第一章 这是命令 雨夜漆黑。 坐落在城北的一幢欧式山庄内却是灯火通明。 撕裂了的洁白纱裙被胡乱的扔在地上,暧昧的灯光倾泻在女人牛奶般白嫩的肌肤上,低低的声响不时地响起,夹杂着痛楚。 “唔……” 光洁修长的大腿不自觉地攀上男人精壮的腰肢,因为持续激烈的动作,使得她的玉肌泛起淡淡的绯红。 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空气中满满的充斥着情欲的气息,容纤语感觉自己的身子仿佛被瞬间被撕裂开来。 她不由得叫出声来,“啊!”整个人也在这一刻到达巅峰。 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的气力,容纤语无力的倚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急促的喘着气。 她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精巧的鼻翼一下一下的扇动着,看上去简直就是诱人的樱桃。 然而就在这时,头顶上传来一道与此刻暧昧火热的气氛截然不相符合的冰冷的声音。 “容纤语,记得按时吃药,我可不希望在你的身体里面,种下什么不该有的东西。”男人锐利的鹰眸满是锋芒,完全褪去了几分钟之前尚存的情欲。 容纤语的心脏瞬间像是被沉沉的砸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咬了咬自己的粉唇,努力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原本紧贴着男人胸膛的身体僵硬的拉开距离,容纤语尽量平静的开了口:“好的,我知道了,你放心。” 男人这才站起身来,浑然不在意在容纤语面前赤裸着全身,迈着修长有力的双腿走到卧室侧面一整面壁柜衣橱那里,取出一套崭新手工剪裁的玄黑色燕尾服。 不得不说,薄勋的身材真的堪比希腊神祗。 一米八五的完美身高,匀称流畅的肌肉线条,常年军旅与特训生涯,使得他从骨子中透出一种强大的让人心生敬畏的气场,再加上那如同雕刻一般的五官,俊美到了极点。 容纤语的视线一不留神,触及到了某个饱满的部位,瞬间面红耳赤。 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自己的目光,就已经被薄勋看到。 “看够了吗?” 男人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凌厉的剑眉也微微挑了起来,眉眼间满是厌恶。 容纤语还没来得及辩解什么,门外就已经响起了佣人敲门的声音。 女佣端着一面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温开水,还有两粒白色的药丸。 不用问容纤语也知道那两粒药丸是用来干什么的。 心猛的一痛。 然而容纤语表面上还是装着没有任何情绪的模样,机械的重复着每个月都要做的事情,药片通过嗓间,传来阵阵苦涩,容纤语差点被呛到。 “别想耍什么小动作,容纤语,我不会留给你一丁点怀上我薄勋的孩子的可能,你最好给我记清楚。” 说着,男人粗暴的用手指扣住了容纤语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张开嘴巴,任他检视。 直到确认容纤语确实已经完完全全将那两粒药丸服下去,薄勋才一把套上外套,明显是要离开的模样。 就在薄勋将要踏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拉扯住了他的衣角。 男人停住了脚。 第二章 能留下来陪我么 “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被人随意触碰。”冷冷的视线扎在被容纤语抓在手心的衣角上,剑眉紧锁,便是想要甩脱的意味,“容纤语,你要干什么。” 容纤语赤脚站在白色柔软的羊毛地毯上,虽然有一米六八的身高,但是在高大的薄勋面前,容纤语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娇小玲珑的少女。 在心中鼓足了勇气,容纤语小声的试探出声:“今晚……你能不能,留下来睡?” 薄勋每个月只来这幢山庄一次,而每一次,即使云雨事后已经到深夜凌晨,但是薄勋都绝对不会在她身边过夜。 这栋偌大的宅子,长久以来,几乎只有容纤语一个人和零星的下人居住。 虽然知道可能性很小,但是,容纤语也想要尝试一下。 “不能。”毫无意外的,男人直接冰冷的拒绝。 “就一次,可以吗?”容纤语不自觉的双拳紧握,连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中,她仿佛都感觉不到一样,固执的再一次祈求道,“今天,是我们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勋……” “够了。”男人不耐烦的打断了容纤语的话。 “容纤语,从你嫁给我的第一天开始,你就不应该再抱有任何的奢望,这么久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我之间的婚姻,不过就是一场交易,至于你,只是纤梦的替代品罢了。” “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从你口中说出这一类痴心妄想的话。这不是警告你,这是命令。” 随着玄关处传来沉重的一声大门关闭的声响,容纤语这才猛地回过神来薄勋已经走了。 顺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地毯上,望着镜子中自己身上还残存的那象征着暧昧与激情的青紫色痕迹,容纤语无奈的苦笑了一声。 薄勋不可能记得今天是他们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也更不可能记得,今天,还是她的生日…… 虽然一直都知道薄勋根本不想同自己结婚,他深爱的人,是她的姐姐容纤梦,没想到在容纤梦和薄勋即将结婚的时候,意外遭遇了车祸。 虽然经过抢救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是容纤梦却因此永远只能坐在轮椅上。 当时车上只有容纤梦和容纤语两人,并且开车的人是容纤语,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导致的车祸。 只是容纤梦被获准出院的那一天,等到薄勋前往医院接她时,只看到了容纤梦留下的一封亲笔信,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的妹妹容纤语,让容纤语代替自己,同薄勋完婚。 容纤语一直都在默默的喜欢着薄勋,虽然她一直在解释车祸及姐姐的失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无论如何,薄勋都是不相信的。 容纤语始终小小的希冀着,或许结了婚之后,她能够努力让薄勋看到她的好。然而,事实依然如此残酷。 看来,薄勋还是一直坚持认定,当年姐姐的那件事情,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吧…… 一整夜,听着窗外的暴雨,容纤语睡的很是不踏实。 第三章 同学聚会 第二天,刚刚吃完午饭,容纤语就接到了闺蜜黎筠的电话。 “你丫的,怎么还没有来,是不是把今天和本小姐约会的事情忘记了!” 刚刚按下通话键,黎筠那高亢嘹亮的大嗓门就噼里啪啦的砸了过来。 容纤语不得不把手机拿的离自己的耳朵远一点,直到那边愤怒的咆哮平息,才无奈的扶额说道,“黎大小姐,我这就出发,您再等我十五分钟,歇歇火,OK?生气多了容易长皱纹的哦!” “行了你就别废话了,我已经在你家门口了,给你六十秒,快点出来!” 如果不是黎筠这一通电话,容纤语真的完全忘记了早就和黎筠约好了的今天的大学同学的聚会趴。 匆匆忙忙的换了一身衣服,容纤语才走出门,就看到路边停着一辆无比拉风的大红色跑车。 而站在一旁的那个窈窕年轻女子,比这拉风的跑车还要吸睛。 一头红棕色的波浪卷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头,黑色铆钉皮夹克紧紧地裹在她的上半身,烘托出傲人的双峰,纤细的腰肢一览无遗,超短热裤,再加上帅气的机车靴,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的性感诱人。 见到容纤语来了,黎筠很是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哼,就知道要是不提醒你,你肯定想不起来今天的party。” “我发誓,我真不是故意的,能见到黎大小姐,我早就迫不及待了呢!” 容纤语伸手“偷袭”向黎筠春光毕露的肚皮,打打闹闹的,终于将自家闺蜜逗笑了。 “行了行了,不跟你闹了,上车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黎筠随手一指跑车后座上面的几个大大的纸袋,“还好我机智,早就给你买好了一身装备,等下先去换掉就行了!” 说完,黎筠瞄了一眼身边的容纤语,压低声音,做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看来昨晚,某人很性福呢?” 容纤语面色一滞,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黎筠指的是什么,当她看到后者那充满着暧昧和戏谑的目光时,顿时涨红了脸。 “你,你胡说些什么呢。” 黎筠撇撇嘴,“哎呀有什么可害羞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容纤语,你要是不想让人知道你和你那勇猛神武的老公的激情之夜,就把你脖子上的‘草莓们’遮一遮。” 容纤语下意识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浑身几乎遍布着昨晚薄勋留下来的痕迹。 “哎对了,我听说军人的体力都超强的,怎么样,是不是很享受?”黎筠故意打趣道。 “黎筠!”容纤语终于忍受不了了,满脸通红的怒视着黎筠。 黎筠摆摆手,“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你一个人慢慢回味,上车!再不出发可就真的要迟到了。” 很快,做好一切准备工作之后,两个人便疾驰到了圣华酒店。 还没推开包厢的门,容纤语就听到里面传来喧闹的声音。 她和黎筠一出现,房间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诡异。 空气突然安静。 容纤语的身子也在看到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那个身影的时候,猛然僵硬。 陆沉? 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四章 我代她罚酒 “班长大人,你可终于来了啊,迟到了要罚酒三杯!”一向活跃的侯宇率先打破了这份尴尬,“几年不见,我们的班长和黎大小姐,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 在黎筠的强制要求下,容纤语换上了她准备的那一条鹅黄色的修身连衣裙,温暖的颜色将她牛奶一般白皙细腻的皮肤衬的更加好看。 腰间点缀着细碎的水钻,映着琉璃灯光,使她整个人多了几分耀眼的光芒. 柔顺的黑色长长直发就那样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清纯而又优雅的气质油然而生。 她和黎筠,一个温婉动人,一个英气十足,再加上各自姣好的面容,两个人一同出现,绝对是全场的焦点。 “快来坐下吧,就差你们两个啦,我们刚刚还在说你是不是没空过来呢。” 侯宇指了指席间仅剩的两个空位,热情的招呼容纤语和黎筠就座。 而那座位,不偏不倚,正是在陆沉旁边。 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直到她落座,陆沉的视线一直都深深地注视着她,那深褐色的瞳仁中,似乎隐藏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我不知道陆沉也来,没人跟我说过,我以为他还在国外没回来呢。”黎筠小声的冲着容纤语说着,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 自从大学毕业之后,这还是大家的第一次聚会,旧友相见,自然是有数不清的话。 然而坐在陆沉身边,容纤语却怎么都无法平静的闲谈。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陆沉竟然出现了。 “好久不见了。”男人开口,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轻柔。 容纤语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应,“是啊,好久不见。”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最近过得怎么样?” “最近过得怎么样?” 出乎意料的,两个人又同时开了口。 如果是原来,这样的默契会使得两个人相视而笑,但是此时此刻,当初的感觉再也不可能寻回来了。 末了,陆沉轻轻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抿唇笑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边的气氛不同寻常,黎筠扯了扯容纤语的手腕,“愣着干嘛,表情别这么严肃嘛,哎呀,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大家好不容易见一面,放松点吧!” 容纤语点点头,就在这时,从酒席的另外一边想起一个很不友好的声音,“容纤语啊,大家等了你这么久,怎么说你都应该有点表示吧,自罚三杯是最起码的嘛!大家说是不是!” 说话的是白雅宁,和容纤语认识接近八年,也讨厌了她八年。 两家生意上就是竞争对手,最重要的是,在大学时期,白雅宁一直喜欢陆沉,但是陆沉的眼中,却从来只能看到容纤语的存在。 这一点,让一向被人捧在手心中的白雅宁很是不痛快,处处试图找容纤语的茬。 见有人牵头,自然老同学们都起哄了起来。 容纤语想要推拒,但是早就有手快的人已经将三只倒满了酒的酒杯推到了她的面前。 “我不能喝酒的……”容纤语面露难堪,可是无论她怎么拒绝,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哄闹声堵了回来。 “班长大人,你可不能这样子,多破坏气氛嘛!哎呀你放心好了,三小杯而已,不会喝醉的,再说了,有我们在呢,不用担心没人送你回家!” “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不能喝酒……” 第五章 你和谁结婚了 “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喝,而不是不能喝吧?” 白雅宁嗤笑着,眼神很是不屑,“谁不知道当初某人要结婚的时候是谁喝下了整整一瓶,怎么这会儿拌起柔弱了哦?” 两年前,薄勋和容纤梦的婚事定下,容纤语知道之后,一个人默默的跑到顶楼天台喝酒,最后被人发现昏迷,送进了医院洗胃,一时之间消息闹得很开。 容纤语咬了咬下唇,纤细的柳眉皱在一起,瞥了白雅宁一眼,伸手便端起了眼前的酒杯。 黎筠还没有来得及阻拦,一杯白酒就被容纤语吞下了肚。 “这才对嘛,还有两杯,也喝了吧。” 容纤语没有说话,想直接接着喝,没想到这一次她的手才刚刚伸出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腕紧紧地握住。 “我来替她喝。” 陆沉清润的声音不高,但是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气场。 “她酒精过敏,不能喝太多的酒,刚刚我也来迟了,就当是罚我的酒吧。” 陆沉说完,面无表情的便将剩下的那两杯酒一饮而尽。 在场的人似乎没有想到陆沉竟然会主动开口,帮容纤语代酒,白雅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以前陆沉就是这样,不管容纤语做了什么,不管容纤语心中到底有没有他,都一心一意的帮助着容纤语,过了这么久,他竟然还是这样! 难不成,他还喜欢着容纤语? 容纤语也没想到陆沉会这样做,等到重新落座之后,小声的对着男人说了一声“谢谢”。 陆沉只是温和的笑着,清亮的瞳眸中,慢慢的都是柔软的光芒,就像当初那样深深地凝望着她。 二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全部被白雅宁收入眼中,心中更是火冒三丈,对容纤语的嫉恨也膨胀到了顶峰。 忽然,白雅宁眼尖,看到容纤语的无名指上,一圈明晃晃的银白。 “对了,纤语,你结婚的时候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就这样偷偷地嫁为人妻了,快说说,对方是谁啊。” 此话一出,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容纤语手指上的戒指上。 他们一直都只听说容纤语结了婚,但是对于具体的情况缺什么都不知道,也一直很好奇,今天正好提到了这件事情,大家顿时起了兴致。 “对啊对啊,好歹这么久的同学,居然喜帖也没见到一个,可真是太伤心了。” “纤语纤语,快说说,嫁了哪家的大少啊。” 白雅宁在心中冷笑着,容纤语,这一次,看你怎么说。抢了自己姐姐的未婚夫,无论如何,都是说不出口的吧。 “哎呀,你们问这些隐私干什么,还能不能好好聚会啦!”黎筠眼看情况不对,慌忙出来打圆场。 “问问嘛,怎么了,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结婚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人家侯宇,孩子都有两个了呢!大家都是成年人啊。” 容纤语瞬间被八卦的浪潮包裹。 “我听说,是薄家大少薄勋吧。容纤语?” 白雅宁笑眯眯的望着容纤语,完成月牙的眼眸仿佛藏着尖刀利刃,恨不得将容纤语划开。 “薄勋”这两个字一出,所有的人脸色都明显变了。 第六章 她怀孕了 薄家大少薄勋,不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军神”吗? 虽然只是二十八岁的年纪,但是已经战功赫赫,勋功加身,成为了共和国最年轻的少将大人,简直就是开国之后传奇一般的存在。 容纤语,居然嫁给了薄勋?! 但是…… “雅宁,你开什么玩笑呢,京城谁不知道薄大少一心喜欢容家正牌千金容纤梦,她容纤语,不过就是一个不清不楚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嫁给薄大少?” 白雅宁身边的女人,很明显不相信容纤语有这种福分,“再说了,薄勋是她的姐夫诶,怎么会变成她的丈夫?” “你问她啊,她的老公,是不是薄勋?” 容纤语沉默着。 薄勋曾经你警告过她,不允许跟任何人泄露他和她之间的婚姻关系,就算她说了,他也不会承认。 陆沉的视线也仅仅的锁定在了容纤语的身上,女人纤细白皙的手指上那一枚钻戒,耀眼到刺目。 看着容纤语这副模样,陆沉心中其实也已经猜到了七分,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当初他就知道容纤语心中一直都在喜欢着薄勋,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一直拒绝自己。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放不下。 知道有聚会的消息,知道有可能见到他,即使他在M国,还有一堆公事要做,但是还是立刻让秘书去定了最早一般飞回京城的飞机。 就在这时,容纤语脸色一白,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拨开黎筠,匆匆的向着洗手间跑去。 “哇”的一声,容纤语吐了出来。 等满脸疑惑的黎筠赶到的时候,容纤语已经是半扶着墙壁,却还是无力支撑自己的身体站起来。 “纤语,纤语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眼前的女人,身子在不断地轻轻颤抖着,容纤语的脸色已经苍白到了极致。 就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整个人虚弱的,额头不停地深处细密的汗珠,打湿了她黑色的发丝,就连呼吸,也是无比的急促。 黎筠一下子慌了神。 “快点送她去医院,应该是酒精过敏了!” 陆沉建立有力的吩咐着,接着冲进洗手间,一把将容纤语抱了起来,双手小心翼翼的托着她的身子,“坚持,坚持一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一项镇定自若的男人,眉宇间第一次出现了不安与紧张。 在经过焦灼的等待之后,急救室门顶上的红色示警灯,终于熄灭了。 手术室的门一推开,陆沉就一个箭步走上前去,“医生,怎么样?她没有什么事吧?” 那位女医生敲了敲手中的报告单,用一种很责备的眼神看了陆沉一眼,“明知道病人有严重的酒精过敏,为什么还让她喝酒,你们这些做家属的,怎么一点都不小心?万一有个闪失,大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孩子?! 陆沉和黎筠面面相觑。 “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纤语她,怎么会有孩子呢……” “你们不知道病人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的是,一点都不负责任,要不是例行检查的时候检查了出来,病人会很有危险的!哦对了,这是需要缴纳的费用,你们去财务处结清吧。” 医生说完,将东西交给陆沉之后,便离开了。 第七章 这个孩子不能要 “那,我先去交费,你去陪着她。” 黎筠点点头,心中却是像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样,容纤语自己肯定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身孕,不然她肯定会告诉自己。 但最大的问题是,依照纤语现在的情况,这个孩子,根本不能要…… 到了病房,容纤语已经醒了。 见到黎筠走进来,容纤语十分抱歉,“对不起啊筠筠,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 “纤语……”黎筠叫了容纤语一声,却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她怀孕的事情。 注意到容纤语脸色很不对劲,容纤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了?” “纤语,你知道吗?”黎筠顿了一下,“你怀孕了。” 容纤语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随机笑出声来,“筠筠,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怀孕呢?” 然而黎筠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开玩笑的意思。 容纤语也渐渐地面色僵硬,“我……真的怀孕了?” 黎筠点点头,“医生说,已经快两个月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容纤语说完,一下子愣住了。 薄勋每一次来,都会算好了她的安全期,并且监督她一定服用避孕药。 但是一个多月以前,两人云雨之后,薄勋接到了一个紧急电话,因为军务事宜匆匆离开,没有盯着她吃药。 而她,那天太累了,就直接在床上睡着了,好像就这样,遗忘了这件事情。 难道,上天真的如此眷顾她,一次机会,就让她怀上了薄勋的孩子吗? “纤语,怎么办啊。薄勋他,肯定是不会要这个孩子的吧。” 容纤语没有说话,只是暗暗的握紧了自己的两只手,心中仿佛有无数的纷杂的声音,吵得她头脑都快要爆炸了。 如果薄勋知道她怀孕了,一定会勃然大怒,并且,还会勒令她,将孩子打掉。 他太厌恶自己,又怎么会允许自己生育他的孩子。 一时之间,病房之中愁云惨淡。 容纤语轻轻的抬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虽然现在胎儿还只是一个雏形,并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是容纤语还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感受到了那个新生命的鲜活。 陆沉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容纤语摸着自己的肚子,苍白的唇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陆沉,今天,真的谢谢你。” 多亏了陆沉第一时间将她送到医院,不然,她现在恐怕很难脱离危险。 “不用谢。” 陆沉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戒指还是那样的耀眼刺目。 他本想将她没有亲口承认的关于结婚的事实,当做是没有发生,但是现在,怀着身孕这件事情,却使得他不得不接受容纤语,的确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女人。 无论几年前还是几年后,他,果然还是迟了一步。 “下次,别逞强了,自己的身体,要好好爱惜着。尤其是现在,你不只是一个人。” 容纤语点点头。 “手续我都已经办好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打电话告诉我,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国内。” 说完,陆沉便起身离开。 “等一下。”容纤语忽然开口,叫住了陆沉,“我能拜托你一件事情吗?” 第八章 隐瞒怀孕这件事 “恩,你说吧。” “我怀孕的事情,麻烦不要告诉任何人,就当,你们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可以吗?” 女人的眼睛中充满了脆弱和无助,想要保护肚子中的孩子,却有深深的无力感。 这是陆沉第一次看见容纤语这副模样。 陆沉楞了一下,不知道容纤语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样一个请求,不过,很快他便又恢复正常的神色,冲容纤语温和的笑着,“可以,你放心。”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找我就好。还记得五年前我送给你的那份生日礼物吗?我说过,无论你有什么样的要求,找我就好。现在,那个承诺依然有效。一直有效。” 容纤语喉头一哽,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我能摸摸它吗?” 陆沉指了指容纤语的肚子。 隔着纤薄的衣衫,男人的手掌轻轻的覆盖在容纤语的小腹上,动作无比的轻柔,就像是生怕惊动其中那沉睡着的小生命一般。 奇异般的,小腹深处传来一阵异动。 两个人皆是惊喜的抬头,不由自主的相视而笑。 “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一道冷冰冰的声音自病房门口传了过来,紧接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便带着凌厉的气质大步走了进来。 是薄勋。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容纤语心中很是疑惑。 但是看到男人的神情,分明是不悦的模样。 男人锐利的鹰眸微微眯起,直直的刺向容纤语和陆沉不经意间放在容纤语小腹上不经意相触的指尖。 从他刚刚站到门外的那一刻起,就看到陆沉和容纤语彼此互相望着对方的眼神,尤其是那个男人,深情而又充满眷念,分明就是对容纤语有着浓厚的爱意。 同为男人,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和容纤语有着看上去很是亲密的关系。 陆沉缓缓站直身子,转身面对着薄勋。 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各自散发着不同的气场。 黎筠站在一边,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她也完全没有想到,薄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就是薄少吧,久仰了。我是陆沉。” 陆沉向着薄勋伸出手。 薄勋冷冷的斜了一下眼睛,望着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却没有任何与之相握的意思。 “我对你是什么人,没有兴趣。” 薄勋一开口,整个病房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黎筠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心中默默嘀咕着,她真的是不知道容纤语到底看上了这个男人的哪点,明明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大冰山,连基本的礼仪和尊重都不懂。 嘁。 不就是少将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你怎么来了……”容纤语小声开口,面对薄勋的突然出现,她着实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的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肚子,生怕薄勋知道那个不能让他知晓的秘密。 “怎么,嫌我碍你们的事了?”薄勋冷讽的挑起了剑眉。 容纤语脸色涨红,慌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没有……” “呵,薄少还是和以前一样啊。” 陆沉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就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纤语在同学聚会上酒精过敏,我们将她送到了医院,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纤语?叫得可真是亲密。薄勋的黑眸不禁又深沉了几分。 第九章 你是我的女人 “那我走了,你注意身体。”叮嘱了容纤语两句,陆沉便离开了。 黎筠看着情势不对,尤其是薄勋的气场实在是太过吓人,找了一个理由,也迅速的脚底抹油溜走了,临走之前还抛给容纤语一个“好自为之本闺蜜实在是帮不了你了”的眼神。 “容纤语,你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啊。” 男人走到病床边,居然临夏的望着他,高大的身影完完全全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住。 “勋,你想多了,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事,那你们刚刚是在做什么。容纤语,你当我什么都没看见吗?” 男人俯下身子,一只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下巴,一只手覆上刚刚被陆沉触碰过的地方,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的隔着衣物轻轻敲击着容纤语的皮肤。 “你的身体,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允许触碰。容纤语,你是我薄勋的女人,是我独占的所有物。”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又森冷,像是魔咒,紧紧的禁锢着容纤语。 从下巴上传来凌厉的痛感,容纤语忍不住深深皱起眉头,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男人的钳制。 “记清楚了吗?” 直到容纤语用力点头之后,薄勋这才放开她。 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散逸着一丝血的甜腥味道。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容纤语才注意到,薄勋的手臂上,竟然渗出了一片殷红的血痕。 “你的手臂,怎么了……?” 薄勋冷眉一扬,“这和你没有关系。” “是受伤了吗?那要快点处理啊,现在天气这么炎热,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一看到薄勋受伤了,她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说着,容纤语便想要起身, 然而才刚刚走下床一步,容纤语就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软,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平衡,朝着旁边便倒了过去。 与此同时,原本被容纤语装在口袋中的那一份验孕报告单,也跌落到了出来。 就在容纤语以为自己要摔倒在地上的时候,一条结实有力的臂膀及时的揽住了她的腰肢。 紧接着,一股力道径直将容纤语整个人往回拉了回来。 容纤语整个人猝不及防的撞进了男人宽阔的怀抱。 清爽的富含这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满满的充斥进容纤语的鼻腔,厚重的制服也没有办法隔绝从男人身体里面传来的温度,反倒是更增加了几分男性魅力。 “放手。” 直到男人不悦的声音响起,容纤语这才猛地反映过来,自己已经下意识的抱着薄勋抱了很久。 “刚刚,你也是用这种方式,让那个男人落入你的圈套的吗,恩?”男人的气息喷洒在容纤语的耳畔,激起汗毛的阵阵战栗。 薄勋,根本就不相信她。 就在这时,容纤语发现了那份掉落在地上的验孕报告单,如果薄勋稍微低一点头,看到这份报告单,那么,她和她的孩子…… 怎么办?! 容纤语的心,一下子慌乱到了极致。 男人并没有注意到容纤语神色的骤变,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第十章 拒绝给他看报告 如果不是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意外的受了枪伤,他便不会来到这家医院,更不会这么凑巧的看到容纤语竟然在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 呵,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容纤语偷偷地伸出了自己的脚,试图将那份报告单踩到脚下遮掩起来。 然而,她才刚刚挪动,就被警惕性极高的男人注意到了。 “这是什么?” 薄勋伸手,指着那份报告。 不过依他的脾性,是不会亲自捡起来的。 “一张废纸而已,没什么重要的。”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容纤语的眼神,却是慌乱的转动不停,甚至不敢直视薄勋。 容纤语越是这样,薄勋越是觉得有问题。 “没什么重要的,那你为什么躲躲闪闪?”下颌冲着那张报告单的方向一抬,薄勋命令道,“给我。” 见容纤语仍旧抗拒行动,薄勋似乎有些不耐烦,上前跨了半步,似乎是准备亲自一探究竟了。 眼看男人就要知晓那个绝对不能被他知道的怀孕的秘密,情急之下,容纤语竟然强行推开了薄勋。 “薄勋,你够了没有!”容纤语提高声音,对着薄勋怒目而视。 “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根本不想娶我!但是,请你不要随意的污蔑我!我有我的自由,我不是你的奴隶。还有,我和陆沉,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容纤语再次抬起手,还想再将薄勋推远一些。 然而这一次,她还没有碰到男人的衣角,就已经被薄勋狠狠的抓住了手腕。 男人的力道很大,痛的她几乎快要叫出声来,但是为了转移男人的注意力,她只能继续咬着牙坚持。 此时此刻,薄勋面前的容纤语,宛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咪,就连眼神,都带着浓浓的反抗和怒气。 这是薄勋第一次看到容纤语这副模样。 一直以来,在他的面前,容纤语几乎都是轻声细语唯唯诺诺,更不会反驳他什么。而现在,为了别的男人,她竟然来脾气了? “陆沉……”薄勋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隐隐约约间,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薄少,原来你在这里?” 就在这时,薄勋的队友,楚烈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看样子,已经找了薄勋一段时间了。 然而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况的时候,心中止不住的懊悔。 他一看到薄勋就冲了进来,根本就没注意到薄勋身边还有一个女人,虽然看不见脸,但是看着这身材,应该条件不差。 更重要的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和姿势……真的很难不让人想入非非。 “咳咳,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就不打扰了,队里没什么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嘿嘿薄大少爷我走了哈。” 薄勋面色一黑,瞬间就明白楚烈在想些什么东西。 “站住,我和你一起走。” “哎呀,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楚烈笑嘻嘻的摆着手,但是在薄勋强大的气场压迫中,慢慢意识到了,事情…… 似乎真的不像他想象的那样…… 尴尬的笑了两声,楚烈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瞄着薄勋的脸色,一边弱弱的开口,“那,现在走吧?” 薄勋冷哼一声,刚迈开一步,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过头盯着容纤语。 第十一章 惹怒我的下场,你承担不起 “容纤语,你最好收起你脑子中一些不该有的念头,否则……”男人微微俯下身子,将薄唇凑近容纤语的耳畔,压低声音,“惹怒我的下场,你承担不起。” 明明是温热的气息,但是落到容纤语的肌肤上,容纤语却分明只感觉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寒意。 直到男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病房之外,容纤语才一下子跌坐在病床上,好一会儿缓不过神来。 依着她对薄勋的判断,这个男人一向心性甚高,虽然对她的态度轻蔑而又厌恶,但是绝对不能忍受从她口中言说别的男人的好。 只要她自己用这种方式刺激他,就一定能够使他的注意力,从报告单转移到她本人身上。 还好,她赌对了。 与此同时,薄勋寒着脸,冷声给楚烈下达命令:“给我查清楚,陆沉是什么人,还有,容纤语今天,为什么会到医院来,明天之前,我要看到一份详细的报告。” 楚烈心中又震惊又疑惑,容纤语?薄勋怎么会突然提起她的名字? 难道说,刚刚那个在病床边和薄勋亲密接触的女子,是容纤语? 天啊,这怎么可能,薄勋这辈子最厌恶的人,恐怕就是容纤语了啊! 虽然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是为了不让薄勋的怒火迁移到自己的头上,楚烈还是决定乖乖的将所有的话默默的咽回去。 …… 在医院一直观察到第二天,容纤语才终于被获准出院。 万幸,胎儿一切都正常,并没有因为她昨日的酒精过敏而受到影响。 回家的路上,容纤语总是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小腹,直到现在她还有些难以置信,自己是真的怀了孩子吗…… 一个小小的新生命就在这孕育,这种感觉,真的是特别奇妙啊。 “纤语,你真的决定不告诉薄勋吗?” 黎筠还是有些担心,怀孕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能遮掩住的,不是吗? 虽然说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可是过两三个月显怀了之后,容纤语要怎么办…… 容纤语努力挤出一个想让黎筠放心的笑容,“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孩子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实在不行……”容纤语的声音低了下去,“我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离开他。” 黎筠又气又无奈,“你呀,唉,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容纤语,嫁给薄勋,整整一年了,你真的幸福吗?” 容纤语没有说话,将头扭向窗外,很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好了别说了,纤语刚刚出院,医生说了要在清净的环境中静养。”陆沉一边开车,一边打着圆场。 黎筠很不服气的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们俩一伙儿的欺负我是吧?不说就不说!” 见到黎筠气鼓鼓的模样,容纤语和陆沉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同时笑出声来,顿时,车内又是一片热闹和谐的气氛。 “纤语,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联系我。”到了薄家山庄外,容纤语下车,陆沉张了张口,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纤语……”男人的眼神,似乎温柔的能够滴出水来,深深地凝视着容纤语的清瞳,“我一直都在的。” 容纤语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知道陆沉的心,始终没有变过,可是,她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容纤语了。 匆匆道了声谢,容纤语便逃也似的进了山庄。 第十二章 原来是她见到老情人了 薄勋站在监控摄像前,将发生的一切全都收进了眼中。 而一旁的楚烈,更是胆战心惊的大气也不敢出。 居然有男人敢觊觎他家军神大人的老婆?虽然容纤语只不过是名义上的薄家少奶奶,但是……这也太猖狂了一点吧! 怪不得薄勋昨天那么愠怒的让他调查那个叫陆沉的男人。啧啧,真是难得看到薄勋现在这副阴沉生气的模样。 看他一直说什么来着,既然娶了容纤语,就好好对待人家,客观的说,容纤语真的是难得一见的佳丽。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是能够深深的将人吸引住的,气质和修养更是一点让人挑剔的地方都没。 要说缺点吧,估计只有一点容家私生女。 薄勋阴着脸,走到落地窗前。 远远的便望见容纤语慢悠悠的穿过花园,朝着主屋的方向走来。 在她的脸上,浅浅的浮着一层柔和的光,女人樱粉色的面颊就像是春天的花苞,配上眼角眉梢藏不住的笑意,十分好看,简直就像是精灵仙子,无论是谁看了都会感叹上天的偏爱。 但是这笑容,此时此刻在薄勋眼中,却很是刺眼。 男人身后的桌子上,摊开着几份文件,上面是有关陆沉的详细资料,难怪他觉得陆沉这个名字熟悉,原来是曾经容纤梦和他提起过的,一个很喜欢容纤语的男人。 容纤梦一直希望容纤语能够和他在一起来着。 呵,难怪。 见到老情人了,自然是心情愉悦。 不过,薄勋真的是很不明白,像容纤语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有男人恋恋不忘。 花园中的容纤语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一双鹰眼盯上了,只是隐隐约约的,觉得浑身上下都生着不自在的感觉。 在踏进薄家大门的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凝固了。 薄勋?! “你,怎么在家里?”下意识的,容纤语便脱口问出。 听了这话,薄勋的眼眸变得更加阴沉,“怎么,我回到我的房子,还需要向你报备?” 容纤语连连摆手,生怕薄勋误会,“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很少见到你白天来,有些吃惊。” “看来我以后要多来这里几趟,否则,有些人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女人了。” 容纤语心中咯噔一下子,这么说,薄勋看到刚刚陆沉送她回来了? “我说了,我和陆沉,没有别的关系。” “最好是这样。”薄勋冷眉微挑,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昨天晚上医院的床,睡的容纤语很是不舒服,一整夜几乎都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然而她匆忙的想要离开的表现在薄勋的眼中,却多了另外一层含义。 “站住。”男人的声音就像是寒冰一样森冷到了极致。 容纤语停下脚步,疑惑的看着薄勋,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又触到了这个男人的神经。 “因为见到了老情人,所以已经巴不得多一分一秒也不想和我待在一个屋檐下了?” 薄勋一米八五的傲人身高站在容纤语面前,完完全全就像是一座雄伟的山峰一样,将容纤语娇小的身影全部笼罩在了其中。常年征战沙场培育的凌厉的气势更是一瞬不瞬的压迫着她。 容纤语甚至觉得自己在薄勋面前,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十三章 你很诱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薄勋,你真的很无聊。”容纤语不想和男人有过多的争执,“不要想太多好吗?我只是真的很累。”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踏进这间屋子之前,你可没有一点点‘很累’的表现。”薄勋的鹰眸,明显染上了火气。 楚烈见情况不妙,再说下去两个人怕是都要动上手了。 “哎呀好了好了,嫂夫人才刚刚出院,是应该多多休息,有什么事情,也不急在这一时嘛!” 然而,薄勋并不领他的情。 “嫂夫人?听起来,你叫的挺顺口的?” 楚烈面色一滞,忽然想起来,薄勋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将自己和容纤语扯上关系,尤其是和容纤语的婚姻。 可是已经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了的水,就算他再后悔,也是没有办法收回来了,只得干干的咳了两声,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那啥,那你们继续,我突然想起来湛一鸣跟我说,指挥部中央控制系统出了点问题,需要我过去看看,你们继续,继续,我就先走了哈。” 说完,楚烈没等薄勋开口,就忙不迭的离开了。 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容纤语和薄勋彼此互相僵持着,沉默的氛围让人很是难捱。 第一次见到容纤语这副模样,薄勋的心中,征服欲慢慢地被激起。 “不准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男人很是不悦。 一向乖巧的猫咪,一夜之间,就转了性子,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容纤语,你可别忘了,当初我同意娶你,是看在纤梦的面子上,要是在暗地里搞什么别的花样,我是不会轻易饶过你的。” “薄勋,你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放开我。” 容纤语不耐烦的用力挥手,想要挣脱男人的束缚,却没想到一下子碰到了男人手臂上昨日受了枪伤的地方。 很快,鲜血便从白色的纱布内渗透了出来,暗色的殷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容纤语也没想到会这样,一下子慌了神,想要找来医用急救箱,然而才迈开一步,整个身子便被一股大力拎起,紧接着,被丢在了沙发上。 还没等容纤语反应过来,男人的重量便压了上来。 “容纤语,你想造反?” “薄勋,你起开!” 衣衫单薄,她能够明显感觉到两个人肌肤的热度,男人的身体,蓬勃沸腾着熊熊热气,这让她心中有些恐慌。 难不成,薄勋要大白天的在客厅和她……? “如果你记不住的话,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有些枪茧的手掌触感粗粝,刺激着女人的神经。 容纤语条件反射的并拢自己的双腿,可是即使如此,也没有办法完全阻挡那男人。 “不要……薄勋,你别这样……”容纤语想到自己肚子里还怀着另外一个小生命,根本经不起薄勋的折腾。 然而,男人并没有因为容纤语的话而停下自己的动作。 第十四章 和他在一起就这么痛苦? 容纤语心中有些急了,试图用双手推开薄勋。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动作不仅没有能够抵抗薄勋,反倒是激起了男人更大的征服欲。 薄勋一个跨坐,便将容纤语整个人锁在了自己的身下。 凌厉的鹰眸燃着情欲的色彩,男人单手松了松自己领带,接着一把将领带扯了下来,抓住容纤语的双腕,不由分说的便将她的手腕举过头顶用领带系的死死的。 下一秒,撕啦一声,容纤语的连衣裙,竟然硬生生的被男人撕裂,大片雪白的肌肤顿时暴露在了空气中。 虽然是夏季,但是屋内的空调还是有些寒冷的,容纤语牛奶般的肌肤上寒毛不由得被激了起来。 客厅明晃晃的琉璃吊灯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容纤语的身体就这样完全被男人收入眼中,仅剩的几片单薄的衣料,根本没有办法起到任何遮挡的作用。 以往薄勋虽然和容纤语发生过关系,但是没有一次不在深夜,因为他并不想看到容纤语的这一张脸。 不过现在…… “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很诱人。” 被他这样赤果果的直视,容纤语的脸早就已经羞红一片,连耳根,都止不住的染上羞赧的深红。 “不行……唔……薄勋你放开我……” 虽然大脑中不断重复的告诉自己,要抗拒薄勋,但是最终还是在男人身下溃败成军,发出嘤咛声。 偌大的客厅内顿时一片春光旖旎,声响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靡靡味道。 似一场暴风雨过后。 容纤语完全失了气力,整个人瘫软在宽大的真皮沙发内,身子凹陷进柔软之中。 白皙的面庞布着一层薄薄的汗水,樱唇微张,一起一伏的细声喘着气,因为尚未褪去的激情,使得她的一双清眸还氤氲着迷蒙的雾气,看上去格外使人怜爱。 对于容纤语的身体,薄勋一直都很满意,尤其是今天。 然而,当男人的视线从容纤语泛着潮红的身体上移,划过她优雅得如同天鹅一般纤细白皙的脖颈,最后落到容纤语脸上的时候,薄勋愣住了。 容纤语,在哭。 晶莹的泪水沿着容纤语的眼角滑落,已经打湿了她柔软的黑色发丝。 女人的眼眸中水雾一片,贝齿紧紧地咬住下唇,似乎是在拼命忍住呜咽,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那柔嫩的唇瓣,已经快被咬出血来。 薄勋皱了皱眉头。 “你?” 女人沉默着,没有开口,泪水却是更加的汹涌而下。 “怎么了?” 原本欢愉的心情因为容纤语的眼泪,而蒙上了一层烦躁的阴影。 容纤语只是摇头。 “又不是第一次做,哭什么,别以为你装柔弱可怜就能够博得我的注意。” 薄勋起身,似乎要离开。 将原本束缚住容纤语手腕的领带松开,手腕处早就已经赤红一片,甚至有几处地方,容纤语细嫩的肌肤已经被磨破了。 第十五章 全面检查,怀有身孕? 容纤语双手得了自由,条件反射的便覆上了自己的小腹,此时此刻她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担忧和愧疚,孩子……孩子会不会受到影响…… 纤瘦的身子下意识的蜷缩收紧,像一只受了伤的小兽。 注意到女人身体上被自己弄出来的一块块青青紫紫的暧昧痕迹,似乎刚刚……有些太过激情了? “行了,回房间吧。” 难得的,薄勋的口气缓和了一些。 容纤语艰难的抓过自己被撕成了两半的衣裙遮盖身体,然而,当她勉强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两条腿,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的身体,甚至都在轻轻地颤抖着。 薄勋剑眉紧紧地锁在一起,看着容纤语连着三次跌回沙发。 男人拿起自己的衬衫,整个儿的将容纤语包裹在其中,随即俯身,竟然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薄勋才真正的感觉到,容纤语,真的是太瘦太轻。 简直就像是羽毛一般,再加上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宛如精致漂亮到了极点的瓷娃娃。 容纤语确实是美人,只是他的眼中,一直只能看得到容纤梦,不想承认容纤语的美罢了。 容纤语也没有想到薄勋竟然会将她抱回卧室,短短的一段距离,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脏透过结实的胸膛,传递到她的肌肤直至内心深处,他的手臂托在自己的身下,带着无限的安全感。 想当初,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个拥抱,才使得她一颗心沉溺在薄勋身上,再也没有办法拔出来。 那还是六七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容纤语遇到了薄勋。 因为不小心崴到了脚无法动弹,薄勋便是这样将她抱去医院,从那时候开始,容纤语一见倾心。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薄勋是姐姐容纤梦的男朋友。 所以,容纤语默默的将自己的爱深埋在心底,只是世事的发展永远出乎人们的意料。如今她成为了薄勋名正言顺的太太,同时也是薄勋最深恶痛绝的那个罪人。 “身体不好就休息吧,我还有公事要处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陈叔会办妥的。” 男人轻轻地将容纤语放到床上,又皱着眉头为她拉上被子。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叮嘱这么多话,对她这样温柔。 接下来的半天,薄勋都有些心不在焉。 以致于楚烈在他面前晃了好几次手,薄勋都没有注意到。 “哎我说薄大少,您这是怎么啦?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不正常啊?” 薄勋冷冷的斜了楚烈一眼,后者嘻嘻笑着,凑到薄勋跟前。 “说说,是不是那方面遇到问题了?我早就跟你说了,不能太克制自己,何况你还是个有老婆的人,生理问题十分重要一定要特别重视啊!小吴医师那里一直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要不我给薄大少您搞点来?” “楚烈!” “哎呀我一定不会说是谁要的,我办事,您放心!” 难得看到薄勋这副模样,不调侃一下,楚烈都觉得自己吃亏了,越说越起劲,还啪啪的拍了拍胸脯。 “再说一句,以侮辱、诋毁上级论,军法处置。” 楚烈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不说就不说嘛,搞得这么严肃干什么啦,他明明就是一片好心,对方还不领情,真是的。 薄勋紧紧的抿着唇,虽然他想要将注意力集中在手头上的报告上,但是只要他将目光聚在白纸黑字上,脑海中就不受控制的浮现出来容纤语那一张沾染了泪痕的小脸。 最后,薄勋干脆烦躁的将报告丢在了一边。 第十六章 喜欢了你七年 “对了,上面指示说,会给我们特战队调派一名很有天赋的心理侧写师,为接下来收网‘刺峰’做全面准备。” 薄勋点了点头,沉吟一声,“说了是谁吗?”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队中多一个不熟悉情况的外人,默契程度对于任务执行来说无比重要。如果空降的那个人达不到他的要求,那么不管有什么后台,他都会毫不留情的将那个人驱赶逐走。 “还没有,暂时还是A级机密。” 楚烈也觉得很奇怪,既然已经安排好了空降的人,那么没有道理不告知究竟是谁。 还有五天,就要正式开始任务了,期待和那个人的相遇。 卧室中的容纤语,一点点都不知晓男人因为她而备受扰乱的心绪,累到极致的她,缩在温暖的被窝中,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薄勋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容纤语安详柔和的睡颜。 熏黄的灯光静静地洒下,容纤语窝在饱满的丝绒被里,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蛋上投射出一小块阴影。 黑色的长发慵懒的散在枕头上,有几缕斜斜的弯下来,遮挡住了她樱粉色的唇瓣,明明是宁静纯洁的模样,但是却偏偏生出了极致的诱惑力。 和她的身子一样,香甜诱人。 忽然,女人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正好看到薄勋在自己面前。 “唔……勋呐……” 容纤语明显是以为自己还在梦境当中,迷蒙的瞳眸眨了两下,竟然伸出手去,摸上了薄勋的脸。 薄勋的面色一僵。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勋……七年了……”容纤语呜咽着,“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忍不住喜欢你……” 女人无意识的流露自己的内心,樱桃小唇一张一合,因为还在睡梦迷糊之中,她的声音稍稍有些沙哑,可是话语中的深情和委屈却也因此加剧。 因为嫁给他,嫁给原本应该是自己姐夫的薄勋,容纤语这一年多以来,肯定也遭受了不少流言蜚语。 而重要的是,薄勋对她的态度,完全就是彻头彻尾的厌恶,想来这段时间,容纤语一定每一天都是无比的煎熬。 可是,全凭借着她对他的这份深爱,每一次,她都是努力的容纳和迎合他的动作,即使薄勋从来都不肯多给予她一点点的怜惜与疼爱,总是粗暴的长驱直入。 “只要能够继续待在你身边,就好……像这样看着你就好……” 容纤语还在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薄勋已经听不清了。 女人的手轻轻的握在了他的手上,小小的软软的,带着温热的温度。 似乎是因为接触到了他而获取了无比的安心感,容纤语缓缓闭上眼睛,看来是再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薄勋虽然铁血,但是绝对不是完全的冷血,尤其是听了刚刚容纤语那一番话之后,男人下意识的伸出另一只手,抚了抚女人散乱的发丝。 容纤语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新香气,让人闻着很是舒服,和那些涂脂抹粉浑身沾满甜腻香水味道的女人,截然不同。 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容纤语嘤咛一声,醒了。 第十七章 要曝光了么 两双眼睛不经意的碰撞在一起,男人深邃的褐瞳就那样停驻在她的清眸上。 容纤语一怔,随即条件反射的向着墙内缩了缩,似乎是害怕薄勋再对他做出像昨晚那样粗暴疯狂的事情。 “你……来了啊。” 容纤语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还紧紧地攥着薄勋的手,心中慌了神,一边不断懊恼的责怪自己,一边匆匆放开,“抱歉……我不知道……我以为是在做梦……” “没事。”男人面无表情的收回自己的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听陈叔说你一直没有醒,所以过来看看。” “噢……” 是专门过来看她的吗?容纤语有些受宠若惊,薄勋可不是会关心她的死活的人。 “恩,看样子,你已经没事了。十点钟的时候薄家的医生会为你做一个全面检查,再确认一下。” 全面检查? 容纤语顿时心尖揪紧,那不就意味着她怀孕的事情在检查之后就会暴露出来? “全面检查……没有这个必要吧?我已经好了。” “薄家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固定检查,不仅包括你的身体健康,还有各项生理指标状况,包括身孕与否。” “身孕?!”容纤语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等到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的时候,已经迟了,薄勋本来就是一个极其敏锐的人,鹰眸已经变得七分锐利,“怎么?” 容纤语摇头,“没、没什么……” “容纤语,”薄勋的口气冷了下来,“你没有事情瞒着我吧?” “没有。”容纤语很快的回答。 “最好是这样。否则……” 男人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是容纤语知道,后果一定非常严重。 一时之间,容纤语的心慌乱如麻,难道,自己有孩子这件事情,再也隐瞒不住了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一整个检查期间,容纤语都坐立不安。 医生是个看上去很严肃的人,这更进一步的断绝了容纤语想要贿赂医生的念头,事实上,薄家的医生,也不可能接受她的收买。 “大致看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详细的检查报告明天我会交给薄少爷。不过,你的身体有些虚弱,平日里要注意加强营养,不可过度劳累。”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其他的,为她拿了一些针对过敏的药,便离开了。 整整一天,容纤语就像是接受审判一样,焦灼不安。 如果薄勋知道了,她该怎么办。然而直到第二天傍晚,容纤语都没有接到薄勋任何的电话或者其他的什么,一切都那么平静,平静的让容纤语有些害怕。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容纤语吓了一跳。 还好,不是薄勋。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号码。 迟疑了一下,容纤语还是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端,是一道清亮的男声,氛围有些嘈杂,像是在开party。 “你好,请问您是?” “嫂子,我是薄。” 薄,薄勋的亲弟弟,薄家二少爷。 容纤语有些奇怪,薄和薄勋的关系一向冷淡,属于玩世不恭的那一类型,甚至有着花花公子的名头,完全没有薄家的那种正直的军将之风。 不过,薄的经济头脑非常好,掌控着薄家现在三分之一的商业帝国,并且还在不断的拓展之中。 第十八章 交易 “有什么事情吗?” “嫂子现在有空吗,不如过来喝一杯,顺便,有件事情,薄很想和嫂子谈一谈呢。”薄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即幽幽开口,“关于,我哥那还没出生的孩子的事情。” 容纤语顿时僵住,这件事情,薄怎么会知道?! 等她赶到薄所说的地方的时候,望着那霓虹闪烁的鎏金夜店招牌,不禁皱了皱眉头。 夜店中音响仿佛爆炸一般,强烈地刺激着容纤语的耳膜。 她很少来到这种地方,多少还有些不适应,舞池中全是贴身摇摆的年轻男女,热裤短裙恨不得包不住一个比一个挺翘的圆臀。 容纤语艰难地在人潮中穿行着,一边还要注意阻止陌生人的咸猪手。 “嫂子,来了啊。”看见容纤语,薄热情的打了声招呼,同时还不忘让自己怀中左拥右搂的两个金发女郎一起向容纤语问好。 不得不说,薄风流倜傥,在情场上流连游走,的确是有他的资本的。 显赫的身份,英俊的面庞,诱人的笑容,身材也是一等一的棒,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 再加上他那一张抹了蜜糖般的嘴,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这种魅力。 “说吧。”容纤语不知道薄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呀嫂子,别这么心急嘛,先喝一杯好啦,哦对,知道你酒精过敏,所以特意给你点了不含酒精的饮品。” 薄笑起来眉眼弯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让人根本无法过多揣测他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这只是容纤语继婚礼之后第二次见到薄,并没有那么熟络,尴尬的喝了几口饮料的时间,坐在对面的薄已经将怀中的两个女郎调笑了个遍,反倒显得容纤语格格不入。 “二少”忍不住的,容纤语再度出声。 薄耸了耸肩,“好了好了,你们先走吧,我要和嫂子谈点事情。” 那两个女郎似乎并不想这么快离开薄的怀抱,虽然站了起来,但是一个个还贴缠在他的身上撒着娇。 薄宠溺的安抚几句,捏了两把女郎的屁股,最终,那两个人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瞪容纤语两下。 薄从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推到容纤语的面前。 虽然夜店中灯光昏暗,但是容纤语打开那份文件,还是看到了其中一项上面,清晰的写着“已怀孕”三个大字。 “你想要什么?”容纤语合上那份文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使得自己的表情看上去不是那么的慌乱。 从她对薄的判断,他肯定不会是想要告诉薄勋,否则,他就不会将自己叫来这里了,这就意味着,自己对薄,存在交易价值。 “既然嫂子这么直白,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薄咧开嘴笑了,“我想让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嫂子一直在警所总局做心理侧写师是吧,局里对嫂子真的一直都是赞誉有加,不知道嫂子愿不愿意换个工作环境?” 换环境? 容纤语越发的疑惑。 第十九章 不配给我生孩子 “是这样的,最近正好有需要心理侧写师的地方,但是原来定下来的那一位侧写师不幸突发了心脏病,抢救无效死亡。如果嫂子愿意帮我这个小忙,那么这件事情,我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并且帮你掩盖过去。” 薄品了一口杯中的鸡尾酒,“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我哥是不可能允许这个孩子出生的。” 隐隐约约的,容纤语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她又说不出哪里存在问题。 这样就达成交易,比起她想象之中,好像过于轻松了一些。 “嫂子,我个人还是很希望我这个小侄子平安出生的,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可惜,整天围绕在我身边的女人,不过都是为了我的钱和地位,不配给我生孩子。” 再次确认了一遍,薄的确只有这一个要求,容纤语还在犹豫,她和薄所坐的卡座前就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抬头看到来人,薄似乎一点都不吃惊,愉快的扬起笑脸,冲着薄勋打了声招呼,“哥,你来了啊。” 其实,从薄勋刚刚踏进夜店大门的时候,薄就已经注意到了,并且已经将桌子上摆着的那份文件,收回到了自己的包中。 “容纤语,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容纤语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喏,哥,是因为要给嫂子这个,才将嫂子叫来的。我打了你的电话,但是联系不上你,只好找嫂子了。” 说着,薄将夹着报告的文件夹递给了薄勋。 容纤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薄勋凌厉的鹰眸来回在容纤语和薄之间扫视,似乎是想要判断事实到底是不是如同薄所说。 “正好,我的小宝贝儿一直都很想见见这个成功嫁入薄家成为大少奶奶的容小姐,就冒昧地将嫂子叫来啦。哥,你知道的,我身边的女人,可都把嫂子作为自己的榜样呢。” 薄的脸上满是轻佻和满不在乎,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只是玩物。 这一点,薄勋自然也是清楚不过,容纤语和薄,肯定不会有异样关系。 “知道自己是薄家的人,就做出点薄家的样子,别让人家以为薄家二少爷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给薄家丢人。” 说完,薄勋便命令容纤语同他一起离开。 “放心,报告单我已经掉包了,大哥不会知道的。至于我说的那件事,会短信告知你详细。” 在薄勋背后,薄暗暗的对容纤语做了拉勾的手势,示意两个人交易达成。 至此,两个人便是一条船上的人,薄帮她暂时解除了危机,她也没有理由反悔协议。 “以后,少和那个人接触。” 薄勋重重的关上车门,后视镜中明显的倒映出男人冷峻的面庞和锋利的面部线条,紧抿着的薄唇昭示着他此时此刻不愉悦的心情。 “恩,我知道了。”容纤语多少还是有些心虚,应了一句之后,便陷入了沉默。 好在薄勋也并没有发难她的意思,就这样一路气氛压抑的回到了山庄。 第二十章 军神,薄勋 接下来的三天,日子就好像回到了过去一样,偌大的山庄除了她和佣人之外,再没有薄勋的身影。 容纤语去局里办理了一下交接手续,然而领导的神情看上去,却有些奇怪,好几次似乎是想要跟她说什么,但是又犹豫着该不该说。 容纤语和领导的关系一直都很是亲近,还是第一次看到领导这样子,不由得开口:“怎么了?” 领导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容纤语的肩膀,“小容啊,虽然你很优秀,但是到了那边之后还要更加油啊!我听说,你以后的上级,平时十分的严厉,对手下的要求更是高到了极致,一点差错都不被允许,哎,如果不是上头直接给了调令,我是真的不想让你离开局里的。” 怀着忐忑的心情,容纤语惴惴不安的按照调档函的地址,到了新单位的报道之处。 如同监狱一般的高墙上立着通了高压电的铁丝栅栏,隔五米便有一位持枪荷弹的士兵面无表情的把守监控。 光是为了进入其中,容纤语就经历了三重检查,足足用了一个小时。 至于吗…… 容纤语默默的在心中嘀咕着,她带来的东西全部被扣留在了审查处,手上抱着新发的统一制服和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 没人告诉她,进了这里之后,除非有上级盖章批准或者跟随任务出动,否则,是绝对不能离开半步的。 集聚了满肚子疑问,容纤语才刚刚换好自己的衣服,就听到窗外传来一声声紧急的集合哨声。 “容纤语,出来集合!” 刚刚带领她来到这边的人事处干事匆匆喊道,容纤语顾不上许多,只管跟在对方后面跑出去。 等到她抵达操场的时候,操场上已经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很多的士兵了。 容纤语心中越发的惊疑,这里是军队?她一直以为,自己只不过是从一个刑警队调到另一个刑警队,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过,薄竟然让她到军队中替职。 最重要的是,身边的士兵的臂章上,有着熟悉的“铁鹰”特种部队的标志。 铁鹰部队,不就是…… 忽然,从天空上传来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容纤语的心路。 一架直升机缓缓飞至他们头顶上方,螺旋桨的声音几乎要将天地间所有的嘈杂吞噬,因为气流涌动,草苗和地上原本散落的树叶全部狂乱的被卷至了半空。 舱门打开,一条卓越修长套着深色军装裤的长腿率先迈了出来。 薄勋。 “铁鹰”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大名鼎鼎的军神大人。 男人蹬着锃亮的黑色军靴,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操场前方的高台,从骨子中透出的那种军人的凌厉气势,让台下上千士兵都心生肃然敬佩之感。 容纤语从来没有见过薄勋一身军装的模样,却在这一瞬间,几乎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薄勋的魅力,完全足够令人窒息。 气场全开的军神大人先是说了一些例行要说的话,鼓舞士气,奖惩皆明。 就在容纤语以为大会就要结束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句“从今天开始,我们‘铁鹰’部队将会多一名战友,一名心理侧写师,在未来的日子里,他将会同我们并肩奋斗,为保家卫国,做出最大的贡献。” 第二十一章 空降的心理专家 容纤语浑身一僵,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干事就焦急的小声催促,“你还愣着干什么,上去啊!” 容纤语木讷的应了一声,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有薄勋矗立的高台走上去。 当薄勋看到她的脸的那一刻,一向波澜不惊的深邃眼眸中不禁划过一丝惊诧。而他身边的楚烈,更是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那个传说中空降的心理侧写师,就是薄勋的老婆,容纤语?! 毫无准备的仓促简短的做了一个自我介绍,说完之后,连容纤语自己都忍不住想要挖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最让她担心的是,薄勋对此,会有什么反应。 他原本就不想见到自己,现在,又怎么会容忍自己在他的军中与他朝夕相处? 果然,在宣布散会之后,男人走过她身边,冷冷的抛下一句,“跟我来。” 走进薄勋专属的办公室中,男人已经在沙发上坐定,双腿交叠,腰杆挺得笔直,从内而外的散发出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霸道气势。 “容纤语,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虽然容纤语知道自己进入“铁鹰”部队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毕竟这里的每一位战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几乎每一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大小功勋,而她,空降的着实奇怪。 不过,这并不代表她就甘愿接受此时此刻薄勋满眼的质疑与蔑视。 “我还想问您呢,薄少将。我原本在局里干得好好的,突然一纸调令将我调来这里,不高兴的人,不止你一个。” 薄勋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没有想到容纤语会这样反驳他的话。 “我不过只是奉命行事罢了,要是少将有什么不满的地方,麻烦找对了对象再发脾气。” 楚烈敲敲门走了进来,“薄少,已经向人事部确认过了,新调来的心理侧写师,确实就是她。” 楚烈知道薄勋不想多看容纤语一眼,但是白纸黑字的调令,总归是不会错的,这下,可就难办了…… “是谁签的字。” 楚烈面色一滞,随即小心翼翼的开口,“是薄老爷子……亲自签的。” 爷爷! 薄勋不由得冷笑一声,他的这位开国老将军爷爷,还真的是关心他。 容纤语心中也是一惊,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传说中的薄家爷爷,但是也知道薄老爷子不仅位高权重,在薄家更是拥有绝对权威的大家长。 任何后辈小辈,都不能违抗薄老爷子的命令。 男人点燃了一根香烟,猩红的火光闪烁在两根修长的手指间,烟雾袅袅上升,将他英俊的面容拉扯的模糊,然而那一双锐利的鹰眸,却还是透着凌厉的气势。 容纤语皱了皱眉头,抬手掩了一下鼻子,胃里渐渐又有了翻腾的感觉。 “薄少,这一次要面对的敌人,不想先前,有个专业的心理侧写师,对我们的帮助很大,我想,老爷子一定有他的考量,另外,我也调查了她过去的工作档案,的确,在心理侧写方面,很有天赋。光是去年一年,就帮着警方连连破获了三起大案。” 薄勋夹着烟头的手指微微一滞。 第二十二章 你就是容纤语? 剑眉轻挑,男人淡淡的扫了站在旁边的容纤语一眼。 虽然已经是最小号的军服,但是穿在她身上,还像是加大码。 娇小玲珑的身躯完全被包裹在其中,一点都不像是能够承受特种部队的高强度训练以及艰巨任务的模样。 就算她有天赋,但是体能方面短板,又怎么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铁鹰’不比别的地方,在这里,有着严格的组织纪律,现在,既然你已经踏进了这里,就是铁鹰的一员,从这一刻开始,与所有人生死与共。要么死在敌人的枪口下,要么,就为华夏而战,没有任何退路,容纤语,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薄勋将烟头摁灭在了桌上的烟缸中,用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着,既是警告,也是叮嘱,同时这也意味着,他接纳容纤语的加入了。 军神的威严和气场,让容纤语不由自主的严肃起来,与犯罪分子的斗争不是儿戏,一个小小的失误很有可能都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她穿上了这身军装,就要对得起这一抹迷彩绿。 “是!” 五指并拢,腰杆挺直,容纤语用力的喊了一声,认真的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 “我应该,住在哪里?” 人事部的干事刚刚只是将她带到了临时的休息室,并没有给她安排住处,因为刚刚紧急大会召开的急,她根本没有来得及问这个问题。 薄勋眉头一皱,“西苑。” 听到“西苑”这两个字,楚烈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等到容纤语走了之后,才冲着薄勋嘟囔着。 “不是我说你至于吗,把人家小姑娘整到西苑那种地方,就算你再怎么讨厌她,也不能这样啊。” “看你这么关心,不如也搬到那里去,我现在就可以给你调宿特批。”薄勋淡淡的斜了一眼楚烈,后者顿时噤了声。 容纤语一路上找了好几个战士打听西苑在哪里,可是奇怪的是,他们竟然都不太清楚这个地方,最后还是一个在铁鹰呆了较久时间的女兵对西苑有点印象,将容纤语带了过去。 踏进院子,容纤语就愣住了,这哪里是宿舍,简直就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这是一度完全独立的院落,院子里堆满了落叶和尘土,明显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连院中央的小径,都被杂草掩盖掉了八分。 推开房门,因为窗户一直是开着的缘故,所以倒是没有很多陈腐的气味。 屋内是最简单的陈设,一张单人床,一张落满灰尘的桌子,一个坏了锁的柜子,附带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就是全部。 “需要我帮忙吗?你一个人打扫起来,可能有些困难吧,正好现在我没有训练任务。”女兵很热情,挽起袖子就准备清扫房间。 容纤语虽然是容家的千金小姐但是并没有那么多挑剔矜贵的毛病,反倒是很喜欢这里清幽的环境,毕竟她怀着身孕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如果真的是和其他人住在一起,相比很快就会遮瞒不住。 她们的效率很高,一个小时之后,房间已经从先前的脏乱差变得焕然一新。 第二十三章 军营里的大任务 “哦对了,还没自我介绍呢,我是许晓。” 许晓看上去年纪不大,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精力十分充沛。她盯了容纤语三秒钟之后,眼睛突然一亮,“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心理专家吧!你叫什么呀?之前大会的时候我有事耽误来迟了,没听见。” “我是容纤语。” 听到容纤语的名字,许晓吃惊的睁大了眼睛,“你就是容纤语?薄少的夫人容纤语?” 容纤语点了点头,有些尴尬,她和薄勋的关系,好像不至于随随便便一个士兵都会知道,薄勋那么厌恶这段婚姻,当初连婚礼都只是草草了事,肯定更不会拿到军营中来说。 “啊,我是薄少身边的副官啦,这几年一直都是跟在薄少身边执行任务,最擅长近身格斗冲锋陷阵嘿嘿,我一直听说薄少结了婚,很好起来这,但是薄少明确禁止谈论这个,楚烈那个家伙,也根本提都不提,没想到,你竟然会到这里来诶!是薄少让你进来的吗?” 容纤语摇摇头,苦笑一声,“是上面调我到这里担任心理侧写师的,薄勋他怎么会……” “这倒也是。”许晓赞同的叹了口气,“难怪会让你住到这边来,这里离薄少的东苑距离最远了。不过你放心,我会经常过来看你的!” 容纤语被许晓的热情感染道,虽然两个人才刚刚见面不久,但是她还是打趣道,“你就不怕你们少将生气?” 许晓耸了耸肩,“进了‘铁鹰’,大家就都是并肩作战的队友了,薄少要是会生气,就根本不会让你住下来。最近有一个大任务,估计我们会经常见面。” 大任务……? 容纤语想到自己好像听楚烈也是这样说的,如果不是因为任务紧急,一时之间找不到其他合适的侧写师,薄勋肯定不会妥协将她留下来。 眸子里有几分黯然的情绪,不过很快就过去了,容纤语把自己的东西往西苑里面放好之后看见许晓还在,就过去打了个招呼,“你还在等我吗?” “是啊。”许晓大方的笑了起来,“我猜你肯定不知道食堂在哪里,所以想带你去认认路。” 刚来就被人关心,容纤语吸了一口气,“谢谢你了,正好我也饿了。” “嘿嘿,来了‘铁鹰’就都是战友了,有什么谢不谢的。”许晓直接拉住了容纤语的手就往外走。 一路上容纤语看见了很多在锻炼的军人,他们有男有女,一个个都非常精神,而且非常友好。 ‘铁鹰’的食堂距离西苑的位置稍微有些远,容纤语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之后虽然没有气喘,但是额角已经渗出了汗,许晓见了,笑着拍了下她的肩膀,“不行哦,要来‘铁鹰’当侧写师,别的不说体能肯定要跟上的!” “你还要练。” “肯定要练。”容纤语也举起自己的手向许晓表明决心。 一起打了饭在旁边,许晓一直在跟容纤语说训练的事情,她热情洋溢,容纤语忽然感觉有些温暖,她嗯了一声,“我知道的。” “啊,夫人你放心,你跟不上的薄少都会教你的。” 容纤语想到薄勋心里就开始发苦,她摇摇头,“先不说这个了,不用叫我夫人,叫我纤语就好。” “好吧纤语,我……”许晓还想说什么,就被外面跑进来的一个女兵打断了,对面的人耳语了几句之后许晓忽然站了起来,脸上透出几分焦急的神色,“纤语不好意思我们有些急事,我要先走了。” “去吧。” 吃完饭出食堂已经有些晚了,一个人踩在小路上,容纤语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军营肯定是不能长待的,孩子…… 孩子肯定是受不住的,也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薄勋,否则…… 就在这个时候草丛里忽然窜出了一只大型犬,它的嘴里还叼着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犬的速度很快,只是停了一下就迅速的窜出去了。 第二十四章 撞见洗澡的他 容纤语想了想,立马跟了上去。 军营里出现的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间谍’,就算是一只犬也一样。 跟着走了差不多五六分钟,犬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容纤语在后面慢慢的跟着,那只犬好像发现了什么东西,尾巴忽然欢快的摆动了起来。 军犬一个长跳,在后面跟着的容纤语就忽然失去了它的踪迹。 再往前走就看见了一个四方的房间,听到犬吠之后容纤语开始往里面走,在里面看了几眼之后她发现这里好像是军中的露天浴池,想到什么,她立刻转身准备走。 就在那个时候那只大型犬忽然扑了过来拦在了门口的地方,并且朝着容纤语大吼起来,犬吠的声音极大,传遍了整个澡堂。 容纤语看见那军犬的獠牙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后脚踩空她一瞬间就栽倒在了浴池当中。 因为不会游泳,她被呛了好几口水,在水里扑腾了两下,容纤语听到这边有脚步声传来。 用力睁开眼睛之后,容纤语的面前出现了两条腿。 有些惊惧的抬起头,薄勋带着点冷光的眸映入眼帘。 “容纤语,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又误会了,容纤语想解释,“我……” 想解释,却发现解释太过苍白。 容纤语抿着唇,没有说话。 薄勋冷哼了一声,他下身围着一条白色的长浴巾,线条流畅的胸腹和肌肉匀称的大腿都露在外面。 他居高临下看着容纤语,“军区重地不能随意走动,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 女人的迷彩服在水里已经慢慢的通透了起来,湿润的衣裳逐渐勾勒出了容纤语精致完美的曲线,薄勋看着,眼神里已经慢慢的染上了情欲的颜色。 “容纤语,你不会是来这里勾引人的吧?”薄勋讥讽的看着她,“欲语还休,你的手段很多啊。” 兀自被恶言相向,容纤语抬起头来,眼神里露出几分不可置信来,“薄勋,你……” “我怎么了?你说不出你怎么来的这里,又在水池里做一副勾人的样子,呵呵……” 心里那最后一点尊严都被剥开来,容纤语那一瞬间眼泪差点掉出了眼眶,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薄勋对她的不屑。 对此,容纤语不想多做解释。 她咬着牙想撑着浴池站起来,但是那一瞬间,她发现自己从上面摔下来的时候扭伤了脚,容纤语默默看了薄勋一眼,他冷然的眸光依旧在她身上。 深吸了一口气,容纤语倔强的再次开始尝试,尝试了几次之后,浴池的水花慢慢的溅起到了薄勋的脚边,她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再接再厉。 一边站着的薄勋看出容纤语似乎有些不对劲,迟疑了一下之后他还是半蹲着伸出了自己的手。 尽管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嘲讽了一声,“上来吧。” 容纤语看着他,湿漉漉的眸子里带着点点波光,樱花一样的唇咬在一起,贝齿轻磨,薄勋有些烦躁,“这是男兵浴池,你还要我请你上来吗?” “容纤语,这是军队,收起你那点小心思,你……” 他的言语太过于不堪,容纤语伸出自己的手拉住了他的宽厚的大掌,有人拉着果然好了太多,她终于能慢慢的站起来了。 薄勋看见她的胸慢慢的从水下转到了水上,挺翘完美的胸型,上身离水,迷彩黏在她身上,显得腰肢纤纤不盈一握…… 第二十五章 难耐 容纤语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体中的火,已经蹿上去了,于是她无论做什么都像是在勾引他。 男人的视线越渐深邃,拉着她的力道也逐渐加大,就在这个时候,那只军犬忽然欢脱的从门口奔了进来,看见薄勋,它激动的跑着,尾巴一不停的在摇摆。 薄勋此刻的注意力几乎全在面前的小女人身上,猛地这么一撞,脚下一滑,直接往前冲去。 两只手恰好撞上了容纤语的胸,她只觉胸口有火辣辣的疼痛感,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之后,才惊呼一声,薄勋看着她,眸中的光深的如渊中潭一般。 “你,有事瞒着我?”他瞥向她捂着的地方。 “没有。”她迅速摇头。 反驳的太快,像是在掩饰什么一样,薄勋眯起如鹰眼般的瞳:“嗯?” 还在岸上的狗看见薄勋下水之后,更欢快的叫了起来,打断了他的逼问,那叫声之大使得男人眉心不禁拧起,看了静在一边的容纤语一眼,反身上岸。 伸手将容纤语重新拉上去:“这么容易就扭了脚?” “就你这个素质,想跟着‘铁鹰’一起战斗简直痴人说梦,真不知道他怎么把你调过来了。” “太弱了。” 男人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视,容纤语没说话,只是紧紧的将手握成拳,用力捏住僵硬的指尖。 闻讯赶来的楚烈看见这一幕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抬眸笑着说,“老大,你和嫂子怎么在找乐子啊,这里开放性太大,不太好吧……” 被调侃的小女人一下就红了脸,她松开另一只扯着薄勋袖子的手,一言不发的垂下头望着自己的鞋。 薄勋抱着人侧了下身子,冷眼凝着身侧那条黑色的小犬:“把它带下去调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容纤语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指桑骂槐,苦笑了一声依旧没有开口。 “大嫂,老大这是不是欲求不满啊,怎么尽拿小黑出气了。”楚烈嘟囔了两声,俊脸上闪过一丝看好戏的神色。 “事情不是你……” “楚烈去驯狗。”她话未来得及落下,一旁的男人已经开口。 “是老大,军人楚烈已出列,军人楚烈马上滚!”说完,他就牵起小黑一溜烟跑了。 薄勋抿着唇丢下容纤语一人离开,她百无聊赖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之后,才找了个地方坐下等他,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男人才又一次出现。 他天生就是穿迷彩的衣架子,特别是神色虽僵但还算缓和的时候,这身迷彩会削弱他身上的冷气,让他看上去更有刚正不阿的感觉。 长腿前迈,一举一动之间,都流畅着一股极其冷峻的气势,如天神降临,雅中带着血性,还有几分矜贵之气。 只是…… 容纤语眸中的光,黯淡了几分,已经过了一年了,这样的他终究不是属于自己的。 “愣着做什么?扭到脚了还不知道主动点?”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 她迅速的伸出手握住他结实的臂膀,很小心翼翼,尽量不让自己不去碰到不该碰的,她指尖蜷缩在薄勋的肌肉上,安静的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从其他地方往西苑走,无意中突显出了西苑的荒凉感,俗话说的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而且,这里距离整个训练营区都很远,容纤语嘴角扯了扯,这大概是薄勋不想看见他才故意安排的吧,也对,这一年来他每次看见她都要嘲讽两句说她恶心。 “薄勋,你为什么要把我安排在西苑。”心里纵然已经明白答案,可是不被伤的彻底,她就不想悔改,“是不是因为,你不想看见我,所以把我安排到了……” “扑哧。”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男人的一声冷笑打断。 薄勋稳健地抱起容纤语,垂眸扫了天一眼,“你高看你自己了,我不至于闲的无聊针对任何人。” “那你……” “你的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男人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讥讽,“这里是男兵营,不把你安排远了,好方便你水性杨花,让我头顶草原?” 容纤语听着薄勋的话,脑子里却是另一种画面。 他……是怕那些男兵来骚扰她,所以故意把她安排在比较远的西苑吗? 容纤语感觉自己的心突然活了起来,剧烈跳动着,使得血液都炙热起来,一年了,这个冷漠如冰山的男人,心里终于有一点自己的位置了吗? 她有一种喜从天降的感觉,容纤语忍不住想,只要她能坚持爱下去,他和她之间肯定有未来的,只要她再努力一点,薄勋一定可以接受两个人之间的孩子的。 薄勋见她不说话,视线往下移了点。 她很轻,轻到就跟一根羽毛一样,仿佛吹一阵风就能消失一样,眼神扫过容纤语已经肿起来的脚踝,眼中几分晦暗不定。 她也只是个脆弱的女人……然而一想到这里,薄勋就会想起容纤梦,那个同样也很脆弱的女人,在一次车祸之后失去了双腿,而组魁祸首就是她,容纤语! 而她呢?最惯会用的就是这种伎俩了,装可怜,装纯洁。 胸膛突然燃起一股无名之火,一向杀戮果决爱憎分明的薄勋,一时不知自己是在气什么。是明明觉得她不是这样的人,结果却做出了这样的事?还是因为自己觉得她脆弱,所以有些心疼,觉得对不起容纤梦了? 思绪百转,于是一到宿舍,她就被他抵在了床上,男人眸色深沉,“女人,我要你……” “不行。”容纤语推开薄勋,低着头,“薄勋,我今天不舒服。” 薄勋低下头看着容纤语,她修长的脖颈露出,光滑的肌肤露在外,而她的手一直搭在小腹的位置上,神色有些紧张。 他眼神一深,“容纤语,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触及到孩子的事情,小女人更有些慌张,她有些躲闪的侧着眼看着薄勋,“我没有,我只是不舒服。” 薄勋的脸下拉,眼神慢慢的移到了容纤语的肚子上,看她忽然侧身错开自己的眼神,薄勋心里更笃定了。 她一定有事情瞒着他。 “你最好别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否则” 他起身,迈着步子离开了西苑。 容纤语无力的瘫坐在床上,扯着自己的头发,满脑子都是刚刚薄勋的样子。泪意上涌,她眨了眨眼睛,温柔的把手放在了肚子上。 她至少还有孩子。 …… 薄勋很沉默的走在路上,过小道的时候,楚烈迎面而来。 “老大,我过来了。”楚烈一边招手一边往前走,他嬉笑了两声,“和大嫂……这么快啊?” 薄勋一个眼神杀过去,楚烈一噎,“老大,我错了。” 跟着薄勋走了一会儿,楚烈发现他神色跟平时好像不太一样,想到什么,他严肃的问,“老大,是不是嫂子那出问题了?军区不能随意走动,她忽然出现在澡堂那边好像太巧合了,你是不是怀疑她是奸细?” 越想越觉得激动,楚烈脸上带着浓烈的战意,“他们真是太大胆了,奸细都插到你身边了!一个警局的心里侧写师,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特战训练,忽然被调到我们这边……好像嫌疑更大了。” 楚烈在一边喋喋不休,薄勋轻瞥了他一眼:“闭嘴,掉她过来的人,是爷爷,你要登门拜访?” 第二十六章 夫妻生活不顺利 楚烈脸上一垮,看见薄勋一直往前,他招手,“等等我啊老大,不是就不是呗,你那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被嫂子给教训了,还是夫妻生活不顺利啊?”楚烈一路跟着薄勋到了办公室。 “明天把容纤语安排到我这边来。”直到近了书桌前,他才抬手揉了下眉心,拿起笔打算签字,音调略暗哑的开腔。 “啊?”楚烈恍然大悟,“老大,你这是要发展办公室……” “话多。”放下笔,薄勋抬头,“没事就出去吧,太聒噪。” “啧啧啧,好的老大,本帅马上就滚,明天大嫂就会顺利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了。” 楚烈出去之后,整个办公室陷入了一片平静当中。 薄勋心里有些纷杂,他扯开了自己军装上的两颗扣子,精壮的胸膛微微外露,神色也略带几分深意。那个女人的表情,转变的太快,肯定有问题。 但愿不是想的那样。 可是…… 万一是,自己该如何? 薄勋深想这个问题之后,点燃了一根烟,没有吸,任由烟雾在他身侧绕着,眸色渐深渐浅。 另一边。 容纤语心里极其的不安,她不想薄勋知道孩子的事,因为他一旦知道了,孩子肯定是保不住的。 正是心思百转千回之际,忽然听见有人敲门。 她胡乱抹了下快泛起泪的眼眶,整理好自己的着装,起身开了门。 许晓对着容纤语笑了笑,“纤语,我有个好消息要通知你!” “什么好消息?”容纤语侧身,“你还是先进来吧。” 容纤语给许晓倒了杯水,许晓喝了一口,有些神神秘秘的看着她,“纤语,从明天开始你就要去老大身边工作了!” “去他身边?”容纤语心里忽然飘出了一个不好的想法,她紧握着水杯,力气大得手指尖都微微泛白了。 许晓以为她是太开心了,继而解释,“老大身边还缺个记录文秘,他想让你过去。” 说完,许晓凑近了容纤语的耳朵,小声又暧昧的说,“我有内幕消息,听说是老大钦点的你。” 一瞬惊雷炸响,容纤语的手有些颤抖,薄勋钦点? 他对她的态度不可能一转眼,就是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薄勋忽然这么反常……难不成他已经……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徐晓疑惑。 “我只是有点累了。”容纤语往后靠了一点,牵起一个不是很好看的笑,她原本脸色就不好,现在一受惊吓连唇色也变得极其苍白。 许晓皱眉:“纤语,你看上去好像重病了一样,要不我带你去军医处看看吧?” 容纤语摇摇头,“不用麻烦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看她的确太累,许晓“嗯”了一声:“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 关门声响起后好久,容纤语才抬起了头。 病重。 她的确病重了,一年了,她在自作多情这条路上越走越远,病的太重了,是眼瞎了心也瞎了,才会苦苦纠缠薄勋这么久。 一股悲哀梗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薄勋厌恶她却把她叫到了身边,是想监视她的意味不言而喻。 只是,一想到孩子,容纤语又默默的坚强了起来,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毕竟这个不被他期待、不被他爱的孩子是无辜的。 次日清晨,容纤语起床换好了军装,又盘上发之后出门。 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想起昨天晚上许晓给自己打的电话,她约她早上一起去食堂吃早餐,然后许晓会送自己去薄勋的办公室,被关怀的感觉很好,她勾了勾唇角。 “早啊,纤语!”站在门口的徐晓,见到了她,扯开了嗓子大喊,“你来了啊。” 许晓的热情和大方,很容易感染到旁边的人,就算是洗去你不是很好的容纤语,也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很多:“早,晓晓,你起得好早。” 晓晓?徐晓愣了一下,大大咧咧的她面上难得一红,她喜欢这样的称呼:“其实也不早了,大家这时候都起来要开始训练了。” 两人寒暄着,走向食堂。 军区的早餐格外丰盛,容纤语却只拿了一点,许晓看她,笑着说:“多吃点,这里是军区,工作量很大的,不吃饱没力气。” 有一个词语,叫作盛情难却,她到了最后吃了不少东西,站起来的时候,甚至觉得有些撑。 在她长舒了一口气的期间,许晓已经走到了她前面:“纤语,快过来,我们去老大办公室了!” “好。”她应下。 薄勋的办公室距离食堂并不远,十分钟就到了。 “里面没人。”许晓敲门无果就直接推开了这里的门,“纤语,直接进去吧,你可以在沙发上看看报纸,顺便等老大来。” “直接进去?”容纤语或多或少犹豫,毕竟薄勋不是很待见自己,“没事吗?” “老大看上去很凶,人还是不错的,再说啦……”许晓神神秘秘的笑了,“你们俩的关系,老大哪舍得让你在门口等。” 听到这句话,她唯有苦笑,就是因为她和薄勋的关系,他才更不想让自己进去吧? 也不管她拒绝着,对方半推着她进了办公室。 许晓看了下手表,“我那边还要训练,先走了。” “好,今天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以后有事尽管叫我。”许晓说着,风风火火的离开。 办公室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容纤语悄悄打量了一下这里的布局,薄勋的办公室和薄勋的人一样,简单,严肃,大多深色调,没有艳色的装饰。 容纤语想到许晓说的话,自嘲的笑了一声,也许,说不定薄勋的严肃和冷漠,只针对她一个人呢? 他也是曾经温柔过的,只不过对象是她的姐姐而已。 放在沙发上的指尖忍不住一颤了起来,容纤语想,薄勋这辈子的春风化雨,估计都是别人。 门忽然响了,她侧目。 薄勋进来的时候头上挂着点汗,容纤语还没转头去看他,就感觉到一阵犀利的目光正射在自己身上。 “你怎么进来的?”薄勋走两步到了容纤语面前,“私闯军营重地,谁给你的胆子?” 他语气里的寒意让人害怕,容纤语往后退了些许,“是许晓让我进来的。” “我们来的时候你还没到,敲门你不在。”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虽委屈,声音却很镇定,“你不在她才让我进来的。” 薄勋的眼神一直停在面前小女人的身上,被这样的目光盯得有些恐惧,她侧过了头。 男人薄唇勾笑,似乎对她这样的动作不屑的很:“最好是你说的那样。” “我说的是实话。” 两个人的对话再没后文,薄勋在书桌旁看一些资料,瞥了眼容纤语,“你还站着干什么?让你来工作,不是让你发呆。” “我……”容纤语的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少顷,她抬头,“我不知道要干什么?” “扫地擦桌子。” 男人话音刚落,容纤语脸色苍白了不少,她可是在怀孕呢,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果拒绝,估计会被怀疑,于是拿起了屋子角落的拖把和水桶,静静从他身边离开。 听着脚步声,薄勋放下了资料,一直看着容纤语的背影,他看了很久,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才收回目光。 容纤语忙碌了一个上午,临近中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很累,汗也顺着额角往下落进迷彩服里,撑着墙想休息一会儿。 “这样就受不了了?”某个军神却阴魂不散的出现了,居高临下的凝着她,“这样的素质,你也敢来‘铁鹰’,只要跟着出任务,你这样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死!” 第二十七章 受罚 容纤语的手慢慢攥紧,她不说话,薄勋虽不悦,却也没有再说什么,两个人在走廊里擦肩而过。 差不多到十二点的时候,容纤语才打扫好了办公室,累的浑身软软的,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老大,你办公室今天水光淋漓啊,谁拖地扫把都没挤干啊?”来交文件的许晓嘟囔了两句。 薄勋听了之后唇角微微勾起,他用一种嘲讽的目光对着容纤语,“呵。” 一抹红色爬上了她的脸颊,“是我扫的。” “什么?”许晓不可置信,“老大,你叫嫂子来不是当文秘的吗,怎么干了清洁工的活?” “清洁工请假了。” 薄勋横眼一扫,许晓立马立正摇头,“扫地我没意见,那个老大,我带大嫂去食堂吃午饭你也没意见吧?” “现在是休息时间,她要做什么,跟我无关。” 容纤语垂在身侧的手指,稍僵硬了几分,几分狼狈的被许晓带着离开了办公室。 原来一年了,她在薄勋心目总依旧只是一个她,连名字都没有。 “纤语,你别生气啊……那个,我们老大比较内敛,不会表达爱,委屈你了。”看她情绪低落,许晓不忍。 “没什么委屈的。”她轻轻笑着,情绪虽不高但也不娇弱,缓缓摇头,能混成这个样子怪谁,都怪她自己。 对方听了这话,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也是啊,你们是夫妻啊,怎么会有矛盾呢。” “当然了。”多么讽刺的夫妻,要不是许晓提醒,她都快忘记她其实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在食堂点菜的时候,容纤语鬼使神差的拿了一个酸菜鱼。 “纤语,你怎么能吃下这种鱼的?” “这鱼……挺好的。”很酸,她喜欢。 许晓摇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这道酸菜鱼是我们食堂的一个败笔,很酸。” “算?不会啊,我觉得刚好。” 说着,容纤梦忽然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难受,她干咳了两声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厕所。” “诶……?” 她就说鱼太酸了! 容纤语冲到厕所之后就干呕了起来,一股恶心的感觉冲上心头,好久,等许晓都进来问了,她才苍白着脸摇摇头,“我没事。” “这还没事!”许晓拉着她,“我带你去医务室。” “不用了。”容纤语的声音忽然拔高,“我没事,就是那个鱼太酸了。” 看她坚决,许晓耸了耸肩膀轻笑道,“都说了,那个鱼是我们食堂的败笔。” “嗯,还是应该听你的,毕竟你是地头蛇。” “诶诶诶,有这么貌美如花的蛇吗?” 容纤语失笑。 重新打菜吃了饭之后,许晓又需要去训练,只留下容纤语自己一人回到办公室。 刚一开门,薄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怎么,敲门都不会了?” “我……” “吃个饭迟到了三十分钟,看来你的时间观念很强啊,容纤语。”薄勋迈着大长腿到了办公桌那边,“还不进来。” 麻利的关上门,容纤语站在门边。 薄勋的视线偶尔扫过她,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鼻尖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好久,男人不悦的皱眉,“站在那里干什么,坐下!” 被驯,她一愣,“是。” 薄勋不说话,容纤语就显得很沉默,有她和没她几乎没什么区别。 和薄勋一开始设想的一样,容纤语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很烦躁。 把文件往桌上一摔,在沙发上打瞌睡的容纤语瞬间惊醒,她坐直,发现男人已经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睥睨望她,“让你来,就是让你来打瞌睡的吗?” 成天被刁难,容纤语忍不住皱眉,“薄勋,我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有什么是秘书要做的,你告诉我就好。” 容纤语也站起来,她身子虽然娇小,但是背挺得笔直,她轻咬着自己的下唇,整个人都很委屈。 “你……” 薄勋抬手,“去外面给我倒杯茶过来。” 容纤语出去,薄勋才扯了下领口。 夜里,容纤语一个在屋子里,她有些担心,今天薄勋的动作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手放在肚子上,心里默默的。 孩子,妈妈一定会保护好你。 夜深了,她和衣躺下了,大概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西苑的门瞧瞧的开了。 月光从门口射进来,给这里染上了点点波光。 薄勋双手插兜走了进来,他眼神一扫,就看见了在床上的容纤语。 关门走近,盯着她看了很久,薄勋看着她的姿势,眉间皱起。 就连睡觉都捂着自己的肚子么。 看了一会儿,他慢慢的低下了头,粗粒的手指划过容纤语的脖子,薄勋的心微颤。 待了好一会儿,薄勋忽然烦躁的抬起头,他真是疯了。 下班后听到许晓在那里说她中午吐得厉害,他鬼使神差的就过来了。 “容纤语……” 床上的人忽然惊醒,和着月光,容纤语看见了站在床头的薄勋。 “你,薄勋,你怎么在这里。” 看她瑟缩的样子,薄勋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他邪笑道,“容纤语,你说我来干什么?” 说话之间,薄勋已经扯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蜜色的胸膛和紧实的肌肉线条完美的露了出来。 容纤语一下就慌了,她往后一步,“薄勋,你要干什么?” “怎么,你还看不明白吗,我要干,你。”他低头欺身而上,扯开了容纤语的睡衣,母性的本能让容纤语爆发出了巨大的力量 “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 容纤语的手有些颤抖,她看着薄勋,叹了一口气,“薄勋,我不舒服。” “不舒服?”薄勋低头抵住容纤语,“我看你挺好的啊。” 月光下,男人的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容纤语,天天见,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胆子这么大了。” “嗯?” 薄勋的尾音上扬,容纤语垂眸,她知道他生气了,可是不行就是不行。 “薄勋,我不是妓女。”再抬头,容纤语眼里已经一片泪花,“一年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能反抗。” “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叫的妓女。” 看着她的表情,薄勋所有的兴致都瞬间消失,他的心微痛了一下,下床,“既然不愿意,当初何必嫁。” 人走远了,容纤语才在床上哭了起来。 当初何必嫁? 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谁没有心里充满幻想的时候,哽咽了很久,容纤语拿出手机给好友黎筠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那边有些吵嚷,“纤语,怎么了?” “小筠,我这边出了点事。” 听容纤语的声音有些哽咽,黎筠皱眉,“你等一下,我先从酒吧出去,这里太闹了。” 过了一会儿,那边才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第二十八章 秘密被发现 容纤语攥着手,“薄勋好像发现我怀孕了。” “什么?”黎筠握着手机,“到底发生什么了。” 把今天的事情,跟黎筠说了一下之后,容纤语有些慌,“该怎么办?” “薄勋真不是人。”黎筠狠狠吐槽了两句,“别急,我给你想想办法。” “谢谢你,小筠。” “我们都闺蜜这么多年了,你就对我这么客气。”笑了笑,安慰你了容纤语几句,黎筠挂掉了电话。 这边容纤语捧着手机一夜没睡。 早晨起床洗漱吃饭之后去了办公室,门没开,她也不敢推门进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等薄勋过来。 差不多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腿都开始麻了的时候,薄勋回来了。 他比平时看上去更冷漠。 “站在门口干什么?” 容纤语顿了顿,“你没来,我不敢进去。” 男人笑了起来,他插钥匙开门,“是么,昨天怎么没见你和今天一样,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关于昨天的事情容纤语不想多说,只是默默的跟着薄勋进门,刚要去墙角拿扫把和水桶,就被他叫住了。 “过来。” 容纤语站着,“薄少将,有什么事情吗?” 听着她疏离的语气,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薄勋往后一靠,“容纤语,你摆着一副脸给谁看?” 听罢,容纤语扯出了一个夸张的笑容,她看着薄勋,“这样呢,这样可以吗?” “丑。” “薄少将也不是今天见我丑吧。”容纤语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薄少将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他的目光越发的沉冷起来,“原来想叫你写报告的,现在看你更想去拖地,这么想去,那就去吧。” 容纤语毫无拖泥带水,拎着桶子就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在洗手间,容纤语看着镜子里那女人灰败的脸色,忽然就笑了起来。 这是她期盼了好几年的婚姻,这是她拼命爱了好几年的爱人。 都错了。 手不小心拧大了水,溅起一片水花,冰冷的自来水打在容纤语的脸上,让她更加清醒。 是时候开始断了自己的念头了。 容纤语一个人拎着水桶有些吃力,在门口,楚烈看见她,眼神稍迟疑,“大嫂,你在这里提水干什么?” “薄少将让我拖地。” 在走廊里的步伐越来越重,楚烈一看立马冲了过去,“我来吧,大嫂啊……你跟老大是不是吵架了?” “不是。” “那你们怎么……”这么奇怪,楚烈轻松的帮容纤语把水拎进了办公室,“老大,你怎么让嫂子一个人出去提水啊。” “你有什么意见?”薄勋唇轻启,“你们大嫂的力气可不像你看的这样,楚烈,没事做你可以去训练。” 男人虽然在笑,但是语气字字弑人,楚烈的心有点打颤,他摆手,“算了,你们夫妻吵架我就不掺和了,大嫂,我另一边还有训练,先走了。” 人走了,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两个人。 薄勋看着容纤语,想要一个解释。 女人很淡定。 直接挪动桶子,然后去了外面拿拖把。 拖完地之后扫地,一上午,愣是一句话都没说。薄勋看着她在沙发上休息的样子,意识根本集中不了。 中午十一点半了,下班了。 她起身要去吃饭,薄勋忽然叫住了她,“容纤语。” “又有什么事情了,薄少将?” 他最听不得这样的语气了,薄勋也火了,“如果不是老爷子,你以为我会叫你。” “老爷子说你一个人在军队里面,要补补身体,让我带你吃饭。” 作为‘铁鹰’的最高指挥官,薄勋的伙食跟大家是分开的,更为营养均衡,品种也多很多。 尖兵作战,他需要长久的保持最顶尖的军事素质。 “那谢谢薄少将了。” 去那边,桌上摆满六道菜,很香,容纤语轻轻瞥了一眼过去,就感觉喉咙间有一股反胃的感觉。 但是薄勋在前,她不能表现出来。 和往常一样拿起筷子,但是容纤语吃的很慢,每一口饭在她嘴里都跟特别艰难似得。 薄勋看着,“跟我一起吃饭有这么难受么?” “不难受。”筷子在碗里戳了几下,容纤语咽下一口白饭,“没胃口。” “你说你看见我吃饭没胃口?”冷冷的目光打在她的身上,“容纤语……” 男人的话被容纤语迅速打断,“只是不舒服,薄勋,我说了我病了,病了很久了。” 被男人逼疯,她简直就快崩溃了,“你能不能关心一下我?就算不能,也不要一直逼我?” 薄勋一直看着容纤语。 容纤语被盯久了,放下了筷子,“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 整个一餐饭,食之无味。 要走的时候,薄勋拉着容纤语,“这几天中午你跟我一起吃饭,喜欢吃什么直接告诉厨子。” 薄勋的目光很坚持,容纤语内心强烈的抗拒着,可也知道自己奈何不了什么,只能不了了之。 随后两个人都离开了用餐的地方,很快到了办公室。 相处还是上午那样,只是那颗死寂的心又忽然跳了起来。 让她去吃饭,关心她么? 忽的肚子疼了起来,她一人坐在那,按着腹部许久,他都没有任何反应,容纤语捂着肚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应该只是为了完成爷爷的托付吧。 这么久了,她总是心存幻想。 放空一切之后,容纤语就坐在沙发上发呆,处理军务的薄勋偶然抬头,看见眼角微抬,脸上带着几分迷茫的容纤语,心猛地一颤。 很快,他握紧了手里的笔,“容纤语。” “薄少将。” 女人站起来朝着他走过来,薄勋看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的火气就越来越盛了,“你,去那边写军务报告。” 面无表情的把几分文件丢给了容纤语之后,薄勋才低下了头。 不久之后,不远处的办公桌那边就传来了钢笔沙沙的声音,薄勋这才平静下来。 一直到下午下班,容纤语感觉自己肚子有些饿了,“薄少将,现在下班了。”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仿佛水墨勾勒一般的眉蹙起,“我还没下班,你作为我的下属,就想下班了?” “……” 容纤语看着薄勋,对他的强盗逻辑根本无言以对。 张嘴,竟然忽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坐回了原来的地方。 第二十九章 一起用餐 很快,男人就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的说,薄勋站起来的时候有一米九,军装穿在他身上非常熨帖,不仅能勾勒出胸肌和腹肌,就连腰线和线条流畅的大腿也让人一览无余。 此刻他的一只手插在衣兜里,下巴轻轻抬起,“下班了,去吃饭吧。” “谢谢薄少将。” 容纤语听完之后低着头要擦过薄勋,男人的手忽然拉住了她柔夷,“你又要去哪里?” “去吃饭。”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这里走。” 路上,薄勋和容纤语之间有一步的距离,不至于让两个人靠近,也不至于太远,刚好的位置。 “你想吃什么?” 容纤语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曾经多次幻想这一幕出现在薄勋的口中,“我不挑食,随意什么都可以。” “是吗?” 男人的眸子慢慢的眯了起来,其中闪过几分锐利的光,“那就随便吧。” 这边食堂不远,很快就到了。 容纤语和薄勋坐了对桌。 薄勋放下菜单,眼睛有些冒火的看着那个女人,她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坐在了她对桌的位置。 菜差不多用了而是分钟才上桌,上桌之后,容纤语看了一眼,鼻尖酸酸的味道散开,她忽然有了食欲。 开饭之后筷子和筷子碰在一起的声音常让容纤语僵住,她每次都是迅速的把筷子挪走,眼神放到下一个盘子里。 “我是洪水猛兽?” “不是。”容纤语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薄少将,你的东西谁敢抢,我已经吃完了,可以走了吗?” 看她迫不及待走,薄勋亦没有挽留,“你要走就走。” “那我走。” 平底鞋心上,一步一步,容纤语觉得自己正在一步一步走向绝望无情当中。 这里安静了下来,薄勋扫了一眼面前的盘子,只有三个盘子是变化比较大的。 这三个菜最少盘子里装的食物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很酸。 一个似乎忽然爱上了吃酸的女人,薄勋的眼眸一深。 人回去之后容纤语坐在床上,无聊,她打开手机看了看消息,点开相册往前翻的时候,她忽然愣住了。 指尖点在照片的右下角,在那个男人的脸上。 薄勋在笑。 这一面,容纤语都没看见薄勋笑过,但是在和姐姐的照片里,他的表情温柔温柔至极。 心猛地开始抽痛起来,把手机扔在床上,打了温水洗漱之后,容纤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都没有睡着。 最后实在是困极了才入睡了。 尽管是睡着了,她也不舒服,她在做梦,梦里的一切都让容纤语透不过气来。 姐姐的骂声,薄勋的鄙夷,家人唾弃,所有人的抛弃,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天已经亮了,才松了一口气。 打水擦干净身上,容纤语去了上班。 今天薄勋来得早,她一敲门,“进来。” 有些冷漠的声音让她心脏一紧缩,蹑手蹑脚进去了,那人又不满,“你是办公室里的秘书,不是小偷。” “是。” 坐到那张小小的椅子上,她打开电脑整理昨天的文稿。 薄勋今天上午似乎很忙,并没有刁难她。 只是偶尔扫过来的目光,让容纤语有些受不了。 好容易到下班的时间,她迅速站起来,就被薄勋叫住了,“容纤语,你要去哪里?” “我……” “马上去吃饭了,你收拾一下桌上的资料。” “好。” 容纤语走到薄勋办公的桌子那边,开始分批整理文件,偶尔她瞥到文件上的字,都感觉一阵伤感。 薄勋的字和他的人一样,铁画银钩,遒劲有力。 那时候…… “你又发呆干什么?” 看着薄勋,容纤语回神,“没什么,我已经快整理好了。” 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薄勋站了起来,“算了,先去吃饭吧。” 走在路上,许晓看见两个人迎面过来,立马招收,“老大,纤语,你们去哪里啊?” “我们去吃饭。”容纤语看见许晓,笑容明朗了很多。 耳边的声音都高了两度,欢快的声音在耳边,薄勋面色一沉,在他面前就是绝望的兔子,在别人面前就立刻生龙活虎了么。 “去吃饭啊!”许晓眼神扫来扫去,忽然捂着嘴笑了起来,“我知道,这是老大要给你开小灶了。” “许晓。”薄勋面色不愉,“你很闲?” “那啥,纤语,老大,我还有事先撤了。” 许晓跑的很快,没人说话,两个人若即若离,气氛十分尴尬。 男人高大的身子遮住了太阳,让她能站在荫里,容纤语侧目,他应该是无意的吧。 眼神在薄勋脸上放了一会儿,就收了回来。容纤语没看到,在她收回目光后不久,薄勋在看着她。这眉眼和纤梦有些相似,但是性子完全不同,很弱,又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倔强。 一年了,薄勋是从这段时间开始才感受到容纤语激烈的反抗的。 发生了什么,让她 变成了这个样子。 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男人的影子里,薄勋的鹰眸勾起,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是他么,他回来了,容纤语就开始硬气了。 很快就到了单独食堂那边,今天还是和昨天一样,量不多,但是菜品很多。 容纤语吃的很快,碗里的饭见底了之后,她就站了起来。 男人的声音响起,“坐着,等我一起。” “哦。” 虽然坐下了,但是容纤语却感觉凳子有些硌着自己,薄勋的目光时不时放在她身上,让她有些狼狈。 筷子碰到瓷盘的声音很尖锐,男人的眸子里情绪很单一。 “容纤语,你看一下这些盘子。” 抬头,跟着薄勋的手走过那些盘子,容纤语忽然震惊起来,她侧目,“你” 原来所谓的关心,全都是陷阱。 贝齿咬着下唇,容纤语心里的整个城堡,在一瞬间崩塌了。 原来中午补充营养全都是措辞,在一桌子的菜里面混几个孕妇常吃的,让她下筷子? 容纤语知道薄勋聪明,却没有想到他这么绝情。 用软刀子来刺她,用情来刺她。 “说吧。” 薄勋的话有点冷,这时候容纤语才抬起了下巴,她脸上血色尽失,整个人带着一种苍白的神色,“说什么?” 第三十章 最后一次机会 男人看着几乎接近纸色的脸,心里抽动,忽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两人对视好久,鹰眸紧盯着她,“容纤语,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 声音之坚决,让薄勋去了那分怜惜,冷笑了起来,“好,没有便不要被我抓到……否则!” “……”她无言。 回去的时候两个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距离。容纤语距离薄勋始终保持着两步的距离,前面的薄勋冷着脸,也一言不发,无意之间建立起的温情,全都消失了。 容纤语的幻想理所当然的破灭,很平静的在椅子上写总结。 原来悲伤到额极致的之后,是平静。 哒哒的声音充满着整个办公司,忽然,薄勋站起来看着她。 “薄少将。”容纤语站起来,眸子里带着几分恭敬,平淡,带着对上司的礼待。 但是里面没有喜欢,仰慕。 这样的容纤语,是薄勋没有见过的,手握成拳头,他刚想说话。 容纤语忽然关闭了电脑,“如果是键盘的声音吵到了您,我道歉。” “我可以跟您一样,手写报告。” 薄勋的脸一瞬间黑了,“不用。”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这个给你。” 一把钥匙飞到了白纸上,容纤语拿起,上面细小的纹路还有些刺刺的感觉。 “这是办公室的钥匙,你以后来了,我不在就自己开门。” “不用了。”容纤语几乎想都没想,就把钥匙还给了薄勋,“我来了可以直接在门口等你。” 钥匙静静的躺在了薄勋手上。 她拒绝的画面,在薄勋脑海里一次一次上演,他把钥匙拍在了桌上,“随你,不要就扔了。” “下次我出任务,你可以站在门口等我十天半个月再进来。” 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容纤语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收起了钥匙。 接下来几天都是这样。 容纤语按时上班,但是若非必要,她不会开口说话,她当真是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原本她想连吃饭也低调一些的。 但是…… 手轻轻的放在肚子上,容纤语眯着眼睛,她仿佛能听到肚子里的孩子在说话。 医生说了,要多吃点营养好的东西给孩子补补,为了宝贝,她得多吃点。 这天中午,容纤语吃完最后一口饭之后,一股呕吐的欲望上涌,她脸色一变,很快站了起来,连招呼都没有打,就冲向了厕所。 薄勋看她的样子,也立马站了起来。 厕所门口。 男人听着里面干呕的声音,联想起这几天的事情,他眸子暗了。 他没来得及深想下去,里面的人就扶着墙走了出来,容纤语苍白的简直不像是个人。 薄勋心里一抽,马上往前走去扶住了她,“你病了?” “嗯。” 容纤语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靠在男人的手臂上,樱唇轻启,“我有些难受。” 女人很瘦弱,很小一团,因为这段时间孕期反应严重,经常吐,所以脸色一直很苍白。 现在她靠着他,整个人就跟小猫一样,似是靠在墙边轻轻撒娇,让薄勋完全训不出口。 “你不舒服,那我送你去军医那里。” “不!”容纤语的眼睛亮起,声音提高了些,“我不去,我不想去医院。” “病了就要去医院。” 薄勋没再跟容纤语交流,只是凑近她,大手圈住她的腰,很轻松的把她抱了起来。 重心偏移,容纤语看着薄勋往军医处走,已经心急如焚。 她不想去。 宝宝,宝宝还在自己的肚子里。 薄勋低头的时候,就发现女人散乱着发,用手紧紧的扯着他的衣服一角,“薄勋,我不想去医院。” 看见她这个样子,薄勋心里微颤,“你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舒服的话,下午就不用来上班了。” “谢谢。”容纤语在薄勋的怀里挣扎了两下,“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薄少将您先回去工作吧。” 容纤语的话在薄勋的耳朵里过一遍,那就是容纤语看不上他,要赶走他。 鹰眸微沉,“你再动,我不保证我会做什么。” “在我身上四处点火,待会儿房间里可只有你。” 容纤语一听,动作僵硬了起来。 她不敢动了,直接僵在了薄勋的怀里,手挨着他的手放着,一动不动的。 这样的安静一直维持到了房间里。 “我到了,薄少将你可以走了。” “卸磨杀驴?”薄勋刚要走,听到这句话就停了下来,“你当初可不是这样的。” “你当初一直叫我留。” 薄勋的话直接击中了容纤语心里最柔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是啊。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她几乎是卑微着祈求薄勋留下的,他那时可做的真够好,够冷漠的打碎了她心里所有的幻想。 “不要奢求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呵。 容纤语抬头,嘴角勾起,“薄少将忽然提起这个,是要告诉我要永远恪守本分,不要奢望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吗?” 原本薄勋心情还不错,但是被容纤语阴阳怪气了几句之后,他也笑了起来。 男人的鹰眸微敛,“恪守本分,你知道就好。” “我永远不会忘。” 门嘭的一声被关上,屋子里的阳光瞬间被门挡在了外面。 容纤语觉得的心就是这栋房子,全凭薄勋的心情,开开关关。 可是他不知道,门是木的,暴力开久了,是会坏掉的。 关门声还在耳边荡着,容纤语笑了起来。 笑久了,眼泪就出来了,晶莹的泪珠顺着两边脸颊往下,从下巴上慢慢滴落,泪水微微有些咸。 喘了一口气,她拿出手机。 再这样下去,薄勋知道宝宝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她要离开军营,离薄勋远一点,才能保护宝宝。 电话通了。 “小宝贝,又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小筠。”容纤语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怕我瞒不住了。” “怎么了?”听着容纤语沙哑的声音,黎筠皱眉,“是不是薄勋欺负你了?你怎么哭了?” “没事。” 错开薄勋这个话题,容纤语靠在床上,“我现在还在军营里面,再这样下去,我怀孕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怎么了?” 把这几天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黎筠怒吼,“我去,薄大少也太没有仁义道德了吧?这简直就是禽兽啊,不管,你一定要离开军营。” 第三十一章 要孩子还是要他 容纤语心微颤,她垂眸,“我知道,这次打电话给你,就是想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啊,我们俩什么关系,还用得着请啊,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小筠,真的谢谢你。”容纤语手握紧手机,道,“下周五是军营休假日,你过来接我出去,我再另想办法。” “好。” 电话挂断,容纤语紧靠着墙站了好一会儿才上了床。 早晨迷迷糊糊开门,容纤语发现那个叫许晓的女兵拎着保温盒站在门口。 “嗨。”许晓伸手打招呼。 容纤语有些错愕,侧身请她进门,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笑着说,“你起得好早啊,我要是病了喜欢赖床的。”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容纤语的眸光放在鸡汤上,眼神一闪,她问:“谁告诉你的?” 许晓愣了一下,“是老大告诉我的啊,他给你准了一天的假,怕你无聊,还顺便给我放了一天假让我陪你呢。” 容纤语站起来取了两个碗,盛了碗汤递给许晓。 “你也喝点吧。” 许晓立马站起来摆手,“我身体壮得跟牛一样,你病了,是老大给你补身体用的。” “没事,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盛情难却,许晓还是舀了那么一小碗。 汤很鲜,也不油,还有点药材的味道,许晓最讨厌这种味道了,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好难喝!” “噗嗤。”容纤语笑了出来,“难喝就不喝了吧。” “那怎么行,绝对不能浪费了。” 三两下把汤喝完,许晓才像是活了过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坐在这里也无聊,忽然许晓起了个话题,“纤语,不如我给你说说老大吧。” “薄勋?” “是啊,他的故事很长的,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容纤语忽然有了些兴趣,她点点头,“你说。” 在许晓的描述里,薄勋显然是一个判断力和观察力都很敏锐的军中之王。 “老大是我们整个‘铁鹰’的魂。”许晓眼神里充斥着崇拜的光芒,“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很冷静,他什么都不怕,不管遇上什么问题,都能化险为夷” “不过看上去太高冷了,那时候我们就一直在讨论他会有个怎样的妻子。” “你们觉得他的妻子应该是怎样的呢?”容纤语反问。 许晓脸红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看这反应,容纤语就知道了,不管别人怎么想,总之不是她这个样子的就对了。 原来在所有人的眼里,她和神邸一般的薄勋都是不般配的。 “纤语,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容纤语放下鸡汤,嘴里鲜嫩的鸡汤,忽然没了味道,“我不介意。” 提到了不好的事情,接下来许晓没多说话,只跟容纤语描述了一下薄勋出任务时候英勇无畏的样子。 她说的热血沸腾,容纤语被她感染,也笑了起来。 门口的薄勋听到里面的笑声,放在门上的手停了下来。 容纤语毫无察觉,“薄勋的确是个英雄。” 男人的身形一震,她说他是英雄?几分莫名不该有的喜悦绽开,薄勋听了很久的墙角,唇角勾起而不自知。 许晓说的津津有味,听到‘吱呀’的开门声之后,她下意识转了头。 看见薄勋,他二话不说马上站了起来,“老大。” 男人微微颔首,军装在他身上真是说不出的好看,容纤语一眼扫过去,只觉得心有些砰砰的。 “那什么,我还有事,纤语我走了。”许晓风一样冲了出去。 容纤语和薄勋之间明显是有点什么,她在那里就跟电灯泡一样。 许晓离开,她在原地没动,他也没动。 过了一会儿,薄勋坐了下来,容纤语立马站了起来去厨房那边倒了一杯水递给薄勋:“薄少将,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了。” 完全公式化的语气,薄勋伸出去的那只手顿了下,端住了那杯温水,他啜了一口,“不是来看你的。” “不是就好。” 刚刚冲起来的几分愉悦几乎消失殆尽,薄勋站了起来,“既然你没事了,明天记得来上班。” “我知道了,谢谢薄少将专门通知。” 巨大的关门声刺痛了容纤语的耳膜,她不知道薄勋在生气什么,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都是曾经的他最希望的么?礼貌而疏远的样子,对于一个想接近他的她来说,可真是丑陋啊。 天明,早早的拿了钥匙去了上班的地方,今天一整天,薄勋都没有来,容纤语在欣喜之余又有些怅然。 一个人打扫完办公室之后她就回去了。 连着两三天,薄勋都没有来办公,有一次容纤语在路上偶遇了楚烈,问起这件事情,他也是一脸讳莫如深。 都是体制里面工作的人,容纤语猜测薄勋应该是去出任务了。 没多问,她很快回了西苑,薄勋的离去对她的出逃,也算是一个好消息。 休假日很快到了,容纤语联系好了黎筠,准备实施之前的计划。 “妞,我到你们这边军区门口了,没证明,门口的人不让我进去。” “我马上过去。”容纤语闸掉了宿舍的店,清空思绪迅速的出了门。 黎筠看见容纤语的时候就被狠狠的惊到了。 一向清雅的小美人儿,现在简直憔悴的不成样子。 “小筠。”容纤语轻声唤。 黎筠心疼的伸出了手,“妞儿,赶紧过来。” 出示证件之后,容纤语跟着黎筠出了军区。 车上,轻缓的钢琴曲流淌着,黎筠问:“妞儿,你结婚这么久,我也没问过你,你过得好吗?” 她只知道容纤语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却没注意到她喜欢的人对她是不是有情有义。 黎筠很愧疚。 “还好。”对于之前的事情,容纤语没有多做评价。 沉默无言,好久,黎筠问,“那你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容纤语心里有些发苦,“我要留住孩子,以后恐怕都不能跟薄勋在一起了。” “那你是要孩子还是要薄勋?” 容纤语靠着座椅,语气有些挣扎,“薄勋有人来爱,我肚子里的宝宝,只有我。” “也是。”黎筠放了一首分手快乐,道,“妞儿,我相信你!就算放手了,也有更好的。” “这些要等以后再说。” 聊完近期的生活,黎筠问起了容纤语这次的行动计划。 容纤语讲了下大体的经过,垂首道,“我不能一直在军区里,但是调令也违抗不了,如果我受伤了,就可以名正言顺申请在家养胎了。” “这样很危险。”黎筠摇头,“万一没控制好力度的话,岂不是……” “我会小心的。” 看见容纤语坚决的样子,黎筠也很无奈,“依你。” 第三十二章 我把我之前说过的喜欢都收回来 车子一直往薄勋公寓那边走,等到了门口之后,容纤语打量了一下四周,看见钟点工出来倒垃圾,她迅速打开了车门。 算好角度,很小心的往前面一倾,容纤语闭上了眼眼睛,忽然,她感觉一只大手托住了自己的腰。 睁开眼,陆沉带着点担忧的神色映入眼帘,“纤语,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容纤语背后的炽热简直要烫伤她的背脊,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一侧目,却忽然看见薄勋刚好从家里出来,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 距离不算远,那女人一直昂着头,不知道在跟薄勋说什么。 她眼神里对薄勋的爱慕,几乎一览无余。 薄勋有些烦躁,侧目一看,不远处,容纤语竟然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脸色瞬间沉下来,他加快了步伐往前。 一边的黎筠很快就看见了两人,她笑着拦住了走过来的薄勋,“薄大少,纤语脚扭伤了。” 男人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的压迫几乎让一个人喘不过气来。 容纤语听到黎筠的话,很自然的就想起了肚子里的孩子,她低头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带着点苍白,“陆沉,送我去医院。” 眼神放在容纤语的小腹上,陆沉知道她怀孕了,“嗯”了一声就要横抱起容纤语。 “容纤语。”薄勋的鹰眸在容纤语和陆沉的身上走过,最后把目光死死的停留在了容纤语的身上。 女人垂着眸子,睫毛有些颤动。 陆沉抱起人就要走,后面迎上来的女人一扫过容纤语,就笑了起来,“扭伤了脚?” “我觉得你看上去好的很,哪里像是扭伤了脚的样子。”薄馨有些施舍的看着陆沉,“某些男人啊,就是被女人柔弱的一面骗到,却不知道……不是所有女人都是白莲花,还有绿茶婊。” “容纤语,你根本没受伤,对不对?” 对方咄咄逼人,容纤语紧抿着唇,低头不言。 黎筠看薄馨鼻孔朝天的样子,嗤笑了两声,“你凭什么在这里说话,扭没扭到关你什么事情,纤语是薄勋的老婆,他还没说话呢,你叽叽歪歪个什么劲?” “而且,陆沉是我们同学,帮个忙你有意见啊?”黎大小姐大手一挥,“陆沉,带纤语上车,我们去医院。” 薄馨刚要冲上来争辩,薄勋伸出手,“你说的对。” “什么?” 黎筠亲眼看着,薄勋强硬的从陆沉手里,把容纤语横抱了起来,“我的老婆,肯定要我送去医院。” 说完,他转身就往车那边走。薄馨气急败坏的在原地大喊,“薄勋,她没扭脚,她根本没事,她骗你……” “闭上你的嘴。”黎筠瞪了薄馨一眼,“陆沉,我们先回去。” 车上,逼仄的空间里,薄勋把容纤语抵在身下。 下面的女人拼命的挣扎,却因为和男人力量上的巨大差异,不得不停了下来。 看见容纤语停下,薄勋才低头在她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修长的玉颈上留下了一个暧昧的齿痕,薄勋轻笑着把手伸进了容纤语的衣服里,隔着bra,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胸。 女人脸色有些微红,男人的呼吸.声也异常的性感。 灵活的长指绕到容纤语背后,轻巧的解开了她的bra,两个雪白的小兔子马上弹了出来。 她今天穿的不多,v领衫已经遮不住此刻的春光了,薄勋的手还在她身上游移着,此刻,容纤语有些招架不住。 “容纤语。” 男人冷漠的声音让她所有的悸动全都停下,侧目,薄勋的唇很漂亮,略薄,却很性感。 但是这样性感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是这么让人厌恶。 “你说,你刚刚是不是故意倒在地上,想要对陆沉投怀送抱的。” 原本死寂的容纤语抬起了头,她用一种很震惊的目光看着薄勋。 薄勋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嘲讽道,“容纤语,没有想到你行情还不错啊……” “当初我以为你嫁不出去了,才要来薄家,看来你可以选择的对象很多啊,那你说,你当初怎么就选了薄家?” “是荣华……” “够了!”再一次被质疑,容纤语使了吃奶的劲把薄勋推开,她吸了两口气,才让自己心里的悲伤不至于溢满,“薄勋,我是受不了你的脾气,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婚内出轨。”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我求求你,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我应有的尊重?” 女人眼眸里带着浓浓的哀愁,任谁看了,都忍不住要怜惜三分。 可是薄勋不,他轻讽,“当时不知道是谁说,喜欢我,只喜欢我的。” “……” 年少的话,在此刻很清晰。 那是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的容纤语说的话,往事随风,容纤语往后仰着,“那我收回。” “我把我之前说的喜欢都收回来,薄勋,我讨厌你,我非常讨厌你。” 容纤语的一字一句几乎都扎进了薄勋的心里,他怒了,却冷笑了起来,总是冰霜面布的那种脸上,慢慢的讥讽与不屑。 “既然讨厌,下车!” 车门的锁被打开,容纤语紧抱着自己的自尊,优雅而从容的从副驾驶走了出去,她整理了一下衬衫,不卑也不亢,可却不知道做这些有什么用,也许,就是为了那少的可怜的自尊吧。 薄勋绝尘而去之前,还留了一句话。 “覆水难收。” 已经说出去的话了,就收不回来了。 容纤语苦笑,她真的不明白,在薄勋的心里,她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夏末秋初,风吹来有些凉,容纤语踩着高跟鞋走了十几分钟了,因为一直往前走,鞋子往前挤,容纤语的脚尖很疼,脚后跟和鞋子也在摩擦,疼痛感更甚之。 摸了下口袋容纤语才手机和钱包都在黎筠的车里,她联系不上任何人。 这边往军区,平时根本没有出租车路过,容纤语只能徒步往前,在路上走了很久,干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只能靠着毅力坚持着。 在路上走了很远,感觉唇越来越干,舔了舔干裂发涩的唇瓣,胸口不停的起伏着。 汗水从额角往下,流到了眼睛里,小腹也略有些疼痛,容纤语有些担心宝宝的安危,刚准备在路边的石头上坐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抬眸,竟然看见了薄勋的车。 容纤语心里一惊,以为这是薄勋在监视她,咬咬牙站了起来,她一路继续往前,只是速度越来越慢。 太阳的温度炙烤在大地上,鞋底靠着地,那股炽热一直往上,让她整个人都开始昏昏沉沉的。 薄勋一直跟着,看着她折服摇摇晃晃的样子,手在方向盘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迅速的打开了车门。 大长腿往下,速度极快,在容纤语极即将脱水昏迷之际,薄勋抱住了她,“容纤语,你除了逞强,还会什么?” 女人什么都不说,她磕着眸子,唇紧咬着,薄勋看着她倔强的样子,心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第三十三章 怎么,你心虚了? 手扬起,将她抱上车,薄勋冷沉着脸,被人精心擦拭过的皮鞋尖,踏上油门,驱车前往军区医院。 随意扫了一眼,副驾驶作上的她,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 放下她,是因为心里情绪波动的厉害,有怒有怨怼,可这车开了一半,自己竟又折返回来的原因,是这里距离军区太远,害怕她有什么危险? 薄勋紧抿着唇,视线晦暗不定,慢慢的放在那女人苍白的小脸上,表情越发的严峻起来,她若是知道低头,他也不至于冷眼旁观的。 下意识,垂下手与她紧紧的攥在一起,有些微妙的感觉萦绕在心尖。 看着这小女人在公里上走的时候,说不上来是心疼或其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那种感情不同于平常。 甚至到后来,薄勋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是在折磨容纤语,还是在折磨自己。 “薄勋……”旁边的人忽然喃喃出声。 男人愣了愣,转身看她,“嗯?” “薄勋……” 容纤语因为脱水,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只能下意识的叫着他的名字。 薄勋心里的火气迅速散去了一大片,转眼间军区医院就到了。 他停车,抱起这小人儿通过特级通道,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 一位老军医简略检查之后提议:“病人的的身体看上去不太好,可以的话最好做个更全面的全身体检。” “体检?”薄勋皱眉。 一直处于迷迷糊糊状态的容纤语,听到这话之后,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从薄勋的怀中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樱唇干裂而苍白,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哑着音开口,垂下眼帘遮掩住自己瞳里激动的光,坚定道:“不需要,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我,不需要体检!” 容纤语的剧烈反抗让男人起来疑心,他如鹰的冷眸中闪过一丝深虑。 旁边的医生有些无奈:“做一个全身检查,是想看看这位小姐,为什么这么虚弱,好对症下药。” “对不起,我真的不需要。”她依旧很坚决,甚至从男人的怀中,移到了一旁角落的位置,拉扯起被单来,将自己笼罩在里面。 薄勋眼神动了动,扫过容纤语脚上那几块破了皮的地方,几番掀动薄唇,却未说出话来。 女人靠在床边神色微有些憔悴,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只是那令人有些疼惜的模样下,是倔强而坚毅的神色:“能不能,请你们尊重我一下?” 薄勋视线深深的凝了她一眼,侧目望向身边的医生,“一会拿酒精,处理一下她脚上的伤口,再拿一瓶维生素C。” “好的。” 容纤语听了薄勋的话之后,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很快的垂下了头,强行让他的话在自己心里,不留任何痕迹。 她不应该再期待了。 她的动作,使得男人神色复杂了几分,转身直径离开,只留下个冷峻的背影。 转瞬,病房里只有医生和容纤语两个人。 “小姐,我先去拿酒精,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 女人一言不发,沉默的抱着自己。 碍着薄勋之前的嘱咐,医生叹了口气拿药去了,直到处理伤口的时候,容纤语才回神低头问:“几天能出院?” “不体检两天就可以了。” “嗯。” 处理完伤,大夫便离开了。 硕大而又空荡的房间,只留下容纤语一个人,她闭着眼躺在床上。说实话,直到现在她也完全猜不透薄勋的心思。 难道,他是想监视她吗? 容纤语想着,心里一片的冰凉,现在,她肚子里的宝宝非常不安全,薄勋每分每秒都可能被发现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一定不会允许孩子来到这个世上的。 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卷睫上浮上一层薄薄的泪雾,在军区医院的第一个晚上,她……很光荣的失眠了。 次日,清晨。 医生没来,只是有个护士来换药,“小姐,您先把腿抬起来吧。” “嗯。” 纱布慢慢的揭开,有皮肉伤的地方现在都已经结疤了,褐色的血壳在脚踝上有些刺目,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的一两天里,也没人来探望她。 这样也挺好,她落得个自在。 转瞬,就到了要拆纱布的那天,容纤语靠在病床上,神色有些好转,不再那么苍白:“医生,我今天能出院吗?” “伤口没有发炎,已经可以出院了。” 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能离开医院就好了,她和肚子里的宝宝,都不是很喜欢医院的味道:“谢谢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张扬的女声。 “容纤语,没想到竟是你来了医院。” 对方化着精致的妆容,大波浪卷发扣在脑后,一身红色的长裙更衬得她肌肤赛雪,不过五官有几分刻薄之意,不是很讨喜。 “薄馨。”她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转走了视线。 “难为你还认识我。”薄馨勾起了一个嘲讽的笑,“前两天听到他们说薄勋送了个女病人进来,我说谁呢,原来是你。” 容纤语反唇相讥:“我老公送我来医院,你有意见吗?” 薄馨看她尖牙利嘴,眼里闪过凶光:“我没意见啊,只是你当时根本没有扭伤,装的可怜兮兮,我是薄勋的妹妹,自然不能让他受了蒙蔽。” “妹妹?”容纤语听着她用这个词形容,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妹妹还是想成为他的情妹妹,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可真是要脸。” “你!” 两个女人之间,扬起剑拔弩张的气氛,不过比起薄馨的怒视,她淡定的像是完全没有表情一样,换纱布的护士为了避嫌,迅速拎着医药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薄馨昂着头,“我是喜欢薄勋,我敢说敢认,你呢?你就不一样了,你那天跟陆沉搂搂抱抱,如果不是我跟薄勋撞见了,还不知你们俩之间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不好意思薄小姐,我要出院了麻烦你让开。”容纤语不想跟薄勋的追求者讨论这些,她翻身下床准备离开。 说来奇怪,她不是应该吃醋或愤怒吗?怎么反而什么情绪都没了?也对,那个男人的确让她失望了太多次了…… 红裙张扬的女人拦住了她:“走?我我听说当初医生提议你体检,你可是跟疯了一样的拒绝啊。”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女人才懂得深意,“你不会是和陆沉鬼混之后怀了他的孩子,又怕薄勋知道……” “别用你肮脏的思想,来揣度我。”她冷冷的抬眸,一手拍开薄馨,容纤语道,“好狗不挡道。” “怎么,你心虚了?” “让路。” 薄馨低着头,“既然你不心虚,那我安排你再做一次检查,如果你和陆沉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你也不怕对不对?” 第三十四章 不要让我亲自来抓你 “非亲非故,你多管闲事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容纤语斜瞥了薄馨一眼,“你是薄勋什么人,这件事要你横插一刀?” 听了这话之后,对方差点把肺气出个穿孔来,容纤语淡笑着,趁着她没什么反应的时候,侧身出了病房。 薄馨站在原地脸色不冷不热的,就在这个时候,厕所里出来了一个带着粉色帽子的小护士。 “薄医生,您也过来看她了。” 女人嗯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啊,就是之前也是一个很帅的人把他送进来的,小伤啊,真是娇气呢。” “呵呵,这个女人本来就娇气。”薄馨唇线勾起,忍不住吐槽,“我这个嫂子什么用都没有,勾引男人的手段的确是有一套。” 薄馨添油加醋把容纤语描述了一遍,小护士立刻震惊了起来,“是吗,这几天我看她有疑似孕吐反应。” 说到这里,小护士也有些迟疑,“不过她躲得很小心,我看得也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了,谢谢你。” 薄馨迅速从这边病房出去,在走廊上寻人,看见你那个移动还稍微有些艰难的背影,她有些讥讽的走了上去。 “容纤语,看来你最近在医院的胃口不太好,经常吐到没力气,连走路都这么晃荡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是最为恐怖的,薄馨咬定了容纤语和陆沉有染,肯定要借题发挥。 “多谢薄小姐的关心,医院的伙食的确不合我胃口。”容纤语站在原地淡淡的回答,完全没有转过头去看对方的意思。 薄馨从小娇生惯养,再加上脾气也挺火爆,哪容得了一个“废物”这般无视自己?踩着恨天高,弄的鞋跟和地面摩.擦发出“噌噌噌”的巨响,站到她面前。 人都已经到自己面了,看对方一眼的这种礼貌,还是要给的。 容纤语轻笑着抬眸:“薄小姐还有其他事吗?” “你,你现在马上立刻跟我去体检!” “扑哧,不好意思,我没有时间。”说着,抬步离去。 站在她面前气的肺疼的薄馨,自然本能的想伸手去抓她,可余光却瞥见不远处一个男人已经大步而来,她惊了下,停了之前要做的动作。 趁着这个间隙,容纤语拿着东西离去。 朝着这边来的男人,眉心瞬间拧起,唇也不悦的抿成了“一”字形,掠过薄馨打算追过去,他有不少的话要当面问她! 正走着,手臂突然被抓住,他不耐的转头望去。 “哥,你怎么会来这里?”薄馨硬着头皮,讨好的抱住他手臂软软开口。 薄勋面露不悦,不动声色的甩掉她的手,鹰眼中光线冷沉下去,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薄馨,我娶回来的女人,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哥……”她显然没想到薄勋会这么说,嘴角的笑意僵在那。 那容纤语虽然嫁进了薄家,但是在薄馨的心里,她顶多算得上是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废物”而已。所以她完全没想到,男人会因为这件事对自己这么凶。 哥? 薄勋冷笑,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为容纤语打抱不平,可下意识的已经掀启了薄唇:“我可没有你这么基因不优良的妹妹。” 紧接着,男人便大步离去,留下薄馨一人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是精彩。 追了一点距离之后,他停下了脚步,那小女人怎么走的那么快?他不过就耽误了几秒而已,当下,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按下了她的号码。 …… 容纤语怕夜长梦多,没有在医院多家停留,不过三四分钟就已经到了医院门口,坐上了黎筠的车子,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屏幕,动作僵在了那。 “嗯哼?是谁给你打电话?西王母还是齐天大圣?把你吓成这样。”黎筠嗤之以鼻的凑过头,看到屏幕上单字一个“勋”的一瞬间,皱起了秀美的眉,“这个时候打给你?” “我也不知道他想干嘛。” “你还是接吧,知己知彼才能做最好的打算。” 她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即便是不想接电话的容纤语,最后还是说服自己接起了电话:“薄少将。” “在哪?过来。” “我已经出院离开了。” “挑战我?”薄勋的声音冷下一度,直降进了冰点以下,“不要让我亲自出院去抓你。” 容纤语脸色苍白的握着手机,她的肚子现在已经开始有些明显,再加上今天薄馨似乎是猜出了她怀孕,薄勋又在这之后不久,就给自己打了一通电话,说是这里面没有联系,她是绝对不信的。 握着手机的手,不断在颤.抖着,脸色也越来越差。 看她为难,黎筠一下就急了,管他什么薄勋厚勋,她只要自家闺蜜不受委屈! 于是,直接夺过手机,狠狠的摁断通讯:“我的宝贝容大小姐,你现在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跟我去一个地方!” 说才一落下,她直接把容纤语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中,任由铃声在那响着。 另一侧的人没有做任何的回应,只是坐在那,显得乖巧而又落寞,像是丢了魂那般,有些惹人心疼。 黎筠的声音那边的薄勋能够听见,冷眸中那份冷意又溢出多了几分,不断的回拨着电话,直到被军区的一个电话插队进了列表,才放弃动作,接了起来。 “说。” “首长,‘刺锋’的人袭击了我们,楚少将瘦了重伤。” 他将手机拿离开耳朵一些,瞥了一眼来电显示,从鼻腔中应出一个“嗯”来作答,很沉稳的安抚了一下对方之后,大步走回自己的车前,骨节分明的长指落在车门把手上,一拉,身落,利落的插进车钥匙擦下油门,嘴角挂着一抹森冷的笑。 算那女人运气好,他暂时没有时间去管到她。 想着,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的嘲弄。 几曾何时,她居然有胆子一再无视自己的警告了?她以为他是傻子,不知道黎筠带她去找的人,肯定是陆沉? 呵,有意思。 有意思极了! 第三十五章 不进不退只守你 车上,铃声没有再响起来。 容纤语不知自己是该庆幸还是难过,总之情绪多多少少有些复杂,窗外的风景吸引不了她,车内黎筠播放的音乐也吸引不了她,一直垂着头,将视线低低的落放在鞋尖上。 等到一个红灯处,黎筠恨特不成钢的开口:“大小姐,不过就是一通电话而已,用不着这么失魂落魄的吧?” “他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可能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才没有继续打电话,我是在想……” “大小姐,他都那么对你了,你还在担心他?” 她苦笑,没有去回应黎筠这个问题。她该要怎么去解释,有些爱不是说抽离就能抽离的呢?又要怎么去解释,她这莫名而来的爱慕和情愫,其实早就畸形? 要不是这个孩子的出现,她恐怕会一直卑微下去吧? 但是,现在的她不行,她要保护好孩子,不能让他打掉…… 黎筠看着她情绪千回百转,深深的叹了口气,原本她还不知道该把她带到哪去,现在看来去陆沉那是最好的选择了,毕竟除了陆沉以外也没人能劝得了她。 看到容纤语这副模样,她都只想好好的把她骂醒,根本温柔不起来。 又在心底感慨了一番后,黎筠将视线重新转到了路况上。 道路上,车子飞速驰骋。 …… 陆沉的公司。 最顶层的办公室中,男子站立在窗前,眉目上总挂着一丝淡雅的气息,温润如玉的好似是多愁善感的旅人一样。 黑胶磁盘播放着钢琴曲,他端着咖啡偶尔轻抿,处理完公务的现在,是难得才能拥有的悠闲。 “喂,你喝个咖啡都要装酷?” 就在这时,黎筠风风火火的声音闯进一片安静的地带,站在窗前的男人抬头,在看到容纤语的一瞬间,原本就很柔和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宠溺。 他转身,望向两人:“你们怎么会来?” “说来话长,容我喝口水先。”黎筠拿着一个塑料纸杯,先是给容纤语接了一杯温水,紧接着又给自己接了杯冷水,一饮而尽。 咕咚咕咚 剩下两人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大口喝完水,又很不雅观的用手背擦掉溢出的水珠。在外黎筠是个像公主一样优雅的女人,不过在他们两个面前嘛,那就没什么包袱了,整个一女汉子。 一杯水不够,她又接了一杯。 一连三杯水壮胆之后,总算是冷静下来,一本正经的望向陆沉:“纤语怀上薄勋的孩子,这个你是知道的对吧?” “嗯。”他视线转到她的小腹,眼中满是柔意。 哪怕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他都很喜欢,因为那是她的,所以他喜欢。 “现在想保全这个孩子,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纤语和薄勋离婚。”黎筠说着高挑起了嘴角,“而且,他不是一直在怀疑你们两个有关系?正好趁着这个时候,你们去假扮情侣。” 假扮情侣? 容纤语本能的就想拒绝这个提议,她一直知道陆沉对自己有意思,这个时候再拜托他做这种事情,不是逼着对方陷的更深吗? “如果纤语没有意见,我就没有。”陆沉低沉醇厚的声音,似是上了年代的红酒,醇的恰到好处雅的精准到分毫。 黎筠哒吧了一下嘴皮子,这声音撩的她这个不想谈恋爱的人,都觉得迷之想被人宠了,也不知道纤语是怎么想的,放着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不要,去要什么薄勋。 “这样不太好吧?而且我……”容纤语咬唇,她不想让薄勋误会什么。 哪怕他对她才残忍,她的心里最后的伊甸园中,也只有他一人的影子肆意的蹿着,根本容纳不下其他人丝毫。 “我的语,你说是孩子重要,还是薄勋重要?虽然我没谈过恋爱,但是傻子都看的出来,你不答应这个提议是因为薄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几曾何时考虑过你了!”黎筠是真的生气,不过转瞬就意识到自己的口吻不对,柔了一些,“孩子还是他,你考虑好吧。” 容纤语脸色苍白,是啊,孩子和他,她只能要一个。 可是她怎么就那么贪心呢,他和孩子她都想要,眼里险些蒙上一层泪雾,深怕落下眼泪后,黎筠和陆沉会更加担心她,硬生生将情绪憋了回去。 其实,她和他一切的一切,都是从姐姐那偷来的。 又何必恋恋不忘? “陆沉,能不能麻烦你跟我演戏?”她没有说是接受意见,而是郑重其事的邀请。 这样的她很坚毅又很柔弱,陆沉心疼的很,毫不犹豫的点头:“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会在你的身边,不进不退只守你。” 哇!黎筠感觉自己的少女心被戳中了,这哪是什么答应帮忙的语调,分明就是在表白! 容纤语嘴角很坚.硬的勾了起来,她想笑可表情却越发的怪异。 “那个什么,既然你们俩达成了一致的想法,我就先走了,再见。”黎筠看气氛不对劲,找了个借口直接溜之大吉。 只剩下两人的空间,多多少少会有些尴尬。 “你……” “今天我们……” 更加尴尬的是,漫长的沉默过后,两人竟是同时开口,因为谦让的关系又一次同时沉默下来。这下,气氛更加尴尬。 陆沉轻笑打破空气的寂静:“这么看起来,我们还是很有默契的,不是吗?我是想今天晚上带你去吃饭,然后去酒店,我会安排记者拍照。” 她轻声的“嗯”了一下作为回答:“你安排就好。” 虽然是答应了,话也是这么说出了口,可是容纤语的心里却并不好受,随时随地都有千万根针,同时在戳着自己的心脏,那种感觉疼的让她快要窒息。 但是她没有办法,为了保护这个唯一没有罪责的孩子,她不得不选择下下策。 离开深爱的他,是好的,是对的,也是成全。 她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劝着自己。 直到心疼的麻木。 …… 夜晚。 陆沉高调的包下最繁华路段的豪华餐厅,两人手挽着手如同亲密的情侣一样,进了有优雅小提琴家演奏的高级餐厅。 由于他是常客,再加上包场的特殊性,后厨的大厨直接拿着菜单来接待:“陆先生,这一次来想品尝什么?需不需要来一份新推出的慕斯蛋糕?” “来两份草莓的吧,她不能吃芒果。”陆沉接过餐点,认真的翻阅,“孕妇不宜吃阴寒的食物,来一份枸杞鸡汤,清水河虾,樱桃酱配山药,牛奶番薯泥,主食要新西兰花抄虾仁意面。” “真是恭喜陆先生,陆太太包养的可真好,完全看不出来是怀孕了,我还以为她是在校生。”大厨说着不由得多看了容纤语两眼。 她的肌肤赛雪,吹弹可破嫩白的让人舍不得用视线灼烧,深怕目光深一下就伤了这皮肤,小巧的樱唇一双还带着清澈的鹿眼,很容易就让人迷失在她视线中。 披着的长发,恰好到肩头,这副模样的确很大学生。 第三十六章 她的确很美 陆沉听闻,也将头抬起看她,他的视线不如厨师那般火.热,而是如同清水一般,温缓而又神情。像是老夫老妻般时,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容纤语被看的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别看我了。” 厨师和陆沉同时回过神去,前者嘿嘿一笑;“真是不好意思陆太太陆先生,你看我这眼睛!” “她的确很美。”男人接下话后,指着面前的酒杯,“她怀孕不适合食用饮料,来一扎玉米汁吧。” “得,我这就下去准备,今天是个好日子,这玉米汁啊不限量!” 这厨师也是个性子爽快的人,多多少少消除了一些容纤语心中的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将头抬了起来,正好对上陆沉的双眸。 他的深情,她看的一清二楚,心中有些颤动。 “你别这么看着我了……” “别忘记了,我们来吃饭的目的,是为了让其他人以为我们很恩爱,这点眼神还是该有。”他压低声音朝她解释着,“实在介意,你可以把我想象成薄勋,然后看着我。” 想象成薄勋? 容纤语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可是一点一点的,就在心里描绘薄勋的模样。他如同鹰眼般锐利的眼,英挺的鼻,削薄吻上去却很有肉感的唇,结实的臂膀上有令人血脉喷张的肌肉。 她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柔和,那种对薄勋的痴迷和爱慕慢慢浮现,嘴角也一点点的往上勾。 对面的陆沉有些苦涩的自嘲着笑了,是啊,她只有在想到薄勋的时候,会露出这样甜蜜的表情来,多么可爱,多么让人喜欢。 好想让他把全世界,都拿来送到她手上。 咔嚓 一张又一张两人深情对视的照片,从相机中源源不断的印刻流出。 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划破了这份和谐,容纤语一下回过神来,对面的人也从幻想中的薄勋,变成了现实中的陆沉。 她略带歉意的看了对方一眼,他摇头示意她自己没关系。 只是,当看清楚了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之后,她呆若木鸡愣在那,手指也绷紧了,不知是该接还是不接。陆沉比较高,即便是坐着,想要窥探到她手机屏幕也是很容易的事。 他装作若无其事般,用余光瞟了一眼。 是薄勋。 陆沉抿唇走到容纤语的身边,从她手中把手机抽了出来调整到静音的模式。突如其来的动作,唤回了一直在发呆的她的魂。 “抱歉。”她开口。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你不用对我抱歉,反正除了你以外我也想不到,我该对谁好。”他说着试探性的抓住了她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她手指的僵硬,似乎是有想要移走手的动作。不过后来又完全放弃了,眼里的光亮了亮又暗下。 她是想起有人在拍照,所以才任由自己握着她的手? 陆沉知道,只有这一个可能,才会让她心甘情愿的被自己握着。 “纤语,我给你的,不是爱情而是友谊,知道吗?坐在这里的哪怕不是你,是黎筠,我也一样会帮忙,所以我会永远帮着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陆沉……”她除了叫他的名字说不出其他话,有些好无以回报。 对方轻笑着摇头,恰好这时第一道菜已经被端上来,两人结束了话题,为了凸显两人的亲密,陆沉也没有再回到对面去,而是在她的身边。 时而切好鸡肉递给她,又或是倒上一杯热乎的玉米汁,细心体贴的无懈可击。 一顿晚餐,吃的很是暖心。 …… 夜已深,两人才从餐厅中离开。 驱车驶向城内的一座五星级酒店,金碧辉煌的外貌所费不货的内置装修,从踏入进去的那一秒开始,踩着的就不是地砖,而是钱。 “我开了好房间,在3012,可以看到夜景。”在电梯上升的途中,为了让气氛不尴尬,陆沉随便找了点话题说着。 “嗯,我们要一起待一个晚上?” “对。” 她颔首没再开口,视线深深的凝着观景电梯之外的景色。 以薄勋的脾气,知道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肯定会很生气吧?那时候,两人之间恐怕就真的走到尽头了,这么想着胸口有些闷疼。 脚步僵硬的跟随陆沉走进房间,连他搂着自己的肩膀,都完全没有察觉到。 “先去洗个澡然后睡吧,这个时间点睡对孕妇有很多好处。”陆沉说完后脱下自己的西装,挂在衣架上,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枕头和薄毯到沙发旁。 容纤语回神应下,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这也是来酒店之前就说好的,她会带另一身衣服,外面的记者会拍她和她进出时的服饰,这样就能说明他们是真的在一起过夜过了。 明明一切都那么顺利,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是心里却又道不尽的酸涩,眼眶也是肿胀的厉害,像是随时都会有泪冲破防线决堤一样。 她这是怎么了? 怎么那么没出息? 明明说好要好好的保护宝宝的,可现在她却懦弱的不成样子。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脸,无论过去怎么样的软弱多好,从现在开始她要变得坚强。 强到可以保护自己的孩子。 第一步,就是不让那些情绪影响到自己,洗个澡去睡觉。 “我亲爱的小宝贝,妈妈一定会让你平平安安的,然后很快乐的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好不好?” 那还未能听见她说的话孩子,却让她觉得似乎是有什么感应,隔着一层肚子,那一点点的小家伙,已经在回应她了。 那种欣喜,让她更加坚定了要坚强的决心。 这个孩子是她的,和薄勋无关! …… 第二天清晨。 薄勋的桌上放着晨报,经过了一个晚上生死攸关的博弈,总算是稳定了军心,也将“刺锋”的人给完全逼离出境。 他洗好的迷彩挂在衣架上,随手扯了下来穿上,简单的动作行云流水矜贵却不失霸气。 随后才坐下,翻阅起了放在桌上的报纸。 “陆家少爷陆沉,与一神秘女子深夜开房,两人谈笑风生。” “陆家大少海归陆沉,与神秘女子共用晚餐到深夜,最后开房。” “陆家……”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原本是想看军事报道的薄勋,有些不悦的正要将报纸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却意外又瞥见了上面,清晰的人名。 陆沉。 他抿着唇重新将报纸展开,看了标题又移内容处,顿时报纸被他捏的“沙沙沙”巨响,像是报纸在颤.抖着,害怕他手掌的力道似得。 第三十七章 放荡不羁 内容处,有一行小字:据两人用餐餐厅的后厨说,这位女子,是陆沉隐婚的太太,两人看上去很恩爱,而且还是青梅竹马的高中同学。 青梅竹马,高中同学。 这让他想不怀疑都不行!薄勋长指一挑,翻阅到了另外一页有照片的页面,上面可不就是陆沉和容纤语!两人在对视笑着,含情脉脉的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一样。 后几张照片是出入酒店的图,陆沉体贴的揽着她的肩膀,第一天的深夜进第二天的清晨就出,这鬼鬼祟祟的样子,明显就是不想让人察觉到! 薄勋的胸膛剧烈起伏,他眯着眼睛死死的凝着报纸上的两人。 过了大概四五分钟,他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今天晨报上头条的照片,去找人买下来!” “晨报?哦,我知道了。” “十分钟。” 说着他挂断了电话,留下楚烈一个人欲哭无泪,就十分钟他上哪去弄啊?不过,长年累月在薄勋身边做事,他也养成了一个好习惯使命必达。 十分钟后。 薄勋的办公室,楚烈只在赤.裸的胸膛前套了条毛毯,还算较长的毛绒毯顺便遮掩了他内.裤的部分,虽然放荡不羁,不过没有漏点。 “喏,你要的东西都在这了。”楚烈说着,舔了舔早餐时残留在自己嘴角的果酱,“我也找人打听了,这些照片没有合成的痕迹。” 呵。 真是好。 身为他的妻子,他在前行奉命执行任务,她却和别的男人在花前月下?握着拳狠狠的砸向桌子,挺结实的红木桌一下子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大概过了五六秒,整个桌子一点点的往里陷,最后轰然倾塌。 楚烈:…… 呃?自己怎么记得,薄勋好像说过不在乎容纤语来着的吼?好像还警告过自己,不许乱猜的吼?那他这是在干嘛? “出去!”他冷着脸喝令。 “是是是,反正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也不会心疼我,等哪天我跟别人跑了,你就后悔吧你,哼。” 也不知道楚烈是故意的,还是薄勋不得不通过这句话联想到容纤语。 就是从陆沉回国开始,她开始忤逆自己,不再对自己小心翼翼,甚至在很多事上敢公然挑衅他!三番五次不接电话,还都是和陆沉在一起。 她这TM是想死! 薄勋摁出容纤语的电话,然而对方并没有接。 一次,两次,三次…… 还是没人接。 很好,很强大!她还真是厉害,光明正大的给他在头上,戴了一片绿色的草原,竟然还跟他玩失踪?他要是连她都抓不住,这个军区的首长也真是白当了。 “来人!” 原本刚走出去的楚烈,就那么硬生生的僵直在原地,身上的小毛毯子很不给面子的掉了下去,露出他修长结实的麦色大腿,还有……平角骚包小裤衩。 恰好和听见声音来的许晓,尴尬的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好奇的盯着他的小裤衩:“没想到,你喜欢这个颜色的,海绵宝宝和派大星。” 说完,她掠过他直径进了薄勋的房间。 楚烈别的整张脸通红,她看就看了,为什么要吐槽!吐槽就吐槽,居然无视了这么有男性气概的他,去关注什么内.裤上的图案。 这个死女人,亏他每次出去做任务,还想着给她带礼物。 他是去任务啊喂,还想着给她带礼物,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结果,她居然那么嘲笑自己!简直太不人性太让人难过了,楚烈撇了撇嘴,拿起毛毯披在身上,重新折返进薄勋的办公室。 “派手下的人,找到容纤语。”薄勋淡淡的开口,他的手指骨节处弯曲,指尖轻点在桌面上,又补充了一句,“不需要抓,让她听我电话即可。” “是,老大。” “是……老大……” 许晓的回答干净利落,楚烈身为一个有热血的男子反而拖泥带水。坐在桌前的男人十分不悦,抬眸警告意味十足的看向他。 楚烈一下子打了个抖机灵,那毛毯差点又掉下去,那男人的眼神也太厉害了,轻描淡写的一瞟,自己的小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还说是兄弟呢,见过能用眼神就把对方杀了的兄弟吗!残忍无情! “行了,回去换衣服准备出任务吧,没看老大的脸色都不好了?”许晓俯下身在他耳边嘟囔,腾出一只手直接拉住他胳膊往外拽。 突然的一个踉跄,他就被她拉着出了门,身上的毛毯半挂在结实带麦色的肌肤上,正要开口质问她这是想干嘛,她的发尾轻轻扫到了鼻尖。 一股淡雅的香味瞬间窜进了鼻腔中,楚烈稍愣了愣,原本要说的话混合着唾沫一切吞咽进了肚子里。 她身上的味道,可真好闻。 “你看看你,坐没坐样站没站样,连出任务都穿的这么随意,还像一个军人吗?”边走着,许晓也没有放过吐槽他。 “切,你这个死八婆,管你什么事啊!” 也许是为了掩盖自己异样的情绪,楚烈的声音提的特别的高昂,几乎是用吼的质问她。显然,旁边那女人没料到他反应那么大。 直接松了手,眼眶也泛起红来:“我是为你好。” “我谢谢您啊,这个好,本小爷不需要你,你爱逮谁好逮谁去,慢走不送!” 许晓是真的有些委屈,也有些生气,再怎么大大咧咧的人,被自己当成生死之交的兄弟这么说,也会心伤也会难受,眼泪掉下来两三滴后,她胡乱的擦了擦大步离去。 早知道她就不管他好了,老大爱对他脾气管自己什么事,不识好人心。 看着她委屈的离开,楚烈心里也不好受,撒气似得将身上的毛毯团成团扔到一旁,任由自己的身体暴露在冷风里,就那么一路跑着回了宿舍。 以他的体魄,冷倒是不至于,可是心里有一块地方在疼着,怎么发了火的是他,情绪还那么不自在呢? 楚烈愤愤的从衣柜里,拿出了一套衣服换上,绕着操场就开始没完没了的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许晓出现在了跑道的最末尾处。 “人已经派了不少出去,我们也要上了。”她语调冷冷的开口。 “知道了,烦死了,你……” 刚想向平常一样,和她再斗上两句话,可对方已经离开了。楚烈看着离自己而去的背影,越拉越远,越来越单薄,也不知道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大步的朝着她走去:“喂,许晓!” 她不理。 他只好追上去和她并肩:“今天是我的语气不好,你别放在心上。” “知道了。”还是那么不冷不淡。 又一口气就那么别再胸口,楚烈想再说点什么,但是看到她根本不想理自己的那副模样,只觉得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几番动唇,还是压抑了再道歉的话,和她以前朝着停车场走。 哎,老大和许晓就是他人生的克星,遇敌再凶猛,他也得给这自己这两兄弟跪下唱征服。 老大其实也还好,可这许晓是个女的。 他的脸,算是随风而去了。 第三十八章 拿什么打败情敌 容纤语一直有收到薄勋的来电,他有时会连着打四五个,有时却隔了很久才打一个。他是在百忙之中一直抽时间,来给她打电话吗? 望着上面的来电显示,她心力交瘁。 如果换做是从前的自己,怕是早就已经开始欢呼雀跃了吧?可是现如今……她除了想远离他以外,没有任何的想法。 “喝点水吧。”就在这时陆沉走来,他将盛满温水的玻璃杯放在她面前。 “谢谢。” “一会我要去开会,你可以自己出去走走,或者愿意呆在这里都可以,我会让李威准备好水果和热水,你想要吃什么都可以再吩咐他他。”男人的声音柔的恰到好处,不失男子气概的英,也不多阴寒的调,反倒是如溪水融入海时的模样。 既婉转,又波澜壮阔。 容纤语轻轻点头:“我不想出去。” “好,我开完会回来找你。” 陆沉走了之后,硕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按照黎筠的说法,是要她忍住三天不去接电话,用这样无视的方法去刺激薄勋。 可这才过去小半天而已,她就已经觉得难耐至极了。 坐在沙发上抱着手机,又想的比较多思绪比较杂,很快容纤语就迷迷糊糊的靠着扶手睡了,临了临找了个对肚子里孩子没影响的位置躺好,这才放心的合上眼皮。 梦里,她梦见了薄勋和自己的姐姐,他抱着她绽放的笑容,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美景。而在他们鄙夷的视线的尽头,她带着孩子站在那。 周围是一片漆黑阴暗,可她却觉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一样。 充满了嘲笑鄙夷,还有各式各样的声音,在诉说着是她开车弄伤了自己的姐姐,还要抢走她的爱人。 最后,容纤语无力的睁开眼睛,睫毛上沾染上了眼泪,她很快就抬手拭去,想要卷起身来,将自己牢牢的缩卷着靠在沙发背上。 可是想到肚子里的孩子,她便不能用挤压腹部的方式来然自己好过。 “纤语,你还好吗?”门被从外推开,陆沉大步走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像是找到一个可以宣泄的点一样,容纤语抬手抱住了他,小声的靠着他肩膀呜咽着:“我没有要害姐姐残疾,我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可是我还是很爱她,我,我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姐夫……” 陆沉心痛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她,这个傻女人。 “对不起,把自己的负面情绪过渡给你了。” 隔了四五分钟,她将手移开,有些抱歉的开口,同时揉了揉自己的眼眶。那儿红红的,因为多次的摩.擦还有些肿。 他看的心疼,伸手抓住她又要揉上眼的手,抽出了一张纸巾,好好的帮她擦干了眼泪,同时用指腹轻揉着她眼眶左右的地方。 良久,叹了一口气,半开玩笑的开腔:“你那么爱他,我要拿什么来打败情敌?” “陆沉……” “放心,我的肩膀是可以白靠的,我的好也是用不尽的,我不是说过吗?人生没有值得我去过分追求的东西,就当我对你的好是一种消遣。” 他的洒脱更凸显了她不放手时很丑的样子,容纤语突然很佩服陆沉,他做的和说的是一样的,说好不给她任何的心里压力,所以就用好朋友的身份以偏概全。 说好会借给她肩膀,任凭自己哭湿了他的肩膀都不言语。 所以,她是不是该学学他? 对待薄勋的时候,是不是也该做到,说不纠.缠就忘记,说要带着孩子离开就不想?对,她一定可以的,爱一个人没爱到,又不会怎么样对不对? “你,没事吧?”看她脸上的情绪在转,陆沉有些不放心。 “我没事,只是想通了一点事,陆沉真的谢谢你。”她终于笑了。 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第一次绽放的模样,神采奕奕的似是一道光直照进他的心底。陆沉愣了愣,眉眼间浮上一层温柔宠溺的光:“不用谢,纤语。” 能够让我在身边,看你喜怒哀乐,为你分担掉这些,就已经很不错。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 陆沉抬头看过去,以为是秘书或是其他来送资料的人,却没想到来的人是些军人,他们穿着迷彩服站在离他一两米的地方,一身正气的血性有些刺人眸。 “纤语,对不起。”带头的许晓,最先跟容纤语打招呼,“这是老大的命令,我们不得不服从,你也知道老大的命令,是在整个国家都有威慑力的,没什么人敢阻挠的。” “……你们是来抓我的?”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将陆沉挡在身后。 她已经麻烦了他够多的了,万一要因为她害得他被抓,自己的良心是真的会过意不去。陆沉坐在那没动,对方要是存心带她和自己一起走,以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跟武装部队抗衡什么。 “不,老大的意思是,让你接她的电话。” 容纤语错愕。 他大费周章的让人找到她,不是为了带她走,而是要她接电话?这……薄勋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恰好在这时,她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咬了咬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就当是原本以为他三天才会爆发,现在一天就爆发了吧。 她接起:“薄少将。” “回来。” “……您是在命令我?” “是。”那边的男人声音很冷,没有任何起伏,“你可以试试看忤逆我的后果。” 这个世界是有权人的世界,更是属于有钱人的世界,而她这种除了一颗心其他都没有的人,只能够任凭他们差遣:“好,我回去。” 薄勋没回任何话,之间把通讯给断了。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一手紧紧的抓着沙发把手的地方,指尖与骨节泛着白,看的出她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勉强自己不倒下去。 “我和你一起去。”陆沉开口。 “不用了,他……” “你的身体,禁不起他的怒火,不是吗?” 不得不说,陆沉的话非常有道理,她轻点头算是同意。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臂,直接从一排的军人里离开。丝毫没有因为他们拿着枪,就大惊失色或是动作不顺,相反他还特别的镇定自若。 许晓有些好奇的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敢握着老大女人的手臂从这么多军人里过,这个男人也不容小觑,可惜了楚烈被薄勋叫了过去,否则要是跟到这来,一定会有很多话好吐槽。 “收队。” “是,许队。” 离开陆沉的公司之后,她还特意往上看了一眼,这么大一个公司,还是正经产业老大应该不会下黑手吧?应……应该? 毕竟那人抱着的,可是他的媳妇,以老大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子的脾气,肯定…… 哎,默哀。 第三十九章 他的女人 容纤语和陆沉回到当时薄勋和她的婚房,说来也讽刺,那日她哀求他留下的时候,他走的那么果决,现如今风水轮流转,是他非要她回到这里。 是个开始也是个结束。 “不好意思,你不能进去。” 在门口,楚烈拦住了打算和容纤语一起进去的陆沉,从鼻里哼出了一个很鄙夷冷漠的音来,连他家老大的女人都看窥探,是活的不耐烦了。 陆沉也没让容纤语为难:“我在这里等你。” “嗯。” 她从包里拿出钥匙,插.进锁孔里,推开门只听一阵优雅的琴声,她知道这是他最喜欢的“升C小调第14号钢琴奏鸣曲”,薄勋不同于其他人,他听曲子永远只听这么一首。 低沉到让人难受的声音,偏偏又极度优雅。 几个厚重的音符响起的一瞬间,容纤语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捏住了一样,随着每一个清脆的音符又一次响起,都像是一次折磨。 这种犹豫到可以用情绪杀人的歌,也不知道薄勋是怎么听的下去的?不过也对,像他那样的人,恐怕就是喜欢黑色调或是沉调的乐剧。 声音是从书房传出,再进她的耳中。 容纤语没有犹豫,大步朝着音的方向去,直到停在书房前,她叩响了门。 “进。” 利落的一个字,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她推门,心从未这么平静过后,站到桌前还不等他开口:“是叫我回来离婚的吗?” 薄勋放在书桌上的手,不动声色的握紧,原本在掌心攥着的钢笔,更是因为握的力道直接碎成几节。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做了个起身的动作,顺便把钢笔的残渣扔进垃圾桶里。 眨眼间,他便到了她身前。 睥睨天下般的视线中,带着不刻意的冷。 容纤语不禁颤了一下肩膀,在他的面前她这佯装起的可怜气场,根本毫无作用。她费力营造出的冷静,他一个眼神就能完完全全的瓦解。 “明天我会把你调离西苑,到我身边住下。” 对面的女人小脸一瞬蜡白无比,难道是他知道自己怀孕,想把她关起来好强行堕胎吗?下意识的,手指放在了腹部,向后倒退了一步。 她惊慌失措如同小兔子般的神情,惹得他不多疑都不行,薄勋将视线转到她小腹上,原本他只是猜测而已,但是她这幅反应,十有八.九是怀孕! 他和她每一次都会吃药,这孩子只可能是她和…… 薄勋懒得再想下去,抬手直擒她的下巴,双目灼灼凝着她,似笑非笑的拉她近自己的面前:“怎么,不是你死不要脸的想接近我,现在后悔了?” “对,如果你想要离婚的话,我会配合签字。” 死到临头,她反而不畏惧,仰头直对上他的瞳。四目相对她眼中的坚毅,震的男人心里一片涩然,他愣住了片刻,紧接着手掌力道猛花力。 像是要生生捏碎她的下巴一样。 她怎么能!怎么能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还这么理所应当的回到这里告诉他要离婚!她难道不知道,跟军人结婚还出.轨,是会被株连九族的? 呵,也对,这个能对自己姐姐下手的女人,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愤怒,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来,面色淡漠的如冰冻的白开,没有任何色彩。那似是刀削般的薄唇,冷冷的启开:“你是我的妻子,跟我住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事,想要离婚?先问问宪法同不同意!” “只要你想,别说是离婚,杀人放火的事也做得到吧?”她毫不犹豫的反唇相讥,“还是说,薄少将现在已经缺女人道,别人玩剩下的也要了?” “容纤语!”他死死的瞪她。 这三个字一出,容纤语几乎是下意识就想要缴械投降,可是他说过不止一次说过,他不要在她肚子里留下任何东西来。 她可以认输,结果就是无辜的孩子离开。 想到这里,她即便再忍受不了他的强大气场,也硬着头皮与他硬杠:“如薄少将所见,我婚内出.轨,不,不能说是婚内出.轨,你娶我的时候也没问过我的意见,反正我们对彼此都没感觉,何必苦苦纠.缠,放彼此一条生路不是更好?” 对彼此都没感觉。 她的意思是,她已经不再爱他了? 薄勋双瞳紧缩,脑里不知怎的就浮现出,不久之前楚烈说过的话,怒气夹杂着被羞辱了的恼怒,他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容纤语不断的往后躲,想要脱离他的掌控,可是她逃多少他追多少,直到她的背脊撞在冰冷僵硬的墙壁上,被迫停下来之后,男人就似猛虎那般,直接压着她的身体,紧紧捆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头顶。 强悍霸道的气息直冲她的鼻腔,他身上的味道清冽淡雅,其实并不重。 可她闻着,怎么就有一种浑身不受控的感觉?好像那是什么致命的迷迭香一样,为了保持最后的清醒,她狠狠咬在自己的嘴唇上。 可笑吧? 即便是这样了,她也不愿意去弄伤他,而是选择咬在自己的嘴上。 对面的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动作,稍愣神的功夫,容纤语就从他身下逃走,跌跌撞撞的跑向门想要拉开。 但是她一个普通人,怎么抵得过军人的速度和灵敏程度?眼看手就要握住门把,却被他拉扯住了手臂,一个猝不及防,直接撞进他结实如铜墙铁壁般的怀中。 他身上的肌肉太过发达,这么撞上去直叫她头昏眼花。 过了五六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是被他又逮了回去。容纤语瞪大了双眼,无助的看着门,她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离开…… “看着我。”身后的男人森冷发音,同时将她的人转过去。 容纤语被迫转身,眼里还有残留着的恐惧和绝望,好似现在抓着她的人不是他,而是什么恶灵鬼怪似得。薄勋被那种眼神看的,心脏处疼了一下。 连带着,薄唇也跟着抖了抖。 这个和他结了婚的女人,爱上了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有了孩子,现在要跟他离婚,要逃离他! 苦涩从喉口蔓延,他自问自己,对面前的人是否有感情的间隙,容纤语又一次开口:“我们都不爱彼此,为什么不放过!” “不爱?呵,当我的女人,不是看你爱不爱,而是我,愿不愿意!” 他的女人。 这是她曾经魂牵梦绕,都想要得到的殊荣,可是现在呢?时间磨灭了她所有对他的期待,又带给了她一个不得不离开他去保护的理由。 第四十章 属于他的私有物 “就算你愿意又怎么样?我不愿意了,薄少将你是打算逼迫一个不想嫁给你的女人,被你轻薄吗?” “你,很好,非常好!” 他的吻又一次覆盖住了她的唇,她的柔.软到不可思议,像是雨后沾染露水的花瓣,他轻轻的含咬上去,她唇的那种质感,只叫他血液在一瞬间冲上头,带有枪茧的粗糙大掌落在她腰窝处,情不自禁的压进她进了怀中。 容纤语整个人还是懵的,只知道面前的人在她口腔里留下来的痕迹,越来越深越来越清晰,带着一股灼烧的感觉,他在拉扯着她的舌与他共舞。 明明决定要放弃的她,无力的沉浸在他的吻里。 眼眶泛起了红,眸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额外的诱.人。 薄勋就在这时睁开了眼,他发觉自己大概是疯了,才会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有些美?也许就是这份美,让他不想愿她出.轨,不愿离婚! 她,即便他不爱,也是属于他的私有物! 他眼中如同残狼虎豹般的神色,看的她心惊不已,下意识的又想要后退,可是这一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前面是他疯狂的落吻,后面是各种各样的装饰品。 也许,她是可以拿起来去当武器,可是万一把他砸伤了,或者万一砸的不巧,那种后果不是她可以想象的,于是只能作罢。 “容纤语,你生死都是我的人,想离婚?呵,那就最好只是想着!” 隔了足足有十分钟,他才松开了她。容纤语眨了眨眼,身体软的只能靠着他而动,卷睫上残留着晶莹剔透的水渍,不知是泪还是被他吻的燥热到流汗。 整个人懵懵的,望着眼前的一切,整个人呆若木鸡的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薄勋意味深长的凝了她一眼,抬臂将她抱在了怀中,大步流星的出门。一路到了门口,看到陆沉的一瞬间,鹰眼里炸裂开了一股浓烈的杀气。@^^$ 站在那的所有人,一瞬觉得似是有毒蛇,蜿蜒而上自己的背脊,还在吐着信子。 一群人里,陆沉最快回过神来,大步到两人身边,不顾薄勋杀死人的眼神,想要去见上容纤语一眼,可是在瞥见她被吻的发肿的嘴时,他整个人愣住。 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良久才握成了拳,想要勾起一个笑来,却是怎么也做不到。 “陆沉,我跟他,我们……”她想开口跟他说点什么,却被男人直接塞进车里。 直到车门狠狠的砸上,薄勋才转身:“宪法中,引诱军人的结发妻子,或与之发生不正当关系,会有什么下场需要我告诉你?”!$*! “你对她,没有感情不是吗?” “那又如何?没有最上级的签字,我和她的婚姻永远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薄勋的气势强大,陆沉即便有很多话要说出口,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刹那,除了动唇封喉以外,干不出别的事来。 眼睁睁看着车子开走,感受着身边属于薄勋的人不见,一点点的,不像是看着明天离开,而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从生命中一点点的被抽离。 人还站着,可神魂在哪呢?似乎是被她带走了,良久良久,风中都只有他一个人。 …… 被带上车的容纤语,情绪也并不是很好,她难受到缩卷起自己的身体,可又害怕弄伤肚子中的孩子,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躺在车座上。 脚上很容易松动的平底鞋,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掉落,每一个指头格外圆滚可爱的一双小脚暴露在了空气里,薄勋抿唇,将盖在自己身上的毯子,递给一旁的人,压低了声音:“给她盖上。” 对方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移动到容纤语的身边,将毯子盖了上去。 她非常明显的一抖,很恐惧敏.感的抬头,看见来的人不是薄勋之后松了口气,小声的道了句“谢谢”之后又继续缩了起来。 像是一个没有什么安全感的孩子,小小的在那格外令人心疼。 在书房里,薄勋问自己的问题,又一次卷土而来。他是不是对她,有了别样的情感?他生性淡漠,和容纤梦的感情,也只是因为合适而已。 所以他现在是觉得,容纤语也很合适? 呵。 念头一出来,就被自己迅速的否定,她这个想要害死容纤梦的人,自己怎么会动心?可,她是吗?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特别是她那种倔骨。 不肯认输的性格。 这样的她,哪怕是害人,都会害得光明正大吧? 薄勋将视线投向窗外,按下车窗的升降按钮,从口袋中拿出了雪茄盒,点燃了一根夹在指缝,没有去吸它,只是任由那烟雾在身边飘着。 “老大,上头来了消息,你这一次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用了军队的事情,已经被上报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出卖了你,按道理这只是一个小事情,但是现在有‘刺锋’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您……”说话的人是湛一鸣,薄勋身侧最厉害的狙击手,同时也是他除了楚烈以外,最信任的人。 他的个子不算太高大的类型,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小小呆萌的感觉,呆在薄勋身侧,让人意外觉得有一种反差萌。 “不用查了,是薄。” “这,您怎么知道?” “除了他,不会有人拥有这么庞大的情报网,我动用的都是‘铁鹰’私密部队中的人。” 两人交谈的声音其实不小,就算是加长车也就一共那么点空间而已,多多少少能够听到一些。所以,容纤语很轻易的,就把这些话收入了耳中。 他为了找她,被军区责罚了吗? 那好久没有冒出来的星星火,像是一下要燎原似得开始在心脏处蔓延,一点点的灼烧掉她想要离开他的那一份理智。 “哎,军政果然不能一家吗?”湛一鸣的话里,多多少少有些感慨,“明明对国……” 薄勋一个眼神过去,他便马上收回了所有接下去要说的话,毕恭毕敬的敬了一个军礼礼:“首长,是我的嘴不严。” 他没说话,端起面前的咖啡抿了一口。 他从不怕证明的进攻,更不怕背后的偷袭,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一些小儿科的算计,真正的军人身正不怕影子斜。 第四十一章 他是疯了? 另一边的容纤语却没那么好的心态,满脑子都是他因为自己,可能会被处罚之类的思想。 顿时有些坐立不安,明明是躺着挺好的,身体却不断的开始蠕动,时而翻到这边,时而去了那边,很快就引起了不远处男人的注意。 他给了周围人一个视线,那些军人纷纷往后移动,腾出了一条类似通道的地方来。薄勋猫起身,移到她的身边落座。 “动什么?不舒服?”他开口,装着不经意的询问。 听着属于他的声音就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容纤语身体不自觉的抖了抖,因为之前他和湛一鸣说的话,她对他多多少少有些愧疚,所以也没再那么拍他,而是抬起头望向他。 男人的五官深邃至极,眉眼间总有着寡凉的味道,就是这样一张不苟言笑,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些吓人的冷俊酷颜,把她的魂和魄完完全全勾了去。 “那些照片。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之前回婚房的路上,她有听陆沉提到过,他有一个报社的朋友说,军方的人介入,把所有的照片都压了下来,并且要了一份刚洗出来的照片,还有备份的磁盘。 她一提那些照片,薄勋的脸变得更加阴沉,眸中的光晦暗不定:“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想要离婚,趁早死了这条心。” “你不是最讨厌背叛吗?为什么这一次……” “容纤语。”他打断她的话,“如果我是你,就会知趣的闭上嘴,既然你不知道你是谁的女人,我会好好的用以后的时光,来‘手把手’的教你。” 末尾的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被他咬的特别重,音的尾巴也高高的拖长,再加上他俯身而来的动作,带着一股气势和些许暧昧。 容纤语直接呆若木鸡的在那,忘记了动作直到他的唇碰到她,锋利的牙齿狠狠咬上她的那一瞬间,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双臂已经被他禁锢在车门和背脊的缝隙间,完全没有办法动弹。 他的吻要比之前还更有侵略性,不给她一点反应和呼吸的机会,夺走了她口中所有的空气。@^^$ “唔啊。”她口中,发出好听的单音来。 车里还有其他人,这样的声音,配合着他吻她时,发出的非常水润的“啧”声,搞的所有人的脸上都红彤彤的。 他们的首长也太厉害了,这一吻吻出了某国.动作片的即视感。 薄勋也意识到了这点,起身松开了她的唇,冰凉的手指在她唇上划过:“例如这样,一次次的教你,知道你清楚的知道,你,是谁的。” 他的话很冷,可手指更冰。!$*! 她倔强的凝着他,带血鲜艳的像花朵般的唇止不住的颤了颤。她爱了那么久的人,在说着她是他的女人,她理应当觉得知足才是,可是为什么心里反倒有些空荡? 到底,他是想要容纤语,还是因为容纤语和陆沉在一起,所以气不过毁了他爱情的她得到爱情? 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他给的吻,她是享受的,就是这么的没出息。 薄勋抽身离开,容纤语的手捏着身上的薄毯向后移了些位置,拼命的深呼吸着,想要把他给自己的影响降到最低。 只不过,这一呼吸,鼻腔里都是他的味道,想忘也变得非常困难。 好在三番两次被他吻,她的情绪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再加上怀孕出气又有些嗜睡,在多种思绪纠葛的情况下,她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一片漆黑的世界,有些冷,也只有她一人。 容纤语用力的扯了扯身上的毯子,像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将自己保护在车座的小角落里。 …… 夜深。 到达军区的时候,月亮已经高高在天上挂起,军区的人大多数都是睡的早起的早,所以当车停在宿舍楼下的时候,周围连一点音都没有。 薄勋原本是想把容纤语叫醒,可是当他看到她眉头皱在一起,身体不禁颤.抖的样子的时候,一下改变了注意抱起了她。 看起来她是做的噩梦,那就让她多做一会! 说来也奇怪,躺在他的臂弯里之后,她原本紧皱着的眉头居然一点点的舒展,等到他抱着她进了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的一瞬间,她的嘴角甚至是有些上扬。 “老大,你不带嫂子去你房间?”许晓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嫂子,不希望她和老大之前有任何一点误会,她也是亲眼看过的,嫂子虽然和那个叫陆沉的很亲密,但是明显那么爱意在眼睛里,根本不可能做出那种出.轨的事来。 薄勋淡淡瞥了她一眼,许晓当下抖了抖肩膀:“老大……我也是为了你和嫂子好,你别凶。” 凶?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而已,谈何而来的凶?不过以他的性子,也懒得去问这些,又看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女人之后,起了身。 “看好她,有什么事向我汇报,任何事都要。” “是!老大!” 男人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说来奇怪的很,他从不在脑海里储存女人的模样,哪怕是容纤梦也是如此,总归要再见面,去记得一个人的面貌,岂不是太蠢了些? 可是,容纤语不一样,她的样子深深的肯在他脑海里。 哪怕是已经离开了宿舍楼,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的书房中,脑海里她睡着的模样也不断的在放大。薄勋原本还想设计一下,下一个季度的训练方案,可是到了最后,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3D建模的小人动作被摆的乱七八糟,训练的方案上也都是一堆“语”或是“容”的字样。 他是疯了? 关了电脑薄勋走到放置在不远处的酒架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伏特加,倒入杯中又放下早就备好的薄荷汁和柠檬,虽烈但味道清爽可口,虽是有些冲鼻但挺符合他此时的心情。 “哈喽,我亲爱的小勋勋我们有好几个小时没见了,有没有想本小爷呀?”就在这时,楚烈拿着一叠文件进了他的书房。 高垒起来的文件,放在书桌上,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会倒下去。 “什么事?” “有一群不要命的家伙,劫持了某位军火商,恐怕会对国内的治安造成非常恐怖的影响,上头希望你,哦不,是我们出动,在最短的时间内抓获犯人。”楚烈说着,将其中一个文件打开,“这些是测试师需要的资料。” 侧写师。 要不是楚烈提醒,薄勋都快忘记那个小女人,还是在他身边担任着重要职责的人,薄唇讽刺的勾起:“侧写师不过就是一群吃干饭的人,崇洋媚外的职业,没有她难道我们抓不到人了?” 第四十二章 你在拒绝我? 楚烈动了动唇想解释一下,但是一想到今天早上那份报纸,突然就觉得自己还是装聋作哑比较好,万一说的不好惹得自己一身骚怎么办? “那,我先回去睡觉了?” “去吧。” “得咧,您老也早点睡哈,老大不小了再这样熬夜,精.子活跃度会越来越低,然后就生不了孩子。” 还好,在楚烈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人已经是到了门外,否则绝对会被薄勋一个眼神刀,给千刀万剐的只剩下那双桃花眼。 好端端的提什么孩子? 站在窗旁的男人,手指只不过稍微用了点力,就直接把满是酒的玻璃杯给捏碎,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松开了手,成片状的碎玻璃没给他造成任何的伤,只是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的确是可能怀孕了,但是这孩子却是别人的!他和她每一次都会用药,怎么可能留下什么来?薄勋眯起狭长的眸子,内里一片猩红。 …… 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有两个行李箱堆在床边,从上面的装饰看起来是自己放在和薄勋婚房里的,并没有沾上东西,或者是有擦痕,所以是被人抱上来的。 而昨天晚上两人离开的很匆忙,薄勋没有时间帮她拿行李。 “嗨,早安啊,嫂子,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啦。” 恰好就在这时许晓发现她已经起床,便走过来打了声招呼,容纤语回神冲着她轻笑:“早,谢谢你帮我把行李抱上来。”@^^$ “诶?你怎么知道是我?”许晓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为什么不怀疑老大?” “他不会做这种事。” 说完,她起床进了浴室打算刷牙洗脸。门外的人盯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口想再问一个“为什么”,直到想起她是做心理侧写,才又重新闭了回去。 这个嫂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就通过一个行李箱,竟然能看出来是自己抱着箱子上楼的。 许晓想着,回了神连忙走回了厨房,把之前从食堂拿出来的早餐放好在桌上,一手拿着个三明治一手拿着文稿在看。!$*! “在看什么?”容纤语进客厅,端起豆浆,“谢谢你的早餐。” “不用谢,嘿嘿,我在看这一次老大他们要出任务的卷宗。” 她“哦”了一声作为回答,他们铁鹰做任务,她这个侧写师在的话,恐怕能提高不少的效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自己。 情绪千回百转的,导致这顿饭吃的竟是莫然无味,如同嚼蜡般的将食物用牙齿磨碎最后吃进肚子里。 “晓晓,如果想要从这里离开的话,到市中心大概要多久?” “诶?大嫂这可不行啊,老大特地嘱咐我要把你看好。”许晓一听她说这话瞬间就急了,“你是不是要去找那个开公司的人?老大比他帅也不见得比他穷,你别去找他了,他有什么好的。” “他什么都不好,但是他爱我。” 也不知道为什么,容纤语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这句话来,也许是她想要薄勋的爱想要了太久,所以下意识的就往这方面靠。 许晓惊了惊,刚要开口说话,嘴却张的能塞下一个鸡蛋那么大。她惊恐的看着容纤语身后的男人,背后有汗水直倾泻下来,过了良久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啊唔”之类的单音始终凑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 “你,后,后面……” 看她吓的魂都没有的样子,容纤语有些无奈的转过头去,在触及到那张冰霜密布的俊颜的一瞬间,她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停了一秒。 她面上看着毫无波澜,可是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将裙摆揪的拧成了一团。 “老,老大……”许晓这个时候,总算是能把话给说利索,磕磕绊绊的站了起来,然而动作太过狼狈一不小心还弄倒了一旁的椅子。 她连忙扶起来,可是手部动作一大又把玻璃杯摔在了地上,明明做错事说错话的人不是她,但是在薄勋那种眼神下,连她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竟然都觉得惊慌失措的很。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三分钟后,终于有声音响起。 “你先走。”薄勋掀唇,他的声音静的像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安宁。 许晓得到了特赦,想也不想的拿起自己的手机大步的往外冲,早知道老大回来找嫂子,她一定不问那么弱智的问题。 只不过,嫂子刚才说陆沉爱她,意思是老大不爱她吗?不见得啊,她可是老大第一个带到军区来的女人。只是在这个时间段,就算再给许晓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再多嘴一句话,老大的眼神实在是太强悍了。 以前不触碰到嫂子还好一点,现在一接触到嫂子简直凶的令人发指。 楼上餐厅。 容纤语垂下眸,不去看对面的男人。 “他爱你?”薄勋走到她的面前,挺拔伟岸的身子,很轻易的就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不面对他的时候,她怎么骗人都无所谓,可是在面对他的情况下,让她诉说自己对别的男人的爱意,哪怕是假的,都让她难以承受。 见她不说话,他直接伸手,长指挑起她的下颚:“说话。” “他爱不爱我,照片上应该看的出来吧?”她说着倔强的别过头,想从他的大掌中把头给移走。 呵。她居然还有胆子,再去提照片。 薄勋的手指一路往下停留在她锁骨上,那么一用力,她的小脸便苍白的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疼的直憋气。 紧接着,他竟只用一个手,就将她硬生生的给提了起来。 还没等容纤语反应过来,薄勋就以这个姿势,带着她大步回到了房间之中,他按住她的双手高举过她的头顶,整个人压了上去,狠狠的占据她唇齿间的味道。 怀了孕被这么压着非常难受,容纤语拼命的用力扭动身体,想要从他的束缚下躲开,可是到了最后,却只是徒劳而已。 这男人的力气大的突破常理,浑身上下还有一股凛冽的气势像是刀,每分每秒都在凌迟着她的精神感官。 她拒绝不了,眼眶一涩:“你到底想怎么样,松开我!” 薄勋不悦的将唇抿成一道直线,眯起的鹰眼中翻滚着冰海冻浪:“你在拒绝我?” “是。” “女人,你越来越不怕死了是么?”他双目生恨,死盯着她鲜艳的红.唇,左手食指抚在她下唇上,“当初是谁求着我留下的?嗯?” “现在我后悔了,巴不得你离我远一点!” 很好,好极了。 第四十三章 我爱他,没有用 容纤语看自己已经激怒了他,正打算不怕死的继续往下说,好让他早点同意离婚这个提议。可是还没等她缓过神来,男人猖狂而粗暴的吻直落她唇上。 他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是每一次都会引得她沉.沦下去的泥沼,心头上悲凉与狂喜同时炸裂开,拉扯着她的神经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她如同死鱼一样,毫无回应的样子,激发了他心里所有的不满。 她说那个男人爱她,不过刚被他带到军区就想迫不及待的去找那男人! 愤怒。 薄勋的脑海中只存留这一个词,他粗喘了一声,在吻着她的同时,用力用牙齿咬她,恨不得一口一口将她生吞活剥,好让她懂什么叫作不守妇道的下场! 想到另外一个男人,也会像他这样的吻她,他便觉得恶心的不行。 他照顾她这么久,她难道不懂什么叫知恩图报?居然还和别的男人搞上?怒火在心中燃烧的极其旺盛,大掌落在她翘臀上,用力的揉捏。 异样的情绪在容纤语的心尖蔓延,脑海中有一根弦突然断裂。 “不,我不要,你松开我。”她见他有下一步动作,吓得花容失色。 她才刚怀孕不久,要是真被盛怒之下的他要了,孩子说不定会保不住,而且就算是能保得住,要是他知道她肚子有了他的孩子,恐怕会马上下令打掉吧? 越想越害怕,容纤语四处找着东西,突然,余光瞥见放在不远处的自己的手机,她拿起来就朝着薄勋的头砸过去。 他没动,她的手机屏幕碎了。 紧接着薄勋的额头上,出现了一道扣子,鲜血潺潺往下滑落。@^^$ 容纤语吓得把手机给扔到了一边,嘴唇哆嗦的往后不停的退着,直到背脊撞到床板,她还十分恐惧的想要往后倒退。 “容纤语!”他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一瞬间,氧气变得稀薄了起来,喉咙被擒住的感觉十分的糟糕,眼珠往外瞪着,手脚不受控的乱舞。 “你TM是在找死!” 薄勋是个军人,力气本来就大的出奇,再加上愤怒的驱使,容纤语很快开始眼冒金星,属于生命的特征一点点的开始消失。!$*! 突然,她想起了那日他抱着自己的一瞬间。 那颗心不知怎么的,就朝着他倾斜过去,这一斜就是一段不可挽回的错误,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一定不要让自己动心。 眼里满满的都是悲切,还有绝望。 他的手突然就松了开来,起身离开了她身周,向后倒退了一步,看着跌坐在床上咳嗽的女人,眼眶滚烫似是凝着一团火。 紧接着他转身就走。 容纤语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水雾,看不清楚他的背影,所以也就错过了,他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她抬起自己的手指,放到脖子上,那有火.辣辣的疼痛,他反差掐着她的时候,有一部分的指尖,是深深陷入她肌肤中的。 现在恐怕是留下了印子,她的身体抖的厉害,隔了大概十几秒才哭出声音来。 屈起膝盖,将头埋在膝盖中,声音低低的在呜咽着,眼泪润湿了眼眶和身上的衣服。 她难道说的不对吗?陆沉的确是哪都不好,甚至她就是爱不上他,可是唯一有一点他很爱自己,人生性都是自私的,哪怕心里有着深爱的人,也会想要贪图别人的好。 可是,她呢? 她一不贪别人的好,二念着的始终是他。 而他给了她什么?除了伤,一无所有。 容纤语哭着哭着就累了,累着累着也就疲乏了,才刚醒的她,睡了过去。 …… 一连三天,昏迷不醒。 薄馨被薄勋叫来给她治疗,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确定了,她肚子里是有一个小生命的。男人坐在窗沿边,身后围绕着几位部下,还有自己的远房表妹。 这理应当是个开心的事,而他心情却沉的似海深。 她怀孕了,孩子是陆沉的? 原来,一直追着他跑的容纤语,是真的会和别人在一起,可是她凭什么?她毁了他的幸福,怎么能说把他丢下就丢下? “都出去吧。”薄勋开口。 “是。”周围的人散开,只留下一个薄馨。 她鄙夷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人,讨好的望着薄勋:“哥,你别被她这幅柔柔弱弱的样子骗了,当时她在医院里和那个叫陆沉的人拉拉扯扯,一看两人关系就不正当,这个孩子说不定是……” “滚出去。” 薄馨脸上的微笑和嘴角的话,都僵硬在那,略带不甘心的又看了容纤语一眼,只能退了出去。 床上的人紧闭着眼,卷睫随着呼吸一抖一抖的像是蝴蝶一样。薄勋的视线停留在她脖子的位置上,那还留着他的指甲印,很深,在她如雪的肌肤上,显得格外不和谐。 他伸手,轻触了一下,却像是碰到了什么带毒的东西,瞬间就收走。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那些犯罪分子可还在逍遥法外,留给他休闲的时间并不多。 男人又凝了她两秒,干脆利落的起身,从一旁的衣架上拿下迷彩外衣,就算是很随意的套在身上,都有一种血气方刚的味道。 军区里已经有人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了,他没有办法再让人偷偷带她去打掉,否则他们对他这个首长,肯定会存在芥蒂,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害死,还有什么不能害的? 于是,再怎么忍受不了,也只能先随遇而安。 这边薄勋走了不到二十分钟,容纤语就醒了过来。 她按了按发疼的太阳穴,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她应该是睡了蛮久,可是说来也奇怪,嘴唇皮竟然一点都不干燥,甚至还有一些水润润的。 “大嫂,你醒了啊。”许晓端着一杯水,另一手拿着一根棉球,“诶,老大走了?嫂子,你醒来之后,有没有看见老大?” 容纤语摇头,别说是薄勋的人了,连她最熟悉的他的味道,都没有闻到一点。 “奇怪了,他之前还让我去倒水拿棉签呢,怎么转眼人就不见了。” “水可以喝吗?” “当然可以!”许晓连忙把水杯递过去。 她接过,捧着喝了一大口,缓解了一下心里的烦躁:“谢谢。” “大嫂你跟我说实话,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你到底爱不爱老大?” “我爱他,没有用。” 得到的是自己想要的回答,可是许晓的心里却闷闷的,她总觉得老大和大嫂之间像是隔了银河一样,眼珠转了转,开口:“大嫂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从知道你昏迷开始,老大一直都在你身边,中间接到了一个电话出去了一下,然后又回来了,你的水也是他喂的,因为不能吃东西,是他托人找了最好的医院,连夜送过来了葡萄糖吊瓶。” 许晓的话里有真也有假,容纤语突然有点怨恨自己是个侧写师,如果她不是侧写师该有多好?这样她就会完全把她的话当成是真的,那样该多幸福? 第四十四章 放心吧,我不会走 看着床上的人神色变幻莫测,许晓知道有些谎言藏不住了:“我里面虽然有夸张的成份,但是嫂子你真的是老大这么多年来,第一个带进军区的人。” “是吗?”她有些意外。 “对,很久之前,他跟楚烈和湛一鸣有一个约定,一定会把和自己相定一生的女人,带到军区来。” 许晓没有说慌。 这一刻的容纤语又很庆幸,自己是一个侧写师,因为这样听上去很荒唐,完全不像是薄勋会答应的约定,在一般人的眼中,肯定是会定义为欺骗。 可没想到,却是事实。 相定一生吗? 那他带来军区的,应该不是自己,而是身为姐姐代替品的她吧? 情绪像是坐着过山车,时而上时而下的。 “我知道了,非常谢谢你,我还想再睡一会。” “那好,嫂子你注意休息。” “嗯。” 门关上她重新躺回了被子里,有些冷的缩起身来。 ……@^^$ 隔天,许晓发现容纤语不见了,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把她带回来,差一点点她就要坐上离开的的士,还好在最后一分钟拦住了。 然后第三天,又不见了。 第四天也是。 第五天也没什么改变。 一连一个星期,她都在逃,许晓则是派人一直在追,两人你追我赶的不亦乐乎。唯一一点特殊的,就是容纤语每跑一次,许晓就要像薄勋报告一次,他人在外出任务,所以她也只好把报告放在桌上。!$*! 一而再再而三的跑。 直到,又一个礼拜三。 “嫂子为了以防万一你再跑,从今天开始会有七八个人在这里守着你,现在所有‘铁鹰’的人都要去出任务了,你身为侧写师,在这么重要的关头不能缺席。”许晓知道自家嫂子是个重感情的人,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很慎重的说道,“一旦这一次嫂子你逃脱了,我的人头也就落地了,就算再有人把你抓回来,你也看不到我了。” 容纤语用头上的一根夹头发的短夹子,挑开了手上的手铐,紧接着又给自己脚踝处的镣铐解锁,其实,她跑也只是,想让薄勋知道,她要离婚的决心而已,她比谁都明白,自己是不可能逃出这个地方的。 许晓看她这一些列动作,做的那么优雅从容,而且熟练的好似是做过百变一样,心里“咯噔”了一声,难不成嫂子还是打算跑? “放心吧,我不会走。” “嫂子,要是我回来发现你不在了,我就自杀谢罪!” 这个许晓倒是挺可爱的,她无奈的朝着她轻点头,这下许晓才给了周围的人一个眼色,他们不再团团围着容纤语。 “嫂子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哦,剩下的人跟我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做。” 许晓风风火火的走了,剩下用来囚禁她的那些人,也都退出了房间,在宿舍楼的门口待命。 容纤语打开电脑,将她遗留下来的U盘插.进自己的电脑里,很快有关这次计划的一切东西,都出现在了电脑屏幕上。 犯人是先绑架军火商的女儿,随后得到武器后杀了他们全家,并且洗劫了一个兵工厂,随后逃窜到了第二个国家,又以同样的方式残忍杀害三个军火商。 最后,选择在完全禁止枪械买卖的华夏落脚,显然是事先有预谋的。 也就是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嫌犯的计划范围内。 “他一定是个中年有知识的男子,精通多过语言,对枪械非常的了解,并且能够准确的知道军火商的地址和兵工厂的位置,所以很有可能是报社或者杂志的工作人员。”容纤语喃喃的开口,随后便把这些自己想到的资料,放进许晓的U盘里。 她不想去见薄勋,所以也不会以侧写师的身份出席大会。 可她却想帮他。 爱情是不是都是这样?哪怕对方伤自己伤的那么过分,心底却还是在为他考虑着。还是希望,他能够一切都安好,顺顺利利的? 自嘲的笑了笑,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海里驱逐,重新把视线和精力投到U盘的文稿上。 “他想要横跨三个国家,首先需要代步工具,他可能会开车甚至是开飞机,或者他身边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是他们还没有进入华夏就被发现了,显然是新手,背后没有大型组织的支撑。” “理由可能是报社,也许是华夏有什么人让他恨之入骨,因此可以调查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国家的人,是死在华夏家属情绪激动的。” “因为是第一站选择的是欧洲国家,而且因为是新手所以不会选择较远的地方,他所生活的国家,应该是靠着欧洲很近,或者就是欧洲。” 容纤语一条条的分析过去,一条条的输入进许晓的U盘,从天还微微亮,一直忙到垂幕,直到电脑上的时间,从0:00跳转到4:00,她才把U盘拔下来。 把U盘放回许晓之前放的地方,她摸着这的小腹,神色温柔:“宝宝,对不起喔,妈妈今天又没有早点睡觉,你是不是觉得妈妈很不守信用啊?可是没有办法,这关系到爸爸的事业,所以忍一忍好不好?” 提及孩子,她的神色永远是慈眉善目的,身上有一种温柔的母性光环。 明知道那孩子听不见,她还是一次次的告诉他,与他说话。 直到感觉口稍微有些干了,才喝了一口水,躺下睡。 …… 第二天。 铁鹰开会,只有容纤语一个人没有到,薄勋淡淡的瞥了一眼她的座位,像是根本不在乎一样,开始根据文件上的东西派发指令。 直到他看到许晓递交上来的文件。 “许晓,这份文件是你做的?U盘有没有遗失过?”他将几张纸拎起来,看着上面的附加文字,表情依旧很淡漠。 可是他自己却清楚的很,这内心里的欣喜。 这是一份非常详细的侧写报告,如果许晓有这种本事,根本就不需要容纤语,可以直接让许晓顶替。 “报告首长,是我做的,U盘一直放在宿舍。” “嗯,坐下吧。” “是!” 因为有许晓报告里的那些东西,所以这次大会非常的顺利,把初步的小目标都定了下来,尽管称不上什么突飞猛进的进步,但至少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抓耳挠腮。 在会议结束之后,所有人都离开,只留下许晓和楚烈。 薄勋将之前看到的那份报告挑出来,放到两人面前:“看看吧。” “不对啊,这前面都是我写的,可是后面那些附加出来的东西是什么?我完全没有写过啊。”许晓看了两行惊叹道,“这么脑洞打开的侧写,还写的那么有理有据……” “你的U盘有没有遗失过?” “老大,真的没有,今天之前我的U盘都放在宿舍里,没有拿出来。” 会是她吗? 不,她的心里都是陆沉,又怎么可能会是她? “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是,老大。” 两人应下并肩出了门,只留薄勋一个人在回忆室,他站在窗前,眸光忽明忽暗。 能写出那么精彩的侧写推理的人,真的会是她?如果,她真是这么一位天才侧写师,那么当年车祸的真相恐怕得重新定义。 优秀的侧写师在面对一件事,一定会反推敲,让自己的目的完善化,不可能留下把柄。 第四十五章 不是我做的 雪茄燃烧在薄勋指尖,可他却没有去吸。 烟雾妖娆的顺着他体侧萦绕,烟雾中,他的模样被笼罩着,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好像是快熄灭的蜡烛,摇曳着烛火。 良久,他抬手在旁边的座机上,按下几个键来。 “喂?”一声声音清冽的妖孽男声,在那边响起,“我亲爱的首长大人,在这个时间和我联系,不怕被我这个祸害给……祸害了吗?” 他的尾音拉的很长,声音虽清冽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感,光是那声音就能令人想到“男妖精”这三个字。 “知己不多,想要我命的不少,要说祸害,不过彼此彼此。” “呵。”男人勾起一个邪魅尾音的笑,“你呢,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吗?亲爱的薄首长大人,你的金丝雀可是有些寂寞了呢。” “别整恶心的东西,是想让你看个东西。” 薄勋声音与表情一般,淡漠的好似不像是在与朋友函询,而是在面对下属开会一样。对面的男人似乎早就习惯了他性子里的寡凉,勾了勾唇角:“如果是我喜欢的东西,我能拿走吗?” “不。” “真是小气呢。” 不出五分钟,许晓的那份报告就出现在了男人的面前,他看着前面资料只觉得平平无奇,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一旦看到后面的侧写,狭长的眸里就乍现出了光。 “这位侧写师很不错,至少要比我在FBI见到的那些出色的多,肯割爱吗?” “白御,这样的侧写师要害死一个人,会不会留下把柄?”@^^$ 那边的男人愣了愣,随即轻声笑了起来:“在问我这个问题之前,你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你既然不肯割爱,证明你根本没有怀疑过……我该说是人字旁的他,还是女字旁的她?” “挂了。” 薄勋将电话挂断,雪茄恰好也燃到了最后的位置,空气里还弥漫着些许的烟味,亦如之前可似乎又有什么已经不同了。 不苟言笑男人的削薄唇角,向上扬了扬,时间很短,刹那便过。 白御看着手中被挂断的手机,也不恼,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薄勋这样的做法,紧接着他又反复的看了几遍那文稿上的侧写描述。!$*!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够心思又紧密推测有大胆?而且能让薄勋疑心病那么重的人,甘愿去不怀疑,他啊,还真是有些好奇了呢。 “四爷,小小姐让我推您出去,这外边的太阳可好了,您也该去晒晒了。” 就在这时,他所在房间的门被一位老佣人推开,她走到他的身边,握住轮椅的两边杠杆:“是薄少爷来的电话?也是,您也只有在接到他电话的时候,还会说上那么几句。” 先前与薄勋交谈甚欢的白御,此时此刻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他被额前碎发所遮掩住的,漆黑的眼珠中闪过一丝玩味。 一路上的佣人,都带着同情的眼神望着他。 这好好的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怎么就成废人了呢? 直到佣人把他推到外面的草地上离开后,他才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将之前薄勋给他的资料,发送给了另外一个人。 事做完后,慵懒的靠在轮椅的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享受阳光。 还真有些期待,见这个侧写师一面。 …… 第二天。 在一个神秘的职业圈子里,开始流传着一位侧写师的手稿,其实比起很多顶尖的侧写师来说,惊.艳的地方并不是很多,但是很明显后面有几位推手在推着,才让她一.夜成名。 造成这种局面的某个小女人,却很安逸的在房间里查资料手写稿。 “嫂子嫂子,咋们的寝室有没有人来过?”突然一声咋咋呼呼的声音,打破了这里的一片宁静。 “没有。”她停下查资料的手,将一款叫作“连连看”的有些顶在桌面上。 许晓一进来就见她坐在那找着配对,游戏被调整到了最高难度,可是她却很轻松惬意的就过了一大半,时间的读条都没怎么走,她就完成了挑战。 站在门口的人眨了眨眼,发出了一声惊呼:“我的天,嫂子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个困难模式的连连看我从去年就开始过了,可是每一次它都换模版,我背板都来不及。” “这个吗?其实还挺简单的,你之前问的那个问题,是有什么事发生吗?”容纤语将游戏关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向身后的人。 “简单……好吧,不纠结这个问题了,我跟你说正事。”许晓说着坐到了她的身边,一脸神秘兮兮,“今天我提交给老大的报告单出问题了,有人改了我的U盘。” “严重吗?出事了?”容纤语出演的第一反应茫然,恰到好处。 原本许晓是在怀疑她的,可是在听见这么不假思索的回答之后,又有些不太确定自己想法了:“是凭空出现的一份侧写报告,真的不是嫂子你做的吗?”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做的。” 按道理说,容纤语也没需要骗人的理由,毕竟这做出了一个侧写档案来帮忙破案,这是一件好事,也没必要藏着掖着。 许晓是个心很大的人,见思索没有得到答案之后就不再纠结了,嘿嘿的一笑:“那我就先去忙我的事了,真不知道是谁动了我的U盘,见鬼了……” 直到她离开之后,容纤语才笑了笑,报告自然就是她做的,可是有些好她还是想默默的放在心底里去做,薄勋那么伤自己,她是真的没有勇气去光明正大的对他好。 吃过饭之后,许晓被叫去出任务。 宿舍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这倒也方便不少,能够让她继续完成侧写的任务。敲打键盘的声音时而响起,她很认真的在看着电脑桌面,鼻梁上夹着防辐射的眼镜。 原本就挺清秀的她,现在这幅模样像极了女大学生。 深夜,寂静。 宿舍的门打开,容纤语以为是许晓回来了,也没在意,继续很认真的敲打键盘。完全没发现,一个男人正悄悄的站在了她门外。 敲着敲着,她似乎是有些累了,于是就将U盘退了出来,打了个哈欠继续查着资料,明明眼皮都快耷拉下去了,却还很坚强的坐在那,一丝不苟的复制黏贴再筛选出游泳的,到一个文件夹里备用着。 怀了孕的容纤语,体力原本就很容易用完,昏昏欲睡的直接倒在了书桌上。 一直看着她的男人,就在这时进了房间。 微弱的台灯照着他的面貌,是她无数次魂牵梦绕的模样。 薄勋抿唇,掰开了她的手指将U盘插.进电脑里,看着一页页文档中属于她的批注,他眸色深了几分,正要继续探究的时候,容纤语动了动肩膀似乎是要醒的模样。 他迅速的将U盘拔了出来,重新赛回了她的手中,大步到门外,借由半遮半掩的门挡住自己的身形。 第四十六章 他对她也会有爱吗 “宝宝,今天妈妈又没有如约的早睡觉,真是对不起。”她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轻柔的开口,“都是妈妈不好,早上没有把工作做完,拖到了晚上,宝宝,妈妈是不是很没用?” “也不知道,你爸爸他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想起我……” 容纤语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自嘲的笑了笑,薄勋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怎么会想到她?他对自己除了恨就只剩下怒了吧?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和自己最喜欢的人,会走到彼此相恨的一步。 苦笑着进了浴室洗澡。 门外。 薄勋双拳牢牢的握紧,骨节凸出在那,麦色的肌肤上青筋格外的明显。这个小女人到底是想做什么?一边在想着陆沉,和他的孩子在说话,一边却熬夜给自己准备资料? 她的内心深处,存在着的人到底是谁? 隔了一会,里面的人管了灯躺上了床睡了,她的力道柔柔弱弱的,虽然来关了门,但是锁没有搭上。门外的男人,还是能通过听,来判断里面发生的事情。 很快,她呼吸减稳。 薄勋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他在军队的时候,做过类似的训练,要想让敌人不发现自己的行踪,最好的办法就是影藏气息,并且在行走的时候,完完全全不发出任何声音。 再加上容纤语睡的本来就死,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男人进了房,凝着她的面容深深的看着。其实她长得也不赖,仔细看和容纤梦有些像,但是要比她更加大方一些,特别是那唇很让人有吻上去的欲.望。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含.住了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她的唇。容纤语感觉嘴上有些痒痒的,伸手想要挠了一挠,但是却无意间碰到了他结实的身体。 “……勋。”她喃喃的唤他名,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喜欢。” 她对他身上的味道记得格外清楚,哪怕是在梦里,都下意识的想要去靠近,哪怕不知道自己是窝在他怀里睡着,也有舒服的感觉蔓延全身。 这个梦真是美好,她竟然抱着他入眠。 薄勋张了张唇,又动了动手指,眸色越发深邃而危险,理智告诉他应该把这女人的手丢下去,可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相反很喜欢这样的气氛。 最后,他什么也没做,静静的和她相拥在一起入眠。 “勋……” 偶尔耳边会响起,她喃喃的,像是在呜咽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心里,有几分悸动。 这还是他第一次抱着一个女子入眠,也是第一次听一个女子在耳边,叫着自己的名字,这样的感觉其实还不赖。恍惚间,他大手一览将她抱入了怀中。 今夜,他与她,都做了个好梦。 …… 第二天清晨。 薄勋从容纤语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恰好是楼上的许晓下楼,要叫容纤语起床的时候。 “老,老大……?”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向非常重视仪容仪表的他,因为是穿着迷彩睡的,所以身上衣冠不整,头发也格外的凌乱,脖子上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吻痕。 “我来过这的事,不要告诉她,不然……” “是是是,老大你只管命令我就好了,不用威胁我,就光眼神您就已经杀我千百遍了。”许晓嘿嘿一笑,点头哈腰十分谄媚。 他颔首,随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容装之后,转身离开了宿舍。他人都已经走了,许晓还愣在原地,她一开始还因为老大和嫂子的感情不好,可看刚才那个架势,哪是不好的样子? 她发愣的间隙,容纤语刚好起床,她打着哈欠出了门:“早啊,晓晓。” “诶,大嫂早啊。”因为心里藏着秘密,她的笑容并不是很自然。 容纤语抬头看了许晓一眼,她的表情非常的不自然,眼神也飘忽的非常厉害,手指又回缩的迹象,鼻子上冒着薄薄的一层汗,在说话的时候加了一个助词“诶”,来掩饰心慌。 光是那么扫一眼,就已经发现了很多问题。 不动声色的去接了一杯水喝,用漫长的沉默来消减她的防备,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许晓因为收到的是薄勋的命令,所以整个人都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 “我已经两天没有去训练,没关系吗?”隔了一会,她坐去了许晓对面,轻声开口。 “现在整个军区都知道,大嫂你怀了老大的孩子,薄老爷子都发令了,你可以不参与任何会议和行动,如果觉得军区不舒服,可以回薄家养胎。” 容纤语一愣,表面虽然没破攻露出惊讶的表情,但是心里却冰冷了一大片。整个军区的人都知道她怀孕,那么薄勋肯定也就知道了。 那,她的孩子…… 下意识的,容纤语就将手放在小腹上,将那儿的衣服揪了起来,手心里的汗浸湿了布料。 “而且就是因为这样,你们两个都不能不要这个孩子,哪怕是意外最好都别有。” 许晓的话换回了她的神魂,她将紧揪着衣服的手一点点松开,动作僵硬的移动手臂端起面前的温水,喝下一口润了润嗓子。 故作轻松的开口:“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老大不是很喜欢孩子。” “如果是你不要孩子的话,是要接受军区的审判的,军人的孩子哪怕还没有出生,那也是军人,更何况是首长那种级别的!至于老大的话,他就更加不能不要了,一旦孩子出了什么状况,肯定会有人说他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照顾整个国家。”许晓耐心的解释道。 也就是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在段时间之内薄勋是不会来动的是吗?反而他还得照顾好这个孩子? 容纤语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孩子不受到伤害,军区其他的要求她并不是很在意。正在她想着的时候,宿舍的门被人叩响,许晓连忙站起身去开了门。 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呼,她顺着声音看去,许晓已经转身往这边回来了,手里端着四五个玻璃盒子,她只能看到最上面的两个,一盒里面放着的是肌肉坚果和水果,另外一盒是牛排鸡蛋和蔬菜。 “听说,这些都是老大让厨房特别做的营养沙拉,那边刚配好就拿过来了,很新鲜的。” “别傻看了,一起吃吧。” “老大给你的,我也能吃吗?”许晓眨了眨星星眼,显然已经是满脸的期待了。 容纤语无奈的点头:“当然了,吃吧。” “嫂子你可真好,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和我分享老大的爱呢,嘿嘿。” 她随手拿了一个玻璃盒子,打开后,看着煮熟剥好的虾子,还有切成寸断的芦荟失了神。 他的爱吗? 他对她也会有爱吗? 这些营养餐,是因为她怀孕所以他才准备的吗?许许多多的疑问凝集在心头,这些食物的味道都很好,肉质鲜美蔬果新鲜爽口。 可是,她吃着的模样,却好像是一个机器人在喝机油一样,动作不仅僵硬,而且就连咀嚼的次数,每一次都是一模一样的,第一只虾用了十三下,第二只也是不多不少的十三下。 第四十七章 这个人,真是霸道 许晓吃着吃着,关注点就到了她的身上:“嫂子,这些东西不和你胃口啊?怎么吃的那么难过。” “没有,只是觉得这么好看的菜,吃下去有点心疼。”她的确是心疼,但是疼的不是这些菜。 “原来是这样啊,你别把这些小事情放在心上啦,再好看的菜也是用来吃的嘛,你这样郁郁寡欢的,吸收不好宝宝就没营养,倒时候身体就会瘦小抵抗力也会很差喔。” 听见会对孩子不好,容纤语很快就恢复了情绪。 许晓也发现了,自己这个嫂子一提到孩子,不管是什么事都会变得格外听话。 真好,有孩子有恋爱的感觉真好。 搞的她也想谈一场恋爱,结一次永远不离开彼此的婚,然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 下午开会的时候,许晓的U盘里果然又多出了不少侧写的推理,而且这一次更加的完善,在昨天已知的推测下,证实了一些,新加了一些,也推翻了一些东西。 “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人,是一位德国人,华夏可能并不是他最后的目标,但是他的亲人或者非常重要的人,一定是在近期被人残忍的残害。” “他一定是男性,所以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或妻子被害。” 薄勋将这些东西一条条的贴上白板,用马克笔画了一个个的圈,表明了要搜查的重点。 “报告,首长,属下有一事不明。”在他贴完之后,一个军人做了个军礼,大声喊道。 “说。” “为什么这个人一定是男性?如果是很重要的人离世的话,女性也有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在座的所有人都回答不了,只有容纤语一个人知道这个理由。周围的人看薄勋在沉默,也都不说话,不过也没有人出声质疑他。 在军队里,的确是可以提出意见,但是对上级的命令却是要百分百的服从,哪怕明知道是错的,也得执行了再说。 最后还是楚烈站了起来:“目前的这些也只是推测而已,先按照这个线去找,相信很快就会结果,先散会吧。” “是!楚队长!” 该走的人都走了,原本想留下的楚烈和许晓也被薄勋叫着离开。硕大的会议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一次他没有站在窗台,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着那份文件上的侧写,就算是能够带兵成为一段传奇的他,也完全搞不明白容纤语为什么会那么确定,这一次的主谋犯是个男人。 那个女人,还真是让人有点看不透,又让人有点期待。 他现在开始有点好奇了,明天她的侧写还写点什么,会不会解释这个问题? 当夜。 薄勋又一次来到容纤语宿舍。 也是和昨天一样,听着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洗澡,然后上.床睡觉,他再进到房间里,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凝着。 很难想象,这样柔美的一个女人,竟然会是个厉害的侧写师。 他伸手在她的唇上,碰了碰,也不知道是怎的,一开始还只是碰着她,然后不满足这样简单的蜻蜓点水,变成了用拇指摩挲她的唇。 再后来,自己的唇就代替了手指,覆盖在了上面。 即便是有所克制,他的力气还是有些大,在她的唇角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痕迹。感觉到疼痛的小女人,和昨天一样的伸手想要拍开,无意间又碰到了他。 这一次更加轻车熟路,紧紧的抱着他的脖子,将红.唇贴在他的脖子上,像昨天一样的依偎着他。 两人很有默契,相拥着的动作,看起来格外的和谐。 又是一.夜好梦。 …… 一连五天。 容纤语都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中度过,几乎是用尽浑身解数,去查资料去推测去模拟。这天晚上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五天明明每一天都很累,可是睡的却极其好。 非常的舒服。 她躺在床上想着关于这件案子的事,迷迷糊糊的像是睡着了,可是意识却非常清楚。 忽得,听见了一阵的声音响起,她下意识的就要撑起身来,但是有一指指尖比她稍快了一步,落在了她的唇上。 熟悉的清冽淡雅的味道,一下冲进了鼻腔中。 容纤语呆如木鸡的绷紧了浑身的肌肉,薄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正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唇上突然一痛,他在吻她的时候,有些锋利的牙齿,划过了自己的下唇。 他,吻她。 下意识的她就睁开了眼睛,将他给推开,衣冠不整披头散发的坐起来,声音抖着:“你,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在吻我的女人,如何?” 薄勋只有一瞬间的诧异,他没想到她会醒来,很强势的逼近她,就要伸手擒她的下巴。 “你滚开,我不是你的女人。”她炸了毛,拼命的用手去拍他的手。 “许晓报告上的侧写,出自你手吧。” 提到这个,她稍微冷静了一点,很防备的回答:“没有,我不知道什么侧写。” “需要我翻一翻你的电脑?” “好,是我写的,所以呢?你想怎么样?”她狠狠的咬了咬唇,要是真的让他去查看自己的电脑,让他发现她因为爱慕他所写下来的那些小小的心情日志,恐怕又要被他说是遐想不该要的东西了吧? 猜测是她,看到是她,都不如她亲口承认来的有冲击力。 薄勋弯起唇角,躺在她的床上,好整以暇的侧头看她:“有一件事,回答我。” 这个人,真是霸道! 别人家去问问题,都是说“有一件事请教一下”之类的话,可他呢?问题还没问,就让她先回答,还是以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讨厌的很。 容纤语不禁在想着,她是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的?不禁霸道蛮不讲理还是个流.氓,高冷又难相处还恨她恨的要死。 明明是在吐槽他,却不知为何心里蔓延起一片苦涩。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什么事?” “为什么一定是男人,你在这五天里,所有的推测都是由‘犯人一定是个男人’为前提,你就没有想过可能是个女人?”薄勋侧躺在她身边,两条长腿相交,迷彩服的扣子解开了两粒,露出极度性.感的锁骨,还有常年锻炼留下的健美肌肉。 听见他的问题是这个,容纤语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因为他一定会是男人。” “理由。” “假设他是个女人的话,在绑架了第一个军火商的孩子之后,就不会去把他家里人全都杀死,女犯人和男犯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女子容易对人质产生感情,除非是对对方有着很大恨意,否则不会一连三次做出屠杀一个家族的事来。”容纤语说着叹了口气,“而且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对方和自己一样,失去极其重要的人或者是物品。” 第四十八章 你配给我生孩子? 虽然她说的多多少少有些片面,但是也不得不说极具道理。 一个孑然一身的男子,可能会想到报复社会,而一个孑然一身的女子,想到的却会是怎么把自己的善意给这个世界。 就如同她说的,除非这个仇恨是有目标的,才会去摧毁目标,否则很少会有女犯人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杀一大家子人的。 “你的专业知识,很过关。”薄勋开腔,视线落到她的小脸上。 以前都没好好的、仔细的去看过她去接触她。这几个晚上一下来,她在他心里的形象,悄然无息的有些改变。 这样的一个她,想要不留下任何把柄的把容纤梦害死太简单了,她本身就是个侧写师肯定知道该怎么躲过警方,更别说是让容纤梦这种外行人,察觉到她的心思。 薄勋的目光晦暗不定。 “其实,这些不是专业知识,在很久之前我跟我的老师一起去出任务,我错把女子当成了男子,就是因为这一个失误,害得对方用极端的手段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从那之后,我就不允许自己犯任何的错误,不管你们军方和警方怎么想,我们侧写师揣测的是活人,自然也希望这个被自己反复推敲的人,能够改过自新。”容纤语的情绪有些激动,话落深呼吸了好久,才把情绪给平缓下去。 他不由得的多看了她两眼。 一个专业知识过硬的人并不可怕,一个专业知识过硬而且认真的人也不可怕,可怕的就像是容纤语这样,很认真又有专业知识支撑,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种热忱。 她赋予了侧写师属于她自己的灵魂,她对这一行有着自己的了解。 这很难得,也很可怕。 “抱歉,不该跟你说这些。”她回过神来,对上男人的视线,有几分不自在。 “不,你这一次,倒是让我刮目相看,至少不像是薄馨口中那个废物。”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夸她吧?可是容纤语却觉得,面前这个男人是在怪外抹角的骂她,原本被他轻薄了就很不开心,再加上离婚的心意已决。 她下了逐客令:“薄少将,你是不是应该走了?” “纠正两点,第一,我是上将是首长,别没事给我降一级你还没这个资格。”薄勋话里讥讽的意思非常明显,配合着冷笑,有种目空一切的睥睨感,“第二我和我女人睡在一起,天经地义。” “反正我们也会离婚。” 话音刚落。 空气就冷的像是快要凝固了起来,容纤语不禁缩了缩脖子,背脊一阵阵发凉,完全不敢再忤逆他,乖乖的睡下盖好被子。 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把头转了过去:“前几天也是你吗?” “不然?你还想有别的男人?” 难怪这几天来,她睡的那么舒服那么好,原来是因为身边的人是他啊。容纤语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的希翼来,曾经她多么希望他和自己缠.绵,哪怕只是睡在他的臂弯中,很安静的呼吸也好。 可是他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有了,她却找不到那时候的感觉了。 好讽刺。 殊不知她眼中那种既期待又害怕的眼神,刺激到了一侧的男人,他紧抿着唇,板着脸不情不愿的将她揽进了怀中。 容纤语一惊刚要挣扎,却听他的声音幽冷响起:“这样睡眠质量比较好。” 她停下了所有动作,小脸两侧一瞬绯红起来。 轻轻的将头枕在他的手臂上,即便身旁这个男人不爱她,即便他对她的所求从来只管自己,可她却停不下爱他的心。 如果能够永远这样该有多好? …… 清晨。 容纤语睁开眼睛的时候,薄勋还没有离开,他紧闭着眼睫毛长的让人嫉妒。明明是一张血气方刚的冷俊面容,此时此刻配合着窗外透过窗帘而来的光,却有一种朦胧邪魅的感觉。 他的薄唇轻启着一条缝隙,用作呼吸。 她忍不住的伸手触碰他的下颚,下一秒整个人就盖了上去,像是一只在喝牛奶的小猫一样。 男人被她的动作给弄醒,视线深了几分,转而抬手扣住了她的后脑,狠狠的将她压进怀中。 容纤语完全没想到他会醒的这么快,猝不及防的被夺了主动权,紧接着身体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薄,薄……唔,勋……” 他吻的她连说话的间隙都没有,容纤语皱紧了眉头,有些痛苦的去配合他。 慢慢的,他退了出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偷吻他被抓了个现形就算了,昨天还义正言辞的说要跟他离婚,这下可真是糗大了。 “容纤语,你说要是跟我离了婚,你大清早发情谁给你解决?嗯?”他声音哑哑的很低沉,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魅惑。 她口干舌燥的顿在那,眼神都不知道该放哪。 忽得,他的大掌烙上她白嫩如雪的肌肤,轻车熟路的找到她傲人的丰盈,双手一握,眯起了眼。 “薄勋……”她一惊连忙后退。 “是你惹的,别忘了。” 先前,声音还很魅,此刻的音就完全冷了下来,动作也变得极其粗鲁。这样突然起来的改变,让她又是一愣,忘记了挣扎,胸.前的地方被他握的生疼。 眼泪又一次盘踞在眼眶打转。 容纤语吸了吸鼻子,强迫自己不在他的面前掉眼泪:“我怀了孕,不能跟你做那种事。” “呵,你是在跟我炫耀?”他腾出一只手,擒住她的下颚拉她到自己面前,“反正你怀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顾不着。” “如果是你的孩子,你会要吗?”她艰难的开口,双目灼灼的盯着他。 他被那种视线看的莫名烦躁,口是心非的回到:“你配给我生孩子?呵。” 一句话,一声笑,打的她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容纤语脸色苍白,抓着被单的手指用力到颤.抖。 她的心很疼很疼。 像是被人用利刃在千刀万剐。 像是被用力扔在地上,被无数人践踏过去。 “是啊,你说我不配给你生孩子,但是却有人巴不得我生他的孩子。” 他的呼吸一下加重,巴不得要她生孩子?是陆沉?所以她就要为他生?呵,她果然是喜欢那个男人!既然如此,又何必让他看到她的好?又何必来帮他做什么侧写? 难道没了她,他还抓不到人了? 无数的话变成了愤怒,他推她在床,整个人狠狠的压了上去,居高临上的惩罚性的吻着她,容纤语下意识的护住自己的小腹,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上的衣服,嘴唇上麻麻的像是无数只蚂蚁在啃咬一样的感受。 她眸里闪着晶莹动人的水花,随着他越发粗鲁的动作,从脸颊滑落进脖颈中。 吻着她的男人,感觉到唇上一阵的咸湿。 动作顿了顿,抬眸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她,伸展长臂抽出一张放在床头的纸巾,动作十分不柔和的搓擦着她的眼皮。 第四十九章 不要对我的孩子下手 容纤语的眼睛原本就很红,被他这么一折腾,眼眶四周全部红了起来,看起来格外的滑稽,像是带着眼泪的小丑。女人的肌肤原本就很细腻,被他一碰隐隐约约有些细碎,眼泪往下砸着碰到了伤口,疼的她直倒吸凉气。 “你太过分了,薄勋。”她喃语着,对他控诉。 “我过分?是我让别的女人怀孕了?是我出去乱搞?嗯?”他拖长的尾音,凸显出他整个人的凛冽与危险,那扑面去的气势,容纤语应接不暇,别过头不去看他。 薄勋不悦的擒住她下巴,强迫她重新望向自己:“跟我说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睛。” 她回眸望去,男人身形挺拔修长,哪怕是半俯身与她接触着,也能看出身子的健硕伟岸,均细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落在她下巴上不断的花力。 那手不像是拿枪的军人的,而像画家的。 她不由得迷失在画中他俊雅的似是画中上仙,而她是甘愿为了他意乱情迷的凡世魁。 “谁知道呢,就算一个女人有了你的孩子,你也不会允许她生下来不是吗?”她的语气和表情都很淡,从面上听不出也看不出任何不妥来。 可是那心,却像是被刀子划破了一道口子,一直在放血一样,疼的她浑身发颤。 “得看那个女人是谁。” 他的这句话,像是在原本的口子上,又毫不留情的狠狠划了一道。她披散下的墨发,遮掩住些许的表情,让她不至于像刚才那样狼狈。 过了大概有四五分钟,他视线深了些:“别乱想,不会有女人怀上我的孩子。” 怎么不会?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明明每一次有听他的,吃下那些对身体不好的药,可是还是怀上了孩子,是他不要的孩子。 他的手指,落在她发丝上,往后一撩别在她耳后。嫁给他之后,她就是他的女人,既然她都没资格给他生孩子,更别说外面的那些女人。 那手,一路往下,最后到她小腹左右的地方停住。 “陆沉的孩子,在这里是么?” 容纤语像是触电了一样,瞬间就反应过来拿走了他的手,非常防备的想要起身。可是她的敏捷程度,怎么比得上军人?他反手一握她的小手就落入他掌心中,紧接着又回到刚才那种姿势。 她紧紧咬着唇,倔强的看着他,但是触见的只有他眸子里的冷。 那眼神无声的在诉说着,如果她敢再倔,他一定会将她的孩子给打掉。 “你,你不要对我的孩子下手……”她软下了神情,声音也低了下去近乎是哀求的声音。 “哦?”他眼里玩味更重,可在那她看不见的最深处,却是一片极度冰寒的愤怒。 “我……” 容纤语口干舌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了个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薄勋失了再去调侃她的兴致,大手拉起被子,拉着她的手臂朝着旁边一倒。 她撞进了他怀中,两人像是前几天一样相拥着。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心脏跳的很快很快,像是随时会跳出胸膛的那种感觉,浑身上下充溢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直到他森冷的音响起:“你以为,我会让你留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呵。” 她那种难以言喻的,像是甜蜜或是幸福的心情,在一瞬间被他击了个粉碎,只留下一片恐惧与后怕。在那两种交替着的情绪下,她闭上了眼睛。 身体缩卷了起来不断的颤.抖着,只有手很坚决的放在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上,手指紧紧的抓着衣服,生怕一个不经意间,他就把她的孩子夺了去。 “在你眼里,和那个人的孩子这么重要?”黑夜中,他双目灼烧。 “这是我的孩子,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薄勋被她一句话说的心里烦躁,从前的她到哪去了?那个总是黏着他,巴不得他一个眼神撇过去都会兴奋的容纤语去哪了? 自从被他带进军区来,她三番五次的要跑,两人一交谈十有八.九是要跟他吵架,在她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丈夫的存在了? 他戾气很重的视线,她不是感觉不到,只是觉得有些累,不想再去管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有他在身边,她竟是能睡的很好。 …… 翌日。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是空荡荡的,虽然她早就知道他肯定不会等到她醒再走,但是心里难免还是有一些失落的。 感觉到心尖那一抹希翼的情绪,她不由得自嘲笑了一声,她可真是没出息。 带着失落的情绪,刷牙洗脸。 出了房间,没有看到想象中肯定会在的许晓,一片寂静的声音让她有些慌乱。 正在这时穿着迷彩的男人,从书房走出进了客厅,身体般倚着楼梯扶手,双手环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凝着她。明明容纤语梳妆完毕,样子看起来还收拾的不错,可她却有一种无所遁藏的狼狈感。 “你怎么会在这里?” “监督你。”他淡淡的留下三个字后,像是变戏法一样的拿出几分文件,凌空丢给她。 那力道不重不轻,刚好能让她接住,容纤语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她这阵子在做的事,前一段时间最首当其冲的她的日常就是逃跑。 根据这上面的不完全记载,她起码逃了要有七八次,然后又被许晓抓回来了七八次。 难不成是昨天自己的话,还是惹到了薄勋,所以他打算亲自囚禁自己? “薄首长,您不用去逮捕犯人?” “身为‘铁鹰’的一份子,你也必须作为后勤,参加围剿活动。”他说着,直起了身子。 朝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去,眼看着他逼近自己,没过两三秒,她就被他的身形,整个笼罩住了。容纤语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口水,垂在身侧的手牢牢的握着:“所以呢?” “笨。”他讥讽的掉下这一个字后,从她的身边掠过直径走到厨房间。 笨? 容纤语站在那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是在说,没有出任务之前他在这里看着她,出了任务她得和他一起去,也就没办法逃。 索性她的智商没真的很低,否则他的意思她还真的猜不透。 正当她发愣的时候,手里突然多了一个三明治,男人的身影在她面前一晃之后,就已经到了门口,紧接着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人也不见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拿着三明治有些不知所措。 第五十章 你真是不怕死 薄勋的办公室中。 一个男子站立在落地窗前,悠然自得的举着一只高脚杯,手指捏着杯脚用规律的摇晃着,时而停下手指闻内里酒香醇厚,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酒上,偶尔会把目光投向窗外的训练场。 外面的阳光一直照射着她的酒杯,直到酒醒的差不多,他才端起来抿了一口。 “你进来的还真悄无声息,我亲爱的朋友。”男子将酒杯扔像门口,狭长的凤眼里写满了妖气。 薄勋单手接过酒杯,手腕在空中霸气又不失细腻的在空中绕了一个圈,那酒竟是一滴都没有洒出来,每一滴都完美的躺在杯内。 “白御,你真是不怕死。” “为了见那位侧写师一面,我可是盯着会被你们军区灭杀的危险,来到这里的,你就不满足一下我这可怜的好奇心吗?”白御笑的偏偏儒雅,可是就是让人有一种,他是妖精而并非什么公子哥的感觉。 他的眼睛很水灵,像是没有染上一点凡间灰尘一样,额前的碎发轻垂在眼帘左右,就连这发型都和秀气,凸显出他整个人狐般的气场。 男人重新将酒扔了回去,丝毫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直接坐到桌前,左腿交叠在右腿上,十指相叉放在腹部。一个妖治惑众,一个君临天下。 双目的光,在空中交汇起,瞬间火花写意。 …… 宿舍里的容纤语,坐在电脑前整理了一下资料之后,琢磨着想把这些交给薄勋,反正他已经知道是她做的侧写了,似乎也没什么必要藏着掖着? 于是自己找了一个U盘,存下了档案之后,朝着他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走了不少的弯路,毕竟有着一个路痴属性的她,想不迷路也有点难。好在,军区的地形并没有多复杂,每一幢楼也都有每幢楼的特色。 很快她就到达了薄勋的办公室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先叩响了门。 隔了大概五六秒,里面的男人才开口说了个“进”字。容纤语打开了门,正打算走去却意外的看到了白御,她愣了愣,隐隐约约觉得这个男人有些熟悉。 看到她进门,对方同样也很诧异。 “容纤语?” “白御?” 两人同时开口。 这一副很有默契的老友相认画面,薄勋并不觉得很顺眼,不悦的掀起薄唇:“找我什么事?” 容纤语回过了神,抬步走到桌前将U盘放下:“这里是根据目前,我们能够掌控的资料推测出来的,所有可能性,在没有新的特征出现之前,这应该是最后一个了。” 他接过颔首,让她出去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白御倒是先手将U盘抢过,能勾人魂魄随时带电的那双桃花眼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 “那些侧写报告都是你写的?”他说着眯起眼睛。 “哪些?” “中年知识分子,欧洲人,一定是个男性。”白御说着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没想到能做出那么厉害侧写的人,竟然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还有些像是大学生的一个女人,而且身材方面也非常不错,是任何男人都会想入非非的那种。 容纤语“哦”了一声:“是我写的。”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时候怎么也推测不到我行踪的容警官,居然能写出这么优秀的侧写。” “白先生,如果当时警局的人去抓你,应该是不管派多少你都打算杀了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化解了他话里所有的针对性,容纤语并不是一个会留恋嘴仗的人,在堵得他说不出话后留下一句“告辞”转身就走。 薄勋原本抿着的唇,稍往上勾了勾,拧着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他的这个小妻子,倒是越看越顺眼起来,能把白御给堵在那也是不容易。 “这个女人,你肯不肯割爱?不管你是要什么,只要是我有的呢,都可以拿来交换,你看中的那块地也可以。”白御给的交易条件,非常的诱.人。 “她是我的女人。” “哦?就是那个谁的妹妹?这妹妹可比姐姐好看多了,而且也不像是个草包,打个交易呗,等她姐姐回来了,你把她割爱给我,反正你这人没什么感情的,女人在你眼里估计还不如件衣服,对吧?” “想死?”薄勋冷冷的开口,放在桌上的手上,已经冒出了青筋。 白御挑了挑柳叶眉:“哎呀呀,我把你弄生气了,真是不好意思呢。”话落叹了口气,“哎,行了,我这一次来是为了跟你这个。” 他将宽大屏幕的手机拿了出来,点上其中一个页面,递给到薄勋面前:“原本是想,跟你的侧写师一起商量商量,到底是这些人里的哪一个,但是呢,她跟我有些过节,还是算了。” 薄勋接来,大致扫了一眼就看到了三十几位,光是把这些人所有的资料排列出来,恐怕得花个几天时间,更别说白御拿来的这里面,要有上百位的符合标准的人。 “为什么会这么多?” “很显然,是因为他们都符合要求,其中有25个现在是在华夏境内。” 恰好在这个时候,白御另外手机响了起来,他从口袋中摸了出来,看见上面的来电显示,眼里划过一丝很浓的杀意。 紧接着接起了电话,柔声道;“大哥,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我听人说,你到了军区?” “对啊哥,我是来这里找薄勋的啊。” “在他那等我。” 白御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角落里把自己之前坐着的轮椅拿了出来,推到了落地窗前,然后自己坐下。很快他就酝酿出了一种忧郁的气质。 薄勋淡淡的瞥了一眼,没去管他,这白家兄弟两个的事,他们爱怎么去演怎么演,与他无关。 “等清风来了,我就走。”他开口。 “你是要去找小侧写?”白御说着陷入了追忆,“她是个很厉害的女人,抓了我很多次,但是最后一次我打算把警方一举歼灭的时候,她却算错了我的位置,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为了警方好,还是火候不到家呢?” “你有答案。” “对,只可惜她是你的女人,我啊,不抢自己朋友的女人,不然一定要好好调.教调.教她什么叫做.爱。” 话音刚落,空气里的温度骤然冷了下来。 白御抖了抖肩,将薄勋给的压力驱散掉了不少,可还是觉得透骨的冷。他的气场真是强到,让人一触就会觉得害怕呢,他无奈的一笑刚想说话,门却被叩响。 第五十一章 每天给他做饭 随着薄勋的一个“进”字出口,白清风推开了门。 只不过是一秒而已,白御就垂下了眼帘,视线落在落地窗外的景色上,像是个患有自闭症多年的人,那张妖气的脸上,也有几分忧郁。 这样的他非但没有因为病态而减轻那份妖娆,而是因为低沉的情绪清晰的写在脸上,有一种让人怜爱的错觉。 这要是个女的,就该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你们兄弟两个先聊,我还有事。”桌前的人收拾了一下东西,站起身掀唇告别。 “薄首长,我弟弟头脑不灵光,麻烦你照顾了。” “哪里。”薄勋并不喜这些客套词汇,不愿纡尊降贵的周旋,拿着桌上白御的宽屏手机离开。 在快离开办公室的前一秒,余光在白清风的脸上扫过,颇有几番看好戏的意思,如鹰般的冷眸中淡淡的流转出几分讥讽之色。 白家白清风,对自己似乎有些敌意。 不过,他并未放在心上,军区内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不差这么一个。长腿迈着稳健的步子,一路往前走,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步伐,有种军人特有的气势。 脑海中,不断响着白御在股权说的话。 原来他的小妻子,有这么多人惦记。 呵,还真是水性杨花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 容纤语回到寝室之后,不确定薄勋是不是会回来,但是还是很本能的去了军区中的超市,买了一些蔬菜和鱼肉回去,想要自己做晚饭给他。 军区里其实是有超市还有小型商店,但是那些耿直的军人,哪有时间自己去做饭?更多的时候都是去食堂吃,实在不行就准备事先买好的快餐。 所以像她这样大包小包买东西回去的人,实属少见,一路上收获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这个鱼重死我了,唔。”容纤语将鱼放进水池后打开水龙头,水“哗啦啦”的往下流,直到把鱼完完全全淹没,她才将水停了下来。 抬手擦了一把汗之后,先开始洗菜。 这鱼,一定要最后再去杀,最好杀完之后能直接烹饪,否则多多少少会失去肉的鲜美。 很快菜就喜好了,容纤语将那些绿色的叶子放在一旁备用,从水里把鱼给撩出来放在刀砧板上,一手拿着足有她脸那么大的菜刀,一手摁着鱼,一刀剁在头上。 瞬间血溅到了她的脸上。 恰好在这个时候薄勋进了屋,找了一圈没找到她,听到厨房有动静走了进去。 她染血的侧脸,以他站在厨房门口的角度,恰好能看的一清二楚。眸色深了几分,大步到她的身后,握住了她握刀的那只手:“笨。” 容纤语刚想反驳,他却腾出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拿了黑色方巾,擦拭掉了她脸颊上的血迹。与此同时,鱼头也与鱼分离了开来,开膛破肚只在眨眼间。 她刚反应过来他在帮自己擦血迹,后脚鱼都杀好了。 “你,你还会做饭?”她不自觉的向后倒退一步,对接近他还是心有余股。 “不然?”他神色一沉,几分嫌弃的指了指外面,示意她赶紧离开。 “还是我来吧,你一直在处理军区的事,已经非常幸苦了,所以……”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咬着唇直接停在了那。 他会不会误会她是在欲擒故纵?之前那么怕他,现在又去关心他。 水流声突得响起,紧接着一只带着水渍的水就擒住了她的下巴,冰冷刺骨的感觉通过下颚传遍全身,容纤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很好,有点我女人的样子。”薄勋话落抽走了手,留她一人在厨房。 容纤语眨了眨眼,若不是杀好的鱼和下颚上冰冷的温度还在,她都快以为他的出现是她臆想出的一场梦。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继续去处理鱼。 很快,油锅起好配料放好,浓油赤酱的上色,明明是没被陈酒腌制过的鱼却一点也不腥。 香味从厨房飘散出去。 薄勋一向不喜欢这类乱七八糟的味道,哪怕是再香也属于“气味重”的一向,所以平常他的饭都是专人做好,然后再送到他面前,拒绝了那些油烟的污染。 可是说来也怪,她在那炒菜,他不禁没有回避,反而就坐在不远处的餐厅,闻着那股味道。 单手放在桌子上,指尖偶尔轻抬又落下,在桌面上蜻蜓点水般的敲着。 十分钟,四菜一汤。 红烧鱼和鱼香肉丝先上桌,然后是白灼菜心和炒豆芽,再加上一碗热腾腾的蛋花汤。非常家常也非常有营养,卖相尚可,香味尚可,味道也或许可以尚可? 但是,和薄勋平常吃的东西想必,怎么看都有些差距。 “你先吃。”男人拿着筷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夹菜。 “你什么意思啊?我还会害你?” 容纤语心里不好受的很,他不爱自己就算了,那种事不能强求,可是现在她幸幸苦苦的做顿饭,想着能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想要为做点什么,结果都要受这样的气。 说不委屈,那是不可能的。 她夹菜了一棵菜心,也不管薄勋吃不吃,自顾自的开始用餐。 看她吃了之后,薄勋才伸手夹了一块鱼放进嘴里,原本他的眉头都是拧着的,可在那鱼进嘴的一瞬间,明显是愣在了那。 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家常菜,这一吃,竟是觉得有几分特别。 那颗如同铁石般的洗澡,竟是小小的颤了一下。 “味道不错。”他吞下那块鱼后,肯定了她的厨艺。 “味道当然会不错,毕竟砒霜还是甜的对不对?”容纤语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直接和他杠上了。 薄勋眯起眼睛,刚要开口讥讽,但是想到她为自己做了饭菜,方才他还不信任的让她先吃,她心里不舒服也是理所应当,于是就没说话,沉默的吃饭。 食不语,军区的优良传统。 一顿饭吃到最后,是一片清汤寡水,连蛋花汤那么简单的菜式都没剩下一滴水来。 “每天做饭,我不动你的孩子。” 容纤语收拾碗筷的时候,薄勋留下一句话后去了书房。 她握着筷子的手僵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才缓过来,继续装作无事的去整理桌子上的狼藉。有了他的这句话,她是不是可以放心一点了? 虽然许晓之前说过,军区的人都知道了他和她有了孩子,他是不大可能再打掉她的孩子。 但是…… 她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给驱散开,反正他能松下口说不会动孩子,对她来说就是一件好事,默默收拾好了东西之后,容纤语进了自己的房间。 打开了电脑下载了,许晓给她传来的关于这次任务的进度。 看着那些字,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刚才吃完饭还有些饭瘫,血也都往胃里流,很难提起精神来看那些字迹。 索性就缩小了页面,上了好久没有登入的交友软件,黎筠大概给她留了上百条的言,陆沉倒是比较克制,只留了十几条。 第五十二章 求我 “对不起对不起,最近忘记上软件了。”容纤语将两人拖进讨论组,发了几个“拱手”的表情。 “呵呵呵。”黎筠发了整整一条的冷笑音,在末尾配上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纤语,你过的还好吗?”陆沉一向比较稳重,没有任何表情,连标点符号都一丝不苟的没有出错。 “嗯,我很好。” 屏幕拿侧的陆沉苦笑了一声,这是他最想听见也是最不想听见的回答,他希望她幸福,所以听见她很好内心为她雀跃的,可是雀跃过后又难免为自己觉得苦涩。 那毕竟是他爱了好久的女孩儿啊,虽然他大度的说能永远做她的影子去守护,但是哪个人不自私?多多少少都希望能占有爱的人。 “那就好。”良久他才敲出三个字来。 容纤语看着屏幕上的字,一下没有了聊天的欲.望,愣神的看着陆沉的头像。就算没有面对面,她也能感觉到这三个字里包含着的苦涩。 黎筠察觉到了两人的不对劲,怼了容纤语两句之后,找了个借口下了线。 “陆沉,我也要去休息了,先下了。” “嗯,晚安。” 他发的晚安是语音,她点了开来,温润如玉般的磁性声音,的确有些催眠的功能,让她惹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可是,这哈欠还没有打完,就感觉到一阵凉意。 她缩了缩脖子,按捺住心中不好的预感,转过了头。 薄勋正站在门口,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要比他板着脸,还要更可怕千倍:“晚安?真深情。” “我只是随便上了下社交软件,刚好和陆沉和黎筠聊了起来而已。”她抖了下肩膀,刚想关电脑,却想到今天的文件还没看,于是重新打开了许晓给她传来的网页。 然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打开文件,就出现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网站,而且还是怎么都消除不了的那种。 一声声暧.昧的声音,通过外放的音响传出来。 容纤语吓傻了,坐在那一动不动,小脸的两侧脸颊上,迅速升腾起了绯红。 “你在暗示我什么?”她身后的薄勋勾了勾唇角,这小女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有几分可爱。 “我,我没有,不知道它怎么就跳出来了,我关不掉怎么办啊?”她到处乱按,都没有办法把东西给消除掉,反而是越出越多。 那文件还没接收到,急的她哭腔都出来了:“你会不会弄?我文件还没接收到。” 果然,电子产品对于广大的女性顾客来说,还是一个谜一样的杀手产品, “会。” 男人吐出一个字,但是依旧站在原地,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 那动作片的声音响的更是彻底,身体碰撞身体的声音,听的她面红耳赤,小巧的耳朵尖儿也红着,像是能滴下血去。 “你快来弄……”她声音细如蚊吟,虽然和他有过不少的经历,可是都是他单方面发泄欲.望,她能学到的经验根本就少。 某种程度上她还不如一个新手。 薄勋眯着眼,薄唇轻掀:“求我。” 容纤语咬着唇,她连孩子的事都没真的说出求他的话,区区一个动作片而已,她又怎么会去求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声音突然断了。 连带着灯也灭了。 她刚要开口说话面前的男人却一把捂住她嘴,四下观望后,抱着她躲进了一侧的衣橱中。先前听着那些靡靡之音她本来就够紧张了,更别说现在还贴他那么近。 心脏扑腾跳的厉害。 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面前的男人,瞥见他如刀削般的深刻五官之后,不由得在心底吐槽自己的心。面前这个男人这么可怕强势,没事就别瞎跳了,你可是要离婚的人! 这么想着,心果然安静下来不少不再瞎扑腾。 “本来还想说抓着这女人,能去威胁威胁薄勋,结果人居然不在?”其中一个人开口。 “切,他那种人,薄情寡义的要死,还会护着女人?我早就说这计划不靠谱。” “别吵。” 显然最后一个人头领,他一开口所有人都不说话,薄勋隐约觉得这个声音他似乎是听过,很耳熟,正当他打算再仔细听的时候。 怀中的女人压低声音开口;“如果他们真的抓到我威胁你,你会去救我吗?” “不会。”他回答的斩金截铁。 “哦……”她沉默没再说话。 薄勋一下丧失了去听外面人说话的兴致,将视线转到了容纤语的身上,骨节分明的长指勾起她下巴:“怎么?失落了?” “没有,意料之中。” 意料之中? 呵,还真是个不够聪明的小女人。他那么多的属下和军队,用得着亲自去救她?真怀疑她的脑子,是被不知名的生物给吃了,蠢的完全没药医。 两人的声音压的很低,没有不清不楚,反而是带着一种磁性的感觉,将原本就很暧.昧的气氛,渲染的更加扑朔迷离。 直到门突然被踢开,一切的热度在瞬间烟消云散。 她紧张的手指都在颤,似乎是很怕外面的人发现里面的她和他。一向不苟言笑的薄勋,勾了勾嘴角,单手压住她的肩膀往里一推,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示意她不管怎么样都别说话。 他的指尖,略凉。 带着他身上独有的那种好闻的气息,一下冲进了鼻腔中。 容纤语忍不住的一颤,下意识就伸手抓住他,他们说不定是会走的,别去冒险。她轻皱眉,眼中无声的在诉说着这段话。 说来也奇怪,薄勋竟然看懂了,他稍愣了片刻,放她唇上的手一点点的张开,大掌托住了她的脸颊,这算不算是默契?他也无声的问去。 小女人的睫毛抖了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凝着他,她居然能用眼神和薄勋交流吗? 对,眼神能交流。男人不动声色的回应,其实他方才按住了她唇之后,就像离开这狭小的衣柜,去把那三人给擒住。 可是,意外发现了她居然能够自己通心交流,错愕的将身形和动作都顿了下来。 你不要去,他们会走的。她又重复了一遍说的话。 在这里等着,放心。 薄勋说着推开了门几乎是一眨眼,人就已经不见了,那速度快到肉眼完全反应不过来,紧接着外面就响起了殴打的声音。 “薄,薄勋……”其中一个人像见了鬼一样的哀嚎出声,“薄首长,我们,我们,啊!!!” 那一声类似杀猪般的叫声,吓得容纤语向后倒退了一大步,也不知道一个人是怎么突破那么大分贝的?就不怕嗓子坏掉吗? 简直可怕。 “没想到你就在这里。”一个男子的声音,极其冷静的响起。 “秦安,回头是岸。”薄勋磁性而又低沉的声音,倒真与画卷中那所谓的“佛”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男子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回头是岸?我早就没有路可走,就算回到岸上去又怎么样?看来是老天给我了个机会,和你正面相遇!” 容纤语看不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两人似乎是又动起手来。周围的东西被弄的噼里啪啦响。 “去死吧!” 第五十三章 看来,得给你个奖励 砰 枪声划破寂静的空气。 不!!!容纤语无声的嘶吼,心脏仿佛被撕裂一样,她分辨的出来,说去死吧的那个人是那所谓的秦安,所以是他开枪了。 那薄勋……她忍着心痛的感觉,想也不想的推开衣柜的门。 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她呆若木鸡,开枪的人根本就不是秦安而是薄勋。他犹如一尊杀神站在那,一手拿着的枪还抵在秦安的头顶,另一手插.进口袋中,明明是痞气的动作,却让他看起来矜贵潇洒。 以她的角度,只能够看到他的侧面。 他不悦的抿着唇,眉轻皱。 很随意的收回手臂,用膝盖处顶住秦安的尸体,紧接着将他一脚踢到旁边去,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黑色的方巾,擦拭掉了手上的血。 十分嫌弃的扔在秦安的尸体上,紧接着是被他血沾染上的外套。 她目瞪口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杀了一个人之后,还那么云淡风轻的整理自己的着装的?她下意识的咽了口水,又深吸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走到薄勋的身侧,容纤语才发现他心口处有一处伤,显然是被刀划的。 那刀刃也够锋利的,他价格不菲私人订制而来的西装,其实无论是做工还是布料的结实程度,都是数一数二的,衬衣的韧度更不用说,可就是这样,那刀尖还是挑破了他两层的衣服,在他身上留下了伤来。 男人侧眸凝她:“没,你不怕?” “我犯罪现场见了很多,一开始的确有些诧异你的冷静,不过谈不上害怕。”容纤语说着踮起就脚尖,将他的衬衣给剥下来。 随之不可控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刀要比她想象中的还跟尖锐,竟是将他左心房左右的位置,划出一道极长、深的口子。 “稍等一下,我去拿医疗箱来很快就好。” 看着她转身就走的背影,薄勋视线变得几分深沉,墨染的瞳孔中闪烁着不明的光泽。通过一件件事的发生,她在他心中的形象,似乎坍塌重新建起。 娶了这样一个女人,倒也不麻烦。 呵,只可惜她不识抬举,竟敢怀上别人的孩子! 就在他这些思绪,不断转变的间隙,容纤语拿着医疗箱重新折返进了房间,看着地上的秦安皱了皱眉,拉着他出了房间。 非常冷静的帮他处理伤口,连一点颤.抖都没有,她果真是一点都不害怕他做的事,很好。 “现在我正式同意,让你加入‘铁鹰’。” 容纤语没想到他会这么开口,手上的动作在那僵硬了片刻,随后才轻笑了一下,还有几分俏皮的回答:“是,首长。” 她这幅阳光四射,有些神采飞扬的样子,倒比较和她五官相配。 比那些唯唯诺诺时候的模样,看上去顺眼的多。 “去叫楚烈,让他派人把这三个人收拾掉。” “好。”她乖巧的应下。 “这么听话?”他抬手重新勾住她下颚,“看来,得给你个奖励。” 从刚才开始他就不知道为何,非常想要将她的唇含进嘴中,现如今解决了那三人,这种感觉更是强烈。他长指往外一挑,她整个人都被动作带动的往前倾了下。 猝不及防的吻,让容纤语在一瞬间绷断了理智的弦,她瞪大了双眼在心中无限重复着,要推开眼前的这个人,不要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给惹的又动了心。 可是,大脑不听话。 他削薄的唇在她唇上,留下非常灼烧的疼痛感,她想咬紧牙关不让他把她的舌.头带出去共舞,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过用舌.头在她上唇点了一下,她瞬间失守城池。 舌被他勾了出去,强制纠.缠在了一起。 “唔啊。”她难耐的发出声音。 两人吻的越发深入,就连呼吸都在瞬间乱了套。自己的后脑被他的大掌托住,炙热的感觉又从脑后疯狂的袭来,容纤语半扬起了腰,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够勉强抵挡住他汹涌的攻击。 空间中散发着容易让人意乱情迷的味道,那种只有拥有激动的荷尔蒙才能闻见的味道,在两人的鼻息间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他吻的她舌根发了麻,容纤语终于想起要反抗一下,于是想要狠狠的咬住他的下唇,可是动作才一起又怕弄疼了他。“狠狠的”咬变成了“调.情”般的咬。 这种欲拒还迎的态度让男人变得更加狼性,两人的唇不断的碰在一起,发出“啧”音的水声。 “好,好疼,不要……”她推开他。 原本以容纤语的力气,是绝对推不开薄勋的,但是他如果愿意被她推开,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推开了他之后,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鲜血。 白嫩如雪的肌肤上,一道鲜红好似是雪地里的樱花一般,她有些无语的抽纸放在唇上。 “我不过是顺应你的要求,将你想要的还给你,疼了?”他视线略带几分侵略性的危险,凝在她唇上。 容纤语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下意识的就把头给转走,紧接着人也站了起来,似乎是他只要敢过去她就一定掉头跑。 然而,男人瞬间站起来将她拉进怀中后,她还没有反应要逃。 “你……你又想做什么!”她防备。 “是不是疼?”他十分不喜她含着纸巾的动作,从她唇上将纸给抽走,随后冰凉的手指代替了那纸的位置落在她唇上。 那些纸上有多少细菌都不知道,还敢一直含在嘴里,她的胆子也还真是大的可以! 原本火.辣辣在疼的下唇,被他那么一按,反而没有任何疼的意思。只不过刚经历了吻,现在又离他这么近,再加上怀孕之后荷尔蒙要比正常的时候容易分泌的多,她不自在的很,又一次躲开。 “我去给楚烈打电话。” 随后,便像是兔子一样跑开,好似他是什么大灰狼一样。薄勋站在原地凝着刚才碰过她的指尖,过了良久他抬手,将碰过她的地方,碰到自己唇上。 她唇的味道,非常不错。 有机会,可以再多多品尝一下。 …… 楚烈接到电话的时候,恰好一个人在郁闷。原本和他约好一起出去查看地形的许晓,居然因为相亲放了他鸽子,要说她相亲就相亲吧,还非得挑和他约好的时候! 这绝对是故意的!要跟他显摆! 只是,身为在女孩儿方面完全没有任何天赋和经验的楚烈,就是想找个女性朋友来演戏回呛一下许晓都有些困难,于是整个下午,都一个人坐在军区的操场旁的草地上百无聊赖。 第五十四章 我给你一个做我女人的机会 正巧这时。 手机响了起来。 “喂?干嘛?”他接起,语气不善。 “楚烈,是我。” “嫂,嫂子?你别误会啊,我的语气不好不是针对你,我是被许晓那家伙气的,她居然抛弃我去相亲,我是心里很苦很难过,才会语气不好的。”楚烈连忙解释。 容纤语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薄勋那么喜静的人,是怎么会在身边带这么一个活宝的:“没事的,我是想告诉你,秦安被你们老大处决了,需要你带人来帮忙一下,可以吗?” 她打电话的时候,薄勋其实隔得并不是很远,她说了什么他都能听到。 听见“你们老大”的时候,他的神色是阴沉下来的,用到“处决”二字的时候,他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等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已经对她没多大意见。 一个尊重他兄弟的人,也值得他尊重的对待。 不是以命令的口吻,而是用商量的口气,这些小细节其实很能俘虏人心。 “嫂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什么可不可以的,老大的话在我们这就是圣旨,放心把使命必达,给我十分钟就好了!” “不要着急,没事的。”她连忙说道,“你上次不就跑的太着急,把头都磕破了吗?晓晓还跟我说了,她连夜就上网站给你买了进口的药膏,一人走了一二十公里去给你拿。” 军区里的人要是出去,没有特赦令是不能开车的,而像拿快递这种小事,哪怕是申报上去,审批的人也不会允许她开车,所以走上一二十公里是长事。 但是,在对许晓满心怨气的楚烈这,这句话的重量可不仅仅是这样。 “好啦嫂子,我知道她是个很好的兄弟,那我先挂了,我马上就过去!你和老大放心,我会慢着。” “好。” 容纤语挂断电话,她故意提到那次买药膏的事,肯定是有预谋的,一来是楚烈向她抱怨许晓,二来是她隐约觉得这两个人似乎是喜欢着对方的,可却又用“兄弟”二字处理。 未免有些可惜,所以推波助澜了一下。 “没想到,你情商很高。”薄勋轻声开口。 “怎么?薄首长现在是对我刮目相看了是吗?” “是。” 他那么坦然的回答,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接下面的话,略有几分尴尬的轻笑,想要先回到房间,看看能不能把东西整理一下,可是刚走了两三步,就被他拉住了手臂。 紧接着就撞进一个解释的怀抱中。 他的胸肌似是铜墙铁壁般那么坚.硬,咯着她的后背有些疼:“薄勋?” “把孩子打掉,我给你一个做我女人的机会。” 在他看来,他这么说,她肯定会欣喜的不行然后答应,毕竟这女人曾经为了得到他片刻的缠.绵,做了不少的手段,不过他从来没理过就是了。 现在再想想,其实还不错?没有那么糟? “不,我不会打掉他!”一向机关算尽从来不失误的薄勋,在这件事上算错了。 “哦?你觉得,由得了你吗?” 容纤语的小脸一阵蜡白,她使用全身的力气去挣脱身后的男人,可是他的力气那么大,她哪怕是拿出所有的洪荒之力,也不如他长臂轻轻一揽的九牛一毛。 她的孩子,不可以,不可以! 拼命想要退的模样让男人看的心烦,他大手一推,她直径往前摔去。 好在,不远处就是桌子,她没有摔在地上,而是头重重要的撞击在玻璃上。很疼,她却松了口气,她受点伤没关系,只要孩子没事就好。 当她想站起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指挥不了自己的手和腿,脑袋也是一阵阵的晕,紧接着就看见不少的鲜血从鼻尖流淌过。 愣住那么片刻之后,她就没了意识。 薄勋以为她是一直趴在那装死,很不悦的走到她身侧,将她一把拉起来:“你……” 她额头上破了一道口子,连着眼皮上面都有很锋利的东西划过的痕迹,他将视线往桌那边一瞟,才发现她方才摔的地方,竟是有一把刀子在那。 但凡他刚才推的不巧,说不定她现在就已经死了! 他抿着唇,心中竟是生疼起一阵后怕的情绪,薄勋没料到,他现在竟是会害怕这个女人死……不再犹豫将她横抱了起来。 与来收拾秦安的楚烈擦肩而过。 “老大。”他打招呼的话刚开了个头,薄勋就已经不见了。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是看见薄勋抱着容纤语?也不知道抱着一个女人,他是怎么走那么快的?楚烈想了想还是没有追上去,而是转身上了楼。 他带人来这可是为了秦安的,至于老大和嫂子的事,他们爱去哪就去哪,反正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不是? …… 三个小时后,军区医院。 一位男子解开面上口罩,看着薄勋无奈开口:“她没什么大事,就是强烈的撞击导致昏迷,至于眼皮上的伤疤可能需要点时间。” “用最好的吸收线。”站在病床旁的男人,淡漠开口。 “嗯,放心吧。”男子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病床上的女人,“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你是怎么舍得下手弄这么严重的?换了我啊,肯定是捧着怕摔含着怕化。” 没等薄勋回答,男子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也是,你对任何人都这么冷漠寡情,这样的女人在你身边,恐怕就是在耗尽热情吧。” “余晏,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 “你是恼羞成怒了吧?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在这里陪着她吧,我还有别的准备要做,十分钟之后我会来给她做缝合手术。” 薄勋从鼻腔中“嗯”出一个音作为回答。 他的视线从未从容纤语脸上转走,他现在特别反感其他人对她的高度评价,什么美什么能力强,反正只要是对她的夸奖,他一概都不想听见。 只要不听见,似乎就能说服自己,她并没有那么优秀,并不会被其他人窥探上。 但是,余晏刚才那句“耗尽热情”却让他的心产生了动摇,他或许该对她稍微好一点?让她对他一直保持着热情? 就在这个时候,容纤语醒了过来她眨了眨眼,感觉到眼皮上一阵疼痛,又重新闭上不敢再动。 “醒了?” 她不回答。 “……”他几番动唇,没能说出那想要说的三个字。 容纤语很想再睁开眼睛,去看一看他的面容,但是却一点勇气也没有,反而直接装睡。她根本就没有责怪他,毕竟薄勋以为自己的孩子,是和陆沉的,而他刚才纡尊降贵的说同意她做他女人,她居然还拒绝,的确是有些不识抬举。 十分钟后余晏准时踏入病房,推着可移动的病床直接进了手术室,将薄勋想要跟着的心隔在了外面。 第五十五章 耗尽热情 “不要用麻醉药。”她突然开口。 “嗯?”余晏停下动作,“怎么了?” “我怀孕了,最好还是别用麻醉药了,不想对孩子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麻烦你,不要打麻醉药。”容纤语说着,双手手指都放在了小腹上。 “好,不过你要有所准备,可能会特别的疼。”他轻声哄着。 “谢谢您。”她顿了顿,“我额头上会留下疤痕来吗?” “会留下一点点,应该看不出来。” 会留疤啊。 这对于爱美的女人来说,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不过她也没有为难余晏什么,毕竟会不会留疤,也不是医生能够决定的,而是吸收线后期的吸收。 吸收的好,就不会留下疤痕来,吸收的不好,甚至能够看到皱褶。 “容小姐您放心,我一会让人帮你拿一瓶去疤霜,就算是留下了八门,以后也可以用去疤霜,把不管是深的还是浅的疤给去掉。” “谢谢。” 因为没有打麻醉针,余晏还是会担心的,万一她太疼了,不让他缝针该怎么办?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全程不吭一声。即便是咬着嘴唇泛白,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来。 在薄勋身边的女人,果然不可小觑。 一个缝合手术,其实也并没有多久,但是容纤语却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汗,到最后疼的昏迷了过去。即使是这样还是没要求上麻醉针。 其实麻醉针对孩子的影响,并不是非常大,只要把握好计量的话,应该是一点影响都不会有的,特别是局部麻醉。 可这也许就女人的天性吧?做了母亲的人大多都会这样,为了自己的孩子,哪怕自己多吃一点苦,多遭受一点罪也没有关系。 手术结束后,病床被退出手术室。 “你这个女人真厉害,那么疼都不吭一声,也不用麻醉药,看的出来她很喜欢孩子。”余晏说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喜欢孩子? 呵,的确那是她和她“喜欢的人”所获得的爱情结晶,她怎么会不喜欢?薄勋没再开口,失了再陪她的兴致直接离开了军区医院。 余晏看着莫名生气的人,有些无语,他女人那么痛苦就是为了不让孩子受到影响,可他居然掉头就走了? 这什么毛病?都是惯出来的!薄勋这样的人都有女人喜欢,自己怎么就还单身?无奈的叹了口气,紧接着也回到了办公室中。 …… 一连隔了三四天,薄勋都没再出现,容纤语也落得个轻松自在,每天在病房里看看手机新闻,其实以她的伤隔天就能出院回到宿舍里。 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一直被留在这里。 直到第五天。 薄勋终于以一个天神般的姿态,将领到她身边。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容纤语原本一直有这样的感觉,可是这一次再见他,却只有害怕和想远离。 “今天你可以出院。” “哦。” 他冷她也挺冷的。 两个都冷的人碰在一起,通常就是相互瞪着眼完全不说话。不过呢,对于他和她来说,也没什么影响,只是对视着不说话,依然能够去猜测对方的意思。 容纤语:你还在这干嘛?不去处理军务? 薄勋:赶我走? 容纤语:恭喜你,答对了。 原先一直是她对他穷追不舍,现在反而给他脸色看。这样强烈的落差,让薄勋非常的不悦,他坐在她床头死死盯着她。 她仿佛在一瞬间,看见了他瞳孔里的世界,漫天白皑皑的雪,冰洁住的湖泊海洋,无数的雪漫天而下,又冷又萧瑟。在这些冰寒的最下面,还隐藏着一层杀机,很浓郁的戾气。 心口一下非常的难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视线转走;“薄勋,我没惹到你吧?” “让你打了他的孩子你就这么不乐意?” “这个孩子是我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她一听要打孩子更着急了,“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下手动我的孩子,除非我死!” 薄勋抿唇:“可以,我不追究孩子的事。” 他的退让让她始料未及,容纤语不解的看向他。 这男人是吃错药了?知道她坏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最后不追究?不过仔细想想,他不爱自己,能够这么洒脱大度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他不爱她。容纤语重新闭上眸子,断绝了他看到她眼里失落的任何机会:“嗯。” “但是这一次的侧写,由你负责,只要你能让我们的人成功抓到人,我就允我们的关系完全公开。” 完全公开。 这是曾经她做梦都在想的事! “就算你不这么说,我也不会不做侧写,这是我的工作,我分的清楚。”即便心里再激动,面色却始终非常的淡。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 她乖乖的说句好就那么难?非要没事跟他置气是吧? “没有,薄首长一直觉得我不配与你公开,我这么说只是希望你不要有压力,工作我会做,不公开也没任何关系,反正,我习惯了。” 他原本是要讥讽她,不公开是要去勾.引什么人?可她最后几个字,声音往下沉,而且还带着几分失落,竟是让他一下什么都说不出来。 耗尽热情。 这四个字像魔咒。 薄勋冷着面起身离开,既然她不知好歹他也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要不是容纤梦留下那封信,让自己照顾她,他连她是谁都不会记得! 冷眸泛寒,浑身的戾气吓得军区医院过道里的人,都不怎么敢大喘气。 听见他离开。容纤语的心里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难过,反正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都有,到最后叹息了一声睁开了没伤到眼皮的那只眼睛。 出院了,也该回家做饭了。 …… 可是薄勋不在了。 许晓也不在。 硕大的一个寝室里,她一个人很孤单,那房间又死过人,多多少少会觉得害怕。一个人吃完了晚餐,她静静的打开了电视,抱着抱枕随意的翻着台。 翻着翻着,也不知怎的就睡着了。 她好累。 爱薄勋好累,要照顾孩子也好累,如果没有这一切,那该多好?恍惚着,她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如果这个时候她还在,那该多好? “妈……” 至少她有个依靠。 第五十六章 今天开始,你住这儿 薄勋渡步进房。 今日从军区医院离开之后,来了一位侦探毛催自荐,最后审核出来是个间谍,他审了很久才得以抽身离开,也不知怎的,原本想要回到自己房间里的他,竟然脚步轻飘的到了她这来。 一眼就看见抱着抱枕,迷迷糊糊已经睡了的她。 “妈,我好想你……好想你。”她似乎是在做梦,笑着也哭着,“我好爱你啊。” 话好心酸。 酸到他站在那,都觉得心脏在疼。薄勋皱了皱眉驱散了心里那些多余的被触动的感受,他不喜被情绪影响的感觉,容易让他失去对一件事的判断。 就比如说现在,他原本是想抱她回床,但是转念一想那房间死过人,晦气的很。 于是脱下自己的迷彩盖在她身上,抱她出了房间,回到自己住的地方。 …… 其实他的房间也并没有多豪华,军区的人都实在,不喜欢搞那种虚头八脑的事情,只不过比起容纤语住的宿舍的确要好不少。 至少洗澡的时候有浴缸,装潢也是特地找了知名设计师用的德式风格。 脱了鞋,脚面接触到的地方,都是黑色的毛绒地毯,薄勋抱着她直径走进自己的房间里。黑色的被子上,她的肌肤嫩白如雪,一头青丝如同海藻一般浓密,向着四周散开。 她圆滚的肩头半露在外便,像是果冻一样诱.人。 “妈妈……”声音低低的嘴角勾着笑,梦到的东西似乎让她倍感幸福。 有着轻微洁癖的薄勋,第一次让一个女人睡在自己床上。 他大概是疯了吧,才会觉得这样的她格外的渺小,似乎是需要人精心呵护一样。 动作比大脑先行动,他侧身躺在床上,握住了她的手扣在掌心中。感觉到身边有温热,迷迷糊糊的容纤语直接靠了过去:“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明知道她不是在跟他说,可是薄勋的心尖还是有种异样的情绪蔓延开来,嗓音几分磁性沙哑,轻掀唇:“好。” 也不知为什么,薄勋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电影宣传词不需要幼稚的发誓,而是说出口的每一句话,都很真诚。 果然,他是病的不轻。 他陪着她,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早。 容纤语没着急睁开眼睛,毕竟伤疤还在那疼的很,而是先嗅了嗅周边的味道。她之前是在沙发上的,可是现在不管怎么样触碰四周,她都感觉自己应该是在床上才对。 “早。”男人察觉到她的动作,翻身扣住她不安定乱动的小手,“大早上不要乱摸,容易出事。” 他声音安雅磁性到极点,她只是一听浑身就开始发软,一点点的回缩手指,不敢再在他身上造次。缓缓掀开没受伤那只眼睛的眼皮。 盯着身侧的他。 “我,我怎么会在你这里?”她口干舌燥。 男人睁开眼看她,双手收紧了些;“看你一人在沙发上有些可怜,捡回来了。” 容纤语稍稍有些郁闷,他那句话说的好像自己是什么动物一样,居然用“捡”这个字来形容,也太过分了一点吧? 她心想着,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紧接着心里就又升腾起了一种恐惧的感觉,之前她可是惹了他的,虽然几天的时间过去了,但是薄勋的气应该没那么好消吧? 不由得抬眸看了他一眼,恰好和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对到了一起。 心里“咯噔”的响声格外清晰,当然对面的男人是听不见,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清晨阳光洒从后往前,洒在薄勋的身上,此时他已经站了起来拿起一旁的黑色紧身衣穿上,布料牢牢的贴着他挺拔健硕的身子,一头利落的短发干干净净的垂下,哪怕是经过一个晚上的碰压,他的发丝都格外的温顺紧贴,不像她,头发乱糟糟。 男人套上紧身衣后,转身回眸睥睨望她:“今天开始,你住这。” “啊?和,和你一起?” “不可以?” 换做以前的话,她当然求之不得啊,可是现在……谁知道和他住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啊?指不定她这小身板就被折腾坏了,他那时推自己那一下子,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刚想照着借口拒绝,薄勋的声音又一次从头顶倾泻下:“别忘了做饭,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 提到“孩子”二字他的声音,冷的让她抵抗不来,只能硬着头皮声音闷闷的应下。 看着容纤语一副极度不乐意的样子,薄勋的脸色低沉的似是要下雨的天,长指一挑拿过另一侧的迷彩,很随意的套在身上,看也不再看她一眼的离开了房间。 他一走,房间里的空气才算是缓和下来。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那扑通乱跳的心脏,总算是安静下来一些。 就在她想松口气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然后鞋子也没穿的出了门。 “薄勋!” 她声音大的整栋楼都晃了晃,某个镇定自若喝水的男人手指一颤,不动声色的将视线撇过去,顺便没有发声轻咳了一下,呛水的感觉有些糟糕。 原本就对她还有怒气,于是乎他眼里闪烁着的光,也还冷的像是结冻,随后视线往下落她脚踝左右,看着那没穿鞋的脚丫,眼睛眯起:“鞋子?” “我,我没看见……”她原本要说的话僵在嘴角说不出口,有些尴尬的垂下头。 “倒退回去三米,向左拐二十厘米你的鞋子。”男人很随意的开口。 什么三米二十厘米?她茫然,却下意识的在心里数着他刚才说的量词,先是三米,然后是二十厘米……很好,她果然看见一双鞋子就放在那。 而且说来也奇怪,那双鞋子似乎是因为,她刚才走出去的动作太大,而脱离了原本的位置。 可是薄勋却能准确的说出位置,而且就她一厘米一厘米数过去的执着劲,他说的根本就是不差一丝一毫的完美答案。 好可怕的计算能力。 容纤语穿上了鞋子之后,磨磨蹭蹭的走出了房间,原本要说的话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去,站在离他不远处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小学生的模样。 “你之前,要跟我说什么?”薄勋不耐的开口。 “哦,是想问你,喜不喜欢吃鸭。” 鸭?就为了这么一点事,她声音大的能让全楼层的狗都听见她在这?男人无语,转身换上了鞋子:“随便弄点简单的就行,我五点半回来。” “好。”她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得。 薄勋砖头,视线在她小腹上撇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容纤语的错觉,她隐隐约约感觉他神色暗了那么几分,不过很快转眼就是恒久的淡漠。 她大概看错了吧?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住院这几天,积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做。周围的环境很陌生,但是架不住她还是知道,薄勋的书房在哪的,毕竟房子只有这么大。 找到书房之后,推门进入之后,想了半天还是没动他的电脑,而是拿了书桌上的钥匙,其实仔细想想,就算是搬过来住,也是要回去拿穿的东西。 于是容纤语先去买了菜,一样样放回冰箱之后,才又折返回之前的寝室。 第五十七章 以后都刷我的卡 再站在客厅里,容纤语突然觉得,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明明才离开了不到一天而已,她竟是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月那么遥远。 进到卧室里,有一种阴森森的错觉,容纤语不禁抖了下肩膀,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心里冒了出来。是不是因为秦安死在她的房间里,所以薄勋才会把她接到他的房间里住? 这种想法一出,她心跳的就不是很自然。 不过,很快的她就强迫自己别再去瞎想那些没用的,专心整理起行李来。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放在桌子上的U盘,那东西说来不贵,却是她的无价之宝,好多有用的资料都放在里面。 正当她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一阵脚步声响起,轻轻落在她身后。 “你是在找这个吗?” 她转头。 在那宛若咖啡般磁性声音的尽头,白御衣冠楚楚的站在那,穿着着非常正式的灰色西装,明明是有些老成的颜色,但是他穿着却有一种闪亮、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再配上他轻笑时,那双丹凤眼似有若无的微眯,邪魅如媚狐的模样,非常容易让人血脉喷张。 容纤语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到他抬起与太阳穴平行的手上,她心心念念想找的桃红色U盘就被他捏在掌心里,当下有些恼火:“你为什么拿我的东西?” “我只是无聊而已嘛,不过你猜我在这里面发现了什么?”他朝前走了两步,半俯身笑眯眯的凝她瞳,“是你对我的侧写推断,不得不承认,你在里面写的都非常有道理,有的甚至就是事实,所以我更加不相信,你没有发现我故意设下的陷阱。” “对,我推测到你设了埋伏要对他们不利,所以我故意说错了地方。” “原来真的是这样……”白御喃喃自语,过了半响,他抬手将U盘扔进了她的手中。 看着最后的东西拿到了,她也不多做停留大步往着门口走去。白御邪性的勾起嘴角跟上她:“我知道你怀孕了,特地问我师傅拿了安胎的药,原本想送过来给你,没想到你不在这了,喂,我是要跟你说谢谢。” 谢谢? 曾经她是警,他是匪,再见面她是军,而他的立场不明,这谢的是个什么,让容纤语有些意外,于是她停顿了脚步,转过头去看他;“谢谢?” “如果当时你没有把他们引走,那些人会都死在我的手上,警方肯定不会放过我,所以我还活着,多亏了你帮忙。”白御说的很真诚,也不像是假话。 正在她半信半疑的时候,他从怀中拿出了那副中药,紧接着什么都没说的,掉头就走,只给她留下一个无比骚包、风华绝代的背影。 容纤语扯了扯嘴角,一个男人妖成这样也真是没救了,在她认识的人里面也就只有薄勋的弟弟薄,能做这样妖艳的动作,不过很显然的一点是,他要比脖颈骚气的多。 她一手拿着安胎药和U盘,一手拉着行李箱,很艰难的回到了薄勋的房间里。 稍稍整理了东西之后,她将白御给的药包打开,里面的确有不少的,关于安胎的药,还附上了一条字条告诉她什么时候吃。 难不成,他真的是来感谢的?没想到,这个白御还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潜质?她失笑,整理了一下东西之后,开始洗手做饭。 她手上的现金其实并不多,再加上他说要随便一点,所以也没买太好的菜。 主菜就是虾仁抄甜椒和三杯鸭,做了个凉拌水煮菠菜之后,又弄了个番茄鸡蛋汤,看上去也并没有特别寒酸的样子。 她时间点掐的刚好,最后一道菜做好放了桌,门响了起来。 恰好是在放汤,那小砂锅的把手有点烫,她放下了之后双手抓住自己的耳垂,烫的直眨眼。 “每一次看你,都是这么笨。”男人解开迷彩,随手放在沙发上,露出的黑色紧身服的腹部和背部,有一大片的汗渍。 使得他腹肌和背部肌理,格外清晰的暴露在空气之中。 容纤语下意识的望了他一眼,只觉得心都被偷走,整个人站在原地手也忘了往哪摆,还好,她很快就从失态的模样中抽身,一声不吭的盛饭拿筷子和勺子。 男人则是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同时也用水泼了破脸。 她端着饭,又一次愣在原地。 看着他额角有水往下滑落,顺着他英挺的鼻子,一路往下到轮廓分明的下颚,最好划过无比性.感的锁骨与胸肌,最后没入衣内。 “傻站着做什么?过来。”他见她看着自己看呆了,心情莫名有些好,说话的声音也就没那么冷。 “哦。” 容纤语迅速回神到薄勋身侧,把其中一碗饭多的放在他面前。 薄勋接过碗,又从她手中抽出筷子,缓缓开口。 “我听超市的人说,你身上没钱了?” “呃,嗯,临时发现没带够钱。”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紧接着饭桌上的气氛,多多少少变得尴尬了起来,他莫名其妙问自己有没有钱是想干嘛?总不会是想给她钱吧?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一张通体漆黑的卡就放在了她面前。 正扒拉着饭的容纤语一下噎在那,看着那张黑卡眼睛都快瞪出来。 他还真给自己钱? “以后都刷我的卡,我的女人出去没钱花,丢的是我的脸。”薄勋冷冷开口。 “咳,咳……”她顺了顺气,将卡推了回去,“我只是还没拿到工资,明天就是发工资的日子了,哪还需要这个,不,不用了。” “拿。” 他气势如虹的一个字,让她心里一惊,哪怕再想逞英雄,她也不想跟自己的脑袋过不去,快速伸手把那张卡拿起放进自己钱包里。 顺便抬眸瞥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恰好看见他漆黑如墨的瞳正盯着自己,容纤语瞬间收回了视线,乖巧的不能再乖巧的扒拉着饭。 没事给她钱,还朝着她看,导致某个小女人的心脏一直在乱扑腾,不要命的扑腾。 “你回去过寝室了?” “啊,对,我回去拿了我的笔记本电脑还有U盘。”提到U盘,她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白御那张脸。 看起来人模人样,其实一肚子的坏主意,简直就是个恶魔。 薄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见到他了?” “谁?” “白御。” “见到了啊,他还拿了我的U盘,不过最后又还给我了。”她提及这个,就想到那包中药,也不知道吃了以后会不会见效果,毕竟她现在一直熬夜还对着电脑,宝宝肯定是受影响很大的。 看她那么诚实,薄勋也没再说什么,一顿饭吃完,彼此之间的气氛还算融洽。 第五十八章 这样的搭讪方式太落伍了 饭后,男人进了书房。 容纤语留在外面整理碗筷,直到把东西都收拾干净后,她才舒展了一下自己的四肢,走到之前放行李的地方,从里面拿出U盘和笔记本在沙发上坐着。 熟练的开机,插上U盘,放出资料认认真真工作。 她可是有几天没做侧写了,得有一大堆的东西得处理。 “容纤语。” 正当她看完第一大段的资料后,书房里的男人突然开腔叫她。容纤语放好电脑,磨磨蹭蹭的走到了书房的门口:“怎么了?” “一杯咖啡。” “可是现在已经十点了,喝咖啡会睡不着的。”她下意识的关心了一下他。 随即背后就冒出了一层冷汗来,她居然反驳了薄勋的命令?刚想改口说她现在就去,薄勋却颔首二次开口:“嗯?” “呃……”她原本要说的话僵在嘴角。 “以你的意思,我应该喝什么?” “牛,牛奶?” “去弄吧。” 说着男人又重新把视线转到了电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键盘上,随着他指尖不点的轻点着,键盘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 容纤语死地而后生的松了口气,不敢怠慢的进了厨房,还好她今天买了牛奶,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他刚才的话,不过她拒绝了薄勋的话,他竟然没有凶她,倒也实属少见。 心不在焉的煮起牛奶来。 看着在锅里冒着白泡泡的液体,容纤语紧咬着唇。 薄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又给她钱,又让她从今天起住在这里,还让她每天给他做饭,这怎么看都像是……真正的夫妻? 随即,她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真是疯了才会觉得薄勋想跟她做正常夫妻,连连摇头,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全部甩开。 空气中尽是些浓郁的奶香味,薄勋顿下手上的力道,将视线往外瞥去,只能隐隐约约看的一个小身影,忙前忙后的不知道在做什么,倒是“活蹦乱跳”充满了生气。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那嘴角竟是往上勾了勾。 笑意浅浅,仿佛是一场错觉。 …… 军区训练场。 白御头将连衣兜帽掀起扣在头上,不紧不慢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口罩戴上。除了那双狭长的眸子,其他尽数被遮掩着。 他一人在那做着俯卧撑,时而单手时而双手一直没停过。 做完了俯卧撑又开始围绕着操场跑圈,越跑越快,到最后在一旁观战的楚烈都忍不住揉眼睛,哪有人能跑步快到这种程度的?简直就能跟豹子媲美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喂喂喂,你别跑了,看的我头都晕了。” “不如一起来,你不懂一个白天见不到光的人,晚上他会有多想放松。”白御停下了脚步,又在原地做起放松动作来,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就是一刻都停不下来就对了。 楚烈撇了撇嘴:“行了,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说?到底啥事,说了我要回去睡觉。” “你们要抓的那个人,三天后会在假日酒店出现,还有许晓的确是去相亲了,我想后面这个问题答案,才是你比较想要的?嗯哼?” “靠,你知道那人是谁?”楚烈直接无视了他说许晓的那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处就是有一种闷疼的感觉。 真是日了哈士奇的,她跟谁相亲,管自己什么事?心疼个毛啊心疼,那是兄弟,是兄弟! 楚烈无数遍在内心里默念,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该是疼着,而且还是那种停不下来的疼,内心,千万种草字开头的动物奔腾而过。 “自然。”白御看他不是很在乎许晓的消息,也就没在那事上多说什么。 “那你直接告诉我们是谁不完了,至于这么大费周章的?简直有病。”楚烈冷哼了一声,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不满。 苍白的场灯与月光,将白御的身子照着的修长,他的容颜虽然被完完全全遮掩住了,可是身上的气势却没有弱下分毫,他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惆怅。 “盗亦有道,告诉你们是情分,不说透也是情分。” “我不知道什么盗亦有道,我只知道正就是正,邪就是邪,别整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小心哪天本少爷把你抓起来!”楚烈说着撑着身体离开了训练场。 白御挑了挑眉毛,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看着距离自己很远又很近的月亮与星星。 什么是正?选择了适合自己,并且能永不放弃的就是正确。 什么是邪?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还要去埋怨别人合适的就是邪。 正和邪从来都是相对的。 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做的事是正,于是才有了恶。 “那,那个,请问新手该到哪里去报道?我在这里转了一天了,什么人都没遇见,也不知道该去哪。”突然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窜进他耳朵中。 “这样搭讪的方式太落伍了,你是哪路神仙?” “我真的找不到,你能不能帮帮我?”那女孩儿声音里带着哭腔。 白御不耐烦的起了身抬眸看她,原本以为迎接自己的,大概又是哪个粗枝烂叶的杀手,结果未曾想到,竟是一个穿着很柔美的少女。 她站在那睁着大大的眼睛,很无辜很透彻。 那宛如初生小鹿般的双瞳中有光,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杀手?白御愣了愣:“抱歉,职业习惯。” “没,没关系。”女孩儿吸了吸鼻子,可还是止不住自己的眼泪,“我被派到了这里来做一项任务,可是好久都没遇到人,也不知道该到哪里报道。” “你叫什么名字?” “乔薇。” 巧了。 可不就是他老哥给他派来的秘书?说是什么从一流学院里毕业的,不过性格迷糊了点,是自家老头子委派给白清风说是让自己好多个伴。 美其名曰是秘书,实际上就是个监视自己的人。 “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我不需要。”白御说着饶有兴致的看她,有点好奇这个女人会怎么回复他。 “诶?你就是白御?可是,他们说你是个残疾人啊,而且不怎么喜欢说话的。”那女孩儿果然迷茫了,紧接着脸就红了,“我很久之前看过你的照片,所以才过来的。” 哦哟?他的色在这时候派上用场了? “他们应该告诉过你,要监视我的一举一动,并且跟他们回报吧?”白御走到那乔薇的面前,长指挑起她的下巴,将她拉向自己,“你要知道,乱说话是会死的。” “我……是想,与其他们会找别人来监视,倒不如我自己来,至少我不会出卖你。” 女孩儿信誓旦旦的话,让白御有些意外。 该不会是自己的色相真迷倒了她吧?他拉下口罩,直接吻住了乔薇的唇,狭长的眸子里满是调侃的深邃笑意。显然,他面前的人是第一次被吻,面对他高超的接吻技巧,瞬间落败。 第五十九章 小东西,我会好好调教你 很快的,乔薇连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在他的怀中,双眸里一片水雾卷睫不停的眨着。 她似乎很害怕他,可是又不想拒绝? 白御信了,松开了她。 “可以,跟我走吧。” “诶?就,就这样好了?” “看来你失望了,还想要别的?” 他意味深长的视线,搞的人小姑娘不好意思的垂着头,脸一瞬间红了起来,连耳朵根都红起了一大片,抓着裙摆的手将布料揪成了一团。 这种唯唯诺诺的模样,极大程度的取悦了白御,不过他也没少留心眼,几番出口试探,确认她并不是间谍或者杀手之后,才将她带进了自己在军区中的房子。 呵,想来也讽刺。 在外人的眼中,他腿脚不方便而且装聋作哑是个独行侠,理应当受到更好的照顾,可是无论是自己的哥哥还是父亲,都一致决定把自己扔到军区来。 如果他真是个残疾人,怕是现在已经自暴自弃的死在不知名角落了吧? 抬手,开灯。 “唔……你家里好漂亮。” 他思绪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很深,直到身后的女孩儿轻轻开口,吐出字节之后,他才恍然大悟的回过神,向后面的她看去。 女孩儿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背着一个不符合她身躯很大的包。他无奈,走到她面前将包拿下,很随意的朝着沙发那撇了撇嘴:“先去坐着。” “哦,好。” 白御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很随便的丢进洗手间,拿下口罩之后他的容颜总算是暴露在外。在沙发上的女孩儿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明明脸都看的红的不像话,她还是很固执的盯着。 男人随手将乔薇的包放去她身边后,从口袋中摸出了手机,给薄勋打了通电话。 “说。” “三天之后假日酒店,我之前已经跟楚烈说了,不过我看他应该没什么心情转达给你。”白御想起他离开时那愤愤的模样,舔了舔嘴角。 这个无意间的动作,又惹得那边的乔薇血脉喷张。 “假日酒店?”薄勋停下手上的工作,背靠上椅背。 “嗯哼,他们在那边有一个聚餐,而且是对外开幕的,大概是以为这样做,就不会被人察觉到了,怎么样你要不要去?” 那边,薄勋的视线,转到不远处抱着电脑在发愁的女人身上,带她出去逛逛似乎也不错?光是在家里也憋不出来什么好的侧写吧? 当下他应:“去。” “ok,到时候我会给你们打掩护,还有我家老头子派来的小姑娘到了,你到时候要不要来审审?”白御几分恶趣味的开口,让原本很正经的话变得有些暧.昧。 “不了,你自己决定。” 说着,直接把电话给挂断。 白御哼了一声,随手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视线也随着手机,落到某个坐在沙发上的小女人左右,他勾了勾唇角,似是妖精般诱.人的脸上,染上了一层不怀好意。 可越是这样,他身上邪魅的妖气就更是清晰,坐在那的乔薇觉得自己在一瞬间沦陷了,连躲避都忘了,呆愣愣的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你要是间谍的话,我一定会禽.兽杀了你喔。”他像是在哄骗小动物一样,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发,“所以现在要跑还来得及,等你正式成为我的人了,想走就来不及了。” “你,你的人……” “当然,跟在我身边的女人,就得为我服务不是吗?”他说着抓着她的小手放到自己肩膀上,紧接着落到自己的领口用她的手指,解开了衬衣扣子。 性.感健硕的肌肉白的令异性都嫉妒,一粒又一粒的往下解开,腹部精美的人鱼线和那六块腹肌格外清晰,乔薇手指颤.抖的厉害。 白御高挑唇,看来还是个小处?正好符合他爱干净的怪癖,于是牵引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身下带去,落在那条皮带上。 “我……我……”乔薇害怕的小脸蜡白。 “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爱啊。”白御松开了她的手,大笑了一会儿,像是条蛇般伸长了舌.头在她脸颊上轻一舔,“可是怎么办呢,即便你表现的这么好,我还是不相信你,不如你自己脱了来取悦我,我就相信你是无辜的,怎么样?” “我自己?” 乔薇咬了咬唇,壮烈的点头后,站起了身,指尖颤抖而笨拙的将自己的外套拖下去,男人神色未变,她咬了咬唇又脱下了裙子。 这下白御倒是把眸子迷了起来,在她修长的大腿上流转着目光:“尤物。” 听着他的评价只觉得万分羞耻难堪,可是为了让他相信,她不得不把贴身穿着的衬衣脱下,到此为止,她的身段已经完全展现在他面前。 “继续。”白御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却妖娆的像是魅惑。 “可,可以不脱了吗?”她小声的开口,“这样子还不够吗?” 她可真是只害羞的小家伙啊,可是他怎么还是不相信?白御突然朝着她腹部就是拳,很准很快,而且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女孩儿瞪大了眼睛,紧接着因为过疼直接晕倒在了他的怀中。 这下,他信了。 她没有本能保护身体的动作,而且很本能的向后轻仰身,说明她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能坐到今天这个地位,除了装疯卖傻,他没点手段没电警觉心的话,早就被人弄死不知道多少回了。白御自嘲的笑了笑,视线几分柔和的落到女孩儿的脸上。 就是苦了她,白白被自己打了一拳。 也好,他收下了她,怕是白家方面会对自己放松警惕吧? “小东西,我会好好调.教你。”他轻吐字后,将她抱进了客卧。 …… 另一边。 薄勋接到了电话后,便没有再工作,反倒是把视线都投向了不远处的女人。在他的淫威之下,屈服进书房侧写的容纤语感受到了一种很奇怪的视线。 那种视线,好像是在看某种动物一样? 她抬头。 “明天跟我出去一趟。” “哦,好。” “大后天有宴会,跟我一起。” “哦,好。” 他一条条命令发出去,她始终都是机械的在那“哦”或者“好”,直到薄勋完全停下来她还在走神的状态无法自拔。 男人看着她走神,神色渐冷下去,不过很快,恶趣味的笑浮上嘴角:“今天开始,和我一起睡。” “好,等,等等?”容纤语答应了之后,迅速的回神。 神马情况? 第六十章 谢谢你相信我 “我们是夫妻,睡在一张床上不应该?”薄勋眯起鹰眼,但凡她只要说句不应该,立马就让她知道一下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容纤语摇头:“应该应该,太应该了!我给你暖场,你放心。” 薄勋:…… 他总觉得最近容纤语的打开方式,似乎是不太对? 直到她开口说出去洗澡,他还在沉思哪不太对。 工作的她生活里的她,被他欺负关心他的她,那小小的身影逐渐在脑海里占据越来越多的内存,他随便想到一个什么样的她,马上就能牵扯出一大段的东西来。 而最深刻的,是背叛他的她! 薄勋抿唇,大概是自己不甘心鞍前马后为自己跑的女人,转眼就去坏了别的男人的孩子?所以这几天一直在关注着她? 就在他思绪渐深的时候,容纤语擦着自己未干的头发,重新走进书房:“你要不要去洗个澡?已经很远了,该休息了。” 他抬眸。 女子窈窕的身段很火.辣得很,明明很瘦该肉的地方却丝毫不含糊,一头青丝如墨染般贴在她小脸上,将原本就精致的五官,承托的更加小巧别致。 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才装作淡漠的转走视线,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容纤语一个人站在那有点尴尬,小步的移动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旁边,重新看起资料来。她和他离的不算太远,刚洗过后身上那股香味,多多少少会飘过去。 很快的,某个自认为自制能力很强大的首长大人,并不愉快的发现,自己已经是第十三次将视线转到她的身上去,他魔症了? 她有什么好看的? 不就胸大无脑?他看的女人还少吗? 的确,薄勋身边的名媛不少,可从未有过一个女人是“真正属于”他的。 这就好像家和房子,明明是一样的东西,但是意义却是完全的不同。 “你,回房间。”他忍无可忍的开口。 “知道了,那你呢?” “跟你没关系。” 容纤语“哦”了一声,早就习惯他冷漠的她,对这种冷冰冰不讲理的命令,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回到床上也挺舒服的,她能够一边躺着一边看文件,多美好。 她一走,那股香味的源头的确没有了。 可是整个书房里,都充溢着她身上的味道,很清晰的,一直窜进他鼻腔里的那种。 薄勋烦躁的点燃一根雪茄,烟草的味道也完全盖不住她身上的香味?她到底是用什么洗的,怎么能这么勾他的魂? 如果这个时候房间里其他人的话,就会发现整个空间里,已经没有容纤语的味道,而是满满的烟味。 所以,薄首长闻的味道是从何而来的? 这恐怕是第十一大未解之谜了。 没有办法专心工作的男人,去浴室洗了个澡打算早早的睡。 一进房间,就看见她咬着自己的指甲,很苦恼的盯着面前的笔记本,输入了几个字符,然后又删掉,随后又输入了几个然后再一次删掉。 重复到她漂亮的小脸上,完全被失落和烦躁占据。 “碰到问题了?”他侧身上.床。 “嗯,上面资料在说,遗留在犯罪现场的子弹直径是2厘米,可是根据我上面的推测,应该只有1.5里面左右,如果说我推错了,那么他使用的武器,和提供给他武器的厂商也就错了。”容纤语在工作的时候,一般脑子里就只有俩字侧写。 也不管身边躺着的人是谁,一股脑的甩出去不少的专业知识,一边证明着自己的言论,一边又否定着刚才说的那些话。 她陷入纠结的样子,不仅认真而且带着特殊的一种魅力,明明说的东西枯燥无味,却让人不由得坠入进她说的话中。 “到底是我错了,还是资料错了?”最后她无奈的侧过头看他。 这才发现,听了自己絮絮叨叨十几分钟的人竟是薄勋,一下愣在了那,眸里闪过一丝不自在,很快把视线重新投回电脑上。 正要准备要敲字,电脑就被他抽走了。 “你的侧写不会有问题。” “这么相信我?” “如果你的侧写不成立的话,这些资料哪里来?”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瞥她。 容纤语转念想了想,也的确是这样,如果她是错误的,他们根本就是往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去,她根本拿不到后续所谓“正确”的资料。 隔了大概四五分之后,薄勋将电脑重新还给了她:“没问题,应该是他们载入的错,或者四舍五入。”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相信我。” 她接过电脑,又开始认认真真的分析起来,刹那间打了四五个哈欠。薄勋一再往她那边望去,最后忍无可忍的又一次枪过电脑。 熟练的保存文件、关机,然后压着她睡觉。 这一系列的动作做的行云流水,容纤语完全没有办法过来,就被他结实的手臂压住。 这一刻,她好想问他,把自己留在身边是不是因为有些在乎她了?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以他的性格恐怕不会回什么好话,她也就别再找刺激了。 先把孩子保住,然后再慢慢策划离婚的事。 想到这心底猛的一痛,她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了她。男人的身体一僵,在黑夜里睁开了眸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闭上,像是从未醒过一般。 …… 翌日。 容纤语被薄勋带上了车。 吃了个早饭就被某人匆匆带出去,连妆都来不及化,看着车内自带的镜子脸上写满了三个字不愉快。要不是他人就在旁边,她恐怖都在这唉声叹气了。 “怎么?” 不过,即便没有唉声叹气,她这一副怨妇样,也被薄勋尽收眼底。 “我都没有化淡妆,现在肯定丑的很。” “不错,挺有自知之明。” 容纤语:…… 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为什么非要跟薄勋聊天?活着不好么?紧接着继续盯着镜子,查看自己的脸。薄勋看她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无奈至极,他嘴虽是毒,但是心里没那么想她。 要知道她的肌肤吹弹可破,不仅如此,他几次和她离的近都是在她没化妆的时候,根本连一点毛孔都看不见,干干净净的别提多胶原蛋白。 至于吗? 显然,身为男人的薄勋,并不了解女人暧.昧到偏执地步的执着。 看见薄勋是带她进的商场,容纤语感觉自己头顶上,凭空出现了三个问号:“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买衣服。”他轻描淡写的回答后,带着她上了二楼。 一楼是很平常的百货,二楼的稍微上了点牌子,不过也不是非常贵的,她刚想说旁边一家有条裙子很漂亮,不然就那件算了,然后薄勋就带她上了三楼。 四楼。 五楼。 经过好多好多楼,他终于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的容纤语这时抬起了头,八楼。 第六十一章 我的女人,你也敢调戏? 周围寂静无声,只有几个一看就知道是专业出身的店员,非常穿着非常正式气派的站成两排,要不是薄勋的气场太强,容纤语的模样也停娇艳震座的,恐怕是真要被这些人的气场给比下去。 他带着她走进一条笔直的长廊,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画作,每隔几米都会有几座雕塑放在那。 大多数她能叫的出名字,有些出现次数稀少到刁钻的,她是肯定叫不出的。 在容纤语正想着,一个仙人掌雕塑的名字的时候,这长廊到了尽头。 “薄首长,您来了。”一位礼仪小姐毕恭毕敬的一鞠躬。 “嗯。”他淡淡的应下后,指向身边的女人,“找一条她适合穿的裙子,尽快。” “好的,请您放心。” 于是,容纤语就这样被拉了进去,她想抗议和询问的声音,在看到满房间玲琅满目的衣服、首饰、鞋子、包之后完全僵在那。 这……也太夸张了吧? 如果她没看错,那是PRADA的最新款?眼尖的她还看到了什么爱马仕,和香奈儿?容纤语是个比较节俭的孩子,能认得出来这么几个大众品牌已经不容易了。 “哎呀呀,又来了个小妹妹哦,这个小妹妹我喜欢的,穿什么都好看的呀,还要配什么你们说是不是?”一身红衣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要说他长得还挺英俊,面部轮廓也很硬朗,但是那声线把,真的除了娘找不到其他形容词。好在,容纤语没有这种歧视,和往常一样很淡定的问好:“您好。” “来到这里了吼,那就是自家人了,别什么您不您的啦,赶紧进来,姐姐我啊,来帮你设计一套漂亮的不行的装备!” 男子话音刚落,薄勋也从外面进到了房间里;“正常点说话。” “哎哟,小勋勋好久不见了呢。”男子并没有收敛,反而还暗送秋波的,给他扔了个飞吻,这才带着身边的人往里面走。 薄勋皱着眉头,表情难看的像是吃了苍蝇。难得看他露出这种模样来的容纤语,几乎就快憋不住笑,还好这位设计师拉她的速度比较快,不然她要是用现在这幅,笑喷了的模样,去面对薄勋的话,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了。 “漂亮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呀?”男子看她在笑,眉眼间也浮上柔意,做他们这一行的,就是非常喜欢美女。 比如说眼前这样的,看起来干干净净一点都不浓妆淡抹的多好! “容纤语,幸会。”她停下笑,伸出一只手。 “你可以叫我Sama,我的中文名字有点太难听了,叫李美。” 噗。 李美。 容纤语错愕了一秒,强迫自己不笑出来,很慎重的开口:“您好,李先生。” “哎呀,其实你要是叫我李小姐我也没意见的。” 咳,可是她有意见啊,哪怕这个李……算了,这个Sama表现的再娘,她也没办法管一个男人叫小姐,这就好像哪怕猕猴桃再怎么样光滑,也不至于叫成苹果。 好在,一进入工作状态的Sama瞬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声音也是回归了正水平,没有再刻意的变娘或是耍宝。 一席红衣跟着他飘来飘去,倒也有几分邪肆的味道。 而容纤语呢?她感觉自己大概变成了芭比娃娃,无限的被女助手带去试装换装,全程都是一张微笑到僵硬的脸。 空闲之余,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是不是她最近得罪了薄勋,所以他故意用这种方式,来璀璨可怜的她? …… 三个小时后。 薄勋一人坐在休息室里,翻阅着自己带来的一本军事杂志,上面不是乱七八糟的导弹和军舰乱飞,就是长篇长篇的学书论,要不然就是更加让人难懂的政治猜想。 “那,那个,薄勋。” 直到容纤语从试衣间里面出来,薄勋才合上了手上的书放到一边,很自然的抬头,瞳孔在一瞬间紧缩,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女人缓缓而来。 他差点都没有认得出来这是容纤语。 她没有化妆,肌肤却白皙的让人极度,修长的手臂与双.腿都暴露在空气中。纯白色的礼服是抹胸的款式,并没有肩带,她的锁骨和圆滚的肩头,如同一道靓丽的风景线使得人移不开眼眸。 原本就很漂亮的她,换上这身衣服之后,倾国倾城像是帝国王妃一般。 这仅仅,还只是一套衣服给她带来的改变,如果再加上些许的妆容,和漂亮的编发,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她到任何一个地方,都能震惊四座。 “一般般。”电光火石间,他收起了眼中的惊.艳。 “我也觉得不太好看,也许是今天没有化妆的关系吧。”容纤语声音闷闷的,显然不是很高兴。 “谁说的?你漂亮到cry好吗宝贝儿?小勋勋,这套衣服可是限量版哦,先到先得。”Sama说着又看向容纤语,非常满意的颔首,“简直就是艺术品。” 她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的一笑:“谢谢。” “我这可不是恭维,真想请你出去吃顿饭。” 容纤语刚想说话,就瞥见薄勋站了起来,她一下什么话也不敢说,倒不是她怕他,而是某人的气场太过强大,她只能一动也不动的像是乖学生……呃,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就是怕他。 这男人举手投足间的英气与戾气,还真不是一个她能抵抗得了的。 “我的女人,你也敢调.戏?”他冷冷的瞥了Sama一眼,然后从皮夹里掏出一张卡随手扔了过去,“密码你知道。” “得得得,你有女人你了不起,哼。” 拿到了卡之后,Sama也懒得跟薄勋计较他刚才凶的那一眼,屁颠颠的走到柜台那刷卡。容纤语有些不太自在的站在原地,很紧张的捏着衣服的裙摆。 他不站起来还好,猛得一站,搞的她心里慌的不行。 随着男人一步步接近自己,容纤语的心脏也跳的越发厉害,她对他永远学不会抗拒与拒绝,即便脑还非常清醒的告诉她,要离他远远的,可是身体就是僵在那动不了。 欲哭无泪。 “就这一身吧,你满意?” “啊,嗯……但是你不是不喜欢吗?”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紧张了,也许是因为知道他这种暧.昧的动作,不是因为喜欢她吧? 容纤语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站在那仿佛就是一个小丑。 “我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不喜欢。”薄勋冷冷的回后,视线意有所指的看向不远处Sama的保镖。 那些天面无私,平常没什么表情的人,可都把视线黏在她的身上,眼珠子都快瞪出去那般的盯着她看。然而,她不知道他是在埋怨她身材过好,只以为他这句话是在暗示什么。 脑海里迅速闪过,两人这几天来的温馨,心尖苦涩蔓延。 “是啊,就算我做到谁都喜欢,你也一定不会喜欢。”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不知道。” 第六十二章 她在闹什么脾气 她的俩色更加苍白,心脏像是被千刀万剐一样的疼痛,渐渐的竟是站不住了,直直向后倒去。昏迷的一瞬间,感觉到腰间一暖,被一只大手给牢牢的扣进了怀中。 隐约的,她仿佛看到他眼里有一抹紧张。 薄勋在担心自己吗? 不,怎么可能呢,他应该巴不得她死掉吧?容纤语自嘲的勾了勾,失望的闭上了眼。 “小语!”他托住她的腰部后,手指竟是颤了一下。 从两人认识开始,他就没给过她什么特别的称呼,可是在这一瞬间,他竟然下意识的开了口,给了她一个从未有人叫过的称呼。 只可惜,容纤语没有听见。 也错过了他那张俊脸上的失措。 Sama拿好卡回来的时候,只看见薄勋抱着女孩儿匆匆离开的剪影,那张从来不染尘世间任何表情的俊脸上,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表情。 他站着愣了愣,望向旁边的保镖:“这什么情况?” “刚才那位小姐突然晕倒了。” “哦,那货居然这么紧张一个女人?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去联系一下快递公司,把这张卡寄到这个地址。” Sama说着拿出笔,随便扯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上了军区薄勋的地址后,把卡与纸一起扔在保镖怀中,然后也跟着冲了出去。 薄勋抱着容纤语一路下到一层,她白色的裙摆被他好好的提着他西装革履她礼服精致显身,过路的每一个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即将要结婚的新人。 男人一路到车旁,先拉开副驾驶座位置的门,将她放进去,随后自己才绕到驾驶座的位置那坐下。 随着一声轰鸣声车开出老远。 Sama赶到,只闻见一阵车废弃的味道。 这人怎么就那么着急呢,他也是个学医的好吧?哎,算了算了,随他们去了,反正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哼。 …… 容纤语有意识的时候,头还疼的跟烟花爆竹一样满眼的小星星。 她刚想睁开眼睛,就听见旁边有人在交谈。 “她这样下去不行,每天都熬夜孩子肯定是保不住,要不然就趁着这时候,把孩子拿掉吧。”似乎是余晏的生。 心下一紧,刚要睁眼开口说,她不想要拿掉孩子,薄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有没有安胎针?” “有是有啊,但……你怎的要保这个孩子?”余晏说着叹了口气,“她长期吃避孕药,身体肯定有影响,再加上怀孕之后的种种休息不当,就算生下来也说不定……” 薄勋紧抿着唇,心里翻江倒海的。 让她吃避孕药和熬夜的人,不正是他吗?虽然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但是他也答应了只要她做饭,他就不会动她的孩子。 人,最重要的就是诚信。 “打保胎针吧,不管怎么样不能让孩子出事。” 原本容纤语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可是一个那么恨她那么讨厌她的人可能做这样的事吗?他为的,也许只是在军区里,落的一个好名声吧? 孩子一旦出了事,他的名誉肯定有损。 这么想着,她的心疼的难以呼吸,不得已皱了皱眉低叹出声。 “容小姐你还好吗?”余晏见她醒了连忙俯身,查看不远处机械上的数值,“还好还好,一切都是正常的数值!” “我没事。”她淡淡的开口,连一个视线都没有给薄勋。 这让某个男人非常的不悦:“既然没事,就回去做饭。” 容纤语“哦”了一声,不顾手上还打着吊针,就要撑起身子起床。他看她明明是顺从的样子,可是已没了当时对他的那种情感,顿时火大的不行。 按下她的肩膀,使她重新跌回了病床上。 “怎么了?”被“摔”回去的小女人,有些吃疼的揉着自己的肩膀。 他一点都没手下留情。 再加上病床的板非常的僵硬,刚才你们一摔,只叫她整个背脊都疼的在发麻。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语调讥讽的冷冷开口:“还没给你打针,记什么?” 她一想到保胎针的事,也就没有再起来,垂下眼帘“哦”了一声后,沉默了下来。 余晏看这气氛不好,逃也似得去拿了针过来,然后一刻不停流的消失不见。 不算小也绝对不大大病房里,只剩下了她和他两个人,容纤语也没有不自在,只当男人是不存在的就好了,可是她无视的表情看在某个男人眼里,就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她在跟他闹什么脾气? 男人的气势一瞬间凛冽了起来。 “你生气了?”她忍受不住他的威压,不得不开口。 “你值得我去生气?” “……”她咬着唇死也不打算再说话了。 哪怕被他的威压压到浑身骨头破碎,她也不想再说些什么自讨屈辱。一瓶吊针很快就打完,她正要抬手按铃叫人来拔针,他却蹲下了身体,到她身边按住她的枕头:“忍着。” 容纤语眨了眨眼。 视线不可思议的凝在他身上,他即便是侧脸,都帅的不是人家烟火,尤其是眼睛的眼尾。老天真的是格外的偏爱他,俩这种小细节,也都是静心刻绘着的。 还有他的发鬓,都是不多一分也不少一毫,他这样的就是最好。 冷硬却又不羁的五官,带着一种军人的阳刚之气,举手投足间又打着贵族般的金贵优雅。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正在帮她拔针头。 “谢谢。”即便再怎么不愿意开口,面对他的好意她也不想装聋作哑。 “今天开始,十点睡。” “啊?” “算了,回去我会写一份你需要遵守的东西,笨。” 他叫她早睡? 还会给她制定规矩? 明明都是些强制性的手段,可她却犯贱的觉得这些好温暖,哪怕最后那一个“笨”字是骂她的,也觉得心尖有些暖暖的情绪蔓延开来。 她果然是受多少伤,都不会有觉悟的笨蛋。 失神的她,完全没有发现,身侧的男人正在靠近,直到自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颊“噌”的一下就红了一大块。 容纤语睁开了眼睛,俏丽的眼中,蒙上一层柔美的艳红色雾气。 他视线灼烧。 第六十三章 心动,除非他瞎了 “那个,我,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你不是要我做饭吗?”她轻声道。 “现在就可以。” “那走吧。” 说着,她匆匆撑起身体就要站起来,结果身体根本就不稳,又直直的要摔下去,要不是薄勋仁心大发的抱住了她,恐怕容纤语要愉快的住院了。 两人的身体靠的很近,她一抬眼就能看见他漆黑如墨的眼睛。 “这么笨?”他冷哼一声,横抱起她。 “我没想到我的手和脚,还是花不了太大的力气,给你添麻烦了。” 添麻烦。 这么生疏的词汇,适合夫妻?她是想气死他是吧! 某位首长只顾着生气,完全没有在意到,在他的心底已经把她归类到自己妻子的行列,不是名义上而是实际上。 容纤语被他那种冰冷的视线看的,浑身都不自在,也不敢多去想什么。 他抱了她一路。 到了家,薄勋直接把她抱回到了床上:“你,在这待着。” “你不是说要我做饭吗……” “呵,你这副样子做出来的饭,确定能吃?” 他又是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容纤语垂下头“哦”了一声,要多乖巧有多乖巧,要多让人觉得她弱小,她就有多弱小。 意外的,这幅模样取悦了男人:“乖。” 这字一出,两人同时愣住,薄勋皱了皱眉没吭声的离开房间,直到门关上,他整个人还是在一种情绪以外的状态内。 他不该对她好。 不该给她宠。 更不该因为她的任何动作而动心。 其中“不该对她好”这五个字,反复的出现在他脑海里,容纤语和容纤梦两人的名字,也在脑海中不停的纠葛着。容纤梦留下的书信,容纤语高超的侧写能力,这是两个完全南辕北辙的证物。 他该信谁?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和巨响响起,他身体猛的一震下意识的转身打开门,果然就看到那小女人倒在地上,一声不吭自己爬起来的场景。 “这么倔做什么?不知道叫我?”他伸手要将她扶起来。 “我能自己爬起来的,所以不想麻烦你。”容纤语没有去抓他的手,反而是用力撑着地板自己站起来,等她完全站稳的一瞬间,笑如烈阳中的花,“我做到了。” 那种因为小事而喜悦的笑脸,像是会感染人一样的,让他嘴角也轻勾:“嗯。” “那个,我是想告诉你,冰箱里有东西不用特地出去买了,肉丝我酱着放了不少,你可以拿出来用。” “知道了。” “还有……” 男人少有的提起耐心,等待着她的下文。容纤语看着他的眼睛,原本想要问的话始终没有开口,轻轻摇了摇头:“没事了。”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很落败的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她追上去,原本是想问他,那个吻,还有那个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问了又能改变什么?她和姐姐原本就长得像啊,说不定是因为姐姐? 心又疼了起来。 容纤语摇了摇头,在心底暗暗的发誓,不管以后他再做什么,自己都要完完全全没感受!她……一定可以做到。 一定……也许? 窝在房间里很快就睡着的她,完全没有听见外面的男人,一次又一次喊她的名字。直到额头被人用指头弹了一下,她才睁开眼睛。 一眼的血丝,猩红可怖。 “吃了饭再睡吧。”他将专门买来放电脑的床上书桌推到她是面前,摆放上菜饭和汤。 “诶,你也会用懒人神器啊?” “之前出任务骨折,没办法下床。” 他三言两语解释清楚了,她不由得的担心起来:“那,现在还会疼吗?天气开始转凉了。” 男人夹了菜放在她的碗里,没有回答这个幼稚的问题。 伤自然还是会痛,可是告诉她了又怎么样?难道就会不痛了?他的沉默让容纤语会错了意,以为他是觉得则事和她无关,所以才不告诉她的,一时间气氛又冷却了起来。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他走的菜味道非常不错,甚至要比她的还好一些,可是吃在嘴里却是莫然无味。 她讪讪的又吃了两口后,便没什么胃口的放下了筷子。 “饱了?”薄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然不喜欢我做的东西,就快点好起来,不然你就只能吃这个。” “不是不喜欢,是真的有些吃不下了。” 他也放下了筷子,和她差不多的表情差不多的动作,好似垂下头不到十几厘米的那块地方,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东西一样,目不转睛的在那盯着看。 容纤语好久之后才回过神,下意识的就将视线瞥到一边看薄勋,他走神低垂眸的样子有些养眼。 “那个,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是那么娇贵,所以你做饭了就我来洗碗吧。”她说着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绕到他的身侧,想要去拿他面前的碗。 只是她的手还没有带到碗,就被他擒住了手腕,用力一拉扯她摔进了他温热的怀中,背脊重重的摔在他的大.腿上,头则是靠在他张开掌心的手上。 四目相对,空气分外的热烈。 “不好意思。”她迅速的站了起来拿着碗,像是逃跑一样离开。 薄勋侧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背影。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方才她撞进怀中,自己心脏里狂乱跳动的感觉,应该是荷尔蒙聚集的征兆,说的通俗易懂的话,就叫作心动。 他对她心动? 呵。 讥讽的勾了勾唇角,除非他瞎了。 …… 隔天。 容纤语换上那套足以让她震惊所有人的白色礼服,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她的裙角因为昏迷的时候弄的不巧,所以有一块地方有些破损。 她嫌弃长裙摆,索性直接拿了把剪刀给裁了去。 碍事的裙摆不见了,露出她修长好无赘肉的白皙双.腿。 “原来容警官这么妖艳。”汇合时,白御也被她这身装扮惊.艳到了,比起身边还是个小丫头的乔薇,容纤语真是有些美的不食人间烟火。 “多谢白盗贼的夸奖。”她视线在他身上一瞥就转走,高傲的气质很符合这身妆容。 其实,她是个性格挺强的人,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薄勋别说是个性了,连性格都喂了狗,值得庆幸的是,在他面前她唯一还记得起的,就是性别。 “白盗贼?容警官这句话可得负法律责任,我什么时候做盗贼了?你这是诽谤ok?” “No,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是狗都改不了吃屎。” 白御那张邪魅狂妄的脸上因为恼怒,憋的红了不少,他死死的瞪着荣幸,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满的都是阴狠毒辣。 “纸老虎。”她丝毫不畏惧他。 “容纤语你就不怕,我分分钟把你解体抛尸?”白御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神不同于薄勋的直接杀伤力,他的是柔柔阴阴,带着一丝丝耐人寻味的威胁的。 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喜欢用阴谋的家伙。 而容纤语最不怕的,就是这些玩阴谋的家伙,她可是一个侧写师,阴谋藏的越深,她能揣测到的东西也就越多,这也是为什么白御会在她手上惨败的一大原因。 “你要解体抛尸谁?” 第六十四章 女人真是多变 就在这时,穿戴完整的薄勋从房间踱步而出,他闲庭信步的迈着长腿到容纤语的身侧,边走边抬着手扭动着手腕上的纽扣,眼里的光浅浅淡淡却是冷的至极。 他的目光向来都是目的明确直接威胁。 “见色忘友。”白御吐槽了一句后,倒是安静了下来,连视线都不往容纤语那边转。 可是,她倒变得非常不自在起来,薄勋一出来她就感觉浑身上下不自在。还记得在很久以前,她还是单纯对他爱慕的时候,只是会有些害羞。 而现在多了的其他情绪,复杂到她都不知道是些什么。 反正或多或少会有些害怕吧?她想。 “对了。”白御又把头转了回去,“你换了这么久的衣服,是带了枪?” “嗯,你会不会用?”后一句话是转过头,跟身边的容纤语说的。 “如果只是上膛开枪的话。” “扑哧。”一旁的白御笑了起来,“你这么谦虚也太过了吧,我这个被你伤的住了一个月医院的头号嫌疑犯,可是一点都不服气啊。” 薄勋不悦的皱眉:“你今天的话特别多?” “当然是因为对你的女人有兴趣,不然我们公平竞争吧薄勋,我看容警官跟你在一起好像也不是过的太开心,你看她瘦的,真可怜。” 男人将视线转到她身上,惊鸿一瞥后就收回了视线,给了她一把很小巧的女士手枪之后自顾自的上车,容纤语愣了愣,连忙在身上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枪好好的藏在里面。 车内,薄勋凝视着她尖尖的下巴,还有带着不太自然病态苍白的小脸,表情变幻莫测。 方才他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她和白御对话间,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大搞是因为她职业的关系,在与人交往的方面有足够的天赋能更胜一筹。 可是自己一出来,什么都改变了。 她变得视线空洞焦躁不安,白御明明是在讥讽她,可是她却像完全听不见一样,呆愣愣的收好枪,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他就那么不让她待见? 呵,女人真是多变。 “容警官,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好像说过你从不穿裙子。” 打断他思绪的,是和容纤语一前一后上车的白御的声音。 “嗯,穿裙子很麻烦,裤子比较方便。”她说着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白.花.花的大.腿,如果这件衣服不是薄勋买的话,她怎么也不会选择穿上它。 薄勋从口袋中拿出了雪茄盒,刚要拿一根点燃,却想起她现在正怀孕着,便把盒子重新放回了靠近左心口内袋的盒子里。 “但是你穿裙子的样子,更好看一点,反正我挺喜欢。” “闭上你的嘴。” “看来是有人吃醋了?ok,我不说话了。” 吃醋?薄勋会为她吃醋?那除非是太阳围绕着地球在转,星星和月亮全部听她指挥,不然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然后在南边落下。 “既然知道,就最好保持安静。” 这话一出,前面的人连应的话都没有,显然一副装死的样子。 容纤语侧头怔怔的看着身侧的男人,就连他转头过来看她的时候,都完全没有收走自己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她这个被所有人称赞的侧写师,却侧写不出他眼睛里的情绪。 哪怕是一丝一点,都完全没有。 “好看?”他的话里,带着讥讽她的意味。 “刚才有一只飞虫,在你脸上停顿了一下又飞走了。”她找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蹩脚的不行的理由。 飞虫?现在正直秋冬季,哪来的飞虫?还不就是在看他? 想到这,薄勋的心情没由来的变好了些:“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容纤语刚在心里盘算他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就被他抱在了腿上,车子里上下的广阔度本来就低,再加上他手长脚长人高马大的,这样的动作让周围的空气,一下变得很是拥挤起来。 “薄,薄勋?”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且不说他并不喜欢自己接近他,就两人现在这动作,怕是会惹前面那些人误会吧? 他一直是最在意这些,她最好离他几米远才是正常的抉择。 “看。”他僵硬的冷冷发布命令。 这下即便她再不同意,也没那个胆子在虎口拔牙,去拒绝他的话。更何况,她其实很同意来着,薄勋的模样是百看不腻的。 在这一天之前,薄勋没有想到,这个世界是真的有一个,能完完全全盯着他看半个小时,而且完全不笑场还很专注的女人。 心间,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 是什么?他不清楚。 …… 假日酒店。 玲琅满目的假日商场就开在旁边,连接两个大型建筑的,是一个叫作“海滩之吻”的自助餐厅,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看见被擦的一尘不染的玻璃内,有几位金发碧眼的老外在交谈。 他们拿的东西很少,大多数是一人一杯咖啡然后一块面包,但是场面怎么看怎么温馨。 容纤语正在为那些人出神的时候,薄勋大步一跨同时也将她带入了酒店。 一片金碧辉煌,那是仿佛要刺瞎人眼一样的奢华色调。 “他们在几层?”薄勋掀唇。 “三层,不过你不做易容就进去,他们肯定认识你,岂不是很危险?” 对于这种幼稚的问题,他一向是不屑解答,所以打算以沉默作为蔑视的鄙夷,可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小女人却开了口:“白御,你说一个罪犯在看到,军区的最高首长毫无防备的从自己身前走过的话,他是会觉得对方有危险,还是对方傻?” 容纤语说着嘴角轻勾了一下,非常有自信的接了下去:“他肯定会觉得这个首长的脑子有问题,来到这里感觉是为了接应什么人,这个时候就需要你上场了,等到我们离开的时候,如果有人下手了,那我们要找的人就会在里面。” 她的逻辑清晰,思路也和他完全相同,薄勋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 “行,那我和乔薇先进去,容警官你可别忘记了,我们可是合作过的,你要是卖了我……”白御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特爱调.戏这女女人。 “你的小弟会来找我算账是吗?首长大人,你应该会保护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吧?”容纤语把话说完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死活的调侃了薄勋。 想要说点什么维持一下场面,可是又怕弄巧成拙。 一侧的白御已经抱着手臂,打算卡薄勋不接话子涵,容纤语尴尬的样子了。 “遵纪守法的公民我没有时间保护,但是我的女人别人碰不得。” 他的女人。 容纤语感觉自己的心,总是在死然后又死灰复燃,然后再被吹熄,然后再一次星星火起燎原收尾。 白御明显是被恶心到了,拉着乔薇头也不回的先上三楼。 留下来的两人还得一会才上去,想着光站着也是站着,为了缓解尴尬她开口提议:“不然我们去下面的商场逛逛吧?” 他沉默。 第六十五章 你,心里有鬼? 久到容纤语嘴上的笑僵硬,等到她以为男人是彻底要无视她的时候,他突然说了个“好”字,然后她就被拖着下了楼。 拥挤热闹的人群,她和他走的很紧,可是两人没有相互靠着,也没有牵着手,陌生的像是并肩的两个陌生人。 “靠,你长不长眼睛啊?往劳资身上撞!” “是你撞上来的吧。”容纤语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还好自己的礼服没有弄脏,她眉宇间强烈的厌恶带着一丝霸气的戾。 也许是这阵子和薄勋呆久了,她不经意间去瞥人的时候,虽然还是柔柔美美的模样,但却带着一股凛冽的杀气在里面。 原本要说话的那男子,话直接僵在嘴边,灰头土脸的走向一边。 “没想到。你还是个母老虎。”走在身边的人开口,同时伸长手臂,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 肩膀上,他大掌带着灼烧的热度。 “跟薄首长呆久了,多多少少有些耳闻目染,不知道薄首长对这个答案还可满意?”她被他抱着的感觉良好,于是胆子也大了起来。 难得,男人没有开口讥讽什么,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后带着她一路往前走着。 如果有什么人,在一个月之前告诉容纤语,一个月之后的现在,她会和薄勋心平气和的在一家商场里逛街,她一定会破开那人脑门,看看里面装的什么水泥钢板。 可是,就是那么不可思议的事,现在正在发生着。 她离他非常的近,近的能听见他的鼻息,还有身上好闻的清冽淡雅的味道,她的手指轻拉着他衣尾,和白御斗嘴时气势凌厉的她,一秒钟变成了小鸟依人的模样。 薄勋垂头,看着她躲在自己身侧像小动物一样的神情,视线变得深邃而又幽深:“你看样子,不太习惯商场的环境。” “呃……对的。”她有些尴尬的点头。 “理由。”他语调很冷,没任何的温度,他一直记得容纤梦跟他说,她的妹妹喜欢到处去玩,一天到晚都在收集各种各样的奢侈品,还有说她喜欢出去泡夜吧。 那时他只是一听,就对容纤语没什么好感,他虽然不认为女人就该安分守己的呆在家里,也不认为拜金有什么不妥,但是那句“一天到晚”和喜欢泡吧之类的词语,是真的让他犯恶心。 毕竟是是军人,对那些媚俗的东西,天生不喜。 “我很少会出门的,大多数时间都在研究侧写的书,从高中开始就喜欢这样,黎筠还说过我呢,这么宅可能会嫁不出。”提到自己的好闺蜜黎筠,容纤语的面上,多了几分温柔。 “不喜欢出门?”他皱眉。 “嗯?怎么了吗?”她疑惑的看向他。 薄勋没回话,视线波澜的投向很远的地方,容纤语不是个爱撒谎的人,他在她脸上也没看出刻意隐藏的心虚,反而只见她提到黎筠的时候,那抹淡淡的笑意。 那,是容纤梦骗他? 想到则,心脏不知为何疼痛起来。 “你自己先逛着。”话落,男人便松开了她不知道去向何方。 容纤语“哦”了一声,转瞬才想起来叫住他,告诉他自己没有带手机在身上,可是这人山人海的,眨眼间薄勋已经不知去向了,她要去哪找他? 只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被人抛弃了一样,不知所措的站在那。 身边过往的人,要么是些情侣不然就是家长带着孩子,再不济也是跟自己的好闺蜜出来逛街,大家都在热热闹闹的,她一个人略显得有些多余。 只希望,薄勋能够快点回来。 …… 男人离开了之后,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重新将内置口袋中的烟盒拿了出来,点了一根雪茄,凑上薄唇咬住末端的地方,转眼间烟雾就笼罩了他。 “我说过了,我们分手分手!你那么相信她,我说的你都不相信,我们还交往做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离他不远处的一对情侣似乎是在吵架,精修够的眉毛轻皱,原本是想走开,可是他们吵架的内容让他有些在意。 那女的说的话惹得他脚步移不开。 “宝贝儿,我只是去问她你那天有没有回宿舍,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心里有鬼?” “你不怀疑我,你会去问她吗?那天晚上就我和她两个人在宿舍,还有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她有多么喜欢你!” 薄勋抽烟的手指一怔,那雪茄失去了助力,摇摇晃晃的直接掉在了地板上,还在燃烧着,不过脏了的东西他向来不喜欢,灭了雪茄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那对情侣还在吵架,恍惚间,那男子失了再纠.缠的兴致,怒吼道:“她喜欢我不假,可是我呢?我只喜欢谁你不知道吗?每一天都在怀疑我,恨不得让你最好的妹妹去死,这就是你的喜欢?靠,你脑子有病吧!” “你,你居然这么说我……” “我这么说你有错吗?我亲眼看到,你想把小兮推下楼,要不是我叫住你了,她现在恐怕已经死了吧!” 他与那对情侣擦肩而过。 临了临,侧头淡淡瞥了两人一眼,没带多少情绪,甚至连探究的目光都没有,单纯的就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两个人,能吵的这么天翻地覆。 然而,被他这一眼一看,两人的话都僵在嘴.巴,同时朝着他的放心颔首,很抱歉的点了下头,然后匆匆的换了个地方继续吵 他很吓人? 薄勋失了再一个人看风景的兴致,给容纤语拨了个电话,想问问她人在哪,他好去与她汇合,可是等待他的却是手机关机的声音。 心中一紧的情绪非常明显,转身折返回来路。 穿过几道走廊之后,他一眼就看到了在人群中的她,穿着的礼服虽然不浮夸,但是也算华贵所以使她非常两眼,来来往往的人中,不少男人视线都停留在她身上。 可是,她看起来,却并没有被万众瞩目后的惊喜,而是有些可怜,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那,好像是被抛弃在什么荒岛傻瓜一样。 隔着老远,都能够感受到她的不自在。 就如她所说的一样,这样的环境她似乎真的不怎么适应。 “容纤语。”他走到她面前。 “你回来了。”她眼睛的光明显闪烁了一下,原本垂下眼帘有些可怜的样子,也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看的出来,他对她来说很重要,薄勋视线深了几分,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装作不经意的开口:“你手机没电了?” “不是,我今天没有带出来,没想到出来之后会跟你分开,所以就没有拿,本来想告诉你的,但是你走的太快了……”她小声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 他硬朗的五官,少有的变得柔和:“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似乎想离婚?” 第六十六章 她爱他,深入骨髓 这是在讽刺她那句,没想过会和他分开吗?容纤语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他,声音也变得越发沉闷:“明明是你一直不想跟我扯上关系。” “哦?”他意味深长。 “……”她好像不管怎么说,都像是他手里的猎物。 “抬头,三点钟方向,有你的同类。” 她的同类?容纤语迷糊的抬头朝着他说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只不知名的卡通猪,在麦当劳的门口跟随着一首歌在跳舞,她有听过,这首歌叫普通disco,倒还算是挺火的一首歌。 所以说,她是猪的同类咯? 他说是就是呗,男神大人说的话都是对的。 见容纤语没有反驳,薄勋用余光瞥了一眼她的神情,只见这身侧的小女人,卡着那边“十块钱”一张照的牌子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隔了一会,似乎是难以启齿般的盯着他。 拍照? 不不不,薄勋宁愿仰天长笑三声,也不会选择拍一张照片。 “那个你身上有没有十块钱?”容纤语也知道这点,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和他合照,不过她是真喜欢那只毛茸茸的小猪,所以还是打算去拍一张。 “做什么?”他明知故问。 “我想去拍一张照片。” 以她爱纠.缠的个性,不是应该邀请自己一起去?薄勋莫名的有些不爽,想也不想的直接拉起她的手,朝着那边的猪走去。 容纤语被他拉到长长的队伍里排着,还是一脸懵着的样子。 隔了一会儿,她才试探性的开口:“你不是不喜欢吵的地方吗?怎么也过来了……” “我的钱,你有意见?” “呃,当然没有。”话是这么说,不过容纤语已经在心底暗暗的发誓,以后就是天塌下去,也要记得带些钱在身上。 省的万一再发生这种情况,她连接的话都没有。 等的时间有些漫长,男人逐渐露出不悦的神情来,周围的人吵吵闹闹的,惹得他不快的很,连眉心都皱在了一起。 “不然还是算了吧?还有很多人在前面,要是耽误了正事怎么办?” “还早。” “哦……”见他这么说,她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就安静的等着。 只是,这安静有的时候还真的不能算安静,时常会有几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子,刻意走到她身边,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甚至是直接问她要电话号码。 要不是薄勋的眼神惊世骇俗到,真能杀人与无形,她恐怕不知道留下多少个电话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自家的好闺蜜黎筠,才在知道她工作后的第一天,就很不给面子的吐槽道,身为一个侧写师,却是个人际交往的白痴。 “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市场,那些人眼睛是不是瞎了。”在唬走了第四个人之后,薄勋冷冷的将视线凝她脸上。 可是余光所沾的位置和想象中有些差异,竟是直接黏在她一览无余的傲人白皙上,她穿的是抹胸礼服,再加上他比她高上一些,哪怕不是故意看过去,都能看个一览无余。 恐怕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见她身材的好。 他抿唇,反手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她肩膀上,他的臂膀比一般人要宽,倒也是很轻易就遮掩住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某种意义上。 毕竟这种欲盖弥彰半遮半掩的模样,更惹人遐想。 “这两天温度很低,你这样说不定会感冒。” “无所谓。” “薄勋……”她低低的喊他,想把后面那句“你这样会让我误会”说出口,可是怎么也没勇气,再加上周围吵闹的很,他也没听见她的呼喊,容纤语一下不知该悲该喜。 当情绪低沉混乱的时候,漫长的时间像是数秒一样的过。 轮到他们的时候,她只觉得是过了四五分钟,可是一看手腕上的手表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也难得薄勋没有说出任何不耐烦的话来,当然,她是不会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大的,估计在薄勋的眼里,那只猪都比自己好看吧? “诶,笑一笑嘛,都来拍照了,就别冰冻个脸了!”摄影师恨特不成钢的叫道。 容纤语回神,冲着镜头轻轻的一笑,她的笑似是春天的微风拂面,暖暖柔柔的淡雅的很。摄影师一下愣住了,看着镜头也随着那笑勾起了唇角。 咔嚓 “薄勋,你不会笑吗?”她一拿到照片就盯着看不停,猪挺可爱的她也挺可爱的,唯独就是那男人,好像全世界欠了他几千万一样。 “不。” 好吧,他都这么斩钉截铁的说了,她有再多的意见也没法了。 走了大概十多分钟,她还在笑也还在看着照片。身侧男人的视线,也从看着路变成看着她。在今天以前,他从未怀疑过容纤梦的话,毕竟她是第一个走进自己生活的女人。 可是,今天不同。 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和容纤梦叙述的妹妹完全不是同一个。 相反当他回忆起和容纤梦的过去的时候,脑海中浮现了不少他拿奢侈品哄她的场景,太阳穴两侧的青筋突突突的跳,他不得不伸手揉按。 余光还在她身上,最后落到她手中的照片上:“怎么有两张?” “说是给我们一人一张留念。”容纤语解释后,刚想说“反正你大概也不要”之类的话。 照片就被男人一手抽走,然后房间了口袋中:“嗯,那就一人一张。” 一次又一次。 她已经燃烧成死灰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又一次活蹦乱跳起来,扣在照片边缘的手,放在他的面容上轻轻的摩挲着。 已经失望了那么多次,以后恐怕会一直失望下去,那她还会爱他吗? 会。 她爱他,深入骨髓,不是积攒几个失望就能改变什么的。 …… 三楼会场。 白御带着乔薇高调出现的时候,如期待的一样,引来了不少的视线不过,他已经避开了所有的摄像头,去买了一个轮椅,脸上也带着面罩,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在这种会厅上出现,而且还坐着轮椅,所有的业内人都明白,这是“他”来了,是那个掌握着底下王国情报的男人出现了。 “白帝,您怎么会来?”一个穿着休闲的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两人身边,半躬身。 乔薇眼里闪过一丝晦暗不定的光,不过很快又掩饰了去。 “今天和一个熟人,约好在这里碰面,你们这是……”白御的视线环绕一周。 “我们今天恰好在这办宴席,如果您不嫌弃,可否赏个脸给小的,与您友人一起落座?”对方将姿态放的飞低。 “不用,我找个角落就成,我这位熟人你们不太方便见。” 对方愣了愣,又深深的一鞠躬:“不胜感激。” 第六十七章 这女人,是故意的? 直到周围的人走远,白御带着乔薇来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中,她才忍不住的开口:“你拒绝了他,为什么他还要说不胜感激呢?” 白御将落在华贵水晶灯上的视线,转到她的身上,眼波一转犹如媚狐,手一抬捏着她下巴靠近自己,另一手拿下面罩的一角,贴在她唇角上:“因为他猜到了,来的人是军方背景的,小东西你这么弱又这么蠢,我以后会不放心让你一个人远走。” “唔。”她的脸一下红个透顶,温柔的点了点头。 “等着吧,他们要来了。” 白御说着把.玩起她的手指来,这一点都不像是拿枪的手,可他的本能却告诉他,这个女人,绝对是一个杀手或者是间谍。 她表现的越是害羞,越有可能是伪装! 只是,什么事能让她露出马脚? …… 看着时间差不多,薄勋便带着容纤语上了三楼。 从电梯和楼梯左右,开始蔓延的红地毯,一踏上去就能够感觉到柔.软,设计大胆还很张狂的墙纸上,放置着一幅幅表了框的世界名画。 随着距离大厅的距离越是相近,摆放的东西就越是价格高昂,有些东西甚至是有价无市的。 俩个人的脚步停在,一扇厚重且通天陷地的门前。 “请问两位有邀请函吗?”一旁的使者走到两人的身侧,态度还算恭敬。 “我找人。”薄勋将手机调到白御给他发的短信界面。 使者接过来一看,连忙把门打开:“两位请。” 容纤语没多问,跟他走了进去。 她猜,他大概给对方看的,应该是类似暗号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白御给他的?这么想来,她一时对白御这个人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会明明为匪,却又抑制着邪恶的滋生呢? 白御完全是个让人看不透的人。 不过很快,她就没精力去想那些事,周围的景色完全吸引住了她的视线价格不菲的前卫时尚雕像,还有巨大的舞台上,顶尖乐团的轻音乐伴奏,餐局是西式餐盘的自助,可那些菜肴一点也不比平常在外点菜的平相差。 听觉,视觉,味觉,嗅觉,在这里都能够得到完全的享受。 “你似乎也不太习惯这里?”薄勋很随意的从礼仪小姐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酒和一杯饮料。 “人有点多。”她接过饮料身体还是有些僵硬。 也许是这些天她在封闭的环境呆久了,身体又回归那种,带着稍微排斥其他人的特性。容纤语用空余的那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他深深的凝着她,原本挽着她的手变成搂着她。 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她下意识红脸。 他……怎么会突然抱着她? 容纤语的确有些紧张,所以一直在张望着周围的风景,可被他这么一抱,原本就很紧绷的情绪,又一次绷的更像是要断弦一样,连走路都不会了,整个人像是行尸走肉一样移动着。 周围人看见来的是薄勋,很多人都收起了话茬,很警惕的玩着两人这边,直到他到白御的面前停住脚步,那些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没看错吧? 薄勋和白帝在一起! 一个叱咤国内外的黑.道,一个是国内军区的第一把交椅。 这样的两个人,竟然也会坐在一起?而且还带着各自的女人,如此亲密?这一画面着实让,这些经常混迹地下王国的人大跌眼镜。 “看吧看吧,那些人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白御先开口,食指和拇指捏着红酒杯的杯脚摇晃着,时而抬起手来,抿一口其中的醇厚。 视线幽深的落到身旁女人的身上,她不卑不亢的站在那,丝毫没有入座的意思。如果说自己和薄勋惹人眼目的话,那她更算的是独树一帜。 这女人,是故意的? 在他发愣的间隙,薄勋淡淡的开口:“十一点钟方向,小语。” 小语。 被他这么一叫,她的心慢了半拍,然后又不要命的胡乱蹦达了起来。容纤语啊容纤语,你就算是被色所迷也不至于这样吧?还有这心脏,你能不能别跳了,这是在做任务! 呃,算了,跳还是要跳的,别这样起劲就行。 脑海里一条条的吐槽,行是弹幕一样的飞速划过去,隔了六七秒之后,她才重新缓过了神,认认真真的看向不远处的那些人。 他们似乎是有一个自己的小圈子,其中一个戴着黑色礼帽看起来像是法国人的人,似乎是他们的头领,他举手投足之间有一股优雅从容的意味,和对方说话的时候会轻微的躬身以表示尊重,喝的酒也是精心挑选的上好的红酒,而他周围的人喝的应该差了一点,喝的是罗曼妮康帝。 得出这些结论,她用了三秒,也就是说对面的人根本没有发现她的视线。 “薄勋,应该没有错,那个戴着黑色礼帽的人。” “你这么快?”一旁的白御冷哼了一声,“其实这一次,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而是也只知道他们会在这里碰头,而且因为种种原因,不是我亲自调查,所以最后勋你让我跟来,我没意见也是这个原因。” “嗯。” 男人淡淡的一应,若无其事般的品酒,好似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一样。 四个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乔薇的手紧紧的握着,她半垂下头将自己的视线完全遮掩住。 “哇,今天是什么日子?来了个白帝居然连杀帝来了!” “就是就是,还有白帝身边的那个,简直就是群英荟萃啊。” “诶,快看!杀帝身边有一个小男孩儿诶,哇,长得真是非常俊俏,看起来才四五岁的样子吧?简直就是跟杀帝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好冷啊。” 听到这些话白御嘴角轻勾,他果然还是来了。 侧头,他靠向身边的男人轻吐字:“我送你的大礼来了,等会儿你想抓的那个人,恐怕会自己露出马脚,你带军队了吗?” “没。”薄勋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酒面上,“他后面还有很多人,打草惊蛇不是我的风格。” “okok,说的好。” 就在这时,那边的杀帝将目光投向这边的令人,最后停留在乔薇身上,有那么片刻的惊讶之后,做了一个手势给白御。 这边的男人心领会神:“兄弟,我要去出处理一点私事,既然你已经确定了人,就和你家小媳妇在这好好观察,放心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我的,安全有保障。” “嗯。”薄勋还是看着酒,对身边的一切都漠然的很。 白御撇了撇唇,这货骚包的本性又暴露了,不过,想想也对,有那么厉害的侧写师在身边,他的确只要负责酷炫拽帅就可以了。 那种妖娆如狐的脸上,闪过一丝惆怅。 竟是,有些羡慕。 不过很快,他就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抓起乔薇的手,示意她推着轮椅走,说来装残疾人还真是有点不方便,不过为了让家里人麻痹,他也只好出此下策。 否则,真是会进入“不知道怎么死的”那种行列去。 第六十八章 我留下你 穿过一条条长廊,白御将乔薇带到属于自己的包间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来。”他对着外面的人吩咐。 “是。” 进门后,他从轮椅上起身,将木门上了锁。 “那,那个?”乔薇吞咽了一口唾沫,很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那天我原本对你消除了戒心,但是很可惜你让我失望了,我那一拳你根本不可能完好的接下来,第二天一定会出现各种各样的症状,而你却没有。”白御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再加上杀帝你之前在他身边做过事,对吧?” 她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男人,心思居然会那么缜密细腻,而且在已知是她的情况下,竟然还要从杀帝那找到认同,最后才来问自己。 这个男人,不容小觑。 “白御……”乔薇咬着唇,一点点的接近他,可就在瞬间,她左手反出一把枪抵在他心口上,甜甜腻腻的声音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你为什么要这么聪明?” “杀了我吧,好回去交差不是吗?”他淡淡的转身,看着她清澈无比的眼睛,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什么最能骗人吗?眼睛,乔薇,你的眼睛给了你杀我的入场卷。” 她愣了愣。 迅速的垂下眼帘,是啊,她奉命行事是真的,可是喜欢他也是真的,如果他不那么聪明,她就可以找很多很多借口,说服自己不去执行命令。 可是现在……她要怎么做? “乔薇,你在杀帝身边做过事,眼睛为什么还这么漂亮?”他还被枪指着,可是却一点都不胆怯,反而转身将她的下巴勾起,戏弄的出声调侃。 “我没有为他做过事,只不过我的师傅是他雇佣的佣兵而已。”她不想他误会,连忙解释。 作为一个爱慕他的女性,乔薇是真的不希望,他误会自己在杀帝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只知道杀人的家伙手底下做过事。 白御笑了笑,人畜无害的让人联想不到,他竟是一个地下帝国的王者。 “真的!”看他不信,她极了。 “你现在要我的命,却要我相信你?你们女人这么奇怪?”他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看着自己心口处漆黑的手枪。 乔薇连忙收回枪,原来,她根本就不用做那么多的纠结啊,只要他一句话,她就能够完完全全的把要刺杀他的事给抛掉。 她说的话有真有假,可是对他的感情,却是透彻的真。 “你果然是喜欢我的,不过……”白御很轻易的从她手上夺走了枪,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说吧,想怎么死!” “……白御,如果你一直这么聪明的话,我怎么死都没关系。” 她的话很真诚。 让他的笑一下僵在嘴角,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任何人关心过他了呢?似乎是从母亲去世之后,又似乎是从尊敬的大哥有意剥夺自己的一切开始。 他的第一个女朋友,大哥要去联姻。 他的第一辆车,大哥说喜欢所以拿去改装。 他的第一份工作,大哥怕他篡位所以给免了。 从他开始表露的像是个天才之后,全世界似乎都对他不友善,白御想着冷笑了一声,连面前这个对他有几分喜欢的女人,也是要来杀他的。 何其悲哀? “你是谁派来的。” “不能说。” “说吧,你告诉我之后,我不杀你,而你从今天开始是我的女人。”他的声音低沉妖.媚,如同上好的红酒一般香醇。 而这酒如人,他,就是属于妖的让人受不住的那类酒。 乔薇一听这话,瞬间就动心了,留在他身边做他的女人,这不就是她一开始想要的目标吗?可是作为一个杀手,她……似乎是要违约? 好纠结。 白御被她的沉默搞的有些不耐烦,转身刚要叫她滚的时候,却意外瞥见她纠结和期待的神色,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就僵在那,他高挑了一下眉。 恶趣味的看着她。 “好,我,我告诉你,那个人是城北军区的白清风,也是你的哥哥。”她小声回答。 “果然。”他连冷笑都不想了,只是表情略微有些落寞,“就算我已经是个废人了,都不打算放过我?” 乔薇按他的表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心疼的很,站在原地良久之后,才轻声的开口:“白御,我是警方的人,所以从一开始,我接近你也是因为这个。” “你诚实的,让我有些无言以对。” “我,我可以辞职!”她突然有了勇气,想到他落寞难受的样子,她的眼睛像是有光一样,瞬间变得神采奕奕,“我可以像容纤语帮薄勋一样,然后帮助你!” 白御失笑。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让人啼笑皆非的杀手?是该说她天真的让他无语,还是幼稚的不可理喻?但是无论是哪一种,他留她在身边恐怕都是个危险。 乔薇看他迟迟不说话,自然明了他的意思,热情褪.去了一半,小声的开口:“那你要好好的,我变成魂也会一直盯着你。” 呃。 白御觉得自己大概是……输了?虽然分不清楚对方尚好的演技还是真心,但是他粉的清楚自己在这一刻的心情,是想要试一试,想跟这个迷糊的杀手,来一场危险的游戏。 “我留下你。”他开口。 “真的?”对方的热情一下子又重燃了,那双漂亮至极的眸子,闪烁着别样的光彩。 “嗯。” 乔薇欢呼了一声,想也没想的大步到他面前,搂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亲了一口。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和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亲密。 他愣了愣,怀中有柔香传来,很陌生,却并不讨厌。 眼里最后的顾虑,被他亲手打了个粉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哪怕现在她是真的想要自己的命,他也只能认了?白御也不知道自己是发了什么疯,到最后他把害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定罪给了薄勋。 毕竟,他的人生信条就是:一言不合怪薄勋。 “在这之前,你跟我哥透露了什么没有?”他不动声色的推开她,开腔道。 那末味道突然一撤离,眉头便皱起,他竟是有些贪念她的味道? 不不不,这不应该。 “当然没有了,我一直都在做思想斗争来着,我发誓。”乔薇信誓旦旦的举起手来,然后像一只很可怜的小动物一样,眼巴巴的盯着他,双手奉上自己的手机。 白御斜视了她一眼,抽出手机之后检查了一圈,除了她跟她妈妈的聊天以外,的确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联系过,他手指一动,帮她给白清风和警署都发了短信。 她在那边踮起脚尖看,看到自己离职,莫名轻松了不少。 不过,隔了一会,声音又有些沉重的开口:“那个,那个大厅里的人都是做坏事的,为什么不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刚好发完短信的男人,听着她这句话,差点一个踉跄。 天啦噜。 他是活在什么样魔幻的一个地方?他没听错吧?一个杀手问他,为什么不把那些人抓起来?他以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 第六十九章 看我做什么 “怎,怎么了?” “你自己就是一个杀手,你问这种问题?” “我也是警察啊!” 白御:…… 他有点后悔了,要是把这样的女人留在在身边,他的智商跟她同流合污变得一样低怎么办?一想到自己变蠢的画面,他打了个抖机灵。 果然他还是适合孤家寡人…… 不过现在好像来不及了? 谁让他把她工作都给辞了。 某只白帝,瞬间觉得自己的智商,好像已经降为负数了。 …… 大厅里。 白御走了之后,不少的视线都在往薄勋那边瞟,那些视线无声的在揣测,为什么这个男人还不走?毕竟自己等人是亡命之徒,那边是个军区首长,怎么也放不开来聊天啊。 “他很镇定。”容纤语的目光一瞟之前锁定的那人,轻声开口。 “他不知道我是谁。” 她诧异的转过头,发现薄勋依旧盯着那杯酒在看,没有做任何动作上的改变,表情都是一成不变的冷漠而又疏远,恨不得刻上“生人勿近”的那种。 他这样,帅的让她无法移走目光。 感觉到她在盯着自己,男人总算是改变了一下动作:“看我做什么?” “总觉得,你不是在看酒。”被抓了个先行,容纤语多多少少有些不太好意思,连忙将视线转走。 “杯壁能反射人影。” “……” 面对高自己等级太多的人,她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就在这个时候,那位叫作杀帝的人,招来了服务员,他不知道跟对方说了什么,底下那个孩子眼睛都亮了。 当然,她在意的并不是那个孩子。 而是杀帝。 欧洲人,左撇子,带着一个孩子出现在这里,这很难让人不往孩子的母亲是谁那边考虑,紧接着她一直观察的那位看似是主谋的男子,也恰好用左手拿起了酒杯,与杀帝碰了一下。 “薄勋,如果有两个嫌疑人的话,我们要怎么办?”她收回了余光,恰好发现身边的男人也在沉思。 听见她的声音,他似乎有几分惊讶,直到两人的视线完完全全的在空中对上,他薄唇轻微勾起了些许,原来会有一个人,和他的想法能不谋而合? 她见他的表情中的深意,眸光亮了亮,垂在身侧的手无声的握紧:“你等我一下。” 说完,正要起身离开,手臂却被他一把抓住,男人轻缓的摇头,示意她坐下。容纤语知道自己拧不过他的力气,所以也就顺从的坐下了。 他将手机递给她,画面上可不看就是她做的一大堆侧写,还有那些资料吗? 当即拿着开始翻阅起来,外国人,左撇子,做事心狠手辣,底下可能有很多追随着……越是往下看,容纤语的背脊越是发凉。 恰好在这个时候,杀帝朝着两人这边走来。 “薄首长,好久不见?” 容纤语一听见这个声音,吓得差点连手机都握不住,身体僵硬的坐在那,手指倒是很灵活的把原本看的画面给退出,改成了看网页。 “好久不见。”薄勋站起身,将酒杯和他轻触碰了一下,“别来无恙。” “世事无常的很。”杀帝没有多说,将酒一饮而尽。 “那位是……?” “我的儿子。” “嗯。” 两个男人一直在那聊天,容纤语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僵硬着身体站起来的,反正就是站立在那显得无比可怜,薄勋侧过余光,心里涌出一股烦躁来。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见不得她有一点可怜难过了?女人就是麻烦。 “这是我的妻子,容纤语。”他很自然的揽过她的肩膀,语气缓和了一些开口。 “哦?你居然结婚了?” 薄勋颔首,侧过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能让他性子这么寡凉的人做出这种举动来,杀帝虽有些意外他结婚这件事,但是也没再怀疑什么。 而且这个女人的确挺不错,看起来白白净净还停惹人喜欢。 “恭喜。”他吐字。 “多谢。” 紧接着两人又往其他什么地方带过聊着之后,杀帝才离开两人身边,他一走,薄勋便把手放下。容纤语感觉到肩膀上的温暖撤走,忡愣了一会,讪讪的跟随他坐下。 伤心的情绪并没有蔓延多久,她脑海里一直在翻阅刚才薄勋和杀帝对弈时候说的话。 他说他的妻子在不久之前过世,这一点对上了。 他说他自己在修身养性,但是很明显如果是真的修身养性,他就不该到这来。 还有,他说现在在家里金盆洗手带孩子,那么他的那些部下去了什么地方?而且如果是金盆洗手,又为什么要带孩子来这种鱼目混杂的地方? 她沉思着,思绪越渐飘远。 薄勋朝着她瞥了一眼,看她垂眸在想心事的样子,以为是自己的动作伤到了她,薄唇几番掀动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冷俊的如同刀削的五官微露怅然,紧接着就强迫自己,重新看着酒面。 “会不会是雇佣的关系?” “也许。” “……喂,薄首长,你稍微用点心好不好?” “这是你的工作,不是我的。”男人冷冷的回答,几分疏远的态度让身边的人很不好受。 这种若即若离,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在她心脏的位置上割着。 是啊,这是她的工作,所以她为了工作去哪也就跟他没关系了吧?容纤语承认自己是在负气,轻声跟他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之后,就站起了身。 这个酒店很大,可是她没有手机身上也没有钱,能去的地方十足有限,走来在去竟是真的去了洗手间。 打卡水龙头,捧了些水将脸上的妆容洗去。 没有了那些化妆品的遮掩,她的面容反而更天然纯真,少了一份带有胭脂气息的成熟,多了些让人赏心悦目的自然感。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稍看了一会儿之后,手指慢慢的抚着小腹,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眉眼间浮上一层平常不曾有的母性柔和。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一个男人贴着她站好。 “纤语。” 她回神像镜子里望去,陆沉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那,他的眉目清秀带着温柔的气质,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向她的发丝,轻轻撩起她垂下的不规则的几缕,帮她撩到耳后去。 他的动作自然到,好像已经为她做了很多遍一样。 容纤语躲开:“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七十章 保护好自己 陆沉在半空的手指僵了僵,随后才一点点回缩扣进掌心,视线灼烧的凝着她;“我是过来找你的,我们有一个同学叫易坤你记得吗?他告诉我,你在‘铁鹰’里追查这件事的真相,今天会到这来。” 的确,在“铁鹰”中知道她和薄勋,今天会到这里来的人不少,容纤语“哦”了一声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些许距离:“嗯,那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不要查下去了,好不好?”他抓住她的手臂,音调温润如玉似是三月春风拂面。 “对不起陆沉,这是我的工作。” “我刚才来之前已经看过了,你的侧写报告,有一点你没有说对,做这件事的人并不是初来乍到的新手,而是已经有一定经验的人,现场留下来的子弹是证据,之所以会有2厘米和1.5厘米的误差,不过只是因为对方是左撇子,左右手都很灵活。”男人吐字不缓不急,恰到好处的分析让人不得不静下心来听他的声音。 容纤语顿住脚步。 左右手都很灵活的话,现场就会留下两种子弹?那之所以只留下一种,是因为她推测的那一颗,恰好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我知道了,只要调查一下那颗子弹,就能反追踪了对不对?”她一下变得有些激动,双手紧紧拉住了陆沉的手臂。 “对。”他视线深邃了几分,而后叹了口气,“纤语,我真的很希望,你不要再追查下去了,毕竟你还怀了孕,待在他身边实在有些危险,我很不放心你。” “陆沉,我有分寸的。” “你有分寸的话,还会呆在他身边?纤语我拜托你,多为自己想一想好吗?”陆沉双手紧紧捏着她的肩膀,唇紧紧的抿在一起。 他有多希望,她可以安安静静的,只是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儿,被一个不是薄勋的人而爱着宠着,从此携手一生,哪怕那个人不是自己,他都会衷心祝福。 可是,薄勋不同,他的身边危机四伏就不说了,而且心根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容纤语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于是抬起手轻轻抱住他的臂膀;“谢谢你,不过这是我的事情。” 说罢便松开了他。 “容纤语!”他站在她身后,声音高扬了几分,“保护好自己。” 到了最后,那音调又落了下去,很轻柔的像是喃语一样的开口。她呆愣在原地一会儿,趁着还忍得住眼睛里的薄雾不化作泪,大步的离开。 就像陆沉义无反顾的喜欢自己一样,她也义无反顾的喜欢着薄勋。 离开了洗手间之后,她没有回去,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着,将头深深埋在了放在膝盖上的手臂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整个人都已经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将她抱了起来,容纤语睁开了眼睛薄勋的那张俊颜在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她瞪大了眼,波光粼粼的眼有种让人疼惜的感觉。 “下次不带手机还乱跑,就已军法处置。”男人横抱起了她,说的话却很冰冷残酷。 她不禁缩了缩脖子:“嗯。” 薄勋刚要说什么,却闻见了靠她肩膀处有一股古龙水的味道,在平常不用古龙水,白御.用的也不是这个味道,那她身上的……从何而来? “你刚才去哪了?” “洗手间。”她乖乖的回答。 “接触什么人了?” “没有。”还是非常乖。 男人“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抱着她直接下楼。走到一半的时候,容纤语才发现她已经被他,带到了吃食一条街:“我们不回去吗?” “该看的都已经看了。” “对了,你可以去查查看,最近有没有人接一个取子弹的活吗?就是1.5厘米的那种,对方是个左撇子但是右手也很灵活的话,藏着一把枪在手腕里,可以在最快的时间里将敌人命中,毕竟出其不意往往有奇效。”容纤语轻声开口,把方才陆沉说的话压缩了一下。 “可以。” 听他这么说,她不禁松了口气,她还以为会被反驳,逼近这是陆沉想出来的,他不是什么专业人士,要是没有证据的话,这个理论是说不通的。 随后,两人吃过饭,他送她回了自己寝室,便转而去了办公室。 …… 办公室中。 薄勋拿着一直飞镖把.玩,随手一抛,飞镖最尖锐的地方,直接把放在窗台上的陶瓷品给击碎,他的视线却始终定格在桌面的文件上。 良久拨了个电话。 “过来。” 不等对方回答,挂断了手机闭目养神。 “嗨,老大,你找我。”不出十分钟楚烈就换上了迷彩服,毕恭毕敬,不不不,是吊儿郎当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一睁眼,直接丢了个媚眼过去。 “去调出假日酒店,今天三楼的所有监控。”薄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令牌,单指按在上面推到楚烈面前。 他拿着那一块小小的军令牌,一时间没怎么反应过来:“军令!?” “现在就去。” “哦,好。” 楚烈的脚步有些飘飘然的离开了薄勋的办公室,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军令牌。 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的时候,已经是四五年之前的事了,那时候为了剿灭一个贩毒组织,不得不调出其中一位头头的行踪,当时就是用军令牌,以国家和军区的命令,强迫一家化工厂提供视频录像。 难道老大去了假日酒店,还遇到了别的什么事不成? 他想着惊了惊,深怕自己一个怠慢,错过了抓捕犯人的最好机会,于是迅速的去把事情办妥了。 三十分后。 薄勋一个人看着那卷录像带,将时间跳转到她离开自己之后。 只见容纤语兴致不怎么高的离开,然后去了洗手间洗脸,洗完了之后她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小腹,将手抚了上去,满目温柔的诉说着什么。 那种画面,带有感染力,薄勋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里想杀了陆沉的思绪,静静的看着。 也许是想什么什么到,他脑海里“陆沉”刚跳出来,画面里就出现了那个男人,他轻手轻脚的将她的发丝移走。 她向后躲了躲,然后两人就聊了起来,因为是监控没有声音,他无法判断模糊的镜像里两人的唇形,所以也没有办法用唇语解读,只能看画面。 后来,他拉住了她的手臂,然后她抱着他一会儿后松开了手,随后就是他找到她的画面。 东西不多,薄勋却来来回回看了三四遍。 连他自己也没发现,放在桌上随意相扣着的手,已经用力到两边手指骨节都泛白,指尖因为过度用力,也变得红润了起来。 “容纤语。” 他从唇间挤出三个字,声音阴寒如阎王。 “你找死!” 第七十一章 你怎么就那么贱 晚上。 容纤语按照薄勋的要求做好了晚饭,可是左等右等他也没有回来,她看着一桌子的菜,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地方缺了一块。 自嘲的笑了笑,将头枕在手臂上就那么渐渐的睡去,她今天可是累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被打开,紧接着她就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抬起了头。 薄勋摇摇晃晃的站在门口,领带被解开,衬衣的扣子也很松散,一股扑面而来的酒气,惹得容纤语皱起了眉来,不过很快的,她便到他身侧,将他扶住。 “薄勋?你还好吗?”她柔声的抱住他。 “滚。”他挥手将她给打开。 容纤语愣了愣,艰难的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勾起一抹笑来:“你都站不稳了,我就扶你上.床好不好?” 男人深深的看着她,她那么想和陆沉在一起,他是不是该让她去?省的在自己眼前心烦? 不,他怎么能轻易放过她?如果不是她,容纤梦的腿怎么会出问题,自己又怎么会被迫娶了她?把他生活搅的乱七八糟,他怎么可以放过她! 那手随着他心里的怒火,直接擒住了下颚:“容纤语,你怎么就这么贱?” 她的身体僵硬,唇颤颤巍巍的抖了抖:“薄勋……” “呵。”他冷冷发音,“劳烦你还记得我的名字,也真是不容易。” “……你喝醉了。” 容纤语压抑住自己的心伤,艰难的把大自己很多的他带着,一步步走回卧室里,他眯着眼,如鹰般的眼瞳里满满的冷意。 她被盯的后背直发麻,却又不好将他丢下。 只能硬着头皮,将他搀扶到床上。 刚想转身走帮他那一条毛巾,可紧接着却被他拉住了手臂摔了下去,鼻息间满满的属于他的味道,她愣了愣抬起眸来:“薄勋?” “真丑。” “……” 他的手指一捏,她的下颚被迫抬起,紧接着他身上的味道,直接冲进她鼻腔里。他口腔中淡淡的一股清凉与浓烈的酒香混合,好似是容易让人情迷的药一样,她的天灵盖都像是被掀开了一样,下意识的伸手想要身上的男人。 “想死,你就尽管动。”他手指花多了一份力。 容纤语有些崩溃,眼里含泪:“你说我丑,为什么还要吻我?我又哪得罪你了,为什么要这样……” “你有意见?你配的上我温柔?” 她难受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你……” 她想问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可是他这样的话,却很轻易的,就让她的心支离破碎。 “对,你说的很对,我配不上你的温柔,但是薄勋,我也不稀罕你的温柔,你再吻我,我可以告你婚内强.奸!”容纤语费力的将他推开。 薄勋的力气原本挺大的,可奈何现在他喝醉了,她一旦用力起来,喝醉的他根本很难抵挡得了。 他冷冷的凝她:“你胆子大了?” “你凭什么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是,我是喜欢你,但是要娶我的人是你!”她气的心口都起伏着。 她可以不去窥探薄勋的爱,她可以不去想关于他和她的以后,甚至她可以不再在他身边,可是招惹她的人是他,现在莫名其妙喝醉回来对她不好的人又是他。 轻柔吻她额头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她不配吗? 眼泪,顺着脸颊苦涩的滑落下去,她极力的让给自己撑着,可是身体却抖的不行:“你喝醉了,好好休息……” 她转身离开的模样,萧瑟的让人有些心。薄勋的视线死死的盯着她,良久之后,才仰天望向天花板。 他知道了她和陆沉见面之后,忍不住想起这些日子来的种种,还有容纤梦,他知道自己在摇摆不停,无关爱情,只是因为在想,她似乎比容纤梦更加适合呆在自己身边。 想那时,他也不过是因为容纤梦合适,才把她留下从而对她有了好感。 所以理所当然的,对这个本来就是自己妻子的人,有了和当初一样的好感,然后呢? 他就看到她和陆沉在一起,她主动抬起去抱他,在自己还没理清楚思绪的时候,楚烈和一群军人拉着他去开什么会,结果一进去才知道,是这些人给他搞的什么预热会。 说是还有几天是他生日,要热闹。 恰逢他心情不愉快,也就同意了提议。 一回来看到她,对自己移情别恋的恼怒,对她的背叛,他能忍得住脾气太阳都得打南边起,西边已经满足不了这种奇葩现象! 想多了,人就容易头疼,更别说是喝了酒的男人。 薄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的位置,脚步虽有还有几分踉跄,但走起路来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摇摇晃晃,三两下就稳定了自己的身形。 客厅,一片寂静。 菜和饭还摆在那已经冷透了,他微皱眉,她似乎是一口都没有吃?随后视线一转,便瞥见她的鞋子已经不在鞋柜前放着。 她……走了? 他站在那,双拳在身侧紧紧的握着,小麦色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冷俊的容颜上堆积起了一片狂风暴雨,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敢走! 就在这时门锁响了几声,先是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后是两三个塑料袋,最后的最后,容纤语整个人挤了出去,带着帽子的她看起来有些娇.小,外面似乎是很冷她放下塑料袋后不停搓手。 抬起来的小脸上,是被冻僵后的红润。 “啊,你起来了?”看到薄勋,容纤语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回过神,蚂蚁搬家般的一点点挪动着一堆塑料袋。 突然面前一暗,紧接着塑料袋就没了,原本该是喝醉躺在床上的男人,直接提着袋子进了厨房。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咬了下唇后跟了上去,可是也不知道薄勋是不是酒喝太多,脑子有些糊涂了,他就拎着塑料袋站在那,害得她一头撞上他的铜墙铁壁。 鼻子一瞬间疼的仿佛要塌陷一样,她不得不伸手揉了揉:“薄勋,你干嘛呀?” “没什么。”他恢复了正常,走到厨房,放下手中杂七杂八的东西。 容纤语这时才发现,他是盯着塑料袋里的一包“醒酒汤”发愣,以为是他嫌弃外面买回来的料,她轻声的解释道:“以前我爸喝醉酒我都会买这个,是很知名的牌子,你放心好了。” “你给你爸?”他侧头。 “是啊,一开始我以为是酸梅汤,后来才知道原来是醒酒汤。”她说着拿起其中一袋,眉眼弯弯像是回忆到什么好事一样。 薄勋抿着唇深深的凝她,容纤语和容纤梦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方才他之所以会失神,正是因为这包醒酒汤,在很久以前容纤梦为他煮过一碗,那时的她没说的那么详细,只是说因为家父经常会应酬,所以她在家里备了很多。 从容纤语不喜欢与外人接触,对奢侈品没什么兴趣开始,他印象里的容纤语全然崩塌。 第七十二章 心死一瞬间 “那个,你先吃点这个吧。”她从塑料袋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保温盒,一打开鱼片粥的香糯味道,一下蔓延了整个房间,“我没买到材料,所以只能去快餐店买了,趁热喝吧。” “你不在乎?”他突然开口。 话一出口,薄勋就看到女孩儿的身体僵硬住,她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笑出来,背对着他声音颤.抖却克制着让它稳定:“你说什么?如果是刚才的事,我忘记了。” 男人离开了厨房。 端着保温盒的手指绷紧。 忘记了,是似乎不在乎他给的伤害,所以才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忘记? 背对着他的容纤语,手指同样紧绷着,连带浑身上下的力道,都费劲的融去筋骨血肉里,强迫自己站立在原地不颤.抖。 开始处理起醒酒汤起来,因为是事先买好的东西,再加上她做过无数次,所以煮出来的汤很快也很好闻,有她自己的风格在那加了点其他东西混杂。 “喝点这个吧,不然明天起来头会疼。”她将醒酒汤端到男人面前。 薄勋抬头瞥了她一眼,随手端起碗来抿了一口,和记忆中的味道相差甚远,但是她煮的汤味道好到让人怀疑这到底是醒酒用的,还是配合饭菜下咽精心熬制的汤料。 他皱眉,将碗放下:“和你姐姐煮的,差太多。” 容纤语有些错愕,姐姐什么时候会煮汤了?这么想着她也没说话,静静的站在那,看着碗里的汤表情无悲无喜,但是,只有她知道心底那一抹破碎的光到底是什么。 过了良久,她没开口薄勋倒是把汤喝完了,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那个……” “还有什么事?”他不耐烦转头。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提醒你,你的睡衣被我放在第二层的夹层里了,我怕你找不到,所以才想把你叫住告诉……” 她话还没说完,原本已经离开一点的男人重新折返,单手拎起她的衣领冷笑道:“谁准你动我东西?” 他的力气很大而且还有残留着的愤怒,气势凌厉却又格外矜贵优雅的动作,让她既是痴迷也有几分畏惧,被他那么提着身体僵硬的很,手指也不自觉的回缩进掌心中。 声音倒是不卑不亢:“好,下次下雨的时候,我不会再多事帮你收衣服。” 薄勋清晰的看着她的瞳孔中,隐藏着畏惧和害怕,可偏偏她表情是完全的坚毅,像是在寒风中盛开的君子兰,既有花的娇弱,又不失那抹刚阳。 这不像是个侧写师,倒像是个不服输的女兵。 “呵。” 他的笑像是一种讽刺。 容纤语知道,他的笑是在说她不可能对他的事袖手旁观。而更深的,是在嘲弄她对他的感情深的能让她对他的坏忽略不计这是他没有表达,但是她能感觉得到。 他回到了卧室,门也关上,将她隔绝到门的这一端。 她很不幸运的爱上了他,很幸运的与他结婚,又很不幸运的被他再平常不过的举动,伤的遍体鳞伤。而再接下去,不管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她……无所谓了。 大概所谓心死一瞬间?容纤语想着,扬起了头让酸涩的眼眶不泛起泪来,抬手揉了揉眼眶,她没有客房的钥匙只能在沙发上睡一晚。 …… 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腰酸背痛的爬起来,做了早饭吃了之后没有管薄勋,直接去其他寝室找了许晓,这几天她都跟薄勋在纠.缠,没有好好的整理资料。 “别告诉薄勋我在这里行吗?我想好好的整理下资料,这毕竟是工作。”她入了座拿出一盒果冻,嘴角勾着淡雅的笑。 “喂,嫂子,你这是在贿赂我哦,是要按军法处置的!”许晓说是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将她给的果冻接了过去,岔开外包装拿出来吃了一个。 是很好的味道,而且不像是军区里买的。 吃完了一个之后,许晓还是很有克制能力,将果冻放进抽屉中,然后一脸崇拜的看着容纤语:“嫂子,我知道了,这个果冻是你自己做的!” “还想要吗?”容纤语手指在电脑上敲着字,也不忘恢复她的消息。 “不要了,你太辛苦了,嘿嘿。”许晓说着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不远处的她在忙碌着。 嫂子怎么能这么好呢?既然会做果冻,其他什么肯定也是手到擒来吧?而且侧写做的那么好,更重要的是她长得很漂亮。 一开始自己还以为她会是个花瓶,可是现在看起来,明明是有真材实料的,整个人透着一层光,美的让人移不开眼,这可是无关五官,而是关于她身上气势的。 这么想着眼留流转出了崇拜的目光,就在这时楚烈一脚踢开了门:“喂,许疯子,你……容……呃,不,嫂子,你怎么在这里?” 听见楚烈的声音,敲打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容纤语转过了头,眨了眨眼:“你们……” “他说寝室里没人会做饭洗衣服,所以就搬到我这来了啊,我收了钱的。”许晓说着摇晃了一下脑袋,那模样看起来可爱的很,大大咧咧着也有一抹小家碧玉的感觉。 楚烈的目光冷沉了一些,不过很快又很快恢复:“对,一天一百,还真是一点都不手软。” 容纤语还是没怎么反应过来,这两人住在了一起?但是又好像不是她想的那样?算了,不是自己的事,她管那么多做什么? “那什么,嫂子你们就先聊着吧,我是来说一声今天我要出任务不用管饭。”楚烈说着看了一眼许晓。 可是,没有他想看见的伤心和不舍,而是眼前一亮的欢呼:“耶,我可以吃外卖了!” 楚烈:…… 和着他还比不过外卖咯?和这女人做了七八年的好兄弟好闺蜜,他是第一次弄不清楚她是什么想法,有些郁闷的走了。 还说什么好兄弟,说什么生死相依,结果咧?外卖.比他重要就是了! “那个,晓晓,你们是在谈恋爱?”隔了一会儿,容纤语连看电脑的心情都没有了,脑子被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就快化为灰烬了。 “没有啊,我们是好兄弟嘛,住在一起也很正常啦。” 好兄弟? 容纤语一个恍惚,想到了黎筠,她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好兄弟”,是唯一也是最好的好兄弟。这么想着她的视线又落在许晓身上,其实不得不说这两人的性格有些相似。 都是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但是许晓更加阳刚一些,而黎筠长得很妖孽。 “那我们也是,很好的兄弟吧?”她收回了思绪轻声问道。 “那当然啦,嫂子我可是跟你一个战线的!” 她笑,轻点头。 第七十三章 容纤语,你在找死 随后重新开始和电脑里的资料作斗争,也许是身边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可以说小秘密的那种,所以最近都有些沉闷了,还好,有一个像小天使一样的许晓,还能给她带来不少的慰藉。 自己以后,就多做点小零食来吧。 友谊和爱情一样,来之不易。 容纤语发誓,她在想到这句友情和爱情一样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会把薄勋给招来,可是,许晓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楚烈也去出任务了。 他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她呆坐在电脑面前,看着面前镜子里倒影出来的男人,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鼻息间甚至已经有他身上的味道,那种淡淡的雅香,是很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 就像他第一次抱起她那时一样。 “我的早饭。”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她心中“咯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我说过,以后你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唔……” 不过只是一转身,再加上拒绝的他一出口,下巴就被男人给擒住,然后那吻便汹涌的盖了上来,舌.头也瞬间被男人卷走,舌根部位有些麻麻的疼痛感,她一下瞪大了双眼,伸手不停的拍打着他的背。 为什么他说她讨厌,还要跟她结婚? 许晓看这架势,吞咽了一下口水,虽然很想继续看下去,但是她还是想要自己的脑袋的,于是迅速的跑了出去,还不忘拍了张照片。 想了半天,不知道跟谁分享,就直接发给了楚烈。 这下才心满意足的躲进旁边客房,哇,她刚才目睹了老大和嫂子接吻诶?哇! 因为她离开的那个房间里。 薄勋吻的更狂.野,狠狠的蹂.躏着容纤语的唇,牙齿一直在她的下唇上来回的划动,像是要一点点的磨破她嘴唇上的皮。 她疼,想后缩。 男人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满眼的震惊和委屈,心里的怒气一下蹿的更旺盛。 他娶了她,她就是自己的私有物品! 就算他不爱,她凭什么忤逆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没人能忤逆他!想着,他扩张了吻的力道和深度,恍惚间咬破了她舌尖的皮。 嘴唇再加舌.头上的血,瞬间,腥味就充溢在两人的唇齿间。 紧接着,他反剪住她想抬起来挣扎开他的手,另一手滑进她的衣服里…… 容纤语拼命的摇头:“唔,你……咳……” 可是,总是逃不过他的方圆几里。 眼睛瞪大,两行眼泪顺着眼眶往下,她看着面前男人只有情.欲的双眼,那已经死去的心脏,像是被人又捏起来,当着她的面一刀刀凌迟了三天三夜。 泪决堤。 男人吻着吻到了苦涩,动作一点点的缓了下来,瞥见她脸上的眼泪,他不悦开口:“哭?容纤语,你可别忘记了,是谁哭着求着要我留在她身边!” 她的身体颤.抖的非常厉害,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才撑起身体,抬手在他脸上打了一巴掌。 用力到她指尖发红,他的脸上也迅速出现了一个巴掌印。 “你打我?”他眯起了眼,反手捏住她的手腕,“容纤语,你在找死!” “是,我找死,那你杀了我啊,来啊!”她冷笑着对上他的眼睛,“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所以你肆意妄为的伤害我吗?那好啊,我不喜欢你了,随你便爱怎么样你去怎么样!” 他不善于吵架。 或者说,对这种泼妇骂街的状态非常厌恶,可是,这一刻他下意识的直接回呛:“哦?是吗?如果我和你离婚,你会有什么下场,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对。 和军人结婚,是某种程度的不能离婚。 他可以低调的再娶,但是要被剥去军衔,而她则是一辈子只能沦为形单影只。因为他是军人,所以她是不能背叛,也不能再婚的。 这是国家对于经常要上前线,没有时间回去但又很在乎家庭的军人,特别添加的一道法律。 “那又怎么样?就算是死又怎么样!”容纤语知道自己的语气一定很过分,可是她也是真的受过了,这样的忽冷忽热,他想要就要不想就丢的状态。 还不如一道死令来的痛快。 “呵,容纤语,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今往后你我除了一纸婚约,再无任何瓜葛!”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你为什么还不肯跟我离婚?” 薄勋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可是听见她这句话后,又重新折返了过去,一字一句冷到让人如坠冰窖:“想带着陆沉的孩子去跟他双宿双飞?我告诉你,想也不要想,还有,你最好在爷爷面前别说些不该说的,否则就等着给陆沉收尸!” 容纤语脸上一片苍白。 她一直知道,薄勋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可是为了折磨她,为了留在身边长久的折磨她,他连军人的操守都不要了吗?那个在她印象之中,威风凛凛只会去对外抗敌的将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堪? 为了不让许晓看到自己失态的样子,薄勋走后不久她也把资料存了离开,匆匆的,不知道该去哪只好和军区里的人请假。 因为知道她是个孕妇,而且还是头头的女人,所以对方也没有太犹豫就直接放了行。 她走在街道上,身侧是萧瑟的风席卷着身体剩下的余温。 抬手搂住自己的肩膀轻轻摩挲,想用这样的方式取暖,的确,好过了不少。 “诶,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到火车站只要两百块!” “不用了。” 回绝对方之后,容纤语才发现自己竟是走到了离军区有些远的一处商业街,周围已经从原本的冷冷清清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她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要了一杯温热的柠檬水之后,一直出游在游神的状态。 今天以后,她和薄勋之间,是真的不会再有任何交集了吧?可是,她要去哪呢?住在许晓那?还是搬回之前的寝室? 没有了她晚上他吃食堂会不会习惯?会不会又在九十点钟,该喝牛奶的时间去喝一杯咖啡,然后一整个晚上都不睡觉?那,喝醉了呢?会不会自己煮醒酒汤? 那些种种在脑海里盘旋。 有时候,心死不过是一瞬间。 可是这种好和想念,却像是铭刻在骨中,难以剔除。 第七十四章 那种眼神 “陆总,真是感谢您的帮忙,这一次的合作要是没有您,恐怕就搁浅了。” 咖啡馆的二楼,一众衣冠楚楚的西装男往下走,其中陆沉站在人群中,他虽然是最小的,但是也能看的出来周围人对他都很敬重。 并不是那种浮夸的拍马屁,而是真正的尊重。 “黄总您的计划非常好,那些投资人没有赏识是他们的损失,这不,就让我赚到了?还是我得谢谢您,给了我这么好的一个参与机会。”陆沉不卑不亢,脸上的笑也非常的温柔,字里行间凸显着他的情商极高。 “诶!陆总,您这么说可是在折寿我这老头子啊。” “黄总我是晚辈,是该我对您尊称。” “你这小子嘴可真会说。” 三言两语,两个年纪相差很大的男人,竟就那么愉快的聊起了天。下楼的时候,陆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旁的容纤语,他愣了愣,视线直愣愣的朝着她看着。 黄总说话后没有得到回应,朝着他那边一望才发现,他竟是对着一女人失神,语气不由得重了几分:“陆总,你这是被陌生的美女吸了魂?” “黄总您误会了,那并不是什么陌生人。”陆沉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视线转回到身侧人身上,有几分嘘唏的叹了口气,“看来今天的KTV我是没有办法陪您去了,她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哦?”黄总有些意外。 “这可是我的女神。”陆沉的视线无奈而宠溺,虽然也带着一点点的心伤在其中。 “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不管怎么说,都非常感谢这笔资金,老头我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慷慨大方还是做的到!” 陆沉笑了起来;“那我就坐享其成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走吧,人陆总英年才俊,是该找个伴了,我们也回去陪陪自己的老伴,这么多年一直在忙,都忘了我也用那种眼神看过我家老婆子。”黄总说着视线不禁变得柔和。 剩下的几人纷纷附和着离开。 那种眼神? 自己看容纤语的眼神,真的有那么明显?陆沉想着又牵起嘴角,只是这一次的笑有些苦涩,很快,他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大步的走到她面前的位置坐下。 她出神的厉害,完全没有顾得上这边的他。 “请问,这里我可以坐吗?” 容纤语听见陆沉的声音,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所以很快就回过神,等一抬眸看到面前这个笑如温玉男人的瞬间,她很成功的怔住。 陆沉怎么会在这里? 不不不,她怎么会和陆沉碰到?似乎这么说还是不对的样子?脑海里各种情绪一直在搅动着,完全忘记要怎么去回话。 “服务生,一杯茉莉花茶。”陆沉打了个响指。 “好的先生,请稍等。” 很快,他的茉莉花茶就被倒入白色瓷杯中,由服务生毕恭毕敬的端到他面前,与之相配的还有一个白瓷壶和燃烧着酒精灯的底座。 茉莉花的味道飘散着,除去那一抹淡淡的香味,还有一丝香甜的味道。 在这里的人喝茉莉花茶,都喜欢加一点点的糖浆,当然也有人不怎么喜欢,所以这些咖啡馆啊咖啡厅的,也都长了个心眼,改成把糖浆顺着茉莉茶一起端上桌子。 客人想要就可以加,不想要就可以放在一边,到时候点了咖啡还能冲进去也不浪费。 也就是这种茉莉花的味道,唤回了容纤语的神魂。 “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多年都没有改过。”容纤语嗅了嗅,她很喜欢茉莉花的味道,可是却喝不来茉莉花茶,香味太浓也容易让人反胃。 陆沉轻笑:“我的口味变过。” “你以前不是都很爱喝红茶吗?后来我和黎筠跟你熟悉了之后,你就突然改喝茉莉茶了,我还以为这么久没见,你应该改了才对。” “茉莉茶很好,不过你还是别喝了,闻闻味道就好。”他温柔的落语后,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原本想过些天再送给你,你的生日不是要到了吗?可是,今天遇见了你,刚好就送给你了,省的你再到离军区很远的接收站去拿。” 她接过。 是一本叫作《猫的生活物语》。 自己很喜欢猫,近乎痴迷的那种,不过这是来源于高中时候的一个小插曲,学业繁忙,她却非常想养猫,家里人哪会拿钱给她买什么猫? 所以只好自己去喂养流浪猫,可是就在某一天,她喂养的猫被人剥了皮残忍的杀害。 她揣测不出来是谁,所以后来才会走上侧写师这条路,她就想,哪怕不能保护好所有的动物,通过蛛丝马迹来推断,至少还能报仇。 “是在想小七吗?过去那么久了,你还是耿耿于怀。”陆沉看她的表情,有些心疼,“我知道你拿到书一定会想起小七,但是我还是没有忍住。” “嗯?”她好奇的抬头。 “这本书,讲了一个和小七一样的故事,只不过是以猫的视角,所以……” “陆沉,我没有很难过,只是很庆幸选择了这条路,我避免了很多人像小七一样死去,这个世界就算是不美好很肮脏,也应该有一丝净土。” 说到自己的职业,她的身上散发着的光芒与气场,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弥虹。 美的焕发着光。 “谢谢你。” “不用,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不然不怎么放心。” “好。” …… 回军区的路上。 容纤语一开始的注意力还在书上,可是后来想到这是自己的生日礼物,就想到了薄勋的生日。她和他的生日非常相近,可是她是天秤座,薄勋却是天蝎座。 是最不相配的一对。 而且也是最容易出.轨榜单的NO.1,可是这么多年了,她别说是出.轨,连对别的男人起异样的心思都完全没有过。 是不是很没出息? 也许,当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星座生肖年龄什么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到了。”就在她瞎想的时候,陆沉开了口。 “谢谢你。” 容纤语说着,解开了安全带开门下车。 陆沉静静的看着她在自己的视线内消失,才把车开走,嘴角轻轻的勾着,不能陪着她直到苍老,守着她也好,至少她看到那本书的时候,会想到是自己买的,而那本书会让她想到不能忘的小七。 所以也就等同。 她不会忘记他。 这样多好。 第七十五章 傻女人 容纤语进了军区,不知道该去哪,没什么目的的走着,竟是来到离薄勋办公室不远处的花园,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进了一旁的亭子坐下。 她最近愣神的频率,明显增多,甚至走着走着也会呆在原地。 这是某种精神病的前兆,对于侧写来说心理学同样重要,于是自己有什么心理方面的疾病,容纤语还是能第一时间明了的。 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更知道自己也许是没药医了。 夜晚有些冷,可是她不知道该去哪,只能趁着路灯将书给打开。 “我,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作阿黄,我的主人也有好听的名字,她叫绒绒,听起来就有种毛茸茸的感觉对不对?她很可爱哦。” 才不过是一行字,就叫她眼眶酸涩了起来。 如果小七可爱的小爪子能够写字的话,会怎么介绍自己呢?是主人,还是可爱的一句“喂养者”呢? “我是一只非常调皮的流浪猫,自己说自己调皮好像有点不对诶,可是事实是这样木有办法嘛,我的主人其实也不能算主人,但是她会给我吃陪我说话。” “有一次我在睡着的时候,偷偷的睁开眼睛,看见的也是主人漂亮的大眼睛哦!她说,我是她最好最好的小幸运。” 她不是哭,是被风沙迷了眼睛 心中的酸涩变成了眼泪,叫她没有办法再看下去,抱着书哭着哭着,也不知道是真的太想念小七,还是对其他事的一种发泄,越哭越汹涌。 到最后斜靠着就那么睡了过去,也不管外面的寒风汹涌,她紧紧的抱着自己取暖,掩耳盗铃般的觉得温暖。 “老大,你看那是不是嫂子?” 一连过了三四个小时,薄勋和楚烈走出去办公区,路过时眼尖的楚烈恰好看见了容纤语。薄勋朝着他的视线望去,的确是她,躺在那似乎是睡着了,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她犯什么毛病在这睡。 他故作无事的往前走着,连楚烈的话都没答。 楚烈只以为他是不喜欢这小嫂子,也没说啥就大步跟了上去。 直到分道扬镳之后,男人回到了家中,看着空荡一点也不同之前一般温馨的环境皱起眉来,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因为冷而睡姿有些迷的小东西。 “我管她做什么!”愤愤的丢下一句话之后,转回了书房。 薄勋感觉自己十分的专心,但是到最后终是抵不住外面滔天的大雨。 亭子里的她的确是不用担心淋雨,但是会冷吧?会被溅进去的水砸到吧?男人想着,最终是松开了鼠标,拿起一件大衣和伞就出了门。 她果然还在亭子里,因为冷而颤颤发抖着。 薄勋大步到她身侧举起了伞,一把抱起了她。 好轻。 怀中的女人轻的像是没有重量一样,他垂眸凝着她颤着的卷睫,长长的轻扫着眼睑,呼吸倒还是平稳。他将大衣披在她身上,紧接着重新举起了伞。 “唔。”容纤语感觉到温暖,不由得朝着他怀中躲了躲。 “傻女人!”他掀唇,随即将视线转到前方的路上。 恰好楚烈忘了东西,回到办公室里去拿,刚出门就看见这一幕不苟言笑的薄勋看着容纤语,居然非常诡异的微笑着,他笑起来并不好看,甚至有些不伦不类。 但是,他居然笑了。 大晚上的,他一定是见鬼了,那并不是薄勋,也不是什么容纤语,而是长得像两人的什么妖魔鬼怪,对,一定是这样! 楚烈一路念叨着“阿弥陀佛”,朝着许晓的寝室走去,整个人恍恍惚惚,就快已经是精神分裂了。 直到坐在客厅里还在想着,到底是老大和嫂子吗? ……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薄勋的床上,紧张直接又闭上了眼睛,隔了大概六七秒才又重新睁开,迎接她的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卧室。 她,她不是在外面吗? 怎么走回来了? “喝了。” 就在这时端着热水的男人走进了房间,这原本似乎并不是给她的,毕竟是用他的杯子装着的,容纤语眨了眨眼,没有做反应。 他以为是她冻坏了,已经没有直觉,只得耐起性子拿起扒开她的手,硬生生把水杯塞了进去:“麻烦。” “我的书呢?” 容纤语回过神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喝水,而是四处找着陆沉送给她的书。薄勋懒得理她,正要转身走,却瞥见小女人已经红起了眼眶,嘴唇也哆嗦的厉害。 让她难过到在外面睡着的原因,是那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书?他抿唇,他方才差一点点就把那本碍事的一直卡在自己身上的书给扔了,她倒是挺宝贝。 见他不说话,容纤语更着急了,放下水就要下去找。 “这么毛毛躁躁,哪有女人的样子。”薄勋紧拧眉心,伸手拉开不远处的抽屉,将那本书抽出来,放到她的手上。 接触到书之后,她明显安静了一点,紧接着就以缩卷身体的姿态抱着自己躲进了被子里,只露出来一双大大的眼睛。 “起来喝点水吧。”他看她已经这副样子,也没了再去讽刺的心,一手托起她后背,一手拿水杯。 喂了些水给她之后,薄勋的视线朝着那本书瞥了一眼,的确是符合女孩子看的书,上面画着两只挺可爱的小猫,不过有一只背后画了翅膀,头顶有个圈圈,看样子是死了一只? 什么破书? 薄勋不屑的收回视线,确定她喝了水身体已经暖起来之后,他便站起了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衣间,好整以暇的整理好着装,慎重其事般的开口:“你今天是故意的?” “什么?”她抱着水杯,抬头看他。 “故意在我办公室不远处睡着,故意下了雨还不回来,让许多人看见我把你一个人扔在那?容纤语,你想毁了我的名声,这种手段太低级。” 男人的话清冽不拖泥带水,是她喜欢的音调,可是此时充满了满满的鄙夷,让她无法去沉醉在他磁性的声音中。 容纤语没有解释,揉了揉眼睛放下水杯,拿起属于自己的书,又一次要起身离开,男人没去拦她:“外面下着雨,你想流产就随便出去。” 她顿了顿脚步,最后还是走出了他的房间,隔了一会儿便听见大门关闭的声音。 他真是多余了去找她,早知道她都不在乎那孩子,他又何必去提醒她,又何必看外面下雨就把她带回来? 真印证了那四个字“爱咋咋地”。 第七十六章 你比起她,差得远 容纤语并没有走的太远,直接在门口坐下,她从房间里离开,也只是因为本能的要离他远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哪还有和他赌气的念头? 隔了大概四五分钟,门被打开,她整个人直接向后仰,撞到了男人的脚。 “容纤语,你也就这点出息。”薄勋将她抱了起来,看着怀中人面色苍白身体还在抖的样子,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更难听的话。 重新折返房间将他放下。 现在军区的人都知道她怀孕,他要是把她一个人放在那不管,明天他就能直接登报,而且还是头版头条,什么“抛妻弃子”或是“惊天丑闻”之类开头的。 “我想离你远点的……”她突然喃语着开了口,“可是我做不到。” 薄勋帮她盖被子的手一怔,眸色渐深:“嗯?” 可是,这小女人又不说话了,依旧抱着那本书在睡着。 男人额角的青筋暴起,他开始佩服起自己的忍耐力,竟然没有出手去把她摇醒,坐在床沿,盯着她看了一会让之后,薄勋起身。 后来想想不太对,这是他的房间,她睡在他的床上,凭什么要走的人是自己? 当即,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身侧女人身上香味渐浓,被子里也很温热。 薄勋墨染的瞳中复杂的意味越渐深邃,直到睡意侵袭了他,才一点点的坠入梦乡。 ……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男人还未醒,他的长臂落在她腰间,大掌带着灼热的温度,也不知道是不是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东西,眉头是皱着的。 她下意识的伸手将她眉间抚平,也将他吵醒。 睁开眼,四目相对。 他眼里没有任何的愤怒和讥讽,反倒是深深的疲倦,和猩红的血丝密布,她的喉咙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良久都说不出话来,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他看起来似乎没那么讨厌她,当然下一秒男人不悦抽身要走的动作,打破了她这种想法。 “这是你的家,要走的应该是我。”容纤语说着撑起身子,依旧只拿着那本书。 薄勋抬头看向窗,还在下雨,原本要计划今天要去抓捕党羽的计划,恐怕也只能暂时搁浅。容纤语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窗户上有水往下落。 她讪讪的站在了原地。 “你睡吧。” “那……你呢?” “看着你,倒胃口。” 话落他便直接往外走,完全忘记了当时是谁抱住了她,睡了一个难得安稳的好觉。她咬了下唇,大步的到他身边伸出拉扯住他,声音很轻不卑不亢却带着请求:“你来睡吧,好吗?我可以去客房,我……唔……” 他的吻堵上她的唇。 两人唇齿间都有些苦涩,那来自对方的一缕甘泉好似是天酿一般,让原本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的容纤语,完完全全的沉浸在他给的温热中。 后脑被他的大掌扣住,深深往下压。 她抬着下颚,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肩膀,嘴唇相碰发出的“啾”声格外缠.绵好听,眼眶堆积起了不少的泪雾来,双瞳剪水迷离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微闭眼,睫毛轻扫自己脸颊的感觉,有种意乱情迷的味道。 手往下抱住了他的腰,面对薄勋,她从来都是无论下了多大的决定,到最后都会溃不成军的缴械投降,如此的没有出息。 “薄勋……”间隙,她总算找到机会和他分开,退到一边大口的呼吸着。 唇被吻的红肿,眼里也带着情乱的迷雾,这幅样子怎么看都有些诱.人犯罪。 “你比起她,无论是味道还是技巧,都差的远。”他留下这句话后,直接出门进了书房,声音很大的将门给甩上。 那句话不知是在提醒她,还是在提醒自己,她不过就是替姐姐出嫁的惹他厌恶的人而已。 是一个…… 根本没什么意义的人而已。 心口有窒息的感觉,她撑着身体强迫自己不倒下,是去是留?到最后,她还是选择拿起他房里的伞,匆匆忙忙的跑进了雨中。 而那本她方才还视如命的书,就静静的躺在地板上,两只猫朝着天花板笑着。 勾起她难过的或许是小七,但是能左右她情绪的,从来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只猫而已。 听见声音,薄勋从书房中起身走回卧室,瞥见地上掉的书,弯腰将其捡了起来,手指摩挲上书面,他有那么可怕?以至于她要丢下那么喜欢的宝贝的东西,也要逃离他? 呵。 他管她作甚。 要出去淋雨还是要去死,都随她! …… 一连三天。 容纤语都没有见到薄勋,听说是按照她的侧写,军区已经派人开始出动去缴获那些人,而她则是和许晓挤在一块睡,好在床勾搭,她和她也很娇.小,并不是太挤。 这天早饭时,三人均是穿着迷彩,不过许晓和另外一个女军人的脸上,多多少少带着些忐忑。 最后还是许晓认命的咬了咬牙,将在心里绕了几十遍的话说出了口:“嫂子,今天我们要出任务了,老大他们已经找到了那窝人的藏身点,所有‘铁鹰’的人都要去,你怀了孕的话就……” “我跟你们一起去。”容纤语很平淡的回答,“昨天你们就接到命令了吧?” “嫂子,你,你怎么知道?”许晓惊了。 要知道她和花花也就是另外一个室友,可是想了很多办法,才把这个事情给瞒下来的,怎么还是被嫂子知道了? 要不是她怀了孕,自己肯定也很乐意带着她去啊,但是…… “我是侧写师,你们的情绪都写在脸上,我又不瞎。”容纤语也很无奈。 “可是你都怀孕了……” “我可以做后勤。” 看她那么坚决,而且做后勤也的确不累没有危险,许晓咬了咬牙同意了她的请求。 三人出发到训练场集合,那些人看到容纤语之后多多少少有些惊讶,老大怀孕的妻子都要跟他们一起去,而且她脸色看起来还不是非常好,可是站却站的笔直。 无意之间,增加了整个团队的气势。 清点过人数之后,所有人便一个个排好队上车。 容纤语是第一次坐军车,在十几个人上来之后还显得空荡荡,可想而知这体积有多大,路上没什么人开口说话,都很安静的闭目养神。 她将视线移到窗外,与其说是此刻心怀国家的安危,还不如说是担心薄勋。 很担心,很担心。 第七十七章 真心,你有吗? 一间仓库外。 全副武装的薄勋提着一把枪,靠在墙角,他指尖轻抚着那枪,像是在对待什么爱人一样。明明是如此温馨的一幕,却因为他身上十足的阳刚与戾气,变得有些嗜血。 “老大。”一直跟在他身侧的楚烈,轻声开口,“嫂子跟着大部队一起过来了。” 话一出口他就惊觉自己错了,这薄勋最忌讳的就是他叫容纤语嫂子了,正想改口却只听身侧人“嗯”了一声,这正纳闷呢。 薄勋的声音直冷行啊去:“你说什么?” “啊?我说……容纤语跟大部队过来了。”楚烈赶紧改口。 “她一个孕妇,跟过来做什么!” 他的话气势凌厉的像是在审问时逼供犯人,楚烈的嘴顿时张大,像是要活生生的吞下一个鸡蛋那般,他居然在关心容纤语? 思绪转回到前几天,那一场雨里,薄勋抱着容纤语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原来,并不是他的错觉啊。 老大真是对容纤语温柔起来了。 “说是后勤,等我们剿灭了这窝兔崽子,估计就能见到她们了。”楚烈说着勾了勾唇角,他也有些归心似箭,想要见到那个姓许的小女人。 “嗯,走。” “不是说再等十分钟吗?” “现在就走。” 楚烈笑,看来他猜的一点也没错,这薄勋就是喜欢上容纤语了,不然怎么可能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 另一边。 军车开到不远处的休息基地,所有人都下了车,除了容纤语和花花作为后勤留下来,和原本就在这里的医疗部归为后勤,剩下人都和许晓走了。 “真是好久不见啊,容纤语。” 不过才一进门,薄馨阴阳怪气的问好就直冲耳中,这种不友善谁都看的出来,也太清晰了一点。花花下意识的向前一步,将对方刻薄的样子挡住。 容纤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轻拍了下花花的肩膀:“没关系的,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你说谁是小丑?你这个水性杨花不知检点的女人!勾三搭四就算了,居然给薄勋哥带了绿帽子,你说你是按何居心?是想让他在军区的英名扫地吗?”薄馨你一头卷发因为她跳脚的动作,都扬起来了一些,看似很优雅的她,一说话丑态毕露。 “闭上你的粪坑嘴,我们小语不知检点勾三搭四?你不先看看你自己,俩迷彩服的扣子都不知道扣好,是打算勾.引谁?”花花从鼻孔中哼出一个音来,“在座的男士可都有自己的家室,军人的忠贞不二要是被破坏了,这个罪名谁担?” 花花这一番话就等于扣了个帽子,谁帮着薄馨了谁就是和她通奸,在军区里一旦发这种错误,等待自己的轻一点是剥夺军衔,重一点可就得上天和太上皇喝茶了。 当然,对老大的妻子这么不敬,哪怕是老大的严防亲戚,也没什么人会去给她说情。 薄馨面子挂不住,愤愤的看着容纤语:“容纤语,你可真行啊,勾搭人的本事一套套的,连军区里的人你都能拢络得住,是用了什么手段!” “真心,你有吗?” 被她说了那么久的容纤语,终于是开口证明怼上了,可她这话与其说是吵架,倒不如说是一种蔑视。 而她明明有这样堵得人说不出来话的口才,方才却一直在沉默,原来沉默是最好的蔑视? 所有人看着她的表情,都带着一丝深思。 军区里的人性子都直接,很容易出言不逊就把人伤到,或明明自己有理,被对方一说就急火攻心变成自己没理,整个“铁鹰”也就薄勋这一点做的滴水不漏,这也可能就是他能成为老大的一大原因。 “你……”薄馨气的脸颊通红。 “什么事这么吵?” 一股上位者的威压随着声音,重重击在每个人的心上,也将薄馨要出口的话,给硬生生的打了回去。 顺着其他人的视线,容纤语也望向门口。 只见薄勋一边脱下身上的迷彩服,一边疲惫的的捏着眉心,唯有目光睥睨天下般的在每个人身上扫去,最后定格在容纤语脸上。 她愣愣的看着男人,下意识的就朝着他走了过去,手指微颤着落在他肩膀的鲜血上。他是受伤了吗?身体还好吗?会不会疼呢? 薄勋垂下眸,面前女人小脸上写满了担忧与关切的情绪,他嘴角迅速勾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一双大手捧住了她的脸,目光深邃的望着她。 我没事。 容纤语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了这样三个字。 她下意识的就红了眼眶,心里情绪非常的乱,良久她才启唇:“那就好。” 他抬手将她抱住,扣着她的后脑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因为与那些人激烈奋战而充溢心房的焦躁,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她身上淡淡的香味,是属于她特有的体香。 如今,薄勋才发现,竟是有让人安心宁神的作用。 “医疗部,后面有兄弟受伤。”薄勋似笑非笑的开了口,同时也解释了身上血迹的来历。 薄馨高喊了一声“是”之后大步接近两人,她狠狠瞪了一眼容纤语之后,才到后头去接过了人,开始为那人处理伤口。 容纤语没什么心思管她的情绪如何,只知道自己的一颗心完完全全飞到了薄勋的身上,几天之前的那些不愉快,像是一瞬间被驱散了一样。 现在她的脑海和心里,都只有薄勋而已。 “休整十分钟,他们都受了伤不会跑太远,这次务必完全歼灭!”薄勋松开了她,冲着后面的人启唇。 “是!” 明明他的声音并不算高,可是其他的人不知道怎么就受到了鼓舞,大声的气势磅礴的异口同声喊出声,这周围的地都好像抖了抖。 他走了,她却很痴迷的看了他背影一会儿,才转过头。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死心又一直在死灰复燃。 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她根本就没有死心过,那颗心一直装着一个叫薄勋的人,也一直在等待着有一天,他可以转身拥抱她。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后,容纤语故作无事的坐回花花的身侧。 “老大,你对嫂子好像有点不同了吼。”楚烈不怕死的盯着容纤语一直看,她方才的痴迷和爱慕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且我看她好崇拜你。” 崇拜? 如果崇拜他,还会去怀上别人的孩子? 薄勋讥讽的反唇回应:“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嫂子这个名称别乱叫。” “兄弟,咋俩也算是生里来,死了去了,你真不打算跟我说真心话呗?” “最近活的太安逸了?” 第七十八章 她怎么能甘心 “就算你威胁我,也不能改变你对她不同的事实。”楚烈以一种“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态度,用一种“黎民苍生都在等着我造福他们”的语调,不怕死的扬起下巴,“我这是在帮你认识到你的内心!” 男人眯起眼。 脑海中浮现出她做饭的模样,紧接着是端着一杯牛奶到自己身侧,很乖巧就和一般贤妻良母一样的模样,最后是她哭的梨花带雨,十分伤心最后绝望的样子。 他的心,不可控的颤了颤。 “我不可能爱上她。”薄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内心煎熬的吐出这七个字。 楚烈扯了扯嘴角:“那我可以追她了?我不怕死。” “随意。” “算了算了,您这一座大冰山,恐怕是没人能融化得了,可怜我们纤语嫂子那么好看的女人,下半生得悲惨的度过咯。” 跟他在一起度过余生很悲惨? 那是容纤语的荣幸好吧? 薄勋起身若无其事般向前走了一步,同时拎起了自己的枪,好巧不巧那枪刚好走火了,一颗子弹从楚烈的裆下穿过,直接深陷在了地板上。 楚烈:…… 还说对嫂子没什么好感?这特喵一枪都差点把他兄弟的小兄弟废了,还说没什么好感没什么改变?骗鬼呢骗? 呜呜呜,吓死宝宝了,老二差点没了,呜呜呜。 某只可怜兮兮的楚姓同学,拿起了自己的枪,颤颤巍巍的跟在自家的老大身后:“喂,老大,下次记得上保险丝啊。” “上了。” “靠,那你装毛线的走火啊!”楚烈怒了。 “不走火你的……可能已经没了。” 明明薄勋只给了个背影,楚同学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冷的不行,像是被蛇盯上了一样。 他突然就同情起了那个叫陆沉的男人,自己不过是假装看上自家大嫂,就遭受了这样的待遇,那真看上大嫂的那人,还不得…… 啧啧啧,看来自己还不是最惨的嘛! …… 经过一天的围剿,薄勋带领着整个“铁鹰”总算是把对方歼灭,不过最后的头头却始终没有出现。 满是鲜血的地面上,无数的残肢断臂,有属于自己人的,也有对方的。看似安家乐业的背后,到底存着多少的白骨森森,除了他们没有人明白。 凯旋而归。 薄勋依旧淡漠如冰般,没什么表情。 容纤语看着他,几番想上前去抱住他,可是她已经没有那种哀求他留下的勇气,更没有她去主动的那份热切了。 “勋,你很累了吧?”就在这时,薄馨从她的身边走过,拿起手帕想帮薄勋擦去脸上的汗。 男人后退了一步,捏住她的手甩开:“离我远点。” 她的笑一下僵硬在嘴角,手在半空中僵着,收回也不是重复之前动作也不是:“勋,我只是关心你而已,你看你额头上都是汗了。” “滚。”男人这次连多余的字都不想再给她,淡淡的收回视线与手,朝着楚烈和许晓的方向走去。 容纤语看了两人的相处画面,薄勋刚才是拒绝了薄馨啊,可是为什么她的情绪却这么差?轻笑着起身走出了基地,抬头望着漫天的繁星 她想。 也许是因为自己和薄馨并没有什么区别吧?一样被他所厌恶着,一样被他唾弃,只是,看起来薄馨的运气比她稍微好一点。 她还能逃,而自己是注定被折磨。 就在这时里面却爆发出一阵阵欢愉的笑身,容纤语回头看见薄勋被众星捧月的围在那站着,脸上少见的没有冰霜遍布,而是有些无奈。 她与他的距离,不过就三四米而已,可是却那么遥远,像是一个在世界这头,另一个在世界那头,彼此毫无交集。 恰好在这个时候,薄勋抬头看见了不远处的她。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可是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温馨,好似白天他捧起她的脸颊,用眼神与她说没事的画面,只不过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心疼的厉害,容纤语转过了头,将身体背了过去,身后喜悦的声音还在持续加大着。 他们的热闹与欢乐,与她的难受形成了,非常强烈的对比,再也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后,她大步朝着外面走去。 薄勋皱眉,刚想要去追,可是手臂却不知道被什么人给牢牢拉着。 周围都是人,他一旦甩手说不准就倒下去一大片,只好作罢,任由她在自己的视线中,身影变得越来越渺小,最后消失不见。 这小女人又在跟他闹什么脾气?他回来不迎就算了,居然给他甩脸子,是他早上对她太好了,所以她以为可以为所欲为了? “散!”他冷冷的一个命令。 让原本还处于热闹的人,一个接一个安稳下来。 薄馨看周围的人都散开,也只能松开薄勋的袖子,眼看着他朝着外面走去。 她双目如火,愤愤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容纤语那个女人都给他带了绿帽子,他怎么还去找她?心里的嫉妒和恨意蔓延了整个心房,如果是容纤梦她输了就输了,可对方……是个没什么用的废物! 她怎么能甘心! …… 容纤语没有走多远,她的视线被一只猫给吸引住了,它通体雪白,白尾巴尖朝下,正低着头用爪子搭理自己的毛发。 “喵咪。”她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移动过去,“喵喵?” “喵。”那只小猫抬头看了她一眼,漂亮的大眼睛圆滚滚的似铜铃,小爪子友好的朝着她试探的伸了一些过去。 看来是一只刚流浪没多久的小猫咪,对人类还没什么戒心,容纤语朝着她走去,轻轻的抱住了她。 猫咪在她的怀中打了一个滚,很舒服的将头枕在她手臂的臂弯中,随着她手指轻挠着她的下巴,猫发出了“咕噜咕噜”非常舒服的声音。 “你这么喜欢咕噜,就叫你咕噜好不好?”容纤语挠着这只可爱的小猫,眼里的柔情都快化成水。 “没想到,你这种女人会这么喜欢猫。” 男人清冽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此刻温馨的美好。 原本被众星捧月的薄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边来,他抱着手臂一脸不屑的望着她,一副全世界欠了他钱没还的样子。 不过,比起之前对她完全的冷漠,现在的他至少有人情味了一点。 她这种女人?她哪种女人了? 容纤语原本想回呛他,可是瞥见他眉宇间的疲惫便把什么话都咽了回去,安静的抚.摸着那只白色猫咪的毛发。 “猫都比我好看?”男人不悦。 第七十九章 她的死穴,是他 “薄勋,如果我看着你,你是不是又要说,我恬不知耻窥探你的美色了?” “你没有?” 对,她有,而且一连窥探了好多年,可是以后呢?以后她还能继续窥探吗?撇开他的冷暴力,他和她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从来都不是那么一两件事。 还能站在这平心而论,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想着,容纤语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没有了。” 薄勋抿唇,手一伸将猫抱进了怀中,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后,转身就要走。 “喂,你要把咕噜带去哪!” 非常好,现在他在她口中直接变成了一个“喂”字了,男人停下脚步,语气极寒不善的回瞪她:“容纤语,你多少天没做饭?嗯?我现在别说是拿你一只猫,我拿了你的孩子,也是你活该。” “你……明明是你自己……” 是他什么呢? 走好像是她走的,所谓的冷暴力也是两方各自酝酿的后果,而且他是一直在出任务,要追究责任似乎也怪不了他。 好挫败。 “是我什么?说不出来了?”薄勋看她那副样子冷笑,“虚情假意的女人。” “薄勋,我们约法三章吧。” 原本又要往前走的男人,听见她这句话,只觉得额头青筋跳的厉害,她拿什么跟自己约法三章?所谓的约法三章,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是符合两边利益的提议。 实际上,那就是强势的一方,给弱势的一方一些小福利而已。 就凭她想跟自己约法三章? “呵。”薄勋冷笑一声,连理她的兴致都没有,抱着猫就要走。 “以我的能力,想要帮别人取代你,其实非常容易。” 只是,身后女人的话激起了他的兴趣,取代他? 放眼整个军区谁敢出此妄言?哪怕就是一直有一谋划的白清风,也只敢这么想想,不敢说出来,就凭着她一个女人? “你的能力?出言不逊,以上犯下,容纤语你莫不是想接受军法处置?”他眯起眼,一股威压扑面而来。 容纤语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仰起头丝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眸子:“我既然能够察觉到谁是你的敌人,自然也能帮你的敌人,察觉到你想要做什么,对于一个喜欢你这么久的我来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再清楚不过。” 用对他的了解来威胁他?好,好极了!薄勋单手抱着手,另一手从腰间掏出了枪,直指向她的眉心:“你这段话,该死!” “你不会杀了我。” 她是畏惧的,可是一旦畏惧就真的没有跟他谈判的余地了,想到这,容纤语不往后退,反而冲着他漆黑的枪口挺起了头,双眼对上他。 薄勋紧抿着唇:“你就这么自信?” “今天你带楚烈他们离开之后,没有先回去捉拿他们,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小店,对方躲你躲久了肯定会饿或者渴,他们人那么多不可能随身带着比枪械还重的补给品,能带点医疗品已经是极限了。”她直直的锁着他漆黑的眸子,不紧不慢的开口,“所以,你要在小店先围堵他们的人,然后将其中的一人掳走,再审问他。” “继续。” “这样你就能在最快的时间里,在他们必经路上布置埋伏,你不希望你的人过多的死亡,所以这会是最好的办法,至于你为什么不希望你的人死,是因为你曾经有个很好的朋友,因为你而战死了,对吧?” 她说的一点都不错,甚至算得上是滴水不漏。 她对他的了解,也是出神入化到一定地步。 就在薄勋毫无开口欲.望的时候,面前的女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如果我在对面的话,我会故意让你擒住去小卖部买东西的人,饱受折磨之后再告诉你正确的途径,最后再围剿你,薄勋,我没有参与,事先更不知道你的计划,但是我……唔。” 容纤语发现。 薄勋一生气或者恼羞成怒的时候,她的嘴就会遭殃,霸道如狂风暴雨的吻,不断搅弄混乱着她的呼吸,攻城略池般的索取着她口腔里每一寸领地。 那只在他怀中的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一跃而下跑到两人脚边,好奇的歪着小脑袋看着两人吻的你死我活的。 他的舌直探她的舌根,一双带着寒霜的鹰眼,死死盯着她。 不堪那种眼神的她,只得闭上了眼,双手抓着他的肩膀,来抑制身体的颤动。 睫毛抖了抖,明明是清扫着薄勋的脸颊,却让他有一种心上类似被羽毛划过的感觉,这种异样让他极度的不喜欢,当下直接松开了她:“你若是敢做出这种事,背后有天大的后台,我都会让你死!” 她摇了摇头。 “薄勋,我只是想跟你换一点,应该属于我的公平而已。” 也不知是她的真诚,还是方才说过的那些话,在他的心上留下了一些痕迹,薄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没再追究什么转而把猫给抱了起来。 容纤语咬着唇,他大步走她得一路小跑才能够跟上,可是怀孕的她不能做出这种危险的动作来,只好慢慢的跟着,两人的距离被越拉越远。 直到快到门口的时候,薄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将脚步暂停,等她到身边之后,一把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继而才往前走。 两人一进基地。 所有交谈的声音都停了下来,纷纷好奇的看过去,紧接着有几个人露出了好事者的表情。 就说老大不可能突然丢下他们这一帮人,出去散心什么之类的,原来是和嫂子在一块。由于那几个好事者憋不住口中的话,不一会儿所有人都知道,这老大跟嫂子之间那些小九九。 薄馨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瞬间心态就不平衡,恶狠狠的瞪了容纤语一眼之后,跑去了一边。 看她离开,薄勋才将手收回来。 “你是为了挡她?”她轻声的开口。 “是。” 容纤语听他承认,心口还是有闷疼的感觉:“为什么?好多人都觉得,你跟她才比较合适。” “她缠着我的样子,丑。” “……” 听到这句话,她总觉得他不是在说薄馨,而是在说自己。可是,现在的她并不想缠着他了啊,面对已经决定要离婚的她,他说这话是在讥讽什么? 身为一个优秀的侧写师,她能揣测出来薄勋的各种情绪,可唯独在他对她说话的时候,她没有办法去揣测他的想法。 每个人都有个死穴,而她的死穴,是他。 正在容纤语发愣的时候,突然有一大掌落在她肩膀上,那力道很温柔不算重,却让她身体迅速一暖,她一转头,连忙敬了个军礼:“伯父。” “傻孩子,见到我很害怕吗?至于这么大反应?”薄东征虽是温柔轻笑,可是他脸上岁月与常年征战留下的痕迹,还是令人有些敬畏。 德高望重的军人,身上自带的一种气场,让人心甘情愿的以礼相待。 第八十章 你的约法三章是什么 “当然不是,伯父您非常有气质,值得我这么做。” “哈哈哈,还叫伯父呢?该改口了吧?” “爸。”看在这时,薄勋走来打断了两人叙旧,“我已经完成了任务,也抓到了两个人质,您放心吧。” “你这小子,跟你老婆好好学学有点礼貌!” “她只是您的儿媳。”三言两语间的意思非常明显,薄勋并不承认容纤语的位置。 “伯父,您是来视察的吗?”她却一点都不在意,非常温婉的打断薄东征即将酝酿完全的怒气,两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容纤语就算你再怎么谄媚,想要通过我的家人来绑定我,就是痴人说梦!” 他声音压的很低,不希望周围的人都听见,可是那满脸的怒气,却透出一股冰冷彻骨的味道。这女人方才还来威胁他,现在就与自己的父亲这么亲密。 她到底是想做什么! 容纤语知晓他对自己有不满,可没想到他会在薄东征的面前就发难,愣在了那垂头遮掩住眼中的伤情。 “她是你女人,什么叫用家人绑定你?嗯?我看这军区你是呆得太久了,都失了人味儿!从明天开始,你给我放假!”紧接着薄东征换了一种口气,还算温柔的对容纤语说道,“纤语,你跟着薄勋回去看看爷爷,他一直都在念叨你。” “好。”她乖巧的点头。 薄东征满意的颔首,又瞪了一眼自己儿子之后大步走向“铁鹰”的其他人。容纤语原本也想跟过去,却被封权拉住了手臂,直接往外拽,在她怀里的咕噜吓得一下滑了下去,险些炸了毛。 虽然被他拉扯之后,她的肌肤上迅速出现了红印,而且多多少少有些疼痛和不适应,可是她却没有挣扎,跟他离开那个环境也好。 可以把之前没说完的话,一次性说个清楚。 他把她拉到了离树林很近的地方,才把手松开,男人一转头,恰好看见她在揉着手腕的样子,月光静静的洒在她的脸上,多了一层朦胧的美。 那一瞬间,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不过很快的,薄勋就将视线移走,没有再留给她一丝一毫:“以后,离我家人远一点。”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她隐忍的咬牙,外面的寒风非常冷,先前他又走的快,在路上她的外套早不知道掉去了那,现在冷的直打颤。 “咬,我给你这个机会。”他说着丢了把枪过去。 在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外壳的一瞬间,容纤语的手指明显抖了一下,她要是开了这枪无论里面有没有子弹,自己和薄勋的梁子就算是结下了,如果她不开这一枪,那么以后别说是保护孩子,恐怕是自己都保不住,他只会认为自己很软弱。 权衡着,完全没有任何的答案。 忽然,黎筠说的一句话,窜进了脑海中。 她当时问,自己是要孩子还是要薄勋。 容纤语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直接将枪口对准了薄勋的心房,毅然决然的开了这一枪,一颗子弹带着火光从枪口喷出。 她下意识的惊恐,很怕他会躲不过而丧命。 不过,薄勋从来不让任何人失望,那颗子弹刚出膛,他的人影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一只冰凉的大手禁锢了她,另外一手拿着另一支枪抵住她的太阳穴:“以下犯上,这是死罪。” “你给的我武器,你让我开的枪。”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是。” “跪下。” 那把枪从她的太阳穴移开,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清脆的一声命令,那带着睥睨天下般气势的一句话,压的她心口闷疼。 容纤语紧紧咬着唇,没有去跪反而转身将枪口重新对准他。 男人邪邪的一笑,抓住了枪口直接对上自己的心口:“有本事你就开枪,容纤语,杀了我就没人折磨你,你想怎么和陆沉结婚怎么结婚去,不过前提是你得有这个命。” 他明知道,自己是不会开枪的,她突然将手收走,将枪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薄勋的瞳孔猛的一收缩,下意识的就要去枪她的枪,可是很快的他抑制住了自己的这个动作,远处,阵阵晚风清凉的吹在两人身上,带走了身体上所有的余热。 面对他毫不在意似笑非笑的眸子,容纤语知道她输的很彻底,悲哀的同时食指一点点的往下压。 砰 子弹打了出去,却没有把她的脑洞给打一穿过,而是直直的打入对面的那棵树中,面前的男人不知合适掰住了她的手指,枪顺势掉落在了地上。 “你的约法三章是什么?” 她赌赢了。 容纤语睁开眼睛之后,看见他抿唇拧眉,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一样。心脏处不由得就疼了一下,纵然是她很有可能与他天人两隔,可是他的眼里却都只有平静。 赌赢了尊严,赌输了爱情。 “第一条,不能动我的孩子,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能。”没多少时间留给她感伤,好不容易从他这争取到的机会,她不会轻易放弃。 “你连死都不怕,还关心孩子?”男人开口讥讽。 “如果我死了,自然不用担心孩子,反正注定被人唾弃,但是,我也听不见了不是吗?”她的冷静,出乎薄勋的意料。 她总是一次又一次,打破他对她的认知。 就像是刚才的那一枪,如果他稍慢了一点的话,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可是她就那么毅然决然的开了枪,丝毫不畏惧后果也不怕死亡。 这样的动作,让他深刻的意识到,她已不再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一直跑的容纤语,那个卑微恳求他能够多留几分钟的女人,一去不复返。 他原本该皆大欢喜,可却意外犯贱的觉得适应不了。 薄勋自嘲的轻笑,分不清楚是在讥讽她还是讥讽自己:“第二条?” “不能随意侮辱我,第三条不许冷暴力。” 容纤语本来是想提一个,叫作“不经过她同意,不许接近她”这样的要求,可是,她却很清楚的知道,哪怕这个念头真的有过,她也没有办法说出口。 她是多希望他能接近她,给她想要的温暖。 “ok。”薄勋直接同意。 “生日快乐。” 她突然的一声祝福叫他措手不及,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换着法子讥讽她的男人,就那么愣在风中,他下意识的抬手看了一眼表。 不多不少,刚好凌晨,是他的生日。 紧接着面前的那小女人,便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之后,继续毕恭毕敬的站好。 “什么意思?”他抬手揉了揉被她亲过的部位。 该死,他竟然有些叹洌她刚才一瞬间的触碰,是脑子不好使了?还是额叶短路了? “薄勋,你可以对我不抱有偏见吗?” 第八十一章 你只有一次机会 “就凭你想杀了我,还用威胁的手段?容纤语你脑子被门挤了吧。” “其实我们都很清楚,一开始是你想杀了我,而且还威胁我,根本就不是我。”容纤语说着撩起了头发,她脖子上,还有下颚处的伤非常明显。 没错,如果说两人之间,是谁先要杀死对方,他的确是那个起头的。 “你是在报复我?”男人声音极冷,像是要硬生生的冻死她一样。 “我事实顺着你的套,一路往下走而已。”她怕是肯定的,不过在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缩,于是硬生生的扛着他给的压力,对视上去。 “很好,容纤语,你够格做我的女人,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勾起她的下巴,十分暧昧的靠近,“我对你的厌恶之深。” 明明是那么暧.昧的气氛,可是他说出的话却可以每次都让她绝望。 她勾起了唇角,并不服输:“薄首长别忘了约法三章,一个不怕死的人,如果站在你的对立面,哪怕她最后会死,也足够能给你谈麻烦了。” 说罢,她不敢再在他身边留下一秒,转身坚定着步法朝回路走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掉入衣襟中。 好难想象,曾经那么软弱的自己,能做出今天的这些事来。可是她一点都不后悔,既然他想要放她在身边好好折磨,她也不会乖乖的等着他来欺负。 就算感情不能随着心死而消散,她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薄勋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心头莫名有几分烦躁,他冷冷的收回视线,将草地上的枪捡了起来。这样一个刚毅的女子,真的会做阴险的手段,在车上做什么手脚? 不,她大概会直接一枪或是一刀了断才对。 她说的其他,他都可以无视忽略,唯有那句“你可以对我不抱有偏见吗”,牢牢的刻印在脑海里,他对她的确是有许多偏见。 “站住。” 他轻掀薄唇,唤住要离开远去的女人。 容纤语站停了脚步,慌乱的抬手,背对着他擦去脸上的眼泪,逆着风的她,一旦平稳了情绪,眼泪很快就会被擦干:“什么事?” 声音听起来也没什么大碍。 “做些让我相信的事,你只有一次机会。” 男人的音还是如同之前那般冷漠,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在她听来却像是天籁一样。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一瞬间又要往下砸。 她赌对了不是吗? 应该要笑,哭什么? 容纤语揉了揉被枪抵的有些疼的太阳穴,嘴角终于有些上扬。 再那之后,两人一起回到了基地,还是一如往常的没什么交际,她与许晓靠在一起,他则是和其他一群军人商量着下一步的计划。 直到晚上散场,两人才一起回到了军区。 清晨,她依旧按照之前说好的那样,给他做了早饭,然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整理剩下的资料。 擒拿了对方的人是不错,可是对方的头脑可还是再逃,身为这些环里比较重要的侧写师,容纤语休息的时间都得挤出来。 薄勋起床之后,朝沙发上看了一眼见她还在,眉间的那抹皱着才平复下去,坐到桌前早餐还是热的。 她的确够了解他,连他什么时候起床都知道的彻底。 正在他用餐的时候,放在一侧的手机响起。 “爷爷。”薄勋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将手机接了起来放在耳侧。 “我听你父亲说你又立功了?非常不错,今天带着纤语回来跟我们一起住吧。”薄建国说着冷哼了一声,“她要是没来,你也可以不用回来了!” “是,爷爷。” 电话挂断,男人的视线又一次转到沙发上那女人身上,她很认真的在看着电脑,手指时而会落在键盘上轻敲,她的面目清雅出尘,静静的坐在那有种让人无法无视的迷.人魄力在那。 隔了大概四五秒,容纤语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拿起玻璃茶几上的杯子捧着,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牛奶。 “容纤语。”他唤她。 “嗯?”她迅速转过头去看他,在瞥见他的一瞬间眼中有被惊.艳到的光。 薄勋意外的觉得,她这种目光很让他喜欢,不动声色的勾唇角:“今天回老宅住。” “老宅?”容纤语瞪大了眼,有些意外。 “嗯,爷爷让你回去。” 她想起来了,昨天薄父就说过要他们放假,现如今薄爷爷又让他们回去,恐怕是昨天薄勋和自己的剑拔弩张,已经被薄父告诉薄爷爷了吧? 想到这,她冲他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先去换套像样点的衣服,别再跟村姑一样。” “我不像你们那么娇贵。”她说完转身离开去客房。 薄勋的话大多是试探的成分居多,可没想到容纤语回答的竟是这般的回答,在他的想法中,她再怎么样回答的也应该是,让他帮忙买衣服之类的。 但是这种回呛,却明显凸显出她个性就是不喜欢那些花哨的东西。 不由得,他开始怀疑起之前容纤梦的用心,她在自己面前抹黑容纤语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正在他思索的间隙,容纤语已经换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门,依旧是简简单单的白色衬衣,再加上一条还算修身的牛仔裤,外边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长发垂下,美中带着一些些酷的味道。 他抬头,瞥了一眼后迅速移走视线:“你打算这样去?” “不行吗?” “随你。” 容纤语垂头看了一眼衣服,感觉没什么问题之后,又跑去洗手间的镜子前检查了一番,也没发现什么不妥,不由得苦笑了一下,薄勋的眼光还真是高,自己穿的这么普普通通,恐怕是挺难入他法眼的。 正想着,放在大衣中的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接通:“喂?” “纤语啊,小勋跟你说了没有,今天回家吃饭?” 听的出来薄建国其实很想用温柔的语调,和容纤语说话,但是他自带的那种属于军人与上位者的气势,却不是柔下来几个音就能化解的。 容纤语先是一愣,随即看了来电显示才知道,这竟是她的直系顶头上司薄勋的爷爷。 “爷爷,他刚才就跟我说了,我都已经换好衣服了。” “那就好,我听他父亲说,你们吵架了?” “我们年轻人啊,就喜欢夫妻床头吵架床为和,让您和爸爸担心了。”她异常乖巧的回答道。 倒也不是故意谄媚,而是一旦自己和薄勋出了什么问题,薄东征和薄建国对他恐怕会非常不满,要是训了他的话,自己的处境更是难当。 还不如让他们以为感情和睦呢。 薄建国一听这话,笑的脸上都泛起了皱褶:“嗯,那挺好的,早些回来,爷爷还想跟你下盘棋呢,老听警局那黄老投资夸你棋下的好。” “好,爷爷。” 容纤语挂断电话后,长长的松了口气,可一转头,猝不及防的直接撞进了铜墙铁壁般的怀抱中,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第八十二章 闭上眼 “一声声爷爷叫的可真亲密。”薄勋讥讽着开口。 “如果你希望,每一天都被你的父亲和爷爷,追问为什么和我感情不好的话,大可继续讽刺我的做法。”她说着想推开他出门。 只是,男人身上的肌肉结实的很,她几番尝试他都丝毫不动的,不由得有些丧气。 抬头望他。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目似朗星惹人移不开眸,柳眉入鬓箫疏轩举,鹰眼中明明带有不屑与讽刺的意味,可是却让她对那双泛着水光的墨瞳无法忽视。 每一次她看他,总会被他一瞬间的模样,吸引住神心。 “这么说,你还是为了我?”男人见她走神,勾住了她的下巴,眸子似是放电般的轻眨。 “我……”她一瞬间变得口干舌燥。 “嗯?” “薄勋,你别离我这么近行吗?”她垂下眼帘不去看面前的男人,可,下一秒就被他吻上。 秀气的眉头轻皱,嘴唇也不禁抖动了起来,双手紧张着抓住了自己的衣服,身体僵硬的好似是一具死鱼尸体一样。 唯有那颗心脏,像有无数的小鹿在跑来跑去,那鹿蹄子不断的擦着她的心上下来回撞着。 容纤语不禁将眼睛瞪的很大,他的剑眉薄唇宛若武神般的模样,深深印刻在她的心上,双手一点点从抓着衣服的动作,该为伸手环抱住他。 忽得他停下了吻,声音磁性沙哑的开腔:“接吻要闭上眼。” 哦,对对对,接吻要闭眼。 于是容纤语非常听话的闭上了眼,直到男人的薄唇又一次贴了上来,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诶?不太对啊,怎么她莫名其妙的就跟他“接吻”了?而且比起前几次的攻城略池,现在的吻来的有些柔和?然而,下一秒的狂风暴雨,打破了容纤语对“柔和”二字的期望。 果然,对于薄勋来说,柔和什么的都是浮云吧? 直到室内的温度开始变得极高,薄勋才松开了她的下颚,云淡风轻的凝着她被自己吻的红肿的唇。 容纤语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他一松手竟是不自觉的往后倒退了一步,有些踉跄的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的潇洒出尘,她的狼狈不堪。 多么鲜明的对比。 “去老宅,你开车。” 不容她应下,薄勋便收起了身形,直接离开了房间。 带着冰冷装饰物的钥匙扣,掉落进手中,容纤语眨了眨眼,盯着上面的装饰品看着。她认识这个,是很久之前姐姐买的,她还有一个呢。 这小小的东西,不断的在提醒着她,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有多么根深蒂固。 哪怕是自己已经怀上他的孩子,都无济于事。 她像是个恶毒的配角,从别人手中抢来了与他的相处时间,还有不属于她的婚姻,可是,又有谁问过她愿不愿意呢? 收起那些自哀自怨的情绪,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大步推门而出。 …… 一路走到底下停车站,看着满目穿着青绿色迷彩的车子,再瞥向薄勋车身通体漆黑的越野车,有一种发现细作的感觉。 他是真的喜欢黑,那种压抑的其他人避而不见的颜色,他却当作心上宝。 容纤语摇晃了一下头,保持自己清醒之后,将钥匙插.进锁孔里,轻轻一拧踩上油门。 开到薄勋的宿舍门前后,一眼就能看见西装革履的他站立在那,略有些不耐烦的皱着眉头,似乎是对她还不到来的举动,非常不悦。 他拉开车门:“取个车这么慢?” “我如果说,路上有点堵车,你相信吗?” “……笨。” 他上了车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真想知道这女人脑子里到底放着一些什么,居然连借口都不会找,军区从车库到地面,别说是堵车了,平常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真是笨的让人伤心。 容纤语的情绪并不是很高涨,被他说了就说了,目光放在路上专心致志的开车。 过了大概十分钟:“薄勋。” “说。” “老宅怎么去?” 所以她是怎么能够,装作知道路的样子,一连开了这么久的?薄勋用一种看智障的嫌弃眼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后打开了车门,还没等容纤语反应过来,便一把拖着她下了车,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被抛弃下车的她讪讪的绕到另一侧,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进去。 皮椅上还残留他的温度,她一下变得有些拘束,手放在膝盖上的坐姿,像极了小学生。 “下次不认路,就别再逞强。”男人瞥了她一眼,把原本比较过分要讥讽的话,改成了说教,虽然还是很冷硬,但至少没有讥讽的意味在其中。 “你说要我开车的……”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除了打掉孩子。” 嘿,她这时候倒变得精明了! 薄勋冷冷的看了她的小腹一眼,“轰”的一声车冲去老远,可想而知他花了多少力道去踩油门,容纤语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身边的安全带扣上。 她恐怕真的不太聪明。 总是无意间激怒他。 她害怕的样子,被男人尽收眼底,紧接着车子的速度放慢了一些,不过神经和身体都属于紧绷状态的她,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整个人靠着车窗左右的位置颤颤发抖着。 …… 开到老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容纤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迷迷糊糊的感觉车子似乎是停了下来,于是才睁开了眼睛,身侧的男人并没有叫她的意思,一直在望着不远处的一棵常青树。 “到了多久了?”她声音哑哑的,听起来有些可怜兮兮。 “刚到。” “那……我们进去?” “嗯。” 他话时多时少,她也没多在意,对着前面的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之后,随着他一起下了车。 看到两人走过来,管家连忙迎了上去:“大少爷,您回来了,我看二十分钟之前,您的车就停下了,怎么现在才进来?” 二十分钟之前? 容纤语侧过头看身边的男人,只是他脸上没多余的表情,于是她也就没有再去瞎猜什么,虽然心里一直在叫嚣着,说不定是因为她要睡觉,他才没有叫着下车。 “接了电话。” 语气说是他在对管家进行解释,倒不如说是在让她别痴心妄想,容纤语失神了片刻,又很快恢复了正常,表情都未变的与他进了屋。 薄勋的父亲和爷爷,已经在客厅正中央沙发的位置上坐着。 “父亲,爷爷。”容纤语毕恭毕敬的半弯腰,十分有礼貌的开口喊人。 “纤语你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可想你了。”李妈是在薄家做了十多年活儿的佣人,因为会下两手好棋,所以与薄老爷子的关系很是不错,看到容纤语自然调侃一番。 她刚要说话,身边的男人却悄无声息的释放出了一种威严。 瞬间,整个大厅里的温度都冷下。 容纤语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李妈,好久不见。” 那种威压,更加清晰。 第八十三章 孩子不想要了? “哼,我看啊以后这家只要儿媳不用儿子了。”薄建国多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薄勋那点小九九?当即没安好气的开了口。 “随您,她不认识路。” “薄勋……”她小声劝他,抓住了他的袖子。 “松开。”他手一扬,她差点倒下。 “你这小子,是不是立了功就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薄建国一拍茶几,接七十几岁的人,愣是将茶几拍的震了震。 容纤语稳了一下身子之后,直接抓住了他的大掌。 她不想他发火,有一大原因是因为自己一直在提防着薄,那个男人的做事和说话方式,都非常让人觉得在意,一旦给那个人有机可乘,薄勋会遭受什么,她没有把握。 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那个机会,不要出现。 “这是我的事。”他倒没再甩开她,而是牵着直接上了楼。 薄建国气的就要追上去揍他,却被薄东征拦住:“爸,你没看见,这臭小子握着人姑娘的手上去了?您选的这个孙媳妇,还真是有点眼力,不过能把小勋管住可是个难事儿,她……不如她姐姐来的有手段,您不再考虑一下?” “哼,纤语的专业对口!” 这下薄东征没话说了,只是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四十几岁的人在自家老爹面前,无助的像是个一百多斤的孩子,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自家儿子又有本事脾气又臭,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女人,以后还不得翻天了? 家里哪还有人管得住他? 薄建国看透了自己儿子的心思,不过却没说话,有些混浊的眼中,闪现出了一抹深思。 …… 晚上。 薄勋的母亲并没有出现,容纤语听李妈说是因为有两个上市公司在手上,这些日子里忙着出差,一时半会赶不回来,所以也就缺席了。 餐桌上她见到了许久没遇到的薄,他那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只看一眼就难以让人忘记,星目有光双手撑着下巴,视线一直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这一次,叫你回来,是想让你多学学你大哥,他又立了一功抓捕了重犯,你再看看你!” 这一上桌啊,薄东征与薄建国的批斗就没停下来过,薄倒是看的开,满脸笑嘻嘻的,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点。 可是,那是在别人看来。 在容纤语的眼里,他的眼帘微垂,遮掩住眼里的一抹凶光,在薄东征说话的时候,明显身体向后稍靠了些许,证明他在算计什么,需要用身体来遮掩。 都是些小动作,如果不是像她这样学过心理学的,恐怕是怎么也看不透的。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你们快看看大嫂,她都没什么心情吃饭啦,你们还在说我。”薄看见她在望向自己,话锋一转把水泼了过去。 只不过在他出口的一瞬间,容纤语却像是早就有准备了一样,视线飘渺不定的落在面前的白瓷餐具上,视线没什么定格。 薄眼中闪过晦暗不定的光,肉感的唇往上轻扬了一下。 这样的女人,跟了大哥可真是可惜。 “说的倒也是,吃饭。”薄建国当机立断的结束了之前的话题。 除了象征意义的表扬了一下薄勋,又刺激了一下薄后,对于那被俘虏的人是只字未提,甚至全程薄勋都没怎么说话。 一顿饭看似热闹,到了最后连容纤语都感觉到了压抑。 饭后,因为薄家老爷子的热情难却,她不得不答应与薄勋在这里住上三天,随后又与他下了棋之后,才转而回到了房间中。 薄勋似乎是正在洗澡,她没怎么在意,走到了他房间带着的吧台前,拿着调酒的东西鼓捣着。 她曾经学过。 在还是高中的时候,迷恋上了一个调酒师,是个非常漂亮的妹子,潇洒如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很轻易就能迷.人眼眸,因此她特别去学习了一阵子。 薄勋这有酒,还有果汁,倒也是挺方便。 三两下放好了东西,手指一转一动,手腕一花力气手臂一扬,那调酒杯转了一个圈,又顺着肩膀往下滚了一圈最后回到了手掌的中央。 容纤语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总是感觉特别幸福。 甚至,没有注意到浴室的门已经悄悄的打开,穿着白色睡袍的男人,露着性.感的锁骨与胸肌,半依在门框上看着她的表演,发丝朝下,水滴顺着发梢末端往下低落,最后滑进袍子里消失不见,所到之处留下的淡淡水痕惹人遐想万分。 不知不觉,她调好的量恰好是两杯,抹上海盐插上一片青柠檬之后,这酒就算是完成了。 从后而来一阵掌声。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她一回头,吓得差点把调酒的器械给摔在地上。 “没想到你挺多才多艺。”薄勋直径走到她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落杯身一握,抿了一口高挑了下眉,“不错。” 这是他第一次,不带任何讥讽的夸奖。 容纤语不知道该回答点什么,刚想拿起酒杯来喝却被他另一只手阻断,男人视线下移到她小腹:“孩子不想要了?” 酒杯被男人夺走,她的手指却一直保持着僵在空中的姿势,隔了大概四五秒他似是嫌她这幅模样太傻,瞥了一眼后走向了阳台。 这下她才反应过来,磨蹭着走到他旁边。 “你快生日了,为什么家里人都没有提呢?我原本是想说的,但是怕你不舒服,所以就没说了。” 安静了很久,她受不了这样的压抑,随便找了一个话题。 薄勋轻笑了一声,满满的讥讽与不屑,但是这一次指向的对象似乎不是她?容纤语不由得抬头,他轮廓分明的侧颜,直叫她心乱了节拍。 男人突然侧头,她下意识的想收回视线,可是他直逼迫过来,她不得不向后倒退,背脊撞在了墙壁上。 “你,你……”容纤语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握着杯子拇指在杯口打着圈:“没人会记得,不管是我还是薄。” “可是,他们是你的家人……” “什么是家人?” “可以一起吃饭睡觉,可以互换心事彼此信任,大概就这样吧?”其实对家人的定义,她也不清楚,对于妈妈和爸爸的定义也很模糊。 只有小时候的模糊记忆说着,她和妈妈之间的默契,长大了以后……她似乎有些多余。 提及这个话题,容纤语有些尴尬垂眸的样子,其实很让人心疼,薄勋伸手揽过她的肩膀:“看来,你与我的遭遇,大径相同。” “诶?” “我和薄,除了彼此比较已经算不上是兄弟,至于薄东征和薄建国,他们眼里大概只有军区和家族的未来,所以生日这种小事不足挂齿。”薄勋视线深邃,语调微沉。 他提到那些人的时候。 那种淡然,与已经懒得失望的口吻,要比她提及自己的家还来得更加深。容纤语有些心疼的握住他的大掌,垂着眸盯着他分明的骨节看着:“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优秀也是一种痛苦吧?” “你倒是了解。”他眸色,又往下深了几分。 第八十四章 无事谄媚,非奸即诈 “嗯,我是真的了解。”她笑了笑没把话题继续,只是紧紧的握着他的手,既勇敢又懦弱。 薄勋失了神。 如同深潭的瞳中,带着的是平常不会有的那一份深意,他终是明白,什么叫作有些话就该说给懂的人听,哪怕是与自己关系再好的楚烈,也毕竟是被宠坏的,完全体会不到这种家庭中的感觉。 思绪到最深的时候,他突得一反握将她纤细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当中。 外面的寒风非常的凛冽,非常的冷,可是容纤语却完全感觉不到了。 像她之前把热度过给他一样,他也将自己的温度给了她。 “现在还有偏见吗?”她突然问道。 “考察中。” “那先说好啊,小心别爱上我,我可没忘了要离婚。” 男人眯起鹰眼侧头,另一手勾起她的下巴,好整以暇的半躬身凝着她:“胆子大了,命不想要了?” 饶是他没用什么阴冷的调子,她一听身体都一抖,缩了缩脖子,干笑了一声没再去回应。果然,想要和薄勋这种老古板又冷漠的军人,谈什么幽默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看她畏惧,他心情变得很不错:“你的调酒,很好。” “为什么你连夸人,还要这么冷冰冰的。” “人?” 好吧,谁说薄勋不懂幽默的?容纤语有些郁闷,她真想切开他的腹看看,里面是不是一片墨染的黑,想着那视线便往男人身上瞟。 性.感的锁骨,英气挺拔还十分诱.人的身段线条,再加上睡袍的若隐若现。 咕咚 一声格外清晰的咽口水的声音,薄勋看她那样子长指点了下她眉心:“傻不傻?” 大概连他自己都没发现,此刻的语气有多宠溺,容纤语继续愣住,过了好久耳朵根才一点点的红起来,然后是脸颊,然后……整张脸都红得像是煮熟的虾子似得。 就在这时,薄勋口袋中的手机响起,他朝容纤语做了个手势,走到一边接起了电话,神色越变有几分沉重。 这边的她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有些百无聊赖的站在原地,他喝了一半的酒放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清色的底因为加入了柠檬汁与薄荷叶,显得有些混浊,可却又很透亮,看的她都有些心痒痒。 她有一阵子没有喝上酒了。 身为一个有些酒精过敏的调酒师,说起来还真是件悲伤的故事。 “抓捕的人,在狱中自杀了。”就在这时,男人重新折返了回来,“可能需要动用到你的能力。” “好,悉听尊便。”她笑了笑。 薄勋轻声一“嗯”后,将手机放回口袋中:“十分钟之后,许晓会给你发资料,电脑带了?” “带了。” “别太晚,处理不来就算了。” “你这算是在关心我?”容纤语眼睛一亮,唇抿着向上一翘。 她笑起来的样子,俏皮的很,先是鼻子抖了抖随后的眉往两边轻挑,最后才是嘴角向上扬起,一个淡淡的笑意拉扯着整张脸的五官,无意间,又让人把她极其精致的小脸给看的一览无余。 就连一向有良好视线控制力的薄勋,也凝了几秒才转开。 没有任何回应的走回房间。 原地的她,心里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反倒有阵阵的甜,低着头一路走到自己的电脑包旁边,从里面拿出电脑后离开了卧室。 薄勋挑了挑眉,这是不想打扰到他,所以出去了? 呵,她倒是比他想象中细心。 …… 容纤语询问佣人之后,找了个比较安静的书房坐下,听说这里原本是薄勋的书房,不过因为他后来不怎么回来,变成了接待室,虽然是这样,但是书架上的书也好,装饰品也好都还摆放在上面。 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手指在那些书籍与装饰品上面流连而过。 这些都曾是沾染过他气息的东西。 她……很贪恋。 直到电脑响出社交软件弹窗消息的声音,她才回过神走到电脑面前,按下接受键。 “嫂子,我们这有的资料很有限,你要是查不出来别勉强自己,还怀着孕呢,不要熬夜。”许晓发完文件之后,还发了一长串的消息,在末尾跟了一个“:)”的微笑表情。 有人关心的感觉,还真不错。容纤语手指如飞打出一串回复:“知道了,谢谢wuli晓晓。” 那边的女子又发了个晚安的表情。 恰好在这时,文件接受到了,两人互道别之后,她便开始处理那些文件信息。 三十岁的加拿大籍男子,原本是国内顶尖大学毕业,后出国深造,最后在加拿大定居娶了一个同是加拿大籍的女子。 惹人注意的点是,他的妻子是三个月之前去世。 两人那时恰好在德国进行旅游,关于这件事有不同的版本,一是难民,二是恰好碰上抢劫案。 “两人穿的不算是很花哨啊……”容纤语嘟囔着,将光标移动到下一行。 当时恰好是某个特殊节日,几乎是所有的人都去参加,不管是外来者还是当地的人,情况和环境都极其复杂,发生事件也并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这样的人,他该选择报复的地点难道不是德国?又为什么会逃窜到其他国家去? “因为他在德国作案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幕后主使者,而这个幕后主使者,告诉他其实该恨的并不是德国而是其他国家。”正当她出神的时候,薄不知何时到了她身后。 “你来做什么?”容纤语合上了电脑,冷冷的起身转身看着他。 “我过来看看你啊,我亲爱的嫂子。”他笑嘻嘻的将“嫂子”两个字,咬的非常重。 她防备的看着他,倒退到茶几旁边,将电脑重新塞进电脑包中,与他擦肩而过离开的想法非常明显,薄也不拦她,那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中乍现出一抹淡淡的杀意:“嫂子这么怕我?是因为和我同处一室,会对我动心吗?” 这人有病吧?容纤语想着大步跨出房间。 “你大可以走出去,不过我想你更想知道,关于死去的这个人的信息,难道不是吗?” “我更清楚,你不会帮我。”容纤语停下了脚步,用看傻子般的眼神望向薄,“破了案的话,薄勋又会立功,这种傻事你不会做。” “哎呀呀,你说的都很对,不过……”薄绕到她的面前,扬起人兽无害的柔和笑脸,“为了博得你对我的好感,是不是应该试一试呢?” 无事谄媚,非奸即诈。 她轻轻一笑,将他推开大步离开。 身为一个侧写师,如果都沦落到需要靠别人给资料,才能调查出真相来的话,她也干脆不要混了,直接回家卖红薯还能落得个自由自在。 第八十五章 我们一起 薄神色极其阴沉的看着她的背影,原本那抹无害的笑意,也越渐扭曲了起来。 “容纤语,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来帮我对付薄勋!” 他阴冷的从牙缝中,挤出杀机四伏的话来。 …… 被薄一打断,容纤语的思路一下子全部都乱了,也没别的地方好去,只能回到卧室里,她动作很轻的打开门,露出一条缝后像只蚯蚓一样溜了进去。 “啊……”她还没叫出来,面前的男人就一只手将她嘴给捂住。 她面红耳赤的看着他完全裸露的样子,鼻子一暖有温热的液体缓缓的往下。 该死,她怎么那么没出息,该做的事都做了,孩子都怀了,结果就是看一看竟然没出息的流鼻血,脸都丢到外婆家了。容纤语想着垂下了头,可是一垂头看见的地方反而…… “唔,唔唔唔!”被捂住嘴的她,连叫都叫不出来,人生已然陷入了绝望。 “别动!”男人也铁青着脸色。 谁能想到他不过是换个衣服,结果她就撞上来了? 容纤语这才想起来,她好像还可以闭眼,于是紧紧的把眼睛给闭上,只是离男人蓬勃慢是热度的身体那么接近,她只觉得脸烧的很彻底。 在确定她不会乱叫之后,薄勋松开了她依旧冷沉着脸色,转过去拿起放在沙发上的睡袍床穿上。 她一点点的睁开了眼,恰好看见他诱.人遐想的背影。 “一个男的身材这么好干什么……”她嘟囔。 “小妻子,你对为夫的身材很有意见?”他换了睡袍看她鼻下一处有血红的印记,不由得想调侃一下。 小妻子,为夫。 光是听他那么一说,她的心就好似是要飞扬一样,容纤语刚想开口说话,嘴唇与舌尖却触碰到了一丝腥气的味道,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流鼻血了,连连跑去浴室。 都说怀孕的时候,荷尔蒙会增高,她一开始还不相信,现在……不得不信了。 把鼻上单血清理了之后,她的脑海中不由得又浮现出薄勋的样子来,一惊连连摇头把他给驱散了。 磨蹭了一会儿之后,她迈步出了门。 这时的薄勋,已经躺在床上半侧躺似乎有了睡意。 “我们一起睡?”她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拘束的站在床边。 “不然?你希望明天起床,被逼问为什么夫妻不和睦,就随便吧。” “哦。” 她坐上了床。 呃……气氛好像是有点不对?容纤语小心翼翼的侧过头去,正好瞥见他侧着头,凝着自己,十分不悦拧着眉的样子,心弦瞬间绷紧:“怎么了?” “你和薄见过?” “对啊。” 听着她丝毫不掩饰的语调,薄勋的双手紧绷着,手臂上爆出了青筋,正要欲开口,容纤语叹了口气,又把话给接上了:“我之前在书房里写侧写,他进来了,还说他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自杀那人的事情。” “然后?”他语气依旧不善。 “然后我就在这了。”她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紧张的样子。 薄勋眯起眼“嗯”了一声,没有完全相信她,但是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追究下去,只当是听过这回事而已,随后他慢慢的闭上了眼。 见他睡,她抬手关灯也跟着闭上眼睛。 奇怪,薄勋怎么会知道她和薄见到了?她可什么都没说啊。 …… 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感觉自己已经起的挺早了,不过才七点她就已经睁开眼睛了,可是身边的人似乎比她更早,已经消失不知道哪去了。 她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这才发现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晚上穿着的衣服,于是衣服也不用换了,只是去刷牙洗脸之后,就出了房间下楼。 二楼的房间长廊只有栏杆遮挡,能够清楚看到一楼的情节。 才不过七点二十分,薄勋已是穿上了一身手工静心缝制的西装,坐在桌前拿着一份报纸优雅从容的喝汤,明明是个军人却矜贵的好似是古代贵族中的公子,她的视线在他的身上一停留,就像是被黏上了一样,完全没有办法移开。 直到楼下的人有所察觉,抬头一望,她才像是受惊了的小动物,讪讪把视线移走。 有些尴尬的撩了撩自己的发丝,有些磨蹭的往下走。 薄勋收回视线,同时放下了报纸:“速度。” 平平无奇的两个字,却害得她差点从楼梯上一个踉跄直接跌下去,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加快了脚步,两人起的都挺早的,薄和薄老爷子还有薄父都还没起。 “早上好。”她坐在他身侧,有些唯唯诺诺的开口。 “昨天和我睡在一起,都不会害怕的你,现在吃个早饭怕什么?”他很淡定的舀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容纤语捏着勺子沉默的喝着粥,耳根却红起来了一片:“那个……侧写你什么时候要?” “这三天你随便看看就好,三天之后回了军区再说其他吧。” “哦,那这三天要去做什么?”她随口问了句。 “游乐场。” 噗。 其实她很想给他留下一个完美的淑女形象,但是喷出去一口粥这种事情,并不是她能够控制的,眼看着盘子和杯子上被喷的到处都是,薄勋绝对会很嫌弃的离座,她一下变得很束手无策。 谁知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随后打了个响指:“李妈,换个盘子。” “是,大少爷。” 很快她面前的盘子和杯子都换成新的,容纤语一时间弄不清楚他的想法,他是在对她温柔吗?似乎是这样没错,可是理由呢? 总不能是因为她调的那两杯酒吧?薄勋也没那么肤浅啊。 她不由得咬住了勺子,深思着,这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她看男人要是真玩起遮遮掩掩,那才是真的海底针呢。 “吃饭吧,外界对你的身份很好奇。” “诶?你要公开了?”她一听这话迅速回神,眼里不乏有些期待的光。 他原本并不想去答这种幼稚的话,可是她眼里的那种神采奕奕,带着光亮的期待,叫他改变了初衷,鼻音微重的留下一个“嗯”字。 容纤语是真的开心,那种笑意怎么遮都遮不住。 看着她神采飞扬,薄勋的心情也难得有些高涨的意思。 二楼。 “看看,那臭小子笑了。”薄建国哼了一声后开口,“容纤梦没这本事。” “您就这么了解?”薄东征摸了摸自己,虽说是跟自家老子赌博,但是总是输也不是个事啊。 “你想想看,你娶段仪是为什么?哼,不特立独行没有点自己本事,只知道卖萌撒娇的女人抓得住男人的心?” “段仪她不一样,她可是个女强人。”身为妻奴的薄东征,一提到老婆面色柔和下不少。 “你以为容纤语很差?去查查看辰东管理的警察局,看看她破的案都是些什么,再看看她和白御交手时候的选择,因为她的一个不追捕的命令,辰东捡回了三十条人命!要是那场追捕中,换了一个侧写师,现在我们都没法给老百姓一个交代!”薄建国虽是年事已高,但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气势磅礴是很难让人反驳的类型。 再加上这话里的重量,一字一句于情于理。 第八十六章 说好不许冷暴力 薄东征不由得多了容纤语两眼:“可是,当时小勋要娶的人,毕竟是她的姐姐。” “那种女人,娶回来做什么?当花瓶摆在这里?” “我知道您喜欢纤语,但是纤梦那孩子才是正室,要是纤语是个私生子的事传出去……” “传!我就不相信传出去,能影响到我薄家的大根本之在!” 这话粗理不粗。 而且容纤语也的确比容纤梦更适合,毕竟她学的职业,的确是儿子的一大助力,这下薄东征也不再说什么了:“那,这考核的事?” “暂缓吧,‘那位’对这一次的事件看的很重,事业优先。” “什么?这件事居然惊动了‘那位’吗?” 薄建国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之后,转身撑着他并不是很需要的拐杖下楼。薄东征站在原地,神色深沉不定。 如果连“那位”也介入这件事的话,让容纤语进入军区这件事,一定是自己父亲留下的伏笔了。 看来,白家最近已经有动作了。 没想到过去那么多年,终于……还是露出了尾巴。 他静静的站着,看着楼下看似人畜无害很温柔又很孝顺的容纤语,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女人,居然能让自己的父亲,把对战的希望压.在她身上? 仅仅是因为白御? 这里面,肯定另有内幕! …… 楼下的人,不知楼上人的心深。 吃过饭后薄勋是一刻都不想在家呆着,早早就带着她出了门,恰好赶上是冬季的第一场雪。 “我最喜欢下雪天了。”坐在车里有暖气,可是容纤语却偏偏喜欢望着外面,还打开了一点车窗,让雪花飘进自己掌心中。 “空调不要钱了?” “诶,你那么有钱,只是两片雪花而已不要这么小气。”她话虽如此,却是关了窗。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她的手,随后视线又在她小腹的地方一转而过,也不知道对于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他那么关心是为了什么! 她爱冷去冷!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容纤语莫名其妙的又得罪了他,直到车停在游乐场的门口,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一下车,在看到上面写着“迪斯尼”三个大字的标题的时候,她的内心其实是非常拒绝的,但是架不住身边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 她要是说出个“我不想进去”之类的话,恐怕会被当时秒杀吧? “那个……诶诶诶,我还没说我要进去啊,你别拉着我!” 呃,所以不管容纤语愿意或者不愿意,她都已经被某个高冷而又腹黑的首长大人,连拖带拽的给“牵”了进去,开始漫无目的的溜达。 如果说一开始,她是有些抗议的。 那一进去之后简直就开心的不要不要的,周围无论环境还是壁画,都非常漂亮,令人心旷神怡。 路与路之间也很广阔,三三两两的人看似很多,其实彼此之间的距离,倒是隔得很开。 “我先去买一瓶水,走的太急了牛奶没有喝。”看见前面有卖小食品的米奇店面,容纤语侧身跟薄勋轻声开口道。 男人眉心稍拧:“矿泉水?冷的?” “呃……?”她不明所以。 “在这等着。” “哦。” 容纤语将头缩进自己的围巾里,鼻尖碰在毛茸茸的毛头上,热气全部哈在脸颊上,原本冻得有些冷的脸一点点的暖了起来。 身体舒服了,视线便开始到处转来转去,只是,小卖部那儿的人像是一块磁铁,她不由得看过去。 他哪怕是在买东西,也是站立如松丝毫不懈怠懒散,笔挺的黑色西装,衬托着他整个人格外有一种凛冽的气势,从她的角度,能瞥见他剑眉入鬓双目如星的一双漆墨鹰眼。 心里,冒出两个字。 妖孽。 哪有人买个水还那么酷的?且不说站在他身后,那个歪七歪八的小少年,就算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因为长时间站立,也都因为腿酸而不停的换姿势。 唯有他,依旧如松。 这应该是常年训练之后,才会有的本能吧?她有些心疼他了,都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他这般的气势与站姿,得练多少年? 正在她发愣的时候,那边的男人已经买好了东西,大步朝着她走来。 “喝。” 还没等她垂下头假装没看他,一杯温热的牛奶已经被他塞进了她怀中。容纤语举起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口:“谢谢你,那个,不然等回去我再把零钱还你吧?” “哦?要还我钱?”男人讥讽的挑眉。 “不,不然呢?”她有些结巴。 “先从为户口本上离开,再谈还钱的事吧。” 说着垂下一手握住她没有抱着牛奶的手,继续往前走着。容纤语有些懵懵的,他刚才的意思,是在说因为她在他户口本上,所以给她花钱是应该的吗? 诶……这,好像算情话吧? 她不由得侧头看他,那侧颜轮廓冷硬分明,发鬓处被剃的很干净,她不由得在想,如果他有一个正常一点的发型不是特别短的板寸,而是有刘海或者是最老古董的三七头,会不会更帅一点? 肯定会。 “我脸上有什么?” “啊?没有啊,你脸上很干净。”她也想不想的回答。 回应她的,是男人一声轻笑,从鼻腔发出来,干燥而又低哑带着些许磁性,是惹人迷魂的音调。 容纤语迷糊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笑她一直盯着他看,这个男人也太套路了一点! 不过很快,爱丽丝的仙境迷宫,就让她没有什么时间去关注薄勋,而是各种找线索,不过有点难过的是,因为是给小朋友玩的,所以并不是太难。 从开始到出口,也不过就花了五六分钟。 “好无聊,这样的也能叫迷宫吗?”她慵懒的生了个懒腰,如同一只狐狸一样的眯着眼睛,看着来时走过的路。 “据我推算,和我们一起进来的那对正常人,现在应该只到第二关关口。”薄勋抬手,劳力士的表上,指针指向九点二十。 “正常人?你的意思是,我不是正常人,还是我们都不是正常人?”容纤语的牛奶还没喝掉,抱着杯子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开始喝牛奶。 他也随她坐下,不过比起容纤语自由奔放的坐姿,他……很矜持。 双.腿并拢手指交叠放在腹部,黑色的大衣没有穿进袖子,而是用肩膀架起来,整个一副老干部的模样,而且军人的那份气质是真的难褪下去。 周围不少人的视线,纷纷落在他的身上。 不过很快的,接触到他能杀人般的那双鹰眼之后,就没什么再继续望着的想法了。 “你算得上是正常人?”男人反唇相讥。 “说好不许冷暴力。” 薄勋难得在心里,那么去诽谤自己的一个决定,他那么不喜欢她,居然还同意这种约法三章,绝对是没事给自己找刺激。 他没有发现,对容纤语的态度,已经从“厌恶”晋级到了“不喜欢”。 第八十七章 因为一个人 隔了一会儿容纤语的牛奶喝完了,两人很默契的同时站起来往前走,没有任何言语与眼神交流的默契,让彼此都有些诧异。 随后又保持着那份默契,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去询问。 好似这游乐场永没有尽头,就肩并肩的一起走了下去。 …… 今天早上的时候。 陆沉接了一个电话,说是由他公司参与的迪斯尼乐园计划,已经正式启动了,邀请他前去剪彩,说是剪彩其实不过就是去吃一顿饭而已。 原本,他是不要去的。 奈何自家的老姐一听是迪斯尼,非要跟着一起去,还要带着他六岁的小外甥。 于是乎,也只能带着他们一起去乐园。 “陆总其实我一直很好奇,您的公司与专业都与娱乐行业没有丝毫关系,您怎么会选择参加这项项目?”带着三人前往贵宾室的一位经理,毕恭毕敬的在前方带路。 要说这是个陆总,可是最好说话的投资人没有之一。 他除了投钱以外没有指手画脚过一次,甚至连广告也让他们暂时不要接纳他来出空窗的钱,于是他们有人专门算了一笔帐,陆沉投资这个项目不仅没有赚钱,反而还亏了不少。 这一点也不符合一个商人的特性,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他们这些人对他都格外尊重。 “因为一个人。” “那……这个人的身份,可以与我揭秘吗?”那位经理轻笑道,“不瞒您说,我们内部也做过评估,光是餐厅的这一个项目,您就亏了三个亿,而且这还是长期性的,若不是您的公司收益能力实在叹为观止,恐怕现在已经面临危机了。” “当然,我说的那个人,是我的女神。”陆沉同样也笑,只是他的笑风.情万种,柔情中带着丝丝属于男子的英气,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似会说话,如同有星辰闪烁。 别说是那位经理了,就连看着他长大的陆紫瑶都被迷神了片刻,只有陆沉的小外甥打了个哈欠,舅舅的确挺帅的,不过他更喜欢英气一点的男人,舅舅太温柔了。 在小小陆的眼里,没有“玉树临风”之类词,只有男人就要霸气的概念。 园区经理听闻,想当然的开口:“陆总的女神,想必已经是陆夫人了吧?” 陆沉摇了摇头:“不,我还在国外的时候,她就已为人嫁了,是她说过希望有一个地方,是完全属于她的乐园,我想只要投资了你们这些项目,要一张终身免费的VIP卡是在情理之中。” 用上百个亿,来换不过万就能得到的一张卡? 这园区经理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可是,瞥见他半低头沉默却浅笑的样子,他又不得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样既然是深情又有些傻的人存在。 轻叹,原来,纵然是强大到在商场上百战无败绩的陆总,也有一枚心头朱砂啊。 “可是这VIP卡的事,您却从来没有提过。”出了电梯之后,经理才又开口。 “嗯,不经过她的同意,我会送卡。” “呃?” “夫妻关系,她很看重的。” 经理涣然大悟的同时,又在心里再一次的感叹陆沉的情深,花钱用心这些事都不难,真正把一个人放心上是尊重与谅解。 更别说,对方现在已经是一个有夫之妇。 忽得陆沉停下了脚步,有些惊讶的望向一楼靠窗位置的两个人。他是站在二楼上往下看,能够一览无余,但是底下的人就算是抬头,也没有办法看到上面的景色。 “陆总,您这是……” “没什么,抱歉,我走神了。”他收回了视线,重新与那位园区经理向前走。 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刚才他看到的画面女人撑着头,在看着面前笔记本电脑里的那些资料,她对面的男人端着咖啡轻抿,偶尔会张口说出两个单词给她。 原来她和他之间,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水火不容。 他不是不羡慕与极度,也不是没有心里扭曲到想去拆散他们,但是,他虽然不想祝福他们,不过他却非常祝福她,由衷的希望她幸福。 在他没有见到过的地方,他们原来可以相处的这么好。 嘴角上扬的幅度,有些许苦涩。 …… 餐厅的一楼,人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很安静,好在店家有播放着悠扬的轻音乐,多多少少掩盖了一些,关于其他人交谈的嘈杂响声。 靠窗的位置,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答案的容纤语,咬着牛奶的吸管,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这次是什么?”薄勋索性放下咖啡杯,绕到了她的那边,与她并肩坐在了一起。 “不是单词,是我在想,这份德国的报纸上,好像漏掉了什么非常重要的消息,而漏掉的这个消息,正是我们要找的。”她烦躁的又把光标往上移了一些位置。 可是鼠标一快,直接点差了,翻到了昨天她记录的位置上。 容纤语刚想点回去,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缺少的东西是什么!” “嗯?”男人侧头看去。 “你看,我昨天这里记录了,在德国的这一天,是有一个大型的活动的,按道理说这种大型的活动,报纸上就算不废大片的版面去排版,也应该稍微提及一下才对,可是这里却完全都没有。”她把报纸重新调回到文档中,一页页仔细的翻阅过去。 认认真真的翻到最后,也没有发现关于这个活动的事。 甚至连相关的篇幅也都没有,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容纤语又很快的把其他报社的报纸调了出来。 “你是侧写师,还是情报员?”薄勋看她熟练的打开各种各样奇特的网站,额角的青筋稍微跳动了一下,身侧的这个女人,可真是一点都不好得罪。 否则,她是真的能分分钟,就把人给卖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侧写师的工作,其实就是大数据的低配版,把所有的资料规划整理,然后拿出可能性最高的证据,再与其他可能性最高的证据对比相加,最后得出最高可能性的结论,往往正确率会在90%以上。”容纤语一边照着资料,一边回答圣杯男人的问题。 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认真起来的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也就多看的几秒间,转过了头,看见他漆黑深邃的眸子之后,心颤了一下很快重新敲打起键盘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敲出来的,是薄勋两个字。 她面红耳赤的想删除,却被他夺去了电脑。 “你的资料库中,有没有我?” “没有,真的没有!我不会拿这个威胁你的。”她下意识的,又很坚定的回答。 男人的手指怔了片刻,原本要按上回车键的指尖,转而到了删除键上,轻敲了两下将他的名字删除。恰好咖啡厅的轻音乐,换成了一首《白月光》是箫与钢琴还有古筝的合奏。 舒缓而带着一点哀愁的调子,淡淡的尾音被拖的略有些长,先是钢琴抑扬顿挫的似流水般流淌,后来加了一段琴弦声,最后是箫清脆的与委婉的钢琴相互配合。 箫音一起,整个咖啡厅里的声音都降下来了不少。 第八十八章 你想吻我 “南城有轮月,月下有一人,似有薄纱半遮面,冰清玉洁不入俗世。”容纤语见他愣神,轻轻开口,“倾国倾城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她,你知道是谁吗?” “小龙女。” 她笑,原来他们是真的有默契。 薄勋侧过头,看着她淡淡的勾着笑,眼神却悠远而宁静,就好似是这首歌,曲调并不激进,而且还是首名族乐曲,可偏偏让人有种动心破魂的感受。 最后一个音是钢琴拉扯下的帷幕,咖啡厅里重新热闹了起来,打破了之前的一片寂静。 电脑也不知何时回到了她手中,圆滚白皙的指尖如同行云流水般,在上面敲打出一个个字符来,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是他感觉的一场梦境。 唯有她口中的话:“其实每一个人听歌,在心里浮现的都是自己的故事,只是在刚才那一刻,我看到的是小龙女,哪怕是一个背影也足够牵动人的心弦,因为是书中人所以有更大的想象空间,但是……为什么你也会这么想?” 她故意没有说出小龙女的特征,而是用一些都能形容,那些古代书籍中女子相貌的描写。 “不入俗世,冰清玉洁。”薄勋挑了两个词,“我只想到了她。” “崔莺莺也可以是这样不是吗?” “不,只有小龙女。” 所以这果然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容纤语这么想着,嘴角往上勾了不少。一双大手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将电脑合上,她侧头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挑了下下巴,示意她朝着前面看去,似乎是他们点的东西到了? “以后出来,不许带电脑。” “哦……”她心不在焉的一应。 直到吃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刚才似乎是说的“以后”两个字?她和他之间,真的还会有以后吗?虽然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带来这里,但是绝对不是为了让她放松之类的。 怕是有什么事,要让他不得不公开他们的关系。 就是这样一个身为棋子的她,真的可以跟他有以后吗? 容纤语扯了扯嘴角,极其苦涩的一笑。 “多吃点。”正当她出神的时候,他将自己饭中的虾子放进她的碗里,“白灼虾,你应该需要。” 他冷沉着脸话也是冷冰冰的,听不出任何关切的语气来,可是她那才刚苦涩下去的心情,一下又被一层糖衣给包裹着。 小心翼翼的舀起那虾,放进嘴里。 白灼虾。 应该是咸的,可是她怎么觉得有点甜? …… 餐厅的正对面。 一位老者与四五个衣冠楚楚的青年男子站立着,他的脸上已被岁月刻上了不少的痕迹,连通着皮肤都带着一些皱褶,只是,他的瞳看起来熠熠生辉,虽有些驼背,整个人却有气宇轩昂的气势不散。 “首长,您看这薄家的小子,似乎是察觉到您的意图了……” “抽个时间让他来找我。”老者笑的几分意味深长,“不过察觉我意图的,可不是这么一个小子,他背后的人是谁,你应该清楚?” “是,首长。” “军区封顶那位置,必须是我们的人坐上去,一切等与他谈过之后,再下结论。” “是!” 老者半眯起了眼,视线落的地方却是容纤语而并非薄勋,那仿佛有光的眼中,闪过一丝深虑。那些青年男子中,有一位看起来四十靠近五十岁的男子,也一起望着容纤语。 他的眼中有那么一丝慈爱,只要用心捕捉就能看见。 餐厅中。 容纤语总觉得有人在看着自己,四处观望之后,并没有发现视线,难道是她想的太多了?不由得侧身靠近薄勋:“你有没有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盯着我们?” “没有。”他虽是这么说,不过也学她的样子四处观察了一下,才又一次开口,“没有。” 她心尖一暖,甚是有些按捺不住的想去吻他。 也许是她想索吻的心,真的有些强烈,薄勋的食指微弯曲勾起了她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我,我没有……” “你想吻我。” “我才没有!” “容纤语,你忘记你的眼睛,会说话了?”他眯起鹰眼,盯着她泛起春水秋波的眸子,拇指移动到她下巴尖往上的皮肤上,轻捏住。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紧接着唇上的气息就被他夺去了。 她的唇柔.软的好似是雨后玫瑰,明明是吃了饭却没有那种浓油擦酱的味道,而是淡淡的一股香甜,他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去了下颚,用力将她往下压,好方便他的舌更轻松的钻进去。 容纤语被迫仰起了下巴,承受他的吻。 眼睛瞪的很大,长长的卷睫扑闪扑闪的,在他脸上轻扫了起来,似是调皮猫儿的小尾巴,一挠,便乱了面前男人所有的气息。 足足五分钟,薄勋才将手松开,若无其事的端起了咖啡,抿了一口。 她呆若木鸡的在那,又眨了眨眼,目光有些呆滞,小鼻头与脸颊略红,嘴唇则是被吻的肿了起来,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接吻又没有闭眼?”他喝完咖啡,把目光洒向她,带着调侃的深意在内。 “谁规定接吻必须要闭眼了?”她回呛。 “我。” 容纤语:…… 她觉得跟薄勋之间,多少的约法三章都不够,他总能够玩出新的来让她无话可说,明明是一副流.氓做派,可是一本正经又很严肃的样子,而且还带着正气凛然的感觉。 这反差也太大了啊喂! 你是军人哥哥诶啊喂! 这么流.氓不讲理犯规啊喂! 在心里念叨这三句话的时候,可怜的容小姐也没忘记垂下眼帘,遮掩住自己瞳里的那缕光来,万一又让他发觉她的想法,指不准就瞬间爆炸了。 “你在心里骂我。”男人悠沉的音调,又一次响起。 “我没有!” “抬头。” 收拾好了心里情绪之后,容纤语带着不怕死不怕苦不怕被打一顿的心,扬起了自己的头,坚定带着丝丝赌气成份的眸光,特别惹人心动。 薄勋瞥了一眼,就迫不及待的收回了视线。 深怕再多一秒就沉进去。 “吃完了,走吧。” 看着他站起大步前去的背影,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将电脑收拾进包里之后,跟上了他的脚步。 两人离开的瞬间,餐厅对面那栋楼中站立的人,也不见了。 原本闭馆的会所开始迎客,谁也不知道,他们忙忙碌碌走进走出的地方,在不久之前,有一群人曾出现过,他们是能代表,这个国家说话的人。 禅,雀,水。 走进丛林的小道中,容纤语的心完完全全静了下来,一仰头便是蓝天白云在飘,这种岁月静好,身边人恰好是所属的感觉,真是美.妙到让人向往。 第八十九章 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看看有什么设施,你能玩的。” “我能玩的?旋转木马吗?”她说着笑了笑。 其实,她算是比较小心的了,只和薄勋走过大片的娱乐设施,有一位已经看的出身孕的女人,居然去玩了河道漂流。 这么冷的天,水呼呼的往身上浇,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别说是孕妇,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了。 “你会吐,太晕。”他否决了。 “那就去看剧院吧,还不用动呢。” “人太多,会闷。” 噗。容纤语第一次发现,薄勋的挑剔莫名有些可爱,她想了想最后眼睛一亮:“那去看露天的吧,我正好还有点想去吃爆米花。” 原本男人是想用“太挤”这个理由来回绝,可是转念一想,若是这都拒了,她在乐园里可就真的没有什么设施能娱乐了,两人这么一直走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改口:“嗯,那就走吧。” 她跟在他的左侧,穿越拥挤的人海,排过拥挤的长廊队伍之后,总算是到了看露天表演的地方。 周围都是些恩爱的情侣,或是一家三口,像他们这样,彼此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坐着吃爆米花的,还真是没几个。 隔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二三十岁的男子,拿着爆米花和可乐摇摇晃晃的往前走,他的脚步有些不稳,而且后面还有人在催促,着急的很。 薄勋淡淡瞥了他一眼,伸手拉了一把容纤语,她猝不及防的摔进他怀中。 那男子则是一个踉跄摔倒了,是在离她有些近的地方,拿着可乐和爆米花散落了一地。 “侧写师,多关心一下,周遭的环境。” 正当她惊魂未定,想从他怀中离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清冽磁性的声音,容纤语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他。 他微含笑,眸光清冷却不乏关怀的意思。 周围在嘈杂着她却觉得格外安静,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他一人一般,静静的凝望着他的眼睛,漆黑如墨似无价且古董级的黑珍珠,虽没有动人魂魄的光,却有勾人魂魄的内敛魅力。 她连忙把头转走撑起了身,脸颊与耳根烧红一片:“谢谢。” “不用。”他的语调依旧很淡。 淡到好似没有吐出那二字,她耳朵尖抖了抖,原本是觉得彼此不说话有些尴尬,现在是巴不得他不要再跟她讲话。 好在,没过多久舞台上就开始表演了。 飞禽走兽与观众席还有训练师的三重声音,将所有的尴尬一扫而空,薄勋拧起了眉心,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纯黑色的蓝牙耳机,播放轻音乐。 他果然还是不适合嘈杂的环境,如果不是为了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 容纤语看了一会儿之后,也觉得有点吵闹,没过多久,便和他提出要走的提议。 薄勋乐意的很,带着她提前从后门走人。 “怎么突然要走了?”出了门,还能听见里面震耳欲聋的声音。 “实在是太吵了。”她说着摇了摇头又揉了揉耳朵,隔了大概有几十米的距离,那边欢呼的声音,还不断的传进耳中。 薄勋没回答,他还以为她喜欢非常嘈杂的环境,没想到她跟他一样,比较喜欢安静。 两人走上椰林树影的林荫道,踩着落叶发出“沙拉沙拉”的响声、这时,吃饭的人比之前多一些,所以设施上都没什么人,更别说这时候散步的无人道了。 “那个,薄勋,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似乎是嫌沉默着太过单调,她忍不住开了口。 “都可以,想回去了?” “嗯,我还是有点在意那些报纸,还有德国的活动。” 或者说,她的心思就从来没有从侧写上移走过,满脑子都是些计算符号。见她这么说,薄勋抬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现在已经是正午十二点四十五,如果媒体有心跟踪的话,该拍的照片已经拍了。 也就不差那么十来分钟。 “那就走吧,回去。” “好。” 直到离开了游乐场,坐上了他的车后,容纤语才没有那种被“观察”的感觉。 她也想不到自己有什么被跟踪的理由,既然薄勋都没察觉到,她不过就一小市民,也没有必要去在意这些了。 车子开回薄家老宅。 硕大的宅邸,除了管家与李妈和一众佣人站在门口外,就连客厅中都没有任何人存在,容纤语有些诧异,可薄勋却早已习惯,带着她直接上楼。 楼梯口,两人意外碰见了薄。 “大哥大嫂,你们一大清早就出去了?”他嬉皮笑脸的接近两个人,不过那动作摆明了是冲着容纤语过去的。 男人眉心拧起,不过却并没有阻挡薄的动作,淡淡的瞥了容纤语一眼,想要看她怎么出事。 她不动声色的朝着薄勋那边跨了一步,同时将自己的一只手摆在了他手臂之后,薄要是朝着她那边去,势必要先和薄勋对上。 见她这个动作,想要接近的人不得不停下动作来。 “也不知道这外面有什么好的,大哥大嫂一出去这房子里,可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很无聊诶。”薄露出天真无暇的笑来,明明是个浪荡不羁的花心公子,却表现得好似是人兽无害的小天使一样。 “你的女人?”薄勋当作是自己迫于无奈,伸手护住了容纤语。 “今天没女人约我啊,黎筠那个小女人太厉害了,把我的女朋友都打走了,我又不想约她。” 容纤语一听,当下从薄勋的身后出去:“你说什么?” “啊?”薄眨了眨长长的卷睫,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想起来了,嫂子和黎筠好像是一个学校的,两个人应该认识吧?她啊,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他到底想做什么? 原本已要发怒的她瞬间冷静下来,沉默的凝视着他。 男人站立在那,像是没什么骨头一样,但是他后脚往后移动了几厘米同时是脚尖点地,看起来并不是故意而是很习惯性的一个动作。 他的衣服与裤子并不修身,甚至是有些大,让人没有办法看出来他是不是有肌肉,再加上他懒散的站姿,很容易在第一眼的时候,错把他当成一个是没什么危害,也不会防身技术的人。 再来是他的面色,淡淡的在笑,眼神中也写满了正常,可是嘴角往上一点的肌肉却一直都在抖动,很轻但是她捕捉到了。 他是想在她面前炫耀。 “原本听起来还有点耳熟,可是现在我想不起来了,大概是在什么地方听过她的名字吧。”得出这些结论之后的容纤语,轻声的笑了起来,“毕竟连朋友都多到我记不起来,更别说是一个校友了,薄勋,我们上去吧?我还想看资料呢。” 说着,很自然的挽住他的手臂。 这个时候,只要薄勋将手甩开,再去质问她为什么说不认识黎筠,这场戏她就唱不下去了,所以眼里满满的都是哀求,紧张的手指都绷着。 男人淡漠的看了她一眼,把手抽走。 容纤语的笑僵在嘴角。 第九十章 你的世界,认识我即可 可是很快的,她的肩膀就被他给搂住:“下一次,遇到不熟悉的人,反应不要这么大,容易让我误会,比如说,陆沉。” “那是个意外……”她尴尬。 “以后,你的世界中,认识我即可。”话落他长臂一用力,将她带入怀中。 薄站在原地,视线晦暗不定的凝着容纤语的背影,她就那么不在乎最好的闺蜜?呵,无所谓了,正好黎筠那个女人符合自己的胃口。 留着就留着,没什么差的。 …… 楼上的卧室中。 容纤语的肩膀还被薄勋搂着,他帮了大忙,她也不好先从他怀中离开,于是非常拘束的呆愣在原地。男人原本已有放开她的意思,意外瞥见她略傻的样子。 单手转向她肩膀处,按着转身往后一压。 诶? 她被壁咚了? “那个?薄勋你干嘛?”容纤语侧过头只用余光看他。 “我帮了你,没有点好处?” “呃……我给你调酒?”容纤语觉得,自己的底气大概非常不足,不,不是大概,是非常不足,就连手心里都冒着汗,怎么可能有什么底气。 男人没开口,静静的看着她。 “我会做甜点……”她又弱弱的补上了一句。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那眼神好像多了点复杂的意味,她下意识的吞咽了口水,很心虚的背手在身后右手的食指在左手掌心上画着圈。 搞不清他意思的她,只好把自己会的东西,一股脑倒出去,就差没说三岁那一年她的绘画技能出神入化,是她人生一辈子最高峰拿到了一张第三名的奖状,虽然从那之后,她的绘画技能就没好过。 在她细数到让他头疼的时候,薄勋很不耐烦的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拇指抵住她的唇:“闭眼。” “你不知道接吻要闭眼?” 他之前说过的话,在脑海里瞬间爆炸,容纤语耳根一红乖乖的闭上眼睛,心里头又有无数只小鹿还不知道神兽的动物,在飞驰狂奔着。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飞跃而过,紧接着容纤语踮起了脚尖,狠狠怼上他的薄唇。 调皮的舌尖在他的口腔中,象征意义的一蹿,原本闭上的眼睛狡黠的睁开,看着男人错愕的表情,她带着调皮的笑意咬了他的下唇。 很好,这女人现在都敢跟他叫板了是么? 薄勋眯起鹰眼,大手向后托住她的脖子,狠狠的加深了这个吻,容纤语向后一躲从他的怀里低头钻走,拿着自己的电脑包坐上了床。 他胎眸眼神如剑一样杀过去。 墨色的瞳散发着阵阵幽冷的寒光,容纤语假装镇定的拿出电脑来:“我可是在帮你工作,不许打扰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天的薄勋的肌肤好像特别的白,脖子白手臂白连脸色也挺白的。一个恐怖的念头她把他给气到了,在脑海中蔓延。 她一下子如蛇盘踞在背,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之后,重新把精力放到电脑上。 很快。 容纤语完全没有时间去想薄勋的问题,就如同她猜测的那样,德国关于那一次活动,除了论坛上罕有人发消息以外,外界竟是完全没有提到。 任何的报纸和大型网站上都没有找到,只有几个人在社交软件上,吐槽着像是“那天可真是惊险,可是完全没有报道是怎么回事?”之类的话。 “薄勋,你说这一次的幕后主使者会不会和政府有……”她话说到了一半,用力的摇晃了一下脑袋。 这怎么可能呢?如果真的是和政府有关系,上面的人肯定不会让他们调查才对。可是,薄勋似乎并不是这么想,他迈开长腿落座在她身侧,手指一弯抓住了她的小手;“想个办法,从我手里逃脱。” 她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好奋力的去挣扎。 可是他很坏,时而放松时而握紧,让她明明有可以逃脱的办法,却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要干嘛啊?”第N次尝试之后,容纤语放弃了。 “我抓住你的力道,就好比是一件事的真相,想要让真相永远埋葬,时松时紧,完全不调查会让所有人都心寒,调查一部分却又不披露,就只是我们军方无能。”薄勋难得有耐心的,跟她好生解释,他语调很轻缓甚至没什么力道,但听起来却铿锵有力。 容纤语愣了片刻,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的意思是说……” “嗯。” 他这一应代表的,不仅仅是在告诉她内幕,同时也是确定并且认同了她身为他区中一员的身份。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她真是愣住了好久。 隔了足足有六七分钟,才缓过神来,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薄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就算是像你这么高贵又权利大的人,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 “是。” “辛苦了。” 薄勋诧异的挑了挑眉,他是真没想到,容纤语会回给他这样的三个字,本以为她再怎么样,也应该是逼问他些什么,没想到她倒是看的开。 在得到了他的回答之后,容纤语完全失去了再看资料的心情,想到刚才答应过他要调酒,于是就走到了他房间内的吧台前,开始调他上次喝过的一支鸡尾酒。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刺耳的跑车声响起。 “什么情况?”她手指一抖,险些把酒洒到地板上。 “薄出去了。” 容纤语“哦”了一声,回神继续调酒,她巴不得和薄这两个字,完全没有关系,撇的越干净越好。 …… 枫谷赛车场。 薄拉风的黑色玛莎拉蒂,一停在车道边上,便吸引了不少女人的目光,她们纷纷靠近他的身边,而他只要是美女便来者不拒。 不过,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又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他车旁边。 长发过肩,眉目清秀,穿着也非常的正式,可就算是这样也挡不住她性.感的身材,和如同狐狸般勾人的五官与诱.人犯罪的眼神。 她视线落在薄身上一秒后,又重新收了回去。 “你们都走。”薄挥了挥手,将那些女人全部打发了之后走到她身边,“喂,老婆。你怎么这么有钱?我们才交往一个礼拜,就跟我买了情侣车?” “别误会,我不是来找你的,不过你在这也刚好,跟我解释一下纤语为什么会找到我,叫我离你远一点?”黎筠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同时将外套脱掉。 白色的西装一去,她穿着的紧身短T恤将她腰部以上的玲珑,凸显得淋漓尽致,如果说原本这里吸引了所有女人的视线,那么此时此刻就变成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她对于任何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毒药,想要保障的尤物。 “不知道呢,不过,你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谁的?”薄将容纤语的话题直接跳过,现在的他和她关系还不是紧密,还暂时不能太利用她。 黎筠没有回答,只是点了一根烟夹在指尖。 第九十一章 互相利用 薄不由得眯起了,那双动人魂魄的桃花眼,他见过不少的女人,抽烟时都和小太妹一样,完全没有任何优雅可谈,唯独黎筠优雅的好似是在做艺术品一样。 特别是吐烟圈的动作,要比男人还更潇洒。 沉默间,一个男子走向了两人。 “黎筠师妹,好久不见。”他穿着有些暴露,黑色的纱衣的衣尾在风中高扬,身下就穿了一件不过膝的短裤,上身露出大片的胸肌与腹肌。 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不由得皱起了眉:“老婆,你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是朋友?” “老,婆?” “莫浔师哥好久不见,这是我的男朋友薄勋,我没想到和你约的地方,还碰到他,真是不好意思。”黎筠的话听起来半真半假,说是不好意思却很随意一点都没有衬衣。 莫浔垂在身侧的手回缩了一下,似笑非笑的开口:“没想到你现在的品味变得这么差,这种吃惯了路边摊的男人,能欣赏得了满汉全席?” 听闻对方对自己不满,薄正要回呛,可没想到黎筠先他一步的开口:“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山珍海味,更不觉得我挑的食客很低级,你约我来到底有什么事,直接在这说吧,省的近到你的朋友圈,乌烟瘴气的让人很不舒服。” 哎哟呵,这个小女人比想象中的要泼辣一点,而且……难得被女人护这么一次,他竟然莫名觉得有些爽是怎么回事? 听闻黎筠的话,莫浔冷笑:“你以为他身边是什么好人?” “他身边就算全是坏人,但他也是我所爱的人,师哥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我想我要和我的男朋友先行一步离开。” “他刚才抱了多少女人你没有见到?” “与你无关。” 听到这,薄是明白了,看来他的私有物品被其他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惦记了。他有个坏习惯,哦不,是薄家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有这个习惯但凡是自己的东西,哪怕再不喜欢那也是自己的。 他自认为没对黎筠有多深的感情,但是在他的面前,想要勾搭他的人,这绝对不行! 一勾唇角,可怜兮兮的抓住了黎筠的手臂:“老婆大人,我就说我不想再继续做花花公子了,你还每个礼拜给我放假一天,我也很委屈。” 黎筠被薄突如其来的话给恶心道,原本是想甩开他,可一想到莫浔在这里,当下失了松开的念头,反倒伸手轻抚他的脸颊:“你想怎么样都好,我们是恋人,又不是枷锁。” 不是枷锁。 莫浔听着这句话脸色铁青,他手指颤.抖的指向薄:“你宁愿跟这么一个货色在一起,也不愿意重新回到我身边?” 嘿哟! 果然是冲着他女人来的?看他不嫩死他!薄眯起了眼睛,虽还是一副放荡不羁的废物模样,可是眼中的凌厉却无声无息散发着威压。 “这么一个货色?你有什么资格说他?是,他爱玩但是哪个男人不爱玩?总比人品有问题的男人好的多,至少他分的清什么是玩,什么是感情,倒是你莫浔,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捡回一个,被别的女人玩弄在鼓掌之间还不自知的破鞋?”她冷笑抓着薄就上了自己的车。 呼 白色的车一下冲出去老远。 薄舒舒服服的靠在车座上,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老婆,你跟他有什么故事?” “当时太年轻,不懂事。” “嗯哼,你这句话爷听的很高兴,我决定了,允许你到我的私人宅子里去。” “没兴趣。” “喂,你可是第一个被我邀请了去我家的女人,你居然这个态度!爷生气了。” 面对薄的小孩子气,黎筠没有放下心中的警戒:“你想利用我来制衡纤语的话,你最好死了这条线,在我和她的关系里,我是大脑,她不会有为了我而牺牲的精神,反之,我有。” 这个看似小辣椒一样的女人,居然还挺理智的? 怎么办呢,他有点想跟她谈恋爱了,一边谈着恋爱一边钓着容纤语那条鱼多好?薄眼珠一转,叹了一口气:“刚才说的那么好听,可是现在呢?还不是要抛弃爷啊,原本想带你去爷家看看,好为我们的同.居生活打下基础的说。” “同.居?是个好注意,你家在哪、” “老婆,你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他说着撑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旁边的女人,“一听到要和爷同.居,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如果我和你住在一起的事让外面知道,从来都不带女人回去的你,带了一个我回去,那么我薄家而少奶奶的地位至少能够显现那么一下子,不是吗?”恰逢是个红灯,黎筠踩下刹车与旁边的男人对上视线,“莫家少爷的前女友,和薄家二少奶奶哪一个好听?” “扑哧。”薄笑了,“爷原本只想留你在身边,不过现在爷改变注意了,黎筠,成为我的女人,你想要的地位也好名声也好爷都给你。” “成交。” 黎筠很爽快。 既然薄要把自己留在身边,容纤语又提醒过自己不要跟他走太近,恐怕是这个薄并不是什么善茬,很有可能还是跟纤语不对付。 他要利用她,她又何尝不能利用他? 车子一个掉头,朝着薄的家中飞驰而去,车上两人,各怀心思。 …… 薄的私人宅院,落座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小区中,停车场与道路上停放的为数不多的几辆车,要么是迈巴赫要么就是兰博基尼,什么奔驰宝马都看不怎么见。 黎筠打量着周围的绿化,一个转弯,车很标准的停在了他的别墅门前。 “没想到,你看起来很不靠谱,住的地方还挺有格调。”她下了车开始打量起四周。 “爷哪不靠谱了?来,带你参观参观我们的爱巢。”薄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往里面走去。 经典的欧式设计。 价格不菲的名画与雕塑,镶嵌着金丝边的餐具与陶瓷家具,上好的木质橱柜散发着皇家橡木的雅香,高挑的室内空间,吊顶的尽头是往下垂的流苏吊灯。 大概欧洲的皇室,也就只能布置成这样吧? “还不错,我什么时候可以搬进来?” “老婆,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别的女人都怕会得罪爷,你怎么就这么不矜持啊。”可是不矜持归不矜持,他意外有些犯贱的喜欢。 那些只知道讨好他的人,也太无聊了一点,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利用他,摆明想从他身上获取东西的她,竟是变得有些可爱。 “薄你的智商实在是太低了,你现在是要把我留在身边,好有朝一日用来对方容纤语对方你哥,我怎么会傻到以为你会因为我的一些无理取闹,就把我给驱逐?既然你不会把我驱逐,我又是你的女朋友,不好意思,我要行驶我的权利。” 黎筠说着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修长白皙的腿简直就像是一道风景一样,惹的人视线完全移不开。 这幅悠然自得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老谋深算的小狐狸,薄心中不由得一动,嘴角往上轻扬了一下:“你想要搬进来现在就可以,不过,和爷在一个屋檐下,你最好小心一些。” 第九十二章 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让我猜一猜,薄你是不是打算给我下药,然后好让我在你身下臣服?”她眨着眼睛,一副天真派的样子,与说的话极其不符。 “爷不会那么没有情调,黎筠,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很心甘情愿。” “你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呢我可不想和你的第一次这么草率,省的让你拿我和你其他男人比较。” 薄在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在心底狠狠的鄙夷了一下,就算其他方面他真的有些弱,但是在这个方面他称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 听闻他这句话,黎筠没有再说话,只是垂着头望着自己指尖的手机。 也是,像自己这样的女人,在他们那些男人眼里,恐怕是个经验丰富而且浪荡不羁的类型吧?呵,可有谁知道,她的情深呢?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来电显示是莫浔。 眼尖的薄看到了,直接从她手中抢走手机接起:“我告诉你,别再来缠着我老婆,莫家生意做的再大也比不上我薄家的一丝一毫,想死你尽管来挑战我的耐心!” “你说什么?黎筠是你老婆?你谁啊?”然而,对方接听的人却是个女的。 “听好了小爷叫薄,薄家二少爷,黎筠是本小爷的人,管好你家的狗,别放出来伤到我家老婆!” “你……” 啪 薄将电话挂断了之后,发现黎筠似乎是垂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他十分不悦的捏住她的下巴,往上轻轻一抬:“女人,你告诉爷,他对你做过什么?” “没什么。”她想扭头离开他的禁锢。 “那爷就找人去把他打残疾。” “……他为了一个酒吧女,将我打成了重伤,仅仅是因为那个酒吧女告诉他,我和一个男人去喝过一次酒,可笑吧?”她很淡然简单的说出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过往来。 “啧,那种小肚鸡肠的男人,爷最看不起,爷告诉你,女人是用来疼的,甭管身边围绕着多少个,只要跟了你那就是得用来疼的,啥玩意儿还管那么宽。”一激动薄直接把东北话都扔了出去。 不过,他的声调清脆磁性,还带着一种少年般的阳光与温暖气息,丝丝的调皮将他的浓浓的、刚烈的东北话,渲染的格外好听。 黎筠笑了:“你就是个种猪。” “老婆,爷虽然利用你,但是爷说的也是真心话。”他吻了一下她的唇角,没有深入也没有停留太久,“在平的你死我活的途中,我们来场轰轰烈烈的虐恋不是挺好的?” “你的脑洞,我大概是比不上了,不过……谢谢你。”黎筠说着主动凑上去吻了他。 她的吻技怎么会那么生涩? 薄被吻的脑子有些许发闷,他还以为和莫浔交往过的女人,应该会是那种很惹火的类型,更别说她刚才还说莫浔出.轨那人是个酒吧女。 难道…… “老婆,你跟莫浔没做过?”他移开唇,视线灼烧的往下移动着,她半露在空气中的圆滚肩头,皮肤白皙的似是上好的玉。 也难怪莫浔会出.轨,这么好看的女人放在身边又碰不到,是谁都得出去灭灭火。 “是。”她回答的很轻快,“他不值得。” 黎筠的话听起来非常的洒脱,可是眼里却带着些许悲伤的情绪,薄原本要调.戏她的话停在了嘴边,一手越过她的肩膀抱着:“老婆,以后爷教你接吻和各种姿势,去把他抢回来!” “什么?”她愣了一下。 “去抢他回来,然后狠狠的给他抛弃,女人,听爷的,这个世界上没啥真感情,只有谁怼的过谁。”他说着冷哼了一声。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要把她再交给莫浔,总觉得心里不是很舒服,他竟是莫名的对这颗小棋子有了独占的念头。 如果,能够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薄想着神色幽深了几分:“不过你的心,得在爷身上。” “薄,在没有遇见你之前,我没想过要去报复他,不过,如果真要呆在你身边,我要是不找点乐子,恐怕日子会过的不好。”她洒脱的笑着,翻身压住了薄,用方才他吻她的方法,对着他的唇狠狠的折磨起来。 男人闷哼了一声,抬手扣住她的后脑,另一手从她肩膀的位置探入,手指一挑衣服应声而落,“嘶啦”的一响,她妖娆玲玲的身材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嫩白的肌肤如雪一般。 他眸转的更深邃,大掌捧起她的脸颊,手臂一用力他与她瞬间调换了位置。 “女人,好好享受,爷会带给你不一样的体验。”他邪气的勾着嘴角,大掌往下落在她的修长的大.腿上,掌心火.热的包裹着她的小腿,往上一抬,浅吻落在她腿内侧。 “薄,薄……”她喃喃出了音,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他自然不信她是个处,这都多大了?不说是十几个,四五个男朋友肯定有,她不愿给莫浔也不简单不愿给其他人,否则又怎么会这么快给他? 薄没多想,双手撑开她的膝盖。 “不,不要!”她声音高扬了一些,嘴唇都有些干涩与颤.抖,她略有些恐惧的看着他逼近自己。 那属于男人特有的火.热,在一瞬间闯入她的身体内,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蔓延开来,原本盘踞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落近她的脖间,湿润了一片。 该死,他感受到了什么? 她居然……真的没有过任何男人。 “老婆,你怎么不跟爷早说?”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俯下身将身下的女人抱入怀中,“啧,爷还以为你会和爷的嫂子一样。” “不许你说纤语的坏话!”她满目水雾,也不忘去维护自家闺蜜。 “爷对你不好?还比不上一个她?”男人想抽身离开,可又有些舍不得。 “你别动,疼……” 结果却是他一动,她的双.腿直接夹住了他,哀求的伸手抓着他长臂,长发乱糟糟的散落在脸颊上,将她原本如媚狐般的面容,遮掩的有几分楚楚可怜。 薄闷哼,声音都变得沙哑起来:“你可真是折磨爷。” 放浪不羁爱自由的薄家二少,从小的性启蒙与伴侣就比别人多的多,原因之一是他爱玩不假,可另一原因却是自家大哥。 薄勋从小就不愿意接受那些所谓的特训,一门心思全部放在飞机大炮还有训练上,于是为薄家散叶的重中之重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他能接触到的人,一般都是比他有经验的,后来长大了,他也懒得去调.教一尘不染的女人。 自然而然,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嫩的如花朵般的她。 第九十三章 已经没有资格去爱对方了 “你,你继续吧,我忍一忍。”她感觉到自己身体也有写异样,耐着心中的羞耻感,轻声催促。 “老婆,你让爷有些羞愧,早知道你这么美好,爷一定把最好的留给你。”他勾着她的下巴,没有进行下步的动作,反倒是盯着她的眸子出了神。 没想到他养了颗棋子,竟是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黎筠轻笑,自然是不会信他说的鬼话:“薄你太假了,就算是想让我爱上你,也不至于用这样的办法吧?” “爷连计划都告诉你了,会再对你说假话?傻老婆。” 他开始有动作。 可是她却不像之前那么疼了,甚至因为他末尾那三个字,心窝处有些暖暖的。你说,到底为什么她用尽全力去爱莫浔,结果却是那么悲惨难堪。 而在彼此利用的薄面前,得到的疼爱就那么多呢? 是不是人对自己爱的人都很残忍? 唯有对毫无瓜葛的人,才会好上那么一些? 她紧紧的抱住面前的男人,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眼泪如雨般落,也许是疼的也许是心里难受的,总之淡淡的苦涩叫她情绪有些绝提。 “好好感受,爷等着你把薄勋追回来,好好的得瑟。”他捏着她下巴抬起,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爷没有心,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但爷能教你很多。”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伤害纤语,她在容家过的已经够苦了,现在还遇上了你哥那种禽.兽,我不允许你再欺负她!”黎筠脸颊红红的,声音略带喘息的靠在他耳侧。 难耐的单音与说话的音调交杂着,薄不由得加重了力道和速度:“嘴硬的女人,爷喜欢。” 她的身体被他翻转过去,背对着他,肩膀被往深里按着,下颚也被他抬着,动作很浪荡,心中却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不由得回想起了高中时期。 自己与容纤语并肩坐在阶梯上,她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本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而自己捧着的是她那本的下册。 “纤语,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有一个自己的孩子,然后做优秀的侧写师,对了对了,还有再养一只小七,那陆运你呢?”她那时扎着双马尾,看起来可爱极了,小脸红彤彤的,一点不如现如今成熟。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自己发誓,一定要守护她的梦想。 一定要让她幸幸福福的,去完成她说的那些事。 “我就很简单了,看着你把这些想法视线,然后和莫浔长相厮守。” 黎筠的泪顺着脸颊往下疯狂的砸落,低落在沙发上湿了一大片,现在的容纤语的确是做到了,嫁给了她喜欢的人也有她的孩子,侧写方面也是越来越优秀。 虽然有的地方不如人意,可是总的来说,大方向已经完成了。 自己呢? 莫浔在哪呢? 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与另一个人交欢? 以薄的视角,能够看见她悲伤欲绝流泪的样子,他轻声的叹了口气,换成了他抱着她,她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势:“在哭?” “有点疼。”她呜咽的开口。 “少来,爷又不是傻子,你是第一个跟爷做着在想别人的女人,胆子可真大。”他话虽是带着很强的威胁音调在内,可是动作却越来越轻柔。 甚至是抬手擦去了她眼眶处的眼泪。 哎,就算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面对这样的她也真没任何抵抗能力。 “我跟他一样,已经没有资格去爱对方了。”她喃语。 “那就爱爷。”他啃咬了一口她的肩膀,一挺腰。 她娇嗔的发出尖锐的一个音调后,软软的倒在他的怀中,头发遮掩住了她一半的面容,身上有他的吻痕和咬痕,有的地方是泛着青紫色的印子。 他看着莫名有些心疼,伸手按在其中一处上:“告诉爷疼不疼?” “不疼。”比起心中的那些疼痛,肌肤上的啃咬算什么? “你们这些谈爱的人还真是有够奇怪,谁能保证这一生只和一个人发生关系?他出.轨你要是真爱他,就听爷的再去追回来,洗洗不完事了?”他没安好气的看着快哭死的她。 之前还觉得她厉害呢。 现在……哎,也太柔弱了。 黎筠渐渐止住了抽泣,缓缓的撑起身子,她站起身,虽未穿任何衣服,气势却丝毫不减:“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 “爷怎么了?你不还跟爷做了?”他舔了舔嘴唇,女人就是多变,一会儿一个样。 “我只会跟一个人。”她看着自己散落在沙发上破碎的衣服,趾高气昂的命令,“我衣服都不能穿了,你出去给我买。” “是是是,爷的老婆大人。” 他起身先将她抱了起来,放回到自己卧室的床上之后,才重新在房间里取了一套衣服换上,身上没有了她的味道,脖子上却很清晰的留下她给的印记。 薄的嘴角邪魅的往上一勾:“老婆,你有点特殊。” “别废话,我的尺寸你应该有数了吧?我先睡了。” “嗯。” 他退出了房间。 从桌上拿走了车钥匙,踱步近了停车场,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如果他从现在开始,身边只有她一个女人的话,在夺了大哥的位置之后,她会不会考虑跟他结婚? 他有点好奇。 她如果爱上了自己,会是什么样。 不自觉的在想,被她爱上的人会有多幸运?薄笑了笑,驱车离开了别墅区。 …… 商场。 他看着玲琅满目的女士服装,不断的在脑海里脑补着她穿上各种衣服的场景,最后视线落在一套暗红色的睡裙。 这裙过膝,大概会长到她小腿左右,这么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在他脑补的画面中,却是另一番情趣的味道。 “这件。”他指尖指向衣服。 “好,薄少爷今天您没带女伴来?”这一片的收银员,大多都已经认识他。 “这是要买给爷老婆的,怎么能带女伴?” 收银员稍微愣了一下:“您要娶的是哪位名门香闺?” “黎家的小女儿,黎筠。” “我明白了,薄少爷是想通过我们的嘴,把这个消息先发出去是吧?您放心吧,既然您已经说了,我自然会想办法帮您告诉所有人。” 薄高挑了一下眉,这的确是他刚才说出那一番话的目的之一,他不介意帮那个小女人造造势,而且,一旦这消息放出去了,他就多了一个和容纤语谈判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莫浔那边,到底会是个什么反应? 呵。 第九十四章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诶,薄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诶。”身为薄后宫团的一员,看上去清纯可爱的一个女人,蹦蹦跳跳的跑到他的身侧来。 “爷没空理你,闪边去。” “那……爷你买的这么性.感的睡衣,是给我的吗?”那女孩儿说着就要上手碰。 薄瞳孔一紧缩,直接挥开了她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他就不喜欢,别的女人去触碰要给她的东西:“谁准你用肮脏的手去碰给她的东西!” 她? 那女孩儿委屈的看着他,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薄少爷……你怎么这么对人家啊。” “从今天开始,别再出现在爷面前,你要是不想在圈里混,大可忤逆爷说的话。”薄从营业员的手中接过放给黎筠买的衣服的袋子。 遇见那女孩的糟糕心情,并没有持续多少,因为他不得不去想,她该穿什么样的裤子,和他出去的时候,她又该穿些什么? 那些不是很重要的人,自然很快就忘了。 一连挑了四五套衣服之后,薄从商场中离开,左手右手都提着各色各样的袋子,光是看外面的标签,都能猜得到这些衣服的价格不菲。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找爷什么事?” “是我。”黎筠的声音在那边慵懒的响起来,从这语气听,她大概是睡醒了。 “老婆啊,有什么吩咐?”薄听见是她的声音,心情一下变得好了很多,放在方向盘上的手也变得随意了起来。 手指把.玩着方向盘上的小物件,嘴角轻勾。 “我有点饿了,你回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点酸辣粉和烧饼。” “你……”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人就挂了,原本他是想再打回去,但是一想到她眯着眼睛宛若小猫咪的模样,给自己打完电话又满足的酣睡过去的样子,尽是有些于心不忍。 调转了车头,驶向她说要吃酸辣粉的那条街。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谁?”他语气不善。 “是我啊,老大,刚才我们截获了白御的人一条信息流,上面的报告显示当时容纤语和容纤梦乘坐的那辆车,的的确确被人动过手脚。” “哦?”他意味深长的拉长了尾音。 “不光是这样,我还听说白御找到了证人,当时开车的人的确是容纤语,刹车失灵的时候……” “够了,不用再说了,呵。” 薄将车靠边停下,同时挂断了电话,手指一转开始玩弄起手机来,他视线深深的看着前方的道路,这个容纤语比想象中的要复杂一些? 居然会想要下手杀了自己的姐姐? 真是有意思。 如果黎筠知道她守护的闺蜜,是个这样的人,会是什么反应? 他啊,有点好奇。 “老婆,你可别说爷对你不好,这可是爷刚收获的情报。”薄将手下人发来的资料转发给了黎筠,勾着的嘴角更大化往上。 这场戏越来越好看了。 …… 薄家老宅。 白御坐着轮椅,由乔薇推来的时候,薄东征都吓了一跳,毕竟薄家交好白家的原因是白清风,这个白御突然到来,万一让对方知道,那可就是政治问题了。 “白御,你今天怎么会到叔伯这来?” “勋。” “他和纤语在楼上,李妈,你去把薄勋和……” “不用。” 他话落之后就变得非常的安静,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乔薇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他演戏的功底。 大概过了十分,薄勋只身一人从二楼走下来,他也是不言,走到白御身后,接替了乔薇的位置:“乔小姐,请便。” 薄东征眼神极其复杂的看着自己儿子远走,他怎么会糊涂到和白御交好?这白家白清风奉命要比白御强悍的多,而且白御还是个残疾人。 他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薄家老宅后花园中,薄勋将白御推到一个无人的地方,面前是假山与流水,他伸手在假山上某个位置轻轻一按,假山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在那缝隙之后是一扇玻璃质的门。 门框左边,有一个可以按手印的地方,薄勋伸手将掌心放在了里面。 “正在读取指纹……指纹读取成功……正在验证……验证成功。” 漫长的一分钟后,他迈着轻盈的脚步走进假山里,白御也按下轮椅上的按钮,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假山。 在两人背后,玻璃门缓缓的关上,强力的电压布满整个门与门框。 玻璃上的电压,不容存不易制造却很容易让人放松戒心,毕竟所有人都认为玻璃存不住电。 “薄勋,你到底还隐藏着多少秘密?我一直以为去湛一鸣家就够危险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搞了个机关,比他的还变.态!” 见四处终于无人,白御直接从轮椅上蹦达了下去,做了几套运动舒展了一下身体。 薄勋走到一处石壁前,掌心不算用力的拍下去,不远处一块地方的地面往下凹,同时从里面升出了一个平台往上。 平台与路面相结合,看不出一点缝隙与唐突。 上面座落着四五张石椅与石桌,桌上还放着正在摇曳的蜡烛,看样子是刚换上去不久,蜡身还很长。 “坐。” “喂喂喂,你快跟我说说,你和湛一鸣是不是师出同门?” “他是我的徒弟。”薄勋淡淡的回答后,在石桌上的某处又按了一下。 一块石头凹陷下去,小平台托上一包茶叶来,另一侧则是出现了一个小型的加热水的装置,似乎是和电磁炉差不多的东西,也不知道一块大石头,哪来的电。 白御看的啧啧称奇:“真是厉害了我的哥,不过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东西,恐怕你听了并不会高兴。” “你不是个嗦的人。” “嗯哼,好吧,是这样的,根据我的调查哈,当时容纤语和容纤梦坐的车的确被人做了手脚,根据一些证人和涉嫌录像,开车的也的确是容纤语,不过在开到一半的时候,换成了容纤梦。”白御说着从口袋中,安出一个类似是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轻轻一按。 停在不远处的轮椅自己跑了过来,在离他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住,他半侧身的从椅背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薄勋面前:“这是我能调查出来,最多的资料,希望你说话算数,我亲爱的小勋勋。” “说吧,你要提的一个要求。” “你家老头子,一直和我家老头子出于建交的模式,但是他们对你和我并不是很在乎和看重,他们更喜欢的是我大哥白清风,他那张嘴比较讨人喜欢。” 话到这,恰好水烧开,薄勋动作优雅利落的洗茶煮茶,封闭的石室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茶香。 第九十五章 你演戏的本事,挺好的 白御端起面前沏满水的茶杯,品了一口唇齿留香,不由得感叹:“你的茶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你想让我,对付白清风。” “不,我要让他染上毒。” 正要喝茶的薄勋,手指稍僵了僵:“凡事都要做的这么绝?” “你的弟弟,那个叫薄的,也并不是什么善人,我相信很快我们会有共同话题,今天他截了我的信息流,就差没黑了我整个用来引人耳目的电视台。” “能确定?” “当然,我十二岁踏入这个圈子,二十岁几乎垄断国内资源,现在我25,四个字可以形容,登峰造极。” 薄勋轻声的一“嗯”作为回答,视线转向手中的文件,他没有着急去看这份潘多拉魔盒般的文件,到底写了什么,只是用拇指一直在纸面上摩.擦着。 直到茶杯中的茶水都有些冷,他才开口:“可以。” “既然你同意了,我再说这些话,就不算是挑拨离间咯。”白御翘起了二郎腿,手放在石桌上,指尖轻轻点着桌面,“我哥跟徐硕和李威他们都有勾结,湛一鸣也曾经跟我说过,我哥要拉拢他,所以我哥根本就不是想巩固白家的位置,而是想代替你。” “他?呵。”薄勋不屑的笑。 白御知道他笑的意思他根本就没有把白清风放在眼里,那在自己命里如同宿敌一样的存在,竟还不被薄勋看在眼中。 这多多少少是个不小的打击。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很好奇你都在关心什么,连我哥这么大的隐患都不管。” “南海东海,大小两岸,兵力部署,军区及‘铁鹰’训练计划。” 白御:……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会去问薄勋这种问题?真是活该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 明知道他心怀天下,关心的都是国家大事,没时间去搞内斗,自己还非要拉着他站在统一战线,这不是作死这是什么? 嗯,这是作大死。 “算了算了,我看你让我调查这车祸的事件,也是好奇大于实际性的计划。”白御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后,起了身坐在轮椅上,“我亲爱的小勋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再把我推出去?” 薄勋不紧不慢的喝完茶,重新在石桌和石壁上按下机关,桌子与石凳缓缓的往下陷,他的脚步有条不紊的往前迈,石板凹进去的一瞬间,他的脚步落了地。 白御深深的看着他:“你的计算能力,又精炼了不少。” “彼此。” “还好我们是朋友啊,如果是敌人的话,未免也太可怕了一点,说不定现在的我头已经落地了吧?”他笑着回应他冷冰冰的两个字,顿了顿,“说来从我们认识开始,到现在有十年了没有?” “七年,零六个月。”薄勋推起他的轮椅往来时路走,似乎思考了一会儿,又接了下去,“五天又七个小时。” 坐在轮椅上的人没想到他会算的这么精确,正欲说话却已感觉到刺眼的眼光袭来,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 他还记得,在很久很久以前,薄勋告诉他身边需要一个演员。 而且还必须与他是对立面,要做他的眼睛做他黑中的影子,只可惜那样的人他大概是找不到。 转眼间,自己便站在那个角色上,与他同舟共济。 薄勋的腿长步子矫健,很快就送他回了客厅中,乔薇见两人回来,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走到了轮椅后接替薄勋,握住轮椅背面的双柄。 “那,薄少爷,薄老爷,我们就先离开了。”她又一次鞠躬。 “再会。”薄东征起身做了送别的动作,转头一看薄勋又要上楼了,也不知道哪来的气对着他的背影就吼,“你站住!” 他应声停下了脚步,没有转身。 “你明知道我们是跟白清风交好,怎么会跟白御扯上关系?你不知道白清风多顾忌他这个天才弟弟?”薄东征看他不在乎的样子,原本莫名蹿出来的愤怒火焰,终于有了可发泄的地方。 “是你们与白清风交好,与我无关。” “你,你这臭小子!” 无论身后的薄东征再怎么喊,他都再没停下的意思,进了房间之后直接锁上了门,手指间还夹着白御给他的文件。 站在房间的正中央沉默了半响,才抬起脚步走像阳台,坐在藤椅上将文件摊开的放在茶几上,上面密密麻麻的黑色字体很并拢,好在分段还算干净利落。 长指轻轻一挑,将其中一份捏在了手中,一目十行的飞速阅读。 听见门响,一直在看资料的容纤语,从楼上往下走薄家单独的隔间,是有分山下两层的,不过除了薄勋的房间,很少有人会用到二层就是了。 听见楼上有人而下,正在翻阅资料的男人眯起了眼。 “薄勋,你要不要喝点水?”不一会儿,她端着一杯白开水进了阳台。 水就放在离他手边没多远的地方,薄勋淡淡的抬起头瞥了她一眼,随后将茶杯端了起来,轻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容纤语坐在他身边的藤椅上,撑着头望着他看文件的样子,这样的他有种特别的帅帅的感觉。 不过说实话,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做什么动作,她也都会觉得好看无比。 “容纤语,你演戏的本事,挺强的,怎么没去做演员?”他放下茶杯后开口说的话,却打破了这一份淡淡的平静。 “啊?”她茫然。 薄勋冷笑着将文件甩在在她大.腿上,不由得,她的视线下移到白纸黑字上,眸中清晰的倒影着的一字一句写的都是关于车祸的事。 刹车被漏过油,还有中途换掉了驾驶员。 容纤语面色苍白,明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调查这件事,可是现在看着这些资料,却是因为他完全不信任她,她想笑,嘴角却扯不开来。 那份脸色苍白,落在他的眼中好似是原形毕露后的恐惧,薄勋心中的怒气滋生,掐着她的下巴,狠狠的往上抬:“真的是你?” “我说不是,你会相信吗?你调查这些,不就是为了定我的罪?”她侧头想要挣脱开他。 男人的大掌又花了一份力道,声音冰寒的如同千年玄铁:“为了嫁给我,你什么手段都使的出来,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她沉默的垂头,这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没什么用,他的一句相信她便可以无罪,他的一句不相信她即便解释一万遍也没什么用,这就是人性。 下巴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疼的五官都在变形。 第九十六章 薄勋,你松开我 “你的演技让我差一点点被骗,容纤语,奥斯卡不颁发一个最佳女主角给你,真是他们的疏忽。”男人冷淡的讽刺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拿着文件常扬而去。 她失去了束缚,苦笑着抬手揉了揉下巴,演技好的人难道不是他吗? 只不过是一点小动作,就能够轻易让她以为,他和她之间那些深的浅的间隙,是可以弥补的,可是事实呢?一些文件就可以完全打碎那份默契。 她弯下腰,捡起他之前砸在她大.腿上的那张纸,他走的太匆忙并没有带走这一张。 上面一字一句写着,在那场车祸之前,有人刻意在车子上动了手脚。 为什么被怀疑的人是自己呢?容纤语不明白,仅仅是因为,当时自己开了车,又把驾驶的位置换给了容纤梦吗? 她一点点的收回手指,撑住身体站了起来,眼里闪动着些许的泪雾,缓缓的走出阳台,良久之后,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点开了黎筠的号码。 “黎筠,你有没有认识的,关系很好的律师?我想……离婚了。” 隔了没多久,对方就发了回复:“恭喜你想清楚了,纤语你赶紧离开那吧,他们家没一个心思单纯的,我真的很怕你受伤。” 明明是冰冷的文字,她看着心中却一暖:“好,有你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别贫了,他的联系方式是……跟他说你是我的哦耶,就可以了。” “嗯。” “真乖,摸头。” 容纤语没再回话,新建了一个联系人之后,把那位律师的消息存储在自己的手机中,原本想要等到明天再去打电话,但是一想,也许别人明天就没有空了。 再一看时间,也还很早,这个时候预约明天的行程,似乎也并不是很唐突,思虑过后她将电话拨了出去。 几声忙音之后,那边的人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纪轩事务所。” 很干燥磁性的男声,干净利落的也很好听,想象的出是个雷厉风行,却又不乏温柔的人,容纤语愣了愣神之后,轻声开口:“您好,我是黎筠的朋友,想要咨询一点事情。” 纪轩正在写字的手,戛然而止,钢笔尖锐的头在纸张上拉过很长的一道痕迹,划破的一条口子中,钢笔直直的插在木桌上,用来写字的地方岔开了。 一只价格不菲的钢笔,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废了。 “呃?请问,您有时间吗?”容纤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明天几点?”纪轩回过神,从旁边随便的抽出了一只铅笔,在一侧的日历上点了点,“上午的九点如何?” “没问题,那……见面的地点?” “你附近有没有咖啡馆?” “有一家天语雅阁,在解放西路。”容纤语特地挑了一个,离军区不算是很远也不是很近的地方。 对方“嗯”了一声把时间和地点重新报了一遍,在她敲定了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就如同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一样,非常的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 没想到黎筠会有这样的朋友,毕竟她很懒有的时候做一件事也很拖拉,两人之前一起过寒假的时候,常常是躲在被子里,为谁去拿遥控板这种事争论个不休。 容纤语淡笑着垂下眸,看着滚烫指尖处的那份文件,心又一次在疯狂的疼痛着。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胆小,在他散发一点点的恶意之后,就疯狂的想要逃离,远远的,像是一只惧怕受伤的刺猬,竖起全身的刺。 正在他发愣的时候。 门又一次被打开。 男人的身影停顿了一秒,指尖的纸张瞬间被他抽走,随着他逼近的动作,她下意识的往后移了一些,一只手抬起落在腹部,本能的护住自己的身体。 薄勋见她的动作,冷笑:“怎么?费尽心思嫁给我,怀了别人的孩子之后,还这么护着?容纤语你的胆子真是比我想象的大的多。” 她抿唇。 “你以为我会走?呵。”他好整以暇的俯身下去,一手勾着她的下巴,另一手撑着她身侧的墙。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退到无路可退,背脊撞上冰冷的墙壁。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她,他想做的事。 容纤语瞪大了双眼,终于有恐惧的神色慢慢的占据眼眶。 她伸手想要将他给推开,可是男人的身体已经整个压了上去,将她的肩膀擒着,她哪怕是有通天的力气也没有办法撼动他动作一分一毫。 “薄勋,你松开我……”她声音颤着抓住他的双肩。 “容纤语,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作夫妻。” 他的大掌一用力,她衣服发出“嘶啦”一声响。 她是真的怕了这样的他,怀孕还在前三个月期限的她,要是被他强迫占了身子,孩子是肯定保不住的。 容纤语一咬牙,抬起膝盖就要去撞他。 男人似乎是早有防备,一个侧身将她的膝盖擒住,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跟我动手?容纤语,你的脑子没坏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尝试着动了动,可是他却将她身体的每一寸锁的死死的。 面对一个军人,特别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她是真的一点抗拒他的力气都没,像是一叶扁舟在狂浪大海中的感觉。 薄勋没去回答她,另一只手的手臂落在她的腰部一抬,凌空抱着她上了床,她口中想吐出的质问,也都被狂妄不羁的吻给堵住。 知道他要做什么的她,一下反抗的很厉害。 “容纤语,演技这么好的你,怎么不演一出楚楚可怜的哭戏?呵……或许我会选择放过你!”薄勋的话一向很少,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在讥讽她这件事上,永远有说不尽的难听的话。 她演戏? 她演什么了?容纤语想要开口质问他,可是一说话他的手就加紧,连呼吸都不顺畅的她,要怎么去解释她没有做过的事? 眼里的确有泪雾在盘旋,可是她倔强啊,就不想哭啊。 如果哭有用的话,她会选择哭啊,可是在他薄勋面前那些眼泪,他也不会珍惜不是吗?那她哭什么?只能奋力的忍着,找着机会去反抗。 第九十七章 被宠才能算是宠物 “呲啦” 裤子拉链拉开的声音,刺的她耳膜疼,紧接着那种熟悉而又陌生,带着某种炙热毁灭气息的地方,贴在离她身体很近的地方。 容纤语拼命的摇头,双.腿也开始乱蹬起来,才将将靠近一米七的她,在一米九几的他身下,显得娇.小无比完全没有抗拒的能力。 动作一大,眼眶中的眼泪掉落了下去。 一头青丝杂乱无章的贴在脸颊上,双手紧紧的拉扯着床单。 那无数个是美梦也是噩梦的日子中,他一次次在自己身上发泄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扔下避孕药留下她一人独守空房时候的痛苦,比起现在来不值一提至少那时候的她,孑然一身。 现在的她有孩子,有他给予她的那个小生命。 可是…… 她捍卫不了。 “哭了?”他掐着她脖子的手,往上,拇指与食指分开擒着她下颚,“你的乖巧底下,隐藏着多少让人唾弃的阴险肮脏?嗯?” “我,我没有……”她声音变得无力又沙哑,绝望的恳求他,“薄勋,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别的男人都能碰你,我碰你,天经地义。” 各种一层布料,她都能感觉到他的欲.望趋势的肿胀,她的眼泪终于绝提,拼命的摇头与哀求,都没能让他停下动作。 忽得,他靠近了自己。 她惊恐的想伸手推开他,男人的腹肌性.感健硕,结实的宛如铜墙铁壁,没有推开反而还弄的自己的手生疼的不行。 他一挺腰,碰上她。 容纤语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他的食指已经落在她腿侧,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牙齿紧紧的咬住被他咬过的下唇,二次受伤口腔中又是一片血腥的味道。 薄勋看着她痛苦的模样,视线深了几分,脑海中闪过在游乐园中,她恬静坐在他身侧,宛若天使一般的淡淡笑意敲打着键盘的样子。 闪过她调酒站在自己身侧,听着他所有心事的画面。 还有她熬夜整理资料,不愿见他却也没放下过工作的片刻。 他恍惚了一下。 他多希望,调查下来的结果,是与她毫无瓜葛的事故! 或是,她开口解释一句与她无关,兴许她那么说了,他就那么信了呢?为什么她没有?薄勋将动作猛然的加重,低哑粗杂的低喘在她耳侧。 容纤语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强要她,却要比强要还来的更加耻辱,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宠物,被他随意的戏弄蹂.躏,不,她的待遇甚至不如那些宠物。 宠物宠物。 要被宠的才能算是宠物。 她充其量就是他的发泄物品吧? 直到他的动作结束,她腿根一片麻木,十分不好受。 容纤语宛若被抽取了灵魂一样,瞪大了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发丝散落在身侧,压着那些发丝的手臂上到处都是被他掐出的青印。 漂亮的蝴蝶骨上,也落下了一个又一个带血的咬痕。 脖子上,更是一片狼藉。 他起身将自己的衣服重新整理好,看也不看她一眼的拿起文件摔门而去。 重重的一声“砰”音,刺激着她的耳膜。 良久良久,她才费力的动了都手指,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撑起了身体,跌跌撞撞的朝着浴室里去,双手撑在水池上,不要命的呕吐着。 吐着吐着,一抬头。 镜子里的她,双目通红青丝杂乱的散落着,看起来狼狈的很。 脑海中,却是他最后衣冠楚楚潇洒离开的背影。 这就是她和他,一个永远狼狈不堪,一个永远潇洒自在,可笑的是,这段慌缪的相遇中,永远是狼狈的她咬牙硬撑着,想要在洒脱的他心中,留下一席位置。 容纤语随便将自己清洗了一下,疲惫的重新回到床上躺好,一个侧身似乎是压到了什么,一段音乐从里面缓缓的响起。 “想躲进你的生活,占据某角落,而越小的异国越容易遭到封锁……” 擅长唱高音的女歌手,即便是在唱低音的时候,也处理的非常好,委婉而悲伤的勾勒着每一个转折,略带哑调的音,敲打在她心上。 手指动了动。 按在关闭键上。 睡吧,无论好梦还是噩梦,只要一觉醒来,就会是崭新的一天,她想着轻轻勾起了嘴角,将身体一点点的缩卷起来,躲在被子里,呼吸开始变得均匀。 希望梦里没有薄勋。 无论好坏,她都不想见到他。 …… 薄的别墅中。 黎筠百无聊赖的在刷着微博,忽然得,她又重新翻阅起了那条短信,有些不放心的回拨了电话,可是提示音却是对方已关机。 无奈,她只好转而给陆沉打了电话。 “黎筠,有什么事吗?”那边的他声音永远那么温柔好听。 “没什么大事,是纤语跟我说她要离婚了,我就把纪轩的电话给了她,不知道两个人有没有谈好,要是谈好的话你陪着她一起去吧?我刚才打了她电话她没接,你不是跟纪轩很熟悉吗?”她说着,话调变得有几分尴尬,“你也知道,我不太方便。” “好,没问题,她的事就交给我吧,你早点休息。” “多谢啦。” “朋友,应该的。” 挂断了电话,黎筠看着通讯录中静静躺着的“纪轩”的手机号,视线有几分深邃,如果说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像是容纤语对薄勋那样不顾一切的爱恋的话,那么莫浔就是她的不顾一切。 如果说,每一个人都会有一个,像是陆沉对容纤语那般无怨无悔的守护的话,那纪轩就是她的陆沉。 她永远在追着莫浔跑,而纪轩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也在跟她跑。 他是个很优秀外表也很俊雅的律师,可是她不喜欢便是硬伤,没有办法。 正在她想着的时候,外面的门被打开,紧接着是一股浓郁的酸辣粉的味道,还有烧饼的香味,黎筠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 想也不想的就下地朝着外面跑去。 “外卖回来了!” “老婆,爷就这么变成你的快递小哥了?”他将吃的东西放在餐桌上,瞥见她没传鞋子,很贴心的走去卧室帮她拿了。 黎筠挑了挑眉毛,心安理得吃着他买回来的东西,任由他给自己穿上鞋子,显然一副“我最大”的样子,看的有些让人赏心悦目。 他一抬头,只见她穿着他的白色衬衣,胸.前的扣子调皮的扣错,于是有大片的春.光暴露在空气中,惹人注目的很。 “你这种穿着,容易让人犯罪。”他拉开她身侧的椅子,撑着头看着她吃东西。 第九十八章 危险游戏 “连你都勾引不到,我要怎么去勾引莫浔?”她理所当然的抖了抖肩膀,圆滚滚的小兔子抖了抖。 薄心中莫名有些不爽,抬手扯开她的扣子帮她重新扣上,整理的整整齐齐之后,才收回了自己的手,原本带笑的眸子,变得有些冷沉, 看着他情绪的转变,黎筠笑了:“你很在意我,薄。” “是,你是爷的女人,却整天想着别人,爷很不爽。” “是你让我想的,我是不是很听话?”她吃了一口酸辣粉后,很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半个身体直接欠到他肩膀上,在他的嘴唇上印下一个带有酸辣味的吻。 男人嫌弃的拿起纸巾想擦掉,可是意外的却觉得这吻有点舒服,伸出舌尖舔了一圈:“嗯,味道不错。” “薄二少,你不许任何女人主动吻你,你觉得女人的嘴都是会骗人的所以很脏,不希望她们碰到你,同时你也很不喜欢不洗澡就爬你床的女人,而且每一次都会戴‘那个玩意儿’不希望直接触碰到女人,你虽然放荡不羁,但却是个洁癖。”她说着也抽出一张纸,将自己的嘴擦干净。 男人眯起了眼:“你调查爷?” “你的女朋友那么多,我随便刷刷微博就找到了。”她笑着回看他。 “所以你跟爷说想要吃酸辣粉,也是为了要测试爷?” “当然不是,酸辣粉可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你可要记住了,如果下次讨好我送错东西,我可是会很生气的,一生气给你戴绿帽子可就说不定了,毕竟你已经放出我们要订婚的消息,应该不希望泡女的名声扫地吧?”她狡诈狡黠的像只狐狸,一瞥一笑都足以勾人心神。 她居然在威胁自己? 薄完全没想到,在这么被动的局中,她居然都能找到突破口回击他。 “小女人,你的嘴这么不饶人,爷很想试试看是什么味道。”他邪气的笑了笑,同时离她近了些,“而且是用另外一个地方品尝。” “薄二少啊,我奉劝你一句话。”黎筠依旧笑眯眯的。 “嗯?” “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带点绿,你对我做什么都随便,我会只当学习技能,但是……你要想好我会怎么报复你喔。”她说着眨了一下左眼,俏皮可爱的模样。 紧接着一只手就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腰,下一秒整个人就坐在了他的身上。 她是个聪明的徒弟,至少他一教她就会,可也就是因为这样反而更危险,他无法想象如果她拿着他交给她的手段,去对付其他男人会发生什么。 他虽是个花花公子,可也不是什么时段什么女人都要的,而她这轻而易举的几个眼神和动作,竟然让他轻易起了反应。 “爷对你这么好,你倒是舍得抛下爷。”他勾起她的下巴,视线灼烧的盯着她的红唇看,“爷会对你很好很好,让你心甘情愿的爱上爷。” “然后呢?你好更加方便控制我?”她双手抱住他的脖子,错开他的视线。 薄笑着将她抱起来,一手揽着她的肩膀,让她完全侧躺在自己怀中:“怕了?” “我们拭目以待吧,薄,一定是你先爱上我。”她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眸子。 “爷没有心,怎么爱上你?”他好笑,拇指在她的唇上划过。 “不着急,薄二少我们立个赌局。” “我为什么要答应?” “你当然可以不答应,但是你也要相信你女人我的魅力,指不定带着四五个男人到你的床上,摆各种各样的姿势寻.欢呢。”她话一落,明显感觉到下巴上的力道重了一些。 这个薄,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她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变成他的私有物品。 “好,爷跟你赌,说吧,赌什么?” “赌局很简单,就是看你和我到底谁先爱上对方,不过有附加条件。”她从他怀中直起了身体,“第一点你要无限制的宠我,相对的我会把你当成爱人一样对待。” “爷还不够宠你?呵,既然你想玩,爷就陪你。”他很爽快的同意。 “第二点,不允许让我看到你再找女伴,当然我看不到的地方就除外,如果让我看见了,你懂得。” “连宠你都答应了,这些算什么?还有没有?” 黎筠摇了摇头,故意在眼神中多了一份对他的期盼,轻轻的睡在他心口的位置:“就只有这样。” 她突如其然软下的音调,让他猝不及防,明知道这是游戏的前奏,他却忍不住的想要品尝的更多 “唔……对你也需要道行吗?有心还不够喔?”她代入角色的速度很快,荡起春水秋波的眸子中,带着女人独有的娇嗔。 “爷一想到,你曾经用这样的模样,去对待姓莫的,爷就想要好好疼爱你。” 他的吻落下她扬起了身。 眼中划过一丝破碎的亮光,不过很快的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片被疼爱时才会有的羞红。 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值得庆幸的是,她心里住着一个未亡的人,时时刻刻提及莫浔这个名字她便不会深入近去。 可是薄不一样。 他没有心,她所做的就是要让他长一颗心出来。 “你叫了我这么久的老婆,我也该还你一句了薄二少。”呼吸间,她动听娇羞的落下两个字,“老公。” “爷觉得这场游戏,玩的很值得。”他难耐的抱起她回屋,“老婆,今天晚上,爷会好好让你知道,这两个字是不能瞎叫的。” “呐,我只叫你一个人。” 他闪动了一下眸光,嘴角邪魅的勾起,有桃花光亮的双瞳像是放电一般凝视着她:“老婆,有一天爷要是坠近你的泥沼里,也绝对你会拉你以前下水,爷开始有点喜欢了。” “随时欢迎,唔……” 这是个美好的夜晚,黎筠想着,又有些自嘲,不过很快,脑海里就剩下“薄”两个字。 她与他的纠葛,是场危险游戏。 第九十九章 为什么离婚 翌日,清晨。 容纤语从梦中醒来,手机被她关了机,所以闹钟并没有响起,不过好在她醒来的时候才早上六点,时间还是很够她去与纪轩会面。 浑浑噩噩的来到镜子前,刷牙洗脸换衣服。 她没有去遮掩身上的伤口,反而让他们都暴露在外,如果将来要离婚,这可以是很有利的证据。 薄勋似乎并没有回来,也好,没有人管她她爱去哪就去哪。 凌晨六点钟的都城,被太阳蒙上一层淡淡的光圈,天色是很翠的一片蓝,出租车和公交车已经开始运作,她却没有伸手去拦,而是用走的。 虽然孕妇不能剧烈运动,但是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油条哟豆浆哟,刚出炉的蒸饭团!” “豆腐汤一块钱一碗!还有好吃的烧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诶您。” 等到早上七点的时候,路上已经有人开始要喝,容纤语买了一杯豆浆边走边喝,周围是一片热闹,可是这一切都却像是与她无关一样。 以观众的角度,旁观着她原本该参与近去的画面。 这种感觉有些许诡异,不过她却乐在其中。 走到咖啡厅的时候,是八点十分出头,她离开薄家老宅的时候,有把电脑带过来,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之后便拿出电脑继续看许晓发给她的资料。 不出意外的话,四五天之内薄勋就应该能破案了,等到那时候她正好跟他离婚。 二十分钟后。 “没想到,容小姐您这么早就来了。” 一道与昨日手机中相同的声音,在她的面前响起,她合上电脑友善的伸手与对方相握了一下:“纪律师,您好。” 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不过看起来很成熟内敛,从气质上说他三十岁也不过,带着很儒雅的金丝边框眼镜,衣服烫的井井有条,手腕处别着黑色的碗扣,领带也是黑色,从喜欢的色调来说,他是一个非常喜静也很深沉的人。 五官比国人来的要深邃一些,特别是眼睛那一块十分的迷.人,如果猜的不错应该是个混血儿。容纤语默默的用三秒钟,打量了对面的人之后,又一次开口:“您是哪国混血?” “法中。”对方推了推眼睛彬彬有礼的回答,“容小姐看起来不像是同行,您的手机号应该是军区在前一阵子特发的其中一个,肤色并不是很黑,说明没有经过长期训练,再加上思维逻辑很缜密,您一定是侧写师吧。” “纪律师果然名不虚传。”她恭维道。 “比起您能在短短几秒内,察觉到我的性格与特点,将我逼迫到不得不与您交锋的位置上,我这点观察力真是不算什么。”纪轩说着停顿了一下,很有礼貌的一笑之后,才又接上,“您是在测试我,够不够做您的律师。” “相互客套的话,我们就别再说了。”她同样回了一个笑,“喝点什么吗?” “服务员,一杯意大利特浓一杯柠檬水。”他打了个响指,声音不算高扬也不低的娓娓道来,“这位小姐怀孕了,能不能帮忙把空调稍微再挑高一些?” “当然没问题了先生,您要的东西马上就来。”服务生记下东西后转身离去。 “纪律师,您调查了我?” “容小姐您的问话水准真是高超,就算是我这个老江湖,也有些应对不暇。”纪轩说着从公文包中拿出了几分文件,推到她的面前,“您的丈夫是个军人,而且位置还不低,要离婚的话有些困难,不过凭您身上的伤应该有几分胜算。” “我知道,军人不能随便结婚离婚,小三婚外情这种事更加不能有,但是我们国内也并不是没有类似的成功案例,在您的手上就有四五起胜诉的不是吗?针对此类案子,纪律师的成功率是88%。”容纤语接过文件,第一页是她的个人信息,第二页是薄勋的。 她看着第二页上他的头像,略微有些出神,拇指从他的照片上划过之后,才重新回了神,翻阅过去看第三页。 后面都是一些纪轩做的功课,还有初步拟订的程序,看的出来他对这类的官司的确很有经验。 “原本,薄上将是有一张好牌,你与陆沉那些作秀的照片,只可惜,他亲手将那些照片全部回收,根本不能作为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咖啡来了,纪轩侧头说了句“谢谢”后,将柠檬水递到她旁边:“请。” “谢谢。”她接过喝了一口,酸酸的带着些许蜂蜜的味道,水是温热的,喝近胃里非常舒服。 “不过我很好奇,你都已经有了孩子,为什么离婚?” “他不想要,这应该不是个难理解的事吧?我并不是他喜欢的人。” 纪轩愣了那么一下,这么一个优秀的侧写师,如果一直放在身边的话,他都能遇见到未来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中,薄勋的军区事业可以多么顺风顺水。 哪怕就是为了自己的地位,都不可能放任这样的女人离开自己身边吧? 如果她怀恨在心,站在对立面的话,岂不是太可怕了? “纪律师,有些问题你最好还是不要想,因为就连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恰好,容纤语将文件全部看完,推到了他的面前,“这些我都觉得没问题,我们来谈谈佣金吧。” “不用佣金,这是我给黎筠的承诺。” 她听闻也就没再说什么,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柠檬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先道谢了。” “容小姐,有一个问题我想问问您。” “嗯?您说。” “以您的资质与阅历,完全可以碾压军区中任何的人,甚至用这个逼迫薄上将就范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别人没有调查出来的消息,我不见得没调查出来,所以我很好奇,您到底是什么想法?”纪轩说着想再拿出文件来。 “不用给我看了,我知道你能调查道,只要有心这些都不是难事。”容纤语喝了一口柠檬茶,视线深邃的望着不远处的一棵银杏树,“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卑微到尘埃中吧,更何况我的这些阅历在他面前,应该不值一提。” “军人和侧写师不一样,一个好的侧写师甚至能决定整个军区的生死,您应该明白才是。” “那又怎么样?我赢回来的是一个首长,不是一个爱人不是吗?和我现在的境地,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吧?” 纪轩打心底开始佩服起这个女人来,她是那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是那么明白的活着,可是这样的她怕是会很累吧?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考虑的,抬起手将眼镜往上抬了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想这是您给我最好的佣金。” 容纤语没回话,只是静静的喝着柠檬茶看着远处的银杏树叶飘落,连纪轩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自然也没发现陆沉悄无声息的坐在她的对面。 他的视线很平静宠溺,唯有在落到她脖子和手臂上的那些伤的瞬间,视线深了一些,也就是在那时敏感的她察觉到了视线,转回了头。 有些惊讶。 第一百章 这女人,不可饶恕! “陆沉?” “纪轩是我和黎筠一起认识的朋友,那时候你恰好去警校,所以对他的故事不是很熟悉。”他温柔的开口解释着,“你不爱吃早饭,现在又快中午了,应该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什么?” “好,你等我整理一下电脑。” “不着急。” 他的视线不吵不闹,很安静很柔和,直到她整理好全部他才开口叫了服务员,将钱递过去后,护着她离开了咖啡馆,绅士又不乏亲密,保持着友人之间刚好的距离。 这样的好,让她备有惭愧:“陆沉……其实,你真的不用这样。” “嘿,容纤语,我把你当成朋友,你还要这样对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他打开副驾驶座位的车门,半开玩笑的开口道。 “好吧,我说不过你。”她坐上了他的车。 陆沉笑了,如同三月春风拂面,湖水荡漾起一波波的涟漪,沁人心肺不多余不刻意。 车子飞驰而去。 “咳,老,老大啊?你说你大清早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嫂子上别的男人的车的?你为啥不追?”在离咖啡馆不远处,楚烈尴尬僵硬的侧头望向身边的男人。 他虽然没有察觉到杀气凛冽,但是安静是暴风雨的前兆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薄勋淡淡的收回视线,仿佛刚才在看的人只是一个跟他毫无瓜葛的素人,唯有在口袋中的双手,在一瞬间绷紧,连同青筋都冒了出来。 她约了律师,又被陆沉接走。 她是做什么?又一次想跟他离婚了?他都没想把她丢下,她倒想抛弃他了?费尽心思破坏他的感情,夺取他婚姻栏的位置,就是为了给他戴上一顶绿帽子? 这女人,不可饶恕! “追。”薄唇轻启,淡淡吐出一个字来。 “嘿哟,得令,这才是我们家老大!” 上了车薄勋坐在后座,一只可爱通体雪白的猫咪跳上他的大.腿,讨好的用头蹭着他的小腹,一向对萌物没什么兴趣的他,眉宇间柔和了几分,抬手抚.摸了一下它。 如果那女人能有这猫乖,该多好? 他不过是回了一趟军区而已,她就约了律师,要是他去出了任务,再回到家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不是张离婚协议? 眸中,杀气泛起。 …… 陆沉带容纤语去的地方,是高中时期他们望尘莫及的一家餐厅,那时的他身上还没有很多钱,容纤语和黎筠更别说了,那时恰好遇到金融风暴,吃一顿的钱抵得上一个月的开销。 现如今,却是唾手可得。 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里面形形色.色的人。 “还记得这里吗?”他温热的侧身,手臂虚晃的搂住她,手指没有搭到她的肩膀,“那时候我拿到了第一笔奖金带你们来这里,可没想到你们两个啊,为了给我省钱居然只点了一道炒青菜。” “就是那道炒青菜,却有四十多块……”她现在想来还肉疼。 “来吧,我们重温一下。” 她没有拒绝他的提议,听着他讲解这些年来这里的变化,从一楼到三楼,最后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么多年了,这里的装修越来越好,原本只舍得点一盘青菜的他们,也点了不少的菜。 甚至不考虑能不能吃的下,纯粹就是为了好看,点的五菜一汤。 就是这样六个菜,恐怕价格已经上千。 “要说印象最深的话,还是这里的米饭,在那个还没有通货膨胀的年代,就要二十块钱一碗,我们三个看着一碗饭,都不知道怎么下口。”她笑着提及曾经。 “是啊,一晃这么多年,你都结婚了。” “陆沉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我没有结婚的打算,你也知道我喜欢咕哝奇奇怪怪的东西,和你们都是聚少离多,要是找了一个女朋友肯定没时间陪。”他的回答看似无瑕可击,可却是漏洞百出。 如果没有时间,哪会接到黎筠一个电话,就和纪轩商量好时间过去接她,还与她吃一顿饭? 容纤语没有刻意去听这些漏洞,只以为他是在抱怨工作的幸苦:“也的确,你身为一个公司的老板,肯定忙的很,不过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说到休息,我有一个东西要给你。”他像是变魔术一样的,从口袋中拿出一章迪斯尼乐园的终生VIP卡来,“我一个朋友是策划师,他给了我一张卡,你也知道我不喜欢。” “终生卡?”她惊讶的接过,眉宇间已经染上笑意,“虽然我已经去过了一次,不过一想到能经常去,还是很开心,你不知道我一怀孕很多设施都不能玩。” 她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不过一看那张卡笑意便又回去了一些。 陆沉静静的看着她,那张精致小脸山的每一个表情,他都不想错过,格外认真的凝望着。 他当然知道她去过一次,而且还知道她是和薄勋一起去的,那时候他还以为,她和薄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直到今天再次遇见她,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她身上的伤,那么严重。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疼惜她。 “你身上的伤……”他深吸了一口气,“疼吗?” “不疼,陆沉你不用担心我啊,有些事是自己冷暖自知的,有你们陪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她说的“你们”中的另一个人,自然是黎筠。 陆沉听的出她话里委婉的拒绝,便也没再自找没趣,恰好这时菜上桌,两人停下了话茬开始用餐,食不语是个良好的习惯。 五菜一汤,果然是很难全部消灭掉。 知道她不爱浪费,陆沉让服务员打包了剩下的剩菜:“你在薄家有晚饭吃,这个就留给我当夜宵吧,今天为了出来看看你,我可是堆积了很多公务。” “是是是,陆同学最有同学爱了。” “调皮。”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出二楼,可就在连接楼梯的平台处,同时停下脚步…… 薄勋站在楼梯口处,半倚着楼梯的扶手双手抱胸,黑色的风衣披在肩膀上,仅仅只用两个肩膀就架起了一件衣服,贴身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胸口处的扣子解开了两三颗,看起来有几分不羁。 长手长脚的他,往那一靠没有一点浪荡流氓的感觉,反而有股正气扑面而来。 在他的身侧,站着楚烈和湛一鸣,两人看着陆沉的眼神都很不善,敢动他们老大的女人,这人简直就是活腻了! 感觉到两人接近,薄勋抬眸瞥了一眼,狭长的鹰眼停在陆沉的脸上一秒,紧接着就转到容纤语的脸上,死死的盯着她。 她下意识的向后倒退了一步。 陆沉连忙扶住她:“你还好吗?没事吧?” 那种紧张与关切无比自然,看的出来熟练的做了很多遍,湛一鸣不悦的皱起眉头:“手,拿开!” 他是个练家子,说话的时候带着丹田之气,音不算高却很有气势,但是,陆沉却只是看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受影响。 第一百零一章 你不是要离婚吗? “容纤语,你想好了是站在你身边,还是走过来,三秒钟过时不候。”薄勋清冷的开口,同时也将视线转走。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今天谢谢你。”容纤语小声的与陆沉道谢。 “还有两秒钟。” 她咬了咬唇,走像薄勋的身侧,还没站稳,就被他的大掌拦腰搂住往楼梯上带。陆沉站在原地,视线深深的看着她,面对楚烈和湛一鸣的视线,只当是无视。 他的世界中只看得见容纤语一眼,其他人的视线无论是鄙夷还是不屑,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只需要知道“容纤语”三个字即可。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陆沉那种不露痕迹的悲伤,平静到宛如止水一样的视线,让她的心狠狠疼痛了一下。 “看来你完全没有把我的警告,放在心上。”身侧男人突然将她一个公主抱起,迫使她的视线只准看着他一人。 “薄首长,我以为昨天你的意思,是从此与我划清界限。” “呵。划清界限?我薄某人没这么好的心肠。”他讽刺的同时,一手探近了她的衣服中。 容纤语一下起了个机灵,双手紧紧拉着他的衣领:“这可是在人流量很大的地方,你想上头条我不想陪着你丢人!” “哦?”薄勋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身后两人,“把钥匙留下,你们先走。” “好咧,老大。”楚烈暧.昧的一笑,将钥匙抛了过去,随后带着湛一鸣溜之大吉。 他将钥匙放在口袋中后,手重新探近她的衣服中,在她的背脊上打着圈,明明是极其暧.昧的动作,他的视线却极冷,薄唇紧抿着展现出极度不悦的情绪。 她的身体因为怀孕,变得极度的敏.感,被他一撩脸颊便红的不成样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的声音变得颤.抖娇嗔。 “像昨天那样?” 提及昨天,她的身体狠狠的一颤,被他羞辱的画面在脑海中倒带重演,小脸一下变得极其苍白。这里人流量那么大,要是真和他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她就真的可以不用再见人了。 看着她恐惧的样子,某位首长心情好转了些,也没真的在大庭广众下对她做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她豁得出去,他堂堂一个军区首长,也不能不注意脸面。 他将她抱上了车,自己坐上了驾驶座。 原本容纤语的肌肉还在紧绷着,可是突然一只白绒绒的小家伙,就窜到了她的大.腿上,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可爱的望着她。 这不是那只猫吗? “咕噜?” “喵!”小家伙似乎很开心她认出了自己。 “你怎么……会……”她不知道拿什么词形容,是抓还是带还是捕?或者是捉?好像都不太对。 “我去军区带猫,你很好,跟别的男人约会。”前座的男人没开车,一手撑在方向盘上,半侧头睥睨的看着她。 容纤语愣了一下手僵在猫背上:“你离开,是去带猫回来?” “军区遭到自杀式袭击,没走的了。”薄勋冷笑着,讥讽回呛她,“没想到你却约了律师,还和旧情人吃饭,嗯,对其是好手段。” “是吗?反正在你的眼里,我怎么样根本就不重要不是吗?”她垂下头,一心一意的撸起猫来,小猫咪仰着头感受着她的爱抚,很舒服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来。 “你有点为人妇的羞耻心可好?” “那你呢?有为人夫该有的起码的信任吗?” 他一开始当然是没有的。 可是后来白御发现了一个疑点,如果是她在车上动了手脚,怎么可能甘愿把位置让给容纤梦?所以他怀疑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隐情,至于容纤语和容纤梦换位置的理由是个谜。 也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觉得自己的脾气暴了,想把一直养在楚烈那的咕噜带回去给她。 谁知道好死不死碰上袭击。 结果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却不见了踪影,一查,她竟是约了律师出去,而且还是一个打军婚官司胜率很高的一个律师,他没一口咬死她,已经是克制了身为高智商灵长动物的本能了。 还谈什么信任? “哦?你让我跟一个,要与我离婚的女人谈信任?” 容纤语抚.摸猫背的手停顿了一下,抬起头从后视镜里看他的面容,那宛若被刀削过的轮廓,有一种别样的性.感,她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才把视线收回来。 这才想到,他刚才说是遇到了袭击?心中不由得一紧,下意识的开口:“那你受伤了吗?” “我会受伤?”男人清冷却很自负的回击。 “这么说来也是。”她讪讪的垂头,继续撸着怀中的猫。 咕噜的皮毛特别的柔顺,被她摸的舒服了一直在摇头晃脑的,换着位置让她在不同的地方摸着它,气氛冷沉了几秒之后,车子开始往前开。 隔了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容纤语不由得抬起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原本是想转换一下心情,可是意外的这条街她却完全不认识。 不像是去军区,也不像是回薄家。 她身为一个宅女,本市的地域本来就分的不是很清楚,这下更是懵了。 “那个,你要把我带去哪里?”她看着周围几个标识牌,似乎是指向郊区,“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去法院。”薄勋回答后冷冷一笑,“呵,你不是要离婚?” “哦……” 她的这种平淡反应,激起了男人心中的怒火,猛地一脚油门踩到了底,容纤语往前冲了一下,一头撞在了前面的车座上。 她倒是能忍住眼泪,可是眼眶却很本能的泛起了泪花儿,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言不发的扣好安全带。 所以说,电视上的法制节目还真没说错,出行要记得扣安全带。 在扣好没多久后,似乎是遇到了红灯,男人又是一脚的刹车,这次有了安全带的保护,额头总算是幸免于难了。 除了这莫名其妙的两脚以外,剩下的时间里车子还算是平稳。 一连开到法院的门口,都没再出任何幺蛾子。 一下车,容纤语有些惆怅的看着“钟楼区法院”五个大字。他真的带她来离婚了,原本是按照她的想法进行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闷闷的非常不舒服。 她下车后,驾驶座的男人也推开了门下车。 四周的车窗都留了一条缝,方便在车内的某只白色小毛球呼吸。 “过来。”他抿着唇,不悦的盯着发呆的她。 “我们来离婚,不需要带资料吗?”容纤语很乖巧的走过去,想着都要离婚了再乖一次也不会怎么样。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抬起了手,指尖点在她的眉间,往前走的她猝不及防的停下动作,眉心的位置瞬间起了一片微红。 薄勋不禁皱起眉,她的肌肤怎么能到大片骨头的地方,一碰都会红成这样? 第一百零二章 我的女人,要训也… 视线往下定格在她身上的伤口,略冷的长指落在她脖上的伤口,轻抚过去感觉还有几分舒服,容纤语向后倒退了一步,与他保持的距离刚好也不疏远。 “自从跟你接触增多了之后,我身上的伤就没少过。”她嘟囔了一句。 “活该。”男人从薄唇间挤出两个字,视线却柔和了一些,反握住她的手,“不管发生什么,给我闭上你的嘴。” 说着便拖着她往前走。 她侧头看着两人相握着的手,心尖蔓延起酸涩空荡的感觉,可就是很清晰的空荡,仿佛这天大地大,却容不下一个她的那种感觉。 学过心理学的她,自然知道自己这种情绪,俗称抑郁。 可是,再好的侧写师都没有办法去治疗,自己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明明是要离婚,还牵着她。 总是给她那么多的期待,最后又一巴掌打醒她,他可真是过分,她也可真是贱。 恍惚间。 他停下了脚步。 “薄首长,您总算是来了,这就是贵夫人?可真是美的很。”距离两人不远处,一个看起来贼眉鼠眼,长相并不是很正气的中年男子站在那,好奇的打量着容纤语。 她不喜欢那种目光,半侧身想躲。 然而,薄勋比她先一步,单手搂着她的肩膀向后拉了一把,将她护在了身后:“带路。” 中年男子知晓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赔了不是不再多嘴,带着两人超前走去。 有了他的叮嘱,她一言不发的像是个哑巴一样,即便前面的人多次妄图跟她说话,她都始终没有开口,冷沉的脸一副冰山没人的样貌,反而更让前面的人回头回的勤。 “薄首长,薄夫人,这就是‘那位’为您们准备的休息室。”他说着又看了容纤语一眼,这才离开。 一进门,他便将她压.在墙上。 “喂,你又发什么疯?”她一惊连忙把门给抵住,万一这个时候外面来人了,她真的会羞死。 “那些男人是瞎了?”他从她的额头看到下巴。 鼻子还算挺,嘴也还算是小巧,一双鹿眼卷睫扑闪着,说实话的确还算是个美人,但也不至于一直被人看着?那些人是没见过女人? 容纤语不知道他的意思,只是肌肉绷的很紧的站在那里,有了昨天的经历,她是真的不敢再挑战他,能柔的地方,还是柔一些为好。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本就紧绷的肌肉更加僵硬。 薄勋瞥了她一眼,长指一挑,将她口袋上的拉链往下一带,随后拿出了手机。 “容纤语,我告诉你,别以为你嫁进了薄家就能为所欲为了,连我的短信都不回,你……” “你哪位?”他语调极冷的打断对方的絮叨,“我薄家的人轮得到你教训?” “我,我是她爸爸!你谁啊你!” 男人的眉头不禁皱的更厉害,脑海中浮现出容纤梦一脸追忆与可怜,叹息的对他说,家中父亲总是更疼爱妹妹多一点,还教导她要好好的照顾妹妹。 现在听来。 这恐怕是个笑话。 他垂眸,看着表情尴尬身体也很僵硬,拼命想掩饰眼中落寞的她,心尖淡淡的怜惜充溢着心房:“我是薄勋。” 那边的男人沉默了很久很久,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改口:“薄,薄少爷……” “我薄勋的女人,要训也只能由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容先生需要我带着律师函与容家好好洽谈纤语的归属问题?” “不不不,您……呃……我,嗯,先挂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薄勋将手机退到桌面,正要还给她手指却没有动作,他看着桌面上的那张照片视线幽深难测。 容纤语瞬着他视线看去,原本就紧张的她,在视线触碰到那张照片的一瞬间,连头皮都发麻。 手机桌面上,可不就是他。 那会儿他还不如现在这般成熟内敛,似乎是和一群人打完篮球之后,很帅气的抱着手臂,半依在篮球架那喝水,很不拘小节的用了太大的力气,将一半的水都洒在了身上,顺着那性.感的喉结到锁骨…… 她想起那个画面,脸瞬间就红了。 “偷拍我?”他好奇心起,将她手机的相册打开。 “别,别看了……”她踮起脚尖想去枪手机。 可薄勋一垫脚,她的手臂和身高在女生中挺傲人的,可是在他面前就和霍比特人一样不值一提。最后只能认命的垂下头,她的相册里,百分之八十都是他的照片,剩下的是她把自己和他p到一起的。 原本他就有够讨厌她黏上去,现在恐怕会更加厌恶她吧? 不过,他到自己来这是为了离婚的,讨厌也无所谓了。 容纤语以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美好心情,看着他擦着锃亮的鞋面。 “过来。”大概五分钟左右,男人早已不在她的对面,而是去了沙发上坐着。 听见他唤她便走了过去,站在那像是电线杆一样,非常的不自在,薄勋少有的多了些耐心,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下坐在自己的身侧。 一阵熟悉好闻的古龙水的味道,瞬间窜进了鼻腔中,紧接着肩膀便被他搂住。 咔嚓 手机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之后,她与他的第二张合照被记录了下来,安静的躺在相册中。容纤语愣了愣,随后很宝贝的接过他递去的手机。 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的心中某个位置破碎了一些。 就在这时,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子,踱步进屋站在中央,在他的身后跟随着不少穿着同样很正式的人,不过他们似乎比他低了一阶,站在离他稍靠后的地方。 中年男子看见两人相拥,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的很和蔼,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些表情都收走了,转而变成公事般的严肃与淡然;“薄首长,这一次‘那位’让我们请你来,是希望您继续追查之前的案件,同时‘那位’也让我替他表达立场,我们不会放任任何一个,会破坏国家安全的人。” 薄勋颔首,没有去回答。 “等您完成了这项任务归来,‘那位’会亲自接见您,还有您身边的这位功臣,这是调遣所有军力部署需要用到的文印,再加上您的亲笔签字有军区刻印,就可以调遣任何地方、任何部队中的人。”中年男子挥了挥手,身后的一人便走到薄勋面前,毕恭毕敬的躬身递上了文印。 他带着容纤语起身,与那人握手礼貌寒暄之后,将文印交给了她;“放在你包里。” 她记得他说过,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沉默,于是将满心的疑问压抑住,收起了文印之后,随着他站而站他坐而坐。 第一百零三章 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我的话已经带到了,那就先告辞了,两位是打算在这吃午饭吗?”中年男子问问题的时候,是看着容纤语的。 “呃……”她一下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不了。”薄勋代替她回,话里几分讽刺也不知道是在暗讽什么,“她中午吃的很饱。” 中年男子微笑了一下,带着身后的人出了门,没有再追问。 等人都走尽了之后,她想了一下,最后还是开了口:“薄勋,你带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要跟我离婚吗?为什么是这些人?” “你很想离婚?”他侧身将她下巴一勾,另一手的手肘撑在沙发上,手握拳顶着太阳穴的位置,几分慵懒却不乏正式,“谁p了那么多照片?口是心非的本事,倒是不错。” “我那时候不懂事。” 言外之意,就是现在的她懂事里,所以不喜欢他了?薄勋笑了,他扣着她下巴的手,慢慢的往下移动,火.热的大掌在她身体的曲线上,来回的勾勒着。 她一惊:“你……” “我?”他靠近她暧昧的冲着她耳蜗,吐了一口气。 耳朵非常的痒,身体也酥酥的,眼中瞬间蒙气了一片水雾来,难耐的动着身体。就算她再没怎么谈恋爱,也该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在调戏她。 为什么? 他是该讨厌她的吧?昨天他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将她折腾的够呛,现如今又给她这么暧.昧的气氛,到底当她是什么? 容纤语抬手想甩开他,可是一个不小心,手背直接从他脸上划过。 啪的一声脆响。 男人漆黑如墨染般的瞳孔,瞬间蒙上一层火红的怒意。她连忙捧起他的脸,十分心疼的看着他被自己扇红了的地方:“对,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这样。” 她眼里深深的关切与不舍不像装模作样,他眯起了眼扣着她的后脑 有些疼,有些麻,却没有血腥味。 “所以你不跟我离婚?” “呵,军人原本就不能擅自离婚,‘那位’不批谁也给不了我们离婚证,除非……”除非他跟她先斩后奏,先把婚给离了,再去找“那位”说,还有点可能。 不过她却把这个“除非”给理解错了。 以为是除非她的姐姐回来,他才会把婚给离了,心上如同打翻了五味杂陈,酸的辣的各种各样的,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了他,战起了身,不敢去看男人的留下一句“我去洗手间了”转身便跑。 身后,薄勋的眸光深邃如潭又似深渊,凝视着触碰过她后脑与下巴的指尖,他从来没好好品尝过哪个女人,与她也不过就是浅尝即止。 可是方才,竟有种想要深入的感觉。 她可怜的让他有些怜爱。 也仅仅只是怜悯带来的感情,仅此而已。 …… 容纤语从房间里离开之后,大口的呼吸了一会儿,才开始去找洗手间的位置。法院非常的大,而且还是高挑的设计,整个大厅空空荡荡的,长廊上标志着一些办公室的名称,但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看到洗手间的标志。 只好朝着周围有声音的地方去,好问问路什么的。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得那道声音有些耳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跟上去。 “这些就是婚前协议,这么少?”果然,熟悉的很,可不就是黎筠的声音。 她愣了一下,连忙将自己的身影藏好,在角落里仔细辨别另一个人,不过很快那人声音一响,她的心便瞬间跌入到谷底。 是一个男子语调有些轻浮邪魅,低沉的很磁性:“爷让你签的这些协议,只是薄家一定要让你签的,至于爷的财产,就算咋俩只结一天婚,你都可以拿到一半。” “薄你原来还有资产?”她惊讶归惊讶,话里的调子分明是有些看不起他的意思。 “爷的财产不少,只是名声不大好听。”他伸舌舔舐了一下嘴唇,眼中浮现出很强烈的恨意。 如果不是薄勋的名头那么正能量,他这个在商界如鱼得水的浪子名声,也不会变得那么不好听,他不过就是多有了几个女朋友嘛?魅力大又不是他的错! 黎筠看都没有看文件,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一侧的容纤语看到这一副惊诧的瞪大眼睛,在她的眼中黎筠分明是甘愿签字的。 甚至薄都没说什么话。 难道,他们真的是情投意合?她觉得有点梦幻连脚步都不稳,毕竟黎筠对莫浔的感情,那叫情深意切,怎么可能…… 薄也没料到她会这么快就签字,惊讶过后眉目浮上一层淡淡的笑意:“老婆,你这么迫不及待?放心,爷给你找了专业的律师,一会他会好好的告诉你,这些文件都是写的什么。” “律师?”她见他笑,心中隐约有个答案。 “你应该会很想见到他。”他靠近她,一口含.住她的耳垂,“老婆,爷为了帮你报复他,可是煞费苦心,今天晚上你要好好喂饱爷,不能再中途睡着。” “你自己技术太差,还怪我睡着?”她侧头离开他的唇,抽了张纸把耳朵擦干净。 这是在跟他玩欲擒故纵?一会儿柔的像水,一会火.辣的像火,还真是让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对付她,这个磨人的妖精!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走来,他穿着的非常正式,带着一副眼睛拿着公文包彬彬有礼。 唯有那一声连衣服都罩不住的肌肉,看起来格外狂.野性.感,黎筠还没有转头去看他,就感觉到那熟悉的视线无比炙热。 莫浔。 他与纪轩一样,是个律师。 纪轩经常打离婚官司,而他专门处理结婚之前的种种文件与条约,正因为是这样,就算是打离婚案件,他也并不弱,而且相比较其他律师而言,他是个全能型的律师。 “这么说起来,他是个律师,老婆你的职业是什么?” “检察官。”她回答之后顿了顿,“曾经是。” “呵,爷想培养你做他的对手。” 她正想问薄是什么意思,莫浔已经入了座,他的视线极度不友善在两人身上流转,垂在身侧被西装袖遮挡的手臂上,青筋一条条的绷紧浮现在表面。 容纤语也没想到,这个薄会最出这样的事来,这剧情发展的让她有点像是在追八点档连续剧,正打算继续追着看的时候,背后多出一双手。 她下意识的想尖叫,却被那人捂住了嘴.巴:“是我。” 一下,放松了身体的戒备;“薄勋,你怎么会过来?” 第一百零四章 莫浔,不要走 “怕你掉下去。” 容纤语:…… 她是三岁小孩吗?上个厕所还会掉下去?这理由也太不走心了啊喂!不过吐槽归吐槽,心里还是略有些暖意的,毕竟再怎么说,就算是真的怕她掉下去。 他也是在担心她的安危。 “在这看什么?”他将头枕在她肩膀上,鼻子微动嗅了嗅她的味道,薄唇向上微勾勒起些许。 味道……很不错闻。 “黎筠和你弟弟在签婚姻协议,我担心她被你弟弟欺负。”她如实回答。 “他结婚?”薄勋皱眉,越过她的头望去之后,的确看见自己的二弟就坐在那。 “你是不是在想,他怎么可能结婚?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在这里没有离开。”容纤语侧头看见了他的表情,苦笑的又将实现投到那三人身上。 薄勋娶黎筠,是不是因为他要利用她来制约自己,好达到控制薄勋的作用? 否则这速度也太快了,黎筠都从未告诉过她。 “先走吧,这个地方我不宜久留。”他沉思后开口,“找到机会,我去问他。” “好。”她收回了视线,跟着他离开。 在她离开的瞬间,黎筠似乎有所察觉一样,朝着那个位置看了一眼,可是人已经走了,她能瞥见的只是一块安静的角落。 薄揽住她的肩亲昵的开口:“老婆?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她回神,冲着他轻声的笑了笑,也许是心中有些许不安定的情绪,她反握住了他的手。 在两人对面的莫浔,面色铁青的看着这“恩爱”的一幕,恨不得将薄的手给砍下来,他刻意将文件弄出很大的声音:“两位,需要我开始讲解吗?” “你说吧。”她开口,“不过麻烦尽量快一点,他警察喝酒胃不算太好,不能错过饭点。” “哦?薄太太可真是贴心,就是不知道薄二少除了胃不好,是不是连肾也不太好?”莫浔讥讽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这肾不好用在别人身上的话,大可当作是关心一笔带过,但是用在薄的身上,那可就真是意味不明了。 薄眯起眼,看着他正欲开口,黎筠却先他一步:“多谢莫律师的关心,他的肾很好,至少从昨天晚上的观察来看,很不错。” “黎筠,你说什么?”对面的莫浔死死的盯着她看。 “嗯?”她笑着无所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一仰头她脖子上被薄种下的草莓,全部展现了出来。 “你跟他……”他的喉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心也像是被不知名的大手给握住,生疼的有些麻木。 “我和他是未婚夫妻,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很正常吧?” 莫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婚前协议讲完,又是以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目送了黎筠和薄远去,只是,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黎筠的感受。 看着深爱的人和别人走远了,并不是一句“我错了”和“对不起”就能化解的。 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哪怕只是来自她轻飘飘的一句话,都足以抽走他浑身所有的力气。堂堂八尺男儿,站在那无助的像个孩子。 他做错了事,丢了深爱的她,现在的她要去跟别人结婚了,那他呢?他怎么办?他想娶的人,一直都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啊,她能接受薄爱玩,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的一个错呢? 坐上上的薄,看着后视镜中,她深爱着的男人那么无助愣神。 “老婆,他对你用情很深,那表情真像是在拍电视剧。”薄开着玩笑打算发动车子,一侧头看她表情的时候,却只看到了落寞。 看来用情很深的,不止是莫浔一个。 他很不爽的擒住她的下颚,把她拖到自己的面前:“老婆,你这样爷不高兴了。”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之后,冲着他轻轻的笑了一下。 只是那笑难看的不如哭,薄翘起拇指放在她颧骨上,温柔至极的摩.擦:“人有了情,就多了弱点,黎筠你愿意让爷占了你的身体,就是因为你对他有情,你在报复他。” “是。”她很干脆的承认了。 “与其说爷在利用你,其实你也在利用爷,但是……”他厌恶的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男人,“他不值得你情深,就连爷都知道,不脚踏两只船是本分!” 他说的掷地有声,话中满满的正能量。 黎筠差点笑了,哪有一个浪子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可是他无比认真、诚恳,让她不得不深刻的去思索他话中的意思。 也许,他想表达的是,浪荡不羁是一种生活态度,与品德无关?不过以他想把自己当作筹码,来对容纤语要挟这一点来看,似乎也谈不上品德。 一番思绪下来,莫浔对她的影响减少了不少,黎筠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谁利用谁都好,老公大人,麻烦你开下车,我有点困了。” “爷不想开。”见自己说的话,没被人当回事,薄有了些小情绪。 “你这样,有点可爱。”她侧身盯着他的脸看着,见他脸上有她没见过的表情,下意识的恶作剧作祟,伸手在他脸上戳了戳,“薄,我一直把你当一个坏人来看,没想到你还挺不同的。” “切,爷是坏,但爷也是人!” 是啊。 不管坏人好人首先得是一个人,此刻的薄是真性情,他方才话中的意思,恐怕是在说,莫浔表现的更多是虚伪与面对职场时的那一份套路。 黎筠视线深了几分,恰在这时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起。 她拿出来一看,是容纤语。 她在交友软件上狂轰滥炸着自己,问的问题却是很简单的是不是结婚,看着那虽只有一行,但是慢慢都是关切的话,叹了口气将手机关了机。 “爷带你去个好吃的餐馆?”驾驶座的男人,手撑着方向盘,看着身旁的她。 “回家睡觉不好吗?” 于是,薄那么喜欢浪的一个人,乖乖把她载了回家,然后跟着她睡觉。盖着棉被纯聊天的事,自大薄二少出生以来就做没做。 这下可倒好,聊着聊着身边的人还睡了去。 他帮她盖好了被子,正要抽身的时候,却发现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喃喃自语的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将头凑了过去,只能隐隐约约的听见她似乎是在说“不要走”这三个字,她说话的声音本来就小,再加上是梦话,他根本就听不见什么来。 但是那种哀求的意味,却十分的明显。 “莫浔,不要走……”她这次倒是把名字说全了。 不过却完全与他无关。 第一百零五章 不可以再拒绝我 薄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整个人重新陷近了被子中:“傻女人!你老想着他做什么?爷这么好的放在你面前,你居然还想着他。” “别走。”她感觉到他的接近,很没安全感的环抱住他的腰。 他垂头看着腰间的小手,无奈的叹了口气,静静的关上了眼帘。 浪迹天涯的游子,是无法体会每天只有情了爱的人,到底在想什么的,可是,就在这一刻他却觉得去了解一下她的世界,也未尝不可。 至少在计划成功之前,他和她得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记住,爷叫薄不叫莫浔。”他停顿了几秒后,语气变柔了一些,“白痴……” …… 另一侧的薄家。 容纤语和薄勋刚一进家门,就听见一声阴阳怪气的冷哼,她还没有来得及回神,就被佣人毕恭毕敬的“请”到了薄老爷子身边。 她有些不情愿,很担心的看着渐渐远离的薄勋。 只有在这样的时刻,她才会不掩饰自己眼神和心底里对他的情愫,大胆的将视线投向他。 男人感觉到,抬眸与之对了一秒后,望向薄建国:“爷爷,你这欲意为何?” “哼,我看你是胆子大了,居然敢越过我,直接向‘那位’传达消息?你以为把军区改为战区,就能够完成你荒唐的想法了?我看你是越来越目无尊长!” 战区?军区?什么跟什么?容纤语听的一头雾水。 “将原本松散的军队,有个良好的合整,对于军事部署来说是个极其好的建议。”薄勋不咸不淡的回答。 “放屁!你现在搞出这个战区,是想跟谁战?是大洋彼岸的大两岸呐?还是福建对面的小两岸呐?” 面对自己爷爷的指控,薄勋依旧十分淡定与冷静:“既然‘那位’已经同意,您就不该担心这个问题。” “哦?你现在已经敢拿‘那位’来压我了?你真以为‘那位’给你印章的事我不知道?交出来!什么军区变战区,这种慌缪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容许!” 薄建国虽是年事已高,说起话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底气很足而且条理清晰,再加上久经沙场的气势,和薄勋两人光是站在一起吹胡子瞪眼,就已是兵戎相见拔刀论艺,更别说是对上话了,分分钟波及池鱼。 比如说可怜的容纤语同学,背着包的她,肢体已经是僵硬了起来。 刚才薄老爷子说要‘那位’给的印章,想必就是自己包里的那个东西吧?光是想着,他那么气势凛冽的说,要给他的场面,容纤语就有些尴尬。 身为一个见过不少大场面什么烧杀抢掠的,被吓还不至于,但是情绪的确有些受影响。 “您大可搜从我身上搜。” “你,你这个臭小子!”薄老爷子举起拐杖就打在他背上,紧接着是大腿和小腿。 “薄勋……”容纤语担心的上前一步,结果却被旁边的佣人拦住,她较急如焚的看着被打不躲的男人。 薄老爷子的力道可是大的很,能称得上是老当益壮,见的第一面,就让她想到了三国时期著名的五虎上将黄忠先生。 男人朝她看了一眼,毫无波澜却带有警示。 她愣了愣,垂下了头安静的不再发声。 “你还敢瞪纤语?”薄老爷子狠狠的又打了一拐棍,随后贴近了他耳侧,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位’看重的是谁,你比我更清楚!” 话落,他便带着佣人离开上了三楼。 薄勋站在原地,衣下铜墙铁壁般的肌肉已经渗出了血,容纤语走去脱下他衣服检查伤的时候,那像是被虐行过后的场景,看的她心尖一颤。 “你,你还好吗?” 他淡淡的移过视线,落在她鼻尖的一个点上,记忆转回了某一天。 那时他正要拒绝娶她的提议,手下的一人却跑到了他身侧,递了一份文件,同时在他耳侧说:“少爷如果您想要‘那位’更看重你,娶这位小姐是正好的时机。” “什么意思?” “之前白御一案,让‘那位’对她刮目相看。” 手下的人并没有说的太过直白,反而是云里雾里让他不得不先娶了她,之后‘那位’的确给他打了一通电话做问候,不过这并没有因此改变他对她厌恶的情绪。 从记忆里抽身,他将手抬起揉了揉眉间:“我的事,你不用操心,跟我上来。” 她的一腔热情被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全数打散,轻声“嗯”了一下跟在他身后上了楼。途中遇见佣人的时候,还是吩咐了一下让他们拿了医疗箱。 等到进卧室到时候,恰好赶上佣人送医疗箱。 她连忙拿着跟在他身后进了门。 “薄勋,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她将包放在沙发上,走到他身侧。 “不用了,把文印给我。” “好。”容纤语放下医疗箱,重新去拿包,想了想,最后还是去把门给反锁了,才把文印拿给他,到一边拿着医疗箱等着。 她的这些小动作处理的滴水不漏,若不是他有意观察了一下,说不定都完全错过。 薄勋视线深邃了几分:“你不问?” “呃,这个就算你跟我解释,我好像也听不明白?”她轻声的解释。 男人没再回话,开始整理文件签字刻印,容纤语一直等着,也不嫌腿酸,到最后他忍无可忍的将文件重重扔在茶几上,发出巨大的一声“啪”响。 她眨了眨眼,手指不由得绷紧了些。 “坐。”他极度不悦,语调清冷至极的扔出一个字来。 不敢怠慢,只好坐在了他身侧,一转头就能够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盘踞着的鲜红的鲜血,可是男人毫不在意,只有在血快沾染上纸张的时候,随便抽一张盒装的餐巾纸,擦去尾端的血。 容纤语几番动唇,想要提出给他上药的意见来,可又怕打扰到他处理文件的仔细,就把所有的话给吞了回去。 隔了一会儿,薄勋处理好了文件。 正想脱衣服看一下自己的伤口,一只小手已经覆上了他的肌肤,冰凉的触感带着酒精的味道。 “你已经忙完了,不可以再拒绝我,好吗?伤口要处理一下,这两天咕噜会先在外面的院子里,你有伤口猫对血还是很敏.感的。”她褪.去一身坚毅的样子,格外柔和让人喜欢。 第一百零六章 难怪人家要跑 “容纤语,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厌恶极了她这幅美好的样子,轮廓冷峻的面部线条,因为皱眉与不悦的神色,变得愈发冷沉。 她顿了顿手指,在看他不见的地方苦笑了一下:“你说呢?到了现在,你还认为我会害你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呵。”他冷笑。 她没害过他,那其他人又如何?容纤梦呢?到底是不是她?男人一下挥手,将她推开,容纤语猝不及防的往后一仰,头狠狠撞在沙发的扶手上。 眼中一下充溢满了泪水,可她并没有放任那咸涩的泪往下。 轻轻揉了揉额角发红的那块,撑着身体重新怕起来:“你为什么突然生气?” “我……”薄勋原本想把推测的话说出口,但是一回头只见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傻傻的坐在那揉着额头连哭都不会。 所有的话一下都僵在嘴角。 是他一开始就在对她生气吧?去见律师,又被陆沉接走,最后他说离婚的时候她还无所谓的样子,所以他对她一直在生气。 这气,来的无缘无故。 “把房间打扫干净,别让我看见一根头发。”他僵硬的留下一句话后,拿着文件和放在书桌抽屉中的印章长扬而去。 容纤语刚想提醒他身上有伤口,可是他人已经不见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从沙发上爬起来。 原本想走去浴室里打扫,可是头却突然眩晕了起来,抬手撑着墙壁,还是抵不住摇摇欲坠的身形,到了最后她失力的倒在了地上。 腿根触及到冰冷的此状,下意识的缩卷了一下,单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紧接着重重的靠着门框倒下。 “薄勋……” 一直占据眼眶的眼泪,这下才往下掉落,眼前一片漆黑。 …… 薄勋离开了别墅之后驱车去了军区,将命令一条条发布出去之后,将自己的印章和“那位”派人给的文印,都放进了保险箱中。 他刚输完密码,戴着口罩与眼镜的白御,便从外闯了进来。 他的手臂和暴露出来的锁骨上,有多处伤痕,显然之前是被什么人追击了。 “别把你的血弄在我地毯上。”放好东西的男人转身,一手扭动着自己手腕处的纽扣,闲庭信步带走到他面前。 白御撇了撇嘴,一低头看见他办公室里,也换上了纯黑色的地毯,不由得吐槽了一句:“你说说,你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喜欢黑色,也不嫌压抑?” “你该去问德国人。” “这跟德国人有什么关系?”他不以为然。 “冷沉的色调,与极其深邃的勾色,俗称德式风格。”薄勋回应问题的时候,字正腔圆好似教科书般那么准确。 随着他说话时脱衣的动作,白御看见了他肩背上骇人的伤口:“你,你这是去剿极端组织了?” “没有。” “那就是老爷子打的。” “嗯。” 白御哒吧了一下嘴皮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余晏发了短信,这里可有两个伤员。就在他做这些事的时候,薄勋脑海中闪出的却是容纤语的模样。 几分烦躁的抬手,捏了捏眉心:“你的伤?” “哟,难得薄大首长还知道关心我啊,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回应白御的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最后他搞的没有台阶下,很是郁闷:“喂,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说不说?” “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可怜的白御指了指自己的胳膊,“手臂上挨了一枪子弹,这次的事,也不知道是被谁提前知道了,害得我全军覆没先不说,还弄了一身伤!” “乔薇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会是那女人。” 白御斩金截铁说完之后,薄勋“嗯”了一声没再开口,恰好余晏带着几个助手赶过来,两人分开接受治疗,他望着闭目养神的薄勋,心却闷的很。 难不成真的是乔薇? 因为他伤势比薄勋重的多,所以余晏人在他这边处理子弹,看见他情绪不对打趣的开口;“白帝,你该不会是失恋了吧?这一脸欲求不满的,要不要我给你开点药?” “什么药?”白御防备的看着他。 “当然能够让女人臣服于你的药了,这招我百试百灵。”余晏说这句话的时候,虽是调侃自己与他居多,但是眼神中,明显有不同的色彩。 “我……我去?对你的那女人,就是用这种方法?难怪人家要跑。”白御哒吧了一下嘴皮子,以一种鄙夷的目光看着他。 余晏耸了耸肩膀:“能背叛你的人,不管你用什么方式对待她,她都会背叛你。” 所有人同时沉默。 薄勋脑海中那女人的模样越来越清晰,还有她的头撞到沙发把手上的模样,她会疼吧?他还让她打扫房间,她会不舒服吧? “够了,我有事先走。”他起身,将身后余晏的助理推开,拿气自己的外套穿在身上。 有些伤口处理了还没做包扎,衣服一穿膈的生疼。 “诶,你身上的伤!”白御想叫住他。 “行了,别叫了,人家家里可是有人在的,哪需要我这些人帮他处理伤?”余晏似笑非笑的开了口,“那个女人挺不错的。” “切,别人不知道你跟我还不清楚?楚家那小子,当时为了帮他追那什么容纤梦花了多少力气?结果人家倒好,转头娶了容纤语,而且我调查过了车子的确是出了问题,但是,是谁动的有点暧.昧。”白御说着也挥手让身后的人离开,“你们都走吧,这里有老余一个够了。” “是。” 等到人都走尽之后。 余晏才笑着调侃:“我这些人连你的真容都见过,居然还有他们不能听的东西?” “我怀疑,容纤语和‘那位’有关系,军区恐怕已经容不下我白御。” “这两件事有什么必然的关系?” “在三年前‘那位’曾经托人找到过我一次,让我是在适当的时机离开薄勋,以保护他和未来他们要扶持的特工,不受任何危险。”白御意味深长的将最后六个字,咬的极其暧.昧不清。 能混迹到风生水起的人,有哪个是白痴?余晏也只是愣了一下,温柔的勾起嘴角,俯身在白御耳廓呼出几个字。 再抬头时,两人相视一笑。 他说,军区已经变成战区了。 第一百零七章 救救我……孩子 薄勋回到薄家的时候,薄老爷子正在别墅门口,他的母亲段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在老头的边上劝着什么。 他身上的伤疼的厉害,头脑也有些晕眩不清,将车头一转,直接开向地下室丝毫没离在路面上的人。 地下室有电梯直冲到卧室长廊,也省的他再去绕到别的路碰上不该碰的人。 白瓷质地的瓷砖上,染上了从他裤脚往下滴落的鲜血。 长指落门把上轻拧开,一留就是一个血手印。 “容纤语。”开口的音也沙哑的很,可是通常都会在房间里等着他的人,这一次却丝毫都没有答应他。 男人重新脱下外套,这时候伤口已经崩裂的不成样子,他又喊了一遍她的名字,可还是没有听见任何的回答,四处转头。 难不成她出去了?因为先前没从大门路过,所以门禁那块的人,也没告诉他关于她的动态。 就在这时,浴室那边传出了一阵声响,他警觉的望了过去,没看见人影,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步伐稳健的走到浴室门口。 修长柔顺的青丝,离他的脚尖不过就一厘米。 “容纤语?你……”他的话在喉中噎住,先伸手将她抱了起来。 透过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巨大水晶灯,撒发出的阵阵柔光,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她的每一寸肌肤,白皙的好似上好的羊脂白玉,五官并不算柔美的她,这时看起来有些病态,有种林黛玉的感觉。 他愣神。 心里有两个声音。 一个在叫嚣让他别管她,她该死。 一个在温柔的劝他,这是他的妻子,就算做错事也是他薄勋的人。 两个声音打的你来我往还没决出个胜负,他就已经抱着她冲出了房间,他的血混杂着她的冷汗,弄的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湿。 感觉到颠簸的容纤语,有些难受的皱着眉头:“救救我……孩子,孩子……” 薄勋不禁垂眸看了她一眼:“求我救你的孩子,是不是求错人了?” “求求你,我,我好难受……”她的声音也很干,眼前是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人,也不知道这时候抱着她的,其实是薄勋。 男人的心尖,像是被人狠狠的敲了一拳,隐约有裂开的声音。 他抱紧了她走下楼梯。 “你这个不孝……”薄老爷子刚想出口教育他,却看见他浑身是血抱着容纤语下来,还以为那血是来自容纤语,“你,你个不孝子孙,你把纤语怎么了,啊?你个不孝子孙我怎么就没打死你!” “爷爷,等我回来,任凭您处置。”薄勋抱着她穿过大厅,用最快的速度去到薄家大院门口。 吩咐二十四小时轮班在那的司机开车,现在的他浑身是伤会影响驾驶就不说了,她这副模样在自己身边,一个失神就是一车三尸。 他承受不了这个后果。 司机看到他这模样,哪敢怠慢?车分分钟就开来了。 “去城西医院。”吩咐完司机他将手机拿出来,给余晏打了通电话,“通知城西医院的人,在最快的速度内,封锁消息,让T30部队到那待命。” “行,你这是怎么了?” “容纤语她有事。”他只丢了六个字,却叫那边的余晏愣住。 直到手机黑屏他才打了个冷机灵,开始部署他方才说的那些命令,隔了一会儿,他侧头望向身边的楚烈:“T30是老大最引以为傲的不对吧?” “姐夫,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老大要出动T30了?是找到我们一直在抓的那兔崽子了?”楚烈一听说是T30要出队,眼睛都亮了。 “不,薄勋的意思是,让他们到城西医院守着,然后跟我说‘容纤语她有事’这句话。” “姐夫你没听错?真的是T30?” “嗯。”余晏好好的回忆了一下之后,非常肯定的回复,“绝对是T30。” 这下轮到楚烈摸不着头脑。 老大不是最讨厌容纤语的吗?怎么会因为一个她有事,就把直接出动T30了?难不成老大对那女人,真的是动了心思了? 就……就因为知道了,她其实是个厉害的侧写师? 这怎么说逻辑都不通顺吧? 奇了怪了。 …… 城西医院。 来接薄勋的主刀医生,看见他浑身是血的样子,险些跌坐在台阶上。 这不是要他老命了吗这不是!这么严重的伤,万一感染了,或者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脑袋可就要落地了啊,别区的总司令倒也算了,可这是薄勋啊! 薄家那一老一中就不是啥好惹的主,呜呜呜呜呜,怎么这事撞到他头上了。 “救她的孩子。” 然而,让主刀医生还有一旁院长没想到的是,薄勋一下车并不是说自己的伤,而是慎重其事的把怀里的人交了过去。 而且能够看到,在他把女人递过去的一瞬间,有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这,薄首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一定会给你满意结果!”院长连忙给旁边的一个女人使眼色,“李主任您是妇产科的权威,快通知人做手术。” “没问题院长,薄首长您尽管发现。”李主任没说什么废话,留下一句话后带着接过容纤语的几个人,往医院里面走。 院长看着他们离开,一颗心还吊在那,试探性的开口:“薄首长,您身上的伤……” “不劳您大驾,随便找个医生帮我处理就是,但是……”薄勋故意没有把话说下去。 这是一种谈判技巧。 给对方很大的想象余地,无论对方想的是好是坏,只要他去想象了,那自己在再次开口到时候,就可以造成更大的威慑力。 果然,他一断句,院长的心何止是吊着,就差快骤停了:“您说您说!只要是您说的,我肯定曝汤蹈火在所不辞,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我绝对眼睛眨也不眨的舍命陪君子!” 薄勋:…… 这西城的院长脑子没毛病吧? 他小幅度扯了扯嘴角,视线投向已经离开的容纤语的方向,声音压的很低很磁性,同时也包含着满满的警告意味:“任何人如果提及容纤语,只需要回答他们,她是低血糖,明白了?” “这个当然是小意思了,您是不希望夫人怀孕让外界知道吧?我当然明白您的意思了,跟在你身边的女人,别说是怀孕了,如果经常抛头露面,肯定会被仇家盯上。”院长说着也压低了声音,“您放心,我在薄老爷面前也不会瞎说,这上了岁数的人,就喜欢瞎显摆。” “嗯。” 紧接着他就被事先就已经准安排来,帮他处理伤口的主刀医生带走。 第一百零八章 混蛋,我要杀了你! 一路上,他不停的在问自己。 不去把容纤语的存在公诸于世,究竟是因为讨厌她,还是害怕她会被人盯上? 如果说原来,大概是前者居多吧?可是现在?为什么他明明打算公开,却又在最后,让报社的人,把她的照片弄的模糊了一些? 自己似乎,有点在乎了。 之前心底那个声音并没有说错,她容纤语做了错事也是他薄勋的女人,他可以对她不好,那是她该,可是外人不行。 那些人不配伤害她! 眼中杀意四起。 一侧的主刀医生吓得缩了缩脖子,连视线都不敢转过去。 哎呀妈呀,这薄少爷太吓人了,好端端的走着步都能突然凶起来,这也太可怕了,妈妈,我要回家,我不要再做医生啦。 呜呜呜。 医生宝宝心里苦,但是医生宝宝不敢说。 ……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下意识的直气了身子,不顾头还疼着,双手紧紧的放在腹部。 她怎么会到医院来? 她的孩子呢?孩子有没有事? 慌乱的情绪在心中蔓延,她恐惧的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腹部的感觉太安静了,就好像那个陪伴了她这些日子的孩子,凭空不见了一样。 她吓的下床,推开了门跌跌撞撞的想找人去问,因为动作太大,手背上的针是被她动作带的直接拉开,原本输液的地方,出现了一条巨大的口子,往外不停顿流着血。 “护士,护士请问你,我的孩子怎么样了?我的孩子还在不在了?”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护士,她连忙拉住对方,眼睛已经哭的很肿了。 “神经病啊你,你……”那护士下意识的甩手,看见对方的脸才想起来,可是容纤语已经往后倒去。 昏迷了太久的她,头重脚轻的根本站不稳,被那么一推整个人向后就要倒下去,她越发恐惧的瞪大眼睛,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拍打着,想去抓住点什么。 忽得,有一只手臂抱住了她:“孩子很好没事。” 她突然安静了下来,眨了眨眼向后望去,薄勋那张冷峻雅致的脸,从一开始的模糊变得清晰,他眉宇间不再是冰寒,有些许怜惜她的情绪。 容纤语崩溃的捶打着他的胸口:“薄勋你个混蛋,我,我要杀了你!我的孩子要是有了三长两短,我一定跟你没完,我就是死了也要变成厉鬼拉你下地狱!” “……”他抿着唇。 心,不好受。 她为了一个和别人的孩子,恨不得要他死。以前的她不是这样的,她卑微的等着他爱,等着他分多一点的时间给她,而现在的她,似乎不需要。 他沉下气,冷冷的扣着她的下巴:“我要是想孩子死,你以为你保得住?” “你不能打掉TA的,你不能这么做。”她哭的情绪有些崩溃,“你不喜欢我,但是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那样对待TA。” “那孩子……”他刚想提及“陆沉”二字。 却突然想气,不远处还有一个刚才推她的护士,当下收敛了话茬,冷冷的朝她看去。那护士吓得倒退了一步,连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贵夫人是……” “是神经病?嗯?” “我,我没有!” “任安琪?”他看向她的胸牌冷笑道,“很好,你明天开始可以不用上班,西城是军区医院你应该清楚?” 那护士欲哭无泪可又不敢说什么,连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薄勋的面打给了她们的主任,在他的威压下说明了情况,最后说出了辞职。 那主任哪敢说什么?这可是薄勋啊,哪怕成绩再好的护士,她也只能舍弃,直接就批了。 小.护.士松了口气,薄勋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之后,横抱起容纤语离开。 怀里的她并不是很乖巧,眼泪流的一塌糊涂就不说了,一直在骂他是骗子是混蛋,男人硬生生忍着怒气,连脸色都变得阴沉铁青了不少。 可是,看到她哭的疯狂的样子。 他的怒气又降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无助到一无所有,所以闹腾着,想发泄她的不满,那种一意孤行的模样,看的他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容纤语,你再这样情绪激烈,我敢保证你的孩子会流产。” “你,你是说,我的孩子真的还在?”她渐渐收敛住哭泣的声音,双手紧紧的拉扯着他衣领,“可是我为什么感觉不到TA的存在了?我,我感觉不到……” “你太累了,好好睡一觉,至于你辱骂我的事,等你醒来好好跟你算账!” 容纤语浑浑噩噩的,根本没听见他下一句到底说的什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等薄勋将她抱在床上之后,一下就睡了过去。 她在他怀里折腾换做平时,薄勋根本就不会在乎。 可是现在不同。 他身上到处都是伤不说,身体还虚弱的很,被她那么一折腾背部的伤口又有些裂开的趋势,隔了大概四五分钟之后,他还是唤来了医生换药。 在换药的途中,他也变得头重脚轻。 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随着她以前睡,沾染上了枕头,身侧有她的味道不断的蔓延过来,薄勋原本烦躁的情绪被抚平,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小语……”他喃语的叫了她的名字之后,少有的咧开嘴角。 他是个孤独的人,走到登峰造极的这一步手上有多少血,又有多少同胞的血,谁也算不清楚,哪怕是他不想的,也不得不这么去做。 可是。 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像是从未浴血过一样,又或是已卸甲归田。 她带来的安心,是一种情绪,蔓延到四肢的情绪。 “晚安。” …… 第二天。 容纤语并没有等到他说的算账,她原本就只是受凉而已,在他怀里睡了一个晚上,再怎么样不舒服也好了不少,但是身边的他却迟迟没有醒来。 眼看着他嘴唇越来越干裂,她不得不叫来医生。 “薄首长身上,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鞭打,再加上他没有第一时间处理伤口,而是拖了一天,所以现在的他正在发高烧。” “那,他没事吧?”她虽对他还有很大的不满,但是更多的是心疼。 “事不会太大,不过需要打针,但是……薄首长应该不会希望,我们拔了他的裤子然后打针。” 容纤语:…… 这里的医生真是好幽默,幽默的她都无言以对了。 于是,在五分钟之后她看着面前这一排的针管,吞咽了一下口水,要把这些针都插到薄勋的身上,还要拔了他的裤子,她总觉得这是个不太好的事。 再三犹豫,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她咬了咬唇,走到了他身侧,轻手轻脚的先脱去了他的上衣,然后费力的把他翻了一个身。 随后一点点的还好这只是一个背面,要是正面…… 第一百零九章 你这是为我好? 容纤语的脸瞬间就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一样,满脑子都是极其污的画面,她淡定了下来。 “容,纤,语。”紧接着,她就听见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你忍耐一下下,我给你打针马上就好。”她说着,一手在他后背上狠狠的按了下去。 薄勋阴沉着脸想要翻身起来,可是头疼的他力气有些不足,只能借助床板,勉勉强强的翻了身,可这一翻身吧,容纤语去拿针筒了又没看见。 再回来就要往下扎。 在针头离某首长身体部位还差零点一厘米的地方,她蓦然回首般的停住了手。 “你,你……把,呃……裤子……”她结结巴巴的看着面前裤子半褪的他,眼睛眨啊眨的,有些无辜有些可爱。 男人死死的盯着她双目都能喷火:“谁给你的胆子?” “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要是一直感染发烧了,把你烧成了白痴怎么办?”容纤语尴尬的咳了一声,侧过头和他视线对上。 “哦?脱我裤子是为我好?”男人冷笑,“过来!” 她象征意义的往前移动了一步,薄勋忍无可忍的拉过她的手:“既然是你自己撞上来的,我也就不客气了。” 他,他这是要干嘛? 容纤语后怕的想躲开,可是已经晚了,她的手指已经牢牢的包裹了他。 她居然帮薄勋做了这种事…… 一分钟…… 十分钟…… 二十分钟…… 手腕酸的不行掌心也变得麻木了起来,她硬着头皮不去吭声,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转动了病房的把手,薄勋视线一冷,大力将她拉上了床,然后将杯子一盖。 把她和自己的身体完全包裹了进去。 “勋,我听说你被薄爷爷打了,你怎么样……容纤语你这个废物怎么会在这里!”薄馨看见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脸色瞬间变差。 “你以为你是在跟谁说话?”薄勋虽背对着她,但是语气中的不善与冰冷,是不需要与他对视,就能直洒出去的。 “勋我都听说了,你是为了抱她来医院才变成这样的,我来帮你看看伤口吧?”她丝毫不介意他的冰冷,依旧要贴上去。 男人忍无可忍的低吼出一字:“滚!” 外面守着的人听见他极其包扎的声音,连忙闯进了病房,将薄馨请了出去。他们谁能想到,这薄馨和薄首长一个姓的,都能被轰出来? 早知道就不放她近去了! “你,你好了没有啊?我手都麻了。”容纤语见人都出去了,小声的抗议道。 “你想换个地方服侍我?嗯?”他腾出一只手,暧.昧的在她红润的樱唇上划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这时候的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再说一句话的,万一他真的逼迫她做那种事,而外面再闯进来一个人,她就真的说不清了。 她咬唇不说话。 可是,白皙如海边贝壳般的她的牙齿,咬在宛若玫瑰花瓣般娇嫩艳丽的唇上,让他心猿意马。 下一秒,盖住了她。 男人粗哑的低吟折磨着她的耳朵,容纤语只觉心中像是盛开了无数的花朵,脑海中也变得无比空白,只剩下眼中的他,眸带着嘲弄的,将她吻的七荤八素。 薄勋…… 她在心中轻声叫他。 他一怔,视线深了几分吻的更霸道强横。 狂风暴雨已不足以形容他的吻,她的唇上渐渐出现了一小块的猩红,手掌和唇都很疼,她自认为很坚强的忍耐着,殊不知,在不知不觉中她的表情变得委屈无比。 他轻声笑了一下,动作渐渐撤走。 “这次是一个警告。” “警告什么啊?我好心给你打针还是我的错了?那你干脆,唔……”话音未落唇又被男人堵住,不过这一次他似乎是只想堵住她的话,不想深入,很快就撤走,容纤语眼里一层水雾蔓延,“你,过分了。” “嗯,所以?”他好整以暇的将视线往下投,路过她性.感轮廓分明的蝴蝶骨一下停住,“比起你,我们小巫见大巫。” “我对你做什么了?” “容纤语,处心积虑的嫁给我,为的不就是现在这样?我都可以给你。” 她难得见他不带讥讽的笑,但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心口闷的很,在他的眼里那场意外,果然是她为了得到他处心积虑做出的假戏。 见她不说话,男人越发笑的欢:“被戳穿了?” “你说过,你不会再对我有歧视,也不会不信任。” “什么时候?” 是啊,他每一次说的话,都带着让她误会的暗示,可是他真的有说出什么吗?一切都只不过是她的臆想而已。 最后这荒唐的事与对话以他的放过作为结束,隔着病房的门,她能够听见薄勋和外面的薄馨还算热络的对话,原本情绪低落的薄馨一下有了动力,和他侃侃而谈着关于军事方面的话题。 自己像是多余的。 容纤语也从床上起身,去浴室洗干净受之后,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想要先回薄家。 还没等她迈出步子,薄勋一把就拉住她的手臂:“没我的同意,你想去哪?” “回家。” “哦?你会这么听话?”他丝毫不管刚才还相谈盛欢的薄馨,直接将她拉走,“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诶!勋!” 薄馨看着远去的两人,愤愤的跺了跺脚,那一头大波浪卷的头发,顺着肩膀抖了一下,倒也算的上是倾国倾城,然而却没什么人看她。 毕竟这火爆如辣椒的性格,很难让人喜欢的起来。 远处,一直观察着这边的白清风,装作遗憾的样子走到她身材:“我来晚了一步,原本想来看看薄首长,没想到刚好遇上他离开,不知这位小姐是……?” “你是白清风?”薄馨转头看他略有几分惊讶,“我是薄馨。” “原来是薄首长的远房表妹,久仰大名,听说你中医的技术非常高超,不知道是否有幸探讨一下?不瞒你说,今日家父腰间有些不舒服,我正在学习这方面知识。”白清风风度翩翩的儒雅一笑。 第一百一十章 你的戏,演的不错 “白家那么多的医疗师,还需要白大少爷亲自动手?” “再这么说,也是我的心意。” 薄馨刚想婉拒,却想起来薄家和白家似乎是很有渊源的样子,如果她跟白清风走的稍微近一点,到时候在薄家岂不是更说的上话? 到时候什么容纤语,还不是分分钟被她赶出薄家? 思绪一转,她轻声一笑:“当然好,不知道白少爷想去哪谈?” “去我的工作室吧?如何?” “自然好。” 两人相视一笑,结伴离开。 …… 将容纤语拖上车后,薄勋正要启动车子,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是邮箱的提示音? 他点开后,是一张张薄馨和白清风离开的照片。 对方没有匿名发这些照片,硕大的“陆沉”二字出现在末尾,能进到医院里并且在他身边的人,可都是些亲信,这拍摄的角度,明显是在病房周围。 难不成那陆沉竟有这种本事,竟然能够混到自己身边来? 薄勋冷笑,将手机的屏幕关上:“容纤语,没想到你的‘情.夫’还有点本事。” “什么情.夫?”她懵。 “你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就是他好吧?容纤语有些无语,想了半天才知道,薄勋说的人是陆沉,可是她又不能明的把陆沉二字说出来。 只能装糊涂;“我的孩子,难道不是你的吗?” “你戏演的不错。” 她岔开话题:“今天我应该能把侧写最后的案底给你,不过你看到答案之前,需要点心理准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这幕后的黑手很有可能是……” “夜帝。” 她在说出这两个字的同时,男人也轻启唇附和,两人诧异的同时侧头,看着对方脸上那宛若见了鬼一样的表情,谁也没有先撤走视线。 隔了大概十几秒,薄勋转回了头,扣上了安全带一脚油门。 容纤语这才收回视线,说实话她是有点懵的,她通过不少的推理,还有几次的推翻又认证,才确定那人是极有可能是夜帝身为侧写师,给的答案百分百的可能性其实并不高。 但是只要有80%以上,就可以开始动身破获。 所以,她并不是很能明白,薄勋到底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一直到回家薄家,她也都是懵着的状态。 “把侧写最后的档案归纳之后,上传给许晓,‘那位’介入就需要尽快破获了。”停车时,薄勋边解着安全带边开口。 “我知道了。”她低声应了之后,咬了下唇又一次开口,“那,你是怎么猜到夜帝的?” “猜的。” 容纤语:…… 好吧,活该她就不该问出这个问题来,明知道他是不会说的。正当她想下车的时候,手臂却被旁边的男人给拉住,她愣了愣转头看他。 掌心突然多出来了一个类似U盘一样的东西,随后男人就下了车,很不耐烦的皱眉看她:“还愣着?赶紧下车。” “哦……”明明是他拉住她的好不好! 带着郁闷的情绪,容纤语回到了房间里开始研究他给的U盘,至于薄勋是躺在卧室二层的床上,她是在一层的沙发那,隔着一个能看见彼此的漏空式设计的楼梯。 两人都很安静的工作着。 U盘刚开始的地方,有漫长的十分钟,都是白御与其他人的交谈,虽然有些无聊但是她也没有错过,多了解一下白御这个危险人物,也不是多余的事。 等到是一分钟开始夜帝出现。 容纤语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身旁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这个U盘总攻就只有十五分钟,可那短短的五分钟,被她翻来覆去的看。 难怪薄勋会知道是夜帝。 他身边的人,每一个都满足她侧写中的一辆项。 有些除了经历还不清楚以外,竟然和她对外形的侧写完全符合。 “看到了?”就在她惊诧的时候,楼上的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下来了,他泡了一杯咖啡侧身靠在离她不远处的墙壁上。 香浓苦涩的咖啡味,在狭小的空间中弥漫着。 她皱了皱眉头,起身夺过他的杯子:“你受了伤,最好不要碰这些咖啡因的东西。” “跟你有关系?”他轻而易举的又抢了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紧张的神色。 “……”她被问的哑口无言。 意识到自己失态,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身侧的手紧紧握着,转身重新向沙发走去。薄勋挑了一下眉,咖啡被他随意的放在架子上,长臂一伸她便进了他怀中。 背脊撞上炙热坚.硬的胸膛。 熟悉至极的味道窜进鼻腔中。 眼眶很没出息的,变得酸涩起来,良久,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薄勋,你又想做什么?一次次羞辱我你还嫌不够吗?我……” “到底是在羞辱谁?”他骤然打断了她的话,唇落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得到了你想要的位置,得到了我,现在想始乱终弃?” “我?” “不然?”他越过她的肩膀,手指在她腹部打圈。 他想过无数个没有打了她孩子的理由,是军区的那些人,是他的名誉,是他在军人中的威信?其实,都不如一个心疼她来的直接。 眸色渐沉。 “你,你又想对我孩子做什么?”她警惕的拿开他手,向后倒退一步像是一只刺猬一样。 她又不是个傻子,他不打她的孩子肯定是因为她怀孕对他有利,等什么时候这份利消失了,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在没离婚之前,他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和洪水猛兽没有区别。 她眼中那抹防备,深深的刺痛了对面的男人。 他抿着唇,冷冷转下视线在她腹部,嘴角向上讥讽的一扬:“又?容纤语,你可真是不知好歹!” 亏他刚才还想要对她示好,亏他还在想和她这样将错就错也没什么。 这可恶的女人! “……我去处理文件,马上就好了。”她垂着头走过去抱住电脑,望着屏幕一丝不苟的敲打着键盘。 薄勋胸膛起伏很大了几秒,拿起咖啡重新上了二层,重重的摔上了门,楼下的她能够听见他反锁了门的声音,手指僵了一下。 看着电脑屏幕上,刚被她敲出来的一堆乱码,容纤语苦笑。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面对他的接近,都会觉得很害怕不敢贪恋? 是伤了太多次,心依旧没防备,身体却有了吧? 甩了甩头,将视线投向电脑屏幕。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一通匿名电话 一个晚上。 容纤语总算是把侧写报告写好交给许晓,原本她是想跟薄勋说一声的,可是他摆明了是不想接触她,而且不久之后接到了许晓的电话就直接走人了。 两人在同一个空间里一个多小时,别说话了,连视线都没对上一次。 心中虽有些失落,但却清晰的知道,这样的相处对于她和他来说才是正常的。 一个人无所事事的在房间里看着电视,不过才三个小时,新闻频道就开始报道,关于薄勋的英雄事迹,可是诡异的是主谋居然不是夜帝。 “本应该是在假期中的薄首长,现任海陆空联合战区最高司令官的他,一接到命令就带领着我国目前最优秀与神秘的特种部队‘铁鹰’,俘虏先前多次在各个国家作乱的极端组织头脑,以及各种枪械,从缴获武器的数量来看,如果再放任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让我们对这位人民英雄致以最深切的军礼!” 主持人说到动情的地方,眼中都有些许光在闪。 夜帝那群人,一路上到底害的多少家庭破碎,害了多少人的人生就此改变?容纤语并不清楚,可是这一刻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这就是她深爱的男人,一个英雄。 放在一侧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完全匿名的连电话号码都没有,恐怕是一通网络电话。 “喂?” “三十分钟之内,我要看到你到家附近的天语雅阁,如果你没有来,你的小闺蜜能不能撑到婚礼那天不被我弄死,我就不知道了。”薄的声音在那边响起,痞气带着威胁的一股邪性,哪怕是隔着手机,容纤语都能感觉到。 她看了一眼钟:“好。” “嗯哼,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人。” 准备动身之前,容纤语留了一个心眼,将地址通过交友软件发给了陆沉,在所有认识的人里面,还能够信任与依靠的,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随后,她连手机都没有带的出了门。 “少夫人您是要去哪?”看她从房间里出来,管家连忙上来询问,同时压低了声音,“大少爷说过,不能放您出去。” “没关系,你告诉他我去处理黎筠的事,他会明白。” 黎筠?那不是二少爷的女朋友吗?管家愣了一下,猜想到很有可能是二少爷和女朋友吵架了,想找人劝架,这大少爷不在家,只能少夫人去了。 这个逻辑很完美,管家默默在心中给了自己一百分之后,放了行。 “谢谢。” 她应下后拒绝了司机的接送后,用手机软件叫了一辆的士,离开了别墅区。 …… 天语雅阁。 原本这个点应该是茶室最热闹的时候,可是却没任何人,空荡的大厅内香槟色的灯光勉勉强强的照亮了整个空间,两三张台球桌上不规则摆放着几个球,还有一些咖啡杯或者是酒杯打翻了。 球桌上有磨损的痕迹,还有一些指甲痕,看来是有人被硬生生拖了出去。 容纤语无语的站停在求桌前。 “喂,你谁啊,今天包场了赶紧出去,不然里面那小爷说不定又要杀一个人了。”一个看似是服务员的小哥走了过来,他的发丝软趴趴的,被帽子压.在额头和脖颈上,看起来可爱的很。 “是他找我来的。” “呃……那您叫什么名字?”小哥挠了挠后脑。 “容纤语。” “好的好的,请跟我到里面来,那位爷可等你很久了,我们都不敢放人进去,之前不小心放进来一个,吵的非常厉害,然后那位爷就叫了好多人来,其中一个还是警局的警官,我们一看警察都来了,更加不敢忤逆他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哥,可真是有够厉害的。”小哥看正主来了,连忙大吐苦水。 薄,还真是一个不能轻易惹怒的人,他要比薄勋危险的多,再怎么说薄勋也是个有心的人,不会做太过分的事。 他就不一定了。 容纤语收敛起乱七八糟的思绪,轻叩门:“薄,开门。” 门从里面被打开,比起她猜测的里面会很杂乱无章,现在的这一幕,看起来太过清爽了。薄开了门后重新坐回沙发,慵懒的窝在靠垫中,一张暗红色的绒毛毯子盖在他的身上,视线邪魅勾人的停留在她身上,舌.头若有似无的跑出来了一些,舔着嘴角。 她忽得觉得,如果以后知乎上出一个问题,叫作男人比女人还骚是什么体验,她肯定能够回答的上来。 “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们最近过的不错,所以我叫你来是让你认清现实。”薄一只手探近毛绒毯里,不知道拿出了什么,往外一挥。 许多的照片往外飞散,不少落在她的脚边,也有几张是直接砸在她身上。 抬手捏住了一张,看着照片里嬉笑美丽的女人,她的眼被深深的刺痛,捏着照片的手指不自觉的在颤.抖,可一想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薄,她便快速的忍耐了下来。 毫不在乎的朝他看去:“所以呢?” “你应该很伤心吧?自己深爱的男人,曾经和一个女人这么亲密过,而且他可是把能给的所有爱都给了她,而你,不过就是一个代替品,不恨?”他像是恶魔。 带着邪性的笑起身,捏起一张照片来:“薄勋带你去过电影院吗?带你出去吃饭的时候拨过虾壳吗?会跟你共吃一支冰激凌吗?呵。” 容纤语笑:“那又怎么样?” “他舍不得碰容纤梦,而你呢?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承受了多少的避孕药,生下来说不定会是怪物喔。”他大笑着接近她,一手擒住了她的下巴,眸中的玩味重的很,“我听说,容纤梦打算治疗好腿就回来,到时候你肚子里的孩子,会变成野种吧?” 她依旧是笑着,没有任何表情的改变,好像他说的话对她一点刺痛的作用都没有。 薄不信她是真的忍得住,将另外一张照片递到她眼前:“是不是好奇,为什么我哥对你那么冷,因为你不是容纤梦,只差一个字怎么命就差那么多?” “所以呢?你指望这些曾经的照片,可以打破我心理的防线?薄,好好去调查一下,这些年来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想你就不会这么幼稚。”她侧身一手绷紧,像是刀刃一样砍在他的肩膀,趁着他吃痛的间隙,脱离了束缚。 难怪之前黎筠跟他说,想要从容纤语身上动手,最好还是自求多福。 原来,她并不差。 那就更加不能让她留在大哥的身边,这样的女人如果一旦和大哥一条心的话,那他就更加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薄思绪转动,最后像是想气什么一样,讥讽开口:“你再强大,对上我哥不也没什么用?如果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你觉得他会留下来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的人,你敢随便带走? “这些无聊的威胁都先跳过吧,你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要你,跟我以前对付他,作为好处我会给你一笔不菲的财富,外加10%的博世集团的股份。” 博世集团是段仪也就是薄勋薄还有薄矢良的母亲,所担任董事长的公司之一。至于薄矢良就是薄勋与薄的弟弟,是个画家常年不着家的那种,所以容纤语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却从来没见过他。 而这10%的股份,能够让她脱离现在这个她毫无感情的容家,也能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至于那笔不菲的财富也足以让她远走他乡。 这个提议,非常的好。 可是,她怎么会去选择伤害薄勋? 爱情不是占有,也不是去伤害,而是无止境的成全与守护,她爱了他那么久,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 “我不会答应你。”容纤语一步步的逼近薄,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盛世临人的笑意,“薄,你这么处心积虑的想对付薄勋,是因为你自己是个废物吧?” “哦?”薄眯起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难怪我哥会对你有所改观,看来你是掌握了他什么秘密吧?这么聪明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你?” 前面那么多的话。 都抵不上这句,他这辈子都不会爱上她。 容纤语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痛击,像是有什么人将她的心硬生生的拉出胸膛,然后狠狠的蹂.躏致碎裂血流不止,最后又按回了心脏。 残缺不全。 勉强的跳动只剩下痛。 就算他这一生都不会爱她,她也会爱他一生。 “你死了这条心吧,有本事就杀了我,没本事再多的威胁我也不吃这一套。”她拿起东西就要走,可是一打开门,却有三四个黑衣人挡在她的面前。 警觉的她向后倒退。 手臂被薄拉住,紧接着他的大掌直擒她的下巴,另一手拉扯开了她的衣服:“我有另类的办法,让你屈服,我的小弟可不在乎你是不是怀孕,他们会希望好好爱护你。” “你,你个畜生!”容纤语用手肘狠狠打他的腹部,可是才刚打了两次,面前的黑衣人就压了过来。 她尖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地方再给她逃。 那些黑衣人的确不管她是不是孕妇,又是不是薄勋的女人,只管听从薄的命令,将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扯开。 薄皱了皱眉,背过了身去,再怎么说黎筠现在是他的未婚妻,是他要娶回家的人,容纤语是她的闺蜜,他还是避嫌的好。 这种念头一出他愣了愣,不由得在想,如果今天容纤语真的被那几个人玷污,黎筠会怎么想? 她……会觉得他很恶心丑陋吧? “停!”薄从嗓子眼中挤出来一个字。 原本正要侵犯的黑衣人停下动作,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容纤语颤着身体,缓慢的爬了起来:“薄,我要杀了你!” 她的速度很快,拿着桌子上巨大的水晶烟灰缸,就朝着他砸去。 黑衣人来不及拦住,眼看再过几秒她手中的东西就会砸上去,可是,她却突然没了动作,有一个男子闯进了房间中,将她抱在了怀中。 他脱下了自己的大衣,盖在她有些裸露的身体上,温柔的哄着:“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人让自己的手上,染上不堪的鲜血对吗?跟我走好吗?你怀了孕需要心平气和的,他这种人不值得你难过。” 她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泪如雨下。 “是我来晚了,收到短信的时候,我人离这里南辕北辙的,对不起。”他抱她抱的更紧,“让你受惊了,放心,不会有事的。” “陆沉,我的人你敢随便带走?”薄虽没被砸到,但是看着地上滚落下去的烟灰缸,便是一阵后怕。 容纤语那女人下手太狠,他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真想跟他硬碰硬。 “蒋局长就在外面,你需不需要去跟他会会面?”陆沉一改对容纤语时候的温柔,冷冷的抬头看他,“你们薄家对她的这些种种,我陆沉总有一天会照搬旧账的还给你们,这个世界不是你们军区的天下!没了经济脉络的国,就是一个废国。” “陆沉……”怀中的她恢复了一些状态,轻声唤他,“谢谢你。” “我跟你之前,就别说这些客套的话,在你危机的时候我能帮上忙,就是最大的幸运。”他不再与薄周旋,抱着她大步的离开。 薄眸光忽明忽暗好似蜡烛盯着他的背影,冷笑的发布命令:“把他们的亲密照拍下来,发给各大的媒体,越快越好,我要让他们都尝尝身败名裂的味道!” “是,二爷。” 人一走他一拳打在墙壁上,把能看见的东西都翻了个天,狠狠的砸在地上,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烦躁的接起来:“说!” “今天晚上回来吃饭吗?”那边是黎筠的声音响起,“我新学了一道菜,你大概会有兴趣吧?” “……老婆,你让爷第一次算了个空。”听见是她的声音,他的口吻软了下来,甚至还有些许的惆怅,“下一次,不会了。” “嗯?”她有些莫名其妙。 “爷下一次,不会再受你的影响。” 他挂断了电话。 看着界面上显示的“与老婆结束通话”的标志,心像是被石头压住,抬手搓了一把脸后,翻阅着手机中的通讯录,最后停留在“吴昊”的名字上,拨了出去。 “哟?我还以为我们的二爷,在要结婚之后,不会再打我电话了,怎么,想玩儿了?” “安排一个场子,人越多越好。” “那没问题,还是你喜欢的那一口?” 他喜欢的那一口? 薄愣了愣,在脑海中搜寻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可到最后跳出来的都是黎筠的模样,他不禁有些迷茫的开口:“吴昊,我之前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你喜欢肤白貌美大长腿,腰要细的,要有经验的,最好跪在地上像条哈士奇的,咋会问这个?” “我发现,我现在喜欢做哈士奇。” “啥?” “随便安排吧。” 挂断电话,他想起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那句“我要吃酸辣粉”,天知道凌晨三点的他,找了多少个人才买回去一碗酸辣粉,后来没辙了,只好自己学会做法,好在并不是太困难。 原本留她在身边是想对付容纤语,怎么现在变成被她拿捏住心思了? 这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出去玩一场就好了。 薄深吸一口气恶狠狠的踢开桌子和沙发,大步长扬而去,门被他一甩直接陷进了包间中,他边走边掏出了一张支票,在上面填写了足以赔十几个这样包间的钱后,甩在服务员小哥的脸上。 点燃一根雪茄,只留下一个背影。 第一百一十三章 我很高兴,你能第一个想到我 陆沉将容纤语带进车中后,心疼的与她并肩坐在汽车后座上,看着她没有被自己衣服遮掩住的地方,慢是被掐、鞭打后的伤口,心中的气便怎么也消不下去。 “跟我走,我带你回去。” “陆沉,把我送到军区吧,我……” “什么都可以依你,除了这个,薄会找上你是跟薄勋有关系吧?要不是今天我把蒋局长请来了,我要怎么带你出来,你想过没有?他们薄家三兄弟,每一个都是魔头,你惹上一个就得去了半条命,更何况,现在你和黎筠已经……” 他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柔情万种的眸子中,有着对她深深的疼惜。 哪怕是作为朋友,他也不忍心看他跳进火坑中,而且这些话也就只有作为朋友的他,才能够问心无愧的说出来。 容纤语垂下头,手掌心上有一条很长的口子在流着血,她嫩白的皮肤如雪,那星星点点的红似是樱花在她掌心中盛开:“陆沉,很抱歉每一次危急时刻,我能想起来的都是你,但是我对你的感情,真的……” “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是吗?你说过,让我把你当成朋友。”他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发丝,“身为朋友,在你有困难的时候,能够第一个赶到,你不知道我有多欣喜。” “陆沉……” “好了,我先带你去我那,我会让你先准备好你的衣服,等到了地方好好的睡一觉。” 她咬了咬唇,安静的没再说话,现在的她这副模样也拧不过他,而且陆沉对她的那些好她是真的无以回报,他现在不过是想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她要是再拒绝的那么斩金截铁,他会痛苦吧?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下头。 陆沉回应了温柔的一个笑,开门下车坐到驾驶座的位置上。 车如破弦的箭,冲了出去。 …… 夜晚。 薄勋回到薄家。 找了一圈没发现容纤语的人,打了电话却在卧室中听见了她的手机铃声,一打开是她给一个网友发的地址,翻上去看了看之后,才发现对方是陆沉。 他皱眉往下翻阅。 “纤语这个地方怎么了?” “你别着急,我马上就赶到了。” “纤语,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回个消息给我也好。” 她发了消息让陆沉去找天语雅阁找她,可是手机却掉在了加中?薄勋退出交友软件,翻看她的通话记录,发现近来快一周时间,她都没和陆沉通过电话。 也没有和他发过短信。 也就是说,今天她出去并不是事先跟陆沉约好,而是临时给他发了地址,而且没有说明找他什么事。 薄勋重新穿上刚脱掉的外套,顺着楼梯疾步走下去后,四处观望了一下朝着管家的方向走去,见他朝着自己过来,管家连忙躬身;“大少爷。” “她走的时候,跟你说了什么?” “啊?哦,您是说少夫人吧?她走的时候跟我说,是去处理黎筠的事了,还说只要您一回来就一定会知道,所以我就让人放行了。” “我知道了。” 薄勋才刚回来不过四五分钟,这下又冲了出去。管家像是二丈和尚一样有点懵,不过随后又想到,说不准这是少夫人和少爷的暗号,两人出去偷偷约会了呢! 哎呀,那岂不是说,薄家很快就能锦上添花了? “你在这傻笑什么?”薄老爷子听见声响,走了过来。 “咳咳,是大少爷刚才说,要出去和少夫人约会,我想着天已经这么晚了,说不准果断时间,您就能抱上重孙了!” “哦?那臭小子总算是开窍了!” 薄建国冷哼了一声,随后哼着小曲走了回去,显然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正是开车的薄勋要是听见自己大晚上出去,被歪解成了这样,说不准都会直接带着容纤语回军区,一不做二不休,真的去做点什么,才不枉费青春。 通往城市的高速公路上,薄勋拨通了薄的电话:“容纤语在哪?” “你会关心她?还真是太阳从西边起了,哥,你不是喜欢那什么容纤梦吗?她是死是活跟你什么关系?”薄显然是喝多了,话都说的有些不利索。 “说!” “她早被陆沉接走了,啧啧啧,两人可暧.昧了。” 听到这薄勋反而是松心了,直接将电话挂断。比起薄,在这个时候陆沉反而让他更加信任,至少他不会多容纤语做什么事。 一脚油门。 …… 挂了电话的薄,冷冷的将手机扔像酒杯里。 “操!说打来就打来,说挂就挂,都是些什么东西!” “哎哟喂,二少爷你别生气嘛,来再喝点酒,要是不想喝酒的话,可以吃点什么哦,我们这么多姐妹,够您吃的了。”旁边的一个女人靠了上去,温柔的枕在他的手臂上。 薄正要说话,音乐却突然停了下来,原本暧.昧的灯光也瞬间变得很亮,照的他眼睛生疼:“是谁开的灯不要命了!?” “怎么你想打死我咯?” “你……”定睛一看黎筠正站在不远处,穿着一身皮衣,一头青丝如同瀑布一般顺着背脊散开。 这画面太过香.艳,让他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 原来,她性.感起来既然可以如此出乎他意料,视线在她的身体上移不开,她的锁骨像是有魔力的吸铁石一样,将他的视线吸的牢牢的,根本没有办法移开来。 甚至还把那目光搅动的越发炙热。 “喂,你谁啊!不知道今天二爷包场了?”被打断好事,原本靠在薄身侧的女人不满,起身与对她对上了目光。 “我数到十,如果你们不滚,我就替天行道了。”黎筠说着打了个响指,身后三四个穿着的很暴露的肌肉难往前了一步。 她喜笑颜开的靠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身上,风.情万种的伸手掰正他的下巴与他对视:“我的熊,可是不会像外面那些打手一样怜惜你们的。” “都滚。”薄在这个时候开了口。 “可,二,二爷你不是要……” “我让你们都给我滚!” 那些女人见他发脾气一个个吓的像是见了猫的耗子,也不顾黎筠和那几个打手的威压纷纷逃窜,包间中只剩下薄和他的几个朋友。 吴昊看着半依着门框的黎筠,眸中色光起:“这哪来的妞这么火.辣?来,哥几个好好带你玩玩。” “你特么活不耐烦了?”薄像是个炸药桶,谁点谁炸,“都给劳资滚出去,下次长点眼睛,这是我媳妇!” 原本还有气的吴昊,听到最后五个字打了个机灵,想当初薄将一个和他女人搭讪男人的胳膊砍了下来,更过分的是还直接寄回了那男人老家。 那时候还只是个玩物就这么横了,现在这可是明媒正娶。 还好……他刚才没把更下作的话说出口,连忙带着人都离开。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婆,你就是最好的解药 “表现还不错嘛,你说呢?”黎筠瞥了他一眼,笑的更魅惑性.感的靠在身侧男人的怀中。 “女人,给爷过来。” “你当时让那些女人靠在你身上多久,我就靠在他们身上多久,薄,你该庆幸我来的及时。”她说着将手往下移动,被她靠着的男人瞬间面红耳赤开始喘粗气。 “什么意思?” “你要是和那些女人发生了关系,我身边的这四个人,可是会好好疼爱我。” 薄死死的盯着她继续往下的玉手,双目恨不得都要碰出火来,看自己已经成功的激怒了他,黎筠收回了手用西班牙语说了些话,那几个人便听话的离开了。 房间,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他迫不及待的将她抱在了怀中,低头吻上她的锁骨:“你个磨人的妖精,怎么会知道爷在这里?” “你把纤语怎么了?”她冷冷的掐住了他的下颚,一直背在身后的一只手迅速往他最终喂了颗东西。 原本,他是有几乎吐出来的,但是看着她那双对自己有着极其恨意的眸子,一时有些好奇她要玩什么样个把戏,便直接把东西吞了下去。 一阵火.辣辣的感觉,顺着喉咙直到小腹。 这女人,居然对他用药? “薄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呵,你为了别人,要爷死?”他看着她眼中的恨意,觉得当时放过容纤语真是一大错事。 “我是真没想到,你会用那么卑劣的手段,去伤害纤语,陆沉都跟我说了。”她说着,低下头亲.吻了一下他的薄唇,“我们的游戏,从来都是礼尚往来。” “吗的!黎筠,你今天要是敢弄爷,爷就报复到容纤语身上!” 果然,黎筠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迟疑的色调,这个时候药性已经犯了上来,薄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像是野兽看猎物的表情。 她轻笑着向后退了一步:“放心,我会找人来帮你解药。” “老婆……”他哪会给她逃脱的机会,直接扑了上去,“你就是最好的解药。”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中了药除了眼神比较凶,说话的语调也好,表情也好,都可怜的像是一只被人抛弃的小动物,他温柔的抓着她,她随便一挣脱就能挣脱开。 可是…… 她莫名有些不想? 黎筠冷冷的转身一脚揣在他身上,薄直接摔在了茶几上,吃疼的他做出委屈的表情:“喂,你是要跟爷结婚的,舍得让别人来碰爷?” “你不是希望,她们来碰你?” “爷后悔了,以后爷都不找她们了行不行?爷保证被你看的死死的,别走了。” 这一下,黎筠被薄恶心到了,不过同时她的脑海中也冒出来一个念头。 双重人格。 她不相信有人会无缘无故从一个恶魔,变成一个楚楚可怜的天使,唯一的解释就是刚才那颗药,将他的神经刺激到了。 她朝他走去,在还有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薄,你戏演的不错。” “演什么戏?你快过来啊,爷好难受。”他这下连眼神都变了,发丝垂在额上,有一缕似有若无的遮掩住他眸里的光。 黎筠虽然有那种念头,却也没真正的放松警惕,更接近了他一点之后,掐着他的下颚抬了起来。 薄的眼中有恐惧的光,似乎面对她接下去的动作,有些许的害怕:“那什么,你轻点对爷知道没?” “扑哧。”她笑着试探性的吻了他,眸子半睁半眯着。 如果他是演戏的话,在接吻的时候瞳孔中的情绪,肯定会露出破绽,不可能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可是他却一下瞪大了瞳孔,脸颊也红了起来。 该不会是这货的第二人格,还是个小处男吧? 黎筠虽然被他调.教过,可的确算的上是个没什么经验的人,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继续。 那药折磨着薄,他的手放在她身上,却迟迟没有下一步,忽然,他的视线越渐变得危险起来,原本放在她腰部的手,也一下转向到了她的脖子上狠狠掐住。 “你发现了爷的小秘密,看来,是不能留你了。”他的手指正欲加力,却瞥见她脸上那种温柔的神情,“你疯了,还在笑?” “薄,如果是你的第二人格的话,我想我可能会输。” “他那么软弱无能,你还喜欢?先把爷身上的药给解了,爷就让你跟他接触接触。” 被他这么一撩,她瞬间浑身发热身体软了下去,紧接着长腿被他擒住架在肩膀上。 他…… 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恶。 相反的,好像有什么地方特别柔.软,所以才要用混世魔王的样子掩盖起来。 整整两个小时,他没有一刻是放过她的,那药的力道不轻,差点把她弄的散架,薄勾起邪肆的笑,瞥了一眼快昏死过的她:“就这点体力,还有胆子给爷下药?” “让他出来。” “啧,爷对你那么好,都抵不住那小子的几秒钟?”他俯下身将她抱起来,一手又开始在她身上做文章,“爷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否则,会不会伤害到你爷也不确定。” “是吗?你刚才不就是差点想杀了我,怎么停下了?” 呵。 还不是心里那优柔寡断的小子,自从这个身体占有了她之后,那小子就时不时的出来,恨不得把他这个主人格都压下去。 他的手指在她唇上划过:“你是第一个知道爷秘密,还能活着的人。” “我是应该谢谢你?”黎筠抓住他的手指,狠狠的咬了一口。 “爷对你好,对你宠的还不够?嗯?今天要不是想起你,你的小闺蜜恐怕已经是具尸体了,爷做事从来都很血腥。”他说着压低了声音,“为了你,爷破例的还不够吗?” 黎筠也不是傻子。 推敲了一下,当下知道肯定是跟第二人格有关:“是因为你心里的小怪兽?” 小怪兽。 他在看医的途中,听到过不少的形容,什么第二人格,什么假设性人格分裂症,什么幻想性精神分裂之类的,总之很多很多,他听的头都疼。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说,他的心里住着小怪兽。 第一百一十五章 说,她在哪儿 “没想到,你会这么形容他。”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住着一个,有的人表现的很表面,有的人很深层,可是不是什么事都能压抑住的,伤害一旦大的话,就会产生像你这样的小怪兽。”她说着舔了舔唇,跟他做了太久,她不禁累而且特别渴。 薄抬手拿过放在一旁的矿泉水瓶,虽然他不玩那玩意儿,但是身边的人总有几个喜欢玩那种会家破人亡的东西,所以总是会备着水。 他一手托起她的后颈,一手拧开瓶盖。 “单手拧开盖子,倒挺帅的。”黎筠调侃着他凑上唇喝了一大口,润了润嗓子之后,她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了下去,“我学的有限,只知道产生分裂的原因,是非常大的打击或是有亲人爱人过世,以你的小怪兽来说,应该是一只幼年兽吧?” “何以见得?”他难得想跟人分享这个话题。 也许是她用词太可爱。 什么幼年兽,什么小怪兽,让人一听便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感,好似心底那份残缺不堪的期待,其实是一个非常可爱的东西。 “他不会接吻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 “是吗?他……跟你说了什么?”薄问出这个问题后,随即又恼羞成怒,“爷才不是怕他抢走你,别给爷瞎想。” 她笑着抱住他,将头深深的埋在他的脖窝里,鼻尖在他的肌肤上来回的蹭着:“薄,我是个信命的人,留在你身边,是我的命。”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还信邪呢。”他不由得抬起手,扣着她的后脑。 “没什么。” 他此刻十分迫切的想去看她的表情,是不是带着一丝感慨和哀伤?她说她信命其实不过是因为她聪明,知道她若是逃他会报复的更厉害吧? 就像今天,她明明可以用逼问的方式,让他感觉到厌烦,可是偏偏她展现出来的那种气场,给足了他面子也担的起“薄二爷女朋友”的头衔。 跟如此聪明的她玩游戏,自己也许得多留一个心眼了。 “你的命,只准爷一个人来定,天定,那都不算。” 他一侧头将她的唇盖住,包间里还没有散去的暧.昧温热,又一次叫嚣着盘旋而上。黎筠眨了眨眼,捧起了他的脸反客为主。 “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一个好学生。” “呵,爷很乐意奉陪。” 卷睫轻刷着眼睑,玲珑眼中隐约有魅惑的光忽闪,贝.齿轻咬着红.唇。 她,的确是个尤物。 这一.夜,两人注定平复不了彼此的心情。 …… 遥远的南城。 薄勋在打过电话之后,便让人调查出陆沉可能去的地方,一连换了三个用地,都没有找到他的人,这是第四个,也是最后一个。 南城北街。 这一条现代化的街道有个古色古香的名字,至少在现代人看来,这个名字够诗意也够有情怀,不过,这街的名字,只是在很久之前,有一个衙门官府的小丫头,第一个发现了这里。 靠北却在南城。 她故意恶作剧叫成南城北街。 这一叫,就是一两千年。 时过境迁,当时的一条长满杂草的小路,现如今被高楼大厦所占据着。 薄勋的车开进别墅区的时候,有几个人眼珠子都瞪了出来,这一看就知道是军区的牌照,怎么会开近他们这种全是商人的小区? “这车牌还是四个0诶……也不知道是哪位将军?” 军商勾结这种画面瞬间冲上头,和周围的人对视了一眼,发现身边的人好像也都是这个念头,随即每个人又把这种念头给压了下去。 这饭能瞎吃话不能乱说,思想更加不能不健康,万一弄的一个不好,直接头落地了怎么办? 从众人视线中消失的一辆越野军车,停在一个有着超大院子的独栋别墅门前,周围的绿化做的很好,别墅与别墅之间的间距也隔的很开。 不过,看起来这里鲜有人住。 这种安静防外的环境,比较不适合社交居住,而适合安居老年之类的。 此时此刻,陆沉正站在铁门外。 他倚着一棵靠近铁门的银杏树,手中端着一杯牛奶,有香气还在空中蔓延着,不过杯子却已见底,看见意料之内的车牌号,他的眸色深远了一些,紧接着像是没看见一样,将视线落向脚下的银杏树叶。 “她在哪。”薄勋按下车窗,目正前方看都没去看他。 “薄首长的家教素养,就是这般?”陆沉的语调和嗓音虽温和,但是话里的凌烈却好似一把剑。 带着很深的不满与恨意。 车内的男人,将火熄灭拉上手刹,骨节分明的长指按下按钮后,被西装裤包裹的显现出很结实有力的腿伸出,披在肩膀上的军装被风吹的扬起了袖子。 比陆沉高出小半个头的他,迎风而立,干净利落的短发承着他五官格外冷硬沉稳。 “陆总似乎忘记了,您今天带走的女人是有夫之妇。”他翻身关上门,以非常标准的站姿与陆沉面对面相视,“这难道是陆总的家教素养?” “你所谓的有夫之妇,就是害她浑身是伤差点被人强.奸?你最好清楚她是个孕妇!” 薄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睥睨般的视线带着浓浓的不屑:“陆总不说,我还真是差点忘了,她腹中的孩子以后可是要姓薄。” 站在他对面的陆沉气的双手紧握,想也不想的冲上去就是一拳,薄勋向后倒退一步,轻而易举的擒住了他的拳头,往后轻轻一带。 没任何意外的,陆沉直接被带的摔在车子上。 他起了身,嘴角因为磕着碰到,出现了一条血痕,背对着薄勋的他,揉着自己的嘴角,可是说的话却不能说出口,是纤语不想让薄勋知道,那孩子是他而不是自己的。 他怎么能违背她的想法? “她比孩子重要的多!”陆沉像是疯了一样,又一次扑上薄勋。 懒得与他周旋的男人单手擒住他的领子,往外一推同时从他的腰间拿出了钥匙,头到尾肩膀上的衣服不仅没有掉落,而且连强雷的晃动都没有多少。 视线始终冰冷淡漠,看着摔倒在不远处的陆沉,好似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体的东西一样。 “呵,哪怕我再努力健身,还是抵不过他们军人的一丝一毫啊,是因为这样,咳,我才没有办法,让你喜欢上我吗?”陆沉费力的爬起来,挥了挥身上的尘埃后,失魂落魄的看着薄勋走进别墅的身影,最近是一抹极其深怨的自讽。 自己哪怕做的再多,都比不上他这样一个背影。 爱情,实在是太折磨人。 陆沉剧烈咳嗽了一阵,动作缓慢的跟进了别墅。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在你心里,我还不如陆沉? 别墅有四层,在不知道具体位置的情况下,足足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一层,要找到的确不容易,可是薄勋只在一层站了大概几十秒,直接去了二层开始找人。 二层只有一个客房,一拧开把手,容纤语果然睡在床上,呼吸非常安静沉稳,睫毛轻抖着,小手半露在被子之外,捏着边缘。 薄勋大步走到她身侧,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有发烧气息也正常。 在陆沉这,的确比在薄那安全的多。 见她睡的深,他眸里复杂的情绪盘踞了整个瞳孔,转身出了房间,拿出了手机,拨回了薄家的座机。 “你小子打回来做什么?”薄老爷接起语气十分不善。 “我和小语今天不回,明天直接上军区,不用留门留灯。” “哦,我也没打算给你留门。” 薄勋:…… 自从容纤语进了家门,他好像就已经不是亲孙子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魔力。 “你怎么知道,她会在这里。”陆沉追到二楼来,见他准确的找到容纤语的位置有些惊讶。 “正常人都会有的逻辑。” 陆沉没再追问下去,看着禁闭的门,语气不善:“你进去过了吧?只可惜她正睡着,你看不见她身上的伤。” 他如今看似柔和,话却夹枪带棒,那些对待生意人时的理智和风度全部丢了,只剩下满腔发泄不出的怒火。 “嗯。”薄勋放回了手机,重新打开门走进房间。 原本陆沉想跟,然而,男人一进就锁门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也不敢去拍门怕吵醒容纤语,只得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 房内。 薄勋视线灼灼的走向她,将被子撩起一脚,她原本抓着被子边缘的手一下失去了遮挡物,手腕处有猩红的手指印,显然,拉着她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 她之前在警局待过,应该会学点防身的架势吧?既然还能被人擒住,对方恐怕并不容小觑。 薄是有点力道,不过还不至于弄出这样的伤来,想到之前陆沉说她差点被强.奸,内心有一股火冲上了喉变为苦涩停住。 很快,他压抑住了火,重新帮她盖上了被子。 就在这时,那原本乖巧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臂:“你来了……” “嗯。” “我看了新闻,你们说抓到了首领,可是,不是夜帝……咳。”她一说话就开始咳嗽,这时他才发觉她的脸色极差,连嘴唇都是干裂的。 可,从未照顾过人的薄勋一下有些束手无策,只能故作淡定的四下找水源,恰好,不远处就放着一个水瓶子还有杯子,他大步走去,打开瓶盖子倒了一杯水,试了一下温度,不算太冷,还是有些温度。 大概是陆沉倒在那的。 想到那男人,他的眸色不禁往下冷了些。 她到底有多喜欢那男人?是不是像曾经喜欢自己一样?明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找的都是陆沉而不是自己,她现在已经不怕他把她扫地出门了? 薄勋思绪万千,面上却始终冷淡没有任何波澜,倒完水之后走向她的身侧,一手托住她的后背,没安好气的将杯沿压.在她唇上。 容纤语笑了笑配合着喝了一口水,这一口,差点喝完打半杯水,可见她是有多渴。 “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开始我对自己的侧写,多多少少还有些不自信,如果是夜帝的话,白御应该知道才对,可是你也那么觉得我才有了把握,可是今天的新闻……”她又一次开口。 “对,幕后的确是夜帝,但是上有令下来,要把除了夜帝所有的人缴获,夜帝不能动。”薄勋难得好脾气的与她说话。 毕竟她方才那句,他觉得之后才她才有把握,在某种程度上,大大的取悦了他。 “啊?为什么啊?” “根据上面来的报告,应该是因为夜帝追杀的人,恰好曾经给‘那位’办过事拿到过承诺的人,所以已经有秘密部队去保那人无忧,而夜帝这边,则是因为他手上掌握的资源,在没有找到接替的人之前,不能轻易动他。” 他这段话已经是精简过的,否则要是真把那些理由都说出来,听个一天一.夜恐怕都不带完的,容纤语沉默的点了点头,眼神往下坠了一些,开始思索话里的意思。 夜帝要追杀的人,恰好是上面要保护的人,而夜帝这个人又不能动。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夜帝手下的人该断联的断联,该死的死。 “那……这一次应该也像之前一样,逃走了人吧?”隔了大约四五分钟之后,她又次开口。 “嗯,这也就是我找你的原因。” “其实你不这么说,我也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你是因为担心我。” 薄勋有心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话在嘴边却又吞咽了回去,他告诉了她其实是有担心的又有什么用?她恐怕也不会领情,反正这次最大的功臣是陆沉,他多说什么也改变不了。 见他不说话,她的心越是沉到谷底。 而那谷底,又似是有千万刀剑竖立着一样,将她的心在一瞬间分隔成血腥的场面。 疼,疼的她没有力气呼吸。 “你为什么不直接找我?”正在她思绪被疼痛包裹的时候,男人清冷低哑的声音又次响起,“在你心里,我还不如陆沉?” “不是,我知道你今天出任务,我怕影响你,而且……我也跟管家说了。”她解释道。 “是这样?” “我和任务相比,还是任务更重要一点,薄也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但是……请你务必小心他。” 她的这句话,明明是对他的关心,可薄勋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的情绪为何异样,反手擒住了她的下颚,逼迫着她与自己对视:“他是我的兄弟,你是什么?嗯?挑拨离间?”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 将她身上的被子扯开了一大段,那些不堪的伤口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容纤语下意识的拉起被子,想要遮住自己身上的伤。 差点被人强.暴这件事,在自己丈夫的面前哪怕除了一张纸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并不想让他看到太多。 然而,事与愿违。 薄勋大手一掀,被子直接被他掀到另一侧,她从上到下连带着修长的双.腿,都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 他的视线停留在她大.腿内侧的手指印上,那果然有一块青色的印记,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已经有略微发紫的颜色慢慢浮现出来。 眸色一冷,长指停留在指印上。 容纤语下意识想要躲开,但是他眼中的那抹戾气吓到了她,导致她不敢乱动只以那一个姿势,任由他像是观察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观赏着自己。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隔了一分钟后,薄勋才算是回过了神,重新将被子盖在她身上,遮掩住那些伤。 “是他做的?” “不是,他带了另外两个人,我,我没有见过。” “不清楚对方什么底细,就敢去赴约?容纤语你这伤受的不冤,活该!” 她咬着唇不敢出口,深怕一开口就说出她是担心他之类的话,在这个时候说那些话的话,她恐怕会被他嘲笑死吧? 正这么想着,下一秒她就被他抱紧了怀中。 只听,这个从未对谁低头的男人,轻声的落下一句“对不起”,轻到她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可是耳朵上气的水雾,却真真实实的提醒着她,方才这个男人开口过。 眼眶酸涩起来。 “薄勋……”她喃喃的叫他,“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我向你保证,车祸的事,真的不是我做的。” 她的这句话与他的道歉一样轻,让人察觉不到,但是抱着她的男人,手臂明显一收紧,那些原本他之前想出口的话,又一次在嘴边盘旋着,但是这一次和之前一样,也是没有任何结果。 他说不出。 对她好,他也做不到。 这大概就是长期以来的恨,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即便是心里知道,她是值得的配得上的,他也不愿给。 “这一次,逃了三个人。”他把话题转掉,同时也放开了她。 在放开后的一刹那,他有看见她已经慢慢红起来的眼眶,为了不让她影响到自己,他起身站在了落地窗之前,看着外面的景色。 这样的确能够避免他看见她红眼眶的样子,同时却把她揉眼睛,还有失落的将头埋进手臂中的样子,一览无余。胸膛,有压抑的情绪,让他喘不过气来。 薄勋闭上了眼,将她的模样从脑海中丢弃清空:“一个擅长爆破,曾经有案底,曾参与过法国境内的某次恐袭,他极有可能在各大的商场或是游乐园布下炸弹,造成人民恐慌。” “他既然曾经参加过这些活动,肯定就很惜命,一段时间内如果不去抓他的话,会给他一种安全感,肯定会从国内离开。”容纤语根据他的介绍,轻声的接上一小段侧写。 窗边的男人重新睁开眼睛,看向镜子里模糊不清的女人,这时候的她已经收起了那副自哀自怨的模样,陷入了工作模式,非常认真的从旁边拿了纸张和笔。 她的嗓子似乎并不是很舒服,时而会强迫性的掐着自己的喉咙,或是捂住唇,将原本要咳出声来的动作,硬生生的掐死在摇篮里。 他看着,心脏处又是一阵压抑。 “另外一个人。”声音,低沉下去不少,“是专门针对政府官员下手,不过他针对的人,在事后调查的时候都会发现巨大的污点,他从未失手过。” “这和个人经历有……”容纤语又想咳嗽,害怕打断两人之间严肃的气氛,只好用拇指顶住自己的喉咙,咽下一口口水,“有很大的关系,他可能曾经受过什么人威胁,也有可能是有家人丧生在这些官员手上,他是本国人吗?” “不是,他是欧洲人。” “那也可以暂时不用去管,从他了解到动手,恐怕需要两周的时间,你缴获了他们两个武器补给站,段时间内他是找不到武器的。”她说着在纸上一个“二”字上花了一个大的叉、 “最后一个人,是患有极端人格病症的人,小型兵工厂中的‘尸体艺术’就是出自他手。” “你们军区优秀的侧写师果然很多,这么段时间能调查到这……” “不。”他打断了她,“调查出这些的人是白御,除了你我还有他以外,军区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容纤语的话僵在嘴角处,原本她想说他身边其实可以不需要她的话,也随着他这句话直接灰飞烟灭,说来她真的是个非常没有骨气的人。 只要他的身边还可能需要她,她便不想轻易的离开。 深怕她一走,他就乱阵脚。 她啊,还真是个可笑的人不是吗? “既然是这样,第三个人就是最危险的,上面那两个人短时间内不足为惧,但是要先追捕第一个人,毕竟第二个人留着,可能会出事但是平民不会受到危险。”容纤语甩了甩头,忘却了他给她的负面情绪,转而把视线都放到这三人身上。 原本站在落地窗前的薄勋,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侧坐下。 两人的距离一下很近,她一侧头就能看见他,不过这个时候的她,思绪完完全全在纸上,哪怕鼻尖属于他的味道浓郁了一些,因为是同处在一个房间内,也没太在意。 直到他的长臂越过她的肩膀抱住,容纤语才回过神,侧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呃?”她尴尬。 “这三个人,白御在说的时候,把我的情绪带的也很紧张,没想到在你这里,居然是小事?” 男人说话时没有不屑,反而是带着淡淡的笑意,这样的他对于她来说格外的危险这样的他,会让她有不应该扬起的期待,也会被他轻易的一个小动作,弄的心猿意马。 简称,就是被他撩了。 于是思绪短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一点点的回归到脑海中:“我没有当作是小事,只是分清楚轻重缓急,你们有第三个人的资料吗?我想看看。” “不着急,今天先好好休息。” “我们……留在这里?” “你不想留,我可以直接带你回军区。” “还是留在这里吧,我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回军区,明天早上麻烦你送我去酒店吧,我现在怀孕再加上身上这些伤,对你的影响非常不好。” 她都这了。 居然还为他着想? 那种压抑的感觉又一次卷土重来,薄勋这一次明锐的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在他的心内有一种声音,正在说着他有多么对不起面前这个女人。 她为了他,做了不少。 抬手捏了捏眉间:“我送我的夫人去酒店,不觉得影响会更不好?” “那……” “明天,先带你回家,等伤消了之后,再说回军区。” 回家。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她宁愿住酒店,不过,此刻的她没有什么力气去反驳薄勋,只是轻轻的点了下头,他也没再跟她说公事,扶着她往下躺。 过程中,他扬了下手看腕表:“想吃点什么?我叫人送过来。” “不要了,这里不太方便。” 薄勋深深的看来她一眼,没说什么起身推门离开。 第一百一十八章 轮不到任何人来让 直到身侧完全没有她的味道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他清醒了,心却依旧不清醒,只有眸色慢慢的变得像平常那样清凉,证明着他的思绪至少没有她在捣乱。 现在并不是很晚,要是去街边的笑点,或者是去找找看什么酒店的话,还是能买到一些东西。 他想着,将外套披上,往楼下走去。 脚步越往下,一股香味约是浓郁,他闻着竟是有些饿。 “薄首长你应该是要出去买东西吧?我会做饭,就不劳您再出去。” 等他踏入厨房时,陆沉正穿着围裙煲汤煮粥炒菜,同时进行着有利有条,那粥显然是煮了不久了,配合着鸡汤的味道充溢着整个房间。 厨房是开放式设计,也难怪在楼梯上就能闻到。 薄勋没说话,静静的站在一侧,看着忙碌的陆沉。 “我原本是不会做饭的,但是高中的时候,纤语得了胃病,理由很可笑就是不按时吃饭而已,我想,她即便是住校也不应该饿着肚子上学吧?呵,一打听才知道,容家给她的钱哪够每天的伙食费,她又那么爱看书,钱都拿去买精神食粮,反倒是让自己的肚子空着。”陆沉知道身后男人没走,轻声的开始说出过往。 “有一次我问她,为什么不问家里要钱,她只说其实家里给的钱是够用的,只是她没时间吃饭,这个傻瓜在我面前都要藏着掖着。” “薄首长,你应该不能体会身为一个‘私生子’她过的什么生活吧?”一勺舀出一口粥,配上一块没有骨头的鸡肉,饱.满的米粒上陪着金黄.色的汤汁,光是看着就很性.感,“就像这样一碗粥,普普通通的鸡汤皱,她在第一次喝的时候,喝了整整一锅,说她从没有吃过这么吃的东西。” “她不会再过那样的日子。”薄勋接过粥,从一侧放餐具的地方,拿出一把勺子转身要走。 陆沉没去拦他,只是自顾自的开口:“或许她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女人而已,但是对我来说却是有着特殊意义的人,是我去了国外给你捷足先登的机会。” 男人顿下脚步阴寒起音:“我薄勋想要的东西,轮不到任何人让。” 她是一样东西,是可以交易可以让的吗?陆沉摇了摇头,看着锅里的粥视线变得尤其柔和,对于他来说,容纤语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一种信仰啊。 一种必须要守护,舍不得她受伤的信仰。 他气的是薄勋娶了她,又不珍惜,而不是他将她娶了。 薄勋不懂,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纤语跟着他势必很痛苦吧?陆沉越想,眼神反而更温柔,就连舀粥的动作都变得很轻缓。 “傻瓜……” 他喃喃的吐出两个字后,又盛满了一碗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隔了大概七八种,薄勋喂容纤语喝完了粥,走到厨房放碗和嫂子的时候,路过客厅看见了一碗粥和压.在碗底的一张纸条。 “薄首长,这碗粥是陆某给你的,照顾她也别累坏自己,就当我是爱屋及乌一次吧,陆沉。” 薄勋环顾周围,此时此刻哪还有陆沉的身影?就连停在外面,和自己的车子并排的一辆小轿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开走了。 短短七八分钟之内,他便消失的干干净净,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他放下碗,将纸紧紧的在手中握紧,这就是她甘愿为陆沉怀上孩子的原因?因为他体贴,因为他温柔,因为他像是个暖暖的白马王子一样? 纸张在掌心中变了形,他薄勋的女人,几曾何时轮到他来献殷勤! 那碗粥散发的响起,折磨着他的胃,薄勋冷冷的看了一眼,找出了保鲜膜封上碗口后放进冰箱里,他薄某人就是饿死,也不吃他陆某人做的东西。 这叫骨气! 咕 肚子很不争气的叫了。 一向高冷杀.戮果决的薄首长,就这样傲娇的折腾着自己的胃,房间那么多,他也不去挑一个睡,而是进了车子里睡。 …… 第二天一早。 容纤语睡到九点多,身体的不适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见身旁放着一套已经洗过拆掉标签的新衣服。 也不知道陆沉还是薄勋放在这的,和她的码稍微差了一点。 不是很难看,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适合她,但是穿在身上显得稍微有些紧,她的身材原本就很傲人,这下好了,现在的她不像是个军区侧写师,而是一个出去走秀的。 那腰是腰胸是胸的,简直残忍。 有些无语,但是也没办法,她总不能什么都不穿的出去吧? 下楼,四处没有找到人,正打算打薄勋电话的时候,却看见在不远处车中的薄勋,很不舒服的移动了一下腰,似乎是睡累了。 她愣了愣收回手机,打开了大门走向他,轻轻敲打了一下窗户。 男人不耐烦的睁开眼,满满猩红色的血色,还有疲惫都叫人心疼不已。 “你怎么睡在这里啊?里面那么多客房。” “那么脏,不睡。”他气息有些不稳,很粗狂的呼吸着,胸膛也起伏的厉害。 容纤语连忙拉开车座,里面一股异味扑鼻而来,薄勋睡着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留一点点的窗户缝隙,而且还开着空调。 没窒息还真是命大。 她连忙将他拖出了车子。 接触到外面清新的空气男人好受了些,眉心也不再拧着,也有时间好好的打量起身侧的她。她胸.前的扣子有些扣不上,直接做了个大领子敞开着。 一条蜿蜒的沟,加上宛若有着山岭般轮廓的锁骨,称得上是一副绝世画作。 “没想到你这个身材,也有穿不下的衣服。” “你是在幸灾乐祸吗?”容纤语抬起一只手遮住自己心口。 “上车,带你回去。” 正在她要答应的时候,薄勋的肚子发出很清晰的一阵声音来,两人的气氛一下有些尴尬,过了两三秒,她先轻声的笑起来:“那个,送我回去之前,先去一趟茶市场吧,我买些东西,做饭给你吃?” “也好。” 反正这个点去午餐馆早了,去早餐馆晚了,一般的餐厅这个时候恰好是断菜要进货的时间,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吃。 而且他也正有要吃一顿她做的饭。 她到底是个放荡的女人,还是个宅女,从做饭这件事上能看出来。 显然,薄首长贵人多忘事,完全忘记了前些天,他还吃着她做的饭菜,还说过只要她给他做饭,就不再动她孩子的事。 容纤语没他那么复杂的情绪,只想着要做一顿饭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吃,心中扬起一阵很强烈的幸福感。嘴角也往上勾起弧度。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家,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薄勋的车牌实在很引人注目。 所以到最后,她自然没去成菜市场,而是去了超市,怕他饿坏,她也没敢多挑,只把自己会做的菜稍微挑选了一下就出来,也就花了十分钟左右而已。 “这么快?你们女人买东西,不是喜欢婆婆妈妈找很久?”他皱着眉看腕表。 “我想买的是大蒜,而不是比平常大蒜便宜一毛钱的大蒜。”她放好东西关上了门,几分俏皮的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你挺好养的。” 车开走。 两人没再说话,主要是容纤语一直在想,什么叫作她挺好养的?她又不是猪也不是鸭,更不是别的什么牲口,居然用养这个字。 多多少少有些郁闷。 一直到家门口都是沉默的状态。 要开门的时候,是薄勋走在前面的,所以理应当是他掏钥匙开门,可是等了半天也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容纤语不得不开口:“你怎么不开门?” “没钥匙。” “没钥匙你还走在前面?”她无语的将他往后一拉,从钱包中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扑面而来是一股清香,她养在客厅中的百合花已经有些枯萎了,容纤语有些心疼的看了一眼,原本是想去加水的,不过一想到他还饿着肚子,便只能提着大包小包去厨房。 这个屋子,被她打扫着的确很有家的感觉。 每一个冷清的角落,都放着一些装饰品,把原本还算大的空间布置的略显狭小。 不像是薄家大宅,看似大,东西也的确不少,但就是冷冷清清的,一点都没有家的温馨感。 之前她看百合的心疼目光他瞥见过,想着闲的也是闲的,便开始帮那些花浇水,还有一些堆积了些许灰尘的地方,也象征意义的打扫了。 军装放在沙发上,他撩起了袖口,将衣服别在手肘处,露出结实精健的手臂,肌肉的线条优美深刻,像是一件极其完美的雕塑一般,惹人遐想纷纷。 容纤语出来放第一个菜的时候,看着他忙忙碌碌,却井井有条的模样,下意识的愣了愣。 是她的错觉吗? 他擦拭东西,还有给花浇水的样子,竟然格外有些……温柔? 做事的时候动作恰到好处,不多一丝一毫,保持着动作与速度还有消耗力度的刚好,除了他这样每天都会接受训练的军人,怕是很难有其他人做得到。 “饭做好了?”他转身要去换水的时候,看到她痴迷的视线,嘴角象征意义往上扬了一些。 “呃,还没有,马上就好!”她像是高中时期,那被人抓住偷看暗恋男生的小姑娘,羞涩的转过身,像是逃跑似得离开“作案现场”。 薄勋难得扬起笑,盯着她背影看了一会。 家。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是她在做饭,而他在搭理着屋子,是她痴迷崇拜的眼神,和他温柔带宠溺的一个笑。可是,在这样的温馨之后,薄勋的视线沉了沉。 这份美好,似乎是被他亲手折磨的支离破碎。 半个小时之后。 很丰盛的四菜一汤,她的手艺很好,哪怕是简单的番茄炒蛋,都有着让人流连忘返的味道,稍微复杂一点的蚂蚁上树,更是打破了他对常规家常菜的定义。 是了。 一个对奢侈品痴迷的女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完美的饭菜来? 看来当年容纤梦在他面前抹黑容纤语,的确是别有用心,事实上若不是她别有用心的抹黑和那封信,他也不会怀疑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心机的女孩儿,会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味道不错。”薄勋回神,给了个中肯的评价。 “这次做的菜,我都是跟别人学的。” “陆沉?”他皱起眉,十分不喜欢这个名字。 “当然不是了,那时候我才高中,没有想过要跟一个男生走的很近,更加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怎么可能跟男生去学这些。”她说着带着些许感慨,还有一丝丝的小幸福,“是跟一个女孩子学的,她姓池,叫池小语,因为名字最后都是语,所以很谈得来。” 池小语? 还真是个随便的名字。 薄勋也没放在心上,喝了一口汤满意的点头:“以后可以不请厨师,有你够了。” “……薄首长,我是你的保姆吗?” “你不是?” “如果你真的想吃的话,我很乐意像之前那样效劳。” 他一愣。 对了,在之前她做饭给他吃过,他怎么就忘了?甚至还想着拿做饭的事试探她,他对她的事,真的有不用心到这个程度? 他放下了筷子,揉捏了一下眉间。 “差点忘记,你做过饭。”他自嘲的开口。 可是她却会错了意,以为他是在讥讽自己太久没做饭,于是不怎么敢说话,气氛还算和洽,不过两人也没再说话,安静的吃着面前的东西。 一顿饭吃了二十分钟,她收拾碗筷,他则是驱车离开。 明知道他会丢下自己一个人,可是当他真的离开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过,毕竟他连一句再见都没说。 就丢下她一个人。 容纤语笑了笑,也是,他连她做饭给他吃过都忘记了,又怎么会记起来跟她说一句再见? 收拾好碗筷之后,她坐在有能感觉到太阳的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 两个小时后。 薄勋重新驱车回到了“家”中,将车停在地下室之后,拿着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行李包,通过楼梯走上了一层。 他这回带了钥匙,打开连接地下室和一层的门后,一眼就看见睡在沙发上的她。 柔和的眼光照在她的身上,青丝倾泻在她肩膀两侧,小巧红润的樱唇微微弯着似乎是做了好梦,偶尔会因为冷拉扯盖在身上的毯子,每当这个时候,她的鼻子就会抖一抖。 薄勋一步步到她身侧,放下行李包后,抱起了她。 打开卧室的门,将她放了上去。 可是这床有些冷,一沾上,她不安的四处动着。 他只好一手揽住她,先抱着她给点热量。 堂堂的军区总司令官,就这样沦为成她的暖床工。 “妈妈……”她喃语的抱住了他。 薄勋:…… 还沦为了某个小女人的妈妈,某首长的心里狂奔着不少神兽,不过一看她睡的安稳的样子,便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就当是他忘记她曾经对他的好的补偿,把热量借给她吧。 容纤语睡觉的时候有些不老实,但是他抱着,就极大程度抑制了她的不安稳,在他的禁锢下,她动的更加厉害,身体像是个泥鳅一扭来扭去。 薄勋忍着怒气,一次次的矫正她的睡姿。 同时在心里暗暗的发誓,她要是再这样动一下,他真的是一点都不介意把她叫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女人 然而,隔了一会儿即便是睡着的容纤语,也感觉到自己身周非常的暖和,顺便还是在床上,再想乱动也该知道这个时候能在她身边,还能抱着她上.床的人是谁…… 乖了。 男人紧锁的眉心也舒展开来。 正在这时,他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还好他手中动作够快,刚接触到震动就已经接了起来。 动作极轻的想从她身旁抽身离开。 “别走……”容纤语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喃喃的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薄勋视线深了几分,最后还是推开了她,大步走到门外,带上了门后,哑着音开腔:“什么事?” “你这家伙居然睡女人了?”白御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流里流气的跟上一个上挑的尾音。 好端端的一个“了”竟是直接变成了“嘞”,听起来又滑稽又让人有些无奈。 这边的人敢想说他没,可转念一想,在一张床上还抱在一起,虽然不是那个睡但是也的确是睡了,便只留下一个“嗯”来回应。 “切,说来听听是谁啊?” “容纤语。” “扑哧……得得得,您老厉害了,昨天余晏那小子跟我说军区变成战区了,我还正打算找你问问,没想到今天直接在电视上看到了,有什么打算?”白御说这,手指落向一把枪,抓在指甲玩弄着。 在他面前不远处乔薇脸色苍白的坐在那,她再怎么胆子大,在他玩着枪很有可能分分钟对自己开枪的情况下,胆子也是没什么用的。 “你再不洗白,下一个夜帝就是你。”薄勋语气极淡,好似是在阐述一个跟自己毫无瓜葛的人的未来。 “原来,你弄这个战区是为了我?真是让白某人感激的不行。” 白某人三个字。 不由得让他想到了陆沉,抬手在眉间捏了捏:“也不全是。” “今天给你打电弧,是因为一个人。” “嗯?” “白雅宁我的表妹你知道吧?她跟我的关系就好像,你跟薄馨一样,她今天找到我,想要出一笔钱让我对你的女人下手。”白御顿了顿,“是因为陆沉。” 他刚想到那个男人,紧接着白御就又提醒了他一次,薄勋的眸色彻底的冷了下来,恨不得将看到的一切都毁灭,将看到的所有人都千刀万剐。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就只维持了两秒,良好的情绪控制,使他不至于在每一个时刻让自己难堪。 情绪平稳后,他变得极其冷静:“让楚烈去处理。” “你不亲自上?容纤语可是你的女人。” “她不是我的女人,只是名义上。” 他这话一落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一个睡眼朦胧的小女人从里面踱步出来,他错愕的转头恰好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眼帘半垂,鹰眼一眯:“你的鞋子?” “在沙发那,这里都有地毯。”她匆匆解释了之后,与他擦身而过要下楼去拿鞋子。 薄勋也没多想,正欲跟白御继续说下去,却听见她惊叫了一声,留下匆匆一句“我先挂了”朝着声音源头大步的追过去。 白御在那边“喂”了半天,很无语的把手机一砸:“还说什么不是他的女人,一句话就叫走了,特奶奶的,这货之前和容纤梦谈恋爱的时候,也没见劳资的地位下降啊,啊啊啊啊……!” “呃……你是在争宠吗?”乔薇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 “对!自从那容纤语出现了之后,我的地位一落千丈,我好心好意的给他找资料,你知道这货跟我说什么吗?他要先回去跟容纤语商量一下,窝槽,气死我了你知道吗?” 原本对他手指间的枪还有些害怕,看到他这幅孩子气的样子,乔薇反而什么感觉都没了,只留下淡淡的笑意在嘴角。 她越来越确定,留在他身边是个正确的选择。 “喂,你笑什么?”白御冷哼了一声,眉梢往上一挑露出一个邪魅的笑来,“你该不会是忘记,我是正在审问你吧?” “你变脸的速度真快。”她被那抹笑搞的浑身不自在。 “我骨子里,就只是一个逗比而已,曾经试着高冷过不过失败了,有一个小萝莉用一颗糖收买了我。”他说着舔了舔唇角。 要是让他再遇到那个小萝莉,铁定抓回来做个什么童女当看门神。 “嗯……”乔薇应下,“我是想告诉你,我没有背叛你,你应该知道才是。” “我知道?”他重复了这三个字,愣下片刻,转而起身从桌上跨过去,长腿一落地,手臂抱住她单手勾起她的下巴来,“在我身边做事,学乖点,别老咬文嚼字。” 乔薇向后躲了躲,乖巧的点了下头。 白御哼了一声,他突然有点了解,薄勋那家伙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了,女人这种生物还是有点可爱的。 对她们稍微好一丢丢,但又不去爱上她们,这样的感觉倒还不错。等等,那岂不是他白某人就这样变成了渣男?切,渣男就渣男。 开心嘛。 “走,乔美人,你白哥哥带你去胡吃海塞!” 随着他一拉,乔薇便被直接被拖走了,都来不及叫他停下来,也是有些无奈。 一出门,阳光有些刺眼,他在她面前抬起手遮住了阳光,金色的余光将他的身影衬托着格外的雄伟健硕,乔薇忘记了反抗,被他拖着走了出去。 她,似乎是个间谍拉着的? 嘛……不重要了。 …… 别墅。 容纤语一手拉着楼梯的栏杆,一手抓着薄勋的手臂,害怕的腿都在颤颤发抖,他一花力将她带进怀中之后,她才缓过神来。 “谢,谢谢。”她的声音还带着抖动。 差一点点她就要从这里摔下去了,她肯定会没什么大碍,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就说不准了。隔了一会,见薄勋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也没主动从他怀里出去。 他的长臂很有力气,即便她没有去挣扎,都花了极大的力道。 下意识的,她抬眸与他对上目光。 “下次看好脚下地形,死也别在我面前找刺激。”他冷冷的发下令,同时松开了她。 然而,容纤语可是在走神的状态,他这一松她又要往下倒,薄勋无语的直接将她横抱进怀,脚步健硕有力的抱着她下了楼。 送她进了沙发,还帮她把鞋子给套了上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我要留下来帮你 一直走神的她总算恢复了状态,揉了揉自己的脚踝,明明是他害她分心,怎么倒是她的错了?如果他没有在打电话的时候说那一句话,她能连楼梯都看不清吗? 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中绕一绕,完全不敢说出口。 见她受了惊吓,晚饭完全是由薄勋操刀,比起他忘记了她会做饭这件事,容纤语可是牢牢记得他处理鱼的画面,所以抱着抱枕在看电视。 “根据XT报社的最新报道,在我国南部的一个小镇中,发生了一起原因不明的爆炸事件,共造成二十余人受伤,一人死亡,据悉,这死亡的一人,是还不满六岁的孩童。” 爆炸? 容纤语一个愣神,错过了现场的图片,只好从有线电视网络中回看的功能,再一次播到之前的报道,这一次她直接暂停在现场照片。 这个爆炸看起来威力并不大,之所以会害得一个孩子死亡,完全就是他去上厕所的时候,恰好踩到了爆炸物的一个角落,导致在一瞬间的爆炸。 握着是遥控板的手紧缩,如果她猜的不错,这莫名其妙的爆炸,很有可能是薄勋说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身为侧写师的直觉。 可是他从哪获得的材料?又为什么挑选了遥远的南部小镇? 有太多的问题,找不到任何答案。 “怎么了?”正在炒菜的男人,听不见外面电视的声音,探出身体来。 “没事,呃……你今天住在这里吗?”她压下新闻给的复杂情绪,起身走向厨房。 看她走过来他也就将身体重新转回去做菜,对于她在外面问的那个问题,一瞬间的油烟覆盖住了所有的声音:“什么?” “我是说你今天会住在这吗?” 起了油锅后,他很快就熄了火,对于长期需要在军队中的他来说,吃的菜很忌油和重料,所以基本上一抄就得撩出来。 没了声响他也不回答,空气一下变得很尴尬。 容纤语站在那,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放。 “不然?”他盛完菜后,将东西重重的放在水池中,“你不希望我留下,我倒也可以去别的地方。” “……嗯。”她胡乱的应了声,端起盘子走出厨房进客厅。 那背影。 看的他极其烦躁。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性情变成了这副模样?曾经那么希望他留下,现如今连句话都不说?薄勋忍住想要爆国骂的怒气,开始准备东西炒第二盘菜。 他的动作很快,做的东西也丰盛的多。 明明都是她买回来的那些菜,从他的手中出来,要比她耐看上好几倍,容纤语不禁有些郁闷,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人不管做什么,都能够数一数二。 “刚才,你在电视上看到了什么?”他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味道的确不错,可是比起她做的总是差了一种味道。 “哦,没什么,只是看到一起爆炸案件,有一个孩子死了。”容纤语没有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他。 毕竟只是她的第六感,草率的说出来未免有些太不负责, “爆炸?”他停下了筷子,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也想到了?” 薄勋没开口,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才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的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现在不管按什么键屏幕都是漆黑的。 难怪他到现在都没受到任何消息,恐怕是之前和白御通话之后就没电了,他又去做饭,自然没想到充电。 “你有没有充电器?”他望向对面的容纤语。 可是,这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他皱了皱眉,怎么在重要的时候,她学会掉链子了?正要起身去找她,一只白皙的玉手却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金属的冷硬触感靠在他脖颈处,下意识的以为对方要对自己不善,最快的速度转头同时握住了那只手。 这才发现,是容纤语站在他身后,她手中捏一个充电宝,还有多插头的充电线。 “我看你的手机好像关机了,你按了开关键又没反应,应该是没电了吧?我就去拿了这个,因为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就只能拿万能插头过来了。” “嗯。”他松开了她的手。 眼尖的薄勋,发现她原本就有手印的肌肤上,又出现了一道红印,她的肌肤可真嫩,他还没有花多大的力道,竟红了一大片。 他一面给自己手机充电,一面开口道:“一会我有事出去一趟,门别锁。” “好。” 手机有了电,很快就被解锁,几十个未接电话还有各种短信,在一瞬间爆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薄勋不悦的调低了音量,先是打开了通讯录,发现来电都是楚烈之后,暂时没有管,又次打开收件箱。 在最上面一条是白御的:“我原本想调查一下,关于那三人的资料,可是在一天之前,他们的资料已经被夜帝吊销了,我很怀疑你抓住的那个人,根本就是吊钩。” 他的面色,冷沉了些。 紧接着楚烈的:“老大,打了你这么多通电话,你都不接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带我们的人先行动了,上面说这次搞爆炸的人,很有可能是夜帝的手下,还有,一个小时之前,你抓到的那人越狱了,死之前他拉下了我们一个兄弟一起走……” “夜帝。”薄勋缓缓的嚼着这两个字,那音调冷的让容纤语抵挡不住。 只觉背后像是有一条大蟒往脖子蜿蜒而上似得,忍不住颤了下,从在他身后站着,改为在他旁边坐下,安静的陪着没有开口。 薄勋很快把消息开完,给楚烈回了个电话,却得到对方已关机的信号。 “通知陆沉,让他把你带走。”他将手机和充电宝放进衣服内,见她没有动作低吼了一声,“没听见?去!” “……我也是‘铁鹰’的一员,与其这么着急,不如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哪怕我跟陆沉走了,也并不是不能给你提供帮助。”比起他想撇开她的保护,容纤语反而更冷静的把自己的安慰抛在一边。 “你?一个怀了孕的女人能做什么?”他视线深邃如潭。 等真正的出了事,他才发现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是今非昔比。他开始担心,那群人会报复她,会调查到他的位置追查到这里,连累她命丧黄泉。 他甚至可以不介意陆沉,让她跟他走。 可这女人说了什么? 居然要帮他! 谢天谢地,她不让他分心就好了,还帮什么倒忙? 第一百二十二章 我能跟你并肩作战 “我知道你是觉得,我会拖你后腿,但是‘铁鹰’直到现在的所有败绩,都是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优秀的智囊不是吗?你太自信你的判断了。”她说着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我能跟你并肩作战,带我走。” “想明白了?”他也不是个爱废话的人,“我再给你三分钟时间,你先……” “三分钟时间,很有可能你的队员,你的兄弟就受到威胁了,你真的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呵。 也不知道是不是容纤语看错了,她见薄勋笑了一下,随后她的手腕就被他拉住,他似是嫌她走的太慢,又因为她怀孕不敢拉着她跑,所以直接横抱起来。 一步并三步的通过地下室,到了车旁边。 一脚油门。 在两人出门后不久,突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阵火光吞食了沿路的书,容纤语下意识的侧头,爆炸的地方离他们的别墅非常近。 显然别墅并不是对方的目标,但是让人很在意的是,整个客厅还有二楼与三楼的卧室,因为对面爆炸飞近去的铁栏杆等物,被砸的稀巴烂,如果有人在里面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薄勋的视线虽一直放在路况上,但是那一声爆炸意味着什么,他非常清楚,自动档的车可以不用右手操作排档的位置,车速稳定之后,他伸长手臂,握住了她的手。 男人长手长脚的,别说是握着她的手,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哪怕想抱住她也不是困难的事。 容纤语愣了愣,垂眸看着自己大.腿上与他交叠的手,轻声的笑了一下:“难怪古人说,凡事要为其他人多考虑一下。” “他们的胆子太大。”他听着她的话,手指用的力气更大了一份。 “我刚才看过,对方引爆的是对面没有人的别墅,但是我们别墅中所有的卧室还有客厅,都飞进去了不少东西,如果里面有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她轻轻的回握住他,“有点可惜。” “再买一栋,这一次我跟你以前去选。” 就当是,她那么勇敢的跟着他出来,不计较还怀着孕的小小奖励吧。现在的自己,也并不是很排斥,和她有一个家。 至少今天下午的那种场面,让他难得的心安了。 容纤语从鼻腔“嗯”出一个音来应他,眉眼弯弯的满满的笑意:“你好好开车,我帮你查查看容楚烈他们可能去什么地方,你这样去军区对方肯定会料到,万一埋伏了怎么办?” “嗯。”他直接掉了个头。 她说的对。 他的身边一直缺少一个智囊,“铁鹰”的战绩虽是从无败绩,那也只是大方面上的,惨胜也是胜,毫无伤亡也是胜,开头顺中间难结尾好,不代表他没有错误。 有她在,的确能避免不少错误的情况。 容纤语先是用手机,调查了许晓的位置她和她绑定了彼此的位置,是之前许晓害怕她逃跑,所以才把她的手机给监控了。 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三十分钟之前,驶入了新安路,上一次定位是十分钟之前还是在新安路,但是我现在查已经没有了她的位置,很有可能是进入信号屏蔽的地方,新安路没有信号的地方,一共有五处,薄勋,你车里有没有笔记本电脑?”她一进入工作状态,语气都严肃了不少,听的一旁男人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事关整个小队的安危,他即便有些不舒服也没说什么:“在你面前的箱子里。” “密码是什么?” 他侧头,眸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0110。” 输入密码的容纤语手指僵了一下,那是姐姐的生日,一月十号。 生死时速之间,她没有时间去争风吃醋,输入了密码之后打开了地图,找到新安路之后,将五个点连了起来,同时又把之前软件上记录的许晓的点标了上去。 “三.角定位法其实并不准确,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她用电脑中的截图软件,还有画笔软件开始画圈。 首先,是把五个点能覆盖的没有信号的位置画圈,其次将手机软件中探测的范围画圈,因为消失信号的位置并不是很准确,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选择出许晓没有信号的第一秒位置是在那。 而利用三.角定位法。 没有信号的圈,与探测范围的圈,最先交叠的地方,就是许晓接近的地方。 “找到了,是云裳百货。”容纤语得出结论之后,背脊上浮出了一层汗,“我的推测可能错了,薄勋,他们逃出去的人虽然只有三个,但是你记不得之前你剿灭那窝人的时候……” “记得。”薄勋又一次将车头转向,速度提高了不少,“在夜帝这个指示者底下,绝对不止一条线。” “夜帝是一个点,而这个点可以折射出上百甚至上千条的线,如果我们不尽快找到,这些线的尽头,到底连接着什么点的话,国内会大乱,到时候上面的人就不得不交出人质,而‘铁鹰’也会有第一个败绩。”容纤语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我的手机在右边口袋,楚烈发的消息,你自己看。” “好。” 两人在对待公事时的气场,格外的有些融洽。他的手机没有设置任何密码,她很快就找到了楚烈给他发的那条消息,还有之前在愤慨时候指责后勤部部长的一段话。 这后勤部部长,可以说是军区非常重要的人了,军人们每天的吃喝,甚至有些时候训练要用的枪械与子弹,都是需要后勤部负责的。 “我可以确定了,是有人故意放走你们抓住的那人,楚烈提到的后勤部部长,是不是你的人?” “不,是白家的人。” “尽快换掉,不管用什么借口。” 恰巧这个时候,薄勋的车停在了新安路的云裳百货前,他熄了火没去开门下车,而是侧头望向她:“你也有犯傻的时候?” “啊?”她茫然的眨了眨眼。 “身为我的智囊,你的智商有些不太够。” 他说着开始从放在车内的柜子中,拿出一些可以便装的东西,还有防弹服,车窗是做过特殊处理的,只要按个键,外面的人都不能利用挡风玻璃看到里面。 即便是这样,一想到要在他面前换衣服,她还是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撇开了那些思绪,开始脱衣服把防弹衣穿在里面。 好在,薄勋很尊重她,全程没侧一点点的视线。 “你刚才说我犯傻是什么事?”换好了衣服,她将发丝解开披在肩膀上,看起来就是个柔柔弱弱没什么杀伤力的小女子。 以这副模样,就算是跟在真的警察或者军人身边,也没人会觉得身边的人会是在执勤。 她看起来太弱了,执勤最忌讳的就是分心,更忌讳去分心保护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居然连接吻都不会 “大象和蚂蚁的故事,你应该知道。” “嗯,之前在警局的时候,有人曾经跟我说过这个故事,在想要剿灭在自己方的卧底的时候,就算知道了是他,也不要去轻举妄动,一只大象比无数只蚂蚁能掌控的多。”容纤语说完故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眼里一道光。 见她明白,他推门下了车。 她也不再怠慢,在他身后跟的紧紧的。 “放松。”他放慢了步子与她并肩,单手搂住了她。 两人就像是街行很普通的一对情侣一样,靠的非常接近,因为身高的关系,她和他看起来没有什么最萌身高差,只有一种迷之登对的气息。 明明是要去找隐藏着的罪犯,可是他和她却像高调的好似是明星。 “你会其他国家的语言吗?”她压低声音靠在他耳侧。 “法文?”他回。 “好。”能用其他国家的语言交谈,容纤语明显放松了不少,“这附近没有信号的地方,就只有六层,之前有不少的人曾经提过意见,打算云裳百货没有在意过,最后好像是上面的人出面,直接压掉了新闻。” 那件事在四五年之前了,她的记忆力可真了得,薄勋高挑眉毛:“据你的推测?” 他说法文,声音变得格外磁性,调子也低了下去,是很男神音的低音炮,如同他的外表一样迷.人,让周围的一切瞬间失色。 容纤语耳朵根红了一些:“如果他们不在六层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他们一定在。” 这不是她在做梦或者是错觉吧?他……你们信任她的推断?心房中的那颗心,跳动的很快很快,像是随时都会从胸膛中跳出去一样,头也有些发晕。 她,感觉到了一种幸福的错觉。 两人的高调与俊美的外形,惹得不少人注意过来,不过做过简单伪装的他们,还是很难看的出来,这柔柔弱弱的女人是新区的新晋侧写师,而她身侧看起来如同明星走T台般脚步稳健、身子挺拔的人是军区首长。 毕竟在国人的心里。 首长嘛。 肯定年过半百。 “上去?”他侧身问她。 “暂时就不用了,你没有发现吗?这里的人流量相比较以前来说,未免也少的太多了,哪怕是带孩子来的人也很少吵闹,刚才门卫甚至放进来一个带狗的人。”容纤语停在原地,音调优美的勾着每个音的转折。 薄勋再看她,心间已早没了对她的那份厌恶,她那双俏丽的鹿眼仿佛有光,带着一丝小小的狡黠,略显灵动。 再往下,被防弹衣裹束着的身段,依旧玲珑窈窕,外露的肌肤似是雪般洁白无暇。 “你的意思是?” “他们会来找我们的,前提是我们够猖狂和瞩目,薄首长,暂时放下你对我的成见吧。” 她说着主动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气息非常的不稳定,时重时轻,除了靠上去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吻的很生涩。 为人妻子的她,居然连接吻都不会,是他这个丈夫做的太不称职了?薄勋反手扣住她的后脑,狠狠的压了下去,撬开了她的贝.齿席卷她口腔的每一寸。 她的唇柔.软的好似是雨后花瓣,一碰就红了一大片,触感既柔.软又顺滑,像是果冻一般耐人寻味。 “哇,那两人真的是明星吧?肯定是因为要公开了故意让狗仔拍照的,天呐。” “快拍照快拍照,那男的好帅的。” 听见周围人议论的话,她刻意抬手遮住了他的脸,同时露出手腕上一个伤来,那伤上贴着一块纱布,这包裹伤的方式,每一个人都很独特。 他们这么高调引来所有人的注意,许晓和楚烈一定也都看到了,她手上的这个有着薄勋特殊包裹手法的伤口。 薄勋很意外,她选择的方法竟是这样:“你总是给我惊喜,容纤语。” “那又怎么样?我连你的女人都不算不是吗?”她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跟他回呛。 “呵。” 她偶尔一副不饶人的样子,还真是有别样的味道,他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一侧有一个人,抱着一堆文件,手指很轻的做了一个手势。 那是军区的语言。 他给了一个眼色给容纤语,她心领会神的松开了他,一副娇羞样子的把头埋进他的怀中,而他理所应当的带着她快速离开。 周围的人都在啧啧称奇,开始交换着手中的照片。 趁着这个间隙,他与她消失在了人潮中。 “老大,您是怎么找过来的?”来人取下遮掩用的肉色口罩,这下两人才发现,竟是湛一鸣。 “她推测的,你们怎么样?” “嫂子原来这么厉害啊。”湛一鸣崇拜的看了一眼荣幸,伸手和她握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我们还在跟那人谈判,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许我们的人到六楼以下来,否则就开枪杀了我们的兄弟,只有我一个人是一直在四层,和他们断了联系。” “六层没有信号,也只有六层没有信号。”容纤语轻声的解释道,“还好你掉队了,不然我的计划恐怕也是落空了。” 薄勋皱眉将头转像湛一鸣和容纤语看不见的一侧,他面上有很浓郁的疑惑,虽然一转即逝,但也不希望身侧的这两人看到。 刚才容纤语看似是在安慰湛一鸣,但是话中对自己的暗示太明显了。 什么叫还好掉队了? 掉队怎么可能有还好? 她的计划,一开始就是针对六楼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没有掉队就落空?几个思绪一转,薄勋便是明白了容纤语给他的暗示,与湛一鸣有一句没一句交谈起来。 直到一个没有人的长廊。 他毫不犹豫的往前扑倒了他,迅速的用带在身边的手铐,将他的双手铐住,同时把他身上的武器解下来丢给容纤语。 她接过指向湛一鸣:“你是谁?” “老,老大?”湛一鸣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我做错了什么?” “湛一鸣从来不吃牛肉,不可能跟我谈论新西兰牛排的话题。”薄勋难得慈悲大发,告诉了对方落的这下场的原因。 被擒住的人见对方是真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正打算咬碎口腔中的胶囊,后脑却突的一疼,晕厥了过去,薄勋干净利落的从他口腔中拿出胶囊。 一把扒了他套在脸上的易容:“对方有易容高手,许晓和楚烈说不定……” “如果他们真的遇害了,对方就不可能用这样的下下策来等我们,我之前跟你说过,先不要去军区,因为肯定有人在守株待兔,但是现在看来对方并不是个傻瓜,他算计到了你会追查到这来,所以布下了另外一个钩。”容纤语说着从口袋中掏出了手机。 许晓的位置闪烁了三个点。 她将地图放大,发现位置是从五楼突然出现,然后四楼三楼,最后又毫无消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他们知道我们来了,晓晓似乎是把手机扔了下来。”她看见记录位置的三个点之后,容纤语松了口气。 跟一群聪明的人共事的确很愉快,想必是在六楼的许晓发现了自己两人,而且也知道上面没有信号,才会扔下手机来提醒。 “晓晓给了我们一个难题,我物理不太好,推算不出她扔手机的位置。”容纤语憋了很久,才不好意思的悠悠发声。 “不着急。” 知道他们无碍之后,薄勋定心了不少,将之前假扮湛一鸣的男人能脱的都脱了,就留下些许的布料遮掩一下关键部位。 他是男人可以不用在意,但是她的脸皮薄,能看他的身体就已经是最大极限了,更何况是其他男人的?只好侧过头,见她这个动作,那边的男人好笑:“警局没让你看过尸体?” “呃……因为我是女孩子。”她非常尴尬的回答道。 这短短几个字,透露的信息可是不得了。 是女孩不假,但是能够不参与那些原本应该参与的事,肯定是因为有人抢着做了,自然不会是其他女生,所以,看来在嫁给他之前,她的私生活也挺丰富。 气氛突然就很诡异的沉了下去。 容纤语一直侧着头,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时候做完,只听一声的声音,她忍不住侧过头去。 薄勋靠在不远处的墙壁上,把.玩着不知从那多出来的塑料袋,里面似乎是一把枪,而且款式很新,根据美国的军事杂志上说,这大概是五天之前才开始投入市场的限量版。 “抓到了大鱼。”她朝着他走过去。 “嗯,我通知了人来带他走,你也跟着先回军区。”他的视线落在她手腕上,那些紫青色的痕迹还没消失,但是让她一个人在外,他的确有些不放心。 “我跟你以前上去,不是还有人在他手上吗?我来谈判吧。”她轻笑着,丝毫不把危险放在心上。 这次,男人并没有很快答应,皱着眉极其不悦的看着她。 和着他对她的保护,她都觉得是多余的? “我知道出了什么事,你不好跟所有人交代,所以我不会让自己有问题的,走啦,相信我,你非常需要我。” 她难得有胆子,抓起他的手就往逃生梯那边的电梯走去,话中的几分俏皮让薄勋有几分恍惚。 这个正牵着他手走的女人,很多变,可是这种变却很符合他的口吻,在他想要柔的时候她就能柔,需要她刚强的时候,她就能刚强。 这样的她,很难得。 电梯停在了五楼,两人必须用逃生梯上六楼。 不过……在她正要踏上阶梯的时候,他却一把将她横抱起来,结实的臂弯像是避风港般,将她牢牢的保护在怀中。 他脚步放的很轻又抱着她,用来控制的力气可想而知,容纤语有些愣神的抬眸凝视着他的容颜,克制着自己想要去抚.摸他脸颊的手。 “你身上的伤,好了吗?”她余光瞥见他肩膀上的一处伤口,有些疼惜的伸手。 “嗯,差不多。” 话落也到了六楼。 容纤语特地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这里果然没有任何信号,但是说来也奇怪,没有任何信号却能接受到wifi,看来是有人故意让这片区域形成信号的真空区。 做这件事的人,意味不明,耐人寻味。 六层很大。 从薄勋的怀中下来之后,不得不学着他一样将自己身体的力道,调整到脚尖尽可能轻的走路。 周围一片悄然无声。 “我看到他们了。” 两人是一左一右,分别看向自己方向的一块区域,所以在容纤语找到的时候,薄勋隔了两秒才看见与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们。 楚烈似乎是受了伤,半跪在地上手被靠着栏杆的许晓扶住。 在他们对面,一个穿着很是时尚的少年站立着,他有几分调皮,眼神中却满满都是力气与杀.戮的气息,负责看守这块区域的军人,发现了薄勋和容纤语,十分惊喜的想要叫出声,却被身边的人捂住嘴。 “薄勋,我们直接过去,不用偷袭他。”在看清楚对面少年的模样之后,她十分沉着冷静的开口,“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男人的拳在身侧收拢了一下,没有回答她,却是直接带着她往前走。 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她的身上。 楚烈受了伤,证明他们的谈判手法没有任何用处,要是和对方硬碰硬又势必会有伤亡。哪怕知道她去谈判会有危险,也不得不派她去了。 路过之前看守的两个人,他吩咐了一下关于底下昏迷的男人,一个军人应下后从逃生梯离开。 “老大!嫂子!你们……你们怎么会来?”楚烈看到两人朝着这边走过来,神色非常的紧张冲着他们拼命的摇头,“别啊,别过来!” 少年淡淡的看了一眼薄勋,正欲举枪上膛,可是在看到他身边的容纤语之后,却是停下了动作,视线反而有些柔和。 目光是像在看亲人或者爱人一样。 周围的人看准时机,想要在他愣神的时候把他擒住,可没想到对方虽是愣神但反应很快,三两下就挣脱了所有的束缚。 “你们都别再动手了。” 少年正要威胁周围的人安静到时候,容纤语却开了口,她从薄勋的身边离开,朝着少年一步一步很缓慢的走过去。 一开始他有些防备,可是见周围的人都很听她的话,便露出阳光般的一个微笑。 “告诉姐姐,他们伤到你了没有?”直到她走到他身边,少年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在她停在面前之后紧紧的抱住她。 “没有,我很厉害……”少年紧紧的抱着她,呜咽的开了口,“这些人,都是坏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我们的命!”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容纤语和这个大魔头认识? 唯有薄勋什么表情都没有,他知道,这是容纤语的谈判手段。 “能告诉我,你都经历了什么吗?有我在的话,他们不威胁到你,所以跟我讲讲故事好吗?”她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后脑,像是长辈一样。 “一年前……妈妈和姐姐死了,哥哥也死了,所有人都死了!”少年听她这么说,语气非常激动的松开了她,紧紧捏住她的肩膀,“我们一个小镇的人,都因为裁决者的一个错误的决定,被难民害死了!” 他很激动,看着容纤语的目光却很温柔,吼到最后委屈的又上去抱住了她。 “能告诉姐姐,你是哪里的人吗?”她叹了口气。 “我妈妈是国内的人,爸爸是德国人。”他哽咽的回答她的问题。 “你多大了?” “十七岁。” 听见年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手法残忍油米不进的少年居然才十七岁,比他们预计的二十一岁还来的更为年轻。 这到底是怎么变.态的一种潜力? 第一百二十五章 姐姐,你又一次骗我了 “你在这里布置了炸弹?” “对!我要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失去挚爱的人!这是这个世界欠我的!”少年一提及这个,情绪变得更加的激动,拿着枪的手臂四处乱舞。 因为是上了膛的,一枪直接打了出去,容纤语看准机会向右侧了一下,子弹恰好从她的手臂擦过。 她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嫂子!”楚烈眼眶一红,不管不顾就要冲上去。 所有人也又一次将枪口对准少年,可是没有一个人敢对他开枪,炸弹什么时候引爆,是通过什么方式,他们都不知道,所以不能轻易杀了他。 容纤语摆了摆手:“我没事。” “姐姐……你怎么受伤了……”看见她受伤,少年一下变得格外沮丧将枪扔的很远。 “你想杀死的人里面,也包括姐姐吗?”她依旧温柔的对着他笑,“姐姐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 “西门南,姐姐,我姓西门。” “小南,你想让更多的人,都像姐姐和妈妈一样死去吗?你想让更多人,都像你一样无辜的接受被迫定的命运?” 西门南的眼眶已经红了起来,他心疼的摸着她的手臂,几番动唇都没有说出话来,难过的眼泪不断的往下砸,隔了一会儿他开始撕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像是个疯子一样叫嚣着周围人都听不懂的话。 忽得,他抱住自己的头,疯狂的往地上砸。 她不顾他会伤到她,紧紧的抱住他:“小南,我们知道你不想这么做,不是吗?那些恨让你变得很强大,可是这份强大不应该再伤害更多人,停下来吧。” “我还能找到我的家人吗?他们在那边一年多了,我……我好想让所有人去陪着他们,这样他们就不会寂寞了!”他停下了疯狂的举动,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容纤语,“姐姐,等以后,你也会来找我们吗?” 她笑着点头。 “你们的人在里面,剪掉他身上蓝色的线就可以了。”西门南说着,露出一个天使般的微笑。 容纤语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顶,温柔的起开身,刚走了几步,却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商场中的六楼赶得上平民楼的十七八层。 他,注定是可以去陪着家人了。 “剪掉红色的线。”就在所有人打算去执行救援的时候,容纤语突然开口。 “为什么?他不是说是蓝色的吗?” “执行命令。” 薄勋冷冷的四个字,让周围一切嘈杂的声音都断了,他们敢询问容纤语是因为彼此是平等位置,但是面对薄勋的话,却只有绝对的服从。 从爆破组以优异成绩到“铁鹰”的一个男子,带着工具走了进去,一分钟之后把掳走的“铁鹰”成员带了出来。 红线是对的。 “嫂子,你是怎么知道的?”许晓也按捺不住好奇。 “因为直觉啊。”容纤语轻声的笑了笑,随后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我……手臂有些疼,就不和你们回军区了。” 周围的人都很不解,受了伤不是应该回军区才对吗?怎么反而不去军区? “我带她走,你们先收队。”薄勋留下一句话,将她横抱起来。 容纤语都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被他抱起来,不过这样也好,她可以把头埋进他的怀中,不用担心一会儿看到西门南死去的画面。 男人腿长,步伐也很健稳,不出五分钟就把她放进了车中。 越野车的后座空间还是算比较大的,足够他拿着放在车里的医疗物品,帮她做简单的处理。 两人,一言不发。 直到他为她上好了药,开始爆炸的时候,才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嗯?” “为什么是红线?” “他和你们周旋,是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阻止他,没有穿军装的我非常符合要求,而且我的年龄应该和他逝去的姐姐差不多,所以他才会在想开枪警告,结果看见我的时候,直接放弃。”她解释。 男人“嗯”了一声:“继续。” 这并不是他要的答案。 如果只是因为这样,那么剪掉蓝色的才是正确的,不应该是红色。 容纤语闭上眼:“每一个走到这一步的人,哪怕是其言也善,也不能相信他说的话,他刚才说他希望所有人给他的家人陪葬,这是一句真话,他的面部表情很真诚,而眼中有很浓烈的疯狂。” “嗯?” “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她重新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中,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落寞,“他问我,以后会不会去找他,我点了头,他就认为以后我一定要去找到他,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以后变成今天,他亲口告诉我,他希望的并不是我活着,而是我和他一起死。” 难怪她要闭上眼睛。 这样的答案,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沉重了吧?薄勋抿着唇帮她裹上纱布之后,伸长手臂搂她进怀中:“幸苦了。” “没事,我都已经习惯了。” 他看着她身上的伤,才忽然想起来,他怀中的这个女人,是一个贤妻良母,她会做一手好吃的饭菜,会温柔的收拾屋子,营造家的感觉。 她原本可以和其他女人一样,在加享受安稳的生活。 却一次次被卷入这些事中,一句习惯是多少次生死换来的? 她是个值得他尊重的人。 “我送你回军区。” “不用了,找个附近的酒店就好,你们之前抓到的那个男人,不是还没有下落吗?”她现在状态不佳,也就不会再逞强跟着他去。 什么时候她能发挥效力,什么时候她是个多余的累赘,容纤语比任何人都清楚。 “二十分钟之前,白御已经抓到了他,不过他当场死亡,我的人会去拿下功绩回军区,所以,不需要我再出军力。”他十分罕见的,耐下心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呃……今天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西门南身上,所以没注意到我的伤,我还是在外面再呆几天吧,至少把手腕上的伤处理了。” 薄勋也没多话,下车坐进驾驶座内,掉了个头将车开向附近最近的一个高级酒店。 云裳百货中。 西门南还有些许的意识,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很疼,可是头却非常的清醒,看着人来人往,没有想象中的爆炸,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姐姐,你又一次骗我了。 我五岁的时候,你说过你要陪着我一辈子。 你二十岁就嫁了人,不过只要能跟你住在以前,我就很满足了。 可是为什么,你要为了保护我去死呢?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因为保护我去死?凭什么你们这么美好的人都死了,只留下我这么肮脏的人,是不是活着的人,都是最肮脏的? 姐姐。 你说过你会来找我,会来陪我的。 你说过的。 西门南终于闭上了眼睛,嘴角的血往外流淌着,来来往往的人朝着他看去,有些带着孩子的人,伸手挡住了孩子的眼睛,不让他们看到这个画面。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改变不了,只能尽力 直到许晓等人下楼,将他的尸体处理好后,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惆怅。 如果是他们用手段逼问出来,最后的答案是蓝色的话,恐怕是会想也不想的剪短蓝色的线吧?一旦那样做了,整个“铁鹰”估计也就因公殉职了。 “没想到一个侧写师,对于一个团队来说这么重要。”路上,一直沉默着的一群人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是啊是啊。”四五个人附和后,又恢复了沉默。 隔了大概两分钟后,代号叫“桃”的男子,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我们每一次出任务的时候,都没有遇到过今天这样的场面,有了侧写师在肯定每一次都会遇到,难道我们每一次都要这么沉闷?” “桃,能撼动我们铁心刚肺的,并不是侧写,而是关于西门南的过去。”另一个代号为“岚”的人,声音很低沉很稳重的开口。 他有些年长,至少是要比身边的人年长,以至于他一开口,桃脸上原本有些愤慨的表情,都变成了淡淡的惆怅。 这是“铁鹰”的铁第一次触碰到人性柔的一面。 说实话,没人能够适应。 但是又必须去适应,而且他们不得不去承认,这个世界上,很多做出极端事情来的人,并不是空穴来风就变成那样。 “这次的功绩,都给大嫂吧。”抱着楚烈的许晓,把话题给转掉,“她的侧写,真的很厉害。” “同意。”桃开口,“我对她很敬佩。” “我也同意。” “我也是,要不是她的‘直觉’我们可能都葬身了。” 听见“直觉”二字,周围的人爆发出难得的哄笑,明明并不是好笑的事情,可是每一个人却用尽全力的笑着,好似是想用这样的办法,来消除内心中小小的惆怅。 夜晚,有月亮挂在夜幕的尽头,车缓满的开车。 躺在后备箱中的少年,睡的静悄悄,看似国泰民安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真正回答,有些伤痛,不变成恨便没有人去察觉。 改变不了,只能尽力。 随着车子颠簸,少年仿佛睁开了眼睛,像是要恋恋不舍的看这世界最后一眼再离去。 这生命虽然短暂,但是也曾缤纷过。 …… 四季酒店中。 容纤语和薄勋睡在同一张床上,没有开灯周围一片漆黑,她似乎已经睡着了,缩卷在他的怀中变成小小的一团。 他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位堪称天才的少年,时而疯狂时而恼怒又悲伤阳光的样子,这个年纪的他应该在上学有一段美好的初恋,是老师和家长心中完美的孩子。 他眨了下眼,轻轻起身,走到沙发坐下,拿出手机来。 “查一下,西门南的来历。” “ok。”那边的白御回的速度很快。 大约过了几分钟之后,薄勋收到的并不是一封资料,而是白御的一大段话。 他说:“他在加入这个组织之前,还是挺正常的一个孩子,加入了之后也只是遵从上级的命令做事,平常就在云裳百货做做接待员,在这之前根本没人想到他会是这样组织的人,你懂吧?” “嗯,德国方面出了什么事?” “这个不太好细说,原本咋们都以为,对方是路过国内,现在调查出来的结果显示,是德国那边跑来的一人曾经帮过‘那位’,所以‘那位’这一次不得不保护他,那些人也不傻,咋国毕竟是个治安良好的大国,他们根本闹不出风雨来。” 看着白御的这段话,薄勋沉思着,这些事他之前就已经知道,甚至有感觉,这个需要保护的人,恐怕和夜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国内也好,国际上也好,并没有人能够接下夜帝这么大的盘,一旦他死了他手下的那些亡命之徒,变成了散的蚂蚁,更加不好处理,而且夜帝某种程度上,在这几年已经洗白。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才又一次下海做这些事。 想的头疼欲裂,抬手捏了捏眉间。 忽得,一杯味道香浓的咖啡,越过他的身后递到他肩膀的旁边,稍冷带着一丝丝勉强热度的咖啡杯,靠上了他的脸颊。 薄勋回神接过杯子:“这么快就醒了?” “是啊,我现在一天到晚在睡觉,所以并不是很缺睡。”她说着坐到了他的身边,“话说,我一起床就看到了这个,这次行动的功绩,似乎是归到了我的头上。” 他皱眉,连连把她的手机夺进手中,看到上面只写了她是个侧写师和名字,就连照片都没有放上去,才放心下来。 容纤语以为他还是不想其他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连忙解释道:“上面没有写我跟你是夫妻。” 她急迫的解释,使得男人握住手机的手指僵硬了几分,他冷冷的关了画面扔回她怀中,她连忙接过放进口袋中。 也不知道他莫名生气什么,差点把她的手机扔到地板上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沉了下来。 翌日,薄勋只身一人回到军区,容纤语搞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再加碍于自己身上的伤,回到军区难免会被说三道四,所以并没有要求跟他回去。 打算未来的几天都呆在酒店中。 其实这样也好,没有他,没有其他事,她终于是可以完完全全的放松休息几天了。 …… 两天后。 陆式集团。 陆沉结束了回忆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儒雅的面貌上出现了一丝倦意,他弯起嘴角笑的样子,都有些力不从心,一侧的秘书看了心疼不已。 “陆总不如您休息一下吧?您的身子虽然很强,但是也禁不起这样折腾。” 身子很强? 呵,他号称体育健将,无论什么方面的运动都会做,什么跑步游泳打羽毛球,甚至是拳击也练过,可就是这样的他,在薄勋受伤居然走不过一回合。 这算什么强? “不用,你先出去吧,通知董事会三十分钟之……”他的话被手机提示音所打断,他的私人手机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并不多的这些人里就有容纤语,所以无论在什么时候,只要这手机一响,他就会接起来看或是听。 哪怕最后的结果并不是他想的,这个习惯也从来没有断送过。 一打开信息。 先是容纤语获得殊荣的报道,随后是她见过薄那天他抱着她离开的画面,在最后的最后,是一张容纤语与薄勋进入薄家,还有两人的婚姻证明。 “不想她身败名裂,今天下午三点到龙月广场来,不许报警不许带人,否则我们一定会毁了她。” 第一百二十七章 他的温柔太让人心醉 陆沉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取消今天一切的行程,告诉子谦,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他全权负责公司的事情,一旦超过一个月没有联系上我,就跟子谦说,利用我之前告诉过他的密码,直接转移我手上的股权到他的名下。” 他也不傻,能拿着这些来威胁他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善人,事关容纤语他不得不去,但是也不能莽撞的去,至少得把后路安排好。 秘书一听这话,急的直瞪眼:“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万一出个什么三长两短,这么大的公司就要转手交给外人了吗?您……” “子谦他不是外人,记住,如果我超过一个月没有回来,你必须像辅助我一样去帮他,知道吗?”陆沉难得这么严肃的说话,秘书自然是听的,可是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水。 陆沉轻声笑着走到她的身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玉树临风面目柔和如温玉,这样的他,让人明知道他是要去赴死,都不忍心去打破他的计划。 他的温柔太让人心醉。 秘书吸了吸鼻子:“您到底是要去哪?” “记住我说的话小美,你是从哈佛毕业的,未来不可估量,如果我没出事的话,你大概也能在电视上看到我,不要太担心。” 他说着,拿了东西便离开,走的很匆忙。 小美揉着已经红的不像样子的眼眶,想说点什么挽留他,可是到了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 陆沉走的很快,迎面撞上了一个男子。 “你,我都听见了。”那男子单手拦住了他,“要去什么地方?” “子谦,这件事与你无关。”他叹了口气伸手抱了他一下,“好兄弟这么多年,你还不懂我吗?” 许子谦。 陆沉高中时期的好兄弟,和纪轩莫浔一样,是在同一所学校中,不过后来纪轩莫浔走了律师的一条路,他和他则是走的从商,毕竟陆家有极好的资源。 因为许子谦幼年丧父又丧母,在高中之前一直是社会补贴上学的,还好他的成绩好才一直得到资助,所以后来是陆沉直接把他接到陆家。 总的来说,两人堪比亲兄弟。 “哥,我不。”许子谦因为长时间的孤僻症作祟,所以有的时候一着急,连话都说不好。 “既然我还是你哥,就记得要听话。”他松开了许子谦,趁着他没有注意闪身离开。 站在原地的他还想跟上去,可是他不同于陆沉,没有强烈想要健身的目标,都是一些花拳绣腿,自然是赶不上他的,只能眼睁睁看他消失在视线中。 许子谦着急的很,想了想打算报警,可是警局的人听了他的话,只说办不到,毕竟还没有具体的情况出现,不可能因为这个浪费精力。 也就是他做的事业在,警局里有人在,否则对方真是连解释都不想解释。 “许总,董事长他做事一向很有分寸的,我们先把集团里的事处理好吧?”小美轻声提醒道。 “他的行程给我。” 许子谦深吸了一口气,放回了手机。 公司他会给他看一辈子,但是若想把股权留下自己一走了之,他许子谦是不会认的! 这集团姓陆不姓许,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 离开集团之后的陆沉,给容纤语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不管别人以什么样的形式,拿他威胁她,她都不要去理后,将手机关了机。 沿路上,不少有着大屏的商业楼,都在诉说着容纤语的英雄事迹。 称她为和平年代的花木兰。 陆沉柔和的眉目,覆上一层寒冷的霜冻,他们难道不懂什么叫作捧杀吗?这样看似是在歌颂容纤语,实际上就是送她去死。 这些不负责任的媒体,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还有薄勋呢?他难道不知道,那些人没有被他们剿灭的人,极有可能害她! 三点,他准时到了龙月广场。 “哎哟,你小子果然是容纤语的情.夫吧?啧啧啧,真是有种的不得了,真的一个人来了!” 说是广场。 其实不过就是一个废弃的产物。 周围都是钢筋水泥,而且鲜有人来往,在政府对这块地没有明确的规划之前,这里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处理“私人恩怨”的场所。 “我人已经来了,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要是要钱或者是要逃去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帮忙,只要你们能放过纤语。”陆沉沉着冷静的开口。 “呵呵呵呵,你们这些商人不都会这么说么?结果转头就把我们哥几个出卖了!” 从昏暗的地方一下出来了六七个人,陆沉打量了一下这几人之后,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如果是薄勋在这里他可以脱身,可是自己,完全做不到。 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他的左腿是先天性残疾的,别人的膝盖骨都是月亮骨包裹着太阳骨,而他却是两个太阳骨,根本不能长时间的剧烈运动。 这是个秘密,一个没有任何人知道,但是他不能去当兵的秘密。 “给你们钱的人,给了你们多少,我可以出双倍。”他话落见对方没动心,继续开口,“五倍?十倍?二十倍?对方就算给你们一个亿,我也出得起一百倍!” 身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钱就是陆沉的底气。 事实上,那些方才还对他的话嗤之以鼻的一群人,现如今都有些动摇了,那可是一百亿啊,别说是逃到别的地方去了,他们甚至都能在西太平洋买一座岛,成立一个国家也不在话下! 只有带头的人,冷哼一声:“切,你当我们傻?你拿什么钱给我们?叫人来送东西,还是现金,那我们不都暴露了?” “pos机。”陆沉拿出了钱包,“我可以刷卡。”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正欲说点什么的时候,那带头的人又次开口:“别忘了,这单子是谁交给我们的,又是下的什么样的生死状,你们倒是可以逃了快活,家里的老母怎么办?” 陆沉一听这话。 便知道了对方来历不善。 极有可能,就是他之前推测的那帮人,是被容纤语抓到软肋被迫跳楼的,那个极端少年的同伙。 他一旦跑了,对方肯定会直接对纤语的照片下手,他们把他留在这,目的恐怕也并不是要自己或者纤语的命,而是想教训一下她。 否则直接派个杀手不是更好? 思绪一转动。 他耸了耸肩膀:“那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 第一百二十八章 她独一无二 带头的人话一落下,拿起旁边的一根水泥管子,对准他的后背就是狠狠一击,陆沉踉跄了一步,但至少还能站立在那,在他第二击的时候,伸手挡了一下。 可是,紧接着六七人都围了上来。 陆沉慢慢的感觉到自己力不从心,手臂上和腹部挨了不少打。 就连视线也模糊不清,嘴中隐隐约约开始透出血腥味来,被紧握着的钢筋上,也都是一抓一个血手印,他能撑的时间已经有限。 “我说你小子这么倔做什么?真TM的……”带头的人身上也挂了彩。 剩下那几人也没好到哪去,要不是人多,恐怕现在他们已经不要钱的把这位爷给送出去了,一打七还能让对方打的浑身是伤。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混社会是混假的。 “你们打我,我只能受着不能还手?”陆沉抹了把嘴角,“你们到底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不要伤害她。” “你这么倔就是为那女人?” “是。” “值得吗?”那带头的人给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身侧的人都放下了武器,“我今天也把话给你放着,就算你能给劳资几千个亿,这买卖也做不成,上头的人就是要弄她,你懂?而且还说过,要你和她的亲密照,不然你以为,我们干啥弄你?” “我不会让你们得逞……”他撑着身子与他对上目光,“不是她值不值得,而是她独一无二。” 那带头人有些动容,愤愤的骂了句:“你有种!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没办法,哥的家里人需要安全,哥也需要吃饭,只能得罪你了!” 陆沉没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似是会说话一样,死死的盯着对方的几人。 “老大,我们……”其中一个胆子小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什么我们他们,就照之前我说的做!” 听着他们的头头这么说了,底下的人也不敢再肆意妄为,朝着陆沉一拥而去,动作快到让人看不清楚,直到一棒子狠狠打在他头上。 那血顺着脸颊落下去不少。 一直坚.挺站在那的陆沉,才缓缓的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容纤语会不会听他的话,不要过来这里,本来还以为他至少能为她做点什么,看来现在是非得要连累她才行了。 “把这小子绑起来,拍照发给客户给咋的手机!” “是。” 带头那人用脚踢了踢陆沉大.腿的部位,贼眉鼠脸不像人样的脸上,闪过一丝惋惜,混浊的眼中有着一丝不可言喻的颤动。 他让他想到。 想很多年之前,他也是这样想保护自己的媳妇,可是到了最后却什么也没做成的场面。 “找个好点的地方,把这小子带去。”他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一个小瓶子,扒开陆沉的嘴强硬的喂了近去。 “得咧。” …… 容纤语受到陆沉短信的时候,还有些意外,毕竟除了那天去到他别墅之后,两人连一句话都没再说过,怎么会突然给她发什么短信? 等看到内容的时候,她的表情变了。 极力想要平静,可是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为了努力让不犯冲动,她不得不打开电视看着花花绿绿的节目,来舒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他说不要管任何人拿他威胁,所以他已经知道对方会拿他来威胁自己,可是他还是去了,也就是说对方威胁他的东西,是他能力范畴之内,难以解决的事情。 思绪在脑海中一转,容纤语有了个大概评估,就在这时,电视中的主持人提到了她的名字。 “这位平民英雄,让整个大厦中的人,都幸免于难的女子,名为容纤语,是军区‘铁鹰’的侧写师,曾经担任过……” 接下去都是她之前做过的一些职位,还有她处理过的案件。 原本她还有些不明白,可现在哪还有不明白的?十有八.九就是那些人要报复,可是报复为什么要选择陆沉呢?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容纤语以为是陆沉,连忙拿起来看,结果却是匿名的一份信息,里面包含着八张照片,每一张的主角都是陆沉,他眼睛被蒙着,浑身是血的被捆绑在椅子上。 看起来情况不容乐观。 “你一个人到龙月广场来,五点前,不然他的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就不知道了,不许告诉任何人,把手机销毁!” 一句话中。 对方用的第一个词是你,这强调了对方的语言功底并不是很扎实,否则应该是用“只身一人”或“尽快到达”这类词,好让锐气消减一下。 第二点,让人在意的是把手机销毁这个事情,显然对方是不想让她去了跟其他人联系,而这个不许告诉任何人太软弱无力,没有威胁的力度。 所以龙月广场绝对不会是他们要她去的唯一地点,容纤语沉着冷静的分析着所有可能,最后她给薄勋发了一条消息。 很简略的四个字,龙月广场。 随后按照对方说的那样,把手机销毁。 一路上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不定,她欠了陆沉太多了,虽然她不清楚为什么陆沉会一个人去,而且连什么事都不告诉她。 但是一定是对方拿了攸关她名誉的事,去威胁他了。 “小姐,龙月广场到了,一共是十元钱。” 出租车司机的声音,让她有片刻的回神,轻声笑着将纸币递了过去,下车朝向完全没有建设好的广场走去,一路的坎坷不平,让她走起来份外有些艰难。 鼻子敏锐的嗅到了血腥味,正有所警觉的时候,后脖突然一痛。 瞳孔在一瞬间涣散开,身体软弱无力的往下瘫倒。 “把她也送去吧,记得放好摄像头。”之前带头那人从暗中走出来,“这一笔之后,哥就找个好地方安度晚年,再也不做事了,你们……” “大哥,当然是你说啥我们听啥了。”一个小弟附和。 “就是啊老大,那叫陆沉的小子也太倔了,俺们都看的出来,你这是触动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也能看到大哥触动,哈哈哈哈哈。” 周围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带头那人有些无奈,深深的看了容纤语一眼后,叹了口气:“走吧。” “是!” 这一次的应,要比之前几次都来的强烈的多。 …… 容纤语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酒店的一间客房中,双脚和手臂都被镣铐困着,怎么挣脱也挣脱不开来。 不远处是浑身是血的陆沉在拼命喘息,他双眼极红,带着炙热情愫的光。 “陆沉。”她轻声开口。 “你没事吧?孩子呢?没有不适吧?”他看她醒了拼尽全力挤出一个笑来。 “你都这样了还关心我?你……” “他们给我下了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 放她走,做梦! 陆沉说着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刚才烧开的水和茶杯,现如今倒出来的水恰好是有些温度,又不至于太烫不能入口。 他端着杯子,缓缓的走向她的身旁。 一阵浓烈的血腥味,他将她的后颈抬起,极力控制颤.抖的指尖小心翼翼的喂下去水。 见她喝水后嘴唇不再干裂,脸颊也红润起来,他轻声的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伤成这样的他,是怎么提起耐力来,强迫自己不伤害她的。 容纤语眼睛红的像兔子:“陆沉,对不起。” “你从来都没有对不起我过,你一直在追着他走,我一直在追着你走,既然你不觉得薄勋对不起你,也不要觉得你对不起我。”陆沉俯下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 随后像是压抑不住对她的感情一样,身体中有一股暴戾的炙热不断的蔓延,他从她身边恋恋不舍的离开,把自己关进了洗手间中。 在外的她听见里面的他很有忍耐的闷哼,心中紧了些,那像是被人伤害后的疼痛倒吸声,他难道…… 等陆沉再次出来的时候。 他的手臂上,出现了更多的伤口,每一个都往外冒着血,随着他一步步往外,地上的鲜红格外的刺眼,容纤语瞪大了双眼,眼泪不断往外滚。 这个笨蛋! 紧接着他没有伤害的手,盖住了她的眼睛:“别睁眼,纤语。” “陆沉……”她奋力的挣扎镣铐。 终于。 她的左手可以动了,迫不及待的抓起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她手腕上的红印与被手铐磨出来的伤口,猩红点点,有些骇人。 他心疼的捧着她的手,意识已经有些不清:“傻不傻?” “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一定不会再接近你。”她缓缓的抬手,触碰上他五官柔和的那张脸。 “你躲不掉的。”他笑了笑,让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却因为满脸的血迹,看上有些吓人。 她又一次红了眼眶,这么好的陆沉,是她不该去触碰太深的风景:“陆沉,我答应你,如果薄勋能够放我走,我就和你在一起,努力的去爱上你。” 她话音刚落。 门就被一人踹开。 他鹰眼中翻滚着强烈的冰海冻浪,十分不友善的盯着床上的她和一侧的他,抬臂做了个禁止的动作,身后的所有人便连动都不敢。 杀.戮气息极重的他,似笑非笑的凝上.床上女人的眸子。 容纤语惊恐的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薄勋,她刚才说的话他似乎都听见了?下意识的,心跳的很快,整个人也很慌乱。 光是看她的表情,陆沉便知道是那个男人来了。 她那么害怕,那么恐惧,原因并不是因为来的人是他,而是因为她对自己的许诺被他听了去。 即便他傻想要去跟薄勋一轮高低,就算是赢了他也是个输家。 眼皮变得沉重,知道她会安全之后,他带着笑轰然倒地。 “进来。”这时,站在门口的男人才开了口。 第一个闯进来的人是楚烈,看见陆沉满是鲜血倒在床边的样子,纵然是经历过大是大非,看过无数残肢断臂的他也还是吓了一大跳。 那手臂上还有大.腿上的伤口,分明就是他自己割的。 再看看被捆着的容纤语,哪能不知道绑匪的意思?这陆沉竟是不想伤害她到,宁愿自己伤痕累累,楚烈小心翼翼的侧头去看自家老大的表情。 果然,阴沉的像是下雨了一样。 “老大……这怎么处理?” “送医院。” 楚烈点头后招呼着后面的队员,将容纤语身上的镣铐弄下去,随后叫了两人抱起陆沉,以最快的速度带他去附近的医院就医。 人一走,房间就只剩下容纤语和薄勋两人。 也许是躺了太久的关系,她都没什么力气爬起来,有些尴尬的坐在床上看着他。 脑海中不断的跳跃出,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来,像是刚才说过的话,就格外清晰的冒出来,同时也有一丝丝忐忑,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你,很好。”他冷冷的开口。 话落后,三两步到她的身侧停下动作,单手扣住她的下巴抬起来,紧接着带着狂妄而又霸道的气息,侵袭着她整个口腔,动作很大,让她没有办法逃脱。 紧接着他眸中闪过强烈的情愫,恨不得吞她果腹那种,强烈的,像是要将她撕碎的光。 “薄勋,你……” “容纤语,我是没有告诉过你别想离婚,还是我说过的话你从没放在心上?嗯?”他极其危险的尾音,让她的身体忍不住的颤起来。 她正欲开口,却突然感觉到一阵难耐的疼痛,像是脑海被人用棒子搅乱了一样,翻江倒海般的疼痛与眩晕让她失了力气。 渐渐的面前薄勋的模样变得模糊,像是随时都会离她远去一样。 害怕的情绪渐上心头,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身边男人的手臂:“不要走。” 紧接着面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薄勋原本紧绷着冷沉的五官,可是在她昏迷的一瞬间,表情一瞬间有些破碎,下意识的伸手搂住了她,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往下流。 原本他们都以为她没受伤,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打算让人先带陆沉走,然后将她留下好生质问。 可没想到。 她居然受了伤,而且还不轻的样子。 一向沉着冷静的他,慌乱了那么一两秒的时间,不过很快就将情绪又转了回去,抱起她往外冲,楚烈似乎是调查出了什么,并没有跟其他人以前去医院而是等在外面。 看见薄勋抱着容纤语冲出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的跑走。 “老大,我去开车!”只在远远的地方,留下一句叫喊的话来。 男人垂眸看着怀中昏迷的女人,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占住了,生疼的厉害。昨天他不该跟她置气,应该在第一时间内撤销对她的嘉奖。 如果不是上头那么快把她的“英雄事迹”公布出去,她怎么可能遭受现在这个待遇? 他不是个傻子。 她为什么会被绑架,稍微一推理就能想出来。 否则也不会在这颗的时间内,就找到了这个地方。 “小语,你给我安然无恙!你要真当想离婚……”话出了口,他却怎么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僵在嘴角的位置,不愿再说下去。 她想离婚他就放她走? 想的美。 薄勋说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索性也就不再考虑,以最快的速度抱着她往外走。手臂间流淌着的温热触感越来越多,他这个久经沙场的首长。 竟是没有办法去看,她到底伤在什么地方。 生怕一看,他就失去现在这份冷静。 在到酒店门口后不久后,楚烈的车子恰好开了过来,因为是军区的牌照没有人敢去过问什么,只知道这后面做的人很有来头。 在没什么车的情况下,楚烈是一再的闯红灯。 车内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第一百三十章 只有他看不清真心 “老大……”他一边关注着路况,一边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前面……堵车。” “开门。” “啊?” “开门!” 后面的男人几乎是低吼,楚烈傻乎乎的反应过来,按下了开门键,薄勋推开门抱着她就跑了起来。 这可是高架,即便再塞车,前面也还是会有一些距离,是可以高速开车的,楚烈本来以为他是想下车看下路况,然后找人最快时间疏通。 却没想到,他是抱着容纤语跑走。 “老大,你还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嫂子吗?”他坐在驾驶座上,喃喃自语的开口,“怎么可能不喜欢?她们那么优秀,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不像是在说薄勋,而像是在说自己。 过了良久,甩了甩头给其他人发了消息,让他们尽快在不塞车的地方,准备接应薄勋。 …… 医院中。 白御和余晏赶到的时候,容纤语刚进手术室不久,薄勋浑身是血的站在手术室门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带着面罩的白御不适合开口,所以只能是余晏走过去,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肩膀。 男人面无表情,也不去回应,看着手术室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影,你先去。”余晏开口对身侧的白御,“我的外科肯定比不上你,毕竟术业有专攻。” “我知道。” 御影。 这是白御除了白帝的头衔外,另外一个隐藏身份,其实说隐藏身份也不见得,这更多的只是一个名字,名字的寓意是能驾驭影子。 而所谓的影子,并非是真的人的影子,而是某些阴暗面的东西。 “薄勋,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看你这样……怎么说呢?失魂落魄?你爱上她了?”余晏轻声的开口。 “不。” 只是愧疚。 “我也知道你不会,据我国外的朋友说,容纤梦不久之后可能会回来,到时候你要怎么面对?死灰复燃又或者是……再也不见?”余晏看起来文质彬彬,说话也很文绉绉。 “回来?呵,她还回来做什么?”薄勋讥讽的开口,“给她再一次机会丢下我?” “你看你对容纤语和容纤梦,真的差别很大,躺在那里面的女人,就算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结果,都能确定她是为了在你身边,而受伤。” 男人自然清楚。 撇开他女人和军区侧写师这个身份,她没有任何被人绑架的理由或是价值在。 她不过就是容家的私生女,经此而已。 “可是提到她,你是冷冷的一个‘不’字,提到容纤梦呢?你的怨气,你的恨意。”余晏叹了口气,“你恨容纤语是因为你太爱容纤梦,你恨容纤梦是因为你太爱她,说到底容纤语是无……” 他话尾的一个“辜”字还没出口。 就被薄勋冷冷的打断:“在车祸事件,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无辜?” 余晏不再说话。 周围的人都看的出来容纤语不是那样的人,薄勋恨的那么深,甚至是隐藏他现在的心意去恨,理由不外乎就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去恨她。 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允许自己去爱上容纤语? 他们都明白,只有他在雾里看花。 手术一进行就是四五个小时。 薄勋站着,余晏就陪着他站着。 直到门打开的一瞬间,后者明显感觉前者气场变得不稳,说是用心或许有之为过,但是他的心里没有容纤语,恐怕也不现实。 哎。 伦理悲剧。 “薄夫人的伤势已经无碍,但是她这一次动了胎气,这个孩子很有可能……” “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有在的话,就算是已经去了都能救回来。”余晏温柔的打断医生的话,递过去了一个红包,“感谢您大老远赶来。” 那医生没推辞,毕竟人家可是军区的人,用不着对他行贿,介于接受有违医德,接了一句话:“她身上主要的伤,是背脊和大.腿上,似乎是被人狠狠打过,对方有可能知道她是孕妇。” 被打过? 是那些绑匪打的? 薄勋眼中开始酝酿起浪来:“余晏。” “不用开口了,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当你的打手了,等楚烈那边调查出来是谁下的手,我会第一时间带着曾湛一鸣赶过去,正好和他比比枪法。” 男人不再开口也没动。 不一会儿,容纤语被人从手术室推了出来,脸色苍白的躺在那,眉心皱在以前似乎是很痛苦的样子,他这才动了身跟随着护士医生,以前到病房。 不过,由于她的情况特殊,所以需要在重症看护室呆上几天。 “我不能进去?”薄勋垂眸睥睨的看着拦住他的一声,话冷的好似一把玄铁制作的冷剑。 “换上无菌服就行了,他们也怕是有意外,你送来的女人,他们不敢轻易放你进。”余晏给那些人一个视线后,指了指不远处的无菌室,“喏,换了衣服,有走廊可以直通容纤语房间。” “嗯。” 他身上的戾气,这些才有所收敛。 余晏是越发无奈,他表现出来的这些,分明就是对容纤语有情,可是为什么他却迟迟放不下容纤梦? 然而,余晏不知道的是,比起他的无奈,薄勋更加无奈,随着接近她的每一步,他的脑海中都有一个人在拷问他。 这心到底是偏向谁。 也许,他对容纤语是怜悯,并不是喜欢或者爱?也只有这个逻辑能说得通。 …… 一天后。 陆沉清醒。 因为军区的参与,这件事是直接放上了新闻,甚至外界的媒体把容纤语定义为“生死不明”,于是现在对那帮歹徒以及幕后指使者的讨伐声越来越大。 得到了消息的许子谦和小美,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 一进门。 陆沉一人坐在床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他的鼻子下安装着输送氧气的装置。 “哥。”许子谦轻声叫他。 “公司麻烦你了。”他一说话,嗓子的破碎与沙哑感,折磨着旁边的人发疯。 那种类似金属制的声音,破碎的好似分分钟都会失去生命力的声音,叫他们这些属于他温润声音的人,别说是与之对话了,连看都不忍心去看他。 最后,只得默默的退出来。 下午的时候,白雅宁也来了。 她进门看到陆沉变成那个样子,心中没有一点对容纤语的恨,只有无尽的心疼。 “陆沉,能不能让我照顾你?”她虔诚的坐在他身侧,心疼的看着浑身是伤的他,“容纤语她,我刚才去看过了,有薄勋在守着,你……” “不用了,雅宁,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让我一个人呆着吧,谢谢。” 看的出来虽然她曾经想害容纤语,但是性格并不是非常不可救药,或者说她是真的爱惨了陆沉,没有多话的出了门。 第一百三十一章 死在你身边也甘愿 恰好和从容纤语那边出来的白御遇到,她注定叫住了他:“好久不见,表哥。” “哦。” 白御此时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乔薇,依然是衣服病入膏骨的样子,话也不多。 “上次让您帮忙的事情,现在我后悔了,不知道还来得及吗?当然,不是因为看到您从那边出来,只是,我要是那么做了,陆沉他恐怕会更伤吧?”白雅宁惆怅的抬眸看着病房的牌子,“我妒忌了容纤语那么久,没想到现在却开始为她着想。” “表哥,你不爱说话,正好让我倒倒苦水,真是太感谢了。”她笑了笑。 “不。”白御有所动容的吐出一个字。 “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再找表哥您帮忙,打扰了,乔小姐再见。” 白雅宁的出现与离开。 短暂的像是烟火。 可是白御的心却久久不能平息,他无法体会他们的想法,不能明白为什么一开始还想要情敌死,在见到自己深爱的人奋不顾身去对情敌好之后,反而会安静。 是因为知道自己没机会? 还是输给了自己深爱的人? “乔薇,你谈过恋爱吗?”白御让身后的人,推自己到没人的角落。 此刻的他少了一份平常用来伪装的逗,也少了刻意装的成熟,可就是这样的他,反倒是多了一份沧桑感,好像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乔薇摇了摇头:“我没有过。” 他笑了。 唯独这个笑,还能勉强让人看的出来他是白御,邪魅而又张扬:“我们都一样没谈过恋爱,所以体会不到雅宁的感受。” “但是我觉得,你感受到了。”乔薇蹲下身体与轮椅上的他,四目相对。 “只是经历的多,不懂装懂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心疼他了,抬起手臂轻轻的抱住面前的这个男人,张开手指用指腹摩挲他的后颈:“你会介意我这样吗?” 白御闭上眼,向前倾了一下身体,在她的脖颈上吻住,紧接着咬了一口。 乔薇的眼中闪过一丝错愕,紧接着她便被他抱进了怀中,是以那种坐在他腿上的姿势,脑海中紧绷的一根弦突然炸裂开。 “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我?”白御勾起她的下巴,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小脸。 倒也长得不错。 挺符合他对女人的要求。 “你,你想做什么……”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紧接着垂下了眸,“我是个特工,白御。” “哦?你是在提醒我,你随时会背叛我?我不介意。” “我介意,等我脱离了特工组织,你哪怕想让我做个情.夫,我都……”乔薇咬了咬唇,没把话说下去,毕竟那话太作践自己了。 然而,就在她停住话的前一秒,白御的手已经落向她的红.唇:“那么作践自己的话,你都说的出口?我白御并不是什么家世清白的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女人都看的上,你在我身边这么久,没想过还没死的理由?” 是了。 在他身边的人,非死即伤。 这已经成为一个铁律,倒不是说白御身边有多危险,而是他根本就油盐不进。 就像之前,明明已经打算相信她,可是转身就又用各种办法,试探出她是个特工是个间谍的事实,这样的男人就好像是曹操。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看着乔薇的脸色一变再变,白御冷哼一声:“我想谈恋爱。” “啊?”她愣住。 “我说,我想谈恋爱,以后也想结婚,你挺合适,白痴。”他无语至极,顺便有些担心,要是以后真跟她这么迷糊的间谍在以前,他岂不是会烦恼死? 都说当了特工的人,会变得特别精明,就比如说楚烈吧。 之前没在“铁鹰”的时候,还是个白痴级的任务,结果进了去几年已经能跟自己打嘴仗了,也不知道乔薇这样的人,是怎么在特工组织生活下来的。 然而,他把话说的已经这么明白了,对方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是求爱的意思,反而有些发愣。 “那就谈,谈吧?” “乔薇,你是怎么在特工组织活下来的?”他忍无可忍的抓住她的肩膀,来回摇晃了一下。 “我……没怎么做过任务,之前我们老大说我可能不适合这行,我觉得也是然后就想不做了,可是后来白清风找到我们,说想要一个人放在你身边,老大心疼他的那些人,不愿意让他们送死,就问我愿不愿意来,我一听是你,我就同意了。” “你不怕死?”白御收敛了笑意,反倒是心中有些触动。 “资料上我是有家庭的,但其实我是个孤儿,想做特工也是因为你,我想加入你的白家军。”她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也难怪。 之前他试探了那么多次,才勉强试探出来她是间谍。 原来这女人,真的是傻的让人心疼。白御无语的摇了摇头:“以你的智商,一辈子都不可能进白家军。” 乔薇的表情一瞬间僵硬。 她的梦就是白家军,而唯一一个能批准她实现梦的人,就是白御。 可就是这个人,刚才亲口跟她说,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进白家军。梦在一瞬间破碎,只是,她还来不及伤心男人就接下了一句话。 “你更适合做我的女人。” “……白御。”她傻傻的看他。 “我对你有点兴趣,谈不上喜欢更没有爱,你要是觉得你能胜任,明天开始上班。”他不耐烦的略过煽.情的片段。 “我什么都没有,也不是个完美的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明天可以上班!” 他因为不耐烦而皱起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来,重新与她对上视线,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这女人,有点意思。 傻的可爱。 他捏起她的脸,拉扯了一下:“不过你想了,在我身边随时会死。” “如果是死在你身边,我无所谓!” 果然,傻。 白御盖上她的唇,没有闭眼,他不想错过她被他吻时可爱的表情。乔薇没想到他会突然吻自己,瞪大了双瞳四肢僵硬,像是随时都会休克一样的表情。 她是真的傻。 愣愣的也不知道回应他,没有空间呼吸也不知道开口,一张脸憋红憋成了猪肝色。 一向对女人只有需求,从不仔细看的白御,心尖狠狠的触动了一下。 “乔薇,你愿不愿意做我白御的女朋友?”他把欠她的煽.情,重新补上。 “当然愿意!” “呵,傻不傻?” “你说傻就傻!” 他将她拥入怀中,几分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味道,刹那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该好好的谢谢白雅宁,要不是她今天来到这里,展现出那份异样的情深。 他大概说什么都不会想谈恋爱,更不会对身边的这个人有这种想占有的感觉。 谈恋爱,没想象中的糟糕。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知好歹的女人 整整三天。 白御沐浴爱河基本不见。 余晏打他电话,永远是乔薇接的,于是只好作罢,自己一个人陪着薄勋守在医院里。 原本早就该醒的容纤语,直到现在还不醒,再这样睡下去,极有可能就会变成植物人,原本他还想让白御来打个下手,谁知道这家伙居然跑去谈恋爱了。 无奈,只好叫了薄。 “我嫂子受伤了?怎么不早说,我肯定第一时间来啊。” 在电话里他是这么说的,实际上没到半个小时也的确过来了,而且还带上了黎筠,只是黎筠的表情并不是很好看,她没近去看容纤语而是远远的守候在外面。 薄挑了挑唇角:“我听我大哥说过,你叫余晏?你好,我是他第二大的弟弟。” “第二大?”对这个称呼,余晏有些好奇。 “在我后面还有一个家伙在,叫薄矢良,余先生你应该知道?” 薄矢良。 余晏的笑意在嘴角冻结,提到这个名字他几乎是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呆子,良久之后才缓过神。 是,他当然知道,那个人,可不就是叫薄矢良。他逼问过“他”,跟薄家是不是有关系,可是“他”一再否决。 直到“他”突然不辞而别,自己都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那么薄二少,你们的这个弟弟,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弟弟? 哦,原来是这样。 薄痞气一笑,流里流气的样子一点也没大家族的风范,就像是个流.氓地痞:“哎,‘他’啊,比较忙在国外读书呢,听说最近还找了个‘女朋友’挺可爱的。” 女朋友。 余晏自认为自己是喜欢女人的,可是在听见“他”居然有女朋友之后,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起来,要不是不想在薄面前失态,现在的他怕是连站都站不稳。 见他这副模样,薄有些恶趣味的笑的更深。 这个世界上可爱的人还真不少。 “余先生请问什么时候去做手术,我可是等的有些迫不及待了。”薄说着,笑的又如恶魔似得,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现在,我的助手已经在手术室里等着了。” “嗯哼,那好。” 薄说着便与他离去,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对他怒目相视的黎筠,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可是一转过头来,他眸子中的寒光,要比任何人都阴沉。 这小女人,居然敢趁着他不注意,偷偷的去见莫浔,还跟他在一起一个晚上。 呵。 他不展现一下自己的脾气,怎么能跟好的控制住她! …… 手术持续了一个小时。 原本在容纤语的脑子当中是有一个血块,因为怀孕的关系,必须要从别的地方,让血块强行散掉,这是个高难度的技巧。 必须需要两个旗鼓相当的人来做,一开始薄勋提到薄的时候,余晏还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 可没想到居然这么成功。 “薄,我一直以为你从商,没想到你对医术居然都这么有心得,真是厉害。”余晏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薄愣了愣,掩盖住自己眸中复杂的光:“怎么,跟我大哥处过事的你,也会觉得我不错?” “你跟你大哥不同。”余晏笑了笑,“某种意义上,我和你更有共同语言不是吗?” 回应他的是薄的沉默,余晏也没再说什么,和其他人整理了一下周围的东西,便带着容纤语进病房再做观察。 “你说的报复,就是把纤语弄成这样?薄你别忘记了,你说过会帮我追回莫浔,我去见他有什么关系?”见人都走了,黎筠抓着薄的肩膀,强迫他面对自己。 被抓着的男人丝毫没觉得丢人,反而笑嘻嘻的看着她,只有那双漆黑如墨的瞳,闪烁着一丝丝十分邪性的杀意:“爷来帮她做手术,你却怀疑爷?” “不是怀疑你,而是就是你。”黎筠拧起眉心。 说实话,她并不是很喜欢他这种眼神,总觉得有些危险。 “你不告诉爷偷偷去,你还有理了?”他冷哼了一声,原本想要发的火不知为何发不出来了,反而有些焉下去的趋势。 难不成他现在真被这女人给蛊惑了? 薄自认为自己是情场浪子,对女人的抵抗力肯定是满格的,可她这几句话怎么就乱了他心神了? “我告诉你了,是你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没看短信,我告诉你薄,你要是再伤害纤语,我真的会考虑在你睡着的时候,一刀捅死你。” “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爷对你这么好,你……” 他说着突然脚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后倒,黎筠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惊了一下,大步往前一跨搂住了他。刹那间,两人的位置似乎是反过来了。 她是无所不能的男友,而他是柔弱无辜的小女友。 手臂一用力,他在她怀中睡的有些安稳,云黎无语的看着他:“手术花了不少力气吧?我扶你去休息,我知道你生气,我会跟你好好解释。” “爷不听。” “你以为是在拍琼瑶剧吗?还你不听。”黎筠无语的在他鼻子上拧了一下。 这混世魔王看上去还挺可爱的,而且这件事虽然她怀疑是薄做的,可是她一没证据,二来他又帮容纤语做了手术,非但不能怪,反而还得夸他。 她想着,不由得将视线凝在他的脸上。 男人似乎还在生气,耍着小孩子脾气侧着头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稍长的刘海遮掩住他些许的眸光,看起来有些邪性脾气的酷。 “喂!”薄不悦的抓住她手,“女人,爷的鼻子惹你了?” “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挺可爱的。”她挑了挑眉,拖着他进了不远处的病房中。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眸光转向对面容纤语的房间,也不知道那里面的她,有没有醒来,不由得有些叹息,自己到了最后还是没有保护到她。 反倒是陆沉…… 心事,一下变得有些沉重。 …… 下午五点。 容纤语从昏迷的状态中苏醒,好长的时间没有动四肢,肌肉僵硬的有些可怕,她费力的移动着手臂,想支撑着自己爬起来。 可是,手臂上却一再用不起力道来。 “别动。” 正在她又一次,想要挣扎着起来的时候,一双大掌托住了她的后背,紧接着唇上湿润起来,被迫喝下近半杯水之后,她才看清楚这来的人原来是薄勋。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改变。 “谢谢。”她向后缩了缩。 男人的视线一深,难得没去讥讽她,而是坐在了床边,长手长脚的他,即便是坐着一伸手也可以按下床头位置的呼叫铃。 听到声响后,四个护士一个医生冲进了房间,围绕着容纤语开始做详细的检查。 周围的环境吵吵闹闹的,她在有些不适应的看着他,然而,刚才还对她挺好喂她喝水的男人,此刻已经走到了窗边点燃了一根烟。 在她的记忆中,他很少会抽烟。 是她什么地方又做错了吗? 第一百三十三章 难不成,她要死了 由于容纤语的出神,护士和医生很快就做好了检查毕竟她一动不动的,比较好做处理。刹那间,热闹一下散去,整个房间中又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他靠在窗边,她是闻不到烟味的,可是肺却还是生疼起来。 单手压住胃往左边一点点的位置皱着眉,无声的忍耐着身体传来的不适,在抽烟的男人往床这边瞥了一眼,迅速灭掉了烟。 把窗户开的大了些后,走到她身边。 “疼?”他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她手按住的地方,眼神很复杂,“别这样,会伤到孩子。” 她听闻连忙把手给放下,可是那地方传来的一阵阵疼,却让她怎么也没办法正常话,单手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略带哀求的看着他。 薄勋知道,她这不是在求他,而是疼的太厉害,连瞳孔都已经涣散了。 他只好单手的将她搂住,随即将手臂伸过去,示意她咬住自己。 容纤语摇了摇头,往后躲了躲说什么也不去咬住他,额头已经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这幅倔强的样子,看的他无言以对。 “小语。”他突然开口。 “……嗯?”她有些虚弱的应。 “明天回薄家,余晏和薄我不放心。” 她愣了愣。 他不放心的肯定不会是余晏和薄的技术,而余晏的医术他更不该怀疑才是,所以不放心什么呢?连她这么聪明又天赋的侧写师,此刻也完全推理不出来他说这些话的理由,她傻傻的应了一声后便垂下头,打算用装傻蒙混过关。 谁知,男人的手指向上一挑,薄唇盖住了她。 他的牙齿带着惩罚性,在她唇上掠过,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又瞬间退开,嘴上的皮的确是破了一些,可是却没有血腥味。 这和他往日一吻她就那么霸道的行径完全不负,一下让容纤语慌乱起来,薄勋非常不正常。 难不成……她要死了? 也就只有这个可能,比较符合当下的情况。 “那个,薄勋,你不用这样,你可以明白的告诉我,我是不是……会死?”她疑惑的望向他。 就算是她要死他也不会让她死,薄勋一头黑线,左手食指和中指骨节弯曲,在她的额头上一敲:“你都在想什么?” “那你为什么突然这样?” “哪样?” “我也说不上来,但是和之前不一样,非常不一样。” 薄勋没说话,帮她把被子拉了一下后扯过一旁的水杯递给她,紧接着拿了个钱包就往外走,那个钱包容纤语是认识的,是几年前容纤梦送给他的。 他一直很宝贝。 那些想出口询问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喉咙口,突然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深怕得到的回答,又是他略带讥讽的不屑。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纤语。” 唤她的一道柔和的男音,并不是刚才离开出门的男人,他这辈子都不可能这么温柔,即便是可能,他温柔的对象也不会是她容纤语。 睁开眼。 眼白的部位是猩红的。 “我听护士说,你因为呛到工地上的灰尘,所以肺部可能经常会不舒服,所以……”站在她不远处的是陆沉,他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去接近她。 “什么?”她胡乱的擦拭了一下眼眶。 “我今天让家里的厨师,做了一碗川贝雪梨你要不要尝尝看?” “好。” 经过了他几乎是以命换她无忧的事,她是真的一点都提不起心再去拒绝他,更何况只是一碗雪莉而已。听她答应,陆沉笑的温柔,连脸颊旁若有似无的救我都浮现了出来。 他动身走到床边坐下来:“我一直没送来,是怕薄勋介意,不过我刚才看他出去了。” “嗯。”她伸手想接。 “没事,我来喂你就好了。” “你的手……”她有些担忧的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这里面的每一条,都是因为她而存在的。 每一条。 格外清晰的。 像是在提醒她,面前的这个男人为了她,险些失去了性命,一瞬间,她有些口干舌燥,有些心虚有些负罪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 “都是些皮外伤,现在已经没事了。”陆沉笑了笑并不放在心上,拿气勺子舀了一口雪梨,带着温热的甜腻的汤送进她嘴中。 汤和梨子都是热的,不过温温的不算太烫,入口反而有一种让人觉得很温柔的热度。 就像是陆沉给人的感觉一样,一切是那么刚好,不多一份也不少一毫。 她咀嚼着酸酸甜甜的梨子,却如同嚼蜡一般,吃不出任何的味道,只有哽咽与苦涩。 人是不是都天生犯贱,宁愿舍去对自己真正好的人,也要飞蛾扑火的去追求另外一个遥不可及,吃着吃着她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就滑了下来。 陆沉心疼的帮她擦拭了一下,由于要接近她,很自然的就看到了她嘴唇上的咬痕。 那一瞬间,他的心脏猛烈的抽搐了一下,脸色也变得苍白,苦笑的继续维持脸上的笑意,还有手指上的动作。 他真心问问她,疼吗? “纤语,你看这个雪梨,我可是特地叫人从东北运过来的,在那生长的东西,听说都格外坚强,你吃了它不能哭鼻子。” “噗……”她破涕为笑,“陆沉,这个谎话你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说过了。” “是吗?”他笑意盈盈的揉着她的头发,“你不如之前好骗了,看来我要研发新战术。” 三言两语。 她心中的阴霾被驱散了,开始与他有一句没一句的交谈。 门口。 一米九几的男人半依在门框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提着一个袋子,里面放着一个盒子还往外在冒着热气,是一些对她身体有益的食材做成的粥。 另一只手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烟,袅袅升腾的起的烟雾,将他笼罩起来仿佛是身临某种仙境。 隔了一会儿,烟燃烧到烫到手指他才反应过来,冷冷的看了一眼手指提着的袋子,直径走向一侧的垃圾桶扔了进去。 没有任何留恋的长扬而去。 …… 翌日。 容纤语靠在床背上,插着耳机听着手机中的音乐。 薄勋昨天离开之后就没再出现,原本是说下午要来接她回薄家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会记得? “老大,嫂……诶?嫂子,老大他人呢?” 就在她发愣的间隙,楚烈从外面如同一只飞毛兔狂奔进来,容纤语摁断了音乐,抬头茫然的向他看过去:“他昨天没在这里,没回军区吗?” “没啊。” 他会去哪呢? 可是,他去了哪又跟她有什么关系? 深吸了一口气,将情绪舒缓了一下后又次开口:“你来找我们什么事?”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以后你打,我会接 “这件事,还是得等老大在比较好,不然嫂子你给他打个电话吧!你打了他肯定来!” “我?不然你打吧,我……”容纤语想她打电话给薄勋,恐怕对方更不会接吧?毕竟昨天他离开的时候,她莫名觉得他是生气的,于是胡乱找了个理由,“我这个手机没存他电话,不记得了。” 她这话一点破绽都没有。 毕竟之前的手机刚摧毁掉,这个是昨天黎筠买来硬塞给她的,里面只存了她和陆沉两个人的电话。 “呵。” 楚烈刚想说话。 却听见一声极冷的笑,顿时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干笑着都不敢转过头去看,当然就算不看他也知道,这笑意的主人,除了薄勋不会有任何人。 容纤语也被这小声吓得够呛,不过是他不吭一声就离开的,她底气足不怕他。 “容纤语,你不记得我的手机号?” 随着薄勋进了房间。 两人不由得抬起眸看他。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白色T恤衫,袖子撩到了手肘的位置,露出前臂上结实有力的肌肉。 难得没有扣好他脖子上的纽扣,领子歪着,上面有几粒扣子还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最后就是他的嘴角,有血。 “我去,我的老大你这是怎么了?”楚烈连忙扶住他,不过还好,他还是有力道的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 “没事。” 昨天他离开之后,也不知道哪来的二十几个人,手上不是拿着棍子就是酒瓶子,朝着他一顿招呼,要不是身体素质强悍,在最后把他们都摆平了。 恐怕他就得成第一个,被人围殴而死的军区首长。 “哦,那啥,老大,我调查出来这次绑架案的起因了,是有人在往上发布了单子找人,说是要对大嫂进行打击报复,要给死掉的那个南门还是北门报仇,他们抓陆沉的原因,是有人把这个照片给了他们,让他们误会了陆沉是大嫂的……男人。” 楚烈说这些话的时候,整个人无比紧张,这大嫂可是老大的女人啊,三番五次被人误会是陆沉的,老大本来脾气就不好,这下岂不是要爆炸? 而且从照片上看来,嫂子分明就是非常愿意让陆沉抱着的,连头埋在他怀中,这……老大要是不爆炸,他就吃一斤狗粮压惊! 只是,还没等薄勋有反应,容纤语已经把照片抽走。 那是之前陆沉抱着她,离开天语雅阁咖啡馆时候的事情,周围的景色她都有很深的印象,毕竟那天的遭遇她怎么也忘记不了。 而她记得,那天周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记者之类的人物。 因为陆沉招来的是蒋局长,对方那种大人物被请动,肯定不希望有人窥探到他的动作,防止被记者捉风捕影到什么,影响地位。 这么说来这张照片会是谁拍的? 一侧的薄勋看她脸上深思的表情,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里刚酝酿起的风雨一下就散了:“去调查一下这张照片的来历,越快越好。” “是!老大!” 楚烈走出病房之后,才后知后觉的眨了眨眼,等等,刚才老大居然没生气?而且嫂子一沉思,他就立马叫自己去调查照片的来历,连多余的废话都没有。 而且这两人完全没有交谈。 不是吧?现在的他们这么有默契? 他一下就觉得这个世界的太阳是从西边起来的,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机打给了许晓:“晓晓,你家旺财吃的粮食还有没有了?给我来一斤,我要压压惊。” “神经病。” 那边的许晓留下三个字,就把电话挂了。 对对对,一定是因为老大和容纤语犯神经病了,所以才会有默契!不然以老大那么讨厌她的尿性,怎么可能有什么默契! …… 房间里。 容纤语也很狐疑的看着他。 “你相信我?” “嗯。” 这一刻她也觉得太阳似乎从西边出来了,他都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陆沉的,居然会相信那天她和陆沉什么都没有,这个逻辑怎么也说不通啊? 然而,薄勋面上毫无波澜,站在她身侧帮她调点滴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事。 漫长的十分钟后。 她终于忍不住:“我可以知道理由吗?” “不。” 好吧,果然是她的错觉,太阳什么的应该还是从东边升起的,至于薄勋突然对她信任,恐怕是因为她被绑架是有关公事,而且还搞定了西门南? 除了这个,她是真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能让现在的他变得相信自己。 想不通索性就不想,容纤语将身体滑落下去,溜进了被子里。 “等点滴打完,我带你回去。” 刚舒舒服服的眯起眼想睡,身侧的男人便阴魂不散的开了口,原本容纤语还想伸懒腰的,这下险些被他吓得闪了腰。 “你这样回去没问题吗?” “你被绑架,我受点伤情理之中,不过……”薄勋似笑非笑的弯下腰,勾起她的下巴,“你记不住我的手机号?” 呃…… 她还以为这个茬已经过去了,怎么他又突然提起来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尴尬的侧过头,只是,她一侧头,男人的手指就花大力气,把她的下巴给掰了回去。 容纤语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眼睛看他。 “157……” 他缓缓报出了一段数字。 “这是你的手机号?不对啊,你手机号尾数是……”她话到一半顿住。 男人笑意更深,还带着一丝愚弄她成功后的狡黠:“哦?” 哎,容纤语啊容纤语,你怎么笨的跟只猪一样?居然连他给你下的这么明显的套,都没有发现,你是不是傻子? 不过,只要她遇见薄勋,好像就一直在犯傻,从未停止过。 “不敢给我打电话?是么?”他好整以暇的侧躺在她身旁的位置,一手指尖抵在她下巴上,像是逗宠物一样的逗弄着她。 “你突然走,一个晚上没有出现,要是我在楚烈的面前给你打了电话,你却没有接的话,你不怕你营造出来的夫妻和睦被破坏?”她索性也就不躲了,和他对上视线。 薄勋高挑了下眉梢,整个人的神态变得尤为慵懒:“他不会多嘴,你比我清楚。” “是是是,我是怕给你打电话,你却不接很没有面子,你满意了吗?”她被逗的炸毛。 “呵。” 男人笑起来磁性低沉,压到底音区的低音炮,瞬间就将她的耳朵征服,容纤语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绷紧,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怀孕期,本来荷尔蒙分泌的就高,更何况是被他这么一撩。 沦陷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以后你打,我会接。”薄勋吐出字后,撩起她的发丝放在手心中把.玩着。 眸色时而深邃如潭,时而波光粼粼带着自己没见过的笑意,他像是一副绝世画中的仙,可以随心所欲的变换着气场与模样,而自己就是画外人,为他倾心,除了悲惨的结局找不到其他词汇。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转走视线,她再看下去,恐怕要中他的毒了。 只是,她似乎早已毒入骨髓,无药可医。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放过他们 京都。 在这个国家的首都中,有一个神秘的区域,这里住着的每一个人,名头大的都可以吓死人,包括现在正在位置上的“那位”也居住在这。 四周环绕着翠柳与碧蓝溪流,一栋栋极其奢华的别墅,不像是在小区内,而像是分别在一个个不同的小岛上,宛若桃源仙境的私人公寓如此别致。 一辆加长林肯被看守在门口的军人放行,车牌上只有简单的“0000”,可就是这样四个重复的数字,却是最高通行令,没有一个人敢拦住它。 车驶入蜿蜒的车道。 一而再再而三的深入。 直到在一处背靠青山的地方,才停下不算太吵的发动机的声音。 跟随着的亲信,连忙下车给后座的人打开车门。 一个竖着三七头的中年男子下车,他西装革履仿佛是参加正式宴会般的穿着,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个皱褶,一双皮鞋更是被擦的锃亮,裤脚恰好垂在脚腕以上一点点的位置,看的出来这一身的行头都是价格不菲的私人订制。 站在门口的门童见到中年男子,连忙弯腰90度。 “万国师。” 国师。 这是一个在现代,几乎已经绝迹的一个称呼,因为能够称得上这两字的人,大多对“那位”有着非常大的作用,或是曾经造福过数以百万计的国人。 中年男子柔和的一笑,他的五官还算凛冽,光是看着就有股子杀气,不过岁月已经打磨掉他这些棱角。 虽然依稀还能看的出来,他曾经是极其厉害的将领。 “我这次来,是找老人家有事,不知道能不能进去通报一声?” “老人曾有过嘱咐,只要是万国师来,无论何时何地都先以礼相待。”门童看似只有六七岁,可是说的话却老练至极,不卑不亢的回答之后,做了个请的手势。 被称为国师的万姓中年男子,也并未客气,与身后的军人一道进了屋内。 门童原本想提醒他们拿下武器,可想到“那位”曾经说的除了放行,其他话不要多说,便把话都吞咽回了肚子内,重新站着笔直。 中年男子进入宅邸之后,就像是在自己家那般熟悉,进了客厅坐在沙发上。 大约三十分钟后。 一位老人和四五位比男子稍年长些的中年人,也跟随着一起出现。 如果这一幕,能够拍下来并且传出去的话,恐怕要让不少人都惊掉下巴,原来这一群人是可以聚集在一起的。 坐在这边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朝着那边轻轻一笑:“老人家,好久不见了。” “嗯。”老人的音已经有些含糊不清了,看起来是年事已高。 “万誉辰,你这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其中,看起来最德高望重,站在中间的一位中年人开口。 万誉辰起身,冲着前面几人一鞠躬:“恳求老人家放过纤语,她年纪还小不该承受这些虚荣,保家卫国乃是一个军人应当做的,恳求诸位高抬贵手,别再捧杀她。” “哦?万国师此言差矣,这申请可是从军区递上来的,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江师哥,你与我从小到大情同手足,何许故意装疯卖傻?” 被呛声的男子冷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显然是不打算再参与近这个话题中。 万国师,万誉辰。 他是个十分神秘的人,有人说他是个神棍,是玄学会的人,是个厉害的风水大师,所以才能够走到国师的这个位置。 也有人说,他是个经济学的高才子,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他就已经留学深造回国,开始跟在“那位”的身边俯首称臣,因此才能走到今天这一步。 但是无论哪一点,对他个人能力似乎都并不是非常认同,多半是认为他是个会有手段的小人。 虽然这一点很显然是诽谤光从他相貌上来看,就知道他多半是个直率人,但是这些年来却没有任何人停止过猜测,他太神秘了些。 “这次军区变战区的提议,虽是薄家小子提出来的,但是他也是为国为民不是?哪怕从今以后,我隐退政坛,只要你们放过两个孩子,什么我都可以交付。” “什么都可以交付?”另一个男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 “住口!” 在中间的老者怒斥了一声,这底气足的能震天,哪还有先前年事已高的样子? 他一开口,周围的人瞬间不敢吱声,甚至脸上的表情也都褪.去,变成完完全全的尊敬,被吼的那位中年人甚至把腰都弯到快断的程度。 唯有这边的万誉辰,依旧没什么表情,不卑不亢。 “我听说,纤语那个孩子被人绑架了?跟夜帝去说说,让他别玩这么大,你们几个也是,既然当局的那么看重万家小子,你们也别一个个酸他,你们都有儿女,他可是孑然一身,有什么好比的?” 周围几个人这么一想,瞬间释然了不少。 最先开口,被万誉辰称呼江师兄的中年人,更是直接冲着他开了口:“万师弟,是我气量不够,您宰相肚子里能撑船,别跟我一般见识。” “我万某走到今天这一步,什么阴谋算计没使,什么人没杀过?用不着和你们藏着掖着,只是我跟纤语那孩子的母亲有过约定,她有难必当出手三次,现在她死了,那三次变成了泡沫,我理应当为她的孩子做些什么,这是人之本。” “既然你都这么坦诚了,我也不瞒着。”江师兄叹了口气,有些混浊的眼睛往上瞟,与万誉辰对上,“这背后的推手,是薄家和白家,那小娃,还是离婚的好啊。” 明白人不把话说满,也不把话说死,只是点到为止。 他匆匆看了万誉辰一眼之后,又把眼睛给移开,太过正义凛然的眼,他们这些人是没有办法长时间看的,也就只有中间的老人能与之对视。 “我明白了,多谢师兄提点。”万誉辰说罢后做了个手势,周围的人纷纷把手中抱着的礼品放下。 那些人一弯腰,便露出了放近腰间枪袋上的枪的把手,那几个中年人皆是一愣,最后各自在脸上都闪过一丝复杂,叹息声虽轻但是此起彼伏。 他们进这里都不能带枪,对方却没有被强制要求拿走枪,甚至都不藏一下,显然是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这足以说明在“那位”和老人家心中,他的重要了。 想起刚才,自己等人还去呛声他,真是作茧自缚。 “暗示一下白家。”老人家留下一句话后,独自撑着拐杖离开了。 “是。” 身后所有人同时一应。 他们明白,老人家这句话,不是针对某一人,而是对所有人说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是为了保护她 门口。 “去薄家”万誉辰一坐上车子,便对前面的司机吩咐道,“最快速度。” “是,万国师。” 他叹了口气,原本精气神十足的模样,竟是一下变得萎靡起来。 她的孩子,到底是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下?竟是要承受外界和内界一同的压力?不可……他答应过叶可心,要护她三次。 而他却错过了保护她最重要的一次,所以他不能再让她的孩子受到一点点的伤,但愿他这次回国,并没有回晚。 容家小丫头,你可得等着你万叔叔啊。 万誉辰叹息了一声,整个人宛若瞬间老了十几岁。 无论是跟随着他的军人,还是坐在前座的亲卫兵和司机,看到这样的万誉辰心中都有些酸涩,他们看着他从平凡的地位,一步步走向与天之骄子并肩的位置。 可是,几曾何时看过他这般憔悴? 哎。 是人过半百,跟易感受了? …… 薄家。 容纤语刚一踏进客厅,就被薄老爷子抓着到沙发那坐下,身边的薄勋连个问的人都没有,带着一身伤站在那像是雕塑一样。 她虽然不知道他伤怎么来的,可是她心疼他。 “爷爷,你别让薄勋这样站着了,他为了救我受了不少伤。” “哦?”薄建国的视线在自家孙子身上一扫,的确看到了不少伤,这下对他不友善的情绪才减少了点,“行了,你也过来坐吧。” 薄勋走向容纤语,坐在了她身侧压低声音,用法语说了句“你很有良心”。 这薄家老爷子虽然一生征战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可是对外语那叫一窍不通,他只看见容纤语听见自家孙子说话之后,脸有些红,以为是他们不好意思,所以在用外语调.情。 于是也就没管什么,反而有些喜滋滋的:“感情不错了?” “托您的福。”薄勋淡淡的回答。 “我问你小子了?学学纤语,多么乖巧可爱听话好!” 呃…… 容纤语突然觉得自己才是薄家的孙女,而薄勋是个入赘来的女婿。她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的脸色,还好,他没有生气,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什么落寞啊恨意都没有。 她忽得就想起,那天在房间内,她调酒给他喝的时候,他说的那些话。 情绪不由得低落了一些。 “爷爷,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扰您费心了。” “哎,你们夫妻和睦我自然就放心咯,什么时候给我生个重孙子,我就更开心了。”薄建国说着似乎是想象到了四世同堂的画面,笑的像是个慈祥的弥陀佛。 被他这种情绪渲染,容纤语不由得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小腹。 虽然,孩子的爸爸还不能接受这个孩子,可是其他人似乎很想疼爱呢。 “在努力。” 薄勋爆出来的三个字。 惹得周围人的视线完全到他身上去,包括薄东征也很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身为视线的正中心,他只是伸出手臂搂住容纤语的肩膀,慵懒的靠上沙发背,让她能躺在自己的臂弯中,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被抱住的小女人自然是不好拒绝的。 顺势乖巧的躺在他怀中。 “好好好,这就最好不过了!”薄建国笑的嘴都咧到耳朵根了。 “他是真的喜欢你。”他出口的依旧是法语,“意料之外。” “嗯?什么?你最后四个字说的是什么?” “意料之外。”他用中文解释了一边。 容纤语瞬间觉得。 她的法语大概是白学了,原来用法语也能说出成语来,而且还说的一点逻辑毛病都没有,还真是不容易的很。 在之后,薄老爷子不停的追问绑架细节,容纤语只好一一交代。 “哼,我说啊,还是早点公开吧,省的外界都以为纤语是别人的妻子!”听完她说的那些话后,薄老爷子表示非常不开心。 “她自己的身份就够危险,我妻子的头衔更危险。”一直没有开口的薄勋,又一次语出惊人。 “你一直不公开,是因为这个?”薄东征插话,“不是因为……” 他话没说,但是容纤语明白,薄勋的爸爸是想问他,不与自己公开的理由,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姐姐,她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以薄勋的性子,应该会让她在长辈面前下不来台,好再乘机调侃她一番吧? 可没想到。 “是。”他回答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字。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曾经无数次告诫自己要死心的地方,又一次燃烧起了倔强的小火花来。 又或许,这火从来就没有灭掉过。 只是现在的她,即便是燃起了火花,也不敢再去多想什么,自作多情了太多次被伤害了太多次,已经不知道对他到底该用什么情绪。 “真的?”薄东征不死心。 “嗯。” “你真的没……” “行了,他都说了是真的,你还问什么?非要让纤语难堪?” 薄老爷子的一句话,让薄东征原本要问的话僵在嘴边,他略带歉意的望向容纤语:“纤语,你知道爸不是这个意思。” “我当然知道,我本来就是代替姐姐出嫁的,爸你会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哎,你能这么想,爸真是……”薄东征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回卧室看看你们妈去,纤语今天你别太拘束,段仪虽然舌.头毒一点,但是是个好长辈。” “呃……好的,爸。” 哪有人说自己老婆毒舌的?容纤语有些无奈,不过,薄爷爷和薄父这种性格,要起冷冰冰还总爱讥讽的薄勋要好的多。 如果薄勋有薄爷爷那么会尊重人,有薄父那么通情达理,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对他死心吧? 毕竟那些吻和那些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记,深刻到她不知道该怎么忘记。 哪怕他对她再糟糕,她好像都做不到完全放弃。 正在她发愣的时候薄老爷子也走了,除了她身侧还坐着的人,整个大厅里空无一人。容纤语呆了很久,才回过神,一看四周…… “呃?他们呢?” “看你走神的太用心,不忍心打扰你。” “薄勋,你毒舌的功力,是跟你.妈学的吗?”即便还没有跟她名义上的婆婆见面,但是光薄父那么说,再加上薄勋平常的反应,她已经能预感到一些。 男人耸了耸肩:“她学我。” 今天的他,好像真的平易近人了一点?容纤语迷茫了一下,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隔了很久都没能移的开去。 他的眉眼,真是百看都不腻的。 不过很快容纤语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可不想真的沉浸在他给的世界里无法自拔,毕竟他和她……有太多看不见的隔阂了。 “我,我也先上去了。”反正人都走了,她留在这里也只能跟他说话,怎么想都有些不太舒服。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我的梦想已经不是梦想了 容纤语的躲避,薄勋看在眼中,他正要出声叫住她,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他微皱眉的方琪呼唤她的动作,垂下手江手机拿出。 页面上,静静的躺着一行字。 他视线幽深了几分,直接删除掉。 最近的三天来,这已经是第四条短信了。 屹立着的男人眼中,流转着几分让人看不懂的复杂光芒,缓缓的投放到容纤语的身上。 她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走的极快,好像身后的他是什么野怪兽人一样,眉梢不禁浮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笑意,浅淡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里面竟是包含着些许的宠溺。 被自家老婆从卧室中赶出来的薄东征,无奈的揉了揉鼻子,下意识的往下看了一眼。 这孩子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啊? 难不成他真喜欢上容纤语了? 这…… “你小子,上来。”他思绪转了半天,冲着底下喊道,“别让你老爸我等太久。” “是。” 对待自己的父亲和爷爷,薄勋永远是军人下级对上级的那种遵从,只是,这份遵从好是好,却少了一些亲情的味道,常常弄的爷孙三代尴尬不已。 几节楼梯对于薄勋来说自然不在话下,不出三分钟,他便顿住身形在薄东征身边。 “爸。”语气严谨的像是在对待工作时,才会出现的官腔。 “你小子是做好打算了?” 难得薄勋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尽快回应,只是站如松般凝视着前方,有模有样的军人气魄,惹得薄东征原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这不管怎么说,薄勋能对纤语这是锦上添花的大好事,他不回答至少证明在动摇。 他索性也就不说什么,随着两个孩子自己去了。 “行了行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你该去哪去哪吧。”薄东征话落,又补充了一句,“以后别后悔。” 他后悔又如何? 只要容纤语没有直接向最上面的人,去提交什么离婚申请,她就不能离,再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提交了,上头的人不批,也没什么用。 他注定是得和她在一起,薄勋皱起了眉毛,抬手捏着拧在以前,怎么也松不开的眉心。 “哥,你这一直站在这里,是在想什么呢?” 比起薄勋的严谨,这道声音狂妄不仅放肆还很猖狂,他一转头可不就是自己的弟弟站在那,眉向上挑着,嘴角邪性的勾起,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显得格外放荡不羁。 在他身旁,长相柔和身材却狂.野的很的黎筠彬彬有礼的站着:“您好,薄大哥。” “嗯,你是……”薄勋从脑海中调出回忆,薄唇轻启,“黎筠。” “啊?嗯,对。”黎筠有些奇怪。 毕竟之前薄是完全没有跟薄勋提过自己的,甚至他身边有些朋友都只知道他要结婚,不知道这个结婚对象到底是谁。 薄勋是怎么知道的? “黎筠,你和小语认识?”他的视线停留在薄身上,问题却是向黎筠。 “对,我们从初中开始就认识,后来是高中同学。” “是吗?” 这个反问明明指向应该是她,可却又让人觉得是在正对薄,这一来一回两句话,只叫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冰冷压抑。 薄脸上痞气的表情已经开始破碎,视线变得偏激,容颜几分扭曲起来。 他对面的男人突得收敛所有气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他身旁掠过,手掌在他肩膀上一拍,转身上楼。薄死死的咬着牙关,直到他离开之后,发丝遮掩住的额角才落下一地汗来。 凭什么! 他不就是当了几年的军人,凭什么连气势都比他强! 从小,薄在朋友圈里就是拳打脚踢的那一个,其中一大原因,就是他身上遇上俱来的气势,不刻印去激某个人的时候,他痞气而又邪魅,完全无害。 可一旦升腾那份逼迫,却会变得无比危险让人畏惧。 “你对你这个哥哥,很有敌意。” “把不该有的猜测都忘记。”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我是你老婆。” 薄愣了愣,嘴角向上一挑:“你这句话,让爷很喜欢,走吧,爷带你去房间。” “去……你房间?” “爷的房间你有的是机会,现在自然是去看爷的父母,马上要结婚了,再不见见父母,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你和爷的关系?” 黎筠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想法污了,但是这也没办法,谁让薄这个人就这么污,没事就爱调侃她,拿着污这一点来无脑怼她。 她的思想,不这样隐晦才有鬼。 “走吧。” 薄牵起她手的瞬间,不由得侧身望了一眼,两人十指相扣的地方。 她的手默契柔柔.软软的,一点都不像她平时性格那样不讨喜,让人很想好好抱着她,守护她。 下意识的,握着的力道大了几分。 …… 三楼。 容纤语披着大衣站着阳台上,耳朵里插着耳机,双眼轻眯着眺望远方,手中拿着一本关于猫的书《想做宇航员的一只猫》,这是之前她在书网上买的。 陆沉送她的那本书,被收进了书架,还是打算好好的收藏,不打算经常拿出来翻。 而且,就算要翻的话,也不是怀孕的现在,毕竟那书会让自己情绪起伏太大。 思绪一转再转,下意识的端起手旁的水,正欲喝下去,却被一人拿走。 她侧头。 “怎么了?”说着拿下耳机。 “这水,冷的。”薄勋话不多的将水倒进一旁的盆栽里,转身给她重新倒了水才又端回去。 “……谢谢。”她接过喝了一口,继续垂头看书。 只是这少了一边的耳机,总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在耳侧一直环绕着,她知道这不是他故意弄出的声音,可是就那么难以驱散,一直一直在绕。 好在,这是一本图画书很快她就看完了。 “怎么你也上来了?” 原本她就是躲他才上楼,这下可好,总不能再因为躲他下去吧?那多尴尬? “看看。”薄勋伸手抽走她手中的书,随便翻阅了几页,“这是漫画书?” “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一本教科书,教育小朋友从小要有远大的梦想,长大之后才能方为人上人,我只是单纯喜欢猫,所以买来看看。” “你的梦想是什么?”他合上书。 这种全是图画的,他是真的看不下去,唯一能看看的图画书,恐怕就是武器或者军舰之类的,像这种猫了狗了狐狸了,完全不感兴趣。 梦想吗? 嫁给他算不算梦想?容纤语没有去看他,视线却异常认真;“我的梦想,已经不是梦想了。” “变成绝望了?”他嘲讽。 “变成现实了。” “侧写师?” “嗯。” 其实比起职业更重要的梦想,是身边站着的人能是他,每天早餐前的早安与晚餐后的晚安,对象能是他而已,她不比那些现代女性,追求什么要自强自爱才能让男人更加疼爱自己。 她就想做上一碗热汤,递给他。 只可惜,他看中的却是她侧写的能力,说来还真是种讽刺。 第一百三十八章 他能保护你什么? 两人静静的在风中,遥望着相同的远方,思绪却是南辕北辙。 隔了一会儿,容纤语端起杯子又抿了一口:“对于我来说,能够安定其实就是最好的梦想,不过现在想来应该很难了吧。” 难的,是她与他的安定。 薄勋终于侧过头,去看她的侧颜,说实话她的确够好看,甚至算得上是无懈可击,性格也还不错,柔中带刚,刚中带着些许的温和。 他周围无论是朋友还是战友,对她的评价的确都挺高。 只是……视线下转到她的小腹左右,她却连最简单的遵守妇道都做不到。 “安定?和陆沉?”思绪艰深他出口的话,也带着浓浓的讥讽,冷的让人骨中泛寒。 “嗯?”她也侧过头。 没对上他的眸,但是看见他望着自己的小腹。 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他推了墙边,薄勋压低着声音,嗓音极其低哑冷漠:“跟着他,你以为你就能安定了是不是?他现在像个残废住在医院里,他能保护你什么?” 纵使她对陆沉没男女之情,但是听薄勋这么说,还是很生气。 “他对我很好,即便他不能保护我却让我很信任,对我来说他是很重要的人,抱歉。”她侧过头,不想去看薄勋。 很重要的人? 她在他面前说另外一个男人,对她而言很重要? 呵,他看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薄勋双瞳渐泛红,擒着她左肩的手背上浮现出了明显的青筋,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捏着她骨头的部位,无声的将怒气完全释放出去。 “即便你用这样的方式,我也不会收回我的话和看法,对于我来说,他和黎筠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人,不可能有所改变。”她坚毅的望向他的双瞳,丝毫不退让。 “呵……” 他冷笑一声单手一个用力,她身体不得不向后仰去,半躺在漏空的栏杆上,只要他一松手,她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摔下去。 容纤语没带怕的,静静的看着他。 心脏处原本应该是因为恐惧而剧烈跳动着,此时此刻却只有恒久的安静,一下一下,像是与他无关一样的跳动着。 “很好,记住你今天的气魄。” 他将她拉了起来,转身正要走,瞥见她放在一侧又次凉了的水,一扫手想要再次倒进盆栽中,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接打落在了地上。 玻璃片四起。 有一片,直接划过了她露在空气中的小腿,瞬间滋出了一大片的血迹来。 受了伤的容纤语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眶有些泛红,陆沉是她的朋友,而他是自己的丈夫,明明就是不一样的关系…… 原本想找个机会,向她解释孩子事情的她,彻底死了这条心。 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她有用而已,她又何必去想太多? …… 转眼到了用晚餐的时间。 容纤语一出现,身上带的伤,薄勋的指尖僵硬了一下,他的确听见她因为疼而发出的声音,可是,没想到是玻璃割了过去。 “纤语,你身上怎么回事啊?”一直在跟薄母聊天的黎筠迅速跑了过来,丢下那边所有人想也不想的朝着她狂奔。 “我打翻了杯子,没什么事的。”容纤语笑了笑。 “张妈,你找家庭医生来,处理一下她的伤。”段仪开口。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见到薄勋的妈妈?抬眸看去,一个穿着很正式干练的女强人坐在那,隔着老远的距离,竟是还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气势。 与薄家人坐在一起,非但没有被身为军人的薄东征压气场,反而有一种相得益彰的感觉。 “谢谢妈。”用几秒钟打量了薄母之后,容纤语很有礼貌的开了口。 “黎筠,这孩子可比你嘴甜多了,你们这是……好闺蜜?”段仪看着两人交谈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光,“如果我那好闺蜜没有下落不明,如今我和她也该是你们这样。” “对,伯母,我和纤语可是革命的友谊,我想的是我这还没过门呢,叫您妈不太好。”黎筠浅浅的一笑露出酒窝。 看的出来段仪很喜欢这俩孩子,眸里泛着的光写满了慈祥的爱。 一侧的薄若有所思的勾了勾唇角。 “行了,快过来坐吧。” 黎筠笑着拉着容纤语坐了过去,刻意的将她拉着和自己一起,远离了薄勋和薄两兄弟,家长都没怎么在意,但是两兄弟的神色,却骤的一冷。 这俩女人,虽然没交谈,但却非常有默契。 这个举动摆明了就是在给他们难堪,不过是家里人没看的出来而已。 “小语,过来。” “儿子啊,她们女孩子喜欢黏在一起就黏在一起,妈知道三年都算是新婚期。” 薄勋对待自己的母亲和父亲,绝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异常温顺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没有再开口。 容纤语其实是知道的,当初如果不是薄母说服了薄勋娶自己,他肯定是死守到最后,也不会跟她结婚。 只是,她也能到,虽然薄母对自己很不错,但是并不是很喜欢自己。 几句家常话过后家庭医生来了,帮容纤语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后,便退开,时间也差不多一行人就近了餐厅用餐。 周围摆放着不少的烹宰与花卉和小型喷泉,十分奢华的设计,将极大的空间勾勒的更是金碧辉煌,悬吊在顶上的灯一打开,不刺眼但很气派的柔光瞬间照亮了客厅中的每一寸。 就在这时。 “不好了薄首长薄将军两位少爷,万,万国师到咋们来了,人就在外面……” 轰 “你说什么!?”薄建国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将视线给到周围所有人,“都出去接!” “是!” 对于万誉辰容纤语有些模糊的概念,只知道他如风如雨很少出现,是个极其神秘的涉政人物,所以她并没有怠慢,连忙站起来跟随着薄家老爷子出门。 倒是黎筠有些茫然,不得不暗戳下她:“现代也会有国师?” “小筠你不知道?”她有些惊讶,毕竟黎筠身为检察官,她应该比自己了解才对啊。 “不知道,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光忙着追莫浔了。” “你可以当他是另一种国防部部长,又或者是司法部的部长。” 这话一出。 黎筠明白了事态严重性,连连跟上她的脚步,一起向外走。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到达门口时,才发现万誉辰已经在那等候多时,薄建国心中“咯噔”了一声,让这么大的人物等在这里,万一对方给自家穿小鞋,这可怎么是好? 结果,人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走到容纤语面前。 “你身上的割伤,是怎么回事?” 容纤语心中虽有疑惑,但是不敢怠慢问题:“万国师,我这是自己打翻了杯子,不小心弄的。” “自己割伤,口子怎么会在外侧?” “啊?”她愣住。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劫,非死即伤 “你们薄家就是这样对儿媳的?”万誉辰耐着心中的火气,一向毫无波澜的眼睛,竟是带着浓浓的杀气。 “不是这样的,他们对我非常好,水杯的确是我自己放的不好,然后薄勋进房间的时候没有看到,正好带下来了,所以才会在外侧,是我不该站在门边上看画。” 容纤语不知道万誉辰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好,但是这个罪名她可不敢让薄家担着,万一是对方想找茬,想弄掉薄家故意拿她开刀,她就是薄家的罪人。 薄建国因为她被绑架的事,那么气急败坏,甚至触动了他隐藏的力量,她不愿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哪怕对方是利用她,但也真的对她很好。 “是这样?”万誉辰松了口气,视线深深的看着她,“如果薄家对你不好,就别待了!” “万国师来到,是专门为了小女纤语?”薄建国多精明的人,当下看出了问题所在,一把老骨头在向着比自己小二十几岁的人面前,卑躬屈膝着。 有些掉面子不怕,对方可是万誉辰,那是抱紧了大.腿,就无忧无虑的存在。 “嗯。” 听见薄老叶子称呼容纤语为“小女”,万誉辰的态度又好了些,看到周围不管老的还是小的,看他的视线都不太寻常,这才想起自己因为江师兄的话,显得太过激动。 虽然这些上层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自己的存在,但是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他根本就是个无名人。 神秘的程度可想而知。 “这一次,我是代替‘那位’来到薄家,问候一下容小姐,以及薄首长,想听听两位对接下去的行动有什么计划,我们,还要站在这里吹着凉风?” 万誉辰这一句话,打散了周遭所有人的猜测。 同时也把刚才的关心,归纳为“那位”对待容纤语的好。 这下连同容纤语本人都松下一口气,毕竟是“那位”对她的关心,与万誉辰私人无关有时候被上面关照太多,也并非是好事。 他们虽是私人家族,但就职国家。 “是是是,万国……万先生说的是。”往里走已经有不少不涉政的佣人走过,薄老爷子连忙改口,“正好寒舍在用餐,不知万先生……” “自然好。” “请!” 在桌面上还是薄老爷子与万誉辰谈论的比较多,地位虽是还有上下之别,但毕竟薄建国是老一辈,万誉辰贵为国师,更得动礼仪,你来我往倒也没让话题沉下去。 靠着容纤语很近的黎筠,压低声音凑到她耳侧:“我刚才在交友软件上问我师姐了,听说万国师很神秘,她也只是知道这个人物而已,问我怎么会知道她。” “然后呢?”容纤语停下用餐,侧过头和她小声交谈。 “你是怎么知道的?刚才我观察过薄家两兄弟,薄勋似乎有些惊讶,薄倒是完全愣住了,说明他肯定不之情,连他都不知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秘密。” 也是她看到万誉辰太震惊,以及太高看司法部了,才会惊讶于黎筠不知道这件事,直接把话说出了口,完全没想过要怎么收场。 好奇宝宝黎筠逮到机会,怎么会轻易收回心意?于是难得不御姐,很萝莉很萌很可怜很无辜的看着她,眨巴着眼睛,嘴角微微往下垂,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纤语,告诉我啦。” “黎大小姐,你……”从小到大,只要她这鬼样子,容纤语基本上就是直接妥协,“你别这样跟我说话,我什么都告诉你。” “哦,那就快说啊。”她一笑,落落大方。 容纤语:…… 哎,她每一次明知道是坑,还是会跳下去,这或许……就是爱吧? “是陆沉,三年前他曾经告诉过我,有一个人叫作万誉辰。”她说着,不禁又想到那个男人,端着川贝雪梨汤坐在她身侧,喂她吃东西的模样。 明明他自己还没好,却细心的照顾她。 而她呢?在这里吃着热闹的晚饭,他大概是一个人寂寞的在医院里吧? 情绪一下变得很低落。 看着她情绪转变,黎筠把所有的好奇心都收了回去,如果说薄勋是容纤语的劫难,那么容纤语就是陆沉的劫难。 这劫,一旦遇上非死即伤。 “行了,你不用担心我。”容纤语洒脱的一笑,伸手搂住黎筠的肩膀,“每个人的人生,都要自己去走出来,你要对我有信心,黎大姐!” “你现在,也用不到我了。” 她们都变得如此优秀,与其说谁是谁的大脑,倒不如说彼此更像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用餐。 只不过,这顿饭对于容纤语来说,是真的吃不好了。 这边黎筠的事情刚解决,万誉辰和薄建国的话题一转,直接到了她和薄勋的身上,毕竟是上面派来的人,她不得不仔细听着,以防对方突然出刁钻的问题给她。 就在她喝汤的时候,万誉辰果然朝着她开口。 “据说容小姐的侧写功力了得,不如我来考一个问题如何?” 薄建国一愣,正想谦虚的说两句,容纤语却抢先,不咸不淡的开口:“自然愿意为国家效力,就是不知道万先生您问的问题,在不在我能抉择的范围内。” 这是很高调的一句话,但是回答的又那么无懈可击,让人吃了鳖却不会觉得不舒服。 万誉辰先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没看错你,这嘴上的功夫的确不错,不过我既然要问你问题,势必就是你范围内的,可有把握?” “您说。” “好,有这么一个屋子,四面封闭没有门只有窗户,里面关着十个人,现在要将其中一位进行枪决,请问会是几号?只有一个提示,只杀一个人。” 黎筠眨了眨眼,她没听错吧?这样的问题也能够算是问题?这就好比有一个人问,在这个国家中我要杀了一个人,你猜我会杀谁。 天知道会杀谁? “会杀您唯一认识的人,一号。” 结果,容纤语却是直接回答出了答案,这一下包括薄建国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正在思考,或是正在吃饭的动作与念头。 朝着她望去。 “理由?”万誉辰的浅笑着点头,似乎对她的答案很满意。 “一间屋子不可能没有门,既然没有门那就说明是地室,地室代表着这些人极有可能是被绑架,假设这十个人是被绑架的,而必须要杀死一个人,代表着您视线是有一套计划,而计划最重要的就是人,您不可能找了九个人关起来,再去找目标,所以目标一定是一号位。”容纤语解释这些的时候,声音始终非常轻,也没有因为解出题目变得兴奋。 她乖巧的像是一个小学生在做寒假作业,回答问题只是分内的事,不骄傲也不觉得题目很困难。 第一百四十章 我又得罪你什么了 “这个时候,决定杀第二个人,十个人站立是按照顺时钟排序,提示……” “七号。” 这一次更好了,万誉辰都没把提示说完容纤语就作答了,周围的人除了薄勋以外,竟是一起紧张了起来,这提示都没听完的答案能正确吗? 万誉辰视线复杂了几分:“理由?” “您之前不认识他,既然决定是要杀了他,肯定是因为他与一号有什么交际,您之前说十个人是按照顺时钟的方法排序,唯一能和一号有眼神交流或是做小动作的,就是六号和七号,排除掉六号的原因,是因为您之后会在提示中说,和一号面对面的那个人,看不懂唇语,虽然我没有听提示,但是猜得到。” “就算看不懂唇语,也可以用肢体语言啊,为什么不可能是六号?”黎筠口直心快,直接把薄家几个人想问的问题,给问醋了口。 “因为窗户。”回答问题的人却是薄勋。 他启唇的时候,眼睛是看着容纤语的,两人的视线在空中对上,她轻轻的点头:“地下室原本可以不用安装窗户,有窗户的原因,是想制造刺眼的光,让对面的人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与动作,所以斜对面的人更胜一筹。” “那,还有五号是因为什么呢?”薄为了舔舐了一下嘴唇,眼里闪过一丝很深的玩味儿,“按照你们的逻辑,五号和七号都可以啊。” “左西右东,只是地下室而已,不代表窗户不会被太阳照射到,因此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五号位的人,看不到任何人的表情。”容纤语轻声解释道,“当然这一切都是推断和猜测。” “不,在现实中那位杀手,也的确杀死了一号和七号位的人。”万誉辰深深的看着不远处的姑娘,她果然和她的母亲一样优秀。 “嗯?”她不解的看向他。 “这位杀手,是我的一个初中同学,一号是他的恋人,七号则是他恋人的劈腿对象,杀手想让他们在死前最后一秒都彼此对视,好让他们看清楚对方是怎么死的,达到最残忍的做法。” 这番解释,让周围的人心情都很压抑。 黎筠是垂下头苦笑,容纤语则是静静的看了薄勋一眼,但是很快就把视线收走,那侧的两个男人,薄凝视着黎筠眉间戾气滋生,薄勋捏着手机的手,重力了一份。 “你是个很优秀的侧写师,这一点无庸质疑,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能够确定这十个人的间距,依旧是1对6?” “如果不是1对6的话,您跟我说的应该是顺时针,而不是顺时钟。” 这下就连薄勋都忍不住将气吐了一口,像是叹息般,这样的侧写师太过可怕,仅仅是一个字的不同就奠定了胜利的基础。 要是换了其他人来,别说是顺时针和顺时钟的差别,就是让他们想到太阳和窗户还有地下室,都极其困难,可能在第一个问题的时候,就被没有门的房间给唬住了。 “我这一次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饭味道不错。薄老,告辞。” 这么优秀的侧写师,他如果把她保护在羽翼下的话,才是真正的害了她,既然她有这么强的洞察力,他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薄建国连忙起身,让薄东征跟随着自己去送万誉辰,至于薄勋和薄便留下陪着二女。 “我们也就不打扰你们了,先回去了,哥,嫂子,明天见了。”呆了没多久,薄便提出了告辞,带着黎筠先一步离开。 他一甩手露出了一块腕表,容纤语皱起眉头来,之前她一直在想那些想绑架她的人,怎么会有她和陆沉的照片?现在她有一个很清晰的念头,极其有可能是薄。 毕竟那张照片拍摄的地点和日期,就是她去天语雅阁找他的那一天。 说不定是他找人尾随拍的! 有了这样的想法,容纤语迫切的想找他去逼问,可是,他已经和黎筠走了出去。 “你和黎筠的关系很好?”薄勋低沉冷漠的一句话吐出口,将她的思绪拉了回去,下意识的与他对上了眸子。 那能冻的她浑身血液凝固的眼神,让她除了点头说不出话也做不出其他动作,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在一起身就被他拉住手臂。 能感觉到,他冰冷的指腹划过自己受伤的地方。 凉飕飕的触感格外强烈。 “无心为之。”他说。 “我知道,你要是真的想伤我,不会这么轻。”她笑笑,丝毫不放心上的样子,有些刺眼。 他手臂一锁紧将她抱进怀中,惩罚性的咬住她的唇,狠狠用牙齿咬着她的舌与下唇,眼睛睁着,满眶的热烈与戾气还有情愫,直接充溢眸子。 容纤语本能抬起手,想撑开他的胸膛,可是下一秒就被他握住双手。 她也睁着眼,看到他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恨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即便,她才是陪着他出生入死的那个人,他对自己的恨意厌恶,却是一点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更加变本加厉的袭来。 直到周围收拾碗筷的佣人,发出轻微的触碰声,他才停下这宛若猛兽捕食的汹涌,横抱起她往上走,力气花的很大,语气说是抱她,倒不如说是让她的身体再受折磨。 “我又得罪你什么了?”承受,也是有个极限的,到了某个点后,容纤语终于忍不住颤.抖着开口。 “你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仅仅是这样就受不住了?” “可是之前你还很信……” “孩子。” 两个字。 打断了她所有的抱怨与委屈,这是她自己许下的谎言,哪怕是牙齿咬碎了也得往肚子里咽下。 他知道这个孩子是她和陆沉的,都会这么折磨她,如果知道这孩子其实是他的,又该怎么样对她?因为孩子对她好?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否则他也不会给她喂药,还说出别留下不该留的那些话来。 她闭上了眼。 他想怎样都好,她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只要保证腹中孩子的安全。 被他羞辱一番又如何? 几曾何时,爱变成不再是个让人幸福的词汇,反而和折磨与酸涩的眼泪挂钩? 呵。 …… 薄家外围。 “老婆,爷要出去潇洒潇洒,你就让家里送你回去。” 刚出门没多久,薄突然改变要带黎筠回家的原计划,流里流气的将指头指向一侧待命的人,对方躬身气很足的喊出一个“是”来。 他满意的颔首:“好好送她。” 黎筠正想说什么,却被他推了一把,瞬间两人拉开了距离,她连叫住他威胁都没法,明明是要结婚的人了,他还要去外面花天酒地。 她心中还是会有些膈应与难受,明明爱的人不是他,可是两人毕竟是有夫妻之实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京城浪子回头了? “麻烦你了。”黎筠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冲着身旁的人说。 “是,黎小姐您也别多心,二少爷虽然爱玩,但不是个没分寸的人,不可能明知要结婚还不收敛,这薄家是有家规的。”司机略带官腔的说出这些后,按下车钥匙上的键,锁打开后,他先绕去副驾驶座开门,等黎筠坐上车才回驾驶座。 看着广阔的马路,黎筠疲惫的闭上眼睛,薄哪会管什么结婚前后,他本性就如此。 原地。 薄看着车子逐渐远去,眼中竟是有一抹不舍。 刚才她有点难过吧?他找出那样的理由来,她毕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不过,只要等她到家,随便和什么人聊聊天,大概就能恢复。 毕竟他对于她并不是很重要,而且她爱的人是莫浔。 想着他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侧头看了一眼远处某栋房子,缓缓的抬起手比了一个手势。 lose。 踱步走向车门前,拉开,起步的速度就让车子整个往前冲了上百米。 “boss,目标似乎是发现了我们。” “追。” “是!” 薄的车子上,播放出了三句话,他似乎一上车就改变了接受信号的装置,能够窃.听周围电台,或者是蓝牙耳机传输的身影。 他虽不如薄勋有军人体魄。 敏锐力可不是盖的。 薄家二少,要是真是个草包,早就被人害死了。 “想跟爷玩?呵,爷的女人安全了,当爷会怕你们这些三脚猫?切。”话落,一脚油门直接踩到了底。 车,转眼开上了高速。 薄不断用他高超的技术躲避对方狙击手的子弹,不过即便是这样,后车窗的玻璃也碎的很可观,后座上是一片乱七八糟的狼藉。 眼看前面又是一个叉路口。 他邪性的一笑:“追了爷这么久,应该也累了吧?不如爷让你们爽一爽!” 眼看着他的车直接从护栏的位置冲了出去,后面开车的人没这胆子,打算将车停一停,可是幕后的老大哥哪肯?又是一脚油门跟上了薄车子的速度。 两辆跑车,直接在高速上突破了围栏冲进底下起码十几米高的隔离带。 中途,薄双脚在座位上一蹬,左手抓住树枝,身体一个晃动,整个人侧身躲进了隔离带中的一小片树林中,除了手臂和手心上有很大的口子外,他倒是没什么事。 不过…… 跟踪他的有事。 “追爷累不累?这个方法多好,让你们一点都不累。”薄坐在树干上,看着燃烧起来的大火,笑的如同一个天使般纯粹。 可那眸子中的邪恶,却是任何人看了都会觉得恐怖的温度。 邪冷冰寒。 这就是个恶鬼! “喂,吴昊。”他见车爆炸,对方无人生还后,拿出手机拨出了电话,“查查看356A的车主是谁,事成我把‘千寻’给你两瓶。” “成交,我正愁着没事干,你小子现在也不来浪了是吧?” “你没老婆,你不懂爷的快活。”薄纵身跳下树,嘴角始终上过,将话呛了回去。 “哟,京城浪子回头了?” “爷不跟你贫,挂了。” 现在。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想自己没那些过去,至少这样她和他能有个相似的点,并非是因为彼此利用才绑在一起生活。 那些过去辉煌的,曾经他引以为豪的资本,在现在看来,不过就是小儿科而已,女人再多有什么用?没一个是真心的,不如她对莫浔,连梦话都是他的名字。 身份再高有什么用?还不是留不住她的心。 本来只是想用爱情捆住她,结果玩着玩着他却有点离不开了,薄一脚踹在泥土上,扬起一大块的地皮,甩掉弄死了几个想害他的人,却一点爽快感都没有。 是去喝酒? 还是回家? 他是觉得自己还在考虑着,可是打了个的,却直接报出了别墅的地址。 大概,这就是习惯。 …… 一个小时后。 别墅中。 黎筠穿着睡袍,一个人坐在客厅中,看着电视机打着哈欠,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五了,再有十五分钟他要是不回来,她赶明就告诉这婚不结了。 反正造势也达到了,他也不信守承诺,还结什么婚? 然而,她刚看完时间没三十秒,门就响了。 男人动作放的非常轻,直到看见她在客厅里,愣了一下才放大脚步:“老婆。你还没睡啊。” “你……”她原本想指责的话,瞬间变成了带着一丝关切的问句,“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你以为爷真要丢下你花天酒地去?爷一出门就感觉到,有一股杀气,被追杀了呗,还好对方傻,爷从高速上冲下去,他们也冲,没爷的技术就被烧死了。” 薄本意是与她炫耀。 可不知的,黎筠的眼眶突然就湿了,紧接着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他的笑意顿住,抬头拧着眉心看她:“你什么意思?” “你差一点就要丢下我一个人了,是不是?”她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随时都会哭的样子。 那因为被打的怒气,瞬间转换成了心疼,他拥她进了怀中:“你个傻女人,爷做事哪会没分寸?别怕,爷不会丢你一个人,不会像那混蛋一样!” “薄……”她的泪突然绝了提。 “嗯?爷在呢。” “我好像,要输了。” 输吧。 陪着他一起输,不顾自己身上到处都是伤,他暧.昧的将气息吐在她的脖子上,唇一点点的移动到她的耳后落下吻,双手往下,开始在她身体轮廓上肆意妄为的行动。 直到该经行的都经行了后,他突然停下了动作。 “老婆,我先去洗个澡。” “你身上都是伤,怎么去洗澡?别闹了,我帮你处理一下。” 他原本是不想把身上的血啊土的,弄到她身上,结果这下却变成她来帮他处理这些东西,薄看着坐在自己身侧,动作柔和的黎筠,笑的有些真诚。 没有被划破的右手手掌,落在她长发上抚.摸着:“你刚才是担心爷?” “有一点。” “你说你输了,是跟爷玩套路还是真的?” “你说呢?” 他笑。 都打算和她以前输了,自然没指望她说出符合他心意的答案来,就是不知道未来他对付容纤语的时候,她会不会对自己转变心意? 帮他处理伤口的黎筠半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像是叹息似得,将眸垂的很低。 “老婆行了,爷可没你想的那么娇贵。”薄打断她又一次要为自己处理伤口的动作,俯身印吻在她的脸颊上,“奖励,拿好了。” 说着,他便起身离开去了浴室。 黎筠隔了许久才站起身,手指在身侧紧紧的握着,直到里面响起水声,像是提醒了她时间过了很久似得,才一点点松开了拳头。 视线中有淡淡的泪雾似得光亮在闪烁着,她抬手揉了揉眼眶,压下心中强烈的酸涩感觉。 这游戏,她怎么可以输。 第一百四十二章 我没办法推算你的心思 与此同时的薄宅。 容纤语被薄勋抵在墙上狠狠的吻着,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着,他的吻像是毒药,只是瞬间就足以让她神魂颠倒,什么都不受控。 间隙他的手机一直在响,一声比一声刺耳的在催促着。 可他却像是听不见般。 “薄勋,你的手机……”得到了稍微缓和的时候,她总算是能说出话来了。 男人侧身捡起手机,直接长按电源键关机,另一手勾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瞳凝视着;“我可以掌控你,是生是死,是幸或不幸。” “我当然知道,你一念之间就能毁了我的人生,我早就知道。” 她说出口的话应该要带着悲切,可是却不知怎么的,却是什么情绪都没有,淡淡的像是在叙述一件完全与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好像被左右的并不是她的人生这种重要的事,而是简单的早饭选择。 薄勋竟是笑了,冷冷的上扬着嘴角;“哦?你是指嫁给我?” 对于这个问题容纤语选择沉默,她原本扬起的想与他斗智斗勇的气魄,一下荡然无存。 是啊,他毁了她的人生,那也是她自找的不是吗?她想嫁给他,想的是恨不得飞蛾扑火一样,怎么可能后悔嫁给他? 只是这种沉默,在他看来却是默认。 那种气焰,无名却愤怒到极致的,燃烧着整个心房:“说话。” “嗯。”她闷闷的从鼻腔中发出一个音。 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暧.昧到剑拔弩张,又到现在这种完全沉浸下来的默然,他是随时都可以抽身离开的行状态,而她,却只能在这里面起起伏伏。 “今天,最后一次。” 就在她想着要说什么的时候,薄勋突然意味深长的开口,容纤语抬头看他,男人却已抽身离开上楼,她站在原地咀嚼着他话中的意思。 他说的最后一次。 是最后一次吻她还是最后一次与她斗气?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最后一次?例如说,暂时性的放过她?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跟上了他的脚步。 “最后一次什么?” 他停下:“以你的侧写功力,推算不出来?” “就算我能知道,最优秀的杀手下一秒会去杀什么人,我也没有办法去推算你的心思。”容纤语执拗的盯着他看,“薄勋,你知道的。” 是。 他知道的。 她的爱慕经常很清晰的写在眼睛里,是他视而不见,她的温柔无微不至,却惹得他更加抵触她,她在身边有淡淡的温馨感,他明明贪恋却要避而远之。 薄勋转过身一步步从楼梯下踏下步子,他睥睨的视线君临的步法,营造出了一种极其压迫的气势。 “你吓不到我。”她话是这么说,浑身的肌肉却已经绷紧,“我只是想要个答……唔。” 事实证明。 再多话都抵不过一个吻,口腔中的气息瞬间被抽走,感受的出来他是刻意想要对她温柔些,可在这种事情上,让薄勋温柔还不如让母猪上树来的简单。 几个换气的空档之后,一再守着心房底线,不让自己沦陷的容纤语,还是拜倒在他怀中。 眸里带着水光,小巧红润的樱唇直接被吻的肿起来。 “最后一次,放任你在我面前,提到别的男人。” 一吻后,她像是被偷走力气,他倒是愈发的神清气爽,勾着她的下巴像是观摩艺术品一样,隔了一会儿,才垂下手转身上楼。 他……这是什么意思? 饶是侧写过那么多案件的容纤语,也在这个时候直接抓瞎了。 所谓的最后一次,是对她散发善意吗?容纤语不敢去多想,深怕只是他又一次的一时兴起,她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上来。” 这时,楼上的人淡淡的开口,她回神快速的跟了上去,坐在床边的薄勋正在脱衣,见她来了,长指指向一侧的衣架。 容纤语走去接过他的衣服,好好的挂在木质架上。 细心的帮他把皱着一一抚平。 “你叫我上来,就是为了挂个衣服吗?”一切都弄好之后,她一转身,只见他已上了床。 头靠在床背上身体直躺着,双手相扣置于腹部,视线不偏不倚落在电视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的电视,里面正放着军事频道。 是一个很有名的叫作房兵的军事专家,正在讲解某国战机F15与国内战机的对比。 “你打算睡沙发?” 之前她可不就是这么打算呢! 容纤语咬了咬唇,磨蹭着到了他的身边坐下。 “看看。” “哦。” 那位叫作房兵的军事专家,说到了国内的首个航母军舰“辽宁舰”的细节,她对军事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是房兵说话语速很快,而且很急很富有杀气,能怼的和他一同的专家和主持人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倒是有些看头。 隔了一会儿,开始放广告的时候,薄勋调低了音量:“这个‘辽宁舰’你知道?” “嗯,我们的第一艘航母,虽然我不关注军事,但是这个事情报纸上写了。”她如实回答。 “它的来历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 “苏联解体之后,有一位国内的富豪,以高价够得了‘辽宁舰’的报废原型,说是用来做游轮,举办宴会用,买到后转手交给了国家,至今下落不明。” 至今下落不明? 薄勋一大段话中,唯有这最后几个字,让她特别的在意:“没人保护他吗?” “他叫白御。” “是,是白御?”容纤语瞬间呆若木鸡。 虽然白御是薄勋的朋友从过往的种种她能够看的出来,可是在她的印象之中,他并非是一个忽然,更别说是这种为了国家鞠躬精粹的事了。 不过,此刻的她更多不是震惊,而是疑惑。 他告诉自己这些,目的是什么? “你忘记,逃走的三人?” “没有,本来我还想问你,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动作,毕竟今天万国师都来了,只是你……”她话断在半截,没说出口。 薄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 容纤语尴尬的移走视线更加不敢看他:“你一直那样,我没有时间跟你开口提。” 这个时候,他原本该是讥讽她,也不看看是谁惹得他气盛?只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我需要你跟白御配合,尽快找到爆破的人,国内已经发现三起爆破,跨度很大,但是都是一人所为。” 难怪他会说什么最后一次,原来是又需要她的能力了。 心中难过的感觉,还没有升起来一秒,便迅速的被严肃的思索所覆盖:“如果是一人所为跨度却很大,极有可能是他手下有人,也就是说这三人其实是各自线的顶点位置。” 第一百四十三章 荒谬的婚姻 “继续。” “他们有可能是这条线的首,也有可能是这条线的中段,但是在他们之上和之下肯定还有其他人,也就是说他们是弃子,否则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安静的等待,我们暂时撤军力再出击,这么急躁的话明显是为了证明什么。”容纤语沉思着,条理清晰的启唇,隔了一会儿她的眼睛猛得亮了起来,“是为了西门南报仇吗?” 她没有注意到,在自己瞳孔亮起的瞬间,身侧的男人眼中出现了一丝平常完全不会有的柔意,淡淡的很快就被翻滚着的冰海冻浪给遮掩住。 他对她的欣赏与看重中,带着一点点的情义。 “逃走的人叫卡特,也是极其厉害的爆破专家。”他补充。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广西作案。”她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个范围。 “理由?”薄勋暗暗的惊讶了一下,那三次的爆破案的确是在广西,不过并没有人员伤亡。 对方更多的是种试探,而并非是要针对某个城市或者要造成大量死伤。 “广西有桂林是环境非常美,旅游业非常旺盛的地方,但是并不是非常大的经济体城市,比起深圳等城市差了点,一是试探我们的反应,二是想测试一下他们手上的人员部署。” “第一套对策,是广西军区出动。”他说出口的,已经算是军区的机密。 像这种直接出动哪里军力的,除了他以外连楚烈等人都不知道,唯有白御他现在要走洗白道路,在军区变成战区之后,是由他提供一部分军费,还有些高端的武器图纸。 他是个武器奇才。 现在也很被国家看中,只不过就是他们只知道他是白帝,不知道他是白御而已。 容纤语若有所思的望着电视机,广告结束之后,房兵又在继续说着,这一次是有关南海的事情,她听着看着摇了摇头:“不行。” “嗯?”男人皱眉。 这可是最上面下的命令,自然也是有智囊团在策划的,他这个新战区首长最高司令官,还暂时没有否定最上级的决定。 但是他也只是有些奇怪而已,并没有对她的否认有任何不满。 哪怕上面会错,她也绝对不会错。 这并不是盲目的信任,而是一种对她能力的肯定。 “如果出动了广西的军力,就正好中了他们下怀了,你想想看,如果平民百姓知道他们居住的地方,曾经发生过爆炸,而且还出动了军力会发生什么?慌乱,失措,导致不愿出门,或是直接抗议都可能发生,夜帝的目的就达到了。” “夜帝?” 容纤语将头转去,和他视线对上:“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和我们交易,换取逃来那人的命不是吗?” 这下薄勋彻底是没话说了。 一开始,在她说这三个人是三个点是尽头,是弃子的时候,他就完全排除了夜帝的参与,可是她的这番推理,又完全是建立在背后有夜帝的情况下。 所以何来弃子一说? 似乎是知道他的想法,容纤语接着说了下去:“极有可能是夜帝发布命令,如果想要继续和他们以前完成未完成的事,就做点让他信任的事来,搅乱城市或造成恐慌,又或是报仇都有可能。” 这么一想的话,她和陆沉被绑架也变得理所当然。 当然,她也没天真到,认为这是夜帝做的,就丝毫不怀疑薄。 “以你看,该出动什么地方的军力?” “按兵不动,出动会伪装的便衣军人就可以了,多在爆炸附近徘徊,他们现在不敢伤人,他们不同于西门南,报仇是其次恐怕背后有大推手。”容纤语一口气讲完这些,重重的舒了口气。 现在最担心的事,并非是那些爆炸,而是人民。 国家有的时候会刻意选一些好的报道发出声,好让国内的人都放心,可是很多人会用避重就轻这种话,来指责当局不负责任,他们不知道的是,所谓的避重就轻已经是用很多鲜血换回来的了。 “的确,他们有案底。”薄勋又一次对她的看法表示赞同。 “那就是咯。” 话茬断在这里之后,两人都很认真的在看房兵讲军事,不得不说看着上面那些人出的报告以及对话,能得到不少的讯息。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关了电视,容纤语早就因为困侧躺着睡着了。 薄勋关了大灯,却留下了床头的小灯,能很清楚的看到她甜美的睡姿,不过她似乎很没安全感的样子,身体一直是缩卷着的。 他眸色一深,想伸手拉她进怀中,可是,手只动作了一秒又收了回去躺进了被子中,背对她。 她是一.夜好眠,他却是多梦失眠。 等到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眼眶黑的像是国宝熊猫。 怀孕的她比较嗜睡,直到九点多才勉强起床,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也是恍惚的,打着哈欠下楼洗漱的时候,完全无视了在楼下沙发上坐着批阅文件的薄勋。 洗脸的时候,瞥见自己身上的伤那伤真是多到她没法形容。 被玻璃割的的在被绑架时候弄的,还有来自薄勋太大力气的那些,她愣神的看着手臂上的伤口,脑海中慢慢浮现出陆沉的模样来。 “在想什么?” 见她迟迟没有出浴室的薄勋,一走进去就看到她在发呆,龙头的水流的哗哗响都唤不回她的神魂。 容纤语摇了摇头,将水关掉后放好毛巾:“我在想,身上的这些伤会不会留下疤。” “哦。”他应下后,像是变戏法似得,将一管像是护手霜一样的东西,放在她面前不远处。 “这是什么?”她疑惑的接过。 “去疤霜。” 她一个决定去军区的人,肯定是做好会毁容留疤的准备,可是他却……帮她准备了这个?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那清澈的瞳孔中,明显的蒙上了一层光亮。 薄勋见她表情转换,口不对心的开腔:“这是许晓在网上买的,她让我给你,你睡觉的时候她来过。” 原来是这样。 那层光,重新黯淡了下去,像是从未升起过一样。 那一刹那,他像是被人扼制住了咽喉,除了机械般吞咽的动作以外,没有了其他表情。直到她无所谓般的笑了笑,说了句“谢谢”往外走去很久,他都动态不得。 门关上。 这次他是被留下的那个,薄勋抬手捏了捏眉间,明明才睡醒的他,霎那间又有些疲惫。 他终于明白,每一次他甩门离开,容纤语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了。 错愕,无法接受,不被重视,还有他从来不会有的失落,到了这个时候,哪怕他再不想承认,再想和她保持距离,也不能改变她的位置越来越重要的事实。 双拳在身侧紧握。 他不该的。 一开始就不该同意。 这个荒谬的婚姻。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明明是你要勾引我 容纤语出了房间之后,直接把去疤霜放在外面走廊的花架上,她是真的不在乎去疤霜这种东西,反正无论她是丑是美,她喜欢的人也永远不会喜欢她。 而喜欢她的人,却为了她一再负伤。 她到底是怎么样一个混蛋? 深深的吸了口气,突然额头一痛。 “嫂子,你想投怀送抱,也不要这么着急吧?”薄一把扶住面前的人,痞气的勾起嘴角,讥讽的朝着面前的女人开口。 他的手表在她面前一晃而过。 容纤语眸色瞬冷:“那些照片,是你给绑匪的吧?” “照片?”他眨着大眼睛,看起来无害至极的笑着,“什么照片啊?嫂子话你是可以乱说,可是,乱说的后果是什么,你要承受住喔。” “别装蒜了,人在讥讽对方的时候,眼睛会半眯,你刚才虽然刻意的睁大眼睛,可是上眼睑往下垂了,你想眯起眼睛。”她从他怀中离开,却不放弃逼迫的动作,“你想讥讽我的原因,就是我问你的问题,是你引以为傲的。” “嫂子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是薄勋的弟弟,也是你的弟弟,你居然怀疑我?”他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然后单手一推。 容纤语连忙抓住旁边的把手,向后看了一眼,足足有十几节的楼梯就在她脚后跟一厘米左右的地方,刚才她只要再退一步,说不定就是一尸两命。 这个薄! “你为什么推我?” “明明是你要勾.引我!”薄突然扬高了声音。 “什么?薄你……” “妈,你也看到了吧?是嫂子先撞过来的,还趴在我身上。”他向她背后的人看去,嘴角向上挑眼睛半眯着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只是这猫,恐怕是埃及王族的猫,瞳孔里带着浓烈的杀气,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他是你好姐妹的未婚夫,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段仪的确是看到容纤语撞向薄,一开始自己还以为是她不小心。 没想到竟然故意的,还是用这种三脚猫下三滥的手段勾.引男人! 段仪这辈子都是在薄东征的呵护中度过的,两人感情从青梅竹马开始就忠贞不渝,自然对婚姻看的极其重,十分不喜朝三暮四的女人。 “我,我没有,妈,我是想问……”容纤语解释到半截,才发现她想去质问薄的问题,是不可以说出口的事。 “想问什么?”段仪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对她越发的不善起来,“要不要我给你一天时间,好好的去想理由?” “不是的,我是真的有事想问他,而且是他推了我才离他很近,我……”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事!” 容纤语紧紧咬着唇,她不能直接顶撞段仪,也不能在她面前说关于薄和薄勋兄弟两个的不和,更不能她怀疑绑架她的人,根本就是受到薄的挑唆。 这些话,她怎么能说的出口? 可是她这般沉默,却让薄有机可乘:“难道你问我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就是你说的问题?” 段仪自然是信自家的儿子,指着垂着头的容纤语,气的手指发抖:“你,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嫁给我那么引以为傲优秀的儿子,居然还不想放过薄,你说,你想做什么?让他们兄弟两个反目?” 这一刻,容纤语的心中是有千万匹的神兽奔腾而过的,她真想告诉段仪,即便是没有一个女人来作践这兄弟俩,他们也能反目成仇的。 只是这些她越说不出口,段仪就越怀疑她的动机。 到最后说的话,已经变得有些难听,什么抢男人小三之类的话,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一句比一句毒,容纤语站在那,脸色蜡白。 “妈。” 就在这时。 她再熟悉不过的一道声音,从远处靠近,紧接着肩膀就被一人搂住,清冽淡雅的古龙水味道,环绕在她的鼻尖。 是薄勋。 “我对小语的人品,很信的过,再说就算没有小语,我和也没什么话好说。”他直接把话给挑明,“毕竟是谁别有用心,我们自己心里清楚。” “薄勋……”她抬头痴迷般的看着他。 毫不保留的爱慕。 他侧头,面上毫无保留的俯身,在她的唇角上吻了一下,声音带着丝丝暗哑的调侃她:“你见过警察抓人,只身一个去质问对方有没有犯罪的?” 她摇了摇头,他的这一次讥讽,她非但没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心窝中暖暖的。 薄勋重新直身:“而且,在我看来我和,没有什么可比性。” “哥,你这么说不怕我难过吗?”薄嘟起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就是,这可是你弟弟,你为了那个女人,居然这么对你弟弟?”段仪也很不满薄勋的态度,自然而然的把薄勋对薄有成见的原因,归纳到容纤语身上。 “我的话,难道妈信不过吗?”他的不悦完全写在脸上。 似乎只要段仪说个“是”之类的话,一定会当场和在这里的两个人,断绝关系。 段仪脸色很不好看,这个大儿子从小乖巧听话,几曾何时这样对自己说过话?可是看他那么坚决护着容纤语的样子,在他出来的时候,她那种痴迷带着爱慕的目光。 分明就是自己和薄东征的复刻版。 年轻的时候,她可不就是用那种目光,一直看着薄东征的? 于是,叹了口气。 “勋啊,妈妈和爸爸的过去,你是知道的,婚姻对于妈来说必须要忠贞,你明白吗?”她说着,看着他怀中的容纤语,像是追忆一样,“行了,你带她走吧。” “嗯。” 他没做任何停留的,搂着容纤语的肩膀就走。 薄不动声色的目送两人,直到下面响起“大少爷再见”之类的话后,才侧身开口:“妈,我是说真的,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然你去南城的疗养院看看,她在那可是有个情.夫的。” “情.夫?” “对啊,你还不知道吧?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她嫁给了哥,绑架她之前可是先绑架了那个情.夫,她明明就不喜欢哥。”薄撇了撇嘴,“那个情.夫之前和她还上过报纸呢,就是陆家的陆沉。” 居然是陆沉。 段仪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还好外界不知道容纤语和薄勋的事,否则会闹成什么样子?军人的女人看上了驰骋商场的男人? 他们薄家的脸往哪放? “我知道了,你去吧。” “嗯,妈,你可要明察秋毫啊。” 薄意味深长的丢下一句话,很欢脱的从二层离开,端着茶杯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间内。 在他的床上,黎筠百无聊赖的翻阅着电视频道,一大清早就被他拉回薄家的她,根本来不及拿充电器,以至于现在连手机都没得玩。 第一百四十五章 爷舍不得让你输 “老婆,爷的房间这么多好玩的,你怎么就喜欢看电视?”他一屁.股坐到她身旁,“喏,你的水。” “我听见了,你说纤语勾.引你。”她没去接水,把遥控板往他怀里一砸,“薄,你重新带我回薄家的原因,就是要针对纤语?” “明明是她自己撞上来的,你怎么能怪爷,爷可是要为你守身如玉的。”他揉了揉被她砸疼的地方,这女人还真没花小力气,弄的他小腹和胃部一阵阵的疼。 黎筠耐着心中的怒气,单手推倒了他,不顾热水浇在身上的危险,一把拎住他的领子。 薄无奈,值得神长手把杯子放到旁边床头柜上:“老婆,你闺蜜要勾.引你老公,你怎么反而对你老公下手。” “她看不上你。” “……”男人的神色明显不悦。 “陆沉追了她十几年,从高中开始到现在,无论是外形还是家世都比你好上太多,只要不是个瞎子,就已经有答案了,她会看上你?也就只有你.妈会相信你的鬼话。”黎筠死死的盯着他,“你答应过我,你不会伤害她!” 他万万没想到,之前还和他气氛很和洽的黎筠,能为了容纤语说翻脸就翻脸,这真当他没脾气?薄冷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手捏着她的肩膀,另一手探入进她衣内。 “你,你松开我!”她扬起身就要用头去撞他。 “看来是爷对你太好了,让你觉得可以在爷上随便动土。”薄压着她肩膀的手一花力,黎筠重新摔了下去。 “你对我的好,不过就是你游戏中的一部分,你还想要我领情?松开!不然……” “不然怎么样?” “薄,我知道你身上不干净。” “你查爷?”他的眸色瞬间冷了下来,宛若一个恶魔一样,盯着她的眼睛,“说下去!” “需要我查你吗?你的电脑我知道密码,只需要复制几个文件而已,就算你现在开始销毁,也没有任何的用处,那些东西会记录在案,到时候,咳……” 她话没说完,他的手已经掐在她的脖子上。 黎筠脸别的通红,却丝毫不畏惧他。 之前她一再演出让他喜欢的样子,不过就是因为他说只要她乖巧懂事,他就可以不去针对容纤语。可是现在呢?是他先逼她的。 既然如此,倒不如撕破脸。 薄看着她无所畏惧的样子,那恨他入骨的眼神,心疼的像是被人狠狠的撕裂开来一样,她怎么敢拿着他的信任来伤害他? 她怎么敢! “爷,想弄死你,也很轻而易举。”他将那酸涩强忍下去,“现在你告诉爷,那些文件在哪,只要你乖乖的销毁,哪怕你想跟莫浔去寻.欢,爷都……随你。” “在我同事的手上,薄,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我死了我也一定要你下地狱。” “爷亏待你了?” 他真是想不明白了。 他对她那么好。 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她,她乖一点懂事一点,他全部的身价给她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容纤语能给她这些?莫浔能给她这些? 她到底为什么就这么不知足! “薄,你是个没有心没有情的人,不可能懂我现在的心情。”她别过头不去看他,也不回答他的问题。 这一偏头,惹得她的衣服往下稍移了一些,原本他就在暴怒的边缘,现在看到她较好的身材,妖娆性.感的暴露在空气中,那些怒气终于有发泄的地方。 一口狠狠的啃在她的脖子上,留下吻痕。 吃痛的黎筠手脚并用的想推开他,可是他毕竟是男人,力气也不小她怎么动都没用。 就在她反抗最激烈的时候,他的手往下探入. 他双手一拉扯,将她身上白色的毛衣拉扯的乱七八糟。 “爷这就让你知道,爷有没有心。”他抓起她的手,硬是放在心口的位置。 那有炙热的跳动。 黎筠反抗不过,就张开了五指,狠狠的掐着他胸膛上的肉,用力的像是要挖出他的心脏一样,薄丝毫不在意她的动作,吻一次比一次撩,一次比一次汹涌。 她的力气逐渐变小,情绪被他推来的一波又一波的情潮淹没。 “你要是碰我,我就让我同事上交文件!” “老婆,我们是夫妻。”他动作顿了顿,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爷就当你今天是发泄一下。” 她都这样激怒他了。 他怎么都没有让她滚蛋的意思? 难不成,他是真的对她……不可能的,黎筠反手抵住他的胸膛盯着他的眼睛:“我都已经拆穿了你的真面目,你还在装什么?” “你说过,游戏你输了。” “什么?”她愣住。 “爷忘记告诉你,爷舍不得让你输。” 薄接下去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楚了,双目瞪大的放空,有液体缓缓的突破眼眶往外流淌。他是个情话高手,即便说的话那么假,她却已经沉浸在里面。 她喜欢这些话。 这些莫浔永远不可能说的,薄却会经常重复的话。 吻着她的他,感觉到了她的眼泪,终于是停下了动作,很无奈的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她的身上:“跟爷做,真的这么难受?” 她摇了摇头眼睛红红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说。 “爷可以放任你抓着爷的小辫子不放,但是你要知道爷是为了什么,不是容纤语不是薄勋,是因为你是爷的人,等哪天你真惹急了爷,你不再被爷看重的时候,哪怕你抓着也没什么用。”他勾着她的下巴,声音清冽而阳光的像是少年。 黎筠原本就忍不住的眼泪,这下更汹涌了。 薄索性松开了她,侧躺在她身边,撑着头看她哭啊哭。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等到情绪平稳了之后,她一个转身直接抱住了他,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可能是因为,爷是你第一个男人吧。”他说着舔了舔嘴唇,毕竟曾经他女朋友很多,但是除了他以外没有别的男人的,她倒是第一个。 虽然不知道她跟自己在以前之后,和莫浔有没有发生什么,但是对于她来说,自己是货真价实的第一个。 “你以前的女朋友,都不是?” “那些人,跟你不能比。”他说着将她抱进怀中,难耐的又吻了上去,“老婆,执行一下夫妻义务吧,爷这样很难受。” 她没说话只是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在和他很多次相拥的时候,她都是这样,只要是心甘情愿的,就会闭上眼睛,任由他索取自己。 薄捧起她的脸,某种流转着复杂的光,这么乖巧的她,为什么要反过来算计他? 她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对她好的不像话,否则怎么会给她机会一次又一次威胁他?这个傻到以为自己很聪明的女人,真是叫他无奈。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男人,是疯了不成 “如果你觉得爷没有心,那就努力让爷有,爷给了你机会。” 他的吻很挑人。 双手仿佛带电般的,游.走在她光洁白皙的如同雪地的地方,黎筠听见他说话了,却没有去回应也没有深下去思考什么。 她比他想象的,更加迷.人。 他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他在给她机会,黎筠闭着眼睛所以心中复杂的情绪,没有从瞳里展现出来,她勾着唇角极力去应和他。 恍惚间,她一直听到他在叫她,一声又一声的老婆。 “薄……”她喃喃的唤着,终于伸手抱住了他。 之前她就觉得,和他之间并没有爱情,只有荷尔蒙的对撞,可是,她却没想过,爱的由来就是荷尔蒙的冲动。 几番沉浮,她变得迷离又迷.人。 视线带着一丝轻佻,手指落在他的背脊上,红.唇轻开:“为什么你不能放过纤语呢?” 因为那是他大哥娶的女人,所以他必定势不两立。 薄没有回答她,只是用更加卖力的摆动让她忘却其他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黎筠娇声连连,被冲撞着脑海里的画面都支离破碎,终于是没了力气问他问题,直至激.情退却她躺在他怀中,累的不想动弹。 他紧抱着她:“你,是爷的。” 这是累的睡过去的黎筠,耳边最后一句话,她笑着点了点头,趴在他胸膛睡了。 往后的她。 多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因为如果停止了,她便不会去伤害他,这样也就不会做出让她愧对与他一生的事来。 可惜没有如果。 …… 被薄勋带出薄家的容纤语,坐在他车子的副驾驶位置上,抱着手臂一直沉默着。 此刻,很怕。 很怕他像昨天一样,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无比信任她,可是到了最后受苦受难的还是她,那些宽宏大量像是表演一样。 “是他?”男人没急着开车,手指从烟盒中挑出一根雪茄来。 紧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将雪茄塞了进去,指尖轻敲在方向盘上。 “我只是怀疑。” “那就是。” “你相信我的想法?”她有些诧异。 这里四下无人,他没必要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来让其他人获取,对他对自己很好的这种错觉。所以还是蛮奇怪的,难道说他们兄弟之间,真的有不合到这样? 薄勋“嗯”了一声,开了火:“去哪?” “呃……不然你送我去南城医院吧,我想去看看陆沉。”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久到她都快以为他不在或者是要拒绝的时候,突然车子就像发了疯一样的往前冲,容纤语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抬手抓住车门上防护用的把手。 心跳快速的像是随时都会休克一样。 这男人,是疯了不成? 可是随即她就发现,他并没有往南城医院那边开,所以果然还是因为她提到陆沉他生气了?她不敢去揣测他的心思,只敢垂下头一言不发的将存在感降到最低。 谁知道这男人会突然发什么疯,她还是避了比较好。 后来,视线一点点转向窗外。 都市的繁华。 看的她有些恍惚。 曾经,她也是在这里的一员,按部就班的过着生活,出入不算高档但是有着很舒服的自己窝窝的小区,有着一份虽然很幸苦但是自己很喜欢的工作,手上的钱不多却足以在每个礼拜吃一顿西餐,或是看场电影放松一下,又或者买最新色号的口红。 直到遇见了薄勋。 直到嫁给了他。 她现在惧怕这样的场景,这些热闹的会带给她心慌的感觉,甚至是不敢和其他人有太多的接触,本能的恐惧。 孤独症。 她望着窗外,脑海中浮现出来这样三个字。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 “下车。”薄勋冷冷的掀唇吐出两个字来,听的出来他的不悦。 “哦。”容纤语乖巧的应下。 下了车之后,周围的热闹的确让她非常不适应,接触到人之后本能的会往后缩,垂着头畏首畏尾的她,在人群中显得很不和恰。 薄勋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揽住了她的肩膀:“看路。” 怀里的女人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他听见了一声极其低音的“嗯”的鼻音回复。 两人靠的很近彼此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炙热的温度,她一点点的开始舒缓肌肉的僵硬,周围的热闹也不再让她不喜欢。 或者说,她感受不到了。 呼吸的是他的味道,身体能接触到的也是他,很让人有安全感。 大约五分钟,他停下脚步。 容纤语抬头看了一眼,是一家名为“紫竹林”的早茶店。 紫竹林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骗了的景色,像是她曾经玩过的一款网游里,郁郁葱葱的场景,草在人物建模上柔柔的划过,花朵随着风摇摆。 “你带我来吃早饭?”她狐疑的侧头问他。 “白御约了我。” “原来是这样啊。” “你也该吃点东西。” 他不说最后一句话倒也罢了,她绝对不会误会他是想关心她,可是有了这句话,很容易让她误会,容纤语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就沉默了。 薄勋也没在意,带着她进了店。 这家店的确配得上紫竹林这个称呼,室内有溪水流淌,模拟的小桥流水中还养了不少的经理,一条条红的黑的游来游去。 踏过有干冰制造的云雾小桥,古色古香的包间紧挨着起码有五层的样子,大厅中间是高挑设计,那些包间外有扶手和一段长廊,站立着能一眼看到最底下的场景。 有点类似古代的酒楼或是青.楼,底下有女子奏乐表演,楼上则是各大公子哥的小世界。 她被男人带着,上到三楼的86房间。 据说这是最好的数字,又是发有是六六大顺的。 “哟,谈公事也带着你老婆来?容警官,好久不见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我。”白御一来开门,就忍不住调侃两人,好奇的视线转来转去。 他也很痞。 也有些邪魅不羁,看起来也很找打。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容纤语却觉得在接触过薄之后,白御可爱的多,他虽然邪但是他不阴,再加上之前薄勋跟她提到过,他以做娱乐游轮的借口买了报废航母,最后给国家的这事。 哪怕就是曾经她讨厌,现如今也一点成见都提不起来。 “好久不见。”她伸手与他握了一下。 “嗯?”白御对她这个表现,有点惊讶,不过随即就释怀了,“也是,你都跟他以前来找我了,肯定是主动想见我的对吧?这家伙,谈公事从来不带人的。” 说着,白御似乎还嫌不够好玩,前倾了一下身子:“偷偷告诉我,你是怎么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求他带你来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薄勋,你爱上她了! “白御南极有一项核武项目需要资金,说不准需要你亲自前往签个字。” 容纤语刚想说她没有,耳侧薄勋的声音就阴冷的响起了,他话虽是对着白御说的,但是那幽幽的警告却是给她的。 心领会神的她,有些无奈:“我就跟他说,如果他不带我来,我就三天不吃饭,然后跟薄父说,是他虐待我,不许我吃饭。” “我去,这招毒!”白御听着眼睛一亮,“这下他要是不带你来,恐怕会被家里俩老头混合双打,你不知道,他以前就被这么打过,啧啧啧。” 打过? 薄勋这么优秀,也会被家里人打吗?她还以为,只有像她这样不被疼爱,而且还有个后妈的孩子才会因为一点点的错误,就受尽欺负。 白御见两人同时很勉强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的话题引导的不对,连忙拉到另一边去:“行了,不在门口说这些,赶紧进来吧,正好我家那位无聊,容警官你们都是女孩子,应该有很多话题好聊。” “你家那位?”薄勋挑眉,“哦,清风的间谍?” “什么间谍不间谍的,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要是怀疑她,现在就可以直接走人了,大不了我不跟你合作了。”白御一听“间谍”两个字,直接就炸毛了,像是只护食的动物。 容纤语有些羡慕。 被他喜欢上的那位女子,真是幸运,能这样被守护着,她大概就没这么好运气了,想着,还是忍不住侧身去看了薄勋一眼。 “这种眼神,你是在像我暗示什么?”他压低声线,用只有她与他听得见的音传递。 她迅速摇头像是只无头苍蝇,直接躲进了房间。 里面也是古色古香的装潢摆设,周围摆放着散发着清新味道的花朵,说实话,是非常让人喜欢的场景,心旷神怡也不过如此。 不过,她刚进去不久,迎头就撞上了一人,看来今天还真得多注意一下,这仅仅一个上午,除了睡觉洗脸刷牙的时间,光用来撞薄勋撞薄撞……眼前这个有些面熟却不认识的女人了。 对方扶住她,笑着伸出手:“呐,你好,我们之前见过的,我叫乔薇。” “我叫……” “容纤语。”乔薇笑眯眯的帮她接上,随后拉着她的手进了隔间,“今天白御跟我说,薄勋会带一个女人过来,果然是你。” “啊?” 从白御之前的话中,好像薄勋不怎么喜欢其他人介入他们之间的对话,怎么会跟乔薇说薄勋会带自己过来? 显然,面前的乔薇不会给她答案。 因为乔薇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平板来,点开了一个浏览器一样的东西,开始给她一些很精美的图片,有包的也有衣服之类的,反正有很多她从前从未接触过的名牌。 “这个可是LV诶,纤语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LV,但是没有接触过。”她看着上面的衣服,什么最新款什么当季爆款…… 老实说,一开始是在学校,并不想接触这些比较算得上是奢华的东西,后来是进了警局当侧写师,大多数时间穿的衣服都是千篇一律,现在又在军区,哪会有什么地方需要穿的花枝招展的? 当然,最大的原因,是身材问题。 天生是个衣架子,穿淘宝货也看不出来什么瑕疵,这点颇让黎筠羡慕嫉妒恨。 “呃……那这个呢?这个是最常听见的了,叫作.爱马仕。” “这个我知道,某位科幻小说出身的作者曾经买了他们家的窗帘,我在微博上看到过。” 乔薇:…… 白御啊白御,你到底为什么给我一个这么二的任务?虽然容纤语看上去落落大方的,但是真的是一个奢侈品小白。 一个连LV都只知道没买过的,她还要测试什么啊测试。 尽管内心煎熬的不得了,乔薇也只能扬起微笑,继续和这位“小白”周旋。 谁让这是白御给的任务呢。 …… 门外。 白御和薄勋相视而坐,两人面前放着两只竹子做的杯子,里面倒满了味道很清香的竹叶茶,那叶有些微微的偏紫色,还真符合紫竹林这个名字。 隔了一会儿,白御最先开口:“这么说吧,以我的本事在广西找人还是很简单的,让我和夜帝直接交谈也没问题,但是我的身世一旦被扒出来,大不了就是和白家鱼死网破而已,你呢?你要怎么办?” “我?”面对对方的情绪激动,薄勋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多新鲜啊兄弟,堂堂战区总司令员,堂堂军区首长,和一个还没来得及洗白的白帝有所勾结,我的天,这是大新闻。” 白御见他没看口的意思,又继续说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想跟我哥斗了是不是?” “他还不配。” “是不是容纤语跟你说了什么?才让你宁可违背上级命令,也要我出动那些人?” 他喝水的动作明显一顿,通常清澈带着无限寒光凛冽的眸子中,展现出的竟是一律不易察觉的思索,死灰是在对白御的这个问题进行长时间的推敲。 他是呢,还是不是呢? 这种沉默和思索,在白御的眼中简直就是肯定。 开玩笑,这薄勋做什么事不是快刀斩乱麻?有的时候问他一个问题,这题还没说完,他的答案就已经砸到头上了,用得着这么沉默? “得,你当我没问。”白御等了足足五分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红颜祸水。” “她说的有道理,出动军力如了对方意,只有派出你的人,尽可能压制,而军区按兵不动才是最好选择。”薄勋终于清浅吐字,寸土寸金的只用寥寥几字解释。 “她到底什么地方好?” “她的侧写与逻辑,不可多得。” “勋,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不是想听你这种官腔问答,我是问你,她到底什么地方好?”白御将他手中的水杯抢走。 男人的视线终是不再盯着杯中水发呆,而是抬起来和他对上:“家吧。” “啥?家吧是啥?我就知道java。” “她身上,有家的气息。” 白御:…… 他是活在二十一世纪吧?不是活在什么韩剧里吧?什么叫有家的气息?这种早八十年代韩剧用烂的梗,居然从薄勋嘴里讲出来了。 他的个娘啊。 “她会做饭。”薄勋补充。 “你自己就会做饭,而且味道还不错。”白御又翻了个白眼。 “她会布置家。” “你找个设计师,绝对做的比她好。”又一个白眼。 “她让人安心。” “我就不相信你看看银行卡里的余额,会比看一个女人少什么安全感。”翻白眼翻的快抽筋了,白御抬手揉了揉眼睛。 “她……” “停!薄勋,你爱上容纤语了?” 一句话。 对面的男人果然不吱声了,隔了许久才讥讽的勾起唇角,冷声嘲讽道:“我会爱上她?我不瞎。” 第一百四十八章 的确,是他多心 “是,你不瞎,你一个做饭做的让我们无话可说的人,你一个当初是要学设计专业的人,你一个拿着枪上战场几个月几个月不顾家的人,回头去看看你说的那些话,她这些别说比别人强,比你强在哪?” 旁观者当局者迷。 白御说的话字字珠玑,也咄咄逼人。 薄勋没去深思,只是做了个在军区用于喊“暂停”的手势,便把杯子又夺了回去,继续盯着茶面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你要是因为容纤梦不接受她,你就直说呗,我看她也快回来了。”见他没给确切的答案,白御觉得自己此刻的形象,绝对是头上盯着恶魔的黑色小圈圈,背部拖着一挑恶魔的细小黑色尾巴,还有小尖儿的那种。 他不是不承认吗? 好啊,他就给他添堵呗。 果然对面男人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自己的女朋友让她的妹妹顶替出嫁一走了之这种事,与直接抛弃他根本没区别。 更何况他手上那么多资源团队,她却要出国医疗。 这点上,薄勋耿耿于怀。 “就算和容纤梦死灰复燃,我也不会对容纤语有什么好感。” 这话,不知是说给自己听还是给白御听,总之异常决绝。 “这个,容小姐,我俩刚才什么都没谈啊。”可是,紧接着白御就站了起来,看着薄勋身后出来的两个人,以一种惊恐的表情。 薄勋只以为他这是激将法,接上刚才的话茬继续了下去:“绝对不会。” “没关系,我也不是个傻子,薄首长的心思也没那么难猜。”容纤语淡淡的回答后,若无其事般的笑了笑,“我要去下别处,感谢白先生今日款待。” 最后一句,说的尤为真诚。 方才乔薇给她吃的那些点心和粥,是真的精到极致,让她的舌.头和胃都及其满足。 “诶?纤语,你,你不跟薄先生以前走?”乔薇接受白御的视线暗示,连忙向前一步拦住了她。 “不了,我和他要去的地方,有点南辕北辙不怎么方便。” “那……要不然我送你?” “真的不用了。” 她说话的时候嘴角还荡着笑,丝毫没有把薄勋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通过薄勋面前不远处的一个镜子,她的一举一动神态表情,他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是装还是真,他能尽收眼底。 可是,直到她洒脱的推开门,都没往他这边看一眼,更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就那么走了,像是一粒被大风吹走的沙子。 眨眼不见却又有着结实的棱角,握在手中会痛,看在眼里会痛,放在心上也会痛。 “走了。”薄勋站起身。 “我劝你,别追。”白御没去拦他,只是站在那看着他要起身的动作,“我想我大概比你都了解她。” 这话,果然使得他动作停顿了一下:“嗯?” “你追上去了,要么是表白,要么是两人断的更厉害。” 表白? 这不可能的。 放任他刚想修补好的与她的关系恶化? 这也是不可能的。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白御的情商的确稍微高那么一些,薄勋沉默了半响,最后坐了下来,将手机拿在了手里。 他想,她肯定会问一下他。 如果她问了,他就说,那不过是和白御逞得一时之快,她并没有他说的那么不堪。 …… 不过他大概注定等不到了。 容纤语出了“紫竹林”之后,便招了辆计程车去一家有名的店,买了小笼包和豆腐汤,要说陆沉的性格那么好,对吃的方面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挑剔。 就连这种早饭,他也是除了这一家外,不吃任何其他早餐店里的东西,有的时候豆腐汤卖完了,他也不说去换一碗小馄饨之类的,而是直接放弃不吃。 所以在高中时期,他们三“贱”客的胃都不怎么好。 半个小时后。 医院里。 陆沉坐在轮椅上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的景色,现如今医院的绿化做的好了,放眼望去有小溪有树林的,丝毫不比在自家老宅里环境差。 “我可以进来吗?” 正在他享受孤独的时候,靠近门左右传来一阵响声。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他的幸运女神来了:“你怎么有空过来?” “来看看你啊,你是为了我才被绑架的,不过来看看说不过去,喏,没吃早饭吧?”容纤语将吃的东西放在病房配置的餐桌上,随后走向轮椅将他推了过去。 她的情绪没有任何不对劲。 也没有哭过的情绪。 身上更没有多出什么新伤来。 那她怎么会来? “纤语,跟我说说吧,到底发生什么了?”他将装豆腐汤的塑料碗盖子掀开,舀了一勺,“看在你买了这些的份上,我可以做你的垃圾桶。” 他音调依旧温柔,像是春风抚过心上,痒痒的暖暖的有点苏。 “做人真失败。”她苦笑着坐在他旁边。 “嗯?怎么这么说?”陆沉说着腾出一只手,想要像过去一样揉她的脑袋,但是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收了回去,安静的喝粥。 “我来看为我以身相救的老友,却被他问有什么企图,做人岂不是失败吗?” 陆沉笑了。 的确,是他多心。 他和她有着很多共同话题,从小到大随便那一件事就能聊半天,更别说是两人互相有着不同的职业工作,讲讲你的讲讲我的,一碗豆腐汤的功夫,聊的不亦乐乎。 容纤语的脸上带着很阳光的笑,手舞足蹈的和他说着之前那本书中的内容。 他就听着。 看着那阳光跳跃在她的脸上,一瞬间有些嫉妒,嫉妒薄勋。 这张完美无瑕,完全是他梦中爱人的脸,这个性格张扬又内敛,阳光带着天真又目睹了血腥还能保持热忱的她,这些围绕在她身边张开的事和人,都是属于薄勋的。 拥有她的人,是薄勋。 “诶,你有没有在听啊。”她不满的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当然有,你说到那只猫当上了宇航员,却发现生活并不如意对不对?”他温柔笑着接过她的话,“其实你没有发现,这个作者写的很多东西,都是有寓意的。” “嗯?教科书的话,也会有很多寓意吗?”她尾音向上挑,一个好奇宝宝的样子。 “我昨天刚看的一个动漫,名字叫作《猫汤》,就是个很有寓意的动漫,但是它可是动漫啊,难道不是给孩子看的吗?”陆沉反问。 “是我想的太狭隘了,那……你说说看是什么寓意?” “想当宇航员是个梦想,为了这个梦想猫不断的在努力,可是努力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一无所获,虽然最后他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奖牌,可是它不快乐,再联想到前面有一段你跟我说,这只猫的妈妈希望它学画画,因为它有天赋,对不对?”陆沉的声音磁性柔和,说了长段的话后有些淡淡嘶哑的低沉。 容纤语不禁回想起,在幼儿园时期会为学生读童话书的老师,不由得点了下头:“对。”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不想要离开他 “假设,他做了一个画家,不用每天重复身体不适应的时空联系,不用想着能不能早点回家打电动,更不用做超负荷的运动,他想要的一切也都有了,这个梦想才是他猫生破灭的导火索。” 她知道。 陆沉没有针对她的意思。 可是联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则关于猫梦想的教科类读物,却变成了她的镜子,仅仅是因为一个薄勋,就直接葬送了自己人生的镜子。 当然,是在外人眼里看来。 在她自己的眼里,就好像那只猫一样,即便是再苦再累再怀念从前,也会因为方向早已确定而去努力。 “这只猫有点傻不过……”陆沉紧接着又接了一句自己的看法,“我很喜欢,活在这个起起伏伏的世界里,如果没点梦想和目标,才是真正的悲哀吧。”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他点头:“你想啊,做画家也不会是一帆风顺,否则梵高也不会在他死后画才值钱。” 话粗理不粗。 两人之间的对话暂时搁浅,容纤语推着陆沉到了外出走动。 医院的公园做的,一点都不输给外面的大型设施,阳光很好她也就停下了脚步,坐在他身边两人也不说话,只是静悄悄的气氛就很融洽。 “容纤语。” 直到一声带着怒气的声音,直逼两人而来。 陆沉的眸色一瞬间冷下,单手护住离他不远的容纤语,将她牢牢的保护在身后,他的这个小动作似乎是让对面的人更加愤怒。 “一开始薄告诉我,我还真不相信,没想到啊,你真是跟他搅和到了一起!”段仪摘下用来防止被人看到脸的大大的遮阳帽,露出精致暗含风韵的一张脸,“你这个勾三搭四的狐狸精,今天早上的事情,果然是你一手策划的,是不是?” “这位太太,这里是医院。”陆沉没有给容纤语开口的机会,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况且我跟纤语是多年的好友,禁不起您这番侮辱。” “侮辱?呵呵,来,解释解释吧。”她居高临上的将一张报纸砸到容纤语身上。 她拿起来看,发现是只刊登过一期的有关于她和陆沉的事,这个报纸的发行量并不是很大,因为薄勋后来的介入,所以根本没有多少套流露在外。 能拿到的,必定是有些关系。 看来,薄做的准备,还真不是一点两点。 “你跟我走!”段仪看她沉默,当下更加愤怒。 她无法容忍自己那么优秀的儿子,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和另外一个儿子闹出什么不快,她今天一定要把这个事情做个了解! 陆沉大惊,想要起身,可是身体却让他连一个简单的前倾动作都做的很吃力。 “没关系的。”容纤语留下四个字后,任凭段仪拉她离开。 若是再留在这里,陆沉这里势必招来更多人的视线,他已经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抵挡了那么多风险,她不能让他再一次的受到那些冷嘲热讽的视线。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双拳紧握,他哪会不知道她的意思? 若是不顾忌自己,她大可直接大喊着找人,以他的这幅模样,周围铁定有不少人注意到。 这个傻瓜! “纤语……”他沙哑着音,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没人知道。 此刻的他多么想大声嘶吼,叫周围的人都过来阻止她被带走,可是,他做不到。他忘记告诉她了,他的声带也在之前那次事故中受了伤。 和她交谈了那么久,已经是极限,现在的他,根本做不到去叫人救她。 他……做不到。 “纤语……” 只剩下越来越沙哑的音调,在奋力的冲着女人的背影喊着,寒风萧瑟的卷起,将他的声音掩盖起来,这哑哑的音调,像是在唱一首哀伤的情歌。 容纤语回头看了他一眼,冲着那边摆了摆手。 段仪要带她走,自然是不会害了她,也就任由她吧。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段仪竟然会直接让她报出家中地址,还让人拟定了一份文件,路上坐在车中,她垂眸望着自己的手指。 想到薄勋今早说过的话。 心中涩然。 …… 一个小时后。 容家。 “今天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这份文件签了。” 段仪坐在沙发上,以贵人姿态品尝着容剑跑的茶,在她的面前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容纤语没什么大的反应,她知道即便自己是签了这个字,婚也不可能离的了,自然是想听听看对方到底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您……这意思是?”一旁的容剑笑的有些尴尬。 “你们要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段仪随意的看了一眼容剑,嘴角的笑十分讥讽,“放心。” 容剑这才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看了看容纤语又看了看远处一直在对自己使眼色的邵兰,轻咳了一下:“纤语啊,你跟我来。” “好。” 她爽快的跟着容剑往里走。 一举一动显得大方又不失台面,看起来也不像是个随时随地会勾.引人的狐狸精,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段仪看着容纤语的背影,越发的觉得有些熟悉,可就是那份熟悉感让她肯定讨厌这个儿媳。 她熟悉的人,怎么可能这般丢分? 她自己身为一个商人,自然是并不歧视商人的,反而还挺喜欢陆沉那孩子,可她容纤语是个有夫之妇,就不知道收敛一点? 真是欺人太甚! 在段仪的心中,其实并没有真心让容纤语和薄勋离婚,只是想因此来警告她一下。 可没想到,容纤语与容剑进去之后不久,再出来竟是直接爽快的签了文件告辞,丝毫不留恋的拿着包就往外走,也是她运气好,不一会儿就有一辆的士经过。 “她同意?”段仪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字。 “那当然了,您都亲自来了,我自然也要说通她,再说,纤梦那孩子马上就要回来了……” 段仪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有,拿着离婚协议书就走。 这事,她得尽快跟薄勋说一说。 …… 出租车上。 容纤语疲惫的靠着车座,脑海中不断的像是幻灯片一样的放着,之前容剑对她说的话。 “这婚,你还是离了,原本你就是代替梦梦去的,纤语你要知道我还留你在家里,就已经是对你莫大的仁慈了,你不能跟你姐姐抢男人。”容剑一上来,满口提的都是容纤梦,“正好现在薄家愿意跟你接触这婚姻关系,就赶紧解除了!” “爸?”她还是带有一点点的不情愿。 对,即便嘴上和心里,说了无数次的要离婚,可是在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却本能的想要逃避。 不想要离开他。 第一百五十章 我不会同意的 “纤语啊,梦梦和你不一样,她是高材生在国外进修过嫁过去更好,要不是她要去国外治腿,哪会让你去代替她出嫁?” 接下去的话,容纤语真是一句都不想再回忆。 薄勋给予她的那些伤,都不如容剑这么几句话来的伤她更深,苦笑着从后视镜中望着自己。 容纤语,你说你长得也不错,甚至上级也那么看好你,为什么偏偏在这个家里容不下你?代嫁……呵,是啊,她最想要的这段生活,是从姐姐那偷来的。 其实在外界的眼中,害得容纤梦残废,也都是她的错吧? 眼眶无比酸涩,却一滴泪都没有,她表情木讷的望着远处的房屋,突然开了口:“师傅,不好意思,麻烦您在周围的酒店停下车吧。” “好嘞!要便宜一点的还是贵一点的?” 算了算身上的钱后,她回答:“贵一点的吧。” 毕竟好一点的酒店中,吃的东西更多些,她虽然没什么心情,但是孩子必须要补充些营养。 “行,正好旁边有个四星级酒店。” “那就那吧,麻烦你了师傅。” 这师傅一看就是个老司机。 即便车流有些拥挤,他也很快找到一条小路把她送了过去,还很贴心的嘱咐了两句,容纤语付钱后真诚的道了谢便去办理入住手续。 酒店的环境和餐点的确不错,因为她有军区的证明,住房什么的其实并不算太贵。 泡了个热水澡以后,她将手机关机扔在一边,缩卷进了被子中。 打开了电视。 “那么,房兵先生对于南海这块,我国近段时间可能做什么样的改变?” 房兵? 睡在被子里的容纤语动了一下耳朵,思绪一下转到和薄勋肩并肩睡着的那天,他们在看的军事节目专家也是叫房兵。 心尖,疼痛的紧。 …… 夜晚。 薄勋刻意去军区拖延了一下,才转回进了老宅。 “大少爷,您可算回来了,夫人等您很久了。”门卫一看见是他,连忙吐露苦水,“她今天回来,已经和老爷还有老老爷吵了一架,您自求多福吧。” “发生了什么?” “听说是夫人带回来一个什么离婚协议书,而且还上交到了总司法部,被万国师的人拦截了下来……” 离婚协议书。 “谁的?” “呃……容小姐和您的,您不知道吗?” 她要离婚? 薄勋下了车,直接将钥匙抛给门卫,步子跨的很大的进了客厅,看见四处无人之后,当机立断的上了四楼打造出来的玫瑰院。 一旦有什么事情,段仪就会一个人在里面和花自言自语,从他小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 果然。 灯一开,自己的母亲可不就站在那。 “妈。”他开口。 “儿子啊。”段仪起了身,摸了摸酸涩的眼睛,“来,妈跟你说,这婚你一定得离,下午我去医院看了,陆家那孩子还有你那勾三搭四的媳妇,特别特别的亲密。” 料到了。 否则以妈的个性,不可能直接拆散他的婚姻。 陆沉……薄勋的神色冷下去一段。 “妈本意是,想吓唬吓唬她,带着她回了容家,想让她家人好好管管,可没想到她直接签了字,妈一气之下就递交了申请书。”段仪说着语重心长的拉着自己儿子的手,“我说她和那陆沉没什么,这人都不信不是吗?” 怎么可能没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是陆沉的? 薄勋的视线愈发冰寒:“她在哪。”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段仪深深叹了一口气,正欲再说些什么,薄勋已经拿起了手机。 他给她设置的蓝牙快捷键快捷键是“5”,是不久之前才设置的,一直自负的认为,大概是没有什么机会呼叫到她,可没想到第一次按下这个数字,竟然是关机。 手机宽大的屏幕,瞬间变成了漆黑的颜色。 他握手机的力道太大,导致手机一下有些承受不住压力,竟是直接花了屏。 “随她。”薄勋启唇落下两字后,转身离开玫瑰院。 段仪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有点弄不懂他心里的人,究竟是容纤语还是容纤梦、 …… 门外。 薄勋将手机重新开机,拨通了楚烈的电话。 “喂?”楚烈拿起手机放在耳边,声音有几分憔悴。 “你这是?” “我没事老大,你说吧要我做什么,我现在就愁没工作,不然你调我去广西吧。”他苦笑了一声,失去了往日的动力。 虽然某种意义上,楚烈是薄勋的“下属”,但是对于他而言更是为数不多的朋友,并未着急开口让他去查容纤语的下落,而是僵硬的劝了一下:“出去喝一杯?” “老大,你就别劝了,指不定我被你劝的想不开了。” 薄勋:…… “查查看容纤语的下落。”既然好意不被领,他便直接说了正事。 “啊?嫂子的?行,老大你等着,给我十秒钟的时间。”紧接着那边的楚烈就开始敲打键盘,不过五六分秒他就停下了手,“老大,嫂子她在星悦酒店。” “多少号?” “5086。” 薄勋当机立断的挂了电话。 这边的楚烈听着忙音,不满的撇了撇嘴,还说什么出去喝一杯,这一知道嫂子的事情瞬间就丢他下来了,郁闷啊郁闷。 …… 容纤语一觉睡醒。 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了,她叫了餐点在房间中,一边看着一个叫作“海峡两岸”的节目,一边吃着,这里不愧是四星级酒店,饭菜做的味道极其不错。 哪怕是简单的一道汤,也不像外面卖的那样清汤寡水,当然,这取决于这里的价格也是几乘倍增。 咚咚咚 吃到一半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以为是后面点的水果来了,容纤语也没很在意,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衣套上一件松垮垮的睡裤,拖着酒店准备好的拖鞋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怎么是你?”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人。 “怎么不能是我?现在你和我哥要离婚了,岂不是应该和我合作才对?要不是他对你丝毫没有感情,怎么会舍得你被扫地出门?”薄邪气的勾着嘴角,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倒还算不错。” “我不可能同意你帮忙对付薄勋。” “哦?是吗?” 他打了个响指,瞬间进来四五个,类似之前两人见面时,他带的那种保镖或是亲信一类的人,容纤语很防备的往后退了一步。 薄看着她恐惧的样子,叹了口气:“我不会让黎筠太难做,你们,把她带走。” 不会让黎筠太难做?难道说黎筠嫁给薄,真的是因为她吗?容纤语稍微挣扎了一下,勉强自己能够站在他的对面:“如果我同意你的计划,是不是代表你可以放过黎筠?” 紧接着她就不做任何挣扎,被花了更大力气的那些人“请”了出去。 站在房间中的薄。 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捏着自己的眉心,良久良久眉眼一弯,却笑的并不好看,那抹邪肆的表情,像是在讥讽着什么一样,紧接着走了出去。 省钱方法 给大家支个看书省钱的招吧,觉得何种方式划算,还是由亲们自已决定哟,不过俺是觉得VIP包年阅读这个方式最省钱,也最划算! 省钱三宝:支付宝、微信支付、VIP包年阅读 1、VIP包年阅读 每天只需1元钱就能成为包年会员,全站书籍任意阅读哟! 点击这里:进行充值成为包年会员! 开通包年当天起365天内,为您的包年有效期。充值成为包年会员,可享受全部所有收费作品一站式阅读,不再进行额外扣费!相当于1天1元,即可阅读所有收费作品的VIP内容!所以建议亲们还是选择成为包年会员! 充值成为包年会员的话,可以点击支付宝或微信支付的页面中排在第一个的365元全站包年会员,进行充值即可,也可以点击这里:进行充值成为包年会员! 虽然初看起来365元蛮贵的,但算算包年会员的有效期是365天,等于是一天一元钱,相信对于喜欢看书的亲来说,还是非常划算的! 提示:如充值失败,请更换为UC浏览器进行充值! 1、支付宝兑换比例:1元=100书丛币 如果亲有支付宝帐号,使用这个更快更方便! 网银和非网银用户均支持!充值地址: 说明:支付宝是支付方式最多且换比例最高的支付方式,它不仅能满足网银用户的支付需求,其快捷支付还可以让没有网银的用户也能轻松支付。您只要拥有支付宝账户、一张银行卡,选择“快捷支付”功能,就可以直接支付了。 365元全站包年会员 30元=3000书丛币 50元=5000书丛币加送3000书丛币(送3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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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话虽如此,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却绷紧着,骨节用力到苍白凸起,青筋顺着手背一直延伸到有着结实肌肉的手臂上。 直到一个红灯的时候,才松下手。 塑胶质地的方向盘套子上,是几个极深的手指印,往里凹陷了那么一些。 “容纤语,欠我的债你还没还清,我怎么会让你出事。”他冷冷的,从唇间吐出几个字来。 喃喃的像是在低语什么。 红灯转绿。 一脚油门车飞驰。 …… 高速公路上。 容纤语靠在车座闭目养神,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薄对她似乎比之前好了些,甚至还问她没吃完东西会不会饿之类的,虽然她都没回答。 “没什么时间了,要尽快开始部署计划,要抢在夜帝之前,知道?” 恍惚间。 她的耳朵动了那么一下,薄压低声音打电话说的语言,她一时间没想起来,但是却听懂了,直到他放下手机才恍然大悟。 是意大利语。 这是世界上最难学会的一门语言当然,中文也是榜上有名,只不过因为是天朝本地人,所以并没有这方面的障碍。 但是这个意大利语,绝对是最难学最难懂还最难用到的。 也难怪她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没想到薄竟然会用意大利语,联想到他话中的夜帝,再加上近期发生的一些事,有一种很暗层面灰色地带的猜测在心中蔓延开来。 “您就这么在车上说,真的好吗?”守着容纤语的一位亲信,小声的与薄交谈。 恐怕他也以为她是睡了的状态,所以压了下声音,但是却并没有变得很低。 “无所谓。”薄一副很随意的姿态,挑着唇敲着二郎腿,左手抓了个普通放进嘴中,又如之前一般笑的邪魅放荡,“谁也改变不了什么,只有愚蠢恣意妄为的人,才会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是吗?” 容纤语这时缓缓睁开眼睛:“如果是这样,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正邪之分。” 她没掩饰自己的存在感,话题直指最犀利的地方。 “看不出来,你三观很正啊。”薄讥讽道。 说来。 他们也不愧是兄弟两个,连不屑的时候那种讥讽的表情和话调都是一样的,容纤语耸了耸肩膀:“三观没有对错,正邪却有道德标准,更何况夜帝做的也不算全错。” 她说完后。 不顾薄好奇的问东问西,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在她的心里,那些可怜的难民和一些不把人当人的资本家,真的有什么对错是非吗?如果资本家是对的,难民是错吗? 当然那些烧杀抢夺的的确是错,可是在那之前他们的家难道不是被人破坏的?要上哪说理去? “这么说,你同意跟我配合?” “不。” “很好,有骨气,既然如此我会等着你,求着我让我答应执行我的计划。” 容纤语的睫毛抖了抖,却没有去接话,她不会去主动伤害薄勋,更不会因为自身的安全去伤害他,也不想当作一颗对付他的棋子。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总算是停下了。 可是,她却被带上了飞机。 “你要带我去哪?”容纤语在那些大汉的手上挣扎,他们似乎是之前街道薄的命令,并没有对她下太重的手,所以很轻易的就挣脱开了。 “一个你会喜欢的城市。” “成都?” “呵,看来黎筠没骗我。” 他说着勾了勾手指,旁边的人立马递过去了几套图片,有靠着深山的,也有竹林遍地的,不过因为那边靠着城市的溪流比较稀少,所以靠着水的别墅,大多都已经在九寨沟附近。 光是从这些照片上来看,就能知道薄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做了这个计划。 否则也不会一下子拿了这么多房子图片来,容纤语装作苦恼的看着那些照片,突然眸光一闪点向其中一张她觉得可有可无的。 “这个。” “好,烧掉。” “你……你不是让我选吗?”面上是极其震惊和恼怒,心中却是特别安静的一片毫无链绮的水面。 她早就知道,薄根本不可能做这种好事,所以她选的第一张无论如何,他一定会毁掉,既然是如此的话,接下去几张可能性最大的就是第三张。 事不过三。 在二也被摒弃的情况下,他绝对会认为她会把想要的,可以和薄勋扯上关系的一处住址留在最后。 所以他会选三。 “那就这张。” “烧。” “这张。”她若无其事般的点向唯一一张,能让薄勋联想起来是她的图片。 “看起来好像还不错,那就动身吧。” 薄认为自己赢了,笑的嘴角勾起邪性又放荡,容纤语默默的松了口气。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我会带她平安回来 她选的地方,其实很偏僻,但是离的不远处就是一个军区,这还是薄勋在知道她喜欢成都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意思好像是他可以把她调走。 那时候她只因为他是在嘲讽她,没想太多,没想到有生之年却真的派上了作用。 上飞机之前容纤语找了个借口去厕所,偷偷的将手机关掉之后,才跟随进入通着飞机的透明管状长廊。 在进飞机之前,果然有人坚持身上的电子设备,容纤语成功幸免于难,薄在看见她没被人拦下来之后,也自动认为她没带手机。 一行人走进头等舱。 “二爷,为啥你要进这种飞机?怎么不开咋们自己的飞机?” 扑哧。 容纤语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人看她,不悦的怼回道:“你笑啥子笑啊。” “笑你太傻。”她说着望向薄,“你选这么傻的人带在身边,是因为忠诚?” “你用不着拿离间计,来破坏我和他们的感情,他们每个人都有缺点呢,不过啊,呵,他们都是跟我过了命的交情。”薄在她对面,很舒服的躺在沙发上,双手相插爆头半躺半坐着,慵懒又邪肆。 “二爷,她为啥说我傻?”那人不服了。 “用了私人飞机,岂不是告诉薄勋,对付他的人是他可爱的弟弟我?” “哦,您早说嘛。” 容纤语无语的摇了摇头。 薄想要和薄勋硬碰硬的话,光是靠着这些人根本没办法,薄勋的那些人手自己都是见过的,又有超高的技术又忠诚。 而薄的这些…… 她用一句话就能概括。 我相信你忠诚,但是我不相信你的脑子。 这还是在很久之前,看到的一句电视剧的台词,不过此刻非常应景,这些人或许对薄足够的忠诚,但是与聪明二字绝对绝缘。 飞机升空后,她便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多希望薄勋能找得到她,又希望他这辈子都不要找到她。 人,总是这么矛盾。 …… 京都。 万誉辰侧光望着面前带着大堆礼物登门拜访,却一点也没有晚辈样子,反而给他脸色看的薄勋,非常的有兴趣,他的余光锁在他身上,视线却在棋盘上。 自执黑白。 “你这次来找我,什么事?我记得上次你们薄家的态度,似乎不太好啊?”直到白大过天后,他才停下了动作,端起面前古色古香的茶具。 先是打开白瓷质地的盖子,轻用边缘抚过漂浮茶叶的水面,后才轻轻的品了一口。 一套动作流畅又儒雅,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会以为他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这动作做的要比一般演古装剧的演员还更出神入化。 薄勋瞥了一眼那茶,收回视线后不咸不淡的回答:“薄家与我,不可相提并论,听闻万国师喜欢白更喜欢白茶,果不其然。” “你倒是会投其所好,带了那么多茶叶,是有什么事求我吧?” “不,是来通知您,小语被人劫走了。” 一瞬间,那白瓷盖子摩.擦杯子边沿的声音就没有了,他重重的放下茶杯,抬眸死锁面前人:“你说什么?” “我来找您,是希望能够将广西的案子,暂时交给徐家的徐万灵处理。” “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你说纤语她怎么了?说!” 饶是薄勋这么大气场的人,也被万誉辰一嗓子吼的有些不适,不过他面上没有改变丝毫:“我会带她平安回来。” 万誉辰还想问些什么,可是薄勋已经微躬身留下一句“告辞”转身离开。 这小子! 当他这里是什么?公共场所还是人民广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万誉辰冷哼了一声,重新坐回桌前之后完全没了下棋的心思。 这纤语被人掳走了,他哪还有心思去做别的事? 当机立断。 “来人。” “是。”从暗处走出一位影子侍卫。 他穿着的衣服颜色很深,但是面容却叫人看了一眼后,却会迅速遗忘,身手也不错在万誉辰喊了之后,虽是离的远但是很快就到了他身边。 “批准纤语和薄家那小子的离婚协议,然后最快速度把国内的情报网整理一下。” “他们年轻人的游戏,您也有兴趣参与了吗?”那位影子侍卫,似乎是没料到万誉辰会下这样的命令,站在原地没动。 他轻轻的笑叹:“你没见这字是纤语签的?即便是她以后会后悔,现在也必须要离这个婚,江兄说的一点都没错,如今她不适合呆在薄家。” “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去照办。” “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不需要属下长短,这种卑职客套我不习惯。” “是,属下……不,我知道了。” 万誉辰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之后,重新把目光放在棋盘上,良久,却没有动手,只是捏着一颗白字在手中把.玩,眼中的光时亮时暗,似是快熄灭的蜡烛。 直到阳光的纬度有些偏移,他才松开了手。 棋子落在键盘上,发出清脆响声。 万誉辰盯着那颗棋子看了片刻,才收回视线。 “可心,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赎罪,不求你原谅我,只求来世再见时,我能问心无愧。” 那音调带着淡淡的哀愁。 还未走出房间的影子侍卫听见,摇着头叹了口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却是个比普通人过的还更痛苦的人,说出去几人相信?这背后的苦果几人能知? 也唯有叹息了。 …… 薄勋从万誉辰办公的地方离开之后,便回到了军区把手上的工作都交接了一下。 上面因为有万誉辰打过招呼,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批准了他的请求,在得知是容纤语出事之后,甚至关切的提出增援,他谢绝后打开了办公室的桌子,从里面拿出另外一只手机。 看起来样式有些老旧了。 上面的漆都有些褪.去,在这个都是电子屏幕的年代,这款手机却是有着小屏幕滑盖的九宫格键盘。 这在当时恐怕也曾风靡一时,也被提到高价,只可惜现在它是真的过气了。 “喂?” “回来。” “老大?我知道了,我们小队现在正在西藏附近,是直接赶回去吗?” 他沉默起来,对方也不催促就那么等着。 薄勋在思索一个问题,对方会把容纤语带到什么地方去?他之前没去追车的一大原因,便是这个,他一旦追了,没有把人带回来反而让对方有所察觉,对方肯定会直接换原本打算去的地方,这下更不好找。 如果她够聪明,选的地方应该是广西。 因为这是他这时唯一一个,能够和她有恰合的地方。 “去广西,找一个女人,我会把照片发过去。” “是。老大!”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不会放过你! 挂断电话后他将照片从原本的手机中,输到之前打电话的手机,编辑好了一些她的身高和一些简单资料后,给对方发了过去。 这张照片,是之前在游乐园,看到她想合影的时候,他妥协带她一起去拍照时候留下的。 没想到竟会是在现在派上了用场。 发送了短信之后,他将手机重新缩进抽屉中,盯着自己原本的手机桌面发呆。 他是什么时候,把桌面变成了她的照片的?是从那次知道她手机桌面是他,还是在后来动摇的时候,恍惚之间换的?又是为什么到现在没换掉? 这些问题,他自己都没法有答案,也就更不会有人能告诉他。 只是看着那些照片,视线深邃而飘忽。 “咚咚咚” 门被人敲响,他回了神将手机收起,处变不惊语调淡漠的开口:“进。” “薄首长,您为什么把任务交出给外人?” 对方来势汹汹,虽是用了尊称,可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丝毫没有尊重到坐在办公桌这边的人,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善。 薄勋抬头望向他。 白清风。 这个被白御定义为,他和自己最强烈的对手的人,可是在自己看来,是一点都不配。 “你有意见?”他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左腿交叠在右腿上,手指交叉放在腹部上,慵懒却又不失礼节的半仰身。 明明有些痞气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优雅的刚好,有种别样的君主之范。 原本还很雄赳赳气昂昂的白清风,很不自在的暗沉了一下脸色:“属下不敢。” “呵。”薄勋笑着抬起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用指尖在眉梢轻挠了一下,“什么属下?你我都是战区的司令员。” “……我只是想问问您,为什么把原本应该属于我们的功绩,转手让给江苏那边的军区。” 白清风自认为自己很聪明,把话说的很委婉用了“我们”二字,而且也没接下他那句战区司令员的话茬,薄勋应该是看不出自己的意图才是。 可他没想到。 对方比他更会和稀泥,原本还慵懒的坐着,下一秒便起了身,单手拍在桌面上。 怒斥道:“什么我们和江苏军区?大家都是军人,分什么彼此?” 一句话高昂又气韵十足,震的白清风的耳朵瞬间生疼,脸色也转为了苍白,不动声色的向后倒退了一步,不再敢去与薄勋的视线对上。 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但是这个功绩,可是会累积到家族和个人,您就当真不在乎?如果不在乎,谁又会走到这一步!” “燕雀焉知鸿鹄之志。” 薄勋讥讽又悲怜的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东西转身走到门口,刚走了两步又顿住在那:“白首长要是认为,个人高过团体,想要方为人上人,尽早另谋路走,在薄某这,恕不奉陪。” 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 这军区办公区原本就安静,来来往往的人还有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能把这句话听的一清二楚,纷纷好奇的抬头望过去。 刚说完话的主角,直接迈大步子离开,他话虽说的很重,但是面无表情依旧淡漠。 反观另一边的白清羽,气的脸色铁青双拳紧握,在薄勋离开后不久,一脚踢翻了不远处的垃圾桶,这到底是谁比谁更胜一筹,这么一看便是清清楚楚。 白清羽转身正欲离开的时候,发现周围的人看他的视线都很怪异。 当下更加愤怒。 快步离开办公区后。 死死盯着绝尘而去薄勋的车子,咬牙切齿到面部表情完全的扭曲,看起来恐怖的能吓哭孩子。 “薄勋,我,不会放过你!今天你给我的难堪,来日我一定加倍还给你!” 他的样子无比丑陋。 就像是一个舞台上表演不出搞笑桥段的小丑,非要让那些观众笑起来,完全不去反思到底是不是自己身上出的问题。 愚蠢可怜至极。 坐在车中后座上的薄勋,微垂着眼帘。 他不是爱逞口舌之快的人,今天之所以会用点手段让他颜面上过不去,也就是心情不好,换做平常他会直接让白清羽去问上线。 “长官,您今天的表现非比平常,是发生什么事了?”坐在前座开车的男人,声音低沉磁性,让人听了很放松心声。 薄勋也不意外,略觉疲乏的他挑了挑眉,抬手捏着眉心从鼻腔“嗯”出一个音后,隔了一分多钟才再次开口:“去御林苑。” “是。” …… 御林苑。 这是白御给他有上百个足球场那么大的“后花园”取的名字,与其说是他的住宅倒不如说是他的一个小世界,有的时候从一个用地到另一个用地,都得有五分钟的车程。 能在这里出入的人,除了他自己,也就只有薄勋。 后来多了湛一鸣和楚烈还有余晏三人,不过他们很少来就是。 门口,接待妹子很有礼貌的半躬身,将事先白御交代的话告诉面前坐在车内的男人。 “薄少,您来了,白少主说如果您来了的话,就请前往他的洛水休息室。” “嗯。” 薄勋没再让司机送,不过就是几步路而已,很快就走到了。 所谓的落水休息室就是一个室内游泳池,内带着淋浴室还有小型的温泉室,对于会享受的白御弄出这种休息室来,除了薄勋觉得理所应当,来过这里的其他三个人,都以“太奢侈不了解”告终。 感应滑动门,随着薄勋的接近往两边移动。 在内里的白御听见声音,一下子从水里钻了出来,他甩了甩沾满水珠的发丝,单手撑在泳池边沿上,纵身一跃半坐岸。 发丝上的水珠顺着他有着明显肌理的脖颈,往下滑落,游.走过结实的胸膛留下暧.昧不清的痕迹,最后隐入腹部以下的位置,像是只妖娆的男妖精一般,坏笑着看着走进来的薄勋。 他冷冷的瞥了一眼故卖风.骚的白御;“我可以让你的腿真的残废。” “喂,你不觉得我这样很性.感?”他不满的甩了甩头发。 “我没瞎。” “既然你没瞎还来找我干嘛?”白御背弃的背过身,“我听说了,你不接广西那事了,我就把人手都撤回来了,我是发现了,你就是爱没事调.戏我,把我当猴子耍。” “小语被掳了。” “小语谁啊?”他依旧不满的努嘴,没转身的意思。 “容纤语。” 白御一直带着浅浅笑的嘴角,一瞬间僵硬住,缓缓转身看向他,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诉说今天早饭吃了什么一样的薄勋,在他看来有些刺眼。 一瞬间不满的很,起了身跳到他面前:“所以呢?你要我帮忙?薄勋你别开玩笑,她是警我是匪,我怎么可能去救她!”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两人之间,必有一死 可是一想到那女人聪明无双,在最后关头叫停她的人,似有若无往自己方向看了一眼的那种睿智,他有讪讪的没了去质问的力气。 说实话,他是喜欢容纤语的。 那种略带着崇拜的欣赏,让他一时间对自己有些恼怒。 更加反感去救她这件事情,她可是一心要自己的命,而且自己现在还有了女朋友,喜欢欣赏崇拜个毛啊,他可是宇宙超级无敌大帅白! “咳,那什么,你想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我怀疑是夜帝的人,应该目标是广西。” “不可能的,我的人早把广西那边看好了,从这到广西根本没几个小时,要是容纤语在的话,我肯定会收到消息。” 薄勋皱着眉:“嗯?” “我把军队的人脸识别系统输进去了,别说是容纤语,就是你们军区门口扫地的大妈都能认得出来。” 不是广西? 那会是什么地方? “你确定是离开了市内?”白御看他沉思的时候,眉眼间满是疲惫,抿着唇像是说rap那样开口。 “嗯。” 毕竟她的位置,最后消失的地方是某机场,再之后他想去查的话,就已经是目标超出位置了。 白御见他那么肯定,也就没再说什么。 两人坐在泳池边,谁也不先开口,到最后是从外面闯进来的乔薇打破了这份沉默,原本陪着薄勋一起在沉思,心中略有凝重的白御,在看到她之后,眉眼一弯。 起身朝她走去,居高临上的勾起她的下巴,俯身在她鼻尖上吻了一下:“你迟到了。” “路上堵车,这个是你要的围巾和衣服。”乔薇连忙从怀中,好好的把衣服拿出来递给他。 说实话,上面一个皱褶也没有,味道也是香喷喷的,可是白御就是不知道嫌弃什么,以一个“没有保护好衣服”为由,一直在调侃她。 乔薇小脸通红,可有说不过他,只能木讷的被欺负。 到最后她都快哭了,白御才笑着揉了揉她的发丝,随手拿了条白色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将衣服传上去,白色的毛绒线条的毛衣,衬得他上半身修长,下半身结实有力。 总之,美如画。 薄勋一直都在旁观着,说实话心底有一些戏触动,他想起那日容纤语在电脑上接受文件的时候,惊慌失措满脸通红的样子。 现在想来,竟是有些可爱。 忽然。 “那就是成都。”他声音不高不低,却刚好打断一直在腻歪的两人。 “请说出你的故事。”白御搂住乔薇的肩膀,像是安抚的揉着她的肩头。 她知道,这是他怕她不耐烦,所以在让她忍耐一下。 乔薇一点都没有不耐烦,再加上他这种温柔的做法,她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靠他更近了一些。 “她会去。”薄勋说着语调更慎重了些,“有选择的话,她会去。” “有选择的话?”白御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她是被绑架,怎么有选择? 可是看眼前男人,对他家“小语”的能力,似乎有着谜一样的信任,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安排些人手去到成都明察暗访。 薄勋的人毕竟是在明处,就算是明知道容纤语就在那,也得确定百分百之后才能大批量的去,这就不同于白御的人了,白御的人永远在暗处,不仅对方察觉不到,连政府机构都察觉不到。 所以两人的搭配,一直挺好。 “行了,我已经把人派过去先查着了,你呢?打算哪去?” “回去。” “得,那我也不留你了,来,二年级一班乔薇小朋友,跟你薄叔叔说再见。”白御舔了舔嘴唇,对于挚友的离去表现的非常高兴。 电灯泡什么的,终于走了。 乔薇羞得拍了他一下,随后才正色对向薄勋:“首长再见。” 他颔首算是回答后,离开了落水休息室。 司机一直在门口等着他,见人出来了便推开车门而下,将后座的车门打开方便薄勋入座,等他进去了之后才又关上车门,绕回驾驶座坐好。 通过后视镜,他一直观察着后面那人的动作,隔了一会儿将头埋低了一些,令人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您现在想去什么地方?是回军区还是……” “回军区。” “是。” 司机在开车的一瞬间,拿出了手机,不知道在上面敲打了一些什么之后,才发动了车子向前开去。 …… 成都。 容纤语被薄与他的人压进了别墅中,她四处打量了一下,并未有什么表情。 “这里所有的设施呢,都是最好的,一流的装饰品一流的绿色植物,就连这里的灯泡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精品。”薄根本没问她的想法,自顾自的介绍起周围的东西来,“就好比这一幅画,它是……” “王安石。”她吐出三个字。 “嗯哼,没错,就是这个原本可以成为第二个商鞅的人。” 这下倒是让她有些意外,她还以为像是薄这样的人,根本不会有什么闲情逸致去管什么过去的历史他就该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 像是猜到她会那么想似得,薄很随性的所在她身侧的沙发上,伸长手臂搂住了她:“嫂子,你是在想我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历史感兴趣?” “松开。”她说着直接伸手将他扒开。 他松手丝毫不恼怒的,将手指间夹着的烟的烟灰弹进烟灰缸:“历史上那么多的疯子杀兄夺位,我不学学怎么有逃脱的前车之鉴?” 这句话不是假话。 她从他话中的音调与气息起伏中,听出了薄对薄勋强烈的不满与怨恨,那种恨甚至来的无缘无故,但就是很深刻,让人琢磨不透。 再怎么说,这兄弟如手足,不说无缘无故的爱吧,也不至于无缘无故的恨吧? “你和薄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的出来他对你,似乎也有些防备的意思。”不然不会在她一开始有所怀疑的时候,薄勋就直接断言肯定是薄。 这真的不像对正常的兄弟。 听闻这话,薄笑了,他的笑邪气而又带着阴寒气息,像是个恶魔:“我们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两人之间必有一死。” “……”她哑然。 “你既然好奇,那就好好的看着戏,说不定等薄勋死了之后,我会有兴趣告诉你,至于你……”他重新侧身,含着一口烟雾朝着她脸上喷去,“那个姓陆的,恐怕很乐意接我哥的盘。” 容纤语怕烟雾吸入体内,伤到腹中的孩子,于是屏着气不去看他,也不去呼吸。 薄又是冷冷一笑,挥了挥手带着剩下的人离开。 在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像是救世主般的开口:“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吃,放心不会有毒,你能看见外面的新闻报道,也能上网甚至打打游戏,不过想要聊天或求救,我劝你死了这条心。”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说,不可能 砰 门重重的关上。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要么是茂密的竹林,要么就是小溪环绕着,别说是逃跑,就算是真的能出去,恐怕没个三天三夜也完全吃不去。 她不由得抬手捏着眉心揉了揉,也不知道薄勋会不会猜到,她是被关到成都来了,不过,也说不定,万一他记得其实她是喜欢成都的,所以会和歹徒讨价还价来到成都,这也说不定。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记得有没有对他说过了,这个可能性几乎就是为零吧? 容纤语苦笑了一下。 从沙发上起身,开始在别墅中打转。 既然在这里挺无所事事的,倒不如弄清楚这里面的设施,指不定有什么漏网之鱼可以方便她逃跑。 虽然很渺茫就是了。 “欢迎使用NTB69C70信号机器人,我将竭诚为您服务,请输入我如何称呼您。” 就在她走上楼梯的时候,一个看起来小小的机器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身上还插着电线,见她来了连忙把电线给拔了,摇头晃脑的走到她面前。 人工智能? 容纤语目瞪口呆。 这个世界上,真的已经有这么高端的人工智能了?难怪薄说这里的设施,都是最顶级的,就光是这么一个人工智能,恐怕就足以秒杀绝大部分地方的装潢配置了。 薄他……到底是怎么一个怪物? “容纤语。”不过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容纤语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好的,主人容纤语,请输入您如何称呼我。” “七。”她又回答道。 “您好我是NTB69C70,现在正式更名为Seven,主人名为容纤语,将竭诚为您服务。”说完一大堆的话之后,七做了个松了口气的表情,“总算说完了。” “你……是人工智能?”容纤语试探性的问道。 “我是未来科技的一份子,至于你说的那种低智的人工智能,属于我爷爷的爷爷的……反正很多代祖宗就是了。” 如果不是面前的这个小东西,说话还带着电子音,而且也是机器人的外壳,她一定会以为,这是个居于正常思维的成年人。 “那,你多大了?” “从您过来的那时开始几岁的话,我已经三分钟大了。”七打了个马虎眼。 机器人居然还会玩婉拒? 容纤语觉得自己才是机器人大脑完全荡机。 机器人说话,她觉得很正常,毕竟国内的某大型搜索引擎公司,就曾经做过一只名为“小度”的机器人,就是会说话的那种。 有思维能和人对话,这小度也可以做到。 可是像这样会阴谋诡计,而且并非视线设置好的程序,还能有自己性格的机器人。 她不是不能理解,却也是真的接受不了。 就在这时,客厅的座机响了起来,她放弃了暂时上楼的动作,转身下楼接起了电话:“喂?” “你见到c70了吧?我最亲爱的大嫂。”薄的话中永远带着一丝轻佻,是很让人不舒服的对话语调。 “嗯。” “这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大礼,省的你太无聊,好好考虑我和你的提议,如果五天之内我没得到任何答复的话,可就别怪我先开始用计策了,至于C70……只是个开胃菜,像它那种机器人,是被淘汰的垃圾,那些能当杀手的机器人,下次有时间我会带你去见见,如果你有那个命的话。” 薄说完后,也不管这边的容纤语,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七在他眼里居然还是个垃圾机器人吗?那,那所谓的杀手机器人又是什么东西? 容纤语挂断电话之后,整个人的情绪是混乱的,七的到来给了她太多的正经和不可平复。 “主人,您要吃点什么吗?” “七,把您改成你,把主人改成纤语小姐。” “好的主人,正在修改程序中,请等候十秒钟……‘滴’报告纤语小姐,我已修改完程序。”七以一个怪异的姿势站了一会儿,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她伸手将它拉扯到自己面前,放置在身侧的沙发上:“也好,就让你陪着我吧。” “你想吃点什么?”七的机械眼珠转来转去,有些诡异的可爱。 “暂时还不用。” “好的。” 小机器人是真的乖巧,安安静静的陪着也不吵闹,甚至连电板上的电流声或者风扇声都没有。容纤语看和看着电视,视线就移到了七的身上。 这样的机器人去做杀手。 一定非常厉害。 无声无息还有精准度。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裤子口袋中的手机,这个消息一定要找机会告诉薄勋。 一定要。 …… 与此同时,军区。 薄勋一下车就略感不太对劲,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但是头重脚轻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长年累月的训练,怎么可能连走路都会颠簸? 于是一进办公室,就直接通过密道进入连接在办公室地底下的一个通道,复杂的输入密码之后,他走向放在最里面的床上。 这里的装潢风格,依旧是非常简约的德式。 灰色的地毯白色深灰交替着的墙面,摆放着的书架或是其他物品却是黑色调的。 很昏暗,却不压抑。 “余晏到防空洞来。”一沾上.床的薄勋,连说话的力道都很削薄,将唯一的一线力气注入到打电话的举动上。 “马上。” 余晏答应的爽快,来的也很迅速。 看着躺在床上的他,连忙取出各式的医疗器具来,一顿检查之后,神色越发的阴沉,柔和的线条都绷的非常紧,完全看不出往日的儒雅。 “什么意思?”薄勋撑起身体,背靠床背。 即便是有些病态的他,也还是不失气势。 “这毒很容易解,但是怎么到你身上的却是个问题。”余晏说着先打了一剂血清,“先缓和一下。” “毒?” 也不怪薄勋会诧异,毕竟能近他身的人屈指可数,哪怕是容纤语恐怕都没那么多机会,更何况是其他人?再加上他是个军人,警觉性那么强,怎么可能被人无声无息的下了毒? 薄勋抬起左臂,看着余晏扎进他肌肤针管中的浑浊液体,那似乎是血又似乎不是血的东西,像是固体一般的在针管中,占据了绝大部分的空间。 “比我想象中的严重。”余晏凝着看了一会儿之后,伸手按住了抽血口。 血管一扭曲,血浆瞬间爆了出来,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 “这毒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你身边恐怕是有什么人……” “不可能。” “可……” “我说,不可能。” 余晏愣住,薄勋给他的印象一直是个非常睿智的人,冷静又很可观,虽是个军人但一点都不义气用事,现在这是怎么了? 可是在他的脸色越渐难看之后,余晏有些明白了,恐怕是薄勋以为是容纤语做的,才会有这般的抗拒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成王败寇 “应该不会是她,这个药她拿到手的可能性,应该是为零的。”余晏一边解释,一边看着薄勋的脸色。 果然,男人原本紧锁着眉心一下松了些许,对他的话也不再说出质疑的话,这种改变代表着的意义,再明显不过。 余晏看着他的手臂,轻声开口:“对于你而言,她已经很重要了吧。” “我只是不想自己看人看走眼而已。” “我不劝你。”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很快,薄勋中毒的消息白御便知道了,他知道之后故意让乔薇透露给白清风,听说他最近刚和薄勋接触过,这个莫名的指控,虽然不能伤到他什么利益,但是恶心一下还是很好的手段。 夜深了,底下的人不知地上其实早就已经翻天地覆。 来找薄勋和余晏的白御,戴上了口罩半侧身躲在他办公室不远处的地方,冷冷的凝视着在办公室内徘徊的四五个男子。 他高挑着眉梢邪气又淡漠的一笑,从腰间的枪袋中取出了一把左轮,潇洒的一个帅枪,将其中两人的头直接点爆,精准的像是在游戏中开了挂的玩家。 “什么人!”另一带头人瞬间躲了起来。 白御伸手进口腔中,将安装在喉咙附近的变声器调整了一下,语调苍老而颓废:“没想到,这么多年,都没人记得我了。” 这话出口他自己都笑了。 不过,只要对方不知道他的身份,无论他说什么,哪怕中二一点也没多大的关系。 “你到底是谁!” 带头人的声音让白御觉得有些许的耳熟,他不再躲藏大摇大摆的走进办公室里,双手一甩粘性的药剂黏在一侧的墙上,他一拉扯,直接到了对面。 砰 原本他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孔,显然是对方开枪了。 “切,这么垃圾。”他半悬挂在墙上,冷冷的看向自己对面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你……你是什么怪物!为什么能黏在墙上!”最先开口的那人见他能悬空挂着,身体已经开始抖了。 他们不过就是一些三流的保镖,会些三脚猫的格斗术而已,要是跟对方这种人对打或者拼死拼活,完全够不上看的。 白御一手推墙,腿部弯曲一蹬起,瞬间到了对面人面前。 二话不说抬起腿就是一脚,脚踝与鞋子上金属质地的东西触碰到那人,发出清脆好听的响声。 薄勋白御湛一鸣。 三个性格迥异却殊途同归的人,唯一的爱好就是改改机关和武器,所以能暗算他们的人要么是非常信任的,要么就是比他们强上太多。 否则,光凭这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飞出来的刀剑,就足以让想暗算他们的人死个千百回。 “我是二战区的白清羽,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放过我的朋友,我一定会……” “杀别人的朋友,好玩儿吗?”白御原本并不想杀人,可是在听见白清羽说那句话的一瞬间,只想冷笑。 他曾经最好的朋友。 邵云溪。 就是因为太过锋芒毕露,所以被白清羽用残忍的方式杀害,而他,年幼的白御,躲在最昏暗的角落,被薄勋捂住嘴。 泪流满面的眼睁睁看着他死去。 “这位……” “呵,你听过白帝出征抢下留人的?” 他眼中划过一丝不忍,最终还是没有痛下杀手,而是将被他擒着的人的四肢完全给废掉,刀刃硬生生的将骨节的连接处给隔断,那人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声。 白清风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可也只能忍着:“不知道您是白帝手下的哪一位大将?” “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的看清楚,我到底是谁。”白御从怀中拿出一枚通体白皙如雪的白玉,上面用淡淡的银色勾勒着“白帝”二字。 传闻,国际上有一个巨大的组织。 而这个组织并不是一心的,其中为首的四个人分别是陌白,墨夜,默竹,沫水。传闻中,他们四人原本是四兄弟,可就在事业最巅.峰的时候,各执一词从此天涯路不相护。 陌白的挑选的继承者,被称为白帝,以此类推,所以就有了竹帝水帝的称呼,后来又多出来什么玄帝之类的人,不过并不被世人承认。 在这一代的四帝中,实力最强的就是白帝。 他心狠手辣不说,现如今还在转白当中,一旦让他转型成功了,那其他三人就更没什么好争的,收复回来是迟早的事。 “您是……白帝?” “我不是,难道你是?” 白清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原本想着趁着薄勋中毒,正好直接把他给处理掉,结果却在计划刚开始执行的时候遇到白帝!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白帝怎么会出现在军区,只剩下满心的恐惧:“是我有眼无珠,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 这就是他的哥哥。 这就是他费尽心思想报仇,想了十几年的哥哥。 这就是他将自己的势力提升,想有有一天逼问他为什么本是同根生,却在他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要对着年幼的自己下手。 呵。 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薄勋从不把白清风放在眼中。 这样一个欺软怕硬,在自己的朋友被废了四肢的情况下,周围那么多的手下死了的情况下,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求饶,是很没骨气的单膝下跪。 “要我放过你呢,也不是不可以,你杀了他,否则……”白御将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怜悯不屑的开口,“你死。” “好。”白清风咬牙切齿,“我明白了。” 白御看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杀害自己的朋友,甚至已经有了要动手的意思,他愤怒的只想切开白清风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残忍无情的东西。 他手起,直接在他后脖子上敲了一击。 让这种垃圾,杀了为他卖命的朋友,对友谊是一种玷污! “你就是白帝?”之前被他废了四肢的人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我愿意拿我的命,换我们大哥的命!你让他杀了我,我……” “值得吗?麦。” “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白御解开自己的面罩,以真正的面目面对面前的人,他那双极其漂亮的桃花眼,包含着的光却是黯淡的让人心疼,不再是个无忧无虑的公子哥,更像是真正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白御。 被称为麦的人,瞪大了自己的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人,良久他的眼帘才一点的垂下去,自嘲似的笑了一声:“没想到大哥机关算尽,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结局。” “我和他之间的事,没有任何人能评论。”他淡淡的回答之后,看着不远处躺在自己脚边的哥哥,心情复杂的很。 麦也看出他眼中复杂的情绪。 叹了一口气:“您和他之间的事,原本就是成王败寇,我跟过您也跟过他,怎么会不懂?” 第一百五十七章 勿忘初心 “麦,你懂的太表面,什么成王败寇?呵,我和他是兄弟,我胜他胜终究不过是白家胜而已,只可惜他从未把我当成兄弟过。” 也许是难得能吐露自己的心事,白御的声音高扬又顿挫,失去了那份平常暗暗的脆声,听起来有一种淡淡的惆怅的感觉。 麦的四肢还在流淌着血,可是他却没任何怪白御的意思:“二少,就当这条命是我欠您的那些,给我个痛快吧,如果不是我,您也不会隐姓埋名变成白帝。” “你不惊讶?” “有什么好惊讶的,二少,您没亏待过我,我一直知道,但是我希望您记住……”麦仰起头格外认真的,盯着白御的眼睛,“您把大少爷当兄弟,但是他怎么想的,您一定要多提防。” 白御默然。 手指一转对准麦的额头,扳机扣下去的一瞬间,他的手指其实是在抖的,能走上白帝的这条路,他的心机有多深,手上的血染上了多少,那都是数不尽道不完的。 可这是第一次,手抖。 看着麦平静闭上眼的样子,心里某处位置,在一瞬间骤然坍塌。 筑起高墙的地方,终于不复存在。 “御!这是怎么回事?”来接应的余晏看到一地血,一个死了的人一个白清风,还有把口罩扯掉的白御瞬间目瞪口呆。 他居然在白清风的面前取下口罩? 难不成…… “他还不知道白帝是我,这个死的人原本是我的手下,这里轮不到我们处理,但是得叫人过来。”白御残忍的一笑,将自己的哥哥提了起来,丢在一旁的沙发上,将有麦指纹的枪塞进他的手中。 有些恨,逼着他恨不得让他杀死面前这个男人。 “勿忘初心,白御。” 直到余晏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他才一点点的冷静下来,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你知道吗?晏,很多事根本不是可以人为的,有时候是那么想的,可是现实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但是,你还是可以守住本心啊,你根本不是为了打败白清风而……” “够了。” 原本应该在底下躺着的薄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到了表层,他肩膀上架着一件大衣,双手抱胸半倚在不远处的墙上好整以暇的望着不远处的两人。 只是两个字。 就让两人瞬间安静下来。 尤其是白御,他的眉眼间一瞬间出现了笑意:“我们没在吵架啦,薄勋你别这么严肃呗,还有你不是中毒了么?干嘛上来。” “吵。”他挤出一个字后,走到白清风的面前,单手扣住他的下巴抬起来。 男人闭着眼似是睡着一样的表情。 薄勋的拇指在他的下巴面上,轻轻的划过,随后放下走到麦的身边,单手将他提了起来,直接放进了白清风的怀中。 过程很快,没让自己的手掌上染上任何的血迹。 他似是悲悯天下的天神一样凝着他们,嘴角似有若无的上勾:“下毒的人不是他,没人会傻到刚下的毒就来试探,恐怕是想捡漏。”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白御说着指了指麦,“如果有毒,他应该服毒自杀,而不是要求我要了他的命。” 这边的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似乎有几分探究的意思。 白御干咳了一声,将头别去了一边不去与薄勋对视,这个男人也太厉害了,他不过就是随便按照他的说服多提了一句,他居然就已经察觉到了一些事。 太可怕了。 见他不愿开口说什么,薄勋也就没再追问:“余晏我身上的毒,还需要几天?” “等我和白御给你做了手术,最迟后天就能见人了,你打算瞒中毒的事吗?” “不瞒,彻查,后天太迟。” 薄勋草草回复了问题之后,就将空间重新留给白御和余晏,他知道,在给他做手术之前,这两人肯定还有什么话要说,他并不太方便在这里。 可是,余晏挠着头,老久都没说出一句话来,毕竟对于薄勋给后天这个定义,下的是“太迟”这种,他必须要思考清楚,什么样的手术能让他尽快恢复身体机能。 正当他苦思冥想的时候,白御突然冒出来一句:“他想那么快恢复身体,是不是因为容纤语?” “嗯?” “现在她可下落不明,除了这个事,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他事,能让他连自己中毒这种事都不管不顾要求早点面世。” 这种可能性当然是很大的。 只不过,以薄勋的性格,他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余晏表示怀疑。 他可是薄勋,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容纤语。 “恐怕只是想尽快找到军区的内鬼吧,你也别瞎想,他对容纤语有感情,但是从我几次探话来看,恐怕不足以到这种程度。” 白御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他要真心瞒着,你和我能够探出来?” 这倒也是。 不过余晏还是保留了自己的意见。 倒是原本不看好两人的白御,脑海中浮现出薄勋那天在紫竹林时,匆匆想出去追随容纤语的模样来,看到容纤语误会他,如果完全没有感情的做法,就是静观其变。 可他的脸色。 哦,对了! 白御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推开了余晏匆匆往底下走去。 余晏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 …… 薄勋在过道里走的很缓慢,因为身体的缘故所以他每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力气,有的时候甚至会需要停下来多喘息几口气。 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竟是被毒药在短期折磨成这样,可想而知如果这个毒放到正常人身上,可能出现什么样不可挽回的后果。 “喂,你等等。” 后面白御追赶的声音也带着强烈的喘息,好不容易追上了他,来人不禁松了口气:“还好追上你了,不然一会儿你进去了,就得直接消毒,这玩意儿你就听不了。” “什么东西?”男人没有伸手去接,只是看着那黑黑的一个类似mps和耳机一样的东西。 “乔薇和容纤语那天在紫竹林时候的聊天记录,你让我调查的关于她对奢侈品有没有消费这一项,我是调查过了,并没有发现,所以我让乔薇找机会试探她。” 男人伸手接过两样东西,转身就走。 白御得意的看着他向着里面走去,归于他和余晏谁会赢这件事,现在可是有了绝对的把握,这薄勋明显就是喜欢容纤语嘛,不然怎么会直接接走? 以他的性格,肯定是该问结果,愿意自己听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这么想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重新折返上去。 房间内。 薄勋将一个类似MP3的东西打开,这才发现是只录音笔,插上耳机之后开始播放关于容纤语和乔薇两个人对话的内容。 前面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些关于奢侈品的问答,容纤语大多数能说的出来,但都限于理论知识,能和人交谈不成问题,一旦说到要买的这件事上,话里话外就有些生疏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别生气了好不好 直到…… “你都没有买过这些牌子?” “买过啊,不过没你研究那么透彻。”容纤语回答话语的时候,声音永远是带着些许的温和。 听起来温柔又不失个人的特色,薄勋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想从里面摸出雪茄盒来,可是现在的他中了那么强的毒,余晏哪会让他随身带着? 缩回手的时候,恰好又听乔薇好奇的在问:“为什么啊,你不是妹妹吗?妹妹应该很受照顾的吧?” “我或许是多余的一个吧,很小时候的事我记得不太清楚,后来妈妈过世,他们一家人,我的位置其实不难猜。”她说着很随性的笑了笑,“不管那些了,都过去了。” “那,嗯……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侧写吧。” “那是工作啊!” “工作就不能是爱好吗?” “呃……就没有别的什么梦想?或者是喜欢的?比如说我就喜欢打游戏,什么单机游戏和大型3d网游就特别喜欢。” 薄勋不知道那一刻的容纤语在想什么,为什么那么长时间的沉默,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居然气息有些屏起来。 他在期待些什么? 可笑。 “我的梦想,就是和我爱的人结婚,现在这个已经不算梦想了,因为我嫁给了他。” 因为我嫁给了他。 和我爱的人结婚。 那原本就很清晰答案,在一瞬间充溢薄勋整个心房,他竟是有些迫切的想找到她,好好的问她既然爱他为什么和陆沉纠.缠不清? “你很爱薄勋吗?”乔薇的口吻也变得柔和起来,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温柔而又磁性带着天生母性的味道。 “嗯,我爱他,其实刚才那个问题,我回答的不怎么正确,应该说他就是我的梦想,才更为恰当。” “你这样的想法,很让人羡慕诶……” 薄勋的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握着,这段十来分钟的录音,不断的在他耳边来回,让他完全忘记了时间,只是以一个僵硬的姿势呆在那。 记忆中。 她温柔贤淑的样子越发深刻,而与她相反的,是他这个完全像是暴君一样的丈夫。 她说他是她的梦想。 思绪来来回回压迫着心脏,薄勋不是个爱开口吐露什么的人,有什么事选择的也都是先憋着在那想,或者是直接就行动。 现如今没有容纤语在身边给他质问,也就只剩下憋着了。 憋着憋着,他猛烈的咳嗽起来,紧接着一口血从口中喷了出去,鲜血是极其苦的味道,没有任何血腥气的味道,反而是让人有些犯恶心的腐烂味。 他原本就是坐着的,这一咳嗽又一喷血,直接从床上跌落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录音笔瞬间挣脱了耳机,她的声音在不小不大的底下房间内,空灵而又悠远的回荡着。 “应该说他就是我的梦想,才更为恰当。” 他就是我的梦想。 薄勋颤着苍白的唇,眼眶中闪烁着些从前不曾有过的情绪,他对她的感情,竟是在这么短短几个礼拜的时间内有了质变。 她像是身体里的毒药。 一寸一寸腐蚀着他,将他变得面目全非。 …… 成都。 容纤语很惬意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看着睡着,睡着睡着又醒来继续看,频道来回换始终不改那么几个可以看到军事新闻还有政治话题的节目。 一旁的七一直在跟着看,直到又一个法制节目,他忍不住的开口:“纤语,你为什么会喜欢看这个?据大数据统计,76%的男性会关注国际大事以及军报内容,但是关注的女性就只有2%,在去除到不执政的女人之后,只剩下0.7%左右。” 这是哪来的大数据? 她有些无奈:“我是剩下的0.7不行吗?” “呃……” “你想,七百个里面有一个,七亿人里就有一万人看,这么算下来我的比例还是很高啊。”容纤语义正言辞的纠正这只不懂变通的小机器人,“现在就连农村地区都有人关注美国总统选举,你需要更新数据了。” “我的数据都是每天凌晨更新的!”七不开心了,“都是直接下载最新的!” “没有那么多的人会愿意做调查的,更多的是懒得参与不是吗?” “哼……”七特别特别的生气。 他身为机器人的自尊,就这样被打击的一点都不剩,特别难过,特别想哭。 对方毕竟只是一个机器人,她这样似乎是有些过分了?容纤语伸手摸了摸七光秃秃的金属头,将它搂进了怀中:“好好好,你的数据都是对的,我是很特别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不,我就气。” “你是机器人,气的话会有怒火冒出来,到时候汽油一点燃,你就报废了喔。” “我可以自行关机!” 七说着就直接把自己的电源切掉,摆明了是不想跟容纤语再说话的意思,她也不强求,将它放回了充电仓内,顺便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 并没有任何的信号,看来屏蔽源并不是七。 待她回到客厅的时候,电视上正好放到了余晏。 “请问现在薄首长的伤势如何?” 伤势? 容纤语的耳朵瞬间竖起来,薄勋受伤了吗?可是心才一提起来,她又很快的自嘲的笑了一下,重新将心安放回去。 他伤不伤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两人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的伤势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希望外界不要瞎作猜测,至于那位幕后者,我只想说,等着我们来找你吧。”余晏匆匆说了一句话之后,就被保镖拥簇着进了自己的研究室。 这一解释,她的心重新吊了起来。 这话显然官腔味十足,根本就是在混淆视听! 薄勋他到底是怎么了? 好在,电视上的节目都有前倾回顾,从主持人的寥寥话语中,容纤语勉强听出来他是被人暗算,长期服入了毒药,所以导致几次病危。 在看见毒药和长期的瞬间。 她的心一凉。 自己刚被绑架不久,他就毒发差点出事,而且还签署了离婚协议,如果他不认为她是被绑架了,而是认为她出逃。 恐怕这毒的罪名,很快就要到她头上。 他会相信她吗? 容纤语茫然的盯着电视机,心里一片涩然。 她真的没把握薄勋会信任她,如果一旦他不信任,她被绑架的事恐怕就会不了了之,很快她就会失去作用被薄抛弃,是杀是丢去什么地方那就不清楚了,毕竟他要针对她的原因,只是薄勋而已。 许多思绪在脑海中不断环绕。 第一百五十九章 你舍得?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 “是我,薄。”那边的男人声音很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我给你最后的一天时间好好思考我的提议,我给你的耐心有限!” 容纤语刚想回答些什么,可是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她完全摸不着头脑,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对面已经是关机的状态,两小时后的再次拨打,直接变成了空号想必是吊销了这个手机的号码。 薄勋他怎么样了?咕噜又怎么样了?在京都的那些朋友们,是不是安好?一向情绪能冷静的了的容纤语,这下满心的着急,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就连睡觉的时候,也是翻来覆去的不安稳。 这一不安稳,就是到第二天早上她都没有睡着。 “纤语,起床……诶?你没睡觉吗?”七推开门走进来,晃动着有些呆愣的脑壳,模样有些滑稽。 “嗯,睡不着。”她说着,打了个哈欠。 极度的疲惫却休息不了,这种感觉无论放到什么人身上都是煎熬的。 七乖巧的坐到她身边,电子金属的音调被安静的高频音乐所取代,缓缓流淌的音符汇聚成像是绸缎一样的存在,划过耳畔与脸颊,似是春风拂面而过。 容纤语的眼皮满满的沉重起来,如同母亲的手一般似有若无拍打肩膀的感觉,让她慢慢的放松,最后终于沉沉的睡去。 一个小小的金属体始终陪伴在她身边,直到它刚充好的电因为播放音乐完全用完之后,眼睛才猛然亮了一下然后归于平静。 …… 此时此刻的京都。 薄捂着受了伤的腹部,拉着黎筠一路逃到一个小屋子里,从他从裤子中掏出钥匙,挑也不挑就打开门的速度,她能够确定,这是一座他经常来的宅子。 不过,无论是装饰还是装修风格,都是偏男士的,完全看不出来有女生生活的痕迹。 “你造了个金屋却没藏娇?薄你混的真惨。”黎筠嘲笑了他一番之后,好整以暇的坐在小型家庭酒吧柜台前的高脚椅上。 修长的大.腿叫得在以前,慵懒的靠着吧台,抚媚的似是妖精。 “爷都这样了,你还有心事调侃爷?”薄冷哼一声,撑着走带沙发上坐下,“帮爷拿把小刀来。” 黎筠从椅子上跳下去,四处看了看进开放式的厨房中拿出了一把小刀,走到他身边却没有递过去,而是半跪在他的面前,将刀抵住了他的脖子。 习惯了她的玩闹,他有恃无恐的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又想玩什么?不乖的小家猫,爷可不会再疼她。” “你说我现在杀了你,这场戏是不是就结束了?” “你舍得?” 她的刀,深了一些。 薄的笑在嘴角僵了一下,随后更加无所畏惧,将脖子朝着她的刀刃紧逼过去:“想杀爷就趁早,反正你也知道,爷现在是这副模样,根本还不了手。” 周围的灯光有些黯淡,加上他俯身的动作,黎筠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貌,只能依稀辨别出来面前这轮廓分明的男人很妖孽。 只是那手,却不知道为什么停住。 明明只要再进一步。 他会死,自己也会解放,容纤语也不用被这男人念着要伤害,她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在手上的刀又深了一份之后,黎筠猛的想到他之前救自己的模样。 那么拼命的,害怕失去她般的拉着她,一路逃到这里。 “当然舍不得啊。”黎筠收回了刀,转到他被子弹打的地方,“我是个三脚猫功夫,希望你忍得住。” “哦?不玩了?”薄伸手摸了把脖子上的血。 “杀了你我不也完蛋了?我还没伟大到为了纤语到这种地步。” “你有,说吧,不杀爷到底是为了什么?” 黎筠抿了抿唇没说话,手部的动作很快的帮他把子弹取了出来,那颗铁质的小玩意儿血淋淋的,上面还沾染上了不少粘稠的东西,大概是更深处的血肉,看上去有些恶心。 她看了一会儿,走去找了下医疗箱,帮他上药做处理。 “如果是因为爱你的话,你大概也不会相信吧,出卖你的人……” “爷信。” 原本即将要出口的话,一下全部顿住,黎筠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人,他见她惊恐的表情,是一种带着邪气痞气,又不同于平常的那种宠溺。 大掌握住她的小手,拇指轻摩挲着手背的纹路;“小家猫的这双爪子,挠向主人不是常有的事?”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纤语关起来了。”她与他对上眼睛,“既然你都知道是我的苦肉计,为什么还要来救我?” “你说呢?傻瓜。”他勾人魂魄的低音凑向她耳畔。 “什么?”黎筠感觉自己的身体僵了起来,完全不能动弹,只有眼睛睁的很大,睫毛扑闪扑闪的。 “他们要是真伤了你,或者玩过了会发生什么?你不清楚?居然放任他们把你抓走,你也是好大的胆子,爷要是没去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他们会杀了你!” 薄的话义正言辞,她却更加不满:“他们是军人,怎么可能杀了我?” “是你了解军人,还是我了解?今天他们没有认得出来你是黎筠,也没有认出爷的身份来,擦枪走火会发生什么,需要爷跟你上上课?”他恨铁不成钢的反驳。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脑子? 还有没有一点,跟他在以前,她就是他的人,而不是普通好公民的觉悟了?傻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虐到莫浔那家伙。 虽然,他也不想放她去祸害别的男人。 留着祸害祸害自己就成了,反正自己命大。 “所以你也知道,我想拉你下地狱的决心有多大了吗?”她的声音骤然小了下去。 “爷知道,但是……” 这游戏他还不想结束。 “喂,薄,你别告诉我,你一个花花大少真的因为还没认识几天的我收心了,我是不会信的。”她说着从他身前站了起来,走到了对面。 离自己很近一处的热源突然没有了,薄望向空荡荡的怀抱,心也有些空。 他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潇洒,半仰着身子靠在沙发背上,单手压住腹部的伤口,向后移动了一下,双臂展开像是个小混混一样,痞气的将自己的手指架在沙发框架上。 似笑非笑的盯着逃跑的她。 黎筠被那样的视线,看的有些不舒服,侧头躲开他折射来的视线:“你玩过的女人,比莫浔还多上几倍,百度一下就能找出来了。” “那又怎么样?” 第一百六十章 抱得美人归 “什么叫那又怎么样?你这是在拿可怜兮兮的样子,在对我出招!我不会相信你!” 口上说着不相信,可是她站起来满是控诉,眼泪都聚集到眼眶中的样子,让人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薄心上一下变得其软无比。 “你忘了?是谁说这是场游戏,要与爷一较高下?” “你……”她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爷跟你说过,爷不会让你输了这场游戏。”他说着看着她的侧脸,眼神中有一抹认真,“无论你相信不相信,爷选择你来针对容纤语,其实并不是上上策。” 不是上上策? 黎筠刚想开口,脑海中却突然跳出来一个,头发是大波浪卷喜欢穿红色衣服的女人,的确,与其将自己绑在身边,以他的功力将薄馨拿下其实才是上上策。 一来薄馨是薄家人,二来薄馨对薄勋的爱意很表面,只要告诉她有办法让薄勋和容纤语分开,他薄有办法让她坐上薄家女主人的位置,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的选择自己。 “那你选择我是为了什么?” “第一次见到难道时候,你哭的太丑了。”薄顿了顿,似乎是怕她不知道他说的哪一天,幽幽的爆出了一个日期,“一年前的2月14日,情人节晚上。”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一瞬间,黎筠觉得自己的记忆仿佛倒转。 那时候…… 路边。 她一人顺着街道走着,手上紧紧捏着一打照片,里面的男主角是她再熟悉不过是男朋友,而女主角却是另外一个女人。 那女人比如她漂亮,不如她有才,不如她的身世好,却光着身子睡在她男人身侧。 她冲到莫浔住处的时候,那女人也在。 那日,她记得自己说:“给我个解释吧,莫浔。” “要什么解释?”莫浔接过照片,随手就扬到了一边,“黎筠,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也有生理需求。” “这就是你……跟其他女人寻欢的理由?”那时候的她样子一定很狼狈,像是个傻子一样,隐忍着怒气,双手紧紧的握着。 明明想冲进去将里面那对狗男女杀死,却不得不冷静下来和他谈判。 谁让她爱了他那么多年。 “呵,黎筠,你口口声声的说爱我,却连这种事都不满足我,你还需要我怎么样?” 她一仰头。 看到的是他威风凛凛,像是在鄙夷蝼蚁一样的表情,于是迅速的又把头给底下,不想再去看他,而那一刻心疼的渗血。 “既然这样,我们就分手吧,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 跑了很远。 跑到了海边。 哭的像是个傻子,失魂落魄的像是个疯子,头发乱糟糟的混着眼泪黏在脸颊上,看起来滑稽又可笑,过往的路人似乎都嫌她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都没有接触她。 直到有一个男子。 他穿着大衣,走到自己的身边,递了一张手帕。 “喏,这手帕给你,别哭了,真的是丑死了。”他的声音很好听,高扬又清脆的。 她一仰头。 看到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长相很干净的少年,他冲着她轻声的在微笑着,手中的手帕随着风四处在飘,他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催促她接:“喂,你再不接我可抽走了。” 那时候的她,傻傻的接过进手中说了句“谢谢”之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那长相很少年的男子,看她接过去擦了笑的更开心,然后冲着她挥了挥手朝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显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随后车子消失不见,而她回到家里睡觉。 时至今日,那张手帕她都放在包里,时时刻刻的提醒着自己,如果有一天再遇到那个像天使一样的男孩子,她一定要请他吃一顿饭,好好的告诉他,因为遇见了他,她才勇气新生。 记忆结束。 她身体颤.抖了一下。 “你那天……不,那个男孩子看起来才高中,怎么会……” “你不知道?爷那时候参加了试镜,想去当演员,谁知道被薄勋劫糊,爷那时候穿的是去试镜时候的衣服,帅不帅?” 真的是他。 黎筠一点点的将视线移过去,和他的瞳孔对上,手指僵硬在那连握拳都没有了力气。 是他,那个她一直想说句“谢谢”的人,居然就是薄,那个被她视为“梦中情.人”的干净少年,居然是薄。 这边的男人显然没料到她反应那么大,以为是她想起了那时候不堪的记忆,撑着带伤的身体从沙发上起了身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抱在了怀中。 “爷弄疼你这了?”他的指尖,指向她心脏的位置,“行了,你现在有爷了,过去的事就……” 他的话没说完。 是她的唇给堵住了所有的话。 紧接着,咸湿的味道遍布在了唇上,黎筠紧紧的抱着薄,用还不算熟练的接吻技巧,狠狠的在他唇上留下她的气味。 他难得被她吓傻。 根本就没什么动作,连舌.头都忘记伸,只是抬手环抱住了她。 “老婆。”直到她不想再吻的时候,他沙哑着音喊了她,“你怎么了?”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一直都想找到你,我想跟你说谢谢你,对,对了,这个……”她慌乱的从带血的包中,找出那条洗的一尘不染的白色手帕。 薄是真没想到,她会留着这个手帕,他接过放在掌心摸紧紧的攥着。 他以为,是他一直记得那一天,她哭的那么丑却留给他极强影响的那一天。 所以知道她是容纤语的闺蜜之后,一面矛盾一面期待。哪来那么多无缘无故的爱?他对她所有的好感,都源于那一次的匆匆一见而已。 “爷以为,你不会记得爷。”他说着顺着她的长发,往下轻轻抚去。 “那天,周围的人都在笑我,你不知道,我一次次的在心里说,笑吧笑吧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们所有人,我一定要让爱你们的人都尝尝失去爱人的味道……直到,你把手帕递给我,我才发现自己好可笑。”她说着将头深深埋入他怀中。 原来那个拯救她的人,不是天使而是恶魔。 可是,就算是恶魔又怎么样?那一张再简单不过的手帕,给予她的不仅仅是擦干眼泪,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期待与希望。 如果他是魔王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做他的魔女。 因为若不是遇见他的话,现在的她……怕是已经寻短见而死了吧? “爷的手帕,魅力就这么大?”他扶着她坐下,温柔的抱着她的肩膀,嘴角上扬着,“看来爷选择这条路没错,换的美人归。” 第一百六十一章 我就相信你一次 “可能没有经历过的人,都不会懂吧,这种……全世界都抛弃你,却有一个人给了你温柔的感觉,真的非常特别。”她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轻声的解释后从他的怀中稍离开了一些。 也许是刚才表现的太偏激了一点,她此刻觉得有些害羞,脸颊都有些红润。 “所以你对爷?”他挑了挑眉。 “我之前有想过,如果自己再年轻几岁的话,肯定会去追这个小弟弟,没想到居然是你。”她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视线却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离开。 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人,她怎么就没认得出来呢?明明只是换了衣服而已,明明只是气质不太一样,她为什么会认不出来? 见她的视线那么炙热,薄不是不震撼。 他没料到,一个过去竟会让她变得的这么失控,甚至让他有一种抛下一切只想拥有她的感觉。他抬手捧起她的脸,俯身下去蜻蜓点水般落吻她额头。 传闻,额头上的一个吻代表守护。 他把他的守护给她。 在一切的热情最终冷静下来之后,黎筠开始苦恼,薄是给了她生活新希望的人,而容纤语是她这么多年的至交好友,如果一定要在两人之间做选择的话,她……会选择什么呢? 这个时候,薄因为身上的伤,正在接受赶来的家庭医生的处理。 她纠结的站在旁边,甚至不敢上前去接近他。 “我的伤不需要这么劳师动众啊,只要回去告诉我哥,让他的人别再误以为我未来的老婆,是什么对他下毒的人就好了。”他说着撇了撇嘴,“我身上几斤几两他不知道啊?真是的。” “二少爷,大少爷他也不是故意的,毕竟那时刚好看到黎小姐在附近,手下的人是根据监控抓人,哪会知道是您的女人?” 像薄家这种军事大家,家庭医生也都是从军者,自然明了其中的一些利弊关系。 薄听他说这个话,表现的更加不开心:“哦?你的意思,是本少爷无理取闹呗?今天如果不是我去,现在我老婆会变成马蜂窝!” “是是是,我一回去特定跟大少爷说明白,您就别气了。” “我不生气可以,你一会儿帮我老婆做下检查。” “那是当然。” 黎筠隔的并不是很远,能听见他们之间所有的对话,她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他。 他的性格到底是怎么样的呢? 时而是一个像是孩子一样的存在,时而又邪魅痞气的像是流.氓,偶尔又会看上去非常迷.人,甚至还有一年前他们相遇的时候那副天使的面孔。 真实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 而自己,对于他来说,又是在什么位置? 心口,隐隐约约的在作痛。 “少夫人,让我为您做个检查吧?”就在她发呆的功夫,薄的伤已经被处理好了。 “哦,好。”黎筠连忙应下,跟随着家庭医生出去。 薄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直到她出了门完全离开之后才拿起衣服套上,一粒一粒扣着胸.前衬衣的时候,突然笑了笑,脱下身上比较深色调的衬衣。 去衣柜里找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衣穿上,紧接着又整理了一下头发,将原本有些三七分的贵族仪式感强烈的头发,梳成安静贴在脖子上,有着些许柔和刘海很安静的那种发型。 镜子里。 他放下一切包袱,只留下脑海中的她轻轻一笑。 还真有些高中生的感觉。 解下了受伤的腕表,还有耳朵上那一刻水钻,一步步走出房间走下楼梯,走向她。 恰好这时黎筠也接受完了身体检查,起身站起来半躬身跟家庭医生说了句谢谢,对方连忙摆手,正好瞥见薄下来了,开口道:“二少爷,我已经帮少夫人检查过身体了,一切无碍。” “嗯,那你就先走吧。” 他的声调清脆而高扬。 周围的人虽然觉得和之前不太一样,但是也没太过放在心上,毕竟这二少爷还是二少爷,稍微有些许的出入他们也不会细究。 但。 黎筠感觉出来了,她一抬头看到站在不远处楼梯口的他,是穿着白色衬衣少年模样。 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那个让她万籁俱灰的晚上,是这个仿佛带着光一样的少年,将一张手帕递给她,让她擦干眼泪,留下一个不算潇洒,却让她永远难以忘记的背影。 “我一直都在想天使是什么样的,直到我遇见了你。”她站在那,突然破涕为笑,“薄,你不要再针对纤语了好不好?” “……相信爷,跟你保证过的事爷没忘。”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就这一次。” 他笑着张开手臂。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眶,大步的跑上楼梯抱住了他,直到将头侧过,贴在他的胸膛听着那颗心非常用力跳动的瞬间,她忽得知道了什么是幸福。 这份幸福,不是莫浔给她的,而是薄。 哪怕他是个恶魔,但是他给她的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 哪怕他背叛了全世界,只要他不背叛她,那就什么都好不是吗? “我就再相信你一次。”黎筠又重复了一次自己说的话,安静的趴在他的怀中闭上眼。 薄笑意渐深,从未被什么东西填满过的心脏,这次被她完完全全填满,丝毫缝隙都没有。 其实,他忘记告诉她了。 一年前遇见她的时候,他的想法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丑还能这么好看?他一定要把她骗回家,宠她宠的无法无天,除了他不知道的爱,其他都可以给她。 但是没想到的,是不知不觉中她给了他爱的感觉。 是比友人多个城堡,多份舒服的安全感。 “爷做事,你还不放心?不过你能保证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信任爷,直到爷的计划完成?” “我不想知道你的计划和其他事,我只想知道,纤语能安然无恙就好。” “爷答应你。” 黎筠深吸了一口气,笑的更甜:“那就算是说好了,现在我扶你回去休息吧,他们也下手太重了,你疼不疼?” “之前是哪只没良心的家猫,跟爷说军人长军人短的?” “哎呀,那是个意外。” “小东西……” 他被她搀扶的进了房间躺下,紧接着她也躺了下去,轻轻的抱住了他的腰。薄闭上了眼睛,将手臂伸长抱住她的腰,手腕一转,勾着她的腰进怀。 如果可以。 他希望自己的人生可以重来一次。 在遇见她之前,他想变成一张白纸,直到遇见她,与她厮守一生。 第一百六十二章 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薄勋中毒的事情一再发酵。 而他刚从办公室底下的休息室出来,就有一个巨大的“礼物”等待着他。 离婚证。 “这是什么意思?”他看着拿证件进办公室来的人,整体的气势压迫着对方话都说不出来。 只是站在那,一会儿“呃”一会儿“唔”,断断续续的连个句子都不能好好说出来,他放下文件,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不耐烦的安放在枪上。 那人瞬间连话都不敢说,垂着头无比虔诚的站着。 “给你五秒钟,把舌.头捋直跟我说话。” “是,首长,这是万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他说上面的人经过评估,决定批准你的离婚!”那人深怕薄勋真的开枪,也不管舌.头是卷的直的,一直一股脑把话全部丢了出去。 万誉辰? 薄勋的视线冰寒的可怕。 站在他面前的人,吞咽了一口口水,试探性的开口:“那个,请问,我能走了吗?” “滚。” “是是是,属下这就滚!” 那一个“滚”字,听在他耳中仿佛是种恩赐一样,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刚走出没几步,就又被楚烈给拦了下来。 吞咽了一下口水:“楚,楚队长……” “你叫什么?” “我,我叫王铁蛋,我妈说这名字以后准能生很多孙子……”王铁蛋陪着笑,可那笑却比哭还更难看,五官都纠在了以前,还真一点不如哭来的潇洒。 楚烈憋着笑视线往下看了一眼,哒吧了一下嘴皮子:“今天来送的东西,如果不好好的保守秘密,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呃,望楚队长明说!” “是吗?呵呵呵。”楚烈非常“友好”的笑了两声之后,压低了声音,“你要是说出去了,恐怕你母亲老人家的愿望,就要落空了。” 王铁蛋一听这话背脊上一层冷汗,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楚队长我明儿就去办理离队,您可千万要放过我啊。” “万先生给你钱了?” “对对对,他给了我二十几万呢,够我生活好几十年。” “二十几万?” “对啊,我支票还留着。”王铁蛋被楚烈一番威胁,哪还敢说什么假话,赶紧把支票拿出来。 看着支票上23.3万的字眼,楚烈一头黑线,没想到万誉辰也会上网?居然是凑了个233给这个王铁蛋,他咳了一声把支票递了回去。 对方连忙收好,依旧是半跪不起的样子,讨好的笑着。 “这二十三万三是万先生给你的,而这五十万是薄首长给你的,明白了?”楚烈像是变戏法似得,拿出一章支票来。 “啊?不不不,我拿了万先生的钱怎么还能拿薄首长的,不不不,小的肯定不会说!” “放心,这五十万是你该得的,在去年那场行动中,你折了手臂是不是?薄首长都记得,拿着吧。” 王铁蛋一听这句话,瞬间眼泪就下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这为国家无怨无悔,没想到薄首长这些小事都记得,我,哎,多谢楚队长和薄首长的恩赐!” 拿了钱之后,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 楚烈站在原地无语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都流行这种非常不实在的表达自己忠心的方式,直来直去不好么? 他想着推门进到房间里。 然后…… 瞬间被里面的气势给压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原来王铁蛋那家伙,吓成那副样子,是因为某人动用了眼神刀和气杀大法? “我说,进来的是友军,能别用AOE的技能伤害他幼小的心了不?”楚烈说着坐到他面前,“婚已经是离了,还要不要找到容纤语?” “当然要。” 找到她,然后再去一次民政局。 反正她那么爱签名字,索性就让她一次性签个爽好了,结婚协议什么的,直接签个十百上千!省的她再没事爱签名字,把大名瞎处胡签! 原本就很冰冷的气势,这下瞬间变成带着怒气的火,楚烈讪讪的咽了口口水。 “那个,老大,你之前说要去成都找人,我们找人认证过来,容纤语的手机的确是进入了成都界内,不过很快就关机了,所以没探测到具体位置。” “进了?” “对,不过老大,你是怎么会想到成都的?因为四川比较大还是什么?” 其实并不是他想到的,而是她告诉他的。 薄勋那种随时会杀人的气息,终于收敛了一些,他的嘴角往上,半眯起眼来,不愧是他的妻子,到最后居然能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的地方落居。 那么,她会不会也能掌握她在的地方? 如果会的话…… 他将眼睛闭了起来,开始回忆和她的点点滴滴。 因为没得到准确答复,所以楚烈也不敢走,看着对方闭眼是一副要睡的样子,都不敢悄声无息的离开,只好继续坐在那,等待着。 大概三分钟。 “找人去卧龙军区打个招呼。” “啊?” “把所有在成都境内军区旁的位置,都找一找,半径一千公里。” 楚烈无语的挠了挠头:“老大,对方又不是傻叉,怎么可能把地方按在离军区不远的地方?难不成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她能做到。” 对于薄勋对容纤语的迷之自信,楚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点了下头,然后开始出去打电话联系人。 在知道她的下落之后,薄勋一直烦躁不安的心脏,总算是平缓了一些,虽然这烦躁的一大半的理由,是因为身体内的毒素,还带着让人兴奋的因子。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 “是我。”那边的男人说话时,音很内敛。 “有什么事?” “这次中毒事件,是不是你自编自导,好让我暴露出马脚?”那边的人声音变得激昂起来。 “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我不是曹家那些无能的人。” 白清风听到这几乎,牙齿都近乎咬碎:“你……” “我?” “薄勋,既然如此那我也没有必要做什么好人,我们就此撕破脸皮吧!” “你随意。” 说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顺便将这个号码给直接拉黑,他知道自己有些自负,对于这种从未放在心上的威胁,是完全不会在意的,更何况这个白清风得留给白御自己去对付,他出手算什么? 另一边。 白清风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双手紧紧的收紧,直到手机不堪重负“咔嚓”一声,被捏的只剩下模糊不清的边框后,才松了手。 他冷冷的看着毫无用处的一堆废铁,愤怒的扬手砸向墙壁。 “薄家,薄勋!我一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你们都该死都该死!这军区功劳应该是白家的,是我白清风的,哪轮的到你们!”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近墨者黑 宛如一个疯子一样,不停的挥舞着双手,叫嚣着对根本不把他放在心中的敌人。 离他病房很近的地方,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耳朵上的蓝牙耳机闪着光,在听见他那番“雄赳赳气昂昂”的话之后,冷笑了一下。 “你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就会有人,完全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呢?” “大概是因为,他才自我为中心了吧?既生瑜何生亮,却从没去想过,自己的价值,其实并不是要打击另外一个人去实现的。”跟在他身边的女人,轻声开口。 “乔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白御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满的都是双手很不老实的落到了她的腰间。 乔薇瞬间就脸红了起来,伸手欲迎欲拒的推了他一下:“还不是跟你负距离接触之后,近墨者黑了?” “负距离接触?”他拖长了尾音的一个“哦”字,“看来你很喜欢这样的近墨者黑?” “不,我,我才没有,你的技术啊太差劲了。”她一想到那天晚上,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 从他的话里话外,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情场的花花公子而已,谁知道……他居然和自己一样,是个什么都没经历过的人。 笨的让她除了哭根本没其他感觉。 白御对她这种表情,表现的非常感兴趣:“那怎么办,我还想让你再疼一次。” “有你这样的男朋友吗?什么叫再疼一次啊,不是应该保证再也不疼吗?” “疼了,你才能记住我是谁。” 天啦噜。 乔薇此刻特别想打妖妖灵,让他们把这个又不知廉耻还会撩人的人,管到警局改造一下,不过,如果他们真的来了,看到是白御的话,估计别说是抓了,连碰都不敢碰一丝一毫吧? “好了,不逗你了。”他笑着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跟我去一趟成都吧,有事要确认一下。” “啊?什么事?” “关于夜帝的事,我很怀疑他的妻子,其实……算了,以后你会知道。” 乔薇歪着头,丝毫没理解他说的话。 夜帝的妻子其实是什么啊?她最讨厌这种说了一半又没说完的人,于是眼珠一转,像是讲故事一样的开口:“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奶奶跟我说过一个故事。” “什么?” “她说只说一半话的人,舌头会烂掉。”她笑眯眯的。 “哦?”白御眯起眼睛视线很危险的打量她,这女人最近胆子大了嘿?居然敢怼他了呗? “我就跟她说,这句话一点都不全面,沉默是金说的就是要把自己想说的话,吊到对方的胃口忍不住的时候,才说出来。” “继续。” “所以啊,后来这位沉默是金的主人公就死掉了。” 白御;…… 他就知道从她的嘴里,不会说出来什么好话,当机立断的将手伸入她的衣服内,挠着她最怕痒的腰部,指尖不断的来回动着。 乔薇尖叫着想从他怀中离开,可是不管怎么躲就是躲不到他的手,直到最后毫无力气软成一滩香泥般,靠在他怀中抽搐着。 就是这样他还不放过她,不断的挠着她。 因为痒她一直一直笑,导致体力都完全没有了,只能时而扬起身体抖动一下,那画面有些 他眸色一深。 “乔薇,你这副样子,让人想犯罪。” “别闹了,快准备正事啦……”她伸手抓住他,“你说过,不会再勉强我第二次。” 白御耸了耸肩膀,收回了手,四周看了看带着她进入了一处比较安静狭小的房间内,拿出适合两个人体形的一套衣服来。 乔薇背对着他,先换上了一套全体通黑的衣服,手臂与小腿处绑上了类似绷带般的黑色缎带,戴上面罩之后,将柔和的五官完全遮掩住,竟是有几分硬朗的感觉。 这边的男人,盯着她背影看了会儿,才伸手脱下自己的外套,换上视线准备好的衣服。 指尖停留在衣服上层放着的面具之上,指腹轻轻摩擦了片刻轻笑了一声:“真期待,他见到我时候的神情。” “但是,他会知道容纤语在什么地方吗?”乔薇这时已经换好了衣服,面罩中带着的变声器,将她的声音改变成有些像中年大妈一样的音调。 “能缩小范围就缩小吧,而且我想会会他,我总觉得他……比想象中危险。” 在这一点上,无论是乔薇还是薄勋,都和他有不同的意见,他们总觉得白清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想夺权利的傻子。 但是,白御却觉得,自己小时候仰慕的哥哥,不会那么好高骛远,他手上应该是有底牌才是。 这样他想绑架容纤语来捆绑薄勋,也就有了理由,这也就是自己站在这里窃.听的原因。 “通知我们的人,计划开始。” 白御切换了蓝牙耳机的模式,将音频与在医院四周待命的人转入同一频道,在他话落几个队长分别回答了一个“是”后,音频便被切断。 时间控制在十秒之内,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借频。 超过三十秒有可能被发现,超过五十秒是可以被追查,这在特工组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他们来了,走吧。” “好。”乔薇正打算跟随着白御走,可没想到直接一头撞在他背脊上,“怎么了?” 他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她拉到了身旁,十指与她紧紧的扣着,被握住手的小女人整个人呆若木鸡,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他的手下,他们也知道自己和他今天是来出任务。 他这样直接握住自己…… 是想在属于他的势力中,宣布两人的关系吗? 那一刻心,心像是被抹了蜜一样。 乔薇被面罩掩盖的脸颊上,荡起了一圈红晕。 …… 白清风将手机砸了之后。 整个人宛若废了,就只知道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以至于外面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他都全然不知,知道门被其中一人打开。 他一抬头正欲发火,却骤的看到一个从气势上感觉,应该是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人,可是他带着面具,完全让人看不出来任何五官信息。 但是。 这个人的气势,他一点都不陌生,甚至还非常的熟悉。 “你是?” “看来那天我们的相遇,你只当是梦一场。”白御缓缓的开口,发出来的声并不是那天晚上给白清风听到的那种音。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是名利把人逼疯了 白清风愣了一下,将那份熟悉的感觉慢慢的具象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你,不,您是白帝?” “哦?想起来了?” 白御的嘴.巴并没有盖在面具下,向上轻轻的一勾是极其讥讽,白清风推测不出来他的眼与鼻,可那份对方对自己的嘲弄,却感觉的非常清晰。 他忍着自尊带来的怒气,轻声的笑道:“嗯,想起来了,不知道您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人,你认识吗?” 一步又一步。 终于,白御走到自己的哥哥面前,双目与他对视,这个人明明该是自己的亲人,可是自己与他视线的对视,看见的却只有陌生。 好像自己真的是白帝而并不是白御。 “什么人?”他望向对方手中的照片,稍微愣神了片刻,“这是,容纤语?” “嗯。”白御应下后坐在他旁边,“好好回答,否则我很难保证你能出的了医院。” “我们都是姓白的,你用不……” “我不姓白。” 白清风想说的“着”还没出口,就已经被白御给打断,他很尴尬的定在那,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说不说谎,你们调查一下就是,我想说的是,我白清风再不济,也会直接针对薄勋去,不会弄他的女人。” “哦?”显然白御并不相信这话。 “不相信吧?我也不相信,白帝你有兄弟吗?” “没有。”视线,深了几分。 “在九年前,我的兄弟,我唯一的弟弟,交了一个女朋友。”白清风说着抬头凝着面前的人,从对方的瞳孔里用力的找着属于自己感觉到的熟悉感,“他为了那个女朋友断了腿,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而我,就是罪魁祸首,白帝,我告诉你这个故事,因为你我姓为一族,无论是不是这样,但是告诉你,我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白御眨了眨眼侧头,错过他的视线:“什么意思?” “你让我,有一种熟悉感,白帝,你不用来试探我,因为只要你想,我有几百种的死法。” 这一番话到最后。 离开的时候,白御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他有些许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很爱护自己的哥哥,实际上是要对自己赶尽杀绝。 直到坐回车上。 乔薇说:“你哥哥,真的很会演戏。” “演戏?” “他跟我提到你的时候,总是会说你是一个讨人厌的弟弟,一个让他生命有污点的弟弟。”乔薇顿了顿才又接上去一句,“是个愚蠢的弟弟。” 白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机械化的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给薄勋发了一条消息,告诉他容纤语的事情跟白清风没什么关系。 “他的眼睛,也许没有骗我。” 也许,这句话是对乔薇之前说的解释,也是对自己不在意的一个解释,可是无论是哪一种,他能确定的是白清风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就在这个时候。 许久不下雪的京都,也不知怎么就飘起了小雪。 外面有孩子在肆意的叫着,他们开心的奔跑着与周围的人分享那份快乐,白御略有些茫然的抬起头,看见远处而来的车子开起了灯,因为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天变得有些昏暗。 那些雪一片一片的,顺着灯光稀稀拉拉的飘落着。 “有些事,可能原本就是假的。”他的嗓音变得像是烟枪嗓,说出来的话哑哑的,像是费尽力气在沙漠中迷路的人。 乔薇心疼的伸手抱住他,早在很久之前,她的老师就告诉过她,这颗心啊,是不能够动摇的,不能有怜悯也不能有爱情。 可是,这一刻的她知道自己不仅动心,也怜悯了。 “也许他在心里想当个好哥哥,可是事实却把他逼向另一边呐不是吗?”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的用温柔的语调去劝着,“也许因为你是白帝,他没有必要骗你,去演出那份愤怒也不一定。” “呵……我坚持了十几年的信念,是错的?” “你们都没错。” 是这个世界错了。 是名利把人给逼疯了。 这两句话,乔薇想说出来,可是绕了几回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的眼眶中慢慢堆积起了泪雾来,是真的真的非常心疼怀中这个男人。 曾经让她那么爱慕,如今却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男人。 “一切都会好的……” 只能这么告诉他。 好在,白御也知道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旁边的女人,他裂开嘴角放肆的笑着:“喂,别这么沉重,我带你去吃东西吧!再去什么地方玩一玩,就当是陪我呗。” “你决定就好啊。”看他自己调解过来,乔薇自然很开心。 白御揉了揉她软软的发丝,宠溺的吻着她发际线的位置,用力的抱紧她在怀中,深深的吸她身上的味道,心内竟是少有的平静。 嘴角轻弯起。 此时此刻,军区。 薄勋停下笔,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白御的消息,上面写着很沉重的一句“不是他,我去试探过了,我再想想办法吧”。 相知多年他对他的了解,深到一定程度,哪怕只是用词的不同也能揣测对方的想法。 只是,常年在军区中训练闭关的人,完全没有办法去安慰或者劝阻,只能回复“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事”这样苍白无力的话。 等放下手机的时候。 窗外恰好飘起雪。 思绪瞬间回到了某个夜晚,容纤语躺在怀中,抓着自己的衣襟喃喃自语的在喊着“妈妈”的画面,那时候的她如此的依赖他,而现在的她…… 在哪? 薄勋垂在身侧的双手,开始慢慢的往回收缩变得紧握,手背上的青筋浮现在表面,隔了一会儿骨节处竟然都开始泛红又转白。 如果不是白清风,那会不会是……薄? 这是他不愿想,也不愿去怀疑的结果,一旦要在亲情中做个选择,那就意味着他真的要抛弃身为一个人的德行。 “老大,军区周围全部找过了,但是我们并没有找……”楚烈刚推门进来,看到薄勋萧瑟背影的一瞬间,直接把话给断了。 硬生生的站在那,忘记了要说什么,吞咽了一口口水,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 “没有找到?”薄勋低声开口,提醒道。 “啊,对,在成都的几个军区外,我们都派人打量的查了,说实话几个直径一查下来,因为有森林和动物园的部分,能找到的住宅并不多,所以……” “没有她的消息。” “对对对。”楚烈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望向薄勋,想探测他脸上的表情。 可是,只有一片冷静淡漠,事不关己的模样,想想也是,虽然老大对嫂子的事情越来越在意,但是实际上他并没有很在乎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是不会放手的 楚烈舔了舔嘴唇,又接了下去:“然后我们倒是找到了夜帝的人,不过都是些机器人,他好像非常热衷未来科技的样子,要不要追查?” “不,我们和他进水不犯河水。” “那我汇报完了,我先走了啊老大。” “嗯。” 走出房间之后,楚烈还是一直挠着自己的后脑勺,以前的老大就够冷的,现在怎么越来越冷了?之前他来的时候还没觉得,现在是觉得的不能再觉得了。 结果,没注意的迎头就撞上了一人。 “你怎么不张眼……睛……许晓?”一面揉着自己的鼻子,一面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怎么还会来军区,我还以为你真的……” “我是来递交辞呈的,上级已经批准了,只要老大盖个章而已,因为打算要结婚。”许晓笑着回应,像是从前一样,抬手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 楚烈的笑僵住。 所有的喜悦一扫而空。 淡淡的愤怒强烈的占据心房,声音下意识的抬高了些:“你说你辞职?你忘记你说的,当军人就是你的天职了?” “他说不喜欢我做军人,觉得会很危险。”许晓解释的时候,脸颊上都有一层微红。 一向女汉子异样的她,竟然是难得的有些柔情,这面的他越看心里越不舒服,抿着唇直接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想也不想的拖出去。 许晓是和他以前练的防身术,她能挣脱的办法他基本都会,而且还更出色,几番挣扎什么用都没有。 她开始急了,手肘处用的力气越来越大:“楚烈,你到底想干嘛啊,放开我啊!” “我不会让你嫁给其他人,你怎么能嫁给其他人!”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公寓里,将门完全反锁。 确认她跑不出去之后,才悠哉的去关上所有窗户。 这样偏执的楚烈,让人有些害怕,许晓皱着眉头走到门前,伸手握住把手用力的扭动着,可是完全没有办法撼动那扇大门。 “别白费力气,我和老大学的机关术,我锁的门你永远没有办法逃出去。” 许晓听见他的话松了手,转身正对向他;“楚烈,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不会让我嫁给其他人?” “因为,你是我的,晓晓。” 他锁上最后一扇窗之后,一把抓着她的手臂,许晓一个猝不及防直接被压住,背脊与后脑撞在了墙壁上,她疼的龇牙咧嘴的,他却只是用灼烧的双目盯着。 下一瞬,他的大掌火.热的包裹住她的臀.部:“我不相信,这么久了,你都看不出来我喜欢你!” 他喜欢她? 许晓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我们?要说两年前你跟我说这句话,我是真的很高兴,可是你忘记了吗?是你拒绝我的,你说你只把我当兄弟,现在你又想,唔……” 她的愤怒,被他的吻给堵住。 他的大掌由上而下,粗鲁残暴的折腾着她纤细的腰肢,口中是怒火中烧的愤;“兄弟?你见过想要和兄弟上.床的人么?” 那最粗鄙的词语,惹得一向大胆勇敢的她,都不仅颤.抖起指尖来。 想也不想的抬脚就对着他的腹部踹去,吃了痛的楚烈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像是被激起了什么斗志一样,对着她更猛烈的攻击。 “你放开我,你这是在强.奸!”许晓撕心裂肺的冲着他叫喊,双手的骨节处因为奋力的挣扎,多次砸在身后雪白的墙壁上。 已是鲜血淋淋,甚至看不出肌肤的白皙。 强.奸。 他就是要强了她,省的她还想去跟别的男人结婚,不可以!他这么久来都想找她,可是她不断的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回绝自己。 连个表白的机会都不给他。 连个公平竞争的机会都不给他。 好,他很乖,他跟着老大到处做任务,帮老大排兵布阵等着她回来。 可是她说什么? 她说她回来是要辞职,是要离开军区是要去结婚!楚烈的眼睛变得通红,他粗鲁的撑开她的膝盖,硬生生的将身体挤过去,额角爆着青筋的他,根本谈不上有什么理智。 甚至他忘记了,此刻他的一切所作所为是在伤害面前这个,他放在心底默默喜欢着的人。 虽然曾经的他并不知道这是喜欢。 “松开我,楚烈,我警告你,你松开我!” “我是不会放手的。” 许晓忍着身体的不适应,纤细的手指从腰袋中掏出了手枪,对准楚烈毫不犹豫的开枪,她的枪口就抵在他心口的位置,这一枪直接从他的左心房穿过。 她的腿间有些许的鲜血,就如同他胸膛里喷出去的,是极其艳丽的颜色。 “晓晓,我死都不会放手。”他的脸色苍白至极,单手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另一手按在左心房左右,“你打死我啊!别对着心脏,对着我的头,你打死我,你打死我至少能证明,我喜欢你到我生命最后一秒!” “你,你不可理喻!” “是啊,我是不可理喻,我等了你快一个月了,每一天我都在这里等着你回来,可是……你,你一回来却是要辞职!”楚烈的声音中已经带着哭腔,他的嘴唇哆哆嗦嗦的,“我做不到老大那样,明明嫂子已经不见了,还那么淡定。” “……楚烈,我只当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对不起。”她将枪松开。 以她的枪法想打死他太容易,想不打死他而是让他有点教训,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那一枪在别人的身上绝对是足以致死。 但是楚烈不一样,他的心脏在右边。 “晓晓,今天这一枪,我会报复在你要嫁的人身上,只要你走了!”他没有去拦她,只是声音极度阴暗混沌又高扬的威胁道,“你走啊,你走啊!” 那边要离开的人顿住了脚步,无可救药的望向他;“楚烈,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战友。” 说罢,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有留恋的就走。 而后面那个夺走她清白,被打了一枪的男人,伟岸的身形轰然倒地,昏迷之前,他不断的嘟囔着一句“不是战友而是占有”之类的话来。 直到完全没有力气。 …… 隔天清晨。 楚烈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周围绕着薄勋和楚家人,还有被楚家人包围着的许晓,他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牵扯到伤口,疼的直吸凉气。 “儿子啊,你可总算是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余晏昨天跟我们说,人有可能救不回来的时候,妈到底有到着急啊!”楚母第一个听见声音,直接扑了过去。 那哀嚎的模样,显然是已经把楚烈当作是个死人来看待。 他无语,却又不敢说自己母亲什么,只是给了余晏一个白眼。 余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是没做手术之前说的,只是看那伤觉得危险,哪知道这小子的心脏居然是在右边。 “这事调查清楚之前,许晓不可擅自离开军区。”薄勋见他醒了,紧绷着的弦也松了,公事公办的官腔字正腔圆。 “是,老大。”许晓也没说什么,她身体被楚烈占了,那婚肯定是暂时没有办法继续结了。 就算那个他不在意,她自己心里也有过不去的坎。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亲爱的小仙女 “还调查什么?她差点开枪打死我儿子,给你们国家做军人,就意味着要让自己人打?还不严惩凶手?”楚母擦着眼泪,喃喃的抗争着,“就算小烈做错了什么事,也轮不到她来审判啊!” “楚母,一国家是你与我们所有人的,二我和楚烈还有许晓共事多年,他们的性格我都知道,究竟是谁错在先,不能言之过早。” 薄勋的话在军区以外的地方,也是有着极强的威信。 楚母听他那么说,虽然还有些许的不满,但是也没再说什么,很不悦的看了许晓一眼,继续抹泪。 “是我的错。”楚烈哑着音开了口,看都不敢去看许晓,“是我,太冲动了。” 许晓深吸了一口气,讽刺道:“如你所愿,我暂时不会结婚了,满意了?” “我,我……” “你这什么态度啊你!”楚母原本想息事宁人,可是听见许晓这句话,瞬间怒火就上了心头,“就算我儿子做了再过分的事,有薄首长给你撑腰吧?还好我儿心脏在右边,就算是这样失血也差点去了一条命,现在躺在这里的人不是你,你还这么冲给谁看啊!” “妈,真的是我的错。” “你给我闭嘴,从小到大你就让着这女人,你就说说,小时候你身上是为了她打架受的伤,好不容易长到大了吧,眼看着女人要走了,你居然放弃哈佛那么好的机会,给她去念什么军校!” 对于楚母的话许晓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反正只要她自己知道是楚烈对不起她,这一枪是他该得的,也就没什么所谓的。 可是,这后一段话,却叫她怎么也没有办法再置身事外。 她朋友不多,可楚烈绝对算得上一个,也正是因为曾经她还对他有过爱慕,在结婚前夕遭受这样的事情,她才会对他开枪。 但是…… “那是我应该做的,从小到大你就教育我,一定要谦让女孩子,我这不是做的挺好的吗?”楚烈一着急话也说的重了,“行了行了,我要死要活给你们都没关系!” “你,你太让妈伤心了……”楚母狠狠的瞪了一眼许晓后,在楚父的搀扶下出了门。 至于楚家的其他人,连看许晓一眼都没有。 等人走尽了,薄勋的视线随意的扫了两人一眼后,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你们之间的债好好谈”之后,也跟着出去。 两人捅出来的篓子,他要忙着去处理,要给军区和楚家一个交代。 有的时候威信也并非能镇压全部。 “晓晓,我,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昨天我是疯了,可是我也很清醒,我……我知道你听到这话一定觉得我很不要脸,但是我一点都不后悔!” “你当然不会后悔,反正不能结婚的人不是你。”她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上的嘲弄望他。 楚烈受不了这样的视线,抿着唇将头移开,根本就是百口莫辩,他再怎么喜欢她,再怎么想得到她,再怎么不后悔,可是伤了她,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怎么?不是说不后悔吗?不敢看我了?” “不要结婚,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做的比他更好,我……” “比他更好?呵,楚烈,他是个歌手,私生活只会比你更加混乱,可是他却宁愿等到娶了我之后再碰我,你算什么东西?” 一句话,说的楚烈脸瞬间苍白。 哪怕他从现在开始,做再多的事情去爱许晓,去守护她,也躲不开这次犯得错了吧?如果说,刚才还能义愤填膺的说不后悔。 现在…… 只剩下悔恨。 悔伤了她,恨自己太无能。 “好,我知道了。”嗓音更加沙哑无力,“我……我该死。” “你该死?不好意思,这话留着跟你家人说吧,楚烈,你真让我感觉到恶心!” 许晓说着也离开了病房。 他看着她远走,心只剩下一片死寂。 许晓离开了病房之后,也没去管外面的薄勋和楚家人,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噩梦,如果能够不和他们对上,这场噩梦就像是不存在一样,至少她能这么安慰自己。 一步一步,越拖越重。 医院外。 带着墨镜的男人,半倚在摩托上:“这位小姐,请问你在失魂落魄什么?” “萧艺修我们不要结婚了。”她能够准确的分辨他的声音。 “我都听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知道,以你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又能打伤他的原因我猜得到,所以,我打算原谅他,也不打算推延婚期,你听明白了吗?我的第一夫人。”萧艺修将自己的墨镜脱下,扔在摩托的把手上。 大步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宠溺笑的像是个阳光的天使:“行了,别一副天塌下去的样子,我知道你爱我啊。” “……对不起。”许晓苍白的笑了笑,“我有点累。” “你,对他还是有爱慕的情感?所以你在动摇对我的喜欢了是不是?”萧艺修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可怜兮兮的瞪大眼睛看着她。 “别逼我了,好吗?” “好好好,先去吃个晚饭,我不问了,但是婚礼我不想推迟。” 面对这么聪明又体贴的萧艺修,许晓更是觉得自己是个肮脏又阴暗的人,现在的她狼狈的像是只流浪狗,可是萧艺修还是愿意将她抱回家。 多么好的主人。 只可惜,这只流浪狗脏的连灵魂都丢了,再好的主人它也没办法再温柔的叫了,只能像刺猬一样竖起刺来保护自己。 萧艺修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知道看到她那样心很痛。 “我亲爱的小仙女,你要是再这么闷闷不乐,我就冲进去把那男人打死,好让你不开心的源头完完全全的灭掉。” “我知道了。” 见她的情绪稍微回去了一些,萧艺修才高兴的扯开嘴角,趁着周围的人没有发现他,重新拿上墨镜戴上,将放在把手上的头盔递给身后的女人。 侧身上车后,他没急着发动摩托,而是轻轻的开腔:“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事接受不了,但是我并不想放开你。” “我……还是先暂缓婚礼吧,其实我想回去帮老大处理嫂子的事,我跟我嫂子也是很好的朋友啊,你知道的。” “好,都依你。” 他笑轻声低低的又不算哑,是很让人喜欢的男神音,无论怎么听都有些魅惑,也许喜欢听他的歌的人,就是被这声音所诱.惑了也不一定。 许晓没回,轻轻抱住了他的腰部,靠在他背脊上。 摩托一脚油门就能开出去很远,她的发丝在风中飞扬,许晓有些害怕这突如其来的速度,抱着他腰部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前座的男人还是笑着,有些宠溺的从摩托两侧的后视镜中,看着她害怕却又很勇敢的可爱模样。 这是他想要的妻子。 “我会在你身边,不管黑夜多长,我会永远守护着你,哪怕到了最后你我战死沙场。”一个红灯的时候,他抽空开口。 “嗯?这不是你的台词吗?叫作《深埋上月仙》里的独白。” “是啊,我在写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在想,我是不是能找到一个人,让我说出这句话,现在我找到了,我亲爱的女神晓,军区的人跟我说了那些事,我想我不在乎。” 可是她在乎。 只不过,他都说不在乎了,她再去开口说她在乎,似乎就有些太过分了。 所以一下变得很安静,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是谁的人 医院中。 薄勋站在楚父与楚母的面前,他的左边站着楚烈的哥哥楚阳,这个哥哥显然比弟弟要稳重的多,左眼从下往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看的出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楚母一直坐在那低声的抽泣着,楚父则是一言不发的陪在她的身侧。 “这次我们得给许家一个交代了,薄首长,我弟弟他是做了很过分的事吧?” 看着气氛一直不上不下,楚阳先打破了这份沉默。 “什么叫给许家一个交代?难道不应该是许家给我们一个交代!” “我想,三位似乎忘记了,许晓她其实并不是许家的子女。”薄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手帕,纯黑色的丝绸递去到楚母面前。 她接过拭了下眼眶的泪;“要是她是许家的女儿,又怎么会让她去嫁给不三不四的歌手。” “妈,晓晓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能因为小烈犯了错误,你还要责怪她。” “你倒是说,小烈做了什么,才让她恨不得要杀了他!” 楚阳叹了口气。 父母看不透,可是从薄勋的话里,已经能够看的出很多事了啊,但是这种事情的真相,自己是真的没有办法说出口来,只好希望一旁的薄勋能够解释清楚。 但是以他寡凉的性格,怕是也不会为楚烈解释什么。 就在这时。 楚烈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我强.奸了她。” 白色的医院长廊里,充溢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而他的声音在这略有些空旷的走廊中,显得格外突兀又尖锐。 原本还在哭的楚母一下呆住,楚父也没想到自己一向还挺懂规矩的儿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瞬间暴怒:“你说什么?你,你居然……” “对,我知道她要结婚了,所以我做了错事,她就算是打死我,也不是她的错。”楚烈说着眼眶瞬间就红了,“是我活该。” 薄勋侧过头蜻蜓点水般的瞥了一眼楚烈,脑海中浮现的又一次是容纤语的面容,她奋力抵抗却最后不抵他的场面。 有些人一直在身边的时候,从未有强烈的想法过,可是一旦离开了,那种“想法”就像是绝提的江海,每一条经络每一个瞬间,都会被充溢的时候。 只是来的早晚而已。 他抬手捏着眉间,请摇了一下头,想将她的模样从脑海里驱逐。 “是我的错,她那时有跟我表白啊,我没当回事,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喜欢她,毕竟我把她当成兄弟,我没想到我竟然……”楚烈说着跪在了地上,将头埋在双手间,“我错了,我喜欢她,是真的喜欢她。” 捏着眉间的手,僵住。 一瞬间像是有只大手擒住咽喉,呼吸也不瞬,好像有一种淡淡的特别的酸涩,卡在喉口不上不下。 “这么说,你是真的把她给……”楚母那还顾着哭,连忙走到楚烈的身边,将他扶起来,“儿啊,你别这样了,你这样看的妈心疼。” “妈,刚才她在,我不敢跟你说,我怕我一说她当众就撇下我……”楚烈仰起头,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就连眼睛都睁不开,看起来很可怜又很滑稽。 “妈都知道。”楚母叹了口气,抱着自己的儿子拍了拍他的后背。 楚烈的心还是像撕裂般一样的疼痛着,视线一片片的模糊,突然感觉到胃还不知是口腔泛起了一股非常强烈的血腥味,昏死在楚母的怀中。 周围瞬间吵成一片。 楚阳冷静的去找寻医生过来救治,楚母吓得惊慌失措的乱叫,还有楚父声音的安慰,来来往往的病人与病人家属们,响起的探究的声音。 薄勋站在原地,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好像他不是一个真的活在这里的人,而是一个灵魂体。 他向后踉跄了一步,又连忙稳住了脚步,楚阳看到了他的不正常,凑上去开口道:“薄首长您没事吧?中了毒还是不要长时间在封闭式的环境呆着比较好,不然我找人送您回去?” “不用,等他从手术室里出来。” “楚烈毕竟是我弟弟,我肯定不会离开这,您还信不过我?这军区的大旗就指着您扛起,望您以自己的身体为先虑。”楚阳说着将视线投到不远处“手术中”的三个打字上,“军区三番五次的出事,不能没有掌舵人在。” 楚阳说的很有道理,就连一旁的楚母楚父都符合同意,薄勋也没再推辞,正欲打电话给司机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他重新将手机放了回去:“楚阳,可能需要麻烦你的人了。” 听闻这话,楚阳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到他是拿起手机,原本是打电话的,瞬间明了了一些什么,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您请稍等。” 薄勋视线忽明忽暗,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 …… 三十分钟之后的军区。 在薄勋的办公室内,他一人靠着沙发闭目养神,一副昏昏已睡的模样,手机放在不远处的茶几上,亮着的光显示他方才刚与司机通过话。 再推远一些的地方是一个打开着的电视机,上面播放着央视一台的新闻节目。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悄无声息。 直到一个人影一闪。 “首长?”进来的人看见薄勋正在睡觉,愣了一下随后轻声开口。 薄勋的睫毛稍颤了一下,但是并没有醒来的意思,似乎睡的有些深,来的人又一次唤了他一下,可是他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人困惑的探了探他的鼻息,还算平稳。 “既然给我逮到了这个好时机,首长您就不能怪我了……”那人收回了手,转而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药瓶来,正欲洒向薄勋,睡着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 他反手擒住拿药那手,反身一个燕步,手腕一转一发力直接将对方的手臂往下拉,骨骼发出很清晰的一声“咔吧”来。 “我记得你叫王宇?”薄勋问过问题之后,迅速的抬手擒住他的下巴,往下一拉。 对方疼的额头上满是细汗,因为下巴被拉的有些骨折,所以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冲着他点头算是一种回答。 “你是谁的人?” 王宇倔强的别过头,似乎是死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下意识的想咬掉口腔中的毒囊,可是,他的下巴被拉掉了还怎么咬?只能忍着想死的心,静观其变。 见他不说,薄勋也不再费时间问,从腰间拿出了枪来,抵住了他的额头,在枪口贴上的一瞬间就开枪、 原本王宇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那子弹却贴着他的头皮过去。 发丝有灼烧的麻麻的感觉,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一瞬间充溢了心房。 第一百六十八章 她死了 薄勋面无表情,极冷的伸手拿出他口腔中毒囊,看着手指上的口水,很嫌恶心的反腿踢在王宇膝盖反面的弯处,悠哉的洗了个手才折返。 这次他很惬意的靠在沙发上,凝着王宇。 “不说?” 王宇眼睛一转,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做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只可惜,薄勋并不是那些好糊弄的人,不远处就放着白纸和笔,对方要是存心想告诉他,直接可以用写的,完全不用说话。 见他并不上计,王宇双目四顾,突然就冲着门跑去。 原本应该紧张起来的薄勋,依旧悠然自得,甚至还泡起了茶,丝毫不在乎往门那跑去的王宇。 “啊!!!唔,啊!” 王宇的双手瞬间就变得漆黑无比,嘴角流出了一撮口水。 让人无法想像,到底是什么样的疼痛,能让人在下巴脱臼的情况下,还叫喊出来这么大的声响,薄勋不悦的皱了皱眉:“真吵。” “唔……嗷嗷,啊!”靠近在门边的人呀呀唔唔说着话,口水不断往下流。 “愿意说了?” 这时水开,薄勋洗了一遍茶,沏出一杯轻抿了一口,睥睨蔑视的将视线投到王宇的身上。 对方用力的点头,哀求似得看着他:“唔,嗷嗷。” “很好。” 薄勋拿过自己的手机,解除了门上的高压电流,闲庭信步的走到他身边,单手将他拎了起来往地下室走,这下王宇才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 如果早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之间,都可以看透自己的动作。 自己哪会那么傻的来做什么卧底?活着不好吗? 悔不该,当初的应允。 漆黑笔直的长廊,一节又一节的楼梯之后,薄勋带着王宇到了这些他休息的地方,深处,余晏正慵懒的躺着看电视。 听见声音,他抬起了头。 “嗯?你怎么带回来个人?”余晏若有所思的看向王宇,见到他的下巴和手臂手腕的伤,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你抓到下毒的了。” “何以见得?” “你先擒了他手臂,又阻止他服药,肯定是因为他和毒有关,需要我催眠?” “嗯。” “那行,你留下人就可以了,不过你得让我在这多躲几天。” 军区新来的一个女护士,总是对他暗送秋波的,人家上头有人他威胁都没用,也就只能通过密道来到这里了。 薄勋颔首算是答应,重新折返离开,王宇看看这边这个又看看那边这个,才确定自己是真的中了圈套,他很是不死心的托着自己的下巴,含糊不清的问:“首砸,你睡嘛水造。” 那口音不仔细听,还真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一些什么。 “睡了,最近有点累。” 王宇不甘心的看着他回来时路。 薄勋要是事先准备好的,他大可再有一丝心理安慰,可是他那时是真的睡了…… “你也是傻,他说什么信什么?”余晏看着王宇的表情,“扑哧”一声笑了,同时为他把下巴托了上去。 “他没有必要骗我,他不需要骗我,能告诉我的,都是真的。” “哦?那,我就很好奇了,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对他下手?” “各执其职,不影响我对他的崇拜。” 余晏若有所思的舔了舔嘴唇,柔和的五官上是让人看不清楚的一抹思索。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让敌人都崇拜的人?这种问题,是伴随着答案来的,但是依旧让人不可相信,直到余晏想到了三国时期的名将关羽,才总算是有些释然。 “你开始说吧。” 收回思绪后,余晏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按在录音键上,长指划过画面的时候顿了顿。 页面上有一个长相略微柔弱的男子,冲着镜头轻轻的微笑着,像是一朵盛开在雪山的带血彼岸花那么脆弱又那么让人无法接近。 他深吸了一口气,痛苦的皱了一下眉随后将桌面的壁纸给换了。 可是,紧接着又换了回去,深深的吸气平复着自己心内疼痛的感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说到重点的话,以薄勋的手段会发生什么,你很清楚。” 王宇吞咽了一口口水,肩膀一颤:“我是夜帝的手下,我的上线……是机器人。” 余晏敲打手机屏幕的手指,瞬间顿住在那,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眯着眼探索似得望向他。 “继续说。” “那时候……” 第二天。 余晏从底下的房间走上楼的时候,每一步步子都极其的沉重,他的眼睛四周带着很浓的黑眼圈,显然是熬了整整一个通宵。 恰巧这个时候薄勋也不在办公室里,他拖着疲惫的身躯,直接出了门打算先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结果,迎面遇上了某个男人。 “你去哪了?” “容纤语死了。” 啊?余晏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重复了末尾二字:“死了?” 薄勋没回只是淡淡的颔首,那模样要多冷静有多冷静,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漠然,余晏看他这幅样子,完全没有相信,干笑了一声:“这怎么可能,她要死了你肯定就发疯了。” “看你的手机新闻。” 看就看。 余晏掏出手机,刚点开页面就跳出来一堆的东西,什么军区首长薄勋前妻火中葬身,疑似凶杀,原因竟是薄首长爱上前妻的姐姐。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你没看出来?图片上的人不是容纤语。” 余晏:……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玩弄了,这人先跟他说容纤语死了,好嘛他不信,现在他看了报道有点相信了,他又直接说这人根本就没死。 正欲跳脚的时候,薄勋又一次徐徐开口:“发生了这种事,我被停职了,由许家的许杰暂时接管,白清风因为重伤住院,所以不再考虑范围内。” “等等,你先告诉我,这里面的这个人为什么不是容纤语?” “不知道。” 余晏:…… 大概沉默了有十几秒钟,他声音高了一个八度:“你不知道你跟我说……算了,我知道,这是你的恶趣味,从认识你开始,你这坏毛病就没改过。” 薄勋清浅的勾了勾唇角,像是一只拨弄着老鼠却不吃的坏猫,略带几分邪气魅惑的味道。 骨节分明的长指,指向其中一张图片:“看这张。” 见他终于说正事了,余晏很听话的看了过去,发现是一张火堆中的照片,有一个女人躺在火中,除了头部和上半身依稀可辨是个女人,其他根本看不清楚。 光是从这个霸道和几句话,居然就之间命令薄勋停职,上头的人还真是不负责。 “就光这样,就让给你停职了?” “往下。” 第一百六十九章 我愿意让他做我爸爸 余晏耐着性子看下去,发现还有很多是关于薄勋和容纤梦的东西,多到令人发指,甚至连两人几月几号在以前的都清晰的标注着。 就连那场薄勋视为洪水猛兽的车祸,也亦然被标记在最上面的位置。 “这……”余晏口干舌燥的看着。 “现在明白了?”薄勋此时背对着他,玩着远处自己的办公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现在要怎么做?任凭人黑你?这都什么标题啊,杀妻这种罪名一旦落实了,你的军政生涯就毁了,你赶紧找人先……” “带走她的人,已经出招了,我只能等。” 所有的话,在这一刻尽数吞了回去,余晏扯了扯嘴角,似是在笑,可是味道太苦,垂在身侧的手背到了后面指尖对指尖搓了搓。 现在的他是真弄不懂薄勋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了,他对容纤语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然而,薄勋的脑海中,浮现出的一个人影是万誉辰愤怒的模样,他几乎是没有理智的就罢免了自己,这不免让他开始怀疑,这万誉辰和容纤语究竟是什么关系? 思绪渐深,最后却浮现出容纤语的模样。 “审出来的结果是什么?”薄勋低下头,揉了揉被阳光刺疼了的双瞳。 “他是夜帝的人,不过……” “嗯?” “他说夜帝的人都是些机器人,和他接头的上司,是一个仿真度很高的机器人,而且实力很强,也是他分析出来你活动的轨迹,安排王宇成为司机进入军区。” 有意思。 是机器人? “你写一份报告,尽快递交上去。” “好,那我先去找下白御。” 薄勋颔首,看着余晏渐行渐远,他终于是拿出手机打开消息面板,望着上面关于容纤语的报告出神,他没有绝对的把握相信她还活着。 但是,他相信她。 以她的智慧,如果都会死在绑匪手上,那这个世界上,大概就真的没有能够生还的人质了。 …… 成都。 容纤语抱着靠枕倒在床上,不远处的七忙忙碌碌的,一会儿拖拖地一会儿又去倒水,等水倒出来冷了之后,再倒掉然后继续倒一杯热的。 周而复始。 “七,你的程序是什么人写的?”她看的实在是烦的不行,忍不住开口。 “我啊,以前是在夜爸爸家里做保姆,估计程序就是他写的吧。” 夜爸爸? 是……夜帝? 她几分好奇的盯着电子机器人的头来回看,总觉得这一个小小的机器人身上,有着无限大的秘密:“那,你的程序里面,有没有关于其他的?” “有,我曾经做过接线员,不过因为被造出来的时候比较早,所以智商不如其他机器人咯,就被淘汰然后作为家政机器人活着,没有被报废,再后来连新出来的清洁机器人也比我厉害,所以……” 话到最后,气的电子音越来越小。 原来,机器人也是有情绪的,容纤语第一次知道,所以难免有些束手无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个小小的东西,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将他抱在了怀中。 用安抚小婴儿的办法,安抚着这个可怜又极其可爱的小机器人。 七抬起头冲着她笑了一下,电子数据构造的脸极其完美,甚至可以说是满足任何女生幻想的那种,只可惜外面的一层金属让他看起来有些怪异。 “你愿意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不要在他们手上。” “你,会善待我吗?”小机器人带着一丝丝不确定性的开口,“曾经安莉儿夫人也曾跟我说过,她会永远带着我,可是……” “安莉儿?” “对,是夜爸爸的妻子。” 原来如此,就是之前她推测,夜帝可能是因为她,而对欧洲等国有怒气的那个女人。也就是说之前跟在夜帝身边的小女孩,很有可能是他的女儿? 正在容纤语这么想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也不避讳,当着七的面前就拿了出来。 倒是七与她很有默契的,将头给转开,没有再去看她的方向。 “最新消息,原京都军区首长,现任第一展区总司令薄勋,因移情别恋有涉嫌杀妻等嫌疑,将暂时被停职,更多消息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杀妻? 以后她不敢保证,但是现阶段,薄勋的妻子似乎就只有一个人吧?除了好端端活着的自己再无二不是吗?怎么会杀妻? 不过很快,以她的智商就想明白,这一定是薄逼迫她与他合作的一个手段。 她,不能坐以待毙。 “七,今天晚上,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当机立断的,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不过如果七说今天晚上不走,要再等等她陪着他再等几天也无妨,这个小机器人她很想带在身边。 不仅仅是因为他说他跟夜帝的关系匪浅,而是这么一个快被报废的小东西,给了她很心疼,甚至还有一种心有灵犀的感觉。 “我听纤语的!”七很乖巧。 “好,如果我们出去了,我向你承诺,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改头换面,成为最好的机器人。” “那个……” 七突然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磁卡,慎重其事的交到容纤语手中:“我刚才已经把记忆复刻了一份,只要把这个带在身上,就算我被他们销毁或者灭亡了,你也可以用这个在电脑里调取记忆。” “那,能不能再造个你出来?”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他记忆里的资料,而是他吗?七将磁卡往回缩了缩,将这一刻的记忆还有下定决心要永远守护她的心情,给重新记录了一下。 然后才递了过去。 重重的点了下头:“只要有这个在,身体什么的,随便造造都无所谓啦。” “好。”容纤语接过之后,不知道该藏在什么地方,直到瞥见不远处的一个塑料袋子,便走过去将磁卡放了进去,随后放进贴身的衣服中。 “不过,纤语啊,你是一个工业设计师吗?” “不是啊,我是侧写师。” “那为什么你能有把握造出另外一个我?”七好奇的歪着头,很可爱的眨巴着不怎么真实的眼睛。 “因为我有一个朋友,是很厉害的商人也是很厉害的工业设计师。” “他叫什么名字啊?我搜索一下!” “他……叫陆沉。” 七听闻之后,原本是漆黑的瞳孔瞬间变成了金黄.色,从正视的看容纤语变成瞳孔上移,从脑海中扫荡了一圈之后,很激动的跳了起来。 容纤语无奈的接住他,惩罚似得轻弹了弹他的额头:“你怎么了?” “我愿意让他做我爸爸!” “好。”她看着他,宛若看着一个孩子一样。 虽然在取名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是把他当成小七一样的宠物,可是现在,她不了。她把他当成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点小可怜的可爱人类。 因为它能跟她交谈,有思想,也有不堪的过去。 第一百七十章 这种感觉,是疼吗 “嘿嘿。”七笑了笑,随后指着外面,“我先去做饭,然后我教你改我的程序,我们就可以出去了!” “好。”她笑的很是温柔。 七挠了挠并不存在的后脑头发,蹦蹦跳跳的往外走,过去了几步,又依依不舍的看了容纤语一眼,冲着她挥了挥手,才又一次的往外走。 “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 这个七就真像个孩子一样,可爱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跟他靠近,容纤语半垂着头温和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能和七这样的机器人生活下去。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彼此伤害,也没有爱与不爱,仅仅是因为相处起来很舒服。 刹那间,想到了陆沉。 可是很快的,她就将念头压抑了下去,毕竟陆沉他不是机器人,他有家族有他需要背负的其他人的期望,不可以因为她而耽误了这些。 想着容纤语自嘲的笑了笑,她口口声声的说着不耽误,造成的后果却是什么? 这一思索,时间过的非常快,以至于她沉思到最后完全没注意七的动向,冒着热腾腾雾气的食物放在她面前,她都完全没有反应。 “快吃饭啦,别想那么多。”直到七出神打断了她。 “七,你的记忆库里,有说过人文方面的事吗?比如说……一个男的喜欢了一个女的很多年,但是那个女的却一直喜欢另一个人,害怕伤害他却因为朋友的关系,又不得不接近。”她轻声的开口,语调非常的柔和,像是在诉说好听的故事一样。 七歪着头,黑瞳变成了灿烂的金色,隔了一会儿他冲着容纤语点了点头:“我这里有一个案例,是说A喜欢B很久,B喜欢C很久,可是C不喜欢B喜欢D。” “那……后来呢?” “一开始D是出国留学,C答应了B,可是D回来之后C就不要B了,但是B依旧没有接受A,后来A就自杀死了。” 原本是想找些慰藉的容纤语,在这一刻心脏生疼,没有放松的感觉,反而被压抑压的更加喘不过气来,她苦涩的笑了笑,轻轻点头算是回答。 机器人的做事要求,都是输入的程序,所以做出来吃的东西,非常的好吃,可是,进了她的口中,却总有如同嚼蜡的感觉。 “纤语,你是B吗?你说的陆沉是A吧?你喜欢的,应该是我现在主人的哥哥,我听他提起过,这次我要看守的人,是他哥哥的妻子。”看到她抑郁寡欢,七的智商又不低很快就猜了出来。 “嗯。”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看了陆沉的资料,他不是会自杀的人!” 显然,这个小家伙对他未来的“爸爸”表达了极高的评价,容纤语愣了一下,轻点了下头,以陆沉的性格自杀什么的的确不太可能,她怕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叹了口气。 大概,这就是事与愿违? 不过在有了七的安慰之后,容纤语吃饭的效率高了不少,很快就把他做的饭菜都消灭掉,饭后,七直接带着她去了平常他充电的地方。 “纤语,你要记得哦,要把我当成一个人好好的照顾好!” “好,我答应你。” 七嘿嘿一笑,那模样像是拿着糖果的小孩子。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按照七之前说过的话,操作他躺进去的电子仓上的各种各样的设备的按钮,因为这是一点都不能出错的事,所以她做的格外认真。 外面有光洒进,照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格外晶莹。 在电源快断了的一瞬间,他的机械手臂稍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擦掉她的汗水,可是距离的太远,还没等动作完全做完,就只剩下麻痹的漆黑。 根据七给的那些提示,容纤语很快就把他的信息给换好。 等电源一进入,七睁开了眼睛,已经不是漆黑的眼珠,而是浓郁的深蓝,他不太适应的眨了眨眼睛,单手压住自己的头;“这种感觉,是疼吗?” 疼? 她伸手想要去触碰他一下,可是却被身手矫健的七给直接躲过去:“别碰我,万一是漏电就麻烦了,我身体里面有储存好的电池。” “那,我现在有什么可以为你做的吗?”她看着他似乎是在“疼”的模样,于心不忍。 七冲着她摇了摇头:“不用,因为我已经不疼了,其实也很好了解啦,就好像往你的大脑里强行输入一大段的记忆,你肯定也会头痛的。” 容纤语可没过什么失忆的记忆,自然是没有办法体会那种记忆一下子涌入的感觉,不过这个比喻她还是能够听的懂的:“嗯,你要不要休息一会?比如说,充个电什么的?” “不用了,我的电是满的,我怕他们修改我的储存电提示,所以这几天我没事就会睡觉补电,就算是真的用完,我也可以吸收太阳能啊。” 没有了这方面的担忧,容纤语总算是松了口气,冲着他微微一笑:“好,那我们走吧。” “你跟在我的身后哦。” 七笑起来有些怪异,单手挡着她的身体,得意的扬着下巴;“请在我的身后,也请相信我。” 在这之前,容纤语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遇见一个比人类还更让人喜欢的机器人,他可爱的很,有喜怒哀乐也有极其高超的情商和智慧。 他具备了一切人类所没有拥有的,和人类所拥有的。 如果能够按照特定的要求来做,简直就是完美情.人般的存在。 也不知道,能够早出这么优秀机器人的夜帝,在面对他那个女朋友安莉儿的时候,会不会想过做出一个机器人来? 容纤语被自己的思想搞的有些无语,她笑着摇了摇头,夜帝又不是个疯子,怎么可能做出个机器人来做什么女朋友?他要什么女人没有? 恰好在这时,七开了口:“纤语,你小心,这扇门似乎有电流,你先别过去,我来吸收掉。” “电流?对你有影响吗?”她望着面前的大门,难怪薄不怕她跑出去,原来是装了电流。 也就是说,说不定旁边的窗户也有电流,还好她之前没冒然去尝试什么逃跑的行动,不然这个时候的自己,恐怕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也说不定。 七摇了摇头:“对我没有影响,不过我的电充满了,这些只能当能源存着了。” 对于机器人的构造,容纤语并不是非常清楚,而且现如今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方法了,于是点了点头,安静的站在一旁。 见她离开了一些距离,七没有了后顾之忧,直接将手放在了门上,手掌贴在门框上,紧接着他的金属质地的外壳上,就先写出来一丝丝电蹿引起的蓝紫色。 有些担忧,容纤语不由得跨出了一步,想要去抓他。 “不要。”七向后倒退了一步,冲着她摇了摇头,“这是电流,纤语你好笨啊。” “……” 这一刻,她有点希望自己是个机器人。 第一百七十一章 薄勋没错,错的是她 大概五六分钟之后,七总算是把电给吸收完,外部并没有明显的改变,也没有说是瘫痪或者发出警报之类的事情发生。 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是落了地。 还没等她开口说关切的话,七就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我需要快速消耗掉这些电,否则我的电池会爆炸,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说着,一跃足足有一米左右的高度。 这就是机器人的实力吗?由于对方只是一坨贴而已,容纤语没什么心里障碍,伸手紧紧的抱住了他,将头靠在他的怀中。 七不断的腾空落地,穿越过一片片的竹林与狭窄的溪流。 风在耳边呼啸过,容纤语半眯着眼睛,这种经历稍稍有些奇怪。 关于飞檐走壁的事情,她只在武打小说和电视剧中看过,很少会在现实当中接触到这些,更别说是被机器人抱在怀中像是飞起来的这样移动。 七的控制力非常的好,而且也并没有逞强,在电量消耗的差不多,不会再满溢的时候就把容纤语放了下来,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大街上。 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 容纤语有些害怕这样的热闹,更害怕七被人发现。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买顶帽子给你戴上,这样他们就不会发现你了,好不好?” “好,你去吧,我会乖乖的在这附近躲好,然后一直关注你的,放心。” “真乖。” 看着她往热闹的那边走去,七眉眼弯弯的笑了,他按住自己手臂上的一个按钮,原本机械化的四肢与头骨的部分,慢慢的有些肉.体化,有轻微的塑胶的味道,可是在成都这种热闹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麻辣烫或是串串香,香味蔓延的很足,这种塑胶根本闻不出来。 看着自己手臂上的转化,七笑着笑着,就停了下来,摸了摸脑海中浮现出安莉儿的模样来。 她弯腰轻轻的揉着自己的发丝,温柔的说:“如果你要变成一个人类,只需要按下这个按钮就可以了,他们不会发现你,但是你也要清楚,一旦按下去之后,你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啊。 他应该能带着纤语离开这里吧? 他应该能带着纤语到陆沉那吧? 他……能吧? 七有些不确定,但却对自己更加有信心,因为……如果没有信心的话,她就真的没有依靠了,这个跟自己的前主人安莉儿很像的女子,就真的逃不出那个人的手掌心了。 他不要! “七你怎么了?”就在这个时候,容纤语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会一直在摇头?是不是电太满了的后遗症?还有……你的手臂?” “我现在更加像一个人类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被发现。”七有些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从她的手中接过帽子和围巾,还有一件非常适合他五官的宽大的白色毛衣。 他穿戴好之后,竟然有些像是那些宅在家中的画家,因为五官不错看的关系,在接触到灯光之后,有很多人的视线都给到了他的身上。 容纤语很满意的侧颜看着他,有一种吾子处成的感觉。 七被她看的不好意思:“怎么了?我,不好看吗?” “没有,你现在真的就像一个人一样,还有这一头茂密的头发。”她抬起手在他的脸颊上停顿了一下,那种触感都很真实,完全看不出来他是个机器人。 “好看就好啦,别人我不管,你觉得好就好!” “乖,毕竟你是我的……小小七。” “能不能跟我讲一讲,那个叫作小七的人的故事啊?我总觉得你叫我七的原因,是和他有关系吧?” “他不是一个人。”容纤语半仰起头,眯着眼望着前方的灯光,“它是一只很可爱的猫咪,不过死的非常惨。” 身为机器人,七有着自带的高智慧,很快就推理出来:“你说你是侧写师,是不是因为想抓凶手?” 她笑:“七你真的很聪明。” 那种笑中带着的落寞,让七不忍心再开口说话,很乖巧的抱住她的胳膊,和她一起往前走着,路过香味非常浓郁的地方,她和他的脚步总会停顿一下。 只要在浓郁的地方多待上一会儿,他身上的味道就越不会被人发现。 直到夜深人静,周围都没什么人的时候,七才在一家旅店前停了下来:“你要休息吧?进到这里吧。” “可是,我的身份证应该不能用吧?” “我有办法。” 七说着指了指她的口袋,容纤语心领会神的将手机拿出来递给他,很快七就通过网络制造了一份假的身份证,然后黑进了某个特殊网站中,将假的身份信息输入进去。 随后他指着上面的身份证说:“你拿着这个给吧台上的人看,只要他们能调出来,就没关系。” “那你呢?” “我?早就准备好啦,我做饭的时候顺便弄了个。” 机器人是个好东西,希望每个人都有。 容纤语的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一段话来,不过,还是不要每个人都有比较好,不然像那些极恶之人,一旦拥有这样的逆天神器,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 为了省钱,两人只要了一间,反正七是机器人不用睡床。 进入房间后。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 七看着风风火火的容纤语有些不解:“诶?为什么要看这个啊?你在家里一直都在看诶,还没有看完吗?” “我要看新闻,他们找了一个人然后将她烧死,那个人长得和我非常相似,所以外界现在都在说我的半路杀了我。” “还能这么玩啊?你们人类还真是厉害。”七努了努嘴,坐到了容纤语的身边,乖巧可爱的歪着头陪着她一起看新闻。 果不其然。 关于薄勋的事情愈演愈烈,即便是有些声音质疑,那位女子死的时候,薄勋正在中毒时期,根本不可能犯案,但是还是有大批的网友和专家在说,在中毒的那段时间内,薄勋从未出现在镜头中过,以至于帮薄勋辩护的那些声音,都变得薄弱。 容纤语脸色铁青的看着这一切,看的出来她极度的愤怒。 “你,你怎么了?”七小心翼翼的开口,“就算他们在给你伴侣泼脏水,你也不用这么……” “你不懂,人类的生命非常脆弱,我们只能保存着记忆消失,甚至有的时候连记忆都保存不住,那个替我死去的女人……”她说着胸口一痛。 她恨极了。 这种一个念头就可以改变其他人一生的混蛋,薄也好薄勋也好,他们都是这样…… 只是,薄勋没有错,错的是她。 第一百七十二章 她怎么敢死 而薄为了逼迫她与他合作,竟然随意操控了一个人的生死,就算那女子是愿意的,她的家人呢?就算家人都希望她死,可是这个世界上总有人希望她活下去,那些人呢?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对不起,可能我这个人太多愁善感了一些。” “没有啊,你没有错啊。”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大概是因为这样,我的情绪才会很惆怅吧。” 七有智商有情商,可就是没有很好的口才,毕竟口才这个东西,是需要长时间联系的,他身为机器人完全没有这种机会,所以面对容纤语的这句话,他只能沉默。 新闻的最后,是薄勋坦然的接受暂停停职的消息,他的镜头一晃而过,却让屏幕外面的她,心动的久久都安静不了。 薄勋剪短的一个镜头,让她瞬间就遗忘了,死去女人带来的阴霾。 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向后倒去,很惬意的通过落地窗望着外面阑珊的景色:“七,你的数据有没有告诉你,每过六秒,这个世界上就会死去一个人类?” “有过类似的,不过应该不准确吧?” “其实,差不多的,在我出生之后不久,我妈妈就去世了,我对她的记忆很少很少,但是现在的我一想到她,就会非常难过,只要是家人,时过境迁之后都会怀念的,所以我会心痛,因为有这样的经历。” 七伸长手臂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放在自己的心口附近,异常慎重的对着她的瞳孔,认认真真的开口:“我是机器人,我不会死!” “啊?”她愣了一下。 “所以把你对家人的感情,还有朋友的感情都给我吧,我不会死,就算我死了你那还有我的备份记录,我可以永远陪着你!” 有一种无言的感动,从耳朵收入,蔓延到脑海最终袭击了心脏,她抬起头对着他点头,是与他相对等的认真与慎重。 七笑了。 他提醒道:“不打个电话吗?给纤语的伴侣,告诉他,其实你安然无恙。” “他也许更希望我去世吧。” “你刚才还说,时过境迁之后,对于亲人是会有感觉的,打嘛打嘛。” 变扭不过这个小机器人,容纤语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串号码。 …… 京都。 薄勋坐在桌前,月光洒在圆桌上与蜡烛相得益彰,他左手捏着杯勺轻轻搅动着香浓的咖啡,腕上不菲款式却很低调的手表,安静的走动着秒针。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照片,粗略一看是容纤语,可是仔细再深入的望下去,却又有点像是另外一个女人。 “这就是死者的照片,对方肯流露出来,恐怕……” 白御顶着他无声压.在心上的压力,轻咳了一声开口。 “恐怕?”他冷冷的重复。 “这真的是容纤语也说不定,毕竟……” “滴答” 薄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比起短信来说,这个类似水滴的声音尾音比较长,白御瞬间安静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手机屏幕上的署名。 手机的主人没去接,愣神的以一个出神状态呆了很久,直到这个尾音都快结束,他才恍然大悟般的拿起来划开界面。 一张照片被白御看了个透。 是他和容纤语的。 “喂?”男人的嗓音,极其的低哑。 “我的这通电话,可以成为洗脱你嫌疑的证据吗?”电话那边的声音,是好久不见的初次相见。 说着相信她,说着那女人和她有万般的不一样,可在真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才能确定她是真的没有死,薄勋眨了眨眼,连呼吸都有些不稳。 隔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以,你打来就是为了这个?” “嗯。” “你在哪?” “成都,你的人有在附近吗?” “有。” “把地址给我吧。” 那边的她丝毫不留恋的挂断了电话,薄勋也将电话拉离耳侧,紧接着他发现自己的小拇指,不知道什么时候碰到了屏幕上面的“录音”键。 刚才那通电话,被录了下来。 他深吸了口气手指绷紧,甚至有些颤的按下“保存”键。 她活着。 呵。 他就知道她没那么容易死,她要是死了,要怎么还欠他的债?所以,她怎么能死!她怎么敢死!薄勋的嘴角往上勾了勾:“我说过,不是她。” “靠,这个时候你还要装什么X啊兄弟!”白御从对面的围住上离开二步为一的蹿到他身边,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 薄勋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模样,抬眸警告似得看了他一眼:“坐过去。” “是是是,我坐过去,你就赶紧说我们的侧写师大人现在在哪,我好派人去把她接回来。” 白御提到这个,一向冷静不乱阵脚的男人,才想起来给容纤语编辑短信,他写的非常的详细,这种原本就深刻印在他脑子中的安全站点,被他一个又一个编辑成文字,输进手机中。 直到确认把成都的站点,全部发送过去之后,他才停下了手。 “余晏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睡?” “嗯哼,他一般都三四点才睡吧,总说是凌晨的时候方便修仙,鬼知道修什么仙。”白御撇了撇嘴点开交友软件,“喂,余晏我跟薄大吊过来看你啊,洗洗干净。” 在话落的一瞬间。 周围的空气一下变冷。 白御不由得缩了缩脖子,他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比如说在叫人特别外号的时候,千万别在那个人的旁边? 恰好在这个时候,余晏发来了一条语音:“什么?大吊要过来?拜托,我的文稿还没写好。” “很好。”薄勋吐出两字。 “咳,兄弟……你听我解释解释呗?” “说说看。” 哪会真的有什么解释啊?难不成要告诉他,是因为前两年三人为数不多赤.裸相见那次,他俩在围观了某首长身材之后,就出了这么个称呼? 随后,白御眼睛一亮,歪脑筋一动:“都是那次我们去泡温泉,余晏羡慕你呗。” “余晏羡慕?”他的尾音又冷下去了一大段,话里话外威胁与压抑对等。 “那必须的啊,我跟你多少年的交情了是不是?早就把你看光光了。” 实际上,白御认识薄勋的时间,还要比余晏晚上那么几天半个月。薄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起身出了门,似乎是去开车了。 得救了的白御连忙给余晏发了条语音,让他一会儿想好对策。 “他就在旁边?你胆子真大……”余晏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这么点时间,你的嗓子怎么哑成这样?” “没什么,我先挂了。” 余晏挂断语音,将手机软件退了出去,看着只有三十秒的通话记录,将手机甩了出去,双手紧紧拉扯着自己的短发,痛苦的将头埋在手臂中。 被甩出去的手机画面上,闪烁着单字“良”。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们没有办法离开 隔了一会儿,他起了身重新把手机拿了回来,从抽屉里拿出很齐全的一套修手机的工具,这几年来,不知道手机摔了多少次,又修了多少次。 不过,刚把外壳撬开,手机就又一次响了起来。 “喂?”他声音依旧沙哑。 “你生气了?” “我有资格生气?薄矢良你我只是朋友,说好听一点是兄弟,说不好听……你死了我都不会去吊销,有什么好说的?” 那边的人被这句话堵住,隔了很久才轻叹了一句:“兄弟?好吧,那就兄弟吧。” “你,你无可救药!”他说的重点,根本就不是这两个字吧? “是啊,我是真的无可救药了,不过小晏晏,你真的不希望我回国吼?” 他希望他回来吗? 余晏拿着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突然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这下他才警觉薄勋和白御要来。 也许是在紧迫的时间里,会说出口真心话,他口舌不清的留下一句“那就回来吧,我去给你哥开门”后,挂断了电话。 直到机械化的走到门前打开门,看见薄勋的那一刹那才打了个抖机灵。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居然……说了让薄矢良回来?可是这难道不是心中所想吗?为什么要诧异?也许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 “喂,余晏你在想什么?让我们进去啊!” “哦哦哦,进吧,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来了,我忘记给御说我在家,不在军区。” “我的智商刚好够。”薄勋淡淡的回答,越过两人走向屋内,直径走到余晏的书桌前拿起他写的报告。 余晏有些无奈:“你的智商要是刚好够啊,我看人类都得灭绝了。” “这报告还没完成?” “是啊,才不过一天多点时间,你让我怎么赶出来?” 也是,是他太强人所难了。 薄勋想着坐了下来,拿起余晏的笔,还有他放在一侧的文稿,一手画圈另一手在捏着纸张,时不时的放下继续余晏在电脑上的报告接下去写。 从接触到完成,也就不过一分钟左右而已,就能做的驾轻就熟的,除了他也就没别人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余晏朝着薄勋的方向努了努嘴,“他心情似乎不错。” “还能什么,容纤语给他打电话了呗。” “真没死?” “没死,不过他倒是没表现出太大的情绪,也就那样呗。” 两人刚谈论到容纤语,那边的男人便将笔一放,弄出巨大的声响来,可他自己的声调却是不高,但极其冷寒:“太闲了?” 嘶 白御倒吸了一口凉气,嘿嘿一笑,跑去了客厅中,开始摆弄余晏买的电玩手柄,他爱来余晏这的一大原因,就是他这些乱七八糟的游戏。 超级好玩。 余晏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向薄勋的身边坐下:“勋,我来帮你。” “嗯。”男人不多话的颔首,继续举着文件与结论反复对比。 三个人安静的作者彼此的事情,白御的嘴角轻轻往上一勾,失去了白家和哥哥又能怎么样?他还有这两个好兄弟啊。 他,并不寂寞。 …… 成都。 容纤语得到薄勋给的地址之后,并没有晚上前往,而是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休息。 七在一旁守着她,因为是在旅店,所以可以从电视的线路中,抽取一些电力,完全不用怕断电之类的事情发生,而且也不要电费。 这一觉,安稳的很。 清晨六点。 还没等七叫醒,容纤语已经从梦里醒来,她洗刷好之后一直在省电模式的七才惊醒。 “纤语?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昨天那么晚。”他心疼的责备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饿,你要跟我一起下去吗?” “当然好啊。” 七将东西随便整理了一下,便跟在她身后蹦蹦跳跳的下去,像是她的弟弟一样,小小跟班。 这里的旅馆并不算非常简陋,餐厅的环境也还不错,从三楼能够看到外面车来车往的镜像,才不过六点过一些,这里的车子就已经跑满街了。 容纤语有些出神的看着,她忘记是谁告诉过她,四川的人都很喜欢安乐,有的时候周六周日甚至不会上街做生意。 在她的想象中,这里该是非常不忙碌,很容易让人放松的氛围。 不过从现在看来,不管哪个国家哪个城市,都会有勤劳的人。 “你们知道吗?今天来了好多军人,问我们有没有一个女人带着机器人来过,不过他们给的照片一点都不清楚,完全看不出那女人长什么样嘛,连咋们旅馆都有好几个相似的。” “就是就是,害得我还去敲门,一个个查过去愣是一个没查到。” “他们那些人啊,就是为虎作伥!” 军人? 出神状态的容纤语瞬间回神,侧过头和七对视了一眼,七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我把你的房间信息和另外一个人合并了,放心吧。” 果然,有个机器人什么的,太放心了。 “你真厉害。” “不过他们说的军人什么的,为什么会来抓我们?” “应该是薄了,他能动用军区的资源,其实并不奇怪。” 七不懂人类世界的这些复杂事情,只是非常乖巧的点了下头,为了不让旁边人发现他是机器人事实,他还伪装着吃了不少的东西。 容纤语害怕他吃了不该吃的,损坏到身体零件,所以很快结束了用餐。 两人正欲从旅馆出去,才发现周围的军人和警卫出奇之多,甚至还有人拦着周围的人检查,以这样的状况,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和七脱离出去。 “不然,我们先回到房间里呆几天吧?我修改一下房间消息就好,如果要缴费也是我去,反正他们只知道我是机器人,又不知道我什么样子。”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容纤语点了下头两人重新回到房间。 容纤语咬着嘴唇,坐在窗边望着底下的人,她和七是有时间耗下十天半个月,可是薄勋呢?她一日不出现,他的官职肯定是一日不能复原的。 想着,她拿出了手机,不知道是该给他打,还是不打。 直到无意间碰到了电源键,一张她偷拍的薄勋的照片闪现出来,她才神使鬼差的点下通话键。 “喂?”男人这次接起,没了之前的小动作,不过嘴角还是往上扬了扬。 “这里很多人都在追查着我和七,没有办法离开。” “七?” “他是关押我的机器人,现在我和他以前在外面的旅馆里。” “机器人?”薄勋停下笔,看了一眼身边睡的很熟的余晏,动作极轻的起身上了楼,拉开阳台的门,才放开声音,“是不是跟夜帝有关系?” 第一百七十四章 这一次,需要你演戏 容纤语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 “我中毒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都知道。” 男人的笑,稍稍大于平常他会有的,眉眼间也有一丝淡淡的柔意:“哦?” 这略带轻佻调.戏的话调,使得她的心脏跳动慢了一拍,眼中闪过一丝被撩到的恼羞:“都是电视上,一直在放你的消息!” “成都的电视台,如果不刻意找,能搜到这里?” “……好,我承认,我就是刻意找你的新闻看可以了吧?你满意了?” “不错。” 他的语调始终淡漠的很,让人推测不多太多的意图。 越是这样,容纤语便越是觉得自己没出息,人家对她分明没展现出来什么,可心脏却一次次的乱了分寸,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话题引了回去:“你中毒的事情我都知道,和机器人有什么联系吗?” “我们抓住的嫌犯口供叙述,与他接线的上线,是一个机器人,而他,为夜帝效力。” 容纤语很快就联想到,之前七跟她说的那段话了,关于他是第一批制造出来,后来又有其他人顶替了他的那些言论。 下意识的,朝着正在烧水泡茶的七看了一眼。 他长得不输一线明星,乖巧懂事听话,像是童年时期,家长总挂在嘴边的别人家的孩子。 “嗯,七也是夜帝的机器人,他还曾经见过夜帝的女朋友,说是叫安莉儿?” “这一次,需要你演戏。” “我?” “假装被俘。” 果然她身上只要有一点点的利用价值,他就会不惜余力的剥削啊,容纤语心口有些闷闷的:“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还不需要,把你的地址给我,三天之内我会带人过去。” 嗯?她明锐的捕捉了一个点:“你也会来吗?” “对,你现在身处的事件,关系到国家的兴旺与机密。” “我知道了,那我现在就发给你。” 薄勋看着通讯中断的手机屏幕,嘴角没由来的又往上扬了一些,他的五官硬朗表情一向又淡漠,这一点点的笑像是寒冬腊月中的梅花,似是一道风景。 被吵醒的余晏恰好赶过来,看着他的侧颜有笑的模样,愣了片刻。 最后也淡笑着,与他肩并肩:“是她的电话?” “嗯,准备一下,翌日出发去成都。” “什么时候这种事情,也需要薄大首长亲临了?” “有问题?” “没有是没有。”余晏眯起眼睛,打趣他道,“就是不知道薄首长还记不记得,他曾说过的不喜欢,与不会动心这一回事。” 这种话,现如今的薄勋无法去回答,毕竟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失控的决定还有有些想要见到她的心情,到底是因何而起,又何况是别人的问题? 见他不回答,余晏便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不过这一次他很聪明,没有去开口跟他说什么。 感情这种事得自己去悟。 话音一转去了别处:“我和矢良说,让他回国,他……跟你提了没有?” 提到薄矢良,薄勋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精彩,像是一个哑巴吃到了什么一样,无论味道好坏都说不出口的那种干净。 他轻咳:“没,今早没接到‘他’的电话和短信。” “他会回来吧?” “会。” “那就好。” 薄勋怪异的看了余晏一眼,试探性的开口:“你跟矢良……?” “我们是很好的兄弟。” 余晏的回答,有些言不由衷。 兄弟?薄勋“哦”了一声,不怎么想继续这个话题,深怕再说下去,他会直接把某个小恶魔出国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给置之脑后,于是直接沉默。 “你家里,作风是不是非常传统?” “还好。” “那,假如薄或者你是个同性……的话?” 这下薄勋是真的被震惊到了一下,在佩服某个小恶魔惊天的魅力的同时,又多面前的这个自家好兄弟表达非常深的同情。 喜欢谁不好? 去喜欢那么一个小恶魔? 真可怜。 “不知道。”身为小恶魔的哥哥,薄勋不留余力的给余晏添了一把堵,“你打算?” “没什么啊,我就问问。”余晏这话明显是结束语,可是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接上去了一句话,“你应该猜到了。” 现在薄勋的心情,和接到容纤语电话的时候,有那么一些些的相似,猜测是一回事,听到对方完全证实又是另外一码事。 “你对矢良?” 余晏听着这简短的四个字苦笑了一声,自己就没有办法,坦然的去叫出矢良这两个字来,特别是在其他人的面前,他哪怕说了,也都会不自在。 这么说来,其实他是真的有私心吧? “嗯,我大概是吧。” “祝你好运。” 薄勋说着抬步如风的离开了阳台,他真怕再多待一秒就破攻告诉这可怜的余晏,家里那小恶魔早就盯上他了,就是他傻傻的以为…… 看来,未来是有好戏看了。 然而他的这种离开,在余晏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味道,更像是一种嘲弄,或是无法面对。 心中略有疼痛。 良久叹息了一声,跟随着薄勋下了楼,离开之前还从口袋中把手机拿了出来,多看了一眼,平平淡淡,没有任何关于那个人的消息。 眸中冷色渐浓,可是随着走到楼下的瞬间,所有的心情又都归一,再提不起任何其他责怪部分的情绪,紧接着记忆回转。 还记得很久之前的一个秋天。 那时候的自己,还是一个高中生,男生总是会血气方刚,爱打架也好,或是惹的其他人来打自己也好,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薄矢良。 他总是很安静的在看书,因此不少的女孩经常给他写情书,但是他总是什么都不回,甚至会直接撕掉扔进垃圾桶内。 “喂,你这个小家伙,长相这么秀气,又怎么爱看书还招女生喜欢,像什么男生。” 那时同伴有一个人叫王刚健,仗着自己的父亲是从政的,所以对薄矢良的不满都直接放在桌面那,也就是薄矢良比较低调,等到现在毕业这么多年,都没有人知道他是薄家的人。 余晏想着,不由自主代入到当时的场景内。 他停顿下下楼的脚步,视线逐渐的虚无缥缈起来,紧接着像是真的看到当年的场景,薄矢良清浅的笑着,扶了扶金丝眼镜:“你想跟我打架吗?” “你,你这是在挑衅我!”王刚健也是个急脾气的人,直接上手就冲过去。 “你打不过我。”薄矢良只是伸出一只很细腻白皙的手,将他的拳头给握住,轻轻的向后一捏。 骨头瞬间发出清脆的“咔嚓”的声音,很显然的,这是对方的手骨破碎或是断裂的声音。 第一百七十五章 还是说,你喜欢我? “哇,好帅啊!” “就是就是,没想到矢良居然这么厉害,那可是称霸咋们全校的王刚健!” 想到这,余晏不由自主的笑着,看着记忆中的薄矢良。 他依稀记得,后来那个叫作王刚健的人不服气,直接去校长那告状,自然结果就是被劝告退学,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了薄矢良身份的人。 不过那个下午,处理这件事的人,恰好是自己。 “别打了。”几年前的余晏,还是个竖着干净利落头发,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矢良,你忘记家中的家规了?” “晏哥,是他先对我动手的啊,你这么责怪我?”他很不满的撇了撇嘴。 那时候的自己口舌很糟糕,甚至不怎么愿意和其他人交谈,只喜欢用拳头说话,所以自然而然的没有办法对王刚健说出劝解的话来,只能对薄矢良做教导。 所以,在他不满回答自己的时候,他的做法是直接拉走。 操场上。 “喂,你干嘛啊,是他先欺负我的,你没长眼睛?”薄矢良很不爽的将他的手甩开。 一头略长的头发贴在耳廓左右,刘海遮掩到眉毛往下一点点的位置,无论是声音还是性格又或是长相,这货都不像是个男生,而更偏向是女生一点。 非常秀气,又有些小可爱小腼腆。 余晏很不自在的松开他手:“是你跟我说,不要没事就用武力解决,是不是?” “那你听了吗?还不是打架打的头破血流,不敢回到家里,还要到我的宿舍里来避难。”薄矢良说着凑近了自己的脸,鼻尖都快碰到他,“还是说,你喜欢我?” “喜欢你?我是个男的,我应该喜欢女的,不应该喜欢你!” “哦,原来是这样。” 那是第一次,余晏感觉自己被人调.戏了,好死不死调.戏他的这个人,不仅是他多年的好友,还是个……长相非常柔和的汉子。 记忆结束。 他不禁抬起手来触碰了一下鼻尖,他记得在薄矢良配接近自己的瞬间,有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在面前不断的萦绕,去他宿舍借住的时候,也闻道过。 难不成那家伙,其实也是喜欢男人的?所以才一直调.戏他? 薄勋此时已经站到了楼下,看到噬魂落魄摸着脸颊的余晏,嘴角不由得扯了扯,不用猜也知道,这货肯定是想起小恶魔了,否则哪会这一副花痴的样子? “白御,准备两张机票。” “啊?” “你跟我,先去成都。” “我们先去是没问题啊,那……余晏呢?” “你谈恋爱了,他也快了。” 哈?余晏要谈恋爱了?白御目瞪口呆,人选在脑海中一个个的过去,最后却没个确切的答案,于是直接放弃去想这件事。 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开始做身为苦力做的订机票的这种事。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翻身奴隶把歌唱,不再做薄勋那个家伙的小跟班!话在心里嘟囔了一圈,紧接着就想到了某人时而冷的如冰霜凝面的那种画面,瞬间什么抱怨都没有了。 他还是做跟班吧。 不然要是让薄勋给他做跟班,恐怕会出现事故。 比如说,跟班一不小心把老大的命给抽走的那种事故。 “勋,打算什么时候走?” “尽快。” “得令!” 这边的白御在订机票,薄勋的魔爪又伸向了湛一鸣,让他带记得带上人手一起去成都,不过给了他们两天的准备时间。 一切的事都做好后。 他才松懈下了身心与神魂,找了处窗外阳光能够照射到的地方坐下,安静的闭目养神。 嘴角,往上浅勾着。 …… 成都。 薄面色铁青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他一脚踹向其中一人的小腹,那人惨叫了一声,向后滚了两三米远才停下来,痛苦的将手按在腹部的位置上,哀求似得看着他。 可是,却不敢说话。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办法,如果一天之内,我看不到容纤语的人,我就叫你们统统去死!” “二爷,我不是我们不去找,而是根本就没人看过什么一个人和一个机器人,甚至有些人直接说我们这是蛮不讲理,我们军人也是要脸面的。” “要脸面?还是要命?” “这……”那人根本不敢再说什么,将头低的更低。 一直跪着的一个人,似乎是受不了薄这幅态度,站起身来就想要撂倒他,谁知薄的反应非常的迅速,很快就侧过身躲开了第一击。 在他身旁的保镖毫不怜惜的开枪,正中要对付他的军人手臂上。 薄高挑着眉毛,笑的十分邪肆痞气,长指落在嘴唇上,轻抚过:“想偷袭我?李义,你可别忘记了,你那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年过半百的老母亲。” “你,你这个混蛋,我就是全家都死绝了,也不会帮你做事!” “你是以为,我找不到他们?带上来!” 片刻之后,几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人,就将李义的一家老小带到了薄的身旁,最小的儿子还裹在襁褓中眨着眼睛,稍微大一点的儿子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 他的女人和母亲还有爷爷,被人押着把两个孩子护在中间。 李义的瞳孔瞬间一收缩,可是一想到薄的手段极其残酷无情,便铁了心:“与其让我去害人,倒不如让我死!” “儿啊,你是对的,面对这种人,就该有这种底气。”被押着的老婆婆唾弃的望着薄,“十八年后,我这孙和儿又会是一条好汉!” “老人家,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我请您来可是为了旅游的。”薄丝毫不理会他们的不友善,反而倒笑的天真无邪。 “我呸!”老婆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谁要是相信你的话,那就是真的傻!” “要杀要剐随便你。”李义的老婆也是个刚毅之士,根本不畏惧陪着自己老公死的这种事。 薄倒有些意外。 在他的观念里,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军人也是如此,否则也就不会有那么多在紧要关头抛下战友的人虽然的确有义薄云天的人,但也有很多蛀虫。 只是,他没想到现时代中,还有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一家老小都是这样。 有点不可思议。 如果是别的什么人,恐怕这个时候肯定是放了他们,但是,他不会,既然不服从他,那好,直接杀了就是,什么因果轮回什么苍天饶过谁,他薄统统不信! 枪上膛,最先对准了李义。 这一刻无论是老婆婆,还是他的女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薄,只要他开了枪,他们做鬼也不会放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谁能初心不负 正在薄要扣动扳机的时候,突然有一颗石子打在他手腕上。 “你把我带来,是让我看你杀人的?” 黎筠穿着长长的棕色大衣,配着的却是牛仔短裤,白色的毛衣稍遮住了一些裤子,露出她极其性.感修长的双.腿来。 迈着猫步停在李义的身边,红唇轻启:“把人放了,否则我先杀了你们。” 底下的人不敢不从,纷纷松开了手。 要知道,得罪了薄不过就一死,得罪了黎筠那可就是没好日子过了,而且基本上黎筠说的话,薄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好像对她,他没有原则似得。 “老婆,你干嘛来啊。”薄见到她,瞬间锁上了保险丝,“万一伤到你怎么办?” “先放人。” “好。”他打了个响指,周围一直指着李义的枪杆,瞬间收了下来,“给李义找最好的跟随医师,把他身上的伤处理之后,送回总部。” “是,二少。” 人都被带走之后,薄很好脾气的走到黎筠身边,直接横抱起了她,丢下了所有人朝外走去;“老婆,你别这样,爷知道你对爷有气,但是……” “你带我去找纤语,我警告你,如果我没有看到她,我真的会把你杀了!” “诶,你说过会相信爷的,你忘记了?” 黎筠当然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要去相信薄,可是,在容纤语的死讯闹的沸沸扬扬,薄勋还被迫停职的时候,她是真的想相信他都相信不起来。 因为只有她是完全确认,容纤语就在薄的手中,所以凶手只有可能是薄。 当然,也是因为对他还有一些些信任,她抱着容纤语绝对没死的想法,在他身边一直呆着。 可……现在的失望与希望,互相追逐的厉害,让她对他的信任,一点点化为泡沫。 “爷答应过你,不会让她有事。” “那你告诉我啊,她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能带我去看?” “因为,爷也不知道她在哪,两天之前她和我派去看守她的机器人,从别墅中逃跑了。”薄说着叹了口气,同时将黎筠放了下来,“爷也没想到机器人会叛变,更没想到那机器人会告诉容纤语修改它程序的办法,所以你明白吗?” 纤语已经跑了? 黎筠瞬间高兴了起来:“不愧是我的好闺蜜。” “你就一点都不为爷想?”他见她高兴,略微不满。 “除非你能改邪归正,否则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会有一堵墙。”她是很喜欢他,甚至有点爱他,可这不代表她的喜欢与爱毫无底线与理智。 薄怜惜的抬起手,轻柔的放在她的头顶,顺着她的发丝一路往下划过:“你到底还是不是爷的女人了?” “我……”她的话在喉咙口噎住。 她不希望薄有事也不希望容纤语有事,所以这种感情非常的矛盾,渐渐的脸上的表情和眼神里的光,越渐变得复杂纠结。 似乎是看不得她这么折磨自己,薄无奈的捏住她的脸颊,往外一拉扯:“行了,爷要对付的从来不是你的小闺蜜,而是她的男人,明白了?” “这个道理,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你真的不能放弃吗?你现在有自己的商业帝国,根本就用不着和薄勋争夺什么啊。” “你不明白爷的童年到底过的多痛苦,这一切的痛苦,都是因为爷有一个哥哥。” 她是真的不明白。 身为黎家的小公主,她从小是被哥哥们捧在手心中长大的,而且黎家比起薄家虽然不如,但是历史比薄家久远多了,他们更在乎的是名声而并非在政界抛头露面,属于稍隐世的那种家族。 所以每一个哥哥一出生,在确定了性格和适合做什么行业之后,就只会接受那个行业的最好教育。 至于她,则是被培养成了个一个“淑女”名媛,不过因为最后被哥哥们捧在掌心里爱护着,所以性格或多或少的有些走偏,风风火火也是这个原因。 这样的她,童年无比幸福,哥哥们之间也很和睦,所以完全无法理解兄弟指尖为什么要相残。 见她是困惑的样子,薄轻声开口:“你经历过死亡的绝望吗?” “我,没有。” “有机会我再把这个故事告诉你,好了,爷带你去小吃街逛逛吧,爷知道你是个吃货。” 黎筠有注意到,他在说要告诉她故事的时候,第一人称的称呼是“我”而不是平常会说出口的“爷”,是因为开口的瞬间,他的心情压抑了,所以才会改变平常的用词吗? 她想着,不由得有些心疼,同时又有些叹息。 如果薄不针对容纤语和薄勋该有多好,她和他一定会幸福的……而现在,她只能用力的拥抱他,才能让他不至于悲伤到去伤害别人。 静悄悄的伸过去一只手,与他的相握。 成都的夜景很美,食物的香味弥漫着整个街道,她与他十指相扣,走在橘黄.色的路灯下。 她想保护他,也想保护纤语。 可是,最终只能做一个选择啊,黎筠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的就笑了,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听到的一首歌,里面最后一句话的歌词是…… 谁能初心不负? 所以,到底是谁能保持着初心不变,还是谁能把初心给改变?这个问题,需要画一个大大的问号。 …… 一天之后。 容纤语收到了薄勋的短信,他告诉她,他落了地,已经到达了成都。 从收到短信开始后的一个小时里,她都是以一种茫然的状态坐着,傻傻的看着手机没什么动作,七最后忍不住碰了碰她,然而她依旧没任何反应。 “纤语啊!!!”七不得不扯开嗓子大声的叫她。 “嗯?”她眨了眨眼,瞬间恢复了一些,“怎,怎么了?” “你从刚才接到短信之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诶,你到底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已经一个小时了吗?容纤语连忙回神,赶紧编辑自己的地址给薄勋回了一条短信,那边很快就显示薄勋是接到了短信,不过他没回。 “唔,你不说我都差点忘记了。” “纤语,发短信给你的,是你的伴侣吗?”七好奇的歪着头,想去看她手机上的东西。 可是只看到一张照片。 他轻轻扫了一眼就记了下来,随后放到了脑海中的网络大数据中,开始调记忆,一页页的翻越过,终于停留在“薄勋”两个字上面。 这是个很厉害的男人,国内最年轻的军区首长,也是第一个坐到那位置上无差评无战绩的男人。 他的安排布阵非常的厉害,可以说国内之所以能安居乐业,有一大半的功绩是归功于他,这样的人,的确值得纤语去爱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谁给你的胆子 七想着笑了起来,开口道:“他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而且长得也挺帅的,纤语你真是好福气。” “是吗?可是你知道吗,我多希望从一开始不要遇见他,我不后悔爱上他只是后悔,为什么要遇见他。”容纤语笑了笑,起了身端起七泡好的茶,“七,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 “哎哟,我们谁跟谁啊!不用说谢谢之类的话啦,你现在就等同于是我的主人啊,我做这些事情是应该的嘛。”他做了个非常可爱的表情。 容纤语看着他,无奈的浅浅勾勒着笑,正欲说什么的时候,门却突然被人叩响。 七很警惕的给了她一个眼神,然后走向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露出非常漂亮的大眼睛,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就是刚才照片上的人之后,他的瞳孔瞬间亮了亮。 拉开了门:“你是叫薄勋吧?” “你是?”他不悦的抿着唇。 这容纤语的房间里,居然有一个男人! 她是饥.渴到什么程度! “我叫七,嗯,我是个机器人,你快进来吧,纤语这两天接到你短信和电话,就会魂不舍设的,看的出来她超级想你的。”七做了自我介绍之后,很腼腆的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在他的想法里,这些都是自己人,完全不用拘束和防备。 薄勋还算是比较有阅历的人,可也被七的外貌惊的愣了片刻。他是军区的首长,所以经常能触碰到其他人触碰不到的一些东西,可是这么逼真的机器人,这真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比起白御的大惊小怪,他真的算是冷静,只是打了声招呼便往里走。 进到屋内。 容纤语恰好抬眸转头,看向这边,在见到薄勋的那一刹那,曾经从来不会有的,名为委屈的情感,一瞬间泛滥成灾,她很想很想冲过去拥抱他一下。 只是…… 她知道现在的她,已经没有了这个身份。 “过来。” 然而,在对面的男人轻启唇,冒出这么两个字之后,她瞬间忘却了一切,脑海中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眸中闪动着晶莹滚烫的液体,需要奋力才能忍住。 稍动腿,朝着他的方向大步的走去,想也不想的紧抱住了他:“薄勋。” “你胆子大了,敢签协议了?”他单手捏着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居高临上的凝着她的眸,“谁给你的能耐?” “……”她紧咬着唇,不想去回应那些问题,很倔强的望着他像是只小刺猬。 难得,他竟觉得她这副模样有些讨人喜欢,俯身拭去了她眼里差点满溢出眼眶的泪来,还算轻的摩挲着她的眼角。 容纤语傻傻愣愣的,完全忘记了反应,任由他在自己脸上作妖:“是薄,绑架我的人是薄。” “你确定?”薄勋皱了皱眉。 虽然他的确怀疑过薄,但是在对方放出容纤语死了的这条消息,并且还找了个替死鬼之后,他就直接把自己的弟弟给剔除了。 毕竟,对于他来说,弟弟终究还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家伙,不可能弄出人命来。 “你想要抓住他的话,不是有机会见到吗?”她知道他不相信,所以也没为自己辩解什么。 “你误会了什么?”他挑了挑眉,这种略有俏皮的表情,与他硬朗的五官不怎么符合,看起来稍稍有那么一些滑稽。 她误会什么? 她什么都没误会! 反正在他的眼里她只是一颗棋子,还管她误会不误会干什么?容纤语的心里是有些抵触的,所以垂下了头什么话都没说。 “你以为我抓幕后主使者,是为了我自己?” “不然呢?” 他被她的反问,气的噎的没法说出话来,抬手弯起食指与中指的骨节,对着她的额角就是狠狠一个敲打,容纤语往后倒退了一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你干嘛啊。” “你一次次被人绑架,没想过是为了什么?” “我……” “是,我调查出来人是为了我自己,但是他们能威胁到我什么?他们能威胁到的只是……” 只是她而已。 所以那么讨厌她的自己,不是应该让这种事情发酵?为什么反而要帮她处理?薄勋情绪非常不好的瞪着容纤语,那寡凉清寒的模样,看的人不寒而栗。 容纤语咬着唇,声音略小的回复:“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很抱歉。” “你!”薄勋冷冷的一笑,“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 “……嗯。” “看来是我多此一举。” 他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可不知怎么的,身后那女人的面貌却如此清晰的展现在他的眼前,迈开了一步竟直接顿住。 站在原地的她,不知道他停下寓意为何很紧张拘束的抓着衣角,面对他的时候,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紧张,然后自己也不像自己。 这样的感觉,超糟糕,曾经她用力的想克制,现如今却是怎么也克制不住。 “容纤语,我可以不来这里。” 她没听错吧?他……是在跟她解释吗? “你怀孕我本应该,不让你去冒险。” “但是不一劳永逸的话,就算是离婚,你也不得安宁。” 容纤语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有够梦幻的了,现在听见这些话,分分钟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傻子,站立在那看着他的北鹰出声。 她的这种傻气,带来的沉默,却是让他十分不爽重新侧过身去,用余光看她。 结果,映入眼帘的就是她傻傻站在那在笑,笨笨的样子,一点都没有之前跟在他身边时,出谋划策的御姐模样。 薄勋的心尖有一部分,骤然变得柔.软。 “你什么情况?” “薄勋,我是不是在做梦?”就连自己也察觉到,这句话或许过于傻了,刚问完就想收回来。 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怎么想收回,也只能僵硬着四肢站在那:“我,我……唔……” 下颚被抬,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身前,那魂思梦绕的人就在眼前,熟悉至极的气息就在鼻前不断的萦绕着,还有他的薄唇贴上那一刻,依旧是霸道的席卷四方。 她招架不住,节节败退,若不是他的大掌托着腰窝的部分,恐怕此时已经半瘫了下去。 他的牙齿烙印在唇上,火.辣辣的有些疼,容纤语不禁睁开了眼睛,恰好看见他的双目也带着灼烧的情愫燃烧着。 略带薄荷味的侵袭,却又是火.辣十足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你在跟我玩欲擒故纵? 气息逐渐被他偷走呼吸变得急促,就好像那颗心一样,不听使唤杂乱无章着,她脸颊越发的红润,像是煮熟的虾子,睫毛不断的颤.抖出卖了她心情的不稳定。 “薄勋……我……”她难耐出口,向后躲了躲。 “不许躲。”他霸道的将她禁锢在臂弯中。 容纤语吞咽了一口口水,原本想要说的话一下僵在嘴角说不出来原本,她想提及关于姐姐的事,可是现在这种画面,提及那些似乎不太对? “我呼吸不过来了。”只能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这么多次,还没学会?笨。” 他的薄唇似勾非勾,话中的意思调侃居多,她听着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因为笨才没有学会。 直到一抬头,看到他眸光中,闪动的是一丝极其清楚的调.戏。 “你,就是爱欺负人吧?” “人没有,你倒是有。” “你才不是人!” 她的这句回击不但软弱无力,而且幼稚的不可理喻,可是出奇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的对视着,良久之后,他抬手在她眉间点了一下。 那原本并不想重出眼泪的水雾,瞬间夺眶而出。 “薄勋,对不起,我……” “对不起?”他打断了她。 对不起他签下了离婚协议,对不起他添了这么多的麻烦,对不起很多话不能跟他说,对不起因为姐姐要回来了,所以她都不敢贪恋他。 曾经的她,离他非常的遥远,除了他的一己私欲她甚至不知他平常有些活动,所以她爱的无所畏惧,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变得畏首畏脚变得不敢接近,直到的越多越不敢接近,像是鸵鸟一样躲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敢再与他有什么交际。 她傻,不敢去和姐姐决斗,也不敢奢望什么。 “对啊,给你添了麻烦,不是应该很礼貌的说对不起吗?”她把话题转掉,也从他身边离开。 “容纤语,你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 到了怀中的女人,他岂会放掉?长臂一揽她又进了他怀中稳稳的靠着,他解释的胸肌与肩部的肌肉,是她最好的避风港。 她挣脱不开:“我没有,只是最近有点累,你抱着我都呼吸不好。” “我告诉你,想走,只有死路一条。”他威胁性质的垂头,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这是你欠我的!” 等到姐姐回来。 她就不欠他了吧?等到那时,他还会不会这样抱着她?想着,心口像是被无数根针刺入一样,疼到窒息浑身无力。 “我说,你们俩要调.情也别这样大庭广众好吧?我和七都回避了一会儿了,你们至于这样吗?”白御拉着七从门口往里面走,看到两人抱在以前,不禁哒吧着嘴皮子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来。 容纤语耳朵瞬间烧红,废了所有的力气从他的怀中离开,很不好意思的垂着头,像是个在初恋进行中的小女孩儿。 薄勋视线炙热的停留在她身上,她这幅模糊的样子,极大程度取悦了他。 甚至可以说,她这样,要比任何时候都讨人喜欢。 女人嘛,就该这样柔柔弱弱的,他并不喜欢她太过刚强。 “就是啊,不过纤语你终于见到你的伴侣了,是不是很开心啊?”七也扯着嘴角,微笑着调侃两人,特地把“伴侣”两个字加重了。 原本就害羞的容纤语,现在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原本只是耳朵开始发热,现在直接是整个人都开始发烫,最明显的地方就是脸颊,红的像是苹果似得,带着一些些白皙。 “我……” 她想嘴硬的说,其实并没有很开心,可是她的表情洋溢着的幸福,骗不了任何人。 “行了,先把她带走。” 就在这个时候薄勋开口说话了,白御和她同时愣住,前者对于他的命令不会有什么迟疑,总是说做就做的,于是直径走到容纤语身边。 而她,并没有迈开步子:“那个,你不是说要我去让对方抓住吗?” “我改变注意了,不行?”薄勋扬起下巴,“把她带去军区。” “得令,来吧,容小姐跟白某人走吧。” “别碰我。” 原本脸上带着的些许羞涩红的她,在白御接近的时候,一改所有的羞涩,微皱着眉的将手往内缩回,眉宇间展现的一抹刚毅,一闪而过快到让人看不清。 七没有看清,白御也没有。 唯独,薄勋明锐的捕捉到,这才发现,她无论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来,他都有些喜欢。 哪怕并不是小鸟依人,也值得视线停留。 “你对纤语,好像并不是非常的喜欢,为什么呢?” 白御和容纤语走了,七却没有跟着,他知道自己留在这个男人身边,要比跟他们去军区更有意义,而且这个男人也没说让那位叫作白御的男人,把自己给带走,肯定是有其他事。 薄勋垂眸,望向比自己稍矮一些的七:“嗯?” “你别骗我,这里。”他指向自己的脑袋,“装着很多关于表情的书籍,每个表情对应什么样的心情,我都是知道的哦,你刚才看纤语的目光,有着很强的侵占,却没有爱惜,你根本就不喜欢她,为什么她会嫁给你?” “你知道的太多了。”薄勋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正欲往前走的时候,七又次开口:“但是纤语知道,她肯定知道你不喜欢她对不对?” “所以?” “她的悲伤,她拿着手机沉默的原因,都是因为你不喜欢她?” 七的话调转重了起来,他如果是人的话,此刻应该是气的胸膛都起伏,可惜他只不过是一个机器人,铜墙铁壁般的心脏不会跳,也不用呼吸。 唯独那双眼睛,表达了他强烈的愤怒。 “你怎么能这样,纤语那么好,你怎么能这样!” 薄勋丝毫不费劲的收回自己的手,侧头睥睨的瞥了一眼七后,冷冷的勾了下嘴唇,继续往前走。 身为一个机器人,虽然有着非常高的智商,但是他就像是孩童一样,性格也好,对人的态度也好,根本就是白纸一张,认为对他们好的人就是好人。 例如说安莉儿和容纤语,因为对他好,所以他喜欢她们。 所以在这一刻,他丝毫不犹豫的对着薄勋出了拳。 男人的脑后像是有眼睛一样,很准确的躲避了他的攻击,反身蹲下一个扫堂腿,七瞬间跳了起来,然后在半空中想踢到他的脖子。 不过,有片刻的犹豫他并不想伤害纤语爱着的人。 可没想到,男人比他的犹豫还更快一步,仰身躲避了他的一脚,同时擒住他小腿的部分,用惯例将他甩向不远处的床。 七一个猝不及防,重重的摔在床上。 还好他是一个机器人,要是个人的话,此刻恐怕不是扭了腰就是断了肋骨。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她想死,随她去 “闹够了?”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看着床垫上的机器人。 “薄勋,外界对你的评价那么高,你怎么能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 “首先我没有欺骗她,其次是她欠我的,人类的感情,不需要你妄加猜测。” 七失落了下去,他没有心痛的情绪,也不会真的难过,可是此刻他分明感觉到,浑身上下都不对劲,身上冷冰冰的金属,像是被强力的点击击中了一样,疼的要命。 也就是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安莉儿说的那句“会变成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你们人类的感情,我的确不懂,可是我爱纤语!我想要体会她的喜怒哀乐,你……” 爱? 呵。 她果然是个让人不得不闹心的女人,连机器人都对她有了特殊的感情,她还有什么是不能的?薄勋眸色变得越渐深邃,脑海中浮现出她为了保护腹中孩子的画面。 这个女人! 她到是有多喜欢展现魅力? “现在,你留在这里,或者跟我离开。”薄勋收回思绪,语气依旧淡漠的望向七。 “我跟你走,我要见到纤语!” “随你。” 七感觉自己要是肺的话,肯定已经气炸了,他不明白纤语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个男人?一点都不喜欢她,还说什么没欺骗她感情,说她欠了他的。 他的纤语……怎么可以跟这样的人在一起。 可是很快的,跟薄勋下楼之后,他又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来关什么,他就是个机器人啊,不给纤语添麻烦就已经很好了。 车子,缓慢的往前开。 …… 前一辆车中,容纤语坐在那看着外面的风景,她的五指始终紧绷着窝在一起,这一刻,她是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和白御回到军区。 如果回去了。 那幕后主使者再出招怎么办?这次是绑架她,下一次是绑架姐姐吗? “停车,白御,我要离开这里。” “啊?” “这是我欠他们的,所以,我要离开这里。” 白御傻了,这是什么情况?他正欲劝一劝,却发现容纤语的手已经放在窗户的升降键上,显然是他如果不下令放她出去的话,她就要开窗离开。 “别,我放你下去,但是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白御连忙拉住她的手臂。 她可是怀孕着的,即便薄勋对她再有不满,对自己的孩子肯定是在乎的吧?所以白御第一反应,不是能不能劝住她,而是保证安全。 “没有理由,这是我欠他们的。” “你,好,你冷静,我知道,我现在就把你放下去。”白御咬牙切齿的说倒道,“停车,停车!” 司机听见白御的命令,找了个没人的弯道,停下了车子,容纤语想也不想的打开车门,毅然决然的离开,还没等她离开视线,白御就打了电话给薄勋。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电话完全没有人接通,他不厌其烦的一次次打。 终于,通了。 “喂?”男人寡凉的开嗓。 “容纤语刚才用跳车来威胁我,我,我把她放走了,我……” “白御!” “薄,薄勋。” 这边的男人紧绷着脸,不让自己的怒气外泄,可是出口的话冷的程度却是让人完全受不了:“她说了什么?” “她说,离开没,没有理由,只是因为,她欠你们的,我也不知道这个你们到底是谁。” 握着手机的手,一瞬间失去了力道。 那金属制的小东西,顺着手掌与手臂一路往下滑,最后掉落在车底上,发出声音非常重的声响。薄勋良好的表情管理,此刻尽数的失控。 他的眉心紧拧在一起,手指颤的竟是有几分厉害:“停车,七,你能找到她吧?” “你想做什么?”七对这个男人,非常的防备。 “下去,找到她。”他顿了顿,“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带着她滚。” 七一听这话,瞬间变得万分的着急,他不傻,自然明白这意思是容纤语肯定想了办法脱离他们的控制,也就是说现在的她不安全! 想也不想的推开门下车。 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主人了,不能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 见七离开之后,薄勋才俯身僵硬的捡起自己的手机,那边的白御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一遍遍的在喊着“喂”之类的字眼。 他重新接起,薄唇轻掀:“不用管她,她想死,随她去!” “不是,她还怀着孕呢啊,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白御急的抓耳挠腮,他刚才有偷偷的派一个人去盯着容纤语,谁知道竟然又一次被她以自杀式的方式威胁。 “她有成人之美,我又何必多此一举。”薄勋说完之后就把电话挂了,迟疑了一会儿重拨了另外一个人的手机。 响了大概四五秒之后,对方接起:“老大?” “我会给你传一份数据,用我给你的软件登录之后,调查这份数据的动作并且追踪,但记得保持距离,我三个小时后与你汇合。” “是,老大。” “切记。” “是!” 薄勋话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揉捏了一下眉间皱起的部分,恍然间,他想起儿时那个给她递过棒棒糖的女孩儿,他忘记问她名字,只有旁边的一个小女孩儿,跟他说她叫容纤梦。 容纤梦。 从此变成了他魂牵梦绕的梦。 变成了他往后生活中唯一期待的光亮,可是,现在的这份光亮竟然到了另外一个女人身上,还是他最应该去恨的! 左手握拳狠狠捶在门框上,坚.硬的金属将他的手骨敲的震的生疼,他却完全都不在乎,只是死死的盯着手机闪烁着的画面,他不情愿和她喜笑颜开的那张照片,两人放在一起看的时候,竟然格外相配。 “回卧龙军区。” “是。” 闭上眼他身边空无一人,睁开眼他身边依旧空无一人,而这罪魁祸首就是脑海中想的那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对害得纤梦双.腿残废的女人,难以控制的动情。 他怎么能! …… 容纤语离开了白御之后,是想徒步走回闹市区,可是这地方出奇的偏僻,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回去。 一路上,支撑她的只有一个念头,他说她欠了他的,所以她要还,等还清了他们就无债了,她就能带着孩子安安静静的度过后半生。 虽然没有他,却有他的血脉在身边。 这对她来说也知足了。 但,孕妇毕竟就是孕妇,走了没多久之后,便开始口干舌燥,外面的空气很冷,她的四肢冰凉,可是体内却仿佛有火在燃烧一样。 逐渐的她失了力道。 第一百八十章 我的任务完成了吗… “纤语!” 就在她不堪重负倒下去的一瞬间,一只冰冷的手臂托住了她:“你怎么就那么傻?你干嘛要做出这种事啊,他叫我带着你滚你知不知道?” “七,小七,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在昏迷的前夕,她勾勒着微笑,伸手触碰上他的脸颊。 那笑及其迷.人,建议的似是君子兰般绽开。 七是没有眼泪的,即便他再想哭,再想哀嚎也只能做出表情,而流淌不出任何一滴眼泪来,他痛苦的紧抱着她,用最大的耗能大步大步的跑。 他不要她出事。 她好像是渴了又好像是累了。 他飞速的跑并且在四处观察着,可是,好死不死这个时间点并没有几家店是开的,一到闹事薄的那些人注意到他跑的很快,便开始通讯追捕他。 “纤语,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教到他们手上的!你为了那个男人,甘愿自己出了做鱼饵吗?你好傻啊你!”七一边跑一边喃喃自语的说着,“他根本不在乎你啊,你为什么还要对他用尽全力呢?” “纤语……” “你要坚持住!” 他不停的试图唤醒她,都只是徒劳而已,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小卖部买了点水给她喝,后面的人又一次追了过来,七只能拼尽全力的跑。 只是,他的确能跑的赢人,可这车呢? 颠簸中,容纤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七?”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交给他们,那个男人不值得你牺牲自己!”看她醒了,他先是激动,随后是非常义正言辞的发誓。 “傻瓜,放我下来,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自己。” “可……” “放我下来吧,倒是你,赶紧走,这是我自己该面对的事情,不应该拖累你。” 七想哭,可是他没有泪腺,那一副要哭却哭不出的表情,像是婴儿失去了才刚剩下他不久的母亲一样,用力的摇头,奋力的抱着她;“死也要在一起。” 你看。 容纤语。 你总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拖累爱你的这些人,七明明可以自由自在做他的机器人,以他这副模样在人类社会中生存都没事。 可是却为了你,说要同生同死。 “七,我身上带着你的芯片,我……” “对啊,你带着我的芯片,所以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死不了,所以也请不要丢下此刻的我,好吗?” 他停下了脚步却没有松开手中的她,其实,他的电已经见底了,他望着前方不远处就要达到的旅馆,瞪大了一下瞳孔,紧接着有些不甘心的闭上。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自己是一个人啊,有名正言顺的代替她去死的理由。 容纤语的心脏猛烈的一痛,这个傻傻的机器人哪怕再聪明,也是没有自主思考的能力的,所以他只知道旅馆是安全的地方,不知道就算进了旅馆她也会被他们抓住。 “七,就算我当了侧写师,也没有办法保护你。”她在他失去电量的前一秒,安全的站到了地上,现如今是她抱着他的金属躯体。 冷冰冰的,却格外有温度。 “不许动,举起手来!” 薄的人在四周叫嚣,而她却像是傻了一样的抱着七,眼泪一滴滴的落在他金属制外面的塑胶皮上,那皮肤就像是真的一样,还能吸收掉她的眼泪。 心中像是破了一个洞。 陆沉,黎筠,孩子,七,梦想。 一个接一个词的,灌进破碎的洞中,那洞因为填入了东西,泛出了血,她哭的越来越疯狂也越来越乏力,到最后无力的晕倒了过去。 那些人见她失去了力气,便围在了她的身边,最后有一人抬起了她。 而七就被遗忘在了地上。 “没想到这机器人居然这么逼真,也难怪咋说机器人他们说没看过,谁能想到这机器人跟人似得。”其中一个人好奇的踢了七一脚。 “就是啊,这脸,啧啧啧,还是个小白脸。”另外一人捏着他的下颚抬了起来,“诶,不如咋把他扔废品回收站吧?” “去,别多事,给他扔这就得了,省的老大怪罪下来。” “也是。” 脚步与热闹逐渐远去。 直到原本热闹的街道空无一人,身在暗处的一位男子悠哉自得的走到七身侧,他打了个响指,停靠在他肩膀上的白鸽震了震翅膀。 随后,十几只白鸽从远处飞来停留在他脚边。 男子的黑色大衣,被这些白鸽的翅膀卷起来的气流扬起,衣尾在半空中飘荡了几下,才安静的落下,他身材很均衡,腿虽细却有肌肉很结实,皮靴以上的位置绑着一个枪袋。 露出来的腰部被紧身衣包裹着,略有些性.感。 “这就是人类社会,你和安莉儿吃的苦头还不够吗?为什么要一个又一个前赴后继?”男子弯下腰,撩起遮掩七脸颊的刘海。 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他脸颊轮廓而下,缓慢有节奏感的停留在他脖颈处,在他的模拟喉结处,男子停下了手指,猛的一花力,扣出了一份芯片,随之捏毁。 “亚瑟,回归战队吧,这人世你已经看过了,该醒了。” 男子的唇似张似合,音调竟是从腹部发出来的,每一个起承转合的音都极其圆润。 随后他又打了一个响指,那些白鸽纷纷站到七的身上,很快的,白鸽一只接一只的死去,而七身上的纹路却一点点的变得清晰。 直到最后一只白鸽死去的时候,七睁开了眼睛。 满地的白鸽,死的很安详,没有任何的羽毛它们都只是机器而已。 “亚瑟。” “主,主人?” “跟我回战队吧,你在人世走了一遭。”他指了指他的喉结处,“废物芯片我已经处理了。” 七转了转头,伸手碰了一下自己喉结的位置,很机械化的点了下头,男子所谓的“废物芯片”中,包含了他的情绪控制与感情处理器。 现在的他,没有了任何可以模拟人类感情的东西。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掌慢慢移动到了放着主核心的地方,也就是左心脏处。 他隐约觉得,那里似乎是缺少了一点什么,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抽取了一样,有些疼有些不适应。 直到机械化的走了一段路后,他才想起来一件事,既然感情处理器已经没有了,他为什么会感觉到疼?七呆呆的停下脚步,朝着来时路看了一眼。 那什么都没有,可他却觉得有东西遗漏了。 “主人,我遗漏了东西。”他的电子音极其沙哑,完全听不出来之前少年的感觉。 “你没有,那是原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男子停了停脚步,意味深长的补上了一句话,“是你不该存在的东西。” 七似懂非懂的点头,继续跟着他走着:“我在这里的任务,完成了吗?” “嗯,完成了。” “您能告诉我任务是什么吗?” “当然,你的任务就是,让他们知道你存在。” “既然我完成了,那能见到安莉儿小姐吗?” 男子久久都没有说话,七也很知趣没有再问下去,直到上了车彻底离开这片区域,他的手还是放在左心口。 他好像,失去了什么。 第一百八十一章 真的是你,你还…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没有被绑着,身边没有奇怪的人,周围也不是漆黑一片,反而是很让人舒适,觉得很温馨的欧式风格设计,是白与蓝的地中海风格。 眼角,像是被502胶水黏着一样,她不禁抬起手揉了揉,有点疼,而这份感官很清晰的早告诉她,在醒来之前她曾经哭过。 “七……”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迅速从床上离开。 可是,这里没有。 整个房间找过,依旧没有,而外面她根本出不去。 他在哪?七在哪?容纤语只慌了一会儿,很快就恢复了冷静,心口那个血淋淋的洞,越来越大,疼的她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最后无力的半跪在地上。 就在她生不如死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门响声起。 随后,一双皮鞋停在她的面前。 “想逃去哪?”一人俯身将她下巴擒住,往上一抬。 “你把七怎么样了!”她丝毫不畏惧他带冷的威胁,双手紧紧拎住他的领头,“你把七还给我!” “哦?把个机器人啊?呵,他应该算是‘死’了吧?没有会充电的人,他就只能像是个垃圾一样被扔在路边,我的人已经处理过了。” 容纤语冷笑,奋力朝着薄撞去,用头狠狠的怼上他的头,这边的男人虽然力大,但一没想到她会用这样同归于尽的办法,被撞的头昏脑晕,向后倒退了一步。 也就是这个间隙,容纤语拿起放在白色木质餐桌上的一个高脚杯,冲着薄的头上狠狠的砸去。 “靠,你个疯婆子!”薄抬手挡了一下,杯子应声而断。 “怎么,想绑架我没做好被我反击的准备?” 她笑着另一手依旧拿着个杯子,那笑,令人不寒而栗,薄被她的笑弄的非常不舒服,正欲上前再控制住她,可没想到门却突然开了。 紧接着一个人影一闪,容纤语就被抱住。 “纤语!” 随着那人接近,她手中的被子滑落,掉落在了地上:“黎筠?” “真的是你!你还活着!”一向风风火火的她,看见她瞬间哭的如同泪人。 薄暗叫糟糕,这小女人来了,他还怎么在容纤语面前树立威信?控制不住容纤语,他拿什么要求她与自己合作? 可看那小女人那般高兴又激动,他真的有些许的不忍心去打断这幅场面。 “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容纤语并没有展现出来格外的高兴,反而还往后倒退了一步。 黎筠的笑僵在嘴角,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 “我没有怪你,我也没有资格怪你。”她脑中乱的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才又继续开口,“薄我可以和你合作。” 她说着,表情悲哀至极:“我这一路都在颠簸,我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男人,这么作践我自己?他心里装着另外一个女人,我却要为了他……甚至赔上性命。” 话落后大笑了起来:“我这么拼命的跑出去,我想给他打电话,可是你知道吗?他听到是我……居然,居然挂了!” 这一刻,无论是薄和黎筠都感受到了非常强的悲愤,而那种感觉是他们没有办法去体会的,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 容纤语向后倒退了一步:“我恨你,可我更恨你哥哥!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又怎么会失去七!” 她疯癫的笑着,都笑出了眼泪来,指着自己的肚子:“这里,这里还有他的孩子,你们说是不是可笑?” “你,你好好休息,剩下的明天再说。”薄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适合再追逼着容纤语。 一是她这样真的没法谈问题。 二是黎筠在这,他是真的不希望,她看到他把她好闺蜜逼疯的一幕。 “不用说了,我同意你的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怎么开始,你准备好告诉我就行。”容纤语突然安静了下来,可是那份安静倒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眼中眉目里的绝望夹杂着疯癫,让人不忍心去看她。 黎筠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是那么坚毅又自立的好闺蜜:“薄,你现在满意了吗?” 她说着转身离去,不忍再给自家闺蜜更多刺激。 薄无言,跟着黎筠离去同时吩咐外面的人把门锁好。 直到他们都离开之后,容纤语才恢复了正常,她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因为做表情而变得有些疲惫僵硬的五官。 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黎筠,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原本的计划是,她先选择激怒薄,然后演戏告诉他自己对薄勋已经死心了,那种环境一定要是在足够的悲哀的场景下。 但是由于黎筠的出现,她只能先把场景变得悲哀。 至于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 薄勋肯定在她的身上装了追踪器,否则不可能把七派来陪着她,两个人在完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完成了一次完美的配合。 只是,在这个计划中,有一个是真的。 那就是她因为七的心痛。 容纤语起了身,站在床边拿出存放着没破损的塑料袋;“七你知道吗?我现在还算是比较安全,所有你不用担心我,而且啊,我有办法离开这里,你不要担心知道吗?” “如果恢复了电力,就要自己站起来,然后去找一个适合你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 “哪怕你去找夜帝也不要紧,但是你一定要生活下去。” “对不起,我食言了,没有和你在一起。” 她望着手中随风飞扬的塑料袋打结的部分,视线悠远而宁静,像是一条古老清澈的溪流般缓缓流淌,溪流中有着神秘的色彩,散发着光芒。 最后那条溪流瞬间枯萎,如凋零的玫瑰花瓣,一片一片黯淡下去。 “七,你还好吗?你醒来了吗?薄说他手下的人处理了你,我不相信,他们不会接受到那样的命令,所以,你收集到足够多的太阳能了吗?你……” 一句句的话,虔诚的汇集。 她始终带着笑,眸光却像蜡烛时明时暗。 第一百八十二章 生存环境真恶劣… 与此同时,卧龙军区。 薄勋与追查下落的小队首脑会合,他们在看到他之后,第一时间敬了个军力:“首长幸苦了!” 他颔首,算是暂时明了意。 “首长接到您的命令后,队长他已经去调查了,在这里就能看到反馈的图。”其中一人将他领到一个巨大的监视器上,那里有一个蓝点,在不断的接近着另外一个红点。 “嗯,让他按兵不动。” “是!” 随后的时间,里面的军人就把房间让给了他,纷纷退了出来,其中有一个胆子大的,一出去便阴阳怪气的开口:“他不是被停职了么?怎么还这么横?” “嘘,你知道个屁!他这是停职但不停权,显然上面的人是信任他的,让他自己查案子!” “啊?那能查出个啥来?他可是犯罪嫌疑人!” “别TM瞎说,万先生你知道不?就是那个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一直跟在‘那位’身边的中年男子?是他亲自下的令!” 原本胆子大的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还好他这是出了房间才嚼舌根,要是在刚才在里面没忍住,现在岂不是已经……想想就可怕。 不过这上面的人,心可真是大的,居然让薄首长自己查自己的案子,就真不怕他从中作妖? 不过想了想,那些人的境界,自己是一辈子都达不到了,索性也就不再去想了:“走走走,回去打一盘Dota就该训练了!” “就是,想那些事干啥,做好自己最实在!” “得,你就是爱教育我呗!” “哈哈哈哈。” 军人们渐行渐远。 坐在房间内的薄勋视线却隐晦不定,外面的声音以他的听力能听个一清二楚,自然也就听到了之前那两人的谈话。 的确,万誉辰的出面,让他不至于连这些军队都动用不了。 但是同时也是在告诉他,从今往后他这个在前面冲锋陷阵的首长,往后要站在后台,前台虽然风光但是不稳,后台虽然不抛头露面但是更多接触的是机密。 这一切,都是只是因为容纤语。 容纤语容纤语容纤语!他的心中疯狂呐喊着这三个字,可是面色却是一片的平静,毫无波澜,淡漠的让人看不出内心的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勋,你也太不过意思了吧?带着御那家伙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余晏显然是刚睡醒,声音都有些咋咋呼呼的。 “哦?你还不知道?矢良今天回去。” 自己心情不好,所以很愉快的,决定把余晏的心情也弄糟。 果然,对方瞬间不说话了,隔了好久之后,才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算你狠”挂了电话,薄勋看着黑了屏的手机,耸了耸肩膀,心情算是有所缓解。 只是只要一想到容纤语,无论是她的好还是坏,无论是她还是周遭与她有关的,心脏总会不规矩的多跳动一下,或者出现别的情绪。 完全静不下心来。 比中毒还更可怕。 …… 京都。 余晏郁郁寡欢的挂了电话。 没有什么比全世界都知道他要回来,而他却连一丝丝消息都没收到更痛苦的,索性刷牙洗脸之后,也懒得穿衣服搭理头发,很随意的往沙发上一座。 叮咚 突然,有人按了门铃。 他很不耐烦的起身走到门前,放在把手上拉了开来:“大清早的,是谁……啊?矢……矢……良?” 一头短发的清秀“少年”站在门外,他额头的刘海长到眉以下,却没遮住眼,两侧的发丝温柔.软弱的有些蓬松,穿着白色的毛衣,带着白色的围巾,五官躲在大大的黑框眼镜后。 这样的他,带着仙气。 “矢良?”余晏又叫了一声。 “好久不见啊。”他开口,声音竟是很女性化的那种。 “你,你的声音怎么回事?” “没怎么,我连伪音练坏了呗,那个,你还要我继续站在这里?”薄矢良无辜的睁着大大的眼睛,很呆萌的往里头好奇的看了看,“还是有女朋友了,就不要我了?” “我就没有过女朋友!” 余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反正就是想解释,而且解释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牵起了面前这家伙的手,直接往里拖。 “诶诶诶?”薄矢良连忙抓紧行李箱,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 然后一进去,她就傻了。 杂乱无章就算了,而且还有白御和薄勋生活过的痕迹比如说白御特别喜欢吃零食,所以会有各种各样的零食袋子,而自己的哥哥薄勋,则是非常喜欢喝咖啡,所以各种没有洗的咖啡杯还有一些听装的,摆满了整个办公桌。 他尴尬的转过头:“余晏哥,你的生态环境真的很恶劣。” “他们两个前几天在这借住了一下,你等等。”他头疼的看着面前这一堆东西。 要不是他为了薄矢良的事,失眠到需要借酒消愁,也不至于让这里的东西乱了快五六天,不过好在他有收拾家的经验,不一会儿就全部弄好了。 薄矢良始终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出神的看着他忙来忙去,白皙的小脸上有一抹微红。 “矢良。” “啊?” “想吃点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什么都好啊,方便面也没关系。” 余晏听这话皱了皱眉,他好久不回来,第一顿就吃泡面?这自然是不行的,其实倒还不如带他出去吃比较来的实在:“这样吧,我带你去出去。” “啊?不是你做的啊。”薄矢良显然有些失望。 他静静的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家里没有食材,吃过之后晚上再给你做,行了吗?” “好啊!” 两人像是几年前完全没有争吵过一样,并肩进电梯然后一点也不尴尬的聊着,不像是多年未见,反倒像是一直有联络的朋友,在周日的一次聚会。 在电梯人数逐渐多起来之后,余晏突然伸手把薄矢良拉到自己怀中:“小心点。” “余,余晏哥……”薄矢良的脸一下就红了,细腻的肌肤靠着他很近很近,一颗心也不规则的跳动。 比起他的害羞,余晏反而落落大方,他已经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了怀中的这个人,那就没什么好不大方,没什么好躲躲藏藏。 是世界的眼光不祝福也好,又或是有一切阻碍也好,他都无所畏惧。 短暂的十几秒,像是漫长的几个世纪一样,电梯一停薄矢良就像兔子一样蹿了出去,整个人都像是烧着了一样,脸红身体热四肢发麻,口干又舌燥。 “矢良,想吃什么?” “我,我什么都可以啊。”他呵呵一笑,就是这一笑更像是女孩儿。 余晏虽然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有点各应他略带女性化的声音,但是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也就没多说什么,淡淡的点头后,带着他去停车位取车。 第一百八十三章 我要你的人啊 这一路无话,直到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面前才停下。 “你还没换车啊?”薄矢良看着这车,眼睛瞬间就亮了。 “副驾驶位,只留给你。”余晏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话来。 他愣了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你不会后悔说这句话吗?如果我意有所图怎么办?” “那,就图吧,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只有人。” 看着对方很淡定的进了驾驶座,薄矢良有些挫败的咬了咬唇,略带生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心中念了无数个“大坏蛋”。 她为了接近他女扮男装容易吗? 被他骂出国又回来容易吗? 居然,居然连个口舌之快都不给她,还说什么只有人,她倒是想要他的人,他会给吗?薄矢良越想越不开心,两人之间的气氛也降了下来。 直到一个红灯,余晏腾出手在她的头上揉了揉:“怎么?我们的薄三少这么禁不起玩笑?” “我要你的人啊,你给不给我?”薄矢良抓住了他的手。 余晏一愣。 见他没说什么拒绝的话,她拉起他的手放在嘴唇上,随即轻轻的含.住,微闭上眼睛用舌尖触碰着他。那一瞬间,好似是有一到电流,击的余晏浑身麻木。 他忘了把手缩回来,反而很贪恋的看着薄矢良虔诚的模样。 “薄矢良,告诉我你到底是在玩我,还是真心的?”他的音已经哑的不成样子。 “五年前你跟我说这辈子别见,那你是真心的还是玩我?” “矢良,你知道,我没有想赶你走的意思。”余晏再也忍耐不住,伸手扣住她的后脑,直接盖上了她的嘴唇。 薄矢良被吻的发懵,这什么情况?她好像还没告诉他,自己其实是个女孩吧?那他这个吻……难不成是喜欢的是男人?也不对啊,那也轮不到她应该是老哥或者白御他们才对。 这越吻越深,她的舌被他勾的吸进口腔中,没什么技巧就是非常霸道。 “唔,啊,喂,你发什么神经啊你!”薄矢良好不容易将他推开,眼里一层薄薄的水雾,“你!你!” 你了个半天,结果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反而显得自己无比的狼狈。 余晏静静的看着她面红耳赤,他其实也只是看似镇定,实际上耳根那一块儿已经是红起来一片,车间的气氛越发的暧.昧,好在这个时候红灯转绿。 一脚油门车速飙升,窗户半开着,冷风灌入车内,总算是驱散了这尴尬的热度。 片刻间,车停在了一条热闹的街上,两人下车之后一路走着却没说话,银杏树的树叶顺着小雪,三三两两的往下掉,落在薄矢良的头顶上,越发凸显她的娇.小。 一片巴掌那么大的叶子,竟是可以给她当帽子一样戴着,衬着她的小脸越发白皙。 “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看他一言不发的走在自己身侧,终于,她按捺不住开了口。 “不需要什么解释,我对你的感情,你不懂吗?”余晏停下脚步,异常认真的看着她,“薄矢良,我让你走了一次,也只会让你离开我一次。” 哇,这是表白咯? 身为一个资深的腐女,薄矢良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腐漫里的男主角比较受的那个,然后现在正在被比较攻的这个告白。 眼里骤的闪出了不少的小桃花:“余晏,你是在跟我表白吗?” “……你说呢?” “我愿意!” 这下轮到余晏懵了,他还以为这家伙的脸皮比较薄,从小又喜欢跟女生在一块儿玩,这么多年肯定没少交女朋友,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同意了? 他愣神着,过了好久才伸手,勾起她下巴:“你想好了?” “嗯!”她点头。 “薄矢良你不是在耍我,对吧?” “对!” 他的唇又盖上了她。 雪花不规则的覆盖上他与她的眼睫毛,薄矢良眨了眨眼,原本想半眯起享受这个吻,可是随即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将眼睛瞪的大大的,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俊脸望着。 手也从身侧,转而往上落到他脸颊上捧起。 这是她朝思暮想,想了好多好多年的男人啊,这是她从小就励志要嫁的男人,虽然现在这个结局有些离奇的不太对,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好的! 那么问题来了,要不要告诉他其实自己是个女孩子呢? 薄矢良狡黠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决定暂时瞒下这个秘密来,万一这货其实喜欢的是男人怎么办?她得让他先从喜欢男人,变成喜欢自己,然后再告诉他! 想到这,某个恶魔系的小狐狸,都快觉得自己屁.股后面张出一条黑黑的恶魔小尾巴来了。 “薄矢良。” 两人的唇贴唇,彼此都能清晰的闻到对方的气息,他突然开口,手掌往下落到她的腰上搂着,想与她说话又不想松开她的唇。 这画面,好香.艳。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余,余晏。” “你在上,我在上?” 噗。 要不是时机不对,薄矢良肯定先笑为敬的笑他个三天三夜。等赶明她一定要上贴吧或者某乎,然后发一个名为“男朋友以为我是男孩子,问我谁在上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的帖子。 见她笑,余晏反而更严肃:“嗯?” “我可还没答应和你在一起,怎么就谁上谁下了。”她嘟囔。 “早晚的事。” 诶?她怎么觉得这个一直像小天使一样的男人,变得跟她家那讨人厌的大哥一个德行了?薄矢良不满的撇了撇嘴:“我不要,不能滋长这样的歪风邪气。” “矢良,我不会强迫你,但是,我也不想隐藏自己的心事,我很感谢你说的我愿意,所以,请你相信我,不管未来是什么样,我不会松手。” 又是突如其来的表白。 薄矢良瞬间少女心爆棚,就算她是真的男孩子,恐怕现在也已经接受不了吧?想着嘴角轻轻往上:“那我要在上!” “好。” 不就是拜倒在她身下吗?余晏觉得这一点都不是问题,他不在身边的这几年,那才是真的难熬,他不要什么轰轰烈烈生死与共,简简单单的温馨就好。 某个得逞了的小恶魔,趾高气扬的吐了吐舌.头:“我饿了,余晏哥。” “那就走吧。” 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薄矢良侧头垂眸看着两人相握着的手,她忽得觉得余晏喜欢的,好像不是男人,好像喜欢的是她怎么办? 心脏跳的很快,好像是有一种力量,从他的手掌传递到她手心中。 “余晏。” “嗯?” “啊,没事。”只是很想对你说,好久不见,初次见面。 薄矢良垂下红彤彤的脸,将鼻子以下的部位都藏进了围巾里,也不顾眼镜蒙起的一层白白的雾气,只是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嗓子。 一直这样用男生的声音说话,喉咙都有些疼了。 还是早点告诉他好了,省的受罪的是自己。 身边的男人不知道她那么多小心思,只是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给薄勋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现在薄矢良就在自己身边,以恋人的身份在身边。 第一百八十四章 啧,真是无情 成都。 薄勋的手机一响了,他便条件反射的拿起,深怕错过了什么消息,然而,看见的却是一条关于余晏虐狗秀恩爱的短信。 当机立断的捏断,完全不想去看。 紧接着,又有一条信息输送到了他的手机上。 “来救纤语,他要带她离开成度,回京在后,她会变成他的棋子。” 是一条完全匿名的短信,而且看的出来输入的时候很慌乱,像是成都的都字变成了度,应该是之后变成了在后,恐怕是对方在非常急迫的情况下,输入的这些字符。 紧接着对方就发来了第二条短信,依旧是完全匿名,但是写了地址,同时将自己的ip地址发给了他。 “白御。”他开口。 “啊哈?你容我喝口水先,我风.尘仆仆的到这来,你总得让我休息一下吧!” “找到人了。” 正在喝水的白御“噗”的一口全部吐了出去,他可是刚过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这就要第二次出动了?而且还是直接去救人? “可这湛一鸣还没有过来。” “所以,先让人断三天所有的飞机航班与高铁,高速公路也一并封掉,但是旗号打的是广西那边的人,你处理前三项。” “啊?哦,好。” 白御开始发短信的时候,却看见薄勋在处理他第一次见到的,卧龙军区的电脑每个军区的密码都不相同,操作方式也都不相同。 从这几年的经历来说,自己和他都是第一次见这台电脑。 可是……他居然解开了密码在操作,哪怕是知道时机不是很对,白御还是开了口:“你,你会这里的处理系统?” “嗯,十六岁以前,全国各地的密码我就记住了。”薄勋分了个心回答了他问题,手指上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 由于是直接用卧龙军区的电脑,所以其他人根本没怀疑电脑这一侧的是薄勋,媒体也好顶头上司也好,都给予了最高的通行令与资源。 白御想起,自己在五岁时没命打拳的那一幕,他们这些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的努力和坚持,怕是除了自己以外很难有人能够真正了解,即便是最好的兄弟,也依旧如此。 他笑着摇了摇头,开始编辑第三条短信,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四五条短信同时传回他的手机。 “我这里已经完成了,你那什么情况?” “一样。” “我们现在就去?让当地的军区出人?” 薄勋沉默的望着面前的巨大的荧幕,左手安放在操作台上,食指的指尖轻点击着桌面,屏幕折射出来的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衬托着他的五官尤为深邃。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白御等的有些着急:“你到底是在考虑什么?” “等湛一鸣。”又过去大概十秒钟,他终于给了答案。 “为什么不请卧龙的人?” 请了卧龙的人,势必就会让他们见到容纤语,他们与她的感情并没有很深,不会想尽设法抱她的命,但是自己军区的人,都见过她睿智的一面,深知她对团队的重要。 哪怕多一天,至少能换来多一点的营救胜率。 就算是99%与100%的差距,只有1%的情况下都该选择后者,能稳就一定要稳。 “喂,薄勋!” 被白御一呼唤,他才从思量的状态中离开,有些疲惫的捏揉着眉心:“时间还很足够,等湛一鸣来绰绰有余,卧龙的人我不放心。” “那我们现在就在这?” “不,准备出发,先过去。” “得令。”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御总觉得,薄勋在对待容纤语的方面特别的冷静,平常他就已经够足智多谋够冷静的了。 而这一次,自己才发现,他还可以更加冷静,简直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完全不出任何一点错。 车上,他忍不住开口:“你真的对小侧写师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总觉得你太过冷静了。” 薄勋听闻“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啧啧啧,真是无情。” 男人不再理会白御,几分出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他必须要冷静,面对的对手针对的不是自己,而是容纤语,一旦有什么猜错葬身的人不是他而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哪怕是着急也只能冷静。 他略带嘲弄的抚过眉梢,如果她毅然决然的出走是还清了两人之间的债,那么现在的他就不是因为她欠他而去营救。 反之如果她都这么做,还不足以还清两人之间的种种,那么这欠的足以累积到地久天长。 所以他只要去了,其实就已经输了。 “身上带武器了?” “带了,你别告诉我你想自己去啊。”白御十分警惕。 “不,只是怕事与愿违。” 薄勋说着直接合上眼帘,开始闭目养神。 白御冷哼了一声,也跟着闭眼,什么事与愿违,明明就是看机行事!这货嘴上和表现的都对容纤语没什么感情,怎么这做起事来,处处透着情呢? 真是搞不懂。 不过,要是真能搞懂了薄勋,他离世界上最厉害的心理学家,也就只差一个名号的距离了。 耸了耸肩,考上椅背。 也不知道再见到那位小侧写师的时候,她会不会是一副被折磨惨了的样子?某人不怜香惜玉,他都要怜香惜玉了的说。 三个小时之后,车听到了匿名短信给的地址的附近。 这里离某熊猫保护基地有些远,但是属于都江堰的范畴之内,是靠旅游发展的区域,也就是因为这样,导致这里处处热闹。 “选在这里的人,绝对胆大心细。”一下车,薄勋对完地址之后,严谨的开口。 “为啥?” 身边跟着一个猪一样的白御,瞬间就让某男人想念起了莫名离了婚的妻子,这人和人的差距也太大了一些? 简单的一个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居然还要问个为啥。 于是,薄勋看着白御的眼神,带着一种嘲讽的味道,后者努了努嘴:“不说就不说呗,反正像我这样的人,都是身边的小弟当智囊,根本轮不到我。” “所以,到最后你会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薄勋一个优美的补刀,将白御脆弱的小心灵瞬间刀绞,他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薄勋,你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男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收回了与他玩闹的心思,专心的研究起周围的环境来。 位于闹事,周围被加强了巡逻,能在这种情况下将容纤语带进去囚禁的,职业只有可能是黑吃黑的商人,或是从政的人,前者的可能性还略低一些。 可如果是从政的人,难不成是他的政敌? 要知道,现在夜帝等人可是被许多双眼睛盯着,根本不可能吃通内外。 那么与他有仇的,还从政的人会是谁? 第一百八十五章 孤单寂寞冷 想了足足有一分多钟,薄勋放弃了,倒不是因为没有头绪,反而是因为假想敌太多了,他一时间推测不出个所以然来。 毕竟他的政敌,可以把百家姓轮一边。 “一鸣还有多久会到?”他开口。 “应该还有五个多小时,他乘军用机来,肯定是要提前规划航道的,所以耽误了点时间。” 薄勋颔首:“你们先去找个地方落脚。” “你想干嘛?”白御很防备的死盯着他的眼睛,“自己一个人去英雄救美?” “勘测地形。” 正欲再劝一下,可是眨眼间人就已经走出老远,步子跨的很大,速度也提高到让人望尘莫及的程度,白御努了努嘴,小幅度翻了个白眼。 不过,薄勋既然开口说了要单独行动,他也不会贸然跟上。 万一搞坏了某人的计划,可就得不偿失。 “哎,又剩我孤家寡人一只,孤单寂寞冷啊。”白御仰天长叹了一声,开始在周围找起酒店来。 他可要找点好东西,来填补一下和心一样空空如也的胃,马不停蹄的调查资料,紧接着就去找容纤语,最后又奔波到军区。 整整一天多的时间,他可什么都没吃。 都说资本家是吸血的,但是自己和薄勋一比谁吸血还真不一定。 “走吧,本少爷请你去吃好吃的!” 锁定目标后,他扬手一挥,带着身后的司机进了酒店。 管他红尘与谁做伴,他要吃的潇潇洒洒! …… 京都。 陆氏集团,最顶楼的一间办公室中,陆沉与许子谦相对而坐。 两人面前放着一堆文件,任凭什么人来,看到这么多的文件第一个反应肯定是头疼欲裂,然后逃避现实不再去看,可这两人,却什么表情也没有,只有偶尔停下来放松僵硬发酸的手腕。 外面的太阳从东到西,最后落进地平线以下。 “这份文件里面说的东西,有几成把握做成功?” 月色初上,原本足足有几十上百的文件,只剩下寥寥的十几份,与之相衬的还有几乎被这些文件压垮的两人眼眶略凹陷,周边还有些许黑黑的颜色,嘴唇也是极其干裂的。 只是,谁都没开口说累。 许子谦接过他递来的文件,仔细评估了一下之后慎重开口:“应该有六成的把握,但是,我们制造这个的成本与利益,根本就不符合啊。” “不符合也必须要做,未来科技这一块还是个未知领域,越快涉及越能在世界上排上名号。”陆沉说话的声音像是碎了一样,连同他手臂上的纱布,都有些许血液渗出的迹象。 许子谦看的于心不忍,将所有的文件揽进自己怀中:“行了。先去吃饭吧,不管发生什么事,人是铁饭是钢。” “子谦,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这个世界上管理人类的是机器人,会是什么样的画面?” “啊?”许子谦愣住。 “他们不会被金钱所收买,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该被判处死刑就不会含糊其辞的减刑,甚至不需要法官,只需要几个程式运算,等到那天到来,世界是什么样的?”陆沉来了兴致,顶着沙哑至极的音调,嘴唇磨的却很快。 “那样的世界,很恐怖吧?反正我是想象不到。” “那如果,只是让机器人涉及当个老师,又是什么样的?” “你,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是一个狂热的科学家。”许子谦看着他越发的兴奋,连忙浇了盆冷水,“反正我们是看不到了。” 他浇灭了话题,却没有浇灭陆沉心中萌生出的一把火,在一开始研发部跟他说这项计划的时候,他也觉得是天方夜谭。 直到在近期的围棋赛上,机器人击败了几乎所有的顶级高手,他才有所顿悟。 一个行业能这样,就代表任何行业都能这样,他们虽然缺少机动性,但是不代表在死板的方面会做的比人差。 看着陆沉想的越发的执迷不悟,许子谦没办法了,只能走到他身边硬生生的把他提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带着他往外走:“就算是机器人也得加机油,我们先去吃饭。” 陆沉温润如玉的面色,升起一抹无奈的色彩:“我只要一闲下来,就会想到……” 想到容纤语被她的婆婆带走,现如今又传出死讯的事来,他要怎么吃的下饭?又要怎么腾起精神来处理其他的事? “我不管你。”许子谦蛮不讲理的带着他走。 也就只有在面对陆沉的时候,他会变得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什么招数都往上扔。陆沉别扭不过他,只能跟着走。 就在两人下楼之后,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黎筠?你怎么会有空打电话给我?” “我不知道薄勋可不可靠,所以我就再来找你了,陆沉,纤语她没有死,她被薄关起来了,现在不管是出是入,成都都已经被封锁了……” “你别着急,慢慢说。”陆沉给了许子谦一个眼神,示意他去开车。 对方心领会神,离开了他身边,转而去向地下室。 “成都被封锁了之后,他现在就只能留在这,但是他已经在京都派了人,如果一旦失联,就让他们对纤语下手!” 黎筠用的语气非常重。 但是,陆沉也听的出来这里面的浓浓的绝望与失望,也能猜测到,若不是薄做的这事触及到了黎筠的底线,恐怕现在的她,根本不会找人帮忙。 他沉默的思索了几秒后,轻声开口:“你先别怕,告诉我他的人大概是什么样的,会在哪?” “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称呼对方叫什么黑虎,好像是个很厉害的军火走私商。” “好,交给我你放心,现在你要做的就是保证自己和纤语安全,帮我照顾好她。” “我会的。” 在得到确切答案之后黎筠松了口气,同时眼眶中蒙上一层雾气,她做出了这个决定,无论最后变成什么样子,她和薄之间,恐怕都再无可能了吧? 毕竟…… 她这算是背叛了他啊。 电话挂断后,陆沉看着漆黑的手机页面,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脑海里不断的展现出,之前薄害得容纤语遍体鳞伤的画面来。 如同被天神精雕玉琢的容颜上,有一抹让人看不透化不开的淡淡柔情。 “嘟” 刺耳的一声车笛声,响在他的面前。 陆沉迅速回过神,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入了座;“抱歉,刚才没有看到你来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发生了什么?需不需要我?” “这次,还真的需要你,黑虎你知道是什么人吗?”他扯下安全带,扣好。 “当然知道,他在我们骇客圈不是什么秘密,不过这个人很难让人捕捉到他的行踪,你想找他做什么?他背后好像是有个很大的金主,但是大家都不知道是谁。”许子谦一下把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吐露出去,他对自己这个兄长,是百分百信任的。 “他背后的金主呢,我刚才知道了,叫作薄。” 恰逢红灯,一脚刹车直接到底。 “什么?黑虎的金主是薄?” “可能性在80%到90%以上。” 许子谦沉默,所谓的猜测一旦高过60%那几乎就可以说是100%了,高达80%~90%这个意义,基本上就是可以作为发誓类的存在了。 “既然这样,我可以先散播谣言,但是什么时候能够找到他,肯定是个问号。” 陆沉“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他知道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一个办法,可是紧接着,他不禁又开始担忧起来,如果营救容纤语的人,工作速度比想象中快,留给他的时间其实并不宽裕。 现在还有一条路。 就是逆推。 如果对方要对容纤语下手的话,必须要知道救她的人是谁,而自己前两天接到过消息,薄勋去了成都,自己既然知道,对方搞情报的就不可能不知道。 军区的人带人回来,一般会是飞机还是海陆? 光想到这个,他的头就有些疼。 已经处理了一天的公务,现在再动脑简直就是酷刑,他不由得抬手按住太阳穴的位置,可是一想到这事关容纤语的生死,他就不得不认真以对。 成都到京都没有海路。 只有可能陆与空。 “到了。”恰好在这个时候,许子谦停了车,唤了他,“我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所以把你带到这来了。” “挺好的。”陆沉暂时收回了思绪,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帆船酒店。 既然海走不通。 陆的话又太慢了,他们是不是会选择空这条路? 侍者迎着两人进了房间之后,留下两本菜单便毕恭毕敬的退出去,许子谦倒是很认真的在点菜,把需要的餐点输入进一个类似ipad的电子器械中。 等菜做好后,会放在一个适应盘子大笑的帆船上,通过水路到达各个房间内。 所以在房间的后方,是有一条非常清澈的人造小溪流,在不间断工作的,点缀的鹅卵石也好,茂密的翠竹也好,都算是最上成的装饰品。 “子谦,如果让你选择,最快从成都回家的办法,是什么?” “要我选的话,肯定是高铁。” 对了,他怎么会把高铁给忘记了? 又快又隐秘,唯一的缺陷就是经过的地方太多,从这一点上来,如果是高铁的话,对方似乎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可以下手。 但是薄勋会选择高铁吗? 正当他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许子谦点了一道“虾仁蒸蛋”,在听见“虾仁”和“蛋”的一瞬间,陆沉突然想起来,容纤语是怀了孕的,如果是开车走高速和或是安排直升机通道,对她肯定会有影响。 所以最好的办法,其实是高铁。 “从成都到家,高铁有几条?” “好像就一条吧?你怎么一直问这类问题。” 陆沉柔和的笑了笑:“没什么,吃完饭后你自己先回去吧,我要再回下公司。” “不行,你必须跟我以前回家休息,你已经忙了一天,这样下去你迟早会猝死你知不知道!”许子谦的口吻极其严肃。 他以为陆沉是因为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所以要回去再继续虐待自己。 “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休息,行了吗?我亲爱的小子谦。”他笑的非常无奈,还带着一丝丝宠溺,像是面对自己永远长不大的弟弟一样。 许子谦被这样的笑容给弄的无话可说,从小到大他只要一摆出这幅,非常疼爱他但是又很无可奈何,还有一丝丝抱歉的笑容来,自己就完全没什么抵抗能力。 除了说他都是对的,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再去和他谈判什么。 “好好好,我知道了,但是你明天得回家睡。” “行,我答应你。” 点的菜很快就上了桌,陆家虽然并不是什么太历史悠久的家庭,但是从小陆沉的爷爷陆之遥就教导两人,要食不语,吃饭的时候不能交谈。 于是兄弟两人很快就吃完了饭,风道扬镖。 京都的夜色。 有一种纸醉金迷的感觉。 这里贫富差距其实还有些大,就好似是世界的中心纽约一样,但,每个人的生活又多忙碌精彩着,是个充满矛盾性的城市。 陆沉单手拎着自己的西装外套,走在街道上,手机始终亮着屏幕,一个又一个的人托问过去,终于他拨出了一串数字。 那边的人隔了很久之后,才接起来。 “你好,薄勋。” “你是?”对方显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 “我是陆沉,有一件事我想要跟你商量一下,我觉得在这件事上你和我会达成共识。”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几秒:“你只有一分钟的时间。” “用不着,三十秒就足够了。” 陆沉简短的把黎筠的话和自己的计划,浓缩成一句不到三十秒的话,挂断电话的时候,他的嘴角是微微往上扬的。 左手按在右手臂的伤口上,那儿还没有长出新血肉来,他却觉得有新的经脉与肌肤,在不断的交织跳跃着,与他的心脏一样的喜悦。 带着这样的心情,他回到了陆氏集团。 这一次,他是真的直接进了休息室,好好的洗澡之后躺在了床上,电话一通又一通的打出去,直到手机电量只剩下12%的时候,他终于入了眠。 睡到一半,他才梦中想起来,似乎没有告诉薄勋,这次计划幕后的黑手是薄。 不过随即他又想,以薄勋的聪明才智,怕是早就想到了?于是在梦里,又一次沉沉的睡去,只要容纤语是安全的,这些,他其实并不在意。 一.夜好梦。 …… 成都。 在薄勋挂断电话之后,他一直在匿名短信给的地址附近徘徊,值得怀疑的人一个都没有看见,那儿是一座大楼,可是整整两个小时,进出的人屈指可数这还是在饭点的时候。 这足以证明这里面的人,肯定是有什么大型的冰箱之类的,也就代表,自己等人只能从外往里突进。 直到在白御的带领下,湛一鸣一行人来到他身边,那幢大楼一共就出来两个人,进去一个。 这非常不正常。 “爆破组的人先探测一下,附近有没有反应。”不等薄勋发布命令,能力超强的湛一鸣已经开始排兵布阵,“徒弟,你用狙击枪的枪镜看一下,能不能看见里面的环境,剩下的人原地待命。” “是,队长。” 安排好一切之后,他才僵硬的扬起一个笑,走到薄勋的面前和他对碰了下拳头。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你知道吗,爱你 “不想要,就别笑了。” “不,我见到你,还是很高兴,就是我的表情很僵。”湛一鸣说着又笑了一下,不过那笑还真当不如不笑,看起来怪怪的。 明明是个长得挺不错的少年,一笑起来就跟机器人似得,谁看估计都受不了。 “你们来的时候,沿路派人了?” “放心,我已经回派过去了,不过为什么要我们的人分散到别的城市去?而且还是高铁站,这次任务结束之后,不走直升机吗?” 在这个问题上,白御和湛一鸣有着相同的疑问,完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多此一举,难不成广西的那些人真的到成都来了? 薄勋并未回答,视线深邃的凝望着远处的某棵树上随风摇摆的叶子,陆沉精密的就算与安排计划,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的绕着。 呵。 “没什么,只是有一个敌人,给了很好的计划。” “敌人给的计划?我去,薄勋你的胆子什么时候这么大了?”白御瞪大了双眼,手指都快指到他鼻尖。 想必他的激动,湛一鸣倒是很安静,隔了一会儿,一向著有“要么不说话要么吐槽王”名号的他,冷不丁的开了口吐出“情敌也是敌人”六个字后,很真诚的望向薄勋。 这要是别人这么调侃,他怕是已经扔了眼神刀,但是面对做事极其认真,只管结果过程,不管是不是会伤害自己的湛一鸣,他冷不下来,颔首作为回答。 湛一鸣“嗯”了一声,用力的点了下头:“我见过陆沉,他的确是个很优秀的谋略家,只可惜这样的人接了公司,如果他未来肯把他的公司交给许子谦的话,倒是可以让他入伍。” “嗯?许子谦?”薄勋皱了皱眉。 有个陆沉已经让他头顶一片绿油油的青天了,再来另外一个什么许子谦?他这婚还能不能续成功了? “好像是一个和他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兄弟,是个非常才华的工程师,后来成为了红客组织中的一员,在骇客圈子里有很大的印象力。”湛一鸣像是背诵课本上的知识一样,官腔又不乏细腻。 “这样的人,为什么没有计入在案?” “估计他是个孤儿,没有户口吧,要不是陆家家大业大,换了其他平凡的人家估计都养不活两个孩子。”说着,湛一鸣叹了口气。 这的确是个严肃而又沉重的话题,薄勋也没再符合,视线洋洋洒洒的又落向随风摇曳的叶子,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情始终没法平息下来。 对于对方什么时候会有动作,能不能救下容纤语,他少有的将把握放在分水岭的50%上。 绝对的信心,绝对的失措。 “老大,他们那边好像出来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直在瞄准对面,调查对面情况的狙击手,压低了声音开口。 “出来了几个?” “三个人!不对,出来了很多人,他们似乎是要去拿车!” 薄勋冷笑一声:“刚解除对高速的控制,他们就已经打算离开,这说明对方的人里面,绝对有情报组织或者高于情报组织的人,一鸣,你先鸣枪。” “是,您要与对方谈判?” “嗯。” “我明白了,我会按照过往的经验,对他们经行骚扰。” “ok。” 薄勋双目死死的盯着外面,不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只要容纤语出来,他能在最快的时候做出对的判断。 只要,她出来。 这是他人生,鲜少有过的紧张时刻。 也是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而变得紧张。 在另一边。 被薄勋牢牢关注的那幢楼中。 黎筠被两个人押着手臂,半跪在薄的身前,她的手机被打落在一边,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只有脸上带着赴死般的决然。 “松开她,你们都出去。” “可……” “滚。” 那几人愤愤看了黎筠一眼之后,还是很规矩的离开了房间,直到最后一个人消失之后,薄才抿着唇走到她身前,单手拉起了她。 她以为他肯定会打自己,就算是估计她陪着他这么久,也该发一发怒气指责一下。 可没想到,男人只是很无奈的看着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让爷的人抓到了,想让爷怎么收场?” “……是你背信弃义在前,也不能怪我。”她很倔强的侧头,不想去看他的表情。 薄也不强迫她,反倒很温柔的抱住了她,将头深深埋在她脖颈处的凹窝中,贪恋的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对,是爷骗了你,从一开始我就打算这么做,一旦她被其他人救上,我就杀了她。” “你,你个骗子!你滚!”黎筠听见这话瞬间暴怒。 她狠狠的推开了他,眼睛里很快就蒙上一层水雾:“你所有跟我说的话,有多少真多少假的?啊?你连这种事都能骗我,什么爱我,什么……” 很快,她就哽咽的说不下去,这场游戏,在她知道他是那年给了她一点点安慰的那人之后,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失败者。 薄半垂着头望她:“爷心里的小怪兽没告诉你,爷对你从未有半分虚情假意。” “我不想听这些。”她抬起一只手,五指并拢的很整齐,打断了他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嗓音有些颤.抖,“你看到的,就是我背叛了你,我看到的也是你不守信用,所以……啊……” 黎筠被一阵巨大的力气拉向后面,而原本她站着的地方,深深的镶了一颗子弹在里面,升腾起的刺鼻的烟雾让她的反应能力彻底消失,僵硬的靠在薄的身上。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猛拉身后的铁柜,让后面的东西抵挡到两人的面前。 “该死,已经有人过来了。”他冷冷的低下嗓,“黎筠,我只给你一分钟时间,告诉我,他们与我,你选择谁?” 不再是第三人称的爷,而是第一人称的我。 这里面包含的意义,不是傻子的话都能听的出来,她咬着唇似乎是打算死也不说,薄没有那么多时间跟她耗着,自嘲的一笑:“你知道么,爱你。” “什么?” “爱你。” 因为爱你,所以已经没有了第一人称的“我”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他在心中添上了一句永远都不会与她说的话,微眯起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的瞳色。 看来对方是在逼迫他出去啊,也不知道来救容纤语的人到底会是谁?会是他久违的哥哥么? 薄余光瞄到一旁放着的狙击枪,嘴角病态般的勾勒起,痞气十足的用翻滚躲避第二发子弹,同时侧身伸手将枪拿到手中,对准对方。 阳光下,对面有狙击枪的人,能够折现出极强的反光,他在这边一眼就能看见。 第一百八十八章 恨我吧,傻女人 “去死吧!” 嚓 狙击镜破碎的声音,与人掉落摔的声音,彼此交融在一起,薄向后倒退了一步,将左眼牢牢的闭上在他的眼皮左右,有狙击镜破碎后的碎片,划破的一道大伤口。 如果他没有闭上眼,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是个瞎子了。 薄…… 黎筠看傻了。 她娇生惯养的长到大,几曾何时见过真正的枪? “爷欠你的,爷一定会还给你。”他说着转过身,与她对视,“黎筠,别忘了我,永永远远的以你现在恨我的心情,恨我吧,傻女人。” “薄……”她心上一慌。 “傻女人,你不透露地址这一仗也是早晚的,记住我的话,永远的恨我永远别忘记我,永远记得我是夺走你清白,毁了你对婚姻憧憬的人,更是要杀你闺蜜不顾及你感受的混蛋。” 他说着人已来到了她的身边,黎筠完全没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近身的,甚至连他落了一个吻在自己的额头上她都没察觉。 直到两行泪不断的往下滑落。 骗人的,他骗人。 如果不是她这么快的告诉薄勋他的位置,对面的人怎么可能来?这一定是为了宽慰她吧?为什么,她都背叛他了,他还能这么温柔…… 明明,他,他不是那么温柔的人。 黎筠痛苦的想闭上眼睛,可是却有一股力量驱使着她,不让她闭眼。 薄轻声的笑起来:“傻瓜,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记得这样的我,如果有缘我们再见,那时候,我一定亲口告诉你,我到底……有多在乎你。” 他的手掌,落在她后颈上。 一瞬间瞪大了瞳孔,而最后的记忆,是他带着浅浅的微笑,双眼微眯嘴角轻扬,如同记忆中天使的模样,她感觉心脏疼的窒息,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远去。 她伸长手,想要抓住他,可到最后身体无力的往下倒。 “小鹰,找到夜帝,让他把她的记忆洗掉,带着没有记忆的她去找天启,他会给你毒的解药。” “二爷您放心,就算是没有这毒控制,我也愿意帮您完成任何事,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在下也没有理由装什么忠心,只希望您能归来,那时小鹰依旧是小鹰。” 没想到他这种人,居然还会有死心的追随者?薄大声的笑起来:“我的任务,只有一个,保护好少夫人,让她忘了我,并且告诉莫浔他的女人,我从未动过。” “可是……” “他会相信。”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您,您如果活下来了,要怎么面对没有少夫人的人生?您……虽然手段卑劣了一点,但是一直陪在少夫人身边的人是您啊!若不是您帮莫浔处理了危机,少夫人怕是早就被仇家绑架去夜场,若不是您暗中帮助少夫人,少夫人恐怕早就……早就寻死了!”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遵守和她的诺言,从一开始,我就打算杀了容纤语。”薄笑着伸手,将自己额前的发丝往后掸了掸,“我要让那个伪君子尝尝失去的滋味,所以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放过这姐妹两个,只是没想到他们的人来的这么快。” 小鹰无话可说。 看着昏迷在一旁的少夫人,还有看起来笑的很洒脱很恶毒的二爷,这两个人在他的眼里,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这两个人…… 他都替他们心痛,他们不会痛吗? “小鹰,天启会在你身上安装窃.听器,一旦听见你对她提及我,后果你应该知道。” “二爷您说了不许说,小的便一句废话都不会有,但是……请您珍重!未来,我希望您能亲自跟少夫人说!” “跟,跟我说什么?” 这时原本昏迷的黎筠睁开了眼睛,到底薄还是没舍得对她下狠手,连击晕的力气也是极轻。 薄愣了愣,眉眼浮上温柔,苍天还是眷顾他的,至少这一刻,他还能再听一听她的声音,感受她的气息萦绕在鼻尖。 他给了小鹰一个眼神,小鹰心领会神的先走了出去。 外面的枪火声在响,而他却用铁质的置物柜,隔离出来一个只有他和她的世界。 黎筠知道自己无力留住他,咬着嘴唇流着眼泪将头别像一边:“薄,我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 “傻瓜,你听好,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他也不勉强,只是在她身边坐下,“以后莫浔要是欺负你了,就回去找黎白溪,别再傻傻的哭,没那么多人会给你递纸巾,如果他再去赌博,也别傻的出卖自己,没什么事是黎家搞不定的,当然我的人还是会保护你……” 她原本正与他赌气,猛然间听到这些,眼泪掉的更凶,嚎啕大哭的扑进他的怀里:“你混蛋你!” “还有,晚上吃麻辣烫的习惯真的很不好,每一次给你买了之后,我都需要找阴阳师搭配好以后你需要喝的东西,很累。” “以后早点睡,没我在你身边,听不到故事也要好好睡,知不知道?” “你……你……”她哭的更厉害,“为什么?” “因为,爱你。”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也不知道怎么笑着笑着眼角就泛出了泪来,“如果我成功,换你盛世婚礼,如果我失败,理当不拖累你,我的女人,配得上这世界上最好的,如果这份好不是我给予的,那就让其他人来完成。” “我不要,我不要!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她说她错了,可是没有说她后悔。 薄知道,他在她的心中自然非常的重要,但同时容纤语比他更加重要,在漫长的生命长河中,自己毕竟是后出现的那一个。 也是做错事最多的那一个。 他对她足够温柔,却对这个世界恶意满满,也许正因为是这样,才会注定是由她的做法,来让他有个生命之劫吧。 “傻女人,记得,有一个人曾经用漫长的时间,告诉你他的情深,一定别忘记他,一定……” 这一次他没有极晕她,而是用了一个吻,同时将能够催眠人的一个小丸子,默默的放在手中焐热,等到她被吻的神魂颠倒,连眼神都快迷离的时候。 他迅速把丸子捏破,摒住了呼吸,扔催眠的香味在空中发酵。 黎筠只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下意识的拉住他的衣角,因为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温度,所以很安心的睡了过去,嘴角还带着笑。 男人贪恋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总是问我,为什么只有我家里人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不告诉媒体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诚意不足,其实……” “是我舍不得。” “傻女人,我配不上你。” 他走的潇洒。 没有一滴泪也没多痛苦,只是一脚缺了一块,那背影被窗外透进的光渲染的格外修长,等到门口的时候他想停下脚步。 却狠了心没再去看她。 有些人值得被宝贝,而不是毁掉。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他说,他该死! 顶楼。 容纤语站在窗外以一定的高度,她很容易就看到了薄勋几人,可是她没有发出呼叫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门响起开锁的声音,她迅速的拉上窗帘。 假装自己是睡着的模样,靠在床头。 紧接着,她便感觉自己的手脚被镣铐铐住,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直到这时,她才不紧不慢的睁开眼睛:“打算带我走了?” “不,想让你见一群人,一群对你有兴趣的人。”薄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脸看,“你这张脸,怎么和容纤梦一点都不一样?” “我们从小就相像。”她不喜他的眼神,皱着眉别过了头。 “呵,看在我家傻女人的份上,我不对你动手,不过你最好是乖巧一点,如果出了个什么意外,我不保证你能活下来。” 容纤语垂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无所畏惧的与他对上视线:“哦?是吗?那你也应该知道,身为一个死人没什么怕的,我都已经答应你要执行计划,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逼迫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表面佯装答应我,其实只不过是想等到合适的时间引蛇出洞,好让外面的人找到这里,不过你算错了一步,黎筠将消息透露给了陆沉,” 陆沉? 为什么这件事又把他卷进来了?容纤语瞪大了瞳孔:“你要对陆沉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对他做什么,我对他也做不了什么,不过,现在恐怕要麻烦你跟我转移征地。” 薄说着拉住她的双臂,硬生生的将她拖拽了出去。 转移征地吗? 有薄勋在外面,这个转移征地更可能变成谈判吧? 容纤语沉默着被他往外拉,那光从外面的大门中细细碎碎的照射进走廊,她开始觉得那光有些刺眼,眯起了眼睛,在快出门的一瞬间,她感觉有一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枪口冰冷的,像是放在极地的寒冰。 一步又一步。 终于,她与薄整个暴露在外面。 “薄?” 睁开眼睛距离二十米左右的地方,薄勋和“铁鹰”的那些成员都在,每一个看到她的时候,步子都往前挪动了一些,看着薄的眼神又是愤怒又是惊讶。 被直呼其名的男人,自负的挑起笑来:“怎么,没想到是我吧?” “是,我没想到你已经丧心病狂到,会杀了平民来要挟我。”薄勋看他的眼神,不再是那种看着孩子的眼神,而是对待战场上的敌人。 防备,阴沉,森冷,还有浓郁的杀气。 “是吗?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啊,薄大首长,您出征的次数不少,死在你手上的冤魂恐怕也是数以百计吧?你知道白起坑杀了四五十万赵国军队后,在临死前他说了什么吗?” 薄勋未答,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他说,他该死!” “那又如何?” “你活该让自己失去一切,你不是最喜欢帮其他人解决案子吗?好啊,我给你一个选择,我是先杀了容纤语,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孩子,与我无关,你要杀要……” “薄勋,不是的,这个孩子是你和我的!我,我求你救救他!!!” 容纤语突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双手牢牢的放在腹部,她可以死,她可以死在薄的抢下,可是她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孩子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她的双眼死死盯着薄勋,哀求又虔诚的重复:“我骗你说他是陆沉的,只是怕你会把孩子打掉,因为你说,不会让我留下他……他是你的孩子!求求你,不要拿他做筹码。” 薄勋所有的话。 僵在嘴角。 在未见到幕后主使者的时候,他想过无数个与对方交谈的筹码,其中自然包括容纤语的孩子,说实话他对这个孩子并没有任何好感。 一开始是为了戏弄她才答应暂时不动孩子,后来看到她母性光辉的一面,是有些于心不忍,再到现在他是不想看到她难过伤心,所以才把孩子留下。 可没想到,这孩子居然是他和她的。 没想到,她居然怀的是他的孩子,毕竟有那么多避孕药,他从未想过她可能怀上,没想到…… “哈哈哈哈,这就很有意思了,怎么样,薄大首长,您来做个选择,是让他们母子或母女一起死呢,还是让她肚里的孩子死?” “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在一旁曾经是许晓和楚烈队员的苏毅看不下去了,声音很激扬的质问他,“你知道首长给了你多少机会吗?你……” “住嘴!” 薄用尖锐的音调打断了他的话,冷笑着望着薄勋,同时将枪对准他,一瞬间所有的人枪都对准了他,同时开始有人注意着容纤语,毕竟枪已经不对准了她,可以找机会营救。 没想到的是,薄竟然用左手臂禁锢着容纤语,同时翻了下手腕,摸出一把小枪来,重新对上容纤语的太阳穴。 虽然这个位置她的确可以逃,但是在逃的一瞬间,也极有可能被他击毙。 瞬间,没人敢再动。 “你们懂什么?你们知道我的童年是怎么过来的吗?哈哈哈,就是你们这个口口声声叫着首长的人,他得到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很难相信吧?薄家二少穿的衣服,都是大少爷不想穿了剩下的,在家里他可以坐在桌子上吃饭,而我必须要在厨房里吃完!还TM限时!” “我的童年,全部都围绕着一句话!为什么你这个不争气的孩子,不能像你大哥学一学,你大哥多TM优秀啊!” 薄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将枪很稳定的对准着薄勋的头:“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逼迫去洗他哥穿下来的衣服,然后再穿到身上去,班上的同学听说这衣服是薄勋穿过的,一个个兴奋的跑到我身边!” “这就是你们说的首长,我童年的阴影,我的噩梦!” 薄勋沉默。 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他与他都是无奈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苦中作乐,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是这样,在逆境也好在责骂也好,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色彩。 只可惜他不是一个善于言语的人,所以并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自己的弟弟。 没想到,竟然造成了他对自己那么强烈的恨意。 “你恨我,大可冲着我来,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呵呵,伤及无辜?你以为她很无辜?你们在逼死卓尔的时候,有想过卓尔无辜吗?有吗?哈哈哈哈,真TM是笑死我了,只不过是因为他有可能是害外婆病发的凶手,你们就直接私下处决他!你们知道吗?那一整天他都和我在一起!可没有一个人相信我,每一个人都骂我,骂我什么呢?吃里扒外!” 第一百九十章 一步错步步错 薄的话。 强烈的愤怒。 却只叫人感觉到了悲哀,一旁并没有露面的白御叹了口气,脑海中浮现的是几日前白清风告诉白帝,他对自己的弟弟很在意的画面。 兄弟,家庭,挚友,爱人。 一幕幕的画面闪烁着,就当所有人都被薄话音吸引的时候,他突然扔了左手的枪,摸出了一把刀就要往容纤语的腹部狠狠的刺去。 “砰” 湛一鸣眼疾手快的对准他的手腕,随后又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 这下才有人反应过来,想要将薄勋扑下,免得薄伤害到他,可是令他们万万没想的是,薄勋在枪响的一瞬间,就朝着薄而去更确切的说,是朝着容纤语去。 他完全不顾那把枪瞄准的地方,是他的要害之重,只是速度像是飞的往容纤语的方向跑去。 快到受伤的薄来不及考虑。 湛一鸣抓住了机会,对着薄的另一只手,也实行了打击。 同时,薄勋抱住了容纤语,又以很快的速度与右面的军医汇合,眼尖的他,早就发现在她嘶声力竭对他嘶吼的时候,腿间那一抹猩红。 无论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 对于他来说,都无比的重要,因为她觉得重要。 “照顾好夫人。” “是,首长。” 薄勋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抓着她的手,十分认真的用法语说了一句“等我回来”,才看着那些军医护送着容纤语过去。 躺在车载病床上的她,并没有发现薄馨,看的出来他叫人的时候,是用了心的。 没有任何她讨厌的人在,而且这些在场的人,大多数是与她和他曾经生死与共的人,容纤语也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不舒服,没过多久就沉沉的睡了去。 “我输了,任你处置。”薄带着自嘲的笑,看着薄勋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是啊,你输了。”说话的却是湛一鸣,“可是薄你知道你输在哪吗?你用了那么多时间,仅仅是用来对付老大,你就没想过问题出在你自己身上?你明明可以是个优秀的商人,可是你把脑子用在了哪?用在了对付老大的上面。” “你有极强的狙击枪技术,甚至拉下了我们一位兄弟,当然,他因为躲避及时并没有死,可你知道吗?他是军区的扛把子,以你能与他对狙的技术,就算是来到军区也是万众瞩目受人敬仰!” “你选择了什么路?” 薄愣愣的听着这段话,他忽的想起来很久之前看过的电影中,有一个反派说,如果重来一次,其实他想当一个好人。 那时的他嘲笑编剧是个傻叉,一旦踏入了漆黑的沼泽,哪会向往光芒? 但是在这一刻,他,也有同样的感觉。 如果他选择的是另外一条路的话,此刻的黎筠就不会被送去洗去记忆,容纤语也不会因为过度惊吓出血被送进救护车,薄勋也不会用看陌生人的眼光看着他。 “回不去了,哥,送我上路吧,我不要这样憋屈的活着。”他望向那边的薄勋,“就当是身为弟弟的我,对你最后一个请求。” “你想一死了知?”薄勋轻启薄唇,冷冷的上勾唇,讥讽的冷嘲,“放心,我会等着你上军事法庭,等着你身败名裂,既然是我弟弟,就该有担当!” “我还是你的弟弟?” “不然?”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这个弟弟做什么!” 薄勋耐着心中想杀死面前这废人的冲动,一把将他的领子揪起来:“你好好看看周围,这些人是为了你而死,你好好想想你到底犯了什么样的罪孽!这些罪,不是你想用死就可以了结的,你要痛苦的活着,每分每秒的受折磨!” 周围的人。 极其的安静。 风景与空气也像是禁止一般。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见,薄勋用如此严肃而激愤的语气,说这么一场段话,他深邃的五官上,印刻的明明还是淡漠的表情,可他嘶哑的音调听起来却是那么悲痛。 兄弟相争。 赢得人也是输家。 因为无论生死,打败的都是和自己,从母胎中就曾一起并肩作战的人,打败的都是和自己连着血,有着相同感应的人。 薄瞪大了双眼,他想起那代替容纤语死去的女人,曾经告诉过他的故事。 想起那么努力活着的女人,最后却为了家里人能够养活自己弟弟,用五百万卖了生命的故事。 他嘶吼的发出“啊”的长长尾音。 略带哭腔的,一声又一声的嘶吼着,像是没了头狼的狼群,像是看着自己亲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死了的那种悲伤欲绝,他不断的怒吼,不断的想舞起手臂拉扯自己的头发。 血液染湿了他的一身衣服。 如果,他从一开始是选择好好精益求精的要求自己,而不是报复薄勋,那么现在的他可能都已经在和黎筠谈结婚的事。 谁知道呢?指不定他们都有了个可爱的孩子。 他有可能是个厉害的狙击手,也有可能是个和自己母亲一样成功的商人。 也说不准啊,他或许会和薄勋肩并肩,以前对抗外敌,成为军区中让人羡慕的兄弟档。 这一切的一切。 都是一步错步步错。 是他选错了路,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 “薄勋,我和你斗,我从小的时候就和你斗!可我没有输!呵呵呵,我什么都是骗人的,但是,容纤梦她回来了……我还没有输!” 薄勋冷冷的看着他,失了与他周旋的兴致,给了湛一鸣一个眼神之后,他松开了自己的双手,转而要去找容纤语。 可就是在这个时候,薄不知哪来的力气重新捡起了刀,对着薄勋就捅了过去。 “我要你死,我要你死!都是你!”他哭喊着,“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失去这么多,都是你!!” 他的刀,在快要戳进他心脏的那一瞬间,顿了一顿,也就是那一秒,薄勋一个闪身躲过了他的攻击,随后一脚揣在了他的腹部。 眼神原本只有冷,而如今是死寂一般的无声息。 “扶我过去好吗?”在军医车内的容纤语,轻声的开口,“我的状态如果已经稳定下来的话,请让我过去好吗?” “当然没问题,不过夫人,接下来一个月您要特别注意养胎。” 她笑着点点头:“谢谢你的关心,麻烦你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需要清醒 军医将容纤语扶上轮椅,推着轮椅到了薄勋的身边,至少这样她能少走几步路,也极大的降低了会再次犯症状的可能性。 “就算我后悔了又怎么样,我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是你们把我逼到这一步的,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啊!你告诉我,我能怎么样!” 他失魂落魄的喊着让人听不懂的词汇,一会儿像是个天使一样的微笑,一会儿像是个疯子一样的嘶吼,时而脸上又浮现出像是恶魔般的阴森笑意。 每一秒钟都在改变着。 “你怎么来了?”薄勋将视线从他的脸上转走,眼神复杂的望向容纤语。 “我,是想告诉你,他虽然很混蛋,但是并不是会草营人命的人,如果他真的想报复你,应该杀了我,他在很久之前就知道,我肚子中的孩子是你的。”容纤语柔和的笑了笑,话中却满是坚定,“刚才你也发现了吧?他的刀,明明可以要了你的命。” “你在劝我?是想当圣母?”他的语气极其不善, 一是她草率离婚的怒气,二是她被伤害,还帮着薄说话,这种过于善良,让他觉得有些……不喜欢。 “就算我不劝你,你也不会杀了他,但是如果我不劝你的话,你心里会留下来一个结,而且还是死结永远解不开,既然我这个当事人都决定,对他不追究你也别放在心上,让法律去解决,不是更好吗?” 她自然不是个圣母。 但是,薄勋这个人的为人,她比任何人都了解。 未来薄被关起来的话,这个男人一定会觉得是他童年时期,没有对自己的弟弟做正确的引导,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而且因为两人始终是兄弟,薄勋不免会在心上打上一个,难以磨灭的伤疤。 这个伤疤短期没什么,可是对于他一生来说,特别是年老的时候,绝对是致命性的一把剑,许多在老年时期被人一句话就给堵住从而气死的,大多数都是因为这样的结。 她不想他这样。 哪怕他老年时期在他身边的人,并不是她。 薄勋视线越发深邃复杂,她的用心,他自然能理解,而且,理解的很深。 她瞳孔里,安静的诉说着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能听的非常的清楚。 “这么为我着想,离婚是为了什么?”他为了顾及周围他人,是用别国语言问的她。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是吗?”她轻声的笑了笑,后面的话却是对身后的军医说的,“麻烦你,推我回去吧。” 这不在意的样子,是她对他最后的表演, 她,装作对他放下不在意他了,在姐姐的面前,她没有任何胜算。 只是,在薄勋看来,她这副样子就是急不可耐的想回到京都,然后履行对陆沉的约定,好再无后顾之忧的和陆沉在一起。 不可以。 她的孩子是他的,怎么能怀着他的孩子,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老大,警察过来了,现在我们怎么说?”就在这时,远处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这里的大规模的厮杀对拼,终究还是迎来了管辖这片区域的警察,毕竟他们这一次的活动,事先并没有向上面报备,所以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湛一鸣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做。 薄勋拿出手机,转发了一条短信给湛一鸣:“你和一队二队留在这里,尽快与卧龙军区的人联系上,好让他们过来处理这些事,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安排。” “是。” “三队和四队,五天之内回程即可,这附近名胜古迹不错,多去看看吧。” “是!” “至于五队和六队,你们的任务较多,将剩下的余孽抓捕后,送到白御的基地当中,你们这两支秘密部队存在的原因,想必不用我多说了吧?” “是!保证完成任务。” 薄勋满意的颔首,在确定没有其他事后,带着戴上面罩和墨镜的白御,一起进了军医的医疗车内。 “你们送到成都高铁站后,先离开。” “可是,夫人的情况还不是很稳定啊。”其中一个军医提出质疑。 “军人的天性是什么?” “回老大,是服从命令!” “那就按我说的做。” “是!” 此刻的容纤语柔柔弱弱的躺在医疗担架上,可是面部表情却是很坚毅的悠远,令人完全猜不透她在想什么,视线一直飘渺不定的落在远处。 明明是惹人怜爱的模样,却叫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 似柔又刚,似刚却温和的样子,当真是百看不厌。 白御也跟着看了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拉着薄勋到了能透气的后车部,关上了小型的铁门,在车前半段里坐着的人,是完全听不到这后面的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的。 “什么事?”薄勋开口。 “我这才发现,你对我们的容警官用情很深啊兄弟,你居然把整个‘铁鹰’都叫过来了,今天的自杀式袭击死了多少你的兄弟?” “七个。”这七个人,每一个都是跟他上过战场的人。 其中还有十个重伤,包括湛一鸣在内的六个人轻伤,已经坐着另外一辆军医车转到当地的军医院了。 “是啊,七个,你还记得当时你上战场的时候,只死了一个人,结果你却定下从此之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让‘铁鹰’出征的命令吗?” “嗯,记得。” “那你还能这么冷静?” “我不冷静,应该怎么样?”薄勋来了挑.逗白御的兴趣,反问了一个高深难度的话题。 白御被他的话一下噎在了那,是啊,薄勋他不冷静,他应该怎么样?暴怒吗?又或者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容纤语擅自下车? 他挠了挠后脑:“换了别人不应该这么冷静。” “所以,你也说了是别人,我只是我。” 薄勋真是难得有这个闲情逸致,跟他说这么深奥的话题,然而,身为这么多年只知道用枪械和拳头说话的白先生,是完全理解不透彻的。 但是,也看的出来,虽然死了几个兄弟他眉宇间的确很沉重,但是总得来说心情并不是很差。 容纤语能够成功救出来,避免了未来更多的人死亡,这是无庸质疑的话题。 “对了,有一件事需要你调查一下。”就在这白御仔细观察他的时候,男人突然开了腔。 “啊?啥?你说呗。” “大概十几年前,查查看浙江中路搞的歌唱比赛,拿到冠军的女孩,是容纤梦,还是容纤语。” “这个简单,但是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有些事,他要死一死心,才能避免自己在一场浩劫里越陷越深。 薄勋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我需要清醒。” 第一百九十二章 我珍惜你,还来得及 “放心,这桶水很快就会浇到你脑门上,本少爷出马哪怕是几十年前,也只要一两天时间。” 一两天虽然有些久,但也不至于难以忍受,薄勋应下走出去了车的后半段,到容纤语的身侧才停下了脚步。 他的大掌落在她额头上。 没有发烧。 紧接着又检查了她身上的其他部位,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或是内出血之类的情况,也没有观察到她身上有其他不对劲的反应。 看起来薄并没有逼供她,或者是有什么好不的待遇,直到他发现了她脖子上的掐痕。 “这怎么回事?” “没什么,一开始我惹到了他。”容纤语抬手遮掩了一下。 薄勋单手将她的手扒开,另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视线如火般灼烧看着她的脖子,那儿的印记有几天了,但是却特别的清晰,还有些许的血迹。 因为她一直睡着,而且还把头埋得很低,军医们根本发现不了。 男人隐忍着心中的怒气,从旁边拿了酒精棉球帮她细心的处理脖子上的痕迹,动作算的上轻柔,但是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容纤语只感觉伤口被他来回的蹭,难受的很。 她眉心紧拧着,看的出来很不舒服,可却一声不吭。 “疼?”他抿着唇,挤出一个音。 “你别来回蹭。” “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用力摁了一下。 不过,在听见她倒吸一口凉气,略带哭腔的颤音之后,又有些后悔,现在的她这么脆弱,这么坚毅的忍耐疼已经很不容易了,他居然……还去惩罚她? 才不人道了。 “是你说的,我欠了你,现在我帮你解决了问题,我们两清了。” “容纤语,我只问你一遍,你好好回答。”他听她这话,直接把酒精扔到了一边,抬起她的脖子来,强迫她与他对视。 周围的军医一副“我完全没看到的样子”纷纷垂下头。 “什么事?” “下车的原因,究竟是为了还我,还是因为,你担心我?”他咬字极慢,却又让人觉得在节奏之上,轻吐字的气息带着好闻的薄荷味,显然方才他嚼了口香糖,或是吃了薄荷糖之类的。 那种味道,很是熟悉。 她一下愣住,隔了一会才决绝的回答:“是为了还你。” “好,那么你告诉我,在明知道是你为了还我的情况下,我为什么要去救你?” 这是个有意思的问题。 也是很好的困境。 如果这时候她说不知道的话,薄勋肯定会用理由转回两人的问题上,把这个两清继续变成纠.缠,如果她说知道的话,势必更说不清。 思绪几番转动,她冷冷的笑了一声:“薄首长这般纠.缠不放有意思吗?” 他的手掌,一瞬握成拳:“容纤语你好好回答。” “你想让我回答什么?是你对我有了感情,还是你和我之间还有未来?” 她的犀利反问,完全在他的算计之内,兴许是还在在意她与陆沉的关系,他一瞬恼羞成怒:“你想带着我的孩子,跟别的男人寻欢?” “薄首长想要这个孩子吗?”她略带悲切的回复后,将头转开,在有军医在的地方,她很给他面子的用了最难懂的意大利语,“我以为对于他来说,我与孩子都无关痛痒。” “怎么会是无关痛痒!” 他将她抱在了怀中,手臂花的力气大到让她肩膀和背部生疼。 “他会在乎?”被他抱着的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软的倒入他怀中轻声开口。 她没有哭,相反很坚强的在与他周旋,在他强大的气场下她保留着最后一丝理智,想与他划清界限,可是,被他抱着的她,真的有勇气吗? 话在嘴边绕了几圈,怎么也说不出口那句“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容纤语,你给我听好,别妄想带着我的孩子逃走,无论你也好孩子也好,想也别想!”他用的并不是她说的意大利语,而是中文,“从现在开始,我珍惜你还来得及。” 周围的人动了动耳朵,明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事,可碍于身份没一个敢问的。 容纤语没想到,他会愿意在这些“铁鹰”的人面前,对她说这样的话,说是不感动那绝对是假的,她咬了下下唇,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我相信你,会再一次的遍体鳞伤吗?”她轻声的,像是小动物一样的声音,没有任何杀伤力。 “你是我的女人。” 他口中没有任何的爱意。 只有满满的霸道和占有欲,而这样的他,却能将她的心掌控的牢牢的,哪怕他没有爱,没有对她的喜欢,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 只要他说她是他的,她就像是失了翅膀的鸟儿,哪也飞不了,只能乖乖的待在他编制好的牢笼里。 “薄勋,我很想你。” “……我知道。”他的大掌尽可能的轻拍打着她的背部,语调也尽可能温柔,“睡吧,好好休息,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们就回家了。” 家。 好温馨的词汇。 她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她和他两清了,可是他还是愿意让她留在他身边,是不是代表着,这些日子她对他的陪伴,其实他是喜欢也享受的?她……还有机会留着? 带着迷迷糊糊的思虑,她倒在他怀中,一点点的盖上眼帘,陷入梦想。 男人紧抱着怀中小小的人儿,将下巴枕在她的头顶上,这几天未见,他都发觉她瘦了,原本就怀了孕的她,现如今还这么奔波铁定是累了。 他的指腹轻婆娑着她脸颊,一想到她那些温柔与守护,给的都是她和自己的孩子,心中便有一种满足感。 还好,她从未背叛过他。 一种完美的安定感,只有在她身上才找得到,让人如此贪恋,难以放手。 …… 京都。 薄勋和容纤语还有薄的事情,被大力的压了下去,报纸上只寥寥几笔写了薄勋救容纤语的过程,同时也放出了薄(但是并没写他的名字)与死者的交易记录。 那位代替容纤语死的女孩儿,一下子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网名慕名为她建立了网站,将她这种爱护自己弟弟,爱护家庭宁愿真的去死的心情,标榜为现代人少有的牺牲精神,总之闹得不可开交。 同样的,薄勋恢复了职位,顺便升了职。 余晏合上了报纸,笑着摇了摇头。 “你在笑什么?”薄矢良端着牛奶,走到他的身边,很没形象的坐在了他身上。 “矢良,你倒是越来越随便了?” 她喝了一口牛奶,他吻了一下她,这样一口牛奶就变成了两口,挺节约资源的他很喜欢。薄矢良脸上一红,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是你说要交往的,交往不就是该这样。” “我没你有经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我走了,就再也不回来 “跟我同.居的女孩子告诉我的,她都有六七个男朋友了。” “同.居的女孩?你……交了女朋友?”余晏的声音一下冷了下去。 “啊?没有啊,我和女生合租,很奇怪吗?” 话落了之后,薄矢良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告诉他她是女孩的事情。果然,余晏瞬间就炸了毛,将他推开:“是,不奇怪,和我在一起才是最奇怪的吧?” 看着他伤神的模样,薄矢良吞了吞口水,很讨好的握住他的手:“余晏……” 事实证明,只要她一叫他名字,他瞬间就会心软。 余晏抬起另外一只手,抚了一把额:“行了,只要,你记得你说过的你愿意,就算你真的有了女朋友,我也……无可指责。” 他说的,并不是无言以对而是无可指责。 放纵她却约束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薄矢良心里暖的一塌糊涂,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使劲用脸在他脸上蹭着,就像是只要讨主人欢心的小奶猫一样。 这样的她,让他更加没什么抵抗力,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肩膀:“矢良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唔?”她傻傻抬头。 “这么让我爱你的,我要怎么办才好?”他逼近她,难耐的紧紧抱着她。 薄矢良没谈过什么恋爱,但是电视剧看了不少,比起那些一上来就抱着吻啊,什么壁咚啊之类的,余晏显得太过纯情了,就只是抱着她,那种深深的像是要把她揉进体内的抱着。 她轻轻的凑过了头,将唇刻在他脸颊上,手掌一触碰到他解释的胸肌,脸颊瞬间烧了起来。 还记得,在两年前,她跟他们去打网球的时候,余晏曾经脱下过上衣与他们比肌肉,那时候她只是看了一眼,就差点飙了鼻血。 那叫一个性.感。 那叫一个肌理清晰。 “怎么?现在害羞了?你这只偷.腥的小猫。”他捏住她的鼻子,往上一提,“这么多年,你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嗯?” “诶诶诶,说好不提了的。” “不提?我受的苦就这么一笔勾销了?” “我,我也过的不好啊,你们不在身边完全不习惯。” “哦,我们。” 薄矢良发现自己怎么解释也没用了,这男人分明就是进了牛角尖,她不要理他了,气呼呼的顾着腮帮子瞪着眼,背对着他望着窗外。 余晏不知道该怎么哄她,而且在他的印象中,男生之间都是这会儿吵那会儿好,哪来那么多事?于是起了身也不管她。 然后…… 一气之下的某只小小恶魔,就找上了自己的室友在那打电脑游戏。 这画面,特别刺眼。 尤其是小恶魔小姐还是建的男号,和可爱的室友妹子接了婚,余晏每从她身边经过一次,心里就像是有把火在烧一样。 “诶,矢良你听说了吗?你哥在高铁上遇到了袭击,好像是一个叫什么许子谦的骇客调动了一大批的手下去怼的,你认识不认识啊?” “我哥?是不是还有我嫂子啊?”提到自家的嫂子,薄矢良不禁舔了舔嘴唇。 她人虽是在国外,但是国内的事情可是一直盯着,特别是那个叫容纤语的嫂子,在调查了之后,她才发现嫂子曾经到她们学校去讲过课。 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嫂子,到她学校讲过课,超级酷! 早就想着要在回来之后,好好跟她见上一面。 “对对对,有你嫂子,不过不是已经离婚了吗?” “怎么可以离婚!我嫂子人那么好!”薄矢良义正言辞,“而且军人不是不能离吗?谁准他们离的?” “听说是你.妈递交的神情。” 薄矢良瞬间就缩了缩脖子,她人生最怕的两个人,一个是薄勋一个是段仪,就像那猫见到耗子,呸,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样的怕。 这边的两人聊的热火朝天。 那边的余晏一个人越发的生气,最终忍无可忍的把网线给拔了。 听不到对面人的声音,薄矢良开始抓狂,各种找原因,直到起了身看到余晏手上的网线,她一下瞪圆了眼睛:“喂。你干嘛?” “你打算把我晾到什么时候?” “是你惹我生气的,什么叫我晾着你?”她冷哼了一声,伸手去抓他手中的网线。 余晏比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头,踮起了脚尖,薄矢良瞬间就没啥戏可以唱了,越发生气的在那挑来挑去,一张红润圆滚的小脸,气的都变了形。 最后,还是他不忍心再去折腾她,把网线递了过去:“你会插?” 薄矢良:…… “我不喜欢你了,余晏!”她把网线往地上一扔,随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瞬间。 房内的空气冷沉了下来,他什么都能惯着她,可是这句话一出来,她就没考虑过他的心会有多难受,会有多心酸吗? 他废了那么大的力气,说服自己对她告白,而她呢?依旧和玩的好的女生谈笑风生,把他晾在一边直到他把网线拔了才发现! 这个小东西,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折磨他的吧? “你好好冷静吧。”余晏走到玄关,换上鞋子拿起钥匙就走。 门一关。 薄矢良委屈的直嘟嘴,什么嘛,早知道她就不回来了,这家伙还是和几年前一样的讨厌,没事就爱欺负她,简直混蛋! 她很随意的收拾了一下衣服什么的,背上了一个小背包美其名曰离家出走! 然而…… 一打开门。 余晏就在那。 他看着她背着一个包,走的急匆匆的样子,没由来的发了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薄矢良,你什么时候能懂事一点!” 她难道打算再抛下他一次? “是我不懂事吗?是谁说不提的?” “你……!”他嘴笨,完全说不过她,“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你就放开我,别挡着我的路!” 她甩手的时候力气用的大了几分,一巴掌直接甩在了他脸上,随着“啪”的一声巨响,空气安静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疯也消失了。 余晏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地方,稍微有些麻木,可见她的力气用的多大,他自嘲的笑了笑:“是,我不该挡着你的路。” 他的音有点沙哑:“薄矢良,当我从未对你……说过那些话!你……” 让她滚了一次的他,花不出勇气说第二次。 可她,不同。 “你又想让我走了是不是?好,那我走,再也不回来。” “薄矢良!”他嘶吼的从身后抱住了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跟你是在谈恋爱,我们是一体的,你不能再随随便便的抛弃我!” 第一百九十四章 噢,这小东西! “那又怎么样?是你要我走的,我觉得我哥说的对,一山不容二虎,你和我都是属虎的,根本就,唔……” 他强压着她的肩膀,疯狂的盖上她的唇,毫无技巧可言的啃咬着她的下唇,不停的用牙齿尖锐的部分,在她柔.软的唇.瓣上留下痕迹。 气息越来越重,余晏喘着粗气,一把撕开了她的衣服。 薄矢良一惊,抬手拉住,遮掩住属于女性独有的特征部位,见她遮,他也没再有其他动作,暴风勇式的吻卷土重来,直到吻的她气息杂乱无章,气息也有些不稳之后,才松开。 她的唇,红肿的有些明显。 泛着水光的双瞳,嘴唇红肿又些许的粉润,圆边的黑框眼镜。 多可爱的一张脸啊。 怎么说起话来就那么伤害那么决绝?他伸手捧起她的脸,细细的打量着,看着看着他笑了起来:“你也就现在,才不会毒舌的伤人。” “什么叫我毒舌,明明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的要走,已经足够伤人了,你还想说些什么?” 薄矢良努了努嘴:“我也不是真的要走啊,谁让你都不让着我,我自然要抗争。” “我是第一次谈恋爱,这些事都不懂,你就不能多给我点时间?一定要这么急躁吗?”余晏没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发丝出奇的软,在掌心里变换着模样,还有些舒服。 “那,我们去看电视剧吧!” “嗯?”他对她跳脱的思维有些不解,前一秒还在生气,怎么下一秒就去看电视剧了? “去学啊,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你跟他们就差了一个撩妹技巧!” 这话薄矢良可是一点都没夸张,有腹肌胸肌有钱有颜值说话的声音那么好听,再加上又很霸道不讲理,完全就是男主的标配嘛! 不过人家男主可不向他这样,人家男主贼宠的! 看着她眼睛里闪烁着小星星小桃花,余晏无可奈何的点了下头:“是是是,都听你的。” 两人和好如初的进了屋子,薄矢良刚找好了电视剧,余晏的手机却响了起来,看她不开心的样子,他连忙安抚:“是你哥。” “哦,那你接吧。”她宽宏大量的摆了摆手。 这小东西! 余晏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接通了薄勋的电话:“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也没想到,你会有空接电话,矢良在你旁边?” “你这一天不损我,能上天是吗?”他失笑,“她就在我身边,你要不要跟她通话?” “不需要,你管好她,还有你自己也是,别出门,我们的狙击手漏了一个人,现在在追查他,但是他去报复的可能性非常大。” “好,我知道了。” “好好照顾矢良。” “我知道。” 薄勋还是没挂电话,稍停顿了后,还是试探了一下:“你和矢良之间?” “她接受了我,只要她愿意和我在以前,其他的事我基本不在乎。” 听到余晏这么说,薄勋就知道,这小恶魔根本就没告诉他她是个女孩子的事吧?余晏还真是可怜,这么多年都没发现自己最好的兄弟是女人,还以为自己喜欢上了男人…… 恶作剧作祟,薄勋“嗯”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反而是挂断电话之后,余晏整个人非常的兴奋高兴,这毕竟算是得到了薄矢良家中人的首肯,而且有了薄勋的帮忙,薄家其实并不是很难拿下? 到时候自己再带她去新西兰领个证什么的,一切都很完美。 余晏眯起狭长的眸,勾了勾手:“矢良,过来。” 她屁颠颠的走了过去,坐在他身侧歪着头,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他笑着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你哥同意我们在一起,高不高兴?” 他这个问题问的她,心里有些酸楚。 很想鼓起勇气告诉他,其实她是个女孩子,他们不会反对的,可是……瞒了这么久的秘密,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很僵硬的点了下头。 “不高兴?” “啊,没有没有。” “傻瓜。”他按下电视的开关钮,“来,学学看,怎么做我家矢良的霸道总裁。” 听着这话她心里跟不上滋味,明明两人都相拥在了一起,可是……彼此的距离却是连性别都不能说明白,她百般纠结,咬着唇呆坐在那。 两三集45分钟的电视剧看过去,很快就到了吃完饭的时间,应了她的要求,是他亲自下厨。 晚饭后又刷了几集电视剧,两人的日子过的美美的。 直到…… 她正在洗澡的时候,他突然破门而入。 薄矢良吓得连忙背对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不过还好男人似乎没看见她身体,只是把一条毛巾放在她手边:“早上我把那条毛巾拿去洗,你用这条。” “哦。”她不自然的应。 “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你,你快点出去!” 她越是这样,余晏越是有些好奇,不过碍于位置不太对,他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薄矢良深吸了一口气,赶紧把门给锁了开始快速洗澡。 没走几步的他听见锁门的声音,更加狐疑。 按理说他们现在已经是恋人了不必这么防他吧?就算不是恋人,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两人在一起洗澡都没什么不可,更别说只是不小心闯进去。 余晏越想越不对,总觉得她欺瞒了什么事。 恰好在这时,随便冲了一把的薄矢良从浴室里面出来,风风火火的进了属于她的客卧。 他沉思了一会儿,走向了浴室。 一切都非常的正常,她用的是他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换下的衣服规矩的放在一旁,唯有一个,他伸手将那类似绷带一样的东西拿在手中。 紧接着视线又扫到他换下的衣物,捏着绷带的手骤然花力。 难怪,她昨天洗完澡之后,磨蹭了那么久才出来,怕是处理了这些东西吧?今天因为他进来有些慌乱,所以忘记了? 余晏深吸了一口气,捏着那条像是绷带的东西,走到她的卧室前,拉开了门。 薄矢良正在把睡袍脱下来换睡衣,她侧身对着他,身躯玲珑的曲线,还有发育良好的女性特征部位,都暴露在他眼前。 “你,你怎么进来了……”她慌乱的穿好了衣服,向后退了一步。 “薄矢良,你很好,真的很好!”他咬牙切齿的逼近到她身前,“为什么骗我?说!” “我……”她第一次见这么凶的他,吓得动弹不得。 “我对不好么?嗯?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难怪,难怪薄勋之前会说那样的话,难怪他在一次次试探我,呵,原来是他知道你在耍我,是不是?” 她用力的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用你原本的声音说话!”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好人不跟狗斗 薄矢良垂下头从喉口处拿出一个很小的变音器,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把她原本甜美的声音,改成有些柔性化的男生声音。 余晏想笑,原来这一切的担惊受怕,都只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而这出戏的观众,不止一个! 而她薄矢良,就是看着他出笑话的那一个,难怪他今天问她高不高兴的时候,她的表情那么奇怪,恐怕是已经在心里骂了无数遍他蠢吧? “好玩么?” “我,我没有欺骗你的意思,昨天我就想跟你说的,我……” “昨天?薄矢良,我跟你认识了多少年?一个五年一个七年?我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要和薄勋白御还要多,你就是,你就是这样……” 他气到嘴唇发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她成功的扮演了一个男孩,成功的让他以为自己的性取向有了问题,又成功的以男子的身份和他经行交往,下一步呢?她打算做什么?告诉他这一切只是一个恶作剧? 他真是嘀咕了她搞怪的能力! 曾经对她有多喜欢,此刻对她就有多厌恶,余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掐住她的下颚:“薄矢良,我真想我从未见过你!” “我,我很早就想告诉你的,可是我怕你接受不了,我……” “那一开始,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一开始,一开始……” 她说不出来了。 “你……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要说你什么好。”他不断的深呼吸,可是那被玩弄的愤怒,却什么也消失不了。 薄矢良知道自己难以被原谅,就要冲出去,余晏连忙拦住她,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不能出去,现在不能出去!” “你松开我,呜呜呜呜……”薄矢良小声的哭了出来。 “你还欠着我解释,想要一走了之?嗯?”他说着将电视剧里男主说过的话,依葫芦画瓢的照搬了过来,“没有我的允许,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你下不了床!” 噗。 原本薄矢良还觉得自己的情绪很正经,这下好了,瞬间被他给逗笑,挂着眼泪笑的俏皮的样子,格外机灵古怪。 余晏点了下她的鼻子:“小东西,你瞒我瞒的好惨,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真的以为自己……” “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她眨着眼睛,睫毛像是蝴蝶一样扑闪着。 原本的音调糯糯的,像是小孩子说话一样,甜到人心都会化,他的视线一再放柔:“大概是因为,很少有人会蠢成这样吧。” “你……原谅我了?” “我不原谅你我怎么办?跟你吵架?让你离开我?” 好像也是这个道理?薄矢良感受着他圈在自己腰间手,明明还是和之前一样的力道,却又格外的一种温暖感,其实一直跨不去坎的人并不是余晏,而是她自己。 “对了,你刚才那么反对我出去,是我哥说了什么吧?” “嗯,他说逃了一个人,很有可能是到我们这报复来了,所以不要出门。” 她“哦”了一声,乖巧的躺在他心口:“我真的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昨天我就想告诉你,但是实在没有找到很好的时机。” 他浅吻她的太阳穴轻声道:“过去了,好好睡。” “那,晚安。” “晚安。” 余晏关上门的那一刻,仿佛感觉身心轻松了一阵,好像有什么压.在身体的东西,瞬间被击碎,像是那句话,无债一身轻一样。 …… 高铁,天津站。 容纤语因为身体的关系,大多时间都在沉睡,比较清醒的除了薄勋以外,就只剩下白御,其他人基本都是歪歪斜斜的睡着了。 也许是睡的有些饿了,她揉着眼睛,一点点的撑开了眼皮。 “几点了?” “七点,饿了?”他随手递过去了一盒冷面,“吃点充充饥吧。” 看到是自己最喜欢吃的面条,容纤语没多客气说了句“谢谢”接过来打开,荤素搭配的很好,土豆丝胡萝卜丝和着几块小排。 薄勋的视线锁定在她身上,耳蜗处的耳机不断传来一个又一个点的告捷,他一直紧锁着的眉心,却没有丝毫的放松下来。 容纤语吃了一点之后,觉得肚子不再那么饿,就停下了进食。 “不再吃点?你最近……太瘦。”他见还有一半没怎么动,很不悦的接过筷子。 “啊?” 她刚张嘴想说点什么,薄勋的一筷子面已经塞进了嘴中,差一点塞的她噎在那里,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嚼碎了咽下去,还没等缓一口气,某男人夹着面又盯着她。 “我,我不饿了,真的。”她连忙往后退。 “是吃完这些,还是被我就地正法?”他挑了挑眉,若有所指的望向她锁骨以下的位置。 就,就地正法?那她以后就真别做人了,现在的工作范围都是在军区,住的地方就紧靠着“铁鹰”,要是真在这里和他…… 苦着一张脸,容纤语颤颤巍巍的抖着唇张开嘴,然后一副“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样子,把眼睛紧紧闭上。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薄勋,嘴角往上勾了勾,故意将手中的面抖落了几根,只给了一点她吃。 “把剩下的菜吃了,否则……”看她睁眼他迅速收敛起笑。 “知道了。”她嘟囔着重新接过筷子,磨磨蹭蹭的吃着剩下的菜。 男人好整以暇的靠在椅背上,只用余光锁着她,可是就那一丝丝的视线却让他把她看的异常清楚,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她在时而嘟囔着讨厌他的话,都能通过嘴型看的清楚。 这小女人,也有可爱的一面,他想着,视线变得光明正大。 一分钟,容纤语忍住了。 十分钟,容纤语说服自己忍住了。 可是一看就看半个小时,首长您老人家眼睛真不酸么?她在心里诽谤了一句,再次放下凉面,迅速的瞪上他。 被逮了个正着的薄勋轻咳一声:“吃好了?” “嗯,你别一直盯着我看。”她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脸都发烫了。 “我是没想到,有人吃个饭像祥林嫂。” “你!算了,好人不跟狗斗。” 薄勋视线一冷反身压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撑在她的椅背上:“你说什么?” 她这是被椅咚了?容纤语吞咽了一口唾沫,将头别过去不看他,被无视的男人视线越渐深邃,原本压着她肩膀的手上移到她下巴上,轻擒住。 “我在跟你说话。” “我什么都没说啊。” “真的?” 当然是假的。 天知道这两天她被薄关着,能看到听到的都是他和黎筠之间的打情骂俏,以至于现在也耳闻目染的跟着黎筠学坏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患难见生死之交 看她又不说话,男人的手掌往下移动着,最后停顿在她腰肢上,那掌心带着炙热的温度,带茧的大掌隔着布料摩挲她的肌肤,都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有点痒,有点热,甚至……还有些许的难耐。 “我承认,我说好人不跟狗斗。”她尴尬的将头垂下去。 “在你心目中,我的形象这么差?”他冷哼一声。 “其实……” 她刚要说只是开玩笑,他的形象一直挺不错的,忽的就听见一声很刺耳的响声,整个人向前一仰,瞳孔瞬间放大,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就要放在自己腹部。 可是她摸到的却不是自己的腹部,而是他炙热的双手。 男人结实有力的怀抱,紧搂着她:“尽快查看发生了什么,对方,是在报复。” 这时她才发现,他的耳朵上别着一只耳机,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将头撇过去了一些,原本还想跟耳机那边的人说些什么,却唐突的抬手暂时静了自己这边的音。 唇抿着,只留一条都不看得出来的线:“疼不疼?”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 “不管发生什么,别松开我。”他说着将她凌空抱起,大步往更后座的车厢走。 来自前方的响声越来越大,容纤语有些担忧的往回看着,双手紧紧攥着薄勋的衣襟,骨节轻微的发白,掌心中一片细密的汗水。 她很担心后面的人,刚才那些声音,说不准是枪还是车厢断裂,可是无论是哪一种都非常致命。 “他们会有完全的准备吗?”她废话一向很少,只挑最重要的事情问。 “嗯。”他应下后,带她躲入最后一节车厢的最后一间。 等到稍平稳了一些之后,薄勋有意要出去,可是看到她披着他给予的外套,很没存在感的缩在最角落的样子,脚步几番来回还是没能走的出去。 回到了她身边坐下。 容纤语怀着孕,又受到了惊吓,整个人浑浑噩噩的,看见他转身回来眼露迷茫的抬头:“你不出去看看吗?” “对方的目标是我们,不出去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男人表情略有几分复杂。 她点了点头,没有再开口。 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对方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两人的身影,怕是会认为自己和薄勋根本就没在高铁上,那样的话,“铁鹰”的人能极大程度保证生命不受威胁。 慌乱之中,似乎是白御大喊了一声,紧接着慌乱的脚步声和躲避声四起,薄勋按捺着内心的对其他人的担心,选择留守在她身边。 这个时候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比不上她来的重要。 他伸长了手臂,将容纤语抱在怀中,另一手大掌捂在了她的耳朵上,将声音与她完全的隔离开。 看的出来怀中的人多多少少有些受惊,哪怕是坚强如她,在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情况之后,情绪与心智也难免有些弱,毕竟她是人不是神。 “薄勋,你很担心的话,就出去看看吧,我一个人没事的。” “不到时候,你别管。” 他略霸道的话,却叫她的心中暖的无与伦比,乖巧的靠在他怀中,像是一只无害的小生物一样。 外面的嘈杂声逐渐变小,以至于被他手掌与胸膛盖住耳朵的她,完全听不见任何声音,渐渐的在他怀中闭上了眼睛。 薄勋听见她轻微的鼾声垂下了眸,她睡的姿势很讨喜,长发半遮脸,长长的卷睫轻眨动着,双手放在他怀中抓着衣襟,除了呼吸声,其他安静的好似是雕塑一样。 他的长指往下,勾起她的发丝别去耳后。 多变的她,让他接触后慢慢改变看法的她,睡着的时候安静的像是没安全感的小婴儿的她……一个个影像一件件事,归纳到最后竟是让他在悄然无息间对她放不下。 “我不会让你有事,我们两清我也会选择保护你。”他的唇贴上她额头,类似喃喃的开了口。 容纤语这时睡的已经有些沉,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薄勋的嘴角往上轻勾了一下,跟她在一起时间久了,被称呼为面瘫的他,多了许多表情。 就在这时,白御推开了门,他的手臂上带着血,湛一鸣就跟在他身后,背上背着一个已经昏迷过去的战友。 “已经全部歼灭。” “我们的死伤?” “老大,这一次出来,一共十六个人,就只剩下这三个了。”湛一鸣放下那位战友,表情不带变的回答。 善于调解气氛的白御都沉默了下来,他身上,有一半是敌人的血,另一半却是那些和他并肩作战的人的血,他们虽是军人与他简直可以说是不共戴天。 但是,那些人却很放心的,把他们的后背交给了他。 这样的生死之交,哪怕是瞬间,都足以让他的心情沉重。 “……”薄勋抬手捏着眉心,“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会亲自去处理。” “老大,你别太放在心上,我们从入伍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湛一鸣看着薄勋怀中的容纤语,刻意的将声音放低,“而且,我们掌握了对方的资料,等回到京都以后,就可以把整个组织给连根拔起,他们……死得其所。” 他极其用力的,像是宣誓一般的慎重。 薄勋依旧沉默着,表情无喜无悲没人看的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事,目前的结果还是好的,只逃走了一个人而已,一鸣你跟我找个地方,先帮这位……朋友处理一下伤口。” “好的,我知道了。” 在面对生死的残酷上面,精神方面略有情绪缺失的湛一鸣,冷静的与薄勋如出一辙都没什么大波动。 里面的男人直到两人走了出去,才转动了一下眸子,眼白处血色渐深显,看的出来情绪并不是非常好,恰好在这个时候,容纤语睁开了眼睛。 因为没有听见周围的响声,她开口:“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他的大掌在她额头抚过去。 她的眼中有些躲避的意思,只不过情绪并不是很好的他,并没有发现那抹不正常。 “那我们什么时候会到?” “再有几个小时。” 容纤语“嗯”了一声,眸光黯淡了下去。 他没有跟她提及“铁鹰”的那些人,对她问题的回答也是很淡,没有问题解决之后的高涨情绪,这些种种足以证明这一仗的结果并不是很好。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即便是后来的一帆风顺,也没让几人的心情好起来。 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玻璃,像是什么人无声的在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还有多少事对他撒了谎 三个小时之后。 高铁暂停在天津接受赶来的军区人员的增援,同时因为大部分的器械损坏,所以必须要维修。 “你现在的心情,还好吗?”白御递给薄勋一支雪茄。 “不抽。”他一会儿得回她身边,烟味会刺激到她。 对方似乎也了然这层关系,自己也没抽,把两支雪茄都收进了烟盒中:“我知道,你这个人重情重义,只能刻意把自己的情绪放慢,有的时候这是好事,有的时候未见得。” “什么意思?” “我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在那一场中获胜的是容纤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容纤梦拿走了名次,因为她们是姐妹花,小的时候长相也相差无几,所以……” 薄勋显然没想到结果是这样,他单手按在太阳穴上,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一个小女孩拿着棒棒糖,走到他的面前,递给了他。 那时候她笑的很可爱也很好看,后来她没留下名字就走了,旁边另一个小女孩说,她叫容纤梦,是这次唱歌比赛的冠军。 那段让他命运熠熠生辉的小时光,竟然也蒙上了一层欺骗的意味。 她究竟还有多少事,是在他面前撒了谎的? “你确定你调查出的没有错?” “我让我的小弟,登门拜访了几个评委的家,顺便带去了一些‘礼物’表示诚意,一共五个人,版本一模一样,不过有的人说是两人的母亲来的,有人说是父亲,其他地方没出入。”白御很同情的看着薄勋。 估计是这家伙,原本想用这件事,让心里的感情变得坚定,但是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就在这时,一阵动人的歌声,从嘈杂的人群中传来,音调有些哀伤,曲调也一改原本还算欢快的节奏,变得悠远软糯。 “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假如我在,战斗中牺牲,请把我埋在这山上。” 白御和薄勋同时停住在交谈的声音,望向歌声的发源地。 容纤语站在那群刚赶来的军人中,轻声的朝着这首战地歌曲,周围的人安静的听着,有些脸上还带着愤怒的人,也平息了表情。 她歌声落下后,看向其中一个先前表情满是不满的人:“这首歌作为答案,不知道你满不满意?” “……”那人别过头。 “我知道你们对我有很大意见,我对我自己也是一样,但是剿灭了一个组织,查到了一个幕后主使者,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对自己和别人苛责,而是不浪费这些情报,等回到军区,我会向上提出辞职。” 原本那些就没责怪她,还因为之前的任务,对她有些敬佩的人,变得着急起来。 这么好的一个人才要是辞职,对他们以后的任务是多大的辞职?纷纷都开口劝起来,只有靠在最边缘的一个人,像是忍无可忍的大吼了一声:“够了!” 似乎是因为他稍年长的关系,周围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的,还好意思说是祖国的栋梁,还好意思提死去的兄弟?他们至少死得其所,你们一个个呢?纤语可是个孕妇!责怪也好,将压力堆在她身上也好,你们良心何安?别说是军人,你们还是个男人吗?” “我们……”年龄小的孩子自然不服气,十七八岁就进军队不假,但是也有自己的脾气,被这么一说瞬间气的憋红了脸。 可是,当他看到周围的人,都垂下头似自嘲似苦笑的画面的时候,瞬间什么气都没有了。 仔细的思索了之前那位年龄稍长的军人的话,也安静的垂下了头。 容纤语并没有把这些逼问放在心上,浅浅笑了一下,趁着周围的人没注意到她,静悄悄的从人群的缝隙中挤了出去。 在对面不远处的薄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的从容不迫,还有那能触动人记忆的歌声,在脑海中不断的环绕。 “容警官,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三言两语替你解决了不少军队中的问题。” “为我?”他看向身边的白御,似是不解对方话里的意思。 毕竟她的举动,怎么看也向是在为她自己解决争端。 “不然咧?想当初她指错我的情报,接受了那么大的争议都没什么话都没说,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她是为了其他人不死,她不是那种会为了自己辩解的人,你想想,她被指责问题最后会归结到谁身上?” 自然是会归结到,因为她而被停职的薄勋身上,无论是排兵布阵上出的问题,还是为了她调遣“铁鹰”的人最后全军覆没。 她是源头,他便是推手。 “是吗?”他的左手揉擦着右手拇指,深邃的五官上浮现的又是让人看不懂的悠远。 明明是个铁骨铮铮的热血军人,举手投足间却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白御无语的挠了挠自己的眉毛:“你这种性冷淡,啊呸,性格冷淡,到底是遗传谁啊?你家里每个人都那么……” “我去看看她。” 话僵在嘴角。 “哎,一提到家里人,他总是这样,现在薄又闹的和他近乎众叛亲离,这家伙,心里肯定很不好受?”白御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也不知道容纤语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够开导这样的薄勋。 他的人生,的确需要一丝光啊。 正在他想着出神的时候,突然有一阵香味入怀。 “御。” 他定睛一看,此时应该是在京都的乔薇,不知怎么就出现在站台上,紧紧的大胆抱着他,却又很腼腆的笑着,矛盾的动作与表情格外可爱。 不由得伸手捏了下脸颊:“你怎么过来了?” “你说呢?当然是想你了啊!”她吐了吐舌.头。 “教你的师傅要是知道,冷血无情的杀手,改走可爱路线,恐怕得气到棺材里睡一觉。”白御揉了揉她的发丝。 乔薇撇了撇嘴,显然是很不开心模样,不过也没松开紧抱着白御的手,相反整个人直接埋进了他的怀中,像是只小动物似得,用头蹭着他心口的位置。 “怎么了?”他明锐的察觉到,她对自己太过依赖了一些。 身为杀手的她,平常情况下不可能这么黏着他,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让她感觉到了不安定,才会在他这里寻找慰藉。 她抬起头,看着他漂亮的双眼,咬着唇摇了摇头。 “你要是不说呢,我有办法让你开口。”他的手指开始往下到她腰部。 第一百九十八章 这老大太帅 是要挠她痒吗?乔薇连忙往后躲了一步,可是白御的速度要比她快的多,还没等她躲的动作起,就已经把她擒在了手中。 乔薇是真的非常怕痒,连忙投降:“我说,我说!是你哥哥……你哥哥知道了薄的事情之后,想要我对你下手了。” “所以你就大老远的过来?是要来杀我?”他勾起她的下巴,另一指在她下巴尖儿的部分摸索着。 她……当然不是了! 可是为什么要跑过来,连自己都没有个答案,只知道想要见到他,非常非常想要拥抱他,乔薇站在原地垂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对于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问题,她本能的选择逃避。 白御笑意渐浓:“不是来杀我的,就是你想我了?” “嗯,有点。”她乖乖点头。 “有点?” “不是,我非常想!” 这话一出口,乔薇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都给咬断,你说你说大实话之前,能不能修饰一下?指不准这会儿白御会觉得你幼稚呢! 刚在心里诽谤着自己的操之过急,下一秒白御的吻就迎面而上,带着唇被啃咬的丝丝痛楚,她的睫毛上下闪动了一下,瞳孔清澈的似是初生小鹿一般。 如果这眼睛,能够藏的下任何秘密,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真诚。 白御看着她的双眼,心内一片安定。 她有师傅,他也有教导者。 而以眼睛看人,便是他的教导者告诉他的第一法则,什么都会骗人但是眼睛不会,他望着有些紧张忐忑的她,微微一笑,闭上眼用力加深这个吻。 他也想她,而且是想到快要发疯的地步。 …… 维修好的高铁中。 容纤语一个人靠着窗户而坐,她总觉得自己想了很多东西,可一转身,换了一处地方再盯着,又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时而脑子空,时而脑子乱。 就连薄勋坐到了她身边,都没有察觉到,视线很执着的盯着某处动也不动。 “你的歌,唱的不错。” “啊?谢谢。”她回神来,冲着他扯开了嘴角,只是那笑太礼貌性。 他眸光一冷:“你在躲我?” “我没有,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她说着,原本想再把薄的事情提出来,稍稍开导他一下,毕竟那人是他弟弟,现在的他应该很不好受才对,只是,一想到在另一边的京都,可能姐姐已经回到了家中…… 这种事似乎轮不到自己来做? 唇还没动,话就已经收回了口中。 她的沉默让身侧的男人极其的不爽,长指扳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将她转到正对着自己的地方。 瞧瞧这小人小巧红润的唇,挺立的鼻子和像是画中晕开般的双眼,多么撩人?只是那瞳里似有若无的一抹幽光,却是像深夜里的月光,叫人琢磨不透。 薄勋松开了手:“你唱那首歌,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你?我为我自己解释,为什么会是为了你?”她略带好笑的回应。 果然。 如果是之前的他,怕是会信了她这种自作聪明的笨话吧?那时的他,到底是对她有多么不关心,才会相信原本一眼就能看透的事物是虚假的? 例如她的性格,例如……她与他的孩子。 男人的视线略带烧灼往下,容纤语知道他是在看自己的腹部,下意识的伸手挡了一下,直到如今她还是对他那些威胁的话,保持着非常强的警惕心。 “我不会动他。”他原本想要扬起讥讽的笑,在半途僵硬,变得一声不可闻的叹息。 “对不起,可能我对你没有那种信任了。”她依旧是带着礼貌性的玩笑,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种轻松自在压的他无法喘息。 “你不再欠我什么,所以……” “所以,我们也应该没有瓜葛了吧?如果你真的很在意,那我可以答应你,把孩子……打掉。”她费尽力气说出一整段话后,眨了眨眼。 半垂下眼帘遮掩住的眸光中,有一抹破碎的光,像是三月末最后盛开的一朵桃花,被雨水打湿坠入进泥土里的瞬间,绝望的,只剩下漆黑的沼泽。 薄勋双拳紧握,表层的皮肤上青筋格外明显:“容纤语,我不是在通知你什么,而是在命令你,你不再欠我什么,别再做自作聪明的事!” “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我不顺你的心,你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哪怕是留在身边虐待我也无所谓,可是我现在顺了你的意,为什么还不满意?”她该是声声控诉的,她该的。 可,一整段话,怎么就只剩下淡漠了? 这时的他,才真正意识到,原先自己的淡漠在无形当中给了多少人不明不白的伤害,这份来自所关注人的淡漠,是可以逼退一切理智,可以逼疯所有冷静的人! 他转身,那双手眼看着就要往她脖子去,容纤语看着他的动作,唇角向上扬了一下闭上了眼。 她是在讥讽他吧? 薄勋也不知自己的力气去了哪,原本朝向她的手,一点点往下降,极其清冷的笑出一个冷哼的音符,低音性.感的嗓漫出“很好”二字,转身便走。 在她的想法里,他的一切保护不过就是折磨,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直到他走下了高铁,站在熙熙攘攘的军人群中,才抬起手由额头往下,摸了一把脸。 从什么时候,他对她的一切囚禁,变成了不可控的保护和占有? 是从知道她怀的孩子是陆沉的? 是知道她的性格并非那么糟糕? 是…… 太多了。 “诶,首长,您可算出来了,我们想问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都啊?其实我们是打算最好晚上那么一两天,毕竟那什么……夜染才刚跑掉,说不定会埋伏我们。” “过了夜走吧。” “是!” 军人的一段询问,打乱了他的思绪,薄勋的手指上移到太阳穴处揉按了一下,送她回京都的医院检查之后,他得抽出时间去广西。 分开一段时间,好好的冷静。 不论结果,但求无愧于心。 一人,坐在进出高铁的扶梯左右的位置,安放在稍高处方便远眺的长椅上,他的军服很随意的放在那,单手拉开顺便买来啤酒的环儿,晶莹的液体泛出来了些,顺着喉结一路往下,没入锁骨分明肌肉壮硕的神秘地带中。 路过的一位女军医下意识的多看了一眼,瞬间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飞奔起千万只动物,好不容易才按捺住那份蓬勃,压低了头跑走。 顺便捂了一下鼻子。 这老大太帅,怪不得她们这些当手下的无礼嘛。 第一百九十九章 好一个与她无关 将乔薇安顿好后的白御,也站在站台上,以他的视力一眼就能看见郁郁寡欢的薄勋在那酗酒,老实说,他并不是怎么能喝酒,一是当军人这些东西最好别沾,万一真的要上战场,一拉警就得走,万一喝的醉醺醺的出了事不好担待。 二来,是一个有关他的事。 在高中时期无意间的一次玩闹体检,薄勋被他检查出来身体缺少一种解酒的“mei”类。 所以他的体质,要比酒精中毒还更怕酒精一点。 毕竟前者引发的可能性需要很大成分的偶然,而后者是百分百。 “这家伙,不要命了?”白御一双漂亮的眸子中,绽放着无奈与一丝叹息。 脚步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身进入了高铁中。 他跑的很快脚步声音又大,引起了里面所有人的注意。 正看着窗外的容纤语,也抬起了头。 两人四目相对。 “有什么事吗?”容纤语站起身跟随着白御到了站台上,外面一直在吹着略带清凉的小风,对她的体质来说,其实并不是很适宜长时间站立。 白御脱下了自己的西装,披在她的身上:“我只是想请你去劝劝薄勋,我想,也只有你能劝他。” “劝他?他会把我杀了吧?”她自嘲的开了个玩笑。 “从他出高铁之后,心情就非常不好的坐在那。”他指向薄勋的位置同样嘲弄的笑了笑,“你们女人还真是奇怪啊,要他的时候总是贴在身边,一旦不要了,哪怕是看着他去死都无所谓。”@^^$ “嗯?”容纤语不明白白御的话,怎么就变得这么冲。 “他不能喝酒,别人喝酒最多是酒精中毒或者是酒精过敏,他这一辈子喝的酒都只能是那么一点,要是喝多了,是会死的,无药可救。” 原来如此。 怕是白御认为是她害着薄勋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冲吧?可她……如果有影响他心情的那种本事,两人也不会走到这步了。 “对不起,我想我大概没有这个本事。”容纤语说着,转身就要回到高铁上。!$*! “是吗?连试一试都不想,就放任深爱的……哪怕是曾经深爱的男人,去寻思作活你也无所谓?容纤语做人怎么能到你这种冷淡地步!从你下车开始,我就知道你对勋不会再有什么期待了,但是你也不至于眼看着他在那糟蹋自己,却不管不问吧?” 这些人还真是奇怪。 每个人都觉得,她有能力改变一些什么。 白御也好,薄被警察带走之前,莫名其妙回看她的那一眼也好。 “好,我去劝他,但是如果没起到什么作用,或者是起到了反作用,与我无关。” 这女人远去那种自在又欠扁的样子,真让白御恨的牙痒痒,他虽然觉得容纤语的确是个不错的女人,但是这模样也太让人恼火了吧! 他又不欠她什么! 拽什么拽! 哼!白宝宝有脾气了,白宝宝委屈!白宝宝还不是为了你俩未来的性福生活好!全世界都在针对白宝宝! 白御在心里傲娇的骂了几十回合,那心情还是不能平静下去,索性一扭头,一跺脚回去找可爱的媳妇要抱抱去了。 全世界都对他不好,这不还有家中可爱的小间谍嘛。 哼,以后不跟他们玩了! …… 这风有点冷。 哪怕是才往上几步,容纤语已经受不住开始有些颤.抖的意思,为了保暖她是低着头拉上了领子,以完全不看路的状态,将自己困在羽绒服中。 想着离他大概也没几步,这样也不会影响什么。 谁知道才刚上到第二层的平台,就被人直接横抱了起来。 “你……”原本要怒斥的声音硬生生斩断,眼前这五官轮廓深邃硬朗的男人,可不就是原本该在四层平台坐着的薄勋吗? 他是什么时候下来的? “为什么下来?”他冷沉着一张脸,没安好气的看着她。 “要不是你在这里喝酒吹风,白御能让我来吗?”她也没什么好脾气,“放开我。” “容纤语,你上来,有几分原因是白御找到了你,几分原因是因为你真的关心?”他将她身上白御的衣服抽走,扔到了一旁的长椅上,换上自己的盖住她。 也不知怎么,他极度不喜欢她身上有其他人的味道,除了黎筠和咕噜的能忍受一下以外,剩下那些乱七八糟生物的味道,最好离她越远越好。 她鼻尖从淡雅的香水味,变成了干燥的薄荷味。 说实话她更喜欢后者多一些,毕竟是这几年闻惯了的味道,语气稍缓和了一些:“他不找我,我根本不会出来,你哪怕是死在了这里,也与我无关。” 好一个与她无关。 “你是真不怕我丢你在这里?” “怕。”她很干脆的认怂。 薄勋一愣,显然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认输,还以为这小女人得跟他大战个几百回合,才知道他的权威多么不可挑战。 下意识的就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与衣服上的薄荷味有些相似,都非常的干燥,低音撩人的瞬间想让人犯罪。 若是说他这声音,适合当什么老师的话,容纤语第一个想到的,肯定就是性启蒙教育的老师,他什么都不用做,低下的女同学估计就有一票怀孕的。 她不禁抬起头。 阳光下,他的笑显得格外真实,真是很好看。 带着一丝无奈和宠溺,轻轻的柔柔的挂在嘴角,像是在冰寒冷硬的轮廓上,添了那么一层层淡薄的金粉一样熠熠生辉。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没有笑却足以像是阳光。 这一次,这笑,赋予了阳光穿透力,透过她心里层层的阴霾,直接照射到最深处写着关于爱他秘密的地方。 “你,你会笑啊?”说出的话,也像是缺乏了脑子的傻白甜才会说的经典台词。 “如你所见,我不光会笑,而且笑神经不比一般人差,只不过……”除了白御和余晏以外,没什么人能让他露出真正的笑来。 大多数不是冷笑就是讥笑。 容纤语“哦”了一声,因为他的转折处,是在针对她的不会说话和不够乖巧,所以没再冲上去当傻子炮灰,而是在他怀中安静了下来。 不过说也奇怪,白御明明说他喝酒了,可是她却没问道他身上有任何一点酒味道。 于是多嗅了几下,想在他身上嗅出个什么味道来。 “别闻了,我根本没喝酒。”男人的长指,突的点在她额头上。 “啊?”她原本就被一个笑迷的有些找不着北,这下再很近距离的被他点了额头,看到的还是他并不是怎么很冷的表情。 瞬间少女心泛滥。 第二百章 是一种折磨 不过好在她足够冷静,虽然薄勋能撩人撩的腿发软,她使用转头大法之后,不就可以避免了嘛?这么说来她其实还挺聪明的。 暂且就把这个魔法,叫作回避薄勋大法算了。 “我不至于为了你借酒消愁。” “……” 所以果然还是在怼她。 “但是,的确有了这个念头。” 否则他也不会,在买了矿泉水之后,还买了两听啤酒在身边。 “那为什么没有了?”她多嘴问了一句。 “因为……” 薄勋没有解释,俯下了身,将托着她后颈的左手用力,把她整个人往上抬了些,一口含.住她似是花瓣娇艳的唇,舌尖轻撬开她的唇齿,准确的寻找到害羞灵活的小舌缠住。 深深的压着她的后脑,不断的将文的力度加大。 他的吻似是攻城略池却又未带戾气,似是狂风暴雨,却又不带丝毫雷电轰鸣般的难以接受,从一开始她还稍稍的挣扎一下,到最后完全安静了下来。 僵在空中的双手一点点的移动到他的脖子附近,轻轻的搂住。 长长的卷睫轻扫他脸颊,眼中不知怎的就荡开了一抹水花,不知何起不知何落。 直到他收回那份热度,与她靠着额头对视。 从薄勋的眼中,容纤语看到了很炙热的占有欲,和与曾经不同的燃烧着火般的情愫,像是一匹随时想要攻占她的狼。 “你,你放开我。”察觉到了视线的危险,她开始挣扎。 “小语。”他哑着嗓子,唤她。 “……什么?” “留在我身边,对你而言是折磨?” 这话,太有让人误会的嫌疑,她不想深究也不想回答,只是推着他结实的胸膛,想让他放她下来,期待与失望反复交织的曾经,是她不想再回忆的过去。 他也没逼她下个结论,但也没松开手,抱着她一步步的朝着站台走下去。 怀中人的心跳似乎跳的很快,隔着厚厚的衣物,他也能听见她的心跳很有力,很快速的在跳动着。 直到将她送回了位置看着她入眠,周围一片安静之后,薄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快速而有力的心跳似乎是属于他的? 一直燥热的,完全停不下来的跳着。 恰好这时,手机上来了呼叫。 他早已调成了静音,现如今只留下一阵阵的震动在反复催促,薄勋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睡着正香的容纤语,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外边接起电话。 “什么事?”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陆沉的声音在那边响起,他听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声音不知为何是哑的,即便还是带着温润如玉的温暖,可总像是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他嗓处划了一道。 只是,薄勋与他没什么交情,他是好是坏与他没什么关系,哪怕是感觉到了,也丝毫不关心。 很淡漠的开口:“过夜后。” “好,我会在这边提前准备好医院,你最好祈祷纤语的身上没什么大问题,否则哪怕我倾家荡产,也绝对要和你死斗到底!” “就算她身上有伤,也轮不到你来教育我,她是我孩子的母亲。” “她告诉你了?不过想想也是,能让你去救她的理由,怕是只有她肚子里的孩子吧?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薄勋,你根本不值得她信任。”陆沉说完后,强迫自己把语调变得柔和,“这次你们‘铁鹰’有很大的牺牲,幸苦了。” 完后,陆沉干脆的挂断了对话,对薄勋本人的幸苦与计划丝毫未提,话内话外完全就是一副对纤语的在意而已。 听着手机中的忙音。 薄勋将铁质的金属壳子捏的很用力,原来陆沉早就知道孩子是自己而并非他的,就算是这样,他也愿意陪着容纤语演戏,愿意无条件的为了她而牺牲? 而她,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求助他。 几曾何时,他这个丈夫在她的眼中变得这么可有可无?他将手机收回袋中,转身回到容纤语的身边,看着她安静睡着的模样,戾气从爆棚到再无丝毫。 他,曾经很无所谓,她有没有幸福对他而言不重要,而现在,对他来说她的幸福只有他能给,只能是他给。 “晚安,小语。”他侧身将她搂入怀中,唇靠在她太阳穴的位置。 容纤语睡的有些迷迷糊糊,只是听见他似是说了点什么,可是却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睫毛抖了抖感觉到有热量靠近,很本能的贴他更近了些。 直到闻见的都是满满的熟悉大味道,才绽放舒心的笑。 这一.夜,会是好梦。 …… 京都。 陆沉放下手机后,又一次拿起身旁的哑铃妄图举起来,可是到了最后非但没什么用,还把手腕牵累的抬不起来,手指甚是有些抽筋,动也不好动。 “你说说你,给勋打了电话就这副模样,早知道啊我就不该把他手机号给你。”余晏就坐在他的对面,很是怜惜的看着他的双手,“勋不爱欠人人情,所以我才过来,你不用怕耽误我的时间。” “跟你没什么关系,我只想快点好起来。” 至少这样,她需要他的时候,还能保证马上给予帮助。 余晏笑着摇了摇头,也难怪薄勋会和他对上,这陆沉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有书生的气质,可是骨子里却是和薄勋一样的冰冷淡漠。 仔细想想,像他们这些出身的人,要是真的偏偏儒雅毫无危险,那才是真的奇怪。 眼看着陆沉要第二次折磨自己的手腕,他叹了口气,伸手单指挑起了哑铃:“今天到这就可以了,陆沉,你这个手要恢复到原先的水平着急不得,现在的这种程度已经能够保证你日常生活,这不就够了?” “不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的手变得比原先更强?” “如果你是要对付勋,恕我无能。”余晏笑眯眯的回答,推了推鼻梁上的近似边框眼镜,眯着眼的他只露出些许的温和目光来,“你也知道,我跟他的关系。” 那份温和背后,隐藏着强大的戾气,被陆沉敏锐的捕捉到了。 他曾经也是个爱戴眼镜的人,因为眼镜能很大程度上,把眼中令人害怕的光给遮掩掉,在他还没有如今这般对任何人都温柔之前,眼镜是最好的道具。 “在他身边的人,果然也不简单。” “陆总身边那位叫许子谦的人,也非常不简单,还有那位叫作纪轩的人,不知道陆总熟不熟悉?” “不知。” “哦?原来是不知啊,也好,我只是想告诉陆总,我和您的这位不知,曾经在一个朋友的宴会上,恰好遇上过一次,您的不知站在我朋友的朋友的对面。”余晏不紧不慢的将话吐到这,断了后续。 哪怕是陆沉这种脾气再好的人,也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听人说话只有半截,而且还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真的是一种折磨。 第二百零一章 我的代号,叫不良 不过,他虽是皱眉,却也还沉得住气。 见对方迟迟不出声追问,余晏又将眼镜往上推了推,按照白御之前交代好的,娓娓道来:“我的那位朋友想必陆总有二闻,外界都称他为白帝,而站在他对面的人,便是与他表面和睦,内地里总是在争夺些什么的夜帝。” 纪轩与夜帝有关系? 这的确是一份极大的提醒,在这个紧要关头,身为商人的他一旦在立场问题上站错,等待他的就是整个家族被灭。 这牵扯到的问题太多,根本无从说起,只要上面有心,必定遭殃。 余晏这是无形之中,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谢谢。” 直到余晏起身已经快到门口,这边的陆沉才抬起头,从口中吐出极其委婉动听的二字来,他的道谢像是夏末的秋风,不带任何的温度,却沁人心肺。 站在门前的男人顿住脚步,又一次将眼镜往上推了推:“陆总就不怕,余某是有意放出这个消息?” “人欲做必要其由,无论是你还是薄勋,都没有理由欺诈我,为人君子这点度量要是都没有,陆氏集团恐怕早就该在商场上变成死灰。” “看来,我们还有下次再回的机会,先走了。” 一踏出门。 余晏便把眼镜拿了下来,那双狭长的凤眼中有一抹幽冷的蓝光闪过,他将指腹按在眼下,将漆黑颜色的隐形眼镜拿下。 原本的一双湛蓝冰寒色的瞳,在黑夜中散发着极其危险的光。 薄唇轻抿着,步法自在慵懒的好似是一只猫。 “哎呀,我这副样子,恐怕没有办法回去见她了。”他喃喃自语的把.玩着手中的隐形眼镜,过了一会儿又突然笑了起来。 喜怒无常的样子,像是暗夜的精灵,优雅中带着调皮,调皮中又不乏戾气的冷。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陆氏集团的大楼前,一个人才从角落走出来,她一头短发被风扬起,歪着头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走远。 狡黠的眼珠转了转,最后还是两步跟上了他,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什么人!”余晏反应很快,反身伸手剪住了对方的手。 可是,在看清楚她的脸后,他一下子愣在了那,随即很不舒服的将脸别了过去,眼中浮现出一丝慌乱,像是个被抓现行的恶作剧的少年。 薄矢良眨巴着眼睛,一脸天真无邪:“那个,自己人。” “自己人?”他机械似得转过头。 “啊,对的,你也是这个嘛?”她的手在半空中画了一条龙,然后继续瞪大着眼睛。 “矢良,你该不会是……boss身边的那个神童吧?” “好像没有我这么大的神童吧?难过,我已经变得很老了,都不能当神童了。”薄矢良嘟起嘴,很不开心的埋怨着。 这可爱的小魔鱼,还真有一些些小孩子的意思。 这下余晏是真的被惊到了,没开玩笑吧?他加入情报组已经是很随缘的事情了,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小东西居然也…… 他还以为,是他的小秘密要被她揭穿了,所以非常不舒服,可没想到,她的这个秘密居然要比他还大。 “你不许告诉我哥哥他们哦,你敢说我就跟分手!”某个小女人抬起了小爪子,在他的面前找牙舞爪的像是只大白熊。 “天界以仙为尊者,冥界以鬼为神仙,凡间?” “凡间以龙自居也,吾辈乃是华夏龙?”薄矢良背完这一段非常中二的诗之后“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喂,你怎么也和那群老头子一样,喜欢说这个啊,不觉得很二吗?” 原来是真的。 她真的和自己在一个组织中。 余晏的视线变得越发柔和宠溺起来,他也不再在她面前隐瞒什么,笑的危险而又撩人,宛若一个欺骗单纯无知少女的男妖精一样。 可偏偏,他的这份撩人,不带尖锐的刺,不带狂妄的自大,而是宛若春风带着一丝丝的阴柔。 薄矢良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个,余晏哥……” “你值得我骄傲。”他二话不说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跑。 “喂,你带我干嘛去?” “跑酷会不会?” “当然会啊。” “带你去看风景。” 跑酷这个东西。 说起来非常的酷炫帅气,其实就是将人体的极限,发挥到最大,能在急速奔跑的同时,翻越过强自己很多倍的障碍。 两人掠过一座座高楼,在林荫道间你追我赶。 往往是一个路人刚看见两人,紧接着就感觉到了一阵风,随后不见了踪影。 这样的追逐,持续到一座山上。 月色明朗,晚风轻抚着枯萎的柳絮,高出整个城市几十米的悬崖上,能够把世间的浮华一览无余,也就是到了这一刻,余晏才彻底的相信,自己身边这个看起来呆萌的小家伙,其实是他的队友。 多么奇妙。 他以为要一辈子守护的人,其实也在默不动声的守护自己。 “你的代号是什么?” “……咳,余一。”薄矢良在回答的时候,非常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也不知道是因为跑步的原因,或是其他什么,脸红的像是苹果似得。 余一。 是冠以他的姓,而存在的唯一吗?听起来有够浪漫。 余晏笑着抱住了她,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一生目前位置的不幸与悲哀,似乎都没有那么重要,因为经历过一切伤悲可以换一个她的话,这笔买卖怎么也划算。 “那你呢?” “你不知道我的代号?” 薄矢良摇了摇头:“boss只说让我来看一看,你是不是忠心,叫我今天开始观察你。” “难怪你跟我说,最近几个月可能不怎么回家,原来是打算去跟踪一个男人?嗯?”他勾起她的下巴,极其不满的威胁压低了声音。 “那,那个男人不就是你嘛……”她委屈。 “我也不行!薄矢良,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背着我做这么危险的动作,是不是屁.股痒了?” 他说着就将她的肩膀压住,强迫她整个人趴在他腿上,大掌稍有些手下留情的拍了下去,要说这被打一下吧,其实也并不是很疼。 可是二十几岁被打屁.股,和几岁被打屁.股能一样吗? 薄矢良的脸原本还是红苹果来着,瞬间就变成能滴血似得:“你,你别打我了。” “以后还敢不敢?”他又是一巴掌,不过这次柔多了。 她圆滚滚的小屁.股,手感还真是不错,打着惩罚的旗号来一波福利什么的,余晏还是会很不动声色的腹黑一把的。 毕竟这小家伙给他看的那些电视剧里,每一个霸道总裁都腹黑的跟章鱼似得,他偶尔腹黑一下,乃是情趣嘛。 “我不敢了,呜呜呜,你,你别打我了,疼。”薄矢良急的都快哭了。 “真的不敢了?” “嗯!”她泪眼汪汪的点头。 “我的代号,叫不.良。” 说来,还是那一年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加入的华夏情报组织潜龙,脑里都是她的身影,想到的也都是她,总想把她的名字揉入到他的生命中。 再加上那时有点火的一部电视剧,叫什么死神的,里面有一个男子饰演的不.良少年非常帅,他索性就给自己叫不.良。 原本还吵闹着的薄矢良,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隔了一会儿,她还是没什么反应,余晏以为是自己玩过了,连忙把她扶了起来,以为这家伙心里太脆弱被他打了之后,整个人变得奄奄的,正想劝劝,没想到…… 她居然是在傻笑! “你笑什么?”他一头黑线。 “我在笑,原来我对你用心思的时候,你也在想着我。”她继续笑的很傻。 “所以你很骄傲?” 到现在想来,他还是难以理解这小东西为什么骗他,万一他真的因为她一个人,而喜欢上了男人,看她到时候上哪哭去。 薄矢良果断的摇头,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其实,我就是想在很小的时候,就有机会接触到你,每天赖在你身边,哪怕当你不成你女朋友,也要当你好朋友!” “什么逻辑?”他无语。 “说不定就可以把你抢过来啊……”她说到这句话,声音已经变得非常小了。 “傻瓜,像你这种小笨蛋小蠢蛋,哪会来破坏我的幸福?你只会在一旁哭。” 被他说的,她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也没多争辩什么,哼哼了两下,安静的靠在他怀里,至少现在的他没有给她哭的机会,这就很好了。 余晏垂下头去,漂亮的脸色眼睛中,有对她浓浓的缱倦:“只可惜,我的幸福只能你给予了之后,再去破坏,所以该哭的人,是我。” “余晏,你偶像剧看太多了啦。” “你喜不喜欢?” 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正当薄矢良苦思冥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某个男人俯下身在她吻上吻了一下,她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想喜不喜欢? 满脑子都只剩下他了,不喜欢又能怎么样嘛? 幸福的微笑,洋溢在嘴角。 “呐呐,余晏你别亲我了,换我亲你!” “喂,是亲不是咬,薄矢良你个小笨猫会不会接吻?” “嘟噜噜,你咬我啊!” 寂静的夜空被笑声充溢填满,恍惚间,余晏看了一眼阴沉的天,嘴角裂开的幅度更大了些。 爸,妈,在世界的那一边,就别担心我了,有矢良陪着我,我非常满足了,谢谢你们,让我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让我遇见她。 “诶?余晏你在想什么!” 第二百零二章 男人?杀我? “我?也许,不会有。” 甚至都可能因为畏惧她都不会结婚。 但是,这模棱两可的回答,非常容易让人再会错意,容纤语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其实,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不要放弃希望。” 是啊。 医学那么发达,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可是有很多事,是医学也好科学也好,永远也没有办法解决的事情,许晓想着重重点头:“好,我知道了嫂子,我一定会努力怀上孩子的,到时候我们生的要是一男一女就做亲家吧!” “当然好。” “两男就让他们BL,两女就让他们GL!” “……” 果然,许晓这种脑回路跳脱的人,对于难过的事情是分分钟就可以修复的。 只不过,因为她这句故作洒脱的话,让容纤语看出来了一些端倪,说到底她还是个侧写师,许晓前后的情绪时起时落的,哪是隐藏的再好,也有迹可循。 然而直到许晓处理她肩膀的伤转身离开,她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有些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便可,旁人问太多反而是累赘的关切。 又或者与其说是关切,倒不如说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就如她,那么多的关心只不过是图添伤感而已。 想着,闭上了眼。 …… 京都某私人医院中。 黎筠睁开了眼睛,鼻子能嗅到的四周都是极其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她茫然的睁大瞳孔,身体上插满的各种管道让她有些许的害怕。 “少夫……黎小姐您醒了。”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小鹰,把早就背了上千遍的熟练台词缓缓吐出,“我是您成都救的一个混混,一直跟随在您身边,您为了救我,瘦了重伤医院的医生说,您可能是失忆了。” 失忆? 这种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身上?黎筠无语的扯了扯嘴角,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手撩起自己的发丝一扬,很酷的用一种充满戾气的视线盯着小鹰。 若他不是跟着薄,而是其他什么人做手下的话,恐怕这个时候已经吓得屁滚尿流。 黎筠的眼神太吓人了点。 “您不必试探我,从我能知道您生活在京城并且帮您找到私人医院,您就该相信我不是吗?” 别人都是装疯卖傻博取信任,小鹰却决定铤而走险试一试反其道而行之,毕竟少夫人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定二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对于面前的这个人,黎筠莫名有几分信任,抬手捏了下眉心,随手挥了挥示意他出去。 “是。” 小鹰毕恭毕敬的站起来,鞠了一躬起身走出门。 只剩下她一人后,周围安静的有些可怕,黎筠抬手按住左心房左右的位置,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发苍白。 这里好像缺失了什么一样,特别特别的疼。 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挖了出来,在那优雅的品尝着,而她还被迫观赏似得。 到底是什么人偷走了她心里的东西?黎筠试着回想,可到头来除了一阵阵的头疼一无所获,所有的一切在失忆的情况下,竟变得模糊不清。 “小筠!”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划过耳廓,她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可在看到人的瞬间,那某光亮却直接消散。 “莫浔?你怎么会在这里?”见到是他,她心中竟有些不太开心的感觉蔓延。 明明该是惊喜的。 “是我和你一起去的成都,我没有保护好你。” “你骗我。” 黎筠很冷静的说出这三个字后,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二话不说连周围有没有自己的东西都不去看,起身就要走。 莫浔叹了口气,赶到她的身边摁住她流血不止的手背:“是,我骗了你,而且不止一次,可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正要回答的黎筠,突然感觉头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疼痛,她瞪大了双眼想抓住一些什么,可到了最后却是一片空旷的麻木,什么都没有,像是被火焚烧后的森林,只剩下一片死寂。 记忆力,好像有一个什么人对她说了一样的话。 “你松开我,别碰我!”她很敏.感甩开了莫浔的手,背靠着墙壁大口的喘息。 到底是什么? 心脏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明明她什么都记不得,可是心却那么疼?身体的力气一下被尽数的抽走,只剩下空洞的双眼盯着莫浔。 他静静的看着她,双拳却在双.腿旁握紧。 这个爱了自己五年的女人,再见到自己的时候,不如之前那么热烈,只是因为她认识了薄!哪怕没有了关于他的记忆,她想的也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好,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有一个男人欺骗了你,而且他还想杀死你!” “男人?杀我?” 黎筠茫然的抬起了头,那副模样没了原本的风风火火,可怜的像是只被人遗弃的小动物,莫浔眼神变柔和了些许,走到她的身边:“我还在。” 所以胸膛里那种空荡的感觉,是因为有一个她新爱上的人,欺骗、背叛甚至想杀了她吗? “背叛我的人,都不值得我去爱。” 隔了大约三四分钟,黎筠推开了莫浔,受伤的手撑着墙缓缓的爬起来,由于用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手背上潺潺流出的血顺着墙壁流了一地。 莫浔看着心疼,这个女孩儿毕竟是自己放在心底疼惜过的,看着她这么折腾于心不忍。 最终还是抬手抱住了她:“背叛你的人想要赎罪,仅仅是陪在你身边,这样都……” “你的身边有各色各样的人,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们彼此都很清楚,以对方的家世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找得到。”她将他的手拍开,坚决的像个斗士。 他紧握着双拳,眼看着她就要走远,低声嘶吼道:“我为了你,可以不要一切!” 黎筠停下了脚步,嘲讽似开腔:“值吗?现在的我已经不爱你了。” 虽然不知道失去的这段记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有绝对的把握,自己是爱上了另外一个人,哪怕那个人对她做了不好的事,心里的感觉是不会变得。 从前只有莫浔的那颗心,如今面对他要回来,却是清冷的禁闭着门。 而能打开门的钥匙,大概已经被另外一个人带走了吧? 第二百零三章 可是,没有如果 “无所谓,黎筠,你义无反顾的爱了我五年,这次换我赔给你。”也许是因为她失忆,连同那段他最伤她的记忆也变得模糊,莫浔将许久以前就想说的话一股脑全部倒了出来,“容纤语也从外地回来了,我可以陪着你去见她,如果你需要我住到黎家也没关系。” “……”黎筠没走却也没回答。 “从前你总说,我忽略了你,我承认,那时候的我还不爱你,我不知道你的好,现在……” 可是自从她和薄在以前以后,他的世界像是一瞬间坍塌了一样,信誓旦旦的她会回来,到深恨入骨她的背叛,这些都被薄的人一句淡淡的“没有碰她”给打消了。 那一刻他才发现,他在意的根本就是黎筠,只要她回到他身边,他是不是她的唯一根本不重要。 爱情中,他一直想感受对方俯首称臣,这次换他做臣守护身为君主的她也无所谓。 黎筠听出了他的坚决,转过头望向他:“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是不代表我没有感觉,我现在所有的喜悦与悲伤,都来自另外一个人。” 她看着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身着手工缝制的西服,性.感的锁骨露出来冰山一角,仅仅是那一抹淡淡的光景,却总能让人视线停滞不前,尚好布料制出的紧身裤凸显着他有结实肌肉的小腿。 哪怕不看那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光是这身材,也已经值得任何女人前赴后继的扑向他。 挺养眼,也挺不安全。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得,莫浔大步到她面前将钥匙递给她,顺手打开了钥匙扣上的军刀:“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张脸,没关系,你弄坏了它,就不会再有人黏着我,我……” “莫浔。”她笑着开口。 看她笑他瞬间变得手足无措,口干舌燥的站在那,像是初次动情时的高中时代模样:“什,什么?”@^^$ “我讨厌的不是你这张脸,相反我很喜欢它,因为它赏心悦目,但是无论它是这副模样,还是被割的千疮百孔都跟我没有关系了,你懂吗?” “你就真的,不再需要我了?” “嗯,谢谢。” 她很礼貌的对他点头,再一次转身离开,这次她没有给他任何挽留机会,离开的速度非常快,甚至不管自己是不是有东西落在病房中。 莫浔看着她远去,心像是被人挖空了一块,冷冷的风吹在脸上,却灌进了心里,像是十月秋末最后的一道迎接初冬的风,冰冰的带着死寂般的酸涩。!$*! 终于。 他明白了那时她的感受。 看深爱的人远走,如此的痛,如此的难以承受。 顺着有她血迹的墙壁,莫浔慢慢的蹲下身,脑海中只有“早知道如今何必当初”在环绕着,这个从小就明白的道理,竟是到真正的失去她之后,才深刻的明白。 忽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迅速的冲了出去。 不是的,他是有机会的! …… 黎筠离开了病房之后,就看到在不远处守候着的小鹰,她走到他身侧,眼神很复杂的看着他,足足有一分钟之后,叹了口气。 “你是他派来的吧。” “黎小姐您有话就请直说,属下不知。” “他……是因为什么离开我的?我没有了记忆,但是我对你的信任,是来源于他,在我失忆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事什么,也就是您救了二爷几次,二爷又因为您要坐牢了。 小鹰把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在嘴边那么绕了绕,到最后却没有敢讲出来,二少在离开之前说的话,还很清晰的印刻在脑海中。 “既然您这么问了,少夫人我也不瞒着您,是少爷……不想再见到您了,妄图对您……进行秘密的才刺杀任务!所以我迫不得已,将您带出来了!” 费尽力气说的谎话,带着难以被怀疑的坚定。 黎筠听闻点了下头笑着捋了捋头发,迎风站着笑意越渐的深邃,随后很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小樱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了,我们走吧,回家!” “少夫人,您无所谓?”小鹰有些诧异。 “有所谓又怎么样?反正他不要我了,你知道吗?我曾经遇到过一个人,他像天使一样,用一张手帕就收买了我,除了他以外任何人伤害我,都没什么,因为在我心里有个未被阴影覆盖的阳光点。” 小鹰听着胸闷的更厉害。 二少爷去坐牢了,少夫人说是不在乎被什么人背叛,可是心底最在乎的人可不就是而少爷吗?那个什么阳光少年,虽然和二少爷的人设相差太远,可是他听其他人说过,就是二少爷! 哎。 苦了这对鸳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才能相见,但是就算相见又能怎么样?两人怕是没可能了吧?果然,这爱恨,禁不起思量。 “黎筠!” 就在这个时候,从后而来的莫浔追了上来,冲着大步往前的她的背影喊道。 她听见了,却没停下脚步,话都已经说绝了,其他的话,说再多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这下莫浔着急了,深吸了一口气朝她狂奔般的跑去,周围的人视线都停留在他身上,似乎是不明白这个气度翩翩的小哥,怎么会跑的那么猴急。 “你听我说黎筠,你还记得吗?你说过,我的生日.你可以满足我三个愿望,第一个是你答应嫁给我,第二个是你答应在婚后给我生两个孩子,你还欠我一个。” 有这回事吗? 黎筠使劲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她认命的叹了口气:“所以呢?” 他不太习惯这样老秋纵横的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开口:“第三个,我要你回来。” 是属于他的愿望,口气终于硬了些。 黎筠看着远处的朝霞,说不出心内是什么感觉:“那一年从你家中离开之后,我哭了很久,坐在路边想为什么我还不死,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后悔。” 莫浔喘着粗气,在听见她这番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把气敛了一些。 “后来,有一个男孩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了一张手帕,告诉我不哭的话,我很漂亮,哭的时候实在是太丑了,我看着那张手帕很久,我才反应道,这个世界上有人期待着我重生,我又怎么能为你而死,曾经我还爱你,所以想重来一次,而现在,我已经不再爱你,不需要你施舍来的第二次。” 话落,人走,一气呵成。 如果说之前是把话给说绝了,那么此刻就是把话题直接给断了,再用任何的话连上,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小鹰追上了黎筠,莫浔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 又一次的心痛席卷全身。 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负她,一定不会让现在的自己如此后悔,可是…… 没有如果。 第二百零四章 她的爱不是那小贱人能比的 “小鹰,打个电话给陆沉吧,他一定知道纤语在什么地方。” “这个有点困难,我听说陆沉瘦了重伤送进了二院,身中很多枪,说不准都活不了咧。” “那就先去二院吧。” “得令。” 小鹰屁颠颠的去开车,黎筠站在路边安静的等着,朝霞染红了一片天,周围的人热热闹闹的在交谈,可是留给她的,却是压抑而又虚无缥缈的心塞。 她爱了谁,那个谁又为什么不再爱她了? …… 医院。 容纤语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中了,同样中枪的薄勋已经能坐起来,在她病床旁边守着她,从他眉间能看的出来疲惫。 “谢谢。”她礼貌的从他掌心中,将自己的手给抽出来。 “?”薄勋很不悦的抓回她的手握住。 这种孩子气的举动,配上的却是他依旧一丝不苟的冷沉表情,怎么看都有些不协调,她有心想跟他说些什么,可是只觉得累,什么都不想说。 “受惊了?”他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有什么不舒服,尽快告诉我。” “我很好没事的。”她躲开。 “容纤语,你存心的?”他暗存着怒火。 这女人是在欲擒故纵?一会儿对他殷情的不行,又一会儿直接躲开自己所有的动作! 她没有存心,也不是有意要吊着他,而是她与他已经离婚了,哪怕是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们也已经离婚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转机。 在外地的时候还好,一回到京都,薄家的一幕幕就在眼前飞速的闪过,薄母那么不喜欢她,又怎么可能容得下她? “容纤语,这是最后一次,我……” 就在薄勋压住对她发火的怒气,又一次开口的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他带着凛冽杀气的目光,锁在闯进病房的一行人的身上,从一开始的杀气到后来的惊讶,直到最后归于平静。 “勋。” 对于两人而言,这个声音都再熟悉不过。 “纤语,好久不见,这么久了,你们还好吗?”女人走到两人身边,温柔的浅笑着,她先是看向薄勋,眼睛似是会说话般的闪动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光,“勋,这么久了,谢谢你对纤语的照顾,我一直担心我离开之后,她会过的不好呢。”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回来了,他对小语的照顾也该结束了?薄勋冷冷的一笑,却没表露出来,只是对她淡淡的颔首:“回来就好。” “嗯。”容纤梦毕竟不是个学心理学的,看不出来他的表情变化,“对不起,当时不辞而别,我只是希望能够把我的腿治疗好,然后风风光光的嫁给你,对不起……” 连续两个对不起。 薄勋这种面部表情从未变化的人,都因为对她话的讨喜,有一丝松动。 容纤语想,大概自己就是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吧,只有他能影响到她的份,没有她能影响到他的时候,沙哑着音,她开口:“我有点累了,正好姐姐你也这么久,都没有跟薄勋见面了,你们出去吃吃饭吧。” 算她还识相。 容纤梦勾了勾唇角,表面上有些犹豫,实则视线一直看着薄勋,希望他主动发出邀约:“不太好吧?毕竟你们才是……” “嗯,的确,不太方便。”薄勋直接接话,“小语,你先在这休息,一会军区会派人过来,闲杂人等一律不适合在这逗留。” 闲杂人等?容纤梦听闻这话,愤愤看了容纤语一眼,咬着自己的唇幽怨至极,他刚才居然叫她小语!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密了! “多谢薄首长好意,请回吧。” 她的逐客令下的太明显,一直在容剑身边的邵兰碍于薄勋在,又不好发难只能赔笑离开。 关上门的一颗,薄勋的眼中闪出了很深邃的思虑,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容纤梦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在他最左右摇摆证据不足的时候。 “勋,你真的不能陪我吃饭了吗?我一下飞机就过来找你,我……” “我还以为,纤语是你的妹妹,你该先来看她才是。”他打断了她,随后往下瞥了一眼她的双.腿,“现在彻底好了?” 前半句话,在容纤梦听起来宛若是个讽刺,可是后半句却让她瞬间激动了起来,难不成他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腿好了,要像自己提出结婚的邀请? 当机立断的点头:“嗯,经过这么久的复健,已经正常了。” “嗯。” 就,就这样结束了?虽然之前两人交往的时候,他也一向非常冷淡,可也不至于在知道她双.腿健全之后,什么反应都没有吧? 这算什么! “这……薄首长,那您和小女的婚事?”容剑也着急了,接受到邵兰的眼色之后,连忙开口。 “我会尽快和纤语复婚,毕竟她腹中已经有了我的骨肉。” 薄勋这一句话,像是往平地扔了一雷。 容纤梦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怎么可能!她……她都没有跟薄勋发生过什么,容纤语怎么可以怀上他的孩子,而且他居然还要跟她……复婚!? “这,这怎么可以!你一直爱的人,要娶的,不是我吗?”因为太过愤怒,她连声音都有些尖锐。 薄勋没有着急回答也没离开的意思就僵持在那,直到伤已经差不多好了的楚烈,带领着其他“铁鹰”的人到达病房前,他才不紧不慢的落下“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命令,视容纤梦容剑邵兰如同无物般的离开。 他,他居然就这么走了? 从小被捧在手心中,也没怎么经历过被男生拒绝的容纤梦,瞬间心里就不平衡了,虽然说她在国外也有过那么几个男朋友,可是他们跟薄勋完全没法比! 脸色铁青的站在原地。 “哎呀,我的傻女儿快去追啊,这男人都是要自尊心的,你一走这么多年突然回来,他肯定对你有意见,绝对不是真的不爱你!”邵兰以过来人的角度,深深催促。 容纤梦一想,可不就是这个道理,绝对是薄勋生她一声不响离开的气了,不可能移情别恋到容纤语身上,于是兴匆匆的跟了上去。 就算他移情别恋了,他最爱的也是自己,根本不是那小贱人能比的! 这么想着,心情变得越发明良起来,脚步也加快了速度。 第二百零五章 我不会跟你复婚 在一侧的楚烈,听到邵兰说的话嘴角抽了抽,这容纤语那么聪明一人,家里人咋都跟傻子一样,看不出老大不爱搭理他们? “楚队长,您这表情……”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军人,看他笑的有些“慎人”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这表情怎么了?我这表情好的很!” 楚烈冷哼一声吊儿郎当的走到病房前,收敛了笑意,看似一丝不苟的守起了门来。 跟在他身后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摸了摸自己的后脑无奈的耸了下肩膀,这楚队长原先虽然挺逗的,但也不见得这么我行我素啊?这是受啥刺激了是? …… 病房内。 容纤语望着紧闭着的房门,视线越来越模糊,最后一层水雾蒙在眼睛前,无论她怎么揉眼眶,一层层的水雾就是不退去。 眼眶酸胀的难受,心里也发闷。 索性她决定依赖他的时间并没有很久,如果是从在成都就开始想着,要怎么和他重归就好,现在的她怕是只会更难过吧? 不,哪来的重归就好,他们根本就没有好过。 正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伸手拿过手机划动页面,接起了电话。 “喂。”嗓音带哑,只有极力控制才能把话说的平缓一些。 “好好的想,这婚到底是复还是不复。”男人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听的出来他的口吻带着满满的不悦,好像她又做错了什么事似得。 再坚强的人在情绪脆弱的时候,也非常容易被打败,他的声音响起那一刻,眼泪就已经绝提了,哪还听的进他是在说什么? 薄勋见她迟迟不回复,狐疑的拉开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发现没挂之后,眉心拧的更紧:“容纤语,说话!” 恰好在这时,他走到了车旁,按下钥匙上的键,拉开门坐了进去,反手打了一个满方向后,一脚油门冲了出去,到一侧很安静的一条小巷才又次停下来。 “说话。” “我不会跟你复婚,就算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我也不会跟你复婚!” “哦?确定了?”男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绷紧到青筋乱跳,“是我最近对你太好,让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 “……” 她就是太清楚在他心中,自己没什么地位,才会一次次的在想示好的时候退缩,容纤语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立竿见影的将电话挂断,同时关了机。 受伤又受惊吓,以及容纤梦的回来,都让她的冷静到了崩溃的地带。 她赶他们走不是在不满什么,而是真的累了,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薄勋视线寒透了,一遍遍回拨到最后都是关机,一向对事不急躁的他,心里的火燃烧的难以扑灭,摁断电话扔去了一边。 “勋,勋,你等等我啊。” 传到耳边的声音由远及近,薄勋抬起头,容纤梦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医院,正朝着他的方向狂奔,原本已经要踩下油门的他停下动作,竟是耐心良好的等对方跑过来。 这天气虽然算不上多么炎热,但是从医院到停车场一段路的狂奔,也是很消耗体力的。 容纤梦站定后,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不断往下落,表情也有些痛苦,似乎是刚做完复健的腿,经过这么激烈的运动,有些扯到神经。 “上车。”他的话听不起来有什么特别,淡到令人发指。 不过,这两字听在容纤梦的耳朵中,却像是天籁之音一样,连忙绕到副驾驶的位置想要拉开门坐上去,但是任凭她怎么花力气都没有办法打开车门,最后无奈只好坐了后座。 在她上车的一瞬间,薄勋的眼中似有若无闪过一丝惆然,不过转瞬即逝。 “想吃什么?西餐?”他开口。 “我在国外一直很想念,和你第一次约会的时候,去吃的那家中餐馆,我们去那好不好?” “嗯。” 车开动。 路段有些拥挤,男人打开了车窗,很随意的抽了根雪茄,正要点燃的时候又放了回去,紧接着又一次拿了出来点燃,放在唇间吸了一口,烟雾蔓延的地方,像是凭空出现的仙境雾气。 脑海中浮现的是关于容纤语的片段,那时的他也是问她想要吃什么,她淡淡的摇了摇头说了句“你决定就好”,那天他带她去了一家味道不错的西餐厅。 后来才知道,她不喜牛排,也不喜红酒。 在思绪乱如麻中,薄勋还是将车开到了西餐厅。 “下车吧。” 男人清冷的命令干脆利落,纵然容纤梦有些心里不太舒服,可也没说什么,解开了安全带,跟着下了车,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脚上没有力气,一踩一个空。 很不凑巧的没扶住车门,直接倒了下去。 “嘶” 原本腿就刚复健,这一弄疼的她瞬间就红了眼睛,揉着膝盖柔柔弱弱的坐在那,似乎是怎么也起不来的样子。 薄勋顿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不能走了?” “不知道,很疼……”她哀求似得看着那如天神般的男人。 “下次注意一点。”他走去,单手拉起了她,等人站稳后直接抽手。 一系列动作做完后背影潇洒的往前走,脑海中却又一次出现了容纤语的模样来,她摔疼了膝盖,顶着他给的强大压力,慢慢的撑起身子,没有任何视线给他,直到站起身之后才淡漠的扫了一眼。 明明是她有求于他,却活的比他还漂亮。 薄勋抬手,不得不按住眉心来,他再这般想下去,怕是会真的忍不住转回医院将她给绑走。 “勋,我的腿有点疼诶,你能不能扶我一下下?” 睁开眼容纤梦咬着嘴唇很委屈的盯着他,膝盖那似乎是擦破了皮见了点红,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情况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伤,也没多在意甚至没伸手去扶。 被无视的容纤梦眼眶更红:“你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容纤语了?” “不可能。”他回答的斩金截铁,“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变过。” “真的?”她眼里闪动着耀眼的光。 “嗯。” 得到了肯定答复后,容纤梦总算是眉目展开了一点,一手搂住了他的胳膊,跟随着往着西餐厅走去,男人有些不太自在的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躲开她。 餐厅内。 两人安静的用餐,容纤梦多次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薄勋一脸冷淡的样子却叫她所有的热情都瞬间熄灭,他的冷一直是她最忌讳的点。 第二百零六章 好一出《十面埋伏 直到一声铃声打破安静。 “说。”薄勋一手接起手机,一手拿起餐巾擦拭着未被食物染脏的削薄唇。 “玩个游戏,薄首长,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还有,广西那边的人,有了动作。”白清风的声音儒雅如水,可听到人耳朵中,却是洪水。 他抬头看了一眼容纤梦,从鼻息间挤出一个“嗯”字当作回应。 “我听说你的初恋已经回国了,所以先送上一份大礼,三十分钟之后‘戈雅庭’见。” 这是他第一次接白清风电话的时候,对方是干脆利落的挂断,片刻过后,短信的提示音响起,一条彩信包裹着四五张照片传到了他手机中。 画面里,容纤梦和不同的男人牵着手,均是喜笑颜开着。 他挑了挑眉,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该愤怒的他,此刻只有一种“当然会这样”的感觉,存储了照片之后直接删掉了短信。 “军区有事我先走。”他开口。 “啊?连饭都没有时间吃吗?”她还是那副可怜的样子,很委屈很让人不忍心。 “容纤梦,这么久不见,你变得不懂事了。” 薄勋的眼如深海中最接近地的渊,让人完全揣测不到他的想法,更看不透他眼睛中的东西,只是被他这种目光而吸引中,最终不断坠入其中,死无全尸。 她一愣,乖巧的低下头:“我知道了,那……明天呢?” “我会通知你。” “好,那你路上小心,不要太着急闯红灯。” 容纤梦还没说完,他已经站起来远走,习惯了容纤语在身边时的雷厉风行,面对婆婆妈妈拖泥带水的叮嘱和表情,只觉是厚重的水泥落在心上。 见他越来越远,容纤梦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紧握着手狠狠捶了一拳桌面,桌上的刀叉震的声响。 容纤语。 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怎么敢! …… 戈雅庭。 薄勋将车停在一层的停车场,闲庭信步的走进咖啡馆。 “您好,几位?” “他姓白。” “原来是白先生的客人啊,请这边走。”彬彬有礼的使者毕恭毕敬的一鞠躬,带着薄勋走进最深的一条长廊中。 外面还是简单的现代简欧装修,可是三十秒的路程之后,直接变成了极其奢华的古典欧式风格,价值不菲的装饰画与壁灯相得益彰,哪怕是最简单的吐水装置,也看的出风水大师的手笔。 越往里,包间相隔的距离便越大,用来装修的东西也越来越豪华。 雕刻精致的壁灯,慢慢变成了极其惹人注目的水晶吊灯。 直到长廊的尽头处,使者停下了脚步。 “您请,白先生与他的其他客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其他客人? 这白清风约了自己,身边居然还带了其他人?这话到底是多有试探,还是只是随口一提?薄勋站在门口并没有去叩门,那使者也没说什么,把人带到后他就默默的退走。 至于薄勋进与不进,似乎与他并没有什么关联。 足足一分钟,站在门外的男人伸手拉开了门。 悠扬的小提琴声与钢琴配合的极好,声音嘶哑低沉的男生勾勒着每一个音域转折。 “欢迎,薄首长。”白清风端起手旁两杯酒走到门口。 “你很会享受生活。”薄勋随便挑了一杯,轻抿了一口眸光深邃带着一缕不可闻的含笑。 有些嘲讽。 白清风难得没有被他这副模样,搞的表情瞬间狰狞,依旧优雅自如的晃动着,手中剩下的那杯红酒:“你也太忙了,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男人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走向沙发坐下。 “我有个大礼想送你,我想得到了这个之后,能给你现在正在想的问题,点上一把火。” 见薄勋入座,白清风没有算计过后的轻松,反而那漆黑如墨的瞳里有另外一种计落空后的失策,见他表情在转换,站在两人不远处的一位男子,伸手打了个响指。 有了这声提醒,拉小提琴和弹钢琴的人瞬间收了手,而打响指的男子拉开面前厚重的白色绸缎,一古琴一细白纤长的双手,铮铮的琴音瞬响彻整个空间。 危机四伏中带着悠长的颤音,阴谋与优雅的结合。 好一出《十面埋伏》。 “薄首长,请看。” 白清风说着按下手中的遥控器,不远处的电子屏幕缓慢下降,上面是一个女子穿着黑色的衣服,贼头贼脑的望着四周,最后走到一辆红色车前,撬开车盖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 来走都十分的匆忙,而且夜色漆黑完全看不出任何面部特征。 只能勉强揣测出来身高是在一米七左右,是女子当中还算比较高的身高。 “这辆车想必您再熟悉不过,至于这视频中的人,到底是谁我也就不多加猜测了。”白清风话落后,死死的看着薄勋的脸,一字一句咬的很重很狂妄,“或者薄首长需要我来调查一下?毕竟你手下的人现在……” “不用,这份大礼薄某领了。”薄勋干净利落的打断他的话。 在琴音和视频的双重干扰下,他依旧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没有追问录像的来源,没有去提出要求与问题,甚至从他的气息很容易感觉得到一种完全不在乎的态度。 眼见者薄勋就要远走,白清风又一次开口:“在今天,陆沉重伤住院,黑虎手下最后一个狙击手也落网,而他现在生死不明。” 这话,成功让他停下脚步。 “直到你来之前我最后一次确认的时候,他的情况还是在手术中,心脏、腹部多处要害被击中,能活下来的可能性不到20%。” “什么意思?” “如果容纤语知道,是因为你的失误放走了这最后一个狙击手,导致她最在乎的人死于非命,你觉得她会跟你结婚吗?”白清风说着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眯起眼睛笑着,“这对车子下手的人是谁的人?到底是你已经劈腿了的前女友,还是你现在的妻子?” 想要打败一个人。 就不能管手段卑不卑劣,正道与邪道没有对错之分,有的只是每个人的选择不同,白清风在心底不断的说服自己,此刻所做的所期待的是对的。 可…… 薄勋只是一个笑。 很不屑,更加不真诚,只是嘴角往上扬了扬,就让他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小丑。 恰好这时古琴也不再发出铮铮琴音来。 “白首长,你该面对的是国外的外交部与军队,不是我这个自己人,国家给你职位不是让你内斗,而是安内。” 说是交道却清冷的像是命令。 白清风殊死一搏,声音提的更高:“你也就只能说的这么好,从一开始你接近容家,不就是为了万誉辰那张牌?如果没有万誉辰在背后推波助澜,你……” 他话还没说完。 薄勋就已经推门而出。 第二百零七章 看起来一定非常脏 直到他走出一段路,听见身后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有玻璃破碎的声音,也有桌子被掀掉发出的木头断裂的声音。 成大事者要能忍,以白清风的脾气,怕是还不及性格比较火爆的白御。 这白家的人,眼是瞎了不成? 带着不算疑问的疑问,薄勋离开了戈雅庭,将车子驶向去医院的主路上,只是在等第一个红灯的时候,他放置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 “说。” “老大不好了,广西发生自杀式的袭击,我们……” 寂静的道路上车子骤然调转车头。 轮胎在塑胶路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印子来。 …… 医院。 病房前楚烈一直守着,容剑和邵兰好说歹说,他却从未妥协一点,到最后他们只好离开。 饭点一过,这医院来往的人更少,他难得清闲的靠在墙壁,眯着眼睛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胡思乱想,而那些想法里,许晓占的比例总是很多。 直到手机突然一震。 他连忙回过神拿出点开界面,他的手机号鲜少会给其他什么人,大多数都是军区中的一些人,除非是急事否则也很少有人会打他电话。@^^$ “不管发生什么,看好容纤语,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直到她痊愈出院,想办法通知黎筠。” 要不是发件人那一栏写着“薄勋”二字,他觉得不敢相信这是老大发出来的,特别是那句“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她”,也太霸道一点了吧? 果然是在他受伤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又升华了? 啧啧啧。 “楚烈。”!$*! “啊?哦哦哦,嫂子!”心里有鬼楚烈吓了一跳,连忙把手机收回口袋中,“你怎么就出来了?” “我是想问问你,许晓的事情。”她无奈的揉了揉肩膀,“我在里面坐着也有些不舒服,想出来走走,刚好吊瓶也结束了。” 楚烈往下看,看到她左手的手背上贴着一个透明胶布,胶布正中央放着一块棉花,现在被血染的已经有些发红,看来是她自己把针给拔了。 “嫂子,你这样手背会疼的吧?我叫护士再……” “不用了,以前在警局的时候也没这么娇贵,还有你别叫我嫂子了,我和薄勋已经离婚了。”她勾唇淡笑着,完全不像是方才还哭的歇斯底里的模样。 “哦……” “这许晓的事?你知不知道?我看的出来她心情并不是很好,怕刺激到她所以没有多问。” 哎,所以许晓果然跟嫂子是室友,怕她会难过,却不怕自己也会难过,楚烈点了点头:“这件事跟我有关系,不过,嫂子你还是让我叫你嫂子吧,不然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好吧。”她妥协,“跟你有关?” “嫂子你先保证我跟你说了,你别打我。” 容纤语点了点头,站在楚烈身边打算听他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 她知道的也越来越多,对于许晓和楚烈之间的纠葛,哪怕是知道了全部的原委,也没有办法给个确切的建议来。 这自古多少爱到最后都会变成崎岖的伤害,这些案例太多了,是人性在作怪,没有谁对谁错。 “嫂子,你很想骂我吧?毕竟你也是个女人,如果这种发生在你身上……” “我和晓晓的区别,只有我爱他。” 诶诶诶?这信息量似乎是有点大?楚烈消化了好大一会儿,才结结巴巴的回了魂儿:“嫂,嫂子,你和老大之间……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 “分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占有欲,你就可以给她幸福,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应该想的是怎么去弥补,而不是后悔假如当时冷静下来的场景,楚烈你的性格很小孩,但是你要知道,你要像个男子汉。” 容纤语说完之后,有些疲倦的回到了房间里,不一会儿就睡了。 可是医院走廊上的楚烈,却怎么也冷静不下来,来回踱步着,容纤语说的很对,他要做的是尽可能的去弥补什么,而不是在这一直后悔。 再怎么后悔,他也已经犯了错…… “楚烈。” 是他想的太多,都产生幻听了?楚烈抬起头朝向声音的源头,这一看,直接呆若木鸡,站在不远处的人儿可不就是许晓。 她身边站着一个男子,看起来眉清目秀的,戴着口罩,露出一双漂亮的惹人注目的仿佛星辰般的眼睛,光是让人猛的这么一看,都能感觉的出来他绝对的眉清目秀。 “晓晓?” “嗯,我过来看下嫂子,明天就要出任务了,有些不太放心她,对了,这是我的未婚夫萧艺修。” 他一直都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得到在自己记忆深处那么美好的她,他甚至恶毒的想过,对方肯定非常花心,毕竟是娱乐圈的人,而且看起来一定非常脏。 可是直到真的看见萧艺修。 楚烈才发现,真正肮脏不堪的那个人,只有他自己。 “你好,我是萧艺修。”对方彬彬有礼的伸出手与他握了一下,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进了病房。 站在门外的他像是一座雕塑一动不动着,直到鼻息间关于她的气息全部消散,才后知后觉的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和已经不协调的手指。 有些疼痛,从心底蔓延到四肢,最后扩散到百汇。 他想了无数次应该去为她做点什么,却从未想过她的身边,现如今已经容不下他的位置,取而代之的那另一个男人,才是她想要的幸福和好。 …… 病房里。 容纤语戴着耳机,完全没有发现身边已经多出来了两个人,窗外有常青树在风中摇摆着树叶,那种景色很近又很远。 直到许晓轻手轻脚放下果篮的时候,发出了些许声音,这边听歌的人才有所察觉。 “晓晓?你怎么又过来了?”她摘下耳机,坐起身微笑着看两人,“这位是?” “这是我的未婚夫,嫂子我买来点水果和点心给你,怕你一个人在这里会寂寞所以我就来啦,顺便他说想见见传奇的女英雄。” “哪谈的上什么女英雄。”她失笑。 “当然是女英雄,在之前您就是我很敬佩的侧写师。”萧艺修连忙开口。 在容纤语自己的眼中,救下整个团队,和找出西门南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只是分内工作而已,但是对于外面的人来说,她是真的大英雄。 第二百零八章 这样的她,让她心疼的不行 所以在面对萧艺修的热切,她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挂着总也不会错的微笑,将说了无数次的话又说一遍:“谢谢。” “我并不是在恭维您,在您还在警局的时候,我就听说您为了一只狗花了三天时间不眠不休,是所有人都认为没有必要浪费时间的时候,您不仅完成了手头上现有的工作,还找到了那只狗的所在之处,也破获最大非法营运的狗肉馆。” 那案件仿佛还在昨天,那个叫作向天的男孩儿,非常兴奋的跑到她面前,抱着那只狗使劲的说着“谢谢”之类的字眼,而那只原本死气沉沉的狗,在见到自己的小主人之后,眼睛里有光。 那一幕洗刷了她所有的疲倦当然代价就是,在后来她因为过度的劳累住进了医院。 不过,对于她来说,值。 “人做任何事,都会将就性价比,对我来说救狗很值得。”容纤语用简单的一句话,回应了萧艺修非常激动的话题。 听起来有些敷衍,实则却是字字珠玑。 萧艺修稍愣了一下,随后笑的非常好看,那种没有过多情绪,只是简简单单的笑像一道光:“小的时候崇拜英雄,长大以后否认英雄,现在,才发现英雄是因为真实,所以受人喜爱。” “你们在说什么?”许晓歪着头很疑惑的样子。 “没什么,只是有一点感慨。”他伸手,十分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 “你们不用来看我,我身体状况很好,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不用太过担心。”容纤语看着两人脸上的幸福笑容,由衷的说道,“晓晓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任务,你们要多抓紧在以前的时间。” “嫂子,你就真的像我家长一样诶。” 许晓听到这话先是更开心的笑,可是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一圈,关心她的人其实很少很少,这样被叮嘱的味道,好久好久没有品尝道。 不过这是在医院,要是哭出来怕是很不吉利,所以她用力的忍着眼泪,和容纤语做了个简单的拥抱之后,匆匆留下一句“再见”拖着萧艺修离开了病房。 望着许晓风风火火的背影,容纤语到底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看萧艺修的模样,楚烈多事似乎不影响两人的感情,还真是让人有些羡慕。 随着那吵闹的音逐渐的离自己远去,躺在病床上的她,不禁想起另外一个同样急急躁躁的女人来,在薄被警察带走之后,黎筠怎么样了? 在想念中,容纤语渐入了梦境。 …… 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坐在病房里听歌,容剑邵兰还有容纤梦一直堵在外面,但是无论他们怎么说,楚烈都没有任何放行的意思。 就在她想不管烦不烦,都出去解释清楚的时候,一直安静躺在一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以为是薄勋的她,身体肌肉瞬间绷紧,直到看见跳动着的名字是“黎筠”二字,才重新放松下来,拿起电话贴在耳边:“你还记得打给我啊?” “纤语,你知不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啊?” “我失去了一段记忆,身边有一个叫小鹰的男人跟我说,是我爱上了一个人但是他要杀我,在意外中我受了伤现在失忆,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们在骗我。”那边的黎筠语速很快的说完了一长段的话后,深吸了一口气,“以及你人在哪我去找你?” “失去记忆?我现在在二院,不过不知道你能不能进来。” “那你等着。” 黎筠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挂断电话不到三十分钟就出现在了病房门口,病房里的容纤语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是很快的容剑和邵兰就带着容纤梦走了,楚烈像是迎财神一样把她迎进了房间。 好久不见的闺蜜档再次遇见,对视一眼后都扬起了笑。 这四目相对,一切就已经在不言之中。 “你看这个躺在病床上的是谁啊,怎么那么好看?”黎筠笑嘻嘻的走到她身边,抓着她垂在病床外的手,“手脚冰冷也不知道放进被子里,这是谁惯的。” “黎筠,你之前说的失忆,是怎么回事?”她反握住她的手,纤细的十指紧扣在一起,有对方在身边心安静的像是山涧溪水,温柔委婉。 提起这个,黎筠转而坐到她身侧,很认真的看向她:“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可以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但是……你能告诉我,是怎么样的故事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的记忆,缺了很大的一块,大概是在你嫁给薄勋后不久,就完全没有了,我看了日期,大概是失了一个月到两个月间的东西。” 是薄吗? 知道他自己要被抓走了,所以不想黎筠记得他?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这就说明薄对黎筠有很深的感情,那位叫作小鹰的男子也有解释了,很有可能是薄派在她身边保护她的。 这算是情深吗? 她看着黎筠,那迫切想知道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期待,还有害怕再次受伤害的忐忑。 “好,我告诉你。”容纤语清了清嗓子,“你爱的人……” 没有任何的添油加醋,也没有把其中的故事删减,只是结局这一段,没有任何词语修饰与起伏,却叫黎筠把眼睛给哭红了。 “纤语,你说我跟他是怎么相爱的啊?”黎筠揉着泛红的眼眶,不断的深呼吸、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我一点都不清楚,尽管我不想夸他,但是他最后做这个选择,让你忘记他这一点,真的很神情,你……” “我知道,我不会想再知道其他,既然他想让我忘记他,那我就忘记。” 这就是黎筠,在爱情里一如既往的卑微,因为对方让她忘记,她就心甘情愿的忘记,因为对方劈腿出.轨要分手,所以她就当作两人从未相爱过。 这样的她,让她心疼的不行。 容纤语撑起身体,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轻声道:“我的身体其实并没有大碍,我跟你走吧?不然你一个人也会很无聊。” “说到这个,纤语你真的要跟我先去一个地方,陆沉他……” 一听到陆沉她迅速松开了她,盯住她的眼睛:“陆沉?他怎么了?” “他的手术今天早上六点多才结束,好多发子弹打中了他,我怕他撑不过去才来找你,我想着不管怎么说也得见一面吧?” 原本挺坚强的黎筠,一次次的红眼眶,连眼泪都泛出来不少,自己失忆最好的两个朋友连番住院,再心态好的人恐怕都会崩溃。 容纤语也是没犹豫的就点头,换好了衣服随着她出了病房。 第二百零九章 这样的她,让他爱不释手 “诶?嫂子,你这是……”楚烈见两人穿戴整齐,直接站了起来,这老大可是说过,不能让嫂子出医院更不让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见到她的。 “我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身上也有伤,好好休息吧。”她走去拥抱了一下楚烈,“放心,我以后会跟薄勋说清楚。” 这个说清楚是说清自己放她离开,还是两人之间的感情?被拥抱的人站在那,第一次感觉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明明是想要出口说些什么,可到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远走。 他想说,其实老大前两天就想来的,他想说其实老大很关心她的,并不是要和容纤梦远走高飞。 可是看容纤语潇洒离开的样子,他又觉得有些话很多余,从前嫂子提到老大的眼里有光,现在淡漠的像在说陌生人一样,两人怎么会弄成这样? 还以为…… 患难与共后,他们关系会更好,童话果然是骗人的。 “你和薄勋怎么了?对了,我记得你是怀孕,然后让陆沉演戏,后来呢?”黎筠不同楚烈,毕竟是多年的好闺蜜,能看的出来身侧人情绪的不对劲。 容纤语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后来,黎筠,这台上一直只有我一人在唱戏,他偶尔配合我演出,我就会感恩戴德的日子,让我觉得有些累了。” “你……不爱他了?” “我还喜欢他,很喜欢他。”她笑着回答。 黎筠的心骤然的疼痛了,那儿装的不管是莫浔,还是已经忘记姓名的爱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她都感觉到了强烈的疼痛。 她还很喜欢他,可就是不爱了。 爱是一如既往是一往直前,是带着一些疯狂的偏执,可是喜欢不一样,人可以同时喜欢很多人,对方可以是明星可以是任何的人。 “怎么办?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了吗?哎。”黎筠故作轻松的开了个玩笑。 “嗯?相依为命不好吗?”她歪头,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喂喂喂,容纤语,你,你个二货快松开我,嗷唔!” 两人打打闹闹的远去。 阳光将影子拖的像幅画般的长,笑盖住了眼泪,还好,这个时候身边还有一个可以依赖的人在,也还好,这个时候在身边的人。 是她。 …… 在一家私立医院中。 余晏疲惫的靠在办公室中,他不断的翻阅着面前的资料,手指上还印着不小心染到的鲜血,整个人虽被阳光笼罩着,可是情绪却格外的低沉。 “余医生,病人的情况我们实在是无力回天,这种情况没有当场死亡,已经是依仗您高超的技术了,现在想要救活他,恐怕……”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准备下一场手术的东西,等他状态回温以后开始第二次手术。”余晏打断了身旁医生的话,湛蓝的眸子中的光,在太阳的映衬下波光粼粼的动着。 靠着他的那位医生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又次开口:“我知道您很想救活他,但是以他现在这种身体素质,再加一台手术,一旦失败恐怕就是天人两隔。” “所以,先维持着他的身体状况,另外一颗靠近心脏的子弹,暂时不会危及生命。” 明明已经是极度的疲惫,余晏的思绪条例依旧很清晰分明,他将陆沉的状况画在智商,笔尖落下又抬起画出陆沉受到子弹的范围。 一旁的医生看的目瞪口呆,像这种能够在一台手术之后,将病人身体情况细节完全摸清楚的医生,其实并不多,大多只能看个大概而已。 “先这样,让上面调最好的营养液过来,他要是死了……军区恐怕得接受洗礼了。” “啊?这么严重?” 余晏以一种无奈的神态,轻叹了一声:“那家伙原本就在闹离婚,这次被派到广西去恐怕一肚子气,再给他添事,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这种生物,在这种时刻,恐怕也会一脸无辜的说“我也没法知道”之类的话。 那医生忍俊不禁笑了一下,这些看似生活在神坛上的人,其实也并没有不好接触。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跑进来一个小.护.士,也没有敲门提前打报告,气喘吁吁的就撞门到两人面前:“有,有两位小姐要见陆先生,她们,她们让我赶过来,说,说是其中一个叫容纤语。” “哎呀哎呀。”余晏站了起来,视线朝着一旁沙发中玩手机的少女看了一眼,“矢良,你要见的人来了,跟我出去吧。” “你和徐医生聊的那么开心,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呢。”薄矢良打着哈欠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睡眼朦胧的走到他身边。 男人眼中泛起满满宠溺的色调,手掌落在她的头顶,轻抚过:“你看你,睡个觉都不老实,让我怎么放心?” “那你就不要放心啊,一直在我身边。”她拽住她的手臂,撒娇似得蹭上去。 “好,以你这马虎样我恐怕啊,得守你永生永世。”他低哑带笑,半俯下身在她红的剔透如苹果的小脸上轻吻了一下。 薄矢良的脸一下就红了,哼哼唧唧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松开了他的手,像只在草原上狂奔的小鹿,蹦达的就跑了。 余晏视线很深邃的跟随着她,这样的她,让他爱不释手。 医院走廊。 蹿出去十几米的薄矢良,突然想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和传闻中的嫂子见面,也没有礼物什么的,就这样一个人去?她会不会因为和大哥离婚了,就不喜欢她啊? 呜,听说二哥还绑架了她,这下怎么办…… 正在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容纤语和黎筠已经朝她走去。 “你就是薄矢良?”黎筠来者不善的开口。 “啊?嗯,我是。”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望向面前的两人,因为之前的害羞和一段小跑,所以脸颊上荡漾着很浓烈的红色。 这幅无害的模样,让原本想为难她的黎筠说不出话来。 “薄矢良?”容纤语疑惑的侧头,“黎筠你怎么知道她是薄矢良?而且……我一直以为,薄家是三个儿子,外界都是这么传的,你怎么会看到一个女孩子叫她薄矢良?” 是啊。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人是薄矢良? 第二百一十章 不想再去提及过去 原本完全没在意这点的黎筠,傻傻的呆站在那,眼神越渐迷离,像是在透过薄矢良的五官看另外一个人一样,她越看越深,直到自己的视线被水光蒙上了一层迷雾。 脑海中,有一段记忆突然闯进。 那一个下午,她与一个看不清楚面容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她的头枕在他大.腿上,而他的大掌轻轻摸索着她的发丝。 “所以说,薄矢良居然是个女孩的名字?” “嗯,爷什么时候骗过你?等你见到‘他’之后,你就会知道爷为什么提前告诉你了。” 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冷,是带着一种邪肆阴柔的感觉,温度很低,音调很低,可是却听的出来他的声音,其实是略带清脆的线条。 随着记忆越来越深入到内部,黎筠突然就泪拆两行,轻暖的泪一滴一滴,滑到嘴角是很苦涩的味道。 “黎筠?你怎么了?”容纤语看她反常,变得非常紧张,“你别吓我。” “我没事,只是,只是……” 她哽咽的揉了揉眼睛,又很洒脱的甩了甩头,不想了,她不能想了,就算她和那个男人爱的在深刻,也改变不了他想要她忘记,想要她永远不记得他的事实。 容纤语欲言又止,那些带关切却会让她心理负担与压力加蛋的问题,统统变成了轻拍打她肩膀的动作。 “那个,嫂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薄矢良小心翼翼的望向她,眼里的敬佩和害怕藏都藏不住。 “当然不是,她只是想到了很难过的事情,矢良我一直听薄勋提及你,他说你是个很厉害的外科医生,也说过你和余晏的关系匪浅,只是我没想到你会是个女孩子。” 听自家嫂子这么说,薄矢良可算是放下心了,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嫂子并没有讨厌她,也没有指责她什么的。 而且,嫂子这个人在说画的时候,真的是有散发着光芒诶,恐怕这就是英雄的光环吧! 就在这个时候,余晏赶了过来,他的气息有些乱,看的出来方才他是用跑的追上薄矢良的脚步。 “余晏哥,这个姐姐好像是被我弄哭了。”她吐了吐舌.头很乖巧的认错。 “嗯,我知道了,乖。”他低声回了她话后,挂着十分礼貌的微笑,绅士而温柔的冲向对面两人,“容小姐、黎小姐,我们好久不见。” “我认识你吗?”黎筠抬头。 “我知道您失忆了,不过很抱起关于您的过去,我参与的不多。”余晏的笑带着很强的侵略性,明明是一副防守的弱势,可说起话来很咄咄逼人。 黎筠点了点头,情绪不太好的她,也并不想再去提及过去的事情。 容纤语担忧的看着她,出口的话却是对余晏说的:“余先生,这次非常感谢你能在第一时间救到我的朋友,我也不绕圈子,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他的情况,以及见一见他。” “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还请容小姐暂时把感谢的画收回去。” 这一击委婉的擦边球,在别人的耳朵听来是很简单的客套,但是进了容纤语的耳朵,代表的意思可就没有那么简单,她的脸色一下变得有色苍白,深呼吸了好久,都没有把话说出来。 直到黎筠疑惑的目光投向她,才撑开有些颤.抖的嘴唇:“那他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可能了吗?” “不,我对我的技术非常有信心,原本也想通过勋让您与黎小姐过来,陆先生恐怕需要你们。” 余晏的话每一次都是点到为止。 不让人把话题转掉,也不让人继续在一个纠结的牛角尖中,声调温柔的他,更像是一柄剑,只可惜在他对面的,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盾和剑。 而是棉花。 “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您还没有回答问题。” “哎,容小姐,你是个聪明人,何必……”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这件事与我有关对吗?你不想告诉我的原因,是薄勋吧?是陆沉和薄勋做了什么交易?还是和薄……和黑虎?”容纤语到嘴边的“薄”二字,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黎筠的情绪现在还很不稳定,在这个时候提到薄,万一让她情绪加重负担造成崩溃,后果可就变得非常严重了。 余晏视线极深的看着她:“就算我不说,等他醒来之后,他也会告诉您不是吗?” “他不会告诉我,在他的口中,我不会听到真相。”容纤语依旧不退步。 人最怕的就是棋逢敌手还死缠烂打,两人在谈判时都是以柔为主,这个时候一旦容纤语先发制人,在话语中占据绝对的逼迫地位,余晏十有八.九就是输。 就像他对医术有信心一样,对自己的谈判技巧,容纤语一样非常有自信。 果然。 不出十秒,余晏重重叹了一口气。 “麻烦容小姐跟我和矢良走一趟吧,至于黎小姐我会交给这边的人带她好好休息,看看电视吃点东西缓解一下情绪,如何?” 容纤语没有直接给答案,而是看向身边的人,黎筠这个时候很需要她在身边:“我们还是改……” “不用了,纤语你就跟他们去吧,我也想要好好安静一下,我想和我心里的他多呆一会,我怕等过了这种氛围,我就不敢想起他了。” 爱怎么能这么折磨人? 黎筠一番话,是笑而洒脱的出口并且话一落,她就冲着三人甩手,走向不远处的小.护.士请她带自己去休息室。 没人能够体会到,失去记忆的她这一转身用了多大的力气,又是以什么样的绝望,说出那最后一段话来。 容纤语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余先生,我们走吧。” “好。”余晏叹息了一声,“请吧。” 只有薄矢良不知道其中的故事,所以并没有多大的触动,只是很呆萌的歪着头揉了揉自己的心口,也不知道她的心脏怎么了,在那位姐姐转身之后,有点闷闷的。 还有那句不敢想起,真的很心酸。 就好像,在国外的时候,她一点都不敢想起余晏哥一样。 那位姐姐,应该也是有位心上人吧? 想着,她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姐姐的肩膀好像是在抖似乎是在哭一样,她抿了抿唇,突然冲着那边大声说道:“说不定你喜欢的人,也在很疯狂的思念你,不要太难过了!你们一定会再重逢,然后很幸福的!” 黎筠的脚步停了。 余晏和容纤语也回过了头。 在少女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里,仿佛没有任何负面情绪,满满的都是正能量。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你能替她走人生吗? “谢谢你,矢良。”黎筠没有回过头,声音也没有哭腔的颤.抖,“我会在未来等着他,谢谢你。” “没想到余先生的女朋友是个厉害的心理医生,我还以为她只会做手术。”容纤语叹息了一声,看着少女脸上神采奕奕的光,心中的阴霾好像都驱散了。 “她就是有这种本事,像是个小太阳。”余晏十分骄傲的回答。 容纤语的手指不禁触碰上自己小腹,她每一天都活在要离开薄勋的负面情绪之中,是不是个错误?明明这个孩子,才是她该守护的。 为了这个孩子,她要努力变得阳光才好,不能让孩子跟着她承受太多负面情绪。 “我们走吧,容小姐?” “好。” 走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恢复了安静,少女那费尽力气说的表白,在不同人的心里印下了不同的痕迹,悄然无息的,改变了原本隐藏在晦暗地方的腐烂。 爱。 总会让人变得非常强大。 …… 医院走廊的尽头。 男子翻阅过长又高的墙壁,跳落进余晏和容纤语刚走过的地方,他头部十分僵硬的转动了一下,锁定在地上似乎是在做某种扫描。 “boss,我已完成采集样本,确定携带着是潜龙的‘神童’先生。”@^^$ “很不错,回来吧。” “是。” 接到命令后,他正想转身离开,可是却嗅到了别样的味道,忍不住多追查了一下,视线也望着方才三人离开的地方而去。 有一个女子背影窈窕,长发散落在肩,黑长直的亮发扫在背脊上,像是一道别有风韵的瀑布惹人遐想。 她很漂亮,这是他唯一的念头,随后有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使得他朝着她的方向不断的接近,在情绪的驱使下,他竟是直接忘记放轻脚步。!$*! “什么人!”余晏皱眉,一回头顺手将口袋中放着的一张手帕,叠成方方正正的固体,像是扔飞镖一般的透支出去。 容纤语也跟着他以前回头,可是她只看见了一个背影,除了对方很矫健以外,看不出任何的特殊之处。 “看来我的防御体系,得加强。”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男子离开的地方,同时拧开面前房间的门,“我们已经到了,容小姐请吧。” “嗯。”她也收回视线。 虽然有些在意那男子,但是想也知道对方不可能是针对自己来的。 踏入房间后,映入眼中的,尽是一片黑白灰。 一如既往的德式风格,让她差一点就以为自己是到了薄勋的办公室中,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连钉在墙壁上的像框也是黑边白底,还好里面放的是风景画要放的是人的照片,恐怕得有股凉飕飕的错觉。 “对于陆沉的伤,我能负责任的说,就算救回来了复健也是个很难解决的问题。”余晏做了个请入座的手势后,带着薄矢良坐到了容纤语对面。 她颔首:“我明白。” “成伤的原因,我希望从一开始说起。”他清了清嗓,“在你们还在成都的时候,黎筠打了一通电话给陆沉,告诉他薄让黑虎在京都埋伏,一旦他没有把你带回来,就沿路派杀手,务必保证你与勋,完全被歼灭,当然在那之前,他并不知道来救你的人是勋,又或者他是知道的,因此更想除掉勋。” “那……只要选择飞机就好了,为什么薄勋他还会选择高铁呢?” 对于余晏给的答案,容纤语自己并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却找不到他这么做的理由,毕竟这个精准打击的计划,只要薄勋换了交通设施,就没任何后顾之忧。 余晏笑:“您忘了您怀孕了吗?” “他是为了我?”她讶异。 “其实,勋有的时候,要比您想的情深,这一点您和我不都很清楚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选择回避,在余晏的预料之中,所以他也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而是接着往下说:“陆沉认为他自己没有办法保护好你,所以打电话给勋,将这一情况告诉了他,原本应该是毫无后顾之忧,可没想到在最后的环节,因为一个不该有的疏忽导致我们失去了一个兄弟,也放跑了一位狙击手,您和勋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 “那,陆沉他?” “他带着枪,通过许子谦的黑客功夫,找到了那位狙击手,在他对你们进行第一次攻击之后,成功的阻止了第二次攻击,而他自己却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被对面撂倒。”余晏说着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 上面画着一个大概的人体器官,他指着红笔画圈的地方:“这就是他中枪的位置,可以看的出来,对方在后面几枪,已经是在泄愤了。” 容纤语手指有些颤.抖的接过纸在掌心中,指尖摩挲纸张的感受,有些毛糙,有些刺疼。 “我能知道,那位凶手落网了吗?” “能,不过您没有探监的权利。” “那就好,我相信你们。”她说着完全的沉默下来。 垂着头看着那些红圈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像是一下苍老十几岁的模样,连眉宇间都带上了一丝沧桑,余晏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带着薄矢良先走了一步。 浑身充满正能量的薄矢良,在看到自己崇拜的英雄这样之后,完全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 乖乖的跟他出了门,却不肯离开,趴在隔音玻璃上望着里面。 “她是个坚强的女人。”余晏开口。 “我知道,我的嫂子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但是……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更疼吧?越厉害的人属于柔.软的地方,就会越软越容易摧毁。”她望着里面完全看不出生机的容纤语,嘟起了嘴.巴,“我的嘴一直很聪明,刚才怎么就变笨了。” “傻瓜,因为你知道,她需要的是时间而不是你的劝。”他搂住她肩膀,“别想那么多了,他们的事与你没有关系。” “喂,那是我的嫂子诶!”她不满。 “所以呢?你能提她走人生吗?” 余晏说的话很对,可是薄矢良就是不喜欢他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猛的一把推开了他,赌气的就要往前走。 他无奈伸手拉住她:“矢良,你知道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太揪心,没有敌意。”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和你发脾气,这样的我很糟糕我也知道,所以我要跟你说对不起,然后继续生气。” 这是什么谬论? 第二百一十二章 陆沉醒了,他醒了 可是,这谬论他却喜欢的很,余晏手臂一用力将她拉回自己的怀中,用胸膛靠上她的背脊,下巴轻枕在她肩膀上。 双手牢牢的抓住她的双臂,不让她脱离开自己怀抱哪怕一秒。 “我的矢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她善良又喜欢为其他人分担痛苦,但是,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她这份好,对于像勋和容小姐这样的人,他们有太强的自控能力,她的担心只会增添自己的烦恼,我不想看到她皱起眉头的样子,因为,我是真的很爱她。” 他靠着她耳蜗,突如其来的轻声告白。 薄矢良原本还在挣扎,这下直接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靠在他的怀中,嘟的嘴.巴也一点点的往下垂,最后转过身将头埋入他怀中。 “我知道,余晏哥最好了。” 他笑着轻拍她的肩膀,脑海中浮现的却是某个男人临走前,将一份军令状扔在自己面前的样子,那时候的他近乎于“逼”着自己签下绝不能让陆沉死的协议书。 在容纤语不知道的地方,薄勋的守护是真的面面俱到,可是,比起自己对薄矢良这种坦荡的感情,他隐藏了太多。 在意装作不在意。 也不知道是在搞些什么名堂。 “行了,我们先回办公室里吧,后两天的手术还需要你帮忙,我一会让助理带容小姐去看陆沉行了吧?我的公主大人?”余晏将乱七八糟的情绪丢去了一边,此刻的他只想好好的和她黏在一起。 哪怕是最简单的在一个屋子里呼吸,或者是稍复杂一些的靠在一起拥抱,再或者是现在他唯一能触碰的底线亲.吻,都好,只要和她两个人单独在以前,就非常好。 薄矢良这次没跟他唱反调,乖巧的点头后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他牵起她,走回办公室。 …… 半个小时之后。 容纤语走出只有黑白灰色调的房间,迎接她的正是之前和余晏在以前的陈医生。 “容小姐您可算出来了,余医生说在你出去之后,让我带您去无菌室,换上衣服后您就可以见陆先生了,不过您只能在里面待上十分钟。” “好,麻烦你了。” 她不爱多话,陈医生也是个知趣的人,礼貌颔首后埋头赶路没再开口过。 无菌室是完全白色的地带,在之前看惯了黑色房间之后,容纤语猛然接触到灯光先是恍惚了一下,随后才开始床上无菌服和手套。 里三层外三层创穿戴整齐后,还要经过酒精的洗刷,随后再戴上手套。 再经过足足有五六百米长的走廊,从后门进入到陆沉的房间里。 “您请,我会在之前的入口等着您出来。”陈医生打开门后,退到另一侧。 “谢谢。” 她礼貌回应,走进房间。 病床上,陆沉躺着,双目紧闭着睡的很沉,他的嘴唇非常苍白干裂,可是在这样的非常时刻,连一滴水都不能沾只要是东西就会带着细菌,所以哪怕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水,在这个阶段也是不能让他触碰到的。 容纤语静静的走到他床边坐下,伸手抚过他的眉毛,轻声开口:“高中的时候我总是嘲笑你,一个大男生每天去修眉毛也不知道羞得,后来你就任由他长,没想到也挺好看的。” “你送我的书,我一直放在书架里存着,翻过几遍之后就没有再看了,我怕翻坏了。” “我们这么久没有见了,没想到再见面的时候却会是在这里,不过这里也挺好的,没有细菌也不用担心雾霾什么的,这可是最近的民生热点话题。” 她断断续续的,想到什么就对他说什么,偶尔陆沉的手指会动那么一下,似乎是知道她在身边,他原本已经垂下的嘴角,在一点点的上扬。 看着他这些细小的改变,她终于转了话锋:“陆沉,我和薄勋离婚了,你醒来之后,我就和你在以前好不好?” “我欠了你喜欢我的整个青春,欠了你太多的幸福让你承受了太多痛苦,我都赔给你好不好?” 她忍不住的眼泪,砸落在眼前用来挡住脸的透明塑料步上,一滴又一滴像是雨落一样往下砸着,睡在病床上的男人急了,手指一连动了很多下。 一直没有睁开的眼,慢慢的抖了一下,眼皮被他缓缓的撑开。 上扬的嘴角,也化开了一条缝隙:“不,咬可。” “陆沉!”她听他居然说画还睁开眼睛,很激动的站了起来紧握住他的手。 男人笑着朝她摇头,指尖不断的花力想反握住她的手:“我很好。” 听见余晏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的他,睁开了眼睛还跟她说了话,这真的是从天下掉下来的惊喜!容纤语按下呼叫铃,因为激动,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陆沉醒了,他醒了!” 听到她呼叫的陈医生眼前一亮,连忙给余晏通风报信。 一分钟后,余晏和薄矢良换上了无菌服,赶到了病房中。 “现在你说话费力吗?”余晏仔细的检查了他几处伤口之后,严肃的表情总算是缓了一些。 “有一点。”陆沉说着费力的抬手,指着自己左边的喉咙,“这里,有一点。” “正常,当时要我不是我去的早,现在你的喉咙已经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靶子练习场,当然你人也死了。” 这种笑话换在他没醒的时候,绝对让人笑不起来,可是现在的确是一剂良药,就连容纤语都破涕为笑,手紧紧的握着陆沉。 被抓着的男人,侧过头去看她:“我知道,你会来。” “行了,别急着煽.情,我看过你伤口,基本上愈合的都很好,就是心脏那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拆掉。” “我都可以。”陆沉重新转头去看余晏,吞咽了一口口水,用力的挤出音调,“可,可以晚一点。” 毕竟急了是会出事的,他要留着这条苟且偷生的命,用来告诉她,其实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可以在自己身边,只要她过的幸福。 可是现在的他,完全说不出来这些。 仅仅只是几个字而已,就已经哑的不行了。 余晏也不是个傻子,陆沉这句“晚一点”透露出来的情深,哪怕是瞎子聋子都能感受到,更别说他们这些感官本来就很明锐涉政涉军的人。 “那就五天之后,正好,容小姐你也跟我再去做个检查,我开点叶酸给你,这阵子一直奔波,对你并不是好事,孩子的事,要多注意啊。” “好。” 容纤语松开了陆沉的手,视线却没从他身上离开,直到他笑着点头,她才跟着余晏往外走。 第二百一十三章 婚都离了,不放弃不可笑吗? 进入无菌室换下衣服之后,走在前面的男人,装作无意间开口:“你做出决定了?是勋还是陆沉?” “没想到余医生也这么八卦。” “我只是不希望,我最好的兄弟,付出的无人了解。”他给了薄矢良一个眼神,她心领会神的先走出了门,站在外等两人。 容纤语轻笑:“您有什么建议吗?” “你决定放弃勋的话,就别再出现在他的世界中,他的时间不该浪费在女人身上。”余晏一面擦着手,一面通过镜子去看容纤语的表情。 她依旧是笑着,没多余的表情,甚至看不出什么情绪,这一点倒是和薄勋一样,只要他们认真想要瞒着什么,就探测不到他们心里任何的秘密。 “你用这样的表情,想要掩饰的无非就是你本性里的恶而已,一个女人最该做的是守本分,你明明对陆沉有情,就别再对勋纠.缠不清。” 余晏并非想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点清楚想说的话后,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拉开了门。 站在原地的容纤语垂着头看着手上的无菌服,手指一点点的收缩,最后又完全放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将脱下的衣服放进一侧用来放用过无菌服的篮子中。 她从来没想过放弃他,也没想过能获得他的爱或是其他什么,只是现在容纤梦回来了,她好像没有什么立场放弃和不放弃? 再者说,婚都离了,她不放弃不可笑吗? 容纤语自嘲的摇了摇头,笑着推开门,原本想要去找黎筠,可是迎面来的人却是薄矢良。 “嫂子你别听余晏那家伙瞎说,我可就只认你这一个嫂子啊,要是我哥娶了那两面三刀的女人,我就,我就跟他断绝关系!”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眼睛四处一转,见余晏没有折返回来的意思,拉着她就跑。 “诶……?矢良?” “嫂子,你是不是怕我大哥和你姐姐在一起?” 走到一个不怎么有人经过的地方,薄矢良才松开了手,很八卦的挤眉弄眼,容纤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容纤梦是个他们之间的障碍,却不是唯一的。 可是,她的不回答,在她眼里却是一种默认。 薄矢良哼了一声,撇了撇嘴:“我跟你说了你别告诉别人,我大哥要和你姐姐谈恋爱的目的不单纯,我一开始还觉得你姐姐可怜,后来嘛,她却要了我的手机号,问我愿不愿意和她出去,那时候我只以为是我大哥的女朋友约我,我就去了,可没想到她把我约到酒吧,是想找人绑架我。” 她的姐姐,会做出这种事来? 在容纤语的印象中,虽然容纤梦算不上非常坦荡的人,但也不是一个会在背地里做阴谋诡计的人,但是薄矢良的眼神又十分的真诚。 这样的他根本不会骗人,而且在这件事上,她也没有必要骗自己。 “矢良,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毕竟那是你姐姐,所以啊,嫂子,我拿到了这个。” 薄矢良神神秘秘的拿出一款老式手机,她很珍惜的将厚重的手机盖翻开,用简单的按键操作着这仅仅是打开系统界面,就卡的快要晕过去的手机。 “你一直存着这个手机?” “对啊,以前是为了防止我哥娶她的,后来知道你的存在以后,我就想着来献殷勤了,就是没想到会先被余晏哥看到是女孩子的事,嫂子,我要是个可爱的男孩子的话,你肯定很喜欢我吧?”她歪着头,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很酷的鬼脸。 美能美过一片妹子,帅能帅过一票男生,声线能萝莉也能正太时而御姐时而又能刚阳,这样的一个说是中性化,却又不完全是的人,怕是不管性别都很难让人讨厌。 更重要的,是那双眼睛中透彻的真诚。 是这个世界中,少有的存在。 容纤语的目光变得越发的柔和,她伸手揉了揉面前少女的发丝:“无论男女,你都很让人喜欢。” “嘿嘿,嫂子,我可是坚决站在你这一边的,不过,你要是和病房里面的哥哥在一起我也很支持你啦,他为你的确做了很多。”话虽如此,但是薄矢良后面一句话的音,明显降了音,很不情缘的样子。 “人小鬼大。” “我已经成年啦!”她哼了一声,这时视频正好也放出来,连忙举高了手,“嫂子,你看。” 虽然手机的款式比较老旧,但是画面还是比较清楚的。 漆黑的过道,两个男人面对面的抽烟,其中一个突然冷笑了一声,将烟头扔在了地上,他对面的人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沉默了几秒之后,先前扔烟头的男子绷不住了,低声怒吼道:“薄矢良那小子也太狡猾了,居然就这么让他跑了!特奶奶的,还以为薄家最好捏的软柿子是他,结果一个个都不省心。” “夜帝让你做事不是让你抱怨,有什么事你可以跟亚瑟大人去说。” “切,亚瑟大人?在面前也就算了,现在是在背地里,他再厉害不也就是一个机器人?程序被夜帝改了之后连安莉儿都不认了。” 机器人?安莉儿?容纤语原本还算平缓的呼吸,一下子紧绷起来。 “行了你就别抱怨了,这次和容家联手不成,索性就弄个大的,那容纤梦看着还算不错。”后说话的那男子,也将烟头扔在了地上。 “你敢碰薄勋的人?” “他薄勋再厉害,手也伸不到我这,再说了如果这事说出去,你看着薄家会不会偏袒容纤梦!” 两人对话结束之后就回到了房间,大概过了十几秒,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看起来很像薄矢良的少年带着一群军人闯了进去,似乎是响了几声枪响。 屏幕有些抖动,一声很柔和的“喵呜”叫声后,那个像薄矢良的少年鬼头鬼脑的从房间里退了出来,走向屏幕镜头的位置。 “小咪,你不能乱叫,乖。” 这个时候容纤语才看出来这位少年,可不就是薄矢良,他金色的头发稍遮掩住了些眉毛,很顽皮的笑着,温柔的摸着毛将手机的录像功能关掉。 视频结束。 疑点一共有三个。 第一,为什么容纤梦会和夜帝的人有牵扯?为什么在那时候她要对付薄勋? 第二,那两人说的“亚瑟大人”和安莉儿还有七是什么关系? 第三,以薄勋曾经说过的画来推测,夜帝应该是和军政关系良好,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容纤语没有过度陷入在,容纤梦不可能做那种事的思考中,而是直接跳出了人物与自己的关系,开始分析其中的利弊。 站在绝对不含感情的基础上考虑,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恐怕就是他们一开始交往的目的,但是如果目的不纯的话,薄勋也不至于这么恨她…… 心脏一阵抽搐的疼痛。 果然在面对与他有关的事情上,她完全没有办法独立思考吗? 第二百一十四章 至少,他喜欢的紧 “我知道了,矢良,非常感谢你。”容纤语暂时将所有的思绪都斩断,扬起一个不算好看的微笑,望向面前的人。 “嫂子,你想到我大哥,非常不舒服吗?”薄矢良心疼的向前一步,将她抱在怀中,“我哥哥,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所以对于他来说你姐姐是很特殊的人。” “……我知道。”就如同他对于她的意义,第一次喜欢的人,哪有那么容易说忘就忘? “我听别人说过,我大哥他折磨过你,但是他的本意一定不是这样,他大概是希望你能主动提出离开他,这样他就不用背负责任了,我大哥是个很自私的人!” 听薄矢良这么说,她还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是个很好的军人,怎么在你嘴里变味了?” “因为我是他的家人啊,能看到很多不一样的层面嘛,所以嫂子你要答应我,就算你不跟我大哥在以前,也不要卷进这些事里,我真的超喜欢你!才不会说是因为猫呢。” “因为猫?” “是啊,我从小道消息打听来的,嫂子你之前在警队的时候养了好多猫,我这个人就是对猫没什么抵抗力,你喜欢猫我就喜欢你!” 她那么的坦率,蛮不讲理的将她心中酸涩冲淡,才起的忧伤的感觉,在一瞬间烟飞云散。 回答过的问题怕是没有千也有百,发过的誓从小时候一定要考的一百分,到后来的要保护好孩子,每一次都很认真真诚。 可这一次她却要昧着良心:“我答应你,不卷入这些事里。” 对面前真诚的少女,撒了一个谎。 “那好,嫂子你快和你朋友去汇合吧,我走了太久余晏哥又该到处找我了,记得我永远爱你哟,吧唧。”薄矢良笑着跳起来,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随后很害羞的蹿出去老远。 容纤语站在原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脸颊。 她多希望,自己也可以像薄矢良那么的坦率,至少这样有些事情压.在心底就不至于太难过。 转身,一步步踏入寂静的走廊中。 三个问题又卷土重来。 这一次的她,索性跳过了第一个问题,直接去想第三个,看着时间还早也没到吃饭的时间,容纤语索性走出了医院,到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打开手机搜索关于夜帝的事情。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个病房的落地窗前。 带着氧气面罩的陆沉在陈医生的搀扶下,眉眼弯弯的看着楼下的她,那被子弹打的千疮百孔的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在透支,可是在惊鸿一瞥她之后,他竟是直接挣扎的爬了起来。 “陆先生,您已经站了十分钟了。” 过了一段时间后,陈医生不得不开口提醒。 “想看看她。” “可是,您如果再站着,伤口就会崩裂,到时候又会几天看不见容小姐。” 陆沉没有马上回复他,很缓慢的转动着脖子,四处扫视了一圈后,指向不远处的躺椅:“可以吗?” 陈医生叹了口气:“您在这里等我。” 在搬椅子途中,他手上多次差点脱力,这陆沉的情深弄的他心情也挺酸挺苦涩的,明明只能能够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顶多能看到她的发丝。 却要顶着一身伤凝望。 这是什么样的爱意? 像他这种一辈子都被父母框死,只和合适不和爱情结婚的人,怕是永远都体会不到吧。 “您坐吧,陆先生。” “谢谢。” 陆沉独自撑着身体坐下,缓缓的躺在枕头上,虽然这躺椅不如床舒服,但是一侧头就能看到在底下玩手机的她。 阳光正好,这幅景也正好。 至少,他喜欢的紧。 …… 三天后,京都最大的军事法庭地下室中。 薄一人坐在漆黑的小黑屋中,一束灯光从斜后方的两侧打到他后脑勺上,原本这两天视力就已经减退的他这下更加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只能眯起眼睛来。 狼狈到如此模样,一举一动还很邪魅痞气的,怕也唯有他。 “根据在场人提供的证词与证物,袭军、绑架、蓄意谋杀等罪名成立,但是由于界内一共一百……呃,一千二百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在离他不远处的法官停顿了一下。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法官,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联合写信,而且随便翻开一张,都是在军政中排得上号的,而且原本应该是原告方的薄勋,竟然也写了信。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活罪都不好太过。 法官又翻阅了一下资料,一时间不知道该做怎么样的定论。 这时,薄一点点的抬起头来,细长直的鼻骨被灯打的更有立体感,他深邃璀璨的双眼,像是一颗宝石,闪烁的亮晶晶:“我不会死?” “呃,不会。”法官依旧沉浸在一千两百人的求情信中。 这里面可是有不少的人,都是他惹不起的人,有些要比薄家更加有权势的隐世家族,甚至找了老长老留下了手印,这还怎么判死刑? 这边要是真判了,赶明儿这庭就甭在了。 见法官的表情,薄也能猜的到一二,怕是薄勋用了什么办法,让原本他需要承受的刑法降到最低化。 他费尽心思要弄死的人,却救了他一命?自嘲的笑了笑,那双漂亮眸子中的光,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就在这时,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踏地板的力道有点耳熟,薄不仅抬起头看了一眼。 时间,像是在一瞬间定格了一样。 “这是这次案件的其他道具,我听说好像是有一千两百封信?这里有多了十二封,是‘那边’今天早上批下来的东西。”黎筠面无表情的站在法官面前,将一碟资料放到他面前。 “小筠啊,你来之前有没有听见什么风声?” “嗯,听说是上面一个很厉害的人物,点名要保这个人。” 黎筠说着将视线瞥向薄。 最唐突的相遇,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原以为她会像所有人一样嫌弃他的他,只在她眼中看到了一丝迷离和似有若无的感伤。 她失忆了吗?如果失忆了,她是认出来自己了?薄没有撤走视线,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我下去,看看他。”黎筠留下一句话后,一步步走的极其缓慢的下了楼梯。 在距离一米的地方她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脸,总觉得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自己好像是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 第二百一十五章 有勇气离开,没有勇气再面对 隔了一会儿,她恍然大悟:“你是薄矢良的哥哥?” “嗯?” “难怪呢,我看你们有一点像,所以觉得非常眼熟,抱歉。”黎筠很礼貌的鞠了一躬,也没多再看的重新转身走回去。 薄绕在嘴边的话,几番动唇却没有选择说出来,他像是被关押在昏暗无光泥沼中的泥鳅,迟早有一天会死在这散发着恶臭的淤泥里。 而她,踏着的是离开这淤泥,通向光明的那道光桥。 他不可以出声。 已经留她在身边过一次,已经输了游戏,就该遵守游戏规则,看她远去。 “那么我先走了,如果您需要什么资料的话,请告诉我。” “诶,小筠啊,你最近性格大变啊,怎么这么懂礼貌?老师我都有些不太适应。” 她笑了笑,礼貌颔首:“老师,我想人是会变得,稳重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啊,对不对?” 话里带着俏皮,离开的模样依旧风风火火,可是却让人嗅到了一种悲伤的气息,她明明看起来那么阳光像是太阳一样,可是,这太阳却让人觉得,她背后蕴藏着无尽酸涩的秋雨。 法官叹了口气:“上面来了命令,被关几年是难免的,但是刑肯定不会用了,我看啊,这都归功于你有个好哥哥。” 的确,他有个好哥哥。 坐在底下的薄笑着看黎筠走远,眼角泛起了水光:“能跟您商量件事吗?”@^^$ “嗯?” “这一生我没资格做他的弟弟,所以如果可以从来一次,我想做个好弟弟做个好丈夫。” 法官一时没搞懂他的意思:“所以?” “请您,结束我的生命吧。” 她忘了他,大概不久之后就会和莫浔在以前,薄家失去了自己等于少了个黑点,因为自己死了,薄勋反而不会欠那些人的人情,倒是那些人要觉得对不起他。!$*! 这个结果是最好的。 他死的无声无息不被人记住,也算是这一生做的选择错太多,所以有所弥补吧? “这我可说了不算,不过,年轻人啊,你的生命还长,死亡只不过是一种逃避而已,为什么不活着去赎罪?” “我有勇气离开,没有勇气再面对。” 法官叹了口气,中欲说些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码,瞳孔猛收缩了一下,视线有些复杂的看着薄接起了电话。 五分钟,他不断的在说着“好、是”之类的字眼,这个在京都最有名望的法官,竟是像个臣对君一样将自己放到了最低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窗外的光都有些倾斜,这通电话才结束。 “薄二少,我可能没有办法答应你的要求了,因为已经有人决定对外宣布你的死刑,让你以另外一种形式加入军区。” 让他入军区?这是开玩笑的吧?薄皱起了眉,按在他身上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让他死个十几次了,怎么还能进军区?就算他是薄勋的弟弟,是薄东征的儿子,这也太过了。 “其他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有一句话是上面的人让我托给你的,你哥哥说,如果想死就光明正大的战死,薄家不要因罪而死的废物。” 薄家…… 他还当他是弟弟。 薄突然仰天大笑,笑到眼泪都飙出了眼眶,他还记得上一次在成都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笑,像是个疯子一样,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去。 他,还有机会,做个有用的人,去牵起她的手?而不是服刑,不敢生活在阳光了,他还是有机会,可以戴罪立功。 “你愿意吗?”在他笑完之后法官很严肃的问道。 “愿意。”薄笑的已经有些脱力,可是回答问题的力道却足的很,“我一定会活着,活的比他更久。” 否则,怎么做他的弟弟。 法官很满意的点头,垂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去换衣服吧,过会有人来接你。”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而公平。 看着薄走出小黑屋,法官望着面前的信件有感而发。 不过,这孩子能说出要死的话,想必是也想顾全薄家的脸面,并不算是个太糟糕的人,希望他是真的痛改前非吧。 那双处理了无数稿件的手,安静的整理着所有散落的信件,直到桌面恢复一片光洁,他才跨开步子离开这狭小又阴暗的房间。 …… 黎筠在离开小黑屋之后,一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那个被捆绑着的犯人,总让她觉得非常熟悉,而这份熟悉是和只有一面之缘的薄矢良完全没关系的。 她回到办公室,如坐针毡。 正打算再去看一眼的时候,却发现法官也已经回来了,想要再见到那个犯人的可能性,已经变得极低。 自己是在失落吗? 不过是一个罪犯而已,有什么好失落的?之前指不定是那位犯人,只是跟什么人长得很像而已,她不该这么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是我,陆沉。”电话的另一边响起低沉的男音。 “你已经能打电话了?这么快?我才来上班不过一天而已,还是说,身边有了纤语你分分钟自愈能力就飙升到极限了?” 陆沉沉默了一会儿:“纤语没有搬去你那住?” “啊?没有啊。” “我知道了。” 电话唐突的挂断,黎筠莫名其妙的看着漆黑的屏幕,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陆沉的意思是容纤语这两天都不在他身边,现在不知去向了? 连忙给她的手机打了个电话,果然也是没有接通的状态。 “老师,我今天请假。”黎筠想也不想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撕下一张纸写了个潦草的请假单,眨眼间人就不见了。 “诶?喂!” 法官看着那张从类似作业本上撕下来的纸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个已经离职的晚辈,是怎么又一次被司法部招回来的,他还以为她会收收心,没想到还是这么大大咧咧的。 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工作。 哎,担忧啊。 …… 挂断电话后,陆沉将西装披在身上,顺便拔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 “诶诶诶,你这手术刚成功就下地蹦达,会出事情的!”在门口打瞌睡的薄矢良,看他一副要冲出去的样子,连忙拦住。 “我要去找纤语,而且余晏说过,只要我想结束手术后随时可出院。”一向温和的他,一遇到关于容纤语的事,总会变得极其强硬。 少女眨了眨眼:“那你说一个你必须要出去的理由。” “我要去找纤语,现在她不能回薄家,自己又没有住的地方,还怀着孕,我怕她会出事。” 第二百一十六章 因为你遇见了我 “她离开之前说了,先去弄搬家的东西,会到黎小姐的别墅里啊。” “我刚才确认过,她没有去。” 这下不仅是陆沉紧张,薄矢良也变得紧张起来,想也没想就让开了道:“那你去吧,注意身上伤口!” 陆沉淡淡的“嗯”了一声后,单手捂住腹部已经开始犯疼痛的伤口,尽可能的迈开大步。 如果他猜的没有错的话,容纤语会去的地方,只有那儿。 可是她要一个人搬到那种地方去?不,他不会允许! 手指猛按在电梯向下的键,陆沉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她失魂落魄的时候,抱着膝盖坐在高高的房顶上,看着飘荡的云告诉他,她喜欢上的男人,是不可以喜欢的那个人的模样。 他,不会允许她疗伤的时候,身边什么都没有。 哪怕是贱是背负第三者的骂名,他也要做她最好的后盾。 …… 三十分钟后。 陆沉将车停在,自己的高中母校的宿舍楼前,新校区一搬再搬,这里其实已经荒废了很久,只有少数的学生会因为便宜,而选择在这里。 他按着伤口一口气跑上了五楼。 停在了503宿舍前。 弯曲手指,轻叩。 “谁啊?”里面的人拉开了门露出一条缝。 那条缝越来越大,直到里面的人能够看到他的瞬间,玻璃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陆沉笑着,似有春风拂过:“不请我进来坐坐?” “你,你怎么会来?” 容纤语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东走一步西走一步,总算是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扫帚,匆匆把碎片扫掉之后,扶着他进了宿舍内。 陆沉穿着的一身白衣,在腹部和心口左右的位置,已经泛出了不规则的血迹。 “有一个骗子说,她去了安全的地方,可是我一醒来没有追查到她的下落,只好想起她曾经告诉我,无论她在哪我都能找到她,所以我就来了。” 这个骗子,可不就是她? 面对他的指控,容纤语很安静的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随后在对面坐了下来:“你回医院吧,衣服上都是血迹,这样你的身体会吃不消。” “纤语,你两次对我许下的承诺,打算兑现吗?” 他一改往日的柔和,将话题直接引到她不可回避的一面。 容纤语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是可以因为自己的原因和他在一起,可这对他公平吗?她怀着别人的孩子在这和一个多年的挚友,谈论要不要在一起的话题? 她还没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两人都沉默着,气氛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门又一次被敲响,陆沉比她先一步的站起身开了门,门外,气喘吁吁的黎筠看见是他,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扯高了嗓子朝着里面怒吼:“容纤语,你丫的太过分了!” 噗。 三人没由来的都笑了起来。 僵持的气氛扫荡一空,黎筠粗略的听容纤语解释了一下,大手一挥直接买下了离陆沉公司,和她工作地区都不算远的别墅。 “别跟我假客气,这是这些年我自己攒的,跟我家里也没什么关系,本来就想买一套房子以后搬出去住,所以,闭嘴。” 在容纤语还没说出“不用”二字之前,黎筠已经用恶狠狠的口气把她一切要说的话,都直接扼杀在了摇篮里,一旁半躺半坐的陆沉笑的伤口直疼。 她无奈:“好好好,我不说,这件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瞒着你们,两位大发慈悲呗?” “其他事情我都没意见,就是有一件事我要知道。”黎筠冷哼了一声,目光有些八卦的在两人脸上转动来转动去,“你们俩都出院了,和薄勋也没关系了,你也离婚了,以后打算怎么样?” “让她兑现承诺。”陆沉不紧不慢的开口。 “你知道,我说那些话只是怕你撑不过。” 这个理由谁都知道。 就像陆沉突然变得这么霸道,非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也只是因为她和薄勋离婚了,再加上现在没人照顾她,所以必须要把她揽在身边。 毕竟是个怀孕的女人,但凡要用到需要力气的活,身边肯定需要一个男人在。 黎筠长长的“哦”了一声:“我只问你,薄勋给你打过电话吗?” “他……没有。”除了第一天那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后来直接沓无音讯。 “那就对了,他被容纤梦迷的七荤八素,哪还会想到你。” “我不答应陆沉,不是因为他的关系,是……” 是什么呢? 在意陆沉的名誉?得了吧,人都是自私的,她容纤语也逃不过,说到底就只是因为,她在意陆沉这个朋友,但是不想要这个恋人。 把自己看的透彻,这欺瞒连自己都骗不过又怎么去骗其他人? “看吧,你说不出来了吧?你……” “这样吧,黎筠你先把房子退了,我接纤语去我那边住,至于她的生机我公司恰好有空闲职位,既然你不愿意还给我什么,就让你自己继续欠我吧。”陆沉打断了黎筠的话,冲着她眨了下眼睛。 黎筠瞬间闭嘴,有些嫌弃的拍了下自己的嘴唇,她怎么就忘了,现在的容纤语听到有关薄勋的事情,肯定情绪会不好,她还在这一直一直提。 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容纤语,听到这话苦笑了一声:“陆沉,有些好我无以为报。” “是我心甘情愿。” “我没你们想的那么软弱,就算我怀了孕我也可以照顾好自己,我有手有脚,我……” 容纤语胡乱找着各种能说的出的理由,陆沉听不下去直起身到她面前,左手食指抵住了她的唇,目光宛若一柄剑似得凝着她漆黑的瞳。 作为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两人之一。 他那种不掺任何鄙夷怜悯的心疼,刺激了她的泪腺,眼眶缓缓的变红水光若隐若现,心脏的位置像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却没感觉,一点都不疼只是闷的让人无法接受。 黎筠嘴角往上弯了弯,这个世界上能治愈一个人痛苦的东西,想必就是幸福吧? “那,你们的事就自己做决定吧,我先走了,难得请假我要去逛街了哈。” 容纤语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自己的头侧向一旁,抬手胡乱的把眼泪擦干净,手指尖触碰到下眼睑往下的肌肤,是针刺般的疼。 她似乎是哭了太多次,连肌肤都对泪水过敏。 对面的陆沉好脾气的蹲下身,不顾身体上带着伤拧紧眉头,用掌心擦掉她的眼泪:“纤语,我将自己摆在最卑微的地方,不是在乞求你施舍给我爱情,而是在告诉你,哪怕天塌下来了,至少有个人能宠着你,想哭,想笑,都可以。” “陆沉,为什么我要遇见他?” “因为你遇见了我。” 他搂她入怀,极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顶:“上天赐了我一份礼物,所以也给了你一份礼物,你和我都是没本事的人,抓不住想爱的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他保护了她,这就够了 好多天无声的眼泪,终于变成滔天洪水,一声声听不出是沙哑还是嘶吼的低音抽泣,让人听着像是坐在沙滩上听海哭一样,凄凉的灼人心。 是薄勋放的手,他不会容忍她一个人被欺。 “你现在没有生活来源,暂时到我公司先上班,至于其他事,改天再说。”待她情绪平稳之后,他柔声开口,“东西多不多?” “不多,我可以,你身上有伤就别帮忙了。” “好,我的车子就在楼下,走吧。” 她点头走去拿了东西,整理好之后背在身上跟着他下楼,在离开之前她百般不舍的又回了一次头,那时的她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小七,也是在这里失去小七的。 也不知道咕噜怎么样了?第一次她没有做个好主人,这一次她又没有。 人总是这样,明明想要抓住些什么,到最后却只能被动的接受与想象之中,毫无关系的生活。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已经是到了楼梯末端,一个踏空整个人前倾,还好陆沉没走远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倒是没事,他的手臂上却出现了一片血迹。 “对不起。”容纤语连忙回神。 “没事,回去再处理一下就可以了,不过这可是你是工作了。” 他的不责备更加显得她渺小,除了点头连回应的话都说不出口,开始调遣起全部的精神注意看路,她不能给他再添麻烦。 直到回到车前,她才放下紧绷的神经。 陆沉将行李放在后备箱中,又拿出一条薄薄的毛毯,示意她去后座休息一会。 “我来开车吧?反正你家我早就轻车熟路了。” “也好。”毕竟他身上有伤,万一有个一万可就得不偿失了。 容纤语接过递来的钥匙,坐进驾驶室中,钥匙插.进锁孔里,一脚油门后,汽车响起一声轰鸣的音,蹿出去老远。 副驾驶位的陆沉微眯着眼睛,垂下眼帘望向自己手臂,那星星点点的血迹有些疼,却让他觉得无比的值得,至少某种程度上,他成功的保护了她。 这就够了。 …… 另一边高速上。 薄勋单手撑着太阳穴的位置,另一手摆动着方向盘。 “这直升飞机也太不靠谱,居然没油了。”坐在他旁边的白御,不断的拿出手机来刷新信号,“这什么破地方啊,连信号都没有。” “安静。”男人从薄唇中挤出两字,极冷。 让原本因为烦躁,而觉得身上有些热的白御,像是一下被扔去了北极连嘴都被冰封上。 随着最后一个收费站淡入视野,车总算是开进了市区内,人来人往的街道慢慢热闹起两人的耳朵,能听见的都是嘈杂又喧闹的声音。 很不好听,却又让人觉得很舒服,有生气。 “喂,你老实说,这一次是不是又是容警官的帮忙?连着我都逮到夜帝三个人,这下能跟那孙子谈交换人质的事了。”白御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将窗户关上隔绝了那份闹腾。 他是挺喜欢这种吵闹环境的,但是一多也会头疼,伸手按下轻音乐的按钮,很惬意的扭了扭屁.股,躺下的姿势也越来越随性。 薄勋看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手机,紧抿着唇并没有说话,他打给她不少的电话,可是没有一通她是接的,而且每一次都是正在通话中,怕是那女人已经把他号码拉黑了。 不过…… 他能围堵的那么成功,还真是多亏她之前写给他的那些侧写报告,拉黑这件事他也就不跟她计较。 “你再不理我,我就离家出走了。”白御很不满的伸手冲着薄勋肩膀来了一拳。 “你走了,我还有余晏。” “我真是日了狗的我!很显然余晏家伙没我可爱好吧?”他努了努嘴,像是个没拿到糖果的小孩一样耍脾气,不过转身他又像是把所有东西都忘了一样,凑过头去,“那,你这次是打算复婚,不要容纤梦了?” “她的情史,比我的军功还丰富。”薄勋的瞳中,闪烁着带有森森冷意的冰寒。 “啧啧啧,这么说来,要是她守身如玉你的选择还会是她咯?” 从前的他这时大概会点头,可看过她与其他人交谈甚欢,还能在他面前演可怜的样子,真是连点头都懒得。 薄勋极其不满的侧头,以眼神作为警告。 白御瞬间举手投降:“OKOK,我不再说这个,不过以你之前让我用乔薇测试容纤语的事来看,其实你很早就在怀疑了吧?你玉洁冰清的小女友,不如你家老婆。” “你想被我扔下去?” “兄弟,我这是在劝你,浪子回头金……诶诶诶,我不说了,真不说了,你别动手!” 好不容易伸向自己领子的那只手缩回去,白御松了口气,看着窗外的热闹非凡,内心凉凉的感觉却是怎么也消散不了。 毕竟这一次,付出的代价还是有点大,也难怪身边这个臭屁的家伙脸色会不好。 不过,出乎他预料的是,车子并没有停在军区,而是停在一家医院前。 “你来这里干啥?”白御看着“二院”两个大字一脸迷茫。 “在这等我。” “哦。” 眼见薄勋离开,他心中突然升腾出一种自己是留守儿童的错觉,嗯,绝对是错觉! 大约就隔了十分钟,走了的人又折返回来,脸色阴沉的像是在下雨的天空,白御吞咽了口口水,那家伙离车越来越近了! 三! 二! 一! 车门被“咂”的一声打开,迎面而来的一股杀气怕是可以击穿顽石,男人坐上车后,依旧未改表情话也不说直接开始飙升速度。 好在这里算是比较偏僻,并没有多余的行人和车辆,否则就以他这种开法铁定是分分钟撞到人。 白御不得已抬手握住车门上的扶手,见惯了大场面的他心脏也跳的不规律,显然是被某人气焰驱使下的疯狂飚车吓到了。 转而,车一停,是在自己别墅门口。 “咳咳,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啊,再见!”白御打开门“嗖”的一下就没了影。 还没走几步身后的车直接带起一片风往前涌,托着他的后背险些一个踉跄摔个狗吃屎,一回头是呼啸而去的风夹杂着的马达声,车已经不见了。 “这人是去精神科挂号了?吓死本宝宝了。”白御拍了拍胸.脯,一脸后怕的缩了缩脖子。 同时。 坐在车中开车的男人,单手解开领结扔在一旁,露出结实晒得有些黝黑的胸肌来,迎面而来是光照射在他鼻尖上,原本高挺的鼻梁小而又海鸥线的鼻头,显得更加立体,整个人的五官深邃的像是被美工刀雕刻的一样。 第二百一十八章 这女人好大的胆子 手腕上的高级腕表恰好指向下午三点,车内准时开始放新闻。 男子低声磁性的音,听在他耳中格外呱噪,索性直接抬手摁掉了电台,转而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不过对方只是接通留下一句“现在有事,别挂,等会”的话后,化为一片干净利落的静音。 随即,眨眼间,车停在了容家。 “诶,勋!”正要出门的容纤梦,看到熟悉的车牌,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跑了过去,“你是来看我的吗?” “她在哪?” “什么?” “容纤语,她在什么地方!” 容纤梦脸上的笑一点点的僵硬起来,声音也变得很低:“你这么久没有接我的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我这个问题吗?” 薄勋抬手揉按着眉间,从仪表盘前的置物空间中,取出手机又一次拨打容纤语的手机,不过很可惜的是,依旧是在通话中。 看他的表情与动作,容纤梦紧紧握着手,眼中狠戾的光越发明显,可由于她是半低着头,没有让面前的男人看到她转变成丑恶的样子。 “她没有回来过,甚至都没有见我和爸爸妈妈,你满意了吗?”她带着控诉开口,再抬头眼眶里已经盘踞起了眼泪,“你爱上她了?可也不用在我的面前表现得这么明显吧?你,你和她是我最爱的人,你们……” 她的撒娇与控诉恰到好处,既不柔弱也不太强势,彰显的委屈柔柔弱弱的像是随风会散,这种表情是容纤语永远做不出来的。 车中的男人不动声色的放下手机,将头转向正前方:“去哪,我送你。” “不用了,反正我去什么地方也跟你没有关系。” “别让我说第二遍。” 容纤梦嘴角勾了勾,抬手一边抹着泪花儿,一边打开后座的门坐了上去,一进去就闻到了极其刺鼻的味道,而且副驾驶位上也有人坐过的痕迹。 这下她可笑不出来了。 不管这抽烟的是男是女,但至少能坐在他的副驾驶座位上!而她呢?完全没这个待遇! 尽管心里已经在燃烧着怒火,但是容纤梦的脸上却依旧挂着恬静的微笑,轻声细语的开口:“勋,你之前是去送人了吗?” “嗯,白御。” 白御?白清风的弟弟?容纤梦抓紧了手中的钱包,而她的这个小动作,恰好被薄勋从后视镜中看到,他的视线深了一分。 在第一个转弯口,像是若无其事般的开口:“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容纤语很喜欢奢侈品?” “对,对啊,你怎么会问我这个呢?”话题突然装到这个,容纤梦瞬间变得很紧张,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可都是她强加上去的,这容纤语怀上了薄勋的孩子,现在又问她这个…… 难不成是打算跟她秋后算账? 越是这么想,抓着包的手收的越是紧,浑身的肌肉都变得很不自在。 前车的人嘴角上扬的微有些讥讽:“没什么,见她喜欢LV多一点,但是我这次买的东西,牌子不对。” “对对对,纤语的确非常喜欢LV。”容纤梦连忙打圆场,“不过如果是你送的东西,她没有不喜欢的道理吧?” “哦?那好,索性就给你了。” 薄勋说着按下一个键,后座底下的某个置物空间,突然弹出了小小的门来,一个非常精致的包从里面缓缓被推出来,看牌子似乎是香奈儿的。 一见到品牌,容纤梦眼前一亮,三两下抓进了手中。 这可是今年冬季的新款,白色的皮包线条优美却又不失力量,抓在手中十分舒适,样式也挺适合搭配各种各样的衣服,算的上是百搭包。 至于辨别真假,就是镶嵌在银色链条下的那一颗钻石,由于是限量版的款式,所以光从钻石就可以看的出来包的品质。 这可是她只在梦里见过的东西。 容家虽然商场做的挺大,但也只是在国内小有名气,想要弄到这么限量款而且还是刚上架的包,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这,送我的?” “不喜欢?” “喜欢!” 容纤梦瞬间就释然了,薄勋显然不是要问关于容纤语的事,而是想找个借口把包送给她而已!他的心里,肯定还是有她的:“我很喜欢,谢谢你。” “喜欢就好,到哪?” “到百货商场就好,我妈妈想要买点东西。” 男人颔首,一边开车的同时,拿起旁边的皮夹随便抽了一张银行卡往后座扔去:“初始密码,6个6,这张卡没有限额。” 没有限额! 这就代表只要是有货的东西,她想要买什么就可以买什么!容纤语眼睛又次一亮,连忙接过放进自己的手包里,接着又将手包放进方才薄勋刚送她的皮包内。 这套动作看似优雅的很,但在开车男人的眼中却是俗不可耐。 他将视线移走,直到容纤梦下车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哎呀,没想到跟我打着电话的薄首长,竟然还会和前女友打情骂俏,我可是听见了,你送了一个她很喜欢的包,原来你是真的要送给她。”余晏的声音从扩音器中,缓缓的炸响,“我还以为,你会送给容纤语。” “她不需……这么肤浅的东西,配不上她。” 余晏高挑了一下眉梢:“原本你是想说‘她不需要这么肤浅的东西’吧?这个转变意味着,你心中的天秤已经倾斜了,也对,你把对容纤梦的爱闹的众所周知,又怎么会是真正爱她。” “你又知道?” “当然,为了不让容纤语受到攻击,你想了多少办法?我是现在才明白,你是在以伤害她的方式,杜绝她会成为牺牲品吧?” 薄勋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嗯……如果容纤语在医院的时候,没有用沉默回答他给的试探,现在的余晏怕是会帮忙说句什么,可是,她沉默了,没有正面回答,也就意味着主动放弃了薄勋。 话在嘴边转了转,变成了对薄勋的试探:“理由?你不可能平白无故爱上她。” “她的履历告诉我,她对国家有用,死的太早不合适。” “扑哧,果然是冷血动物,既然你这么残忍无情,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我亲爱的兄弟,你的前妻呢是被黎筠接走,据我情报网的探子说,今天她搬去了陆沉的别墅。” 即便是没有见到人,余晏也能感觉到对面压迫心脏的气势,不过好在他这么多年下来,也习惯了不少,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首长,您的气场能等到看见了陆先生之后,再喷发吗?” “地址。” “我也想给你,但……” “地址。”男人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你先听我说完,陆沉之前濒死,容纤语陪了他两天,在做了手术知道他没事之后,直接就离开了,怕是陆沉用什么借口强迫她,或者说动了她和他在一起,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逃不开他受伤,薄勋,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薄勋垂在车窗上的手臂青筋冒气,原本指尖中夹着的雪茄被他强硬的拗断,有半截直接掉落在了马路上,烈日下红光闪闪。 这个女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趁着他去出任务,和陆沉搅在一起! 第二百一十九章 让她去 亏他还更信任她多一点! “我知道了,你把地址发在我手机上。” 余晏见自己劝不动他,索性也就没再说什么,挂断电话后,把陆沉别墅的地址给那边的人发了之后,将自己摔进了沙发中。 那边很快就显示了已读的状态。 哎,为情所困的人呐,啧,还好自己没这烦恼。 望着不远处正在和电脑较真的薄矢良,余晏一本满足的闭上眼睛。 不管他们咯,反正自己过的挺悠哉就成了。 不然可是操不完的命,不值当! …… 陆沉的别墅。 容纤语前脚将行李都搬到客厅之后,后脚就拖着陆沉进了客厅,找出医疗箱用医疗专用被酒精擦拭过的剪刀,剪开了他的衣服。 大片染血的肌肤暴露在外,狰狞的伤口遍布全身。 每一寸,都血腥到让人无法正视。 她拿着酒精的手顿在半空中,想要落下可是却一直在抖。@^^$ “害怕的话,我自己来吧。”陆沉见她迟迟没有下手,猜到她是被自己的伤口吓着了,温柔的开口,“或者你直接倒酒精,很快。” “肯定很疼吧。”她深吸一口气,一狠心,酒精总算是落到了他肌肤上。 “比起永远见不到你,这种疼痛还可以忍受。”陆沉笑笑。 容纤语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用酒精很小心翼翼的擦他背部的伤口这边是最好处理的,紧接着要处理胸部的时候,她又愣在了那。 虽然她和薄勋是夫妻之名,也有夫妻之实,可事实上面对赤身裸.体的男人的经验却是少之又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要么我自己来,要么就假装我是个稻草人。”他一说话,性.感好看的喉结便上下滚动了一下。 这画面实在是有些刺激人,容纤语只好多深呼吸几次,让自己尽可能的心无旁贷,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他的伤口。 但这酒精棉球,毕竟是用棉球泡的酒精,所以多多少少会有小丝挂在伤口上,要么是拉扯的他疼的直皱眉,要么就是她拉扯下来,再带到伤口。 总之,十分钟下来陆沉再能忍耐,额头也有了细密的汗。 “你还好吗?”她看他疼的连表情都变了,连忙停下了手。 “没事,你可以继续,或者就用直接倒的方式。”他随手抽了一张餐巾纸擦掉了额头的汗,也怪他忍耐力不强,忍不住这汗。 容纤语咬了咬牙,拿着酒精的瓶子,开始从他的肩膀处往下倒,这样速度的确是快了不少,可是因为加大了触碰的面积,陆沉的身上伤口又多,简直就是酷刑。 换了一般的人,怕是早就痛的昏迷过去,可他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的抗了下去。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她处理好他身上的上,重新上了纱布之后,扶着他进了浴室。 由于倒酒精的关系,他身上的衣服裤子什么的都已经湿透了,不得不换一套新的,还好陆沉这有一直在楼上补眠的许子谦能下来,否则还真是没辙。 “不怪你,是他自己傻。”开口说画的是许子谦,一向极冷不愿和陌生人交谈的他,竟可以帮容纤语开脱,这倒是出乎陆沉的预料。 面对自家兄弟的眼神,许子谦变扭的转过头:“她是你认可的女人,我不会节外生枝。” 他声音不低,外面的容纤语自然也听到了,她有些无奈,却又不禁想到这些日子来发生的种种,想到与薄勋流着相同血液,却想要一直针对他的那个男子。 也不知道薄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她发愣的时候,陆沉已经在许子谦的搀扶下走了出来,换上新西装的他,看起来格外精神,黑色的衬衣也看不见什么血迹。 “他交给你了。”许子谦很酷的留下一句话后,手插着兜一面打着哈欠离开了别墅。 “你们是兄弟两个一起住吗?”容纤语接替他扶住陆沉。 “偶尔,我爸妈喜欢出去旅游,家里没人他嫌寂寞,会介意吗?” “不会啊,看的出来是个很傲娇的小朋友、”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一整天,饭是陆沉叫了厨师上门来做,东西什么的也有管家整理放好,根本就用不着容纤语忙什么,而她在这里住下来似乎也变成了事实。 虽然这里环境不错,是很适合享受生活的地方,但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多是有些睡不着。 直到快入眠之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 “是我。”薄勋的声音,在那边很不悦的响起。 “……”容纤语二话没说直接挂断。 那边的人又一次打过来,这次她学乖了,连接都不接直接挂断,任凭脑海中那个男人气愤的样子浮现着,吓得她连觉都睡不着。 你打我挂的游戏持续了近半个小时。 容纤语认怂了,接起电话:“你想怎么样?” “为什么拉黑我?” “拉黑你?薄首长,你认为电子白痴会去费心思拉黑你的号码吗?”容纤语尽可能的让自己语气平稳,“不,应该说感谢你提醒我,还有拉黑你的功能。” “三天,我给你打了上百通电话,你没有接到?” “你……给我打过电话?” 两人同时沉默。 隔了大约一分钟后,薄勋才开口:“明天早上九点半,严庭中路的咖啡馆。” 紧接着,直接把手机给挂了。 这……什么情况? 他给自己打过电话?可是为什么她没有接到?还有这莫名其妙让她去什么咖啡馆,是想做什么?她该说的话也说了,他身边也有容纤梦了,还想要她怎么样? 一堆的问题在脑海中转来转去,也许是怀孕的特质,问题想的越多,反而更容易睡得着,过了没多久,容纤语的眼皮慢慢的耷拉下来,盖住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呼吸长绵有力。 …… 第二天早上。 因为要去赴约,所以在吃早饭的时候,容纤语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陆沉,原本还以为他会直接说不许她去,或者之类的话。 毕竟在她眼中觉得自己搬了过来,陆沉身为一个男人,肯定会有轻微的占有欲。 否则他也没必要留在她身边。 可没想到的是。 陆沉反而是笑着点头:“路上要小心,我身上有伤不方便送你,一会打电话让黎筠陪你去吧,我想薄勋也应该想见见她。” “你……不反对?” “看来,你对我的误会有点深?” 在他调侃似得眼神底下,容纤语瞬间觉得有些羞愧难当,开始埋头吃饭。 盯着她这幅模样看了一会,陆沉才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给黎筠打了一通电话,这在人间感受疾苦的黎家小公主,平常没事爱去严庭中路逛逛街,现在有这机会,怕是求之不得。 第二百二十章 我知道我记忆里消失的爱人是谁 果然,他才刚开口说要送容纤语去严庭中路,对方就直接一口答应。 “陆沉陆沉,你开免提!” “知道了。”他无奈,真是败给这两个小祖宗了。 按下免提之后,黎筠扯着嗓子很happy的喊道:“小语语,洗干净等姐姐来带你哟!” 然后“啪嗒”一声,手机开始响起忙音来了,容纤语和陆沉无语的面面相觑,黎筠虽然平常也挺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但今天这也未免太过了吧? “她遇到什么开心事了?”陆沉擦了擦嘴,将笑收敛。 “不知道,我昨天睡的很早。” 他没再开口,直到门口响起喇叭的声音,才笑看她走向黎筠的车子,其实中间有想过叫停她,让她不要去,可是,这符合他一开始的初心。 他要的是她幸福。 无论这幸福是不是有关与他。 然而,就在黎筠的车子开走后不久,原本走了的许子谦从后门缓步走进了客厅,打了个哈欠很没形象的坐在陆沉对面,拿起他之前吃了一半的面包接过来吃。 “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想告诉你,小心点薄勋,现在容纤梦不仅仅是张照片,她是活生生的人了,既然是活生生的人,就会有丑态,他一次能忍可多了,难免会想到容纤语的好。”许子谦一边说,一边把面包塞进了嘴里。 这种特别像屠夫的动作,在他做来却优雅的不行,至少在陆沉看来找不到任何吐槽的点。 不过,对于他说的话,他却只是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是她的选择我不干涉。” “我刚才听见了,她在暗示你管管她。” “她没有,而且我真的管她,反而会让她有压力,我累了先上楼。” 许子谦看着他远走,眸光时而亮时而暗,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他,是真的没有办法理会到他们的深情,不过也好,不理解就不会有感同身受,就不会被触动内心敏.感的东西。 随意的又吃了两口之后,他又一次的起身,转而就不见了人影。 空落落的客厅,只剩下吃剩的残渣,摆放在桌子上歪七扭八的餐具像是电影不堪的结尾,让人有些嘘唏。 …… 此时此刻,别墅区的车道上。 “黎筠,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很开心吗?”容纤语看身边的人一直在笑,忍不住的开口询问。 要知道她的忍耐力还算不错了,八卦之心什么的因为侧写师这个职业的关系,根本大多是用来猜,不会真的开口去问,可想而知今天是憋的有多惨。 开车的人哼哼了两声:“我知道我记忆里消失的爱人是谁了。” “什么?”她一愣。 “嗯哼,因为他来找我了。” 怎么可能?现在这个时候薄怎么说也应该是在监狱里,怎么可能去找她?容纤语反应了一下后,冷静的套话下去:“那挺好的啊,他都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他说他叫白景宇。” “姓白?”不知道为什么,容纤语的脑海中,下意识的就跳出来白清风的名字。 不然除了这个姓白的,她想不到还有什么什么人,会去伪装成黎筠记忆力的爱人,然后去接近她。 黎筠见到她的表情,还有这种反问狐疑的态度,当下兴奋劲过了些,恰好碰到一个红灯,她一脚刹车后侧头看她,睫毛扑闪扑闪。 容纤语苦笑着冲她点了点头:“小鹰不在你身边吗?” “他被我哥找去做检查了,说是要测试他会不会对我不利,所以……那个人是假的?” “对,所以,黎筠你真的那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很想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以后我选择忘了他,现在的我也还是很想知道。” 红灯转绿,车子重新往前开动。 “我可以告诉你,他的名字叫薄。” 如果不是前与后都有车子,黎筠这个时候绝对会一脚刹车,然后像个傻子一样目瞪口呆着。 她爱上的那个绑架了纤语的人,竟然是薄勋的弟弟?也难怪她会有关于薄矢良的记忆,脑海中突然有一种好像要抓住什么的感觉。 可是这就像是一双手要去抓东西一样,一紧张,手心满满的都是汗,抓不到东西还让指甲弄伤了手指甲,她瞪大了双眼,头部的疼痛让她难以维持车子的平衡。 好在紧要关头,她想起身边的这个好闺蜜,可还是个孕妇,连忙将“薄”二字从脑海中驱逐。 “对,就是这个名字,刚才我只是一想,脑子里就翻江倒海。”等到情绪平息了一点,她又一次很激动的跟身边人分享,可是,在兴奋过后,又一点点的淡了下去,“如果是薄的话,我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他要绑架你?” “黎筠,之前的故事我会找个机会,把前因后果都补充清楚,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要折磨自己,不要强迫自己想起来。”她望着身旁开车的女人放在方向盘的手,明明是细腻白皙,却爆出一根根难看的青筋来。 可想而知,她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在控制自己,不至于让车子的走向变歪。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不过,既然我和薄有一段……过去,我这样陪你去,他们不会觉得尴尬吗?” “陆沉说,薄勋大概想见到你,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黎筠颔首。 她最信任的两人,就是容纤语和陆沉,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只要这两人说了,她也会无所畏惧的去闯,更何况她是一个失忆的人,就算尴尬也轮不到她。 在两人偶尔的交谈声中,咖啡馆的轮廓慢慢出现在眼前。 这太阳并不算毒辣,黎筠也就没有把车停到地下室,一左一右开门,两人手挽着手进了门。 还未接近大门,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浓郁醇厚的属于咖啡的苦涩香味,在门口等候的侍者毕恭毕敬的躬身迎接两人走进大厅。 “请问几位?” “应该已经有人来了,他姓薄。”容纤语抬起左手,露出腕表,时间的指针指向九点二十五。 虽然还没有到约定的时间,但是军人的时间观念方面还是很严谨的,这个点薄勋应该已经来了才是。 听闻是姓“薄”侍者连连点头:“对对待,一个小时之前,的确有一位姓薄的先生,他包下了整个二层,人应该是竹雅阁。” “谢谢。”容纤语与侍者道谢后,和黎筠一起上了楼梯。 这个咖啡馆还算比较大,名字是很简单的“咖啡雅座”,从外面看起来根本就是平平无奇的现代建筑,可这一走上二楼,才发现并没想象中那么简单。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想摆脱我可以,把孩子打了 整个二层与其说是有包间的休息室,倒不如说是拍卖场竞标间。 “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地方,还有一个拍卖会场。”黎筠伸长了脖子,朝着一边正在拍卖的人玩来玩去。 “这里之前应该是当铺。” “嗯?为什么?”脖子一下就缩了回来,比起那些正在竞标的人,容纤语的这句话更让黎筠有兴趣。 她笑了笑,指着不远处的柜子:“看到那个无菌柜了吗?以前应该是用来放画的,在无菌柜旁边的墙纸上有很多高低不平的痕迹,这说明之前这里有很多柜子。” “那又怎么样,也有可能是咖啡吧台啊。” “怪就怪在,这里的装潢,灯非常的昏暗,而且空气中飘浮着非常耐人寻味的香气,这种味道在一般的赌场或是正规的棋牌室都会闻到,是一种用来放松人心神药剂,所以我就推断,在此之前这里的主营项目应该是当铺借贷和赌场。” “原来是这样。” 容纤语颔首,视线却多深了几分,其实更重要的是,能用无菌柜来保存的画,肯定价值连城,单单只是开咖啡馆或是拍卖行,根本不需要自己出资竖个无菌柜在这,一般的老板都会自带。 不过,让她在意的点,却是薄勋怎么会约在这里。 以他的性格知道有这么一个当铺,应该是带人来查封吧? “我们走吧。”她收回思绪。 黎筠点了点头,跟在她身边往里走去。 房间外。 容纤语抬手叩响了门,大约过了十几秒,里面就有人拉开了门,不过来的人并不是薄勋,而是一个穿着军装的人,从衣服上来看,应该是一位海军军人。 在他身后不远处,段仪和薄勋正坐着饮茶。 “伯母好。” 她从容不迫的走进房间,带着黎筠坐在两人对面,脸上带着疏远而恬静的微笑,那份笑像是将她灵魂里最美好的东西公诸于世,可,这份美好属于这世间每一个人,任何人都无法窥探。 薄勋放下杯子,只是余光扫在她身上,竟是一时间难以移开。 几日不见,她身上的气质更脱尘了一些。 没有到让他朝思暮想的地步,却是真的与众不同。 “这次叫你来,是希望跟你谈一下复婚的事,毕竟你肚子里的孩子是……” “喂,你们搞笑不搞笑?当时逼着离婚的时候,纤语可也是怀了孕的,你呢?带走她之后,她就凭空消失了好久,现在要谈复婚?”黎筠直接打断了段仪的话。 容纤语得顾忌这是薄勋的母亲,她可不用顾忌什么,而且只是实话实说也算不上顶撞。 段仪被这一番话说的,是敢怒不敢言,一来这是事实,二来薄打电话回家千叮咛万嘱咐说过,一定要对面前这两人和善一点。 儿子都已经被抓进去了,她还能说什么? “小筠啊,妈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当时报纸上也好纤语做的事也好,妈会误会也是情有可原是不是?” “黎筠,没关系的。”见身边人又要发作,容纤语笑着安抚了下她,随后对上段仪的眼睛,“我想薄夫人是误会了什么,现在我与薄勋已经各有各的幸福,就不用强求什么了吧?” 她话落。 空气平白无故冷了几分。 明知道是那边的男人在发作,这边的她也只能强忍着,微笑着继续开口:“薄首长对我姐姐的感情,我想是谁都清楚的,至于这个孩子,他是我的,与你们薄家无关。” “容纤语!” “嗯。” 她对上他火药味十足的眸子,身体还是不自觉的颤了一下,可一想到他多日来的沓无音讯,还有容纤梦那句他对自己的照顾到了尽头,以及曾经想过要放弃的种种。 心里有个地方变得异常坚定了起来。 握不住的沙,紧握着,只会伤到自己的掌心强疮百孔,所以她要洒脱一点,扬了它。 “你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陆沉?”他眯起狭长的眼,宛若一只捕捉猎物的雄鹰,杀气与冷意刺的人心头直震的疼。 黎筠受不了压力转过头去,容纤语却依旧与他对视着,云淡风轻的扛下。 也许是受伤受的太多,对于他再表现出来的愤怒也好厌恶也罢,她都已经不在意了,该斩断的东西,从来都不该拖泥带水。 “薄首长,我们一定要在父母面前,这样拔刀相向吗?” 他收敛了气势,深深看着她:“你跟我出来。” “好。” 两人走后,黎筠坐着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原本也想一走了之,可看到对面的妇人眉间的忧愁,她一时心软,想着哪怕尴尬只要不说话也无所谓。 于是,靠着沙发端着茶杯,打算坐在着等容纤语回来。 “我听说你失忆了?”隔了大概四五分钟,段仪先开了口,她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疲惫,像是冬季呼啸而过的风,萧瑟而凄凉。 “是啊,我把过去的都忘记了,您……之前认识我?” “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你会变成我的儿媳,现在……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黎筠愣了愣,紧接着垂下了头望着自己的指甲,蓝底白线勾勒起的一副漂亮的甲油画,此刻看进眼里出奇的压抑。 那个她爱上的人,是因为不会再出现,所以才编制出了无数的谎言,甚至让她失忆吗? “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监狱里,法官说,过几天就会执行死刑。” 这话像是平地一声惊雷,直直的打在她头顶上,她好不容易才从容纤语的口中知道他的名字,好不容易才慢慢察觉出来记忆力里有他的存在,他……就要执行死刑? 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呢? 头越垂越低,呼吸也越发的压抑,心口疼痛的感觉向着四肢蔓延,明明端的很牢的杯子,突然就从手指尖滑落,掉在地上“砰”的一声发出了巨响。 耳边是段仪询问的声音,外面的服务员听见声音,也礼貌的叩门询问。 而她能听见的,是自己的心跳声。 一声又一声,像是唱不完的悲歌。 …… 离包间有些距离的走道上,容纤语和薄勋站在落地窗前,谁也没有先开口,明明才过了几天,却好像已经分离了几年,彼此要比擦肩而过的路人更加陌生。 “你就这么不肯放过我?姐姐已经回来了,你应该……” 她话没说完,就被男人侧身将下巴抬起:“想摆脱我可以,把孩子打了。” “你……”她气的双拳紧握。 “舍不得了?怀着我的孩子要去跟别人同.居,容纤语,你不觉得你做事太恶心了?”他的手指不断的在发力,她下巴的肌肤上逐渐印出一道红。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为了这条项链? “既然薄首长这么说,我倒想问问你,逼一个怀了你孩子的女人和你离婚,也是你们薄家的手段吗!” “你在威胁我?”薄勋眯起眼,眼神变得充满戾气。 “想我不威胁你,杀了我比较快。” 很好。 他为了让她能平安回来,派了那么多的人,甚至折损了不少出生入死的兄弟,到头来就换她一句杀了她比较快?的确,他是该杀了她,在容纤梦出车祸以后,他该做的就不是娶她,而是杀了她! 他在愤怒她感觉的到,可是愤怒的理由,却是怎么想也想不通。 现如今的她,没有了自作多情的勇气,没有办法把他的愤怒归纳到是对她的在乎上。 “我是该杀了你,然后和你一起下地狱。” 他咬牙切齿的从唇缝中,讥讽的挤出一句话。 “薄首长根本不用亲自动手,我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这死倔的脾气,到底是从哪学的?非要和他硬碰硬下去?就在这时,离两人不远处突然爆发了一声声的尖叫,紧接着火光如龙冲破房间之间的屏障。 瞬间,漆黑色的烟从各个位置里喷出。 薄勋皱眉,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挡在了怀中:“你在这里别动。”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她,在这种情况四处走动也的确挺危险的,于是容纤语也没说什么,点了下头很乖的站在原地。 男人回身看了她一眼,随后便向着事发源头大步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少人已经在之前那位海军的指导下逃生离开二层,这一层的烟雾也越来越浓,可是她却迟迟不见薄勋来。 随着远处的警报一响再响,她打算先跟着人离开。 只是,转念一想,他那么有把握的叫她在原地不要动,她还是应该相信他才是。 在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容纤语从口袋中拿出手帕,走到不远处的洗手间里染湿了一些,敷在口鼻上重新站回他让她等的地方。 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火势也逐渐在蔓延。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回来,所谓的让她等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的时候,一道高大伟岸的身影从火海中破壁而出,他西装上还燃烧着火,不得不一边朝着她走,一边脱下衣服。 然而。 在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 男人愣住。 他叫她在原地不要动,并不是指让她不要离开这个地方,而是让她待在那等到有人疏散的时候再走,她怎么就那么傻! 面对这样的她,他的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破碎了一样,不由自主的向前,将她抱在了怀中。 “我带你离开这里。” “薄勋。”她安静的靠在他怀中,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异常乖巧的叫着他名字。 火势已经蔓延到了两人四周,若是再不走怕是就走不了了,就在这时,容纤语突然觉得自己的脖子一凉,顺着那道异样的感觉看去,是他的双手。 一条散发着冰寒气息的项链挂在她颈间,在确认项链完好无损的戴到她脖子上之后,男人笑了起来,张扬狂妄不失刚阳,完全没有往日冷沉着脸的那种死气。 刚才他折返去火海,是为了这条项链? 除了酸涩,这颗心像是失去了知觉。 然而,这时摆放在不远处的一个庞大的装饰品,因为被烧掉了木质的脚座,直接向着两人砸去。 “小心!”她一惊,半个身体都前倾抱住他的头。 哪怕是自己被砸个半身不遂,只要他安然无恙那就值得!在紧要关头,她对他的爱,终究是超过了其他的一切。 好在薄勋这么多年的训练,也并不是半吊子,在东西还没砸过去之前就已经敏捷的躲开。 火势越来越大,不过好在逃生梯的位置非常安全,他抱着她近乎飞奔而去,三步并一步的从二楼到了一楼,只是好死不死外面的门被锁住。 “你离我远点。”他放下她,嘱咐过后,对准门就是一脚。 门板的确是破了一个洞,可他的小腿一被破碎的目标,刺出了不少的血来,容纤语十分心疼的望着他,四处望着,终于离楼梯不远处的地方,找到一个消防器具箱,里面放着一把斧子。 她用力掰开锁着的箱子,将斧子拿了出来:“用这个吧?” “嗯。”他没多言,接过对准门狠狠砍去。 这时楼上往下蔓延的火势,已经逼到两人的背后,这旁边可就是厨房,一旦瓦斯爆炸那他与她,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薄勋额头的汗越来越多,手上的力气却一点都不敢减小。 好在这门是木质的,没多久就劈开了足够两人离开的大洞。 “你先出去。” “好。”她也不矫情,先一步踏出木门。 身后的火已经逼上,灼热的温度让两人的皮肤有灼伤的痛感,通过长长的木门之后,还有一道锁着的防盗门,容纤语站在那扇此刻宛若鸿沟的门面前,一时有些慌乱。 哪怕她是个再优秀的侧写师,平常可以很冷静。 但是,在无情的熊熊大火面前,慌乱和失措还是会不停乱翻交错的进攻她的心房。 “披着。” 身后响起两人低沉的声音,他将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下扔给她,容纤语这才发现,薄勋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浑身湿透,不过在披上他给的衣服之后,灼烧的同感的确降低了不少。 他半裸露着身子,高举斧头冲着铁门狠狠劈过去。 一下没反应。 两下没反应。 直到第三下的时候,门上才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以这种速度,他们根本不可能在火蔓延到厨房之前离开这里。 薄勋冷静的勾起了唇角,叫斧头对准锁,一斧头下去铁门至少能移动一下,出现了一道光线。 “出去,快!” “那你呢?”将锁给劈开这种事,撑开的缝隙只够她一个人逃生,以他的体形根本没有办法钻出去。 “这种时候你倒想到我了?快点走,别废话。” 她眼眶中盘踞着泪,深吸了一口气从缝隙中钻了出去,在外用力的掰锁,希望这缝能变得大一下,铁皮触到高温烫的不行,再加上她的手又很嫩,很快出现了不少的血泡,漂亮白皙的手也变得黑乎乎。 傻瓜。 门里的他,能看到外面的她不断的在努力。 怎么就能有傻到这种程度的女人?通过缝隙,他能看见她累的表情都扭曲,双手上染上了鲜血,那双清澈漂亮的眸子已经被泪光占据,眼眶底下有着明显的泪痕。 真是麻烦。 薄勋重新举高斧头,重重的披向内里的锁,容纤语听见他在砍锁的声音,连忙更用力的将锁上的铁链向着外面拽。 “轰” 一声巨响。 地面都震了震。 容纤语只觉得身体有一瞬的站不稳,下一秒就跌入一个温柔而柔弱的怀抱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他自己 她抬头。 男人的双目如星般灿烂,高挺的鼻子被太阳勾勒起漂亮的侧影,薄唇向上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紧接着那双带有他特殊气味的手,抬起擦拭掉了她的眼泪。 “说你傻,还真是一点不错。” “我还以为你会……”她眼泪被他抹掉,紧接着又夺眶而出。 “会什么?” 她还以为他会像自己依赖的母亲一样,说离开就离开。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她,可是这样一哭就止不住的,却还是头一会,好在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薄勋抱着她走去停在不远处的自己的车旁。 拉开后座门,将她放在座位上之后,他才瞥见她被烫的血迹斑斑的双手。 “傻?”他按下车门上的按钮,从弹出来的置物盒中,拿出医疗箱,还算温柔的用酒精擦拭她的伤口。 “我不想你死。” 容纤语的声音还带着哽咽,时而颤着的哭腔,让人有些心疼。 他第一次面对她,有些无奈。 好在医疗箱里的药物比较全面,他很快就为她上好了治灼烧的药,包上绷带。 “薄勋,谢……”她正要对他说谢谢,可是头里却有一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话到嘴边还没说出口,整个人便昏迷了过去,一头载在他怀中。@^^$ 其实她还想问他,冲入火海为拿项链给她,是不是对她有感觉? 可是,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清晰。 “小语?”他拍了拍她的脸颊,只触及到了非常高的温度。 她这是发烧还是惊吓过度?他到底不是什么医生,没有准确的判断她昏迷的原因,只好先将她平放在后座上,绕上驾驶座开车送她去医院。 恰好,余晏打了电话询问他的地址,薄勋将事的大概说了说,两人最后约在了附近的医院碰面。!$*! “算是你运气好,一场火浇灭了我的火。” 手机挂断,他望着后视镜中睡貌香甜的女人,半嘲弄的开口。 只是,也不知道这份嘲弄是针对她的,还是针对他自己。 车子开了也就七分钟,便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余晏还没到,容纤语和薄勋身上的伤,只能暂时交给外科的人稍微处理一下,至于她昏迷的原因,其他人一听说余医生要来,都没人敢接受先去查。 毕竟余晏在业内,还是有着不错的威望的。 大约又过了七八分钟,余晏赶到了医院,听说自家嫂子受了伤的薄矢良自告奋勇的当了小尾巴,跟着一起到了医院。 “她的情况怎么样?”半个身子被外科医生包裹起来的薄勋,看起来稍稍有些滑稽,但又不失气质。 坐在那没什么动作,就能掌控身周的气场,左腿交叠在右腿之上,双手相扣置于受伤腹部的模样,像极了欧洲皇室中的贵族,偏偏五官线条硬朗深邃,桀骜不驯中带着一丝优雅。 就连薄矢良都被自家老哥这种模样,迷得有些睁不开眼。 难怪嫂子会喜欢他,这什么都不做的模样就很少女杀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受情绪起伏太大。”余晏望着病床上的女人,有些感慨,“但是她这个手,会不会留疤就不知道了。” “嗯。”他应下后,抓起她的手,垂眸望着。 这女人都是爱美的动物,她愿意为自己这样折腾,说是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可说感动吧,他那颗铁石心肠又没太大的感官刺激。 只是,一开始对她的那种排斥,已经完全没有了。 这个女人,他其实可以考虑爱上她。 男人的视线越发深邃,一侧的余晏和薄矢良很知趣的退了出去,从会场赶到这来的黎筠连忙询问容纤语的情况,知道她们感情很好,余晏也没藏着掖着,直接把情况都说了。 知道她没什么大碍之后,黎筠松了口气。 天知道在她晓得容纤语住院之后,是多怕她有事,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孩子对她的重要性! “薄夫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就在这时一道讨人厌的声音闯进耳朵中,黎筠冷冷的转头,印入视线之中的容纤梦邵兰母女,让她十分不爽,虽然医院通报消息给家属是正常的事,但她就是对这两人没任何好感。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存在,笑在嘴角僵了起来。 段仪身为女强人,一向懒得与不熟悉的人多费口舌点了个头算回答,好在这邵兰也比较知趣,没有再开口。 “妈,我进去看看妹妹。”容纤梦带着柔和的笑,越过段仪想要进病房。 “不好意思,她大概不想见到你。”黎筠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十分不友善的冷笑道,“你没看见,他们‘夫妻’两个人,正在独处吗?” 听闻这话,容纤梦脸色一片惨白,她之所以这么快要进去,就是看到薄勋望着容纤语的那种眼神! 她也不是傻瓜,这两人一起受了伤,肯定是有“生死之交”这种情节在,要是放任他内心对容纤语的愧疚的话,自己原本就不稳定的地位,肯定会受到威胁! “我只是想看看我妹妹,我,我没有想那么多啊。”容纤梦故意半垂下头,用近乎哭腔的声音,对着黎筠轻声开口。 这女人该不会是以为,她这种白莲花的演技,自己会上当吧? 黎筠冷笑一声,反而将手握得更紧。 一开始,容纤梦只是想装装样子,可哪知道黎筠的力道居然这么大,她的手腕是真的被她捏的有点疼,一低头眼泪也往下不停的落。 “放开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里面的薄勋走出了病房,被绷带缠着的身上,也穿上了一件白色衬衫,只敞开了领口的两个扣子,若有若无的将他训练到性.感的无药可救的胸肌,展露出了冰山一角。 虽有不甘,但他的话很难让人抗拒,黎筠下意识的就松了手。 “儿子,纤语的孩子怎么样了?”见到薄勋出来,邵兰从黎筠和容纤梦的中间插了过去。 在失去了一个儿子之后,现在的她更是不想失去未来的孙子或孙女。 “孩子没事。” 在他开口的同时,容纤梦看见里面的容纤语似乎是醒了,而且还朝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她想也不想的上前抱住了他,踮起脚尖牢牢的抱着他的脖子。 薄勋不悦的皱起眉,正要推开她,却听见一声声抽泣的声音。 “你每次都这样,把自己弄的伤痕累累的,我好怕一转眼就看不到你。” 就这么一句话,让他推开的动作稍慢了一些。 容纤语将头偏向一边,面无表情的打了哈欠之后,撑着身体从床上爬了起来,她虽然怀着孕,但也不至于受到一点惊吓就要在床上度过一大半时间。 第二百二十四章 这两人,有意思大发了 门的声音一响,容纤梦连忙松手,没有给薄勋推开自己的时间。 佯装很惊讶害羞的低下头:“纤语,你的身体还好吗?” “还好。”她很是慵懒的回答,“黎筠,我们走吧,我刚才发短信告诉陆沉,让他让家里的佣人多买一些食材,晚上我回去做饭。” 原本对容纤梦做法很生气的黎筠,一听到自己的大厨闺蜜居然要做法,瞬间眼睛一亮,什么容纤梦什么邵兰都不放在眼里,只有满脑子的红烧鸡翅。 只是,比起她的热切,一旁的男人脸却阴沉的像下雨。 “你今天,必须要住院。” “我想我的事,就不扰烦薄首长操心了,您也听到了我要回去为我的家人做饭,没有时间浪费在死气沉沉的医院里。” 家人?陆沉在她心中,已经到家人的地步了? 他难抑心中的愤怒,就要伸手拉住她,却被容纤梦抢先一步的抱住了手臂:“那,勋,我们晚上也一起吃饭好不好?” “我没时间。”他将自己的手抽走,朝着容纤语的方向走去。 容纤梦嘴角神色阴沉的看着男人远去,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她不允许容纤语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抢走属于她的男人! 男人腿长,三两下就追上了她,很轻易的抓起她的手臂,将她拖向自己怀中。 黎筠怕自己花力拉扯容纤语,会让她两边受力,手臂很有可能会吃不消,所以直接松了手,担忧的看着被他踹过去的她。 “松开我。” “现在跟我回去。”他很是霸道的拖起她就要走。 这女人居然敢给其他男人做饭,真是一天不挑衅他的底线会死,他还以为通过火灾的事情,能让她的态度有所改观,现在看来是痴人说梦了。 容纤语没去过多挣扎,用没被他擒住的手,灵巧的解开了脖子上的项链,直接放到他手心中。 薄勋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望她:“什么意思?” “我承认,从前我对你颇有好感,甚至你也可以怀疑我为了得到你不择手段,但是很抱歉现在我不想要了,你的任何东西在我眼里,都没有什么意义。”她没想到,自己有一日是真的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番话来。 在火灾的时候。 她对他有依赖有害怕失去。 可是当她睁开眼睛,看见容纤梦抱着他,而他毫无动作的那一刻,所有的感情都一下消散了。 她不由得想到网上的一个话题,叫作“你什么时候会离开你显然的男/女朋友”,其中有一个人的回答是,攒够了失望就离开。 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不爱,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就好像她一次次要放弃他,可没有一次是真的下定决心离开的。 只有这一次。 她确认自己要离开他。 满分的失望,终于是在这一刻充溢。 “容纤语,你又在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戏码,你早就……” “你说过我不配给你生孩子,你也说过我的幸福与你无关,而你的幸福就站在不远处,她会附和你迎合你的喜好,但是我不会。”她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笑的无比潇洒,“从今天开始,我过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 他握着她手臂的手。 随着她迈开步子,滑落下来。 曾经她费尽心思哪怕是低声哀求,也希望他可以留一个晚上在她身边,哪怕是一个拥抱也好,可是他拒绝的干净利落。 在她百般想接近他的时候,他以最洒脱自在的方式远走,可是在他好不容易认识到她其实并不坏,甚至是个更适合结婚的对象之后,她却说走就走。 爱的飞蛾扑火,走的毅然决然。 薄勋将项链狠狠砸向她脚旁的地板,这他费尽心思找人设计,最后恨不得以葬身自己为代价为她拿来的项链,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像是被丢弃的垃圾一样,躺在地板上。 容纤语停下了脚步,捡起项链,在路过垃圾桶的时候,随手扔了进去。 容纤梦看着他们争吵的过程,上勾嘴角,很善解人意的走到薄勋身边轻声劝道:“我妹妹就是这样,脾气非常倔,你不要放在心上,毕竟……” “我会让人送你们回去。” 这一次他的离开,没能让容纤梦有多大的触动,相反在看着他和段仪离开的背影,变得越来越远的时候,她的嘴角向上勾的更厉害。 容纤语已经让位了,她只要用些和之前一样的小手段,薄勋一定还是她的! 一定是! …… 停车场。 “黎筠你能不能在这里等我一下?” 两人刚从电梯中走出来,容纤语就停下了脚步。 “你……该不会是要?” 她点了点头。 黎筠认命似得叹了口气,很夸张的抬手做扶额状:“好吧好吧,我陪你一起去,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明明那么喜欢,干嘛还扔垃圾桶。” 与其这样问,倒不如问她为什么明明要放弃,最后还是忍不住想把项链捡起来吧?容纤语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她。 哪怕是身为好闺蜜的黎筠,在看到她这幅样子之后,很是无奈。 毕竟她是个女汉子,虽然一度成为闺蜜挡中大脑的位置,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就是敢说些容纤语不敢说的话而已,说白了就是比较直。 要真说智商,五个自己都不够一个她的。 更别说现在的她,自己甚至都有些不太认识,冷静到可怕。 重回病房门口的时候,包括容纤梦在内的所有人已经离开了,她原本住的地方也换了其他人,也没有余晏和薄矢良的影子。 也好,没人看见她这个举动,正好也不至于让她太尴尬。 容纤语想着走到垃圾桶的面前,纤细白皙的玉手一拉,直接将垃圾箱用来回收用的铁皮门给拉开,一股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种味道只是一闻,就绕黎筠差点吐了出来。 可是容纤语却面不改色,将垃圾箱内黑色的袋子解开了口子,伸长手在里面摸着,哪怕沾染到一些恶心的东西,她也依旧没有停下。 直到握住那条项链,她整只手臂都没入了垃圾箱中。 “我去洗一下。”她依旧没有任何厌恶的表情,很淡然的跟黎筠打了招呼之后走向洗手间。 那表情就好像之前的她不是在翻垃圾桶,而像是在吃完什么甜品之后,很自在的去洗手准备结束美好的下午茶一样。 黎筠看着黑色的垃圾袋,还有散发着铜臭味的可口可乐铁罐,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是怎么忍得住的? 不远处。 余晏抱着手臂影在一片暗里,他伸手抵了抵自己的眼镜,缓缓的将眸子眯了起来,狭长的眼中有一抹被拉长复杂化的深虑。 眼看着容纤语带着项链离开,才从原本角落的位置走出来,饶有兴致的望着她与黎筠的背影。 “有点意思。” 这两人,有意思大发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放下了,但是又没有放下 陆沉的别墅。 黎筠在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拖着她亲爱的好闺蜜容纤语小姐,去浴室来一场说洗就洗的澡,真不怪她嫌难闻,而是某人可是说了,一会儿得做饭呢。 就用这摸了垃圾的手做饭?黎筠表示拒绝。 “知道了知道了,我肯定会洗的香香的,你不用催我了。”容纤语被她嘟囔的没办法,只好缴械投降。 “不行,我得亲自监督你!” 容纤语:…… 她只是摸了一下垃圾袋,还不至于搞的一副要生化危机的状态好吗?不过,她怀了孕洗澡也的确是有些麻烦,有一个人能搭把手的确好很多。 “纤语,你还记不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连洗澡都是一块洗的,可是后来我们不在一个院校,就没有再这样一块洗过澡了。”黎筠望着淋浴喷头下的人,不禁感叹道,“一眨眼,你都做妈妈了。” “当然记得,那时候班主任还说过,我们像连体婴儿一样,分都没办法分开。” “是啊,可是一眨眼,我都有些看不懂你了。” 黎筠伸手触碰到她肚皮的位置,那儿已经有些圆滚滚的,相信再过没多久,就会有一个小孩呱呱落地,声线甜甜的叫她干妈。 想着那样的场面,鼻尖却有几分酸涩。 如果,她和薄没有分开,如果他没有洗去她的记忆,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他们只是普通的恋人的话,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有这样的场景浮现? 眼角泛起了泪花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的情绪越来越多愁善感。 “你是在说项链的事吗?”容纤语也低下头,轻抚着自己的肚皮,温热的水从上面缓缓滑过,里面的孩子似乎也很喜欢这种温热的感觉,有些想要动的意思。 “嗯,我总觉得你放下了,但是又没有放下。” “其实我的洒脱是真的,想要捡回来项链也是真的,这跟薄勋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事。” 这句话说起来简单。 里面包含的,到底有多心酸,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黎筠动容的抱紧她:“不管怎么样,我不会离开你的,陆沉也不会。” “我知道,你们永远都是我最牢固的后盾。” 黎筠用力点头后,从旁边扯过毛巾:“好啦,不说这些我来帮你洗澡吧!嘿嘿嘿……” 容纤语有些无语的看着她,是自己的错觉吗?总觉得这最后的笑声有点慎人是怎么回事? …… 晚饭之后,黎筠离开了别墅,毕竟明天她还要去上班,不过,这样一来买在不远处的精装修别墅也不算是浪费,很大程度节约了她从黎家到法院的往返时间。 在客厅坐了一会儿之后,容纤语回到了房间里,陆沉对于她的伤没有多过问,可是他的心疼却不露痕迹的让她全部察觉到。 心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不过,好再折腾了一天也够累,还是轻而易举的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趁着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她军区的职位已经被停了,一直住在陆沉这里也不是个事情,等孩子出生了完全没有办法解释清楚这些过程。 而且要么是麻烦他,要么是麻烦黎筠,朋友关系虽好但她也不能成为他们的累赘。 所以,今天,她要出去找工作。 “我说大姐您没毛病吧?我承认,您的学历不错工作经历也很好,但是您这怀着孕呢啊,我是不知道别家的公司怎么想的,反正我们公司是绝对不会录取您的。” 从她进应聘房,到再出来也不过就十分钟时间,对方很不给面子的把她赶了出来。 于是,只能去下一家。 “对不起,我们这不招孕妇,但是如果您产子之后还有意向到我们公司,我们随时欢迎您的加入。” “实话跟你说了吧,就算学历和工作经验再优秀,我们也不会在这档口收个孕妇,而且我想大部分的公司也会和我们做一样的抉择。” “很抱歉以您目前的状况,并不适合担任我们公司的职务。” “容小姐我说句真心话……” 前前后后去了五六个公司。 说的话都差不多,要不是特地去查过,她都快以为他们用的是同一个公关,就在她坐在路边长椅上,拧着眉头想着以后要怎么办的时候,一双皮鞋停在她面前。 容纤语下意识的抬起头来,看着来人笑了笑:“陆沉。” “我早上看到你没有在家之后,查了查你手机的ip地址,发现你前后去了几家公司,我就猜,要强的你肯定不会去我的公司,所以是出来找工作了。”陆沉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一个保温瓶拧开递给容纤语,“外面的水不是饮料就是冷的,喝吧,我特地带出来的。” “谢谢。”她不矫情的接过喝了一口,才解释道,“我不想一直麻烦你们,总要自食其力。” “我公司里有职位空缺,邀请你来难道这不是自食其力吗?”陆沉反问。 她沉默。 他却笑了起来:“我不是一个特别喜欢强迫的人,但是我真的很希望,让我来照顾你,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你需要一个好环境。” “我不想再欠你任何东西。”容纤语话虽说的较绝,但是语调还是很轻缓,对她好的人她都知道,所以不会用嚣张的态度和他们对话。 “试试看吧,如果你到时候真的觉得,是我在假公济私的画,再离开也不迟不是吗?” 他儒雅的勾着唇角,在阳光下显得更有几分明朗的儒雅,这样的他很难让人讨厌的起来,也很难让人拒绝他的好意。 容纤语认命似得叹了口气:“好,遇见你,真是我的大幸。” 他笑而不语,不动声色的接过她已经喝完水的保温瓶,重新塞放回了包内,像是变戏法似得拿出一块奶糖来,放进她的掌心中。 “加入我的队伍,要先吃一颗能量糖。” “扑哧。” 一直没多少表情的她,笑了起来。 透着阳光的树叶下,她眯起眼睛笑着的模样,显得五官格外精致小巧,一双瞳清澈灵动,带着丝丝的狡黠陷入了回忆。 在她和他的年纪还不是很大的时候,那是他们第一次遇见。 似乎是堆沙子,因为陆沉小时候沉默寡言,又不爱和人交谈,所以朋友总是很少,她看不过去就把他拉到和自己的一边一起玩。 “你加入了我的队伍,所以要吃一颗能量糖,不然我会丧失和你的连接!”从小就喜欢看科幻电视剧的她,神秘兮兮的拿着一颗有漂亮糖纸的糖,塞进他手中。 陆沉接过,二话不说的剥开糖纸吃了下去:“那,从今天开始,我跟你是好朋友?” “我们是好队友!”她一本正经的矫正。 回忆结束。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关她与谁幸福,而有关她 容纤语却笑的更欢:“明明小的时候就光着屁.股满小区跑,结果好像是到初中还是高中的时候,我们才第一次认识吧?” “我认识你是在初三,我们认识已经是高中了。”陆沉想起小时候那段岁月,笑意也跟着深了几分。 她与他,是真的有不少革命友谊,可,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才没有办法去爱上他吧?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远处广场上却响起了一道低沉内敛的男声,这道声音容纤语熟悉的很,是一个在国际上非常有影响力的珠宝设计师。 早在她还在学校里奋斗的时候,人家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大牌人物”了。 “关于‘真爱’的设计,是来源于我的一个朋友,他的表情很僵硬,是完全看不出来喜怒哀乐的人,蓝色的基调很适合他冷沉的性格,而‘真爱’的背面,雕刻着一个长有天使翅膀的恶魔,代表着我这位朋友虽然看上去不讨喜,却是个十足的好人。” 看上去不讨喜却是个好人,表情僵硬看不出喜怒哀乐…… 容纤语津津有味的听着这段描写,紧接着就想到了薄勋,于是乎不由得抬起头望向广场,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能一睹所谓“真爱”的真容。 很可惜的是,上面并没有珠宝的图片,只有一个留有亚麻色中长发的混血男子,再温文儒雅的回答记者每一个问题。 也好,有个帅哥养养眼。 她眯起了眼睛,身体半向后仰,饶有意思的看着这位季亚先生。 “那,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个眼福,能够看一下即将问世的‘真爱’长什么样子?” “当然可以,不过主持人你说错了一点,‘真爱’并不会上市,因为它是为我的朋友量身打造的,上市的会是另外一款名为‘纪念’的项链。” “原来是这样,但是我想不管是‘真爱’或者是‘纪念’,只要是季亚先生出手,就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主持人话音刚落。 大屏上,就出现了两条项链的设计概念图。 容纤语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不可置信的从口袋中拿出昨日被她洗干净的项链,她抬手将链子举高在阳光下,对照上屏幕中的项链。 这…… 她手上的,居然是不会问世的“真爱”! 难怪薄勋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也要折返回去将这条项链拿给她,原来是因为这条项链背后有这么大的意义! 这是另外一个人,为他量身定做的项链,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不可再制的项链。 即便是有人盗版了想订做,买的人怕是也不会戴,毕竟人家季亚可是说了,全球只会有一个,除非是他本人亲自承认,否则谁会带这种独一无二款式来找骂? 也难怪她说出那些话之后,薄勋会生那么大气,任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另外一个人,却没得到对方的珍惜,怕是都会勃然大怒的吧? 这一次,是她做的不对。 容纤语苦笑。 她明明是想放手,怎么却又无意间知道了这样的事呢? 在知道他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之后,她还能毫无感觉的放手吗?眼中,透露出些许的迷茫,这个唯有她自己可以解答的问题,答案却是连她也未知。 “这条项链,是薄勋送的?”一侧的陆沉,看着她情绪变换到最后才开口。 “嗯。”她回神,重新将项链收好,“也是因为它,他差点丧命在咖啡馆里。” 陆沉侧过头,下午的阳光打在她发丝上,透过树叶显得有些若有若无,带着一丝说不明道不出的复杂表情却柔和的好似精致绸缎般,叫人忍不住想去触碰。 多好的时光多好的她。 他转回头也看向广场上的巨幕:“季亚和薄勋,我不认为他们会是朋友。” “什么?”她疑惑的看他。 “季亚的性格就好像是黎筠,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要是想他们在别人面前纡尊降贵,那是不可能的,而起据我所知,季亚的性格很独行侠,不爱与人来往,更别说是沾上军政关系,所以……”他没有把答案说出来,而是让她猜想。 果然,容纤语的表情从疑惑变成更深的惊讶,他看的出她浑身肌肉的僵硬程度,还有那双不停的握了又放的双手。 陆沉低下头不再去看她,深怕再见她一眼,就会忍不住抱她入怀。 他是自私的,所以想留她在身边,照顾她好让她爱上自己,但,他也是希望她幸福的,这无关她与谁幸福,而有关她。 说起来有些绕口还有些矛盾,可是,心里的想法就是这样复杂着。 “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我已经没有力气,在一次次若即若离中,再用力的去爱一个人,无论是他又或是别人。” 身侧的他没再开口,安静的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与她相握。 军婚不能离,所以她就必须要承受薄勋的暴行,可是薄家想让她离却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这对她原本就不公平。 陆沉想着,手用的力气更大一份,五官上扬起柔情的浅笑。 还好,她身边至少有他。 …… 军区。 整个“铁鹰”分成四组聚集在一起,对方在广西造成的混乱,虽然暂时平定了,但是他们下一步会去哪却犹未可知。 “从目前得知的情报来看,对方的主力有三人,其一是上一次险些酿成重大事故西门南的师傅,他是位爆破专家,名字是‘one’他自己定的寓意是第一。”楚烈与薄勋余晏站在最中间的位置,他手中的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个大大的英文单词,画了一个拳。 “另外两个分别是洛斯与希迪,这两位早前就在国际上掀起过大浪,我想在座的各位不陌生。” 楚烈在黑板上写字,余晏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视线凝在黑板上,眉宇间有些疲惫。 这个时候,若是容纤语在这里就好了,他们也没必要这么费心费神的,而且老大和容纤语离婚的事情因为上一次纵火杀妻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商界的力量完全没法动用。 军区和商界的联姻枢纽一断,更加不会有人愿意支持“铁鹰”的行动。 就算是白御和薄勋,有着雄厚的底蕴去挥霍,但也总有亏空的那一天,余晏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一次我们剿灭的队伍,是希迪手下的一位叫作‘尼尔德’的小队。” 小队! 这二字一出,底下的人瞬间就炸锅了,交头接耳声中,满满都是对余晏这话的不信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她不会出卖我们的 他们牺牲了那么多兄弟,居然只剿灭了一个小队! “所以。” 薄勋一开口,底下的声音霎那间都没有了,哪怕再不服气的人,也只能暂时闭上了嘴.巴,安静的听着看着不敢造次。 他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眼,才缓缓吐字:“短时间内训练加倍,新研发的武器会尽快发下去给你们练习,下一次,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一个人死在他乡。” “是!” “那我们暂时,就不用管这三个人了吗?洛斯还好,他杀的人大多数都是腐败贪污的官员,可是希迪却是个疯子,我们抓了好多次,最后也都被他逃脱了。”只有一个穿着白色军装的人,声音弱弱的举起手,颤颤巍巍的样子像是怕极了台上的三人。 “我们会联系侧写师,尽快出方案。” 薄勋的这句话,堵的所有人无话可说,却又很想开口去问容纤语去了哪里,虽然他们的嫂子怀孕回家休息是很正常的事,可是在这种紧要关头,她的离开无疑是雪上加霜。 “散会。”男人并没有给他们想入非非的机会,开口了断了这场短暂会议。 四组的人随着组长离开,只有许晓和湛一鸣留了下来,这时一直躲在书柜里的白御一脚踹开了柜子门,大口喘着气走到五人身边:“憋死我了,姓薄的我可告诉你啊,以后再让本少爷做这种事,我就用带毒的刀刺死你。” “你可以不来。”他面无表情。 “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白御冷哼一声,别过头不再去理他。 看着人到齐,薄勋挑了下下巴示意他们入座:“关于新的侧写师,你们有什么好的意见?” “老大,嫂子她不会来军区了吗?除了她以外,我想不到更好的侧写师了。”许晓抢在所有人之前率先开口。@^^$ 这话虽是可能让某首长听了不舒服,但是道理却是这道理,如果其他的侧写师能够顶替的了她,薄建国也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把她从警署调到军区来。 余晏眼神略带戏弄的,看向身旁依旧如棺材板脸的薄勋,这人可是他瞒着薄老爷子辞的,连张告示都没有,自己可不会帮他圆。 “不会。”谁知,薄勋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口气十分疏远的落下二字,好似许晓刚才提到的人,是一个他再陌生不过的路人一样。 众人都像是一下被封了口,谁也不知道该先打破这个沉默。 就在这时,许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连忙捂住声音口走到一旁,最近也是被各种事弄的心烦意乱,连开会要关机都忘记。!$*! “喂?”她降低声音。 “是我,你看一下邮箱,我听说你们今天开会,所以昨天晚上把要注意的东西都写在上面了,照着读就好,不过不要说是我。” “啊?那你为什么要离开?”许晓把声音降得更低了些。 容纤语失笑,她是被炒鱿鱼的那一个人,哪会知道为什么对方要她离开?不过,她要是真这么回答,怕是军区里很多人都要对薄勋有意见了,自己虽说没立什么大功,但是能力并不逊色,这点她是有资格的自傲一下的。 于是,稍思考了那么几秒,编了个原委:“我的肚子一天天大了,所以不方便两边跑,而且你们老大是个要面子的人,我正在跟他吵架呢,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在出谋划策,他肯定会觉得没面子。” “难怪呢!”她叹,“刚才老大提到你的时候好冷漠,像是不认识那样、” “好了,你快去开会吧,有什么需要我补充的地方,会议结束了再告诉我。” “好。” 由于这边许晓声音压的非常低,所以对面的那些人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也不知道她是跟谁讲的电话,余晏在她离开之后也打破了沉默,开始提议新的侧写师。 所以等她回到这边的时候,都没人询问是谁打的电话。 “我觉得上海军区有一个人不错,他叫王峰,很低调但是能力很强。”湛一鸣开口。 “可以先联系。”薄勋颔首。 “如果要先对其中一个人出手的话,最好是选择洛斯,夜帝的行径应该是全民抵制尽量有防范意识,不能因为死的人该死而为其叫好,所以我们的第一个目标不是洗涤而是洛斯,至于另外一个爆破狂,他们更喜欢大型城市与商场,需要多部署军力,而且在国内很难找到材料制造威力大的炸弹,所以暂时安全。” 正在楚烈和湛一鸣商量着,打算先打电话去上海军区的时候,许晓不紧不慢的将手机邮箱中的一段侧写念出来。 第一次做这个事,多多少少有些紧张,深怕自己把什么念错了,手掌心中都是汗。 不过,为了不让嫂子的努力白费,她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 “要抓捕洛斯,首先要先了解国内那些腐败贪官最出名,是那种在民间怨气很大的,但是没有人敢将他制服,并且曾张扬过自己显赫的资产,而且还是军政万万不可动的一个人,这人有可能是祖辈立功,也有可能自己曾立过功。” “但是就如同上面说的,他们在国内短时间是买不到武器的,夜枭想要把武器运送,也需要通过层层的安检,我预计大概会有一个月的时间,因为我们之前已经重创了他们,所以最先要解决的反而是洛斯的手下,那些拿着刀就敢不要命的人。” 三段话说完。 许晓整个人像是虚脱一样,手指紧紧捏着手机,检查了一遍后发现自己并没有念错,才放下心来,吞咽了一口唾沫。 正要继续的时候,却发现周围人的视线,都牢牢锁在她身上。 “你们……干什么?”她吓了一跳。 “这是谁?”薄勋的音极冷,眯着的眼中宛若翻滚着冰海冻浪,削薄的唇中吐出来的并不是字节音符,而是阎王的催命符。 “是我的一个朋友。” “外泄军秘,是什么罪你不清楚?” “她不会出卖我们的!而且,她也是军区的人,只是能力很强但是一直不被重用而已,就算是没有办法参加我们的会议,她也熬夜写了一堆有可能我们会遇到的事。” 这是第一次,许晓顶撞薄勋。 身为唯一一个,能够与他们相提并论的女人,她在军区的地位虽说不高,但也处于在“不可得罪”的一个评价中。 其中依仗的一个点,就是她从不多醉,凡事只知道执行命令,和楚烈的性子相反两人组队总是能事半功倍。 薄勋的脸色阴沉的难看,顾忌到对方毕竟是女孩,所以重的话一直在嘴边绕却没有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实,有这样的人也未必不可,对吧勋?我们正好需要她不是吗?”余晏笑的很柔和,一只手按住了薄勋的肩膀,“不过,许小姐你可以告诉我,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吗?不用说的太细。” “她是我很敬重崇拜的一个侧写师。” “你刚才说,她也是我们的人?” 许晓到这个点上就不回答,将嘴锁的死死,哪怕是这些聪明的男人猜到了,她也不能够说出来,只要她不说他们就只是怀疑,不敢去质问嫂子,这样她也不算失约。 看她这样的表情,薄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脸色缓和了一些:“你继续。” “是。”许晓见这关过了,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对着手机念,“我的资料并不全面,但是在这一点上,对方却是和我一样的,于是我用了我力所能及的资源,调查了能够锁定的范围,而我调查出来的这个人,恰好也是刚回到国内,他……” 薄勋一点点将视线抬起。 有几分恍惚的看着面前的许晓,她的五官慢慢的变得模糊扭曲,转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她嘴角带着自信的浅笑,声音像是一条铺满桃花瓣儿的溪流,清冷夹杂着柔和,让人不由得想要触碰到她,话中带着的专业知识,总是转变成另外一种,更通俗易懂的方式展现出来。 每一次,只要是在她最擅长的侧写领域,她就像是一条入了水的美人鱼。 那双漆黑墨染的眼珠中,也似被浩瀚的星辰占据。 熠熠生辉好像画中人。 也许是盯了许晓看了太久,眼睛变得有些涩,薄勋不得不移走视线抬手捏住眉间,他有些疲惫,甚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身周的气场,让一种淡淡的惆怅与哀愁,充溢整个房间。 余晏嗅到了味道,开口打断了许晓:“许小姐,能不能请你把这个打印一份出来?我想你念的也有些累了吧?而且,这里面需要删减什么关于你朋友自己的事,你也可以操刀,可以吗?” “好,我明白了。” 许晓战起身来,行了一个军礼后,大步走出了房间。 楚烈犹豫了几秒,也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她,一鸣,出去买点饮料和吃的东西回来吧,这一整天了也没吃,老大他们怕是很饿。” “嗯。” 三人一走。 就只剩下刚回神的薄勋,感觉自己洞察了一切的余晏,和完全打酱油没什么存在感的白御。 自家兄弟互相交换了下视线,就清楚对面人在想些什么。 白御最先笑起来:“果然这里还是我最傻,算了,我也不跟你们打哑谜了,现在就一个问题,我们呢,到底要不要跟着容纤语说的做?” “要。” 这字薄勋说出口的份量最足,原本余晏还想抢在他面前先说个要,省的这男人一票否决了提议,可没想到他居然会不假思索直接赞同。 这个容纤语,真的要比任何人都有意思,就连白御之前也在她手上栽过跟头。 “只可惜,现在她的心似乎已经不在你这了。”余晏略有叹息的侧头看向薄勋,“薄大少,你有没有什么感想好说?” 男人站起身来,什么话都没说的离开,唐突到白御刚做好看好戏的眼神,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最尽头。 “嘿,这家伙不说就不说,走这么急算什么?” “行了,御,我们也去看看有什么吃的吧,你这胃可没法挨饿。” 他的胃要比薄勋那家伙的强多了好吧!白御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很不情愿的从口袋中拿出口罩,把自己俊雅的五官尽数遮掩住。 也不知道,那家伙是要去哪? …… 下午五点。 容纤语先行离开了公司,坐车回到了陆沉的别墅,她没急着进去,而是在阳光的沐雨下拿出一叠文件来。 在她下午同意了去陆沉公司之后,就先去要了这些企业文化拿回来看,这些公司的发展史也好,目前位置手上的业务也好,她都得先熟悉一下。 哪怕是做最简单也最幸苦的清洁工,也要弄明白这洗手间得是什么人进去,好把自己的价值最大化。 忽得,一声刺耳的车胎摩.擦柏油马路的声音,穿过她耳朵。 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手,不得不暂时停下。 “这不是少爷的车啊,而且这个车牌颜色怎么那么奇怪,是黄.色的?” 车牌是黄.色? 在国内,车牌一般都是蓝底白字,唯独只有军区的车子是例外,或者说是军区的车牌例外,他们都是清一色的黄底黑字。 “赛文管家,你能看得清楚车牌号吗?” “能看到一点点,好像是什么X什么2什么的。” “先不要放他进来。” 管家毕恭毕敬的躬身点头,任凭那车一副要撞塌栏杆闯进来的趋势,就是没有去开门,一声巨大的车笛声震的人耳朵生疼。 容纤语不得不抬手,揉起自己的耳朵来。 车里的人看她依旧没什么动作,并不罢休的又按起了喇叭。 这震耳欲聋的响声简直残忍。 “容小姐,您可怀着孕呢,不能受太大的噪音影响,还是先进屋吧?”管家担忧的走到她身边,“我刚才去看了,那车里坐着的男人,表情可吓人了。” 如果一开始,只是通过车牌来猜测外面的人可能是薄勋,那么现在的她就已经确定,车里面坐着的人就是薄勋了。 他来找她,是因为侧写的事? 她笑:“好,我知道了。” 也对,只要她身上还有他需要的价值,哪怕是扔了他送她的贵重物品,他也会丝毫不介意的拖着她上前线,而丝毫不管她的喜乐。 这不是她早就知道的事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 容纤语自嘲的笑着,收拾好东西打算进屋。 就在这时,那车子突然像发了疯似得,向后倒退然后重重的撞向铁栏杆。 她要离开的动作僵在那,缓慢回头的过程中,那辆军用越野车还在不断的冲撞铁门。 他疯了? 也不顾上其他,她连忙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出了他的号码。 “还不打算开门,嗯?”男人略带几分慵懒的音调,从手机另一侧缓缓流淌出来,他的音不像之前那般冰冷,甚至还带着些邪气的魅喘尾音。 “你想做什么?” “那么喜欢献殷勤,不就是为了再见我一面?给你这个机会,出来。” “薄首长,您未免也太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怕那些和我生死与共的队友们,被您错误的指导害得失去了性命。” 他冷笑一声,驱着车向后倒退了很长一段距离,不要命似得撞上铁门,最先触及到车头的两根细长铁柱已经有弯曲的意思,而他的车头也向内凹了不少。 第二百二十九章 青春,总是傻的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撞到油箱,像这样剧烈的撞击,要是一旦撞破了油箱着火爆炸只不过是瞬间的事。 在里面的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别想逃出来。 “薄勋!”她惊的尖声叫他。 “怎么?担心了?” “我做报告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有死伤,你撤了我的职,我不能无情无义。”她握着手机的手,已经开始出汗。 饶是入了这行来,大大小小的谈判参加过不少,有的甚至自己和人质的性命都在悬崖上走钢丝,她也没有慌乱过丝毫。 可现在完全不一样,她紧张的像是回到了高中最后一堂考试,那决定人命运的时刻一样。 他没回答,只是将车子又一次后退,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又一次冲刺。 “够了!我……我跟你走!” 容纤语冲着手机听筒大吼了一声。 她输了。 车也停在距离铁门还有几厘米的地方。 她明知道他不会拿生命开玩笑,明知道他会很惜命的留着生命力去带领军区,可是,在那车子要又一次飞速撞击的时候,她还是开了口。 她怕。 她怕他真的会冲过去,怕那车子不堪重负燃气火光,怕他在车内笑的冷又邪魅的嘲讽她,算错了他的惜命。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挖掉了一块肉一样,疼的让她呼吸不过来。 只有腿很机械的,一步步的迈向门口。 离车还有一米的地方,她停了下来,看着车内一如既往面无表情的男人。 他没开口,嘴型也没有动。 容纤语却能很清楚的听见他说的“上车”二字,还有那瞳里,对她深深的讥讽与嘲弄。她和他,像是又回到了原点,她的害怕失去,他的深深厌恶。 就在这时,另外一辆车稳妥的停在门外。 白色的玛莎拉蒂,车头设计的极其漂亮讨喜,是很多女人看了都会喜欢上的款式。 陆沉打开车门,很随意的按了锁。 “不知道薄首长想把我的女人,带到什么地方去?” 他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容纤语和薄勋都听见,一向儒雅笑如春风拂面的他,即便是挑衅的话,听起来也没那么惹人讨厌。 车中的男人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连个嘴型都没有给,重新望向容纤语。 又是一句极为清晰的上车。 “薄首长,这么难为一个不想跟你走的女人,似乎不太绅士?” 他在逼她而他在逼他。 这混乱的局面,让一直在二楼睡觉的许子谦也被闹醒,他揉着有些乱糟糟的头发,走到了容纤语身边,将自己西装解下披在她身上:“容小姐,这里太凉了,小心感冒。” 也多亏他这个动作,容纤语才回过神:“谢谢。” “不用,我讨好你也是有理由的。” 许子谦跟随她的视线,对上薄勋毫无波澜的眸子。 这男人的视线,好危险,明明没什么起伏,却暗藏杀机,对自己和陆沉都很不善的样子。 思绪转了转,他轻拍了下容纤语的肩膀,打开了铁门走到陆沉身边:“我们先回去吧,已经晚上了,要吃饭了。”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原本陆沉与薄勋指尖剑拔弩张的气势,一瞬打散。 “走吧,也的确该吃饭了。” 许子谦提醒了他,自己一开始的念头并不是留下她,而是要让她幸福,所以……他该让她自己去选择,而不是用逼迫的方式让她心乱。 陆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有的时候,会事与愿违。 眼看着两人就要走进屋内了,容纤语还是站在那,没有前进的意思,也没有后退的意思。 “跟我走。” 只有他瞳孔里,那极具霸道和占有欲的字,狠狠的敲在她心上,终于她还是迈开了步子朝着他走去,一步一步分外的坚定。 薄勋削薄的唇角向上勾了几分,陆沉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笑意渐深。 “你不心疼?居然还在笑?”许子谦有些弄不懂身边的人,一天天的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什么时候你谈恋爱了,就能明白我现在的感受。” “谈恋爱?算了吧,女人都太麻烦。” 在两人的谈话间,容纤语到了薄勋的车旁,她没有去开副驾驶位上的门,而是站在他的面前,从口袋中拿出那被精心擦拭过的项链。 男人的眸中,多了几分势在必得:“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一定觉得我很没骨气,是一个你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人,所以我想告诉你,薄勋,我的确是输了,我会担心你,会害怕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是,我也有我自己起码的底线,无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为了得到你而不择手段,我会嫌自己太肮脏。”她将项链抛回他怀中。“再见。” 再见吧。 青春,总是傻的。 而傻了一个青春的女人,也总是会变聪明的。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算计?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对她,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利用?哪怕是容纤梦,薄勋怕也是利用多于感情吧? 他,爱他自己更多一些。 这样也好,方便她看透他的虚伪,好放自己高飞。 “欢迎回来。”陆沉朝着她张开双臂。 容纤语唇角上翘,双眼朝两侧微微弯起,格外清纯灵动的模样,像是在很久之前,他第一次见到她亭亭玉立时的样子。 笑的神采飞扬,像是能拨阴云透光。 “我回来了。” 许子谦舔了舔嘴唇,一再被成为工业设计天才的他,感觉自己的智商在一瞬间受到了侮辱,无论是陆沉还是容纤语又或是薄勋,他们的做法都让他不能理解。 好好的车干什么撞栏杆! 明明是要回来,为什么要走过去? 说好希望她走去幸福那里,又为什么要拥抱她? 算了,他这个不谈恋爱的人,还是不要管这些事比较好,许子谦打了个哈欠,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不过他的这种没表情,更像是傻的可爱。 虽说五官稍清冷,可是整个人看起来,却是呆呆萌萌的像是泰迪熊一样。 就在这时,车子的马达响起声来,原本停在那的军用越野车调转了头,一路飞驰。 这一次,容纤语没有任何的感伤和难过,相反心内一片安静,好像他的离开是她一直在期盼的事一样。 “走,我们去吃饭。”陆沉怕她难过,将话题转移。 “其实,人的生活中,不一定非要有爱情对吧?”她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所以翘起了嘴角,笑的还有几分可爱。 陆沉双手扶着她,半歪头似乎是好好考虑了一番之后,才给了答案:“的确。” 就像他与她,就算没有爱情,友谊也值得让很多人羡慕嫉妒,又何必非要强加一份束缚,在未来的时候闹的面红耳赤? 悄然之间,两人心中的一个结都解了开来。 下午,阳光转成了余晖,夕阳洒落在庭院之中,将两人并肩的影子拉的格外长。 第二百三十章 直接用孩子锁住她 一家热闹的酒吧街。 人来人往。 唯独有一家看似最大的酒吧,却少有人问津,除了一个男人坐在吧台外,里面竟是没有一个人。 “薄首长,这是我们这最好的调酒师了,他调的酒您要是再不喜欢,就没办法了。”老板拉着最后一位穿着艳丽,长相却很清纯的女人到他面前。 他抬眸扫了一眼,从鼻中“嗯”出一个音来:“龙舌兰为基酒,调一杯。” “好的。” 那女人似乎是有些紧张,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吧台,酒也是不久之前自己才刚整理过的,可是在拿起龙舌兰的时候,还是很不确定的看了一眼牌子。 薄勋皱了下眉,这与他想象之中“她”的模样,相差太远,不够自信,下手也不果断,拿酒甚至还要看牌子,这一切都和“她”不一样。 索性也就不再去看,而是将视线给到左手中蓝色的项链上。 灯光下,这颗蓝色的宝石好似是泛着水波,周围围绕着的蓝钻是他托了很多人,才买来的稀有物品,就是这么一条价值不菲的东西。 被那女人扔了两次。 她的确很不喜欢奢侈品。 “先生您的酒调好了。” 他端起,食指与拇指揉转着杯口,像是欣赏一件绝世珍宝,隔了一段时间才将杯口贴在唇上,海盐的咸味瞬间充溢他的口腔,随即是烈酒的苦涩,与果汁柔和甜美的气息夹杂在一起。 这酒是紫色,魅惑而优雅。 可比酒更慵懒优雅,还带着丝丝张狂邪魅的,却是喝酒的人。 只是,他只喝了一口,就将酒杯一推。 “这是包场的费用。”他从口袋中拿出一张支票,填写上事先说好的费用,再第二位多加了一笔之后,放在桌上。 这酒不错。 但是,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薄勋没有任何留恋的起步离开,那杯在外要卖到五六万一杯,属于这个酒吧中美女调酒师调出来独一无二的鸡尾酒,就这样被他抛弃在吧台上。 正当他要去另外一家酒吧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拿出一开,是许晓发来的第二大段侧写资料。 是她的分段习惯。 这时他才知道,他刚才心心念念想见到,并且一直在幻想的人,就是容纤语。 那白色的界面刺的他眼睛疼,于是暂时闭了一下,可刚闭上眼没多久,手机的铃声就响了、 “说。” “首长,您之前让我调查的事情,我已经查到了,是有人买通了移动公司,直接从后台把您的手机号,加入到对方的黑名单之中,而且做这事的人非常的狡猾,这一系列的事情,全是一个六年级的小学生代做的,请问我现在下一步需要进行什么?” “调查一下,小学生最近和什么人接触了,他或父母的帐号有没有多出来路不明的钱。” “是,必要的时候可以动用我们的威慑力吗?” “可以。” “是!” 薄勋挂断了电话,望着左手中泛着蓝光的项链。 一开始他让季亚做这条项链的时候,费了不少的功夫,不过好在对方也很爽快,在答应了之后连夜设计取材打造了出来这条链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觉得蓝色适合她,于是也就没有取名字,蓝色的无名项链,倒是挺符合她在他心目中虽有地位,却可有可无的状态。 可没想到,季亚居然给这条项链,取名叫“真爱”。 她那种女人,会是他的真爱? 薄勋扬手一挥,直接将项链扔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江河中,这里的江水虽然不算太急,但是总有轮船会靠岸做买卖,怕是用不了多久,这项链就会被带去海底。 “叔叔,你要不要买一朵花啊?” 他刚收回手,一个小男孩就跑到了他身边,卖力的推荐起自己篮里的花:“这都是我妈妈自己种的哦,有玫瑰花也有薰衣草百合,你要是买花的话,还会送满天星。” 也难得,孩子没有被他一脸冰霜给吓跑,薄勋半玩下身挑选了一朵粉色的康乃馨:“多少钱?” “五块哦!谢谢叔叔!”小男孩笨拙的从篮子底下抽出包装纸,将花与星星落落的满天星搭配好包扎起来打了个蝴蝶结。 一双嫩白的手肉嘟嘟很可爱,可是手臂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条条很惊悚丑陋的长条伤疤,还有不少的烟头烫过的痕迹。 “小朋友,你的手?”他原本不想多管闲事,但这孩子认真做事的样子,让他想起了五岁时在客厅玩手工玩具的薄。 如果那个时候,身为哥哥的他多关心一点,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了。 所以,下意识的,他想与这孩子亲近。 “我妈妈给我找了第二个爸爸,但是爸爸喜欢打我,所以就这样啦,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就要第三个爸爸了!”孩子奶声奶气的解释着,明明是很让人同情悲伤的遭遇,他的口气却是满不在乎。 “你第一个爸爸去了什么地方?” “他不要我跟妈妈,妈妈就只好种种花,然后每天上街卖。” “这里所有的花,我要了。” 薄勋拿出皮夹,将里面所有的现金都取了出来,和小男孩换了一篮子的花,他打量了一下四周,那卖花的妇女就在不远处,他也就没再留着这里守着小男孩。 与其说是买了花要走。 倒不如说是落荒而逃回车上。 小男孩轻飘飘的两句话,让他不由得想到剩下孩子后的容纤语。 会不会在她剩下自己的孩子之后,陆沉对她不好?而她因为失去了警局和军区的工作,过的越来越落魄,甚至是还要受别的男人欺负? 坐上车。 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像是能喷出火来一样。 不,他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黑夜中,车如能破风的箭般冲了出去,淅淅沥沥小雨造出的水坑,被车轮碾压过后溅起了一片水,夹着泥土染在了车体上。 像是人心口上的伤,不知不觉中就杂乱的布满整个空白,哪怕是画的再好的车贴,也无法幸免于难。 随着车子的颠簸,花篮里的花散落在车座上,看起来有些可怜。 他的手机,不断的在拨着同一个号码,直到第七次的时候,才被人接起。 “你还有什么事吗?” “其他事与我没什么关系,但是孩子的事,必须出来说清楚。” “薄勋,你从来都没有想要他,你……” “现在我要了。” 他蛮横不讲理的打断了她即将说下去的话,给了一个地址之后挂断了手机。 既然她那么宝贝孩子,他索性就让手段卑鄙一点,直接用孩子锁住她。 第二百三十一章 游戏规则? 挂了电话之后,容纤语呆坐在床边,手不断的摩.擦着手机屏幕,去与不去两个选项一直在心头萦绕着,直到脑海中闪现出今天下午,他车不断撞击铁门的画面。 如果她不去的话,那个男人怕是会想到更多的方法吧?他总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今天既然非要她跟他走,即便是她没有按时赴约,这一觉也睡不安稳。 去吧去吧。 就当是给青春做场最后的诀别,以后就真的如他所愿拉黑了好。 容许自嘲的笑了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套上一件听保暖的半透明色外套,头发蓬松的披在肩膀上,贴身穿着带有几只金色小鹿的深蓝色毛衣。 这件衣服,她一直带是身边。 也是几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穿着的衣服。 “如果当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话,我宁愿摔的粉身碎骨。”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喃喃自语。 随手将母亲唯一留下的项链,戴在脖子上后,容纤语拿起包放慢脚步出了门,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吵醒在隔壁睡觉的人。 好在一路往外,都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直到她出了别墅,里面的灯火也没有亮起来几盏,只是这附近的车的确有些难打,不得不走很长一段路到大马路上。 晚风有些凉,寂静无声的漆黑.道上,不时有黑影蹿过不知是人还是猫,总之多多少少有些慎人。 尤其是在看远处的路灯,那似有若无即将可以触碰到的光芒,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恐惧感。 一个转弯,她进了唯一通往另一边马路的小道,有很长段的路都没什么灯,只有对面的车水马龙偶尔会有声音和光传来。@^^$ 即便是一直都没怎么害怕的容纤语,在这时也多多少少蹩起眉心。 这里,在晚上来说太安静了点,一点都不像是白天,路又小又比较容易走。 “接过一下。” 迎面一位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与她擦肩,他单手握着肩膀,看起来有积分虚弱的样子,容纤语连忙侧过半个身体好让他走过去。 “谢谢。”男人也侧了身。!$*! 这个人的眼神,好危险。 明明对方已经擦过她的肩旁,容纤语也没跨出步子,而是多看了他一眼。 那男人左眼角往下的地方,有一颗泪痣在,再加上他阴冷带有极强侵略性的目光,很难让人不留下影响来,而且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不过,由于有约在身,容纤语也没想太多,继续大步朝着大路走。 运气还不错,很快就打到了车。 “小姐,你是去医院吗?” “啊?不是,是去……呃,戈雅庭,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去医院?”她坐上副驾驶,拉过安全带扣好,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平稳的靠着椅背。 司机指了指她的手臂:“我看你是个孕妇,手臂上又有血迹,还以为你是要去医院。” 血迹? 容纤语侧头望向自己的手臂,靠着肩膀的部位上,的确有一块很深的血迹,像是往下滴到她肩膀的一样,特别是在透明色的短肩外套上,显得尤为明显。 她怎么会沾上血迹? 在陆沉的别墅里肯定是没有的,难不成是之前那个男人身上的?可是,如果是他的话,根本不可能是很大的一片,应该只是轻微触碰到才对。 “小姐,这戈雅庭就在前面,我就收你五块钱吧,不然这十块还真是有点亏。”就在这个时候,司机看着还没开始怎么跳的表开了口。 “没关系,一码事归一码事,而且我是真不知道这附近有个戈雅庭,谢谢你了。” 容纤语掏出纸币付了钱,下车后将外套脱了下来,之前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现在一拿下来吓了她一大条,整个背部加上手臂都是血染的,不过这些血迹更像是高空掉落来的,从一块地方很深再到一块地方有些浅色。 即便,从血的形态来说是跟那位有泪痣的男子没什么关系,可是在她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不断的说着,这血怕是和他脱不了关系。 这种声音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独有的天赋,而她就具备着这种神秘的第六感。 正在她望着手中衣服深思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 “我已经在门口了,薄勋,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她给他的是特殊铃声,即便是只要听,就能够知道打电话来的是他。 “嗯?”男人慵懒的哼出一个音。 “我先进去吧,我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第六感很强烈。” “好,3614,快点。” 挂断电话,容纤语直径走进戈雅庭。 是她的错觉吗?薄勋的声音听起来不如往日那么淡漠霸气,反而是很慵懒轻飘,甚是有些喝醉酒的味道。 3614。 百合厅。 容纤语被侍者带到这时,还稍愣了一下,门框与两边走廊放着满满的百合花,宣告着的吸顶灯上,也都拥簇着一朵朵开的正好的百合。 淡雅的香味蹿进鼻腔,像是一场满汉全席般的盛宴,明明是单一的品种,可味道却是循序渐进,一层一层叠加,一点一点改变,如同交响曲一样。 “您请,薄先生让我提醒您,如果您到了这扇门之前,还有一次反悔离开的机会,一旦您进了包间,游戏规则就要由他定了。” 游戏规则? 就算是游戏也需要玩家吧? 她这个已经下了线的老玩家,要怎么陪他这个npc玩游戏?容纤语哑然失笑,没有领会到侍者意味深长的复杂视线,直接伸手推门。 若是之前的装饰,是符合百合这个名字。 那包间内奢华的装潢,就是符合百合的话语。 白到圣洁,圣洁到无暇。 一片的白色,羽毛装点了大部分摆设的轮廓,但说来也挺奇怪,软软柔柔的羽毛没有让她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身为资深鼻炎患者,外加怀孕者,容纤语对这些东西还是挺敏.感的。 “进来吧,这里的羽毛特殊加工过,对你没损伤。” 就在这时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缓缓的起身,他似笑非笑的勾着唇角,左手的食指与拇指捏着杯脚,短而利落的干净墨色发梢挂着些许水珠,不断的往下低落在他性.感结实的小麦色肌肤上。 钢般的五官气质,动作中却偏偏慵懒优雅。 容纤语从不知道在薄勋的身上,除了清冷居然还能有其他气息。 他穿着睡袍,胸膛到腹部以上的位置完全暴露,只剩下一颗扣子扣在某处,若有似无的遮掩着什么。 明明是遮掩住了,但却更像是欲盖弥彰。 “你怎么会穿成这样?”她连忙把视线转开,只是那么轻描淡写的一眼,就已叫她口干舌燥起来。 “这样是怎样?还是说在你心目中,我只会穿军装?” 第二百三十二章 快一些,我有点等不及 薄勋走到她面前,随手将被子放在桌上,用满是酒香的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一瞬俯身,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 容纤语吃痛的想向后躲,他的手却先她一步,牢牢的掌捆住她的后脑,五指分开深深的插.进她的发丝中。 异样的燥热,与好久不见的暧.昧气息,夹杂着一丝痛苦席卷她浑身没一个细胞。 他的吻技出奇的好,将她的神魂勾的在一瞬间离了体,口腔四周尽数被他扫了个遍。 还有他口中,浓郁到化不开的醇厚红酒味。 每一样,都足以让她醉的醒不过来。 下意识的松开了紧捏着外套的手,眼睛也越睁越大,两行不知为何而起的眼泪滑落到了嘴角。 兴许是那份苦涩实在太明显,男人不悦的睁开眼:“哭什么?” “为什么吻我?是因为你太缺刺激?还是觉得脚踏两条船是很有成就感的事?为什么我已经决定生命中没有你了,你还要威胁我让我来找你!”她崩溃的朝着他吼。 可是这吼声,未免太低太弱。 像是撒娇一样,软软糯糯的完全没有任何质感,明明是对他的控诉,到了最后却像是埋怨他的不体贴。 容纤语也知道自己这一刻实在太狼狈,抬手想要遮住眼泪。 “你什么时候能不再给自己,加那么多戏?”他抓着她两只手,强迫她搂住他,“容纤语,没有我的命令,天涯海角你都跑不了。” “是,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演独角戏,而且还是恶毒的女配角是不……唔……” 她的唇又一次被他夺走。 这一次没之前那般疼,但他气息厚重唇齿舌如要攻占城池一般,将她肺里仅有的空气掠夺一空,舌.头被吸的发麻,脑部也因为缺氧开始有些眩晕感。 她就是这么笨。 笨到这么多次,没有学会在接吻的时候要怎么呼吸,也就更学不会戒掉薄勋这个毒。 容纤语扬起了下巴,视死如归的表情,倒叫男人没了吻她的心情。 “我找你来,不是想听你对我的意见。”他左手大拇指抵在了她唇上,将被他咬的有些破碎的地方,用指尖抚去。 他的手,好冰。 哪怕是刚被咬破的地方,被这么一摸也马上就没了疼痛感,而是酥酥痒痒的,像是有蚂蚁在咬一样的感觉,紧接着那种酥痒的感觉就传遍了全身。 “只要你不动我的孩子,想怎么样我都可以妥协。” “很好,那件事,就先放一边,你刚才说有事要找我?” 容纤语正要回答,却被薄勋整个拦腰抱起,他抱的一点都不鲁莽,反而让她的腰和腹部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一个转身,她被他抱到了沙发上。 手边有个硬硬的东西,她好奇的抓起一个角来《母婴百科》。 呃? 他在看《母婴百科》? 在确认这本书的名字,的确是开头那四个字大字之后,容纤语还是一脸懵懵的样子,她始终想不明白,薄勋怎么会看这样的书。 是为了她? “你怎么会看这个?” “我老婆怀孕了,我看看也没坏处。”他很随意的抽走书,放在茶几上。 他老婆。 太过直白的称呼,叫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而且今天的他,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有一种和平常很不一样的感觉。 “说吧,什么事?”他很慵懒的躺在另一边,恰好是与她面对面。 容纤语吞咽了一下口水,尽量的把思绪理的稍清晰些:“我来的时候遇到一个怪人,他穿着黑色大衣,戴着一副眼镜,但是眼睛非常的吓人,是很空洞充满杀气的那种,在左眼角下有一颗泪痣,狭小的空间里,和他擦肩而过之后,肩膀上都是血迹。” “只是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原本,容纤语以为薄勋会和自己一样有感觉,毕竟在之前的很多次,他都和她有着完美的配合,所以一听这话,心瞬间凉了一下。 可是很快的,她就发现了不对劲,薄勋在说出这样的画之后,表情是略带深沉的思虑,完全没有任何看不起她想法的意思。 聪明的她很快想通,眼珠一转:“我知道了,可能是我真的想多了,我先进去洗一个澡,这里应该有自带的淋浴间吧?” “嗯。”薄勋挑了挑唇,“快一些,我有点等不及。” 等不及? 容纤语脸色一红,想也没想的朝着浴室大步的走去,她真是疯了才会来这里和他赴约,他每说的一句话,每带着误导性的一个字,都会让她神魂颠倒…… 进了浴室后,她将衣服脱下,扔到了一个会直接送去干洗的像是电梯一样的小隔间中,按了“快速干洗”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 薄勋的意思她再明白不过。 那个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不可能不在她的身上留下监听器,昏暗无人的狭小道路,又是晚上的九十点钟,路过的可疑人物根本微乎其微。 十有八.九,那人就是在等着她。 容纤语心腾起了一阵后怕,打开了水龙头随意的冲洗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印和现在才开始翻出来的血腥味,随便裹了件浴袍在身上,打开门重新回到了主厅中。 见原本的外套还在地上,又拿了起来重新送进了小隔间中,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我还以为,我的想法你真的会否决。”她走去,重新坐回到他的对面。 也许是因为多疑的心情被体谅,所以连话里对他的防备,都一下减少了很多,回到了当时与他并肩讨论危险话题的时候。 薄勋抬眸瞥了她一眼,冷嘲:“我没你假公济私。” “我哪有假公济私……”她垂头嘟囔。 那边的男人眸色瞬间一深,从那边那头直接起身,用高大伟岸的身躯直接笼罩了她。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容纤语一下有些不适应,脸“腾”的一下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手脚也不怎么听使唤了,很僵硬的摆在那。 他一点点的逼近了身形,最后双瞳死死锁在她的脸上。 这个女人。 这张脸。 这种气味。 竟是让他想念到,要不择手段让她出来的地步,哪怕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已经有了身孕,怀的还是他的孩子,薄勋的体内还是有一股强横的情.欲热量,拉扯着他神经末梢的理智。 视线越发的危险。 “薄勋……你,你冷静一点。” “调酒给我。”他的情愫来的快,去的也快。 上一秒满眼的浓情密切,下一秒便像个陌生人一样,用极致的冷漠对她下命令。 容纤语像是死里逃生一样,整理了一下被他压的有些变形的睡袍,扫视了一眼找到了调酒台的位置,大步的走过去。 每一步,脚印都像是带血一样带着她的心血。 第二百三十三章 打伤他,却不躲 他的冷暖无常喜怒无常,他对她展现出的热情,在收回去之后,反而更像在她心上插了一柄刀把入心的武士刀。 肆意切割着,他并不在乎的,她的热忱与心。 也好,他不是要喝她调的酒吗?她索性就满足他! 薄勋的视线追随她,落到调酒台上后,他眯起眼单手按在肩膀上,也许是这一晚的酒喝的真的有些多,体内的不.良反应不断的在发酵。 一开始还可以很好控制情绪的他,屡次在面对她的时候,想要去占有。 想要撕碎她对他伪装起来的那份冷漠,想要她的爱赤.裸裸的展现在他面前。 男人抬手,捏着眉间,强迫自己视线变得明朗后,眨都不眨眼的,望着拿起酒杯的她。 花式调酒。 她动作恰到好处,既保持着一份属于她的优雅,又不失调酒动作中自带的灵巧,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转动着酒保瓶,好像是在表演什么魔术一般。 玛格丽特。 容纤语特地选择了这款酒。 Tequila也就是龙舌兰的酒精浓度,并不算太高,而且每个调酒师对这款酒有不一样的理解,而她比较喜欢加些味道容易喧宾夺主的果汁。 一来是提升口感。 二来是剑走偏锋。 只是这一次,她并没有选择惯用的橙子,而是选择了柠檬与些许的西瓜汁。 “薄首长,您要的酒是我给您送去,还是您过来喝?”片刻后,她倒出了酒,又在杯沿上摸了一圈盐后,抬头看向不远处在落地窗前欣赏夜景的男人。 薄勋收回看着夜幕玻璃窗上,她倒影的视线,脚步稳健的走到调酒台上。 端起,抿了一口。 酸甜苦涩。 果香带着浓郁而热烈激进的酒,酸的柠檬汁与西瓜汁互相调和,再加上边沿处的盐粒。 她的笑中带泪,站在唾手可触的地方,朝着自己摆手,然后一步一步的向后退,直到悬崖边,后仰着直接摔了下去。 这杯酒的画面感,竟是如此强烈。 “这杯酒叫‘玛格丽特’,他的调制者在墨西哥认识了一个女友,两人一起去捕猎的时候,女友不幸被流弹击中,死在他的怀里,所以这杯酒中,能尝到许多东西,不过因为每个调酒师的经历和功力不一样,呈现的东西也相差甚远。”容纤语不紧不慢的打扫着调酒台。 她有个喜欢,无论自己身处在哪,都要把调过酒的地方,擦拭的干干净净,把东西都还原放好。 哪怕是在这种有专人会打扫的地方,为了尊敬自己调出来的酒,还有喝那杯酒的人,她都会坚持做好这一切,算是一种偏执。 “所以,你想让我看到,你离开的决心?”男人直接酒杯放下,只留中指与拇指轻箍着,指尖缓慢的敲打在玻璃上。 “叮叮叮” 脆的有些动听。 “对,薄勋,我该还你的都已经还清了,我之所以同意离婚也是因为,我知道姐姐会回来,我很久之前就知道,我一直瞒着你,我想只要她一天不回来,我还可以活在……” 活在有他的世界里。 也许是认为后面的话太伤感,她直接笑着摇头,把话掠过。 这看似洒脱,实则暗藏酸楚的话,哪怕是入在薄勋的耳朵中,也没有那么轻易说过就过。 他双手撑住调酒台上,将身体前倾靠近她:“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你签字了,如果没有你的同意,这婚我想离也离不了。” 他怎么会知道,一向不能离的军婚,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批准? 容纤语打扫好手边的一切,对上了他的眸子。 这双眼,让她一陷,就陷了整个青春,让她往后的时光,都活在他的影子里,无论一个微笑一滴眼泪,还是一个决策生死攸关,都和他密切相关。 “薄勋你想让我做的退让,到底是什么?我可以知道吗?关于孩子的,我想快点解决了之后,好回去睡觉,我很累了。” “可以,孩子生下后,必须交给我。” 他面无表情,说出了要求。 “什么?”容纤语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从未想过要孩子,甚至还说过他不会让她怀上属于他的孩子,现在居然要跟她枪?不,这都算不上枪,这是光明正大的要! 充满了威胁的要! “孩子生下后,必须交给我。”薄勋又重复了一遍。 “不,我不会允许我的孩子出生以后,和你有任何一点牵扯!” 面对她强烈的反抗,他不气反笑:“哦?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容纤语,只要我想,无论是你的孩子还是陆沉,我都可以。” 可以什么他没有说出口。 但是其中的意义,无外乎是“死”字而已,又或者是生不如死。 沾着军政家世又显赫的薄勋,是她无法撼动的大山,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今天晚上也就不用站在这里与他“谈判”。 有一种冷,从内而外蔓延,容纤语气的垂在身侧的双手不断的颤.抖,手指垂直发力,骨节变得苍白凸显:“做人不要太过分,天道好轮回你……” “你还真是天真。” 薄勋强压着她的手臂,带她到茶几前,单手力道一松,容纤语直接摔在冰冷的桌面上,鼻尖被放在上面的几张白纸割到了一些,尖锐针刺般的疼,叫她浑身的肌肉瞬间收紧。 身后的男人,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没有往日玩弄了她后的快感,反而皱起了眉,很不耐烦的从靠着心口的口袋中抽出笔,拇指弹开笔帽后,塞进她手中。 他的手力气太大,以至于她想要挣扎都挣扎不来。 “签字。” 容纤语定睛去看那几张白纸上的内容,“放弃抚养权”几个字深深印在了她瞳孔中。 不,她不要,不要让薄勋抢走她的孩子,也不要让她的孩子再管他以后娶的其他人叫妈妈! 明知道她的力气一定拼不过他,却还是用尽了浑身能调动的每一丝力道,伸手快速的握住摆放在茶几上的烟灰缸,朝着身后砸去。 看似快速的动作,对于薄勋来说只是慢动作。 可他丝毫未躲,反而带着冷笑任由烟灰缸砸到他头上。 这力道,不算小却也不是她的全力一击,只擦破了些他头上的皮,但是再小的口子也是伤口,血很快就往外冒,顺着他左边脸颊往下流淌。 男人松了手,容纤语得以喘息的大步向后退,惊恐未定的她望着他头上的血迹,手指颤的更加厉害。 第二百三十四章 他在害怕失去她 “这样就怕了?”他满不在乎的冒身抽出一张纸巾,淡定自若的擦去附在脸上的血印,“袭军的罪名一旦落实,就是死罪,不过我可以让你在监狱里好好看着,其他人为你而死。”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 从不懂事的年少,到现如今已经知道社会险恶。 无论自己和这世界,是美好还是肮脏不堪,都从未真正放弃过爱他的她。 才发现对他的了解少如尘埃。 “我到底得罪了你什么?” “签,还是不签。” 容纤语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也是,以他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与她周旋? 她一步一步,走回那些文件之前。 捡起掉落的笔,一字一字写的极其缓慢。 是要比签署离婚协议那一天,写的更加缓慢。 第一个容字,用了整整一分钟,可是纤与语却只用了两秒,她签好名之后将这张纸放到了一边,令她没想到的是,下面那一张上刻着的,是和已签署好的文件一模一样的字。 她笑,继续签。 第三张第四张…… 足足一百多张相同的文件,她不断的签,手上的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他是怕她撕毁文件吧?所以印了这么多? 真是好啊,他不是喜欢以防万一吗? 那她怎么会不签!她一定会签到他觉得,她的名字会和那带着强迫威胁的协议,永远牢牢在一起,让他有安全感之后她才停! 直到最后一张协议上,也签署了名字,容纤语才收了手,揉着酸涩发胀的手腕起了身。 “薄首长,文件我也签了,所以就先走了,至于您要不要告我袭军,我会保留我对您意图‘强.奸’行为的起诉权利。” “你想穿着这一身走?” 就在她拿着包,从他身旁擦身而过离开的时候,手腕被男人紧扣在手心中。 “对,这与您没有任何关系吧?还是说,薄首长是在担心我,会半路被什么人截去卖?” 她不讨喜的话让他瞬间放开了手,只是这一次,他眉宇间的厌恶,没有再在她心上留下任何一点痕迹,她笑了笑,礼貌的留下一句“再见”推门而去。 一出门,原本的笑和淡定都不见了。 身上的睡袍尾处,染上了很深的一块血迹。 她单手按着小腹前行,额头上的汗不断往外冒着,疼的要死要活。 直到走的有些距离之后,容纤语才从包里拿出手机,额头的汗越来越多,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弱,眼前的一切越渐模糊,慢慢的被黑幕笼罩。 而她唯一记得住的一个电话…… 陆沉。 因为他的号码实在是太好记了,恰好是她的生日加上3323。 “要我去接你吗?”没等她说话,他的声音就已温柔的传耳中,“地址告诉我。” “我在戈雅庭,陆沉,救救我的孩子……我,我只能想到打电话给你。” “孩子?戈雅庭?你别着急,只要等我三十秒就好。” 三十秒? 容纤语没有力气挂断手机,所以能听见手机另一侧传来的脚步声,而那脚步声从远及近,直到一双全体纯白的球鞋,站在她面前。 她才费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沉担忧的望着她,蹲下身横抱起她:“抱歉,我不想打扰到你所以没有跟进来,早知道会让你受伤,我一定拦住你。” “陆沉……”她哽咽。 “别说话,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放心,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他俯下身在她额头吻了一下,很轻,像是羽毛抚过一样,温柔的让人心尖直起酸涩。 被他抱着的容纤语,视线一点点的退散,直到眼前漆黑一片垂下手,才想起,她会喜欢薄勋的原因,是他在她险些摔个半身不遂的时候,抱住了她。 如果是因为爱上救美的英雄,那现在她看透了他恶魔的本质,也就好放手了吧。 被伤过几次才能彻底放弃? 容纤语数不清楚。 她多希望,当初那场车祸没有发生,这样姐姐不用失去她的双.腿,而自己也不用嫁给薄勋,那份喜欢深藏在心中变成回忆,彼此各不相干的生活着,哪怕会孤单一生,她也认了。 可惜。 …… 房间里。 看着被她整理整齐的文件,薄勋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手一扫,文件凌乱的散落了一地。 嘶啦 随手拿起的一张纸,被他撕了个粉碎,一张又一张纸在他手指间变成碎乱的纸条,由她签名的地方纷纷变成了两半,在空中缓慢的往下落。 直到他忽得瞥见地板上一处小小的血迹,才收了手。 她受伤了? 他一步步走到血溅前,蹲下了身,有血迹的地方恰好是刚才他甩她下去,她跪着的地方。 薄勋抬头扫视了一圈后,发现在茶几的前方,有几个脱出来的装饰品,他将她甩下去的时候,她大概是直接撞在了上面?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驱使了,薄勋一下站了起来,大步朝着外走。 一拉开门,长廊早已空空如也。 但是地板上,有着一条很清晰的血线,看样子是她边走边往下流的。 跟随着血迹薄勋一路往前,心中的感受一再变得忐忑恐惧。 为什么他在害怕失去她? 直到看见当时容纤语扶墙跌倒的地方才停下,那一滩血迹已经干了,触目惊心的凝结在白色的地毯上,也不知道曾经趴在这里的女人,到底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与绝望,而她现在又在哪里。 “一鸣,调出戈雅庭里的监控录像,尤其是百合厅左右。” “是,老大。”那边应下后不出五秒,“老大,我已经调出了所有监控,由于我们只将百合厅包下,所以其他房间是不被授权的,这是上面定下的规矩,您最好还是……” “发。” 湛一鸣愣了一下,不敢怠慢的直接接触了所有监控的密锁,把这一整天的监控录像全部打包送到了薄勋的邮箱里:“老大,您查收吧。” 薄勋摁断手机通讯,点开邮箱调出视频。 直接选了对应的时间段。 从容纤语走进戈雅庭开始,他没有错过一分钟,哪怕是很静悄悄的走廊,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她进了百合厅大概三四分钟之后,陆沉出现在门外。 他若有所思的盯着门开了一会儿,又转身离开。 第二百三十五章 这个单哲,到底是何方神圣? 紧接着就是容纤语出了门,她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单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往前走,直到他发现血迹的地方不堪重负的倒了下去。 在拿出手机拨号码之前,她似乎是有过犹豫,可是在放在腹部上的手收紧了一下之后,还是拨了出去。 电话打出去之后,另外一个画面里的陆沉,跑步速度快到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十来秒就出现在容纤语的面前。 “有我在你和孩子都不会有事。” 监控画面中。 他略带宠溺的望着她,而他的声音里,有埋藏着很深的颤.抖。 他带她走了。 又过了很久之后,薄勋自己出现在画面之中,他看着自己面部表情的变化,到最后单膝半跪在这里,望着血迹有些落寞的模样。 他不可能会爱上她,就算是要选一个人爱,也该是知书达理能应和他喜好的容纤梦,而不会是容纤语。 薄勋重新站了身走回房间。 没什么波澜的眼睛中,有很深的破碎感。 他没有察觉到,也不会去承认,那是他在伤害了心中该守护的人之后,荡出的一份愧疚感。 他只想过留她在身边,可是没想过为什么留。 可惜。@^^$ …… 整整三天。 陆沉不休不眠的守在病房外。 看着那些医生一次次进去走测量,看着她被推进手术室又推出来,一次又一次。 “你休息一会吧,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肯定吃不消,到时候她醒了你要怎么跟她解释你的黑眼圈?”许子谦一向不会怎么安慰人,连劝的话都是冷冰冰没有什么温度。!$*! “不用。” 陆沉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破碎干裂的一样,许子谦担忧的望着他,怕是容纤语再不醒过来,他会把他自己折磨到濒死才罢休。 怎么会这么傻! 不就是个女人而已! “就算再担心也还是要睡觉,你的身体再熬一个昼夜,恐怕也撑不住了。”手术室的门打开,一穿着白色大褂的男子走出手术室,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身体刚受过创伤。” “嗯,请问你是?”陆沉转身。 “单哲,是这次容小姐的主治医师。” “原来是这样,真是要谢谢你救活我的……朋友。” 当他在找词形容自己和容纤语的关系的时候,才发现除了最简单的朋友二字以外,她与他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关联可言。 单哲没理会陆沉有些断续的话,直径走到他的面前,抬手试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还好,现在并没有发烧,我劝你最好去休息一天,最多明天,容小姐就会醒了。” “真的?”一听容纤语马上会醒,陆沉的眼睛一下散发了光。 “嗯,真的。” “太好了,太好了……”他极度兴奋的重复这三个字。 其实在这样极度的疲惫之下,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什么事,是很难有感觉的,甚至有的人会完全忘记自己曾说过做过的话。 所以这番有些失心的疯,看在其他人眼中,心中有些酸楚。 “我带你去休息好吗?哥。”许子谦忘记自己多少年,都不曾去叫陆沉“哥”。 两人的年纪相仿,除了很小的时候他会叫他哥以外,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直呼其名,再也没有用好听的音调叫出过这个称呼。 可是现在,心疼他心疼的不行的许子谦,回想起了小的时候,那明明不比自己大多少的男孩,站在自己身前对那些欺负自己的孩子说。 从此以后没人可以欺负他。 然后朝着自己说:“太好了,昨天我妈说过,你可以跟我们以前生活了!太好了!” 这个时候的陆沉和那时候多么相似。 “单医生,我姐姐就麻烦你了。”许子谦半垂下眼帘,遮掩住眼里快泛泪的光,“我要带着我哥哥先去休息了。” “嗯。” 直到两人进到不远处的病房中,单哲才取下自己的金丝边框眼镜,很优雅的从口袋中掏出纯白的丝质手帕擦着镜框。 他优雅的如同贵族一般,丝毫不食人间烟火,双脚脚跟并拢鞋尖微岔开的站姿,无声的诉说着他是经过礼高等仪训练的人。 “您是对陆先生有了兴趣吗?”就在这时,从手术中出来一个女人,她拿下手术帽,观望着陆沉和许子谦走过的路,“您只是来找会小皇子的,不该对其他人抱有情绪。” “安娜,皇室的事,与你没有关系,小心伤到自己。”他语调还算温柔,可话中却暗藏杀机。 女人不屑的勾起了唇,靠近他的身体,一手轻抚着他结实的胸膛:“皇子大人,我陪了您整整八年,还抵不过一句玩笑话吗?” 单哲素养良好的握住她的手,不动声色的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脸上礼貌疏远的微笑,看似很亲切,实则将两人的关系拉远到不可触碰的地步。 安娜咬着唇,不服气的跺了跺脚:“喂,你这个没良心的!” “以下犯上是要坐牢的。” “我就犯了怎么样!你说我性.感点你不喜欢,可爱点你不喜欢,清纯点你还是不喜欢,你到底想怎么样啊你!” “我喜欢性.感可爱清纯,只是不喜欢你。” 单哲半躬身将这话题终结在此,朝着医院为他隔出来的独立办公室走去,安娜冷哼一声像是条小尾巴似得,也黏了上去。 在路过之前许子谦扶着陆沉进的病房的时候,单哲稍放缓了一点脚步。 恰好,听见外面声响的许子谦抬起了头,与他的视线对上,这一对虽是只有四五秒,但是许子谦明显感觉到,对方散发出来的善意。 还有他的眼睛。 里面装的东西太过浩瀚,又很清澈干净,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历过多台生死手术的医生。 “你是谁?” 因为陆沉睡着了,他也就没有顾虑,直接冲出病房。 “单哲。”男人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吐出二字。 “你的身份不可能这么简单,你的谈吐和走路时候的姿势,根本不是一个医生应该有的。”许子谦觉得自己奇怪至极,明明完全不认识不远处的那个人,却很想与他亲近。 要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可是没什么朋友,因为性子比较冷淡的关系,连女朋友都没有一个,想要主动去接触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是这个叫单哲的男人不一样,他很想让人亲近,而且……很危险! 他不喜欢这样的危险。 总觉得,单哲身上的气息,会伤害到陆沉。 “你现在,还不足以到,知道我身份的时候。” 这个人好狡猾。 许子谦看着他远去,那背影像是一座山,压.在心口上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么多年,在陆家也好,接触到其他的上流社会的人也好,没有一个人给过他这种压迫感。 这个单哲,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二百三十六章 对夜帝放的第一招 又过了一天,容纤语果然苏醒。 她没有医生预料当中的得上忧郁症,情绪也没任何的低迷,能说能笑只是有的时候会看着一个地方,静静的出神一会。 一觉醒来的陆沉,听说她醒了,连水都没喝的冲进另一个病房里。 见他进来,原本正在发呆的容纤语侧过了头,冲他笑了笑:“陆沉。” “你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饿不饿?有没有想吃的东西?”他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伸手紧紧将她的手窝在掌心中。 这才不过两三天。 她都瘦了,原本有些圆乎乎的脸颊,现在往里面凹了一些,虽然谈不上非常消瘦,但已经有些瘦弱的病态了,显得不是很健康。 “我没事啊,谢谢你。”她说着抬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吻了一下。 “嗯?”他看着她这动作失笑,“哪有女孩子做这个动作的?” “这些感谢你啊,童话故事里不都是这样。” 的确,童话故事里总是有不知名的男主或者女主,去亲.吻对方的手背,只可惜,他不是她的男主角,陆沉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告诉我,想吃点什么?” “都好,我不挑食。” “行,你乖乖的再睡一会,我马上就买回来。” 容纤语以为陆沉这一去起码得半个小时,而且她现在能吃的东西其实很有限,不仔细挑根本不行,谁知,陆沉不到十五分钟就回来了。 大包小包的,拎回了不少她喜欢吃的精致小点心,还有三种不同的粥。 这种贴心程度,让一旁的许子谦很是吃醋。 身为某人的弟弟,他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好吗!难道不应该是他这个弟弟,跟他更亲一点吗? 难过香菇! “行了,别在那傻站着,有你的。”陆沉冲着许子谦招了招手,“蚂蚁上树,红烧猪脚,怎么样,都是你喜欢的吧。” “谢谢。”许子谦面无表情的接过,眉眼中却藏着一份笑意。 咚咚咚 单哲弯曲左手食指骨节,在门上敲了敲:“方便蹭饭吗?” “当然,单医生您请,这次还多谢您的妙手回春。”陆沉从旁边搬了一张椅子,放在桌旁。 “不用客气,容小姐希望您能多注意一下,不要再受什么伤,这个时间段的孩子很脆弱,索性您是第一胎也没有滑过胎,身体比较健康否则这孩子……”他话到好处,没说出让人难过的词汇。 “好,我会多加小心的。” 因为多了一个人,吃饭都没什么声音,一片静悄悄的,许子谦本来就对单哲有意见,所以索性就到了最远的地方吃饭,理都不带理这边人。 容纤语食量比较小,所以没吃多少动作就饱了,将饭盒放回桌上的时候,无意间瞥见单哲带的手表。 这块表,好眼熟。 “单医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这块表应该是限量版,我不可能认错。” “我没有什么印象,容小姐认识我手上这块表?” 她点头:“我大一那一年,到过一次法国,在去英国的途中遇到一起枪袭案件,恰好有一个人救了我,那个人就带着这样的手表。” “容小姐这么漂亮的天使,的确值得任何人豁出性命相救,我的确是英国人,不过这块手表在我们国内并不罕见。” “原来是这样,抱歉。” “不用。” 这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在一旁吃饭的许子谦听见这一番对话之后,对单哲的怀疑和意见更深了,说话是的这么文绉绉的,结果还是一个英国人,谁信啊! 在这一点上,容纤语虽然也有所怀疑,但是面上没露出来一丝可寻的踪迹。 单哲就真的是来蹭饭的,在把一碗粥吃完后,很绅士的帮着收碗筷拿着垃圾出了门。 “这个人不简单。”容纤语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 “容……姐姐,你也这么觉得?”那边的许子谦有心想要改变称呼,结果却有些变扭,把“姐姐”二字直接变成了“容姐姐”。 不知道的怕是还以为,他在叫芙蓉姐姐。 容纤语回头看他,眉清目秀的精致小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温柔的浅笑覆盖:“嗯,我们常说一个人之所以会定义为‘有问题’或是‘不正常’等等,是因为他的身份和为人处事不相符合,一个穿着定制的手工西装的人,是不会出现在泳池里的,不过因为他救了我的孩子,所以简单也好奇怪也好,都无所谓了。” “嗯。”许子谦点了下头。 说的也是,就算他对单哲再怎么有意见,也不能改变他对容纤语有救命之恩,所以自己还是把敌对的情绪放一放,省的让他们为难。 她抬头看了一眼钟,把视线移到陆沉的身上:“我们要回公司吗?我能感觉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 “今天还要等一个报告结果,所以应该是走不了,明天吧,不着急这一天时间。”他拿起放在病床尾处的资料卡,确认过后补充道,“还有一瓶葡萄糖,是在晚饭过后。” “好。” 两人的对话内容平平无奇,可是却有一种温馨在流淌着。 许子谦嗅到了这股味道,找了个借口先从医院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然而,才一出医院,就看到很多巨大的银幕上,登着关于薄勋的婚讯,他居然要和容纤梦结婚了!虽然只是个订婚宴,但是已经闹的沸沸扬扬。 因为先前就有过薄勋抛妻弃子的传闻,所以这次闹的有些大。 闹的这么大,电视上肯定会播吧? 许子谦这么一想,连忙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给陆沉打了一通电话。 “什么事?” “不要开电视!” “你是说薄勋结婚的事吧?你走之后,她已经看到了,行了,别瞎担心没什么事。” 陆沉的口气没任何冷温度,也没有压抑着的气息,看来容纤语是真的没受什么刺激,不然他不会这么冷静,许子谦无语的将手机塞进口袋中,离开医院。 他还以为,这么大的事,容纤语看到会情绪失控,所以才怕她刚受了伤,看见了受刺激。 没想到那么淡定,这一下子的话,自家老哥说不准是有机会了吧? 那其实也挺不错的,有容纤语这样的嫂子挺好的。 …… 病房里。 容纤语并没有把带有薄勋订婚宴的讯息转掉,而是异常认真的看着,直到电视台播放起了连续剧,才将声音调小。 “发现什么了?”陆沉将切成块状的苹果,插上牙签放到她手旁。 “上面刚才讲了,订婚宴是才用冷餐会的模式进行,也就是说任何人都可以没有限制的,去接近薄勋或是某位官员,联想到他们要抓的那些人,还有广西还算成功的抓捕行动,恐怕这是他们对夜帝放的第一招。”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就是太聪明。” 第二百三十七章 当事人都不在乎,他还在意什么… 如果她傻一点,察觉不到薄勋的真实意图,在她伤心难过的时候自己乘虚而入,怕是还有些机会,但是她这么聪明,一眼就洞穿了机密,别说是伤心难过,说不定还会毅然决然的去帮助薄勋。 她啊,就是聪明到有点傻的地步。 “陆沉,你能不能不要再对我好了?”她把话题转掉,往自己两人身上带,“我已经发现,我在越来越依赖你,可是这对你不公平,我也不想继续这样。” “依赖我不是好事吗?”他笑。 “一点都不好,就算我依赖你想跟你在一起,我是二婚还有孩子,这对你不公平,更别说不跟薄勋在一起的话,我只想一个人过生活。” 她总爱把什么事都说明白。 以至于,他每一次想要光明正大的对她好,都得绞尽脑汁想些对策,而这一次口才被她磨练的再好的他,直接沉默。 隔了一会儿,他声音有些颤的开口:“已经决定了吗?做他军政的牺牲品,去破坏他的婚礼去保护他,去……” 他声音变得哽咽。 “嗯,如果我不去的话,会有很多人死在那,他们不该引诱洛斯的,在我的计划里我已经画了三.角周的范围,只要他们去费时间,一定能抓到洛斯,可是……”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昏迷的这短短几天之内,薄勋直接抛弃了她的计划,改成非常危险的引诱举动。 这从根本上,就是在拿他自己和“铁鹰”其他人的生命开玩笑。 “好,我明白了,以容家女儿的身份去参加他的婚礼,你应该不愿意对吧?正好,陆家的大少爷还没有明媒正娶过,做个伴吧。” “陆沉……你?” “你有非要保护不可的人,我也有,别把你自己的感情想的太高尚,因为有的人不比你少,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会带你回公司,资本家喜欢压榨劳动力你最好做好准备。” 他站起身背对着她很快出门,他怕稍慢一点,就会让她看见,他眼眶中已经摇摇欲坠的眼泪。 容纤语垂眸沉思了几秒,将被子一掀,大步的追上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陆沉,我……” 她怎么样呢? 该说什么呢? 如果是说“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在一起吧”,她就真是个渣到不行的人,如果是说“对不起,谢谢你”那她说的也太多了,不差这么一两次。 可是,什么都不去说,又觉得更加对不起他。 这迷糊账,是永远算不清了。 “你什么都不用说,因为你知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答应,哪怕是永远离开你。”他侧头看着手臂上那只小手,终是狠下心将她拿下。 她不愿自私,他又何尝会用自己的心情绑架她,他只想静静的护着她啊,这样的要求多简单。 容纤语瞬间哑然。 她当然说不出让他离开自己的话,让他留下是对他不公平,可是让他离开却是她的不仁不义过河拆桥,心间难以算计清楚的情绪不断的在搅弄着。 最后,她认命似得叹了口气:“如果你的家庭不介意,我会试着做他们心中的陆夫人,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多考虑一下,以后比我更好的人只会更多。” “说什么傻话。”他转身将她抱住,速度快到没有让她看见他脸上已经决堤的表情,“好的人很多,你就只有一个。” “你才傻,执迷不悟。” “我们都傻,所以刚好。” 她的手指一点点往上,抱住了他的肩膀。 这个拥抱,要比友谊多那么一点,要比爱情少那么一点,可是比起亲情又没有那份名正言顺,无关风花雪月只关此刻心的安定。 …… 隔天。 容纤语出院之后直接和陆沉回到了公司,因为她受伤的关系,陆沉把她从一开始的策划部总监,调到自己身边做了秘书。 大量有关陆氏集团的机密文件,每天都在她眼前飘来飘去,她知道,这是陆沉信任她的凭证。 一连过了一个礼拜,日子还算清闲也挺充实。 “纤语,来。” 中午休息的时候,陆沉将她叫到了自己身边,容纤语“诶”了一声应下,在该签字的文件上署上自己的姓名,整理好桌上的东西后,走到旁边陆沉的办公室中。 他手中,捏着一个红色的信封。 她还没走近看,就已经笑了起来:“薄勋的请帖发到你这里来了?” “真聪明。”他起身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很担忧的望着她的掌心,“我没你侧写的功夫,完全不知道军区是什么意思,所以想了想还是叫你过来。” “没事,我对他已经没有太强烈的感觉了,也许是伤的很彻底,所以反而提不起任何情绪去恨或者爱,不用太顾及。” 本该是他安慰她,结果倒是翻了过来,陆沉无奈的将唇靠在她额角:“我的亲近,会给你不舒服的感觉吗?” 本能的,容纤语是往后躲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强迫自己不要去躲,安静的让他的气息在身周停顿:“不会啊,虽然有点不适应。” “嗯,他邀请我的意思,你能告诉我吗?是希望,你跟我一起去?” “他应该是希望我知道这件事,在试探我最后的底线吧,其实撇开被他影响的情绪,我对他的性格和做事风格,还是有把握的。”容纤语说着,视线却越发深沉。 话虽如此。 但是,薄勋把喜帖给陆沉,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也许他是要借助自己的侧写,却又不能明说,又或者需要她到现场解决点什么吧。 不然他是真的没有理由找到她,他那种人,对于没有利益价值的人,应该不会多看一眼。 “后天就到了日子,真的决定要去?” “就算不是为了薄勋,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许晓处于危险之中,这些天来她一直都在安慰我,还有薄矢良那个可爱的孩子。” 陆沉点头,笑着松开了她:“纤语,你处事泰然的样子,让人很难不去喜欢。” “我还有点公事,就先回去处理一下了,以及谢谢你的喜欢。” 他看着她走回办公室。 也明白,她这么卖力的工作,去适应各种各样不太适合她的工作,是因为想要多多少少帮他分担一些什么,好让欠他的东西没那么多。 他都知道的,也不说破,任由着她在身体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多工作一些,这样他也就能对她多光明正大的好一点。 下午。 许子谦带着一张一模一样的喜帖来了,看的出来他是有点生气的,但是在对面两人都没什么表情的情况下,他的气也就消了。 当事人都不在乎了,他还在意什么? 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一次从人性的角度,去想一件… “今天下班后,我会带着纤语挑一件衣服,盛装出席,你怎么打算?”陆沉将许子谦的那份喜帖拿过,一并放在了抽屉里。 虽然容纤语一再说她不在乎,但是他还是希望,她不要多看到这些为好。 许子谦无所谓的挑了挑眉:“我没什么意见,但是,哥,今天来给我送请帖的人是余晏,他让我告诉你,能够不去就尽量别去,薄勋的疯狂他也没料到。” “疯狂?” “嗯,余晏就是用这样的词,而且薄矢良没有跟在他身边,也看的出来他有点憔悴。” 一听这话,容纤语皱起了眉头:“昨天我还跟矢良打过电话,没有听出来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啊。”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之处吧,男人的憔悴一般会很显而易见,女人只会在感性的时候,露出非常脆弱的一面。”陆沉出声解释道。 她若有所思的点头。 学了这么多年的侧写还有心理学,这还是第一次从人性的角度,去想一件事。 而且以人性的角度来说,薄矢良就算真的和余晏分手,她也没什么好难过的,虽然外界不知道她是薄家的“儿子”,但是比起余晏来说,有更多的选择等她。 容纤语一下有些感慨:“我这个学心理学的,败给了一个商人,真是希特勒遇到滑铁卢了。” “你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嘴上饶人一点,就知道皮。”陆沉伸手用骨节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力道很轻的一带而过。 容纤语有些不太自在的揉了揉鼻尖,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她多多少少还是会排斥一下。 “滑铁卢好像是战争名字,怎么被你说的像人名一样,我还在想希特勒什么时候遇到这么好的知音。” 许子谦随意嘟囔起的一句话,恰到好处的缓解了这份尴尬,容纤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到嘴角上扬的幅度甚是到耳朵根部。 这笑过于娇艳,连罪魁祸首都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耳朵红的跟西红柿似得。 陆沉无奈的笑着摇头,抬手将左腕的衣袖撩上去,露出腕表:“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现在就下班?才五点多。”容纤语凑过头看了一眼。 因为许子谦的到来,导致她有些文件并没有来得及做完,而且正常的下班时间是六点,现在才不过五点十二分。 “做不完的工作,明天再做,好不容易这小子能过来和我们一起,再去吃个饭吧。” 容纤语架不住陆沉的唐僧念经,也只好打消了做完手中公事的念头,与两人一块儿离开。 …… 一个小时之后,三人到达了一家奢华私人订制礼服店。 如果说季亚是珠宝行业最厉害的设计师,那么与之相对称的就是面前这个女人欣蕊,人如其名,她就像是一朵花最娇羞美丽的地方,含蓄中透露着芬芳还有一丝小性.感。 至少,在容纤语见到她的时候,还是不免被惊.艳到。 “不输熟.女的风.情,稳赢少女的青涩,这样的矛盾复杂还能处理的游刃有余,真厉害。”因为稍隔了一点距离,她对欣蕊的赞叹没有丝毫隐瞒。 “她是我们隔壁班钟硕的妻子。”陆沉解释道。 “钟硕?他……” “你是想问,以他怎么会娶到我吗?”恰好这个时候欣蕊已经走了过来,她指尖夹着三张名片,手一挥恰好落到三人领子处。 这种恰到好处的手腕功力,简直能媲美很多练武的人。 容纤语将名片从领子中拿出来。 汤欣蕊。 是个很好听,也很有女子气息的名字。 她随手将名片翻了一面,这才发现面前这个既优雅成熟,又不失清纯可人的女人,居然比她还小两岁欣蕊的工作室网站,后四位数是很类似生日的排列,自己在往前看的时候,又发现四位数恰好是年份。 而一般会用日子做末尾数代码的,通常是很值得纪念的日子,再这么一推算下来,是生日的可能性要比其他任何更高。 身为侧写师,她的观察力和逻辑还是没的说的。 不过。 这样优雅成熟的女人,居然是个二十岁才出头的女子,这让人有些意外。 很难相信,这么多年的岁月,在她的生命里究竟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痕迹,才让她变成这样。 “容小姐你果然是个优秀的侧写师,我有研究过一点点的心理学,你刚才的表情,告诉我你发现了我的小秘密。”欣蕊几分俏皮的靠到她身边,将唇凑到她耳朵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接下去说道,“为了交换这个小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季亚和薄勋的事。” 季亚和薄勋? 容纤语礼貌性的轻笑:“不胜荣幸。” 她不喜欢欠人太多,同样也不喜欢别人的好意自己当成驴肝肺,既然决定去帮薄勋,知道一下项链的内幕多个借口也没什么不可。 千回百转的思绪,在一念之间完成。 “陆沉,子谦,我跟汤小姐先进去了。”她回头与两人打过招呼之后,跟上了欣蕊的脚步。 “这两个女人,关系怎么一瞬间就好了?”身为天才的许子谦,只有在女人这个话题上像个白痴。 陆沉视线深了几分,将手中的名片转过到反面,一串公司的网址还有传真出现在眼前。 看来是容纤语的洞察和仔细,过了汤欣蕊那一关了吧?没想到他不过是随便挑了一家礼服店,都会让她将发光发热的一面展现出来。 这大概就是,金子总会发光? “子谦,走吧。”他收回思绪望向另一边的一位男性总监,与对方点头示意,“凯瑞已经在那等我们很久了。” “好,哥。” …… 汤欣蕊的私人工作室中。 容纤语有几分好奇的四处大量着,这里有着大量布料和摆放整齐的设计图,一张足有三米长的桌上,摆放着一件还未完工的礼服。 “你是第一个。”欣蕊端着两杯柠檬茶,走到她身边。 “什么?”她收回视线,接过茶杯,“谢谢。” “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天意,我从三年前就开始找各种各样的侧写师、侦探,但是没有一个人察觉到我的生日,也没有人怀疑过我这副皮囊经历过怎样的沧桑。” “我想他们就算察觉到,也应该不敢相信,三年前你还未满二十岁,他们不会把那串数字当成生日。” “是吗?可是,我却有足够的信心,就算三年前你来到这里,也会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生日,而不是毫无意义的纪念日。” 容纤语苦笑。 这该叫她怎么回答? 第二百三十九章 她是个爱到痴狂,已经成魔的女… “好了,我答应你的事,得先兑现。”欣蕊将话题一转,从一叠设计图中抽出了一张,“这是‘真爱’的设计图,看看这笔风就能够知道,这不是心细的季亚会做出来的东西。” 她伸手接过。 这是一张用圆珠笔完成的设计,大胆的构图与杂乱的线条配合在一起,有几分阳刚之气,画出的图案明明是偏向女性化的,可是线条与线条之间,却有让人无法忽略的强硬。 直到宝石左右的位置,线条才稍微柔和了一点,有些许改动的痕迹,看来是即兴画作。 如果这是最后的成品图,那的确不可能是出自季亚之手。 一个好的设计师,不会允许自己最后要出品的作品,有杂乱无章的线条和非常明显的改动痕迹,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再画一张完美的出来。 “发现了吧?这样的粗糙线条,还有完全外行人的画图构造,根本不可能是季亚的设计,再注意看左下角,有个小小的‘x’在对吧?” “嗯。”容纤语往下看去,的确有一个x,不过这个x的四个角都稍稍弯起,看起来更像是某种数学符号,或是笔记体。 “这个‘x’代表的意思,是感谢的x,所谓的‘真爱’是薄勋设计,让季亚出品做给你,以想你诉说感谢的饰品。” 薄勋设计的? 即便是猜测到画图的人很可能是外行人,她都完全没想到会是薄勋画的,更没想到他会亲自设计一条给她的项链。 “不可能,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那条项链并没有在你脖子上,所以你应该承受了他的怒火吧?外界的其他人都很清楚,薄勋和季亚根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两个人,所以这条项链代表的含义,你应该知道。” “你怎么能确定,这条项链是给我的?”@^^$ 容纤语真是好奇坏了。 她没有戴过薄勋送的那条项链,所有的媒体关注点都应该是即将和他订婚的容纤梦,就算是知道点内幕的欣蕊,也不应该直截了当的来告诉她这些。 欣蕊转动着茶杯,通过水晶灯飘下来的光影,去欣赏杯中的丽景:“因为在季亚将这条项链,定名为‘真爱’的时候,薄勋去找他了,那天我刚好在他家里,薄勋说,这一条给她的项链不应该叫真爱,季亚反问那应该叫什么?你猜猜他怎么回答的?” “感谢?” “不。”她摇头,放下杯子后对上容纤语的眼睛,“他说应该叫悔过。”!$*! “是因为这样,所以你怀疑是我?” “不是怀疑,是肯定是你。” 这种谜一样的逻辑,让容纤语有些无语,只是欣蕊的那种自信,又让她觉得非常熟悉,就好像自己每一次做侧写之前的那种自信。 那种极其神秘的第六感,给予自己在侧写这个行业中飞驰的自信。 这是天赋,是后天没有办法培养出来的东西。 难怪刚才欣蕊说她学过心理学,怕是这一次她遇到了同行。 “你之所以怀疑我,是因为你认为,我姐姐和他的关系,后悔的那一个人不可能是他,对吗?” “对,说实话,容纤梦那个人不值得他后悔,我和她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很可惜,她什么地方都不如你。”欣蕊凑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薄勋会选择她和容家,肯定有别的隐情,你不想知道吗?” “汤小姐,如果您想让调查钟硕,那么我们之间的谈话可以到此为止了。” 容纤语嘴角勾着的笑有点冷。 如果在欣蕊这句话出来后,自己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那什么军区天使侧写师的这种头衔,就可以直接扔到寒风中了。 欣蕊用了庞大的伏笔和足够多的暗示,让自己对“真爱”越来越感兴趣,随后在不知不觉中把话题引到关于薄勋的层面,最后挑起自己的兴趣,再放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达到和自己交易的目的。 而且以这种口吻来说,这个交易很有可能是欣蕊提出去试探薄勋,自己去接近钟硕达到欣蕊的目的。 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甚至可以说,换做任何一个对自己伴侣有戒心的侧写师,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因为没有一个侧写师,是可以准确侧写出来自己在意的那个人,无论是亲人还是爱人又或是朋友。 “你果然很聪明,没错,我就是在和你交换情报,我调查出来在十几年前,薄勋曾到过你和容纤梦参加歌唱比赛的现场,有一个小女孩给了他一根棒棒糖,他一直想找到她娶她,可是却不知道,当时有人谎报了名字。” “那又如何?”容纤语自然不会忘记,那时候站在不远处的男孩眼中,有着超出那个年纪该有的成熟与哀伤。 “薄勋注意到,在一旁有另外一个女孩子,她告诉他走掉的那个女孩叫容纤梦,可是他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地方,还有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他们把对话和歌唱比赛都听了个全,那两个孩子一个叫汤欣蕊,一个叫钟硕。” 这是个很大的诱惑蛋糕。 如果薄勋真的是因为那微不足道的一根棒棒糖,就决定了他此生要对谁好的话,只要欣蕊和钟硕在他面前演一出戏剧,想要证明那个女孩是自己再容易不过。 只是。 他那么恨她。 就算她真给了他棒棒糖又怎么样?在他心里,还是更愿意那个人,是叫容纤梦吧。 有些幸福可以争取,却永远也抢不来。 “抱歉,我想我还是要拒绝,只是我很好奇既然你和钟硕是青梅竹马,又为什么要调查他?” “我想知道,他放在心里深处爱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不能够忍受他和交欢,还对我说你真是一点都不如她!” 欣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面部表情有些狰狞,没了优雅失了清纯。 容纤语终于明白,她之所以觉得欣蕊身上的气质复杂的原因了,是空洞。 优雅与成熟,清纯不失俏皮。 连接起这两种截然不同气质的中枢,是她眼中像是能吞灭一切的空洞。 “我不想和你交换,但是关于这个我可以帮你调查,你可以给我一笔价格不菲的佣金。” “为什么?你难道不希望薄勋知道先走进他心里的那个人,其实是你自己?”欣蕊收敛起了狰狞的表情,可是眼中却还透露着疯狂。 她是个爱到痴狂,已经成魔的女人。 第二百四十章 害死她?呵,他怎么会舍得 “也许他选择容家和我姐姐,是因为那根棒棒糖的关系,可是如果姐姐不让他喜欢,他不会这么折磨我报复我,他恨我入骨,所以即便那份美好是我带给他的,也会因为这些种种变成不美好的过去,所以,拜托你守住秘密吧。” 容纤语说完后极有礼貌的躬身,头也不回的就要离开,只到走到门前她才停下,欣蕊以为她是回心转意了笑的更加疯狂。 她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人,是真正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去委屈了自己的! “还有,汤小姐,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他,所以不会想去破坏他的喜欢,他需要我我还在这里,他不需要我,我走就是,天下之大总有我该去的地方。” 容纤语走了。 没有后悔的回头,也没有再停顿。 好似那最后在门前的一番话,是在给一米开外这边的欣蕊最后的告诫。 欣蕊呆愣愣的看着她走远,视线一点点被泪雾蒙住,她这个让整个行业都骄傲的掌上明珠,却永远抵不过他心里那已不存在的念想。 是不是真的是她太过束缚自己了? 是不是真的是她把爱情太当回事了? 她单手撑着桌子,身体一点点的下降,最后跌倒在地上。 整整三年,来了不少的侧写师还有侦探,他们有的是名声鹊起,有的是消声灭迹准备隐居的大师,他们总是在说钟硕心中住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没有办法再放入一个未亡的魂。 却没有人告诉过她,这问题根本不在钟硕身上。 是她要的太多。 是她想了太多。 欣蕊将头深深埋入掌心中,哽咽出声。 …… 容纤语离开欣蕊的办公室后,总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 那种近乎痴狂的爱意,很容易把人带入其中。 “不好意思,接……” 正在她要以一位男子擦肩而过的时候,话突然僵硬在了嘴角,那人略带杀气的危险目光,还有左眼角下的一颗泪痣,都和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男子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将一块温玉一样的东西,硬塞进她手中,下一瞬,他单手撑住窗户的边缘,向外一跳:“等着我来找你,我的幸运女神。” 这里离地面足足有五六层楼高度,就算摔的巧一点没有摔死,但半身不遂还是很容易的事,容纤语连忙爬到窗台边。 可是,哪还有人的影子? 空荡荡的墙壁,宽阔的大马路上车水马龙。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场,极其真实的梦,霎那间出现,骤然间消声灭迹。 只有手中那块玉的温度,不断散发着热量,温暖她有些冰寒的掌心。 她张开手。 这玉上,刻着一个“语”字,像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那个人是专门到这里等着她的。 容纤语深吸一口气,将玉放进了包中,不管如何,如果他是有心要来找自己,那么他肯定还会再一次的出现,而且这里四下无人也没什么监控摄像,想要杀了她简直易如反掌,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证明他要的不是自己的命。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等。 等他第三次出现,问个明白。 …… 转眼,走到了礼服大厅。 容纤语随手挑选了一件限量版的白色晚礼服,光是租一天的价格就在七位数上。 “这么贵?”她对于这一件衣服的价格,达到上千万的地步,简直目瞪口呆。 这还是她随便挑的一件比较好看,又没有太过华丽的衣服。 “对,不过汤总说了,只要是您挑选的衣服都可以免费赠与您,就算是早就被客人预定的也没关系,需要我帮您打包吗?”温柔的礼仪小姐不紧不慢的解释,随后拿出一个非常精致的礼盒。 “麻烦你了。”容纤语将礼服递过去。 就当这一套衣服,是她答应欣蕊调查钟硕的佣金吧,而且身为一个已经有些名望的侧写师,她根本不会怎么缺钱。 就好像欣蕊给她的这个特权,所有的衣服都可以免费,看似是个很鸡肋的命令,但是,仔细想想这么多租借都要六七位数的衣服随便赠送出去,给的所谓佣金只会多不会少。 挑选了属于自己的衣服之后,容纤语就顺着原路返回到陆沉和许子谦那边,两人也已经挑选好了衣服,正坐在沙发上聊天。 这两兄弟,一个温柔如玉,一个邪肆冷艳,完全不相同的性格,却又有着还算相像的帅气面貌。 都说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长相会越来越想,还真是有点这种意思。 “纤语你的衣服……”陆沉见她拿着盒子回来,欲言又止。 他的手机没有收到任何一条交易提示,她的工资又完全是在他给的一张副卡上,所以,她是动用了存款买的礼服? “不是,我答应了汤小姐帮她处理一件事,所以我现在是这里的vip。” “嗯,挺好的。” 只要她没有因为他给她的特权,而伤害到她自己的利益,其他怎么样其实他并不在意。 三人离开的时候,容纤语往后看了看,明明看不见欣蕊的房间,耳朵却能隐隐约约的听见有哭声,也许是她那时太过疯狂的表情,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刻竟是怎么也无法忘怀。 爱这种事,太折磨人了。 …… 军区。 薄勋坐在办公室中,左手指尖捏着一支笔时而敲一下桌,一份份文件在被他签上名之后,变成了有效的命令开始实行。 “陆家已经确定会到场了,而且要的是五个人的位置,你这个计划很成功。” 余晏的声音,从外面就开始响,等人到他面前的时候只留下一个尾音。 他看起来的确有些憔悴,除了还算柔顺的头发,其他基本上没什么好的,衣服的纽扣敞开着,胡子也在下巴处占据了青色的一片。 男人敲点桌面的笔停了下来,抬头望他:“你怎么回事?” “矢良说我和你狼狈为奸,迟早会把容纤语害死,那孩子爱恨分明,说走就走我拿她也没有什么办法。”余晏揉了揉眉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 害死她? 呵,他怎么会舍得。 短短几天之内,他被她留下的那些血迹斑斑,还张张文件折磨的连觉都没睡好,在没有让她尝到他所受的这些之前,他怎么会舍得她死! 薄勋的视线蓦然变得危险至极,余晏被他看的背后莫名其妙染上一层寒霜,下意识的抖了抖肩膀,才勉强把感觉驱散掉。 “在任何人看来,你做这件事都很疯狂,我想容小姐大概也已经在揣测,你的意图到底是什么。” “洛斯。”男人干脆利落的阻绝了,对某人想要挖下挖掘的猜想。 “你是为了她。”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正在他要反驳的时候,容纤梦突然推开了门,一脸娇羞的抱着一个小册子走到薄勋身边,脸颊红红的很宝贝似得把小册子放到薄勋面前。 一系列动作做完之后,才看见余晏站在那。 “不,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啊?因为突然想到要把童年的相册给他看,好放在订婚宴上,所以就……”她咬着唇,略带可怜的望向薄勋,希望他能为她说句话。 “没事,你们先忙吧。”余晏很有素养的点头微笑,标准的微鞠躬后,抬步就走。 他是真的不喜欢容纤梦这个人,身上的香水味重到能熏死人,无时无刻不再用着心机,不管薄勋身边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得赶走插到他旁边去。 一次两次,倒还算是可爱真性情,一如既往的如此就让人有点难接受了。 也难怪薄勋那家伙,会对容纤语越来越上心,比起容纤梦来说,容纤语的安静和毫无占有欲,更加适合需要游.走在各种场合的薄勋。 见余晏离开,容纤梦脸上的微笑扬的更娇艳了些:“勋,你来看看,帮我挑挑嘛,好不好?” “嗯。” 他接过她手中的相册翻开。 基本上只是扫过去的,可也能察觉得到,这里大部分的照片,都是容纤梦和容剑还有邵兰的,完全没有任何关于容纤语的照片。 突然。 一张大概是五六岁时候的照片,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这姐妹两个,小时候长得还真的挺像的,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但是相对于容纤梦的笑容满面,容纤语显得成熟的多。 而让他在意的点,是容纤语头上的装饰品。 一个小小的像是樱桃的发卡。 “这个给你,希望你能帮我给她,一个小小的发卡当是我对她的感谢吧。” 他的思绪一下回到十几年之前,那一个璀璨他整个生命的广场,还有那根总是活在记忆中,无法忘记的棒棒糖。 但是为什么他给那个女孩的东西,会在她的头上? 片刻,他收敛起记忆,指向照片中的容纤语:“这个是……?” “这个是我啊。” “你?” “对啊,旁边的是纤语。”容纤梦似乎是感觉到,他看了什么来,故意说,“我头上的那个发卡,还是在唱歌比赛之后,有一个人给我的。” 由于时间相隔的实在太久,薄勋并不记得当时的女孩,到底是长得什么样子,在刚接触容纤梦的时候,他也有侧面打听过,她也的确有和他相同的记忆,所以在这个话题上并没有继续下去。 至于一开始为什么会错认人,他是当是这姐妹两个太相像,一时搞错了。 在随便挑选出来几张照片之后,薄勋合上了相册放到了抽屉里面:“你先回去吧,明天会有人去容家和你核对最后的细节。” “明天我们就要订婚了,你都不打算和我在一起吗?”她一点点的接近他,略带娇嗔的缠住他的手臂。 这种邀请的话,再加上惹人遐想非非的声线,一般的男人根本难以抗拒,容纤梦自认为这招是没有任何男人能够拒绝的了的,她伸手触碰到他的肩膀,随后正要往下却被男人抓住。 他起了身,恰好将她推开:“婚后,有的是时间。” 容纤梦愣在了那,非常委屈的垂着头:“薄勋,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喜欢? 他曾经,是真的对她掏心掏肺过,毕竟若是没有了她,他漫长的生命该多么漆黑,可当她留下一张书信一走了之,留下他一人的时候。 那份喜欢转成了怨念,也将他原本的初衷,转变成接近容家得到商界资源,而并不是非她不可。 “回去。” “我不要,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你,你是不是喜欢纤语?”她哭喊着眼泪说来就来,踮起脚尖就要冲上去吻他。 薄勋眉头轻皱,向后退了一步,单手抓住她的肩膀,强行不让她往前,被缠的有些恼火的他,语气与声音都略带着火药味:“你给我安分点!” “……连吻你都不可以,我算什么未婚妻!”她哭着跑开,原本只想做做样子等他来追,可是故意放慢步调了好久后面都没来人,索性一生气直接跑的更远。 哭。 他一直以为,女人受了委屈就会哭,女人就该是水做的,疼了伤了就哭,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直到容纤语的出现,完全改变了他的看法。 她很少用哭闹解决问题,就算是有眼泪也很安静。 该死。 容纤语容纤语容纤语! 他的脑海里怎么就只剩下她! 薄勋负气的坐下,削薄的唇紧紧抿着,爆着青筋的手臂向外一推,将原本签署好的文件推散,纸张片片滑落掉在了地上。 原本被他放在抽屉里的相册,也因为他动作太大带开了抽屉掉落在了地上。 他捡起双生花的那张照片,望着之前被他认错了的人。 正欲将火撒在照片上的时候,无意间翻转了相册中的照片,上面两行小字暴露在他眼前。 “今天印象最深刻的,是个很成熟的小哥哥,希望他以后的生活,能够过的好一点,不要再那么成熟,很让人心疼,很像柠檬味的棒棒糖,所以我就买了柠檬味的给他。”笔迹很稚嫩,能判断的出来是个五六岁孩子写的。 “还希望,姐姐能够永远开心,樱桃发卡是小哥哥给我的,可是姐姐说喜欢,那就给她好了,毕竟在这个家里,姐姐最疼我。” 署名。 小小语。 薄勋将那笔记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才确定这些字不是他看花眼,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似得,将相册捡了起来,开始翻阅后面那些他没有耐心翻下去的照片。 一张看起来是两人七八岁的照片,是第二张合影,他拿了出来,翻过了面。 “姐姐说,人要学会知足,我有现在生活的地方,就已经是爸爸和妈妈的恩赐了,我很知足,但是我很想当个歌手,姐姐明明知道,为什么要抢走我的梦想呢?” 接着是十二岁。 “一世人生是劫是情无法预料。” 二十岁。 “我终于可以去大学了,谢谢你对我的照顾,姐姐,我不再是小孩子了。” 这张照片上,容纤梦故意往容纤语身后躲了一点,这样显得她人瘦,而且只露出半张脸更像是半遮半掩有种迷离的感觉。 而容纤语大大方方的站在镜头前,虽然是在冲着远方微笑,可是眼睛中却有一丝显而易见的惆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真的确定,要离开我了? 大概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预感了容纤梦所做的事,大多对她并没有好处。 薄勋紧紧握着这些照片,重新把视线投向最初的照片上。 她一字一句写着,她忍让了发卡买了柠檬味的棒棒糖,然后却让他错以为这么多年来,他记忆里的人是另外一个女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让自己静下来,可是脑海里有关这些的片段,却怎么也消散不了。 无论再怎么回忆,记忆里那个女孩子的脸,就是没有办法清晰的出现在脑海里,只有她一蹦一跳离去的背影,看起来那么深刻,好像一生都难以忘记。 带给他光芒的那个人,竟是容纤语? 不,不可能,这一切一定是她的什么阴谋诡计,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错人! “这次容纤梦倒是走的挺快,我还以为她又……你房间这是怎么了?”余晏端着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往里走。 “我去,这房间,简直就是地震了啊。”白御叼着一根棒棒糖,哒吧嘴皮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滑稽。 两人这么调侃,都没有得到某人的回应,这下不能忍了,直径走到他面前。 还是没反应。 “喂,姓薄的你丫无视我们也无视的太明显了吧!” 白御的一声吼,再加上暴雨梨花针一样的口水,总是让薄勋回了神,赏了他一记眼神刀,随后拿了张湿巾纸擦了擦脸。 接住眼神刀的某人,很慵懒的伸了个懒腰:“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这人还真是厉害,能在你的地盘惹到你摔东西。” “余晏,去调查一件事。”他开口。 “哎,白御你是不是饿了,我们出去吃……”话还没说完,第二记眼神刀又丢了过来,余晏没办法,只好硬下头皮。“行行行,我帮你查,你帮我说服你妹妹,行了吧,我的大舅子。” “我要知道,距离现在大概十八年之前,一场少儿演唱比赛之后的休息场公园附近,有什么人在。” 余晏差一点点就真的把血喷出去了。 十八年前的建筑物,都不一定能找到准确的历史,居然还要去查有什么人在?然而转念一想,他随即就明白了,看来是薄勋对容纤梦又起了怀疑。 “啥,你又要查?”白御叫了起来,“这事你也别找余晏了,还是本帅出马吧,要他去查什么十八年前的事情,还不如让他吞剑。” “白御,你不怕我去告发你?” “哎哟喂,我好怕怕呀,你有本事来咬我啊。” 他一下跳了老远,冲着余晏摆了摆臀部。 嘶啦 一声非常尴尬的声音之后,白御白.花.花的屁.股和大.腿,暴露了一点在空气中。 原本正心烦意乱的薄勋,也一下没有绷住嘴角向上扬了些许,余晏更是一愣之后笑的前翻后仰,看着两人笑的挺high,白御哼了一声一手捂着裤子,跑去暗门的地下室里换裤子了。 笑着笑着,余晏就停了下来:“你怎么会又去调查之前的事?” “可能我之前,宠错了人。” 原本是想套话的他,在听见薄勋略带沉稳的说出让人心头一紧的一句话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宠错人。 的确,容纤梦有多风光谁都看到了,跟在他身边的时候是最高调的宣布,回到他身边的时候恰好又是他第二次上位,容纤语没有的婚礼与订婚她都有,虽然夹杂着薄勋些许的目的。 余晏叹了口气:“那,这婚,你怎么打算?” “一开始,就么有打算过。” “所以,就算你没有宠错人的话,你也爱上了容纤语?” 爱? 他会爱上她? 薄勋在要理所应当嘲讽的前一秒,莫名想到稚嫩的笔迹,还有一天比一天成熟的段落,原本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僵在了那,怎么也说不出口。 那双总也充满了阴鸷与睿智的双眼,慢慢被一种淡淡的情绪所包裹。 “也许。” “我已经弄不清楚,你搞这个订婚宴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过我要先回去了,万一矢良回来,我不希望家里没有人。” 薄勋颔首,没搭他的腔。 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慢慢的不清楚,这个订婚宴存在的目的,到底是为了引诱洛斯刺杀官员和自己,还是为了看容纤语是不是真的会袖手旁观。 余晏挑了挑眉,拎起自己的外套消失在了黑夜中。 恰好这时白御换好了裤子,看着他的背影大喊道:“喂,你这家伙要去哪!把我叫过来丢着,你自己要去哪!” “回家。” 他要等她。 白御挠了挠头,虽说他不知道余晏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那种落寞自己还是很清楚的感受到了,也就没再多嘴,随便找了个位置,从包里拿出电脑,准备给薄勋查十几年前的资料。 哎。 十几年前的人。 一个个查过去再联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记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果然,不止资本家会吸血,但凡是个做官的就没个是好鸟的! 哼。 某人一番吐槽,完全忘记了一开始,分明是他自己接下这个活的。 …… 寂静的小区中。 余晏从电梯门中走出来的时候,下意识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坐在那一脸委屈的薄矢良,他将提着的外卖袋收紧了几分。 打开门。 漆黑一片,没有她的鞋子,甚至连她的气味都没有了。 这小家伙似乎是真的打算和他闹脾气,说走就走连东西都搬走了,属于她的气息一下被抽离,叫留下来的他该怎么适应? 打开了灯,不少的包装纸箱还堆在旁边,一堆乱七八糟的行李很随意的放在那。 他走去,蹲下身无奈的一件件捡起来帮她打包好,直到最后一件东西放进去的时候,余晏不知自己的心情怎么就变得极差,一拳直打在墙壁上。 瞬间,整个房子都震了震。 她这是看准他白天离开之后,再回来收拾东西,等他差不多到时间回来,她就拿东西是吧?真好,丢下他自己一走了之几年,隐瞒性别欺骗了他那么久,这次又是说走就走。 真好,好的不得了! “薄矢良,你真的够洒脱,真的够。”望着已经被收拾好的东西,他冷笑一声转身就要开门离开。 谁知。 一开门,刚被他放在嘴骂过的人,就站在那,瞪着一双大眼睛很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她手中还拿着他门的钥匙,一脸做贼心虚的表情。 余晏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伸手将钥匙抽了回来:“东西已经给你整理好了,是要我给你搬,还是你自己搬?” “哦,我,我自己来好了。”她低着头正要往里走,后脖子处的衣襟却被他一提,“喂,余晏,你要干什么啊你!” “你真的确定,要离开我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我对你这么没吸引力? 在高大的他面前,她的确是有些小巧,一米六没怎么出头的她,的确像是个孩子一样,被他一提起来就能直接抱在怀里。 薄矢良惊魂未定的扑腾着,直到看到他那张带着愤怒的脸,才慢慢的安静下来:“谁让你不让着我,我要去找让着我的人去!” “我还不够让着你?嗯?每次发脾气都要离家出走,谁惯着你的?”他一手托着她的屁.股,一手捏着她的后劲,一俯身,整个她像是被他揉进身体里似得。 她倔强的撇了撇嘴:“我不想看着我嫂子,被我大哥害死!我不管,我跟我大哥你只能站一边,你不去找嫂子说明白,我就,我就……” 就了个半天,也就想到离家出走。 余晏被她这幅又傻气又倔强的样子,弄的半点脾气都没有,方才还在生气的他,眼中已经褪.去了火烧般的冷,只剩下宠溺:“你为什么不自己说?”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而且你说的话肯定比我有说服力啊。” 毕竟她在嫂子面前的形象,就跟个小迷妹差不多,让她注意安全不要去她大哥婚礼什么的,怎么都有些滑稽。 他该生气吧?但是,这气怎么也都上升不了,反而变成对她更深的依赖。 余晏想,他大概是注定被这小东西捆住了,一次次为她生气,一次次因为她突然的出现又生不出气,明明刚才都打算好,帮她整理好行李,亲手送她离开。 可结果…… 他还是舍不得。 “他们的事,不能让他们解决吗?”他揉了揉她被碎发沾满的额头,这小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额头上都是汗。 薄矢良用力摇头:“我在潜龙听老大说了,这次大哥不仅是拿着宾客的命在豪赌,连他和‘铁鹰’的也赌在了里面,他们一群军人就算了,我嫂子可是个孕妇。”@^^$ “你就那么喜欢她?”他紧抱着她,抬步回到了房间中。 这外面虽说并不是太冷,可她身上穿的东西的确是太少了一点,还是在屋子里比较暖和。 “我知道很多嫂子的时候啊,就比如说她小的时候得过心算比赛的冠军,高中的时候拿了芭蕾舞大赛的第一名,就让人觉得她骨子里有一种优雅感。”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余晏抱着薄矢良坐到沙发行打开空调后,不禁冒出了一个疑问,容纤语和容纤梦到底是亲姐妹,长得虽说不算太像但是也能看的出相像的影子,那么……!$*! 容纤语的母亲是谁? 按道理这种天赋极高,又有所谓天生气质的人的母亲,应该不会太差才是,怎么会去当小三? “你说的骨子里的优雅感,是你觉得她优雅,还是她做过什么事给你了这种印象?”余晏收起思绪,旁敲侧击的问了个很有技术含量的问题。 薄矢良思考了一会,很认真的回答:“就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照片的时候,无论是站姿还是五官,都给我一种很出尘的感觉,怎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种所谓的第一印象感觉,很大程度上属于另外一种遗传或是传承,能从一个人的身上看到她母亲或者父亲的影子,但是……”很显然的容纤梦没有。 她长得不丑,也不输礼仪方面的技巧,但是一看就知道是后天养成的。 “诶?你的意思是,我嫂子的爸爸妈妈不是容家的那两个?” “你不知道?容纤语是私生女。” 这下薄矢良可是完全懵了,头摇的像拨浪鼓似得,余晏无奈的用双手固定住她的头:“不会晕?傻不傻?容纤语是容剑和另外一个女人的孩子,所以我就在想,能生的出这样女儿的女人,为什么会去做小三?” “我嫂子身上,好像很多秘密的样子……不行,我要带着潜龙的人到婚礼现场去!” “以什么身份?” “你未来老婆的身份!” 他估计问她这句话,就是想诱导她说出类似的话来,只是,他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假思索的,就说出让他心跳的最厉害的答案。 冷静被沸腾起的热血冲散,按捺不住想要去吻住她的小巧的红.唇。 “诶诶诶,暂停!我,我冷我先去洗澡!拜拜!” 某个小东西像是一只鹿一样,从他怀里一跃而起跑去了浴室,余晏还没反应过来,里面已经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这小家伙! 难不成还怕他吃了她? 就算他想吃了她,也不至于猴急到不顾她感受吧? 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打开了电视,毕竟只要一想到水气氤氤的浴室里,她玲珑的曲线,已经微微变得有些中长的发丝饶肩,还有虽是小巧可人却发育的良好的妙曼身段。 他就很想化身为狼,狠狠地压倒她,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余晏抬手捏了捏眉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电视山,而不是勾绘她身材到底多令人把持不住。 然而。 “余晏哥……” 过了大概十五十六分钟,去洗澡的小家伙突然发出了弱弱的声响,像是一只原本活蹦乱跳,结果一下被大灰狼欺负了的小鹿。 他放下遥控板,想也不想的到了浴室前拧开门锁。 里面的薄矢良就拿毛巾围在身上,可怜兮兮的坐在马桶盖上:“疼……” “怎么回事?”他蹲下身,抓起她的脚踝,上面一道很深的口子,往外不断的潺潺冒血。 “我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被划到了。”她指着放在外面用来称体重的,像是铁板一样的东西。 余晏拉开旁边的柜子拿出医疗箱,先用酒精消毒,再用消炎的粉末给她上了一层药,最后包上伤口,才走去把称体重的东西拿走。 全程,他尽量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她身上去瞟。 “喂!”她突然叫他。 “怎么了?”正要拿睡袍的他侧脸望她,“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对你这么没吸引力啊!”她气呼呼的瞪着他。 要说女人就是这么奇怪,你看她吧,她觉得你是轻薄她了,你不看她吧,又觉得她对你没什么吸引力,觉得你喜欢其他女人了。 余晏险些从拿睡袍的台阶上,一个踉跄摔下去,天知道他是多克制才能不去看她? 然而…… 就是被她说了之后,去看了那么一眼。 披散着的湿漉漉的短发,因为洗澡的关系,那张白皙细腻的小脸上满是水气,脸颊上还有红晕荡开,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分不清楚里面是疼的泪雾还是房间里的水雾,俏皮可爱的像是小孩子一样。 按理说,这样的她,应该不会让任何人有想侵犯的欲.望,这么可爱小巧,又不性.感也不成熟。 可偏偏余晏很诚实的有了反应,耳朵瞬间爆红。 “你确定要我,一直看着你?”他出口的音都有些沙哑,看的出是强忍着情.欲。 第二百四十四章 无论怎样他都会包容她 “我……”她被盯着很不好意思,下意识又想逃跑,完全忘记了自己脚上的伤还没好,刚跑了一步就疼的直要摔。 “伤口还没好你跑什么?我会吃了你?”他连忙向前一步扶住她,眼见着她身上的毛巾要往下掉,双手将睡袍一撑开迅速披在了她身上。 然而…… 该遮住的,还是没遮住。 两人四目相对,稍稍有点尴尬。 “呜。”薄矢良委屈的直发出哭腔音来。 “我什么都没看见。” “那我岂不是更亏了!漏都漏了,你还不看!” “矢良,你真的很难伺候。”他无奈横抱起她在怀中,“我抱你回房间。” 一路上虽说被他抱着,但是颠颠簸簸的,睡袍还是很不乖巧的敞开了不少,在他要放她下去,她的身材没看的一览无余。 脸上是无辜可怜的表情,身材却叫人为之疯狂而喷血。 她胸.前柔.软丰盈的两朵白皙,似有若无的闯了出去,让一向大脑聪明空间思维好的余晏,一下就勾勒出完整的风光来。 加上她纤细的腰肢,柔弱的想让人好好保护她。 还有细长白皙的双.腿,正因为害怕绷的很紧,连膝盖都紧紧并拢在一起。 “矢良,我真是瞎了才会以为你是男生。”他放下她之后,怎么也舍不得从她身边离开,哪怕不触碰到她只是看着就好。 她脚踝处的纱布处还泛着些许的红,像是一朵盛开在雪地中的玫瑰,为原本就瘦弱的她增添了一抹更为细腻的娇艳。 薄矢良一下就红了脸,连忙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 他含笑坐在她身边,抓起她的手扣在胸.前:“感觉得到吗?我对你不可能没有感觉。” 的确,她圆滚小巧的指尖处,虽是他结实而性.感的胸肌,但却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那不断跳动的心脏一下比一下强烈。 强烈到让她害怕想退缩。 “余晏哥,你,你别靠我这么近,我害怕。”她弱弱的开口,想要把手指收回去。 他叹了口气松开了她:“嗯,你好好睡,至于容小姐的事,等你起床之后,我们再商量。” “不行!你现在就答应我,你明天去找她叫她后天别去!”她一下从被子里冒了出来,像是个英勇的女战士一样,当然,必须是这衣服没有散开。 一开始她还没怎么在意,可是当余晏的视线越来越热切的时候,她一低头……这次是真的被他看光了,连忙把衣服两边一抓,牢牢扣在胸前:“喂,你……” 她要说什么呢? 你不许看?可是他已经看了。 你个色狼?可是他是男朋友,就算是要看,也算不上是轻薄吧? 而且,方才的那声叹息,虽然很轻但是她听到了一点点,很显然因为她的害怕和拒绝,余晏哥伤心了。 薄矢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有手指一点点的松开了衣服,出其不意的抱住了面前的男人,一下拉近了两人肌肤的距离,她的心跳也变得很快。 好像真正接近之后,也没有想象中的害羞和害怕,反而温暖的很。 “余晏哥……” “矢良,你这样容易让我欺负你。”他揉了揉她的后脑,控制良好的与她稍微分开了一点,轻吻在她的脸颊上。 可是她唇极其温软的触感,叫他忍不住的 大掌托在她后背,顺势压了上去。 她……是要和他发生些什么了吗?可是,可是,她真的没做好准备…… 只要他再进一步,今天晚上她就是他的,往后的日子了他可以如法制炮的一再这样“欺负”她。 可是。 他收手了。 “我答应你,明天去找容纤语,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从今往后不许再用离家出走威胁我,这是给你的小小惩罚。”他想要用力在她臀上狠狠一捏,不过到头来还是没忍下心来,只是拍了一下。 他好温柔。 薄矢良下意识的拉住了余晏,紧紧抱住了他的臂膀:“陪我睡觉!” 这小东西!到底是他在惩罚她,还是她在折磨他? “你刚才不是还害怕?” “现在你这么温柔,我一点都不害怕了。” 注定被她吃的死死的他,也挺愿意抱着她入眠,于是也没再说什么,一手将她抱在了怀中,一手按下了吊灯的开关键。 房间瞬间暗了下去,暧.昧的气息也渐渐的转成了温馨。 他满足的将她往怀里压了压,身体虽是肿胀疼的厉害,却也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 “余晏哥,网上说你们男孩子想那个的时候,身体都会很不舒服,你还好吗?”她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心口。 “还好,等你睡着了,去洗个澡就没事了。” “哦,那你先去吧!我很快就能睡着的。”她乖巧的蹭了他一下,然后笑嘻嘻的给他腾了位置。 “我马上回来。” 见他开门离去的背影,她却没有任何觉得空荡的感觉,反而嘴角的笑咧的更大更有幸福的味道。 无论她怎么跟他任性跟他吵,他都会包容她,这样的感觉,真好。 好想永远就这样下去。 想着想着。 薄矢良有些累了,慢慢的垂下眼帘,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大早。 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余晏是在她身边的,他紧闭着眼,颤着的睫毛长到让她都有些嫉妒,抱着好玩的心里伸手抚.摸上了他的睫毛。 感觉到触碰,余晏睁开了眼,满目都布着猩红的血丝,看起来格外骇人。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哪有一点歉意的样子。 “嗯,起床吧。”他慵懒的将眼睛睁的大了些,宠溺的望着她,“睡的好吗?” “好!” 薄矢良像八爪鱼一样扒着他,用下巴不停的磨蹭着他结实的胸肌,很快的,小手也不安分的爬上他的肩膀死死扒住:“不行不行,我要再懒一会儿,我起不来了,要余晏哥抱抱。” 孩子气的她,在他看来是最美好的天使,即便是她蛮不讲理的时候,他也喜欢。 “好,抱你抱你,这下可以起来了吗?” 然而她直接装死赖在他怀里,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早就把昨天晚上信誓旦旦要去找她家嫂子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小色女 余晏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横抱了起来,直接带她进了浴室洗脸漱口。 好在软绵绵的她没怎么花力抵抗,整个流程还算非常顺利,只是,等到下一步要换衣服的时候,余晏可就没辙了。 要么让她睡要么给她换。 让她睡也是个好事,至少这样不用去找容纤语,好让这小家伙死了打乱薄勋计划的心,可是他要真选了这一项,怀里这小东西怕是真会跟他断的一干二净。 无奈。 只好上手给她换上衣服。 尽量不目不斜视的给她换上内.衣和衬衫后,余晏的额头上已经冒了一层汗。 “余晏哥,我好饿。”她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夺走他手里拿着的外裤,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我真是欠了你的。”他极宠的责备了之后,印了个吻在她额头上,“你先穿,我出去给你做。” “好!” 眼看着他走出去之后,薄矢良干脆利落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拿着手机沉思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的关上了卧室的门。 在确认外面的人,听不见她小声的说话后,拨出了一个号码。 “嗯。”对方接起。 “老大,我没有看出余晏有什么特殊的动作,他不会是夜帝的人,您可以放心。” “我给了你这么久的时间,你还没学会处理好感情问题?你对余晏只需要有对目标的监视,不需要跟他耍任何的小脾气,尽快拿下他,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对方的话极冷极没有人情味。 “我耍了小脾气,反而会让他更在意我,我能掌握分寸。” 薄矢良那双清澈的瞳孔中,闪烁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复杂,她盯着自己的脚指头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表情有些哀伤。 对方冷笑一声:“究竟是想让他更在意你,还是想和他谈恋爱,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你是我从小带大的棋子,我不希望出任何问题,一旦我发现你对他的感情超出控制范围,潜龙会派其他人顶替你!” “不要!” “回的这么果断?看来你对那姓余的,已经有了感情吧?” 她紧咬着唇,一言不发的握着手机。 一开始接近他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要监视他,回来之后也是想要和谈恋爱,并没有当任务在做,可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见她不说话那边的人又提高了些声音:“我告诉你,不管你来历有多特殊,看好余晏是你唯一的指责!” “我知道了。” 薄矢良闷闷不乐的挂断了电话,她没有办法跟组织上说,因为余晏和白御的关系很好,而白御就是白帝所以他不可能是夜帝的人。 更不可能说,因为她是薄勋的妹妹,因为她是薄矢良,所以更知道余晏不可能和夜帝有牵扯。 哎,好烦。 她苦着一张脸望着手机,曾经她以进了潜龙为可以炫耀的点,现在的她只想有朝一日可以脱离这个组织,和余晏过正常平凡的生活。 也真是弄不懂,余晏明明和他们是一伙的,上头的人干嘛要查他。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余晏端着盘子走到她身边。 白瓷上青色线条勾勒着绝世的画,上面放着对半切开的三明治,和几个拦腰切开涂抹了些许奶油的草莓,牛油果切成了片状,点缀上三明治上。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早饭,而是一件艺术品。 薄矢良抬头,眼睛一下酸酸的,什么心事都绷不住的往外冒:“如果,我是说如果哦,我隐瞒了你一件很大的事,你会不会生气?” “不会。”他丝毫没犹豫。 “真的?” “嗯。” 她没有问为什么,心情却马上好了起来,端着三明治就开吃。 这小家伙烦恼来快去的快,换了别人肯定琢磨不透她此刻的想法,可余晏的眸子却不动声色的暗了几分,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按上去的。 她有什么小秘密要瞒着他,其实很容易就能够猜到。 除了潜龙,这个两人在一起,知道彼此秘密之后一直心照不宣没有提的事情。 他见她吃的香,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不出三秒就调到了她所有的通话记录以及短信内容,她的短信他没去看,直接翻了今天的通话记录。 在看到熟悉的那一串乱码之后,他笑了笑,收回手机。 “矢良,你的秘密与爱我,有没有关联?”余晏重新搂住了她,将唇直接贴在她的耳蜗上。 “没有关系啊,我爱你是爱你秘密是秘密!”她吃的一嘴的奶油,很滑稽的吹胡子瞪眼看起来格外呆萌。 “只要你记住这句话,无论多大的秘密我都可以不过问。” 她原本笑着的嘴角一点点垂下,也不管自己一嘴的奶油直接撞上他的唇,余晏没料到她会突然袭击,连忙想稳住身体,可是已经晚了,被她直接扑在了床上。 满嘴的奶油香甜味,加上些许草莓的酸甜,还有牛油果厚重的青子气息。 一下子将口腔充溢的满满的。 她的吻技糟糕到不行,除了胡乱的咬与含着他唇不松口,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可言,偏偏就是这样,他还是被她撩拨出了感觉。 狠狠的拍了一下她翘起的臀.部:“小色女,下来。” “就不,喂,等等,你叫我什么啊你!色的明明是你好不好!”她不服输的又咬了一口。 “你再不下来,今天我就让你下了不床。” 薄矢良一下就焉了,轻咳了一下假装看风景似得四处张望后坐在了床边,现在她被他吓到倒是不会跑了,就是会害羞的找不到北。 他无奈至极。 哪怕是知道她心中的那个秘密,现阶段很有可能影响到他,可他还是选择不去过问。 “收拾一下东西,准备去找你嫂子,我只给你二十分钟。” “好!” 看着她忙碌起来的模样。 他放空自己,靠在床头的位置凝视着她。 管它什么秘密不秘密,只要她在身边,杀了他都认了。 就是这么心态好。 …… 军区。 熬了一整夜的白御打了个哈欠,第三十六次拨出电话。 “这里是潜龙钟硕,请问你是?” “你别管我谁,就说你还记不得大概十八年前,有一场少儿歌唱比赛,在后头的花园里有俩孩子,现在再给你看一眼当时的照片,你还认不认得出来?” 对方被他这一番话弄的一头雾水,仔细思考了之后,才作答:“认得出来,但是,你是从什么地方查到我的电话?” “我想查的,没有查不到的,今天下午三点到溧水咖啡馆,晚一分钟我就人肉你全家!” 这电话挂的莫名其妙,让原本下午还有回忆的钟硕直接让助手取消,为了弄清是什么人能调出他这个私人手机的,哪怕就是去外太空见面,也得去看一看。 否则这后患无穷。 第二百四十六章 总是在找过去的影子 “累死我了,终于找到一个记性好的了。”白御仰天长叹,直接把自己摔进了沙发里,“大兄弟,你一点半记得叫我,我去给你问了之后给你答案。” “一起。” 同样是熬了一个晚上的男人,像是丝毫不会累了一样,原本散落的一地文件此刻已经归纳好放在了书桌上,而他依旧奋笔疾书的在挑着这些文件里,对于军人训练安排的刺,一根根拔出来,再把自己的东西填补进去。 白御“嗯”了一声,连吐槽他的力气都没有了,抱着沙发垫呼呼大睡。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让原本想要睡觉的他,一下子跳了起来,爬到旁边拿起了口罩戴在脸上,才又一次的摔回去。 薄勋无语的摇了摇头,对这个活宝一样的家伙,他已经彻底没什么话好说:“请进。” “大哥,你的咖啡。”许晓将一杯散发着香浓苦涩味道的咖啡,放在薄勋手边大约十几厘米的位置,“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好去买。” “嗯,两人份,记得帮你自己也买一份。”男人头也不抬的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纸币后之后继续望向文件。 他的眉宇间没有丝毫疲倦之意,看着许晓都直在心底叫惊奇,熬了整整一个晚上,完全没有睡觉的薄勋精神状态竟然比昨天晚上还好,简直妖孽。 直到许晓走后的十分钟,薄勋处理完一份文件,才腾出了手捏了捏眉心。 墙上的钟,恰好指向七点十分。 不知不觉他已经整个二十四小时没睡,可是,只要一闲下来,或者是有困意想躺下来的时候,脑海中就出现了容纤语的影子。 她面无表情的站在那,无喜无悲的背对着他。 口中不断的说出“你辜负了我”和“你没有认出我”之类的话,叫他的精神和情绪,一度在崩溃的边缘不断的游.走。 唯有工作,不断的去修改那些已经够完美的方案,才能让他的大脑有片刻空余。 薄勋微闭着眼,享受了几分钟揉按眉间的力道之后,又拿了一份文件到面前,他的笔尖正预写下“语言类课程”几个字的时候,莫名其妙写成了“纤语类课程”。 他涂掉了字,却涂不掉心里对她名字的在意。 恰好,这个时候许晓拎着早饭又次敲门。 “进来。” 她将大包小包的东西,纷纷摆在茶几上整整齐齐的弄好后,拿走了一个汉堡和一杯果汁,毕恭毕敬的留下找零出了门。 一听关门声,一直在“睡觉”的白御,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真是饿死我了,薄勋啊,我说你以后不吃夜宵就算了,能不能对你可爱的大象的好一点?他昨天晚上要是吃了夜宵,也不至于现在快饿死。” “不。” 他放下手中的笔,也走去沙发的左右,拿起法风烧饼咬了一口。 只是,沙发和茶几的摆列位置,还有上面有些凌乱的文件,都让他不禁回想到那一天晚上,地板上若有似无的一处小血迹。 紧接着是画面里她出血,倒在地上的模样。 原本味道很好的早餐,吃在嘴中却如同嚼蜡一般。 “你是不是又想起容纤语了?”平常都在搞怪的白御,莫名其妙的严肃起来。 这时薄勋才想起,自己面前的这个看似逗比毫无脑子的好兄弟,可是一直扮猪吃老虎的大户,谁傻他都不会傻,略微有些郁闷的“嗯”了一声,表达对他逗比的不满。 白御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我看你表情就知道,你只有在想她的时候,视线里会失了你的冷静睿智,我提出来帮你是因为余晏那个家伙,根本不看好你俩,我不一样,我很看好。” “理由?” “你总是在找各种各样过去的影子,想要证明容纤梦在你心目中的地位,丝毫没有改变过,可是,如果她的地位真的那么坚不可摧,你会去试图找答案?NONONO,你不会的,你只会更怀疑容纤语,认为她做的一切都是别有用心。” “所以?” 对于自己一大段话就换来两个字,白御并没有表示的多不愉快,反而还贼兮兮的笑了起来。 “以我之见,在很久之前你对她就改观了,只是还没决定好要不要爱上她。” “谬论。”他投下两个字,放下吃到一半的东西,转身重新回办公桌。 白御也没拦他,自顾自的吃东西喝饮料等撑到肚子都快爆的时候,才放下咬了一大口的鸡块,一脸满足的戴上口罩躺了下去,像是一只死狗一样的睡着。 只是,再在文件上签字的薄勋,总有些力不从心。 这时就连工作也没有办法,再麻痹他此刻过于性.感丰富的发达脑神经。 好在有咖啡,能勉为其难的压一压。 现在他有点期待三点的到来,说不定一切都和他预想一样,他根本没有看错人,他记忆里在意的那个女孩,根本就是容纤梦。 …… 转眼下午。 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溧水咖啡馆门前。 白御从驾驶座上一跃而下,虽说戴着个口罩,可依旧能看的出来他整个人气度不凡,甚是有些大家风范很绅士的味道,略带一点点邪肆慵懒的桃花眼,更是只看一眼就会被迷得神魂颠倒。 另一侧薄勋打开车门,脚步不紧不慢落地,每一个动作像是控制好了一样,优雅中不失刚阳,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衬托着他的五官尤为深邃,整个人看起来似是军帐中的战神,让人不忍直视他的威严。 这样两男走在一起,别说是咖啡馆的那些员工。 就算是隔壁走道上的人,都忍不住把视线移过来瞧了一眼。 “请问几位?” “三位。”白御指向二楼,“上面有包间?” “有的,两位请跟我来。” 这个溧水咖啡馆,是最近新开出来的,离军区不算远但也不是很近的一个主题咖啡馆,在室内做出大自然般的环境是非常考验设计师的,从什么地方取什么竹子与花草树木,甚至是假山溪流都是很有将就的事。 包括着楼梯,扶手处尽是些藤蔓往上蜿蜒,而且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枯木,这里的充满生机,是很自然实在的藤蔓。 包括台阶接触脚面的地方,也都是藤蔓包裹着,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丛林之中。 白御四处望着,啧啧称奇:“你们这个地方不错,vip是怎么办的?” “呃,五百块钱银卡,一千块是……” “你就说最顶级的我要冲多少钱?” “大概是一万。” “很好,我出五十万,你把这间永远留着,哪怕我人不来。” 身为钱的祖宗,是金钱如粪土的大爷,白御秉承着能浪费绝对不节约的优良传统,将一张不需要输入密码的卡直接给了接待的小姑娘。 随后自己心满意足的带着薄勋,进了这个名叫“溪桥蔷薇”的包间。 第二百四十七章 我会去,但不是为了你 “看到没,这才叫追妹子,等哪天我带我家乔薇来,我就告诉她这里是我专门为她包下的。” 墙壁四处是蔷薇花,从常见的白色到难得一见的黑色,应有尽有,看这规模简直就是把蔷薇当成玫瑰来培植养育,哪怕是最角落的一朵,都格外的艳丽。 薄勋扫了一眼,在沙发上坐下:“你的小间谍?” “不是说好不提出生嘛!”白御就见不得别人说乔薇是间谍,哪怕是最好的两个朋友。 “打扰一下,这是您的vip至尊卡,以及银行卡,请问要喝点什么吗?”再进来的接待妹子,已经从穿工作服变成了传领班服的,显然是非常注重讨好白御这个大客户。 “大兄弟,你喝什么?”他没直接回,而是看薄勋。 “柠檬。” 噗。 白御差点一口口水喷出去,还说对人家容纤语没什么感情,连口味都变得孕妇化了,还好意思说没感情!要是他真信了,他就是个白痴! “那就柠檬茶,顺便再来一杯现磨蓝山咖啡。” “好的。” 这柠檬茶虽说是个好东西,但是有股浓浓的清香气味,怕是那人要喝不惯,所以白御自认为自己很体贴的为他点了杯咖啡。 茶和咖啡很快就上了桌。 时间也在一分一秒过。@^^$ 指针刚指向三秒。 叩门的声,很轻短的响起。 “这家伙还挺聪明。”白御嘟囔了一句走去看完。 然而。 一开门傻眼了。!$*! 这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眼熟,可不就是潜龙部队的大指挥官钟硕嘛! 薄勋见他没反应,端起茶喝了一口,将茶杯重新放回桌子上的时候,力气用大了一分,瓷质的杯子放到玻璃的桌子上,发出很清脆的“啪”一声。 白御迅速回神,用舌.头添了一下嗓子:“好久不见,钟大队长。” “原来,找我的人竟是白帝,传闻中薄首长与白帝的关系密切原来是真的,今天有幸见到两位,钟某也没带什么,就拿这支笔当作是见面礼吧。” “夺人所爱,不符合我们对朋友的态度,钟大队长还是收回去吧,这山高水远我们后会有期之时,再送礼物也没什么,对吧?” 薄勋始终没开口说话,只有嘴角往上勾了勾。 和白御在一起的时间里,总是会充满各种各样的惊喜,一来是他这种多变的性格,二来是听惯了他逗比腔调的话,再听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腔调,多多少少有些新鲜感。 以至于心情都凭空好了些。 钟硕大笑,与白御一同走到薄勋身旁。 薄勋坐在主位上,左手旁是白御,右手旁是钟硕,按理来说这两个气场极强的人分散开,坐在一个人的两边,是很会打乱那个人气场和节奏的。 可是,他却像完全看不见这两人一样,自顾自的喝水煮茶,逍遥自在。 “不知道这一次白帝和薄首长请我来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电话中,我的人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白御倒了一杯柠檬茶,放到钟硕面前,同时将咖啡也往前推了一些,“不知道钟大队长喜欢喝什么,请自便。” “都可以。”他端起柠檬茶喝了一口,“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我想我的话应该很有说服力,因为当时我目睹了这三个人的交谈。” 啪 薄勋将杯子放下,侧头望向他:“属实?” 潜龙。 国内最大的秘密部队,常年行走在保卫国家的第一前线,从能上场的战士到能走多面形的特工,每一个都是经过最专业训练的。 也就是说,他们这个部队,要比特种兵还更神秘更不涉政。 某种意义上来说,哪怕是军区最大的老大军区总首长老先生,也没有太多的资格,来直接管理潜龙部队。 而薄勋这句话。 话里话外都像是在审问他的属下。 钟硕有些不太舒服,却还是点了头:“属实。” “这两个人,哪个是说话的,哪个是来不及说就走的?” 他拿出早就让人剪贴好的容纤语和容纤梦的白纸,还有另外一个是他直接从网站上,查到的六七岁女孩的贴图。 钟硕仔细的看了一会,指向容纤梦:“她是说话的那一个,至于来不及就走的,我只看见了背影,很难辩证。” “那,哪一个是男孩?” 薄勋又拿出了一张白纸来,其中有一张是他自己的照片,一张是薄,一张是薄矢良,还有一张是薄东征小时候的样子。 可以说七八岁的一家人,长得根本如出一辙,哪怕是薄勋自己,在剪贴好了这些照片之后,都还很难分别到底哪一个是自己的父亲,哪一个是自己的妹妹。 特别是薄矢良。 她脸上既遗传到了段仪的美貌,又继承了薄东征的英气。 “这个。”钟硕一指,毫不犹豫,“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他,一个超出他该有年纪成熟的男孩。” 他指的,正是薄勋。 也就是说,当时告诉自己那个小女孩叫容纤梦的,是容纤梦而不是其他人,走的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容纤语还两说,但一定不是容纤梦。 薄勋紧握着杯子,那白瓷受不住他手部不断加深的力道,“砰”的一声炸开,将他的手割的鲜血淋淋。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钟硕,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响和鲜血吓到,虽说面上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可心里却是狠狠的一震。 都说军区里有一个叫薄勋的,性格可以用“睿智冷静的疯子”来形容,你永远无法预测到,他下一步会铤而走险到什么样子。 而这一瞬间的鲜血。 恰好印证了,他会在极其冷静的情况下发疯的性格。 “这……”钟硕吞咽了一口口水。 “让你见笑了。” 薄勋云淡风轻的张开手掌,眉头都不带皱的将碎片从手掌中拿了出来,很随意的用黑色手帕包裹了之后就不再去管它。 “如果你们只是想知道这件事的话,我倒是可以把原本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讲清楚,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我和现在的妻子,也就是我的青梅竹马……” 三十分钟。 钟硕以第三人称的角度,讲述了薄勋这个第一人称再熟悉不过的故事,直到白御和钟硕的唇枪舌战已经结束,钟硕告辞,他都以一种谜一样的坐姿,动也不动一下。 像是辟谷的道士,已经得到修仙了一样,连白御都叫不动他。 只能任由他在那发呆。 这一呆,直接从下午的三点半,一直待到了五点半。 直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才后知后觉的回神,从口袋中拿出在震动的手机,一点开竟然是一条来自容纤语的短信。 “明天我会去,不是为了你,我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你自己葬送到整个‘铁鹰’,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我的战友。” 第二百四十八章 诅咒他吃方便面没调料包 她的字里行间都在维护着别人,只提了寥寥几语的他。 薄勋望着那字又出神了一会,钟硕提到的关于过去的那些事,很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字里行间的空隙,像是蓦然变成了隧道,而他,通过这隧道进到了字里,一瞬间像是回到了过去,记忆无比清晰的出现在眼前。 那日。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肩周的衣物。 还很小时候的他一个人站在阴沉沉的后台公园附近,前面是筑起的高台,他站的地方却是不被怜惜的空旷地带,从热闹到寂静,只不过四五米的距离。 他一人站在雨中望着,忽然,一把伞出现在头顶。 “小哥哥,你的心情不好吗?小小年纪心情就不好,小心老了之后变成怪叔叔。”一个看起来和可爱的女孩,走到他身边递过去了一根棒棒糖,“不客气。” 她蛮横不讲的把棒棒糖给他,那黄灿灿的糖纸,也像是蛮横不讲理的阳光,就那么直直的照射进他如天气把被阴霾笼罩的心房。 紧接着,伞把手也被硬塞进他手中。 而带来光明的那个女孩儿,却是转眼只剩下背影。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到她的面容,哪怕是身上的装饰品,他也丝毫没有看清楚。 等再回过神啦的时候,再喊她她已经听不见了,还小的他一下很慌张,想要追上去又怕唐突,可是就这么放任她离开,心里却略有不甘。 “能不能告诉我,那个女孩她叫什么名字?”他胡乱的拉住了另外一个女孩,指着她离开的方向询问。 “她啊,叫容纤梦。” “好,我记住了,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给她。” 小小的薄勋,将一个首饰盒递到女孩的手中,这原本是他买给薄矢良的礼物,据说樱桃的英文和珍惜的英文非常相似,因此一个带有小樱桃的发夹,也就意味着他珍惜一个人。 在那个小小的女孩,说他会变成怪叔叔的瞬间,他的珍惜,从自己唯一的妹妹变成了她。 仅仅是一根棒棒糖而已。 可偏像是一道光,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灰色和黑色,也有灿烂的光。 “好。”小女孩接过之后,朝着之前那个女孩跑去。 记忆终止。 薄勋抬手揉按着眉间,以现在容纤梦和容纤语的性格来看,那个递给他棒棒糖的人,绝对是容纤梦,可是为什么一切的证据,都在证明着,那个女孩该是容纤语? 思绪渐深。 明天,见到她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问问。 …… 陆沉的别墅中。 容纤语将手机放回口袋中,她也没想要他回复什么,只是想抒发一下愤怒,可是胸膛的起伏却还是非常厉害。 “嫂子,你别这么生气啊……我……”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矢良,我只是没有办法接受,他仅仅是因为提供计划的人是我,所以不去用那套可以接近零伤亡的计划,改成现在这样慌缪疯狂的计划。”她不断的按着眉心,可是胸膛里的气焰却没有一刻是消弱的。 那不减还增的愤怒,让心口处有麻麻的疼痛。 薄矢良咬了咬唇,很无助的看向余晏,男人耸了耸肩膀,给了她一个“早就告诉你会这样”的表情,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她嘟嘴,把头撇到一边,手指不断的在自己的大.腿上画圈圈。 诅咒他诅咒他! 诅咒他吃方便面没调料包! “容小姐,我想您应该相信潜龙和军区的人,洛斯他毕竟是……” “我想不管是军区的人还是潜龙的人,你都非常清楚,在三年之前,洛斯和希迪联手做的一场案子吧?全世界都知道,是这两个人做的,可到头来却没有抓住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而且既然他们可以联手,希迪愿意和洛斯分享疯狂和罪恶,一旦洛斯死了希迪会做什么,你们有把握抓住他吗?” 一向脾气很好的容纤语,也不知道怎么了,声音抬的很高,话也非常的冲,一字一句全都是指责,那双总是带着浅浅笑意的眸子,也被怒火充溢。 余晏摸了摸鼻子,他被骂的多少有些不舒服,但面上的优雅他不愿丢:“我们可以尽全力。” “尽全力?你拿什么尽全力?一秒钟,一分钟,一个小时,都有可能有无辜的人民惨死在他的手上!” “为了捉拿到洛斯,必要的牺牲是难免的。” “难免?你宁愿死的是毫无罪恶的公民?” 这一刻余晏说不出话来,到他们这个地位的人都知道,死一个路人和死一个重要官员,那造成的影响根本就是两码事,哪怕是再善的大善人,也敌不过一个满身污垢的要官来的重要。 这是政治正确。 历来公平都是不绝对的。 容纤语冷笑:“麻烦两位离开吧,道不同不相为谋。” 薄矢良还想说点什么,可她到底是不懂这些政客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只能讪讪的收回了话,很失落的耷拉着脑袋跟着余晏往外走。 早知道嫂子会这么生气,她就不说大哥的计划了,现在可怎么办…… 见人走了,陆沉接近她身边,拇指和食指比作一把枪的样子,对准她的额头。 “烦恼啊烦恼,快告诉我为什么她这么生气。” “扑哧。”她一下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幼稚。” “也不看看当初是哪个幼稚鬼,发明了这么幼稚的对话?” 容纤语抓下他的手,在他掌心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心”字:“这就要问问心是怎么想的。” “嗯,那你的心是怎么想的?” 她愣住。 那时他们还是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测验成绩发挥不好到直接下降了一百名的陆沉,坐在学校的长廊上,发着呆看起来很可怜。 而她呢,就走到他身边,拇指和食指比作枪,对准他的额头说:“烦恼啊烦恼,快告诉我,为什么陆沉这么难过。” 在那个时候,他和她的关系哈没有好到无话不说,所以只是拉过她的手,在她手心上写上一个“心”字。 并且说:“这要问,心是怎么想的。” 当时的她只以为他是在故作玄虚,所以并没有开头问他心里在想什么,不过这个梗却在未来很多的场合里频繁出现,成为他和她之间为数不多的暗号之一。 直到这一刻。 容纤语才明白,他说的那句问问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笑:“比起你,我真是一个不合格的心理侧写师。” 第二百四十九章 他欠你的,我都会还你 “术业有专攻不是吗?你在做所有人的侧写师,而我只做你的心理辅导师。”他垂着头,抓着她的手心回写了一个字。 从比划来说,大概是与羽毛的“羽”字。 她疑惑的看向他。 “心上的心事就像羽毛,时不时会挠它一下,所以要记得常常把心事拿起来,好好的看好好的决定,不要做冲动的事,这样心里才会舒服,才不会堵。”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绝对了解她。 这个人就是陆沉。 她做了三个冲动的决定,第一个是给薄勋发的那条短信,第二个是对余晏的不安好气,第三个就是赶走明明是为她好的薄矢良。 所以现在的她,情绪又低迷心里情绪又杂乱。 “陆沉,我……” “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啊?好。” “不管明天发生什么,不要牺牲你自己去救薄勋,如果他完婚了,就嫁给我,从此离开这些是是非非,哪怕是更多的人死在洛斯和希迪的手上。”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陆沉用无比严肃正经的模样与她说话。 平常看惯了他温润如玉的样子,这一下改变,让她直接愣在了那里,直到过了很久,才垂下眼帘,缓缓的点头。 又过一会儿,才找回了原本属于自己的声音,略带干裂的回答:“好,我答应你。” 他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将唇贴在她额头上。 “跟我来。” 他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出了客厅。 直到走到停在院子里的车前,才松开她的手打开后备箱。 满目娇艳的红色玫瑰,簇拥着一枚戒指在中央处,有两只小小的很呆萌的熊头靠头的在一起望着她。 “嫁给我吧。” 他拿起戒指单膝下跪。 玫瑰,钻戒,虽不是在大庭广众,也不算极度奢华,却带着淡淡的温馨,一切都是让女生完全无法拒绝的场面。 长相儒雅帅气的他。 华贵款式新颖的钻戒。 一整个后备箱的永生玫瑰。 该是极其浪漫的场景,可是她内心却毫无波澜,平静的像是死水一样毫无起伏,望着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钻石,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无言的苦涩。 她结过婚,甚至有了孩子。 这样的她和他在一起,会让他变成一个笑话的吧? 明明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样貌不凡事业有成,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可是一旦真的娶了她,他会怎么被人戳脊梁骨,她能够预感到。 容纤语没有去接。 “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能。” “陆沉,你知道的,我……” “他欠你的,我都会一样不漏的给你,如果你是在意别人的口舌,公司有子谦在,以后你想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也无所谓。” 她动容。 却是两行眼泪往下。 陆沉站起身,心疼的将她紧抱在怀里:“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不顾你感受的要求你,纤语,嫁给我吧。” 她终于一点一点的点头,眼神却越来越空洞。 他可以给她一段完美的婚姻,而她却会活在薄勋给的影子中一辈子。 不值得,她不值得。 远处。 一辆黑色的保时捷静静的停着,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握着方向盘手上冒着青筋,他双瞳仿佛可以喷火般的锁定着相拥的两人。 坐在后座的余晏和薄矢良,感觉到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胸膛被挤压的像是随时会爆炸。 “从今以后,不许你与她来往。”男人吐字,双眼从相拥的人身上离开,转到后视镜上对上薄矢良的眼睛。 “大哥,我……” “这是命令!” “我,呜呜呜呜,还不都是你自己做的决定,为什么要怪我!”薄矢良被薄勋凶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余晏伸手揽住她的肩膀,紧紧抱住她:“别哭了,你大哥也是为你好,你也看到了他们……” “我讨厌你们!做错事的明明是你们这几个人,为什么要怪大嫂,还有那个容纤梦,我讨厌她,特别特别讨厌她,穿的跟野鸡一样还要我整天看着她,我不要!” 她一下推开余晏,拉开门就往外跑。 薄勋冷冷的收回视线,对于自己妹妹的控诉,完全不在意。 然而,他不在意没关系,到底是家人,天下再大人总是要回家的,但是余晏不得不在意,他和她在这个事上分歧实在是太大,一个弄不好这小家伙说不定又跟他来离家出走。 于是只能下车去追。 原本是打算过来接余晏薄矢良,顺便再去找容纤语核对一下记忆的薄勋,直接掉头就走。 车速快到堪比F1的地步,眨眼间就消失。 …… 转眼,到了第二天。 在圣亚诺大教堂中的草坪上,摆放着不少于二十个披着白色高级餐布的桌子,上面放着各色各样的热菜冷菜还有甜点。 各色菜系都有,无论是西餐还是中餐,一盘盘争奇斗艳。 侍女托着的黑色托盘上,放着不同的葡萄酒与果汁。 离宴会开始还有整整两个小时,该来的宾客却一个也没有少除了在所有人预料之中,一定会来的容纤语和陆沉。 “妈,你说她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要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容纤梦一直跟在邵兰的身边,看着一堆堆的人,埋怨的跺着脚。 “哎哟我的乖女儿,你别着急,这不还有两个小时,陆家虽然比不是薄家,但是也是个名门贵族怎么可能会为了她一个人,就不来参加你的订婚宴?”邵兰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 “可是,她要是真的不来,我这个小三的名头就落实了!我怎么也没想到,薄勋会跟她发生关系,还,还让她怀孕。” “你不也早了几个男朋友?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嫁到薄家,就什么问题都没有,到时候才是真正让叶可心那个女人的孩子抬不起头。” 话是这么说,可是陆沉也不差啊。 容纤梦闷闷不乐的望着来来往往的人,这一切明明都是她想要的,怎么就开心不起来。 就在这时。 原本喧闹的人群,在一瞬间将声音降到了最低,所有人都望着第一个拱门处走进来的两男一女,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他们身后,那脸上虽能看的出些许年月,却始终不输气质的老夫妻。 “那是陆家的大当家和他夫人吧?” “我看啊,排场这么大,是来砸场子的。” “啧,不是说陆家少爷一直在追求的女人,是薄首长的前妻吗?这关系可真是乱的可以,不过今天没喜帖不能进,看来这薄首长和陆少爷心都挺大的。” 的谈论声不止。 与余晏站在一起的薄勋顺着所有人的人视线望去,在目光能抵达的尽头处,一个穿着款式简单气场却不容小觑的女人挽着一个男人,在两人的身边,另一个男人双手插着西裤口袋,尽显儒雅。 第二百五十章 下手对象... 随着女人走进,她窈窕玲珑的曲线,略带冷漠生疏的高雅五官,拼凑成了一道绝妙的风景线,而她身边的男人,单手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满目的柔情与宠溺,是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会疯狂嫉妒的爱慕。 直到走到容纤梦的门前,她若即若离的表情,才挤出淡雅的浅笑:“姐姐,新婚快乐。” 容纤语的脸上化着薄薄一层淡妆,不喧宾夺主她五官的清秀,又让柔和的轮廓看上去更加立体了一点。 这是容纤语? 不可能的,她一个完全不知道奢侈品的女人,是从什么地方买到这么好看的裙子的?还有她脸上的妆,绝对是一流的化妆师画的,否则怎么可能承托的这么好!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容纤语! 容纤梦死死盯着她,内心滋生的嫉妒,让她声音都有些变调:“我亲爱的妹妹,亲自来参加我的婚礼,真是太好了,你身上这件礼服可真是漂亮!” “身为你的妹妹,纤语来自然是很正常的,至于这件礼服,实不相瞒。”陆沉低音炮的温柔声线,勾勒着对她的宠溺,视线牢牢的锁定着身边的女人,“是我从欣蕊小姐的礼服店中,买下的。” 容纤语温柔浅笑作为回应。 这个时候,她无论说什么都不对,倒是陆沉轻飘飘的几句话,能化解她所有的尴尬。 “难怪这么好看。”容纤梦皮笑肉不笑的回应,暗暗的把拳头给握紧了。 今天她才是新娘才是主角! 怎么可以让容纤语抢走了风头! 正在她想着要怎么把所有人的目光,从容纤语的身上转到自己身上来的时候,薄勋突然从余晏身边离开,直径走向这边。 他是来帮她的吗?容纤梦期待的握紧拳头,挑衅似得望着容纤语。 被看的人半垂下头,嘴角极其讽刺的勾勒起弧度。 原先,她还没有来到现场的时候,有过伤心难过也有过羡慕,却唯独没有漠然,但是,看到面前这个本该跟她最亲的姐姐,以一种炫耀的姿态耀武扬威的时候。 她什么感觉都没了。 这环境的确布置的很温馨奢华,容纤梦要嫁给的男人也是自己心心念念想要的男人,可是,那又怎么样?她没了对这些的感觉,还有什么能伤得了她? “我们走吧。”她开口。 “不行,你不能走!” “为什么?”容纤语好笑。 “因为,因为不行!” 围观的人本来就在放小交谈的声音,再加上这容家姐妹第一次合体亮相,多多少少吸引了他们的视线,然而在听见容纤梦这句话之后,不止一个人“扑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见过抱大.腿抱的特别明显的,但没见过这么明显的,人都要走了,还拉着不就是想让薄勋撑腰吗? 容纤语皱起秀眉,很不舒服的看着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不好意思,麻烦你松开我。” “你!” 这么多只眼睛看着,容纤梦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然而,比起这些来说,更让她震惊的是容纤语的处变不惊,还记得她离开这座城市之前,她明明不管做什么事都不出风头的,现在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当众对付自己,难道就不怕她是个私生女的事被曝光? 陆沉看出身旁人的不舒服,很有礼貌的移开容纤梦抓这她不放的手:“她说,让你松开手,你没有听见吗?” 一向与人和善的陆沉,一旦用那双看似无害的眼睛逼迫人就范,是很可怕的杀伤力。 容纤梦瞬间松手。 “容纤语。” 就在两人打过招呼想走的时候,薄勋人到了。 许子谦很警惕的挡在他面前,不让他有机会碰到陆沉和容纤语。 陆家老夫妻两个倒想的很开,年轻人的事直接交给年轻人去处理,早找了个地方开始和这几年都没怎么见到的老朋友聊天。 被叫到名字的女人,顿住了脚步:“薄首长,有什么事吗?” “道歉。” 这二字一出,周围交头接耳的声音更大了。 只有余晏高挑着眉毛,一边看着不远处的薄矢良,一边对薄勋这一手暗叫高明,这种搭讪撩妹大法,怕是任何一个人都没办法复刻。 果然,容纤语好笑的转头:“如果说是要道歉,薄首长你是不是更应该跟我道歉?” “你需要我的道歉?”他步步紧逼。 “勋。”容纤梦连忙拉住他,她很不喜欢薄勋看容纤语的眼神。 那种带着侵占性,好像容纤语是他一样的眼神,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男人不动声色的收走自己的手,一副誓要容纤语给个说法的样子,让周围的人一下燃起了八卦之心,纷纷侧耳仔细聆听这边的动静。 “的确,该道歉的是我,毕竟离婚协议书是我拟的,也是我最先签字的,所以在这跟薄首长说一声对不起,够了吗?” 她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不像是表演。 叫这边的他与她之间像是隔开,有银河那般的距离一样,最终是她收回视线,被陆沉牵走离开了这个视线的暴风区。 好在他们这番对话,只有靠得近的人能听见,离开中心区之后,除了有打量的目光,没有任何粗鄙之语传进耳中。 “我的表现,还好吗?” 容纤语靠着陆沉入座在一张长椅上,她出神的望着手中的苹果汁,嘴角的笑略有些苦涩。 “你是为了他在暗自伤神?” “不,我是为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身上有和我一样的血液,可是,我和她的命运却既然不同,我更像是没有爸妈的野孩子。” 陆沉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知道了她对我的敌意,所以我住校,后来去警局更是直接离开家住,这么多年了,她对我的敌意还是只增不减,陆沉,你和子谦关系那么好,你不明白的。” “我能做的,陪着你就足够了”他自嘲的开了个玩笑。 她没说话,静静的看着人来人往。 这一次她来到这里,不是去把大把的时间浪费在容纤梦的身上,也不是去管薄勋到底是什么想法,而是在最快的速度中,找出洛斯的位置,也许还有希迪的。 “陆沉,我先去一下洗手间,一会回来找你。”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想开溜的她,从一开始就被身边的人直接拉住了手臂。 “给子谦十分钟,让他调查一下附近的等高点。” 有了一次经验之后,陆沉做事也更加面面俱到,不再像之前那样凭着一己之力胡造乱闯。 容纤语愣了愣,随后还是听了他的,重新坐回在位置上。 如果,她是被挑衅的洛斯的话,会从什么地方下手?是那些官员?还是……不,如果她是洛斯的话,要下手的对象一定是薄勋!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你算计我? 他之前刚被爆过丑闻,再加上他这一次再婚的对象还是之前丑闻里的女主角,在这个暧.昧的关头,如果她是洛斯的话,一定会放弃所有原定的目标,而对薄勋下手。 在一个带有黑历史的军区首长婚礼上,将他杀死,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个能在一个国家中出名更快的了。 所以,薄勋其实是在用他自己…… 如果顺利的话,洛斯会死,希迪则会继续逍遥法外,要进行第二次追捕,他这个军区首长百战百胜的头衔就得撤下。 如果不顺利的话,那么死的人就是…… 一直盯着果汁在发呆的容纤语,蓦然抬头望向正在与宾客周旋的薄勋,他对任何人都带着一种若即若离的疏远感,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他们接近。 他是故意的。 感觉到视线的男人,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就好像之前她看他时的一样,充满了冷漠和陌生感,好像两人从未相拥亲.吻过。 “陆沉我们也过去打打招呼吧,这里应该有很多你生意上可以借到力量的人吧?” “好。”他对她的话,从来不拒绝。 容纤语站的位置离薄勋有着一定的距离,但也是最好观察他以及其他走动的人的地方,她的一双秀气清澈的杏眼像是鹰的眼睛,被盯到的猎物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她把情报收入囊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会场里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连一向记忆力好的她,都数不清楚里面是不是夹杂了其他鱼目混杂的人。@^^$ 她不由得又在想,如果此时此刻的自己是洛斯,到底是选择成功性比较低的狙击,还是亲自下手用近战的方式去刺杀薄勋? “陆沉,子谦有没有调查到?” “目前来说,两千米之内的等高点,完全没有人的踪迹。” 也就是说,洛斯选择的很有可能是第二种。 容纤语想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不要去管薄勋的死活,可是到了最后,她还是不由得将视线移到他走动的地方去,跟随着他。!$*! 他带着容纤梦穿梭着人潮,丝毫没有戒心。 忽然,一个穿着一身燕尾服的男子,让容纤语不得不警惕起来。 他看起来像是外国人,可是眼睛和头发却都是黑色,长相还算尚可,很平庸的不算帅也绝对不丑,但更值得人注意的,是他戴着的眼镜,宽大的镜框遮掩了不少他的五官。 让她没有办法正确的确认,他之前到底是长成什么样子。 只好把视线放在他的双手上,紧紧的追随着。 “发现了?”就在这时,一侧的陆沉看出了她的心事。 “没有,只是有一个穿的很奇怪,大概是歌手吧。”她笑着摇了摇头,同时不动声色的把观察的对象从那个男人,转成同一个直线上,靠近许晓的萧艺修。 陆沉顺着她视线看过去,果真看到一个穿的不算正统,很像歌手的人也就没说什么,继续带着她和其他人应酬。 柔和的音乐。 太阳洒在草地上,走在上面的人身体都暖洋洋的。 人群不断的交汇又分开,时常上一秒和眼前的人说的话,下一秒会跟另外一个人一模一样的叙述一遍,每一个人都戴着一张假面,做着所有人都在重复的事。 就在某一个瞬间。 容纤语突然松开了陆沉的手。 等不及他伸手去拉她,就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嘶 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刃割在她的头发上,漂亮的秀发断下一节,掉落在扶住她的男人的手中。 砰 同时,枪响。 一颗子弹越过所有人的头顶,打中在两人不远处正举高着刀刃的男子头上,他单手搂着她单手掏出的枪,正因为硝烟反应冒着青烟。 她愣神的看着他,仿佛周围的一切突然安静。 目睹了一切的陆沉,笑着,两行眼泪顺着脸颊而落,他手中的酒杯与那声枪响一起,掉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这个勇敢去救另外一个男人的女人,还记不记得,在一天之前,她答应过他不会去救那个要离开她生命的男人。 不知道这个看起来英勇无比的女人,还记不记得她曾经说过,只要那个男人不要她,她会尝试着和自己交往。 到头来,她还是选择做只扑火的飞蛾。 “你救我之前,想清楚了?”薄勋没有松开手,反而将她往怀里带了些。 “你,你算计我?” “没有,不过我在半个小时之前,也注意到了他,我忘了告诉你,洛斯不是个傻子,我布的陷阱太明显,他只会派手下来试试运气。” 容纤语紧咬着唇,满心都是被算计后的愤怒,可紧接着眼眶却红了一片,还好,他没有拿着他自己的命还有“铁鹰”中那么多条命去豪赌。 被推开在一边的容纤梦,有心想要走过来重新挽住薄勋,可是,他却直接将容纤语横抱起,头也不回的走出人群。 他的身影渐远。 陆沉才把视线收了回来,静悄悄的消失在了人海里,眼眶中的眼泪不断的往下落。 她已经做了她觉得对的选择,所以他,就该暗色退场,不要再留在她的世界里贪恋她身上的味道,本来就不属于他。 本来……她就不会属于他。 是他太傻,妄图抓住青春中带来一线光芒的她。 听见枪声的许子谦赶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落寞离开的陆沉,他想也不想追上他。 “哥。” “嗯?” “你还爱不爱她?” “爱。”他不假思索的回答,“她做了对的选择,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选择是错的,我等她回来。” 许子谦动了动唇,最后只留下一声淡淡的叹息,跟随着他走了一段路之后,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要做的事,连忙拉住陆沉的手臂:“我下来是想问你,有没有人受伤,我查到一千米左右的地方,有一人登高了,然后又听见枪声。” 陆沉停住脚步:“一千米的地方有人登高?” “呃,对,西面一千米左右,好像是一个快被拆迁的世纪大厦。” “你把这件事告诉‘铁鹰’的人,快点去!” “哦哦,我知道了!” 陆沉再回头,却没有看见容纤语和薄勋,他抬起手表看了一眼,现在是下午的两点,现在的夕阳还没有能够让一千米外的狙击手,准确的瞄准这里。 西边,一千米。 他抬起头不断的找着位置。 经过推算,最终定格在十六楼的三号房间。 在一千米的地方登高,要从那么遥远的地方攻击这里,对方是对枪法多有自信? 陆沉拿出手机,给容纤语打了个电话,可是却是一阵忙音。 她到底被薄勋带去了什么地方! 第二百五十二章 她会救他是因为本能 十七楼,总统套间内。 容纤语被薄勋强压在房间内的墙壁上,她双手被他禁锢着手腕,完全没有办法挣扎,再加上她是个孕妇,也提不出什么力道,只能任由他压着。 “为什么来?” “你给了我请帖,所以我就来了。”她侧头不想去看他。 男人也不逼迫她看着自己,很暧昧的将唇贴在她的耳廓上:“我给了你钥匙,为什么不进来?” “什么?” “那条项链,是唯一能够打开,我宅子的钥匙。” “哦?那我还给薄首长不是刚好,省的您没有办法开门。” 她这幅倔强的样子,原本是他最恼火的模样,可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可爱无比,他将原本禁锢他左手的移动到她下巴上,轻轻一勾。 那张伶牙俐齿的小.嘴,瞬间怼上他的唇。 容纤语瞪大了双眼,下意识的想要手脚并用的推开他。 “告诉我,十八年前的那个小女孩,是不是你?”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没有丝毫迟疑的样子,像是不打自招,薄勋望着她的目光,竟是有些温柔的意思,他用手指抚去她额角的汗水,撩过她头发别在耳后。 转而拇指重新回到她下巴上,力道不轻不重暧昧的摩挲着:“侧写师,你这么快的回答,像不像不打自招?” “对于自己完全没有印象的事情,不需要思考。”她直接对上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你说的十八年前的小女孩,更不觉得自己十八年前就遇见了你。” 如果孽缘是从那时候就开始的。 她宁愿没有送他棒棒糖。 “我在容纤梦和你的合照后面,发现了你的笔记,十八年前你给过一根棒棒糖,对吧?”他也不着急和她硬碰硬,循序渐进的逼着她到死胡同中。 容纤语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看到她些的那些字,脑海中想着各种各样的理由,到最后还是只有一条理由最好死不承认。 “我没有在照片的背后写过字,十八年前的事我也不记得。”她别过头。 “你参加过歌唱比赛。” “似乎有这回事。” 他轻笑,将她的下巴向上挑的更厉害,一双狭长的鹰眼深邃如潭的锁定着她,好似是要将她吸引到他的世界中洗脑一样。 这种力道使她有些难受,被迫的太高了下颚。 他的掌心忽然落在她脖子上,用大拇指摩.擦她的耳后:“这里,有胎记。” 她身上的力气,像是一瞬间被抽光了一样。 对。 她的左耳后有一个胎记,不算是很大,但是非常好看像玫瑰花一样,所以她一直没有去处理过,也一直用长发的模样见人。 可是,哪怕是八.九岁就有长发的她,五六岁的时候还是短发。 那时的她又恰好是侧身对他,也许是因为这样才被发现。 “昨天晚上,我想起来了,要鉴证是不是她,只需要一个胎记。”他带茧的手,不断抚摸着她耳后。 一阵阵的瘙痒,直达心底深处。 容纤语忍不住打了个抖机灵:“你想怎么样?松开我!” “你现在怀孕,这个要求我怕是满足不了。”他削薄的唇越贴越近,直到她脖子左右才停下来。 牙齿瞬间代替了手掌,他的吻霸道又带着血腥的疼痛,容纤语不得不将脖子扬的更高,才能左右摆动逃脱他的追捕。 直到她白皙纤细的脖子上,留下的都是鲜血与他的牙齿印,他才渐渐收力。 像是怜悯她似得,将吻落在伤口上。 “你够了!”她撑着他流连忘返的时候,一把推开,“你可别忘记,今天是你的婚礼!” “那又怎么样?” “是啊,那又怎么样,就算十八年前给你棒棒糖的不懂事小女孩是我,那又怎么样?你喜欢的,你想娶的是容纤梦,你根本就认不出来我,不是吗?”她冷笑,“而且,就算是我,我也只想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牵扯!” 她说着眼睛就红了。 在她答应欣蕊,但是没有想要薄勋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把那段过去埋葬。 她会救他是因为本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就像是要对她凌迟一样的痛,所以她宁愿舍去自己的生命,不顾一切扑向他。 可是这不代表,她对他原谅,对他还有期待。 心死,是不针对一个人的。 “我想要得到的人,你以为跑的了?” “是啊,我跑不了我可以死,薄勋以你这么在乎那个女孩儿的程度,眼睁睁看着她被你逼死,是不是更有成就感?” 这次换成她紧逼他,一步步朝着他走去,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被眼泪和血丝完全占据。 薄勋擒住她的手臂强迫她停了下来,另一只手的拇指和食指强掐着她的下颚:“如果你不在乎,活下来的人怎么死,随你。” “死了之后就看不到了。” “容纤语!”他怒。 “我不是你会喜欢的类型,也不是适合你的类型,我想要的爱情你也给不了我,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她的控诉带着浓浓的悲腔气息,一字一句像是一把把匕首,狠狠的插.进他的心脏中,薄勋带着怒气狠狠折磨上她的唇。 牙齿不断的撕咬她柔.软粉.嫩的樱唇,双手毫不怜惜的将她礼服往下拉扯。 他的动作不但极快,还又狠又准,像是怪物的利齿不断对她的肌肤,进行残忍的打击。 被洞穿皮肤的感觉特别难受,容纤语咬着牙不想让自己求饶,可疼的却叫她眼泪直往下掉,他对她身体的折磨丝毫没有怜悯。 “我不管你要什么,我要你。” 这话荒唐的让她想笑。 外面的宾客还在猜测着婚礼的男主角去了哪,那个虽然她不喜欢,但对他也挺痴心的姐姐还在等着他下去宣布,他要娶她。 他不负责任在这一刻让她厌恶之深。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说。”他接起。 也不知道对方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原本因为愤怒而皱起的眉心瞬间舒展了些,脾气稍微好转点的从鼻间发出一个“嗯”来作答。 电话挂断后,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握住她手臂:“从今天开始,我会寸步不离的看着你。” “薄首长你是想要知法犯法?”容纤语试着挣扎了一下,可是除了疼以外,她根本就得不到一点空隙脱逃。 “恭喜你,回答的很正确。” 他这一刻的幽默,让她无心笑起来。 下一秒,她人被他凌空横抱起,在他一脚踹开门的瞬间,一道枪响击碎了不知道哪的玻璃,似乎不是他们这一层。 薄勋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抱着她直径离开。 他没有选择走向电梯,而是抱着容纤语直接下楼梯,这样一来一直担心着孩子的容纤语,根本没有办法在他怀里挣扎,万一一个不好摔下去,孩子肯定会受到损伤。 所以即便是千万个不愿意,她也只能勉强靠着他。 第二百五十三章 白帝并非是白御 男人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厚重的玻璃就被水泥墙代替,等他停下打开门的时候,两人已是到了地下二层,周围黑漆漆的,看起来很吓人。 容纤语下意识的拉紧了他的衣领,手指颤抖的有些厉害。 “连死都不怕,你怕黑?”他看她这幅样子,讥讽的开口。 “怕。”她简短的一个字却诉说了很深的恐惧。 薄勋侧头,透过微薄的光,勉为其难的能够看到她脸上因为害怕而发白,手指绷紧到骨节泛着白,纤细的手指抓着他的衣领,还很不安分的想找更加坚固的东西依靠。 原本要继续往下讥讽的话一下收了回去,扣着她的后脑让她强行靠上自己的胸肌。 另一手搂着她的双腿,薄唇轻启:“黑色是我的地盘。” “什么?”她被他有些中二的话,弄的没搞懂意思。 “如你所见,我的视力在暗处会更好。”他这次的嘲讽却是对自己,那种浓浓的有些化不开的忧伤。 容纤语虽是还有些害怕,但是更想知道此刻他的表情,所以将原本眯成一道缝的眼睛撑开,望向他五官深邃的脸。 黑暗里,他的脸部轮廓显得更加似实似虚,远处已是出口,随着他的脚步光一点点的让这张脸变得真实。 她看傻了。 早知他会好看的无可救药,可是一次次的沦陷,却是在意料之外。 她还以为对这张脸,她已经有了抵抗力。 他脸上有着让现在的她,完全看不懂的情绪。 “我好看么?”出了地下室的逃生门,他一眼就发现了她的目光。 “还好,没有过去好看。” 他抿唇未答。 依仗着高超的认路技巧,将她带到了有钥匙的那辆车旁,拉开副驾驶座送她坐了上去,用安全带把她双臂绑的老老实实之后,才绕过去坐上驾驶员的位置。 “你要带我去哪?”被绑的容纤语很不甘心的扭动着身体,然而,这军区的绑绳手法,以她的水平别说是解开了,连复制黏贴都有些困难。 “回家。” 家? 是薄家吗? 她没再多问。 直到车驶出教堂,容纤语才发现他走的这条道路离在市中心的薄家,简直就是南辕北辙,即便她再怎么沉得住气,还是不免有些坐不住。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睡一会吧,短时间内不会到。” 显然,这是不想告诉她。 容纤语心态也挺好,反正这都快上高速了,她也逃不了,而且就算他说了地名她也不一定认识,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再去想。 管他会带她去哪,她都只想逃。 离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能有多远就多远。 …… 教堂旁的酒店中。 救护车驮着受了伤的余晏离开他是和薄勋换了房间的,刚好两人的房间是上下层,这样就能够和原本要避开他的薄矢良在同一层上。 于是,自然而然的变成了小白老鼠。 “真可怜。” 坐在轮椅上戴着面具的男人,哒吧着嘴皮子,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望着被抬走的余晏。 “白帝您与余晏的关系很好吗?” 白御一抬头。 可不就是他亲爱的大哥白清风,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他贼眼熟了,不就是前阵子薄勋他.妈还想撮合这小姑娘,代替容纤语和薄勋结婚的那个叫什么……呃……对了,薄馨! 是个和之前的白雅宁性格差不多的人。 “还好。”他调整了一下说话的腔调后,光明正大的把目光投到薄馨的身上,“这位是……?” “这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未来的妻子她叫薄馨。” “哦。” 白御的一个“哦”成为了话题的终结者,隔了一会儿白清风才转动了一下眼珠,试探性的开口:“您与薄勋和余晏的关系,都很好?” “一般。” “那您今天怎么会来到这里?” “今天怎么?” 这一个反问怼的白清风说不出话来,原本他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白帝到底是不是军区内部的人,可是,如果真的是内部的人,哪会不知道今天是薄勋的婚礼? 可是,这时候的他,又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白帝,到底是不是在装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倒是薄馨心直口快:“今天是薄勋订婚的大喜日子,您不知道?” “在下没这个口福喝酒,十三,走吧。” “是,阁下。” 白御表现的这个“不满”非常的完美,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对薄勋不满,还是在对白清风不满,随着那位叫作十三的保镖将他往外推,跟随着他的人一个个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白帝是来干嘛的,竟然带了十来个人。 直到人都走尽,薄馨才贴到白清风的身边,靠在他耳侧低声道:“怎么办呢,没有测试的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白御,我说清风啊,你怎么突然怀疑起白帝来了?” “他的腿,让我很在意。” “那,不如我们跟下去试探试探吧?你的线人不是说过,白御是真的下半身残疾吗?” 白清风四处看了看,在确定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自己之后颔首允了这提议,带着她连忙赶在白帝下楼之前到了楼底。 正愁拿什么试探,一个小朋友的球踢到了他面前。 瞬间,有了好提议。 他从口袋中拿出几张红色纸币:“小朋友,能不能帮个忙?” 年纪还小的孩子对金钱的概念非常薄弱,只知道一张红色纸币就能买很多很多吃的,更何况这里有这么多,于是一个个都点头朝着他走去。 白清风很慷慨的把钱给了他们之后,神秘兮兮的指着门口:“一会呢,会有一个坐着轮椅的叔叔下来,你们只要把球朝他的方向踢过去,就可以了,知道吗?” “知道啦。”其中一个领头的男孩子一把拿过钱,像是号令将士一样,挥手招呼身边几个小伙伴跟着他走去酒店的门口。 做好这一切之后,白清风找了个隐蔽的位置,带着薄馨躲了起来。 大概过去了一两分钟。 白帝被人推着出了酒店的门口。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足球朝着他就踢去,连一旁的保镖都不知道要怎么保护的时候,白帝慵懒的单手撑着轮椅,凭空跳了起来,让原本要砸到他身上的足球,以一个非常优美的弧线,砸到另外一个在那边准备接应的小男孩身上。 他打了个哈欠缩了缩头,重新坐在轮椅上打了个响指,示意后面的人推他。 这一幕。 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 白清风愣了好久,才看向同样诧异的薄馨:“你看清楚他的动作了没?” “没有,他的动作也太快了。”薄馨揉了揉眼睛,要不是接应的那个小男孩倒地了,她都不敢相信白帝躲开了球。 不过既然结论是这样的,也就证明了白帝并非是白御。 第二百五十四章 我的天呐!女人 难道说那个男子,给自己的消息是错误的?白清风望着被推远的白帝深思,看来他还需要多加试探和提防,毕竟从一开始,白帝身上就有一种莫名危险的感觉。 远处。 白御拿下口罩靠在轮椅上,打了个响指。 “阁下。”身后的人连忙低头。 “他开始怀疑我了,去查查看是什么环节出了问题,放任他们将计就计。”白御能扮猪吃老虎走到如今的地步,要是没点真本事怕是早就被人吃的连猪骨头都不剩了。 身后的人毕恭毕敬的回复了一个“是”后,却依旧很疑惑。 “想问什么就问,我可不像其他几个人一样是老顽固,你们叫我一声阁下就算了,平常就当哥们处,别给我扭扭捏捏的。” “是,阁下,我是想问,您怎么知道清风少爷怀疑您了?” “那球是他用来试探白帝的,他看到我们人多,势必会想从楼梯下去呗,那几个小男孩在玩闹的时候,一直朝我这边在看,还做了不少的手势,一看就是有预谋的,我们见到的人又只有他,啧啧啧,我亲爱的十三啊十三,你的智商,啧啧啧。” 这下十三才恍然大悟。 原本还想问,自家的阁下怎么会懂这么多。 结果却被自己身边的人,用手指捅了一下:“别忘记了,咋们阁下可是跟容小姐五五开过,他能算计容小姐,会点侧写很正常,别多嘴。” 十三连连点头,他差点都把阁下对过容小姐的事给忘记了,也的确,当时的阁下只身一人能躲过容小姐的追捕,的确是不容易的事情。 一行人渐行渐远。 白御的神色也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他的眉梢目下,淡淡的忧愁始终化不开。 像无人荒漠,只有凄凉的风,不断抚过带起粒粒黄沙落眉上。 …… 医院中。 余晏的肩膀受伤,取出子弹之后很快就能出院,全程薄矢良都在他身边陪着他,要不是她任性不理他,他也不至于换了房间遭受这个。 于是一路都很乖巧的,跟着他前前后后。 “你哥,后来有没有回去结婚?”余晏丝毫不在意,她当时发的小小脾气。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是被她亲手害死的,他也不会责备她,只是会担心没有了他之后,她的生活会不会很无聊。 薄矢良摇摇头:“没有,他带着我大嫂,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有查过行车记录吗?” “嗯,好像是往城外那边去的,后来他好像是发现了这点,在一个高速的休息站把他和我大嫂的手机还有车子上的记录仪,统统都拆掉了。” “看来,他是去‘那个地方’了。” “啊?什么地方?” 对于她的疑问,余晏很神秘的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自己的手臂出神,在那个地方,埋葬着一个十七岁就已经死去的少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心头伤。 那时,他和薄勋还有白御之间,还存在着另外一个朋友,他要比湛一鸣跟他们的关系好一点,可又要比彼此之间稍微生疏一点。 直到他死去,薄勋把他葬到“那个地方”之后,他便成为三人心头一个永远抹不去的记忆。 “只是,勋能带她去,怕是已经做了囚禁的准备,上一次勋进了‘那个地方’之后,足足有两个月没有出来,那时他还是个新上任的军区首长。” 被余晏把好奇心调出来的薄矢良,眼中写着满满的渴望。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能够让余晏评价这么高的地方,能让她大哥在里面一呆就是两个月的地方,到底是在哪又是长什么样子。 那种满是小星星的眼神,看的余晏有些无奈。 “你想去?” “想!” “正好,我也该去看看他。” 薄矢良用力的点头,她以为他口中的“他”是薄勋,也就没有多问,更加期待的看着他,只到视线往左边稍偏移了一些,才想起来他受了伤。 于是变得很担忧:“你的伤……” “没事,一颗子弹而已。” 他说的那般轻描淡写,叫她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一点,薄矢良低着头望着自己的鞋尖,突然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得,将唇凑上他的耳朵。 温热的气体,带着能魅惑人的触感:“去找了他们之后,我把自己给你好不好?” “傻瓜。”他笑着揉了揉她头发。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因为,他要是说了好的话,到时候心疼她不去履行诺言的话,这个小笨蛋会说他不爱她,可要是他说了不好的话,这小家伙绝对马上会跳起来,大骂他嫌弃自己。 他那么爱她。 怎么会希望她在愧疚之下,匆匆的把她最该珍藏的礼物给他。 “我才不傻呢。”薄矢良嘟囔着侧过了头。 “好,不傻,我的矢良最聪明,好不好?” 被哄的全身酥麻的她,哪还闹的了小脾气?一下紧抱住他,很满足的靠在他身上蹭来蹭去,那模样可不就像是一只小动物。 余晏无奈而宠溺的看着她,抬起手臂甩了下手腕。 现在时候还早,先把时间留给薄勋吧。 他啊,还得处理他留下的烂摊子。 …… 在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 一座华贵高挑的城堡,出现在容纤语的视野中,那有翠色的绿草连天般蔓延,周围种植着的树苗,每一棵看上去都有些年月,他们高大宏伟,像是巨人一样展开身姿,将枝桠勾到二楼乃至三楼的阳台。 阳光透过绿叶,零星散落在地面上,这是最天然的欢迎“红”毯。 随着车开到被玫瑰花藤缠.绕着的铁门前,城堡前的音乐喷泉,跳动着的水滴甚至能落到她发梢上。 “到了。”男人开口。 “这里是……?” “家。” 他很少这么沉默寡言。 容纤语也很知趣的没有再问,下了车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栏杆上,都是被藤蔓和灌木包围着,一旦走进铁门就像是身处在一个梦幻的花园中,偶尔有稀有品种的蝴蝶飞过,落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沾后又展翅腾飞。 “大少爷欢迎回……哦,我的天呐!女人!” 当他带着她走过花间小刀的时候,一个正在修剪枝桠女人的大呼小叫,差点吓到她瞬间倒地。 他带个她来这里,好像是个很奇特的事情一样?容纤语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耳朵,也不知道薄勋有没有带容纤梦来过这里,她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反应? 然而…… 随着往里走,她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根本就不是什么“她”。 而是,她们。 “什么!大少爷带女人回来了!?” 走过通往客厅的长廊上,一位扫地的侍女大喊大叫。 “我,我,我去!居然真的是女人!” 等她和他坐在沙发上,来端茶送水的侍女,直接把茶托和茶壶给摔在了地上。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未免,太天真 那价值不菲的茶壶瞬间变成一堆废品,薄勋的眉头却不带皱的,只是扫了扫手,示意佣人将地上散落的碎片清理掉。 容纤语略有些坐立不安,高等镀金的水晶吊灯,皮质极好坐着十分舒适的名牌沙发,还有面前光是瞄一眼就知道是名家出手的红木茶几。 整个客厅给她的强烈压迫感,甚至要超过薄勋这个人。 直到一声略老成的声音,在耳边想起,她才回了神。 “您好,美丽优雅的小姐,我是这里的管家史蒂文,如果您有什么需求,请尽管告诉我,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会想方设法的说服您,那是不可能拿的下来的。” 面前的这男子,看起来大概四十岁左右,虽然普通话说的非常顺,但是从他略微比国人立体的五官,还有梳的标准的伯爵头,都能看的出来,这是一位来自英国的绅士管家。 “您好,我叫容纤语。” “这位美丽的小姐,竟还有这么美丽的名字,能得知真是我的荣幸。”史蒂文说着像是变戏法似得,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一朵漂亮的白色玫瑰花,出现在他的手掌心中。 “送给你,美丽的容小姐。” “谢谢。”她接过,嘴角微微浅勾着。 薄勋不是个懂得绅士风度的人,有这样的管家到是真的出乎意料。 “史蒂文,东塔楼的客房还在?” “在的,大少爷,就是不知道您说的是哪一间?”@^^$ “靠到夕阳。” “是,那么容小姐,请随我来吧。” 比起呆在薄勋的身边,她的确更愿意和这个看起来和蔼可亲的管家在一起,于是丝毫不犹豫的起身跟随,在她想也不想站起来的瞬间,薄勋的眸中闪过一丝阴冷。 她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离开他! 好,她不就是想走?那他更不会放她走!!$*! …… 东塔楼。 一开始容纤语还不知道,这所谓的“靠到夕阳”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史蒂文打开卧室的门,她才惊叹的发现,这里距离太阳居然如此之近。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建筑奇才,居然设计了一个让人觉得太阳可以唾手可得的阳台。 “这……”她被眼前的一幕惊叹道了。 下意识的向前了一步,想要去触碰靠在云端的太阳,那温暖让人觉得心旷神怡的景色美的令她陶醉,直到走到栏杆之前,她才被迫停下脚步。 那太阳,只远不近,可依旧有一种若即若离等待着人触碰她的感觉。 “这是神秘镜像,在八十年代初有一位著名的魔术师,叫作森尔特大卫,这就是他其中最出色的作品,一个能够拉近人与太阳之间距离的神秘观景台。”史蒂文以教科书般的一板一眼,介绍着面前的奇景。 “那,为什么薄勋会说这里,是靠在夕阳?”她好奇。 “因为在夕阳十分,您只要伸手,就可以真正的触碰到太阳,当然只是感官上。” “真神奇。” 容纤语一边感叹,坐在了阳台的躺椅上,很享受这一刻的温暖。 史蒂文看着她慵懒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意外,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面前这个美丽的女士居然已经怀玉了,想必这应该是大少爷的孩子。 不懂爱的大少爷,居然会为了她,特地把他最喜欢的一间房间让出来,恐怕是因为在这里晒太阳既不会烫伤皮肤,眼睛也不会感觉到刺痛吧? 但是…… 为什么要把这里说成客房? 难不成大少爷并不想容小姐知道,他对她的一番心意? “容小姐。”史蒂文思绪渐深再三抉择之后,最终还是决定推波助澜一把,“在这里晒太阳,您不用担心皮肤和眼睛的问题,这个特殊的镜像效果,可以很好的控制其中的温度,甚至您还可以调整,以前大少爷来可是最喜欢这里。” “原来是这样。”容纤语笑着点头。 手指不禁触碰上躺椅的把手,所以她现在躺的这里,是薄勋曾经躺过的地方? “大少爷对您的……” “史蒂文。” 低沉带哑的冷沉嗓音,扼制了管家即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男人抬手扭动着左手腕处的袖口,处变不惊的迈着步子,不急不缓像是在园中散步一般的走到阳台。 他垂眸望了一眼,正躺在金丝勾勒的华贵布料上,很惬意晒太阳的容纤语,缓慢俯身:“史蒂文,你可以走了。” “是。” 见他来,容纤语哪还有一点欣赏太阳的心情?连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然而,却被男人直接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她越是挣扎他花的力道越重,肩膀被捏的生疼的容纤语无可奈何的停下了动作,望着他。 “不想被永远关在这里,你最好就乖乖听话,否则……” “我知道,就算我逃了出去,也没有找到回去的路对吧?” “你知道最好。” 男人擒住她的下巴往上用力的一抬,薄唇印在她唇上,撬开她的贝.齿狠狠掠夺着她口腔中的气息,舌尖掠过她每一寸能被霸占的领地,最后狠狠的咬了下去。 吃痛的容纤语皱了皱眉,不甘示弱的回咬。 刹那间。 两人的口腔中,满是鲜血弥漫的味道。 他睁开了眼,讥讽似得望着她。 她卷睫半弯着眼睛似睁似闭,半遮半掩有种抚媚的感觉,细长的发丝顺着额角散落,风一吹,便落向他结实的臂膀,随后软软绵绵的往下掉去。 瘙痒如羽毛挠心。 男人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危险,双手也从她的下颚转而到她腰肢上,带着长年累月练枪留下的茧,每动一下都有闪电般的酥麻感。 容纤语难耐的扭动着身体,不想让他再触碰她。 无意间,他碎短利落的发丝碰在她脸颊上,她下意识的停下,而他的唇已从她嘴上离开,一路而下。 “薄勋你松开我,送……唔……” 他腾出一只手抽出皮带,将她双手捆住,另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很不耐烦的将她 他的牙齿,狠狠掠过。 疼。 即便容纤语再坚强,被他像猛兽一般的啃咬,眼泪也还是会冲出眼眶,难受的双目布满水雾。 原本在太阳下,该是会觉得温暖,可她只有透骨的寒。 她还是费尽了全部的力气想用头去撞他。 可,还等她把所有凝聚起来的力气,冲去攻击他,额头就被一只大手抵住。 “你未免,太天真?”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没有想让你死 她的心在一瞬间冰冷彻底。 她到底是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阴冷仿佛是从地狱中出来的恶魔的…… “我真后悔,管不住自己去救你的心情。”她喃喃的从唇隙中,吐出一句话来,悲愤至极的闭上眼睛。 任人宰割的模样,凄凉的让人不忍再继续看她。 薄勋心尖好像是雷劈中,猛的颤了一下,失了所有折磨她的兴致,松开了手转而将她抱了起来,坐在躺椅上。 见他没了动作。 容纤语才一点点睁开眼睛。 自己被薄勋抱在怀中,后脑直贴着他结实的胸肌,双手虽还被他的皮带捆绑住,可是随便动一动手指就已经能挣脱开,他似乎是把结给解了。 她垂眸抖了抖睫毛:“薄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准你忤逆我,无论在什么时候。” “可是,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玩具不是吗?我有自己的思想。” “你的思想,就是想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他将她的左手握起,粗暴的取下陆沉为她戴上的订婚钻戒,一开始她并没有想戴,后来是陆沉说,带上这个就当是她对薄勋死心的证明,她才戴的。 现在。 被他取下,很随意的扔在了角落里。 “你干嘛啊。”她挣扎的想去捡。 那毕竟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得还给陆沉,这样被扔还叫她怎么还? “不许动!”他狠狠的压住她的肩膀,布满血丝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就那么想要嫁给他?” 她无奈,不再说话去激怒他。 只是,她的这份沉默,在他看来却是默认,更加恐怖的气焰,一瞬间爆出了胸膛,他那双能杀人的眸子,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像是能把她看出个洞似得。 “是,我想嫁给他,薄首长您现在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可以把我放下了吗?” 她真的想嫁给陆沉! 不,他不允许! 薄勋愈发花力的将怀中的人抱紧,他不断的收紧自己的手臂,想要就此将她融进血液中。 他的力气太大人也太顽固,以至于她浑身上下都有一种别样的痛感,虽说他没有伤到她的腹部,可是她却很清晰的感觉得到,肚子里的孩子并不舒服。 “你松开我。” “不,我不会再认错你,不会再放任你离开!想也不要想!” 在他近乎疯狂而偏执的声音中,力道越变越大。 “嘶”容纤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疼,你,你快松开。” 她声音中满满的痛苦,也将他的心脏带的像是泡进了中药吃,每一份都似药力在体内乱窜,令人烦躁又不舒服。 终于,他的手臂一点点松开。 忽得就将她放下,毫无预兆的抽身离开。 因为没有站稳的关系,容纤语整个人半跌倒在地上,她疼痛难耐的按着自己的肩膀,上面红红的手掌印和齿印格外清晰,从某个角度看起来,她像是被人施暴了一样。 他疯狂的模样渐去,只留下冷静睿智不解人情的背影。 曾刻在她肌肤上的热切,像是一场梦一样随风而散。 阳光依旧,身体的冷也没减少。 “你怎么能让我这么恨你呢?”她揉着肩膀,眼眶渐红,“为什么你能活活把我对你的爱,变成对你的恨呢?” 她喃喃的,像是在问着问题,可是回答的却只有呼啸而过的风。 害怕自己再在这会受凉,容纤语艰难的爬了起来,走进了卧室里,把门反锁过后索性去洗了个澡睡在了床上。 哪怕是难逃出去,她也要尽全力试一试! 留在这里被薄勋折磨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 容纤语睡醒后。 已是深夜。 她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从里面溜到外面。 聚精会神的她,一直在望着道路,完全没有看到早有一人候在门边,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远去。 下到一楼的时候,她已经快迷失方向,现在这个时间恰好夜黑风高的,周围又全是树筑建起的像是迷宫一样的存在,若是认路万般容易,反之这会非常吃力。 “这里是哪……”手掌摸着四处的装饰品,却完全找不到方向。 “嗷唔” 狼叫!? 容纤语吓的用来充当手电筒的手机,一下就落在了地上,她不敢再动,但是周围的狼叫却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向后躲。 迷失了方向的她,连倒退回别墅都有些吃力,更别说是要跑。 狼叫渐渐的变成低声的嘶吼,这也意味着这狼离她越来越近了。 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在黑夜里像是宝石般的闪耀。 这里……居然真的有狼! 跌跌撞撞的想要向后跑去,可是怀着孕的她原本就不能跑的太快,再加上不熟悉地形,那狼离着越来越近。 “嗷!” 又是一阵嘶吼声。 一阵疾风般的四肢跑动声,容纤语回过头那狼已朝着她急速跑来!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眸子闪动着的光里写满了恐惧,但是她没有任何一点后悔,被薄勋折磨和作为狼的餐点,她竟是更喜欢后者。 “嗷,嗷唔” 利齿泛着寒光,双脚的爪牙如利刃,像是瞬间就能将她切割一样。 一只,两只,越来越近。 容纤语已经忘了逃跑,绝望的站在原地。 远处的一道身影急速扑面,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然而,没有察觉到任何一点痛,缓缓的睁开眼睛,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薄勋站在了她面前。 他的腹部挨了狼的一爪子正在潺潺流血,手臂和狼爪硬碰硬的撞在一起。 趁着那些狼没注意,他另一只手掏出了手枪,对着远处的灌木开了一枪又一枪。 那些狼听到枪响害怕的抖了抖毛,头狼不甘心的嘶吼了一声,狼群这才开始向着不知名的远方跑去,成群结队的远离。 “我不是告诉你,不要跑?嗯?”他垂下那枪的手,难耐的皱着眉毛。 即便是再坚毅的军人,被狼挠了一爪腹部,也像是去了半条命一样。 “你还好吗?”她急切的半跪在他身边,紧咬着的唇不断的在抖。 “是想要我死,还是你自己死?” 那枪,硬生生的塞进她手中。 “我没有,薄勋,我没有想让你死。”她眼眶红了。 她对他的恨,完全是因为曾经的她太过爱他,有爱就会有恨,除非这爱与恨都不曾出现在心中,因为曾经盲目的去爱过一个人,所以不再盲目的时候才会恨。 因为曾经盲目的去恨过一个人,所以当看清楚真相的时候,才会不可救药的爱上。 这句话,多么适合她和他。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这没有糖,也不会再有糖 薄勋冷笑着扣住她下巴,带血的手有浓郁的血腥味:“你没有?是,你当然不会有,你最擅长的就是做一个好人,得到所有人的称赞,方便你肆无忌惮的玩暧.昧!” “我没有……”她已经不会说其他话,拼命的想将他扶起来,“我带你回去,你这样会失血过多的。”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他笑着不断花力捏着她,“你留我在这里,不是更方便你逃?” 她是想走。 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逃离是以他的生命为代价,眼泪不断的冲出眼眶,一向冷静的她慌乱到束手无策,好不容易扶起了他,却又找不到路。 只能忍着他的暴脾气,低三下四的开口:“我不认识路,能不能告诉我回去该怎么走?薄勋,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死,哪怕是一秒都没有过。” “……”他沉默。 “你说话啊,别吓我好不好?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跑了行吗?你不要吓我。” 月下,她面容上沾满了泪水甚有几分晶莹剔透,漂亮的瓜子小脸上,五官悲伤的拧在一起,决了堤的眼泪滑落在嘴角,紧接着又往下掉落在他的手臂上。 很冷像是这风的温度。 薄勋抬手,将她的眼泪染上一层薄薄的猩红:“你的话,没有可信度。” “受伤的人是你,不要再拖了,我真的不会再跑了。”她揉了揉眼睛往下他的腹部,那儿的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一丝,血渗的越来越多。 “往前走,三个路口之后向左,走到底向右,一个路口之后向左,走到底。” 见他松了口,她来不及欣喜连忙扶着他往回路走。 好在,虽然听起来有些复杂,但是路程并不是非常遥远,而且他住着的西塔楼是安有指纹锁的直达电梯,只要有他的指纹就能直接回到房间里。 不出半个小时,她总是把他搬回到床上。 还没来得及休息一下,去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容纤语就拿起医疗箱,为他身上消毒。 “你会医?”躺在床上的男人,看她拿起剪刀和手术刀有点不信任。 “嗯,我不会拿你的生命开玩笑。” 她极其认真的盯着伤口,以至于没发现自己夺口而出的话,是多么暧.昧。 薄勋动了动唇,没开口闭上了眼睛,任由她在自己身上造次。 这狼的一爪子可没有留情不留情,她整整处理了两个小时,身上的汗一身又一身的出,才好不容易止住血上好药。 好在薄勋的身体素质强,要是换了其他人,哪怕是余晏或者是白御,怕是都要蜕下一层皮。 “你还好吗?伤口会不会疼?”她放好医疗箱,走到他的身边,紧张的握住他的手。 “在乎,为什么要走?”他望着两人紧握着的手,视线幽深。 “我还喜欢你,可是已经不爱你了,薄勋。” 他笑。 在他不顾一切想要推开她的时候,她忍气吞声的想留在他身边,当他终于明白该在乎的人是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用一句只喜欢不爱做回答,将他隔绝千里。 他莫名其妙的笑,让她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自在:“那我先回去了。” “不。”他拉住她。 “那……我留在这里陪着你?” “嗯。” 容纤语见他脆弱到只想发出单音,心中到底是有不忍,于是留了下来坐到了他的身旁。 其实,以他现在的力道,根本不足以将她拉住,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想要挣脱开他束缚的她,竟然失了一切挣扎的力气。 也许这就是贱吧? 她想着,自嘲的垂下头,望着自己手中他宽大的掌心,手心有些微微的发酸。 视线一点点的往上移,从他的手臂再到那张充满野性又不失儒雅的俊脸,明明是个军人,却没有那种内敛的阳刚,而是带一丝外露的张狂。 这是他最原始的模样。 不像对外,总是冷冰冰的。 她不由得身上,抚上了他的眉梢。 男人睁开眼,一把抓住她的手。 “我……”容纤语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却只是将她手拉下,放在了唇上,用唇和舌尖触碰着她的骨节,这种动作像是某种幼兽一样,看的人心尖直发酸。 她知道,这是麻醉剂在起作用,让他的甚至有些混乱。 一般会做出这样动作的人,都非常缺乏安全感,可以说他们的内心,充满了不安。 但是。 他可是薄勋啊。 京都军区的首长,是除了“那位”以外权利最高的军区首长,其他的军区首长哪怕再风光,到最后得益的都会是他。 经历了下台又上台的变革,从从前的幕前到现在的幕后,他都完成的井井有条。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他握着这个国家一半的血脉。 这样的他,会没有安全感吗? 被他亲.吻着手背的容纤语,下意识的将手缩回来,不愿意再对他有任何期待。 “……” 薄勋抬起了头,眼露出一丝阴沉的茫然。 就好像,还小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他那时候。 “很疼吗?”心下意识的柔.软。 “别走。”他见她靠近,一把抓住她。 口吻还是带着一如既往的命令在,可是现在脆弱至极的他,说出口的话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威严,反而更像是一种嘴硬的哀求。 容纤语叹了口气:“我不走,我也没有想走。” “糖。”他莫名吐出来了一个字。 “什么?” “柠檬,糖。” 她的眼睛,又一次被水雾笼罩。 原来。 曾经的那出戏,并不是她一个人在演,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他的心地也曾经为她柔.软过。 只可惜,造化弄人。 “这里没有糖了,也不会再有糖,永远也不会有。”她俯身吻了一下他的薄唇,那唇削薄的像是偏刃,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对不起,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爱一个人了。” 她起身。 毫无留恋的离开。 床上的男人有心想要伸手抓她,却牵动了伤口,只能眼睁睁的望着她离去。 她看了他无数次的背影,现在终于轮到了他一次次的望着。 好在,他被带着稍微有些催命效果的止疼针和麻醉针,弄的头脑晕乎乎的,这时候的心情并不会记的太深,只是…… 那双眼睛,注定是在黑夜里闭不上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心疼薄勋 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将昨天晚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史蒂文,恰巧他正在给其他侍者开会,于是她要逃跑的事情在一瞬间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个底朝天。 “感谢你,美丽的小姐,您没有丢下大少爷而去,真是他好了。”意料之外的,史蒂文并没有去责备她或是质问她,而是先感谢。 “你们我是不责怪我?” “我们没有权利指责您美丽的小姐,不过,就算是有权利,以大少爷的性格您忍受不了也是很正常的,既然您能在极其愤怒想离开这里的情况下,还救回大少爷,我们理应当感谢。”史蒂文说着十分礼貌的微笑,“不知,容小姐,您有没有时间,听我废话几句?” “没问题,不过薄勋他现在很虚弱,我想先去送下早饭。” “这个让别人做也没有关系,我想您听完了我说的话,会更愿意去看大少爷。”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周围的人都非常期待的望着她,好像他们都希望她会跟他走一样,容纤语架不住周围人的视线,点了点头。 史蒂文半躬身,伸长手臂做了个“请”的姿势,带着容纤语往西塔楼走。 “她能跟管家去,这就代表她心里还是有大少爷的!”后面有一个侍女小声的嘀咕。 “没错,真希望她能治好大少爷的心病,这么多年了,大少爷都孤孤单单的,就连余晏少爷,都没听他敞开心扉说过什么,大少爷太固执了,哎……” “哎。” 身后的众人纷纷叹了口气。 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跟随管家离开的女人身上。 …… 西塔楼,第五层。 说是塔楼,听起来小小的还有点梦幻的样子,其实就是下粗上尖的大楼而已虽然长年累月留下的青苔与壁虎在墙壁上为虎作伥,看起来的确有些童话中城堡塔楼的意思。 东塔楼是一共十层,前面五层电梯不停,只能走楼梯,是放些杂物的地方。 而这西塔楼也是十层,但是层层都会停靠,而且每一个房间的装潢都非常奢华精美,随便打开一个,都要比五星级酒店还更让人觉得舒适。 薄勋住在顶层,底下的房间则是没有任何人会住。 “为什么没人住,还要设计的这么好呢?”容纤语跟随史蒂文进到一间房里,忍不住好奇开口。 “这里每一个房间,都是给大少爷最好的朋友,或是他最在乎的人准备的,只可惜他们永远不回来住。”史蒂文笑了笑,拉开了窗帘。 她抿了下唇,抬头打量着这间房间。 是糖果色的童话系,到处都是可爱的卡通人物模型,还有各式各样的贴纸与水晶钻之类的东西,东西又多又杂,可是摆放的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乱的感觉。 尽头是一张公主床,粉色的被子蕾丝的边角,落落大方的披了些在地上,要是有个女孩子真能睡在这样的房间里,她真的可以算是真正的公主。 “你不好奇,他们都去哪里了?”史蒂文拉开窗帘后,带着她坐在了一张毛茸茸的白色沙发上。 容纤语摸着身下的白色毛毯,只觉得自己的少女心都被酥化了:“他们大概是死了,对吗?” “你真的很聪明。”他称赞道,“大少爷在六岁那一年,就到了军区,亲眼目睹了他第一个好伙伴,因为父亲望子成龙的心情,死在训练场上,那孩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本意是希望他能锻炼之后强身健体,却没想过酿成了悲剧。” 六岁的孩子亲眼目睹自己的伙伴被逼死,那样的阴影,怕是会跟随自己一辈子吧?容纤语不禁心疼起了薄勋,他看似风光的背后,到底有多少其他人未知的痛楚? “直到后来,他遇见了你,即便大少爷没有明说,我也能够猜到,你就是糖果味的那个女孩吧?大少爷曾经说过,他只会带她来到这里。” “我不是,他在意也深爱的人,是我的姐姐。”她自嘲的笑了笑。 “哦?如果大少爷真的有深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带你来,还把你安排在这里呢?美丽的小姐,您不要妄自菲薄,这缘分总要兜兜转转,才会到您身上,不千辛万苦怎么看得见彩虹?” 可是在这过程中,她已经失去了想要看彩虹的执念,也不想再看到代表着所谓幸福的彩虹。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也许吧,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我要说的,不止是这些,容小姐,大少爷从小到大我们都是看着他长大的,直到后来他因为要救一个军区中被诬陷的军人,和老爷闹翻,才离开了家,把我们这些人带了出来。” “他和伯父闹翻过?”容纤语惊讶,毕竟她真的看不出来,薄家之中每个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有什么矛盾,就连薄勋和薄的,她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那毕竟是亲人。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史蒂文笑着点头:“那时大少爷想要救被诬陷的军人,老爷却执意要那人死,原因只是那人出任务的时候带走的军犬,是老爷最喜欢的那只,这背后是有人故意在整蛊他,可是……老爷柴米不进,最后还是将那人逐出了军区,并且打断了他的腿。” 打断腿? “那个人,是白御吗?” “原来容小姐您认识他?” “嗯,我认识,他现在的腿好像已经痊愈了,可是在外人面前还是装作瘸腿的样子。” “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要害他的人,就是他的哥哥,也就是这件事之后,大少爷对家里人彻底的心灰意冷,回到了这里,开始亲自设计一间间房间。” 史蒂文说着站起了身,拿过一个八音盒放到容纤语面前,轻轻的转动,乐调轻快却有些沉闷的悲伤音调,一个个的出音,却像是在悲哀的哭泣。 她伸手接过八音盒望着,手指有些颤.抖。 上面的小男孩和小女孩都没有脸,看不出来谁是谁,可是那个小女孩却递了一根棒棒糖给小男孩,其他地方都是木雕没有上色,唯有那根糖,是淡淡的黄.色。 “大少爷设计装潢这些房间,不是为了缅怀,而是为了将自己美好的东西锁在里面,一桩桩一件件,到最后他关上了心门,无暇再接受任何美好的东西,他只需要做个冷血无情的军区首长就好。” 难怪。 薄勋能有那么高的战绩。 把每一次任务都当作人生最后的谢幕,拼尽全力去给记忆画一个完美的句号,在这样的心情下,怎么可能潦草的完成任务? 第二百五十九章 解开心结的人 她再望着八音盒,心情复杂到不知从何说起。 “我想,您是解开大少爷心结的人。” 她吗? 容纤语放下八音盒:“史蒂文先生,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想去看看他。” “多谢容小姐。”史蒂文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 她深吸一口气,没再多犹豫,直接踏上门口的电梯。 …… 西塔楼顶层。 “大少爷,您就出一点东西吧,您身上还有伤就别站在出风口,大少爷……”侍女端着盘子,苦苦哀求着站在阳台上吹风的男人。 “下去。” “大……” “我叫你下去,听不懂?” 他的声音太骇人,夹杂着冰寒风暴似得嗓音,吓得侍女不敢再多话,恰好在这个时候,从楼下往上的容纤语到了,她接过她手中的托盘,笑着冲她点头。 侍女心领会神的松手,松了口气似得,赶紧掉头就跑。@^^$ 虽然大少爷帅,可是大少爷也冷啊,跟个冰块似得吓都吓死了,她才不要待在这。 “听不懂吗?我叫你走!” 感觉背后一人在靠近,薄勋不耐烦的转身,双眼如寒刃般的瞪着身后的人。 然而,在看到来人到底是谁的一瞬间,他愣在了那。 “下来吃点东西吧,昨天好不容易才帮你把伤口处理好的。”!$*! “你在埋怨?”他不悦。 “没有,我在关心你,帮你再做手术你会疼不是吗?” 他冷笑从阳台上走了下来,到她面前一把就擒住了她的下巴,手腕转的很厉害,疼的她不得不侧头瞥向一边。 在那,是他换下来的一大块纱布。 “也不看看,是谁造成的这个结果?” “对不起,我说过,我不会再从这里逃跑了,我们能先吃饭吗?”她耐着疼,额头直冒汗。 容纤语不知道薄勋会关她多久,但是在知道了那些,关于他心内的悲伤之后,她想着也许在这段时间内,她可以尝试着对他更好一点。 比以前对他更好一些,就当是她还没有死掉,却被他用房间铭记的谢礼吧。 她的软弱,出乎薄勋的意料,他渐渐的松掉了手上的力气。 “可以吃饭了吗?”她勾起唇角,笑的不俏皮,却让人有一种极其舒服的感觉。 就是这样! 明明不是明媚的太阳,却照进了他生命里的那种光。 是在记忆深处,永远没有遗忘过的笑! 他僵硬的点了下头,跟随着她的脚步坐到了用餐的地方。 适合伤口愈合的清蒸乌鱼,还有用鸽子烧汤做的一碗香味扑鼻的粥,光是从视觉上,就已经是很令人垂涎的盛宴。 “这粥已经有些冷了,要不要热一下?”她碰了碰碗边沿的地方,已经感觉不到温度了。 “不用。”他拒绝直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进了嘴中。 软糯香甜的米粒,颗颗饱.满的像是拉长的珍珠般,鸽子汤的浓郁香味,加上一点点的香葱,恰到好处的提升了整碗粥的层次感。 没有吃早饭的容纤语,很不是时候的肚子响了。 男人停下用餐:“你没有吃早饭?” “呃,过来的有点着急。”她尴尬的笑了笑,正想为自己找个什么借口,嘴里却被塞了一勺。 她一下傻了。 有过他口腔中薄荷药膏清香的勺子,带着层次感极其丰富的粥,瞬间在口腔中炸裂,像是要把她整个味觉都炸毁一样,身体忍不住的一颤。 他收回勺子,她还傻傻的张大着嘴.巴。 那样子,太傻。 连他都忍不住弯了嘴角,伸长手臂用拇指拭去她嘴角剩下的水渍。 原本,他以为她冷静又落落大方,应该和记忆里的小女孩相差太远才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这样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傻傻的又不失聪明,会为他着想又不刻意的讨好。 真实自然。 “下去吃点东西。”他重新开始进食,特赦了她可以下楼。 “没关系,等你吃完了我再走。” 他握着勺子的手颤了一下,那微乎其微的动作,轻到似是从未出现过一样,很快就被他给摆正,从鼻中漫不经心的哼出一个“嗯”来。 她有了一口粥垫饥,胃里并不算太难受,就那么看着他用餐。 优雅的好似王子一般,没了那恶魔的外壳,他竟是如此的吸引她。 就好像当初那个下午一样,他的拦腰一抱终是灿烂了她的生命。 容纤语想着,嘴角眉梢的笑意渐深。 …… 迷宫外。 余晏直接下了车。 比起薄勋的速战速决,他更喜欢看一看周围的风景,感受一下清新气息掠过鼻腔到达肺部的感觉,索性就把车子扔在了外头,反正这里也没什么人能摸来,车停在这里,要比停在警局门口还安全。 薄矢良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很好奇的望着四周。 “跟紧我,这里的地形非常复杂,你万一走丢了,可能我都找不到你。”余晏一把牵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到处瞎走。 “好,我不会跟你的伤口,添加负担的,你相信我。” 他无奈的摇摇头。 这个小家伙说的话,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是真的,她身上的不确定性太重了,特别是两个人谈恋爱之后,她简直就像是觉醒了小恶魔的天赋一样。 好在,薄勋这里余晏来了不下十几次,对迷宫真的算熟悉。 所以在薄矢良第一次因为一只蝴蝶走失之后,他很轻车熟路的找到了她。 “你答应我什么的?” “我……没有忍住嘛。”她十分委屈的撇了撇嘴。 “如果我找不到你,要怎么办?”他蹲下身,和缩在角落抱着膝盖的她在一个水平线上,手臂那么一提,首长就能盖到她毛茸茸的头发上。 薄矢良好像并没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只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他越发的委屈。 “跟紧我,好吗?”他见她这副样子,哪还有心思去责怪她? “好。” 这次的薄矢良稍微乖了一点,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大多是忍住好奇心不去碰,实在忍不住就带着余晏一块去看,美其名曰两个人一起迷路就不算迷路。 于是原本半个小时能走完的路,两人硬生生的拖成了两个小时。 似是城堡一般的别墅前,看到余晏的到来史蒂文有些惊讶。 “余少爷,您怎么会有空来到这里?” “勋从他的婚礼上带走了新娘的妹妹来到这里,我是过来兴师问罪的,史蒂文先生好久不见,不知您有没有想我?”余晏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 一打开,里面装着的是一对黑色的袖口,很符合严谨的管家。 第二百六十章 死与生的区别 史蒂文接过后,是当着余晏的面打开的在国外这是收到礼物之后需要做的礼仪,在第一时间打开,并且告诉对方…… “谢谢您,这个礼物我十分喜欢。”他的回答就如同教科书般正确。 “不用,这是勋的妹妹,也是我的未婚妻,薄矢良。”余晏笑着介绍身边的人,望向她的时候,眼中无边的宠溺让人觉得甜的。 “薄小姐您好,我是管家史蒂文。”史蒂文毕恭毕敬的半弯腰,十分绅士的行礼,“余少爷,您今天还是先去‘那儿’再回到正厅吗?” “嗯,所以她就麻烦您了。” “这是我的旨在所在,您放心。” 薄矢良很好奇余晏要去的地方,很不愿意进客厅,双手一直抓着他的衣袖不放。 “我要去的地方,你不太适合过去,是一个很小型的墓地。”余晏迫不得已只好解释。 “那,好吧,我进去等你。”薄矢良也知道他该有点小秘密,所以也没多问,只是很可怜兮兮的看了他一眼,像是一只流浪狗一样的被史蒂文带进别墅。 外面的他,望着她的背影。 心尖最脆弱的一块,变得满溢而柔.软,他真是爱惨了这个小魔头,她的一举一动都叫他放不下心,真想每时每刻都紧抱她近怀中,狠狠的吻着她的额头。 想着,他轻笑,转身走向一条小道。 …… 蜿蜒的小道,被各种各样的树藤所遮掩着,脚下的泥土时而深时而浅,余晏那被人静心擦拭过的高级鳄鱼皮鞋上,沾染了不少零碎的泥污。 寂静的小道两侧,偶尔会有松鼠或是小白兔闯过,只留下一道动作极快极潇洒的影子,转而就没了踪影,也不知道是禅或是别的什么虫,躲在更深处的地方叫着,像是在营造夏天要来的假象。 直到尽头。 足有五六层楼那么高的人造瀑布,往下缓缓的砸着水流,形成了极其清澈的一潭小型湖泊,以及一条条蜿蜒的小溪,包裹住分叉的三条小道。 在不同的小道尽头,是一模一样的三座坟墓。 “君夜哥,凌哥还有亚瑟,我好久没有来了,你们会不会怪我?” 余晏站在原地,朝着空中打了个响指,也不知道从何来的鸽子,一只接着一只的飞到他的肩膀上,将他整个人密密麻麻的包围住。 他的笑,带着一丝丝悲怆。 “这些鸽子有没有经常陪着你们?” “君夜老大,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习惯寂寞……凌老二啊,勋一直很照顾我,你就放心吧,我过的可好了,至于亚瑟你个小四,没有能葬在你的国土上,是不是很遗憾?没关系,以后我可以带你回你的家乡看看。” 余晏一面说,一面在笑,眼睛却也逐渐在红。 他不走任何一条小道,走到不远处的石桌和石凳旁,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石桌上。 忽然,一阵齿轮滚动的声音,像是处罚了什么机关一样,一坛酒慢慢的由上而下,十分古老的坛体,甚至还有泥土的清香味。 他自顾自的拍开尘封的盖头露出坛口,很豪爽的喝了一口。 “呸!”余晏将酒坛子砸像小湖泊,“凌老二,你看看你酿的酒,每年就这么一坛就算了,怎么味道也越来越差了?” 越说眼睛越红。 还记得,那一年在高中的操场上,三个少年头靠着头,趾高气昂的说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场面。 那时候的亚瑟还没到中国,他们也还是在最单纯不过的年纪徘徊。 转眼间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只剩下他一个。 这同年同月同日生难,同年同月同日死,要比生还更难。 “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们,我终于和矢良那家伙在一起了啊,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性取向都变了?哈哈哈哈哈,还不是因为她骗我,她……她是个女孩!” 一口酒喝到醉。 余晏不断的在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像是在追忆。 隔了大概半个小时。 又有一个人撩开了最后一层的树藤,脚步轻盈的走到余晏的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几分担忧的看了他一眼后,速度很快的跑到了第一条小道的尽头。 君夜,二十岁卒于西武战场。 紧接着是第二条小道。 凌,二十一岁卒于西武战场。 最后是第三条。 来人站在墓碑前,迟迟都没有动作,直到明明已醉的不省人事的余晏,站在她的身后轻拍她的肩膀。 “你不该来到这里,矢良。” “我记得他们,也记得亚瑟哥。”她声音也有些颤,“我原本是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没想到……你居然把他们葬在这里,是我大哥的意思吗?” “嗯,他比你想象的,要心底柔.软的多。” 薄矢良仰起头,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泪水往下落,这三个人都是曾经惊.艳过她高中时代的“神”啊,当时西武战争爆发的时候,她正在国外读书。 没有见到他们最后一眼。 只知道,君夜哥是从此失踪下落不明,而凌哥和亚瑟哥,则是直接尸骨无存。 尸骨无存。 这四个字的意义,要比人死更加来的痛彻心扉。 找不到尸首就意味着,这个人没有办法认祖归宗,没有办法下葬,甚至到最后骨头变成一粒白灰,也没有办法知道他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你找到他们了?” “是勋,他找到了,所以这个地方,也是属于我们精神最后的安眠之处。” 薄矢良心疼的抱住余晏,奋力亲.吻着他的脖子:“还好你和大哥活着回来了,不然我一定会疯掉,一定会……” “嘘。”他将食指抵在她唇上,摇头,“不要说下去,我知道。” “我以前好希望,大家都可以住在同一个屋子里,打开门的对面就是最好的朋友,我最爱的人则是抱着我直到黎明过后的曙光亮起。”她靠着他,目光落在墓碑上,“现在也算是实现了。” “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等到潜龙不再需要你和我的时候,回到这里隐居。” “好啊,到时候我们说不定都会有好几个孩子。” 那美好的未来,通过嘴说出去。 就好像真的会实现一样,鲜活的展现在两人的面前。 余晏深吸了一口气,望着怀中的人,心中蔓延着别样的情绪,原本,他以为连自己都承受不住的三个墓碑,这个小家伙看到之后,铁定会非常难过。 却没想到,她坚毅的让他诧异。 她分得清楚死与生的区别,坚强到让他有些心疼。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但是,你要结婚了 虽是在缅怀与笑,可是心中有多想,只有她自己知道。 “矢良,我们走吧,去看看你大哥和大嫂。” “等一等。” 薄矢良从他的怀中离开,双目四顾周围,找到了一片开着满天星的地方,取下几根编成了花环,放在亚瑟的墓碑上。 袁亚瑟,二十三岁卒于西武战场。 随着花环放下,一滴眼泪陷进鲜红的凹陷红字中。 曾经一起笑一起哭过,面面想到便是心酸至极。 “我有一直想你,我们打篮球的那个日子。” 她的眼泪,像是只有一滴一样,一瞬间消失了之后,眼眶里竟是连水雾都没有再有,再回头的时候,已经能够冲着余晏笑起来。 他张开手臂,任由她扑进怀中。 这一刻的她和他,都格外明白了“珍惜”二字,究竟是什么滋味,究竟是几笔几画。 “走吧,如果想了,明天后天都可以来这里。”他心疼怀里哭的梨花带雨,像是小动物在呜咽般抽泣的她。 这样的她,失了一身天真灿漫,又不失那份清纯呆萌,像是一个孩子被人残忍的夺走玩具,很无能为力但有很伤心,甚至不敢大声哭泣。 余晏不断轻拍着她的后背,希望她能缓过来。 薄矢良抬起头,眼睛里没有任何的水雾,可是眼眶底下却挂着水滴。 “余晏哥,我好多时候连难过,都哭不出来了。”她委屈的抓着他的手臂,撒娇似得晃动着。 “那就笑吧,有我在你身边,不许哭。”他霸道的横抱起她,撩开最后一层的树藤带着她走出去小道。 她乖巧的点头,靠在他胸前闭上了眼睛。 加入潜龙的这些年来,她忘了自己该是什么样子,所以就把自己的性格一直定格在童年时期,直到靠在余晏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 她才知道。 自己是薄矢良,而不是什么神童,自己是个什么都会弄错一直很迷糊的小女人,而不是什么为了国家不惜牺牲一切的巾帼英雄。 还好,有余晏在。 幸好他还在。 …… 西塔楼顶楼。 容纤语正打算收拾着薄勋的餐具,却被他按住了手腕。 “有人会来搭理。” “好。”她尽量不去忤逆他,放下了东西安静坐下。 不一会儿,果然有侍女在底下呼叫,薄勋去按了指纹之后,她才得以走进电梯,过了大概五六秒,电梯的门打开,侍女端着盘子走进房间。 先是毕恭毕敬行了个礼,然后才把托盘放到桌上,顺便打理掉桌上的东西。 容纤语看着托盘中,摆放着很整齐的精致甜点,嘴角弯弯的:“谢谢。” 侍女这时候已经走了,她想说的这两个字,到底是给谁听的已经很明朗了,薄勋看着她的笑,舌尖轻点了一下上唇,牙齿与下唇一起往外抿了一下,看似冷漠的表情,嘴角却是不禁往上翘的。 外观精致,味道也不错的苏式甜点,配上一碗香甜的甜汤,这对于孕妇来说是最好的补充体力的食谱。 刚才薄勋去打电话,容纤语还以为他是去交代婚礼之后的事情,没想到竟是为了面前的这些餐点,看的出来他是用心交代了。 吃着甜品,心里也有些甜甜的味道。 “味道如何?”他单手撑头,坐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位置上。 “非常好吃啊,谢谢你。”她再次道谢,笑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薄勋鬼使神差的伸长了手臂,将她的下巴扣住,并没有像前几次那样花了很大的力气,而是轻沾染上她的肌肤面,拇指轻摩挲着。 这张脸,其实是他喜欢的类型。 容纤语被他看的很不自在,下意识的撇过头,想从他目光中脱身而出。 这时,他的指尖终于花了一丝力气,有些恼怒的希望她看向自己。 “我不太喜欢,你像看商品一样的看着我。”她没有和他硬碰硬再去倔强,而是很冷静的换了个方法。 男人的力气果然放了些,也不再强迫她看着他,只是,他的目光依旧灼热的在她脸上流转。 她很不习惯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被他看的她脸颊上都有几分温度了,摸上去烫烫的。 “车祸,是不是你?” “不是我,如果我要动手脚,我会让黎筠帮忙,以她的家世,就算被你发现了,我也能被保住。” 她解释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相信,但是却感觉到那抹目光消失了。 也是,虽然是她给的糖,但是这么多年来,在他心里的人都是姐姐,在听到这样的话,他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正这么想的时候,腰肢却被男人单手托住抱起。 整个人一时被带动的站了起来,像失了平衡一样倒进他怀中。 男人另一只手的掌心,揉了揉她的额角,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搞的她浑身的肌肉紧绷。 “疼不疼?” “啊?” “那就是不疼?” “嗯……” 容纤语答应后,才想起来刚才他带着她起来的时候,她撞上了他的胸口。 这突然来的温柔,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为什么不认我?嗯?你早就知道是我对吧?” 她是发现了,这男人就是喜欢扣她下巴,不管说什么话都得扣着抬起来对上她的眼睛,被迫的和他四目相对,他那双可以洞察一切的深邃眼眸,像是可以看穿她所有的心事。 而她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有些躲闪。 男人冷冷的吐字:“果然。” “不是这样的,我也是在那天买礼服的时候才知道,欣蕊告诉我,她和钟硕看到了我跟你小时候相遇的场景,可以帮我作证告诉你,但是……” “但是?” 她咬了咬唇,费尽力气才从唇间挤出字:“但是,你要结婚了。” 前一秒男人还阴沉沉的脸,这一秒的表情竟是直接飞扬笑了起来,他的笑总是让她失神,一看就忘记自己的姓名又是身在何处。 缓缓的伸手捧上他的脸,想要靠上去的时候,才想起两人现在的处境,想要退缩。 “想走?晚了,容纤语撩了我,是要负责的。” 他俯身亲吻。 她闭上眼,没有任何挣扎的去应和他,尽情的享受这个吻,原本捧他脸的手,也滑落到脖颈间,柔柔弱弱的搭住他。 曾经在她唇上留下过伤口的牙齿,这次不知道怎么出奇的温柔,虽然这吻如狂风暴雨一样,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略带刺激性的打击,叫她瞬间发软,站也站不稳。 第二百六十二章不需要抗体 薄勋睁开眼,看她垂眸沉醉的模样,喉口发干,原本只是想拍她一下的手,可哪怕只是轻轻的触碰到,也会瞬间失了神魂。 “你。” “嗯?” “除了是死,否则我不会让任何人,碰到你。” 他极其霸道冷漠的话,像是方才与她缠绵的人不是他,一瞬间的收手抽身离开,就和往前一样,不给她一点心理准备,说走就走那么洒脱。 容纤语吸了吸鼻子,跟上了他的脚步,握住他的手掌。 “你在怪我吗?没有告诉你。” “松开。” “为什么你每一次都这样对我?让我弄不清楚你到底在想什么,让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乎我,明明你爱着姐姐,却又……”却又让她怀上原本不该怀上的孩子。 男人终于仁慈般的转头,居高临上的看着,她已经有些泛红起水雾的眸子。 “我没有爱上任何你,你或者容纤梦,都一样。” 她瞪大瞳孔。 瞬间就明白了。 因为不是真的爱姐姐,所以在她走之后,他跟自己发生关系,是一种报复手段。 因为不是真的爱自己,所以即便是从婚礼上带走她,即便多少次跟她亲密的接触,他也从不肯透露出一丝怜惜来。 就像她之前以为的一样,他那颗心是真的冰冷到,容不下任何人。 眼泪往下落。 “薄勋,在你刚和姐姐交往的时候,我跌倒的时候,你扶住我是不是早就有预谋的?” “是。” 一个字打散她所有期待。 极其心碎的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你以为姐姐是给你送糖的女孩,为什么你还没有爱上她?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在意的就是那个小女孩,而不是长大后的她?接近容家也只是因为,我是私生女,想要利用我和姐姐之间的关系,挑拨一个家庭容易更好的控制?” “即便你说的再好听,再喜欢过去的那个小女孩儿,你都已经决定,商界的力量大过她了对不对?” 他怜悯般的看她。 眼底,又燃烧起了一丝火。 她这般衣冠不整哀求似得音调,怕是能勾起任何男人心中的占有欲,那手又想往她的下巴上去。 “你有需要了,就会对我好一点,没有了就会像之前一样冷淡,哪怕我对你再好,你都不会动心对不对……” 她没躲,很傻很绝望的看着他。 薄勋动了动唇,没有给她想要的答案。 他见过太多会演戏的人,容纤梦也好其他人也好,他们表面上看着多在乎他,其实一转眼就可以背叛他,就好像面前这个女人一样。 话说的这么凄凉,不也是戴上了陆沉给她的钻戒? 最终,怒气和情.欲一起冲上他的心房。 他一把拉过她,双手狠狠撕扯着她的衣服,容纤语像是傻了一样,就站在那任由他施暴。 多少次,她只是怀疑,而现在是他亲口承认,她所喜欢的、所期待的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个阴谋,也许他曾经对给他糖的那个女孩有过感情,可是,是那个女孩,而不是容纤梦和容纤语。 人被推倒在沙发上。 他高大的身子一压上,重到她喘不过气来。 薄勋一手解着自己的衣服,一手擒住她。 容纤语的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医生早就告诉过她,过了三个月后可以行房,是不会伤及孩子的,可是她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她以为自己是没机会再被薄勋这么对待。 没想到…… 他宁愿伤害她,伤害孩子,也要发泄。 她无助的望着他,早就忘了该有什么表情,下意识的抬手想要抵抗他。 “容纤语,你是我的女人!”他一把抓住她想要推的手。 是啊。 她是他的女人,也都怪她犯贱,以为自己真的能够改变什么,所以选择亲近他,容纤语想着闭上眼睛,抑制住想抵抗的冲动。 只是心口,有些压抑的疼。 就在他解开门突然打开。 余晏一下转过身,不再去看面前的场景。 薄矢良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大哥你是不是疯了!嫂子怀孕呢!” 她可没那么多顾忌,连忙跑了过去,随便扯了些东西,盖在容纤语的身上,看着在她心中如同英雄一样的大嫂,被大哥折磨的魂不舍设,她心里很是不好受。 紧紧的抱着她:“大嫂,没事,你家矢良来救你了,咱不理大哥!” 说着,她带着她往外走看都没看薄勋一眼。 直到两人离开。 余晏才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转身,看着被打断好事的男人一脸冰渣子,他走去拍了拍他肩膀:“兄弟,我不是故意的。” “你怎么会过来?”薄勋重新扣好衣服,抬手揉了揉眉间。 “来看看,就怕发生这样的事,你对她好像没什么抗体?”余晏挑了挑眉毛。 他脑海中一瞬间就出现了,她绝望而悲伤的神情,冷笑了一声:“折磨一个女人,本来就不需要抗体。” “我去陆家调查过了,容小姐之所以会戴上戒指的原因,是陆沉说她不戴上没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跟随着他们一起去,容小姐大概是为了去现场,阻止你用极端手段引诱洛斯,才迫不得已答应。” “嗯?” “我看的出来,你对她有怒气,所以也顺便去调查了一下,这些天容小姐并没有和陆沉睡在一起过,两人也没有亲.吻牵手,多数的时间,都是她和许子谦还有陆沉三个人一起行动。” 薄勋扣扣子的手,慢了一拍。 “当然,黎筠那我也去调查了一下,她和纪轩接触过一次之后,没有再提及离婚的事,纪轩那我也去找过,只说她提到离婚的时候,神情很悲伤。” 终于连扣子都不想扣,死死望着余晏。 这记眼神刀,他可是一点都抗不住,咳了一声:“别这样看着我,容纤梦的事不也是我和白御调查的?你这个人不喜欢背叛,我们都知道,来之前我用一天把有关她的一切都调查了出来,你恶补恶补。” “你也觉得她……” “不,我没有,勋,你的感情我不插手,在我没有去调查容纤语之前,我对她的印象也并不好,调查完之后,我想她‘曾经’对你爱的很深。” 曾经。 余晏故意咬重的两个字,像是魔咒。 第二百六十三章 怕功归于她,没了初衷 他拍了拍薄勋肩膀,走向电梯按了薄矢良之前按亮的楼层键,有一句感谢,他得亲自去跟容纤语说。 站在原地的男人,打开方才余晏走之前留下的一个文件夹,除了她的生母是失踪这一栏,属于容纤语的资料还算齐全。 上面详细记载着从她出生开始,各种各样的事件,有的小有的大,但是都有证人或者证物。 他慢慢的坐下。 手中的纸张翻阅,响起“沙沙”的音。 …… 薄矢良带容纤语进的房间,恰好就是薄勋给她准备的。 粉嫩粉嫩的样子,很童话系的小女孩房间,总是能调遣任何一个年龄段女孩子的少女心。 容纤语靠在白绒绒的沙发上,裹着毛毯发着抖,整个人还没从之前那种状态下缓过来,心里知道面前的这个姑娘是无害的,可是脑中的神经,还在诉说着不同的感受。 “嫂子。”薄矢良心疼的望着,握住了她的手,“已经没事了,我在这里不会让大哥欺负你的。” “矢良谢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跟余晏,我……” 现在的她已经想对薄勋敬而远之了,如果真的被他霸王硬上弓的话,她宁愿被狼咬死。 “好啦,已经过去了,你还是我的好嫂子。”她像是只小猫儿似得蹭着容纤语肩膀的位置,“我一定帮你好好教育我大哥!” “既然这样,这里交给我如何?”@^^$ 余晏走进来的时候,恰好听见薄矢良说这句话。 “好,你不许凶我嫂子。” “当然。”他无奈的浅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上去吧。” 薄矢良还有些不放心容纤语,有些依依不舍的望着她,直到她冲着她点头,示意自己没关系,才转身进电梯去找自家大哥。 门关上之后。!$*! 余晏毕恭毕敬行了个军礼:“容纤语同志,我代替军区4852战队,感谢您在前线做的指挥!” 这突然的动作,弄的容纤语懵住,隔了好大一会儿才缓缓的反应过来:“你是4852战队的人?” “对,在那一场浩劫一样的行动当中,因为您的指挥,最终拯救了我们全员,我也是在调查资料的时候,才知道那时候的幕后英雄,原来是您。” “我只是奉命行事。”她笑笑。 对于这些功绩,其实她并不放在心上,之所以会接类似的案子,帮助各个行业中急需要帮助的人,只是希望自己拯救下来的命。 能去换那只可怜猫咪的来世,不再落得一个令人心碎的结局。 她的功绩,都是为了这个目标而积攒出来的,所以从来没有吹嘘过,也不喜欢提及,深怕功归到她身上,没了初衷。 余晏虽然不明白其中复杂的原由,但是也能感受到,她不想提到有关那些的事情,当下对面前这个女人更加敬佩,又次行了个军礼。 “那一次的行动,我身为军医,深刻认识到有一个侧写师的好处,就算您再不想提及,也请接受我的这句感谢,至少这次行动不成功,就不会有之后的‘铁鹰’出现。” “余晏,你做医生是为了什么?” 被这么一问,余晏毫不犹豫的回答:“救人。” “嗯,无论是普通的医生,还是一个军医,做医生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救人,如果是为了钱学商要比学医更有前途,没有一腔热血是没有办法在长年累月的白色方块中,日复一日的坐下去的,我做侧写师也是,该接受感谢的不是我,而是派遣我的人,抱歉,我有点累了。” 这并不算太长的一句话。 搅弄了余晏心中,所有还暂属冷静的区域,他像个傻子一样,下意识往前走并且抬手按了电梯,直接回到了一楼。 等反应过来想再去说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再进电梯需要薄勋的确认。 几分落败的笑了笑。 他从未想过,有生之年会被一个薄矢良以外的女人唬住,她的那些话始终在他脑海里不散去。 做医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救人,做侧写师是为了什么?也是为了救人。 既然这个救人是目标是理应当,就不应该在事后接受任何道谢,因为只是做了分内该做的事,他不敢相信这样的话,还能从一个……不是世家出身的人嘴中说出来。 无论男女,这样的觉悟太前卫深刻了。 “诶,你也出来啦。” 就在这时薄矢良伸手拍了他的肩膀,很调皮的躲到了另一侧,让回头的他吃了一个空,余晏的嘴角慢慢的勾起:“你被赶出来了?” “唔,你怎么知道,我好委屈,他看文件也不看我,难怪大嫂现在越来越不喜欢他!” “我给他看的那份文件,就是关于你大嫂的,想不想听故事?” “故事?好啊好啊。” “那是在不久的之前,是‘铁鹰’还没成立之前,有一次我出任务……” 两人并肩往外走,阳光将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从窗户望着两人背影的容纤语,一点点的撑起了身体,也许是她撑柜子的力气花的太大了些,一不小心带的上面的摆饰物很用力的晃动。 放在上面的八音盒一下摔在了地上,背后的发条一点点的转动。 “我从没见过你,在每一个寂静的黑夜里,我曾疯狂思念的人你在哪里,是不是会过的和我想象中一样,那么幸福美满……” 这大概是,容纤语第一次听薄勋唱歌。 歌词是她从未听到过的,曲调也很陌生不像流行乐,有淡淡的不算太大的起伏,咪和嗦承包了很大块的乐调结构。 当她捡起已经不再响的八音盒,想要再听一次的时候,才发现这发条被拧的非常紧,要不是刚才有掉落的助力,硬是这样拧的话,哪怕是拧上个几年也没什么用。 就是这么短短的乐章。 让她又一次原谅了薄勋。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哪怕在做决定的时候,说了再多的死也不会去原谅,可到头来只要有一点点温暖的东西,心跳就会重新开始回温。 哪怕是再一次的伤痛。 她傻傻的望着已经不再响的八音盒,最终还是坐了下来,抱着自己躲在了毛毯之下。 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二百六十四章 至少你只有我了 京都。 整个世界上都在找薄勋。 一大堆的事情要他出现处理,婚礼的后续要给个交代,洛斯的事情等着完结,可他却像是完全失踪了一样连个影都没有。 “妈,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容纤梦依旧坐在教堂里,等待着那个男人来完婚、 她脸上的妆花了又化,如今浓浓的粉底,已经快将她原本的五官都遮掩住。 邵兰哪猜得透薄勋的想法? 只能一个劲的安慰:“说不定再等等他就回来了,那贱人生的孩子,毕竟是救了他一命。” “妈!那女人都怀上他的孩子了!他们两个在一起,万一感情又更好了,我这些天的努力就白费了!早知道,我还是跟杰森去英国算……” 啪 容剑一个巴掌狠狠扇在了她脸上。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容纤语再怎么说,是怀上他孩子了,你倒好,这么久了就光忙着和别的男人厮混!还有脸说出来!” 这一巴掌,一点都没留情,容纤梦的脸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她委屈的摸着脸颊,眼眶被眼泪占的满满的。 她哪能想到,从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的事,竟然会出现差错……薄勋还让那贱女人怀了孩子,这让她怎么忍耐的下。 就在这时。 “容夫人容老爷,让你们久等了,首长托我来传递消息。” 换了一身衣服的白御,被乔薇推着进了教堂,他这时的出现恰到好处白帝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薄勋和余晏又都突然消失,也就唯有他跟两人的关系稍好点。 容纤梦一听是薄勋来了消息,精神瞬间好了不少:“他,他怎么说?” “首长让我告诉你们,订婚宴延期,至于什么时候举办等他回来之后,再做商议。” “什,什么?”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连我都找不到,是首长的私人别墅,一个只有他和余晏知道的地方。” 白御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心底冷哼了一声,怎么可能有他俩知道而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哼,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是不是? 这容纤梦怎么看,也比不上容纤语,猴急着要嫁给勋,指不定是为了什么不可知的秘密。 一听这话,容纤梦急了:“他怎么能带别的女人去……不,我是说,他把我妹妹带走了,我有权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我能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是真的不知道,薇,我们该走了。” “好。” 乔薇将轮椅掉了一个头,推着余晏离开了教堂。 容纤梦愤愤的望着他们离开的地方,眼里的不甘简直能烧成怒火。 “哼,这个白家的小辈这么猖狂,难怪被他大哥压了一头,没了薄勋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 容剑故意说的非常大声,毕竟在他想来,白御是个晚辈,他是长辈,以长辈的姿态教育晚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 这话听在乔薇耳里,非常的不舒服,连握着轮椅把手的指尖都气的发紧:“喂,你就让他这么说你?” “喂?叫老公。”白御的心情却出奇的好。 “……老公。”光是两个字,就叫她的脸红的像是番茄似得。 “真乖,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个容剑身上的问题可多了,只是现在还没到弄掉他的时候,等薄勋把商界的那条线搞定,不需要再靠着段仪和容家的时候,他就差不多完了,所以我心情好的很,我最喜欢看垂死挣扎的人。” 乔薇刚想不服气的顶冲,却突然想到轮椅上的这个人,本应该是个自闭症的患者。 他这么隐忍的一个人,面对把所有话和不甘都写在脸上的容剑,能看的起才有了鬼,在他的想法里,像是容剑那样的人,就等于是没脑子,哪会多费什么功夫去应付。 这样一想,连她都瞬间不生气了。 “那,你是真不知道薄勋去了什么地方吗?” “你想告诉白清风?也不是不可以,我一会把地址发给你,你再转发给白清风吧,让他好好会会我养的那些小宝贝儿们。” “啊?你,你在外面养了什么!”身后的人很生气的,捏了一把他的耳朵。 “我的姑奶奶,我就是养了几只狼而已,你别这样,很痛的。”白御很宝贝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乔薇抿了抿唇放过了他,虽然她没说,但是眼里的光却在一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其实知道的。 在他的心里,自己的分量并没有到什么都可以知道的时候,毕竟一开始她不过是一个间谍来着,虽然演戏演的好。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轮椅上的男人却邪笑了一声:“跟我在一起,很没意思吧?” “不会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她连忙否认。 “你的气息乱了,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能确定你在想的事,与我有关。”他的声音,淡了下去,像是空气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就好似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还不知道他有那么逗比,只知道他帅又不善言语。 “我是在想,你可能没那么喜欢我吧。”她闷声回应。 原本期待着男人说些什么,可是,只有一片很静很静的沉默,她的心也随着那没有声音的气氛,往下不断的沉。 果然。 他没有那么在意她。 “白痴。” 白御无语的挤出两个字:“别说傻话,薄勋那家伙撂担子不干了,我们还得干。” “在你眼里,余晏薄勋是不是都比我更重要?” “没有可比性好吗?我说乔薇,你今天是怎么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就很想知道,在他心里是不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很想很想知道,哪怕他说她无理取闹,她也认了,然而她一不说话,男人就更加不开口,她的酸涩的心事他根本就不在乎! 两人沉默的到了车前,乔薇扶着白御上车之后,正想关门回驾驶座却被他一把拉住。 猝不及防的摔下去。 好在她身手不错,单手撑在他身后的车座沙发上:“你干嘛啊。” “你的问题,我仔细的想了想。”白御摸着她的脸颊,邪气的笑着咬着唇角,就是不把话说下去。 “你不用告诉我答案了,刚才是我太任性。”她低下头不去看他。 “我身边,有很多人连生命都结束了,想一段爱情会不会结束,对我是个很难的话题,不过,你要比他们两个重要,至少你只有我了。” 第二百六十五章 可惜,你不合格 乔薇一口气,就那么憋住了,不上不下,瞪大了眼睛望着白御。 这个答案,太……太暖了,暖到不像是他说的。 白御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将她抱在怀中将头埋在她脖间:“行了,别总想那些有的没的,回家吧,他们倒去度假了,哎,不负责任啊不负责任。” “我,我先下去。” 乔薇口干舌燥的从白御身上离开,连滚带爬的下车,转到驾驶座开门上去。 见她情绪恢复,后座位上的人嘴角挑了挑。 要他去珍惜一个人或是一件物品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些想法要逃避,甚至觉得时间还足够,可以慢慢的去珍惜。 唯有她。 他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失去。 反而,就更想好好的去疼她去珍惜。 “乔薇,我把地址给你之后,你今天先回家吧。” “好。” “三天之后再过来。” “知道了。”她早就习惯了他这种,会有那么几天去做任务,或是有自己的事,不准她跟着的情况。 不过这样也好,他这种并非警惕的需要私人空间的状态,让她在身为间谍报告的时候,可以不用说太多的谎话,也很难让人抓到漏洞。 就算有漏洞,只要一调查,就能知道她说的都是真话。 时间沉默了十几秒,乔薇突然停下了车。 “白御,你是要去参加三帝回首吗?” “哦?”他挑眉。 “我听白清风说的,他已经在怀疑你是白帝了,是有一个人告诉他的。” “为什么不早说?哦,你在试探我。” 乔薇没说话,只是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收紧,她始终没忘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对她丝毫不留情的一击,还有他这个人骨子里的嗜血残忍。 “我要带人质去交换,你呢可以透露点消息给他,反正通过之前的试探,他也不会马上相信。” “试探?”她心中一紧。 “所以无所谓你隐不隐瞒我,只要做好我女朋友的角色,哪怕是你卖了我都没什么所谓的,大不了我就像薄那样,也不差。” “对不起,御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开车吧。” 黑夜中,车继续往前缓慢的行驶,后座上的人微闭上了眼。 薄勋和余晏这次离开,如果像之前那样大半年不出现,自己可是没什么时间对付白清风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怀疑,在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白帝的情况下,白清风不会贸然出手。 只是。 出卖他的人是谁? 自然不可能是乔薇,他监视了她所有的手机和通讯记录,虽说是信任她,但完全不防备也不是他的作风。 那么还有什么人? 就在这时,车子猛得停下,白御猝不及防的撞上前方的座椅,额头上传来的疼痛叫他这种身经百战的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车灯的照耀下,一个女子躺在那,楚楚可怜的望着这边。 他伸长手臂抽出面具戴上:“你下去看看。” “好。” 乔薇走下车,很温柔的走到女子面前:“您还好吗?需要我送您去医院吗?” “我很好,只是……”女子冰冷冷的一笑,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把枪,对准乔薇的额头,“我要你死!” 对方动作快如风般,乔薇躲避不及,只能勉强的侧头,一颗子弹划过她的耳朵,一道血丝飞溅在了车盖上,雪白的盖子上,被鲜红点缀的像是一幅画。 白御瞳孔猛然一收缩。 丝毫不犹豫的开门下车。 砰 枪口对准女子的额头,利落的开枪。 紧接着,目瞪口呆的乔薇被他掳进怀中,以前翻身进了车内,白御将她压.在怀中,操纵方向盘在第一时间离开了现场。 “你,你这样……万一让人看见的话,身份不就曝光了?” “曝光?”他笑了笑,将方向盘打到了最底下,完美的飘逸过一个弯道。 “她突然出现在我们车子之前,肯定是有预谋的,这样的话你出手不就被人算计到了?” 他没说话,只是开着车。 直到一幢海边的别墅逐渐闯进视线中,车速才一点点的减少,最后停在白色的栅栏面前。 白御邪邪的勾着嘴角,魅惑的桃花眼中有一抹阴冷,他的手掌紧紧烙在乔薇的腰肢:“回头再跟你算账,趁着薄勋离开不去好好的看着军区,居然把脑子动到我这里来,呵。” “你……” “乔薇,我要是你,现在就赶紧闭上嘴。” 她咬了咬唇,没有再说话,视线一直放在他手中握着的枪上,他是个很好的上司也是个很优秀的男朋友,可是当敌人的时候太可怕。 而她现在……到底还是不是他的自己人,已经是个未知数了。 白御打开车门,反手将乔薇锁在了车子里。 这个车经过特殊的改造,除了一个小型的遥控器,可以作为开关来控制车门的打开与关闭,其他时候不管是用钥匙还是人在车内,都没有办法打开门。 她用力的拍了拍窗户,希望他可以回头,毕竟从他面色看起来,外面的情况肯定非常的危险。 男人走的坚决。 不一会儿,枪响和打斗的声音,不绝于耳。 里面的灯开了又关,也不知道白御到底对上了多少人,整整三分钟就没断个枪响。 乔薇坐在车座上,身体不断的发抖,都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说不该说的话,没有提过今天会跟白御出来的话,就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离去的男人重新闯出了门。 他的笑极邪。 伸的微长的舌.头,舔着嘴角飞溅到的血迹。 在他的脸颊上,有着长长的一道伤口,一身黑衣上也沾染了不少的血液,清冷的晚风将他的衣尾吹的飒飒发响,那人,像是黑夜里的骑士。 一步一步走回车前,拉开门坐进去的同时将她抱了起来。 刺鼻的鲜血味,有一种罪恶的恶臭味。 “我不是故意的,你说过可以给他透露一下情报,正好他今天问我,所以我就告诉他了。”她连忙出声解释,手不断的在他身上摸,一圈下来没有发现任何伤口,才放下了心。 “乔薇,我给你的信任,一次又一次,已经被你挥霍的差不多了。” “我……” “告诉我,为什么你完全没有爱上我,却要用爱情绑架我,嗯?”他侧头长指落在她的眼睛上。 那双清澈的没有一点杂质的眼睛,足以骗过任何技巧高超的特工或是心理专家。 选中她执行任务的人,怕就是看重她这一双眼睛吧。 美的如清澈的溪流,很轻易就能捏住人的要害。 “我是真的非常喜欢你,我没有想要用爱情来绑架你,我的消息记录你都知道的,我不可能背叛你。” “是吗?”他虽是笑的很邪魅,声音中却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从第一天到现在这一刻,我没有一天不在试探你,可惜……” 他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你不合格。” 第二百六十六章 他不该相信她 乔薇吓得脸上一片苍白,最后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声:“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以为我做的无懈可击。” “其实,在你说出这句话之前,我还不知道。” “你诈我?也是,惯用这样手段的你,不一次次的铤而走险,用相同的方式试探我心里最低的防线,的确是不太可能。” 白御扬起笑的嘴角,一点点的往下垂。 这个游戏一点也不好玩。 他不过是对最不想怀疑的人,用了一点骗人的手段,她就真的全部招供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以前,爸爸就是用这样的手段骗出了妈妈,最后残忍的杀害了她,在没有人知道的情况下,娶了白清风的母亲。 “苍天无眼,人渣做的事报复却是报复在我身上,乔薇,我是真的想过要带你离开这里。” “白御,你对我的一切动作都是试探,我对你贪恋的假象也被揭穿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杀了我吧,白清风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情报,我不死在你手上,也会死在他手上。” 这一刻的她,没有了和他打情骂俏时候的无理取闹,是一副他完全陌生的样子。 拇指不断摩挲着她的眼睛,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开的了枪。 就是这对眼睛。 让他陷入了从一开始就知道的陷进里,白清风果然知道他喜欢什么,从前他以为她是特别的,而现在,也没什么特别的。 “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永远都不要,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白御,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的兄弟们。” “你还做了什么!” 听到这一句话,他没有办法再淡定下去。 “我告诉了白清风,你基地的地址,每一个我都说了。” 原本,她以为面前的人会盛怒,可是他并没有,只是笑的很调皮邪性,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这样的表情,让她的心情稍微变得好了一点。 也不再拖延,打开了门,头也不回的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黑夜里。 坐在车上的白御,拿起手机,扣动了一个键。 “阁下,您的猜测非常得正确,对方果然袭击了那五个基地,现在已经被我们都歼灭了,只放走了一个人去通风报信。” “我会给你一串代码,去照顾好她,无论如何要让她活下来。” “是……乔小姐吗?” “嗯。” 那边的属于,只觉得今天的白帝话特别特别少,整个人的气场也非常的冷,不像是平常的他,于是也没开什么玩笑,答应下之后就挂了电话。 白御一边发着代码,一边点燃了一根烟,夹在指尖的火光时明时暗像是会熄灭的蜡烛。 到了最后,烟燃烧到了指尖,他才按下“发送”键。 大.腿上落着一根长长的黑色发丝,他盯着看了一会儿,抬手捏了起来放在鼻下,轻轻的嗅了嗅。 他没有试探过她,一次都没有。 也没有在信任她之后,再一次的去怀疑。 只是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让他不得不去诈一诈这个最不愿意怀疑的人,没想到,问题还是在她身上,说到底间谍就是间谍,他不该因为那双眼睛,去相信她真的会爱自己。 说到底。 装傻装了这么多年。 他是真的变得像是个傻瓜了啊。 紧接着手指在输入数字的键盘上,很快的又输入了一串号码,不过这一次好像并不是国内的号码。 “什么事?” “你说的情况出现了,勋不在京都,他的手伸向我,下一步你想要怎么样?” “继续演戏,我会连夜给你配一个人去,从今往后她就是你的助手,至于你那位下落不明的小女朋友,就交给她来圆谎。” “男他,还是女她?” “当然是女她,不过如果你不需要的话,男他也不是找不到。”对方的喉咙有几分干涩,笑起来的音像是童话故事中的老巫婆。 很难想像,一个男人竟然有这样一副让人无法形容的嗓子。 白御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靠,本帅比哪需要你自作多情,女她就女她,正好我可以泡泡妞,顺便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叫啥。” “恭喜你终于恢复了状态,至于我的名字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对方顿了顿,“散人,如果非要一个称呼的话,就这么叫吧。” “散人?”他细细咀嚼。 “我期待你们两帝大闹一场,夜、白、墨三人大概永远也想不到,现在的格局会是这样。” 散人很神秘的留下一句话后挂断了电话。 寂静无声的夜里,白御笑的更加狂妄邪肆,表情大到脸部肌肉将眼角似有若无的水,给挤的消失了踪迹。 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就如同留下秀发的那个女子,一转眼已经没了踪迹。 …… 郊外的别墅中。 天已漆黑。 容纤语还是以缩卷的姿态,躲在非常小的角落里,她这个极其缺乏安全感的样子,让人一看就很心疼,窗外的星光点点,只凸显出了她的面容消瘦。 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在她对冷和肌肤上的疼痛已经麻木的时候,电梯停靠层的声音响起,开门锁带来的光,刺的她不得不半眯起眼睛。 不一会儿那门关上了,来的人却开了屋内的灯,早就熟悉了黑暗的她,根本没有办法睁开眼。 “吃点东西。” 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她本能的往后倒退了一些,想要离他远点。 “怕我?怕我也得对你肚子里的孩子负责任。”他将手中的东西重重放在桌上,“吃不吃随你。” 他关上灯转身离去。 寂静的黑夜中,香味扑鼻的餐点折磨着容纤语的胃,她浑浑噩噩的靠上.床头,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放在不远处的食物,舔了舔已经干涩的嘴唇,伸手端起了碗。 撒上葱花的排骨汤,很快就暖起了她的身子。 被冻的有些变色的嘴唇,也慢慢的缓起来。 在她勉强喝了点汤后,房间里的空调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自己运行了起来,周围的空气一点点的往上升温,身体也开始热了起来。 身边的环境变得越来越舒适,她的眼皮也变得很重,渐入了梦乡。 第二百六十七章 他带给她的痛 顶层。 薄勋坐在电脑面前,单手操纵着空调的温度,披着一条很大的黑色丝绸毯,只有桌子上的一盏灯照亮了他散落在面前的文件。 他看着屏幕里睡着的女人出神了一会,抬手揉了揉眉间,拿出了手机。 “余晏。” “这位首长先生,似乎需要什么服务的样子?比如说,明天带着他的妹妹和他想要讨好的女人,一起去泡泡花香扑鼻的温泉之类的?”那边的人似乎是知道他想要什么,一连串说了一堆。 “叫上一个……” “厨艺非常好的厨师,再吩咐他多做点口味清淡的菜,最后准备一点不露骨的泳衣?” “谢谢。” 这句感谢。 倒是让余晏完全愣在了那,直到手机传来挂断的忙音声,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和薄勋共处了多少年,他都已经忘记了,但是至少记得一件事那就是薄勋从来不会说感谢之类的词汇,甚至别说是感谢,在他的口中除了冰冷的命令,连身为朋友之间的调侃都很少。 要不是有相同的理想,还真是没几个人能耐得住他冷淡的性子。 但是…… 现在似乎是冰化了?@^^$ “余晏哥,你在那笑什么呢?”窝在沙发上吃薯片的薄矢良,竖起了脑袋朝着他的方向望去。 “我在笑有些顽固了十几年的冰块,总算是开窍了,说不定会化成一堆热潮也说不定。” 这话,让稍微懂了一点点男女小技巧的她一瞬红了脸,抱起靠枕遮住了自己的脸,他知道她是想歪了他的意思,也没去解释,直径走去坐在她身侧。 很自然的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明天去泡温泉,你的尺寸我已经报给了管家,不过款式是不是你喜欢的,我就不清楚了。”!$*! “温泉?这里还有温泉?”薄矢良眨巴着眼睛一脸期待,她可是最喜欢水了。 “有。” 看到她喜欢的样子,他放下了心,甭管勋那边到底怎么去处理,至少他这里是搞定了这个小怪物。 原本就很惬意的薄矢良,听见有温泉泡,整个人变得更加慵懒靠在他怀里,根本是连动一下都觉得懒得,哒吧着嘴皮子,有些傻的可爱。 他轻拍着她的肩膀,两人就这么靠着看电视。 漫无目的着,却又充裕着,毕竟身边的这个人,就是最好的目的。 …… 转眼,到了隔天。 容纤语还是没有一点想要下楼的意思,很随意的披着一条被子,丝毫不在意个人形象的披头散发,眼里仅存着的一些光,还是因为余晏的那几句“谢谢”提到了她所爱的职业,让她稍回了点神。 所以当侍女进来送衣服的时候,她只是很木然的点头。 接过泳衣也不换,就那么提着不动。 直到薄勋亲自下来,她才有了一点点的动作往后缩了缩。 “薰衣草温泉,适合你,换上衣服之后下来。”他明明是想对她多说两个字,可是一出口话还是那么冷淡,像是命令一样。 “我不想去。” “需要我来帮你换?” 容纤语紧紧攥着泳衣,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厌恶程度,又莫名深了一份。 “我知道了,一会就下来。” 薄勋颔首,看她不情不愿的样子,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样,视线中的阴寒虽然降了温度,却并没有完全驱散。 顿了顿脚步:“我看了你童年的履历。” “……”她不言。 “容家对外宣称你的母亲是失踪,我帮你查,这个诚意,够不够?” 够不够? 他以命令的姿态,说要帮她找到母亲,这样的诚意,还真是让她有些接受无能,可是,这却攸关到她一直以为已经死去的母亲。 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换衣服,下来。” 容纤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都说抓蛇擒七寸,他每一次出手,都恰好擒在她这个七寸上,总是让她完全丧失与他对战的抵抗力。 她自嘲笑着目送他离开,起了身脱下衣服换上泳装,又在外面披上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后来的外套是薄勋带来的,可能是他的衣服,所以穿在身上显得有些大。 在这样的天气下,穿上泳装应该是会冷才对,但是他的衣服材质很特殊,走在冷风里一点风都感觉不到。 “嫂子!”薄矢良眼睛一亮,屁颠颠的跑到她身边。 “矢良我一直想跟你说,对不起。”她伸手握住她递来的小嫩爪。 “啊?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啊?”某小怪物一脸懵懵的样子特别可爱。 逗的她眉眼轻弯:“关于前两天的事情,我不是有意要冲着你们发火,所以很抱歉。” “唔……其实我没有放在心上,不过你要道歉的话呢,就把我大哥给看好,别让他跟我抢余晏哥就好。” 薄矢良是靠在她耳边说的,所以她的话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并没有听到,容纤语恍惚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薄勋的位置。 他削薄如剑刃的薄唇,正在一起一合,不知在和余晏说些什么,使得对方的表情尤为凝重。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执着炙热,那边的人一下断了话茬,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余晏见他不再说话,几分好奇的也跟着转了视线。 说实话,站在这边的两个女人都挺惊.艳人的。 一个穿着粉色系的外套,戴着红色边框的大眼镜,呆萌呆萌的样子可想让人紧紧抱着她,好好的疼爱一番。 另一个就显得稳重了很多,黑色的西装外套盖在身上,里面一丢丢的风光能够若有似无的瞥到,性.感的锁骨上有着很暧.昧的痕迹,双目几分迷离,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薄勋视线渐深,大步走到她面前,拎起她的领子好好整理了一下,盖住了原本不该跑出去的景色。 薄矢良很知趣的躲开,小跑步到余晏的身边。 “怎么没有在里面再穿一件?”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同时手掌盖了上去。 “你的衣服很厚了。”她感受到他的温度,身体没由来的颤.抖了一下。 对于他,她现在本能的有些恐惧。 男人抿唇,没再开口说什么,只是伸长手臂搂住她,带她走向车旁。 在他身边的容纤语,连大口呼吸都有些困难,很规矩的坐着,即便是在心里说服了自己一万遍,身边这个人暂时造成不了威胁,也还是没有办法敞开心扉。 他带给她的痛,身体要比心脏记得清楚。 第二百六十八章 要学会不再爱他 “白御说,乔薇背叛他了,我们这里的地址可能已经暴露了出去,要不要派人防守一下?”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余晏开口,顺便将手机往后递。 薄勋接过确认这字里行间的语气,都有白御习惯性的词汇之后,用鼻音“嗯”了一个作为回答。 “我会尽快去办妥,请两位少爷放心。”正在开车的史蒂文儒雅开腔。 “麻烦您了。”余晏礼貌回应。 “余少爷还请不用这么客气,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这一个小小的插曲,让容纤语的心情稍微放松了那么一些,至少他们有工作在谈,她可以不用刻意的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转眼间,车子停在一座开满了薰衣草的花苑前,略带安眠味道的香气蔓延。 风有些大吹起了额前的发丝,容纤语伸手按住张扬飞舞的秀发,原本被薄勋整理过的衣服,也因为风大的关系,敞开了一条缝隙。 紧接着那风就从缝隙中闯了进去,落大的黑色衣服,被风吹的飒飒作响。 蓦然。 风像是停了一样。 她抬头,薄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像是无数次梦中出现的白马王子一样,身形高大伟岸,站在她面前宛若铜墙铁壁。 就是那么一站,所有的风便伤害不到她。 “薰衣草安神对皮肤好,你多泡一会。”他侧头。 有一道风,很调皮的趁着他没有无懈可击的时候,悄悄扬起容纤语身上的衣服,男人皱眉将她拉进怀中,蛮不讲理的带着她往里走。 容纤语的肌肉瞬间僵硬住,完全没有办法自助动作,完全靠着他的拉扯往前移动。 “在怕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出现了幻觉,薄勋的这个问题里带着一丝丝感叹,好像她才是那个蛮不讲理想要和他发生点什么的人。 “是。” “信誓旦旦说要保护‘铁鹰’的人,现在没想法了?” “我就知道,你每一次对我释放善意,都是因为我有被你利用的价值。” 薄勋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哦?你真的这么觉得?” 她懒得回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看着她逐渐远去的背影,男人眯起了狭长的双眼,那瞳中闪烁着一抹复杂的光。 他到底是在利用她,还是在很久之前,其实已经在默默制造两人独处的机会? 跨开三两步,很轻易的追上了她。 “容纤语。” “我早就知道,你不是只有我这个选择,所以薄首长你别再伤害我成吗?”她忍无可忍的提高了声音,用几乎吼的音调,喷了他一脸的唾沫星子。 薄勋:…… 这女人还真是用水做的,随便说她几句不是喷口水,就是要喷眼泪的,不过……她好像难得对他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怎的,他心中就升腾起一种很另类的喜欢的感觉。 这样会对他发怒的她,比懂事的时候要可爱的多。 “我们现在是交易关系容小姐,如果您不介意令母继续下落不明,我也可以和你划清界限。” “你!”她是真的被气的想要哭。 一怀孕情绪本来就敏.感,被他一刺激,瞬间觉得自己矫情的不行想要撒泼打滚。 容纤语不断的深呼吸,把那一点点的小情绪收回到心底,死死的压住。 “之前的事,我可以向你道歉。” 当余晏和薄矢良追上两个人的时候,恰好听见薄勋在说这句话,两个人很有默契的放慢了脚步,将耳朵竖了起来。 薄勋道歉诶! 这个大男子主义爆棚的男人,居然还会道歉!简直就是奇观。 “道歉?你对我的伤害,是几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吗?你把我从我姐姐和你的婚礼上带走,我以后要怎么面对他们?又要怎么面对……” 怎么面对陆沉。 其实,就算他不带自己从婚礼离开,她也没有资格去面对陆沉了吧? 她这一次真的是将他的真心,践踏在了脚下,不顾他的感受去义无反顾的奔向薄勋。 那个守了她很多岁月的痴情男子,怕是这次真的可以放手了。 以薄勋的智商,一瞬间就猜到她要说下去的人名是陆沉。 莫名不爽。 曾经让她失落欣喜的人,都是他!现在他纡尊降贵的去道歉,她反而在想着其他男人?他要用尽力气去克制,才不至于让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他对她哪不好了! “说,怎么不说下去?”他冷冷的开嗓,像是阎王索命。 “怎么面对那些真正在乎我的人?对于薄首长来说,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调味料,是,我蠢的无药可救才会担心你,傻傻的撞进你的陷进里,是我活该,我本来就不该有脾气,所以这句对不起,不该是薄首长对我说,而应该是我对薄首长说,真的是很抱歉,我不该和您发脾气。” 她瞬间收敛的气焰,像是夏季的雷阵雨。 突然的来,突然的不知踪迹,只留下淋了雨刚撑起伞的人。 薄勋结实的胸膛起伏的极其厉害,暴露在空气中微麦色的手臂上,起了凹凸不平的一条条青筋。 “真正在乎你的人?呵,容纤语你变心了是不是!” “变心?我变不变心你在乎吗?” 他笑的极冷,用力的点了两下头,转身就走,将她一个人留在了风中。 没有了他的庇护,风一下就吹开了西装外套的缝隙,她裹在衣服里像是被充满了气的气球,只能紧紧的咬着牙齿不断的摸着手臂取暖。 薄矢良赶紧跑上前,帮自家大嫂固定住衣服:“大嫂你别生气,我大哥就是这样的人,很多话他都说不出口的,可是我看的出来他很在乎你的啊!” “矢良,如果有一天,余晏会不顾你的感受去伤害你,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那……要看他做了什么事,还会不会再犯了。” 是啊。 要看是什么事,还要看对方会不会再犯才能做定夺。 可是呢? 他事事触碰到自己不想被碰的底线,一次又一次的不顾她感受,做出或危险或让她束手无策的事,每一次都以胜利者的姿态转身离开。 这样的人,她一再说要放弃,却怎么也死不了心。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如果是让你没有办法忍受的,而且会一如既往下去的呢?”就在容纤语的眼眶要红起的时候,她硬生生的忍住。 她不会再为他掉一滴眼泪。 从这滴眼泪开始,她真的真的……要学会不再爱他。 哪怕不再爱他的代价是尸骨无存百年孤寂,她也要好好的坚持下去,死死的撑住,不再让那颗犯贱躁动的心再曝汤蹈火。 第二百六十九章 心又再次倾斜 “肯定不会,余晏他才不会呢!” “嗯,余晏肯定不会,可是有的人会不是吗?我们走吧,我有点冷了。” 薄矢良没听懂这句话里的玄机,只以为她暂时原谅大哥了,所以很开心的蹦达起来,走路都蹦蹦跳跳的,左手拉着自家的大嫂,右手拖过余晏往里走。 管他们什么想法呢! 她只要跟大嫂在一起就好啦,诶嘿嘿。 …… 室内。 温热的温泉从十几米高的地方往下倾斜,声势浩大却一点都不吵,安静的像是森林涧溪的小河,蜿蜒温柔的流淌着。 周围种满了薰衣草,还有一些是标本,大多数的装饰品也都是紫色或蓝色,偶尔有些粉色的小花朵参插在其中,很好的缓解了眼睛的疲惫。 温泉池面上,也有几棵薰衣草缓缓的飘着,散发着安神的清香。 老实说,刚踏进这里,容纤语就喜欢的不得了,很快就脱掉了衣服下到了池子里。 “容小姐,这里有很多种花池,包括玫瑰花这种基础花香,或是洛神花甚至是彼岸花那种很冷门的花香,如果你想尝试的话,我们可以带着你去。”在得知她曾经将自己的战队,毫发无损的从战场脱身之后,余晏对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我在这里挺好的,倒是你,带着矢良去泡泡玫瑰花吧。” “不,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怕是不能和勋交代。” “如果泡泡温泉都能出什么事的话,我的命也太背了一点吧?放心,没事的,如果我累了会自己走回去,这里离别墅也不算太远。” 余晏摸了摸鼻子,说心里话他的确是挺想和小怪物去过二人世界的,但是放任容纤语自己一个人在这,怕是那小怪物也不会同意吧? 于是他也就没接她的话,想随便找个地方坐下。 “拿着。” 就在这时。 原本该离开的薄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调转回到了这,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充好气的水枕和水床是差不多的东西,会浮在水面上,能让人躺在上面,就是比水床小一些,时候放在脖子底下。 容纤语睁开眼,看着粉红色的水枕哭笑不得:“粉色?” “嗯,在很久之前买的,没想到派上用场。” 两人之间的交谈还算和谐,一点都没有刚才吵过架的样子,余晏和薄矢良观察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去别的花池溜达溜达,默戳戳的离开了。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的瞬间,原本脸色还好的两人,瞬间收回了话茬。 像是对彼此没什么可说的一样,面色差的很。 “你不做侧写师,做做影后也是个出路。”最终是他先开口讥讽。 “也许吧,薄首长的演技也很不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您是真的大度公子。” “彼此。” 她侧过头去看身边的男人,他的鼻尖有些汗珠,微眯着眼,有些微醺半醉的样子,这样的他,少了那一身伤人的刺,只剩下完美的身体曲线。 靠在这样的人身边,其实很有安全感,当然也只是身体上。 感觉到她的视线,薄勋睁开了眼侧头与她对视。 被抓了一个现形的容纤语,迅速的低下头不再去看他。 “想看正大光明的看。”他长指轻挑起她下巴,望着她脖子上的吻痕,复杂的光又一次占据了眼眸,“我的本意,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昨天发生的事。 “我对你不是占有,是……” 是有些欣赏。 容纤语觉得好笑:“你想占有的人当然不是我,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个退而求次的选择,我一直都知道,你不用特地告诉我。” “相反,你很特别。”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薄勋不善言辞,常年都以冷酷腹黑的毒舌形象行走朋友间,在外人的眼里更是冻的跟快冰似得,要他主动说其实在他心里,她还挺优秀之类的话,是真的没办法说出口。 索性一挥手:“我要你制定对付洛斯的方法。” “所以绕来绕去,还是因为我有被你利用的价值?好啊,我帮你可以,不过我要问你要一个东西,不知道你舍不得给。” “说。” “那张我签了字的协议,我要孩子。” “可以。” 面对他这么迅速不考虑的回答,她多少有些觉得不可思议:“你确定?” “我根本没有拿,不管你签了几份,现在都已经该到太平洋了。” 扑哧。 他这个冷笑话,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甚至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但是由于是薄勋说出来的,再不好笑的冷笑话也变得好笑了,她的嘴角上扬的很厉害。 “薄勋,没想到你这个人……也挺可爱的?” “我?也许吧。”他耸了耸肩膀,并不是很在乎她怎么看。 但是,在余光瞥到她嘴角的笑之后,他不知怎么的,眉眼中浮现出了一丝温柔,好像她的笑惊.艳了他的心情一样。 扣着她下巴的长指,一点点的往后缩,最后索性收了回去。 这样的一个美人,能笑出让他身心都愉悦笑的女人,他暂时并不想强迫她接受他的吻或期待,只想要她一直笑。 然而笑这个事,是会累的,在笑到不想笑的时候,容纤语的表情满满的淡了下去。 因为稍有些缺氧的关系,她的胸口起伏的有些厉害,一对嫩白的丽景不断的露出或浅或深的沟来,精致的蝴蝶骨上,也落下一颗颗汗水黏上了黑丝。 一时间,不笑的她竟也是美的像副画。 “在制定好计划之后,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直到计划完成之前,你的自由会被限制。” “好,我知道了。” “给你的可死亡人数在一百人,多出这个数之后,计划会被强制判定失败,而你,会被军区拉黑名单,这辈子都不可能在做侧写师。” “我不会让你的人有伤亡。”她极其自信,也就是这份自信,使得她精致美.艳的小脸,多了一份熠熠生辉的光芒。 薄勋原本还想说,他可以放宽给她的死亡期限,毕竟这一次的人不是全从“铁鹰”里面走,最大限度会有十个这样的规模,只给一百个说实话有些苛刻。 没想到,她那么有把握,明明计划都还没出来。 “你的母亲,是在安乐疗养院失踪,你父亲对外宣称她在以个夜里,从医院出逃,原因是不满里面的设施设备。”他口吻极淡,叙述着先前找到的资料。 这是一场交易。 她给了他一个保障。 那他也该还她一点什么,既然她想要的答案是攸关她母亲的,他恰好在昨天就已经托人调查过,也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了她。 容纤语小声的“嗯”了一声,顿了顿又接了一句“谢谢”。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好转了一点点。 也让她原本想要不再爱他的那颗心,又一次往另一侧的天枰倾斜了一下。 第二百七十章 他的心思,其实很细腻 “容纤语,你很让人骄傲。”他突然开了口。 “什么?”她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要么就是进水了。 男人削薄的唇角上挑了几分,换了个方式重复:“我在说你的侧写,非常靠谱。” “太阳打西边出来,薄首长也会夸我了?” “试试。” 这莫名其妙的两个字,让她没有任何想追问的想法,泡温泉泡的稍微有点晕,脑袋往旁边一倾,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容纤语一惊,正想要抬头的时候,太阳穴的位置却被一只估计分明的大手轻按住。 他的长臂绕过她的肩膀,手指压.在她的头上。 她一个深呼吸,都可以闻到他发丝上男士洗发露的味道,很清晰的薄荷味夹杂着些许的柠檬清香,干净利落的味道,和他的短发相得益彰。 突然她就不想抬头了。 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像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薄勋,我们定个不成文的规定吧。” “说。”他的动作虽还算的上是有些温柔,但是嘴上依旧是冷冷的不退步。 “从今天开始,我可以不管理由的帮你做任何事,但是你能不能把我当成朋友?我的意思是,不再像是主人对仆人的呼来喝去,我怕你再来几次,我会真的……” 下定决心离开你。 “这你倒不怕辜负陆沉了?”他极度不爽她之前的态度,为了别的男人和他红脖子的样子。 “这和陆沉没有关系。” “有,从今往后你不再见他,我就给你特权。” 这个不讲道理还又霸道的男人! 容纤语侧头,完全不想在这个事情上有任何让步,她可以和陆沉说的很明白,她不喜欢他,可是要她真的完全不和他联系,除非陆沉不去主动联系她。 否则,她是真的没有那个脸,去拒绝他的任何求助或好意。 这种为难很矛盾,是一种人情上的过不去,跟感情没有任何关系。 “不愿意?”他的声音,冷到零度以下,似是结冰。 “我欠了他太多东西,多到我没有办法对于他联系我这件事,做出太坚决的抗拒,如果可以放的下良心上的谴责,其实我是更愿意与他毫无关系。” 她笑了笑,也没多解释什么。 没人知道她多希望,陆沉可以有更好的幸福,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辈子她爱上陆沉的可能性,要比奥巴马变成白人还更渺茫。 薄勋黑眸一冷:“那就不谈。” “好,不谈。” 这温泉也不能泡的太久,容纤语随便找了个借口站起了身,走到一边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湿漉漉的头发沾在背上,有点痒,她无可奈何的伸长手臂想把发丝撩起来。 然而…… 发丝是撩起来了,却有几缕黏在背上,怎么也弄不下来,说来也奇怪,也就那个地方是最痒的,无论她怎么伸手都拿不下来。 “这么急,去投胎?”薄勋单手撑着池边,一用力,整个人便从水里腾起了半身。 她下意识的回头,恰好看到这令人血脉喷张的一幕他的短发沾水发梢末端往下不断的滴着水,划过他紧实宽阔略带蜜色的肩膀,最后和他性.感撩人的八块腹肌上的水混合。 只是,他身上还有伤,一下温泉再用力往上起,腹部的伤口瞬间往外渗血。 猩红猩红的和水滴混合在一起。 “你的伤……”她有些口干舌燥,想把注意力从他身上抽走,却怎么也移不开。 “你不提我都忘了。”他往下看了一眼,很随意的抽了一条毛巾裹在腹部,就算是已经处理过。 大步到她身后,双指尖一捏,发丝就被捏起丢了去。 没了背上一直魂牵梦绕不让她定心的痒,容纤语舒服的抖了抖肩膀,微眯起了眼上下唇抿在一起,微上勾一副慵懒惬意的样子,可爱的紧。 薄勋随便扫了一眼,竟是有些不想从她脸上抽走视线。 直到腹部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他才闷哼一声,皱眉俯身。 “疼吗?”听见身旁人的声音,容纤语连忙伸手扶住了他。 男人抽走手臂,摇了摇头:“没事。” 她哪会信他,要知道薄勋一群首长里最有名的一个,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年纪最小,更是因为他忍耐疼痛和百分百的胜利。 听说有一次他的腹部中枪三颗,竟是自己徒手做的处理,在那之后还带领着“铁鹰”拿下一窝威胁社会安定的涉黑份子。 有这样耐疼力的他,能够哼出疼音来,伤口不裂的很大她才不信。 于是小手一伸,将毛巾拉开:“这还叫没事?我怎么就忘了,你有伤口泡什么温泉……” 她嘟囔带着一丝丝责备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清纯的不行,更别说脸上的肌肤如玉般润湿白皙,简直就像是一块上好的宝玉。 薄勋发现自己今天大概泡的不是温泉,而是酒泉,否则怎么会有点醉? 醉到竟是认为她很好看,甚至有错觉她重新开始关怀他。 “小语。” “嗯?”她一门心思都挂在他伤口上,哪会特别在意他改回了之前对她的称呼。 “我们回去你再看,这里冷。” 当然不是他冷,他是怕她刚从水里出来,又没有穿上衣服,到时候弄的感冒了对她和孩子都不好,不,是对孩子不好,他没有关心她,他是在关心孩子! 容纤语只以为是他觉得冷,自然很同意,借了一把力气给他,让他不至于花太大的力气去迈步牵到伤口疼。 他半身倚在她怀中,头昏昏沉沉的倒在她颈窝处,鼻息间都是她身体上传来的花香。 阵阵香气,像是让他置身花海一样。 除了薰衣草的味道还有一丝丝其他的,像是她原本的体香。 “薄首长我跟你说,你真的很重。”不过是才扶他去更衣室,她就已经累的双颊通红。 “容小姐,你别忘了,是谁逞的英雄。” 这个人! 她好心好意帮他,他还要反过来讥讽她! 不过……看在他伤口这么严重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起身去衣柜上拿下属于两人的衣服,将其中的一件递给了他。 “喏,自己穿。”她说着,将手中另外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披在了身上,“对了,你有伤口你自己最清楚,为什么还会来泡温泉?” “我不来,你敢来?不怕我是故意想找个地方害你?”他没安好气的回应。 她眼睛亮亮的侧过头去看他,见他一向满是冰寒的脸上,有一抹心照不宣的暖红,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男人,怕是知道昨天的事他有些过分,所以想要带她来补偿她一下吧? 他的心思…… 其实也很细腻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照顾我 这个时候的容纤语,早就把什么要不再爱他之类的发誓,统统抛在了脑后,很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将身上的衣服拉了个紧:“你换好了的话,我们走吧,你不是还要我给抓捕洛斯定计划吗?” “你认为我这样,可以穿衣服?”他真想一口把这女人的脖子咬下来,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作残忍! 容纤语歪着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那双明媚的眸子中,有一缕小小的狡黠,这样的她多了一点坏女孩的感觉,不像平常的稳重大方,可是,这样的她也叫人讨厌不起来。 然而,在薄勋想着这样的她,叫他“也”讨厌不起来的时候。 才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好像并不排斥她任何样子,相反比起对待别人的那种漠不关心,对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上了心。 冷眸渐浮上一层柔和。 “还不过来?”他将心思压回心底,故作淡然的开口唤她。 她收敛笑意走到他面前,先是帮他套上裤子,不过……帮一个男人套裤子这种事,总是会要直面正对某处不想看不想触的地方。 在帮他把裤子提到膝盖处的时候,她的脸一下红的比西红柿的红还离谱。 有心想要再上一点,可是手指却不自觉的抖,本能的害怕。 薄勋低头,看着她的神情,无语的伸手自己提了上去,扣好了扣子这虽是看似简单的动作,但是带来的后果就是他的伤口又一次渗血。 “你的伤口……”她望着他的腹部,一时间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我说过,没事。”他很自然的直起身来,在习惯了这样的疼痛之后,只有眉头略皱。@^^$ 容纤语关切的话在嘴边绕了绕,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默默的跟在他身边,扶住他:“其实从这一次,洛斯很怕死的行为来看,他们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相反的,我觉得这是夜帝给你的信号。” “哦?”薄勋是真的没往这边想。 “他不想洛斯和希迪死,但是也很明确的告诉你,如果你再一意孤行的阻止他,他就一定会在明知道有死伤的情况下,和你硬碰硬看谁耗的过谁。” 她说着推开了温泉室的门,呼啸而过的冷风扑面袭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给她的勇气,竟是向前了一步,将他护在了身后。 这个往前很小的一步,却叫身后不苟言笑的男人,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随后,他单手压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将她搂进怀中,用自己的身躯为她抵御风寒。 “我是受伤,不是残废,轮不到你来出头顶风,在这呆着。”他霸道的命令,随后将身上衣服的扣子解开半遮在她身上。 也不知道这天到底是怎么了,明明天气不错,结果竟是起这么大风。 “好。”她异常乖巧的跟在他身边,靠在他怀里。 好在这离别墅,也不用走太多路,靠着西塔楼更是近的很,没过几分钟两人就踏进了电梯。 只是。 一路的走,他的血就一路的没有停。 “你先坐在这别动,我想办法尽快帮你止血包扎。”一回到房间,容纤语连忙扶着薄勋在床上躺好。 男人由于失血有些多的原因,整个人也陷入了一种较为模糊的状态中,就连额头与脸颊,都变得有些许苍白,像是失去了血气一般。 不过,看着她忙前忙后,这伤纵是恶化,好像也没那么疼痛难耐。 在找到了医疗箱之后,容纤语回到了他身边,半坐在床边,纤长白皙的指尖挑开他身着的外衣。 “我可能要帮你重新处理一下吸收线,会有点疼,需要打麻药吗?” “不。” “好,那你忍耐一下。” 容纤语在下剪刀之前先抹了一下额头的汗,给受了这么重伤的人缝针本来就是第一次,更别说现在伤口崩裂开来她要补针,而且要命的一点是……他是薄勋。 而且不要小看腹部这个看似没有心脏重要的地方,要害还是很多的,一旦因为失血导致其他器官受损,那她的罪过可就是大了。 下刀之前,紧张的要命。 “你是在紧张?”男人看她表情转换,额头还有稀罕,讥讽的笑道,“没想到。” “我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她为自己辩解了一下。 “是吗?可是,我比较在意,在你手上即将要接受第二次手术的人是我,你为什么会紧张?”他的笑越渐深邃。 这是什么逻辑? 什么叫他在意她要做手术的对象是他?而且紧张就紧张了呗,还为什么紧张,这个男人有病吧! 容纤语在心底小小的吐槽了一下,也不管他疼不疼了,手起刀落,很利落的将他原本崩裂开的伤口剪开一道更大的口子,用上消炎止血的药之后,将周围因为失血而坏死的皮给切掉。 整个的过程中,薄勋都没什么表情,连肌肉绷紧发力都没有,这一点点的疼痛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没叫疼,也没倒吸凉气,是给她很大的鼓舞。 于是处理起伤口来,也就更加的顺手,很快就进行了二次缝线。 确认伤口没有问题之后,容纤语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好了,这两天你暂时别下床。” “你照顾我?” “……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需要的话。” “那就你了。” 正在收拾医疗工具的容纤语,手指上的动作慢了一拍,对上他的眼睛:“你不怕我公报私仇?” “你有太多的机会杀我,今天晚上你就在这睡,你的衣服我会让人搬上来,昨天晚上我已经在电梯中输入了你的指纹,从今天开始你负责开门。”他的语气淡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现在的行为,是在约他的“前妻”同床共枕。 不过,薄勋说了这么一大堆的东西,容纤语只记住了一个他把她的指纹输进了电梯中。 再傻的人,也该能猜想出来,他的手上是有她指纹的。 可是这指纹从何而来? 难不成,他们军区的人权限大到可以调遣记忆库中的消息? 当下她疑惑的望他。 “别人的不行,你的可以。” 他简而意赅的一句话,很成功的打消了她心中所有的疑虑。 别人的不行,因为是触犯到法律的。 她的可以,因为她很清楚他调她的指纹出来,并不是用于做不可见人的事。 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娶你到手怎么放心欺负你? 从整体的情况来说,她还是得了便宜卖乖的那个,容纤语有点无奈,这个男人不管做什么事都这么霸道流.氓,又让人找不出他任何的缺陷来。 苍天还真是有够不讲理的,给了他那么完美的一切。 她想着,视线落到了那张轮廓分明,线条深邃的俊脸之上。 略带蜜色的肌肤,一双冰戾带着危险气息的双眸,尽管他已经收敛了身上的血气和狠戾,她还是能够看的出来,他最底层的嗜血。 看着看着,便失了魂。 “傻了?”他伸手在她眼前一晃。 “看你看的有些心不在焉。”她回神,很尴尬的撩了撩耳边的发丝。 “放心吧,‘漫漫长夜’你有的是时间‘好好’看。” 他刻意加重的六个字,像是一种让她心跳骤然加速的魔咒,一瞬间浑身的血液都快倒流。 “我去放医疗箱,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今天的晚饭我会去厨房做,你的伤口需要饮食上的注意,好的就这样,再见薄首长!” 容纤语提着医疗箱像逃命一样,飞快的溜出一堆话,然后眨眼间人健步如飞的不见了。 要不是她怀着孕,那身手怕是还能再快一点。 薄勋眸光闪烁了几分,略微泛白的唇角向上一挑,长指挠了挠有着剑般气势的长眉,几分慵懒的靠上了床背,眉眼间尽显魅惑。 直到她身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一点点合上眼帘。 嘴角依旧轻佻。 邪魅的像是一只妖精,身上的冷冽气势又诉说着他如王者般的威严,显然,即便是一只妖精,薄勋也是当王的那个。 可惜,匆匆离开的容纤语,没有见到这难得一见的香.艳画面。 …… 温泉中,另一个池子房间内。 薄矢良沐浴在玫瑰花瓣中,很惬意的眯着眼睛仰着头,像是怪物一样的古灵精怪,要说这不是一家人还真是不进一家门。 大哥二哥一个是只摸不透的冷艳妖精王,一个是邪魅张狂一看就知道被宠坏了的妖精小王子,再加上这个三妹举手投足之间,都像极了俏皮的小怪物,动动手指都能勾人魂。 三人要是站在一起,绝对是一条让人难以抽走视线的景色。 “热吗?”看她的脸颊上,已经浮现了一层不正常的红,余晏有些担心的游到她身边。 由于怕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把她给“非法占有”了,他可是离她到有一定距离的地方去泡温泉,只不过在见她不舒服之后,忘了身体诚实的反应。 于是在两人接触的一瞬间,她和他同时察觉到了不自在。 “唔,有一点热……不然我们出去吧?”她感觉到他看她的时候,有很强的占有欲。 “矢良,你这副样子太撩人了,你知不知道?”他慢慢的逼近她唇,可又再即将触碰到的时候,抽走了身体不再近一步。 她傻傻的,只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反而自己伸长了脖子,碰上了他的唇。 真是柔软呢。 像是果冻或者QQ糖一样,薄矢良这么想着,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放开,像是个吃饱喝足的小怪物,舔着嘴唇观赏着余晏带血的唇。 他抬手抹去那抹鲜红,无奈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头:“又闹,小吸血鬼饿了?” “余晏,你说放我嫂子和大哥在那边,两人会不会又吵起来?”她极其天真可爱的望着他,写满纯洁的小脸上有着一抹小小的纠结。 他爱死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情不自禁的又往前了一些,长臂拦住她进怀中,升腾起带着玫瑰花香的雾气,似乎若无的遮掩着他湛蓝色眸子中的情愫。 薄矢良吞了口口水,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 脸上变换着的表情那叫一个飞快。 “小东西,你在想些什么?”他的手掌顺着她的腰肢往上。 “我在想你会不会在这里吃干抹净,说好要尊重我的呢!” “当然不会在这里,不娶你到手怎么放心欺负你?真是傻的可以啊你。” 他想也不想的应对答案,叫她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下头:“那,余晏哥,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想娶回家欺负的这个,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 “就算她亲手要了我的命,她也是最好的,矢良,你根本不需要试探我。” “我是说真的!不是在试探你!”她着急了。 好像她是真的会把他杀了一样的紧张,让余晏的心疼了一下,她宁愿用这样的话来让他有惊觉,想要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做好离开她的觉悟,却没有想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脸上的表情,又是那么单纯可爱。 这个小家伙,真能折腾他。 所以他能怎么办呢?他也很绝望啊,碰上这么一个想要一生的人,也就只能痛并快乐着吧? “行了,从今天开始,这个话题不许再提一次。”他轻点她的鼻尖。 薄矢良“哦”了一声继续垂着头,心里有赛赛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清楚,话总是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万一余晏真的是夜帝的人要怎么办?她是上报还是不上报?好烦…… 她的这些烦恼,在他看来,其实就是还不够爱他而已,是很简单的事,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他有漫长的时间等她把喜欢变成爱。 “起来吧,该回去吃饭了。” “好。” 两人也没有麻烦史蒂文来接,而是直接走了回去,刚踏足金碧辉煌的大厅,就看见容纤语在那前前后后的忙碌,从开放式的厨房到足有五六米长的桌子来来回回很多次。 薄矢良揉了揉眼睛:“啊哈?我大嫂还会做饭?” “略有耳闻。” 对于容纤语会做饭这件事,余晏还是听薄勋提到过一次,是他们在说军区的伙食太差,薄勋无意间说的确不如某人的时候,被他和白御强行逼问出来的。 没想到薄勋是真的没有夸张,光是看着桌上现在只摆着的甜点,就已经能够看的出来容纤语的功力。 “你们回来了?来坐吧,薄勋他的伤口有些问题,很多东西不能够乱吃,所以这两天都会是我来做,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明天可以告诉我。”她出来摆第二道的菜的时候,看到两人便打了声招呼。 “嫂子,我们吃什么都行,你,你好厉害……”薄矢良望着餐桌上的白斩鸡,眼睛都已经直了。 她第一次看到整鸡剔骨的白斩鸡! 完全没有骨头的鸡大腿,想想就很兴奋! 眼睛都快绿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拖下去的后果不敢想 容纤语再走出来的时候,看到她的表情忍俊不禁:“矢良,如果你实在喜欢吃的话,就先过来吃吧,反正这里的人也不多,我没做几个菜。” 毕竟薄勋立下了规矩,能在正厅吃饭的人,除了管家史蒂文之外,只有他的妻子和才刚一岁的孩子,其他人都要到专门的侧厅吃饭,她也不太好破坏这个规矩,所以做的并不是太多。 不过,也专门做了一道份量很足的甜点,已经让侍女带去给其他人分享了。 再怎么说,他把自己带到这里,她不能做些不上台面的事,既然决定做饭,而且也不想破坏他定下的规矩,这么做是最好的。 “我要吃那个鸡腿!”薄矢良隔着老远,嘴角就已经开始盘踞分泌出来的唾液了。 “矢良,你可真是,哎……”余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说她,只好带着她到餐桌前,让她离没有切片的鸡腿更近一些。 等容纤语搞定了所有菜,桌子上已经放了八个菜了,一个冷菜白斩鸡一份甜点樱桃慕斯,再加上剩下的六菜一汤,这一餐算是非常丰盛了。 汤是很有营养的牛肉蔬菜杂烩汤,专门用来增加体力补充蛋白质的,剩下的菜也多略微清淡,不过像是清蒸鱼和土豆丝这些,其实也完全不用太味重就能有很好的味觉体验。 薄矢良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不是自己的了,从小大看过那么多大厨,结果真正的大厨原来是自家大嫂! “都说最简单的菜,做的惊.艳就越能凸显一个人的厨艺,大嫂你炒鸡棒的耶!”她说着就举起筷子毫不犹豫的拿走鸡大.腿。 “矢良!”余晏头疼的想拦住她。 毕竟史蒂文和薄勋还没到,这小怪物就先动筷不太好,他是没什么意见,她怎么样他都喜欢,可是难免会让其他人在背后说她,这是他不想看到的,他讨厌别人议论她。 薄矢良被吼,很委屈的放下筷子。 “没事,你让她吃吧,史蒂文夫妇那有另外一只鸡,你大哥也是,整鸡剔骨我好久没有弄了,所以多弄了几次怕弄坏,没想到都挺成功的。”容纤语笑着将第二份的菜,放在一个小推车上面。 “嘿嘿,还是嫂子对我好。”薄矢良做了鬼脸,心安理得的吃起鸡腿。 余晏叹气:“行,你就吃吧。对了,容小姐,你这是要给勋送上去?” “嗯,他的身体不方便,所以只能在上面用餐了。” “原来是这样,你幸苦了。” “不用这么客气,我先上去了,你们慢慢吃,有什么喜欢的明天告诉我,这里的菜挺齐全的。” 容纤语礼貌的淡淡勾笑后,推着小推车离开了用餐厅。 余晏看着她的背影,如卸重负般的一笑,容纤语和勋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好了,也算没有枉费今天去了一趟温泉。 就是不知道,勋会多久离开这个山庄。 留给他们抓捕洛斯和希迪的时间,已经不剩下多少了,再拖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谁都没有办法保证,很希望他们能进展快一点。 想着,他舀了一勺汤,这味道极其鲜美,明明没有丝毫的味精,却喝出了一种百锅精粹的感觉。 嘴角欣喜上勾。 看来勋要是搞定了容纤语,以后他们的伙食还有点改善。 嗯,不错不错。 …… 容纤语按下指纹到达西塔楼顶楼的时候,刚出电梯就愣在了那,原本应该在床上躺卧休息的男人,不知为何站在床边,他手中拿着的一个像是笛子一样的东西,乐音缓缓流淌,长绵的像是爱人的亲.吻。 她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一点都不想打扰他,站在很靠门的左右,静静的望着他的背影。 这首曲子她好像从未听过,也没有想起来类似的旋律。 “别站在那,进来吧。”等到最后一个音落,男人垂下手并未回头的开腔。 “饭已经做好了,我还以为你应该不能下床走动。” 薄勋淡淡的“嗯”了一声,迈步到桌前放下类似笛子一样的乐器,抬起左手优雅却又随性的扭动着右手腕的纽扣,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不多一点力气,不少一点距离,直到他坐下的那一刻,容纤语才缓过了神,推着车到他身边。 将一份份精美的佳肴,摆放在铺上纯白餐布的桌上。 容纤语入座在薄勋的对面,他拿着勺子舀汤的模样都充满贵气,她望着望着就忘了吃饭这回事。 “你不吃?”他咽下一口汤,很满意的挑了挑眉毛,“味道不错。” “咳,吃……”她回神,低下头,“你是不是又忘了,其实我会做饭的?” “好像真的忘了。” 容纤语:…… 什么叫欲哭无泪她算是知道了。 薄勋吃饭的时候不喜欢讲话,将食不语这一项发扬的很光大,所以两人就用了十多分钟,就把一顿饭给吃完了,叫来侍女收拾掉东西之后,容纤语拿出了纸和笔。 也从他的对面,坐到了他的身边。 一开始,他还没在意她做的这个动作,只以为她是要开始说洛斯的事情。 谁知,容纤语竟是直接把京都的地图画了出来,甚至有些不算太起眼的建筑物,都被她标上了名字。 男人饶有兴趣的侧过头,盯着她不停绘画的笔尖。 二十分钟,看起来丝毫不比卫星地图差的手绘地图完成了,以薄勋的记忆力,很快就验证了她画的这个地图,错误的点几乎没有。 除了有的线条稍微偏了一点,和一些没有办法画出来的小路,她的这份地图很完美。 “侧写师还有这样的功力?”他十分满意的颔首,“不错。” “薄首长的意思,是我应该做一个侦查兵吗?”她笑。 “嗯,容小姐此言极是。” 她愣了一下,随后笑的越发明媚,笔尖落在两人被狙击那一次,陆沉受伤的地方:“不知道薄首长还记不记得,我们那次被袭击的时候?” “当然。” “从这里再到婚礼的教堂,我们可以用三.角算法,看看夜帝的眼睛是放在哪的,广西的那群……” “广西的人,我已经剿灭了一部分。” 容纤语的笔尖突然停了下来,她不傻相反还特别的聪明,这段时间他们几乎可以说是一直在一块,哪怕不在一起她也能够猜到,他是在做些什么。 那么,他哪有时间去处理广西的事呢?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想到,那时候她住院他始终没有消息的时候,虽然早就证据证明了薄勋那个时候是去了广西,可是他说出来,毕竟和她听到的不一样。 第二百七十四章 忘记拿一个东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好办了,他们知道广西和你很密切之后,肯定不会再选择在广西作乱,他们要的是让全国都震惊,让他们害怕,让他们不信任军区,魔都和京都是很好的选择,但是比起魔都的人多地不算太重,京都聚集了更多的人,所以说……这里,很有可能是他们的眼睛。” 容纤语十分有自信的,将笔点在一个大厦那。 “合欢大厦?”他皱眉。 “这个眼睛很有可能是个普通职员,甚至有可能是个受气包,但是他却绝对是发号施令的那个人。”她画了个大大的圈,“比起会被人调出来的手机通讯,无线电通话会更隐蔽,夜帝手上肯定有高强的骇客,保护一个电台还是很容易,也就是说……” 她再一次画圈。 不过这一次画的圈很大,仔细看的话,可以判断的出来,她画的圈不按地图按现实里的距离,恰好就是一个无线电台可以被接受的距离。 “洛斯和希迪,或者他们的手下,肯定是在这个范围内。” “要出动?” “现在还不需要,薄首长稍安勿躁一下。”她将笔尖移到另外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看似和前面她说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知道她不是爱故作玄虚的人,所以并急着开口,而是很冷静的沉默着观察那一个点,开始脑补出来每一个节点。 街道,便利店,超市,医院…… “医院?”他开口。 “这是一个口腔门诊部,如果将中了枪的人放在这里,哪怕是医生来来往往,也没有人在意了吧?所以第一步很简单,就是到这里佯装看病。”容纤语说着放下了笔,打了个一个哈欠。 用脑过度有点累。 薄勋对她的侧写功力还是非常欣赏的,甚至有的时候可以说是非常盲目的信任,但是,这个莫名其妙跳出来的医院,让他有些许警惕,毕竟是要派人去的,他不想自己的兄弟平白无故送死。 于是乎,并没有答应:“为什么是这里?” “第一是因为,这附近除了这里以外没有第二个可以伪装成医院的店,第二是因为我手机上收到了一条消息,说是这里曾经有大批医生面试,什么样的地方会吸引一大堆医生?高额的报酬,什么情况下一个门口门诊部会拿出这么大一笔钱?” 这一刻,薄勋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饶是这个参与过无数个战况,在沙场上飞驰宛若王者一样的人物,在听见她这一段反推理之后,骨里竟然有一点泛凉的感觉。 他坚决不能让这女人被其他人夺走!她一旦为敌,太可怕。 思绪艰深,男人墨染的冷眸中,闪烁着一抹势在必得。 这种类似情.欲满溢的炙热眼神,让容纤语有一些些的不舒服,她动作僵硬的撩了撩额头散落的发丝,侧过身去背对着他:“咳,那个,反正我的计划就是这样,对于你来说根本就不会亏什么人手,这已经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 “很不错。”他心照不宣的死盯她,伸长手臂长指落在她下巴轻挑,逼迫她正对他。 “你……”容纤语下意识的向后躲了一下,紧接着后脑就被他扣住。 眼见着他越靠越近,深邃立体的鼻尖已触碰到她脸颊,连忙抬起手抵住他的胸膛,拼命的向后退,虽说她愿意帮忙也愿意和他稍亲近些,但是不代表她对他还有什么想法。 这亲吻是曾经的妄想,如今的负担,死都不想被他触碰到。 男人被推开,不悦的皱起眉,正欲发力的时候,却看见她瞳孔中的薄薄水雾。 她在怕? 在怕什么? 她难道不知道他不会杀了她?更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不过是想……等等,他是想什么?吻她?薄勋一下收回了手,比她反应还大的向后一步。 冷静下来,他才发现每一次一接近她,他就忍不住想要扣她在怀中。 她简直堪比毒药! “你好好休息,我先,我先去……洗个澡。” 这才刚刚泡完温泉,哪会需要洗澡?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蹩脚的理由,让她成功的溜走了,顺便拿走了放在薄勋衣橱里的一件睡袍。 然而,一进浴室,容纤语就觉得自己脑子是坏了。 她没有……内衣啊喂! 上面的倒是可以不要,穿个睡袍就算,可是下面那件怎么办? 算了算了,先洗澡,等会下去再拿就是了,容纤语这么说服着自己,走进了淋浴间打开了龙头,任凭温热的水花飞溅在自己身上。 这洗澡毕竟只是一个权宜之计,磨蹭了个十几分钟之后,她还是得走出去的。 等把身上的水擦干之后,她留在浴室里没走,打开了吹风机把头发又吹了一下,实在没有什么可折腾了之后,慢慢悠悠的出了房间。 原本想趁着薄勋不注意,直接跑到电梯那,然后下去的。 可是…… 刚一出来,就被他逮了个正着。 “想跑?”他声音冷的结冰,双目却如燃火般。 “不,不是的,我只顾着想要洗个澡,忘记拿内,内……” 她脸一下就红了,怎么也不肯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 “内衣裤?”相比较她的羞涩,薄勋倒是很轻易的吐出了三个字。 容纤语将头垂的更低,很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他意味深长“哦”了一声,清冷的留下一句“在这等着”便转身进了电梯,容纤语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完蛋,脸怎么越来越热了? 她不由得有些发恼,用手当成扇子一样,对着自己的颈窝不断的扇着,也没有办法驱散热量。 叮咚 电梯很快回到了顶楼,容纤语连忙稍息立正站好,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些紧张。 “不知道你更喜欢哪一件,所以,自己挑。”他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不出任何一点羞涩。 她脸颊一瞬通红,要比之前红的还要更厉害,随便挑了一件衣服拿了走,“砰”的一声关上浴室的门。 薄勋望着手上剩下几件,鼻子竟是觉得有一阵燥热的温度直冲,在她看不见的耳根处,也是红到他能觉得炙热,这可是他第一次触碰到女生的这些。 在这之前,他的这双手可是用来号令军旗,带着“铁鹰”征战外敌保卫国家的,哪接触过这些东西? 可现在…… 这种手感居然极其的好。 于是,在容纤语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某首长站在原地想入非非,还摩挲着手上衣裤的样子。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几份无奈,几份温馨 “那个,薄首长,你是变.态吗?”她小心翼翼的到他身边,抽走所有为她准备的东西,放进了衣柜。 “容小姐,以下犯上是重罪。” 他走到她身后,乘她不备双手环绕住她纤细的腰肢,嘴唇暧.昧的靠在她耳朵上:“我帮你拿了这些,你都不说句感谢?” “谢谢你。”她停下原本要挣扎的动作,异常认真的回答他。 男人的嘴角向上轻挑,手指一点点的往下落,直到掌心贴在她的臀上,才停住继续落下的动作,用炙热的手贴住她较为敏.感的部位,地点还是在他的房间里,怎么看都很暧.昧。 容纤语像是被人灌了一壶中药,喉头干燥又沙哑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僵着身子。 “澡也洗过,我们该就寝了,容小姐。”他将最后三个字咬的特别重。 “薄首长,你的伤可还没好透,真不怕我用手肘怼你一下?” “你会?” 她抿唇,像是打了败战一样的叹了口气,靠在他的怀中,目光悠长的望着衣橱:“薄勋,我本来是打算,永远不再和你有交际的。” “休想。”他哑着音,声音低到宛若沉重的大提琴声,给人无尽磁性的遐想。 “为什么?因为我给了你糖吗?”她转过身与他对视。 “不,因为你知道的太多,我不会放你出去多一个敌人。” 她苦笑。@^^$ 果然还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等哪一天,她写不出完美的侧写,他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放弃掉?把她抛弃在昏暗阴冷的角落中?心中一片涩然,伸手推了一下他的胸膛。 朝着床走去。 “容小姐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是很满意。” 见她情绪不高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薄勋的情绪却很高涨,三两步便拉近了自己和床的距离,她从左上他就从右上。!$*! 到最后,两人恰好是同时上了床。 她拉了拉被子,不想再回答他任何的问题。 “如果不是这个答案,容小姐莫不是想要听我说出‘爱’这个字?”他倒是起劲。 “我说薄首长,你平常那么高冷漠然,现在变得这么胡搅蛮缠,真的不怕破了人设的攻?”她忍无可忍的侧身和他对上眼。 他的眉眼间有一丝笑意,很淡,像是随时会散去一样。 唇抿成了一条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侧手撑着头好整以暇看她的模样,有几分禁欲的气息。 充满了危险,又充满了诱.惑。 她的心,猛然漏了一拍。 “我的答案永远不会是爱你,早点死了心。” “是,我早就该死心,那也麻烦薄首长别再说会让人误会的话,做让人误会的事,而且你听好了,我容纤语就是死,也不会再对你动心!” 她说的那么坚决,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愤怒。 他似乎是没想到一个算是玩笑的嘲讽,会引起她那么大的反应,眸里的光越渐充满复杂之意,他开始不太喜欢她发脾气,不希望她生气。 下意识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入了怀中:“生气了?” 他好闻的气息就洒在头顶,而且她一抬头就能够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五官,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他的怀里也极其温暖让她的内心中充满了安全感。 容纤语很没骨气的不想从这样的环境中离开,甚至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头靠近了他胸膛。 真贱。 她在心底狠狠的骂自己。 他一次次的伤害,都没让她有任何的警戒心不是贱是什么?以自己的爱去伤害了很多人,这不是贱是什么?鼻尖泛酸,她恨死了此刻自己的没有骨气。 只是。 抱着她的男人难得的温柔,手顺着她的后脑一路往下,帮她整理着发丝。 “容小姐,除了你我没有这样抱过一个女人。” “什么?” “你的智商没有这么低。” 她的智商当然不低,而且还更高,不相信的只是这句话而已。 原本不想抬头,让他看到她眼睛那抹破碎的脆弱的容纤语,最终还是抬起了头,满眼的水雾后是一片支离破碎的星辰。 他抿着的唇松动了一下,嘴角往下垂了些,抬手轻抚着她的眼角。 这张脸,还真是要美过不少的明星。 “薄首长,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她哽咽住。 “可以。” 像是漫长的长跑,终于跑到了终点,她傻傻的愣在了那,什么冷静高雅淑女形象,一瞬间都丢去了九霄云外,整个人都笑傻了。 他那一颗原本被冰封着的心,不知道怎么的,又出现了一丝丝碎裂。 她的唇如惹火印上来,他环绕住她腰,深入与她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容纤语感觉自己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云端也离的很近很近,是在她可以触手可得的地方,眼眶的湿润逐渐固体化,顺着脸颊往下落。 薄勋睁开了眼,看着面前闭眼流泪的女人,目光柔.软了几分。 暗哑的嗓音,轻吐字:“睡吧。” 同时伸长了手臂,按下墙壁上的开关。 瞬间,灯就熄灭了。 在他怀中的她,嗅了嗅鼻子,很乖巧的点头缩卷在他可以保护的范围内,紧紧的抱着他。 “晚安,容小姐。”他勾唇。 …… 翌日。 等容纤语醒来,看见自己面前是薄勋的时候,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就笑了起来,后知后觉的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好像说她可以误会他是喜欢她的。 感觉到触碰,男人也缓缓睁开眼,他看起来睡的并不好,眼里布满着不少的血丝,被她碰醒后,目光也很不善,处处透露着一抹危险。 “吵到你了?对不起。”她连忙收手。 “没有,也该醒了。” 在她还没有完全收回去的时候,他一把握住了她,那柔柔弱弱的像是棉花一样软软的小手,被他握在宽大的掌心中,有种别样的舒适感。 薄勋眯着眼,半醒半梦的打了个哈欠,一口洁白的牙齿整齐内缩,干净整洁的甚是可以去当个牙模,而且他代言的牙膏一定会大卖特卖,这牙也太让人嫉妒了。 容纤语想着甩了甩头,她可真是越来越没救了,怎么连他的牙齿都迷恋了? “起床?”他在她鼻尖上一刮。 “好。” 两人之间,好像有什么不同。 平常他刷牙的时候,她都躲的有点远,或者干脆拿着自己的杯子去别的地方,而现在……他们居然站在一起刷牙,时不时他还会故意洒出一点水,弄脏她的袖子,然后一脸高冷漠不关心的瞥一眼。 让她又是无奈,又觉有点温馨。 第二百七十六章 我们的大嫂 再者就是吃早饭的时候,平常她和他都是相敬如宾,最好的状态也就是坐在一张桌子上了。 结果,今天面包上的果酱都是他涂的。 果汁是他倒的,鸡蛋也是他挑的…… 她基本就没动过手。 “我大哥和大嫂,好像突然谈恋爱了诶?”薄矢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很小声的跟身边的余晏交头接耳。 “嗯,果然春天快到了。”余晏也挺损的,很挑衅的看着薄勋。 “矢良,一到春天就发情的男人,你最好还是别跟他交往。”男人根本就没接招,而是以一种兄长的姿态,很严肃的命令一旁看戏的小怪物。 薄矢良吐了吐舌.头,求助的看着自家嫂子。 容纤语哪敢帮着薄矢良忤逆薄勋?于是只能当作没看见。 “一到春天就发情的男人,至少比永远不发情的男人容易对付,勋,容小姐,你们慢慢吃,我先带着她回去发发情。” 某个正垂着头,委屈的不行的小怪物,突然被拉了起来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带走了。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说不羡慕那绝对是假的,虽然和薄勋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容纤语还是非常清楚的知道,她和他之间隔着的东西,绝对不是亲近的这一步。 而是漫长的间隔。 “今天有什么打算?”薄勋慢条斯理的撕着面包,送进嘴中咀嚼。 一套动作,再普通不过,却透露出他良好的用餐礼仪,还有一种极致的优雅。 容纤语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对这里不熟悉。” “嗯。” 原本她以为,他这个“嗯”的意思,就是让她吃完饭之后,一直呆在房间里想对付洛斯的对策,可是,她才刚一吃完,早就等在那的男人,便把她拉走。 穿过装修华贵的长廊,路过一件又一件价格吓死人的艺术品之后,他把她拉到了厨房。 没有想象中的油烟味道,而且一点也不乱。 “你想学做饭吗?”她眨巴着眼睛。 “看好。” 他从早就准备好的抽屉中,一件件的拿出东西来。 说实在的,做饭绝对不会用到这些东西,但是做甜点就不一定了,容纤语看着他手法娴熟的准备材料,忽的想起来这个男人其实是会做饭的。 她目光越渐温柔。 原来,不止是他会忘记,就连她也会忘了有关他的事。 这也许,并不是因为没有感情,而是因为需要记住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会不在乎这些小事?她越想,心底越是温暖。 “过来。”他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唤她。 容纤语回神,走到他身边:“是要我打下手吗?” “不。” 他伸手将她扯进怀中,双手捏住她的小手,在一块琥珀一样颜色的透明“面团”上搅动,在动的过程中又往里加入了不少的东西。 这看起来像是糖浆之类的东西,还有一股非常好闻的响起。 搞不懂他想法的她,只能配合他的动作。 直到柔和的差不多的时候,他突然叫她背过身去。 容纤语无语的很,不过倒也照做了。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 “转身。” 她转了过去,原本想要问的话,僵在了那,看着摆放在砧板上很大的一个棒棒糖,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表达。 男人很满意她的表情,抱着手臂半倚在旁边的铁架上:“容小姐,十几年前你给我的东西,这下可以名正言顺的还给你。” “为,为什么?”她舔了舔嘴唇,才得以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他。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你借了我十年的光,我打算续约。” 有一种情绪崩溃,叫作泪腺的瞬间绝提。 她自认在其他事情上不是个爱哭的人,可是碰到有关薄勋的就忍不住,好像她身体里的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眼泪一颗颗的似是断了线的珍珠,不断的往下掉。 薄勋一步步的走向她,抬手拭去看她眼角的眼泪:“我没有爱上你,但是恭喜你,赢得了一张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门票。” “没想到薄首长也能把幽默玩的这么好。”她抬手胡乱的擦眼泪。 “我能宠你,自然也能在你背叛我的时候,杀了你。” 他爱把话说前头,虽然她和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稍有差别,但他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的会背叛他,毕竟面前的这个女人,要比那些女人更难猜。 她和他之间的种种,更像是不停的博弈。 她笑:“好,如果背叛你,我一定当着你的面自杀谢罪。” “记住你说的话。” “当然。” 薄勋将糖尾部的棒子拿起,交到了容纤语手上,顺便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离开了厨房。 她不开口问起航,也不管归途,只知道跟随着他就很安全,眉目温柔,笑容依旧。 …… 东塔楼。 “天啦噜,余晏我大哥也太浪漫了吧!你快看,他给大嫂买了一个超大的棒棒糖诶!”薄矢良举着个望远镜到处瞎看,恰好看到从厨房走出去的容纤语和薄勋。 “那不是买的,应该是他做的。”余晏头也不抬的做着设计。 这一批即将要生产的战舰,还需要他再操刀修改修改,毕竟外媒都在紧盯着这一次他们做出来的东西,一要顶得住他们的恶毒言论,更要经得起捧杀,所以像是他这样的军工设计师,很难做人。 “那更浪漫了诶,我大概那种人居然做糖。”她见他没来,嘟囔了一句撇了撇嘴放下望远镜跑到了他的身边坐下。 “乖,别闹。”余晏挣脱想抱住他手臂的她。 “说好是带我来玩的,结果某人又做工作了诶。” “那就不修改了。”他果断发下笔,把她抱在了怀中,“天下大事都没你重要。” “扑哧,余晏你真的很不负责诶,你要是换在古代当了皇帝,会不会是那种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庸君呐?”她歪着脑袋,眼睛弯着笑眯眯的调侃他。 “美人和江山我都不要,有你就够了,所以我大概是当不了皇帝。” 这恋爱中的女人,不管年纪多大,听到这样的表白词,心肯定都会飞起来,薄矢良当然也不意外,耳朵一瞬间就红了起来。 余晏抱起她走到阳台上,东塔楼要比西塔楼稍微矮一点,但是也能够把周围的环境看个透除了迷宫那边看不太清楚以外,其他地方可以尽收眼底。 所以两人一眼就看到了,之前那条走过的树藤路上,容纤语被薄勋带着往前走。 “看来,这次他是认真的了,居然带着你大嫂去看了他们三个。”余晏感叹。 “什么叫我大嫂,明明是我们的大嫂!” “是是是,我们的大嫂。” 第二百七十七章 你到底爱不爱我 她嘿嘿一笑,心满意足的吊着他的脖子,将头朝着他脖子左右又蹭了蹭,很舒服的换了个位置,像是个刁蛮不讲理的小公主,不停的折腾他。 余晏被她这几个姿势一换,手臂很快就变得酸麻了起来。 不得不暂时放她下来。 一落地,薄矢良更是不安分的很,双手一撑直接坐在了阳台很脆弱的铁质栏杆上。 “矢良!”余晏被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 “喂,我可没那么弱小。”她很不满他害怕的样子,故意将脚荡了荡。 “别任性了,快下来好不好?”他知道对付她不能太强硬,只能用哄骗的方式。 可是很明显的,薄矢良这次并不想听他的,依旧坐在栏杆上荡脚,余晏的视线逐渐变得不善,想也不想的伸手将她拽了下来重新抱回怀中,愤愤的进房间。 她在他怀里不停的挣扎,直到被摔在床上头昏眼花,才安静下来。 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薄矢良吐了吐舌.头:“好嘛好嘛,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玩而已啊,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凶的。” “我管不住你,是吗?我不能被你信任,不能管得住你,薄矢良你要我这个男朋友是要做什么?监视着我完成潜龙给你的任务?” 她哪会想到自己一个贪玩,直接勾起了前几天他心里的不愉快,嘴角的笑一下就僵住了,将头垂的低低的连讲话都不敢。 “你一次次的试探我,我有说过什么?我要的不过是你平平安安的!你确实是有本事,但是这里是六层,有一个万一我就会失去你,你不明白吗!”他声音提的更高。 “我都知道了,你就别再说了嘛。”她委屈。 “我不说,你会知道?以后不许再做这样危险的事!” “不就是一个栏杆而已嘛,以前在潜龙做任务的时候,比这个危险一百倍的事情我都做了,我不就贪玩一下,你干嘛这么凶!” 余晏见自己的好意不被她领,气的胸口起伏的非常厉害,死死握紧想要去拎她衣领的手,不停的深呼吸到最后苦笑了一声。 是,他管的太宽。 是,他太怕失去她。 是,他是在为了昨天她的问题,发了隐藏着的脾气。 都是他的错。 气氛逐渐沉默了下来,薄矢良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感觉,噌噌噌的从床上跳下去,就要跑出去。 “矢良!”他拉住她。 她一个甩手,狠狠推了他一把跑了出去。 余晏向后倒退,手腕撞在桌子角上,闷哼了一声半蹲下了身体,他尝试着将手腕向前或向后弯,好在,只是撞了一下没有大碍。 抬头,见她逐渐变小的背影,内心有一种挫败感。 明明是她先撩的他,怎么反而是他陷的这么深?这个坏家伙。 他揉着手腕,无奈的撑起身子想要去追她,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望去,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电话。 “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让你接近余晏不是让你跟他谈恋爱!是要找出他身后的人,还有他和夜帝到底有没有关系!以后再让我听到,报告中都是正常,你就可以不用接近他了!” 余晏本来想开口说,这边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薄矢良。 结果那边的人先沉不住气,怒吼了一大段。 他握着手机的手背上,青筋跳着,极力控制着自己不摔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挂断了电话,将她的手机重新放好在桌上。 那个号码很快打来了第二次,他无心去管,索性将她手机关机。 原来,她是真的要监视他。 余晏抬手揉了揉眉间,这该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在知道之后心口还是忍不住的会疼,还是会想要去质问她,是不是他做的不够好,所以她要这样伤害他。 一腔热血,被冷水浇灭,只剩无言。 …… 晚上的一顿餐,又是容纤语做的,味道依旧非常的好,可是客厅里只有薄矢良一个人在吃,她吃着吃着再好的东西,也都没什么味道。 索性也学着容纤语,把吃的都装在小推车上,推着小推车进了东塔楼的电梯。 进到房间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这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影子。 “余晏?余晏你在吗?”她冲着里面喊。 没人回答她。 薄矢良疑惑的推着小推车前进,进到房间之后按下了灯的开关。 余晏哪都没去,就坐在窗台边望着窗外的景色,看到他还在不知道怎么的,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就放下了一件事来,扬起笑容推着小车到他身边。 “喂喂喂,别生气了,吃饭啦。” 他回神,转头看着正对他喜笑颜开的她,心间的酸涩蔓延的发疼,甚至让他有站不稳的趋势,除了摇头说不出画来。 这边的小家伙,还以为他是在生气,于是拿着一块榴莲酥,举到他嘴边:“吃嘛吃嘛。” 他是真的没什么胃口,抬手阻挡了她的动作,在这一推一送的过程中,也不知是谁的力气用的大了一些,榴莲酥落在了地毯上,他的手掌重重的打在她手腕上。 薄矢良惊呼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手,疼的眼泪都冲上了眼眶:“我都跟你道歉了,别生气了……” “跟你无关。” 原本想要搂她进怀的动作,怎么也没有办法去执行。 余晏再三说服自己,面前这个女孩没什么心机,也许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而已,可他就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个为了任务而接近他的她。 这也难怪,一开始的她会选择以男生的身份亲近自己。 大概是她根本没想过,想要跟他交往吧? 他笑了笑自顾自的往里走。 “余晏,你不许走!你走了我就……我就不喜欢你了!” 他顿住了脚步。 “喜欢?薄矢良,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真的不会痛吗?”他苦涩的闭上眼。 “我不过就贪玩了一点点嘛,你就别生气了,我不都拿回来好吃的了。”她以为他是在生气,很讨好的到他身边,抓起了他的手臂,“余晏哥,我都跟你道歉了……” 她每次都这样。 一旦做错了什么事,就会撒娇。 好像是吃准了他不会对她再发脾气一样,这一招百试百灵,到最后变成了她对付他的一张王牌。 “矢良……”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是会痛的,而这份痛不是一个撒娇就能治愈的。 她听出了他话里带着的悲凉,小跑步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吻住了他。 余晏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握住她的肩膀,想要把她给拉开。 “我以后再也不贪玩了,你不要这样……”索吻被拒,薄矢良整个人都焉焉的,耷拉着小脑袋别提多可怜多可爱。 “看着我的眼睛,薄矢良你到底,爱不爱我?”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想失去你 她想不假思索的说爱,可是在看到他眼睛的那一刻,不知道怎么就说不出口了,像是鱼刺卡在喉咙,连吞咽一口唾沫都嫌疼。 她……爱他吗? 好像是有一点依赖有一点崇拜,也想跟他在一起,但是如果她爱他,又怎么会答应组织的要求呢? 余晏像是早就知道会这样,松开了她:“是你走,还是我走?” “我是很喜欢你的,余晏哥。”她一听他要走,一下就慌的不得了。 “是吗?”他语气听不出任何悲喜,“那你告诉我吧,到底有什么事隐瞒我,薄矢良,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我哪有什么事瞒着你,我每天都跟你在一起啊,我就是随便说说的嘛,你别因为这个生气。” 他笑。 他是该说意料之中呢,还是该说自己只是无所适从这样会撒谎的她?心隐隐在痛,牵扯着手心的位置,不停的在发酸难受。 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身宽体健的像是铜墙铁壁,结果被她一句话硬生生折磨到快要站不稳,甚至一只手按在了墙壁上,外伤方能看轻能治疗,这心伤,只能独自一人看着心血流尽。 “矢良,为了潜龙失去我,你会不会后悔,其他什么都别说,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想失去你啊,你别生气啦,我以后肯定不做高难度的事了,我发四。”薄矢良举起小爪子,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任谁看了都会不忍心责备。 余晏深吸了一口气,他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要去在意,可是……心痛的感觉却只有越来越深,只能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她见他笑了,喜极成泣的扑上去:“你吓死我了,我还真的以为,你因为那个秘密就不要我了,余晏哥我答应你,就算是真的要做任务,也把你摆在第一位!” “你个小东西,我是注定被你吃到死。”他几分感慨的叹了口气,拥她入怀,温柔的轻拍她后背。 薄矢良吐了吐舌.头,一脸天真无辜:“呐啊呐,我没有因为别人做伤害你的事哦,一次都没有,也永远不会有!”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不知怎的视线格外的严肃认真。 那种可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突然就飘散,只剩下过眼云烟,余晏明知道她这个混到潜龙上位的人,不可能是什么简单单纯的小女孩,可这份莫名的成熟,他还是刻意的忽略了。 她是他的女朋友,也永远会是唯一。 忽得,怀里的人猛的抬头:“不对不对,你是射手座,是渣男星座,我是天秤座,是美丽大方可爱的星座,怎么变成你诉苦了!” “什么?”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你是射手座啊,渣男星座。”她嘟囔着的模样,委屈的像是他已经出.轨了似得。 “渣,男?”他一字一顿咬准了这两字的发音,脸色黑了一半。 岂不说他的星座怎么招惹她了,就光是这渣男二字套到他头上怎么也不对吧?他对她不好? 眼见着面前男人又生气,薄矢良一脸无所畏惧的掏出了手机:“喏,你看,我是天秤座,你是射手座的,网上说我们很合!” 他扫了一眼。 射手座花心不负责任谈了恋爱就不爱……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信这个?薄矢良你对我有什么意见,你不知道直说?” “诶诶诶,像,真像诶,上面说了,射手座在接受不了自己未知领域东西的时候,就会特别生气。” 他生的是她不相信他会一直对她专一的气,而不是这什么破星座! 余晏一把握住她的手,硬生生的将她脱下楼。 “喂,你干嘛啊!” “找其他观众听听你的言论!” 唔? 哪来的什么其他观众? 矢良宝宝委屈,但是矢良宝宝不说。 …… 这边的薄勋和容纤语刚吃完饭,她刚帮他的伤口重新换了绷带和药,电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因为录制了她的指纹,开门倒也挺方便的,只要伸食指一按下面的人就能上来。 不过这饭点刚过,余晏不跟薄矢良温存一下,跑到这里来干嘛? 不过的不过,他们来也好,可以商量一下对付洛斯的计划,容纤语想着重新退回薄勋身边。 “是谁?”他搂住她的腰带她入怀。 “余晏和矢良,薄首长,你能不能先松开我?还有碗筷没有整理好。” 他挑眉,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 容纤语被他抱着,耳朵都红了起来,这男人也不知道想干什么,明知道有人要进来还不放开她,她都说了要整理东西了好吧! 就在电梯门开的瞬间,薄勋收走了手,她猝不及防的摔进了他的怀中,额头重重的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嘶 好疼。 还没等她发作,两声尴尬的咳嗽就响起了。 “咳,大嫂我们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啊?”薄矢良迅速抬起小爪子,把自己的眼睛给捂住,只留下一丢丢的缝隙,各种偷看。 “你大哥的伤口又崩裂了,我帮他看看。”容纤语带着很温和的笑,起身的时候刻意的在身下男人的伤口上按了一下。 她把握的力度刚好,正好能让他稍觉得有些疼痛,但是呢又不太过分,并没有真的伤到他。 薄矢良心领会神的一笑,还没说话,手中的手机就被余晏抽走,他带着她大步走到两人面前,将一堆写满了关于星座东西的页面打开,拍在桌上。 “这是什么?”容纤语好奇的伸过头去,“星座?扑哧,真看不出来你们居然有这样的爱好。” “她用这个说我是渣男,你们评评理。”余晏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脸色铁青。 噗。 她的确是很想不笑,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这句话说的太逗人。 薄勋抬眸,眼神很奇怪:“所以?” “你们怎么是这反应?总不能就用一个星座,就否定了我吧?谁写的射手座都是渣男!”余晏还是很生气。 毕竟在他的世界观里,他的生日和他渣不渣有什么关系?他一开始还不是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连在那时候他都没有退缩或是去找女生谈恋爱试一下,她居然说他是渣男,他不气才有鬼! 容纤语收敛笑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我是十月初生日的,应该是天秤……” “啊啊啊!”薄矢良尖叫起来,“嫂子我跟你一样,我我我也是天秤座的!” “对吧,你看你和大嫂的性格差这么多,光是一个星座怎么能断定我就是渣男?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瓜里一天天装的是什么。” 被一通数落,某小怪物很委屈的嘟着嘴都不想理余晏了,抱着手臂哼哼唧唧的侧过了头。 第二百七十九章 等到时…好离开这里 “这跟每个人的成长环境有关系,不过我的确有些天秤座的影子,做事犹豫不决而且有选择困难症,哪怕是价格一样,买东西的时候也会纠结好久。”容纤语适当的出来打圆场。 “我……也很选择困难症,我还很博爱呢!哼!”这最后一句话,当然是薄矢良用来气余晏的。 果然,男人的脸色十分不好看,不过也没再说什么,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她说他是渣男,至于他们的什么星座,跟他没什么关系。 “我记得薄首长,好像和我差不多时候生日?”她侧头望向薄勋,“你也是天秤座?” “天蝎。” 原本,这四人中应该最不了解星座的人,竟然很准确的报出了自己的星座,而且还是一个非常刁钻的星座,一下子就让薄矢良起了兴趣。 她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自家大哥:“大哥你精力旺盛还很腹黑?” 薄勋看了身旁人一眼,话中略带几分调侃:“这你要问容小姐,我的‘精力’很旺盛?” 一开始,容纤语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原本黑着脸的余晏,不怀好意的在笑,她一下就明白了,这个精力哪是她理解的精力? 瞬间,脸就红了一片:“你的精力旺不旺盛我怎么知道,矢良,余晏能对这么无聊的东西较真,他的精力肯定挺旺盛的。” 这里还就薄矢良最不知道这些虚头八脑的东西,很天真无邪的点头:“好啊!” “你们这是两个天蝎座。”余晏拿回薄矢良的手机,看了看天蝎座的特征之后,恶狠狠的说道。 “我记得,最近好像要和中东的人谈判,那边比较乱,可能需要一个……” “行了,我带着你妹走好吧?不给你当电灯泡,少拿中东吓唬我!”@^^$ 薄勋少有的笑如烈阳,面上的冰霜也在一点点的溶解,这样的他少了一份不近人情,多了一些正常人身上该有的生气。 容纤语不敢把视线移到他身上,深怕一个不注意,她的眼珠子就“黏”在了他身上,再也转不开。 直到余晏和薄矢良离开,她才想起来,关于洛斯的事根本就是一个字都没提。 “薄首长,我们好像太玩物丧志了一点。”她将桌子重新收拾了一下,把昨天画过的图,重新铺到桌面上。 有了大体的计划,现在就需要拟定一下细节,还有具体的日期,等到时……好离开这里。!$*! 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地方,容纤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脏隐隐约约有一种疼痛的感觉,身体好像是一团蚕化成的茧,一点点的被抽丝。 就连动作也有些狼狈。 “有白御在,他会稳定好局面,我们留在这里,夜帝反而不会动作。”他抬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今天不提。” 她“嗯”了一声,其实也不是很想和他谈论,离开这里之后的事情。 深怕一旦离开这里,两人的关系就回到了和从前一样,不冷不热时而冰封。 薄勋起身,腹部虽痛他的动作倒流畅,不失过往的优雅,他轻挑下巴,示意容纤语跟着他走。 见他脚步的走向是阳台,容纤语先是去拿了他的外套才跟上去,晚饭吃完的这时,天还并没有完全暗下去,有些微微的亮度,夕阳已到了末尾。 橘紫色的云,已经开始慢慢转变成湛蓝的黑,一轮还是透明淡黄.色的月亮,已挂在天际之上,偶尔会有几只飞鸟掠过,找寻着归途。 一切都很安静。 容纤语帮他把外套披上:“薄首长,你可别着凉了。” “今天下午的三个人,你见了。” “嗯,其实我之前就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都是中国人,却会有一个外国人的名字?” “他叫袁亚瑟,父亲是美国人。” “原来是这样啊。”她轻声的笑了笑。 这个名字,她总觉得有一点熟悉,而且这种熟悉的感觉,是从骨子里往外的,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和这个人认识了很久似得。 这个很像是国外将军的名字,让她有那么一些在意。 “你对他感兴趣?”男人突然开口。 “有一点,毕竟其他都是中国人,只有他一个和国外有关系,所以自然而然的好奇。” “他和我的爱好一致,爱研究各种武器,他的一项发明,至今还被国内的特务赖以携带。”薄勋干咳了一声,音调有几分破碎的感觉。 这样的他,沧桑到让人觉得心疼。 容纤语从他身边离开,走回客厅倒了一杯水,这才又回到他身边,将水杯塞进他手中。 “喝点水吧。” “嗯。”他抿了一口后,声音稍好转了些,依旧是如大提琴般的低音炮,略带磁性的声音不像是在讲述过往,而似在编造一个梦幻的故事,“他更爱研究机器人,励志想要把自己机械化。” “机械化?”即便是见到过七那样的机器人,可是对于这种跨时代的东西,容纤语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可思议。 “除了大脑以外,甚至连同大脑,都一起机械化,在他想让自己的记忆变成芯片的时候,发生了战争,他死于非命,属于他的记忆芯片下落不明。”薄勋又喝了一口水。 他深邃的双眼写满惆然,此刻的他不太像是一个所向披靡的首长,而是一个人生充满了故事和事故的吟游诗人。 这样的他,更让她想要接近。 容纤语抿了抿唇,慢慢的接近他,拥抱了他。 男人未将她推离身旁,反而是握住她放在他腰间的手,抬到唇边印下一个吻。 他给的宠真的非常特别,明明没有什么具体的动作,可是每一个小细节,都叫她心动不已,容纤语幸福的靠着他,闭上了眼睛。 哪怕此刻的他,对她还是只有好感而没有爱情,她也已经死而无憾。 “那,他是死了还是失踪了?”她问。 “嗯?”薄勋皱眉。 “你只说他死于非命,说明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或者说,他的死亡不符合常理,除了一些不足以能够明确证明他死亡的东西以外,根本不能判断他死了,所以我才想问,他究竟是死了,还是失踪。” 他没有给答案,追忆时,他的双瞳中不断的翻滚着浪潮,似寒似火。 她不敢去看他甚至不敢去接近,怕随时被卷入其中,迷失了自己。 过了四五分钟之后,那种浪潮才慢慢的熄灭,他长指落在眉间轻捏了一下,如墨染的双目角落,猩红的血丝布满了空白的间隙。 他想了很多,可是一无所获。 第二百八十章 再见,幸运女神 事隔太久,他只能想起当时在看到死亡报告的时候,他震惊失望复杂的心情,而想不起那份报告上到底写了什么。 “你们的感情真的很好,当时在受到消息的时候,你应该很悲伤吧?我还以为你真的有够冷血,是没有喜怒哀乐的。”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试探性的握住了他的手,“他们三个人,是相同的结局吗?” “嗯。”他望着两人相握的手,并未觉得不妥,甚至还有几分舒适,便没有抽手。 “也许他们还活着,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就像那个用自己生命保护了她的机器人,也许他还活着,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容纤语想着,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即便衣服再怎么换怎么脏,她始终都把那张芯片保管的好好的,就算他真的死了,她也有办法复活他。 也许机械化是对的,至少这样不会真的死去。 心情,忽得有些复杂。 “你在劝我?” “没有,我是在劝我自己,薄首长那么冷静睿智,哪会需要我劝。” “油嘴滑舌。” 他又笑了。 真好。 她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看他嘴角上扬的样子,容纤语的余光在他脸上一沾迅速移走,她真的不是很敢看他,哪怕是一点点,也会让她没法脱身。 薄勋拿起之前用来吹乐曲的,像是笛子一样的乐器,放到唇间。 悠扬连绵的音符,缓缓流淌。 迎着风,容纤语闭上眼睛,这少有的宁静,和他的笑一样诱.人沉醉。 …… 隔天早晨。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是背对着薄勋的,他长臂揽着她的腰,像是在抱着一只毛绒熊一样,她有些无奈的小心翼翼的掰开他的手,下了床。 直到她到电梯的门口,床上的男人都还在睡。 进电梯的瞬间,她松了口气。 还好没有吵醒他,现在不过才七点多,身为伤员的他得多睡会,至于她嘛,当然是去做早餐了。 这天,只是蒙蒙亮。 只有一部分的佣人起了床,开始第一波的打扫,她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会友好的打招呼,再加上之前做了额外的甜点,这些佣人对她的印象都不错。 尤其是管家史蒂文,见她下楼,连忙开口叫住了她。 “容小姐,请留步一下。” “有什么事吗?”她停下脚步,笑着望向他。 “别墅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可能需要出去采购一些,所以您还是上去休息一会吧,早餐由大厨来做。” 她看了一眼表,她做早餐的本事肯定没大厨好,也没大厨快,如果这个时候菜还在路上的话,她坚持肯定是来不及。 权衡了利弊之后,她点头:“好,不过要麻烦你告诉大厨,不要做带有海鲜的,酱油醋和麻油也尽量不要放。” “是,餐点要清淡一点是吗?”史蒂文拿出一个小本子,仔细记着。 “麻烦你了,啊,对了,还有就是薄勋他喜欢喝咖啡,这个习惯对于胃不好的他实在是不太好,特别是他现在身上还有伤口的时候。” “容小姐您希望大少爷喝什么呢?” “果汁或是牛奶都好。” “好的,等做好之后我会派人送到电梯口,到时候麻烦您接受一下。” “好,谢谢。” “这是我分内的工作。” 容纤语目送史蒂文远去之后,一下子有些无所事事,别人家怀孕的时候都希望休息着,可她就一点都闲不住,喜欢到处走动瞎逛。 不用做早饭,本来应该是可以忙里偷闲觉得舒服的事情,可她不知怎的,反而更不知道该做什么。 索性就走到了花园中,这里的环境好,有花草也有人造的小溪和小型的瀑布,倒也挺适合修生养息的,她一伸手,偶尔还会有几只蝴蝶停来歇息。 找了一个靠近溪流的亭子之后,容纤语闭上了眼。 这里离着别墅看似很近,可是走起来其实是非常累人的。 就在她思绪渐渐收敛,就快睡着的时候,忽得飘来一阵香味,她睁开了眼。 “你,这什么?”看清楚面前的东西之后,她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 “好久不见。”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你怎么进来的?” 她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本能的开始防备,毕竟她是领略过那个迷宫的厉害的,外人要是想进得来,除非是能长出翅膀,否则根本没有破解办法。 男人轻笑着,打了个响指,那朵花瞬间变成了两朵:“送给你。” 容纤语并没有去接:“先回答我的问题。” “这里的迷宫虽然有点复杂,但是总体的结构,是我设计的,所以我能进来。”他一弯腰,左眼角处的那颗泪痣变得格外清晰。 被眼镜掩盖的眸中杀气,她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一点,再三权衡之后,还是接过了那两朵花。 男人笑了,他解开自己的领带,用非常奇特的手法打了个结,随着又一个响指,一朵朵花在他指尖盛开。 收到花,原本应该是件开心的事。 但是,在这一刻她只觉不安。 这些花……全部都是黑的! 纯黑色的玫瑰花。 每一朵,连同花蕊都是墨染一样的颜色。 “过几天之后,我回来接你,放心,就算这里变成废墟,我也有本事救走你。”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这些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一听他又要离开,下意识的就伸手拉住了他。 她极度厌恶不明不白的事发生,这些在预料之外的存在,会让她非常的不舒服。 男人听闻垂下头,单指将眼镜像是移了些:“如果你一定要叫我的名字,那就叫我默吧。” 默? 容纤语脑子转的飞快,这里是薄勋和余晏铸造的地方,白御肯定也会知道这里的存在,三帝分别是夜白墨,也就是说面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 那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可是她却不想去证实。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不过也难怪,毕竟你是最接近‘他’理想中的女人,怎么可能差的了。”默的话与他的人一样。 永远留着让她无法猜透的神秘,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好像是在隐藏着什么秘密一样。 “所以你果然是?” “嘘,秘密只有在身为秘密的时候,才最着迷,一旦揭开面纱就会变成泛着恶臭的真实,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等这里被摧毁的时候。”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 容纤语想再伸手去拉住他,可是男人的背后竟是凭空多出来一对类似翅膀一样的机械驱动,他在三秒内完成了腾空,像是动漫中才会出现的那些,有异能的人一样,漂浮在空中。 他嘴角勾着浅浅笑,像是在嘲讽着什么一样。 嘴一开一合。 “再见,幸运女神。” 第二百八十一章 折磨人的事,他喜欢 她从他的嘴型中,读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个神神叨叨的男人,让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她不是个迷恋科学的人,当然也不是盲目追逐什么现在的生活挺好,不需要未来科技的那一群。 但是。 他身上的气息骗不了人。 那是她会在薄勋身上味道的味道。 垂眸望着手中的那几朵黑色的玫瑰花,不安慢慢在心中放大。 这个叫默的男人,到底是不是那些人口中的三帝中,最后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默帝?如果是的话,他在和夜帝还有白御之间,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容纤语觉得自己隐约看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像是个周围被迷雾遮掩的球,她想伸手触碰,可一旦想要琢磨清楚,就只能看见迷雾。 这些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 京都。 在属于自己的基地中,白御歼灭了第二十个间谍。 他在京都有大大小小十三个基地,平均每一个队伍中,如果不是这次乔薇走了,让他趁机挖出了这些,还不知道何年马月可以揪的出来。 “竹羽,那位大人有没有说,让你什么时候离开?” 终于逮到了一个休息的时间点,白御将双手枕在脑后慵懒的靠上沙发背。 “没有。”长相和性格都挺冷冰冰的女子,就连回答问题的音调,也是一板一眼的。 “那么我告诉你,你现在可以走了,从今往后也别再出现,本少爷不需要助手。” “您要赶我走?”那女子有些意外。 “是回到那位大人的身边,还是死在我抢下,你只有三秒钟,现在已经过去了一秒。” 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这个叫作竹羽的女子犹豫了一下,可是当他拔出枪的瞬间,她却跑的要比猎豹还更快。 白御自嘲的勾起唇角吹了吹枪口。 像乔薇那样,不怕死还能把他人骗走的女特工,怕是也就只有那么几个。 哎,他这里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薄勋和余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又在哪? 一旦没有了事情做,白御就陷入了完全的思念当中,想着自己的朋友和兄弟,想着曾经属于他的那个女孩儿。 “阁下,今天到了夜帝和我们约定的,要换人质的日子了,还剩下三个小时了你要不要准备准备?” “当然要,通知所有人,二十分钟之后集合。” 白御站起了身,留下一句话后,转身进了属于他的休息室。 在他每一个基地中,都会有这么一间休息室,里面放着他自己研究出来的各种各样的武器,还有一些先进的能够保护自己不受伤的金刚铁甲。 不过…… 他打了个哈欠,很随意的拿起两把枪放在了腰间,拿起一件洗的亮白的披风披在身上,从未有过什么变化和其他图案的一张面具。 望着镜中这连脸都不见了的男人。 他残忍嗜血的一笑。 穿上了白衣,也依旧遮掩不了他是个魑魅魍魉的本性,不被家族看重,还被自己的亲哥哥追杀,除了两个好兄弟之外,他几乎是一无所有。 连原本以为可以拥有的爱情,也随之而去。 他活的,还真要比魑魅魍魉还悲催。 长臂一伸,推开门。 “走。”他像是古代号令万军的将军一样,只一个字就叫底下的人热血沸腾。 “是!阁下!” …… 在五环以外,有一个地方。 没有任何的遮掩物,空旷的像是飞机场一样,周围能够看到的除了绿油油的草,就是一望无际的天,在这样的场所交易,最具有诚信与说服力。 白御将夜帝所有的人都叫到了身边,让人铐住他们的双手双脚,带着他们到了约定的地方。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夜帝却早就在那等候。 “没想到,我们这一次的见面,竟然会是这样。”对面的人温文尔雅的吐字,可他的这份温柔,却带着让人不舒服的阴寒。 他并不是个温柔的人,这份谈吐只是他伪装的颜色。 “放人。”白御朝着身后勾了勾手指。 立马有四五个人带着原本属于夜帝的人,到他身边。 “别这么着急。”夜帝打了个响指。 在他身后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像是马路般宽的地方,方便里面的人往外走出来。 随着里面的人一步一步往外,白御的瞳孔猛然收缩,他愤怒的从腰间掏出枪,对准了夜帝:“放了她!” “我是该叫你白帝,还是该叫你白御?” 夜帝喃喃自语。 他同样也拿出了枪,不过他的枪口却是对准被带出来的那位女子。 “你要对我做什么随便你,放了她!” “白御……”被人押着的女子,抬起了头,她的头发杂乱的散落在肩膀上,嘴角满是血迹,只有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透亮,像是初生小鹿一样。 仅仅两个字。 他听着,心却像是碎了一样。 “夜帝说出你的条件,只要我能做到其他随你。” “哦?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这么一个……背叛了你的女人,你居然愿意让我开条件?呵,白帝啊白帝,你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就忍心看着自己打下的一切,毁在一个女人手上?” 听着夜帝的话,乔薇垂下了头。 的确,就算白御不想救她,也只是她咎由自取而已,怪不了任何人。 “说你的条件。” “好,我的条件很简单,你解开身上的护具,让我打一枪,五年前你打在她身上的那一枪,现在到了还债的时候。” 白御没有丝毫的犹豫,卸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从枪到衣服一件件的往下脱,直到上半身赤.裸,他才极其坚定的朝着夜帝走去。 他被打一枪,不见得会死。 但是,他要是不被打这一枪,乔薇会没命。 他这个人没什么好的,就是极其护短,哪怕她背叛了他,在他的心中她也是他的女人! 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而改变! “不要……”乔薇的气息已经非常弱了,她眼看着自己爱慕的男人越走越近,眼里满满的都是泪水。 夜帝冲着周围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有人去和白御的人完全了人质交换,直到最后一个人交换完毕,他也正好到了他面前。 没有一丝犹豫的,白御闭上了眼睛:“来。” “不,不要,不要打他,让我死让我死!”乔薇不断的动着手臂,想要挣脱身上的镣铐。 “看来,你的小间谍对你有几分真心,白御,你可想好了,这一枪下去你可能会死。” 夜帝收回了枪,抱着手臂半眯眼锁定着他脸上的表情,但凡这个男人有任何一点犹豫,他绝对毫不犹豫的开枪打死乔薇,然后让他后悔一辈子! 这样折磨人的事,他喜欢。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不是深情,但放心上了 白御冷笑:“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倒还不如让我死。” “有骨气。” 砰 这一枪,避开了要害。 夜帝身后的人,纷纷不能了解的开始交头接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白御。 只有人群中,那看起来最合群,其实就属他离“人类”二字最远的人,很小幅度的勾了下唇角,如果在这个时间点,夜帝杀了白帝,那么他要承受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国家的追捕。 这一枪,从一开始就不会要了白御的命。 纯粹是泄愤。 但,白御如果不救乔薇,这一枪就会落在她身上。 “呃啊……”白御吐出一口血,半跪在地上。 虽有些狼狈,却依旧不失那份邪肆,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单膝撑起了身子,不顾身上血流的疯狂,走到了乔薇的身边。 拿枪。 乔薇以为他是要杀了自己,瞪大了眼睛,双目满是水雾。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 “我们回家。”他出口的话,如此让人有安全感。 那枪,三发子弹打在她身上的镣铐上,没有一枪打歪,也没有让飞溅的锁链碎片弄伤她,即便是中了枪的他,枪法也好到让人嫉妒。 白御耐着疼,弯腰将乔薇横抱起来。 艰难的走向他的团队中。 夜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有一抹令人看不懂的寒光,他抿唇轻吹了一个音符,远处不知从何而来的鸽子成群结队的降落在他身上。 “白御,跟随着薄勋,你会继续这么弱下去。” 被鸽子站满身的男人轻启唇。 “老子乐意!”白御懒得再与他周旋,咬牙切齿的抱着乔薇回到了人群中。 早就担心的不得了的二当家,连忙扶住他,但对他怀里的女人,连碰都不敢碰要知道,这可是他们阁下用命换回来的女人,哪怕她就是间谍,他们这些人也是不能碰的,顶多能碰下阁下。 乔薇早就想从他怀里厉害,他伤的那么严重,如果再抱着她的话,很难相信伤口崩开后会不会伤及性命。 然而,哪怕是到了现在,他都没想放开她。 “安静的呆着,你的账回去再算。”他恶狠狠的冲着怀里人低吼了一声,很是傲娇的别过头,疼的哼哼唧唧的。 被她吼了的女人,没任何害怕的样子,只是眼眶充满了眼泪。 从她离开他,到被夜帝囚禁,到现在再被他救出来,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内,却像是经历了好多次生死一样,遍体鳞伤的她,还能再见到他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哪还敢再奢求什么? 白御的人十万火急的带着他回了最近的一个基地,视线约好的几位医生,同时给他和乔薇处理身上的伤。 在进手术室的前一秒,他的视线还在乔薇的身上未转掉。 不算深情,却是真的放在心上。 直到麻醉的效果渐渐侵入进体内,他才闭上眼睛。 …… 三个小时后。 子弹被取出白御就生龙活虎了。 相反,看似没什么大碍的乔薇却还在手术中。 “她还没好?”白御不耐烦的望着里面。 “阁下,她好像是被夜帝的人折磨了,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应该还有内伤,所以会慢一点,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个一直跟随着他的心腹开口。 “这一次,他想要在我手上毫发无损,除非做梦!下令,不惜任何代价,用军火和经济,同时打压夜帝的集团!” “这……不太好吧?万一他报复起来我们根本抗不住啊。” “抗不住就解散!” 这心腹无语的很,但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而且这么多年下来了,他也知道自家这位头儿,就是这么的任性不计后果,能咋办? 他也很绝望啊。 就在这个时候。 给乔薇做手术的医生先后离开房间,她也被他的手下从里面推了出来,还属于昏迷的状态,不过气色看上去好多了。 “她是怎么了?”白御一下就把对付夜帝的事抛之脑后,只剩下她在脑海。 “乔小姐这是受了刺激了,而且我看她身上的伤,对方的下手很重,而且有被人殴打到内出血的迹象,至于身体受到伤害这一块倒是没发现,但是也不能排斥可能。” “知道了,幸苦你们了,先回去吧。” “是,阁下。” “你们也都下去。” “是!” 直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后,白御才推着车将她带到他的休息室中。 其他,他都不在乎。 唯有先前医生提到的,她被打到内出血。 这个傻女人!跑就跑了,居然还被夜帝的人抓住,特工做到她这个份上,也真是失败的很。 他多希望,此刻昏迷不醒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至少这样,他赶走她之后的那份后悔,可以稍变轻点,其实现在再想想,她出卖就出卖了,他能处理好一切不就够了? 何必迁怒她? 白御那双诱.人心魄的桃花眼中,像是下了一场大雨,冷风席卷着将花瓣打落在了地上剩下无边的破碎,倒映的都是她的影子。 “白,白御……” 慢慢从麻醉给的沉睡中清醒的乔薇,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见他就陪在身边,她很惊喜的笑着,想要动身去拥抱旁边的他。 “好好休息,躺好了。”他阻止了她的动作。 “……嗯。”乔薇几分失落的垂下了头,随即又仰了起来,“这次我没有出卖你,我,没有告诉他们任何关于你的事!” “我知道,这些你都别再想,好好躺着知道?” 眼见她浑身是伤,医生还诊断出来她内出血,怕要不是她命硬说不定会死在夜帝的受伤,他哪还会不相信她? 他对她不算太亲热,把握在一个尺度上,乔薇知道他心里还有防备,不再开口去吵他,只是那目光始终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 第二百八十三章 我有一件事,没有骗过你 “连跑都不会跑,是只会美人计?”他抓起了她的手,那被他一直握着,小心呵护的一双手,现如今满是伤痕。 眼底翻滚起一阵浓郁的杀意。 敢碰他的人,管他是夜帝还是天君!这笔帐,他定会讨回来! 同时,也在心内不断自责,他早就知道私底下那些人,早就知道她乔薇就算不是他的女人,也已经算是他的心腹了,他还把她放出去。 是他的错。 “我的美人计对夜帝好像没用。”她声音略闷的回答他。 “你对他?”他眯起眼。 “是你说的啊,我只会美人计的,那我不就是勾.引他没有成功吗?” “那你到底有还是没有?” “这个答案重要吗?反正就算你救了我,也不会再把我留……” 他双目泛冷:“重要。” 这一切,乔薇差点以为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一向会搞怪的白御,而是那个叫薄勋的男人,他好像每一次都会用这样冰寒的目光去看人。 瞬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像是吞了个鸡蛋哽在喉咙口。 他烦躁的甩开她,大手一挥:“随你便。”@^^$ “我没有,我想可能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用的美人计,也就只能在你这有点效果了,不过……我的演技有多差劲,你不是应该知道吗?你没有被我骗到啊。”就在他已经要走出去的时候,她的声音在后面轻飘飘的响了起来。 只是这白御已经把门甩上,哪还管她说了些什么。 乔薇讪讪的闭上嘴,一手摩挲着他方才握着的手心,那上面有一条已经处理好的伤口,伤疤极其丑陋的蜿蜒爬上指尖。 也不知道她这些伤能不能好了,就算好了,怕是也会留下疤痕吧? 漂亮的眸子中,光慢慢的黯淡了下去,视线落向窗外的景色,满目的绿叶花丛以及温和的光,都叫她的心再也回不到正常的温度。!$*! 只是疼。 从骨子里泛出来的寒气会疼,他留下摔门的响声也会疼。 慢慢的,止疼药和麻醉药的后续药效又一次冲上头,乔薇拼命的想要撑起眼皮,结果却只能不甘心的慢慢闭上,这药力,她没有办法抵抗。 …… 再醒来的时候,四周漆黑一片。 似乎已经到了凌晨的时候,她饥肠辘辘的撑起身子,不断用手臂摩.擦着冻的冰冷的身体,药效一过,她又感觉特别饿特别难受,才这样悠悠的醒过来。 好冷。 她低着头,将滑落在旁边的毯子拉上来,盖住自己的身体。 双目四顾看了一圈之后,确定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她随便拿起旁边的几件衣服,还有一把白御的枪,指尖温热的抚.摸着。 见到了他一面就要走,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可是,她没脸留下。 乔薇深吸一口气,一脚踹在玻璃窗上,看了一眼高度,足有三四层楼的高度,换做平常她绝对不会怕这么一点点的高度,但是现在她带伤在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门被打开一道光已经若隐若现的闯进来。 她吓坏了,也顾忌不了太多,翻身直接跳了下去。 “乔薇!你敢!” 身后盛怒的声音像是一道推助力,让原本还有迟疑的她,再也没有任何的顾虑,想也不想的蹭着墙壁往下滑落,到快两层的时候,她瞳孔猛然收缩。 一根钢筋隐蔽在下水道管那! 按照她这个速度下去的话,怕是能够到达地面,但是身体肯定也会被串成一个同心圆。 情急之下她向左边转动了一点距离,但凡是这样,她的右腿还是重重的嗑在钢筋上,加上身体本来还有伤,满目鲜红的血液,像是盛开的玫瑰,一朵朵落在墙壁上。 “你宁可这样,都要离开我!?”楼上的男人在怒吼,“等我!” 等他吗? 她笑了笑。 不存在的。 伤害了他一次的她,怎么可能死皮赖脸的留在他身边?乔薇不顾腿上的伤势,用尽力气去跑,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直到她实在没有力气,眼神开始变得涣散。 才找了一个垃圾桶,打开了盖子,跳了进去,再重新盖上。 她宁愿自己肮脏的死在不知名的角落,也不要再厚着脸皮留在他身边。 眼皮慢慢的变得沉重,当初摔进来的时候,后脑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一直流淌到垃圾桶的底部。 乔薇伸长满是鲜血的手,费力的将一个垃圾袋盖在了自己身上。 白御,你给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我有一件事,没有骗过你,我,是真的爱你。 只剩下一片漆黑。 基地楼下。 白御看着断断续续的血迹,愤怒的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双瞳通红的如同在夜里捕食的蝙蝠,依照着血液流淌的位置,四处照着乔薇。 没有,没有,没有! 他就不相信,她一个瘦了重伤还从三楼跳下去的女人,能够走那么远的路! 就在他打算再更细致的寻找的时候,一阵阵刺耳的枪响四起。 这些基地寻找的地方,原本就是非常人烟稀少,时候干一些“偷偷摸摸”事情的地方,有其他人入侵来做点什么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她的下落还不明! 原本就很着急的白御,这下更加没了冷静。 “阁下,您不能再过去了!”正当他要逼近枪响方向的时候,却被从后面追出来的心腹一把拉住。 “松开。” “您听我说,今天来的人是法国的Rark,我们现在腹背受敌不能再多一个敌人了。” 白御并没有跟他废话,当机立断的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这边人的额头,对方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做,满脸震惊:“阁下!” “我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 心腹愣住,一狠心:“那请您,务必先杀了属下!” 这白御可不是个会被威胁到的主,他的确是动了杀心想要开枪,可是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那心腹十分惊喜的看着他背后,像是看到曙光一样的表情,让他有片刻的失神。 不过,还是没有转过头去。 “乔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他的表情转而转成震惊。 白御虽说是有杀心,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心腹是绝对不会出卖他的,毕竟是从小到大的友谊,早有无数次机会可以下手,再加上对乔薇的担心。 他没有防备的转过头去。 心腹一咬牙,抬手狠狠的劈了下去:“阁下,对不住了,花寒实在不能看着您去死!” 第二百八十四章 泪痣,眼镜,是谁? 他紧抱着昏迷的白御,向来时的路跑去,哪怕阁下醒来要杀了他,他也认了! 尽管白帝听起来十分威武,一说英名也有不少人为之颤.抖恐惧,但是只有他们自己人知道,现在阁下一要对上自己的哥哥,二要和与自己实力差不多的夜帝拼杀。 他哪还有精力,去对上比夜帝更胜一筹的Rark。 要怪,就只能怪乔小姐挑的这个时间点不对,刚刚好是他们在处理事情的时候。 要怪只能怪她时运不济! 花寒在心里这么想着,手还是有些颤.抖。 毕竟他也是看着阁下不顾自己的安危,死也要救出乔小姐的样子……哎! …… 就在乔薇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醒的时候,一只大手搂住了她的腰,将她腾空抱了出来。 “你们身上谁带了检测仪?”抱起他的男人,视线向后扫了一圈。 “主人,我带了。” 一个娇滴滴的女子,上前了一步将一个金属制的东西,交给面前的男人。 他颔首,接过金属制的小工具,在她身上来回的扫,在确认没有任何的监听器或是跟踪器之后,将工具凌空抛回给女人:“叫医疗队。” “主人,您是要收留她吗?有我还不够?”那女子很不开心,十分嫌弃的看着他怀中的乔薇。 “服从命令。” “哼。”那女子不甘愿的拿出手机,开始吩咐。 男人转回头,深深的望着怀中的这个女人,她眉清目秀,五官很是小巧,有种江南女子的温柔气息,而且身上没有那些胭脂味,相反十分纯净。 他喜欢。 感觉到了光线,乔薇一点点的撑开了眼皮,四周的景物她不能看的很清楚,但是那双桃花眼,却是一片模糊中最清晰的东西。 她奋力的抱住面前的男人:“白御……” “你认错人了。”他话如此,动作上却是搂住了她的后脑,“我叫Rark。” “Rark?”她喃喃自语的咀嚼着这几个音符。 原来,不是他啊。 其实也对,她这个出卖了他的人,现在落到如此的下场,都是咎由自取而已,他怎么还会救她?就算是真的找到了她,怕是也会看着她死吧? 乔薇十分虚弱,连笑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为什么不让我死?” “跟我走,让我来保护你,而你需要给予我的,仅仅是……”他的长指顺着她的背脊而落,“你而已。” 她不要。 可是话已经说不出来,失去太多的血液,让她已经陷入了缺氧的状态,头一歪晕倒在了他的身上。 Rark没得到回应,反手将她转了过来,这才发现这个浑身满是污垢的女子,竟是把他的身体当成了床,睡的还算好看。 有意思,浑身是伤的倒在垃圾桶里,一醒来就把他错认成别人的她,还真是有意思。 他倒是有兴趣,把她带回去,培养成一只乖巧的金丝雀。 和其他那些个一样,关在他的城堡里。 他的一笑,艳压群雄,要比女人还更妖娆。 …… 转眼便是三天之后。 这几天来,容纤语一直过的很不安稳,那个带泪痣自称叫默的男人,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甚至每天晚上做的梦,也都是很久之前的那个晚上,一片血迹,和他略带杀气的眸子。 这天也不例外。 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最终很无奈的起了身。 学着薄勋那样披着一件外套,就站到了窗前,撑着窗台望着一望无际的漆黑星空,还是不免打了个哈欠,蓦然,手指碰到了个什么。 她垂眸定睛,原来是薄勋的笛子。 正想拿在手中把.玩,身后的灯却开了。 “别碰它。”男人沙哑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差点把笛子给摔在地上,连忙收手,重新把它放回到之前的位置上。 “吵醒你了,对不起。” “我一向睡的浅。” 他随手扯过一件黑色的睡袍,很随便的套在身上走向她,长指轻落在她发丝上,撩起了一缕放在鼻下,属于她身上让他很熟悉的香味,惹人垂涎。 容纤语的身体瞬间绷得很紧:“为什么不能碰这个?” “看好。” 他长臂绕过她,也不知道按了笛子的哪,竟是瞬间朝着夜空中打出了一枪,声音不算太响,应该是做了消音处理,可是这后坐力却是掀起了一阵风,甚至把她的发丝都吹了起来。 要不是有薄勋保护着,她怕是整个人都会往后跌。 难怪她一开始会觉得这不像是个笛子,原来竟然是个武器。 “薄首长,你还有什么不能改装的吗?”她无奈。 “没有。” 这点上他极其自信。 “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唔,唔……” 她质疑他的话还没整个说完,唇便被他夺走,铺天盖地的薄荷味道,清新又浓郁,直冲口腔,天灵盖都像是瞬间要飞起来一样。 容纤语眨巴着眼睛,有心想要从他的怀里抽身,结果却被抱的更紧了点。 他很是霸道,而且还蛮不讲理,杂乱无章的亲.吻方式,没有任何技巧可言但又胜过任何技巧,搅弄她口腔中的一切,直到她力气被他完全抽走,软软的倒在他怀中,他才肯罢休。 莫名其妙被亲的失了魂,容纤语半天没反应过来:“你,你……” “睡不睡?” “睡……” “很好。” 他将她凌空抱起,重新“丢”她上了床,长臂一揽她的额头便撞上了他的胸膛。 说来也奇怪,被他这么一抱,原本她想要看风景的心情没有了,杂七杂八的念头也去了不少,只剩下心中满满的柔.软和一阵阵的乏困浪潮。 眼皮越来越重,直到最后完全闭上。 梦中…… 她依旧走到那条小路上。 可是和现实中不同的,是这里的她撑着一把伞,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周围弥漫着很厚重的湿气,大楼与大楼之间的间隔非常的狭小,勉强能让两人并肩而过。 已是深夜,或是至少垂暮的时间。 除了黑就只剩下黑。 忽然,她停了下来没有再向前。 丢掉了手中的那把伞,雨滴落在肩膀上。 粘稠的,猩红的,充溢着恶臭的鲜红色逐渐蔓延。 容纤语皱起眉,她想从这个不安的梦中离开,可就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一个人影迅速从她的身旁掠过,像是没有看到她一样的走过。 泪痣,眼镜。 “等等,你是谁?”她开口唤住那个男人。 “我们还会再见面,当火吞噬掉罪恶的时候,世界会知道谁才是极恶之人。”男人停下了脚步,用很讥讽的态度回答她的问题。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孕傻三年 正在容纤语想开口再问的时候,男人诡异的笑着,随着他的笑越来越大、越来越慎人,一朵朵黑色的玫瑰花开放在她视线能触及的每一个地方,在原本颜色就很压抑的巷子里,一点点蔓延像是要把她吞没。 不要,不要…… 她奋力的想反抗。 “小语。” 这时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黑色的玫瑰花停止蔓延,她也慢慢的可以再次呼吸,甚至周围的场景也开始亮了起来。 容纤语正欲开口,却看见这楼两侧的楼梯上,是满满的尸体。 每一个死的都极其狰狞,他们的眼球凸出死不瞑目,甚至有的人的手臂甩到了另一边去,有一个母亲被挖走了双眼,她怀抱着一个笑的很天真,却在这刻显得很恐怖的小男孩。 她忍住内心的恶心,尽力的想闭上眼睛。 只是,这个时候她是在梦里,完全没有办法闭眼,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残肢断臂。 “过来。”男人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下一秒她被拉进一个本该温热的怀抱她感觉不到温度,只有无边的冷。 终于是沉不住,她想要挣扎,想要醒来。 “我们还会再见面。” 那个带有泪痣男人的话,不断的在她耳边炸响,梦的真实感折磨着她每一处感官,她猛然睁开眼睛,周围只有闹钟在安静的摆动。 滴答滴答 她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 看来,即便是被他抱着,这个梦魇也没有办法跨过去。 容纤语苦笑着,手指有些颤.抖的抱住薄勋的手臂。 他大概长年累月都是防备的状态,所以睡觉真的是浅的不行,她一有动作,他马上就睁开了眼睛。 她的身体在发抖,眼神飘忽不定着,像是想要找个安全感的据点一样,牢牢的抱住他的手臂,无助的像是个孩子。 “怎么了?”大概连薄勋自己都没有发现,此刻的语气到底有多柔和宠溺。 “我做噩梦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可克制的拥抱他。 “做了什么梦?最近的案子太多,精神有些累了?” 她摇了摇头,把那个梦完完整整的跟他叙述了一遍,同时也说了,那是她在去找他的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就在戈雅庭不远处。 这不过就是个有点恐怖的梦而已,所以容纤语权当告诉他,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没指望薄勋真的当回事。 可没想到,他的表情却越来越严肃。 “怎么了吗?”她说到最后,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毕竟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你还能不能尝试想起,那天晚上的细节?” “能啊,就是小雨然后有血迹落在我的身上,一个戴着眼镜左眼角下有泪痣的男人,和我擦肩而过,然后就是天色已经非常晚了,周围特别的黑。”她回答。 “上面?” “啊?什么上面?” “头上面。” 这个问题成功难到了容纤语,毕竟她那时候并没有抬头去看,那时的气氛真的是太过奇怪,让她非常的不舒服,以至于只想快点离开,没有去仔细观察。 看着她这个表情,薄勋打了个响指,拉回思绪:“那天你急着离开,并没有仔细看,但是你的感觉,认为有事情要发生,所以才会通过梦警告你。” “对,当时我就有那种感觉。”她说着身体又忍不住一抖。 “别想太多,恐怕是最近洛斯和希迪的案子太多,让你联想到希迪杀人的方式。” 他的安慰非常僵硬,可她却出奇的受用,嘴角向上轻勾了些许:“薄首长,没想到你也停怜香惜玉的。” “容小姐,没想到你也会小鸟依人。” 呃。 的确。 以她现在的姿势,还真的是有够小鸟依人的。 “那,有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事呢?比如说杀人案之类的,毕竟我身上是真的染到血迹了。”她不好意思的垂头,转移掉了话题。 “那是警察管的事,你以为军区是搞慈善的?随便来个杀人案都调查?” 虽然这句话非常的没有人情味,但是不得不说是真的对。 容纤语又想了想最近微博上好像也没爆料出来什么,而且如果出现什么杀人案的话,又是在陆沉的别墅附近,黎筠肯定会给她打电话。 当下松了一口气。 毕竟,比起可怕的梦和带泪痣的男人,更让她心里觉得压抑和窒息的,是那对母子。 “希望,是真的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其他地区的治安没法保证,京都的治安是有军区介入的,你应该信任。” 她笑,她总觉得薄勋这句话在说的,好像并不是让她信任军区的人,而是信任他一样,不过……他是京都军区的首长,是除了“那位”以外最能说的上话的首长,信任他和信任军区其实也算是有关联。 于是很给面子的点头:“那是,毕竟是薄首长亲自调遣的部队,我不信任他们,也该信任你。” “油嘴滑舌。” “我是不是油嘴滑舌,薄首长刚才不是试过了吗?” 这句话一出。 她就知道不对劲。 对面男人的眼睛果然也充满了情.欲,像是随时会压.在她身上,欺凌她一样。 容纤语怕了,缩了缩脖子,将头埋在了他脖颈处,这下可就真的是“小鸟依人”了,薄勋原本想勾起她的下巴,好好尝一尝油嘴滑舌,但是,介于她情绪不算太好,并没有下的了手。 整理了一下被子,将她埋的只剩下鼻子。 “睡觉。” “不想睡,怕做噩梦。”她最后的倔强了一下。 “有我在这,你怕噩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真的有魔力,她在真的撑不住睡着之后,没有再做任何的噩梦,甚至连梦都没有,完完全全的是一片平静。 随着深入的睡眠,连嘴角都恬静的勾了起来。 薄勋在确认她是真的睡了之后,才跟着闭上眼睛。 比起她只把那个梦当成是一个噩梦,他更觉得是她本能的第六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神秘的第六感会带来的影响。 看来,有必要去调查一下。 他要比她,更相信她的第六感。 …… 清晨。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薄勋已经不在她身边,可是这一觉倒睡的极其安稳,她有些茫然的撑起身子起来,傻愣愣的盯着墙壁看了一会儿,才回了力气下床。 刷牙洗脸之后,一出门就看见某个本来不在房间里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等等? 她好像没有听见他进来的声音吧? “终于看到我了?”坐着的男人感受到视线,口吻略淡,“一孕傻三年。” “你一直就坐在这里?”她懵了。 “不然?” 好吧,她这不是一孕傻三年,是干脆一孕小龙虾吧?容纤语揉了揉太阳穴,带着不怎么清醒的脑子进了电梯,习惯性的下楼走去厨房。 尽管某个不怎么给她脑子面子的男人,会让她分分钟想切腹,但是饿还是不能饿着他的,毕竟他是为了她菜受的伤,就当是行善…… 第二百八十六章 看来,还是她不够了解他 完全没有听见,身后那个男人正在叫她。 转眼,已经到了楼下,可是她还在不断的打着哈欠,好在西塔楼离主厅的厨房并没有多远,很快就走到了。 “容小姐,您来了。” 正在切菜的史蒂文收回了手,很恭敬的行礼。 “史蒂文管家,您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很喜欢这类做法……”容纤语原本正要接手,可是被史蒂文这么一说,反而愣的站在了那。 史蒂文礼貌的笑了笑:“那还真是有些抱歉,对于您说的我只能尽量改变了。” “呃……好吧。”她尴尬的接过刚才他放下的菜,认真的切成细条状。 “有一件事,我想要谢谢容小姐,关于大少爷的事,谢谢您能放在心上,这几天来,他性格的改变我们都看在眼里,他终于不再像过去那样,只是绷着脸了。” 容纤语听到这句话之后,不小心把一根胡萝卜丝给切成了胡萝卜条,她望着自己靠在刀面上的骨节,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跟我说了那些事之后,我的确有过想要刻意跟他接近,但是……” “但是?” 就在这时,跟随她下来的薄勋,冷冷的开了口。 她放下刀具,和史蒂文一起惊讶的转过头,门口的男人抱着手臂,神态慵懒却极具杀气的凝视着她。 这也是容纤语第二次看到这样的他,上一次,就是他强迫她签下放弃孩子抚养权的那一天,带着怒气又极漫不经心的样子,最能压着人喘不过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冲他笑。 男人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的捏住她的下巴:“在你说第一个字的时候。” “薄首长,你捏疼我了。” “你是故意讨好我?因为他们说,我的性格孤僻?”他像是听不见她喊疼,指尖更用力一份。 不如平常他是用手指捏的,这一次是指尖,整个末端深深陷进了她的肌肤中,血珠一粒粒的冒出来,落在他的指甲盖上,变成了一条深邃的血迹,最后滑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背上。 容纤语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他实话实说:“一开始,我的确是这样的想法,但是我……” “滚。” 他松手,从唇间挤出来一个字。 她愣了愣,继续接着刚才想说的话说下去:“但是我现在并没有这样想,我很感激你给我的爱护,我从来没有计较过你的初心,你一定要因为我一开始的想法,就否认我做的所有事吗?” “滚出去。” 他的耐心像是随时都会耗尽,那双总有冰冷海浪翻滚的瞳孔,此刻只剩下滔天的火焰。 “薄勋,我……” “别再出现在我眼前。” 她无奈。 这个男人根本就不给她任何的解释机会,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在这个时间点,她知道自己不能够再盲目的去解释,甚至不能留在他身边烦他,只能等他自己冷静下来,才有她开口的机会。 纵然他是个尊贵的首长,可是这个性格还真是有点怪异,越是接触的时间多,越是能更清楚的感受到。 容纤语叹了口气,转身走出厨房。 史蒂文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她一起走了出去。 就在两人刚踏出厨房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很重的捶打柜子的声音,紧接着是物品掉落一地的乒乒乓乓的声音。 “容小姐,您太诚实了。”史蒂文担忧的看着那扇禁闭的门。 “如果我不这么回答他的话,给他欺骗的答案,他会变得很冷静,但是也会想着想要在什么时候报复我,我原本都打算放弃了……但是,现在我觉得,他的苦衷值得我留下来。”她听着那些声音也不好受,很担心他身上的伤口再崩裂开来。 “您,有打算放弃?那为什么要答应我的请求?”他讶异。 “不知从何说起,只剩不愿再提。”她回答,“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的一个很好的朋友,大概没有第二个人能体会我这样的感受了吧,史蒂文管家,现在他不想看到我,我就出去走走,等里面没有声音之后,您记得做点早点,他身上有伤不适合饿着肚子。” 史蒂文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远走。 容小姐不顾迷路想要逃走,他是知道的,一开始她和大少爷之间的气氛也并没有很好,甚至之前的几天中也吵过架,直到最近菜慢慢的转好。 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大少爷打开了心结,却没想过是这个容小姐主动去接近他的心扉。 可是。 什么是不愿再提?她现在已经不爱大少爷了,只是在完成任务? 纵然是已经有了儿女的史蒂文,在这一刻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太懂爱情,都说一万个人心中,会有一万个不同的爱情观,也不知道属于容小姐的那一个,到底是什么样的? …… 离开厨房之后。 容纤语走到了之前的那条小道上,不过这次她没有走到亭子那,而是站在湖旁。 她没想到薄勋会更上来,也没想到在他知道她是刻意的讨好他之后,会那么生气,是有什么事被她遗漏了吗?她还以为,知道别人特意讨好他,以薄勋这种当官的人的性格,会觉得很有自豪感。 看来,还是她不够了解他。 嘴角勾起无奈的笑。 “七,我还真是羡慕你,如果是你的话,只要一扫描就可以知道他在想什么了吧?我能侧写出很多很多的人,可唯独是他,我没有办法看出来一丝一毫。”她从口袋中,拿出那件小小芯片,“是不是因为关心则乱?” “这两天我一直想跟陆沉说一声对不起,可是又怕薄勋知道之后又多想,从原则上来说,我是个很渣的人吧?” “其实有的时候,当个机器人也挺好的……” 她望着手掌心中,那小到比手机的IC卡还更迷你的芯片,动唇不知所云的说着些什么。 直到说的有些累了,才收回芯片,缓缓的顺着湖岸边走着。 看到有一处算是登高点的地方,她走了去,站在这的时候风是最大的,这种风不冷反而很清爽,带着湖与柳树清新的味道。 “容纤语!” 是她幻听了?她抬头。 “容纤语!” 这次的声音更近了一点,然而,还没等她回头去看,整个人就突然被后面而来的薄勋一把抱住,他的长臂紧紧拦在她胸.前。 清冽的粗喘声,就靠在她耳边响起。 这样的动作与声音,多多少少有些暧.昧。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下次别再寻死,我不在乎 “你,你不是不要见到我?”她有些不太适应的,从他的怀中挣扎开。 “所以你就寻死?” “我寻思?”她眨巴着眼睛。 “不然?你站在在这里做什么?” “吹风啊。” 薄勋:…… 他一下就松了手,那满目的热切也在瞬间转变成有些疏远的冷漠,容纤语看他这像是变脸一样的表情,有些好笑,小心翼翼的凑过头,笑的明媚:“薄首长,你露馅了。” “我应该踹你下去。”他捏住她的鼻子,向上一提。 “你,你,你轻一点!怜香惜玉!” 容纤语这时的模样有些滑稽,什么落落大方什么淑女,在一瞬间全部都喂了天的那边海的那边可爱的草泥马了。 薄勋一直紧抿着的唇线,也向上翘了些许:“容小姐你别忘了,自古一物降一物。” “身为一个首长,你一点都没首长的样子!” “你有首席侧写师的样子?” 她哑口无言。@^^$ 原本还想继续想,有什么可以怼过他的,但是转念一想,她好像无论说什么,他总能找到差不多的话然后回击回去,当下郁闷了。 凭什么啊。 她爱不过他就算了,还说不过他,甚至吃不过他,哦,也睡不过他。 容纤语郁闷的完全不想再开口说话,恰好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打乱了发丝,胡乱漂浮着的秀发,把她的脸上刮的很痒。 可是,她的鼻子被他捏着,整个人被他扣着腰,完全没有办法撩发丝。!$*! “真麻烦。”他伸手,帮她把发丝别到了耳后去,“你就不能剪一个短发?” “……” 她望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鼻子好像也没那么疼了,一开始只是笑的挺明媚的,后来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傻气。 薄勋很嫌弃的别过头,唇角却不受控的勾起,他垂下手反握住她的,带着她往回走。 路上。 “薄首长,你不是叫我滚,不想再看到我吗?” “你不是拿寻死威胁过我了?” “我那是看风景!” “嗯,下次别再寻死,我不在乎。” 好吧好吧。 她又一次被KO了。 要是当年教她辩论的老师知道,她现在面对一个男人完全辩不过嘴,肯定被一平底锅抡到月球上去,谁叫她这么丢人! …… 两人刚回到房间。 屁.股还没坐热,余晏就带着薄矢良还有早饭按了电梯。 薄勋去洗澡换身上的药,所以只能容纤语去把他们放上来,原本今天天气挺好,心情也该是挺好,可是这两人的表情却非常严肃。 “怎么了?”她一边帮忙拿早点,一边小声的询问薄矢良。 “嫂子,你知道Rark吗?” “有听说过,我去过法国一次,据说好像是一个做的很大的军火老大吧?”她放下盘子,“这个人怎么了吗?” “他最近到国内来了,而且好像带走了乔薇诶,白御发了一通大火,将一个对他很好的心腹逐出了他的组织,并且下令和Rark不死不休,更要命的是他还针对夜帝。”薄矢良说到这里已经哭丧着脸了,“余晏哥说,白御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想找大哥商量一下。” 这算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就仅仅是为了一个女人,就可以放弃他打拼的一切吗? 容纤语哑然失笑,如果是白御的话,那还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宠手下的人是出了名,有的人甚至说,想要摧垮白御根本不需要杀他,只需要杀掉他的心腹,他绝对会自毁长城。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那,余晏有劝一劝白御吗?” “就没有用啊,要是有用的话我们就来了,我偷偷跟你说哦,这次还是乔薇自己跑出去的,白御好像为了这个事情,很自责的。” “如果他这么明目张胆的对上Rark,岂不是连白清风都能知道,他是白御了?” 薄矢良痛心疾首的点头。 “那还是别劝了。”容纤语给出答案之后,就不管身后的小怪物再怎么问,都不开口了。 等到薄勋从浴室出来,薄矢良和余晏又把事情复述了一次之后,他沉默了有三秒,就留下三个字“别劝了”作为答案。 这下可好,余晏急了:“我们要是都不劝他,放任他胡来,到时候怎么收场?现在有了一个夜帝,已经让上面够头疼的了,他……这是在玩命!” “劝不了。”薄勋长指抓着一条雪白的毛巾,很随意的揉着短寸的发丝。 蓬松起来的短发,有几分张扬,他似乎有一阵子没有剪头发了,原本只是贴在头皮上的头发,现在竟是有些往外扬。 凭空多了几分时尚感,加上这深邃的五官,和让人琢磨不透的气场,有些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 “我跟你在讨论生死攸关的事情,你在这里耍帅?”余晏忍无可忍的低吼,他很想把薄勋的头发,像是拔草那样的连根往外扯。 “Rark不足为惧,以白御的军事能力,不出一个礼拜能吃下,你该担心的是白清风。” 揉头发的男人丝毫不管他状况崩溃,依旧带着几分慵懒的,擦拭着发梢上的水珠,偶尔有那么几滴,滑落在他轮廓分明的锁骨上。 容纤语想要控制自己的视线,然而身体却很诚实的,完全转到了他那边去。 为了掩饰自己的行径,她只好伪装自己是在认真听他们讲话,恰到好处的插了一句嘴:“他的军事实力,已经有那么强了?” “他研发的都是属于自己的武器,Rark这几年来都忙于和征服打交道,加上最近国内外的内线还是蠢蠢欲动,所以他手上的兵力挡不住白御。” “那夜帝呢?”薄矢良好奇的提问。 “他们打不起来,太熟。” “和着,什么事在你这转一圈,就变成没事了?”余晏恨的咬牙痒痒,本来还想让这男人劝一下白御,和着说了个半天,他是对面派来的猴子! 薄勋挑了挑眉:“白清风在这个节点上知道他是白御,是个好事。” “理由?”余晏冷哼。 “他的心思不在军区之后,方便洗牌。” 容纤语虽然一直在“欣赏美色”,但是耳朵和脑子也没闲着,一直跟着薄勋在那拐弯,听到了现在,她不得不对这个男人敬佩。 从一开始说到现在,他居然硬生生把一件坏事,说成了一箭三雕的好事,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死胡同,只有不会思考的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他变得真实起来 “照你这么说,我们根本都不需要派人增援?” “派,让五队跟着他,至于其他的,静观其变。” “等等,如果白御要跟Rark打起来的话,肯定是你死我活了,到时候Rark死了的话,要怎么办?他在我们国内死,还是死在黑吃黑的手上,军队最后参与进去了,这……”容纤语很担忧的望着薄勋。 她不担心白御会死,因为他那样的人,一看就是祸害遗千年的主。 可是。 她很担心薄勋。 这场仗,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不幸是白御输了失去了一切甚至是生命,他薄勋的军队也跟进去了,到时候怎么解释的清楚? 军人介入黑吃黑,并且帮着其中一方? 新闻是个大新闻没错,但是不好听。 “担心我?”薄勋侧身,刚洗浴完换了药的他,身上有股特殊的味道。 似是药的香味,又有一种古龙水后调蔓延出来的柠檬薄荷香,两种截然不同的味道混合在以前,似实似虚的味道,像是雾一样的飘渺。 容纤语一下就失了神,情不自禁的开始向着他接近。 “对,我很担心你,上一次不过是因为一个假新闻就害你差点身败名裂,这一次如果被抓到了证据,我怕你会失去这些。”她像是被他蛊惑了,一下把真话都说出了口。 薄矢良惊的张大嘴.巴,夸张的像是能吞下足足一个鸡蛋那般。 余晏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看这边这个,又转而去研究研究那边那个的神态表情。 这短短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公然调.情? “放心。” 他用最简单的两个字,就真的让她瞬间安心了起来。 就像他对她侧写功力的信任一样,她对他的能力也同样信任,在他说了没问题之后,她就真的信会没问题。 “既然是这样,如果白御需要侧写师的话,我可以远程操作。” “你们……哎,算了,反正这事都被你说成百利无一害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打电话告诉他吧,那家伙有了支持,肯定乐疯了。” 余晏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在漫长的忙音之后,白御接起了电话。 “别劝我。” 差一点,容纤语都没认出来这是白御的声音,也太沙哑了一些,甚至很干裂,而且口吻像是七老八十的老年人才会有的缓慢。 “不是劝你,是想告诉你,经过我们的盘算之后,打算把容小姐和五队派给你当助力。” “真的?”白御的声音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你们同意了?” “我们不同意,你还真的不救了?” “当然救,但是你们同意了,这意义就不一样了,姓余的,等你们回来我请你们吃饭,这一次我绝对会吃下Rark。” 余晏握着手机突然说不出话来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薄勋会说不用劝。 在白御已经做了决定的情况下,他们这些做兄弟的,该做的哪会是劝住他,让他不要去闯刀山火海?而是应该自己躺在刀尖上,自己去扑灭那火海,让他可以顺利的走下去! “白御哥,祝你早日找回二嫂!”薄矢良见自家男票发愣,赶忙帮着接上了话,“我们不吃庆功宴,我们只喝喜酒来的。” “哈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不过矢良小妹,你可得好好管管你家余晏,他劝我的时候太凶了,这样以后你们的婚姻生活不会幸福。” “滚你丫的,救你老婆去,别调.戏我老婆!” 余晏回神直接摁断了手机的通讯,愤愤的将手机砸在桌上:“什么玩意儿。” 诶? 薄矢良愣了一下,然后笑的前翻后仰,这样的余晏实在是太可爱了天啦噜! 周围的气氛逐渐升温,有一种淡淡的温馨感萦绕心头,容纤语终于敢视线很大胆的投向薄勋,恰好,也看见他的双眸。 两人对视着,嘴角同时期的勾起。 她好像听见他的眼睛在说话,可是说来也奇怪,一向能感觉到他在说什么的她,这一次只是模模糊糊的觉得,他是在说感慨的话。 以前,薄勋在她的印象中,一直是一个像男神一样的存在。 而现在,她却感觉他真实了起来。 不再那么遥不可及。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喂,嫂子,大哥,你们这是在‘情意绵绵’的‘眉目传情’吗?”薄矢良伸手挥舞了一下,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没有。”容纤语收回视线,“我只是觉得,你大哥的发型好像需要搭理一下了,再这样放任他野蛮生长,怕是过阵子他就可以穿上马甲出道了。” “噗,嫂子你也太损了,我大哥的发型也没有变得很杀马特好不好?”话虽这么说,可是早就笑的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薄勋难得没对她出言不逊的话,表达什么不满,抬手一摸头发,还真有些长,以前每隔一阵子都会去找专人剃短,这阵子忙了,也就疏忽忘了。 没想到这倒变成了她对他的一个槽点。 “你想帮我剪?” 正聊着开心的容纤语和薄矢良,同时停下了嘴,前者感觉自己的后背上,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层汗。 于是,她就突然发现,以前的自己还算是有骨气的,好歹是在他冷下脸色之后,她才会不可控的冒出一层又一层的汗来,现在……他连冷都不用冷了,她直接就像是个傻子一样。 见她不拒绝,薄勋挑了挑下巴,在不远处的茶几下,放着一把剪刀。 “拿,拿这个给你剪?”她懵了。 “不愿意?” “不是,我是觉得,拿理发刀我都不一定能弄好,更别说是美工刀了……” 薄矢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还是她心目中英明神武,不管做什么事都完美的能上报的大嫂吗?这,这简直就是一个被调.戏坏了的良家妇女嘛! 再一看自家大哥若有似无带着笑,还有些略坏沉思的表情。 一下她就明了了。 自家大哥这是在逗大嫂呢! 只是,真没想到像大嫂这样的女人,还会被大哥吃的死死的,难不成这就是爱情?看着两人的互动,薄矢良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余晏,你说我大哥是不是太坏了一点?他明明是想跟大嫂亲近的,怎么近捉弄她啊。”她缓缓的靠近一旁的余晏。 “你还不懂?想想你是怎么捉弄我的?”他伸手在她发丝上揉了揉。 “我哪有捉弄你……”她嘟囔。 “我从未想过我最好的朋友,竟然会是一个女扮男装的特务,而且还做了我这么多年的队友,我却从来没有察觉到过。”他唇角上扬,将她搂在怀中。 一提到这事,薄矢良就直接焉了,将头缩进了领子里,只留下一双眼睛提溜提溜的转着,小巧可爱的样子像是某种动物的幼崽。 他望着她与他们,心中原本沉沉的重量,终于卸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卖了兄弟还是兄弟的妻子? 有了薄勋的那句话,就好似给了一颗定心丸,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去相信白御是可以解决好一切的。 那个男人,就是有这样的魄力。 不得不信服。 …… 另一边。 白御挂断了电话。 那双如同桃花般妖娆多媚的眸子,转视线到花寒的身上。 “我给你三十分钟,整理好你的东西离开这里。” “阁下,我走没有关系,但是我能眼睁睁看着您自毁前程断送这一切,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您活下来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家族重视您,让他们知道您其实……” “不,花寒。”他打断了他的话,像是陷入追忆那般,邪魅而又带着几分忧郁的感叹,“在她没有离开以前,我一直以为复仇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如果不打败白清风,我的人生就没了意义,但是,从我醒来到现在这短短三天,却让我很清楚的明白了一点,在复仇之外还有很多东西。” 花寒动了动唇,原本还想再劝下去,可是,阁下脸上幸福的笑意,却叫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的确是没有办法明白。 为什么定下的初心,可以说该就该,甚至不顾他自己和所有人的安危,他自然也没有办法再追寻这么一位多变的主。 “那好,花寒就先一步离开了,阁下如果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不要吝啬话费,虽然我离开了您,但是您永远是我的主子。”花寒也是个利落的人,话落下后,便转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事到如今。 他身边最后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走了,跟在他身边的这些人里面,再也没有一个会懂他心中的压抑与这些年来的卧薪尝胆。 而这仅仅是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后悔吗? 白御从衣柜中拿出一把手枪时,望着枪管处她留下的一个小花朵刻印,自嘲的摇了摇头,哪会后悔?要是他的人生从此没有她的话,他怕是才会后悔。 “阁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Rark的位置查到了?”他将枪放回柜子中,重新换了一把通体纯白的手枪。 明明是代表罪恶的器械,冠以圣洁的白,总让人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是的,但是对方的人说,并没有劫持乔薇小姐,希望我们三思再做决定。” “哦?呵,那她,就一定在他们手上。” 进来通报的那人应下,没有对话的退出了房间,他和花寒不一样,不会去考虑白御和其他人会不会受伤,只会本能的遵从他的命令。 白御整理好自己的武器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是又把身上的东西检查了一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张照片从衣柜里缓缓的飘了出来。 底图是他和另外一个人的合影,在那个人的上面,不知是被谁贴上了乔薇的照片。 然而,除了她自己敢这么大胆的改他东西以外,这里的人怕是没几个敢。 他带她到各个基地考察过,没想到她会偷偷摸摸的做这种事,不过,也好,这是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照片里,唯一一张比较适合和她在一起的背景。 那是他快毕业的时候,去武汉大学找导师,和学长以前在樱花树下拍的留念照。 被她贴上自己照片之后,反而有种唯美的感觉。 白御笑着,手指轻抚上照片中她的容颜。 “等我,这次我们可以好好算账。” 他掀唇,喃喃自语。 ……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 白御一共派了五辆车和三架直升机,再加上薄勋的五队,对付Rark带到国内来的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可就在快出发的时候。 凭空出现一个男人。 非常不怕死的站在他的车前。 将原本就不算广阔的道路完全赌上,悠然自得的抱着手臂站立在那。 “白御。” 他对车里的人,直呼其名。 车内的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唇形一动,竟叫司机直接碾过去,司机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毕竟在他们的世界里,对付不爽的人除了杀就是虐,没有第三条出路。 拦住他车的那个男人,很是无奈的取下自己的眼镜:“哎呀哎呀,这下可怎么办才好?我好心来帮你,你却想要杀了我。” “停车。” “是。” 司机连忙踩了刹车,车头就冲在离男人差不多半米左右的地方,只要他稍开口的慢一点,现在就已经变成了一堆肉酱。 见白御下车,男人笑的更欢,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类似晶片一样的东西,交到白御的手中。 “想和我接近,想将这个放在你掌心里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凡是和我有肢体接触的人,都会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白御.用左手接过握住,同时伸出右手与他相握。 虽然还有一点点麻木的感觉,但是电流感已经不是那么强烈了,而且也可以推测出来,这个人的身上的确是带电的,否则不会有异样的麻木感觉。 “你是谁?” “默,这些年来,你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我听人说,默是一个隐世的人,通常可遇不可求,你有什么理由帮我?” 默沉默了片刻,脑海中浮现出某个夜晚,在一个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小巷子里,有一个女人跟他擦肩而过,两人的身体明明已经碰到了,可是她却没有任何不适应,甚至没有退缩。 只有对他满满的好奇。 后来,他三番五次找机会接近她,发现她是真的可以不被他这种怪异的体质给影响到。 所以他来到了这里。 “因为一个女人,她叫容纤语,她所爱的人恰好是你的朋友。”默三言两语的解释了自己来到这里的意图之后,又像是变戏法似得拿出一个类似电池的东西,“这是见面礼,你这些年来,一直想找到我,并且想得到的东西,有了这个,你发明的那把枪才算是有了心脏。” 白御的瞳孔猛然收缩。 几乎是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接,只要把这个小小的东西拿回来,装到那把代表圣洁的枪上,别说是夜帝或Rark,就连一些小国家他都可以单人扫荡! 可是。 他不能。 对方明确的说明了,他是冲着容纤语才来帮忙,他要是接了算什么?卖了兄弟还是卖了兄弟的妻子? “你请回吧,我这里没你想要的东西。”白御也不是没有做思想斗争,可做到最后,还是薄勋和容纤语占据了上风。 找不到适合的电池,他以后可以慢慢的发明。 但是一旦被人利用去做什么事,起到的后果他无法承担。 第二百九十章 吃醋了? “看来,你的确是如同传闻里说的,以一张皮子闻世,却有满腔的热血和顶尖的智慧。”默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硬是将那小东西塞进白御手中,“放心,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来不是为难你,而是为了我自己做些事,我和Rark有私仇。” “私仇?”白御垂眸看着那块电池,既有些激动,又有些不堪言语的思索。 “在五年前,我的女人死在了他手上,他用凌.辱的手段,逼迫她自杀。” 五年? 算算时间,那个时候好像就是外界开始传言,三帝之尾消声灭迹的时候。 至于这个头尾,并非是代表实力,而是有不同的说法。 夜属头,光芒万丈,做事通常摆在明面上,算是谦谦君子一般会用阳谋让人无话可说。 默属尾,神龙见首不见尾,明明只是只身一人,却打造出了比组织更惊为天人的名气和实力,这是在浩瀚历史中,难得可贵的。 至于他自己的白,则是属爪。 锋利与暗影,代表着蛮不讲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所以三帝有时也被称为龙三子,各自继承了龙的一些优点,而且分布又刚好没有任何重叠,所以一开始白御还觉得这只是外界的故作玄虚。 他一直认为默这样的人,绝对是一直在发展军事,好一鸣惊人。 没想到,竟是为了一个女人。 “所以我来的原因,一是想在你们面前刷一下好感度,等未来我问容纤语要解药的时候,能够更加便捷一点,二来是我需要你的帮助,我要杀了Rark。” 默的眼神中,有浓烈的杀机。 这种杀意伪装不出来。 就好像传闻中,周瑜一听见诸葛亮的名字,眼睛就会红一样。 是一种本能的愤怒,更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恨之切。 “既然是自己人,那就上车咯。”白御眯起眼睛,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息,他很自然的透露出他逗比的那一面,“你TM就不能早点来,非要拦劳资的车,你脑子有病是不是!” 一巴掌,很不留情的拍在默的后脑。 他很懵的看着突然变脸的白御,等坐到车上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代表着白御把他当作自己人看了,当下有些无奈。 和着外面的人也没说错,这个白御还真是……可爱的很? “阁下,您带一个外人上车,真的没有关系吗?” “嗯,你去后面找一找,有没有适合他穿的防弹背心。” “不用麻烦了,白御我们算是同行,不过你研究的是大方面,我研究的很细,通常只为自己打造东西。”默说着解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里面的衣服。 以白御的视角,只能勉强看的清楚默穿在身上的,是一种比钢铁要坚固,但是和棉花一样可以变形重塑的软金属。 光只是看,他都能够断定,这件衣服的防御能力绝对是上成的。 “你的目标,不只容纤语那么简单。”白御意味深长的看着默的眼睛,他略带玩味的高挑起唇角,笑的又邪性又撩人。 哪怕默身为一个大男子,也被他这样的表情撩到浑身发软,有些不太自在。 一个大男人,居然比女子还更抚媚! 简直是妖孽! “的确,我的目标是容纤语,也是薄勋,更是你,我要加入你们,我一定要为她报仇。” “你的仇不是只对Rark?” “他是罪魁祸首,可是其他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我知道你们需要很优秀的特工,我可以,无论是武器制造,或是别的什么。” 白御并没有马上给他答复。 一切答案,在到了Rark那自然而然就见分晓,如果他说的是实属的,那他根本都不用让薄勋来验证这些话的真实性,如果他说的是假的,在对战中肯定会露出马脚。 默似乎是明白他的意思,也没有再为自己辩解什么,不久之后便靠着窗户闭目养神。 车,逐渐驶向了城市的边缘地带。 …… 别墅中。 容纤语带着耳机,聚精会神的盯着大屏幕。 从白御一行人出基地后开始,她就一直在实时追查他的下落,并且在第一时间之内,告诉他们每条路上的障碍。 “还有三公里就到码头,你们怎么会要到这么靠近海的地方?”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不对,容纤语赶紧在第一时间联系白御。 “放心呗,Rark的大本营在海上,我知道你用来调查系统资料的电脑,不在你身边,已经找人去查那孙子的消息了,一会儿发给你,记得给点详细的侧写哈,我的命可都在你手上了,容警官。” “你不怕我故意使坏,让你死无全尸?”她哭笑不得。 “得了,我哥们儿在你身边,我根本不虚好吗?” 她笑归笑,可是视线还是很幽怨的投在薄勋的身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怕他,还不就是因为他太不宠她了! 薄勋察觉到视线,很自然的走到她身边,拿起耳机放在自己唇边:“我可以让五队立刻撤离,以后说话注意点。” “我,我……靠!不是吧你,这么快就被容纤语拿下了?你不要容纤梦了?” 白御是扯着嗓子大喊的。 容纤语也能够听见他说的话,她嘴角的笑一下停顿在那,这个每一次她都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也只有她在自欺欺人的时候,才能勉强说服自己,障碍是不存在的。 她垂下头情绪低沉处理资料的样子,看在他心里不太舒服。 当下直接将耳机放在一边,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正对上他的眼睛。 “你在意?” “其实也没有,我知道你很喜欢她。”容纤语尴尬的想侧过头,他怕她疼也就没强求,任由她错开视线。 “嗯?”他拉长尾音。 “不是吗?你之所以那么讨厌我,就是因为你喜欢她,在误会是我对车子动了手脚之后,你才会恨不得我死了才好。”她声音闷闷的。 “这段话,你说对了一半。” “……反正,你之前很喜欢她。” 容纤语,你这是怎么了? 不是说好永远不吃醋,也不会跟他耍任何小脾气,不想着拥有只想着看到他就好吗?怎么最近越来越贪心这些不属于你的东西了? 她将头垂下,望着面前操纵界面的键盘,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可是能怎么办呢,她就是喜欢他啊。 “吃醋了?”他手长,很随意的就拉住一张凳子,拖过坐在了她身边。 他的气息彻底萦绕在她身边。 想要逃避都逃不掉。 “我不会。”她说的并不是“没有”而是“不会”。 第二百九十一章 服侍 薄勋的身形越发的逼近她,长臂直锁住她小小的范围,他的唇离她的耳蜗只有一个呼吸的距离,只要他往前一点点,就能够碰到她。 身体越渐僵硬,哪怕是想要躲开都已经做不到了。 “看来,我让你伤过心?” “薄首长多虑了,而且我在很早之前也说过,现在的我……” 她很想倔强一点说出不爱他的话来,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唐突的往下掉。 他可是说了,她可以误会他喜欢她的啊,她还怎么把他往外推? 容纤语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非常丑陋,不仅哭着而且还胡乱的吃醋,只不过是白御提了一下容纤梦,她就像是失了控的野兽一样。 这样的她,一定很丑。 “容小姐我想你忘记了,从一开始我在乎的,就不是你或她,而是记忆里的人。” “我没有忘。”她哽咽着抬手擦眼泪。 “既然你没忘,还吃什么醋?” “什么?” “我记忆里的人,是谁?” 可不就是她。@^^$ 容纤语彻底变傻了,眼泪也忘记去擦,话也忘记去回,白御那边的情报也没有去盯,只是有些蠢萌的望着薄勋那双狭长深邃的双眸。 他的眼睛中,像是有漩涡。 不断拉着她往下坠。 “是我。”隔了很久,她才找回属于自己的声音。 “我知道是你。”!$*! 他的手掌托起她的下巴,指尖顺着她下颚的轮廓分开,捧起了她的脸。 那一瞬间,他吸走了她仅存的氧气,原本抬着她下巴的手,也往下落到了她的腰肢上。 掌心似是带电一样,击的她浑身无力,软软的靠进了他的怀中。 容纤语只觉得自己的头不受控制的犯晕,原本还流淌着的眼泪滑落进嘴中,明明是苦涩的滋味,可是到后来却只剩下些许甜腻。 如果说婚姻和爱情,都不过是游戏一场的话。 那她,已经丢了所有铠甲。 即便她无比清晰的知道,薄勋根本没有那么喜欢她。 “我,我要去帮白御看地图了。”等他稍给她一点空间之后,容纤语就迫不及待的拿起耳机,不断深呼吸把视线转到屏幕上。 薄勋抬手,用拇指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嘴唇。 上面还残留着她的味道。 似乎,还很不错吃。 “白御,我已经接受了文件。” 在暧昧的气氛消退之后,她慢慢的进入了工作状态,一丝不苟的开始做汇总报告,一条又一条逻辑清晰而又缜密。 就连薄勋这个经常挑刺的人,也找不到她语言上的漏洞。 转瞬,一个小时便过。 白御也终于找到了Rark在国内的基地。 一个庞大的海岛。 不仅是他,就算是熟悉国内地理的薄勋也没想到,在这种不知名的地方,还有这么一大片未命名的大岛屿在。 “白御你先别着急,就你现在站着的位置的南边往前三百米,就有一个防御塔,这种防御它不具备攻击,但是是一种探测性的,暂时先别靠近。”容纤语没有时间陷在惊讶里,她得不断结合周围的东西,给白御提供最恰当的意见。 “如果有极迅速的消音武器,在第一时间打中会如何?” “你可以试试看,附近的四周都设有这样的防御塔,恐怕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之一了。” 白御听闻这话,果断没有犹豫,从枪袋中掏出那把通体纯白的枪,给它装上来自默的电池之后,枪口处竟是隐隐约约有光亮盘旋。 这是点亮太大导致的外泄结果。 “这要怎么办?”白御一看这情况,并没有立刻开腔,“默,你来看看。” “这应该是正常的状态,我跟你之前都没看过强大的武器和电池匹配之后的效果,所以一切都只是数据和猜测,但是理论上来说,没关系。” 屏幕这次的容纤语,听见默的声音,瞬间摒住了呼吸。 在确定自己没听错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白御,你身边的那个人……” “他应该和你见过,放心。” 她松了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如果默这个人是没有问题的话,那唯一值得在意的,就只有关于那些血迹,还有她的噩梦为什么会那么真实了。 不过很显然,现在这个时间点并不是想这些的好时候。 那边的白御已经开了枪。 细微的超音速声,犹如蚊子音一般,在成功的击中防御塔之后,竟是直接吸取了里面的电,而后在一瞬间爆炸。 原本想偷偷摸摸潜入的计划失败,白御当机立断的冲着四边都开了枪。 霎那间,火光四起。 在里仓内。 乔薇听见这两声响心中一惊,像是预感到什么一样,她冲到窗户边,果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她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和相思的痛,打破了窗户跌跌撞撞走去。 外面是漫天火花,极高的温度灼烧着她的皮肤。 可她,却很倔强。 “白御……”她喃喃唤他。 正打算开第五枪的白御,听见了低声叫他名字的细微音调,下意识的停住了手,紧接着在他举枪方向的不远处,那魂牵梦绕的女人,竟自己走了出来。 她身上不脏,也没有再添新伤,走路有些颠簸,但好在还算正常。 “乔薇。” 他下意识的开口,语气温柔的令人诧异。 容纤语不由得笑起来。 这种下意识的温柔,还真是让人感同身受。 “白御,你不该来找我的。”她跌跌撞撞的到他面前,最终冲进他怀中,“对不起,我以为……你不再需要我了,我就擅自离开了,没想到你会来找我。” “你的账,回去我会好好跟你算,告诉我,他有没有欺负你?”白御猴急的检查者她身上的伤。 好在,除了一些已经结疤的伤以外,她身上没有再添其他的负担,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用力的好似要捏碎她的肉和骨头,将她强硬的圈入体内。 乔薇鼻尖泛红泛酸,有太多的话想要对面前的这个人说,可是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像是被人擒住了咽喉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白御没理会她多变的情绪,很固执的抓着她的手:“这几天,你过的怎么样?” 她摇头:“这些天里,他一直要我……要我服侍他。” 同样都是男人,这个“服侍”代表的意思,白御自然明白的很,紧拥着她的双手在一瞬间握紧,双目中炸裂的火光,在一瞬间甚是可以吞灭四周的海浪。 第二百九十二章 这个人,就像是个谜 默伸手拍在他肩上:“冷静一下,我们毕竟是外来的人,这里是Rark的所属平台,冲动只会葬身了你和她,以前你可以不顾安危,现在她回到你身边,要冷静。” “你,是不是也……?”白御的情绪的确是平稳了一下,同时也读出了他话中的深意。 “是啊,如果不是我那么冲动,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 乔薇从白御的怀中抬起头来,她望着他旁边的默,一瞬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恰好,默也将视线移到了她的脸上,两人的视线对上。 “我们是不是……” 同时开口。 随即又一起愣住。 白御很不爽的把乔薇往怀里压了压,这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有些危险。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这里。” 看在这时Rark出现了。 他只身一人站在已经沦为一片废墟的防御塔旁,长指划过自己的眉梢,眉眼间竟是和白御有几分相似,同样的不羁与魅惑,妖孽的宛若深渊中盛开的红莲。 白御眯起了眼,抬手在耳侧的蓝牙上按了一个键。 这样的话,在另外一边的容纤语,就能够通过一个小型摄像头,看清楚Rark的面貌,和他周围的环境。 “这个Rark和白御好像……”她将屏幕放大到薄勋也能看清的大小。 “的确。” 这边两人的话,白御也能听得见。 他冷笑:“跟我像?别闹,我比他帅的多!” 默垂眸轻声的浅笑,没人知道曾经的他也是桀骜不驯,如今的他,看着对面的Rark和身边的白御,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他是个输家,输给的人还是自己。 看着镜子里的他们有多风光或狂妄,现在的他心中就有多煎熬。 想起来那些事,除了淡淡的一笑也没什么太多想法。 “白御,你有没有发现,他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出奇的安静?按道理有人来砸场子,他不应该这么冷静菜是。”默双目四顾,没有看到任何的人,不由得开始有所警觉。 “没有人?这能说明什么?” “他的意思是,Rark肯定在周围布下天罗地网,白御你先不要义气用事。”容纤语听见默的话,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一会肯定会说一些激怒你的话,要沉得住气。” 有两边的人同时在劝他,白御的确沉住了气。 见他瞬间沉默。 默不由得长叹了一声:“Rark,我们多久没见了?” “他比你来的早,早晚一点,她身体里的药力恐怕会藏不住,也许我该在昨天晚上的汤里,多下一点?呵呵呵呵,有趣。” 一听这话,白御的怒气果然上了头。 那个肮脏卑鄙的男人,居然给她下了药! “你的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有些下三滥,不过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得逞,无论是安莉儿还是乔薇,我不会让她们,再走上萤的路。” 萤,安莉儿。 这是在场的很多人,是第一次听见的这两个名字,在从前,无论是外界,还是正宗的情报基地,从未有人能调查的出来,这三帝到底有什么情史。 屏幕这边的容纤语,在最快的时间内,用白御传来的系统搜索有关于“萤”这个人的资料,可到了最后却还是徒劳,就连他传来的默的资料,其实也不是很完善。 这个人,就像是个谜。 他的出现和目的,也都像是一团雾,让人看不清。 “哦?那真是有意思极了,你的确是成功的救下来的乔薇,至于安莉儿,她已经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你还想要怎么救?”Rark腻了这场无聊的游戏,抬手到空中动了下手指。 瞬间。 数以百计的人,从他身后涌上。 他们的眼中什么都没有,无尽的空虚与黑暗,成为构造他们的唯一能量。 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出手,这毫无预兆的攻势,在第一波的时候很难抵挡下来,只有白御的反应最快,当机立断的朝人群中开了一枪。 蓦然,硝烟迷茫。 血腥与呛鼻的烟味交织在一起,这样刺激嗅觉的组合,终于让周围的人有了反应。 “保护好她”白御欲将乔薇交给身旁的人。 “让我来。”默从他身边擦肩而过,指尖一点夺走了那把纯白色的枪,“你还有人要保护我,而我,什么都不剩下。” 他的声音并不大,只是通过蓝牙耳机能刚好听见。 原本想要开口指点白御.用兵的容纤语,像是一瞬间吃了一块带鱼刺的鱼,什么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画面上的默像是一尊战神,拿着一把枪与那些不要命的死士纠.缠。 “默!”白御冲着他的背影怒吼,却未能往前一步。 他失去了力道最大的武器,想要在这以一敌十的状况下动弹,简直是寸步难行。 “放心吧,毕竟……我在很久之前我也狂妄过。” 默的话,似是在回答白御的叫喊,也似乎是在回答自己那颗不安跳动的心,他的声音闪的很快,一看就知道是有良好的底子。 海岛平台不断的在摇晃,可他依旧如履平地。 白御和薄勋派出去的几队人,多多少少有些死伤,唯有默,连一滴血都没有沾染到。 “白御,你现在让你的人往西边去,在那有一个补给队,里面有不少的医疗师,我检测到医疗用具的电波了,是要他们死或俘虏,你们见机而行。”容纤语也在这个时候,恢复了正常,连忙将情报输送过去。 “容警官,大恩不言谢。” 他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侧身开始部署人力。 而容纤语也摘下了一直罩着耳朵的耳机,在她反复检查了这个海岛上的电波之后,除了这么一条有用的消息可以传递的,剩下的大多无关痛痒。 仅仅是帮忙这么片刻,她就有些累了,打了个哈欠靠着椅背,用手捏着眉心。 “睡会午觉。”身后的男人不由分说的将她抱起,极其霸道的安置她在床上躺着。 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被子盖住了手脚。 “薄首长,要是放在古代你肯定是个暴君,我只是有点累,还不至于想要睡觉好吗?你放我下去。”容纤语手脚并用的想挣扎开。 “放在古代,像你这样的女人,也不知道死了几回。”他单手就能控制住她,任由她闹。 反观,容纤语闹了一会儿,力气花的更厉害,也就不再动了。 很不满意的撅着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却又不失优雅,连责备和撒娇都那么落落大方,怕是除了她以外也没几个人能做到。 薄勋侧身,与她并肩躺下。 安静与安心齐肩并进,容纤语很快就陷入了睡梦中。 她,是真的累了。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余晏和薄矢良对视了一眼,悄咪咪的搭乘电梯离开。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三帝之间的规矩 在海岛上。 白御先后炸毁了四五座属于Rark的武器库和医疗库,虽然没了容纤语做助力,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管理组织下来,他的敏锐力并不亚于薄勋等人,再加上有默的相助,在还剩下寥寥几人的情况下,这战,算是赢了。 他与默的身上,已不同程度的染上了鲜血。 只有乔薇被保护的良好,除了第一次见这么血腥的厮杀,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适应,精神恍惚的有点厉害以外,没什么问题。 “白御,你我相识一场也不分谁先谁后,你有女人,带着她离开吧,我和Rark有些私人恩怨要算,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个你拿着,她用的到。” 默将一盒药膏似得的东西,连同那把枪一起还给了白御。 他接过,也不说什么矫情的话,带着剩下的几人和乔薇头也不回的离开,在这个时候,说什么煽.情的话,倒没利落的离开显得信任。 见一行人远走,默的笑终于从内敛的柔和,转成张狂嚣张的邪性。 一步,一步。 走的奇慢。 被逼到无路可退的Rark只剩下一把手枪在掌心,他冷眸迎接默的到来。 “我们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区区一个白御,就能把你打成这样,这算不算是报应?”默喃喃自语的从口袋中摸出一颗水晶球。 像是那些孩子们会在路边玩的水晶球一样,不算太大,指间刚好能够夹住,阳光下,内里的颜色不断的在变,时而是艳丽的黄与橘,可随着他下一步踏出去,又变成了黯淡的青蓝色。 砰 Rark开枪。 同时,默将手中的水晶球丢了出去,另一只手又在口袋中拿了一颗。 子弹和水晶球对上,火花还来不及刺穿玻璃就先一步炸开,铁皮被炸的粉碎,Rark不得不倒退一步,抬起手遮掩住,才勉勉强强的不至于让那些铁皮划破脸颊。 和子弹碰过的水晶球,掉落在了地上,只破了一边皮完全没裂开的滚出去好远才停下。 这玻璃的质量,竟是能赶上用于制造地铁窗户的钢化玻璃。 “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一样爱玩玩具。”Rark冷笑,抹了一把嘴角。 “你看上乔薇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很像你妹妹?是真的很像吧?我一直在想,她到底像谁,直到刚才才想起来,她像你的妹妹Rum,那个已经去世的天才魔术师,同时也是夜帝的初恋女友,对吧?” 默的话不急不缓,完全不畏惧他手中那把枪。 就在他又一次想抬起手,对准他眉心开枪的时候,默手臂轻抬,一颗水晶球率先击中了Rark的手腕。 那小小的,像是玩具一样的东西,竟是要比任何武器还来的有用。 “恼羞成怒了?”默终于来到Rark的面前,看着他被水晶球打的肌肤都微瘪下去的手腕,笑的宛如地狱中的黑边红莲,“这种玩具,是萤最喜欢的,她总说青蓝色的水晶球代表着萤火虫,而她又叫萤,所以青蓝色的最适合她,可是怎么办呢,她就是喜欢带一点点黄的橘色,在做选择的总是会犹豫不决。” 默毫不犹豫的甩手,一颗水晶球深深陷入进Rark的手臂中。 “你的这只手,碰过她。” “默,你不敢杀了我,你还想知道萤在哪,你不可能杀了我!”Rark咬牙切齿的冲着他怒吼。 早知道这个疯子也在国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白御的地盘生事,现在折了人手不说,恐怕是连他自己都要受点苦头。 听着这话,默笑了。 “是啊,萤她在哪?她到底被你葬在哪?她冷不冷,饿不饿?呵……”他垂头,笑意渐浓,直到最后一个笑音尾声渐转弱,他突然抬起头,死死捏住Rark的领子,“比起这些,我更想让你死!” “唔啊。” Rark的腹部结结实实的受了一拳,不由得张开嘴碰出一口唾液,紧接着是内出血导致的一口鲜红的血液。 “去死吧,你这种人渣,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的禽.兽,你还有什么脸活在这世上!” 默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一拳又一拳像是泄愤一样,不断的砸在他身上。 眼见着Rark的脸上开始泛青肿起来,嘴角的血越淌越多,四肢也被打的渗血,有些地方森森白骨早已暴露在了肌肉与皮肤之外,这人哪怕是抢救过来,怕是都没什么用了。 然而,就在这时。 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辆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已经沦为一片废墟的土地上。 “邢宇,够了。” 正在捶打着Rark的默停下了手,也不知道是在嘲讽对面,还是在嘲讽自己:“你果然还是来了,你要救他早就可以现身,何必等到现在!” “你和白御的气发泄完了,我也该带人走,三帝之间的规矩,早在师傅他老人家那一辈就已经定下。” 默冷笑着起身:“你凌烨时,哦,不,你夜帝什么时候还讲过规矩?还知道尊敬师傅?哈哈哈哈哈哈,别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清楚,你为了得到今天这些,到底付出过什么样的代价!” 夜帝皱眉,正欲说些什么,一颗水晶球已经以光速朝着他打来。 他轻巧的侧过头,连脚步都未移动,那颗散发着不同光芒的水晶球,便被他的指尖擒住,庞大的力道只是让他在接触到球面的时候,眼神微有波动。 “你的力气,又大了一点,邢宇,这么多年,你的实力还是太过于弱小。”夜帝轻而易举的捏碎了水晶球,任何质地的东西,在他眼里都是节点与节点产生的东西,很容易就能找到一个击碎的点,将其毁灭。 这是一种类似平衡术的反义学科,有些人说这属于物理,也有人说这属于化学,总之,没有个界限可以真的划清。 “你……” 砰 原本已经倒下的Rark,用尽全力对准默开了一枪。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是,原本应该已经离开的白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他单手拉住默往左滚了一圈,同时用手枪打断了Rark唯一幸存完好的手腕。 “能不能让我省点心?”白御很是耍帅的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玩似得对准夜帝又开了一枪。 两枪结束,他与默才停下翻滚,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夜帝侧头看着自己被打中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警惕的色彩:“这仇,你算是报了。” “不好意思,夜帝大人,我不过是一介平民,与你简直是一个天上一地下,哪来的仇恨可言?更别说报仇了,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 默听闻这话先是一笑,随后又沉默了下来,略带歉意的看着身旁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凌的哥哥是凌烨时也就是夜帝,可是,身边的这个人却好像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在见到他人的时候,也是直接称呼的夜帝。 第二百九十四章 对不起,我不认识他 这让刚得救的自己,心理上有些过不去。 “白帝,你我相识多年……”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今天你要带走地上那王八蛋也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要求。”白御很是痞气的挑唇。 夜帝叹了口气:“让你打一枪?请便。” “当然不是,我要你打自己一枪。” 白御的这句话一出,瞬间让周围的人都炸开了锅,特别是最靠近夜帝的那一圈人,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愤怒和杀意,恨不得马上就把白御拿下。 那些人的脸色,如果是一盘菜的话,怕是会很美味。 “有什么要求?”夜帝丝毫没有改变脸色,依旧淡漠随性。 “我呢,不喜欢打要害,也不希望你死的太快,但是出血量一定要多。” “这个做法很白御,不知道白帝此番话的意思是不是欲与在下一刀两断,从此无论何事都不再站在相同立场上互相考虑?”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枪我是为了谁,以后的我和你又会是在什么角色上,从你做那件事开始,你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我只是将你的想法赋予行动而已,请吧。” 如果这个时候。 薄勋或是余晏在场。 他们大概就会明白这扮猪吃老虎,到底能将一个人隐藏到何种深度。 白御威风凛凛的站在风中,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极了君主,话中丝毫不退又不至于太过激的激扬,和恰到好处的愤怒收回,内敛而又沉稳。 就连一旁的默,都猜不透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好,既然如此。”夜帝换了一只手持枪,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上,用力开了一枪。 不能是要害,也不能死的太快也就是说不能直接打内脏,因此腹部和胃部的无要害处都不能打。而且出血量要多,这就意味着,不能打手腕或手指又或是脚骨。 只有既有大动脉喷血,又有小血管密布的手臂和大.腿这两处可以选择。 再说到需要自己开枪的话,大.腿未免太不分辨。 所以,唯有另一只手臂。 而在这个时候,两只手臂受伤的意思,就是他夜帝从此会失去一对左肩右膀,如果说这样的意思还不是太明确,那么结合三个人的地位来看,就很显而易见的了。 白御要他残的并非是区区一个手臂,而是要他残曾经的情义。 “既然如此,我要带着我的人离开这了,麻烦夜帝过会再上天,我们的飞机可能有点多,我不希望误打了你的直升机。” 留下最后一句欠扁的话后,白御带着默上了等在旁边的直升机。 光明正大很是臭屁大摇大摆的离开。 就差没把臭屁二字,直接写在脑门上公诸于世。 夜帝脸色阴沉的放任两人离开,直到直升机开走,他才下令:“去把Rark王子请回去。” “是,殿下。” “他已经是个废人了,您为什么还要他?”跟随在他身边的亚瑟,毕恭毕敬的躬身,开始处理他手臂上的伤口。 “总需要有人去对付单哲,陆氏集团和薄家暂时还未联手,但……” “他们有意向了?” “没有。”夜帝顿了顿,“快了。” 亚瑟默然片刻,卑躬屈膝般开口:“需要我做些什么?我知道您前些天,从白大公子手中,拿到了薄勋所在之处的地址。” “还不用太着急,给容纤梦放点消息,比起薄勋我更在意的,是另一个人。” “是,容纤语小姐吗?” 夜帝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那有些书生文弱气质的脸上,逐渐被一种深沉所取代。 那个女人,的确像机械一样完美。 他的笑,略有几分像是罂粟花,鲜艳同时也淬着毒。 …… 京都。 黎筠第N多次打个容纤语手机未得到回应之后,很是泄气的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玩弄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些图标。 “喂喂喂,你听说了没有,今天那个什么薄家的二少爷,好像是叫薄吧,要受刑了。” “受刑?什么刑?”听见熟悉的名字,她一下竖起了耳朵。 “死刑吧好像,而且还是注射死。” 注射,死刑。 原本正在摆弄着图标的黎筠,一下就停住了手,“轰”的一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往注射室跑去,也不顾自己穿着的是高跟鞋,每一步都很费力。 在她身后的同时懵了:“喂,黎筠,你,你这是要去哪啊!” “她怎么了?”恰好这时,来法院送材料并且打算约黎筠去吃饭的莫浔路过,望着她奔跑而去的背影,疑惑的开口。 “莫律师你来的真及时,你快去拦住黎筠吧,她今天穿的高跟鞋,要是脚崴了就糟糕了。” “我知道了,麻烦你去把这份材料交给李主任。” “好,你放心。” 莫浔颔首,抬步朝着黎筠的方向追赶去。 可是,这哪还有黎筠的踪迹?她的速度快到他快马加鞭也赶不上追不到,只能在周围无脑的开始找,只希望她别跑太远菜好,他是真的……有些担心她的脚踝。 …… 地下一层。 黎筠将鞋子拿下来提在手上,发了疯似得寻找暂时关押犯人的节点。 一个个名字看过去,都没有找到薄二字。 她逐渐失望,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那个,麻烦你一下,你知道薄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吗?”她拦住一个过往的路人,轻声的询问他,“因为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能不能麻烦你带路?” 那路人侧过头,正欲回答她的时候,瞳孔却猛的一收缩。 她也看到了他的脸,好奇的歪头:“是你啊,你不是犯人吗?我记得以前,我好像见过你。” “嗯啊,是。”那人垂头,匆匆的想走。 “诶,等一下,你知不知道薄在哪?我,我是他的亲属,对,我是他的未婚妻,我想再见见他,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他好像不肯见我,能不能麻烦你?” “对不起,我不认识他。” “原来是这样啊,那麻烦你了。” 黎筠叹了口气,望着已经被地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划破了的脚掌,有些无奈的继续往前走,这里的暂时关押处其实也没有很大,想要找到他的话,其实也并不困难吧? 她想着,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在她与他擦身而过之后。 路人站在原地,缓慢的转过了头。 那双漂亮的宛若有星辰点缀的眸子中,隐藏着深深的不舍,他多次想要开口叫住她,可是直到她走的已没了身影,他还是没能叫出那两个字来。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 第二百九十五章 密码,记忆 “喂,别磨蹭了,一会还得偷梁换柱,你在这耽误了时间,万一人等不及了,你就真的死了。”就在这时管辖这一块区域的警卫走到他身边,哒吧了着嘴,“你运气也真是不错,有那么好一哥哥。” “刚才有一个女孩往那边走了,她是来找我的,麻烦你一会回来告诉她,我在几号注射室死的,让她看清楚我的脸。” “啧啧啧,果然不愧是花花公子,又是一笔风.流债?” 风.流债吗? 不,她不是他的风.流,而是他的归宿,只可惜,他给不了她往后幸福的生活。 就在薄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一个既有些熟悉,又谋面没几次的人从面前一闪而过,他很着急的四处找寻着,以至于并没有看到这边的自己。 莫浔。 他果然回到了黎筠身边。 那他……也就真的可以放心的去“死”了。 “走吧。”薄收回了视线,冲着身边的人说道。 “得,我给您开路。” 他一脚深一脚浅的跟随着警卫远去,有好几次他都想停下脚步,冲着那边大喊一声,喊什么都好,只要让她察觉到他在就好。 可是,他该以什么来与她相见? 是一个嫌疑犯的身份?@^^$ 又或是一个她仅仅只是觉得眼熟的犯人? 再或者是曾经看过资料的死刑犯? 无论是哪一种,好像都不是很光彩的角色,他已经被污垢所沾满了,还是不要再去弄脏她为好,只是,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离开她。 “黎筠……”薄喃喃的又念了一遍,刻印在他脑海与心上,那个寻常却好听至极的名字。 正像个没头苍蝇,往前不断前行的黎筠突然停下来,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什么人在叫她,于是下意识的回过了头去,略带惊喜的表情,到最后却沉了下来。!$*! 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漆黑。 她不由得捏了捏眉间,大概是这两天熬夜累坏了,都出现幻觉了。 “黎筠。”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更清晰的呼唤响起。 她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莫浔的声音,可是之前的那一次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人在叫她?那个人,是谁呢?是莫浔吗? 只是,为什么在听见那声呼唤的时候她喜悦了,在听到这一声的时候,她却很平静? “莫浔。”黎筠收拾好那些杂七杂八的情绪,抬头冲着远处的人笑着挥手,“你怎么会过来?” “过来送资料想约你吃饭,你的脚是怎么回事?”莫浔大步到她身边半蹲了下来,握住她被不知道是石子还是别的什么弄伤的脚,心疼的盯凝着。 很小心翼翼的用指尖捏走那些尖锐的碎片,不顾她反抗的很厉害,一个公主抱将她锁在怀中。 黎筠一惊:“你在做什么,放我下来!” “一次,黎筠,下一次我一定给你拒绝我的机会,但是今天,就让我抱着你吧。” “我说了,放我下来,我不需要。” 她决然的回绝像是一把剑,狠狠在他心上划上了一道,莫浔半垂眼帘,他深知如今遭受的这些,都是最早先他欠她的,如果那时的他没有伤她,现在也不会是这副模样。 毕竟,就算她忘记,在内心的最深处,也还是有那个男人的影子吧? “是因为他吗?你不惜弄伤自己,也要到的地方,是为了薄?” “……对。”她逐渐安静下来。 “好吧。”莫浔认命的叹了口气,“我带你去找他,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无论如何不准哭出来,我对你的眼泪,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抵抗力。” 哭吗?在面对一个,她已经完全不认识的人的死的时候,她会哭吗? 如果会,是不是代表她的情感没有遗忘他?黎筠感觉心中像是打翻了瓶瓶罐罐,一瞬五味杂陈的很不好受,甚至讲不出话来,良久之后,才找回找自己的声音:“我,知道了。” 莫浔抱着她,一步步走回来时的路,走了一段路之后,他突然开口:“我刚才问过其他人,薄不会在这里接受注射死亡,会移到军区法院。” “……是吗?”她勉为其难的笑了笑。 “黎筠,嫁给我吧,如果这是他希望的,你会不会同意?”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不一定非要男人给我添乱。” 莫浔“嗯”了一声,他知道她不同意的点,根本就不是什么一个人可以过的很好,而是她对他已经没有了信任。 她不会信任一个背叛过她的人。 黎筠被他抱着,多多少少有些不太舒服,稍挣扎了一下,原本放在口袋中的手机眼见着就要滑落,她连忙伸手接过。 顺便输入密码解锁,容纤语和陆沉还是没有给她什么消息。 自从上次薄勋的订婚宴之后,这两人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踪迹。 “你的密码,改了?” “没有啊,我一直都是……” 下意识回答之后,黎筠呆愣在那,将屏幕重新锁上,然后再一次的输入密码,仅仅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见到的动作,却叫她瞬间泪流满面。 的确,她改了密码。 这是和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密码,可是手指的习惯性,却让她很习以为常的输了整段。 她没了记忆,甚至不再认识他。 然而,她的身体比任何东西都来的诚实。 她不仅记得他,而且记得很深刻。 “是关于他的密码?”莫浔此时已经将她抱上了楼梯,开始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嗯。”她哽咽的回答,“你说他为什么要我把他给忘记?” “我不知道,因为我做不到。” 莫浔的回答很是诚恳,却让黎筠泪流不止,原本有希望停下来的眼泪,统统沾在了他的衣襟上,她的脚被石子划破她没有哭,走的一瘸一拐她没有哭,可就是那么一个已经要消失在她生命里的人,让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又走了一段路后,他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位上。 她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很累的靠在一旁,似清醒似睡着,莫浔伸长手臂,帮她扣好安全带,视线从那张哭花了妆的脸上划过。 心尖,莫名一疼。 她那么美,美到哪怕是哭的如此狼狈,也让人起不来讨厌的情绪,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当时的自己怎么会舍得伤害她?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和您,素不相识 疼惜的情绪蔓延,他伸手用拇指为她擦拭掉眼泪:“黎筠,别哭了,好不好?” “……”她倔强的别过头,不想让他碰。 “好,我不碰到你,你先好好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他无奈的缩回手,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插上钥匙一拧,车子瞬间驰骋出去四五米,身边的她呼吸安静又很清晰,萦绕在耳畔总有种想让人靠近的感觉。 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有的是时间,他有的是时间可以好好照顾她。 …… 半个小时后。 军区法院门口。 莫浔才刚停下车,黎筠便推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往里冲,她重新穿上了高跟鞋,脚底还有着伤,走起路来虽快但是一瘸一拐。 这边的他连车都顾不上,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后,大步跟上她,搂住她的肩膀。 “小心一点,我来之前让人去打听过了,你别像没头苍蝇这么跑,虽然你不想依靠我,但是很多时候,我不是不信任你一个人,而是不放心。”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黎筠还是从他的怀中挣扎开。 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感觉到莫浔靠近,她浑身就不是很舒服,甚至还有些恶心的感觉,毕竟这个男人是她曾经深深爱过,又深深伤了她的存在。 他叹了口气:“信任你是认可你的能力,不放心你是因为我担心,我……” 就在这个时候,莫浔的手机响了。 黎筠先他一步拿起电话,看着备注上的名字,讥讽的朝着他笑了笑:“就拿这个来担心我?” “我早就和她没有了联系,这些日子是她一直在打电话给我,你要接的话,就接吧。” 她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绿色的按钮接通了手机。 对面的人没有先开口,只是在默默的抽泣。 那种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是被一个人伤到痛彻心扉的时候,呜咽着不知从何说起的声音。 “王灿,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搞得定他。” “是,是你!”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 “是我又怎么样?我不要的,让给你的东西你都保护不了,也真是够没用的。” “黎筠!莫浔是我的,他是我的男人,你不可以抢走他,你不能!我,我都已经为他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能再失去他!” 原本的她听到这些,应该是要难过的吧? 毕竟那么深爱的人和其他女人交欢,还让对方有了孩子,可是,她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能够感觉到身边的莫浔气息不稳。 她侧头,望向他。 男人的脸色铁青着,像是随时都会暴怒似得,要把手机抢来摔碎。 “我不在乎也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些什么过去,不过王灿你不觉得,一个女人仅仅为男人而活,是很蠢的事吗?”黎筠骄傲的笑着,威风凛凛的像是个女骑士。 她不知道自己何来的自信,也没明白这种自然而然自豪的感觉,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刻出现。 只知道,说出这段话之后就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好似她身后站着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足以让她昂首挺胸的说出这些话来。 那边的王灿似乎是愣住了,隔了一段时间后才一声冷笑:“呵,你不过就是个失败者,你跟他在以前那么多年,他都没碰过你,而我……” “你的不自重和不自爱,是用来炫耀的吗?而且就我个人而言并不觉得,我的未婚夫比莫浔差。”虽然这个时候的她,已经忘了那个男人是谁。 可……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很骄傲。 因为被那个男人保护着,哪怕是失去了记忆,也很骄傲。 黎筠无比自豪的笑着,不管眼眶中的泪水已经在盘旋:“能成为他的女人,对我而言是最骄傲的事情,你呢?王灿,成为莫浔的女人,你骄傲吗!”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 伤的,不止是手机那端的人,还有原本愤怒的莫浔,他从未想过这么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黎筠已经对薄有了如此之深的感情。 黎筠将手机挂断还给莫浔,看着他不太好的脸色,她的口吻并未有任何抱歉的意思:“牵扯到了你,不好意思。” “不,你说的很对。”他自嘲的笑,“我的确是一个不值得女人骄傲的男人,可是薄他就真的值得你骄傲吗?他的女人……” 两人交谈的时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擦肩而过,黎筠的肩膀被他撞到了一下,身体不受控的往后倒了些许,还好莫浔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见那人没停下道歉的意思,他不悦皱眉:“走路记得看道。” “再见。” 男人没说抱歉的话,只留下一个不知所云的别句,黎筠的瞳孔猛然瞪大,她推开莫浔大步追着那男人而去,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追上来,所以很轻易的被她追上。 她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想从里面看出来一些什么。 他眉眼间的间距离的并不是太远,却恰到好处的勾勒起眼周的蜿蜒,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似有若无的向上勾,不像彰显心情的不错,更像是一直习惯。 他的肌肤白的令女人都嫉妒,邪魅的轻眨眼,那漆黑的一片天,似包含着无数的星辰。 “你是不是……”她紧紧抓住他的手,不想松。 “小姐,您认错人了吧?我和您,素不相识。” “我知道,可是我很确定,是你吧?” “抱歉,我……” “一定是你!”她的眼泪冲出眼眶,“哪怕你即将要死,你都不愿意认我吗!” 男人哑然的望着她,依旧没给任何回忆,他带星辰的双眼,没有任何的恼怒只有淡淡的忧伤,这与他外表显现出来的张扬和邪魅不符。 黎筠能够确定,面前的男人就是薄! 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个人应该会发怒才对,不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平白无故被人说是要死的人,肯定会生气的。 而他并没有。 “小姐,麻烦你放开我,从前我们从不相识,请你不要再……苦苦纠缠。” “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跟我说这句话吗?” 莫浔这时已经赶了过来,在他看到薄的一瞬间,愣在了那,这还是薄吗?虽然从五官上,还能够看的出熟悉的影子,此时的的确也够狂妄邪性的,可是,不知是衣服的原因,还是他的气质有变,现在看来竟是有些内敛。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只是不想你再缠… 薄嘲弄的将视线移到莫浔身上:“这位先生,能否请你把你的女朋友拉开?” “她不是我女朋友。” “是吗?”薄的眸光闪了闪,抬手落在黎筠的头上,“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过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要找的那个人,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 “他对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是我宁愿自己死也要让他活下来的人!” 薄笑了。 黎筠愣在那。 他笑起来可真好看。 明明看起来像个混世魔王,可是身上的气质也好,这个笑也好,都那么干净利落就像阳光一样,她好想去触碰他。 “如果是很重要的人,你不该认错,我真的,真的,不认识小姐你。” 他很用力的,不顾她是否会疼的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带着浅浅的笑往前走,哪像个死刑犯?简直像是来旅游的。 黎筠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忽的,就哭了起来。 声声悲哀。 她忘了莫浔的约定,那种心碎到完全言语的状态,让她忍不住眼泪。 薄停下了脚步,几分不忍的转过头去,只见她蹲在地上,莫浔轻轻的搂着她,小声的不知是在说些什么用来安慰。 明明相隔的不是很遥远,可是,他想触碰她,却已经是天方夜谭。 思绪转回到昨天夜里。 那个穿着军装,名叫楚烈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警告他,不可贪恋薄这个名字带给他的一切,他将用一个全新的名字活下去,至于能活成什么样子,得看他自己。 这是薄勋能争取到的,唯一一个能让他活下去的机会。 薄的双拳,紧紧的握着。 他想要活下来看着她并且不连累到她臭名昭彰,唯一的办法,就是装作与她从未相识过。 “为什么要我忘了你又不彻底让我忘记,为什么……” 黎筠的声音不大,更像是喃语。 这边的他却能尽数收入耳中,终于,他转身走到了她身边,将蹲着的她拉扯起来,紧紧的拥抱住她。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她与莫浔都措手不及。 “我代替他,给你一个临别前的拥抱,这位小姐,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记住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如果你真的对他还有一点念想放不下的话,就尊重他的选择,忘了他吧。” 他说完,松开她,唇也从她耳朵那退开。 唇角上扬的幅度刚好,像是天使般的浅笑。 黎筠瞪大了瞳孔望着他,两行眼泪不断的顺着脸颊的轮廓往下流淌,最后掉落在衣服上,化为一片水渍,她如雷灌顶突然醒悟,死死抓着他,不让他再走。 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他,一定是记忆里的那个人! “薄,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求你,不要丢下我走。” “我都说了,我不……” “你就是!” 他哑然。 “爷不是说了,尊重爷的选择了?你还倔什么?” 终于是忍无可忍的勾住她的下巴抬起,那双眸里情绪千回百转,最终闪过一丝狠戾的坚决,他死可以,如果能够跟她在以前,死也无所谓。 可是她呢? 未婚夫是个死刑犯,哪怕黎家的家世再显赫,想找一个如意郎君也不现实。 更何况,就算与她相认又如何呢?他换了一个身份,没有了薄家带给他的一切,他要拿什么和她在一起,拿什么保护她! 最后,这种种爱,都变成了最深的苦楚,被隐藏在心底,化成一个又一个的字符。 “爷告诉你,爷不会死,让你忘记爷也只是不想你再缠着,听懂了?” “你,你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向后倒退一步。 “爷说的很清楚了,爷不会死,这一切都只是用来欺瞒外界的幌子而已,爷要和自己真正爱的女人结婚生子,你变成了累赘,所以爷要你忘记,听懂了?” 黎筠受不住他话里的份量,又一次向后倒退,莫浔见状连忙赶到她身后抱住了她。 薄冷笑,并不打算就此放过:“非要爷用这样的方式,你才能听得懂?黎筠你给爷听好了,爷从来就没稀罕过你,也没打算和你在一起,把你留在身边只是为了对付容纤语,没想到在最后你居然背叛爷,害得爷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嫌不够!?” 他的双瞳仿佛能暴出仇恨般的红。 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终于让黎筠不再去纠.缠他,而是很安静的靠在莫浔的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爷,从来没有爱过你,明白了?” 话落。 不带任何停留的转身离去。 他亲手摧毁了她最后一点幻想。 在莫浔的眼里,只有哭的像是失了魂的黎筠,在黎筠的眼里只有天旋地转的世界,没人注意到在薄转身的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轻盈的,一碰到地板就碎。 身影被拉的越来越长。 终于在一个角落,薄停了下来。 他狠狠的拉扯开自己的领带,甩在不远处的垃圾桶里,骨节分明的长指盖住唇的四周,食指的横指面死死盖住鼻吸吐气的范围。 眼泪划过指尖。 “傻女人,你是怎么认出爷的?你要是不认出爷,爷还能骗骗自己啊,还能骗自己是你忘了爷……” 他靠在墙壁角落良久,直到眼泪都不再流,还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像是雕塑。 隔了大概二十分钟。 “二少爷。”早已等候多时的小鹰走到他身边,“您这样把计划告诉了黎小姐和莫少爷,是不是不太妥当?万一他们有什么行动的话,您的安危怕是不保,毕竟很多人在等您死,他们多希望薄家少一个商界的后备天才。” “爷这辈子死,也要死在她手里,她知道了计划想要害死爷,爷求之不得。”他红着眼睛,自嘲凄凉的吐字。 嗓音中的沙哑听的让人心酸。 小鹰心中涩然,毕恭毕敬的垂下头劝道:“其实您大可告诉她,您会以另一个身份与她相见,为什么要弄成现在这样?” “她会选择背叛,原本就是因为她不够爱而已,在她心里容纤语也好,莫浔也好,每一个都比我更重要,而且……换了个身份的我,完全没有把握保护好黎家的她,等到我一切处理好以后,早已过去不知道多少年,我拿什么带她走?”薄仰起头,故作洒脱的用指尖划过下唇,拭去那已有些干枯的泪迹。 第二百九十八章 醉意朦胧 “可是属下倒是觉得,黎小姐很在乎您,她背叛您也只是因为您当时所做的决定,没有遵守一开始与她说好的不动容小姐而已,至于时间,您和黎小姐也都还年轻……” “我给了她更好的选择,这是为她好,是对的。” 面对薄的固执,小鹰唯有沉默。 他不懂自家二少爷的这份爱,也搞不清楚他与黎小姐之间,怎么就阴差阳错的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他能感觉得到,二少爷特别的痛苦。 明明是黎小姐选择背叛二少爷,可到了最后,二少爷还是在为她着想,甚至不惜用这样的方法离开她。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打算再劝一次:“二少爷,如果黎小姐最后没有和莫浔在一起,您打算怎么办?” “她会。” “您……” “走吧。” 劝阻无果,小鹰无奈的摸了摸鼻子,给自家二少爷带路。 这一走,不知道多少年,也许一转眼黎小姐真的嫁给了莫少爷也不一定啊,哎。 一个小时后的大厅中,已是人来人往,不少的人都来见证这个薄家二少被处以死刑的场面,虽然不能真正的进到注射室内,但在外面围观也是好的。 黎筠已经随着莫浔回到了车中坐着。 她像是丢失了魂魄,傻傻的望着人来人往。 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进去,又看着“薄”的尸体被抬出来,移到殡仪馆准备要经行火化,一系列的流程低调不张扬,毕竟是比较不体面的死法,薄家也没有刻意大办,一切都从简了。 黄昏转眼成了阴寒的月夜。 “莫浔你回去吧。”这句话,已经是她今天第二十一次说了。 “不。”这也是他第二十一次回答。 “有时间,去喝一杯吗?我知道一个地方。” “好,我陪你去。” 黎筠报出了地址之后,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 三十分钟后。 车子停在某高档小区中的一栋别墅前,这个小区似乎是有些年月了,大晚上的都没什么灯在亮,不少别墅的院子里也结上了蜘蛛网。 唯有她让他停车的那栋别墅,院子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连同用来装饰的喷泉也还在吐着水。 看上去很干净,一点都不杂乱。 “小筠,到地方了。”莫浔轻声的唤她,温柔的替她揉着太阳穴,“要下车吗?” “嗯,走吧。” 她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推门下车,哭了一整个下午的她,脚步没有任何踉跄,只是那单薄的背影,看上去十分让人心疼。 莫浔叹了口气,跟随在她身后进了房间。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很清新的青子气息像是沐浴在森林中的感觉。 “这个地方是我和纤语还有陆沉,在高中时候的根据地,原本只是以前凑钱租下这里,前阵子我把这里买下来了,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她轻车熟路的开灯,走到客厅中的调酒台。 “你还会这个?”莫浔虽担心她,却并没有阻止,紧随其后的坐在吧台椅上。 “是啊,纤语教的我,她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即便是爱的遍体鳞伤,还能一如既往的只去喜欢一个人,我多想像她那样。” “……”他是那个犯错的人,这个时候不该开口说话。 黎筠的手法没有容纤语那么华丽,可是调出来的酒却有另一番风味,夹杂着些许她自己的情感在其中,烈归烈,酸归酸,可却有一种执着的甜腻在其中。 莫浔喝了一口,心脏处像是被人撕开般的疼。 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那时候急着想要把她变成自己的私有物品,恼羞成怒的和其他人发生了关系,现在的他和她也不会这样。 “好喝吗?”她调出另一杯,端起拉着他上了楼。 “嗯。”他稳住身体,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跟着她的脚步。 直到上到顶层,她才停下来。 四楼的阳台,是一个很大的平台。 摆放着零星的衣架,和几个看起来就很舒服的躺椅,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头上是可以看见外面风景的一层挡雨玻璃。 这个观景台奢侈又舒适,四季都很适宜用来休闲毕竟玻璃和阳台的接口处可以关上或打开,冷了热了都有空调可以用。 “坐吧。”她很大大咧咧的坐在地毯上。 “这里的装修,很像你的风格。”他跟着她坐下。 “啧啧啧,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好吗?你要是真了解我,怎么会不知道当时的我怎么想的?” “其实,在你哭着跑开之后,我就很后悔。”他闷了一口救,任由那火.辣的酒精划过喉咙进入没有任何食物果腹的胃。 黎筠扑哧一下笑了起来:“托你的福,如果你没那么做,我也不会这么失魂落魄的坐在这,你知道吗?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他好像很恨我。” “不是你的错,是他要做的事本来就是错的!”莫浔很激动的握住她的手,“你根本不用把那种人的话放在心上。” “莫浔,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她说着将一杯酒灌进肚中,不顾莫浔的阻拦摇摇晃晃的走到阳台尽头,视线模糊的看着距离地面足有十几米的空间,像是在笑。 他担心她会寻短见,趁她还没到阳台旁边,就已将她圈入怀中:“黎筠,我从未如此后悔过,回到我身边吧,我发誓从从今以后那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这是你希望的吗?薄。 我没有了记忆,回到莫浔的身边,这是你希望的吗? 可是,这是你希望的,却不是我希望的……明明没有关于你的任何记忆,可是为什么,我能那么清晰的记得,我很爱你? 这些疑问不断的在黎筠的脑海中发酵,她转身,莫浔的样子一点点的虚化成薄,那充满魅力的五官,笑起来很阳光,却又邪气放肆的他。 “薄。”酒劲上头,她的思绪已经断了片。 “嗯?”他扶住她,应下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名字,“筠筠,你喝醉了。” “我没有!你,你从来不叫我筠筠的,你都叫我老婆的,不对,你还叫过我笨蛋和傻子,你说,你说……”她突然抱住了自己的头,很痛苦的缩卷起身子来。 莫浔被这改变弄的不知所措,他又不是学医的,哪会处理这样的事? 只能尽量去安抚她。 大概两三分钟,黎筠逐渐恢复了正常,她睁开眼睛,很虚弱的望着他:“我,我想起来了一点点,虽然很少很少……” “别想了,筠筠,忘了他吧,我们重新在以前,好不好?”他看她痛苦,心如刀绞。 如果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哪怕是一辈子不碰她,他也不会再义气用事的去刺激她推开她,莫浔不顾黎筠的反对,强行把她抱了起来,送她会床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他只要努力,一切就还有转机 明明被子已经盖在了她身上,她却还是不死心的在挣扎。 莫浔无奈,只好撑起身子压住四周的被子:“筠筠,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你醒了想怎么喝我都陪你。” “那你不要走,薄,你不要走。”她一下就蹦了起来,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 “我不走。”他轻拍着她的后背。 无论她要他是谁,他都没有问题他都可以接受,只要能够陪在她的身边,好好赎罪,将原本欠她的,都一一补回去,他就满足了。 …… 清晨。 黎筠睁开眼睛,双目四顾。 一眼就看到在不远处,睡的很拘谨的莫浔。 曾经,他拼了命也想要压倒她,现如今她就睡在他身边,他竟是没有起任何一丝杂念,只可惜,人生不能重来一次。 她看着他的睡颜,心有一阵别扭的感觉,索性将视线移走打算起床。 然而,不胜酒力的她,才刚坐起来整个世界就晕头转向的,怎么也找不着北。 “你醒了?”莫浔睡的很浅,她一动他也就醒了,撑起身下了床转到她那边试探性的碰了碰她的额头,“还好没着凉感冒,你等等,我去给你弄早饭。” “莫浔,不用麻烦了,我可以自己回去吃的。”她拦住他。@^^$ “别闹了,你现在这样自己回去?怕是要掉进阴沟里。” 她没再勉强,垂着头望着自己的五指,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莫浔很快就把早饭弄好,再加上一碗味道调的不算太难喝的醒酒汤到她身边。 其实,他是个很好的男朋友,在过去的时候就是这样,否则她也不会因为他出.轨那么伤心难过,曾经的他就在她喝醉的时候做过饭,替她搭理好衣服。 过去的一幕幕闪现在眼前。!$*! 黎筠端起醒酒汤直接一饮而尽,像是想把那些记忆冲掉一样。 “慢点,别着急。”他侧身坐在她身后,用纸巾垫在她下巴的位置。 “一会我可以自己回去,如果你有事就先走吧。” “你一定要对我下逐客令?好,如你所愿,正好下午我有个案子,就先走了。” 她“嗯”了一声作为对他的回答,比起有一个人在身边让她不安心,一个人的寂寞反而能更好的让她平静下来。 莫浔真的走了。 在吃过饭之后她打了个电话向法院请假,随后便打开了电视,转到专门放连续剧的频道,毫不在意的过着潇洒自在的生活。 只是,时间久了,她一个人呆着,多多少少也会觉得有些无聊。 在到了饭点的时候,因为不想动窝,也就没有吃,继续窝在被子里看电视剧,虽然那电视剧早在两三年之前她就看过。 咔嚓 楼下响起开门的声音。 黎筠瞬间竖起耳朵还抖了抖,仔细聆听底下的声音。 “是我。”是莫浔的声音。 “你怎么又回来了?” “见到我,至于这么失望吗?你要知道,我可是找了很久才在一个度假村找到陆沉,问他要了这里的钥匙,他的电话也不接,就连许子谦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三言两语出了不易。 毕竟连她到现在都联系不上陆沉,黎筠对莫浔的态度,稍微变得好了些:“行了行了,你很幸苦,可以了吧。” “来吧,我的大小姐,吃饭。” “我不饿。”她看着那些蔬菜就没什么胃口。 莫浔狡黠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个某炸鸡牌子的全家桶,递了过去:“这个?” “喂,这么久没见,你倒是学坏了。”她一把抢过,掀开盖子就开始猛吃。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觉得,两人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一样,她依旧被他放在手心里宠,莫浔的视线变得愈发的温柔。 他不着急,他可以慢慢等她从失去薄的难过里走出来,毕竟她当时放弃他,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他犯错了。 现在,他只要努力,一切就还有转机。 “慢点吃,来喝点水。” 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无奈的很,把快餐袋里的一碗蛋花汤拿了出来,端给了她。 从前他大多时间用在工作上,虽是宠她,但两人其实是聚少离多,很多时候得有一两个礼拜都不见一次,像这样陪着她不问时限的状态少之又少。 黎筠吃的快饱的也快,特别是被莫浔又盯着,感觉很不好。 “你能不能不盯着我?”她舔了舔唇,讪讪的放下手中的东西。 “好,我先出去,你吃完了叫我。” 她有些诧异。 以莫浔的性子,哪会这么容易妥协说走就走?可是,他偏就是走了出去,还把门给带上。 他……好像是真的改了性子,不像之前,两人碰在一起虽有甜蜜,但谁也不肯妥协,这么想着过去的事,黎筠很快就没了食欲,原本想硬塞进口中的炸鸡,也变得索然无味。 又一次掏出了手机,拨通容纤语的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怎么又是这声忙音! 紧接着再转给陆沉,这下更好了,直接就是关机。 她愤愤的把手机摔在床垫上,这两人是躲起来了还是怎么着啊?正在她吐槽的时候,猛然想到莫浔之前说的话,一下子就从床上跳了起来,大步往外。 原本打算出去给她买些日用品的莫浔听见了声响,顿下脚步回头看她。 风风火火的女人像个疯婆子一样,头发披散着朝着他跑来。 “怎么了?”他往前,伸手接住停都停不下来的她。 “你,你说你见过陆沉了,那纤语是不是和他在一起?” “就为了这个?” “不然呢?你快告诉我啊。” “其实我也没有见到陆沉的人,钥匙是一个叫许子谦的人拿给我的,听说有一个叫单哲的人和他们在以前,陆沉的身体好像不太好,至于容纤语他们只字未提。”莫浔看她着急,也没有隐瞒老老实实说出真相。 黎筠原本高涨的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了,她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回房。 “筠筠,十分钟。” “哦。”她压根没怎么听清楚他说的话,直接回房间倒头就载了回去。 铁三.角一下失了两角,剩下的这人自然连情绪都高不起来,像个眉头苍蝇似得在床上滚来滚去。 十分后。 莫浔准时推开门走进来,他的左耳压着手机,单手拿着笔记本电脑,像是个在耍杂技的小丑,看起来滑稽的很。 第三百章 过去越是甜,就是越伤人 片刻,他挂断手机也放下电脑,转而走到黎筠的身侧。 “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容纤语在薄勋的订婚宴上,被薄勋带走,直到现在还没出现过,所以她很有可能和薄勋在一起。” 原本闷着头的黎筠从被子里露一双眼睛,瞪着他忽闪忽闪的:“你说的十分钟,就是去调查这个事?” “嗯,看你很担心,我的人脉倒也广,所以就找人问了问。” 黎筠重新将头蒙了回去,心里对莫浔的感觉,本来就忽左忽右的很难把握,他又不断的在做些讨好她的事,让她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对他。 这边的男人,似乎也明白她的难处,所以并没有再说太多,安静的帮她收拾起屋子。 “喂。” 过了五六分钟,被子里的人终于有反应。 “我有名字。”他应。 “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啊?讲道理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和你有牵扯。” “真的这么嫌弃我?” 她点头。 莫浔看着她制造出来的狼藉,很轻易的就联想到,在他离开这里之后,她会怎么个天翻地覆,再加上那女汉子的性格,怕是几天几夜都要生活在一片杂乱之中。 还记得几年前,他去一次她的闺房,虽然她再三跟他说里面很脏,可是在没进去之前,他多少是不以为然的。 毕竟一个女孩的房间,能脏成什么样? 直到踏进去。 嗯,脏,也就比垃圾桶好一点。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声音,黎筠以为莫浔是走了,于是从被子里钻了出来。 然而。 刚一出来,就看到一个像是傻了一样,站在那笑的满面春.光的男人。 黎筠:…… “喂,你是傻了吗?”她伸手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 “唔。”莫浔单手按住自己左肩膀,抿唇摇头,“不是,是想到在之前,第一次见到你房间的时候,我还一直以为,一个女子的房间不该那么凌乱。” 提到过去。 她的表情略微有些僵硬。 都说甜蜜越多,所受到的伤害,也会乘以几倍往上翻,过去越是甜,就是越伤人。 原本还没有那么强烈想躲开他的情绪,在一瞬间爆了出来,她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走,我不要再见到你,永远都不要!” 毫无防备的他,被硬生生的推挤出了门,很错愕的背靠在墙壁上。 伸手想要抓住她,却只看到她又红起了眼睛,一副要哭的模样。 紧接着,是里面锁上了的声音。 莫浔深吸一口气,靠近那扇门伸手,指尖触碰到门面的一瞬间,他听见里面的女人声音很低很低,刻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的抽泣。 原本想敲门的动作,一下收了回去。 “我走了,好好照顾好自己,要记得吃饭,我曾经以为我留下来,是可以弥补你的,对不起……是我想的太美好,你看见我,只会更难过吧?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小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对不起。”他靠在门面上,冲着里面轻声道明歉意之后,缓步下楼。 直到他开门离开,上头的人都没任何反应。 可是,放任她一个人在这里,他是真的做不到,说句不好听的,万一被薄刺激的太厉害,一向乐天派的她反而寻死怎么办? 莫浔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在她家门口坐下。 反正,这是别墅也没什么人会进出,他坐在这也不影响什么。 等着一会儿,确认她不会偷偷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之后,他再离开去超市。 房间里。 黎筠崩溃的靠在墙上,想要用头撞墙面,可是她真的挺胆小的,明明只要用力撞上去,就可以不去想这些事,但是她就是不敢。 慢慢的滑落,整个人缩卷在地板上。 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难过啊? 是已经回不去的莫浔,还是总也想不起来的薄? 思绪,时深时浅,最后竟是直接睡在了地上,好在有地毯,也不算太冷。 …… 转眼就过了一个礼拜。 黎筠在清醒过后,根本就没有再出门,法院那边也是早就知道了她这个个性,连通电话都没有,除了外卖也就只剩外卖了。 恰好,这天外面下雨。 她又来着喜欢在雨天出去,特别是这个季节,桃花和叶子被打落在地上,顺着雨水黏了一路的场景,有一种让人如同漫步在仙境的那种错觉。 吱呀 打开了门。 “莫,莫浔?”她撑着伞,惊讶的望着坐在门口阶梯上,已经浑身湿透了的男人。 他被她抓了一个现形,瞬间跳起来就跑,好似这样就能否认,他每一天都会来这里,足足等了她近一个礼拜的事实。 “你敢跑,我就再也不见你!” 黎筠的一句话,叫他脚步直接停住,身体僵硬的回过了头:“我没想监视你,就想知道你平安就行了,我没别的意思。” 他站在雨里,磅礴成群的水滴,不断砸落在他头顶与脸颊上,让那张原本挺精致帅气的脸,看上去有几分模糊。 她突然就笑了。 她说:“莫浔我原谅你了。” “什么?”他愣住。 “我不能够接受我不喜欢一个人,还强迫和他在一起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但是,过去的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吧,我们,重新认识吧。” 她脸上还带着笑,一瞬间让他回想起了那时,第一次见到她。 那害羞的女孩儿躲在朋友的背后,像刚打完篮球的他,递上了一瓶矿泉水,那时候的他,羞于看她宛若的模样,所以故作高冷的别过头。 没想到却让她误以为他根本对她没兴趣,两人一纠.缠,就是这么多年。 “好,我们重新认识。”他顺着她的意思回应。 黎筠还欲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喂?”她摸出来接起放到耳廓,原本还带笑的表情在一瞬间僵硬,紧接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纤语,你别着急,你只要告诉我你在哪就好!” “我……” 那边的声音轻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掉。 黎筠听不清楚,急的直跳脚,莫浔走到她身边,从容不迫的抽走手机:“她离这里不远,也在二环,坐我的车去,你先拿着手机,和她保持联系,我怕她一旦听不见你的声音,会猝死。” “好,我知道了,纤语你先忍一忍,我们马上就过去了,对了,你想想孩子,千万不能睡,千万千万记得!我马上就赶过去!” 通讯的另一端。 牢牢的握着手机的容纤语,捧着自己的腹部,浑身是血的盯着面前的人,那双眼中,充满的愤怒叫人恐惧害怕,像是列鬼般执着的怨念,渲染着周围的气氛都变得阴冷。 第三百零一章 你宠我了吗? 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勾起唇一笑。 弯腰勾起她的下巴向上抬:“我千辛万苦的把你从火灾现场救出来,你就用这样的眼神看我?这也太让人寒心了。” “滚。”她从唇间冷冷的吐出一个字,由于指尖用力太大,一下就把和黎筠的联系给断了。 “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跟我离开,二是和他们在这里等死。” 男人的视线,若有所指的转向倒在不远处的余晏和薄矢良,他们的唇色转白,很是病态的倒在那,一副随时都会死去的模样,毫无生气。 容纤语冷冷的笑着:“是要杀了我,还是带走我,都随便你,反正无论我怎么选都没用。”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就和她一样聪明。”男人俯下身打了个响指,周围原本没有任何鸽子,也不知道从哪飞来的。 成群结队的往她和他的身边靠,她很不舒服的侧头,不想让那些鸽子碰到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鸽子翅膀上一个很显而易见的“夜”字闯入她的视线当中,姓夜的,而且恨不得要薄勋等人死的人,根本就寥寥无几,可是有能力做到这一切的,就只有夜帝。 那个传闻中,出手极其血腥残忍的变.态。 霎那间,她的思绪竟是有些涣散,渐渐的浮现出三天前的画面来。 …… 三天前的别墅中。 容纤语从梦中醒来,像往常一样去做早饭。 “这是……乌鸦吗?”在经过客厅到厨房长廊的时候,一排排黑色的鸟,很不祥的站在栏杆上,她皱着眉头停下脚步,打量着这些鸟类。 “容小姐您醒了,咦?这是哪来的黑鸟?”史蒂文也习惯了她的作息,早在必经之路上等候着她的到来。 “不知道,看上去很不祥的样子,之前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她伸手试图去碰其中的一只鸟的黑羽,出乎意料的,鸟并没有因为受惊飞走,反而很淡定的靠向她的手背蹭了蹭。 这种让人难以接受,而且也很难解释的现象,怎么看都很不舒服。 “并没有,这是我在这里这些年来,第一次见到黑鸟。”史蒂文拿起放在角落的扫帚,“如果容小姐觉得不安的话,还是驱散了的好。” “他们并不怕人,应该是别养了很久的家禽,这附近有什么养鸟场吗?”容纤语接过扫帚,但是并没有马上挥舞上去。 就算是代表不详的黑色鸟类,也有他们生存的意义,这样冒然动手去伤害他们,多少有些不人道。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们这些人跟着大少爷来了之后,很少再出现。” 她颔首表示了然。 不过,到了最后也还是没有去出手破坏,等到她做完了早餐准备送回给薄勋的时候,再经过这条长廊,上面的乌鸦已经不见了踪影。 果然是迷路的禽类吗?她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叮 电梯到达顶层。 “早饭可以让厨师去做,你怀孕了多睡会不好?” “再过两天,等你的伤好了之后,就可以放心让他们做了。”她推着餐车到了茶几前,一一摆好。 慵懒坐在沙发上的薄勋早已洗漱完毕,他的左腿交叠在右腿上,指尖几分散漫的捏着报纸,一双带着睥睨目光宛若鹰的下场眼眸,慢慢从报纸后露了出来。 直到那纸发出“嘶”的一声,安静的躺在茶几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才落在她脸上。 本来对他视线就没什么抵抗力的容纤语,在被这样阴阳怪气的眼神看了之后,心中更是有些忐忑,尴尬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装作无事发生过的坐在他身侧。 男人伸长手臂,捏起前方桌上的咖啡杯杯手,唇凑到杯沿,轻抿:“嗯?” “我知道了,明天一定让他们做。” “嗯。” 这些天来,他还是那么冷漠又不近人情,可是对她的照顾和关切却一点点的从看不见的暗层,到能感受到的表象。 容纤语偷偷打量了他一下,又很快的收回视线:“你的伤,还会不会疼?” “不会。”他放下咖啡杯开始用餐。 “哦。”她应了之后,就没再去打扰他。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吃着自己为他做的早饭,这种感觉真的尤为的好,之前在给他做晚饭的时候,就已经有过的幸福感觉,如今又一次蔓延盘踞在心间。 薄勋手持刀叉,将单面煎的鸡蛋一分为二,又分四,最后才插其中比较小的一块放入嘴中,他用餐的速度其实并不慢,可偏有种优雅。 根本就不像是在吃饭,而像在处理一件昂贵的艺术品一样。 “你不吃?”忽的,他侧过头。 “我刚才吃了一些别的,因为怀孕有些反应,所以这些没什么胃口吃。” 男人皱眉,不悦:“吃了什么?” “呃,馒头。”她老实回答。 刹 带着一块鸡蛋的叉子,直接闯进她嘴里,容纤语吓得直接把蛋给吞了下去,开什么玩笑!速度那么快,而且还是叉子那种尖锐的东西,止不住刚才她动一下,现在就已经驾鹤西去了好吧! 然而,还没等鸡蛋到胃里,一块夹着面包的烤肉片又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男人才收回手继续像做艺术品一样的吃早饭。 容纤语嚼啊嚼,很成功的……噎在了那。 “噎着了?”见她迟迟没有声音,他总算是发现了不对的地方。 “唔,嗯呐啊。”她点头。 薄勋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端起放在一旁他从来不沾的牛奶,送到她的嘴边,这时的牛奶并不是太烫,温温的从唇进滑过嗓子,很是舒服。 好不容易咽下面包。 她大口呼吸:“薄首长,你这做的也太过分了,我是真的不想吃。” “光吃点馒头,你想让我的孩子刚生下来,就体力不支?”他这时已用完了餐,视线也好,时间也好,有足够的功夫浪费在她身上。 “……那你也不能这样不打招呼吧?万一噎死了,谁给你生孩子。”她嘟囔。 “容纤语。”他左手的拇指和食指轻捏住她的下巴尖儿,“我发现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恃宠而骄了?” “你宠我了吗?” 她不愿提到这些,深怕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美丽的泡沫,越知道他心里没有爱情也没有喜欢她,只不过是不想放开她,就很恐惧。 恐惧他明明说着她可以误会他喜欢,结果一个转身就去娶容纤梦。 第三百零二章 只是脑死亡 “我还不够宠你?”他拭去她嘴角的面包屑,“能让我喂的吃早饭的,你是唯一一个。” “这份殊荣,我还真的不怎么想要。” 他笑,她如今这副嘴硬的样子,没让他有一点想生气的念头,反而还挺喜欢。 毕竟这口不对心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可爱。 忽得他唇就压下。 蜻蜓点水般的速度,却是狂风暴雨般的感官,紧接着她就听见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轻轻响起:“这样算不算宠了?” “薄首长,你这么会谈恋爱,还真是很有经验。”她被他撩的不要不要的,可是心里却越发的空荡。 “我刚才说过,这些都是你的唯一,还不够?” 显然,wuli薄首长并不怎么擅长哄女孩子,稍有一点不顺利,他的眉心就拧在了一起,好在,容纤语也不像是外面那些需要哄的女孩子,她轻笑着点头,一言不发的靠在他肩膀上。 他拧起的眉心渐舒展开,长臂搂住她的肩头:“给我一点时间。” “没关系,就算……我也会当作是做了一场梦,你给我的已经够多了,至少一开始我没想过要那么多。” “傻。” 她可不就是傻,容纤语也不去辩解,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只是,她的这份沉默,在薄勋的眼里,却无声的变成对她的亏欠,那双鹰眸中,闪过一丝浅浅的深虑,要说容纤语和十八年前他记忆里的女孩,到底还有什么相像的地方。 想必就是她和她一样是个太阳。 …… 与此同时。 别墅的最外围。 两位男子站在迷宫前,其中一个沉稳内敛,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偶尔移动一两步,另一个稳如泰山,连表情和视线都不带动,只是站在那。 “亚瑟。”观察情况的男人停下脚步。 “是,主人。” “探测一下有没有人的踪迹。” “这里布置了一个结界,应该是屏蔽了所有的信号,里面对外面有突破口,但是外面对里面却是完全的死局,我没有办法破解。” 男人颔首,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根,轻吸急吐,烟雾如同水汽般顺着他的形体肆意的绕着。 亚瑟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开了口:“主人,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带走容小姐?这里的巡逻侍卫,可能随时都会发现我们。” “不着急,先把炸药安装好。” “您打算炸毁这里?” “在带走她的同时能杀死薄勋,再好不过。” “是。” 身为机器人,亚瑟对夜帝,有着完全服从的理念。 哪怕明知道他做的是错的,也不会说什么。 只是,在知道他要炸毁这里,还要带走那个女人杀死她所爱的人,亚瑟的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一边布置着炸药一边开始搜索那种感觉。 查到后来,也没有发现这是哪个零件坏了。 而且那种从主板处传来的抽搐感,似乎是一种电太充裕,有些漏电的感觉。 这下,亚瑟也就没再想,专心布置炸药。 “主人,我已经完成,希望您不要忘了与我的约定,我很想知道,在我生前到底有什么执念,非要拜托您改造我的身体。” 等到他回到夜帝身边的时候,额头上象征意义的分泌出了汗液,这种伪装层面的装饰,能够使他与人类更加相像,从而降低被发现身份的危险。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夜帝意味深长的看着他额头的汗,“莉儿应该告诉过你,一个月为期限,你的身体会完全瓦解。” “您也无法解决吗?” “有,不过也只能再拖一个月,你想清楚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毕竟……”他的话并未说完,留下一丝长绵的音调。 亚瑟沉默下来,深深的凝着地上皮肤分泌出来的“汗液”。 “是的,请您告诉我。” “跟我来。” 夜帝打了个响指,有着白色羽翼代表着和平的鸽子,纷纷拍着翅膀飞到了他和亚瑟的身边,多数站立在他们的身上。 一只接一只,使劲的扑腾着翅膀。 等数量足够多的时候,亚瑟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脚居然开始离地,他连忙望向不远处的夜帝。 见他没多少表情,菜放下心来。 紧接着,这些鸽子像是听的懂人话一样,带领着两人穿越过高高的围墙,最后降落在满是树藤的花苑前。 震耳欲聋的瀑布从顶上倾泻,流淌进人造的蜿蜒沟渠中,四周开满了花朵颜色灿烂的各种树木,也许是下了雨的原因,花瓣一一凋零落在地面上。 混合着些青些枯的树叶,拼凑起一张令人赏心悦目的纯天然地毯。 亚瑟在落地后,十分好奇的打量着四周,可是紧接着他却呆愣在原地。 死死望着不远处的墓碑。 “主人……” “你的身体并没有死,只是脑死亡,这些年来我费了很大的力气,在研制人造脑,一旦成功,你和莉儿都可以真正的活过来。”夜帝走向属于亚瑟的那座墓碑,伸手轻抚。 脑海中,出现的却是容纤语的那张脸。 她的脸和身段,再加上莉儿的记忆与性格,那就是他心目中完美情.人的样子。 亚瑟震惊到荡机,他的电子芯片没有办法解释这包含着强大暗示的话他对于夜帝所说话的理解,仅仅停留在如果试验成功,他可以复活这个层面。 见他不动,夜帝转身打开了他身上的操作键盘,解锁了最后一个他可以用的智慧代码,在一串复杂的密码之后,原本荡机的亚瑟转了转头。 “我知道了,但是,为什么您会选择告诉我?既然我的墓碑在这里,我与薄勋的关系恐怕是瞒不住,您是希望我救他?” “人生何其的短暂?与其争论毫无必要的东西,我更在意的是,我的心情。” 他的心态高到一定的进阶,就算是身为高灵长类生物的人类,都不一定能够理解透彻,更别说是亚瑟现在加载着的还只是芯片而已。 面对无法用程序解决的话与问题,亚瑟沉默了下来。 隔了很久,他突然来了一句:“您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也许我死前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来求助您,所以恳求您告诉我,我到底有个什么样的愿望?” “你的愿望……” “什么人!” 正当夜帝要说话的时候,收拿白色雏菊的余晏撩开最后一道树藤,很是警惕的望着这边的两人,在看见夜帝的一瞬间,他的瞳孔猛收缩了一下。 前几天还在和白御周旋的夜帝,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三百零三章 机器人 他一下就从腰部的枪袋中,抽出一把枪来,正对着夜帝:“你们有什么企图!” “主人!”亚瑟挡在了夜帝的面前。 “亚瑟。” “是。” 亚瑟?余晏愣了一秒,在他的视线与机器人接触到的一瞬间,枪突然掉落在了地上,隐形眼镜顺着眼泪从脸颊上滑落而下。 那双湛蓝如深海的眸子中,写满了惊讶和失而复得的喜悦。 “你让我等了好久……” 他完全不顾对方根本就是要朝着他出手,上前死死的抱住了亚瑟。 被抱了个满怀的人愣在了那,询问似得望向身后的夜帝,他轻颔首算是应答,亚瑟才没有再一步的动作,任由余晏抱着自己。 等到感性的情绪渐渐退散,余晏菜好好打量起面前的老友。 “你,不记得我了?” “我生前,应该是与你认识。” 生前。 余晏也不是个傻子,从他机械般僵硬的话调中就能听出一二来,眼前的这个绝对不是个活人,但是他也没有想到,如今的机器人技术可以发展到这般出神入化,于是倒退了一步,略有防备的望着两人。@^^$ 夜帝饶有兴致的抬手轻触上一旁的树藤,看似是在观望景色,实际上早就把余晏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个人,警惕性不错。 “你是什么?” “机器人。” 余晏大惊:“你是机器人?”!$*! 惊讶之余,他总算是把视线转到了夜帝的身上,这个上头的人一直要喝令追捕的人,竟然已经有手段制造出这么优秀的机器人,也难怪他根本就不把那些规矩放在心上。 原来,他早有无视一切规则的能力。 有时候,在知道某些事情之后,人的抵抗能力是会变差的,他又次向后倒退了两步,竟是直接受不住身体的力道,半倒在不远处的石座上。 出声苦笑:“既然你的实力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还会把国家看在眼里?” “我没有。” 夜帝的音很像薄勋的声线,内敛又不失狂妄张扬,同时带着耐人寻味的不近人情和一点点淡漠清冷,唯独一点,薄勋的声音高扬很轻易就能鼓舞人,而夜帝的…… 轻的像是没有重量,甚是给人一种死水凝固不舒服的感觉。 “既然你连国家都没有看在眼里,为什么要放任你想追的人被国家保护?” “这十几亿人的孽债,凌某一个人还不起。” “……我和你素不相识,为什么告诉我这么多?” “恰好有缘。” 余晏深深的看了他和亚瑟一眼,转身就走,亚瑟要追却被夜帝拦住,他摇过头后,半抬下巴尖轻点,示意他看坟墓的位置。 “您想让我看什么?” “看看你自己,以后你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接触,来日方长。” 亚瑟应下,不去追问任何话的重新折返回墓碑前,在看到第二个的时候稍留了个心眼,方才主人说,他是“凌某人”而这里又有一个人叫凌。 是不是代表,他也和他们有关系? 同样的疑问,从树藤花苑这边离开的余晏也有,他第一时间就找去了薄勋那。 然而…… 在听完他一堆吓死人的危言耸听之后,容纤语和薄勋只是对视了一眼,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样子,余晏纳闷了,怎么一件件事这两人都完全没反应的? 是他太自己吓自己,还是这俩心态太强大了? “好吓人,真有那么厉害的机器人啊?”在一旁舔着冰激凌的薄矢良很给余晏面子,歪着头眨巴着眼睛,“这下好了,我可以告诉潜龙的那些人,你不是夜帝的手下了!” 余晏:…… 得,要么是这屋子里的其他三个人脑子坏了,要么就是他脑子坏了。 “其实,余晏你也别这么惊恐,你只不过是见了一面,我之前可是和他生活了一阵子,我有告诉薄勋,不过他好像没当回事。”容纤语实在看不过他郁闷的样子,很给面子的找了个台阶。 “没当回事?他有那么厉害的机器人,说明背后有庞大的军事团队啊!” “那又如何?” 薄勋毫不在意的四个字,直让余晏想吐血。 当下声音就高了上去:“那我们还抓他不是找死?谁知道他手下那帮人都是什么怪物!” “那么,你觉得为什么,国家制造不出那么好的机器人?”他淡然的反问。 “经费不足?” “我知道,因为还有别的要研究嘛,余晏哥你怎么那么笨啊!”薄矢良不满的开口,差点就把嘴里的冰激凌汁给喷出来。 余晏这下才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他完全专心在研究机器人方面,所以其他实力不会高的太过分?” “嗯。”薄勋慢条斯理的应下,用一种“你智商真低”的眼神再次把余晏秒的渣都不剩。 “但是有这样的机器人,国家为什么不管?” “为什么要管?让他去研发,时候未到。” 这时即便是政治觉悟最低的薄矢良,也明白了薄勋这句话中的意思,当下觉得有些残忍,抱着手臂忍不住的打了个冷颤:“哥,你这种说法也太残忍了。” “这是事实,而且我想,夜帝应该也会对你说一句话,他不把国家看在眼里,但是造孽的事,他一个人担当不起。” 相比之下容纤语显得睿智的多,薄勋赞许的目光投到她身上。 的确不愧是他的女人,连分析事的条例逻辑和他都差不多,当时将她逐出军区的决定,也不知道是好是坏,不过,就算是当时不找个借口让她离开,现如今因为她肚中孩子的事,他也会想办法让她离开工作岗位好好养胎。 薄勋伸出长臂,将她揽回怀中:“你的政治觉悟,比他们高,不错。” “薄首长,您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夸你自己?”她被他弄的有些痒稍挣脱了一下、 “你说?”他察觉她的意图反而抱的更紧。 以至于容纤语直接被他带的更靠近,半个身子都攀上他的腿,被迫坐在他身上。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道德沦丧。” 噗。 薄矢良一句话逗乐了所有的人,余晏也跟着笑了起来,可是就在他望向薄勋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的眼神包含着一丝复杂的意味,他的手不禁意间,做出了只有军区少数一部分人能够看懂的特质暗语。 林,海,时间,延后。 短短几秒钟内薄勋做完了这四个手势,余晏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在说,让他现在暂时不要去管夜帝说的“凌某人”这件事。 是因为薄矢良和容纤语吗? 他要说的话,是连她们二人都不能听的吗? 瞬间,余晏的心情又一次沉重下来,就连嘴角的笑都有些言不由衷。 第三百零四章 诈死,她还活着 夜晚。 东塔楼的顶楼。 薄勋和余晏站在靠近阳台栏杆的位置上,晚风轻吹起衣角,带走身上仅存着余热,这天说转凉就转凉,没给人任何一点提示。 “是和凌有关吗?所以不能让容小姐和矢良知道?”余晏开门见山的开口。 “矢良在潜龙,纤语有强大的推测能力,无论她们二者中的谁,都有办法推敲出来,到时候再要对夜帝下手,会很困难。” “你是怕在容纤语的心目中,你的形象变得不完美?” 薄勋并未回答,但是看那样子,像是默认了。 余晏感叹的舒了一口气:“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有什么隐情,能让你要瞒着矢良和容小姐,看来是我多虑了。” “凌有个哥哥,但是在十五岁那一年失踪,夜帝是在故意告诉你,他来到这里的理由。” “他是打算拿这个,来让我跟随他?” “有可能。” 紧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期间只有森冷的风,不断的吹在两个人的身上,也不知道是风的缘故,还是心情,余晏只觉这一阵阵的冷,变得有些惆怅。 使得他的心里,都有些患得患失,不由得叹了口气。 薄勋从口袋中拿出雪茄盒,抽出两支,点燃:“你做的选择我不干涉,但是你要怎么对矢良交代?” 怎么交代?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交代,只能强挤出一抹笑了,可那笑怎么看都像是变味似得,苦涩的让人难以与笑这个字结合起来。 指尖夹着雪茄,狠吸了一口:“我虽然不是夜帝的手下,但是在潜龙卧底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我想你我都很清楚,钟硕那个人身上有太多不干净的东西,我早就没有办法与她交代,好在……她也并没有真的信任过我。” “你们过家家?”薄勋吐了口雾气。 他虽说之前对容纤语算不上太好,但至少他从未质疑过她事业上的能力,在信了她之后,甚至任何只要有关她的事都是先以她为考虑。 谈不上太爱,或是深深的喜欢,但是信任这一块他该给的一点都没少过,所以此时此刻,对于余晏和薄矢良这两个已经相爱的人,却出现这样的话,有些不能理解。 余晏苦笑:“你和容小姐,从来没有互相怀疑过?” “哪方面?” “比如说你从未想过,她有可能是什么人派到你身边的间谍?或是你之前中毒,喝下了那么多会慢性致死的金刚砂,根本就是她下的手?” “没有,她想杀我太容易。” 简简单单一句话,堵的余晏说不出话来。 他口口声声说爱薄矢良,实际上却从未给过她相对应的信任,甚至可以说,他对她除了那一腔热血的喜爱和包容以外,没有其他。 这么想着,心口突然有些闷:“是因为我不够爱矢良?可是勋,你不知道我恨不得拿尽天下所有好的东西给她,甚至我舍不得看她为了我有什么负面情绪,我……” “这与爱无关,你和矢良之间,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薄勋眯起眼吸了一口烟,雪茄差不多燃烧完,他盯着那火光看了一会儿,随手摁灭在烟缸中,左手轻捏着喉口的领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有些薄凉。 安全感? 余晏似乎是明白了,又似乎并没有明白。 就在这时,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整座别墅都在晃动,鸡鸭鸟兽无一不再狰狞的嘶吼,寂静的月色里燃烧起了能吞噬一切的大火。 狼的哀嚎声,瞬间响彻整个一尘不染的墨染之夜。 “怎么回事?”余晏连忙抓住面前的栏杆。 “来不及,我先走一步。” 薄勋的视线完全在西塔楼那边,怀了他孩子的小女人还在那恬然沉睡,如果她没有反应过来着火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 “想走到哪里去呢?薄大少爷余少爷,真是好久不见,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想我?” 一个女人从天而降,她双手都持着枪有一只眼睛被挖掉,只要是暴露在外的肌肤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到处都布满了伤痕。 余晏一下跨步到薄勋的身前,将他牢牢保护在后面:“婕妮,没想到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而且还来出任务了,你们是不是挺不高兴的?余少爷,下一次可请麻烦你对准我的脑门打,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我只不过是诈死,就骗过了你。” “你还真是有够猖狂。” 两人唇战时,看似被保护着的薄勋,其实早就从枪袋中掏出了两把枪,上膛后将其中一把交给了余晏,剩下一把自己握在掌中。 在余晏将“狂”字说出的瞬间,两人忽然岔开了身影,像是不同的方向跑去,趁着婕妮没有防备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开枪。 只是,到底是和两人交过不少次手,婕妮的反应也很快,那两把枪虽沉,但却能抵挡子弹的威力。 三人很快陷入了苦战。 薄勋一门心思都在西塔楼那,只想速战速决,可偏偏婕妮就是想消耗,哪怕自己身受重伤,也绝不给他一丁点离开的机会。 就在这时,阁楼的门突然被踢开,穿着一身黑衣的薄矢良拿着匕首从上一跃而下,很精准的跳在了婕妮的身上,尖锐的刀刃狠狠戳进她的头颅里。 “别愣着了,大哥你快去找我大嫂吧。”她收起匕首,丝毫不在乎自己精美的脸上,被沾上血迹,很豪爽的擦拭掉。 “你们多加小心。”薄勋留下一句话后,转眼就没了影。 余晏走到薄矢良身边拉住她入怀,疼惜的为她擦拭掉脸上剩下的血迹:“你怎么醒了?” “我再这么说也是特工啊,发生这么大的事,当然很警觉了,就是换衣服和拿武器耽误了点时间,余晏哥你没受伤吧?”她担忧的捧起他的脸,在他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下,“真好,活着见到你了。” “矢良,我是军区派到潜龙的卧底,钟硕那个人有问题,就算你以后替他卖命,也一定要小心他知道吗?” 他看着周围频繁响起的枪炮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小型爆炸,明白这次怕是凶多吉少,而且以夜帝培养起那些不要命的刽子手的性格来看,就算活下来能不能逃得出去还两说。 但是,他有绝对的把握,让她离开这里。 所以在这之前,有什么能说的和不能说的,统统都交代了出去。 第三百零五章 我们一定都会活着 薄矢良愣住,紧接着重捶了他一拳:“你在说什么啊,混蛋!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许你死,也不许你丢下我,这些话你留着以后再告诉我!” “矢良,不要任性,听我说,潜龙虽然是上面某位的直属特工团,但是里面的水太深了,我知道你爱看动漫,你就想潜龙是火影忍者中木叶的‘根’,不要去真的信任他们,不要去服从,知道了吗?” “如果你不在,我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她倔强。 这个傻瓜。 余晏也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然而。 又是一个熟人挡在了面前,他停下脚步,将薄矢良死死的护在身后,可是,在他们的背后也有一个人从房顶上翻了下来。 紧接着又是三四声脚从高处落地的声音,他和她,这是被包围了。 “我还以为,你们的甜言蜜语要说到什么时候,原来这么快,不好意思,你们的人头我们要了!” 薄矢良冷笑了一声:“你们是看我长得可爱,就觉得我好欺负咩?不好意思,你们的人头,都是我的!” 这样的她,还真是很可靠。 余晏松开了她的手,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了薄矢良,专心致志的面对前面的这一个。 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近,彼此根本就没有拿手枪的机会,只能靠着身体素质,奋力一搏,只有在一方倒下之后,另一方才会有机会拔枪。 “矢良,如果我们活着出去,我们就一起离开那些组织,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吧、”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过,你要是死了的话,我也不独活,余晏,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女扮男装只是因为我喜欢你,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信。 余晏已经和面前的人对上,没有时间去恢复她的告白。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薄勋所说的安全感到底是什么。 那是一种,会让人有归属感,甚至认为死得其所的特殊感觉,而有了这种感觉,彼此之间,那最后一点隔阂也变得毫无意义。 珍惜当下。 哪怕,这个当下,是充满血腥和炮火。 “矢良,我们一定都会活着。” 他的信心,从未如此高涨。 …… 西塔楼。 容纤语的心还真没大到外面火烧连营,她却在床上周公梦蝶,只是这一有烟雾,电梯根本就不起作用,而她有孕在身,要用楼梯走下去,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在想着办法,能尽快脱离的她,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从下往上的电梯亮了灯。 “进来,快。”里面的男人用手堵住电梯门,不让两边的门合上。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容纤语完全没犹豫的赶到了他身边:“刚刚看你没在,还以为你丢下我先跑了。” 话是这么说,却没有一点真正生气或怀疑他的态度。 薄勋扣住她的后脑吻住她,同时将她的鼻子给捏住,不断的将自己口中的氧气过度给她。 这是唯一一次,两人接吻的时候,她连一点挣扎都没有的瞬间。 周围的烟雾越来越浓郁,她身为孕妇更是不能沾染到一点点的烟火气息,不过,他用这样的方式来抵挡雾气的侵蚀,还真是有点特别。 几秒后,电梯终是到了一层,薄勋松开了她,紧接着将她横抱了起来。 “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余晏和矢良他们没关系吗?” “嗯,余晏的伸手足够带一个不会防身术的人离开,矢良是国内顶尖的特务,不用考虑他们。” 容纤语点头,笑道:“有你这么一个心大的哥哥,矢良一定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话多了?不缺氧了?” 她连忙闭嘴,不再去说话招惹他。 两人很快来到了别墅之外,只是这周围都被烧的乱七八糟,视线预备防御的编制队和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帮人打了起来,不少地方还再发生着第二次爆炸。 这一幕幕,极具杀伤性,四处飞扬着的碎片与尘埃,也让人视线的可见度急速下降,能看清楚身周的环境就已经很不错了,更别说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找到出口。 “薄勋,你先放我下来吧,抱着我实在是个累赘。”她开口。 “你跟着我,才会变成累赘。” 她抿唇,强不过他,也讲不过他,只好继续乖乖待在他的怀里。 一向光明磊落,从来都只想着战死而绝不逃跑的薄勋,在此刻居然带着她走了小路,丢下后面一群的人,只为了把她带出去。 容纤语在他怀里缩着,只觉是前所未有过的安心。 “看来,他是不想我们离开这里,怕不怕?”薄勋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拿枪挡路的四人,视线清冷。 “现在可以放我下来了,躲不掉的事。” 她虽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可这完全不带颤的声音,丝毫不把对方放在眼中的态度,都摆明了对眼下这环境根本无所畏惧。 他皱眉,不太喜欢她这般强势,却又明白她不是自己可以保护到的类型。 甚至可以说,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比他,更适合与对面交锋。 “好。”几番思索后,薄勋半斜身放下手臂,让她从怀中离开。 容纤语一落地,便走向对面的四人。 扫视一眼。 “夜帝在哪?”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带头的那人,直接火大,连带着枪都指到了她的额头。 要不是身边的另一个人,连忙劝住了他,抓住了他的手,怕是这一枪已经开了。 “嗯。” “你不过就是个女人,狂什么狂!” “你看不起女人?”容纤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对,我也看不起走狗,所以你可以带路了吗?有些事你们做不了主。” 带头的那人脸色铁青,指着她脑门的枪随着手不断的在抖,任何人被这么侮辱,在手上有枪的情况下,不开枪只有可能是被约束。 几个呼吸间,她把住了面前这四个人的脉,笑而不语的站着,任由漫天的枪声和爆炸肆意的响。 最后,方才劝住带头人的那个女子,毕恭毕敬的俯身:“容小姐,主人他之前就说过,如果您看出来我们的意图,就带您去,反之就看您的造化,请吧。” “他想让我去我就该去?你们告诉他,爱杀就杀,我们先走一步。” 容纤语转身,丝毫不顾及被枪指着,握住薄勋的手不紧不慢的往出口处走,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像是在园中散步,丝毫未有着急逃命的模样。 第三百零六章 结局,竟是难分伯仲吗? 走了两步她身侧的男人突然轻声笑了起来,侧头望去,他嘴角上扬,目光中带着浅浅的欣赏波光。 “怎么了?”她挑眉。 “以前,我没发现你这么有趣。” “你连见我一面的时间都不怎么有,还想要发现我有趣?薄首长你想的也太美了。” 他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的在她下巴面上打转:“容小姐这是在跟我,秋后算账?” 最后四字,他咬的极轻,却又在每个字里行间停顿了很长的时间,听着又是延绵又是掷地有声。 她别过了头,耳根有些绯红缓慢爬上:“在这样的环境下,薄首长有时间打情骂俏,我可不想做一个不懂事的女人。” 薄勋的笑向外扩张了一瞬,紧接着又抿了回去,像是那抹笑是人的错觉一样,面上又如毫无波澜的清冷溪流一般。 “两位,请留步。” 一道有几分机械化的声音响起。 容纤语冲着身边的男人跳了一下下巴,笑着回头,在看到声音源头的一瞬间她的笑僵硬住,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望着。 “你是……七?”过了两三秒,她菜不确定的询问。 “您好,容纤语小姐,您可以叫我亚瑟,很高兴与您遇见。”亚瑟很有礼貌的一鞠躬,再抬头,望着容纤语眼睛的时候,他也愣住。 总觉得这张脸他在什么时候见过,直到提取记忆的时候,一闪而过安莉儿的脸,才恍然大悟、 难怪主人这么喜欢眼前的这个女人,她长得居然和安莉儿极其的相似,明明不是机器人,却有比设计出来的五官更漂亮的脸蛋,更别说那份真实。 猛然间,亚瑟明白了夜帝要做什么,接下去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两位凌某费了很大的力气炸毁这里,不外乎就是想见两位一名而已,两位真的就这么不给面子?” 在僵持不下的时候,夜帝出现了。 他迈着宛若君临般的步子,左手按在脸上,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他总是会戴着半边脸的面具,只留下那隐约帅气邪魅的侧颜。 直到与亚瑟并肩,才缓缓垂下手,将面具拿下。 的确是很英俊的一位男子,如果没有左脸颊上那长长的一道伤疤的话,如果他的左脸颊上没有那么多烧伤痕迹的话,他一定要比漫画里的人物还更惹人垂涎。 “这么多年,夜帝何必再用假面对人。”这次薄勋并未给容纤语崭露头角的机会,按住了她的手臂,用最简介的语言,在她手心上写下了代表“稍安勿躁”的词语。 容纤语在还没理解他话里意思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了下来,等明白了他的意思,更是会心一笑。 在面对夜帝的时候,她的确是不方便出面,有时在面对他这样人的时候,她的谈判技巧很少能起到作用,更别说有那种云里雾里过去的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一个知晓他底细的人面对。 夜帝轻笑,重新抬起了手,将脸上的一层面皮剥下。 除了那像是被火烧了的地方,其他与先前的容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没想到我故意用来求怜悯的计量,早就被薄首长你看穿,真是好眼力。” “是你太好诈。” “诈?扑哧。”夜帝笑了。 他的笑,只让容纤语想到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原本是形容女子的话,用在他身上一点不过,虽说他一米八几的个子,又有些桀骜不驯,但他气内的内敛沉稳,还有英俊中带着些许秀气的五官,不由得让人联想到无欲无求的上仙们。 再加上他一身黑衣,晚上的冷风又来的狂妄。 衣角上扬,笑如帝君的姿态,的确有些迷惑人心。 容纤语瞟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默”和夜帝之间,有着相似之处,甚至可以说是有九成的相似。 “夜帝对我的故土这么破坏,是有什么想法想与薄某探讨?” “我想,问你借一个人。”夜帝收敛起笑意,“不过在这之前,我想跟你将一个你铁定很熟悉的故事,不知道薄首长和容小姐有没有兴趣?” “让你的人,收手。”薄勋丝毫不退让。 “既然你们愿跟我离开,我的这些手段也不过是等于多放了些烟花,亚瑟,去请余少爷还有薄小姐上车。” 容纤语松下了一口气,却又提起了心。 余晏和薄矢良暂时没有性命担忧,可是她总觉得夜帝即将要说的话,肯定是会让人不舒服的事情,又或者说他和薄勋之间发生过太多的不愉快。 否则就以他之前和白御的关系来说,不该用这种方式“逼”薄勋和自己和他离开。 思绪几转,她与夜帝对上眸:“这附近有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路程也不是太远,不如就在那吧,就算有什么重要的话,在那也不怕有人听见。” “容小姐所言极是,那个地方在来时凌某也见过。” 两人之间的博弈点到为止,可就是这种点到为止又有些意犹未尽的意思,双方的目光始终死死对着,高锁在半空中。 直到容纤语觉得这毫无意思,抽走了视线,夜帝也才浅笑将目光移到了别处。 结局,竟是难分伯仲吗? 他望着不远处的树枝,嘴角的上扬变得意味深长。 有意思。 …… 此时,京都。 白御一人坐在三楼的躺椅上,左手持着一把写着诗句的扇子,对着自己的头扇着,也不知怎么回事,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不对啊,科学家预测的世界末日是在四年后,我现在跳什么眼皮?离上一个世界末日才过去五年……”他嘟囔着,抬手压住眼皮。 “科学家说的世界末日.你也相信?” 洗过澡的默拿着毛巾擦拭着头发,一步步到他身侧站住,慵懒的打了个哈欠。 “你什么时候滚蛋?”白御冷哼了一声,没安好气的回答。 “在走之前,我要告诉你最后一件事,不管你能不能接受得了。” “别介,用屁.股想也知道是跟夜帝有关系,本少爷不想听你比比过去的故事,一会儿还得回去陪乔薇那个不省心的女人。” 像是逃避一样,他打算起身离开。 默收敛起那份慵懒,语速很快:“夜帝是凌烨时的事,你早就知道的吧。” 轰 原本要走的白御突然回头,充满能量的一拳对着默的脸狠狠的打去,然而默早就预料到他这一手,向后退了半步,一手捏住了他的拳头:“放弃吧,你打不过我。” 第三百零七章 夜帝要杀他? “我都说了,我不想听你将过去的事情!”白御收回手,右脚一个用力,使得身体向上抬了些许,左脚狠狠踢在默的手臂上。 紧接着原本直站在地上的右脚也跟了上来,来回交错着似是在跑步。 这种将全身的力道碾压上去的打发,让默有些吃不消,他无奈的反手从藏在手臂中的一把枪抽了出去,用枪身抵住他的攻击。 “咔嚓”一声。 那枪断成了两半,白御也冷静了下来,重新落地。 那双总写满玩世不恭的桃花眼中,重新刻下满瞳的愤怒,他皱着眉将自己身上的外套一件件往下脱,只留下一件薄薄的白色背心。 “你之所以知道薄勋和余晏的去处,却没有跟过去的原由,也是因为凌吧,因为只有你自己,当年该死死的人根本不是凌,而是凌烨时,但是没有人知道,早在十五岁那年,两人就交换了身份,所以凌烨时活了下来。” “闭嘴。”白御的速度莫名快了几倍,一把掐住了默的脖子。 默的视线往他脱衣的地方瞥了一眼,那看似平平无奇的衣服竟然没有被风吹起来,果然……他穿着的都是戴着负重的东西。 即便是被掐住脖子,随时都可能因为对方的愤怒用力而死,默也依旧不慌张,继续方才的话:“但是,和你们有过情义的人却是凌,所以你才会对夜帝……” “你懂个屁!”白御暴怒,“你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明白人了?我告诉你,全天下的人都是明白人,只有一个人是傻子!那个人,是余晏!不是老子我!” 在他说出这些话的瞬间,这个人傻在了那。 在触及到默意味深长的微笑的时候,他明白是自己输了。 松开了他的脖子,不过,这输是归输了,可那拳头还是扎扎实实的挥了上去。@^^$ “这一拳,是给你试探本少爷的教训,既然你这么好奇夜帝的事,我也可以告诉你,他的确是凌烨时,和我们共同经历过生死的人,也是他。” “什么?”默摸着自己的嘴角,稍愣了一下。 “凌家只有一个亲生儿子,另外一个不过是从外抱回来,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不断的为他整容,最后整成了那儿子的模样,所以,杀死英国小殿下的人是凌烨时,代他上战场被人暗算而死的人,是凌,他们的命运从一开始定好了,现在你听懂了?”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告诉余晏?” 白御冷笑:“因为在一个月之后,凌家突然消声灭迹,四处老宅被炸的连狗命都没留下,凌烨时那个家伙,亲手毁了整个凌家,也自然和我们断交。”!$*! 默沉默了片刻,理顺了逻辑后,他猛的抬头:“薄勋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 “那为什么夜帝要杀他?” 这毫无逻辑的一句话,让白御变得烦躁起来,他下意识就回答:“这和夜帝杀他有什么关……等等,你说夜帝要杀他?” “你不知道?夜帝转到国内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挑衅军区,他早就在期待对上薄勋,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 白御按住自己的眼皮:“不,不太对,当时是薄家提出这个计划,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薄勋和薄也有个替身,而薄矢良的存在根本就是直接被抹了,就算他现在代入了夜帝这个角色,要杀的人也不应该是薄勋。” 难道,过去的事,还有什么是他也不知道的? “不行,我要去问问薄勋,在这之前我们和夜帝井水不犯河水,做的任务也完全是因为上面的命令,他为什么突然针对他。” “我和你一起,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很好奇。” 默不由分说的拉住白御的胳膊,也不管他是不是乐意,连拖带拽的把他控制到自己的车上,等到门锁好车飙上高速的时候,就算白御不同意也没什么用。 只能被迫心甘情愿的报出地址来。 然而。 等到了印象中的地方。 除了一片极其狼藉的废墟,看不见任何生物或是花草树木的影子。 “默,你以后最好还是别说话,乌鸦嘴加上毒奶,黄旭东都抗不住。”白御吹了声口哨,却并未有狼狂奔而来迎接他。 虽不知道薄勋去了哪,白御却丝毫不担心,唯独在意的,还是夜帝这个人。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四人已经心照不宣,为了保他的命自己和薄勋更是用尽奇术,怎么眼看到了这个时候他却接连对自己等人下手? 难不成,是洛斯对他太重要? 就算是这样,也并非是不能谈判的事。 白御疲惫的抬起手,揉捏着自己的眉间,眸里只剩下疲惫。 “我们在周围找找看吧,应该会留下什么才对。” 默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笛子,唇对上口子轻声一吹,白皑皑的一片鸽子腾空而起,随着音符不断的居多,那些鸽子追随着一路靠近。 到最后,停在了两人肩膀处的位置。 他抬手抓起一只,翻开厚重的羽毛找到腹部:“这是夜帝的鸽子。” “两位大费周章来到这里,只是为了找寻夜帝的鸽子吗?” 任凭两人的警戒心足以面对各种各样的偷袭,可是,也总还是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一位穿着整体,声线清淡儒雅的男子,缓步停在两人面前。 他勾身,伸出手臂用食指引诱了一只鸽子。 “你是谁?”白御上前,速度并未很快的对准那男人的肩膀捶了一拳。 出乎他意料的,男人竟是直接倒了地,很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肩膀,笑的有几分苦涩:“你们可以叫我无名,又或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实不相瞒我之前受过伤,所以现在体质落的很,能让两位不发现我的存在就出现,已经是最大极限。” 一个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的人? 默和白御对视了一眼,均是对这人放下了警戒,这个男人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两人面前,若是想要杀那一开始便是杀了。 可是他没有,这就意味着他的出现,是为了其他什么目的。 有可能,也是夜帝。 “你知道夜帝在哪?” “我想我大概能够知道,以我的能力,想要找到他们根本不现实,所以……” “所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们?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到这里来?” 男子一笑:“我不知道你们会来。” 第三百零八章 夜帝的真实身份 看的出他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有经验的白御和默,一瞬间就明白他这是做了易容,也是,这么温润的声线却配上一张如此丑陋的脸,怎么也不像是上帝的手笔。 默沉思了片刻:“你在这里是为了等谁?” “我是根据手机的卫星追查到这里,但是来到这里以后,我明明站在信号点上,却没有找到人,我想可能是信号又一次被屏蔽了,以我这样的身体,只能向朋友求助,在这里是想等他来。” 他的回答破绽百出,却显得格外的真实。 白御挑不出刺,干脆直接允了他跟随的请求。 “我先找人过来,你们去里面搜搜看吧,勋那家伙的别墅被弄成这样,我看他说不准在跟那人打架。” “好,这位无名的先生,我们走吧。” 男子应下,跟随着默往里走。 只是,每走一步,他的脸色都会更难看一分,垂在身侧的左手的指尖末端,不断有鲜红的血液向下流,染红了原本就已看不出颜色的土地。 …… 在距离别墅不远处的一个废弃竹楼中,所有该到的人都坐在沙发上。 明明是荒无人烟的地方,不知怎么会有这种其貌不扬,内里却干净明亮的小茶楼,而且更让人在意的是,这里的主人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到过这里。 放在角落里的保险箱上有着一层蜘蛛网,放在办公桌上的砚台和毛笔架上,也散落着不少的灰尘。 唯有,室内用来煮茶的饮用水溪流,源源不断的循环着。 “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容小姐能发现这样的地方,也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夜帝冲外挥手,亚瑟等人统统鞠躬后,退了出去。 “夜帝这么客套,有些话怕是说不出来了吧?” 他大笑:“既然容小姐不想我客套,那我也就不客套了,这一次我非要你们来,是有些事想要问一问薄首长,不知你还记不得凌家凌?” “记得。”薄勋惜字如金的吐出二字,面部表情不改,寡凉到夜帝提起的不过是个事不关己的人。 容纤语皱起眉,如果她记的没错的话,死在西武战场上的人,一个是和之前遇到的像是七的机器人一样名字的亚瑟,一个是姓君的人,另外一个就是凌。 之前听余晏提起“凌某人”那件事,她还没怎么放心上,现在看来夜帝果然和凌有着关联。 坐在一旁,身上已是伤痕累累的余晏,突然抬起头:“你果然认识凌!” “呵。”夜帝的眼睛,仿佛是淬了毒般紧锁着薄勋的双瞳,“我不仅认识凌,而且,薄首长你大概没有想到,我就是凌吧。” 余晏在一瞬间瞪大了瞳孔,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的人,他无法控制情绪的档口转目光去看薄勋,却发现他毫无震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把.玩着身侧容纤语的发丝。 “勋,你,知道?” “直接说你的目的。”薄勋跳过了余晏的问题,终于漫不经心的放下发丝,坐正了身体,和夜帝的视线对上,“复仇?” “早在二十几年前,我不过是刚出生,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而这个决定我命运的人,竟是薄家当时不到五岁的你,我被迫离开母亲和父亲,来到看似光鲜亮丽的凌家,接受他们给我安排的道路。”夜帝的视线逐渐变得迷离,追溯着记忆中的那段故事,“每过一段时间,我的脸就要被动刀子,直到现在我都需要手术刀的协助,才能看上去不那么怪异。” “在我十七岁的那个夏天,我有了第一个女朋友,她叫安莉儿,是英国某位皇室皇子的小公主,大家都叫她小殿下,因为如果不出以外的话,她长大以后会成为英国的女皇,可是!” 夜帝的话锋突然一转,视线变得愈发清晰,夹杂着火焰的黑色瞳孔,像是盛开在深渊中吸食人体鲜血的罪恶红莲:“她却被凌烨时玷污!更加可笑的,是在那之后他杀死了她!英国人愤怒之下,要求公开猝死凌烨时,而最后谈判的结果,是他上战场,生死由命!” 容纤语听着这些话,身体忍不住的一颤。 接下去的故事,她甚至都能够猜到。 这个从小被接到凌家,当成替身一样成长的男人,怕是会成为牺牲品上战场,然后在英国人设计好的圈套下死去。 “只不过很可惜,这个计划恰好就被我听见,那天我正巧去书房拿古籍,为了不让凌家人发现,我便躲在书架后面,没想到却意外的听见了整个计划,第二天早上,我便对凌烨时说,我做了那么久他的替身,不如我们换几天吧,他同意了。” 夜帝说到这时,眼中的那抹愤怒,终是变成了憎恨:“薄首长,接下去的故事,你比我更清楚吧!” “嗯。”薄勋的回应,依旧是淡然的态度。 不同于余晏的眼眶中已经充溢了泪水,他像是个在听故事的人,好似那个抢走别人女人还杀了的男人,并不是他前些天还在追悼的兄弟。 在他身侧的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用来平复心情:“你们区分身份的东西,应该也换了过来,所以没人相信他是真的大少爷?” “不错,在他死后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制造出足以让整个凌家毁灭的定时炸弹,在为他们为我准备的葬礼上,诈死了那些伪善的人。” 话落的最后,他的视线重新回归到薄勋的身上。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 “薄勋,你不是在追查洛斯吗?好,我就告诉他是谁,君夜,君夜你还记不记得?君夜有个好友,叫华宇杰,我让心理辅导师催眠了他的记忆,现在,他就是洛斯!” 余晏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已经崩溃,比起薄勋和白御与凌家那本来的公子交好,他和那位替身公子的感情更好。 他一直以为,凌家的所有人都死去了,他所在意的朋友也死在爆炸中,于是只能节哀。 可他完全没想到,夜帝就是凌,更没想到洛斯居然会是君大哥的挚友! “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发了疯似得到薄勋面前,拎起了他的衣领,“你既然知道凌没死,为什么你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看着我一次又一次的折返凌家找他的尸首!” 薄勋只不过是一个扬手的动作,就将余晏很轻易的推开。 他站起身:“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夜帝,你想达到的目的,我比你更清楚。” “你还是想要阻止我?薄勋,你可别忘记了,这是你们所有人,欠我的东西!” “一切影响到国家利益的东西,都该被扼杀在摇篮里。” 一句话。 让在座的人全部死心。 第三百零九章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容纤语终于明白,并不是薄勋他没有心,不去真正的对待一份感情,而是他这样的人,不能。 有了感情,就代表有了抉择时的动摇,就代表着,他没有办法百分百的把精力全部放到国家大事上,去为国家而做考虑。 可是这样也未免太残忍。 “哈哈哈哈哈……”夜帝仰头大笑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只好让你死,没有了你白清风自然会上台,到时候谁也阻止不了我!” 薄勋冷冷的看着他,两人同时拔枪。 即便是被他一句话击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容纤语还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在夜帝开枪之前,将薄勋给拉回自己身边。 “砰”“砰” 两声枪响。 夜帝的的耳朵被子弹划伤,而薄勋因为离的早,连擦伤都没有。 这原本应该同归于尽的两枪,因为她的一个动作,变成了一方受轻伤结局的闹剧。 “看来你很想保护他,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跟我走,我就放了薄勋。”夜帝收回了枪,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的那般,重新坐了下来。 此时的他,气息内敛又沉稳,任谁也不会相信,现在的这个人,在几分钟之前曾经愤怒到像个疯子。 “夜帝,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一点。” 回过神来的余晏,也坐到了薄勋的身边。 “哦?”这个画面,却是在夜帝意料之外。 “无论你是凌烨时还是凌,对我而言都已经是死了的人,我可以质问勋他为什么骗我,是因为我和他都已经这么熟悉了,他没有骗我的必要,而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有什么感情。” 余晏怎么也不会忘记,多少次做任务的时候,白御和薄勋的以身相救,更不会忘了因为夜帝这一号人物的存在,让这个世界的战火变得更加频繁。 他到中东,祸乱就到中东。 他到欧洲,紧接着欧洲就被各种问题缠上,甚至逼迫一国的总统不得不跑到国内寻求庇护。 现在他到了国内,又想把这些再带给这片土地上的人? 不可能。 “和这样寡凉的人共事,你不会觉得安琪不定?”夜帝并不在意这个小小的插曲,高挑着眉毛嘴角的笑勾的有些轻蔑。 “为了国家,个人感情本就可以抛一边,别忘了你说的,十几亿人的孽,你作不起。” “啪.啪.啪” 夜帝鼓起了掌来:“好一个情深意切的爱国主义。” “哦,我终于理清楚了,就是说以前你没有本事所以你的女朋友死了,然后现在你有本事了,就要让无辜的人受罪对咩?” 就在这个时候。 一直很安静的薄矢良突然开口,一脸天真的望着夜帝:“你不都已经把杀你女朋友的凶手杀了嘛,你不怕他在地底下再欺负你女朋友?你应该去找他们才对啊。” 噗。 余晏心中原本升腾起的一抹严谨,瞬间就被这个小怪物破坏的一干二净。 他勾了勾手,示意她走过来。 薄矢良打了个哈欠,懒懒的拖着步子一头倒进了他的怀里,找了个很舒服的位置,冲着他脖颈处蹭了蹭,像是只家猫在黏自己的主人一样。 “矢良。”他无奈。 “干嘛啦,止不住什么时候就被他打死了,还不准我再黏一会啊。”她嘟囔着整个人他怀里又钻了钻。 容纤语有几分羡慕的看着她,能在这样的关头,还去肆意撒娇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吧?只可惜,她做不到像她那样,薄勋也做不到像余晏那样百般宠溺。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一只手臂跨过她的左肩膀,握住了她右肩头。 紧接着,稍凉的薄唇贴在耳侧:“我刚才,不包括你。” “什,什么?” “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你会夫唱妇随。” 这是在解释,那句影响国家利益的任何东西,都该被扼杀在摇篮里吗? 原来,她也没必要去羡慕别人,薄勋这个人的浪漫,和别人都不太一样。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了枪响。 片刻之后归于宁静,白御和默还有那位无名的男子带人冲进茶楼,他们的身上染着些许鲜血,却显得意气风发,像是打了胜仗归故里的军人。 “你比想象中,快一点。”薄勋并未回头,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白御。 “切,等你那破警报通知我还来得及?我是眼皮跳的厉害,顺便想知道知道,你和夜帝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过来想找你,谁知道居然被个王八蛋快一步。” 夜帝挑唇:“人都到齐了?也真是不容易。” “你个王八蛋凌烨时,你忘了本少爷是怎么风来雨里去的跟你训练的了?能不能好了!” “御,他是凌。”余晏开口,冷静到他自己都很讶异。 原来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会随着岁月淡然。 又或,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凌已经不及薄勋和白御重要。 虽有些惋惜。 但,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白御显然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骂了一句国骂:“和着是你俩一直瞒着我?” “我刚知道。”薄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不改色的模样。 夜帝眯起眼睛,宛若一条毒蛇般的淬毒双瞳,不过很快的,他便将视线转走,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将味道清新香浓的茶水一饮而尽。 “你也不知道?那你们怎么……不对,如果他是凌的话,那……” “如果他是凌的话,想要造机器人也就说的通了,他想要复活死了的人,所以安莉儿,乃至……她的尸体都在你那,对吧?” 默推开白御,以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速度,一个箭步翻过沙发与茶几,想要擒住夜帝,可就在伸手的一瞬间,他侧了一下头,那一爪直接陷进沙发靠背中。 夜帝翻身站了起来,望着默的身姿,不由得皱起眉来:“你疯了?” “把她,还给我。”默并不是死心又一次和他对上。 速度一次比一次快,从一开始夜帝可以对付,到中段勉勉强强可以不受控,到最后完全不是对手,也没有过几分钟。 一打一躲中,默已经将夜帝逼到墙边。 “你如果不想我们都死在这,最好就住手!”夜帝向后看了一眼,实在退无可退,只能迎上默的攻击。 然而…… 他身上那股强大的电流,却叫他在瞬间向后摔了下去,背脊重重撞在墙壁上,这一撞并不轻,因为后坐力太强,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剩下的顺着嘴角往下流。 第三百一十章 骂人是劳资的专利 夜帝抬手,拇指尖抹去嘴角血迹:“你个傻子!” 还没等人听懂他话中的意思,整个茶楼竟开始坍塌。 “走。”薄勋拉住容纤语,怕她不方便,直接一个公主抱将她搂在怀中。 她没跟他倔,任由他抱着。 “想走?呵……薄首长,我凌某可不是个死人。”夜帝冷冷一笑,也顾不得颜面礼仪,从腰间掏出了枪,对准默的腹部就是一枪,抬腿狠狠踹走了他。 大步追向要离开的薄勋的位置,对着他的头就是一枪。 “把她交给我吧。”自称为无名的那位男子,不动声色的拉了他一把。 因为薄勋和容纤语的体重的关系,原本就有伤的男子,手臂上的血又一次溢出,顺着手臂不断的往下掉落,将华贵的白色地毯染的鲜红。 男人侧头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般勾唇,只是这笑有几分清冷:“理由?” “我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带她离开这里,她只是个女人,不该参与你们这些。” “也亏了你,受了伤还来救她。”薄勋将容纤语交到男子的手上,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快速有力的点在他手臂上,“在没有军医的情况下,我们都暂时用穴位止血。” “……”无名男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谢谢。” “不要让她有事,否则我会亲自对你做凌迟刑。” 凌迟吗? 无名男子垂下头望着怀里,并不是很情愿靠在他怀中的女子,他哪怕就是让自己死,也不会舍得让她有丝毫的受损。 如果她真有个三长两短,他怕是会自己凌迟自己吧? 他笑着,无奈摇头:“忍耐一下,我先带你出去,你毕竟是个孕妇。” “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 “应该并没有,今天是我第一次和和白殿下一起出任务,没想到就来到了这。” 容纤语“哦”了一声没再追问,既然薄勋把她交到这个人的手上,这就代表薄勋是信的过他的,她也就没了不信任他的理由。 见容纤语被人带走,薄勋没了后顾之忧,躲避着不断掉落下的砖头,赶到白御和余晏身边。 “余晏,你先带矢良离开。” “勋?你怎么又折返回来了?那家伙就是要你……” “这是军令。” 薄勋一句话,堵住了两人想继续的话,对视了一眼,无奈的为他让开了道。 看着他背影余晏愤愤的握紧拳头,说什么为国家利益会将一切扼杀在摇篮里,结果所做的却是拿他自己的名换自己等人生存的空间,他难道就不知道他越安全才是越符合国家利益? 这男人! 心口不一的混蛋! “你先走,如果三十分钟之后,我和勋没有联系你的话,就直接从军区里调遣军力吧。”白御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扳指,“拿着这玩意儿,去我那找人。” “你特么给我活着!” “别婆婆妈妈的,娘不娘?还有骂人是劳资的专利,你滚不滚?不滚我踢了!” 余晏又一次看了一眼薄勋的背影,最后还是拉住薄矢良朝着门口跑去,与其三人的性命都留在这里,不如他跑出去再找增援。 可是即便是相信这两人,要放任他们去面对危险,而他什么事都不能做,还是有点难受。 见他走了,白御才拔出那把纯白色的枪。 对准夜帝上方的天花板扣下扳机,以他这个角度要直接面准夜帝有些困难,但如果是瞄准他头上的天花板,那难度就不一样了。 “轰隆……” 已经出了门的容纤语不由得颤了一下身子,向后望了一眼,只见整个房子都塌下去了一般。 薄勋。 她在心中默念着那个名字,从无名男子的怀中挣扎开,双瞳被渲染起的火光烫的一片模糊,受到外界浓烟刺激后,眼泪滚滚往下落。 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但她信任他也是真的。 “我们快走吧,如果夜帝有增援,恐怕会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容纤语点头,她只有先到绝对安全的地方,才能够理清楚所有的事,就算薄勋被夜帝勾留,只要她的侧写没问题,也可以救他出来。 对……她一定要冷静! 在不断的深呼吸下,她总算是不再回头去看那火光四溢的地方,转而跟随无名男子离开。 薄勋,你一定要活着出来。 一定要。 …… 茶楼中。 夜帝虽然躲过白御那一枪带来的后续影响,但是手臂还是被掉落下来的砖块砸到,行动开始变得缓慢,而且被砸到的还是右手,甚至连开枪都有些困难。 迫不得已,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口哨,奋力一吹。 一只只鸽子飞进了茶楼,虽然相隔的时间长短不一,但至少能够暂时为他挡一挡薄勋和白御还有默的子弹。 直到两分钟后,突然一大堆鸽子飞进了茶楼。 “该死!这什么东西!”白御怒吼。 “是鸽子,别走散。”薄勋不再去管夜帝,转而靠近白御伸手将他护在身后,“用你的枪。” “不行,那威力太大了,你会受伤!” “我让你用!” 白御抿了抿唇,谁都知道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薄勋发脾气,无奈之下只好忽略那些后坐力,对着鸽子群扣动扳机。 面前的鸽子是清理赶紧了,可是夜帝身上的鸽子他枪的射程,却刚刚好没法波及。 “再见,不,应该说是永别了。”夜帝靠着鸽子的力道,慢慢从窗户中抽身。 他的嘴角,挂起残忍血腥的微笑,将一只鸽子抓住翅膀活活捏死,砸到之前他靠在的墙壁上,瞬间,第二次爆炸铺天盖地的袭来。 在一瞬间,七层楼全部坍塌。 这个茶楼他可是早就过来做了手脚,否则又怎么可能那么干净? 夜帝看着里面那三人,大笑着跟随鸽子远走。 这爆炸来的又快又激烈,连白御都没时间用枪打碎那些掉落下的天花板,就被活生生的埋在了里面,他听见身边的薄勋明显闷哼了一声。 心中一紧:“勋!勋!” “别叫。”男人哑着音捂住了他的嘴,带血的手带了一嘴的腥味。 “你哪受伤了?你等着,我用枪破开一个口子,这样我们就能出去了!” “别做傻事,你在这里开了枪,后坐力能把你活活震死。” 薄勋不由分说的拿走了他握着的枪,塞进了自己的枪袋中,奋力搬开压.在自己左腿上的水泥板,好在这水泥板并不是太大,他没花多少力就把它给搬开。 腿部的神经虽然有些麻,却也不至于有骨折的痛感。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紧接着,他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即便是屏幕碎裂,但是调出来的手电筒模式,足以让人看清楚私下的状况。 第三百一十一章 电流? “你的腿……”薄勋把手机咬在嘴中,奋力的靠到白御的身边。 “没事,我的腿本来就受过伤,被这么一压怕是真的废了,你干脆别管它了还费力气。” “放屁!” “勋,我说真的,别费力气,你有救我的时间还不如挖上去,或者往旁边挖,我可以开枪给你打一个通道离开这里。” “再废话,我就毙了你。” “……我们兄弟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弄的这么狼狈,以前就算经历生死那也是光明正大的,没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人坑成这样,我们和凌家真的犯冲。” “闭嘴。” 薄勋用抢把砸着压住白御双.腿的水泥板,可是完全没有任何效果,压他的这一块实在是过于庞大了,甚至连力大无比的他都没有办法移开。 就在这时,左边的砖块往旁边倾斜了一些。 紧接着默的脑袋钻了出来,在视线适应了薄勋手机的光之后,他爬向白御身边。 “我刚才向外打通了一个出口,氧气应该不愁,但是雨后的泥太湿,没有办法借力爬上去,得和你们协助一下。”说着,视线落在白御的腿上,“如果你们信得过我,让我来。” “行,你随便弄,只要能把我弄出去,腿断都没事。”白御倒是心态好的很。 “白御!” “是是是,勋老大你最大,我闭嘴我闭嘴。”@^^$ 听着他俩的对话,默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我还挺羡慕你们这样的,我已经很多年都没一个人可以斗嘴了。” “现在也算是自己人了,就怕你会禁不住我们损然后哭鼻子。” 自己人吗? 默笑而不语。 他也很希望和他们成为自己人,只可惜,他不可能长久的留在他们身边,一旦在不经意触碰到人,他身上的电流被他们发现之后,指不定会被当成什么怪物。!$*!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是什么会来。 在他小心翼翼想避开薄勋,往水泥板去的时候,两人的肩膀不经意的碰到。 “你身上有电流?” 默的动作一下僵在那。 “电流?”白御好奇的挪动了一下没有被压住的屁.股,伸手碰上默,“我去,还真的有,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超酷!” “酷?”默有些没法理解他的脑回路。 “难怪夜帝那家伙不是你的对手,原来你丫是超能力者。”白御好奇的又摸了一下,由于这次停的时间比较久,他被电的就差大小便失.禁。 “他不是超能力,应该是做实验之后,血液里发现了异变吧。”薄勋说着侧身给他让路,“档案中,有过这样的案例,在二十年前的一次核试验当中,美国的一位科学家曾有过类似的遭遇,而且只要是输入他身上血液的人,会和他产生共鸣,同样也会带电。” 不管是白御的好奇八卦,还是薄勋一本正经的认真科普,两人的言语中,都没有丝毫对他的鄙夷。 也没有对他的经历有过多的猜想,默愣了一会儿,垂下头找出适合破石的工具,认真的开始破除压.在白御腿上的水泥板。 原来,所谓的自己人,是这种感觉。 哪怕他是个绿巨人,全世界要拿他去做实验,这两个人也会保护自己吧? 默勾着唇角,粉碎水泥板之后,心情更是大好。 “唔,我这腿果然是废了。”白御试着动了动腿,却毫无反应,“算了,也没什么大事。” 原本是皆大欢喜的时刻,默也正要说话,可是又一次的爆炸打碎了所有即将出口的话,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摇晃,默也股不着身上的电流,匆忙的那身上的衣服包住自己的手,护着白御。 躺在地上的男人,一抬眸就能看见,那两人像是守护神一样,保护着他的场面。 “你们别以为这样,就能骗到我的眼泪,我告诉你们,我不会感动的!” 两人没有时间和他斗嘴,分别望着周围的环境,一旦有什么情况,第一个保护的就是白御! 一阵阵的余震,三人所在的位置,一再因为压力下降。 而越是往下内脏受到的损害也就越大,身体并不如两人好的默已是眼前发黑,不断的吐出鲜血,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或被活活压死。 受了伤的白御也没什么战斗力,只是因为平躺,力道平摊了一点,并没有压迫到一个点上。 上面不断的在三次爆炸,那些藏在小角落里的炸药,这时才完全炸开。 “三位,请稍安勿躁,薄先生默先生,请你们抓紧白先生,我现在带您们出去。” 黑暗中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薄勋的手机早已损坏的不成样子,甚至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所以完全看不清他的样子。 只不过,在这样的环境底下就算是对方想加害,自己三人也只能认了,薄勋和默并未犹豫直截了当的抓住白御的双臂。 片刻,一声巨响,碎石在身旁划过,弄破了外衣,原本就有伤口的地方变得更加溃烂。 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再看见头顶那一轮月亮。 “亚瑟?”有了光,默认出了来的人。 “我的系统被设置了摧毁模式,只剩下大约一个礼拜的寿命,这是我的芯片,薄先生请您收好,如果有朝一日需要一个保镖,我想您可以复活我。” 薄勋颔首,接过他递来的小小芯片,就在这时,默因为失力往下倒,两人来不及做任何绝缘措施,肌肤与肌肤碰在了一起。 没有预料之中的电流。 “这,是怎么回事?我身上没有电流了?”默惊讶。 白御哒吧了一下嘴皮子,伸手触碰了他一切,依旧被电的哇哇叫,可是薄勋再碰上去,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可真是奇了怪的。 正在两人都啧啧称奇的时候,薄勋将亚瑟给他的芯片按在白御的手上,又抓起他手扔到默的身上。 这一次,没有任何电流的感觉。 默沉思了一会儿,最终从白御手中拿起那块芯片。 头脑一瞬有些晕厥的感觉,紧接着那芯片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手上像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鱼一样,直跳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默再去触碰芯片,结果还是那样。 “您的身体里,应该有我所需的电子能力的负磁。”亚瑟也不是太明白,捡起芯片重新交给薄勋,“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把身体里这种诡异的电流吸出来,不过它并不影响您的健康,留着作为防身手段也不错。” “嗯,留着吧。” 反正薄勋和白御他们,也不是很在意他身上的电,既然他们不在意,其他人的想法自己也没必要在意,毕竟他们才是他的自己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 我对她,是有幸无缘 紧接着,默突然想起来,那个第一个触碰到他没有触电的女子,难不成容纤语身上也有这样的负磁? “三位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其他事改天再说。” “喂,亚瑟,你干嘛要帮我们?你不是夜帝的机器人吗?” 亚瑟听闻机械性的笑了笑,他勾起微笑的样子有那么一些些的怪异:“在主人……不,夜帝解除了对我的控制之后,我曾经的记忆回到了芯片里,那段记忆里,我爱上了人类。” 而且她在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叫出了名字,证明在她心里自己很重要吧? 所以,就算是会落到自己解体的下场,他也要违背主人的意愿,将这三个人救出来,只因为,这些人和她是一伙的。 仅此而已。 …… 另一边。 夜深。 容纤语和无名男子,最终和后面赶上来的余晏和薄矢良汇合,原本只要打一通电话找人就好了,可是谁知道这周围是什么情况,完全没有信号。 由于无名男子身体的关系,三人不得不找了个亭子,稍作休息。 “你们不用管我,尽快回城吧,等这里有信号之后我再找人来载我就好。” “不行,你是御的人,不能随便丢下。”余晏直接一口回绝,“再者说,现在没有信号,我们光是靠走的几天几夜也到不了城内,还不如在这休息一下。” “我同意!”早就累坏了的薄矢良,一屁.股坐在亭子中的座椅上,高跷着腿,一副小流.氓的样子。 余晏无奈的走到她身边,将她抱起来让她可以靠着自己:“而且这个小怪物,也不是能走到城内的料,更何况容小姐还怀着孕。” “这里离茶楼已经有点距离,我们来之前的石子小路上有完全未被踩过的苔藓,这些至少说明,目前为止我们在的这里,是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很安全。” 就算余晏说了两句该停下,也没有容纤语的一句这里很安全来的杀伤力大。 无名男子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已经非常虚弱了,没一会便闭上了眼睛。 “容小姐,麻烦你在这里照顾他一下,我和矢良去找一些草药,这附近的环境幽凉也没什么人,应该会有野生的草药,到时候我们再找点能吃的果子回来,今天晚上就将就的过吧。” “好,麻烦你们了。” “嫂子,哪有麻烦不麻烦的,喏,我的外套你拿着披上,不能让我未来的小侄子感冒了!” 薄矢良和余晏走的极快,是她速度再快十倍也追不上的那种迅速,以至于她只能被动的捏着那件外套,上面散发着属于活泼女子淡淡的香甜味道,还有一丝丝太阳的味道。 她视线越渐柔和,走到无名男子身边,一半盖着自己一半盖在他身上。 “谢谢。”他睁开眼,虚弱的道谢。 “你好好休息,他们回来之后,你的伤口应该能得到缓解。”容纤语说着,撩起他的衣袖。 这时才发现,他受的伤根本就不在手臂上,而是在肩膀,不仅是肩膀,连同整个背部都在不停渗血。 之前感觉的不是很清楚,只能闻到血液的腥味,所以自然而然的以为,他的血只在手臂,现在有月光照着一眼就能看见,他整个后背都染红了。 容纤语的指尖颤了颤:“怎么会那么严重?” “之前受了伤,我又是个贪图喝酒的人,带伤喝酒就成了这副德行,吓到你了吗?” 她摇头。 只是,无名这个样子,让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为了她,承受了很多伤害,还有很多莫须有罪名的男人,他和他一样的温柔,还有那嗓音,也都是温润如玉般的令人舒服。 不由得心尖有些酸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也不知道他身上的伤有没有好,会不会喝酒,不过他一直很洁身自好,就算出去应酬也只喝橙汁,总是会用酒精过敏的借口,打发掉那些人。” “他是你的好朋友?” “我不知道,我已经快要分不清楚他是不是我的朋友了。”她苦笑了一声,并未在这个话题上继续。 无名心领会神,也没有继续追问,安静的靠在亭子的柱子上闭目养神。 不久之后,余晏和薄矢良回了亭子,手中抓着一大堆草药,容纤语睁开眼看去,只能依稀分辨出其中的几种草药在军区的时候,她和那些军医聊的比较来,自然而然的学会了一点。 当然,最大的功臣还是许晓。 想到那些故人,眉梢浮上一层柔和笑意。 “需要帮忙吗?”她从外套中抽身,走向两人。 “不用啦,嫂子,你让他忙就好了我们去聊天啊。”薄矢良笑嘻嘻的放下草药,伸长了脖子望着周围,“诶,那边有小溪,走啦走啦,我们去打点水。” 容纤语知道她是不想自己忙,和余晏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和薄矢良去了小溪旁,总归得找到水回来让无名男子用药才是。 见两人离开,余晏放下草药。 “陆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将草药逐一做分类。 “你们离开后不久,我探测到了这里的信号,跟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你倒也不瞒我,你身上的伤也是拜酒精所赐吧,我再三告诉过你,不要喝酒也不要沾任何毒品类,否则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如果,是那位薄小姐要离开你,是借酒消愁博得一死,还是忍受着寂寥默不作为?” “我和你不一样,陆先生,我不能让自己喝醉,怕她万一回来,我没有办法保护好她。” 陆沉笑了笑,算是对余晏这句话的回答,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不同,在他和容纤语的这段关系里,他是弱势的一方,从未想过她会有需要他来救的场面。 事实上,就算今天自己没来,薄勋也会放弃白御等人,强行带她出去。 事到如今,他的戏份,怕是只剩下静静观望她了。 “我一直都想问你,陆先生你对容小姐,到底是执念还是执念成伤?” 余晏用枪把捣碎用于敷在伤口上的那些草药,走到陆沉的身边,拉开他身上的衣服,也不顾这人是不是会疼,直接贴了上去。 这药虽是之前洗过,但终归是捣碎的,并未细致处理过,很是粗糙,因此疼痛的感觉十分强烈。 陆沉的眉不禁皱起褶:“我对她,是有幸无缘。”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只有她一人,始终在装傻 “哦?这种话里的意义,似乎很耐人寻味?” “没什么好耐人寻味,我有幸遇见她,但是我和她没缘分而已,余医生你不用为了薄首长刻意试探我,在确定她不幸福的时候,我一定会出手用尽办法留住她,但是……现在看来,她没有不幸福。” 那个男人,虽然表现的不是很强烈,但同为男人,那种紧张和敌意代表的意思,他已然明了。 毕竟是有了孩子的两人,有感情再正常不过。 “不过。”陆沉把话题引走,“你怎么知道是我?” “在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了容纤语浑身是血,弄的自己生死不明的男人,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男人,更何况勋还那么放心的把她交给你。” 他爱她深入骨,似乎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只有她一人,始终在装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有缘无份吧? “嘿,我们回来啦,余晏哥,你怎么那么心急都给他敷上了。”薄矢良用不知从哪找来的一个铁桶,装了满满的一桶水很费力的往亭子里搬。 跟在她身后的容纤语则是抱着捡来的树枝,虽是挺着肚子但动作还算利索。 “你哪来的桶?”余晏连忙抛下陆沉到薄矢良身边,拎过铁桶往里搬。 “是大嫂发现的,她的视力真是好到让人嫉妒……” 明明她也没做错什么,可是余晏一冷下脸来,她就莫名的觉得有些慌张,原本是他处处宠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就变成了她应和他了。 大概……是因为知道自己误会了他,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吧? 就在薄矢良瞎想的时候,余晏已经放好了水和枯木枝桠,燃起了火。 火光照着他英俊深邃的侧颜,她不禁有些看呆,她一直就知道余晏哥好看,但是……怎么就能好看到这样呢! 好看到,就算他是真的要对潜龙不利,她都会原谅包庇他诶。 感觉到某个小怪物的视线,拨弄火的男人抬起头望她:“过来。” “怎么啦?”她屁颠颠的跑过去。 “你把外套给了容小姐,自己也还是会冷,先暖暖。”话落,一件属于他的西装外套,也落在了她的肩上。 人感性起来,还真是容易的不行,薄矢良一下子抿起唇,眼泪开始在眼眶打转。 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呜呜呜呜,余晏哥!” “怎么了?我可没凶你。” “我还以为我们真的要死在那,吓死我了,呜……” 这边互相抱着哀嚎遍野,另一边。容纤语走回陆沉身边坐下,将不知从哪找来的一些薄荷丢进水桶里,费力的将水桶往火上搬。 好在,余晏方才用结实的枝桠做了支架,只要她费点力还是能托上去的。 看着她额头落下的汗,陆沉不顾身上的疼痛,站起身帮她把水桶移了上去。 “无名,谢谢你。”她愣了一下,和他以前抬水桶上支架。 “没什么,举手之劳。”他笑。 “这夜还很长,你多休息,指不住薄勋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陆沉点头重新坐回亭子的座椅上,在敷了余晏找回来的草药之后,身上的伤口舒服了不少,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昏沉,虽说是休息,却没了想睡的困觉,视线便一直跟随着容纤语。 这荒郊野林的,吃的东西并不是很多,可是薄荷加上一点点不知名的野果烧出来的水,也足以补充人体消耗的热量。 不一会儿,香味扑鼻、 “哇,嫂子,你怎么连随便煮个汤味道都这么好。”眼下还挂着泪痕的薄矢良,就像是个小孩子,在喝到了第一口水之后欣喜若狂的就差跳起来。 容纤语歪着头,嘴角上勾,有薄矢良在的地方,始终都有会让人很舒服的亲切感。 她用洗干净的大型树叶做碗,稍小一点的树叶做勺子,不一会儿剩下的三人也都喝到了热气腾腾味道又不差的水。 “总有人能把一场受苦受难的事故,变成一次精彩舒适的厉险。”余晏感叹。 “我刚才看过旁边,这里的树叶都很大,在这里过夜只需要采几片叶子,就可以了。”容纤语说着从背后的座椅上,拿出几张有她人一半大的叶子。 “嫂子,你要摘树叶怎么都不叫我们,万一你摔着捧着怎么办。”薄矢良一下就放下了树叶碗,跑到她身边很殷情的捶着她肩膀。 “行了行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娇贵,你啊,还是和你的‘余晏哥’好好谈情说爱。” 薄矢良吐了吐舌.头:“嫂子,你好讨厌,哼……去就去!” 容纤语无奈的很,却又对这个小怪物更喜欢了一点,她有身手又很可爱,能力不差还不世俗,这样的性格真是现在这个世界中少有的存在。 一碗汤后。 除了陆沉被三人强制要求休息以外,连容纤语都加入了布置叶子的行列将大型的叶子竖起,交叠放在亭子的周围抵挡风,再用编制的木条稍微固定一下,这足以抵挡夜晚大部分的冷风。 由于座椅有限又容易着凉,所以地上也铺好洗净的叶子,只有中间空了出来,用来放燃烧着的篝火。 又暖又不算太狭小。 水桶里的果味水还不断的飘散着香味。 哪是逃亡? 简直就是小学生春游。 “其实,永远这么下去也不错啦,在荒郊野外当一个背包客,吃点野果子喝溪水,再有两只狼练练手就更好了。”薄矢良靠在余晏的怀里,望着跳动的火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等回去之后,我就带你去神农架,现在先睡吧。”余晏侧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嗯……” 没心事的她,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嫂子,你和无名也早点睡,我守着火就行了。”见怀里日睡着之后,容纤语还在拨弄火,余晏拿过另一个树枝的枝桠。 “在这种情况,想要睡觉有些困难,今天发生的很多事,我想理一理头绪,不如你起了之后看下半夜吧?” 余晏也确实没在她脸上,看到什么疲惫的痕迹,而自己因为之前与那些人纠.缠过,的确也有些累,也就没有推辞闭上了眼睛。 寂夜中。 容纤语和陆沉都没有睡着,一个拨弄着火,不让火灭,一个不断的从旁边另外找来的铁桶里,用叶子添水到烧水的桶里。 “还不睡吗?”她开口。 “之前睡过了,不是非常累,你要是困了就睡吧,我等余晏。” “你到底是谁呢?我们是不是认识?一路上你都没有问过我任何的事,我在想你就连余晏和薄矢良的生日都有问过,为什么唯独没有我,唯一的答案就是这些你早就知道。” “我是谁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陆沉直了直背脊,他现在的手臂已经可以借力了,不再像之前一样连抬起都疼。 第三百一十四章 我宁愿死,也要他安好 容纤语停下拨弄火的手转过头,她妄图从无名的眼睛中看出些什么来,可到了最后却是一无所获,这个人藏情绪藏的太深,以至于她都看不清楚。 只是,这份情绪的深沉,她总觉得自己是在哪见过。 到底是谁? 想的问题一旦过于刁钻进死胡同,人就会特别特别的累,在这样的情绪下过了一个多小时,容纤语很光荣的睡着了。 恰巧这个时候,余晏也休息的差不多睁开了眼睛:“你睡吧,我够了,伤口需要病人多加休息。” “好。”陆沉也不推辞。 一个人守夜是非常枯燥的事。 若是一般人,肯定会像容纤语一样,想一个非常刁钻的事,然后想着想着就睡。 不过呢,这余晏不是什么一般人,虽说没有信号更加不可能有什么网,但是手机上记事本之类的功能还是可以用的。 看似枯燥的守夜,在他处理重复性更高更乏味的工作的时候,变得有趣的多。 大概是凌晨三四点的时候。 一只手搭在了他肩上。 “矢……唔。”他以为是身边人醒了,刚想开口问,却被那手捂住了嘴。 紧接着白御在他的右侧坐下,大大咧咧的伸长腿,用一副极其欠扁的样子笑着,余晏刚想要发作,可是在看到他双.腿之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那严重的,已经不是在野外用些超爷能治疗好的状态了。 跟随在白御身后的薄勋,从薄矢良的左边绕过,坐在了容纤语的身边,脱下衣服披在她身上,将她抱在了怀中。 长指撩起她的发丝,别在耳后。 原本动作结束,他的手指也应该离开她的脸颊,可不知怎么的,那指尖停留在她嫩白的小脸上,怎么也移不开,转而变成指腹轻柔的摩挲着,她染了些许灰尘的下颚。 别人怀孕,都是被供起来放在家里,而她却要和他这般奔波,也真是苦了她。 薄勋想着俯下了身,搂紧她的同时深吻她额头。 “啧啧啧……”白御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两人,“默,你看看那家伙,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他信誓旦旦的说,他不可能喜欢上那个女人。” “世事无常,没人能说的清楚。”默倒是帮着薄勋,没加入白御。 “啧。” “先生们,您们可以先休息一会,我来守着这里,请信任我。” 亚瑟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被薄勋拥抱的容纤语,在记忆芯片解除控制之后,他急切的想要见到她,想要保护她。 虽然他带着不可磨灭的一份使命,可他也不会忘记身为“七”的时候,他深深刻刻的信任过这个人类。 又或者,他也许,爱上了这个人类。 “说的也是,赶紧睡一觉,能找到他们已经不容易了,谁能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回去的地方,这里这么黑的。” 白御第一个附和。 这最吵闹的一个人睡了,剩下的人又不用提起精神守夜,自然而然也就都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聚集了支撑起这个国家一部分的人,他们一直位于神坛,无数人在猜测他们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光鲜亮丽。 不过就算他们想破了脑袋,怕是也不会料到,在这个荒郊野外接近零下的温度里,他们会依偎着靠着一簇小火苗而眠。 亚瑟盘腿坐了下来,他一人堵住了最有可能进风的出入口。 感觉不到寒冷气息的他,却在这一瞬间,感觉到了温暖。 背后那火光,很温暖。 …… 关于第二天清晨的记忆,只是脑海中那么一闪而过,昏迷着的容纤语,眼角却掉落下了一滴眼泪。 她始终都忘记不了,一睁开眼睛,薄勋就在自己面前凝视着她,身上披着他的外套,而他见她醒了,俯下身触碰了她的唇。 低哑磁性的嗓音轻响:“早。” 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是身处在天堂一样。 “你也早啊。” 过了不知道是十几秒,还是有一分钟,她才像是发条复位的人偶,语调僵硬的回了他一句早,薄勋笑了,只是浅浅的勾唇,就让她整个世界变成色彩斑斓的样子。 紧接着,他的长指在她额头上一点,他说…… “傻不傻?” 容纤语猛的惊醒。 浑身的疼痛没有叫醒她,夜帝并不温柔带走她没有叫醒她,可是脑海中薄勋的一句话,却叫她在瞬间打起了精神。 双目四顾。 周围完全是一片漆黑,没有陆地上的颠簸,反而有些像是半空中。 她撑起了身子,伸手四处乱摸,忽然“啪嗒”的一声,打开了灯,她记得自己在昏迷前还是白天,怎么转眼间就黑夜了? 好在紧握在手中的手机并没有掉,她解锁屏幕,看见上面的时间不过才三个多小时,便明白,她怕是真的坐上了飞机,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在国外了。 “睡的可好?” 一抬头,不远处夜帝正坐在那,悠然自得的半倚在椅背上,优雅而又散漫。 “你说过,我来了之后,你会放了薄勋。” “你还真是个小傻瓜,我根本就没有抓到薄勋,亚瑟……哦,就是之前在成都看守你的小机器人,把他给救走了,我不过是诈一诈你,没想到,你还真的上钩了。” 太好了,他没有被抓。 容纤语松了口气。 第二天她只能依稀记得清晨醒来之后,一众人打算按照记忆走回城内,谁知夜帝的人早就在那埋伏,那位无名的男子为了救自己又一次身负重伤,薄勋和白御下落不明。 她在接到夜帝要赴约的信息之后,打给了黎筠,紧接着就到了这来。 还好。 她只是被诈。 薄勋他没什么事。 “既然你想要的猎物是我,为什么要对薄勋下手?”没了后顾之忧,容纤语连说话都不再急躁。 “你很爱他?你对他的看重,要比对自己生命还更在意?”夜帝轻笑了一声,从椅上起身,闲庭信步般到她面前。 他居高临上的望着她,用左手托住她的下颚。 这张脸,完美到无救。 简直就和安莉儿一模一样。 “是,我宁愿死,也要他安好,所以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思,你想要复活安莉儿对吧?”她丝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不仅仅是这样,你还想要复活君夜凌烨时还有亚瑟,你想要杀了薄勋再提取他的记忆,甚至是余晏和白御的,可是你下不了手。” “哦?有意思,你继续。”他松开了捧着她脸颊的手,向后倒退一步,抱着手臂像是在欣赏街边的人偶话剧。 第三百一十五章 来自地狱的爱与邀请 容纤语高挑着唇角,她也的确想要知道,她的侧写的答案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清了清嗓。 娓娓道来:“你解除了对亚瑟的控制,让他恢复与我相处时的记忆,这说明你根本不想让薄勋和白御死,否则你大可以让亚瑟袖手旁观。” “当然,从你第二次攻击的目的来看的话,你是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但是这样又说不通了,如果你让薄勋死在我的面前,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情绪肯定会崩溃,你想提取记忆只会更方便,可是你并没有,因为你还在留恋。” “如果薄勋在你手上,那就代表你是个冷血无情,并且最终会杀死我们的疯子,可是,你刚才说你只是在诈我,这就说明你放了他们走,你不想要报仇,不想要再重演当时的场景,你只想要你的安莉儿。” 夜帝一愣,随后垂下了手鼓掌。 “不错,你把我的想法摸的很透彻,这一点你比机器人强的多。” “我和安莉儿,长得很像吗?” “不错。” “你想让我做替身?又或者在脑子中植入芯片?” 这的确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计划,可是现在,他竟是有些舍不得让这个厉害的侧写师消失,要是这个世界上少了一个她,多了一个只是相似的机器人,那的确是不划算的买卖。 男人摇头:“不。” 只有一个字,便没了下文。 容纤语知道这属于谈判技巧,也就没有着急,很淡漠的望着夜帝,仿佛无论从他口中说出什么来,她都丝毫不奇怪。 “你和薄勋,的确相似。”@^^$ 提及那个男人,她的眼神有一秒钟破碎,原本想要再伪装起平静,可是很快的,她放弃了,输了就是输了,哪怕强忍着心酸表达出自己的强硬,也没什么意思。 “我努力变得和他相似,可是我想这辈子我都等不到他回心转意了吧,我现在被你带走,他对我的感情又没有那么深刻,想必回去之后就会迎娶我姐姐,至于我的下落怕是无人问津。” “这么悲观?”夜帝打了个响指,一只鸽子飞到了他的手指上。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条丝帕,单手握着鸽子另一只手将丝帕一挥舞,白乎乎肉嘟嘟很可爱的活物,就变成了一朵黑色的玫瑰花。 黑色玫瑰花。!$*! 容纤语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的噩梦,无数的人残肢断臂,鲜血如同黑色玫瑰花般的开放。 “为什么是黑色?” “来自地狱的爱与邀请,容小姐,我对你的脸和性格很有兴趣,既然你认为薄首长寡凉无情,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嗯?”她略有防备的看着他。 “如果他带人来找你,我就送给你们一份大礼,如果在你生下孩子之后,他还没有来的话,那你就必须成为我的女人。” 她不在意大礼,也不在意是否会成为夜帝的女人。 唯一在意的,就是如果薄勋不在短时间内来找她的话,等几个月后她生下孩子的时候,他就更加不可能会来了。 夜帝这句话赌的其实就是薄勋会不会救她。 既然是赌的薄勋,她同意与不同意,也就没了意义。 “随你便。”最后容纤语从唇间挤出三个字来。 “我当你默认。”夜帝眯眼。 “你能跟我赌这一场,证明你在京都已经安排好了事,一旦薄勋回去他肯定会忙的抽不开身,如果他连你设置的困难都过不了,就证明我眼挫爱错了人,也没什么好不同意。” “很好,两位,你们就当这场赌局的见证人如何?” 夜帝望向不远处被捆绑着的薄矢良和余晏,由于他们两人和容纤语是背对着的,所以她完全没有看到他们的人,经过他这么一说,她才知道原来这两人也被困在这。 当下,轻声的笑了起来,没有让后面两人开口:“他们都被抓来了,和我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夜帝还想要挑拨离间?” “女人太聪明,不好。” “那是无能的男人说的,夜帝看上去不像是无能的人,还是我更应该叫你凌?” “你高兴便可,不过薄勋就算,你还想要救他们?既然直面与我趁口舌之快?”夜帝俯下身,鼻尖就快与她碰到,嘴角轻勾起邪性中带着迷惑人心的魅。 容纤语厌恶的侧过头,他鼻尖有略带冰冷的触感,直击她的脸颊,让原本身子才热起来的她瞬间打了个寒颤,用余光瞟了一眼他。 冰渣吗? 他是想把他们带到什么地方去?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在驾驶舱或是其他可以观望外景的地方沾上的,也就是说,其中有一段路途是低空飞行,而且还有冰川地形? 是哪呢? 第一次,容纤语尝到地理学的不是特别好的苦楚,居然没有办法准确的猜测到现在是身处在哪。 而且……尽管有过交锋,但是她和夜帝的正式交手现在才开始,这第一次她就输了,也太没面子。 “放心我带你们出国,是为了我自己的一笔生意而已,会转回国内。” “为什么?如果你要跟我赌,国外比国内更适合吧?”她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夜帝只是笑,没有回答。 隔了片刻之后,他将身往后撤了些许,抬手用拇指抹去她脸上被他鼻尖弄冰冷的地方,唇贴上她的耳廓,暧.昧的吹着气:“我不会刻意增加难度,他若是存心找国内国外并没有区别,若不存心我就算带你会京都,也于事无补。” 容纤语愣了愣,将头转回去看他。 他…… 算了,与她无关。 重新将头转走不再去看他。 夜帝对于她这番表情,没果断的评判,只是视线变柔和了些许,甩了甩左手的袖子,露出一把精巧适合随时携带的小型手枪,对准她身上的绳子开枪。 “嫂子!”后面的薄矢良急了,拼命想要挣扎开,也不管那绳子的特性是遇力往内缩,手腕上的柔被绞的一片血肉模糊。 “矢良我没事,他打的是绳子不是我,别担心。” 她这才停下动作,鼻尖有些酸涩的一直在抽泣着,刚才她还在心里想,嫂子也太不应该了,一点都不信任自家大哥,可是现在…… 在知道嫂子会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只剩下浓郁的难受。 现在她菜发现,就算嫂子不跟大哥在以前,她也还是很崇拜…… 第三百一十六章 想象如此的美好 “嫂子。”她委屈开口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很是可怜。 “我真的没事。” 容纤语从夜帝身边走过,转弯到薄矢良和余晏的面前,想要把他们身上的绳子给解开,才刚一上手,原本站在原地丝毫未动的男人,竟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她身边,单手擒住了她的手臂。 他长臂一用力,她被卷入怀中。 “他们只能被绑着,等去了国外后,我会派人送他们离开这里。” “凌,你对付我与薄勋和白御,我无话可说,容小姐不过是一个女人,有必要这样强迫她吗?” 余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挣脱出了一只手,反剪过帮薄矢良解开了绳子,自己另一只手上还挂着血迹斑斑的绳,就那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容纤语想要冲过去扶住两人,可是她被夜帝困的很紧,完全没有办法向前。 夜帝抿唇哂笑:“没想到余少爷不仅是位设计武器的高手,也是一位对器具知根知底的高手,这绳子可是古代遗留的做法,能解开也不容易。” “我跟你,无仇可对?” “是。” “矢良与你也无仇可对?如果你一定要说,是什么人决定了你的命运,那跟矢良没有任何关系,薄勋能出谋划策的时候,她不过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我没有要杀你们,之前我也说过,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 余晏颔首,始终将薄矢良护在自己的身后,正欲再说服夜帝的时候,忽然一个颠簸,四个人的中心一下都变得不稳,像两边乒乒乓乓的倒去。 两边都摆放着不同样式的装饰品,一旦因为壮烈猛击碰到后果不堪设想,夜帝望着摇摇欲坠的器具,抬手搂住容纤语的头,将她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做垫子,等靠在墙上之后,好让她不那么难受。 片刻,颠簸停止。 容纤语眨了眨眼抬眸,夜帝似笑非笑的瞳与她对上相接:“放心,我不会伤着你。” “凌,我原本以为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我现在不知道了。”她从他怀里挣扎离开,隔了点距离之后才接下下句,“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很谢谢你,如果刚才你不护着我,孩子会受伤,我知道。” 这是第一次。 他被提及那个不想提名字的时候,没那么抵触与厌恶,甚至还有些觉得欢喜。 被她叫名字像是一种殊荣。 好像那时,那个身上虽流淌着高贵血液,但却丝毫没有架子,总对他笑着的天真少女,亲切的叫喊着他的名字一样。 美好的让人向往。 “以后,都这么叫我吧。”凌抬手,用指尖轻扫眉毛末尾处,狭长的双眼轻扫了一眼她,很快转开,紧接着越过她出了门。 直到发出“砰”的一声响,他离开房子,容纤语都没反应过来。 方才,他眼里好像有些什么。 期待又或是惋惜?还有一丝丝难以言语的疼痛? 被他那一眼看的她的心脏,有不舒服的感觉在蔓延,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狠狠的从空中降落,砸到她心上一样。 那种感觉非常不美.妙。 “余晏哥,我大嫂不会真的喜欢夜帝吧?你看她若有所思的样子。”薄矢良压低声音问身边的人。 “不会,她是在分析夜帝的弱点,好想办法自己逃出去。”余晏同样压低声音,“但是,一旦凌放我们离开,别想着你大嫂,知道吗?” “为什么!”她不开心。 “因为她禁不起折腾,怀了孕再来一次大逃亡?还要面对被夜帝追杀的困境,对她的身体损伤太大,我们只能早日回去找薄勋。” 想起那个赌局,薄矢良连连点头。 的确,最好的办法就是回去找自家大哥,告诉他有人要拐走大嫂。 以大哥那种性子,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来带走大嫂吧? 到时候一家团聚皆大欢喜! 想象如此的美好,美好到她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余晏看她开心嘴角也轻勾着,只是,那双眼中却是藏着深深的色彩,像是刚才说的什么话,是有些许尘封,是他故意欺瞒薄矢良一样。 …… 大概过了七个多小时。 凌果然很有信誉的放了余晏和薄矢良,留下几个人手将他们的双眼蒙住,擒住她们的手脚,直到又一次升空之后,他才通知下面的人松绑。 薄矢良先见光,原本是想迫不及待的看清楚四周的环境,可是阳光太过炙热,刺痛了她的眼睛,只好先抬起手遮住阳光。 忽然,一双大手挡在她面前。 “闭眼,我来看就好,你个小路痴乖乖跟我走。” “余晏哥……”她笑着闭上眼,伸手握住放在她面前的大掌,“我好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总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余晏身体僵硬了片刻,“嗯”了一下作为回答,看似高冷的不行,实际上耳根早就红了起来。 他甚至脑补了旁边这个小怪物,穿着一身漂亮的粉色系公主服,梳着可爱的麻花辫,然后一脸萌萌哒的样子,对他说“我好喜欢你”这五个字。 如果这有那个画面,他怕是真的会忍不住,扑倒这个小家伙让她知道一下,成年男人不是那么好惹的。 两人走了大概有十来分钟,余晏终于松了口:“慢慢睁眼吧,你现在应该已经可以适应这里的光。” 因为有第一次强光照射来的疼痛,所以薄矢良很慢很慢的睁开眼睛,没有预料之中的强光,甚至连光都没有多少。 一抬头,才发现原来是余晏找了个树荫。 此时的自己,恰好是背靠着树,树的枝叶完美的遮掩了阳光。 “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会离不开你,要亲亲。”她嘟起嘴吧。 他无奈,俯身在她嘟起的小.嘴上,轻轻的啾了一下,笑着抚.摸她毛茸茸的头发:“直到现在,你还打算离开我?是谁告诉我,女扮男装是为了我?” “唔,那是临死前……唔……” 这是他喜欢用的漱口水的味道,她再熟悉不过。 第三百一十七章 因为还没娶你过… 只是……这样的交往,让她有些不适应,即便早就知道两人总有一天会干柴烈火到更亲密的地步,可是薄矢良始终没有做好两人之间是成人之间交往的准备。 她就想跟他谈恋爱,至于接吻牵手甚至是那种事,怎么说都有些不太自在。 于是身体变得越发的僵硬,甚至不敢呼吸。 余晏察觉到她的异常,收走了手,声音哑哑的开口:“对不起,吓着你了吧?” “没有,我,我……”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很喜欢面前的这个人啊,也喜欢他玩笑似得亲她,怎么一真枪实战她就不想了呢? 他笑。 面前这个小怪物的心思他再明白不过,她是喜欢他,但是这种喜欢就像高中时期的女孩一样,羞涩又带着一丝对爱情的憧憬,只想要一个人宠,没做好要更进一步的准备。 说白了,这个不乖的小家伙,就是只想得到他,而不知道得到他之后该做什么。 “行了我最亲爱的小公主,我们是先回家处理伤口还是去军区?” “我们回家吧,我哥应该也不会去军区,先回家打电话好了。”她说话的时候把头埋的低低的。 “好。”他轻捏她下巴抬起,“这是怎么了?” “我是不是不够喜欢你啊?还是说,我是那种只想逗你玩的女人,明明是想好好交往,结果却这样。”她都不敢去看眼前的人。 一是曾经怀疑过他。 二是经历过同生共死之后她对他更依赖了,又不敢表达出来。 三是他与她热吻的时候,她真的超级想躲开的。 “也许吧。”他没有去纠正她的想法,牵着她的手,带她往前走,“无论是怎么样都好,只要你是喜欢的,也就无所谓了。” 意思是,只要她喜欢,他并不在意她是不是特别喜欢他? 薄矢良很固执的摇头:“不!我一定要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欢你,而不是一时兴起。” “想要怎么玩?” 余晏的这个问题,从在路上问出来,一直到回到家中,薄矢良都没想好,直到他为她处理好手腕上伤口之后。 坐在沙发上的薄矢良,突然将他压.在了地毯上。 嘶啦 人家都是男人扯女人的衣服,她倒好,直接反过来了,把余晏身上的外套也好,衬衣也好拖的一件不剩,甚至连衬衣都破了一个大口子。 余晏眸色一凉,抓住她的手腕:“薄矢良,你疯了?” “我要证明我喜欢你啊。”她将充溢着薄雾的眸子睁的大大的,一脸天真无邪的望着他。 “胡闹,赶紧起来。” “我不!” 她一手按在他结实的麦色肌肤上,胸口处肌肉虽硬却温温的摸上去很舒服,那让人血脉喷张的八块腹肌像是雕刻般的完美,她一俯身恰好能碰上他的锁骨。 这样的身材,还真是任何女人都会去倒贴的类型。 这个小东西越来越胆子大。 他反手将她提溜了起来,丝毫不怜香惜玉的“摔”她在沙发上,俯身一压要去吻她,这时的薄矢良知道怕了,向后躲了一下。 余晏跟的更紧,他的伸长右臂,撑在她她脖子与头旁边的位置,左手缓缓抬起她的下巴往上扬,整个人已经凌空压.在她身上,只要他想,此刻的她别说是跑,就算是强要也没任何问题。 薄矢良吞咽了一口口水,心跳异常的快:“余晏哥,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我……我挺喜欢你的。” “看来,我的人品还不如脱几件衣服?”他眯眼语气不善。 这……叫她怎么回答? 人品是好的,但是身体更棒? 还是当然是人品重要,身材只是更加分? 不管怎么解释,好像都是死胡同,更别提她根本就不怎么想解释,只是很想咬他的肩膀这个想法一有当然就付出行动了。 薄矢良稍挺身搂住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他肩膀的肌肉上。 “嘶,薄矢良,你属狗的?”他吃疼皱眉,却又舍不得拉开她,怕她倒下去太快头会疼。 “嗷唔,余晏我怎么没发现你身材这么好。” “小色女。”他拖着她的后脑,两人的身体猛然又靠的更近了点。 他…… 似乎是真的想要了她。 余晏眯着眼,视线被越来越的情愫深深占据,只有唯一的一根弦,在不断的提醒他,她还没有准备好,不能操之过急,要照顾她的感受。 也就是这根弦,压倒了其他一切,将他的情愫牢牢控制住。 然而,就在这时,她软软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余晏,你说是我吃你,还是你吃我?” “什么?” “哎呀这个事,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话,反正……”她抓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紧接着重新紧抱他的脖子,将整张脸都塞进他脖颈间狭小的位置,羞得脸颊和耳朵都红了,小巧玲珑的还在抖啊抖,别提多萌。 余晏也的确感觉到身体肿胀,不断的在叫嚣着,要将她扑倒给办了。 托着她后脑的手,一点点的往 薄矢良瞪大了眼睛,有些害怕的绷紧着身体,眼角溢出了眼泪,她不是不想跟他发生点什么,只是这种陌生的感觉,莫名让人很想哭。 “余晏,你说我哥要是知道,你还没打算娶我,就已经那个什么了,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如果你想要,我根本不会怕他,可是如果你不想要,我无论如何不会动你一下。” 他的音已经沙哑到不行,可就是在说这段话的时候所有的动作都停下。 她愣住,紧接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能不能血气方刚一点,不应该是就算我不从,你也非要我从吗?” 他挑眉未言。 就在这时放在茶几上的固定电话响起来,余晏反倒松了口气:“你的运气不错,不然今天要是我会后悔。” “为什么后悔?”她嘟囔,总觉得他后悔不是什么好事,一脸不开心的将身上的扣子扣好。 “因为还没娶你过门。”他说着接起电话。 “她在哪?” 对方直截了当的扔了三个字。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我们见面说吧,他的目标可能一开始就不是我们。”余晏看了一眼身旁的薄矢良,只觉得庆幸无比。 庆幸容纤语之前没有给他们说话机会,一口认定要夜帝放了他们。 否则,他和她怕是会死在夜帝手上。 那个女人的心思很缜密,同样也让他敬佩。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他的心愿,低廉的很 “她还在凌手上?” “嗯,勋,我没有想到办法,我……” “无妨,回军区,洛斯的情况加剧已经有牺牲者,需要你来主持大局,小语的事我会亲自去。” 还没告诉他什么赌局,他就已经把最坏的打算给处理在那了,也难怪容纤语会那么喜欢他,这两人的性格天生就是一对。 余晏挂断了电话,看着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发愣的薄矢良,心头一酸:“矢良,你怪我了?” “没有,我在想你什么时候娶我?” “等抓到洛斯,我就娶你过门。”他给了她一个很实际的保证,“或者你想嫁给我,我们现在去领了证再去找你哥,但是婚礼要延期,我不希望我们的婚礼成为他们捣乱的地方。” 她歪头:“我说过的,如果我们活着从那出来,我就嫁给你!” “好。” …… 于是在半个小时后,薄勋很成功的看到,自己相交多年的挚友和自己的妹妹,暗搓搓的领了结婚证,虽然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但是那脸色怎么也不好看。 薄矢良小心翼翼的跑过去,又很可爱又萌的撒娇:“哥,是我要缠着余晏结婚的,你别生气。” “我知道,否则他还能站在这里?” 她吐了吐舌.头:“那,你要不要快点去找嫂子?她和夜帝打赌,如果在她生孩子之前,你没有去找她,她就……” “就?”薄勋侧头视线冷下。 “和夜帝在一起。” 预料之中那种冷的让人发指的感觉没有出现,相反薄勋竟是笑了起来,只是那笑……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薄矢良虽然有点小心机,但是完全不是那种能摸透别人想法的人。 被自家大哥这么一笑,魂儿都飞了三尺,哆哆嗦嗦的移开步子,躲到了余晏身后。 余晏伸臂,将她揽在怀中:“你连你大哥都害怕,居然能想跟凌干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别以为结了婚你就能教训我!”话虽如此整个人却往他怀里更缩了几分。 “好好好,矢良最棒。”他用哄小孩的方式,哄着怀里人。 她做了个怪相,偷偷摸摸的看了自家老哥一眼,然而:“诶,我哥呢!” 在两人说话间薄勋不知去了哪,他的咖啡还摆在桌上冒着热气,被他签署过的文件,也还停留在那,他的名字才写了一半。 要不是知道现如今的科技,没能和外星人接轨,薄矢良都快以为薄勋是被外星人的UFO给吸走了。 余晏轻拍了一下她肩膀作为安慰,踱步走向办公桌:“他应该去找‘那个人’了,毕竟凌是夜帝,他不会头脑一热去找你大嫂。” “可是……” 薄矢良咬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总觉得大哥还不如夜帝对大嫂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毕竟那时在不知道是不是飞机的飞机上,一个颠簸就让夜帝紧张大嫂到脸色都变了,大嫂没看见可是她看的很清楚,夜帝的眼睛里有挣扎也有复杂。 “走吧,我们去找楚烈,既然他有心了我们也不用劝了。” “可是我总觉得,大哥他对大嫂并不是很好。” “矢良你不能拿其他人和勋比,陆沉和勋肯定是陆沉对容小姐好,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勋对容小姐和对其他人的区别?” “要是我大嫂的姐姐被夜帝掳走,他也会去救的,不提他了,我们走吧。” 薄矢良一提到自家大嫂的姐姐,表情就很嫌弃,余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当作是安慰,也没在这个话题上反驳她。 无论别人怎么样,只要他和她好就好。 他的心愿,简单的很。 …… 另一边,庐山风景区。 自从余晏和薄矢良走之后,容纤语没有再见过天,即便是凌有询问过,可是也不知道是内心在逃避,还或是什么,她一点都不想看到外面的风景。 直到这类似飞机的东西停下,她才跟随凌走了出去。 “真大。”回头,那飞机像是航母一般巨大,若不是刚从上面下来,她真的怀疑这东西到底能不能飞。 “我没点本事,也不能活这么久,欧洲的军事有一半是组织承包,当然这些东西,我不会给他们。”凌解开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小心着凉。” 身上披着他的外套,容纤语不知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干笑了一声:“那你的技术,都提供到了什么地方?” “你脚站在什么地方?” “你……都回馈给了国家?” “嗯。” 难怪。 看来凌想要杀的人,也知道他的习性,所以直接逃亡到了国内,怕是很清楚凌不会在国内大开杀戒,所以才觉得这里最安全。 “如果你这么在乎这个国家,为什么要派出希迪和洛斯?” “他们不是我的手下,我只是说过会帮助他们‘复活’一些人,就像你之前看到的一样,我手上有不止百个这样的人。” 容纤语停下脚步,拦住凌不让他继续往前:“你如果想把我当傻子,麻烦你在这里就杀了我,只是要取我的身体加载芯片,你不需要和我打什么赌。” 他似笑非笑的垂头,伸手握住她白嫩光滑的玉手:“为什么你这么聪明?要是你傻一点,说不定我早就让你从这个痛苦的世界中解脱。”顿了顿,又接上,“我选洛斯和希迪的原因,是他们的疯狂符合这个国家,洛斯杀的什么人,你很清楚,至于希迪你只知他杀人手段残忍,却没有好好的去调查过他,对吧?” “理由呢?” “希迪杀的人,一般也十恶不赦,否则他们也不会心甘情愿以前归顺于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我亲爱的纤语大小姐。” 她抽回手,自顾自的往前。 这个情报不是她没有去查类似的,而是完全找不到任何的踪迹,没有任何踪迹显示,希迪杀的人是些罪大恶极的人。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她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可以改,对付洛斯和希迪根本不应该用歼灭模式,虽然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命也是法,但是总有道德上过不去的东西。 例如说,他们的这份正义。 这正义没错,只是用错了地方。 “惆怅了?”见她情绪变得低落,凌侧头深深凝着那张脸。 太像,就连有心事时候的表情都那么像。 容纤语摇了摇头:“我一直以为正邪是可以分辨的,看来是我错了。” “抬起你的头好好看看,连树叶都没有完全相似的脉络,更别提虚无缥缈的正邪,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游戏罢了,下棋的人好,正就有意义,下棋的人不好,邪就能滋生。” 她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那风,徐徐吹过,一片叶子恰好落在他肩膀上被捏起在指尖旋转,他的目光中始终有淡淡的一抹死寂,像是这人早已死了很久一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 强迫,让人恶心 完全不像是个二三十岁,还活蹦乱跳的青年人。 她所侧写出来的东西真的对吗?容纤语在心中留下了一个问号。 再抬头时,她将一切的思绪都丢到了一边,望着这里成片成片的绿荫,还有远处倾泻的宏伟瀑布,岩石栏杆保护着来来往往的人,一切都显得那么嘈杂闹腾。 凌这样的人,居然会选这么一个地方建立属于他的“家”,还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他会像薄勋一样,选一个安静的地方。 不过,这里离着底下还算有些距离,而且高度上有着很大的区别,站在这望着底下嬉闹的人群,有一种上升成仙观望凡间的错觉。 “恭迎帝王。” 噗。 然而,在两人接近一扇高.耸的完全看不见尽头的门前,内里人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像现代人的头衔,还是让容纤语一秒破了功。 “帝王?”她憋笑。 “在他们眼里,我是神,我可以复活任何人。” 这下,容纤语笑不出来了,因为某种事实上凌说的是实话。 进到门后。 一片白色的雾气弥漫,雾化的空气清洗系统,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挥霍,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一种拍古装片的味道,再加上旁边种着的树也花草树木,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来到天上的未知世界。@^^$ 容纤语的嘴角忍不住的扯了扯,这凌也太……太……太骚包了吧? “主人,你的房间已经整理好了,我也告诉过研究室的科学家们,让他们在这几天不要做任何实验,请您放心。”一位穿着白色旗袍的金发女郎,毕恭毕敬站在凌面前。 她无论是口音还是模样,长得都极其像外国人,但是所有的动作却按照标准的中国古代礼仪来的,虽说是非礼勿视,但是容纤语还是多看了她两眼。 谁让人长得也不错看,汉语还说的这么好。 “下去吧。”!$*! “是。” “在这里,所有人都是讲中文,你不必用肤色和长相区分。” “你去过很多个国家吗?”在沿路往前走的时候,容纤语又看到了一个长得很非洲样的人,而在那人身边站着的人,却又是皮肤很白五官深邃的白种人。 凌颔首,指向不远处的一处楼房:“里面,有我收藏的各国纪念品,你可以去看看。” 那像是小区中居民楼一般占地的一栋房子,竟只是他用来放纪念品的地方? 还真是有些奢侈。 在凌带着容纤语,路过几栋和之前楼房差不多的地方之后,两人与一行的保镖停步在别墅前。 这别墅除了比一般的大一点,倒也没什么其他出彩之处,甚至没有之前那些楼房来的装潢漂亮通过透视的玻璃可以看到里面的装潢摆设。 “你住在在这里?”容纤语好奇的望着四周,“真是没有想到。” “不然,你以为我该住在什么地方?”凌解开脖处的领带,随手交给等候在一旁的佣人。 “不知道,但是不应该是这么平凡的样子。” 他笑,未言,抬头在几个跟随的人之中扫了一眼,长指指向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彼安,带容小姐上楼去她的房间。” “是。主人。”彼安乖巧懂事的微笑,看上去起码有个一米九几,可是展露出来的可爱,却让人觉得有些违和感。 容纤语跟随彼安上了楼。 路上,他带着很温柔阳光的笑,开口道:“二层一共只要两个房间,一个是主人的,另外一个曾经是安莉儿小姐的,不过在几个月之前,他让我们把机器人仓改造成了更适合人居住的卧室。” “是这样啊,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表面上,她笑的回应,实际上眸色却冷下几分。 几个月前。 如果时间推的够久的话,她那时候跟薄勋的关系不怎么好不说,甚至还没有怀孕,在那个时候,夜帝就已经让人改造了这个房间。 他的目标果然不是薄勋和余晏,而是自己。 可是,理由呢?仅仅是因为自己长得像安莉儿吗? 在进了卧室之后,彼安留下一本册子,似乎是安莉儿的相片,他很神秘的微笑了之后,彬彬有礼的从房间中退了出去。 容纤语翻开册子只是看了一页,手就顿住了。 这个安莉儿,和自己真的像到让人讶异。 如果不知道这些照片记录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话,她甚至都会觉得这是在看自己的相片,简直太相似了。 “你果然看了。” 凌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后,骨节分明的双手落在她肩膀上,食指的骨节似有若无的触碰着她最为敏.感的耳垂,漫不经心的俯身,将唇贴在她侧脸上。 容纤语和那边自在的想躲,却被他另外一只手按住了头。 “你和薄勋真不愧是曾经认识,连强迫女人的手段都如出一辙。” “让他强迫,你应该会很满足才对吧?如果你喜欢他那样的男人,想要多少个我都能造给你。”他说着唇一点点向后移,想要用舌.头勾勒起她耳廓的模样。 那种感觉很让人恶心。 想也不想的,容纤语抄起手中的册子,就朝着凌的头上狠狠砸去,闷闷的撞击声后,男人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禁锢着她头的手也送了些力道。 趁着这缝隙,她连连站起身,防备似得躲到一旁:“凌,你这么流.氓,真的是爱她吗?” 她高举手中的相册。 “我爱的是她那张脸,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我亲爱的侧写师。”他不以为然的用拇指抚过唇末,“谁让你比她,更符合我对女人的期待。” “变.态。”她厌恶的落下二字,甚至不想跟他多谈。 她是疯了才会觉得这个男人有好的一面,一开始还认为他是迫不得已的相思,现在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想耍流.氓的神经病。 只是。 他几个月前就调查到她,这一点还是让她很在意。 问的话,找不到一个好的切入点,怕是会白搭。 自己去找的话,天知道是什么人帮他处理这些事的?她哪有那个人脉去查夜帝? “你好好休息吧,在我这要比薄勋那安全。” “也对,除了你以外,也没什么人会处心积虑想要抓到我。” “哦?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就枉费我这几个月来,一直为你排忧解难了。” 凌留下这么一句意味很浓的话后,离开了房间。 第三百二十章 你只是不正常而已 容纤语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从口袋中摸出牢牢保护着的芯片,忽然就有些累了,不管是夜帝也好还是薄勋,都很让人累。 他们的世界,永远充满了她怎么摸索都摸不透的事,多希望自己可以身处在一个没有纷争的地方。 不连累任何人,也不被任何人连累。 想着,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放回芯片,走进浴室。 她这一身污垢也该洗一洗了,至于其他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过赶到没有看见自己的黎筠,怕是会很担心吧? 温热的水打在头顶,渐渐带走思绪,容纤语闭上眼睛缩在浴缸中。 …… 转眼,到了晚上。 凌准备的晚宴很丰盛,但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吃了寥寥几口之后,容纤语便没了胃口,找了个借口重新回到房间里,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 悄声无息,凌不知什么时候又到了她的身后,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做任何动作。 “夜帝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是想吓死我?” “我在楼下看到,你一个人站在这,今天晚上的饭菜不合胃口?”他见她身上穿的衣物不少,也就没有多此一举的为她披上衣服。 容纤语摇头:“怀了孕的人大概都这样吧。” “我的密探收到了消息,薄勋将军区大部分的事,交给了楚烈处理,只有余晏在协助他,白御和默没有任何消息。” “你告诉我这个,是想表达什么?” “他挺在乎你,不过我不认为他能找到这里,我有点后悔跟你打这个赌,早知道你留在我身边,会让我的乐趣增多,我就应该留下余晏和薄矢良,用他们和薄勋做交易,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在用计。 容纤语沉默不语,将他说出口的这句话做再三的剖析,哪怕是一个停顿代表的意思,都不能马马虎虎的一笔带过。 只是,她是真的不明白,如果凌只是要一个安莉儿的话,为何要跟她费这么一大圈,直接给她注射芯片不就好了?她就不相信以现在这个状况,他硬要在她身上做实验,完全没必要征求她的想法。 然而,凌是什么人?那可是做了近十年的夜帝,搅动过不知多少国家的风云,她的一举一动代表着什么意思,他稍加猜测,就能略知一二。 嗓音低沉的轻笑:“你在好奇我为什么不植入芯片。” “对。”她也不瞒。 “有两个原因,你这么聪明猜猜看吧。” “我不至于自恋到,我们才见上几次面,就认为你放弃安莉儿转而喜欢上我,更不会任何机器人和人类这微小的区别会让你放弃原有的计划,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其他人有了约定,在一定的时间内,不能改造我的身体,或是杀了我。”容纤语转头与他四目相对,“对否?” “继续。”他眯起了眸子,对眼前的她越发感兴趣起来。 “我不觉得,会有什么人保我,你刚才也说到有第二个原因,所以我大可以大胆的猜测,你想记录下我的行动轨迹,再制造一个我。” 空间一瞬间安静。 凌眯起的眸子一点点的睁了起来,身体一步步的向前,直到逼近了她,快要害得她没有位置上,要翻身摔下去菜停住脚步。 目光从她的眉间,一直看到她红润小巧的嘴唇。 最后,拇指指尖抵住了她的唇。 “你这张嘴,还真是什么都该说,你说的不错的确是有人保你,那个人的名字,你应该很熟悉,他叫万誉辰,而且早在我成为夜帝之前,他就已经告诉过我师傅,你不能碰。” 万誉辰。 这个都快被容纤语忘记了的名字,猛然一提及,还害她迷茫了两三秒,直到想到报纸上有关于这个天才国师的各种言论,才后知后觉的清晰思路。 如果是万誉辰想要保一个人,放眼国内外还真是没什么人能说个“不”字来。 “对我而言,我宁愿相信你对我有感情,都不会相信是万誉辰保了我,我跟他非亲非故,他没有要保我的理由。” “至于我说的第二点,你未免太妄自菲薄,容纤语,你是个有魅力的人,你自己竟然察觉不到?” 凌并未接过关于万誉辰这个话茬,他能够告诉她有人要保她,已经是最大的极限,透露出了很多的善意了。 毕竟对一个人质说,其实我不敢动你,因为有一个比我更厉害的人限制住我,是个很危险的事。 也不知道怎么,他就愿意告诉她。 或许,正如她所说的,他就是这么不可思议的,对她的性格有了兴趣,对她这个人有了别样的想法,除开这张脸以外,她身上还有更多他想要的东西。 凌的视线,渐渐充溢着一种势在必得。 “大概是因为,我卑微的爱着一个人。” 她侧头,不太喜欢他咄咄的目光。 “你可以选择留在我身边,我能给你的,远远超过薄勋能给你的。” 容纤语笑了:“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安莉儿,看来只是你的不甘而已,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吧,凌。” “你刚才一句话,把你自己说的像失败者,现在要来教我什么是爱?” 凌将身子往前又凑了些,眼见他与她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起,才骤然停顿下,嘴角勾起的幅度有几分暧.昧。 难得,她丝毫没有退,反而还挺直腰,丝毫不退让的逼迫他:“因为我用我全部生命,去爱了一个根本不会回头的男人,所以我自卑的认为这个世界上我最差劲,不像夜帝,即便是失去了爱人,也依旧自信,兴许是我们对爱的理解不同,但是,您就没想过,她的死到底有没有你的责……” 一个“任”字还未出口。 下巴已被对面的男人紧擒住,他的指尖在她下颚不断的发力,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眼球状末尾,逐渐像四面八方延伸出骇人的血丝痕迹。 容纤语扬起下巴,丝毫不在意痛感的继续发言:“真的喜欢一个人,是会舍弃自己的一切,而为他去想一切,哪怕是遍体鳞伤又或是死得其所,都逃不过三个字的我愿意,如今夜帝在做的事,真的是因为喜欢那时的女子?我看,你只是变.态而已。” “你,再说一遍。”他眼中已起了杀意。 第三百二十一章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再说几遍也没有区别,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抓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很感激这几个月来,你关注我并帮我处理掉种种危险,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几个月前房子之所以会被炸掉,是因为有人盯上了那吧,那时候你就在监视我。” 算算时间,如果是几个月之前,很有可能是在那场酒会上,让凌看到了自己,知道自己长得跟安莉儿极像,所以他才会出手。 擒着她下巴的手,力气一点点的渐松:“对,薄勋的选择很正确,你这么聪明的女人,根本不该放在身边。” “你是因为在宴会上见到我,所以才开始计划这一切的?” “不,是为了你,我才应了白御的邀请。” 在那时候,他就已经调查到了自己?容纤语只觉背脊骨一阵发凉,不过那种凉飕飕的感觉只存在了两三秒而已,对付夜帝这样的人,越是软弱才越是没有胜算。 她揉了揉被他捏的肿胀的下巴,走回屋内的沙发上坐下,显然是没了再开口的意愿。 凌也没有走,看着她打开电视看电视剧,一个人站在沙发上,悠然自在。 直到指针指向夜晚的九点半,容纤语打了个哈欠,关掉了电视机的电源。 “你还不走吗?我要睡觉。” “你刚才坐的地方,似乎挺适合我。” 她刚一起身向浴室走,他便很不请自来的坐上沙发,斜躺下去,手撑着头略长的头发顺着两边脖子往下到颈窝的位置,原先有些淡然不近人情甚是身上带着一股死气的他,现在看来像个多情的帝王。 容纤语没理到他,随手拿起一次性的换洗衣物:“你随便。” 凌薄唇勾笑,躺在沙发上开了一个频道,将声音调到静音仅仅只看字幕。 片刻后,身上带着水雾的容纤语从浴室出来,她打着哈欠上了床,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丝毫不介意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你的心可真大,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薄勋?” “如果换做别的男人,我会赶紧跑,你就算了。” 这女人! 他明知道她这是在跟他斗智斗勇,某种程度上就是想赢他一回,可他就是不想让她如愿,起身大步想要到她身边。 就在这时。 耳边突然一疼。 眸光瞬间冷下转向窗边,可是在进行到一般的时候,硬生生的把那视线转到容纤语的脸上,抬手轻抚唇角并且半垂头:“去把阳台的玻璃门打开,只给你十秒钟,如果过了十秒你的孩子以后会有什么问题,别来找我。” 容纤语连愣住的时候都没有,直接从床上怕了起来,大步到阳台处打开门,脸上的表情始终控制在有些愤怒的样子。 营造出一种她是和凌吵架之后,才到阳台透气的错觉。 真聪明。 他轻笑走到她身边,在搂住她的同时,从口袋中拔出枪来,对准直面阳台对面的楼房开枪,巨大的响声惊扰了原本平静的夜。 在底下巡逻属于他的人,纷纷都往上赶。 一打开门,看见他们的主人和容小姐抱在一起,瞬间知道这里没事,连扫一眼都不敢,刚进就出,转而去了另一栋楼那边。 “是怎么回事?”容纤语推开他,走回床边揉了揉手腕。 刚才他开枪的时候,枪口擦到她放在栏杆上的手,这个时候上面已经起了一条红印。 “有人用定向超音波,想要扰乱这边的磁场,一般人发现不了。” 他正要继续说下去却看见她手上的伤,眸色又是一冷,大步到她身旁蹲下,握住她纤细修长的五指,用口袋中拿出来的绿色药膏涂抹在她手腕上。 虽有些疼,但是清凉消炎的感觉也很不错,容纤语皱了一下眉,很快又散开了:“你身上随身都会带着这些东西?” “嗯,用来保命,看来我今天来找你是对的,我底下有人在嫉妒你,明早给我三个小时,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不用了,他们都是你的手下。” 凌为她抹药膏的手,顿了顿兴许是因为不可置信,嗓音中有些许沙哑:“你帮我挽留下,要害死你的人?” “我总归会离开,为了一个随时要离开的人,折损了兵,不划算。” 她到底。 是怎么样一个人? 他是为了她要杀他的人,她却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需要,这样的她,到底是在想什么?又或者,那个走进她心里的人,是得有多优秀,才能让她念念不忘,以至于不接受他的好? 凌的视线越发深邃,抬手,扣住她下巴:“你这幅样子,只会让你自己更危险。” “无论薄勋他会不会来,又或是什么时候来,对我而言,我都不会去当一个代替品,凌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但是如果薄勋没有来,请把我变成你的安莉儿吧,到时候那些好,再留给我也不迟。” “休想!”他低吼,“你以为改造人是玩笑的事?你很可能……” 可能会死。 而他,竟是有些舍不得她死。 那指尖微颤着从她下巴上移开,转身,冷风吹起他衣角,也将他的背影吹的格外有几分幽凉,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将阳台的门关上睡在床上。 脑海中,都是凌那双充满悲切又愤怒的眼。 是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背景故事吗?悲哀到让人惋惜的故事。 让她提不起劲,和他们斗智斗勇。 甚至,心有不忍。 别想了,睡吧。 容纤语不断的默念这五个字,到最后才勉强的进入梦中。 …… 这一.夜像是无梦。 或者说,梦的境太浅了,让她完全没有想出来到底梦到了什么片段。 清晨,刷牙洗脸之后,容纤语下了楼。 身为夜帝,凌每天都会给手下的人做前日整体的总结,她下楼的时候正好是散会的时候,站在中央意气风发的男人恰好说了“散会”二字,说是巧,他余光看到了她。 紧接着,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那般,将视线投向另一边。 对于他这样的动作,她完全没放在心上,下了楼打算出别墅。 见她要走,男人死死捏拳,青筋爆的整条蜿蜒在手臂上,遏止住想要拦住她的冲动,转而云淡风轻的轻抚眉梢,走向餐厅。 “诶,容小姐你怎么出来了?我的天呐,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饭?要不要我帮您拿过来?” 在瞎逛的路上,碰上了一个佣人,她看起来像是国外的人,大惊小怪的样子有几分滑稽,容纤语笑着摇了摇头:“不用,我不饿。” “那怎么行,您等着!” 第三百二十二章 求你,救孩子 佣人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声音提高了几倍:“喂,你听见了没有?就在别墅前的这小岔路这,容小姐要吃早饭……哦,我的上帝,真不是我要偷吃!” 这翻译腔似得的汉语,惹得她忍俊不禁的笑起,也许就是因为这份不算熟悉的熟悉感,她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安静的在这等待。 不一会儿,一位男佣人气喘吁吁的跑来,在看到容纤语的一瞬间,脸都涨红了:“容……容小姐,请您用餐。” “谢谢你们。”她接过夹着蛋与生菜番茄的三明治,轻轻咬了一口,一点都没有反胃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三明治是谁做的,很贴心的没有放那些会让她倒胃口的沙拉酱,而是夹了一片相对来说味道比较少的芝士,加上三四片酸黄瓜。 即便是站在这样烈阳高照的路旁,吃着这个也完全不觉不舒服,反而心底暖暖的。 正要再次道谢的时候,两个佣人已经结伴离开了,她嘴中还塞着食物,自然是没法道谢,眉眼弯起一个柔和的角度。 吃完三明治后,她随意的在周围走荡了会。 目光似有若无的往门口看去,那儿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把守着,以她现在怀孕的情况来看,根本没有办法逃之夭夭。 在把这个要比一个游乐园还更大的区域参观完后,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多了。 容纤语回到了别墅中,发现餐厅里正有几个女佣在争论,到底谁去给凌送咖啡这件事,她只听了一耳似乎是所有人都不愿意去。 那个人啊,对属下也的确是有够凶的,也难怪连咖啡她们都不愿送。 “把咖啡给我吧,我帮你们送上去。” “真的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容小姐您真好。”正端着咖啡的女佣喜笑颜开,将手中托盘递给了容纤语。 她笑了笑没回,转身上楼。 她们怕夜帝,她怕的却是凌。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夜帝的话,说不准她能够想到的离开这里的方法,会更多些。 …… 三楼。 容纤语扣了扣门,里面并没有人应答。 她咬唇,打算要离开,可又怕凌怪罪手下的人不送咖啡,只好硬闯了进去,原本以为会看到他不愉快的脸,却没曾想到是一片狼藉。 “凌,你还好吗?” 她放下手中的托盘大步到倒地的人面前,正欲叫人的时候被他拉住:“别叫人,药……药在,抽屉。” 他用手指着不远处的办公室,整个人因为接不上气脸色苍白,呼吸困难的不停在抖动,容纤语点头连忙转身过去翻箱倒柜。 第一个,没有。 第二个,没有。 翻找的越多,她反而更是冷静,一个个抽屉有序的翻过去,用里面放着的钥匙打开最后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一个蓝色的小瓶子。 赶他身边之后,配合着他往口鼻腔喷药。 片刻后,原本脸色极差的凌算是缓了过来,他脸上冒出的汗打湿了那张人皮面具,容纤语迟疑了一会儿伸手帮他剥开。 一层一层人皮面具后的,竟这样一张绝世英俊的脸。 她直接愣住,哪怕是电视中的演员,哪怕是薄勋,都没有像他这般有气魄,狭长的凤眼中满含着丝丝水雾,直挺的鼻尖上也冒着汗珠,整个人有几分虚弱的斜靠她躺着,薄唇似有若无的向上扬,像是在笑,又像是在不屑。 他睁开眼,眼尾像斜上方瞥去:“我这张脸,只有你看过。” “这是凌烨时的脸,还是你的脸呢?”她伸手,触碰到他的脸颊。 这张脸,完美到有些不真实,一个人的五官再好看,那也是会有缺陷的,就好似一个男子俊美,就一定会有些娘气,一个男子帅的张扬,就一定会因为过多的刚气,导致五官看起来杀气太重。 可他…… 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甚至察觉不到他有什么情绪。 像是一件雕刻品。 形容他用不着任何的修饰,因为一切,在他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我的,从五岁开始我就戴着人皮面具接受整容,但是医生看我太小,并没有做,反而是交给了我一些易容的技巧。”凌虚弱的撑起身子,“为什么救我?” “不知道,我不想你死。” “别告诉我,你这是移情别恋?”他捏住她的下巴,想将她整个人拉下来。 “你想的太多了,如果我让你死在这里,我也逃不出去,哪怕有薄勋保我也于事无补。” 他差点就忘了,面前这个女人是聪明绝顶的类型,哪会莽撞的直接想他死?就算她是那么想,也该用计而不是看着他死。 凌也不知道自己期待什么,只知道想明白这个道理后,他的怒火窜了上去。 “你连哄骗我都懒得?” “我还以为,你不屑我的哄骗,让我假情假意的告诉你我喜欢你,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你了,我想你杀我只会杀的更快。” 他冷笑,一把推开她。 容纤语猝不及防的像旁边跌去,惊呼了一声,随即扶住自己的腹部,咬着唇疼痛难忍的皱起眉毛,连被枪口烫到的她都没什么表情,现在反而疼的眼泪往下。 凌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动作。 身体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她察觉到腿间有温热的液体往下,身体给予的力气与生机,也一点点在衰退,恍惚的头晕目眩,连想看清楚周围的能力都没有。 “孩子……”她喃喃的低头。 他依旧冷眼旁观。 任由那鲜红的液体,染湿了她身下大半的地毯。 “求我。”他唇轻掀开,吐出的二字冰冷没有任何情感。 换做她还有知觉的时候一定会求他,求他救她唯一所在乎的这个孩子,可是现在她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也看不见,只有身体的疼痛不断抽搐。 视线越发的模糊,眼泪与汗水夹杂在一起,落在地毯上。 最终,她疼的没有办法,面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凌抿唇,十指张开又并拢,绕过她坐回办公桌前的位置上,拨出了电话:“让邢轨到我办公室来,叫他带上妇科比较好的人。” 完后挂断了电话走去阳台手,背对着容纤语,眼不看为净。 大约五六分钟之后,邢轨带领着几位女医生推开门,在看到一个女人浴血躺在地上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追问到底是怎么弄成这副模样,着急的让身后的人想办法带走她。 以这个出血量,再晚上个七八分钟,怕是会直接失血过多而死。 第三百二十三章 你到底活在怎样的世界? 临走前,他深凝了一眼凌背影:“无论如何她是个怀了孕的女人,以前你对付一个敌对组织里的女人都很有绅士风度,今天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早知道你的心这么狠,我就不该信你。” “多说无益,你想走随时便走。” 邢轨冷笑,摔门而去。 在一切都安静之后,凌缓缓的转过头,那张被上天深深宠爱着的脸上,有一抹似是破碎般的神情,他移动步子到落地镜前。 凝视着镜子中的人。 完美的五官,惹人羡慕的身材,家产万贯的背景,雷霆的手段,还有宠起女人来不顾一切的浪漫基因。 无论是放到哪,只要出手怕是无往不利。 但是,有那张脸的两个女人,竟都无动于衷。 甚至连结果都差不多。 如果今天他再冷漠一点,这个女人是不是也会像安莉儿一样,浑身浴血的离他而去?凌的视线变得愈发森林愤怒,一拳,镜子碎了一地。 他的手臂穿过镜子,打在墙上。 血肉模糊。 唯有他知道。 什么安莉儿喜欢上自己,根本就是假话。@^^$ 从一开始,她就没有喜欢过,她只是想利用自己让凌烨时嫉妒! 这和容纤语极其相似! 她根本就是想留在这里看薄勋会不会来救,如果他没有来,自己就是她的备胎。 有些沾染上恨的想法,就像是生命力磅礴的藤蔓,哪怕是用火,燃烧着它,想要粉碎它,也无法阻止不断的蔓延,最后占据整颗心脏。 ……!$*! 容纤语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手上和身上的血迹已经用酒精处理掉,她下意识的摸向腹部,依旧有隆起的感觉,便放下了心来。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第一次见到患者醒来,不闻不问的。”一直守在她身边记录病情的邢轨,起身严谨的搭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有礼貌的伸手,“您好,我是邢轨。” “你好,我叫容纤语,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很清楚,所以不需要问你,多谢关心。” 她疏远的态度,来自于凌。 留在这里,她的确有些许私心,一来是想看看这个夜帝到底是什么人以后若是对上有点把握,二是她从来不想坐以待毙的留在这里,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离开而做铺垫,所以在这之前,了解的越多越好,方便以后将这些写入档案中,好防着下一个夜帝。 但是无论什么理由。 她不愿自己的孩子受伤。 “我能理解身为一个母亲,您的心情,但是夜这个人,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他是真的会对您下手,而且不管孩子。” “所以?” “我并非他的下属,他擒了我的家人做人质,让我不得不留在这里,所以他的狠戾我见识过,如果您想硬碰硬不是个绝佳的选择,但是如果,能柔一点说不定有效果。” 对付薄勋的时候,她情愿温柔。 但是对待夜帝要她温柔? 呵,她还真是一点都做不到,容纤语懒得和邢轨多说,直接闭上了眼睛,摆明不想听,邢轨也不是不知趣的人,颔首礼貌道别后,离开了房间。 过后没多久,容纤语正觉得身体有些僵硬,想动一动时,门被打开。 一股浓烈的古龙水的味道随即扑面而来,那味道她熟悉的很,就是凌身上的味道。 “……”他安静的走到她身边,垂眸望着她苍白的唇,伸手拿过被子用勉强喂了些水下去。 滴答滴答 墙上的时钟不断走着。 他的指尖伸长,落在她额头。 “我多想杀了你,像她一样永远属于我,但是我又那么舍不得杀你,你和她不一样。”他低声吐字,平稳的话调中,字字疯狂。 “你不是个洋娃娃,不该被珍藏,但是……” 容纤语睁开了眼睛抬手,一把握住凌拿枪的左手:“凌,你到底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你没睡?”他视线变冷,“你欺瞒我。” “何来欺瞒?我没有告诉过你我睡了,也没说过我没有睡,从头到尾就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而已,你有轻度的妄想症,因为哮喘导致供氧不足,所以大脑神经短时间被压迫,在杀安莉儿之前,你应该也发病了吧。”她反手将他手中枪打走。 一套动作优雅潇洒,像是经历过百般联系过那般自在。 凌望着掉落在地上的枪,开始回忆过去,的确,在杀安莉儿之前,他的确有过段时间的发病,不过很快家庭医生就赶到,让他恢复。 见他表情有变,她知道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我和你之间应该不存在感情吧?但是我之前救了你一命,所以我们之间有了关系定位,我是你的恩人,不管你同不同意事实如此。” “你想表达什么?” “你很明白我的想法,留在这里伺机调查你的一切,顺便看看下一任夜帝会是谁,好提前多打算,顺便看看薄勋他到底会不会来。” 是,他就是知道了她的想法,才会这么愤怒。 只是,为什么愤怒?因为她的脸?因为她的才能? “继续。”他的字从唇间挤出,一字一顿咬着牙挤出话来。 “在这两个先决条件之下,你会有杀死我的想法,只能说明你想要的,从来不是人而是脸吧,如果我猜想的没错,有着和我们类似长相的那个人,应该是出现在你童年中。” 凌仰天长笑,一开始还带着发泄的成份,可是越往后面他的笑声越发悲哀痛苦,到最后变成森冷的笑,直至最后一个音收尾。 他扣起容纤语的下巴,向上猛抬:“你说的对,我从小体弱多病,没有昂贵的药根本活不下去,我父母迫于无奈将我卖给去医院探望病人的凌氏夫妻,从此我便一直在那家医院里过日子,药苦针扎着也很疼,可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我的父母就在我身边。” “可没想到,为了让外界没有怀疑,他们杀了我的父母。” 说到这时,他口吻淡漠的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一般,容纤语愣着脑海中飘过一句词“哀莫大过于心死”,这时的凌,就是给人这样的感觉。 “他们甚至没有给我取名字,就那么卑微无能的死去,在我恨透凌氏的时候,一个女人,她告诉我,凡事要忍耐,忍字是心上一刀一滴血,等长大之后自有机会,她看起来是个大家闺秀,教会了我很多事,直到她下落不明。” 第三百二十四章 准备应战 “而你们,则有和她一样的脸,你……” “她叫什么名字。”容纤语突然出声,双瞳骤红,“你说啊,她叫什么名字!是不是,是不是姓叶?” “你?” 容纤语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她用尽全力打在凌身上,冲着他大声喊叫:“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强能力的人,能让她失踪!为什么你不能看好她,你不是未来的夜帝吗,为什么你连一个妇女都看不住!” 她哭的歇斯底里,趴在他身上像是发泄似得,不断用双手捶打着一切能触及的地方。 忍字是心上一刀一滴血。 医院里,下落不明。 还有和她长得差不多的那张脸,这一切的一切,都完全可以说明,凌当时遇见的那位什么大家闺秀,就是她下落不明的母亲! 为什么,他明明那么在乎那个妇人,却还是让她失踪了。 他是夜帝啊,连薄勋都拿他没有办法,为什么那么在乎一个妇女,甚至要照着她模样找爱人,都看不住她? 也许是最近压抑情绪太久,她哭的像是五六岁的孩童,像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母亲下落不明,同时有了新的母亲和姐姐时的感受。 童年的记忆过于模糊,以至于她记不住自己母亲什么,只有那个忍字,这么多年来一直放在心上。 “那个妇人,是你的……母亲?”凌过了很久,才找得以得自己的声音,尾音向下,气息往外吐出的同时又收敛回去。 一个“t”音,从唇间流出。 他捧起面前哭的狼狈女人的脸,仔细的端详。 是了,她不是和安莉儿像,而是和医院中那个妇人像,那个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中都极具优雅的妇人。 “她说,她有一个女儿,她叫叶可心。” “是,她是我妈。” 她的眼泪已经一点点收回去,可是整个人却跟傻了一样,眼神飘忽不定的望着一个地方走神,脸颊上挂着的泪痕被凌用指尖拭去。 他抱她入怀,轻轻的音调中满是疲惫:“还好,你阻止了我,这些年来,我调查过她下落,可是一无所获,我有去找她,你相信我,好不好?” 容纤语抬起头。 这还是夜帝吗? 她突然觉得,她好像跟他同病相怜似得。 他的雷厉风行也好,他的杀人不见血,他的桀骜不驯,这些猛的就不见了,他苍老而又疲惫,那张精美英俊的面容,也不再是毫无表情。 “我妈她只是下落不明,这么多年她肯定还好好活在世上,她那么会忍那么聪明……”她喃语着,却魂不舍设。 “对,阿姨她是有大智慧的人,我会派人继续找她。” “凌,对不起,我不该像你发脾气,这原本就和你没有关系,刚才是我情绪控制不好。” “没什么,你也该发泄。” 他垂眸望向她的小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轻抚着:“我带你回卧室好好休息,一有不舒服马上叫人找邢轨,知道?” “嗯。” 兴许是哭累了,又或者是和他之间,有了某种微妙的联系,容纤语并没有忤逆他的话,很安静的侧头躺着没一会便是睡了。 凌派人调好卧室的温度后,才从她房间离开。 没了她,他的视线缓回冰冷的温度,狭长的眸子向门外守着的几人一瞥:“任何人,但凡进了这里,你们的头一起掉。” “是,主人!” 他颔首,正欲走,却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最终还是打了个响指,唤了四五只鸽子与门口这些人以前守着,临走前给其中一只鸽子不知道是喂了什么,这才放心离去。 看守的那几人吞咽了一口口水,其中带头的那个,胆子比较大一点。 在凌走后开口道:“主子可真是够宠这容小姐的,我可是多少年没看见他给鸽子喂抗体了,要知道这抗体虽然能防毒,但是喂了之后鸽子可是会死的,主子养鸽子都多少年,大家都有目共睹,哎。” “就是说啊,诶,那个用超音波的,叫什么胭还是玫瑰的?居然直接处死了,主子可只对她的手腕开了枪,一开始都以为要包庇她,结果没想到审讯过后直接处死。” “再怎么说那安莉儿小姐都是个机器人,容小姐是个人嘛,正常。” “也是也是。” 几个人嘀咕之后,纷纷以叹息结尾,直了直腰板,提起精神好好的守着身后那扇门。 …… 别墅顶楼。 凌背着手站立在巨大的投影机屏幕前,周围的人的交谈着,没有一个人敢去看他的脸色,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了,他们主子的脸色极差。 最后是他手中第一大团的团长,名为费桢的男子,走到他身边:“主人,您今天召集我们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关于中央薄首长的事吗?” “我自接任这个位置以来,一直让你们追查的那个女子,现在提高危险等级。” “可是,您已经把她放到S级了,如果再提升等级的话,那我们就没什么人去盯薄勋那边的动作,万一他们打过来……” “把驻守在这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去问,不管是省市还是乡村城镇,哪怕是毫不起眼的牧羊家族,都不能放过。”凌侧身,一摆身那手正放在腰间的枪上。 这费桢哪怕是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再说一个“不”字,当机立断的行礼领命:“是!” 命一领,周围的人可算是安静下了。 纷纷好奇的观望远处凌的动静,只是,他们能看见的只有一股寒气,瞬间但凡是望过去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抖了抖肩膀。 隔着距离近的人,相望了一眼,均是看到对方的苦笑。 每次主子的脸色只要一难看或是沉下去,他们这些做手下的基本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还记得上一次是安莉儿阁下机体损坏的日子。 所有的人忙了整整一年,制造出来的机体主子还是不满意。 “哎。”其中一人叹了一口气。 “话说,你们发现了没有,主子今天又换了脸皮。” “这有什么奇怪的,主子有的时候上午一个样下午一个样,没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另外一个人听闻眼中泛起崇拜的光。 这话声音不小也不大,凌听见了些许,几分自嘲的上勾唇角,手臂一挥,将身体两侧碍事垂下的衣角向上扬了些许,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了出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比试比试 回到容纤语卧室前。 他犹豫了几番,并没有进去。 那个女人对他虽说有了共同的话题点,但是,她厌恶他,他再明白不过。 “你们都下去吧。”他望着禁闭的门开口。 “您……不进去吗?”带头的看守人战战兢兢的垂着头,“您可是有哮喘的,在现在这个天气,站在门外不太好,四周都在通风。” “让人关了东边的窗。” “这,哎,好,我知道了主人。” 当所有人都走尽之后,只留下关窗的那人,因为一着急把东边和西边给搞反了,于是重新折返去另外一边关窗户,意外瞥见的凌一言不发站在那,宛若雕塑般的场景。 不由得停下脚步,感叹似得望着门那边。 主子对容小姐可真是好,这大概就是人和机器人的区别吧? 他想着,快步离开了是非之地。 …… 京都。 一处院宅内。 四处环绕着青竹。 林园的正中间,开辟了不算大的一块空地,摆放着石桌棋盘和一架古筝,不远处人造假山中流淌着的循环水是富含充分矿物质的食用水。 此时,茶香弥漫整个空间,石桌旁,有两人对弈。 看起来都是上了年纪,而且军功章极多的老前辈了。 “这一次,万兄可真是给我出了一道难题,这从欧洲来的大客人,可是上面那位亲自要保,想那最乱七八糟的年代,那位可就和这大客人交好了。”一直捏着白字迟迟不下的人,圆滑世故的官腔开口。 “我还不了解你?一条好烟伺候着,一瓶好酒砸吧着,你连你叫什么姓什么都会忘,还顾得上那什么规矩不成?”万誉辰大笑,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要我说,徐老您就少喝点酒,多喝点茶,有益身体健康。” “这后一句万兄所言极是,可这前面的我张某可不敢当啊,这不管是烟还是酒,无论多少,一旦沾上了可就离进去不远了,万兄是在帮上头测试我这一介小官呢?” 张明涛的话不卑不亢,心中却打起了鼓。 特别是在万誉辰似笑非笑的表情中,更是拿捏不住把控。 这是个涉政的人都知道,在“那位”的心中,什么国家大事都抵不过万誉辰的一张嘴,值得庆幸的是这万誉辰还就喜欢帮着人民说话,虽说惹了官怨但是在民间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感,加上一个常委头衔,却只为百姓撑腰的做法,赢得了极高的赞扬。 碰到这种人,绝对是宁愿在他面前自杀,也别给他逮到株连九族的旗,否则可就真一切玩完了。 “这次还真不是,我有一位小朋友需要你的帮忙,他们小朋友之间的事,我们实在不太好管,这不,前两天来找到我,希望我能找你,给个面。” “这……还有什么人能请的动万兄您的面?” “薄家的大公子,京都军区那个饱受争议的小兔崽子薄勋。” 对外一向是书生气质的万誉辰,在提到薄勋的时候,都爆了粗口,这让张明涛着实吓了一跳,连忙拿起手帕擦头上的汗。 能骂着还来帮他做事,看来薄勋和万誉辰的关系不简单。 再三掂量之后,张明涛一咬牙:“您就说,要我做什么吧!” “其实,也很简单,我要你对我那小朋友的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上面怪罪下来的话,你把这个拿上去。” 万誉辰朝着后边挥了挥手,空无一人的竹林中突然蹿出来一位男子,他双手托着一只看起来很贵重的华贵宝盒,慎重的走到张明涛身边,放盒子在石桌上。 不紧不慢的戴上手套后,才打开了盒子。 啪嗒 原本在张明涛手中的棋子砸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两声响。 “万,万兄,这这这……”他指着盒子里小小的东西,连话都说不清楚,嘴唇皮和手指不断的在颤.抖着。 “这是当年‘那位’的父亲,留下来的东西,他曾说过,这东西可换一次保命的机会,张明涛同志,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这实则是一笔礼。 他帮万誉辰做了事后,上面怪罪他就拿出这物件来,一来上面的人会认为自己与万誉辰关系不错,这样就牵扯到自己的子孙,怕是吃喝不愁了。 “好。”他愤愤的咬牙,“既然万兄都开口了,就让那位小朋友来找我吧!” 就在这时。 皮鞋轻点石子路的声音响起,来人的脚步声轻缓不急躁,沉稳中透露着些许的张扬,再仔细听便可以发现他每一步的距离竟是控制在一个刚好的位置,每一次的响声都差不多。 万誉辰正欲说出口的话,在一瞬间收了回来,饶有兴致的拿起对方的白棋,在棋盘上自顾自的摆放,这棋局从对弈变成了他自己与自己的博弈。 时过几秒。 薄勋站在石子路尽头,他双瞳中似有什么妖力般,带着森森的冷光,让任何人触碰到他,就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身份替换成战俘或是其他什么被审问对象。 张明涛这一个还算儒雅的万誉辰都对付不过来,更别说是锋芒必露的薄勋,当下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万叔,一日不见,您可还好?” “你个小兔崽子,就算要催促我这个老头子,也该讲讲理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再办事了?” 一句话倒是拉回了张明涛的思绪,可这面前像是流.氓地痞一样蛮不讲理的万誉辰,还真是和印象中那位严肃优雅的绅士国师不太一样。 有些太接地气。 薄勋未答,踱步到古筝前坐下,手指一抚音一起,就知是行家。 铮铮几声宛如君临,霎那间竹林中都起了风,吹着竹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他所弹的一曲十面埋伏,倒也阴谋与急.促相呼应,只是…… 有一种淡淡的相思。 “我这位小朋友,武能上前线打仗,文能退居二线在我这弹琴,这大家总得有他们年轻一辈守护着,张同志你说呢?” “那是,国师,哦不,万兄所言极是,我这就回去叫人处理。” 张明涛走的匆忙,抱着那矜贵的小盒子,像是逃命一样的一路狂奔,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 正在抚琴的男人停下手来,淡漠抬眸:“万叔,一天已过。” “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我早日接她回来,您也就能早日见到她。” “你这小子,我算是看透了,油嘴滑舌的不得了,这腹部一汪水黑着呢,得亏外界给你的评价还是铁面无私的冷面军官,我看啊,一个个都是眼睛瞎了。”万誉辰冷哼一声,站起身来,从石桌底下抽出两把剑,“比试比试?” “好。” 第三百二十六章 她是我的私有物 薄勋从古筝前离开走向他,随意接过一把经过特殊处理的武剑握住,这不同于用来表演舞剑的软剑,而是古代那种真正能见血封喉的东西。 他眸色渐深,食指划过锋利的剑刃,以血喂剑。 像是在爱.抚孩子一般的神色,证明对于剑这种古老的武器,他是真的打心底尊重。 万誉辰对眼前这年轻人的欣赏,凭空有多了几分来,把纤语托付给他,想来也是个不错的注意,但他也比任何人动清楚,眼前这位年轻人,根本不可能爱上一个人。 他宠剑却不爱剑,就好像对人一样,宠人却不爱人。 这种人,最为可恶。 待喂完血后,万誉辰率先出招。 那能致命的剑尖,直往要害袭击而去,还未准备好的薄勋皱起眉,用掌心把剑尖往下压了一下,就是这样穿着的白色衬衣,还是破损了一个小口子。 当机立断反手用剑挑开攻击,向后倒退了两步。 “万叔,你可真是得一招的便宜,就不放过一点时机。” “兵不厌诈,少说话多做事。” 薄勋抿唇,一手拉住不远处的一根竹子,同时刺出剑来。 两个人你来我往,像是在跳交际舞一般的难舍难分,只不过,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的万誉辰身上始终没有什么伤,倒是薄勋的一身西装,被划的不成样子。 最后一招时,万誉辰的剑尖离他咽喉,只差一毫米的距离,甚至那血已经往外泄出。 “您对我不满。”薄勋未动,垂眸看着那快要了他命的剑毫不畏惧。 “那我对你不满的理由,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以为我在第一时间来找您商量,是个很好的提议。” “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想要和容家联姻把控军区的实权这种事,白家那傻大个看不出来,我心里能没数?我告诉你,纤语你要救,但是你们俩的事,我得考虑。” 从前她和他结婚的时候,他一直就在想要怎么和她断绝这份关系。 她苦苦哀求他不要走的时候,他更是没有给她任何一点温暖。 现如今,他有想补偿她的想法,她人却不知道在何处,甚至还有万誉辰夹在中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风水轮流转? 薄勋望着剑上的猩红,面无表情的淡漠开口:“她怀的是我的孩子,您是想棒打鸳鸯?” “鸳鸯?小兔崽子你问问你的心,你从何来的良知对老人家我说出这二字?” “她是我的私有物。” “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了,我能让你们离婚,也能让你们再也结不成婚,这天下英年才俊多了去,不缺你这一个。”万誉辰是真的生气了,在收剑的时候故意上翘了剑尖。 将薄勋喉咙口到下巴的地方,给挑了一道很深的伤口。 那血源源不断的外涌,他不得不伸手捂住,伤口处发疼的感觉,和心中的疼痛有几分相似。 他猛的想起那天…… 夜帝的人团团围住自己等一行人,自己的第一反应是上前一步与之交谈,可是原本站在前面的陆沉却往后退了一步,将容许有护在身后,并且率先开了口。 的确,天下的英年才俊多了去,她那样的人即便是怀了自己的孩子,也会被人垂涎。 “怎么你想起纤语来了?别想了,你宠人宠剑宠琴的手法不错,就是不知道要怎么好好爱护他们,你看看被你喂过血的剑反而色泽退了下去,不用心的宠,方法再对也没用。” 万誉辰愤愤留下一句话后,留他一人在竹林里站着。 他对身后那年轻人,是有强烈不满的,但同时对他的欣赏也很是强烈。 在这世道,能知道以血喂剑的年轻人寥寥无几,更别说真的会上两手的人,大多数都是看些什么狗血的玄幻小说,学个舞剑还喊些不入流的招式名让人无语至极。 更别说文武都挺优秀。 但是。 唯独有一点。 他对纤语没那么深的感情,却要娶了她还让她怀孕!这种伤害,他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思绪转了几圈后,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 庐山风景区。 凌依旧站在禁闭的门前,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就算关了一边窗户外面也有些凉了。 啧 一声震动,换的已经站麻了腿的他缓过神,动作僵硬的掏出手机放在耳廓,压低声音回道:“说。” “我是万誉辰。” “……万国师?”凌有些意外。 “我那宝贝丫头是不是在你那?我已经让人给薄家那小子放路了,你别伤了那丫头,到时候你要的人过来拿一拿,这事华夏就算和你了了。” “如果是在几天以前,我想我会同意您的请求,但是现在,容我拒绝,万国师。”他说着望那扇门的视线都变得柔和,“就算死我也不会,把她交出去,你们要是想要人,就来抢吧。” “你对我家那丫头?” “万国师与纤语是什么关系?” “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过去,我欠过那丫头母亲一条命,现在不想让那丫头再出什么事。” 母亲? 凌做了这么多年的夜帝,这是唯一一次没有沉得住气,迫切的开口:“是叶可心?她是不是在栖霞医院住过?” “你也认识?”这回轮到万誉辰意外。 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场交易只有两个结局,一是交换彼此手上的人,这样皆大欢喜,二是夜帝拒绝交易,他加派人手和薄勋的人一通营救。 没想到,居然还节外生枝了一些东西来。 “我认识,但是这事说来话长,而且小辈我的幼稚经历,就不在万国师面前耀武扬威了。”凌说着嘴角往上挑了挑,“万国师,你是否有闲情逸致,来小辈这坐坐?” 这个夜帝不愧是夜帝。 在段时间内,就从一个被动方,变成了一个进攻方。 就算是和薄家那小子比起来,只怕也是半斤八两,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状态,这下真是有意思了,万誉辰伸手轻抚着下巴为数不多的青胡:“你的座位?” “您到了庐山后,我会有专人来接您,对与万国师的人品小辈还是信得过,欢迎来访。” “不错,明日派人下山吧,我也正好要去问问那丫头。” 万誉辰留下一句话后,将通讯切断。 凌若有所思的看着掌中的手机,没想到那她们母女和万誉辰还有关系,一个容家一个夜家一个白家甚是一个白御,他都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是这万誉辰,他不可能不给面子。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可不就是拜他所赐? 这就好像在三国时期,哪怕别国再大的将领,在听见关公的名字之后,总会有顾虑一样。 这名声响的能和其他国家之首相提并论,不给面子绝对是给自己找麻烦。 正在他思绪陷的深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凌?” “你醒了。”他回神。 “怎么站在外面?”她将门开了大些,“进来吧。” 原本以为她会就此讨厌他的凌,瞬间有些受宠若惊,嘴角淡挂笑,随着她进了房内坐上了沙发,除了床上的被子有些凌乱,其他地方几乎没怎么动过。 看来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睡觉。 凌站起身,去烧了水又给手下的人打电话弄餐点,一些列事情忙完之后,才又坐下。 “谢谢。”一直安静坐在沙发角落里的容纤语,轻声开口。 “我们之间不用说谢谢,明天会有一个有关你母亲的人来这里,他并不是我找的。” “为什么要加后面那句话呢?不抢攻?”她几分心不在焉的笑了笑。 看起来憔悴又疲惫的她,真的让他万分心疼。 他伸手,触碰上她的发丝:“见到他之后你就会知道,我根本请不来他。”@^^$ 容纤语垂着头,对于凌触碰她的行为,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抵触也没躲避,只是很沉默的坐在那,像是没有上发条的人偶。 她越是这样,他心中的罪恶感越是强烈。 “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也许是累了吧,没什么大事。”她硬生生挤出一个相对“好看”的笑。 累?!$*! 她睡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会累?就算要撒谎,这个理由也未免太过牵强了一些,凌将手指从她发丝上移开,转而盖住她的额头。 “邢轨说,你最近受的刺激太多,胎儿有不稳定的迹象,你也可能会发烧多注意点。” “也不知道是拜谁所赐。”她半开玩笑的将他手给打开来,“我真的没事。” 是啊,可不就是拜他所赐? 凌一下哑了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得就站了起来,被带着像旁边倒的容纤语揉了揉手肘,还没开口就先瞥见了他瞳孔中一抹暗光。 紧接着,他半蹲了下来:“抱歉,以后不会。” “行了行了,我们本来就是势不两立的局面啊,就算你要对我下手也无可厚非,何必道歉?”她反倒很洒脱的笑着。 他弯唇轻声笑叹算是回应,他没有办法证明现如今的决心,只希望她能在身边呆的久些,好让她能看清楚他真正的想法。 两人重新并肩而坐,不知是谁先拿了遥控器,打开了电视释放出了点声音。 让整个空间变得不再那么拘谨寂静。 转眼,电视剧放完了,容纤语正想去洗手间洗把脸的时候,画面一转变成了新闻。 “据悉,京都军区与重庆军区,在昨日凌晨大批量更替驻守人员,原饱受争议的京都军区首长,也在这次风波中‘再’被‘下台’,并由万誉辰常委带领的八位常委投票,批准其进入军委委员,并给予‘军委副主席’的任命。” 讲道理。 关于这些官职,容纤语是一窍不通。 她仅仅能知道薄勋之前是名义上的上将,但享受的权益也好任命的职务也好,都是属于中将级别的,毕竟他的年龄在那。 可是,这次怎么听,都应该是升职吧? 就在她正疑惑的时候,凌开口:“他来找你了。” “啊?” “薄勋原本就已经是上将,但是他没有被批准入住军委,所谓的京都军区首长也是打了个马虎眼,先任命看效果,再决定他是不是还能更上一步,现在这个观察期提前了,把他从明处转到了暗处。”他说着侧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所以呢?” “原本在爆出他将你杀害的时候,就已经要提前这个计划了,但是由于我的关系,并没有提前成功,这一次他是着急了,如果再留在京都军区掌管事物,他将没有时间找你。” 容纤语抿了抿唇,她对薄勋心中自己的位置,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他一个升职再普通不过,又怎么可能是为了她? 见她沉默,凌也没有再过多解释什么,换了一个在播电视剧的台松了手。 看了几分钟后,容纤语还是站起身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 抬眸,望着镜子中自己沾上水的脸,望着望着竟是出现了幻觉,自己的一张脸变成了薄勋的,她不仅伸手去触碰了一下。 指尖碰在镜面上,发出“叮”的一声,同时唤回了她的思绪。 她不得不甩一下头,将思绪赶跑,两边食指揉着太阳穴,薄勋的模样却在眼前变得越发深刻。 相思,真的是在不经意间,就击中人心。 无奈的又洗了一把脸,才磨蹭的从洗手间出去,还好,凌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电视机在响。 容纤语不由得松了口气,揉了揉方才泛红的眼眶,没人看到的话,狼狈就狼狈吧。 反正也无所谓。 …… 深夜。 一辆车开回别墅,凌用尽力气踢开车门,浑身是血的滚落在地上,他费力的撑起身子往前走了几步,结果又是体力不支倒下。 “主人!”一直守在门前的人猛然惊醒,大步跑到他身边扶住,“您忍一忍,我去叫人。” “嗯。” 轰 身后的车子突然自爆,燎原之火点燃了整片漆黑墨染的天空。 “主人您这是去了什么地方?是不是上次那个意大利的黑手又找您麻烦了?” “通知人,保护好容小姐。”凌把话说完后,终是安心的闭上了眼。 抱着他的守门人瞬间心急如焚,想要找他出血口的地方,好先按住止血,可是找来找去,几乎是每一个地方都在出血,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开车回到这的。 刚想叫人,一只手却从他怀中接过人。 “邢轨他们都睡了吧?他的伤,我来处理吧。”披着薄薄一件睡衣的容纤语,站在守门人的身旁,一花力竟是把凌扶了起来。 “容小姐……”守门人呆了片刻,回神后连忙出手帮忙。 “还有什么人没睡吗?” “我不太清楚,这里的隔音效果太好,怕是爆炸的声音他们都听不见,所以我还很好奇,您是怎么听见的?” “我没有睡。” 守门人动了动唇,质疑的话都快出口了,紧接着又咽了回去,这可都凌晨两点了,要说不睡的可能性还真是少之又少。 但是转念一想,听其他人说,整个下午容小姐都在睡觉,晚上睡不着似乎也情有可原。 于是也就没再说什么。 第三百二十八章 他对她动心了? 片刻后,两人到了位于四层的一个内置手术室中,还好这别墅中有电梯,否则凌这么大一个人,还真难搬上去。 “容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他的伤有点严重,我能处理的非常有限,去把邢轨先生叫醒吧。” “是。” 守门人一走,容纤语换上无菌衣后,走向手术台。 在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硕大手术室中,就只剩下她和凌两个人,望着手术台上失血过多到几乎看不清楚面貌身形的男人,她不由得抿唇。 他们这些人总是在做这么危险的事,性命时常悬浮在空中,有半点差池怕是都会丧命。 她叹了口气,拿起酒精染湿了消毒过的毛巾,开始先帮他身上伤口的部位消毒。 片刻后,邢轨推开门。 “没想到,在这里和我一样夜不能寐的,还有一个。”邢轨说着边戴手套边走向容纤语身边。 “他突然离开,连吃晚饭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人,所以有些担心。” “哦?你会担心他?真是奇迹。”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邢轨笑,对准凌被子弹击中的地方,手起刀落:“一只被狼囚禁原本属于狮子的兔子,会去关心这匹狼的死活?” 容纤语帮着在一边止血,望着那不断涌出鲜血的地方,她眸光闪烁着,视线变得有几分难以揣测:“兔子和狼还有狮子的立场各不相同,但是不管是做事,还是身为一只牲口,都要将就一个道义礼法,狼可以杀死兔子,兔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有意思。” 他很快处理好了一个伤口。 以这个速度下去,不用一个小时,凌身上的伤都可以被处理好,只是什么时候治愈,就得另当别论了,就在一切都往好处发展的时候,邢轨做手术到他下身。 靠近膝盖处的两颗子弹,瞬间让他脸色变得难看。 一时间,竟然不敢对伤口下刀子。 “你会不会开刀?” 他抬手,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不得已求助身边的容纤语。 “我不是专业的,只是跟军医学过一点。” 这下可好,他能不睡来这做手术,但是手下的学生和助手对凌哪来这份心?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能动手术的简直难如登天。 真打算喊外面的人进来,叫自己几个学生起床的时候,对面的容纤语已经拿了刀要上了。 邢轨瞬间瞪眼:“你小心点,万一动到神经……” “我背过人体结构图,但是你要告诉我,难点在什么地方。” “难点就是神经,我色弱,平常处理或做手术的时候,身边都要有人陪同,再加上现在这里光线暗,完全没有办法做手术。” 更重要的是。 每一次因为色弱而做错决定后,他总会想到自己心爱的妻子,只是因为一个很小的失误,可是到连最后她却死在自己手上。 色弱,会判断不清血液与肌肉的位置,平常身边有人还好。 现在…… 他将视线移动到容纤语的手指上,自己依旧分辨不出位置来,但是她的动作和手法却没有任何失误,逐渐放下心来。 虽然说隔行如隔山,但是她做的还算不错,至少处理方面很完美。 “差不多这样就行了吧?”容纤语松开紧握着的手术刀,一张开掌心满满的都是汗。 两颗带着血的子弹安静躺在一旁,成功的缝合让原本狰狞的伤口,看起来稍微美观了一些,一旁的邢轨也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只是看看,以后能不能做手术而已,反正做坏了,这锅也得你背着。” 她说着撩起自己散落的发丝,汗顺着发尾往下甩,晶莹的一道弧线,看着挺洒脱潇洒,转身的背影也看不出任何疲惫来。 邢轨略有几分敬佩的目送她离开,深吸一口气将灯光打的更亮一些,做些最简单的收尾项目。 回到房间。 容纤语脱下带血的衣服,手指不停的在颤.抖着,浑身上下使不出任何一点力气,天知道她有多控制,才把着看似简单的事给完成。 当时的她,深怕薄勋会受到什么危险,自己会点医疗方面的知识,能做做手术的话,能提高生存率。 没想到第一次手术,却是为凌做的。 躺着,闭上眼,一晚就这么静悄悄的过去了。 …… 第二天早上。 自认为起的还算比较早的容纤语,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凌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的左腿交叠在右腿上,身上还绑着绷带,自顾自的在那喝咖啡。 “早。”听见她那边有声响,凌放下咖啡杯站起身,“怎么不多睡一会?” “你说过今天会来人,我想见见他。” “也好。” 他挺身为她整理着衣领,深沉的视线中带着一丝柔和的宠溺:“昨天晚上吓着了吧?” “你,你放开我。”她向后躲了一下。 “放开可以,我的问题你最好想明白了再回答。”他松了手抱臂,好整以暇的望着她。 容纤语咬了咬唇无奈的很,此刻的自己有一种在面对披着薄勋皮子的陆沉的感觉,凌的语气足够温柔让人觉得舒服,但是他也绝对的专.制,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 这种感觉,着实差的很。 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以为他对她的强势,让她想到了另一个男人。 当下,语气放柔换了个方法:“我的问题,你能不能好好想了,再回答我?” “……凌,昨天邢轨说,狼囚禁了属于狮子的兔子,这只兔子关心狼太奇怪了,你觉得呢?” “她已经不属于狮子,而且这狼,也未必不能成为兔子。” 他对她动心了? 容纤语有这个想法的瞬间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凌对她有感情了?她宁愿相信是卫星撞地球了,也不会相信这鬼畜的想法! 正在她整个人出于一种“担惊受怕”的情绪中,对面的男人忽然伸长了手臂,他结实的肌肉划过她耳廓左右的位置,大掌有力的撑在她身后的墙上。 这情况,不想跑那是不正常的。 然而,凌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跑一样,另外一只手也如法炮制,将她禁锢在这小小的一亩三分地里。 “你松开我。”躲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我知道我对你不好,以后会好。你说的对我就是为了,和你母亲相似的面容,才会多看你和安莉儿,才会被情绪控制去杀了她,甚至想要杀你,但是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因为这些,你很明白。” 她,不明白。 身为一个在爱情里的输家,她是真的不明白。 第三百二十九章 棋逢敌手 容纤语深吸一口气,直对上凌的眼睛:“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你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明白的,我的心也好,人也好,都只想依赖着薄勋。” “好,你保持你的看法,我也不会变我的想法,既然如此就让他来选吧。” 她皱眉:“你想做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 凌说着就要拂袖而去,盯着他背影望着的她十分不甘的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不让他离开,男人停下脚步并未回头:“还有事?” “不要伤及无辜。” “你是以什么样的口吻命令我?又或者是恳求我?”他冷笑着回眸,有心想要用自己的优势,好让她臣服。 可是转念一想,他才答应过她,他以后会对她更好,便没了那心思,只是站在原地望着。 “我当时去找你是为了他,留在这里是为了他,以后要走也只会为了他,剩下的要杀要剐随便你。” 好一个要杀要剐。 宁愿为了一个根本不珍惜她的人去死,也不肯哄哄他骗骗他? 他凌身边,那么多的女人,不都捧着贴着,怎么就唯独她不行了? 只是,她要是像那些女人一样,他怕是也不会对她有兴趣,或许早在飞机上的时候,就已经杀了她,剥下她的皮了吧。 他想着,重重看了她一眼,狭长的眸里有一道冷光,宛若剑一般破竹而去。 容纤语连忙侧过头,却还觉得心里难受的很,到了凌他们这个境地,一个眼神一句带杀气的话,就足以让其他人承受不了。 “我不会杀了你,我会让你看着,他是怎么跪在我面前,求着我放过他。” 话落,走的潇洒自在。 她紧握着拳头,明知道自己无法做什么,却又那么的不甘心。 连国家都要忌惮夜帝三分,薄勋他,最大的底牌就是“铁鹰”那些兄弟们,而那些人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任何一个人离去,对她而言都是无法接受的事。 更何况,现在洛斯和希迪都没有抓到,更别说夜帝手下还有其他的人,不真去明着打,只是隔三差五的偷袭一下谁受得了? 她苦笑着,抓住旁边栏杆支撑身体的重量。 一直以来她都希望自己长得像母亲,至少这样在无意之间,可以和她拉近一些距离,可没想到,现在却是这张脸带来的祸端。 真是讽刺。 …… 两个小时后。 被佣人带下楼的容纤语,站在离地两层楼高的平台上,并未着急跨步下去到一楼在一层和二层之间,有一个小平台,放着些沙发之类的,是个休息区。 底下一位中年男子,不知与凌说了什么,大笑着先一步随人进了书房。 凌彬彬有礼的站起,挂着柔和的笑意,很绅士有大家风范的吩咐手下的人照顾好那男子,一系列的事都做完后,他抬眸。 四目相对。 他没有开口让她走下来,反而是自己迎了上去。 随着他步子跨动,穿着的燕尾服的“尾”不断的摆动出华丽的幅度,直到停下脚步,他左手背与身后腰窝处,右手手心朝上半鞠躬:“能赏个面子吗?这位小姐。” “你在玩什么?”她警惕的看着他。 “我们之间的分歧,什么时候都可以谈,现在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接触一下,想要带你离开这里的人。” 容纤语不信,或者说在她的想法里面,凌和薄勋是一类人,他们喜怒无常易怒不轻易妥协,怎么可能刚跟她唇枪舌战过,现在就这么礼貌? 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在随着他下去的过程中,凌指不准会将她推下去。 见她依旧不相信他,凌笑着摇头:“在你心里,我就这点度量?” “不然呢?” “我对你有感觉,所以会宠着你,因为我也是个人,所以有分歧我会对你态度不好,你是学心理学的,这点还不懂?” 他的口吻谦卑,态度宠溺容纤语非常确定,在这里她没有把两个形容词给弄颠倒,他的眼睛和表情,都在诉说对她的好感,话调中又把他自己划定到比较渺小的点上。 如果这是在演戏的话,那他很危险。 如果这是他心里所想的话,那要比演戏还更危险。 她不答,静静的望着他。 等着他露出破绽。 只是,她的沉默换来的是他同等状态的忍让,他薄唇往上轻挑,维持着不算是笑的礼仪表情,手依旧伸在半空中等待着她。 最后像是认命了一般,容纤语笑着叹了一口气:“我终于,遇到了一个对手,凌。” “你和他也是个棋逢敌手的一对,只可惜……” “只可惜我把他当爱人,所以总是输给他。” “我会输给你的,我们拭目以待,只希望等到那时,你能给我个体面的死法。” 容纤语哑然。 随着他下去的时候,她不断的想侧头去看,都忍住了。 看又怎么样? 他若是一脸无所谓倒还好,她能将这句话沦为玩笑,可如果他脸上有那种落寞,又或是一种怅然,她根本就不会对他动情,看了也只会心情不好而已,何必呢?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想的太多,她差点脚下一滑,好在凌的手一直虚扶着她的腰肢,在她没站稳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抱住了她。 容纤语这下不得不仰头,和他四目相对。 “还好吗?” 没有无所谓和落寞,只有对她的担忧,还有一丝……错愕。 “你这是什么表情?”她站稳后,推开了他,整理了一下裙子,有些狼狈的将头侧去另一边。 “没什么。”只是以为,你走神是为了我。 她“哦”了一声,重新正回头,用余光瞄了一眼,和平常一样抿着唇气场十足的他。 那一眼。 像是看了很久,又像是瞬间就收回了视线。 一步一步往下走的时候,那用余光偷瞄到的侧颜像是有一种魔力,在她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最后变成了泡沫在脑海里淡化。 底下的人看两人下楼,连忙躬身迎接。 “两位,早上好。” 奇怪,昨天他们还都是叫“主人,容小姐”这样的称呼,怎么今天直接变成两位了? 这个问题刚一冒出来,容纤语就已经有了答案了,还能怎么着?肯定是凌搞的飞机了呗,她无语的抬手揉了揉眉间。 她宁愿当这是场梦,也不想他真的对她有什么期待。 “吱呀” 厚重华丽的红木门打开,容纤语仅仅来得及看最接近眼周左右的精致雕刻,就被凌带了进去。 第三百三十章 找到妈妈的方法 满目的红木。 足有三层楼高的书架从前到后从左到右,上面摆放着密密麻麻的书籍,说的出与说不出名字的昂贵壁画,有规则的排列在墙壁上。 正中央水晶灯正亮着,似乎是利用镜像原理,将每一颗水晶处理的恰到好处,那光反射像是跳跃着的华丽舞者,却又不同于外面那些水晶灯,容易晃人眼睛。 连个书房都布置的如此,这个夜帝还真是富可敌国。 容纤语双目四顾,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的沙发上,真不真皮她不知道,上面放着的白色毛绒毯子是什么材质她也不关心,唯有那正坐着的男人。 万誉辰。 他端着青花瓷模样的杯子,优雅慵懒的品茶。 “万国师,我这里的茶可还能入您喉?”凌给了容纤语一个眼神,示意她往前走。 “不错。”虽说只是淡淡二字,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也好,或是满意上翘的嘴角也好,都诉说着这茶对他来说是上品。 “这茶虽好,也需要看什么人泡。”他说着拿过茶具,“茶道讲究的是器具与茶与人的结合,您刚才喝的茶,只有好茶。” “哦?夜帝的意思,莫非是我这把老骨头,连泡茶都不会了?” “当然不是,但这茶毕竟不是万国师亲自种的,自然会缺点什么。” 三言两语。 这两人是在斗。 容纤语静静的观察着,在心中留下了点痕迹。 “哈哈哈哈哈哈,难不成这茶,是夜帝亲手灌溉栽种的?”万誉辰眯起眼,似是好奇似是讥讽。 “自然,来这样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茶期一年一次也足够了,所以凌某这的茶,要由凌某亲自种亲自摘亲自炒,也自然要亲自泡,至于这水……” “这水难不成?”虽说还是反问,但是话中的讥讽已经不见了。 能为客人泡出一杯茶,这对于夜帝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不易的,自己享了这茶,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凌轻笑,望着专门盛放冷水的茶壶,感叹道:“这水,是凌某上山所取,凌晨四点起,五点进山,第一批露水。” 万誉辰沉默的喝茶,没了话。 这一场对弈,竟是凌占了上风。 容纤语有点明白,为什么国家的人都要退避三舍,能用一个泡茶就说服国师的人,怕是谈判起来肯定非常吃力,再加上他的军事实力。 乐观点讲,这是国家在养猪,打算等夜帝肥了再宰。 不乐观点讲,现在形式内忧外患,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管夜帝。 “既然这茶有这么多讲究,为什么你都不泡给我?”思绪几转后她开了口。 “呵。”凌停下倒茶的手,“你想喝,随时都可以。” 恰好在这时候,这茶也泡的差不多,他斜壶口,先为万誉辰倾满一杯,随后又用热水烫了一下放在旁边消过毒的杯子,为容纤语倒了一杯。 “请。” 容纤语端起杯子,轻抿一口,茶香四溢,的确是上好的茶。 “夜帝,年轻有为啊。”万誉辰深深嘘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四肢,像是被这茶打通了任督二脉似得。 这国师还真接地气,容纤语想着嘴角不仅往上勾了些许。 “谈不上,比起国师的成就,凌某这点只能说是鸡毛蒜皮。” “你也别谦虚了,我此番到这来,就是为了见见这丫头而已,无论是谁,只要对这丫头好,我也就放心了。” 丫头?说的是她吧? 容纤语放下茶杯,站起身鞠了一躬:“万国师,您好,我们之前在薄家见过一面,我和您之间应该没有交情,只能说一面之缘,为什么您要帮我?” “你与我的确是一面之缘,但是我与你却哪止一面?丫头,你高中时期可丢过一只猫?” “您……” “后来你们隔壁班是不是转走一个?甚至没什么理由和征兆?” 万誉辰的点到而至,反而让容纤语更明白他所要表达的意思,正欲往下问的时候,凌站起了身,轻按了一下她的肩膀,面上带笑的望向对面的人:“我身上有伤,不适宜在这久坐,万国师请随意,纤语,有什么事可以叫旁边的人,我随时就来。” 她动了动唇想说句最简单的“好”或者“我知道了”之类的话,可是有那个心,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像说了就是像他低头那样。 对方似是猜透了她的变扭,半侧头用只有她与他听见的声音,放下低哑音炮:“我说过,我们的事私下有的是时间,至少现阶段而言,他们是我们之间的外人。” 话落,他收起身段,依旧挂着笑,礼貌不失涵养又给人一种气场十足的退场感受,不禁让容纤语感觉,像凌这种人,天生就该是王是帝。 他残酷无情底子之上的那层皮,优雅到让人看不出破绽。 现在的她,真的是这样的他的对手吗? “这个人比薄勋好。” “万国师?” “叫我万叔叔吧,我没有能保护得好你母亲,只能现在多多保护你了。” 容纤语在昨天就知道,万誉辰来一定会提及自己的母亲,可是这样猛不丁被人硬生生的掀开伤口,心还是会疼。 她的情绪不高,在他意料之中,拿出并打开有点年代的公文包后,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到了她的面前。 不是手写体,而是打印出来的段落。 几分疑惑的接过,只不过是刚看了两下,眼前就仿佛起了雾。 “万国师,这个二十六岁失踪,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妈妈生我的时候,分明已经快三十岁了。” “叶家因为经营不善,所以倒闭了,从那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你.妈妈,孩子,你.妈妈失踪的原因,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在当时她身上还有一大笔资金,但是先就连我都查不出来,这份文件是我唯一能够给你的,凭着它,你可以有个名分。” 的确。 有了手上的这个,她可以证明自己的母亲是大家闺秀,手上有着庞大的资产,根本就不是外界和容家所说的那样,会是个小三。 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 “我是不是私生女,对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万国师,我妈妈她真的没有办法找到吗?” 她执拗的望着面前的长者,模糊的双眼终于变得清晰,软弱的眼泪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有母亲的消息应该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她怎么能哭。 万誉辰叹了口气:“这件事,我正要跟你说。”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不可信 门外。 凌并没有走得太远,书房旁就是一个非常大的落地窗,上下分开,可以单独打开,现如今那落地窗的中间就被打开了一条很大的口子。 他一人站在风口处,任由寒风席卷身上余温。 因为身上有伤,所以格外苍白的脸颊,如今更显得有几分病态的疲惫。 “主人,您身上有伤,还是不要站在这里比较好。” “是你啊,百合。”他听这声音,半转过身,“邢轨让你来的?” “哥哥他说有些别的事,所以让我来为您检查伤口,特别是腿上的,他说昨天膝盖上的手术,是容小姐为您做的。”刑百合伸手关上窗户,收回身体动作,望着凌的时候,眼中似有若无有种暗暗的光在涌动。 是吗? 她做的手术。 难怪今早,她会主动问及伤口,原来是因为她做了手术。 在凌的脑海当中“她”与“手术”这三个字,来回的搅动着,他不得不伸手死死摁住眉心,还有不断的在跳动着的太阳穴。 早知是如此,他就该对她更有点耐心才是。 “百合,通知希迪和洛斯,让他们收手回到我这里,剩下的工作让纪轩主持。” “是。”@^^$ 恰好在这时,原本在书房里交谈的两人走了出来,耳尖的两人同时听见了“纪轩”这二字,不过这毕竟是年轻一辈的事,万誉辰没展现出多大的兴趣。 但是,容纤语的目光,显然不善。 凌知道,她这样目光代表的意思,是在她心里自己变得更不可信了。 随便吧,不可信就不可信,他自己知道就好。 “下去吧。”!$*! “是。”刑百合临走之前看了一眼容纤语,转而死咬了一下唇。 不甘的视线划过她。 自己这是又招人恨了?她用余光瞥了一眼只留下背影的刑百合,从第一天来这里,就莫名遭受超音波的危险来看,凌这里的人都和他的精神一样不怎么正常。 “两位,交谈过了,请就餐吧。” “也是到饭点了,不过我这老骨头就不跟你们一起了,我要是一顿在外吃,怕是家里那位营养师要叫唤,还是算了。” “这点万国师您不用担心,我先前已经请示过了韩前辈。” “那成,我给那老头打个电话,你们就先去。” “好。” 目送万誉辰走后,容纤语一把拦住要带她离开的凌:“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低下头,看横放在自己胸.前的那只小手,也不知道这么细白嫩长的小爪子,是怎么扛下那么多责任的,那些人怎么舍得?舍得这么久,都没人和他来交涉把她要回去。 凌情不自禁的握住她的手,反扣住:“又在怀疑我?” “你还需要我怀疑吗?你这么多年,人品口碑有多差全世界共知!” “他们怎么想我无所谓,连你也是?” “我和他们一样。”她用力想要把手抽走。 他没有很快松,怕她会因为用力过猛而摔跤,索性多等了些时间,待她力气并不是那么大的一个瞬间,他故作不敌把手给松开。 她得以自由,连看都不想看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身后的人没追,只是静静的看着她走远。 等到这硕大的空间中,只剩下守在一旁的那些卫兵之后,他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难得,你会给我打电话。” “我答应你的要求,收手吧。” “啧,妥协了?”对方第一个音,充满了不屑。 “只有这一次我会答应,等她离开这里之后,你骨头上会多几个被子弹打断的裂痕。” 挂断电话。 他重新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造出来的溪河湖泊繁华盛景。 有些话,不知道该怎么向她开口,全世界都认为他坏没关系,他也的确和那些人有所勾结,可是白御誓死不从那些黑手,他难道没有自己的傲气,会俯首称臣? 其他人的误解,从来都让他觉得无所谓。 只有她,只是一句相同而已,就让他心中泛酸。 “主人我已经办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刑百合回到了他身边。 “嗯,准备一些材料吧,等我通知去和意大利方面谈判。” “您同意了?”她吓了一跳。 “我没多余的精力,再放到国际事务上。” “……是为了容小姐?” 凌眯起狭长的眸子,漆黑的眼珠中有一抹森冷的杀气,直杀刑百合。 她苦笑着别过头:“主人,她怎么说也是个外人,您一向淡漠人生离合,为什么会是她?” “不是她,难道该是你?不该问的话,永远不要再问。”他淡淡的收回视线,正欲走的时候,刑百合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她展开双臂,不让他离开。 男人的眉心不悦拧起,耐心失尽的他紧抿着唇:“让。” “主人,她是薄勋的人,您之前就跟我们说过,国外的人您不怕,rark也好二哥也好皇室也好,您也都没有放在眼里,只有薄勋他……” “我想死在谁的手上,跟你有关?” 一句话。 说的刑百合哑口无言。 眼眶瞬间就泛红:“自从二哥成为三帝之末之后,他就没有再跟我们联系过,我和大哥相依为命,为的不过就是保护您,我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可是在我们心里,您是家人。” 家。 多么陌生的一个词。 他望着面前的人,眼中散放出一丝迷茫,长指轻扣面前人的下巴,拇指与食指一转箍住她的下颚。 “我没有家,更不会有家人,刑百合这么多年你要是依旧学不乖就离开这,没了你们两人,这庞大的组织也不会倒。” “凌!为什么宁愿求着别人让她走进你心里,都不肯给我们一把钥匙!” “说够了?” “我没有说够,你杀玫瑰的时候,甚至没有问个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们这些人也这么无情了,就因为她那张脸吗?想整容的话,什么样的脸整不出来,你……唔……” 刑百合的话没有说完。 凌双指一用力,就将她最末端的几粒牙齿给捏的粉碎,他冷漠的目光如冰刃,丝毫不留情的肆意停顿在她不想直面他的双瞳中。 翻滚着冰海冻浪般的音调,一字一顿的吐出:“你就是整成她的脸,我也不会多看一眼,最初她为什么会被带过来,会议你是参加过。” 对。 这就是她不服气的地方。 一个总是给他添乱,甚至要他妥协的女人,凭什么让他取消了要杀了她的计划,反而还这么百般呵护,她是真的不明白。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不服从,就离开 刑百合刚想张嘴,参杂着破碎牙齿的血液,从口腔中涌出。 嫌腥味太重的凌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黑色手帕,将触碰到她脸颊的指头都擦的干干净净。 “对我的决定不服从,你可以离开这里。” 他留下这句话后,扬长而去,一个类似纽扣一样的金属制小物件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两声响,半瘫坐在地上的她望去,用手捂着嘴,不哭出声。 一直在暗处观望着的男子,终是叹了口气走了出来。 “喂,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干嘛还上赶着找虐?”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很好,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大当家他是什么心情了吧?厌恶,嫌弃,无所谓,哪怕这个人下一秒就死了都不带皱眉的。”男子怜悯似得望着她,跨步到她身前,用拇指擦拭掉她嘴角的血迹。 “肖觉你别碰我!” 男子耸了耸肩,收回了手:“随你呗,不过我有个好计划你要不要听听看?我听说容纤语有个好闺蜜,那女人在她被抓的时候,还赶到了现场。” 刑百合警惕的望向肖觉,有了玫瑰的前车之鉴,再做伤害容纤语的事,绝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她倒是不怕死,可是一想到自己若是死了,哥哥怕是会和凌一刀两断,等到那时他唯一一个可以近身的医疗团队都没有,要是再受伤…… 这样的后果,才是她不敢承担的。 被看着的男子,很无所谓的吹了两声口哨:“找到她之后,就把她带过来,故意让容纤语看见,让她误以为是大当家绑架的她不就好了。” “……这种事,他会不开心。” “切,你只是想分化他们而已,有什么好不开心的,等容纤语和大当家吵翻了,你有的是机会。” 不得不说,这个计划让刑百合心痒了:“那我现在就去。” “我负责帮你找她来,你呢,负责和容纤语关系稍微近一点,到时候你想带她去哪,还不都很方便?” “好。” 在答应下之后,刑百合的神情终于不再是那种破碎状的,目前为止只是凌他一个人有好感而已,只要不断的破坏他在容纤语心中的形象,那么她总会忍无可忍的爆发。 到时候,他们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多,凌也就不会再对她好了。 就算薄勋来到这,他恐怕也会毫无感觉的交人出去。 那笑,终于重回她嘴角。 …… 会客厅内。 菜早已上齐,一等再等都没有凌的踪迹,最后还是他手下的一个人打了声招呼说是不来,容纤语和万誉辰才动筷子,这菜的味道虽说是不错,但心里总有些不安分。 一顿饭吃了二十分钟,万誉辰先是提出告辞。 “丫头,外边的事你都先不管,无论对错正义,你都不需要去管,小孩子才分正邪对错,等到了你现在这个年纪,都只分利弊,别因为站位就丢了真正对你好的人。”临走前他对来送的容纤语语重心长道。 “万国师,您是希望我和夜帝在一起吗?”她有些不解他说这番话的意思。 “薄勋那小子对你不够上心,反倒是这夜帝真让我惊着了。”他说着大笑起来,连家乡口音都带了点,“丫头啊,这么多年,国家想和夜帝谈上那么一句,都挺困难,否则也不会闹到如今的地步,现在他肯为了你亲自给我泡茶,与其说是承了我的情,倒不如说是给你面子。” “我?您别开玩笑了,我和他认识也不过就这么几天而已,如果是国家上想让我和夜帝多交往,好拿到什么资料我义不容辞,但如果是个人的话,我不想和他有任何方面的牵扯。” 万誉辰笑着摇头:“你啊,还真是和心儿像,她当时也是这么倔,非要死追着不喜欢自己的人跑,这一跑就把自己跑丢了。” 容纤语默然。 她是她妈妈的女儿,当然应像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会有这么相似的地方。 “丫头,我得先回京都了,还有很多事得做,你要是想找我,就让那小子给我打电话,别不好意思,等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万国师,谢谢你。” “你就当我是你干爹吧,不对,干爹也忒难听一点,你就当我是你亲舅舅,反正当时我和心儿……算了,往事不提!我走了,你保重好自己。” “您路上小心。” 万誉辰大笑着甩手离开,容纤语看着他这一点都不像传闻中国师的样子,心里泛起了酸楚,越是洒脱的人才越是放不开吧? 先是干爹,又是亲舅舅的。 怕是他跟自己母亲之间,曾经有过什么不堪言语的曾经过去? 这样,他对自己这么好也有情可原了。 她回想起当时在书房之中,两人即将要出门时,万誉辰无意间提起的一句:“当年我和你.妈妈,可算的上是金童玉女,只可惜啊,莫欺少年穷。” 如果当时妈妈和万国师在一起,虽然会没自己什么事,但是一定会很幸福吧? 莫名的,心里有些压抑。 出了会客厅的门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走着走着就走到凌平常所在二楼书房那,比起一楼的,他经常呆着的书房接地气的多,放在书架上的书也都有翻阅过很多次的痕迹。 她停在距离内门还有一米的地方,吓了一跳。 怎么走着走着走到这来了? 甩了甩头,赶紧转身要出去。 “来找我?” 可是,还没走几步,就有一双被人精心擦拭过的皮鞋,停留在眼前,她不得不抬起头,尴尬的一笑,正欲想着借口脱身的时候,却意外发觉他的脸色难看的紧。 她踮起脚尖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是很高的温度。 “你发烧了?” “嗯,找我什么事?” “我想知道你和纪轩的关系,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见他起了高烧,她再怎么想抽身而去,都还是选择停下脚步来,“算了,你先等一下,我去找邢轨。” “他是我的学弟。”凌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松开,我去找邢……等等,你是他的学长?” “别想太多,他大学选的学校恰好是我被安排去的。” 容纤语“哦”了一声,又想离开去找邢轨,但是凌始终没有放手的意思,紧紧的握着她手腕。 说疼倒也不疼,可是被他这么握着,总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试着挣扎了两下,反而只是让他握的更紧了一点,索性也就不再挣扎。 第三百三十三章 路见不平 安静的等着他放开手。 “你过来,只是因为这样?” “嗯,不然呢?”她好笑的反问。 “没事,你走吧,不用叫邢轨,只是发烧而已。” 他松了手往内书房走去,容纤语揉了揉有些发胀的手腕,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既然都说了不用叫邢轨,她也就不再多事,在书房中转了一圈后,去了观察。 毕竟这么大一个地方,要是不藏着些什么,她可真是一点都不信。 …… 京都市内。 黎筠坐在家中沙发上望着手中的小机器,整整三天了,她连一个容纤语的开机密码都猜不出来,包括薄勋在内的所有人的生日,都试了一遍还是没什么用。 无奈的打了个哈欠,将手机踹在包里,打算出门。 “你去哪?”在厨房的莫浔听见这边有响声,赶忙追了过来。 “我要再去找一下陆沉,他说过昨天给我答复的,我又多等了一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顺便我想把这个手机给陆沉。” 陆沉吗? 那倒也好,莫浔想着点头:“路上小心。” “那个,我昨天接到你.妈的电话,她让你早点回去。” 他楞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无时无刻在赶他走,连留下都是这么勉为其难,还真是为难了她,要整天看着自己。 这声叹息,黎筠听的很清楚却故意装聋,她架不住他的攻势同意他留下,但是作一作让他受不了自己离开这种事,她不会停止。 坐上驾驶座发动车子之后,她拿起蓝牙耳机扣在耳朵上,拨出了电话:“陆沉。” “你在路上了吧?那就来吧,正好我有事想跟你说。”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 “不然,你也不会给打电话过来了,好了,开车少打电话,等到了告诉我吧,先挂了。” 黎筠切断了通话键,不悦的撇了撇嘴,她还想多说两句话呢,他就给挂了,真是不给面子! 从市区内到陆沉所在的疗养院,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一个在二环一个在五环,光是绕就得绕个半天,再加上她还很光荣的是一枚路痴。 一个小时之后,车和人还在高架上。 “诶,我明明是照着导航走的怎么会这样……”黎筠一直在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完全没有注意到有一辆车朝着她疯狂疾驰而来。 砰,砰,砰 三声连着的响,让车头一下子就变形了,低头看手机的黎筠完全没注意,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沉沉的,费力的抬头望着前面看,只见一男子从车上下来朝着她走。 故意的吗? 那个男人的笑容,好慎人。 就在这时,后车门突然被打开:“跟我走。” 他只说了一句话,却莫名让人有些安心,她将车座向后调整,方便后面的人拉她下去,额头与手臂上呈现不同程度的刮伤还有淤青。 被人一拉扯难免有些疼,她忍不住的低声喃呢起来:“疼。” “很快就好了。”男子半垂下头,看到她身上伤痕的时候,眸里有一抹杀气骤显,不过很快又收了回去。 抱起黎筠从后座门中出去,还没让对面撞车的男子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带着她上了自己的车,趁着所有看戏的人都没有反应过的时候,一脚油门冲出去老远。 直到确定对方应该是没办法追上了,才松了一口气,从后视镜中望她:“你要去哪?” “在我回答你问题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是谁?” “我叫贝尔纳。” 法国人名? 看他一头金发还有那碧眼,也的确像是国外人的样子,可是他的中文也未免太好了一点,根本听不出来有什么口音。 好在黎筠再怎么说也是个大家闺秀,很快就从记忆深处,调出了一些关于法文的句子:“你在法国的时候一般住在什么城市?” “蒙坡利安。”他用法语回答,“也有人叫蒙皮里埃等等,也会在巴黎有工作的时候。” 语序也好,用词也好,都是个老手,甚至像蒙坡利安这类的地名,除非是地道的法国人,不然不会知道这些小细节。 黎筠虽说不算那么警惕,但也没有完全放下心:“你为什么救我?” “路见不平,那辆车跟了你很久。” “谢谢你,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五环有个叫一程的疗养院?佣金的话,您说。” “好。”贝尔纳也不多话,当机立断的调转车头,驶向她说地址的那一边。 在知道对方不会给她更多信息之后,黎筠也不再问下去,这个还是容纤语教她的,在谈判的时候,如果对方诚意不足,宁愿用猜也不要再去逼问。 那样只会让对方对你隐瞒的更深,反而影响你去猜测时候的判断。 容纤语…… 想到这个名字,和那一滩血迹,还有她珊珊来迟那刻只能看见的背影,心中的不安不断蔓延。 这次有人撞自己的车子,显然是想加害自己,如果是自己被个不明人士带走,而纤语又遭到袭击的话,她会怎么想?会不会是认为就是那个人做的? 想到这,黎筠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拿出了手机。 “喂?莫浔。” “怎么了?”他回。 “要麻烦你一件事了,能不能帮我查查看本地车牌zs6875的车主是什么人?” “当然没问题,等我查到了给你打电话,专心开车,记得早点回来,我可买了不少你喜欢吃的。” “嗯哼,谢谢啦。”她将自己的声音故作的开心一些,好让莫浔不起疑。 可是。 就是因为她这故作的开心,反而让挂断电话后的莫浔不安起来,这些天她都对他很冷淡,恨不得不跟他说上一句话,怎么会突然用撒娇的口气? 手上的虾仁刚处理一半,也顾不得再弄下去,在口中反复咀嚼了几遍车牌号之后,丢下菜刀上楼。 车内。 黎筠挂了电话,疲惫的抬手揉按着太阳穴,一碰上去,还有些疼。 “你刚才是在跟男朋友打电话?”前方的贝尔纳望着后视镜中的她,不咸不淡好奇的开口。 “算是吧。” “算?” “……”她显然是不想在这话题上继续下去。 贝尔纳深深看着她,捕捉不到一丝她有幸福的模样,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花力,她的不幸福,就像是在他心上的刀割。 然而,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再多过问的资格。 车子缓缓往前开。 第三百三十四章 一个纪念日 一个小时后。 车子成功抵达疗养院门口。 “贝尔纳,谢谢你。”她下车并未着急走,绕过门站在驾驶座门外,“关于佣金的问题你想要多少?” “不如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你,回城的话这里打车不方便,到时候你请我吃一顿饭就好,就当是交个朋友了。”他说着开玩笑道,“如果以后需要司机也可以联系我,我看你今天在高架上一直转圈。” “好,到时候你想吃什么,就直接开车去吧。”黎筠也是爽快的人,“不过先说好了,要是当朋友,这顿饭就是交情饭,差的不请。” 一副土豪的样子,看的让人忍俊不禁,贝尔纳含笑点头,虽说长相是偏帅的中规中矩,可是一笑总有一股子邪魅的味道:“ok。” 她也笑着,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进了门。 这个贝尔纳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一样,原本的长相挺平平无奇的,结果一笑,愣是有些倾国倾城的样子,还有一些……坏坏的邪性。 灵魂和外表不搭吗?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掌心从嘴角一路抚.摸到下巴,那笑算是有所收敛。 因为前天已经来过一次,所以黎筠轻车熟路的找到了陆沉的病房,她以为最多也就许子谦会陪着他,可没想到不禁有许子谦,还有一个金发碧眼的大帅哥和薄勋在。 愣住。 “怎么这么多人?”一向有些大大咧咧的她,在遇到这么多不算熟悉的人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 “这是单哲,是个医生。”开口解释的是许子谦,解释完后,很不屑的“啧”一声突显出了他对旁边这人的不满。 “原来你就是单先生,我听陆沉说起过你,果然是很像王子。” 单哲礼貌的浅笑,像是变魔术似得,将背负着的手伸到身前拿出一个大盒子来:“你好,黎筠小姐,原本这份礼物,是想让沉转交给你,这下我可以直接送了,希望你能喜欢。” 对于外国人送的礼物,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在他们面前打开。 于是,黎筠刚接过就直接打开了盒子,躺在里面的是一支很漂亮的红色钢笔。 “我知道黎小姐的工作很棒,所以送了个会投其所好的礼物,这是支可以写字的录音笔。” “哇,酷毙了!我喜欢!” 黎筠一听这好看的钢笔居然是录音笔,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连忙把它从盒子中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进随身携带的手包夹层中,将里面原本放着的一支钢笔,直接扔到了旁边。 这孩子气又很惹人喜爱的动作,直叫单哲的笑都停不下来。 “小筠,你身上的伤怎么回事?”其他人都在关注笔,只有陆沉最先看到她额头和手腕上的伤。 “没什么,来这里的时候遇到车祸了,还好有一个人帮忙不然我恐怕就交代了。”她说着吐了吐舌.头。 “还记不记得车牌号?” 一直只释放气场,完全没有说过话的薄勋突然开口,骤然间,这房间内的温度就往下降了好几度,黎筠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由得又想起某个现在不知所踪的闺蜜,你说你找个什么样的老公不好,非要找个这么冷冰冰的僵尸,不会笑也没什么情趣,也不知道放在家里干什么。 这吐槽归吐槽,要黎筠当着薄勋的面前说过“不”字,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在心里叽叽歪歪之后,她还是很正经的回答了问题:“是市内的牌子,zs6875,我过来之前已经让莫浔查了,只不过到现在还没有什么进展。” 薄勋颔首,拿出手机不知道在操作些什么,过了大约十来秒,他按下了锁屏键。 “车主是京都本地人,拥有很多不动产,和三家上市公司的股票,其个人流动资产可以往十亿以上估算,但是。” 这一个峰回路转的但是,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一瞬间,连呼吸声都少了些许,所有人都认真的竖起耳朵,听着这个转折。 “在两天之前,离奇死亡,初步断定是自杀。” “你就看了十秒钟,能知道这么多?”许子谦下巴快惊掉了。 “和你看报表的时候没区别。” 薄勋一句话,堵的许子谦憋着不知道该怎么怼回去,陆沉无奈的笑着摇头,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想要和薄首长斗,你啊还是太年轻了,话说回来,既然这个车主是离奇死亡,那么这次的车祸就耐人寻味了。” 原本,黎筠认为自己能想到这车祸是针对性的,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可是没想到,三言两语之间,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知道不简单。 瞬间有一种,被碾压了智商的感觉。 “这事,不是他做的,未免太小家子气。”薄勋沉默了片刻,发表了看法。 “嗯,的确,能够偷袭你的住处,他根本不会介意多得罪我们,掳走黎筠要比制造车祸更方便,只是,如果不是他会是其他什么人?” 空气陷入一片沉默。 黎筠不太喜欢这样压抑的感觉,把容纤语的手机拿了出来:“我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这个手机,我上次走的匆忙忘记跟你说了,这是纤语的,这两天我有在解密码,但是没有一个是对的,第二件事是,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找纤语?我可以让我爸爸帮忙。” “手机给我。”薄勋开口。 “哦,好。”她乖乖递了过去。 陆沉看了一眼解手机密码的薄勋,回答了第二个问题:“我现在的身体,暂时没有办法做主导,所以在等薄首长的命令。” 也是。 他脸色那么苍白,人还躺在病床上,一日三餐甚至不怎么能吃固体的食物,只能吃些流食,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是当帅挂旗前讨的话,怕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只不过,以薄勋对纤语的态度,他会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吗?她怎么那么不相信。 黎筠在心里嘀咕。 就在这时,手机发出一声解锁成功的声音。 原本抱着试探的薄勋,神色一瞬间变得深沉难以捉摸,眼神中似有若无的有几分无奈,想在他脸色看到这么丰富多彩的表情,还真是不多见。 “薄首长,这密码是什么啊?我试了很多个,你就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一个纪念日。” 是他和她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时候,没想到除了自己,她也记得那个日期,不过,想来也是,那可是她得了人生中第一个奖项的时候,说要忘其实也很难。 第三百三十五章 她真的不想再招惹 光是看他的表情,黎筠就已经猜到了,怕是有关他和她的。 但是…… 薄勋这表情不对啊。 他不是不喜欢自家闺蜜吗?怎么会有一种迷之骚气的表情出来?还是她眼花了?黎筠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完全没有看错。 虽然说骚气也不见得,但是那表情,真的很怪。 “找她的事,你们不用插手,今天晚上我会和万国师商量。” “可是,光是一个‘铁鹰’的话,根本不足以……” 黎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沉的一个咳嗽声打断,他意有所指的望向她,让她把原本想出口的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一开始还不明白,可是在看到单哲意味深长的笑,还有许子谦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之后,瞬间就明白了。 薄勋怎么可能没有其他人手,只不过那是暗地里的没几个人能看到罢了。 沉迷于容纤语手机世界的男人,翻阅了几条消息之后,直接向几人提出了告辞,正在和单哲询问陆沉的身体情况的黎筠,耳朵动了动,在他离开之后,也找了个借口出门。 终于在养疗院的门口,成功将他拦住。 原本打算把车开过去的贝尔纳,一脚刹车,还是没能停住,车子缓缓的向那边划过去,好在,那两人没有在意到。 “有事?”薄勋停下脚步。@^^$ “我想问问你,对纤语她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不喜欢她,你能不能不……” “你的世界里只有感情?”他直接断了黎筠的话茬。 “不,她从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你,没有你她也不会下落不明,我拦住你,只是想告诉你,纤语在你眼里可能一文不值,可她至少是我的无价之宝。” “所以?” “如果你要去救她,我非常感激你,但是如果你没有这个意思,也请不要指手画脚,我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是我的父亲和哥哥,不会眼看着我最好的朋友就这么消失掉,或许你不知道,我哥哥很喜欢纤语!”!$*! 黎筠一向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在碰到薄勋的时候,莫名有些害怕,她甚至知道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话,兴许非常幼稚可笑。 可是。 这就真的是是她想说的话,他去救她万分感激,如果有需要她义不容辞,可是如果他不去,她真的再也不想等下去。 她自然看的出来,在她说话之前薄勋对她就很不耐烦,于是掌心紧紧的握着很是紧张。 贝尔纳看见她为难,一脚的油门已经要踩下去,即便再三有人说过不要对上薄勋,可是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黎筠被那男人欺负!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很是不耐烦的薄勋竟是勾了勾唇角,耐下性子停住了脚步。 “你不必要感激,她是我的女人,你曾是我弟弟的未婚妻,在你未婚前也算我薄家的人,这种事薄家从未有过让女人出头的先例。” 他,他,他说了好长一段话啊。 眼睁睁的看着薄勋走了,黎筠整个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原来这个薄首长,这么浪漫啊? 看似不闻不问的样子,结果一出口……他就说纤语是他的女人,还说因为自己曾是薄的未婚妻,所以也该受到保护? 太,太,太Man了吧! 心里仿佛有千万头神兽,唱着高歌来回的跑啊跳的。 隔了很久,看他还没有走远,黎筠才牟足了劲,冲着他后背大喊:“大哥!我替纤语和薄那个混蛋谢谢你!” 正走着的男人,抬起手凌空挥了挥,紧接着大步几跨,就没了踪影。 只有那伟岸让人不自觉充满信任的背影,叫她难以忘记。 纤语的品味其实也不差嘛,不管他曾经喜不喜欢她,只要现在是对她的就好了。 “嘿,上车吧。”贝尔纳摇下车窗,“他,是你什么人?” “我老公的哥哥。” “就是之前打电话的那个?” 她摇了摇头:“抱歉,之前是我不想解释的太多,才那么回答的,接我电话的那个人是我的高中同学,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是未婚夫的哥哥。” “你的未婚夫……”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怎么,知道我有未婚夫,你就不想送我了?”她半开玩笑。 “当然不是,我这个人爱交朋友,但是本能的觉得,你未婚夫不太负责任。” “是,他很混账,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可是没关系啊,我就是喜欢他,即便我没有了跟他的记忆。”黎筠边说着边走到副驾驶位上,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我也能知道,我是喜欢他的。” “他去了哪?”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个很漂亮的地方。” “是啊,一定很漂亮。” 这个贝尔纳的回答,让黎筠挺满意的,没有任何追问,反而是情商很高的有些感叹的契合,像是真的跟她心有灵犀那样。 车,向着前方缓缓驶去。 坐了一会儿,黎筠从包内拿出口香糖来,鲍楷糖纸给了他一颗:“要不要?” “不行,我们有纪律,不能吃糖。”他说着笑了一下。 “你这个笑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你长得这么……中规中矩,笑起来却像是另外一个人?” “大概是因为,我做过下巴的手术吧。” 黎筠听他这么说,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也没再怀疑,毕竟人家可是救了她命的,哪会是什么坏人不是? 于是乎,她请他吃了顿饭,贝尔纳也很礼貌的,将她送回了家。 直到看她进了家门,才驱车而去。 “他是什么人?”一进家门,莫浔就已经守在那,他的语气更多是关心,不像是质问。 “我在路上出车祸了,他帮的我,抱歉啊,我……” “我们还说什么抱歉不抱歉?就算要说,也没个头不是吗?行了,你先上楼休息吧,车牌号的事我发到你手机上了。” 这一刻的黎筠,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莫浔给的温暖,垂着头笑的有些僵硬,像是逃跑似得上了楼。 她很怕这样的好。 之前的她,就是这么对莫浔好的。 她真的很怕风水轮流转,他对她越好她反而越得寸进尺,一边享受着这好一边又对他爱理不理,两人之间的这关系,她受过一次伤就足够了,没必要报复来报复去。 也许曾经,她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不一样。 就像她说的,她的未婚夫是薄,不管他是死的活的又或是好的坏的,她会将他放在心里,至于其他人,她真的不想再招惹。 第三百三十六章 是谁 回到房间,黎筠躺在床上。 “薄……” 她喃喃的叫出那个名字,眼眶转眼就湿了。 你怎么舍得,舍得丢下我一个人,真是个大坏蛋,小拳拳打死……不,打活你! …… 京都,某个转角。 贝尔纳停下车,四处看了看,走进一个阴森的小道中。 越往里走,路却越宽广,从一开始的昏暗无光,到最后金碧辉煌,周围贴满了名贵的画作,摆放着的也从垃圾变成上档次的装饰品。 那一开始的恶臭,也变成一股极致奢靡的香水气道。 尽头。 一男子正坐着,指尖捏着红酒杯的杯脚,优雅自若的晃动着被动酒红色的液体,偶尔凑上唇喝一口,那酒便顺着他唇往下流,引人遐想。 “三当家,今天黎小姐出了车祸,我已经成功护送她回别墅。” “很好,继续观察。”男人声音清冷又不缺朝气,像是一位正在逗蛇的猎人,血要比冷更寒,声音无喜无悲不夹杂任何情绪,听的人心头直发凉。 “黎小姐说,她的未婚夫是薄,您让我调查出来的,和她那个同.居的男人却叫莫浔,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还需不需要继续查。” 啪 酒杯落地。 酒红色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 “她说了什么?” “啊?” “她说了什么!” 那不满任何情绪的音里,终于夹杂进了呼啸暴怒的风与雷。 贝尔纳吓了一跳,连忙回想:“我说她的未婚夫未免太不负责,也不送送她,她说‘是,他很混账,丢下我一个人跑了,可是没关系啊,我就是喜欢他,即便我没有了跟他的记忆,我也知道我喜欢他’,黎小姐是这么说的。” 即使没有了记忆,也知道喜欢吗? 即使人死,她也宁愿爱着吗? 为什么她能那么勇敢,而他却像胆小鬼一样,躲在这日复一日没有阳光的昏暗角落,与阳光下的所有人站在背道而驰的一面。 “滚。”男人从唇间挤出一个字。 早就被他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的贝尔纳,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跑出去还不断的深吸着气,也不知道最近这三当家是怎么了,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 莫名其妙的让自己去关注一个女的,一开始他还以为是他想弄回家,结果居然只是看她是不是安全。 神经病啊! 走廊另一边的尽头。 男人自顾自的站起了身,走进另一条不知通往哪里的路,紧接着进了电梯,楼层一按,电梯瞬间上蹿,几十秒后,停在三十二层。 他走出电梯,脚下踩着的是白色的高级毛绒地毯,摆放在上面的灯具也好茶几也好,尽是价格不菲,但是唯有那在窗边的天文望远镜,最是惹人注目。 不算大但也不小了,可是这价格,少说也得七个数以上。 眼靠近孔口,很快黎筠的模样,就出现在他眼前。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拿出手机拨出了个电话。 “喂?”天文望远镜中的她,接起了电话,很无聊的在床上翻了个身。 “别侧着身睡,会对心脏不好。” 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黎筠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 “别侧着睡。” “你是谁?”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四处的望着,最后看到半遮半掩的窗帘,直接拉了起来,“偷窥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记住了别侧睡。” 男人一直重复着这句话,就在她耐不住性想冲他大吼的时候,电话唐突的被挂断。 可是这类似被人偷窥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心头,她按捺不住又拨了回去,死死的抓着手机的边框,等待着对面人接听。 啪嚓 对方接起,却没有说话。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冲着电话那段低吼,“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京东路,四季酒店3204。” 又是戛然而止的通话,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黎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的朋友之中,没有和这个人一样的嗓音,也不会有这样的人大半夜的跟她开这种玩笑。 是带走纤语的人吗? 如果是,她就一定要单刀赴会,否则一旦错过了什么消息,她一定会悔恨很久。 想到这里,黎筠不再犹豫,随手扯了一件衣服穿上,还没休息几分钟,又噌噌噌的楼下赶,这次连莫浔都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她的人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外面零星下着小雨,黎筠一不做二不休冲着就到四季酒店的门口。 “小姐,您不能进……” “这是我的身份证,给我看清楚名字,不然我电话打出去,你们这破酒店就要倒闭!” 这是她第一次,用黎家人的身份,仗势欺人。 对方疑惑的接过身份证,看到那个“黎”字还有底下的家庭住址,一下子肃然起敬毕恭毕敬的行礼之后,再也不敢拦人。 开什么玩笑,就算黎家的人穿着一身麻袋要求上去,他们也不敢拦啊。 那是动动手指,就可以左右一个国家经济的隐世家族,水深不可测,就连酒店背后的大老总也不见得得罪的起,还是不要滋事的好。 得到了通行令,黎筠直杀到电梯前,按下数字“32”等待着。 叮 电梯门打开。 红色的地毯从一段蔓延到另一端的尽头,挂在顶上的水晶灯照的她眼花缭乱,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之后,摸索着找到了3204,抬手叩门。 厚重的精修木门缓缓打开,站在门后的男人,梳着标准的爵士头,一副金色边框勾勒的眼镜,五官清秀别致似是天神下凡般有气魄,饶是见过不少绝色美男的黎筠,也在瞬间惊住。 她一直以为,陆沉啊薄勋啊,他们算好看的了,没想到还有比他们更“漂亮”的男人,没错,眼前这男子也太秀气了些。 她来了。 男子深深的望着面前淋的像落汤鸡的她,不由得上翘了嘴角,笑的有几分邪气,两眼因笑微眯起,又有些魅惑人心的引诱。 “你,你到底是谁?”她结巴着,都不敢再看他。 “我只能见你一面,甚至很长时间内只能见你一面。” 黎筠听着这话,正要疑惑的想提问,忽得,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人,试探性的抿唇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对方垂下眼帘单手搂住她,随即关上了房门。 如果,记忆和眼睛都会出错的话,那心和身体不会。 噗通噗通 第三百三十七章 假死是有代价的 “薄……”她哽咽的叫他,“你混蛋!你逗着我好玩吗你?你知不知道,连薄勋都去你墓地看过了,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我真的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不管了,你,你居然……” “爷怕,爷怕连累你。”他紧紧的搂着怀里的人,贪婪的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更怕你不敢来。” “你说你为什么要找人洗掉我的记忆,为什么要假装死,为什么要用伤害我的方式把我给推开,你说啊,我都认出你了,为什么你还不肯勇敢点。” 看着她泪如雨下。 他心里不是个滋味,不断的用手掌为她擦拭着:“爷有爷的顾虑,现在爷诈死之后,才知道有很多人要爷的性命,傻女人,别哭了。” 回应他的,是她炙热的吻。 像是在沙漠中行走许久的旅人,她猛的将他扑倒在地上,狠狠的咬着他的嘴唇,双手疯狂的捶打着一切可以触及到的他身上的部位。 那小舌并不乖,在他口腔里搅弄着风云,还不让他有所来往,只是单方面的在发泄怒气一样。 薄的视线变得越来越温和,任由她欺负着自己。 这种感觉,真好。 原来,他想要的真的就这么简单,就只是活下来然后和她在一起,至于其他的一切,他都不想管,什么抱负和恨,什么兄弟和朋友,他只要她。 只要和她在一起。 待黎筠吻的有些累了,才松开睁开眼睛望他:“薄,你对我这么不好,我还对你念念不忘,我怎么那么傻啊我?” “得亏你傻,否则爷到哪哭去?最近一直在照顾你的是莫浔?” “是啊,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和他复合呢!” 他听闻怒气直冲心头,在她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你再给爷说一次?” “这不是你想要的?把我丢给他,然后不管不顾,逍遥自在的换一个身份再去泡妞?” 她就是有这魔力。 让原本还在气他瞬间就冷静了,那明明是清秀冷漠如水墨画般寡寒的一张脸,硬生生被他挤出一个还算“萌萌哒”的委屈表情来。 黎筠“扑哧”一下就笑了起来,将他紧紧搂着不愿松手。 这幸福的像是一场梦一样。 虽然她还是没有两人相爱的片段,可是她知道,这是她的心想要的,和他靠的越近安定的感觉就越是强烈,哪怕只有片刻,也足够绘出一副永恒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几天来发生了什么事?自你的死讯传出来之后,到现在已经快有两个礼拜了,这中间你都去做什么了?为什么不跟我联络?” 她像是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一样,等着他一一填上答案。 可是现在的他,只想这样抱着她,把其他一切烦恼的事都扔到一边。 只是这么抱着她。 “让爷再抱抱你吧,别着急。” “你抱着我,就不能回答问题了?”她不满。 “不是,爷怕回答问题,就不能专心的看着你,女人,爷能留下的时间有限。” 若不是布置了这里,对她相思难解,又知道她对自己也是念念不忘,他一定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和她相认相见的。 太危险了。 一旦被那些有心的人调查到,她的安危他不能保证。 幸好,今天做了完全的准备屏蔽掉了一切探头,至少有这么几个小时,是完全属于他和她的。 “你要去哪,我跟你去。”她不依不饶。 “爷现在的身份,是夜帝组织里的三当家的,你一个检察官居然想跟爷走?” “什么?夜帝?那我更要跟你走了,纤语她被夜帝抓起来了,你把我带去夜帝那吧!” 纤语这二字一出来。 薄就知道,就算自己有天大的理由,这小女人也会非要吵着走了,毕竟当时她出卖他的理由,也仅仅只是这“容纤语”三个字而已。 他是真的有点吃醋了,脸色当下就变得不好看,阴沉沉的。 再加上这张脸的主人五官极其寡凉寒气十足,这一沉,简直就是一副下一秒要杀人的模样。 “怎么了?”没有记忆的她,自然也想不起来她背叛过他的细节,周围人曾无意间说的一个大概,这么长时间来,也让她想不清了。 “你在乎她,在乎的太过。” “扑哧,你是在吃醋啊是不是?”她一下就笑出来了,“其实也没有啦,你还是很重要的。” 是吗? 薄在心里反问了一句。 嘴角的笑意几分沉浮,最后伸手在她的脸颊上捏了一下,算作是回答,现如今顶着的这张脸,少了几分邪魅多了几分沧桑感,倒和他的经历挺是符合。 只是,他略开眉梢笑起来的时候,似乎会牵扯到什么地方疼,眉心不由得皱了皱。 “疼吗?”黎筠的指尖抚上他的眉梢,略有些伤愁的看着他现如今的这张脸。 “已经不了。”他回。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这里,是不是很疼?甚至疼到非要我忘了你?” 她的指尖往下到他心脏的位置上停下来,那指头颤了颤,微弯曲后收回掌心中,紧接着整个手掌打开,用大拇指往下根部的段落,隔着衣物贴上他的心口。 好弱的心跳。 “你的心跳为什么……” “假死是有代价的。”他打断了她的话,捧起那张朝思暮想的脸,“爷原本想永远不再出现,但爷现在想征求你的意见,你是想和爷在一起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的日子,还是回归你该有的生活。” 黎筠沉默了。 他见她没有马上回答,说是不心痛,是不可能的。 这游戏,从赌局开起来的那一秒他就输了,如果不是因为知道自己有一天会输,想要用赌局与她亲近一些的话,又怎么会开那莫名其妙的赌局。 如果不是她的话,他又怎么会用之前那种计谋。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贝尔纳是欺骗了自己,她根本就没有那么想念他,也没有那种不管他生与死是好是活都念念不忘的勇气。 心脏,一收一紧。 就在这时,她突然一拳打在他肩膀上:“你还有脸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在认出你来的时候是打算跑了,还是和你说你别再出现了?” “你个傻女人。”他所有的顾虑,在瞬间被打的烟消云散。 “行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先回去,你什么时候走就打电话给我吧。” 知道他还活着,她的心情莫名变得非常愉悦。 这些日子来,不管是为人处事还是说话,总都阴沉沉的,甚至没什么生气,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好像四肢都充满了力量。 黎筠往着门口走,嘴角都带着笑。 “陪爷。” 还没等她走几步就被追上,紧接着是双臂牢牢的捆住了她,将她圈入了他怀中。 紧接着,带着湿度的唇就贴上了她耳廓,他与她最熟悉的贴近方式,重现的那一瞬间,黎筠还是忍不住心尖发酸。 “你要是不放开我,后果自负。” 第三百三十八章 生气,闹别扭 “……”他沉默了一瞬,最后还是松开了她。 毕竟在隐瞒她自己生死的这一条上,她是真的有够担惊受怕的,让他退那他就退吧。 见他薄松开,黎筠也并没有着急离开,反倒是转身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舒展了一下四肢靠在沙发上,睡眼朦胧的看着他:“可是,要我陪你是可以,我穿什么睡哪今天晚上吃什么?” 他笑:“好,爷去帮你准备。” “我要的是夜宵,不是晚饭。” “知道了。” 她的晚饭得吃主食,她的夜宵却只吃零食,以前的她身材虽不错可是太瘦了些,后来他好不容易给她养多了些吧,一转眼她又瘦回去了。 也好,他可以再给她养回去。 薄随手拿起放在玄关处的皮夹,开了门脚步声渐远。 原本很得瑟慵懒的黎筠,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环顾四周,最后拿起一件他穿过的西服放在鼻尖处,深深的吸气后,他身上的味道包裹萦绕在她的鼻腔间。 这味道,真好闻。 思绪渐渐的往深处去,最后突的想起了某个片段。 她拿着一张手帕给他然后哭的稀里哗啦,最后在他怀里待着像孩子撒娇一样,她一下就被记忆中的自己恶心到了一下,可是随即,随着记忆越发的清晰,她抓住了灵光一闪的小尾巴。 猛的想了起来,有关她失恋时的那个少年,还有两人交谈的下午,当即,嘴角上翘。 原来,喜欢他是因为这个啊。 还真是意料之外。 小心翼翼的,将他的西装重新挂了回去,笑意盈盈的靠在沙发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 “黎筠,我是白雅宁。” “哦,老同学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我不知道陆沉在哪。”黎筠没安好气的回答,让对方瞬间噎住。 过了大概有个十几秒之后,她才尴尬的咳嗽一声,将话题引回去:“我知道陆沉在哪,但是,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都知道了,还找我干什么?” “最近陆氏集团的股市下跌,有股东私下出售手中的股票给陆氏的竞争对手,我花了一点时间,将这些股份全部收纳回来了,我会给你一份文件,麻烦你带给陆沉,行吗?” 白雅宁不傻,先前得罪了容纤语和黎筠,再加上还曾找过白御想要对容纤语不利,要说黎筠对自己没有敌意那才是不正确的,所以直接把所有的事给交代完。 黎筠也没想到,从高中斗到长大的这位校友,居然性情大改,下意识的就觉得有阴谋。 “我凭什么相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要以股份来威胁陆沉,让他和你在一起。” “御哥的爱情观,让我有点改变吧,我想堂堂正正的和陆沉交往,而不是整夜难眠,防着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所以,你要收买我?” “……”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 黎筠直接把电话给挂掉了,同时摁下了关机键,她才不想去做别人的传话筒,再说了,刷她的好感度有什么用? 要刷也该去刷陆沉的。 毕竟他和谁在一起,自己和纤语都不会有大意见。 可是,陆氏集团的股票是什么情况?她脑海里的想法转来转去,还是没有理出一个清楚的思绪来,最后只好找了一圈,把薄的电脑打开拿来用。 “三当家,主人已经把洛斯和希迪召回别墅中了,同时派出了纪轩,您如何打算?” 一个抖动窗口,连带着他与其他人的聊天记录也映入眼中。 原本想关掉窗口的黎筠,硬生生的停下了光标,将记录条往上推。 “关于您让我们修改的规则,我们已经颁布下去了,也派了专人保护黎小姐。” “这次主人似乎动怒了,三当家您小心。” “三当家您还好吗?还活着吗?” 活着? 按照那张脸不是薄的来推算的话,那这个活着到底是在说之前的三当家,还是在说他?黎筠光是想这个最浅显的问题,脑子就有些疼。 她要是纤语多好。 不仅,又有这样的感叹。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拿着大包小包的薄身上半潮湿的往里走,私人手工定制的高级西装上,也染上了不少的水迹,利落稍长的发丝末端,不停往里滴着水滴,将白色的T恤燃湿了一大片。 黎筠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大步朝着他走去:“去洗个澡吧,你……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接过他手里的袋子,可是薄不肯还想将手背过去,就在那一瞬间她抓住了他的手臂,转而看见了一道蜿蜒而下的血痕。 “只是小事,爷的身体你还信不过?” “我去帮你上药。” “不用了,爷一会儿进浴室,自己擦吧,你们女人婆婆妈妈的处理伤口不太合适。”他略不耐烦的侧身,躲过她伸来的手。 听他这么说,黎筠也没再硬要求,毕竟要给他上药,她的确会有些不忍心。 于是拿起那几个袋子,就又回到沙发那边去。 薄按了按腹部,正要转身去浴室,却看见她在捧着电脑,瞬间,眉梢向下猛的一压:“谁准你碰爷的东西了?” 几步间,他到了她面前,二话不说的按下笔记本。 “我就想查查看,最近陆氏集团怎么了而已。”黎筠被他这一声吼弄的有些懵。 主要还是他现在的这张脸,很阴气,眼睛一眯杀气足的能把她给秒杀。 薄抿唇不语,带着电脑进到了浴室中。 刚一关上门,他便有些脱力的靠在门背上,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扯掉。 手臂与腹部上的绷带,已经被血给染的湿透了,忍着疼一把扯掉团成圈扔到了垃圾分类的机器区域,从这扔东西,不用担心等会被黎筠发现。 随意的冲洗了一下身上其余的部分后,才用酒精擦拭身体。 上了药又绑上新的绷带之后,血才得以止住,他整个人也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从今天开始,用手机向我回报内容。” 在出门前,薄群发了一条消息后,把社交软件直接给卸载了,又设上了密码,才出了门。 他刚回来时,天还没那么黑,没开灯不觉得不舒服。 可是现在天几乎快黑了,不开灯完全看不清周围的环境。 抬手摁下最近处的灯,其他物品也好,光亮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薄只看见黎筠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 微弱的灯光洒在她身上,看起来可怜的紧。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两种人格 薄喉口猛的一涩,过了良久,才走到她身边。 “傻女人,不冷?”他随手拿过放在另一张沙发上的毛毯,披在他身上。 “薄,我还是觉得我忘记你会比较好。”她声音闷闷的开口。 “就因为爷凶了你?” “也不全是。” 黎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垂头不想再看他,眼神极其躲闪,没有任何要和他触碰的意思。 她变化这么大,要是没什么原由,他是完全不会信的。 恰巧发现,她放在一旁的手机正在莹莹发亮,他便伸手取了过来打开,映入眼帘的的确是关于陆沉公司的事情。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将搜索栏拉了下来,在她搜索的东西里,赫然出现着“薄”两个大字。 点开一看在搜索列表里,位居第一的就是“军事世家薄氏小儿子背死刑,列数他生前女友最该伤心的应该是谁?”这样的话题。 再点到话题里,五花八门的名字应有尽有,唯独就是没有黎筠的。 好像所有人都像是故意将她遗忘一样。 “因为这个?”他的五官明明不适合邪魅或痞样,可他的嘴角一勾唇一抿的样,又像极了曾经的那张脸。 她没说话,可那副样子却很好的说明了,她就是在意这个。@^^$ 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可就连绯闻都没有她的怎么可能不生气? 薄笑的越发邪性,霸道的伸长手臂搂她进入怀中:“我对感情宁缺毋滥,能上我的心,就只有你一个,这还不满意?” “你对感情宁缺毋滥,你对生理宁滥勿缺?” 这是一句实话,至少在遇见她之前,他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见他不回答,她愤怒的捶他胸口:“薄你告诉我,你想让我忘记你,是不是因为你还想出去宁滥勿缺怕我纠缠你?”!$*! “如果爷说是,你现在是不是就会离开爷?” 他的口吻沉了下来。 在遇见她之后他的确是有些后悔,后悔曾经在不懂事的年岁里,放荡自己没有等她,可是,在她义正言辞说不会里,现如今又有要反悔意思的时候,他是真的生气。 再加上,她这一次敲的地方,恰好就连着他的伤口。 眉一皱想要做好表情,都没法子。 “我不知道,我现在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我还会喜欢你。” 因为在那些破损且残缺的记忆当中,她明明是感受到自己对他非常了解,既然是了解,他的过去她就一定会知道。 虽说她不是很在意男朋友是不是没有过女朋友,但是她很在意自己有一堆砍也砍不完的情敌,甚至她和他在谈恋爱,他诈死完结猜测最难过的女人中,连她的影子都没有。 这算什么? 地下情吗? “你没有喜欢。”他口吻不善的回答,松开了手,自顾自的站去了窗边,“想走随意,爷不留。” 话虽如此,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着。 若是她真的走了,该再次被催眠忘记的人就不该是她而是自己了。 窗户干净透明,外面的月色漆黑,这就让原本的玻璃变成了反射镜,能够看见她的一举一动,薄双瞳微眯,指尖不断似有若无的触碰大腿的外侧。 直到她突然起了身。 他一瞬闭上了眼,如果没有看见的话,也就代表着,他不知道她离开了。 甚至可以说服自己她没有离开。 大概十来秒,有门被拉开的声音,他的呼吸越收越紧,甚至连吐息的强度都弱到难以琢磨,上下牙关紧咬着,下颚连同手臂一起直爆青筋。 砰 门被关上。 像是明白一切都已经注定,薄反而松了口气,苦笑着转头。 “喂,你真以为我会走?” 看着他脸上可以称为是痛苦的表情,黎筠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她甚至都快觉得自己都快有尾巴了,而且快要翘到天上。 薄没有说话,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中:“你敢走。” “我还以为你刚才站在那,意思应该是‘你赶紧给我滚蛋,反正本少爷不爱你’没想到,居然是一句‘你敢走’哈?本小姐还真敢,怎么说?”她将头一缩,从他身边躲开。 “黎筠!”他恼羞成怒。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能不能把我的记忆找回来?”她抱着手臂,冲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鼻尖上顶住,一副女王气十足的模样,“以我的性格,就算你把我囚禁,我也可以不爱你,你的目的依旧达不到。” 很好! 她就是想唱一出戏,让他服软一下是吧? 不就是服软? 他都已经爱她了,还管什么服软不服软了?什么面子高冷都扔到了一旁,流氓又霸道的冲去将她纤细的腰肢一把握住,身后就是床,不顺势推倒算什么男人! 薄紧捏住她的肩膀,唇落在她锁骨上,气息变得越来越重。 可是,他的视线突然迷茫了一下,紧接着就没了动作。 “抱歉啊。”他起身舔了舔嘴唇。 虾米情况? 黎筠揉了揉被他撞的发疼的肩膀,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想干嘛!” “呃,你不记得我了?”薄显然有些受伤。 “你神经病啊!” “那他洗掉你记忆的事情,看来是真的咯,我是他另外一个人格。” 另外一个人格? 这六个字,像是打开封闭记忆之门钥匙的东西,她想起了在酒吧的那一个晚上,她带着人砸他的场子,赶走了那些直想往他身上贴的女人。 不过还不是很清楚就是了。 “为什么我那么久都没有想出来,任何关于他的事情,现在却像电影倒带一样一个接一个?”黎筠抬手不停揉着太阳穴,脑子像是要爆炸开一样。 薄心疼她,乖巧的圈她入怀,用自己宽大的掌心揉按她的太阳穴:“他是找心理学科方面的人才,将你的记忆暂时催眠了啊,所以只要和他在一起,你就很容易想起来,但是如果没有和他在一起,想起来会是难如登天的一件事,不过也有一个例外。” “例外?” “呃……我……”薄突然很痛苦的弯腰靠在她身上,眼里起了一层雾气。 好不甘心,又输给了另外一个自己,他也想多陪陪她啊,他也想! 可是很快的,他就被打败了,不愿却没有办法的闭上了眼睛。 薄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双瞳里燃烧着一丝火气,不过在看到黎筠的一瞬间,尽数收敛了。 “你是薄还是薄?” “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啊?” “我杀了他。” 黎筠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记忆里也有两个人格互相攻击的事,但是薄都没有这么心狠手辣,现在的他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第三百四十章 心中的不安 她眼里的躲闪与不敢与他直视,都让薄烦躁的很。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我跟你在一起就会很容易想起来,关于你和我的事情,但是如果没有和你在一起,想想起来就很困难,但是有一个列外,我还没来得及问那个例外是什么,你就醒了。”她说着,歪着头看他,“你知不知道这个人?” 他当然知道。 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她当真以为他是没有洗过自己的记忆?可是对她的那份执念如此之深,他也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记忆上的缺失,不过三个小时,就把和她的种种全部想了起来。 毕竟,他如今身为三当家,被安排进了夜帝的身边,如果再对她念念不忘是很危险的事。 可。 只能危险。 “你有在听吗?”黎筠不爽了。 “知道,在国外的一位总统,他为了忘记已逝的心爱女人,把自己催眠,但是失败了,最后爆发了战争,在毁己灭异一段时间后,他被人暗杀。”薄说的这个故事,虽然无关自己但也是真实存在的。 “那……他……” “他爱上,并且强迫给他生下孩子的人,是他同父同母的妹妹。” 嘶。 黎筠瞬间感觉脖子上一凉,她有点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死了,当下干笑了两声:“要是谁告诉我,你是我哥哥,我恐怕也会做点疯狂的事情。” “哦?”他挑眉。 “比如说吃一斤的汉堡,喝一箱香槟,最后再找十几个帅哥陪我唱尽情摇摆。” 薄:……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疯狂而像是喜悦吧? 他呵呵一笑,单手擒住她的下颚,用力一捏:“黎筠。” “痛痛痛!行了行了,我不跟你斗智斗勇了行了吧?你可以放我走了没?”她疼的胡乱扑腾。 “走?让你回到和有别的男人的家里?” “唔……还不是你作死。” 那手,原本想再花一分力气,但是又怕她疼,最终还是作罢垂了下去,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之后,起身走去先前放着大包小包的茶几前。 开始帮她整理衣服,还有那些已经有些凉的食物。 黎筠揉着下巴,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忽然有些恍惚,是不是她过分了? 两人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而且这些日子来她也的确受了莫浔照顾,他吃醋甚至生气是很正常的事,她怎么就跟他吵架呢? 难道不是应该温存一下? 这么想着,她眼珠狡黠的一转,脱去了自己的外套,又将里面的衣服解开三颗扣子,似有若无的将较好的身段展现出来,同时解开了禁锢头发的牛皮筋,散下一头乌亮飘逸的长发。 踮起脚尖小心翼翼走到薄身后的位置,猛的抱住了他。 “这位客官,来快活嘛,好不好?” 隔着薄薄的白色睡袍,他能感觉到她的柔.软正贴在他可以感受到的位置,左右轻摆动着。 薄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将她的双手拉开:“你不是要吃点夜宵?每次不整天爷一下,你就不安分。” “你来检查一下,我是不是守身如玉了呗。”她将头靠在他解释的背脊上,懒懒的开腔。 这似抚媚似妖娆又有些强势的口吻,让人忍不住的就想臣服在她的裙摆之下,自然也包括为她神魂颠倒的他。 只是,让她看到自己身上有绷带的话,怕是又要瞎猜。 思绪一转,他侧头暧.昧的咬住她的耳垂:“爷不相信谁,也不能不信任你,去洗个澡出来吃夜宵。” “哎……看来网上说的是真的,你在外面的女人太多,以至于我这家花再开的妖娆都不想看了。”黎筠很是可惜的转身去浴室。 薄看着她的背影,有些无奈的笑了起来。 那张属于原主人冷漠不近人情还很寡凉的面容,依旧挂上了他独有的些许邪肆与宠溺。 “傻女人,爷会疼的你恃宠而骄,会让你有恃无恐,只不过,你要给爷什么?” “给你一万年的爱。” 这个回答,他显然很满意。 或者说,明知道是假的,他依旧很喜欢。 转身,心甘情愿的帮她处理着那些食物与衣服,做她保姆的感觉,似乎也很不错。 一切又回到了当初的点上,只是,为什么他的心里这般不安? 只当是自己想多了,按了下眉间没再注意。 …… 疗养院中。 陆沉左边是许子谦右边是单哲,这一左一右像是两座门神似得看着他,连一丁点的自由都不给,想用电脑处理点公司事务也不行,这对于半个工作狂的陆沉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残忍。 “我说……”他开口。 “不想。”许子谦义正言辞的打断了他。 “我想上厕所,子谦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够好吗?要这样子?”陆沉脾气好,就算被逼急了,也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甚至口吻都不算重。 “这个可以。” 得了自由的陆沉,进了厕所还没干什么呢,单哲又进来了,他文质彬彬的一笑,然后背过了身。 陆沉:…… 男人上厕所一共就那么几秒的时间,他还能用那几秒来做什么工作吗?至于连上个厕所都要旁观吗?他只是皮外伤加一点点的内伤,用得着这样吗!? “陆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在下想提醒你,你有三根肋骨断裂,手与腿的骨节处伤残程度仅次于粉碎性,是我和余先生好不容易,才在第二次手术的时候,帮你接上,请您珍惜一点。” “我这就是点皮外伤……” “不如我把b超和诊断书,还有手术的过程发布到往上,让网民评评理,这到底属于什么伤残级别?” 好吧,陆沉败了。 这单哲长得又帅又有国外王子的一重身份,在得知国内有个名为X博的软件之后,就注册了一个帐号,短短的一天内粉丝破千万,还加了黄v认证。 他要是po图出去评理,自己绝对会从“还能一个人上厕所”变成“连吃饭都需要人喂”的境地中。 这厕所上完,陆沉的脸就沉着。 单哲话粗理不粗,但是被人旁听了上厕所这件事,他还是很耿耿于怀的。 “哥,我听说又有一位你的同学要见你,好像是叫什么白雅宁?” 陆沉有些意外,沉思了几秒之后:“让她进来吧。” “嗯。” 白雅宁被放进来后,倒是考虑的很周道,送了水果篮和康乃馨,许子谦拿到手的是一条黑玉雕琢的手镯,这种女生戴嫌得太老气,但是男生戴却十分的霸道,甚至配上许子谦喜欢穿的黑色西装与那张硬朗的脸,很是相得益彰。 第三百四十一章 假设她说谎 陆沉拿到的就很简单了,是对身体有益补充骨中钙的一盒精华液。 “单先生,因为之前对您了解不深,所以不知道该送些什么,怕送的太贵您认为我是高攀,选便宜的又失了档次,所以就选了这个礼物。” 从包里拿出来的,是一副非常漂亮的画和其他画不同的地方,是这副画完全是用脱水的叶子和花,还有蝴蝶的标本等东西做出来的。 颜色也是用花或叶子自带的颜色,经过加工渲染而成的,再加上橡木的表框,艺术感十足。 “这个礼物我非常喜欢,很感谢你用心思送我礼物,不过下次再想给我带点什么的话,你们这的大白兔奶糖就很不错。”单哲接到手礼貌的回应,同时多看了她两眼。 这个女孩儿,和画一样漂亮。 “谢谢。”白雅宁送完东西之后,又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陆沉,我这次来是找你的,我这里有接近百分之三十陆氏集团的股票,都是股东往外卖的。” “百分之三十?”陆沉望向许子谦,“怎么回事?” “我们这一阵子股价下跌,再加上你和我都没有去公司,所以怕是人心惶惶,一部分的股东和原本持有赠与股票的人,都想在这个时候以好价格让出去。”许子谦回答道。 陆沉沉思颔首,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看起来严重其实也就是个可以用手段,再搬回局面的小事而已。 “嗯,所以这百分之三十,你想以什么价格……” “是赠与协议。” 这下,三人目光不约而同都锁定在她的身上。 百分之三十的陆氏集团股票中,肯定含有原先她自己持有的,而且,像陆氏集团这样的大型公司,哪怕只有百分之五都如同宝贝。 其他人或许不了解陆沉的能耐想要抛股,她白雅宁曾是他的爱慕者怎么会不知道? “理由。” “我有自己的事业,白家也比陆氏差到什么地方,我要了这三十也没什么用,但是给了你,对于陆氏集团来说是个很高层面的迈步,曾经有过一次,你明明都要去执行一个项目,可是其他人利用42%的股权优势,硬生生让你的决定化为泡沫最后亏损十二个亿左右。” 白雅宁说的那场陷在金融危机中的事故,三个人都不陌生,陆沉和许子谦是当事人,而单哲在之前调查两人的时候,也有所耳闻。 也就是在那次以后,陆沉险些气的辞职离开陆氏集团,带头滋事的董事将自己的5%股份给了他,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只是对于白雅宁这个人,陆沉和黎筠一样并不是非常喜欢,她之前刻意刁难容纤语,他可就在旁边,这么转而过了几个月,性情发生了这么大改变? “直接说你的目的吧,陆氏集团的股权,并不是容易轻易割舍出去的类型。” “原本,我是想拜托黎小姐帮忙,但是她说她没有时间。”白雅宁将文件递给许子谦后,浅笑着鞠躬,“先走了。” 见许子谦和陆沉对她都不怎么喜欢的样子,单哲用食指骨节顶唇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跟着她出了门,人家妹子到来,不管是什么样的,都是客,不送一送有失利益。 于是,她这边才刚想关门,他那边倒已经探出了身。 “单先生?” “我送你走吧,正好让他们研究一下。” “那就谢谢你了。” 两人肩并肩的走了一段时间,就已经到养疗院门口,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下起了大雨,道路上的草也好树也好,都被吹的东倒西歪。 以白雅宁的小身子骨,这般出去说不准都会被吹走。 “请问,你是怎么过来的?”单哲望着乌漆嘛黑的天,实在是不忍心放她一个女孩子离开这里。 “呃,打车。”她尴尬的垂下头。 她在说谎。 以单哲在皇室中摸爬滚打的经验来说,白雅宁现在的不好意思,怕是因为之前她曾说过,白家不比他们陆家差,但是她现在又说是打车来的。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身上怕是也没多少钱。 “这样正好,我可以送你回去。”单哲看破不说破,依旧笑意浅浅。 “不用了,我等着雨停了用软件打车就好了。” “那需要很多钱。” “啊?你不是国外的王子吗?怎么还会心疼那么点钱。”她笑。 “钱要用在适合的地方,我有车可以送你,别推辞去花冤枉钱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可是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住的地方……白雅宁下意识的摇头:“算了,我还是等雨停了打车吧。”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假设她说谎。 那么现在,他就已经能确定,她之前是真的在说谎。 “白小姐我收了你的礼物,你我应该算有交情,也是朋友了吧?” “哈?” 外国王子什么的,原来这么容易交朋友?白雅宁瞬间懵了,虽然她是很想接触陆沉身边的人,达到和他套近乎刷存在感的机会的,但是这才见了一面就上升到朋友的地步。 外国人果然开放。 单哲从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是误会了,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他将自己的定位后退了一步:“白小姐是认为我不能跟你交朋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作为朋友……” “单先生谢谢你,我不傻,我知道你的意思。”她突然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我这么做的目的,是因为我喜欢陆沉,不知道单先生对这个答案,是不是满意?” 这个答案,的确是他预想当中的一个,于是淡笑着颔首。 “现在您还想要送我吗?” “当然,而且,白小姐看在你我都这么坦诚的份上,不打算请我到家里坐一坐?顺便聊聊你现在正在从事的职业,我有很多专业检画的朋友。” “好。” 兴许是话说通了,白雅宁莫名觉得和这个男人多了些共同话题,既然他要展现绅士礼仪,那也挺好的,她也可以旁敲侧击的问一问关于陆沉的事。 毕竟,她都不知道他怎么受伤的,不过她能确定,一定又是和容纤语。 容纤语啊容纤语。 那个女人,怎么就能得到他的喜欢呢? 她怕是怎么改变,都变不成那样了…… 坐上车,望着窗外的落雨,心情有些压抑。 第三百四十二章 这样的爱情,何等的悲哀? 白雅宁所居住的小区。 这里的环境真的称不上是好,楼盘也是十几年前的,除了假山和人造溪水与一些儿童游乐设施,根本没有其他可拱娱乐的东西。 占据楼道口聊天的,也都是些大妈。 “你生活在这里?”单哲将车开进狭窄的道中,不乏惊讶。 “嗯,我是白家旁支中一个家族里的女儿,而且还是私生女,每个月能领到的钱有限。” 也是因为这样,才更加恨容纤语。 在自己的心中白雅宁加了这么一句话,毕竟同样都是私生女出身,为什么她的朋友那么多,而自己的寥寥无几。 不过,事到如今的现在,似乎也没那么恨了。 “我那……” “单先生,如果你不喜欢这里,很感谢你送我回来。” “不,我没有这方面的意思,我是说我那有不错的耳机,我想你会需要。”他说着指了指耳朵,“你们这里的隐约有够吵。” 白雅宁没想到,他说出口的话这么接地气,稍微愣了一下紧接着开怀的笑了起来。 这个王子,还真是没有架子。 单哲很快找到了地方,将车停好,这时的雨差不多已经停了,他开门先下车,随后又很有风度的为白雅宁开了车门。 “哎哟喂,这是哪家的公子啊,我就说嘛,白小姐你这么漂亮,肯定不会找不到男朋友。”之前在那边聊天的大妈,突然大声冲着这边喊道。 “诶,难怪我之前给你介绍的男小佬你都不要的,原来是有了大帅哥。” “还开的这么好车,白小姐你这个就不意思了,我们还以为你是穷酸人家的孩子。” “就是哇。” 大妈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白雅宁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 就在这时,单哲稍弯眉梢,将她搂在怀中身体和手臂没有挨着,只是在外人看起来,他好像是搂住了她:“你好。” 出口纯正的英国式英语。 几个大妈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会点英语的被推了出来,硬着头皮上:“你来自美国?” “不,我来自英国,感谢你们对她的照顾。” 这时候走近了,大妈才发现单哲是金发碧眼五官深邃,一眼就能看出是外国人,而且文质彬彬的戴着一副眼镜,看起来像是翻译之类的。 这语言不通,再讲什么也就没用了,自然而然的就放了两人离开。 进了楼道,到了电梯中,白雅宁还是一言不发,直到开了锁,进了家门,她才僵硬的挤出“谢谢”两个字来。 “别误会我没有帮你解围,或者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觉得,被误认为是一位美丽女生的男朋友非常有成就感,而且她们说的话让我很不舒服。”他很随意的走到沙发钱坐下,像是在自己家里那般,从水果盆中拿出一个橘子,“这个看起来很好吃。” 说着,剥开了皮,将橘子一分为二,笑着举起。 白雅宁轻声笑了一下,肩膀也跟着一抖,她走去拿过橘子,坐在了他身边:“其实,我把股权给陆沉,还有一个原因。” “嗯?”他边嚼着橘子边看她。 “我喜欢了他很久,但是我后来跟其他人交往了,可能在我心里,这也算是一个了结吧,算是我终于可以从他的世界里,离开的了结。” “所以,你是觉得你背叛了他?” “算是吧。” 这个女孩儿还真是可爱又率真的很,她到底知不知道这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足够她不住在这里,而且……等等,单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连橘子都吃不下了。 白雅宁察觉了他的动作,有些疑惑的放了一片橘子在嘴中:“这个不酸,而且很甜啊,你这是怎么了?” “你是卖了原本的一切买的股权对吧?”他的表情,有些严肃。 “也没有卖那么多,只是房子和车子而已。” 这就是爱情? 宁可自己住在这种地方,也要去搜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然而拱手让人?更可怕的是对方还完全不领情,甚至大下雨天还是他这个朋友出来送她回家。 这样的爱情,是何等的悲哀? 像单哲这样从小要什么有什么的人,在感情上去缺少了那一块奉献精神的,所以无法理解。 “我可以买下你的股权,至少你可以过的舒适一点。” “单先生,我知道钱对你们来说不重要,就像对我来说住在什么地方也不重要,家里还是会给我零用钱,我还可以工作赚钱,所以真的不需要。” 单哲刚想再说什么,忽然“啪”的一声,电就爆断了。 白雅宁吓了一跳,本能的站了起来。 “NO。”他将她拉下来,“你们这里经常断电吗?” “这是第一次,我来这里有几个月了。” “电费交了没有?” “交了。” “和邻居的关系怎么样?”问到这个问题,单哲的表情已经很不对劲了。 “还不错,之前还一起包了混沌吃。” “走!” 他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就往阳台旁边跑,看着足足有四五层楼的高度,他是没关系,可是她……单哲双目四顾后,将她背在了身上,靠近下水道的管子。 周围都是一片漆黑,所以他和她,在这里并不会被看到。 “告诉我,这附近有那些地方,是空着的。” “楼,楼下就是……” 很好。 单哲用手托住了她的背部,纵身一跳,到了楼下的阳台上,紧接着从口袋中拿出一把枪,一按下扳机灼烧的热焰将门环烫坏了一些,伸手一拉,他和她同时滚进了房间内。 来不及做其他事,他又用枪将闷坏烫回原来的样子,不顾铁质金属加热烫手,直接掰上锁好。 紧接着拉上窗帘抓起她的手,随便进了一个房间。 直到这个时候,白雅宁还是气喘吁吁的,不是累的而是吓得:“你,你干什么啊?” “让你惹上麻烦了,这些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 他话音刚落,楼上就出现了一阵阵翻箱倒柜的巨响。 “你得帮我整理房间。”她心疼自己的东西。 “可能,你暂时没有办法回到这里了,你得跟我离开。” “……他们会牵连到我吗?”因为他的身份特殊,白雅宁也明白他的意思。 “会,抱歉,我没想到他们会追到国内来。” 或者说,他有想过,所以在疗养院布置了不少的人手,可是没想到只是出来送个人,就被他们这些人给盯上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 这是我害怕了,不得已的伪装 白雅宁摇了摇头:“你送我,也是出于好心,不过他们这些是什么人?” “意大利的黑手们,他们擅长于将我们这种人抓去做谈判棋子,我的哥哥就是死在他们手上的,我那最小的弟弟更是年幼就失踪,所以生在皇室,也是一种悲哀。” “单先生,我愿意跟你走,但是我能提一个要求吗?”她轻声轻语,态度也还算诚恳。 “说吧。” “不要告诉陆沉,我是住在这里。” “既然你跟我的命连在一起,以后这里你想住也住不了,我之前说过我们是朋友,所以我不仅不会告诉他,还会帮你。” 单哲说着在她头上摸了摸,这么好的一个女孩,配上陆沉倒也是不错,一个沉稳连休息都不肯,另外一个为了对方什么都肯做,而且家世也不算差,可以帮着他处理一下公务。 被人摸头这种事,如果换做是在国外的话,可能很普遍,但是在国内被男子摸头,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白雅宁不由得往后退了些。 见她对自己的举动不喜欢,单哲收回手:“抱歉。” “没事,文化差异,我能懂。” 他颔首。 过了大概三十多分钟,上面总算是恢复了安静,似乎是没人想到他们会躲在下一层要么是跑走,要么是躲在小区内,谁会想到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于是,又过了二十分钟,整个小区里的灯亮了起来。 单哲手疾眼快的打开了卧室中的灯,同时一把将白雅宁推在床上,压.在她身上。@^^$ 要不是他神色严肃,她真的会一巴掌扇上去,特别是这个人……他,他还在动…… “你,你这个色.狼!” “算你救了我一命,我可以无限制的答应你一件事,哪怕是杀一个人或是送你去外太空。” 白雅宁:…… 不得不说,王子什么的,就是不一样,别人家答应一件事,都是说什么有违道德底线的事不做,他倒好,直接杀人外太空。!$*! 土豪的世界啊…… 恰好在这时单哲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他接起。 “你送个人送到市区去了?”是陆沉。 “下雨,没办法的事,更何况她是你的人,我不送一下不绅士。” “我的人?单哲,你的语文十级,我记得是过了。” “很不幸我亲爱的陆哈尼,我们遇到了刺杀,可能是意大利的人,我现在要回别墅,到了再聊,我手机也没电了。” 以白雅宁的视角,是能很清晰的看到,他手机上的电量是满格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撒谎,只知道这个时候多说话不如沉默。 至少人家这方面逃跑的经验,比她足…… 单哲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同时将手机关机。 “我现在带你走,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陆沉打的电话。” “哦……”白雅宁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 由于这间房间中有灯,而且也有人在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上面的人似乎并没有想到,他们的目标已经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撤走的意思。 终于,单哲在慎重的思考过后,决定把布满灰尘的衣柜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条与自己风格完全不符的嘻哈外套。 “你会染发吗?”他挑选着衣服,转过头询问身旁已经呆了的白雅宁。 “不怎么会……” “我教你。” 三十分钟内,单哲教会了白雅宁一些简单的易容技巧,然而,这还并不是让她最佩服的,毕竟在这个金光闪闪浑身笼罩着一圈圈贵族气息的男人,拿出染发剂的时候,任何其他层面的惊讶,都已经不足为奇了。 红的黑的棕的这种普遍的就不说了,连紫色和蓝色都有,还有很时髦的奶奶灰。 这要比专业的理发师,还更厉害一点。 “你选一个吧。”他长指一提抽走了红色。 “啊?”她本能的拒绝。 “这种染发剂对头皮没有损害,颜色也只能保持六个小时左右,六个小时后一洗就能洗掉。” 这下白雅宁菜松了口气,选了一个比较配合他和她现在这种杀马特气质的栗色,在一开始这种颜色流行的时候,她曾经也很想去染一下,可是自己毕竟二十五六了,再像小年轻一样去追求时尚怎么都有些怪,也就作罢,没想到竟在这种情况下如愿的。 染好头发,单哲又戴上有颜色的隐形眼镜,将蓝色的瞳孔遮掩变成略带灰的棕色。 又在外头戴上一副眼镜。 五官优雅又秀气,杂乱的头发配上一身嘻哈服,整个人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一般,虽然,他很是不喜欢这套衣服。 “没想到王子殿下穿这样的衣服,竟然也挺帅的,果然国内那些杀马特都只是丑而已。” “彼此彼此,你现在很像仙女。” 白雅宁转头看向镜中,她一头带着些许灰棕的栗色格外仙气,穿着的黑色背带裤加上白色衬衣,将修长的大.腿与丰.满的前景承托的尤为出色。 的确像是一个调皮的小仙女。 “我们这样出去,不会让他们怀疑吗?” “所以,还需要做点善后工作。” 如果说拿出那些染料,就足以让白雅宁觉得足够惊讶的话,那么单哲会化妆的这件事,简直就是给了她一个更重的一锤。 长期生活在国内的她,看惯了那些男人们的翻来张开衣来伸手,吃的喝的都要她们一把手料理好,甚至都需要女生去哄着他们,很少有真正男子气概的,更别说还会帮女生化妆之类的…… 现在国外的这些王子们,都这么多才多艺吗? 她一脸懵。 “你在想什么?这表情不是很可爱。”他细心帮她勾勒着眼角,小拇指轻掸去她睫毛上的灰尘。 “我在想,你们是不是都这么多才多艺。” “多才多艺?呵,我更认为,这是我害怕了,不得已的伪装。” 他改造过的眉眼中,透露着一丝不符合嘻哈欢乐的伤感,白雅宁尴尬的将视线往下垂,不想再去看他,毕竟两人也没真的熟悉到,可以无话不说的地步。 单哲很专心的帮她搭理好面部细节之后,选了一支颜色偏肉的口红,涂在她嘴唇上后用拇指摸开了一些,紧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吻我。” “啊?”白雅宁的眼珠子都快瞪出眼眶了。 “不然呢?”他反问。 也是,方才他们在床上演出的那场戏,还很热切,结果一出门他身上连吻痕都没有,似乎也不太正常。 只不过,让她去吻他这种事,她是真的一点都做不出来,即便说服自己这不过是演戏,是为了逃命而已,她也做不到。 第三百四十四章 好心办坏事 她不愿意,单哲自然不会勉强,退而求次的用口红在指尖涂了一下,往脖子上按去,但是,这制造出来的唇印怎么看都像是假的。 “还是我来吧。”她费力很大的力气,才说服自己。 “不要勉强自己,我再多试几次就ok了,时间还足够。” “口红来回擦对皮肤不好,我来吧。” 她说着,用原主人留下的卸妆棉,沾上卸妆水帮他把口吻擦掉,又用干净的纸巾摸去剩下的水之后,踮起脚尖对准他靠近下巴部位的地方,吻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吻一个男的,哪怕是演戏也挺刺激的了。 然而,白雅宁不知道的是,这个被她吻了的男人,也是第一次被女人这么亲密的碰上,耳根都红了一大块。 早知道,还是用指尖伪造比较好,现在莫名有些热。 两个人心中,有着同样的想法,双双后退了一步。 “那个,走吗?” “嗯,走。” 白雅宁“哦”了一声,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和他,显然,已经变成了两个不同的人,他的易容水平哪怕是在设施简陋的情况下,也没有丝毫褪色。 出了门,单哲不动声色的凌空搂住了她的肩膀,虽然是演戏但是朋友妻不可欺,更何况陆沉还是那兔崽子的“哥哥”,这点影响还是要注意的。 结伴下楼,看守在门口的那些人扫了一眼,没有任何反应。 瞬间,白雅宁舒了口气。 “等等,你们这小夫妻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呆着,出去做什么?” 原本还想着皆大欢喜,转眼她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看音乐会。”单哲不紧不慢的从口袋中,拿出两只音乐会的门票递了过去。 “现在的小年轻真会玩。”看守那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他浅笑,带着她向前,走了两步之后,像是恶作剧般的将手中的门票扔在很显眼的路边,带着她出了小区和事先派来的人会头。 看着华灯初上的霓虹灯景,白雅宁才真正的把心放到肚子里:“你为什么要扔掉门票啊?” “那两张门票是放在原主人衣服里的,早就过期了,让他们发现之后知道我逃走,不是更有成就感?另外这个小区你还是别住了。” “为什么?” “这门票可是一个月之前的,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在一屋子的蔬菜水果买好,衣服也留在这,化妆品也不过是刚拆封的情况下,从自己的出租屋中消失?” 单哲的反问,让她的后背瞬间起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鸡皮疙瘩,前来接应的人没忍住,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 “殿下,您就别再吓这位小姐了,请上车吧,在他们发现您跑了之前,还是先离开这比较好。” “嗯,等等,Dora。” “是殿下,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让展鸽去把我在靠近陆氏集团附近的一处房产,好好的整理一下,买点必需用品,到时候让这位小姐入住。” 介于在单哲看来,白雅宁是挺适合陆沉的,所以决定给两人制造一些机会,若是有缘无份就罢,要是有缘分他这也算是一大媒人,也挺好。 Dora应下,毕恭毕敬的躬身将车门打开:“两位请上车。” 外面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黑色加长轿车,一坐到里面,才发现这乾坤深的有些吓人,从小型的调酒台到适合放圆形胶碟的播音器,每一个都奢华又精致。 白雅宁的眼皮耐不住跳了跳,白家虽说过的不错,但是这种车子还是没有的。 有个保时捷已经算是尚佳有面了。 “不用拘束,这里喝的吃的一应俱全,这个手机和卡你先拿着,里面大概还有一点话费,有我和陆沉还有子谦的手机号,等到了地方,我就要回养疗院,有什么事用这个和我们联系。” 她接过,点了点头:“今天非常谢谢你。” “害得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是我好心办坏事。” “也没有啊,你看楼下的人不就失踪了吗?指不准你是老天派来救我的,是不是?” 她的一句无心的话,却深深印在了单哲的心上脑海中。 只不过很快的,就被他强行抹去,他不是无缘无故照顾到她,只是因为她和陆沉相识而已,担不起“救”这个英雄才能享受到的字眼。 两个小时后。 车子先是停在了养疗院门口。 单哲下车,亲点了几个人陪着Dora和白雅宁离开,才重新折返到车内:“发生什么事,手机联系,他们都是特工你的安全不用担心,等事态稳定之后,我让陆沉去接你。” “陆,陆沉?”她一下抬起头,人还没见到自己倒先紧张了起来。 “这算是我连累了你的小窝,给你的补偿吧。” 说着他下了车,打了个响指车上的人便帮着拉上了车门,片刻间,马达的声音轻响,车子无声无息像是幽灵列车般前行驶去。 站在原地目送车子离去后,单哲才转身走进养疗院。 忽的,有一颗石子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响。 他停住脚步,向后望去,除了一片寂静无声和风沙飞舞卷走湿润泥土的踪迹,再无任何其他特别之处。 似乎,是他多疑了。 …… 病房中。 单哲刚推开门,迎面就飞来一支笔,要不是他身手还算迅敏,哪比都要戳进他的眼睛里。 “你们这是怎么了?”他握着笔,几分疲惫的坐在沙发上。 “单鸡,你给我评评理,他女朋友送来的文件,凭什么要我签字!”许子谦也没了一如既往的柔和面貌,像是个炸了毛的小动物,“我知道,他总觉得我是捡来的,得对我好,但是这陆家的股份就是陆家的,我吃他们的用他们的,给他们打打工就得了,为什么还得我签字!” “我的你的,不都一样吗?再说你手上多点股份,就算别人整蛊我,还有你在。”相比之下,陆沉依旧是温温柔柔的,无奈的语气中有几分像是哄骗小孩子般的语气。 就为了这个? 他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见过为了争股权打起来的兄弟,还真没见过为了送给对方股权打起来的兄弟:“陆沉说的有道理。” “单鸡,我就知道你会帮着他!你们根本不爱我!” 炸了毛的许子谦就像是个孩子一样,抱着手臂抿着唇头撇向一边,不想搭理这两人。 第三百四十五章 早就知道的事,何必难过? “子谦啊,你是不是认为,你拿了股份外界会说你什么?”单哲和陆沉交换了一个眼色后,淡淡开口。 “当然不是啊,外界怎么说都和我没关系,我就是不想拿而已。”他的情绪平稳了些。 “既然如此,你也看到了陆沉受了重伤没有办法去公司,你因为股份占比力不够,甚至没有办法决断,很不方便。” 许子谦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利弊,可是在心底总觉得,自己受了陆家太多的好,现在还拿了这么多股份简直不是人。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陆沉叹了口气:“我把你当成弟弟这么多年,你还把自己当外人,也好,你不拿就不拿。”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子谦哪还顾着发脾气,往前走了两步更靠近陆沉一些,可是很快他又非常烦躁的走到另一边,“算了算了,我们明天再谈这个事,你们先聊我去买点吃的。” 嗖 人不见了。 陆沉和单哲又一次的对视,双双无奈的笑了起来。 “你在电话里说的,是意大利那些人?” “嗯,真的是你打来的电话,我还以为是他们用的手段。” “你啊,就是太多疑了,这从股权让给子谦之后,我也好安心的休息一段时间。”陆沉轻笑,望着手指上的一道伤口,眉目上浮上一层柔和的暖意。 “白雅宁挺不错,蛮适合你的,不考虑考虑?” “我对这方面不想,单哲等你谈恋爱了,你就会懂我的想法了,现在她涉及到的危险,已经不是我和陆氏可以解决的了,我也该……放手了。” 放手。 却意味着更难过。 单哲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很明白一旦陆沉将容纤语放弃,那也就意味着他失去了人生一件十分重要的信仰,是种悲哀。 “行,白雅宁的事暂时不说,我可能要尽快回去一趟,意大利的人将手伸向你国,不是个好兆头。” “你的意思是?”陆沉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 “我很怀疑,他们这次的目的,可能和夜帝一致。” 夜帝。 这个名字,让原本脸色还算柔和的陆沉一下阴了下去,他这一生从未对什么人气过杀心,哪怕是对方要置他于死地,都从未有过这类想法。 但,夜帝是个例外。 他的出现也好,性格也好都让人不得不防范。 更重要的是,现在容纤语下落不明。 “你先不要回国,如果他们的目的就是让你回国,你一回去反而中了他们的计,先按兵不动,等待着对手出招吧。”他说着指尖抚上另一手的伤口。 带到刺痛点的瞬间,有一种变态似的的快感在体内蔓延,双瞳灼烧发热,像是要燃尽一切一般。 单哲颔首:“既然如此,我们来谈谈白雅宁。” “行了,她和纤语黎筠看不对眼那么多年,光凭一张纸我没有办法改变对她的态度。” 事先要是不知道,那个女孩儿住在什么地方,他怕是会真的因为陆沉的这句话而放下执着,不再去劝,可是又答应那女孩儿保守秘密。 这是个难题。 沉思片刻,他又次开口:“真的不考虑?” “你今天是怎么了?出去送个白雅宁,你好像有什么不安的情绪萌动了?”陆沉半开玩笑的挑眉。 “嗯,很少见到为爱奋不顾身的人。” “评价挺高,但是这事不能强求。” 这句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单哲没再执着,只是偶尔想起那女孩儿提及陆沉时,有些紧张和落寞的样子,略觉得有些可惜。 明明是很登对的人,这爱情,果真折磨人。 …… 隔天,清晨。 薄慵懒的靠在床头,怀中搂着某睡的正香的小女人,她发丝如黑色瀑布般倾斜,慵懒的散落在肩膀上,锁骨连同以下位置若有似无的透了些许出来。 他的双目深邃,充溢着情愫。 正在他想用“特殊方式”将她叫醒的时候,黎筠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为了不打扰她的休息,他单手按下接听键动作轻缓的抽走手脚,走到远处接起:“喂?” “你是谁?” “莫浔。”薄很准确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同时眉梢向下压语气冷了一段。 “你是什么人!”握着手机的男人,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这个声音自己并不耳熟,而且这还是黎筠的手机,对方理应当不认识自己才对,怎么反而一听声音就能够叫出姓名? “她的男人。” “混蛋,你对她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黎筠打了个哈欠慵懒的睁开眼睛,她已经忘记昨天自己是怎么睡着了的,好像身边只要有薄在,她就能睡的很安稳。 见薄在打电话,她轻手轻脚的移了过去,一把抱住了他:“猜猜我是谁。” “别闹。”他想想将她的手拿开。 “我不嘛,你先说我是谁?” “行,老婆,先放手好不好?” 这句话她的记忆里,是完全没有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好像是恍如隔世一样,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听过一样,嘴角往上轻轻的勾勒。 真是好喜欢这样冲着她的他。 手机另一侧,莫浔听见黎筠与神秘男子撒娇的声音,眸光暗了暗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望着凉了又热的饭菜,自嘲的笑了笑,也是,他这个背叛了她的人,肯定不是第一选择,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何必难过? 可是,就是不想离开这里啊。 哪怕她不会回来。 听见对方挂电话的声音,薄将黎筠的手机锁屏,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猜出他的身份来,他还是很担心和他在一起,她的安全问题。 想着长臂拦住她纤细的腰肢,唇贴上她太阳穴的位置:“今天爷会带你去庐山分景区,爷要回到夜帝的住处待命,他在国内的计划恐怕要修改,爷得上报。” “所以,你是好人咯?” “好人坏人你想要怎么分?”他刻意压低了嗓音,磁性的尾调炸响在她耳廓。 “你的声音也改了。” “嗯,你更喜欢哪一个?” 她更喜欢哪一个呢? 黎筠要好好想想,和之前的薄只有一面之缘想要再见很困难,而现在的她有漫长的时间可以跟他相爱相守,光是听起来就肯定是后者。 可是,现在的薄毕竟是盯着别人的嗓子和脸,她要是说喜欢后面的这个,他肯定会不高兴。 于是思来想去。 最终开口的时候,答案出乎了薄意料。 她说:“只要你是你就好啊,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只要你会跟我称呼‘爷’只要你能抱着我和我在一起,什么样都无所谓。” 第三百四十六章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生存之道 他一直以为,她大大咧咧的不会将他的感受放在心上。 没想到,这一次她给了个惊喜。 这个如同女王般又充满孩子气的女人,值得他细心的放在心上守护。 唇缓缓向下移动,最后一口封住了她的小口,舌闯入她口腔中叱咤风云,不断的与她纠.缠触碰,那双大手也不安分。 黎筠被吻的头脑有些发昏,用手抵住了他的胸口:“你,你别这样。” “在走之前,你是不是该负责,喂饱爷?”他说着用舌.头将唇舔舐了一圈,“爷可饿了很久。” “你没去找别的女人?”她半信半疑。 “你不信任爷?” 她又没和他之间的记忆,拿什么相信他?黎筠冷哼了一声,高冷的扬长而去,丝毫没有再给薄欺负她的机会。 看着女人远走,他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笑意邪性又妖艳似是只吸血鬼。 这傻女人,信任他一次是会死吗? 别的也就算了,感情上的事,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辜负她。 片刻之后黎筠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已经换上了衣服化好淡妆的她,格外诱.人,鲜艳的红色裙摆宛若玫瑰花的花瓣向周围散开,她发丝轻盈落与肩上,随着走路的动作轻摆,像极了那含苞待放的花蕾。 正用手机翻阅着咨询的薄听闻声响抬头,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睛都直了。 纵然她阅女无数,可却还是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吸引道。 她的美,像是无懈可击般。 就在这时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蹩起眉,很不愿的将手机接起:“喂?” “不好了三当家,上次跟您说的那个检察官,叫什么冠余的,现在要向上面申请将您批捕,您务必要在十点之前回来啊!” “我知道了,不管他是关羽还是张飞,我都不会让他碰到一丝一毫。” “是,那我就在这边准备了!” 薄挂完电话,马不停蹄的又从另外一个口袋中,拿出一个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老检查长,我现在正要往夜帝的住宅区去,一旦有情况会随时和你们汇报。” 一旁的黎筠,静静的看着他忙来忙去。 记忆里属于他的模样一点点复苏,可是和眼前的这位却没有一丝相像,她甚至没有办法去确认,这慢慢恢复的记忆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而他又是不是薄? 只是,无论是与不是,她都当他是自己的英雄。 好死不死,他口袋里属于她的手机又响,黎筠小幅度翻了个白眼,这一个早上也真是忙的不行,他和她的手机根本就没消停过。 压根就没想接的意思,关到震动档之后就只当自己没听见。 薄的余光瞥到她,匆匆与对面的又说了两句后,直接挂断。 “这是怎么了?”看她不开心的样子,他还以为是自己通话时间太长了。 “没事,就是不想接电话。” “既然如此,爷就先带你出去吹吹风。” 吹风? 一听要出去她首先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撅:“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真是个有趣的问题。 他偏爱的女人,未来的妻子,竟然会问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果然,是在她心底自己还是不能被信任,薄并未回答,只是牵起她的手,在她手心中写下了一个姓。 蒋。 这是在说他姓蒋。 黎筠“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可是,我怎么看,你都像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放心,爷对你从来只有一张皮。” “之前你在监狱里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什么根本没爱过我,现在想来这里还疼。”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诉状。 他怜惜的揉她进怀,大掌轻拍她背脊安抚:“就算有第二次的选择,爷也还是会选择让你痛。” “你找死啊薄!”她挣扎。 “万一你真的把爷忘记,那多好?” 所有反抗的动作,在一瞬间停了下来,她不知该哭该笑的看着他,说他感动到她是事实,可是这句话幼稚也是事实。 人要是真的那么容易忘记,从古至今又何来那么多情深? “那从今天开始这事就翻篇了,我不再提,你也不许再提。” “好。” 她哭喊着问他要一个为什么的那一幕,还很清晰的可以调出来回放,他也是人也是会心疼的,可是,他多希望她能真的忘掉,所有的痛他来就够了。 到底该说是事与愿违,还是苍天眷顾他? 薄没个答案,也不想再想,抓起她的手从暗道中离开。 他要尽快赶到夜帝那,好跟上头汇报下一步的行动。 早日完成上面给他的使命的话,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了,多么美好。 …… 庐山瀑布。 有古无数诗人到此地。 李白写下过绝句。 而现在,容纤语就站在这被称为绝境不远处的亭中,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魄的确很猖狂,震耳欲聋的响声甚至让她连自己的呼吸都听不见。 只不过嘛,和诗句中那句“疑是银河落九天”还是有些差距的,也不知道从古代再到如今,这瀑布是不是真的变了。 就和人心一样。 “在想什么。”凌端着两杯茶,坐在她身边递过去了一个耳机。 通过这个,两人可以不用费劲的歇斯里地的吼,去与对方交谈。 “没有,只是好奇,为什么你会突然带我来这里,这几天来我可是连房间都出不去。” “你的肚子越来越大,需要长出来走动,至于为什么到这来,是一会要让你见一个人,纪轩也好,希迪和洛斯也好,都由他管辖,而他有你管辖。” 由她? 这夜帝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会直接让他们去自杀。” “呵,话还是不要说的这么绝,等见到了他们,你说不定会很喜欢。” “喜欢?对两个丧尽天良的杀手,我真是提不起任何喜欢的性子。” 容纤语的语气十分不友善,凌也没有再和她争辩什么,在他们的世界里早已没有什么丧尽天良之类的词语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是能生活下去的唯一要素。 在这瀑布前久坐,唯一的好处就是在生气的时候,看看山与绿水就没了争辩的心思,原本暴起的脾气也一点点被压抑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我把他们交给你管,以后京都再出任何的乱子都与我无关,这样的诚意够吗?” 凌说着,长指轻抚过眉梢,拇指指尖又划过唇角,不像是谈判时应该做出来的表情,倒更像是一种使用美男计一样的策略。 对于他这样故意卖弄男色的模样,容纤语直接选择了不看,他骚任他骚,她权当看不见。 呵呵一笑功成身退。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中年大叔变尤物? 对于夜帝这个人,她是真的不好多做评价,他如果是打辩论的,那绝对属于诡辩,如果是个侦探,那证据没齐全可能人就被他算计进了警察局。 这要走正道,十有八.九是个奸商,走邪门歪道还不就是他现在这样,令人完全琢磨不透。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希迪和洛斯本该前两天就回来,只不过被一些事耽误了,你的薄首长不是个省油的灯。”凌说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 容纤语动了动耳朵,看向他:“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承认什么?” “这些天,你都在针对他,只不过是话说的好听。” “当然不是,我答应你的事从不会有任何偏差,倒是你的薄首长,我是退也不得,进也不得。” 薄勋对待犯罪分子,一向是刚正不阿,再加上他那么多的兄弟死在凌手上,会对洛斯和希迪留情那才是不正常。 在这件事上,容纤语认为各有各的立场,没有绝对的对错。 而自己的立场,肯定是和薄勋一边的。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该杀?” “问问你自己的心,他们该杀吗?” 凌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做了一个挥别的动作,朝着他的豪宅走去,容纤语没着急跟上去,静静的看了一会儿瀑布之后,才站起身。 可惜了这波澜壮阔的美景,已经不如往昔了。@^^$ 这时代变迁太快,习以为常的恶变成了善的另一种体现,是该悲还是喜没人想要了解,唯有日复一日的工作学习娱乐掩盖着这些该去考虑的问题。 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杞人忧天了? 这个问题在脑海中形成的那一刹那,容纤语知道,她是真的认真在考虑凌的问题。 不该杀,必须杀。 问题的答案,也随着浮现。!$*! 就好像明知道时代如此,想要改变是徒然,反而是笑话。 …… 凌的府邸门前。 “我还以为,你会趁机离开。”半倚着刺花大铁门的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望着一步一步极其缓慢的她。 “离开?就算是孙猴子,也逃不过如来佛的手掌心,更别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句话有意思了。 如果是从别人口中讲出来的,凌绝对会当是一个笑话一样一听就过,可这是容纤语说的,他若是只当这里面是浅浅的表层意思,那这么多年的夜帝他就白当了。 当即,笑意渐深:“你果然是来大闹天宫的,就是不知道我这,能不能算是天宫?” “算啊,当然算,不仅是天宫,还是豪华型的天宫,我住的很满意,就是不知道你刚才提到的薄首长,他会不会满意?”她同样笑意盈盈,微眯着的眼中有一股自然的自信感。 那种自信,容易让人在不经意间沉迷。 凌眯了眯眼,唇角向上一挑,打了个响指;“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容纤语颔首,与他一起进了庄园。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和询问,她彻底搞清楚了这块地的用处凌的别墅加上私人会所,还有一个小型的军事研究所。 占地足有一般市内公园六七个大小,不过佣人却非常的少,属于他的军事势力部署,倒是不占少数。 如果是用走的话,从最左边走到最右边,怕是要用近四个小时,何其浩大,从这个数据中就能看的出来。 而且,这两条她对这里应该能算是知根知底,就好比现在凌带她在的这个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在军事研究所内的一处会议室。 “在一堆武器里见两位杀手,我对我的性命深感担忧。”容纤语站在门前,并没有着急进去。 “进吧,我知道你想得到的答复是什么,见过他们之后再做决定。” 她看了一会儿头顶上的大太阳,最后还是妥协了,跟随着夜帝进了房间。 “哈喽!” 迎面,一个长得非常可爱的男孩子,突然扑进了她怀中,他一头毛茸茸的金色头发,眼睛宛若猫的眼睛一样充满灵动与狡黠,璀璨的绿色光芒更是透出一股机灵。 容纤语有点懵,环顾了一周,除了这位男孩子以外,就只剩下另外一个稍显有些沉默的男子,他一头银发就算没有动作来证明什么,也极具优雅。 这就是希迪和洛斯? 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她当时可看过他们的照片,完全就是两个中年大叔,怎么瞬间……变成尤物了? “这,你们是……” “你好啊,我叫希迪,那边坐着的那个就是洛斯,听大当家说,今天开始我们要跟着一位漂亮的美女姐姐工作,我超开心的诶!洛斯你说咧!”像是毛绒熊样一样的男孩子,做了个鬼脸。 趁着她不注意,踮起脚尖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像是做了什么恶作剧一样,红着脸跑到了洛斯的身边。 “是很漂亮。”洛斯似乎不擅长说话,语调很僵硬的给了还不错的评价。 “他们,他们就是……”容纤语还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形容眼前的这一切,一个像是青少年的男孩子,居然会是做出尸体艺术的希迪。 而另外一个,一身优雅气息宛若贵公子哥的轻微忧郁症男子,居然是那个不管不顾就要杀死腐败官员的热血杀手。 她在做梦,绝对是在做梦! “我说过会给你诚意,现在知道了吧,你的侧写……呵。” 凌没有明着把话说出来。 可是容纤语却知道他的意思,深吸了一口气接上回答:“我的侧写,什么都不是,错的离谱不说,而且葬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从今天开始,他们两个就属于你,哪怕是让他们自相残杀,都无所谓。” “啊?自相残杀?我不要,你让我自杀好了大当家。” 容纤语还没说话呢,希迪就叫了起来,睁大着漂亮的大眼睛,提溜提溜的转动着,一脸可怜兮兮的望着两人的方向。 手像是招财猫的爪子一样,局促的团在胸前,嘴巴也嘟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有喉结看的出是个男孩子,这模样真会让她以为,是薄矢良在女伴男装和自己开玩笑。 “坐下。”洛斯冷冷的发话,同时又扫了容纤语一眼,“我死之前,谁都不能碰他。” “在没有见到你们之前,我认为你们该死。” 一句话。 惹得在场三个男人同时蹩起眉,特别是洛斯,看着她的眼神已有些危险,他自己死无所谓,可身旁的这个少年,他是非要保护好。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一生只为名声和钟爱的女人 “但是,在见到你们之后,我想不管是让你们自相残杀还是别的,我都下不了手,兴许是心态有那么一丝的圣母,在看见你们如此……性格鲜明之后,我才发现,杀手不是个称呼,而是人。” 她字字斟酌,却说的不慢也不快。 对于这两个传说中人物的真正面貌,说是不惊讶肯定是假的,可是除却惊讶以外却是心尖的酸涩。 这就是她处心积虑对付了那么久的人,她的确是曾经成功过那么一两次,但是,在这一刻,她的心情却是无比惆怅与失落的。 也许那个叫希迪的孩子,在她想着要如何去抓捕他的时候,正在悠然自得的吃着奶糖。 这样的画面,一旦开始想象,就是情绪的崩溃。 犯人也好,抓捕的人也好,最怕的就是有这种想象,从而下不了手。 “凌,你赢了,你让我对你的团队充满了幻想,下一步想做什么?击毁这个幻想?好,我拭目以待。” 她又一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的看了一眼凌之后,转身就走,这一次,步伐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甚至看不出来是怀了孕的女人,走的又快又急。 这动作,看的他有些担心,但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没有跟上去。 背负着手,鹰眸轻扫里屋二人:“我给你们的命令,不是开玩笑,懂吗?” “我们知道,大当家,就是有一个疑问。”希迪用食指,将自己的刘海往上拨了一些,打着圈玩弄,“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嘛,万一真的要我们自相残杀怎么办?” “她是薄勋的前妻。” “……???” 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坏掉了:“洛斯,你听见了没有,我们要跟的人,居然是薄勋的前妻。” “我只知道服从命令。” “我去,你这个死脑筋的呆木头。”希迪哼了一声,“虽说她是真的好看,但是也不能这么没原则,那可是薄勋的女人,大当家,你可别忘了五年前你吃过的亏,那时候薄勋可还不是京都的首长。” “所以?” “我知道你是不会听的,所以我也就甭劝了,您好自为之,我去追随我的新主子了。” 这杀手要想从一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就算是夜帝也丝毫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不服管教的离开房间,倒洛斯比较有礼貌,依旧坐在那一言不发。 时间过去很久,他才终于抬起头:“您想好了吗?功成名就和功亏一篑。” “我的时间,不富裕。” “是。” 洛斯毕恭毕敬的起身鞠躬,也跟随着希迪而去。 凌侧身笑着点头,目送着他们离开,可是突然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他快步走向不远处的卫生间,撑在水池边吐出一口血。 一瞬间,整个人的脸色都差了很多。 记忆,转瞬回到两个月前。 那是一场,浩劫。 …… 无数的残肢断臂和人们的哀嚎,而他,就站在这些人的尽头一个筑起的高台,看着他们挣扎,面无表情。 “凌,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会击垮你的阴谋!” 默嘴角带血,站在不知是泥土还是血肉的地上,凄凉而又愤怒的高喊。 “输赢自当分个成王败寇。” “好一个成王败寇,不过就是换一个孤家寡人而已!” “那又如何?”他从舒服的位置上站了起来,一步一个血脚印的,走到默的身前用抢吧抵住他的下巴,向上抬,“你是打算在这里光荣的死,还是苟且偷生?” 默似乎是在思考,并没有做任何回答。 就在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朝着凌就扑了过去,正和默纠缠着斗智斗勇的他警惕性就是再强,也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招。 很容易就被扑倒,瞬间,一股强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直让人想吐。 “你毁了我们的家,我们也不会放过你!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就是咬,也要要死你这个王八蛋!”扑在他身上的人,似乎已经疯了,大笑着想要用牙齿啃咬。 凌冷笑,一脚踹开了他,同时开腔进准爆头:“来者不拒。” “凌,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默捂着受了伤的肩膀,笑的比他还冷,“就是太自信了,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 轰 那场爆炸。 嫌弃了泥土,那些飞扬起的尘埃,就在他面前扬起,无数的石块与长年累月隐藏在地底的垃圾甚至还有玻璃,都从脸颊一一划过。 疼痛的滋味遍布了全身。 血液飞溅到到处都是,唯有默的身上,没有出一滴血,他站在那,像是不会倒下的铜墙,可是,等到爆炸之后,凌才看清楚。 默只有一个头,充斥着血肉。 剩下的部分,是燃烧着的钢铁。 他那双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不甘充满怨恨的定格。 凌勉为其难的撑起自己的身体,摸上腹部,那近乎空了一个有碗口大小的洞。 “你以为你赢了?不过,只是机械化而已。” 思绪到这终止。 凌回过神望向洗手池里,嘴中不断呕吐出来的鲜血,手指颤.抖的从裤袋中拿出手机。 “邢轨,第二次了。” “我这就找助手为你做手术,是不是因为上次你去找意大利的人,中了枪导致身体磁场出现了问题?” “也许吧。” “我这就来,你在会议室等我就行了。” 挂断手机。 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胃部仿佛被千刀万剐的感觉,陪着腹部的空荡感,像是死亡随时都在号令他的生命前往地府报道。 耳边能听见的,不是一片寂静中时钟“滴答滴答”走的声音,而是无数人的哭喊和充满怨气的诅咒。 自己这一生,为的不过就是两样,夜帝的名声,所钟爱的女人。 只可惜,现在这两样,落的下场都是残缺又狼藉。 也许早在他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如今的命运。 毕竟他杀的那个人。 也拥有他所有的一切权利。 …… 京都。 正在浇花的默突然停下了动作甩了甩手,将多余的水珠从掌心中甩掉。 这几天来,他一直都住在薄勋为他准备的别墅里,习惯了去世界各地跑,有个落脚的地方,倒也非常的舒心。 “这么说来,我这块主板中,缺失的东西没有办法找回来?”默放下浇水的器具,冲着屋内一处虚无的空气说到。 第三百四十九章 你,比疯子还疯子 “是。”那处隐约出现了一道电波,紫色的宛若一浪浪的海花。 “这是第几块主板了?” “第四块。” “第四次的计划,一共有几步,再说一次。” 这次,那紫色的像是海浪一样的东西,并没有再出现,直到过了很久很久,它才震动了一下空气,发出了音波:“接近陆沉或薄勋又或白清风,窃取军方的情报,卖给意大利方面……” “没了?”默皱起眉。 “那些人已经死了,您想要救的那些人,已经被夜帝杀死,请您节哀,就算您想活在记忆中,也请面对主板告诉您的事实吧。” 他瞬间愣在那,紧接着愤怒的拿起一旁的水壶,朝着紫色浪花的方向砸去,一声破裂的声音后,无数的玻璃碴子往下掉落。 他冷冷的旁观着这一切:“我熬过了五十年,再熬一个五十年,他们又会重生,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凌还拦不拦得住我!” 不过很快的,他又冷静了下来。 现在的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拿到了第四块主板,他应该只会以为,自己的这个身体,不过是众多机械体中的一个备用的高级人工智能。 他一定,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 庐山分景区。 “你是说,在之前的时候,默和凌关系很好?”容纤语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有心想要和希迪多说两句。 “对,而且这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噢,可是差不多几个月之前,他们的关系突然闹的很僵,我知道现在默是薄勋的人,这个情报用来表明我的忠诚,是不是很劲.爆?” 希迪一脸讨好,就差没有在屁.股的位置上,撞上个小尾巴摇啊摇的。 顺便,也可以不叫希迪,叫泰迪。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闹翻?” “这个我只是听说的,说是默在研究一个什么项目,好像是用二战时期的生化武器改造,让人变成僵尸,而且很难弄死。” 僵尸? 这又不是世界末日,也不是在拍电影,在现世哪来的什么僵尸?容纤语只当是个笑话一样的听听,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只是很在意,如果这默真的和凌关系很好,那他现在又与薄勋在一起,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对薄勋他们的确非常不安全。 “这个事情我说的不全,要不然等三当家晚上回来,让他说吧!他知道的多!” “劳驾。”容纤语暗了暗隐隐在跳动的太阳穴,“这三当家是……?” “我们在京都的代言人,这么多年来,他始终都是单身,听说这次回来会带个女人,我们都好奇死了,关于僵尸的事情,他知道的比我多。” 这希迪一口一个僵尸,明明还没看到具体的东西,也没听到些实质性的证据,可是架不住自己的后脖子就是在阵阵发凉。 忽得想起,自己一直握在手中的包,落在了会议室里。 “我先回去一趟,有东西落下了。”容纤语和希迪打了个招呼,折返回去。 “嗯哼,是,漂亮的主子。” 容纤语;…… 这个称呼,可真是一点都不讨喜。 …… 她并没有走的很远。 所以回到会议室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一推开门浓烈的一股腥气惹得她皱起眉来,双目四顾,并没有看到周围有什么异常。 这里的东西拜访的整整齐齐,那股子腥味也无从查起。 一眼就看见了自己手包的容纤语,直径走去拿起就打算走。 就在这时,门被邢轨推开。 两人的目光对上,都带着几分探寻的意思。 “我过来查点资料,容小姐?”邢轨先开了口。 “只是东西掉在了这里,我现在已经拿到了,再见。”她说着与他擦肩而过。 等到走了一段路后,她才有些疑惑和好奇,这会刚开完,邢轨到这里来做什么?就算是要和其他人开会,也不应该到军事研究的地方啊。 只不过,和邢轨毕竟只有一面之缘,也不太好意思说太多,也就没有再转回头去问什么,直径往凌的别墅走去。 见她没有再砖头的意思,邢轨才冲着周围人颔首,示意他们关上门。 “你可算是出现排斥反应了。”他往里走,看见正半昏迷靠在水池旁边的男人,眉心微皱起,视线深邃如潭。 凌费力的抬头望了他一眼,无力的挥了挥手,以他现在的状况已经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邢轨叹了口气,将他扶了起来:“默就是个疯子,你啊,比疯子还疯子。” “我还有多少时间?” “就你之前那样的身体情况,最多就三个月,但是现在出现排斥,就有解决方法,我先带你去手术室,睡会吧。” 他颔首,半靠在邢轨身上,似睁似闭着眼:“今天三回来,快些吧。” “我知道了,这次帮你做完手术之后,我可能要去一趟意大利,听线人说,那边的情况已经抑制不住了,很有可能出现我们无法控制的局面。” 没法控制? 想要再问点什么的凌,体内一阵阵的绞痛,话都已经在嘴边却只能硬生生断裂。 也罢,各个国家有不同的负责人,就交给他们做就是了。 …… 别墅中,容纤语站在阳台上,看着太阳一点点的从东边移到西。 最后被色彩渲染的天空,变成了深蓝色。 一阵冷风吹过,她忍不住的抖了抖肩,想要回房间里去,可就在这时,底下突然热闹了起来,使得她才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到栏杆前,垂头望下去。 黎筠? 她怕是自己的烟花,连连抬手揉起了眼睛,再三望去底下一头长发,身段玲珑有致的女人,可不就是黎筠! “纤语。” 在底下的人,也发现了一直在上面看着的她,激动的眼眶中泛起了水雾,红.唇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声音的呼唤她。 “傻子。” 容纤语明知道她听不见,可还是笑着责备道。 “我能不能先上去找纤语?”黎筠侧头,问身旁的薄。 “去吧,等会带她一起下来,我有事要和你们说清楚。”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用“爷”这个字来自称,一下弄的她还有点不太适应,点了下头,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踮起脚尖,落吻在他脸颊上之后,才走进别墅走上楼梯。 薄的薄唇弧度微起,之间触碰上唇角,不由得挑起了眉毛:“别让我等太久,傻女人。” “知道啦。”她没回头,只是抬手挥舞了一下。 潇洒又大方,像个孤傲的女骑士。 第三百五十章 照片? 他唇上弧度加大,不过很快又收敛,和身周簇拥着他的保镖们,一通进了别墅中。 片刻之后的容纤语卧室中。 黎筠站在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面前,抱着手臂趾高气昂的看着她:“你说你,也不知道给我来个信息,让我着急这么多天,怎么惩罚?” “我的黎大小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咯。” “罚你告诉我,这几天里,你过的到底好不好?”黎筠哪会真的舍得怪她。 见到自家闺蜜高兴还来不及,至于这惩罚的事情嘛,等以后回了京都,她可以一直秋后算账! 容纤语也没瞒着她,一五一十的把这些天发生的事都顺了一遍。 等到最后,她顿了顿才接上一句:“我的事,还有凌,其实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倒是你怎么会和他的三当家在一起?” 黎筠正想说出他就是薄的时候,突然想到在路上的时候,他似有若无的提示过她,他们所在的环境下,一定都是有监控和窃.听的。 身为一个检察官,她还是有点侦察和反侦察能耐的。 “我很久之前就和他认识了,只不过最近才答应和他在一起,你也是知道我的事的啊,我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你应该放心的嘛,对了,我们下去吧!我都饿死了。” “好。” 容纤语也不傻。 她刻意提及“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十有八.九那个三当家和薄有很深的渊源,否则黎筠也不会这么开心自在。 两人并肩下了楼。 凌并没有出现这在意料之外,其他几个当家都到齐了,可是却完全没有他的影子,容纤语狐疑的皱眉看了一圈。 “凌呢?”她侧身,询问身边的佣人。 “主人他在房间里休息。” 她点头,将视线收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可是对那个男人,竟有几分担心的意思,毕竟他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又犯了哮喘。 在这个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容纤语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担心凌? 他要是无声无息,死在跟她没有关系的地方应该是好事,她担心个什么劲? “容小姐,不知可否请您一通到屋内来坐一坐?” 就在这个时候,与其他几位当家交涉完毕的薄,毕恭毕敬的站在她面前,冲着她伸出了手,文质彬彬的发出邀请。 “好。” 她干脆利落的站起身。 薄的眸光闪了闪,带着黎筠和容纤语出别墅走向属于“三当家”的特别住所一处深藏在竹海中的小竹楼。 这竹楼外部是竹,一走进去的装潢却是很现代诗的地中海风格,蓝与白的相得益彰很放松眼球,挨着客厅的不远处还有一条溪流潺潺流淌。 环境清幽安静。 倒和三当家的长相有些相似。 同样清冽。 “在这里你们想说什么都可以,爷调查过,这里的反窃.听和探头都被去了。” 只是,这长相内的灵魂,到底还是换了一个,不刻意伪装的时候,薄和三当家本人肯定相差胜远,容纤语虽然没有见过三当家,却很清楚这一点。 这种格格不入,是不用见到本人,就能够体会的。 “我记得,你应该是被判死心了吧?”她发话。 “没错,这也正是我这次,带黎筠来到这里冒险的一大原因,有一件事我想你有权知道。” 薄收敛起那份痞气,从手包中拿出几份文件放到容纤语的面前:“看看吧。” 她狐疑的拿起,发现是一些薄勋和容纤梦的照片。 下意识,她的心就揪紧了,不想看下去。 “这次和上次的照片,不是一回事,你看吧。”薄知道,她这是被他之前那些照片刺激到了,“我能带黎筠来到这里,已经足够证明诚意了。” 容纤语知道。 可就是没有勇气去看。 直到,手一抖第一张照片滑落,第二张照片展现在眼前。 不知道是在什么一个场景里,容纤梦跌坐在地上,而薄勋微皱眉的只是冲她伸出手,没有更进一步的亲密动作。 他们没有那么亲密,倒是让容纤语稍微有点看下去的心情。 第三张是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薄勋办公室内,接连到第十张都是同一个场景,好像是在谈论些什么,薄勋勃然大怒,容纤梦哭着跑走。 第十一张看起来隔了有段时间,前面那些照片中,薄勋的头发都是未来得及打理的模样,有些微长了,而这张照片中却是刚理完发。 是他与容剑和邵兰坐在一起,全程冷漠脸,容纤梦的殷情他都视而不见。 “这些……”她捏着所有的照片,指尖抖着。 一开始,她是怕,所以手指一直不听话的乱抖,而现如今,却是不可置信。 “我在进监狱之前,派了三组人出去,第一组跟踪薄勋,第二组跟踪容纤梦,至于第三组。”薄看向黎筠的方向,“是不想这个傻女人出意外。” 黎筠愣了一下,眼眶有些湿润,低下头去:“谁要你保护了,切。” 容纤语看着两人这幅温馨的场景,连吹来的冷风都变得有些暖洋洋的,心也暖着:“薄,谢谢你,至少现在的我好过一点了。” “更好过的还在后面,薄勋之所以会找人写信帮我,听说是因为你,有一个年长的军官跟我说,如果我有幸出来好好谢谢我的嫂子。” “我?”她有些意外。 “根据他们的意思,薄勋在找到他们的时候,给的理由都是你,因为你说兄弟不能相残,因为你说……没有关系。” 薄最后四个字,带着意味深长的意思。 他深知自己当时做事做的过分,多次害得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差点死于非命,所以能得到她的谅解,是真的在意料之外。 “呃……”她反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薄勋,不,我哥他,看上去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其实内心还是挺细腻的一个人,对我见死不救,结果却把后路都给安排好,好了,不说他,我们说说另外一个主角。” “另外一个主角?” 容纤语皱眉。 是……容纤梦吗? 此时。 从昏迷中清醒的凌,下楼扫视了一圈,并未看到容纤语还有该到的三当家,眸中冷光乍现。 “人呢?”他侧头像周围簇拥着自己的人,发出质问。 “三当家和带回来的女人,还有容小姐一起去了别墅中。” 凌狭长的鹰眼中,充溢着满满的不悦,薄唇似有若无的向上勾起一抹弧度,冷的骇人,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他莫名生什么气。 没人敢说话,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第三百五十一章 我们可是你的人了啊 默默的跟在他身后,头垂的甚至可以和前胸贴上。 “对上号了吗?”他语调清冷,没有起伏的声音更添一分压迫感。 “是,我们说了安好,我问他到底在搞什么名堂的时候,他没犹豫就回我是姓汪还是姓蒋,绝对是老三没错!”和薄唯一有过交际的一位当家,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 “你们留在这里。” 生性多疑的凌一想到,这老三刚回来,就找了容纤语,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再者说这老三多年不回到这里,万一是其他人假扮的,也并没有什么不可。 想着,他脚步跨的更快了几分。 三当家的别墅中。 薄一直在等待着容纤语的下文。 可她却是一言不发,明知道她只要问了,他必定会解开她这段时间来所有的疑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黎筠都着急了起来:“纤语,你真的不想知道,关于容纤梦的事情?” 容纤语与她对视了一眼,依旧没有说话的安静靠在沙发上。 口袋中的小坏表,不断在发出急.促的轻微震动。 这是凌给她的东西,说是如果她觉得他不够安全,就放一个这样的东西在身上,一旦他在靠近,她就能马上知道,想逃就直接逃,别给他看见她的机会。 所以,现在的凌,应该是往这边来了。@^^$ 又过去了大约四五分钟,这个房间内依旧没响起来什么交谈的声音,而那小怀表的震动,却越发的急.促与绵长。 忽得震动停了。 “我不知道三当家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但是,你后面要说的事,我并不感兴趣,你绑架了我的闺蜜,是想由此来威胁我什么?” 话音起的一瞬间,恰好是凌开门的时候。 她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被他听见耳中,连气息和小停顿都没落下。!$*! 黎筠懵了,下意识的就要开口,却被薄拉住了手臂,圈入了怀中,同时一把匕首顶在了她的喉间,那冰冷的金属质感,不像是碰在她脖子上,而像是碰在心上。 心口,剧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般袭来。 脑海里那被尘封的种种,也突然爆炸开来。 绑架她,威胁容纤语,用来对付薄勋的手段,最后她去告密,他险些死在那些人手中。 那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掉落,表情越发的忧伤:“你把我留在身边,就是为了这个吗?为了伤害我爱的想要保护的人?” “黎筠……”他的话哽在嘴边。 薄自然知道,黎筠的演技不会那么好,而且之前三人谈判的气氛良好,根本不存在什么威胁和伤害,所以她现在说这番话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刚才什么瞬间,刺激了她,激活了被催眠失去的记忆。 也就是说。 她问的,他第一次接近她时候的心情。 “我想三当家弄错了一件事,我留在这里也好,离开这里也好,跟你无关,我看你还是先处理一下你与小筠的事吧。”容纤语说着起身欲走。 才走了两步,就硬生生停在那。 紧握着的手心中,汗密密麻麻的占据着,她不得不先将手背在身后,悄无声息的把汗擦去,要是一会让凌感觉到,她掌心中有汗,那他肯定会起疑。 “三儿,回来了也不知道等等大哥?”凌含笑走到她身边,长臂揽过她肩膀,“你想带你大嫂,去什么地方?” “大当家,您应该知道,她是薄勋的女人。”薄入戏极快极稳,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嗯,但是你的忠心,是属于谁的?” “请大当家明鉴!” “你怀中的这女人,我不是很喜欢。” 薄垂眸望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傻女人,是继续完成上面给的任务留在这里,还是带着她远走高飞?如果要留在这里,她怕是肯定要受点伤。 死不至于,但是皮肉伤绝对会有。 他丢下了她一次,这一次还要丢下她吗?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黎筠自己抬手将刀往脖子上划,薄瞳孔紧缩,在眨眼间将小刀甩了出去。 即便是这样,她的喉咙口还是破了一道很深很深的口子。 张了张嘴,似是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你个傻女人!”他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将她抱了起来,另一手从腰间拿出了枪,对准凌的手臂与大.腿开枪。 容纤语眸光暗了几分,最终还是选择松开了他,和薄配合着一起离开了别墅。 中枪的凌,半跪在地上,手按着潺潺流淌着鲜血的腹部。 “马上给我追!” 他的一道有穿透力的怒吼声,激着原本在别墅周围巡视的人,瞬间警惕起来,纷纷往门口赶。 “你们先离开吧,我留在这里不会有事。”容纤语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有些不安起来。 “嫂子,相信我一次,让我把你从这里带走,交还给哥。” 她哑然颔首,明白薄的心情:“把你的枪给我。”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将之前击中凌的枪往身后抛去,她伸手准确的接住枪体,迅速的上膛之后,对准即将接近自己人的脚扣下扳机。 这是她能给他们,唯一的东西。 不伤及性命。 远处一座钟楼之上。 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希迪和洛斯对视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身影一展,追随者容纤语而去。 有了这两人的加入,追兵这种东西,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洛斯负责清理剩下的人,而希迪则到了容纤语身边,将她横抱起来,别看他不过是一个不满二十的少年,可力气却大的很。 即便是她怀孕,也能轻而易举的抱起来。 “你们为什么……要帮我?” “喂,你说什么呐,我们可是你的人了啊。”希迪冷哼一声。 “我可不认为他的一句话,就会让你们真的叛变。”容纤语苍白着脸,那血腥的味道,让她有想要吐的感觉。 希迪叹了口气,并没有解释。 “到了。” 薄停在一辆加长车前,拉开车门抱着黎筠先钻了进去,希迪听闻也躬身带着容纤语进去,洛斯很警惕的盯着外头,在上车后的瞬间打开了车顶用来通风的小窗户,架起了枪,对准后面,警告意味十足。 “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动手。” 副驾上的男子缓缓开口。 “我也不想,但是黎筠的伤等不了,况且在刚才那种情况下,是带嫂子离开这里的最好时机。” 听闻薄的话,那男子翻过车座到达车的后段。 居然还是个熟人! 第三百五十二章 我的妻子是容纤语 就算是一棍子打死自己,容纤语都觉得自己肯定想不到,会在凌这里见到薄还有余晏,而且他们两个的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黎筠交给我,关于其他事,你跟容小姐说清楚。” “好。”薄应下后脱下沾染着血液的外套,很严肃的看向容纤语,“上面的人,已经要开始对夜帝和他手下收网了,这次我们过来,原本是要派人暗杀他,但是……” “就你们的人还想杀了大当家?让我猜猜看,是不是在半路上就被我们的人给杀了?”希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毫不留情的讽刺道。 薄颔首:“是,我们的人失联了。” “等等,如果是上面的人要对夜帝收网的话,那为什么他不走?” “这么庞大的基地想转移并不容易,而且根据我接到的消息,就算狙击手不死,今天晚上也不能杀了凌,必须要靠着他处理意大利的事。” “喂喂喂,在我们两个的面前,你们说这些合适吗?”希迪不满意的嘟嘴。 “说到这个,这位是希迪,那边的是洛斯。” 希迪和洛斯长这样? 薄像是一口气吞了个蛋似得瞪大眼睛,惊吓的情绪过后,才缓缓的把下颚给收了上去,这算的上是夜帝的两名了,居然就这么跟他们走了? 他不得不对自己和容纤语的勇气,感到由衷的佩服。 “大当家早就知道,你们的人会来,而且很快。”洛斯收了狙击枪,坐回位置上拆卸掉枪体。 “是吗?” 容纤语反问着,垂下头,情绪一下有些不太高涨,离别之前,她都没有勇气去看凌,她怕在他眼睛里看到鼓励又或是失望之类的表情。 也怕听见他说“你走吧”这三个字。 “那什么,新主子,你是不是知道大当家他要干嘛?”希迪挑了挑眉毛,往容纤语的身边蹭了蹭,“说嘛说嘛,看看我们猜测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是我知道,不管他们什么时候动手,他会把我放走,因为他说过……” 这是一场赌博。 如果他的人来他会放她走。 可是,本该是值得开心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心口中闷的非常厉害。 “容小姐,您对凌似乎有了感情?”余晏放下手中的消毒道具,解开口罩也坐到了后边,“黎小姐只需要多休息就没什么大碍,不过她的声带会受到影响,可能以后会有段时间没有办法说话。” “谢了。”薄说着道谢的话,视线却转到了容纤语脸上。 所有人都在等她开口。 她轻笑:“我对他没有感情,只是有点同病相怜的意思而已。” “容小姐,难道你不觉得这‘相怜’也是一种感情?” “正是因为相怜,所以才没有感情,至于他为什么把希迪和洛斯给我,大概是一笔交易吧,这交易的目的我不懂,但是薄勋会懂,凌他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应该是想问薄勋要点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值得他们两个人下这么大一盘棋。 搭上那么多条人命。 薄和余晏对视了一眼,均是无言,容纤语说的话与他们的猜测大径相同,至于这希迪和洛斯,为己所用虽说是不太可能,但是至少也算是“抓捕”归案了。 也算好事一桩。 现在,就只等回到京都找薄勋了。 …… 与此同时的京都。 四季酒店内,最高层的vip包间,薄勋一人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间中,轻捏着一只红酒杯脚,时而用食指的指尖轻点玻璃质的杯面,晃动着酒放在鼻下轻嗅。 咚咚咚 叩门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尤为唐突。 “进。”他从唇间吐字,眉目间是一片寡凉的冷漠。 门缓缓打开。 三五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男子,架着容纤语的胳膊将她押到薄勋的面前。 硕大的落地窗中,倒影着的是墨染的天空,像是给她的背景图,男人掀眸望着她:“都退下。” “是!” “勋啊,你为什么让他们抓我来?你要找我,打一通电话给我就好了啊。”她揉了揉发痛的手腕,眉眼弯弯笑语嫣然的走近他身边。 “看看。” 他一扬手,一叠照片散落在她面前。 容纤梦被迫停下脚步,狐疑的蹲下捡起其中的一张照片,在看清楚上面人的瞬间,她瞪大了眼睛,捏着照片的指尖不断的颤.抖着。 这尺度极大的照片中的女主角,不看就是她本能。 “我今天要是不让人去找你,恐怕纤语就回不来了吧。”他淡淡的起身,端着酒杯闲庭信步的像是在宴会中一般优雅。 那声音低沉磁性,是很迷.人的男低音。 可,在容纤梦的耳中,却像是地狱中迷漫出来的声音一样,她强迫自己镇定。 “勋,你怎么能相信这些照片呢?我对你的感情,你可是知道的啊,我……我那么爱你。” 她思来想去。 唯一的出路就是不认账。 毕竟,薄勋对她还是有感情的,不可能全然不相信她。 “把照片看完。” 男人半倚在沙发旁,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捡起散落了一地的照片。 这些日子来,关于她的照片他是一张都没少收,像是先前她看到的,已经是最低级还能让人看上眼的照片,剩下的他连看都懒得。 容纤梦深怕这男人发怒,只好硬着头皮一张张的捡起来。 “这,这,你,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我……” “说吧,猎豹在什么地方,你和他什么时候交易,只要你说,我可以保你不受牢狱之灾。” “……他在人民广场,具体是什么地方,得等时间到了之后才能知道。” 薄勋清冷一笑,拇指从唇角抹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容纤梦居然会有这个胆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找号称东南亚前三杀手的非洲猎豹。 他就算有脚指头想,也能够猜到应该是对付容纤语。 若不是自己的线人提早发现,止不准今天她刚和余晏回来,他等到的就会是一具尸体! “这是你在我办公室里,装的窃.听器。”薄勋拿出一个塑料袋,扔到容纤梦的脚边。 “你全都知道了?”她浑身,在瞬间变得冰凉。 “嗯。” 容纤梦忽然大笑了起来:“如果是她呢?如果是容纤语,她找了杀手要杀我,你是不是就不会兴师问罪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妻!” “她不会。”薄勋不悦的蹩起眉心。 “你是不是爱上她了?凭什么她能怀你的孩子,还能得到你的庇护!我连双.腿都险些失去,你却,你却要这样对我……” 此刻的容纤梦,完全忘记了自己在国外的那几年,到底鬼混成了什么样子,哭的撕心裂肺的控诉着薄勋。 男人静静的看着她,面无表情极其漠然。 他厌恶背叛。 更厌恶欺瞒。 “我的妻子是容纤语。” 第三百五十三章 这个霸道的男人… 房间内。 “还知道回来?”薄勋紧抿着唇,轻启。 “我和凌打了一个赌,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容纤语躲开他的禁锢和视线,自顾自的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他望向窗外的车水马龙,她步子跨的轻盈,微微舒展着身形,几分慵懒的向后靠。 他跟随着她的步子,上前搂住她的腰肢,长臂越过她指尖停顿在她的腹部上:“有所耳闻。” “薄跟我说,你那段时间,并没有和容纤梦在一起。” “所以?”他薄唇轻挑,几分玩儿的盯着她的后勃颈看着。 哪还有什么所以? 容纤语真是觉得她宁愿和凌周旋,也不愿意和薄勋斗智斗勇,对付他要比对付凌难的多,至少从心理上……她莫名有些畏惧。 见她不语,男人俯身薄唇直袭她暴露在空中的圆滚肩头,牙齿的尖儿划过她的肌肤:“嗯?” 他绵长清润的尾音,带着极其沙哑的调调。 这无比暧昧的一个冷哼,让容纤语的瞬间心猿意马,不受控的“砰砰”跳动了起来。 “我,我没有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人! 不就非要逼着她说出那些疑惑吗?可是,她说出口之后,面对的会是什么?无尽的深渊?他毫不留情的讥讽? 她深吸了一口气,话到嘴边最终还是变了味道:“你明明要娶她,却又辜负她,你……” “容纤语,你是傻子吗!”男人戾声打断了她的话。 长指勾起她的下巴轻轻一挑,紧接着狂怒的吻盖上她如花朵般娇柔红嫩的唇,容纤语紧闭着牙关不让他继续深入。 可对付她的办法,薄勋有千种! 他擒着她的手,移到下颚出不断用力,容纤语疼的不得不松开紧锁着的牙关,就在这时,他窜进了她口腔中。 攻城略池般的激进,她难耐的扬起了下颚:“薄勋,你,你松开我!” 松开? 哪有那么好的事! 两人的口腔中均是充溢起血腥的滋味。 “你不是要娶她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她无法抑制胸口那抹像是被人狠击的酸楚,还有一阵阵已是沦为麻木的疼痛。 “你不是打了赌?既然都打算测试我,就应该承受好这测试的后果。” 薄勋抬手抹去唇角的血痕,轻眯狭长的鹰眼,瞳中燃起的愤怒之火灼烧着容纤语的肌肤,她当即觉得有限额口干舌燥。 可是一个转念。 心中又升腾起满溢的苦涩来。 “你都知道?是从一开始,就已经算计好了对吗?你知道夜帝回来,也知道他会以你为威胁绑架我?你之所以带我去看墓碑,也是想从一开始,就在我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怀疑凌这个身份,并不简单。 “是。” “……我还真是傻。” 她悲哀的浅笑一声,薄勋真是不怕她难过啊,哪怕是连骗一骗都不愿意开口,宁愿用最残忍无情的方式,也不愿给她留下一点点的幻想。 下意识的,想要向后退,可是,她身后是阳台,再往后一个不小心怕就会跌落下去。 几十层楼的高度,哪怕每隔七楼有个小平台,只要摔下去了,就是尸骨无存,不留任何侥幸。 直到背脊碰到栏杆,她才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身后,底下的行人都有些看不清,三三两两的要比蚂蚁还更矮小。 就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忽得被人抱起,原本只是撞在栏杆上,现如今直接被他抱上了栏杆。 他长臂搂着她纤细的腰肢,高大的身子将她整个笼罩起来。 容纤语的脑海顿时一片空白,“你,你松开。”她嘴唇发白。 “你确定要我松?”男人似有若无的将手臂上的力道减轻了些许,容纤语瞬间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摔下去。 其实,容纤语早已忘记。 她是在什么时候,听见有一个人跟她说过一句“真正在乎你,喜欢你的人,不会舍得你受一点伤”。 但是她在这一刻莫名想了起来。 自己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而他却把她抱上了高台,即便他再有把握不会让她受伤,这个举动还是有点让她难过。 “松啊。”她笑道,“薄首长,反正少了一个我,对你而言也无所谓不是吗?” “容纤语,你这是在激将?” “原来,我的话也能刺激到你?” 薄勋好像真的生气了。 侧面线条绷的极紧,显得尤为冷峻无情,似若刀雕刻痕般的模样,让人心中有些惶恐。 眸中冰如零点的瞳光,直射在她已有些僵直的身子上,眉峰渐渐聚拢有种直压迫人心的威严气息。 他到底还是松了手。 容纤语脸色苍白的紧抓着栏杆,她明明没有掉下去,可却感觉自己像是死了一样,心被刀绞,心血也流淌的干干净净,宛若死人般。 最终。 她也认命的松了手,嘴角勾起的轻哂笑意,不知是在讥讽对面的男人,还是在讥讽自己。 “容纤语!” 他怒吼,重新将她搂进了怀中。 而这代表就是,两人双双掉出了栏杆外,这加起来靠近三百的体重容纤语的肚子已经有些现形了,体重日渐增加,薄勋人高肌肉又极其结实,也不轻。 全部压在薄勋的左手上。 只要他一松,这就是三条命。 “你疯了!啊?这要是换了别人在这里,你是不是还要我的孩子给你陪葬!” “是你不要的。” “我不要你也得要!” 这个霸道的男人! 容纤语眼中已经聚起了雾气,无论她对他再好,他所关心的第一人也从来都不会是她,从前是铁鹰是不是能抓到人,现在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反正都不是她就对了! 心口里满溢的伤,压的她说不出话来,痛苦的闭上眼睛:“谁都可以给你生孩子,不是吗?我这个不配给你生孩子的人,死了才是……唔……” 他的唇赌上她喋喋不休的小嘴,额头滑落几行汗水入脖颈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抽丝剥茧 片刻后,薄勋推开了些许的距离结束了这个吻,清冷的视线重重扫了她一眼,单手用力:“你自己抓栏杆,我托你上去。” 容纤语咬着唇,知道这不再是可以任性的时候,费力握住栏杆,在身下男人臂膀的用力下,她总算是安全进入到栏杆内,双脚沾地。 这边她还没站稳,身后的男人就直贴了上来。 背脊撞在他结实的胸肌上,还有些疼。 “你一回来,就对我这么大怨气,凌跟你说了什么?” “是我对你有怨气,还是你根本在利用我!” 薄勋并未回答,反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拖着她往房间里走,转瞬又把门打开,容纤语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可也不敢多说什么,任凭他拉着自己走。 长廊上,烛光摇曳着,红色的地毯从一侧的尽头,铺向另外一边的尽头,偶尔有穿着整齐的使者,端着盛满食物的托盘,行走在各个包间前。 这金碧辉煌的一切,看起来格外迷.人迷的人心向往此处,甚至不禁意犯下罪。 容纤语不止一次的见过,有些明明可以逃之夭夭的人,因为贪恋赌博或是这豪华的舒适包间,到最后落得一个妻离子散的下场。 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尤为危险。 最终,薄勋带着她到了七层的一间包间内。 “欣蕊?”容纤语一眼就看见,被几个设计师簇拥在最中央的设计师。 她一头黑发如瀑布盘倾斜,画着浓郁又不嫌俗气的妆容,一双足有十厘米的高跟鞋上钻石闪闪发亮,听闻声音侧首望来,似乎没料到今天的主角会是两位熟人,红.唇略有张开,几分错愕。 不过很快,她长睫轻压,掩饰住了那份惊讶,慵懒的开口。 “薄大首长,真是容小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你们会一起落在我手里。”欣蕊意有所指的高挑着眉毛,轻抬下巴尖儿指向容纤语,“带这位小姐去换准备好的旗袍,但是要记得把青花瓷的换成红底金线的锦鲤样式。” “是!” 容纤语微皱眉,以她的道行,很清楚的感觉到,欣蕊是刻意将自己给调离开这里,可是……理由呢?难道她要主动和薄勋提及十几年前的那件事?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答案薄勋已经知道,即便是欣蕊要说也无所谓。 这么想着,她微颔首,与周围几位设计师一道进了房间。 欣蕊看着她的背影,轻笑:“薄首长,我听钟硕说,他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你了,关于十几年前狸猫换太子的事。” “狸猫换太子?”薄勋有些好笑,“此话怎讲?” “薄首长果然是聪明,我这指的并非是你已经知道的那件事,而是另外一件,原本我想与容小姐做个交易,她帮我调查钟硕的初恋情人,我呢则是帮她试探您的心,顺便告诉你这两件事,只可惜啊……” “嗯?”男人的音调冷沉下来,眸中已有淡淡的寒霜凝结。 “她只听完第一件事就拒绝了我,说是一根棒棒糖能够俘获的是小男孩,而不是你薄大首长。” 呵。 薄勋冷冷的讥笑。 倒也像是容纤语的作风,自以为是、自作主张!让他过了那么久,才知道她才是心底的那个女孩儿,一错过就是这么多年! 她何其人心! “至于这第二件事,我不能明说,毕竟还是要吃饭的。”欣蕊接了下去,“但是容小姐派人给我的关于钟硕的资料,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是她也算是开始兑现诺言,我总得为她做什么。” “说下去。” “果然不愧是薄首长,与我交谈都像是在审犯人,那好吧,我就说上那么一说。”她说着伸长手臂,指尖冲向不远处的休息室,“我们去那边说如何?” 薄勋沉默了半响。 看了一眼容纤语的方向,确定她不会趁机被什么人再掳走之后,颔首同意了欣蕊的提议,与她一道走向休息室的方向。 休息室中。 玫瑰精油的味道,充溢了整个房间。 上好的茶花饼分两盘摆放,一盘六个每个味道都不同,麦香茶升腾起的雾气,萦绕在眼前,把眼前的这一切都蒙上一层朦胧的白纱。 若这亮的有些晃人眼睛的水晶灯关掉,改成一盏烛台的话,那怕是会更朦胧暧.昧一些。 “欣设计师有什么要说的,就赶紧说吧。” “不着急,先尝尝这里的茶花饼和大麦茶吧,有些故事需要边吃边说。”欣蕊说着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香浓的麦茶,“在说故事之前,我要先提一个人,容纤语的生母,叶可心。” “她是叶家唯一的掌上明珠,也是在叶家破产之后,唯一拿到叶正茂老人家遗产的叶家人,同时也是容剑的第一任妻子。” 要说前面那些,顶多算是落魄富家小姐的个人简历。 那最后一句话就等同是,定了容剑和邵兰的罪容纤梦比容纤语大,可叶可心却是容剑的第一任妻子,对外两人又以慈母慈父的姿态,将容纤语这个“私生女”带回容家。 “你说的,属实?” “当然是证据确凿,我拿出证据,说完这个叶可心,就再说说容剑吧,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叶可心提供的,在叶可心失踪后的一个月,他又拿到了三百多万,据我推测,这三百五是叶可心的遗产。” 薄勋的指尖一直在轻点着桌面,可就在欣蕊话落的瞬间停住了,他眯起狭长如鹰眼的眸,若有所思的望着杯中起起伏伏的茶叶。 如果这一切是有证据的。 那么逻辑上就是,容剑为了拿到叶可心手中的钱,所以娶了叶可心但他实际所爱,又或说本该和他结婚的女人是邵兰,那么两人买通外界杀了叶可心宣布叶可心失踪,最后再以胜利者的怜悯姿态将容纤语带回家…… 这并不是说不通。 难怪。 容纤梦会不停的在他面前,提出容纤语的不好。 那么那次的车祸的目的,就很匪夷所思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我会对钟硕手下… “叶可心的讲完,还有一件事要说,以我调查出来的种种,还有对容纤语这个人的了解,绝对相信她不是一个会在汽车刹车上动手脚的人。”欣蕊说着身体往前倾了些许,“车上一共两个人,如果不是A为了杀B,那会不会是B想杀A?哈哈哈,薄首长别当真,我只是说说。” “有没有证据?”薄勋开口。 欣蕊一愣:“谁的证据?” “我没怀疑过纤语,以她的性格想要杀一个人,根本不用留下痕迹,哪怕是留下痕迹,也不会让人活下来指责她。” “哈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欣蕊掩住唇笑起来,如同银铃般的笑声从指缝间偷跑了出来,“看来今天说这些,是我多此一举了,薄首长您的心,好像已经有去向了。” “她,值得人信任。” 这句话说是薄勋对容纤语有意思吧,又不见得,说是没有意思吧,也不见得,模棱两可似是似否的话,总让人特别在意。 欣蕊若有所思的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薄首长,我向你说这么多,是为了要举报一个人。” “钟硕?” “并不是,是他手底下的一个人,代号叫作‘雪蕾’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女子,我要举报她的原因,就是因为叶可心。” “举报潜龙的内部成员,这意味着什么,你清楚吗?”薄勋并未着急往侦破案子的方面去询问。 军区和潜龙向来都是各做各的事。 日本公安,美国FBI,华夏潜龙。 这专门秘密处理一些事物的特殊组织,从领头人到每一个小齿轮,都是经过一层一层秘密选拔的,甚至可以说是唯一一个不会出现腐败的地方。@^^$ 但是,居然有人要举报这样组织内的成员,怎么能不让他谨慎? 更别说这些年来,军区和潜龙从来不打深交道,毕竟一个是为国家,而另外一个是为政党,虽然在某个时刻可以混为一谈,但是平常绝对是属不同直系。 “我明白,我要举报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收了容剑的钱,根据我的调查,潜龙有人在调查叶可心的案子,背后的人应该是万誉辰。” 一环扣一环吗? 有意思。!$*! 看来这淤泥池之中,所有人都洗不清。 若是自己与万老的关系再进一步,怕是也会落入这些是非之中。 “我知道了,军区会着手调查。”薄勋说着起身,从怀中内袋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上。 全体漆黑,只有名字与电话号码是烫金写着,并非是电脑上那种千篇一律的刻印,而是很随性,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手写体。 字迹整体给人一种气势如虹的磅礴感觉,仔细一看像是提尾收敛的小细节也做的非常不错,很显然这人有些书法功底,再加上旁边草体签名也给人相同的感觉,不难推断这张名片上的字,应该都是出于薄勋之手。 欣蕊拿起名片,放入自己的钱包中:“潜龙已经不再是之前的潜龙了,薄首长,我知道你在收网。” “我会对钟硕手下留情。” 薄勋话落的瞬间,就已提步离开,摆在桌上的饼与茶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 冷漠到有些薄情的背影,像极了欣蕊心中那个熟悉到,每天同床共枕的那位心不知在何方的男子,她不由得上扬嘴角。 “谢谢。” 这简单的二字,怕是已走的人,根本没有听见。 …… 容纤语一直觉得,像旗袍这种古老的传统技艺,是现代人已经快要逐渐遗忘的瑰宝,只有在隆重到镜头灯光直闪的场合,才会有人故作深沉的用“中国风”三字刷一波存在感。 只不过。 她真没想到,欣蕊手下的人,竟然会用“锦鲤”这个元素,勾起一件不亚于画作的旗袍。 “容小姐,你穿这件衣服可真是好看,惊艳死我们啦,原本欣总还不知道哪位大家闺秀来,让我们准备了白色和金色还有这件锦鲤,我们一直都在讨论,谁能驾驭这件衣服呢。” “就是就是,我们都觉得欣总拿出这件衣服来,应该是不可能用到的。” 在帮她化妆的化妆师,也插了话。 从自己世界中回神的容纤语,轻声的笑了笑,没有去接话茬,她的五官并不算太出色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特别是嘴,根本达不到什么所谓的小如樱桃般讨巧。 肤色倒是听白的,再加上怀孕的关系,白这一点倒是还沾一点边。 说是惊.艳,她还真是不能苟同。 “好啦,大功告成!” 随着化妆师的一句欢呼,这次的换装算是到了结尾。 容纤语站起身,礼貌的与身周的人握手:“谢谢你们,幸苦了。” “诶!哪的话呀,容小姐您快出去给欣总和你老公看看吧!” 老公。 简简单单的二字,却叫她愣在那一会儿,良久之后才找回身体的协调性,迈步出了门。 推开门。 薄勋也已换上了一套暗红色的西装,见她出来,他微侧首,如有神琢般的五官,在光照下,显得尤为立体夺目。 身上那套礼服,有着复古的金线,这很容易让人觉得不雅观,甚至有的人很厌恶暗红黑与金配这样的设定。 但是穿在他身上,完全让人找不到吐槽的点,线条恰好的分布均匀,将他每一个值得凸显线条的地方,勾画的鬼斧神工,除去薄勋本就是个衣架子外,欣蕊也是功不可没。 他可真是帅。 容纤语不由得这么想,下意识的朝着他的方向走。 “你穿这件衣服,还不错。”他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骨节轻弯勾起她的下巴。 瞳光暂顿在她胸前,那似有若无暴露出春光的地方,清冷的目光转而燃起了炙热的情欲之火。 容纤语被他的视线,看的浑身都不舒服,下意识的别过头:“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眸光渐深,停留在她裙摆分叉处那双诱.人的雪白长腿上。 说实话他不喜欢,这么暴露的衣服,的确能在短时间内成为焦点,但是他并不喜欢她这副模样,只是这衣服都已经换上了,再换的可能性也不大了。 容纤语“哦”了一声,有些不太适应披在肩膀的长发,用手撩了撩,黑色的发丝在半空中轻扬起,划过她嫩白精致的小巧五官,活像是从画卷中走出来撩人心痒的妖女。 任凭谁看,怕是也都想不到,这么一个宛若仙子的女人,竟是已怀孕四五个月的母亲。 薄勋揽着她的腰,带着向外走去。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不给面子 这一路上接受的目光,还真没怎么停过,甚至有些孩子都把视线停顿在两人身上,被这种赤.裸裸的目光看着,他是比较习惯,而她……不是很喜欢也没有办法习惯。 “诶,那个女的那个女的!不就是什么被火烧死,被老公杀了的英勇侧写师嘛!” “是诶是诶,那旁边的那个岂不是!!哇,我看的或的薄首长了!” “果然这报纸上的都是传闻,这两人关系挺不错的啊。” 能来这种地方消费的人,身价都还算过的去,因此这话里话外,没有多少讽刺的意味,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平和的。 可是,再怎么平和,这也是拿着当事人不愿提的事在说个不停。 薄勋顿了顿脚步,宛若剑锋寒光的视线,直射向团聚在一起议论这边的一群人,他双目如刃,毫不怜惜的在每个人脸上扫过去。 有几个胆子小的女孩,瞬间闭上了嘴垂下头不敢再多言。 他冷冷的勾起唇角,声音如墨般粘稠暗藏深沼:“不如过来说?” “啊,咳……我们散吧散吧……” 最中间那人被这一眼一句,吓得顿时魂飞魄散,别说是当着两人面说,就是再在这边嚼舌根,都有些不太敢,拉着身边一块同游的朋友连连撤退。 看着这场景,容纤语忍俊不禁:“你的眼神一向犀利,还记得有一次你瞪了我一眼,我整整三天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这么夸张?”他挑眉。 “怎么,薄首长你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的确,他的心情不错的很。 毕竟她方才那句话中,有的是对他的恭维,原本轻蹩的俊眉峰心舒展开,宛若一条龙般腾飞,像是诉说着男人的心情,也如这龙,直冲云霄。 五分钟后。 两人停步在酒店一层,那专门用来举办宴会,或是婚宴等等的宴会厅门前。 薄勋拿出放在口袋中的精致请帖,站在门口的使者用英语说了句“请”后打开了厚重的木门。 粗略扫了一眼,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把这里包下的人,怎么也得请个几百个人,没想到只有寥寥十几人剩下的大多都是些保镖。 一个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保镖,是来参加宴会这些人总数的十多倍。 “他们都带保镖,你就这么带我来了?”她轻声开口。 “嗯,你来帮我做翻译。” 容纤语:…… 这话的意思,难不成是他本来连她都不想带的?也对,他哪会知道她今天会回来,薄和余晏的计划也只是在进行,而不是尽快拿下。 “这么说来,你原本是想要带哪个女伴?” “吃醋了?”他听闻这问话,薄唇向上轻勾,见她故作负气别过头的模样,轻俯身靠在她耳廓,“原本的女伴是矢良。” 绵长清润的音调,带着阵阵酥麻的雾气,就这么配合着一起闯进了她的耳朵中。 容纤语忍不住打了个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薄勋……” “嗯?” “我已经不止一次误会了。” 他清冷的一笑,反手将她的腰往自己身边搂的更紧了些。 这算回答吗? 她闷闷的侧首去望身边的男人,他双目平视前方,薄唇紧抿着,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傲气,可又不让人觉得狂妄,反倒有些像是矜贵优雅的王子。 正当她欲将视线收回,男人却突然出声:“现在没有答案。” “……” 说白了,就是他还不够在意她。 容纤语轻声“嗯”了一下,将其他的思绪丢去出去,专心致志的扮演好他女伴这个角色。 她的识大体,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身边男人的好感,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在她太阳穴上浅吻了一下,这意味不明的宣告,叫在场的几人眸色不约而同的沉了几分。 公开秀恩爱,是真不怕死。 “你是想让我成为靶子?”容纤语察觉到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声音都冷下几分。 “他们不敢动你,原本我说好带的人是矢良,结果现在却是换了个侧写师来,这些人有些不爽。”薄勋解释着顿了顿,意有所指,“你认为我是在利用你?” 她哪知道他的想法? 以前哪怕是报社记者,又或是军区的其他人,甚至是她的朋友,他都不许她说出只言片语两人的关系,可是在这种场面他却搂着她大秀“恩爱”,很难让人不怀疑动机。 随着两人漫步。 已是走到最中央的水晶灯之下,片片折射出来的耀眼光辉流转在两人头顶,脚下是柔.软连绵的红色地毯,身周是类似古欧式城堡般的装潢。 他与她这身装扮,这姿态。 简直宛若皇与他的皇后,夺目到招人恨。 “薄生,你这是要砸我场啊?”坐在最上头的男人,抽出火柴盒里的小火柴一打,点燃了一根雪茄,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磁性,一说话满口的广普,不知是广东那儿的人,还是香港的,总之人虽然清瘦,但是声音极其好听,身为一个声控,容纤语不由得给他打了高分当然,也仅限于声音。 她未走近之前。 就已经留意到了这个人,他很瘦,瘦到好似只有骨头的那种,脸上也没任何肉,整个人没有任何气场可言,现如今走进了还能看见他脸上的褐斑,几乎是陷进眼窝里的眼周肌肤,让人光是一瞥就有些害怕。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个人,是个瘾君子。 “我和纤语结婚这么久,还没带她来与你们相见,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哪来砸场一说?”薄勋不卑不亢,话不阴也不阳,游.走在两边最底线的位置。 既不突出和对面人是否亲切,也不直接撕破脸皮。 容纤语不由得在心中佩服起薄勋来,若是换成她面对那种人,别说是与其周旋,不挖苦两句已经是极限了。 对方稍愣了一秒,随即哈哈大笑:“真不愧是鬼神不吝的你啊,我这次召集你与诸位见面,只为了一个目的,意大利的生意,这生意,女人家听了可不太好,更何况是你还怀着身孕的离异妻子。” “没有什么不妥,离婚与否不为乎是技术战略。” “好一个战略!薄生,你这是不给我侯某面子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公开抢人? 唰 霎那间。 十几把手枪对准了薄勋和容纤语,即便是见惯了大场面,在被威胁到生命的情况下,容纤语还是有些畏惧的,她不由得捏紧了薄勋的衣袖。 柔声的开口:“其实,我离开这里也没有关系,那位先生说的也对,你们男人的事我不该参与。” “真是好一位善解人意的小姐,你们这些人都在干嘛呢?怎么可以用枪指着薄生?赶紧都给我退下,我不过是年纪大了,有些话得用喊的才能说出口,你们怎么就举枪了?” 又是“唰”的一声,所有的枪械都超向了地板,那些不知是佣兵还是保镖的人,用力一踏步,朝着那位自称姓侯的先生鞠了一躬,才重新影入暗中。 薄勋意味深长的看了容纤语一眼,将她的手从他的衣服上拿走,高冷的直望前方,紧抿着唇一副全世界欠了他几百万的样子。 也怪不得他这样子。 原本他是想带她来与这些人划清界限的,结果一转眼,她直接不顾他的初衷,一脚踏入这个泥潭中。 只是,他不懂,既然他单刀赴会,决定与这些人周旋了,无论她是不是怀着他的孩子,她都不会丢下他一个人面对。 他不够爱她,可她,却深爱他。 虽然这个爱带着别的色彩…… “这次,意大利那边的人呐,想要我给他们先开开路,薄生你跟上面的人讲一声,就说这次不是什么非法的事,他们呢,就想要一个人,希望你们和夜帝,多通融通融咯。”侯先生刻意加重了自己广普的调调,让原本听起来有些严肃的话,变得较为轻松。 “这人是谁保的?” “哎哟薄生啊,你都不知这人是谁要保的?也太没诚意了吧?既然你不知道,就让这位小姐来猜一下好咯,反正她冰雪聪明啊。” 让她猜? 容纤语警惕的看着侯先生,隔了大概四五秒之后,侧首回看身边的男人,他若有所思的颔首,代表的意思不言而喻。 一个薄勋认为她能猜出来的人,而且这个人的职位不会小,能和夜帝都有过几番智斗……等等,和夜帝有智斗的人?而且她能够猜到的人。 只有一个人。 “万誉辰,是他要下令保护那个人吗?” 整个会厅沉默了大概四五秒钟,忽得爆发出了掌声。 侯先生是领头大笑着鼓掌的那个人:“这位漂亮的小姐啊,我很欣赏你的勇气啦,不如这样子吧,我呢给你三个亿,你去说服万大检察长,把我要的人放出来如何?” 三亿。 老实说,容纤语这辈子只听说过这么一大笔钱,从未真正摸到过她在军区一个月的工资能上万还是连着奖金的,在警局的时候待遇更别提了。 侯先生兴许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越过薄勋在她身上找突破口。 她浅笑:“抱歉,侯先生,我想我要让您失望了,我和万誉辰前辈并不熟悉,这件事您还需要和薄首长洽谈。” 两个极其生疏的称呼。 将才踏入泥潭的脚,瞬间拔了出来,独善其身的好像诡辩魔发师。 薄勋嘴角向上轻哂的勾起,双目中翻滚着的阵阵冷意,也在眨眼间被可见的柔意所覆盖,他侧目与容纤语的视线对上。 你很厉害。 她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了四个算是夸奖的词语。 厉害吗? 她低下头不再去看他,没有,她只是故意的。 早在薄勋松手的那一刹那,她和他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所以她一进到大厅时,最先做的动作是带着浅波双目四顾,让周围的人对她有了“不错”的第一印象。 随即在侯先生想要和薄勋交易的时候,她就出来搅局,非要把自己陷进这泥潭之中。 他既然到这,肯定是要接受交易,但是,她一旦参与,又或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有意要参与意思的话来,这笔交易薄勋就注定劣势。 她不退这一步的话,是为他扛了风险。 退了这步,就是在算计他。 很显然,侯先生也愣了一下,半响没有回过神了,直到周围的一位男子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之后,他才若有所思的笑着望向容纤语:“漂亮小姐啊,这跟着薄生可真是委屈你这人才啊,以你的算计,留在军区可真是无用武之地,不如跟着我侯生回港台发展为好啊。” 这是在公开抢人? 容纤语淡雅一笑正欲回话时,后脑突然被薄勋扣住,紧接着唇上一痛,男人带着慢慢侵略性的吻似是不灭的离火,在她口腔中来回的徘徊。 他微眯鹰眼,一双漠然带冷如冰的眸子,无声的诉说着他对她的愤怒。 她不服输的咬了回去,眼里一片清冷。 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她轻声讥讽:“薄首长,在你松手的时候,你就应该猜到我会怎么报复你。” “容小姐,你的算计,终于烧到我身上了?呵。” 他的冷笑冻结了她为他跳动的心。 他说的,是“终于”二字。 这代表兴许他从未真正信任过她。 难过也好心酸也罢了,一切不都是早就知道的事?何来接受无能?容纤语仰起头,贴在他唇上,声音清灵缠.绵的像是在说情话:“还得谢谢薄首长,陪我玩这出游戏,不是吗?” “容纤语!” 他怒了。 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余地,死死吻住她那张气到他太阳穴突突狂跳的小.嘴,原本扣着她后脑的手不断发力着,恨不得将她融进神身体中的大力,叫她疼的直皱眉。 侯先生以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对着身周几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行离开。 眨眼间,原本人就少的宴会厅,此刻更是变得人烟罕见,甚至连保镖都撤走了一大半。 又过半响。 薄勋松开了她:“侯先生,这次的交易,怕是谈不成功了!” “谈不成功,你们能不能从这里离开我就不……” “你大可以试试!” 他狠戾的打断了侯先生的话,那翻滚着冰海冻浪的眸子中,已经渐渐聚起了杀机,摆明了对方要是再多说一句,他绝对会马上让这化为平地。 侯先生再三权衡之后,颔首让人放了行:“让薄生先走,我们的交易不急。” 再没留下只言片语,薄勋拖着容纤语离开了宴会厅。 第三百五十八章 我们,一笔勾销… 酒店,露天餐厅。 一望无际的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浪花儿击打在礁石上,不知是礁石先将浪花击碎,还是浪花一次次锲而不舍想将礁石侵蚀。 周围打起了灯光,却依旧有一种寂夜中,撩人心痒的寂寞感蔓延。 冷风不断呼啸刮过。 “说说吧,到底是为了什么?”薄勋站在最靠近沙滩那侧的围栏旁,出神的凝着寂静黑夜中虚空的一个点。 容纤语未答,抱着手臂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按理说她没什么资格去责备薄勋,两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非常不对等,更别说是她这样的无理取闹。 见她不说话,男人终是转过身来,先是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拿下,披在了她肩膀上,为她遮住风。 “你认为,我想你死?” “非常抱歉,今天我的情绪,有点问题。”她别头,将他的西装拿了下来。 那值得她贪恋的味道,在鼻尖几厘米处转身即逝,海风轻轻的一刮,就把什么余香都给吹散了,尽管她再怎么嗅,也闻不到属于他的味道了。 一阵阵失落敲打着泛疼的心尖儿,她忍着有几分想要落泪的心情,站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想从凳子和桌子间找到道路,好离开他。 可是…… 她做不到。 才不过两三步,就险些跌倒,眼睛里迷茫着极为清晰的泪雾,椅子坚.硬的部位弄疼了她的手臂。 “容纤语!”他怒吼,追上她的脚步,一把扯她入怀中,“你到底发的什么疯?是你知道,今天让你见侯先生是为了对付夜帝,所以你不乐意?” 原来。 是为了对付凌啊。 对对对。 她怎么就忘了,不管在何时何地,他所看重的是她身上可以带来的利益,才不是她这个人不是? 容纤语低着头,杂乱的发丝散落在脸颊两侧,将她的小脸遮住,令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忽得,她就笑了起来:“薄勋我什么时候,才会没有被你利用的价值?” 他抿唇:“嗯?” “如果我什么利用价值都没有了,我还能在你身边吗?” “……”男人视线幽深的看着情绪不稳定的她,有什么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可他就是不愿意说出口。 容纤语缓缓的站稳身子,将他的手给拍开:“留在你身边这个重任,就交给其他人做吧,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有任何联络,你想要对付凌我也管不住,你想要娶谁,我也不会再去现场,我们,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 他不吃不喝整整两天,才用她曾说过的三.角定位法,找到了夜帝的位置,指定了不下十几个方案,甚至不顾上面的警告,破格找到薄,就是为了能让她回来。 如今,她却要跟他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可以,但是凡是都得付出代价。” “你想要什么?不,应该说,我有什么可以给你的?” 容纤语自嘲的抬起头看他,身体已经冷到让她无力招架了,怕是再和他在这里周旋,因为怀孕而身子略显单薄的她,就会倒在这里。 “你。” 他嘴里吐出的冰寒字节,像是地狱中恶鬼发出的声响。 她瞪大双眼,握着椅子把手的指尖瞬间僵硬,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可当薄勋不顾她感受一把将那旗袍最底下开叉的地方,给撕开的瞬间,她才相信自己的耳朵好的很。 修长白嫩的双.腿,被他大掌擒住高举过了头顶,冷风瞬间灌进了旗袍中。 他蕴含着强烈情愫的吻,密密麻麻落在脖颈与锁骨间,似疼似痒的不断刻印在她身上。 “不要,不要在这里!薄勋,我求你!不要在这里!”她哀嚎着搂住了他的肩膀,恳求着,“我们回房间,你想怎么样……都随你!” 男人停下了动作,薄唇清冷的一勾:“如果我说,不呢?”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在这种涨潮海风正是狂妄的时候,虽然场被他包了下人没几人能看到,但这里的温度,足以让她在两天之内染上感冒之类的疾病。 她是无所谓,孩子呢? “我不想生病,用药的话对孩子不好,所以就算是我求你,好不好?” 提及她肚中的小生命,男人似乎有所动摇,长臂一揽将她抱起,长腿跨开带着她离开。 容纤语不由得暂时松了口气,只是,脑子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了,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要睡一样。 不由得苦笑。 她是造了什么孽,才爱上这么一个男人? 又是多蠢,才会想和他这样的男人周旋……转而,两人曾经在别墅中那些默契而又温馨的片段闪烁,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是他给的希望太多,多到她忘记这绝望也会如期而来,不少一秒,不多一分。 不过多时。 容纤语被薄勋抱回了房间。 外头凉的很,可房间里又开着空调,这一冷一热的交替,让她很快就不舒服了起来,头昏昏欲睡的不说,就连身上的肌肉也僵硬起来,一阵阵的发凉。 “疼。” 他放她在床上,俯身一压,双手擒着手臂,当即疼的她眼泪都夺眶跑了出来。 “会有让你更疼的!”他一字一句,像是宣泄什么似得。 本能的,容纤语开始害怕,她有心想往后边跑,可是背脊直撞床背,这清晰的痛感在告诉她,她现如今无路可退。 疼痛的感觉在四肢蔓延,汇聚百汇,她紧紧咬着牙,眼里被泪雾完全占据,模糊的看不清楚面前男人的模样:“也不过就是被狗咬而已!” 好一个被狗咬。 薄勋扯开她的衣服,单手扣住她已有些凸起的腹部,另一手重重拍在她臀.部。 羞耻的响声,让容纤语的脸颊一下烧红:“你,你干什么!要杀要剐随便你,何必这么羞辱我!” “怎么,不是要和我划清界限?这点都承受不了?我还以为你的意思,是叫我为所欲为?”在第一个“为”子落下后,他的大掌又狠狠拍了下去。 容纤语闷哼一声,倔强的咬着唇。 既然他已经决定不要她好过,她干脆就忍着,只当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在还债! 看着她宁愿忍疼忍羞辱,也不愿收回那句话的模样,薄勋的视线越渐冷沉带怒,将她的腿往两侧一摁,狠狠闯了进去。 即便是再能忍耐,这忽然撕裂般的疼,也叫她脑子在瞬间荡机,脑海中像是有一根什么弦突然绷断,只留下一地破碎的余音。 第三百五十九章 一笑一闹泯恩仇… 他的大掌带着灼烧的温度,不断游.走着,留下一阵阵酥麻的触感。 眼泪,像是断线的珍珠项链,一颗颗不受控的往下滑落,双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 她就是不屈服! 哪怕他要折腾死她,她也不! 她真的……真的受够了她!每一次,错不在她,还要被这么折磨,都说爱是美好的,可在她这儿,除了疼痛还换来了什么? “容纤语!” 身后的他,咬牙切齿。 “……”她一声不吭咬牙不言。 忽得,他松开了她:“一个孕妇而已,真当我会对你有什么兴趣?” 那冷冷的声调,充满不屑的措词,像是一把锋利的剑,在容纤语的心中肆意的挥舞留痕,她冷,哆哆嗦嗦的扯起被单盖在身上。 啪 一声巨大声响之后,门被砸上。 她缓缓的深呼吸,将心中的酸涩感一点点的驱散,最后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鞋子。 撑着小腹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走廊中也是一片漆黑,整个酒店安静无声,像是被什么阴霾笼罩了一样,身体的不适,和腹部抽疼似得痛感,都叫她不得不提起百分百的勇气,磨蹭着向前走。@^^$ 捏着手机的手,一再想给黎筠打电话,可是……现在的她,大概没有时间接吧? 耐着疼痛,往前移着。 “快来人!这里有位孕妇!” 就在这时一道男音,划破了这寂静的空间,容纤语费力的睁开眼,只能勉强的看出对方似乎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他穿着制服。 紧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她感觉到身子被凭空抬起,紧接着模糊的视线,隐约触及到了一些光景,好像是从昏暗的走廊,到了电梯中,转而是嘈杂的大堂。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这里的人似乎有些多,她能听见无数不同国家的语言交织在一起的声音。 “放下她。” 嗯?薄勋吗? 容纤语侧首望去,果然,看见了紧抿着唇,眉间轻拧一副不太愉悦模样的他,而他身边……站着一个不知是哪位高官的女儿,穿着极其奢华,光是那双十二厘米的水晶高跟鞋,价格怕是都不菲,正笑意盈盈的与余晏聊着天。 “嫂子!”薄矢良一惊推开了余晏,大步跑到她身边,“是不是大哥又欺负你了?” “……没事。” “矢良,过来!” 薄矢良也是倔脾气,恶狠狠的回首瞪了一眼自家老哥:“你凭什么命令我?我一不是你军区的人,二和你无亲无故!” 薄勋这下怒的更明显,他冷冷的扫了一眼,被酒店工作人员放在担架上的容纤语,很淡漠疏远的望了她一眼后,收回了视线,看向薄矢良。 “凭你姓薄,给你三秒,你不过来,她能不能成功到医院,我就不保证了。” 果然。 她在他眼里始终是个交易品。 容纤语轻笑:“薄首长说的对,矢良,你还是回到他身边去吧。” 薄矢良很不甘愿的看着她,心中还是怕大哥会真的耽误容纤语送医的时间,挪开了步子,目光变得愈发担忧,看着她隆起的小腹,总有不好的预感。 一阵阵嘈杂的声音中,有一声尖锐的高跟鞋的音,从远及近。 也不知怎么的,这高跟鞋的音到哪,哪的话题就停了下来。 “让她跟我走吧,薄首长,您应该没有意见吧?”一道软软的女声响起,她似乎是在轻笑。 是白雅宁? 容纤语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无数次和自己唇枪舌战的声音要是再记错了,她就真的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可是,她的到来,怎么会让人避讳? 而且这声音,虽然是白雅宁的,但却非常的温软,不同于她之前的咄咄逼人。 “我亲妹妹想要的人,自然没人不敢给,走吧,哥带了医疗团队。” “谢谢哥。” 她柔声的道谢后,走到容纤语身边:“我不是想帮你,但是这里不安全,我也需要一个理由离开。” “你怎么会……” “说来话长,等有时间再告诉你。” 有的时候,容纤语觉得满讽刺的。 她竟然觉得跟着白雅宁走,会比把自己的命放在薄勋手中,来的更加安全,不语的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她的话,任由另外一拨人抬着她走。 可即便是闭着眼睛。 她也能感觉到,人群之中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冰如零点的深窖。 只不过,很快的她就没了意识,也没有办法去证实,那道视线到底是不是薄勋的。 …… 时间推移。 距离那天晚上,已经过了整整一个礼拜。 容纤语昏迷了六天,这天早上才得以清醒,在她睁开眼后,身边的侍女用极高的声音,呼叫了白雅宁和那天晚上后来说话的神秘男子。 于是,在单哲暂时借给白雅宁住的别墅后院,容纤语和她对坐。 经过一个小时,容纤语才稍微弄懂了白雅宁这个奇妙的身份,早些年,白雅宁的母亲和她的亲哥哥现是意大利总统的蒂亚戈的父亲,曾有过一段恋情。 当蒂亚戈出生之后,父子俩就离开了国内。 “难怪你现在被调.教成这样。”容纤语听完白雅宁似绕口令般的讲解,感叹道,“我还以为,是我认错了你的声音。” “少来,我呢,在外人面前装装就得了,一回家还是原形毕露,倒是你,怎么把自己混成这个样子?” “看到我不好,你是不是很爽?”她高挑眉毛,几分嘲讽的回答。 “当然了,我的心情啊,那是特别特别爽。”白雅宁也丝毫不避讳的戳伤口。 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这一笑,一闹,再一斗嘴, 算是把之前所有的恩恩怨怨都给理清了,两人之间原本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是非恩怨,不外乎就是围绕着陆沉现在那点事。 笑声渐停后,白雅宁叹了口气:“我有了这样的一个哥哥,以后应该是会去和亲,对陆沉我是就算放不下也必须放下了。” 容纤语点头附和:“这是权力带来的负面影响。” “其实我也没有很难过,我也很清楚,就算我执迷不悟下去,陆沉也未必会爱我。” 这次,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脑海中,有一个容貌英俊无俦,面部线条分明轮廓硬朗的男人容貌,一点点的浮现在眼前,她似是都能描绘出,他那双充满了锐利冷光的双眼。 心尖一阵阵的泛酸。 第三百六十章 赤裸裸的威胁 “诶,我忘了一件事了!” “什么?” “军区啊,把你调去做了翻译,今天可是你在我这的最后一天。” “翻译?”容纤语一愣。 “嗯,这七天来,你一直昏睡着,错过了军区好多波来探望你的人,碍于我哥哥的关系,他们又不敢明说要人。”白雅宁说着吐了吐舌.头,一脸做了坏事的模样。 这自己曾经的“敌人”,现如今的朋友,一副呆萌的模样,还真是让容纤语有些感觉到恍如隔世。 她明白,白雅宁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告诉自己,她知道她暂时不想见那些人,所以找借口都否了面,如果她不想去当翻译,她也可以继续把这个“最后一天”给无限期延下去。 “可能要麻烦你了,我不打算去军区。” “嗯,你呢,要不要打电话给陆沉?” 容纤语摇头:“也不要。” “哎……好好休息吧。” 白雅宁起身,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若有所指的留下一句话后,走回了别墅中。 容纤语望着身周的花花草草,烦闷的心得到了些许缓解,从军区来的人,是薄勋让他们来的吗?那天晚上的酒店,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一声长长的词儿车鸣声响起。 “白小姐,又是军区的车子!” 别墅不算特别大,在后院的容纤语能够听见前院的声音,一听是“军区”二字,她握着杯子的手在一瞬间抖出了水,背脊几分僵直的绷紧。 那从杯里抖落在手背上滚烫的水,很快将她的皮肤烫出了一个个小红点。 外面的人不断在交涉,而她像是个乌龟一样躲在角落中。 终于,她放下了杯子起身。 “我都说了,她正在睡觉你们不要再来了,行吗?”白雅宁守着门,就是不让那些穿着军服的人,踏入家中一步,“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她话音刚落,就发现对面的人表情有些奇怪,当即回头,正见容纤语站在那。 白雅宁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就说不喜欢容纤语是有理由的,哪有人拆自己战友台的? “雅宁,谢谢你。”容纤语走到她身边,嘴角挂着清浅而自信的笑,“我想了想,自己的事,还是要自己面对。”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也不知道黎筠是怎么忍了你这么多年!”白雅宁愤愤跺脚,别头不再理她。 军区的人见到容纤语,先是拿出了一份文件。 容纤语接过,粗略的扫了一眼,这大概是说她原本的职位不适合孕妇再做,所以将她调到办公室里做文件翻译。 “我想你们忘了,我早就从军区离职了。” “是的,但……上面其实并没有批准,而是用暂时请假,帮您挂着职位,所以……” 在面对白雅宁时的咄咄逼人,也不知怎么的,到了容纤语面前就用不出来了,相反连说话都不怎么利索,显得磕磕碰碰的。 她的辞职报告居然没批? 不是薄勋亲自去办的吗? “回去问你们薄首长,我的辞职报告是他亲自过目的。” 这话一出。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很尴尬。 容纤语正欲转身的时候,军车的车窗突然往下降,一张似被刀雕般的冷峻侧颜出现在她面前,他眼尾处的余光轻瞥她瞬间僵硬的表情。 “上车。” 淡淡两字,带着无边的威压。 “薄首长,你不是这么不讲信用的人吧?您没兴致交易,但是我付出了代价。”她死死盯着车内神情淡漠的男人。 霎那间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 万里无云的晴天,像是瞬间转成阴雨蒙蒙的雨天,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薄勋侧首:“万老要见你。” 万誉辰? 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主人,你就上车吧,你要是再不上来,这货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一天天往这里跑很累的。”在副驾驶位上的希迪也按下降窗键,将头冒了出来。 一脸委屈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他。 又是万誉辰又是希迪的,他们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容纤语将视线转移,与薄勋对上。 他冷又魅的轻眯着眼,薄唇似有若无的向上勾着幅度,像是在讽刺她的无能一样,他的视线与笑意都极具嘲讽,像是胜利者在对失败者无情的扫视。 “我不会跟你们走,薄首长您大概不至于,要从别国要管的府邸手下,将我一个弱女子绑架走吧?” 谁也没有想到,容纤语开口的这句话,竟是一句赤.裸裸的威胁。 她一字一顿,清冷的口吻像极了薄勋,似是讽刺又似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此时的她与他毫无瓜葛也根本就不害怕他。 白雅宁都是一愣。 完全没料到在面对薄勋的时候,容纤语居然能够这么强硬! 甚至那眼神措词与气场,完全不输给薄勋。 “至于。” 男人轻启唇,从内里挤出两个冷淡到毫无波澜的字节。 坐在车上的希迪瞬间一抖,想起昨天晚上身后男人说过的话,他一咬牙,一个翻身从车里蹿了出去,一脸委屈的跑到容纤语的对面,双手紧握着铁栅栏。 “我说主人呐,你就行行好嘛,你跟薄首长回去之后,我们也能交差了对不对?” “他威胁你们了吧,在特别行政监狱中度过余生,排行前十的两位通缉犯肯定是不乐意的。” 她的一句话,叫希迪的表情变得很不好看,他那一脸天真的模样,转瞬多了几分冷沉,轻皱了下眉已有淡淡的一股杀意乍现。 这希迪毕竟是希迪,与洛斯两人长期霸占各种通缉排行榜前十。 要说她刻意为之的话,没有激怒他才是不正常的。 “小迪,回来。”就在他欲发火的时候,洛斯忽得开了口。 比起希迪的愤怒,他显得也太过冷静。 希迪不情不愿的转身拉开车门,重新坐了上去,正当容纤语以为这件事会这么结束的时候,薄勋却突然伸手把门给打开,恰好和他一个上一个下,来了次完美的擦肩。 他背着手,视线清冷淡漠:“你们先走,我留在这里。” “可是薄上将,您今天约了万前辈!” 薄上将。 那些人不再称呼他首长。 所以夜帝说的果然是对的,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从台前转到了幕后。 希迪上了车才反应过来,自家的主人是故意说话激怒他的,当即委屈的不行,那宛若高中少年般的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三个大字。 他的五官如画,粉.嫩的嘴唇略带桃色,像是上好的粉玉般还带着一丝透嫩,洁白的牙齿轻轻那么一咬,简直就引人犯罪。 “我委屈,我不管我也要留在这里!” 第三百六十一章 薄勋,我真后悔… 希迪上了车才反应过来,自家的主人是故意说话激怒他的,当即委屈的不行,那宛若高中少年般的一张脸上,写满了“不开心”三个大字。 他的五官如画,粉.嫩的嘴唇略带桃色,像是上好的粉玉般还带着一丝透嫩,洁白的牙齿轻轻那么一咬,简直就引人犯罪。 “我委屈,我不管我也要留在这里!” 于是这刚上车又下来,虽说也就一个翻身的功夫,但也够折腾人的。 容纤语不由得将视线转到他的身上,那类似犬系少年般的可爱模样,再加上水汪汪湿漉漉自带美瞳效果的双眸,简直似从漫画中走出来一般。 又萌又帅还贼可爱。 要是不知道这是个嗜血杀手,她可真的会温柔的拍拍她后脑,说句“小弟弟乖”之类的话。 不过,即便是知道希迪和洛斯的底细,容纤语心中的火还是灭了不少。 “希迪!” 一声冷斥。 所有人除了容纤语和薄勋,视线都转到洛斯的身上。 他原本冷漠不近世间冷暖的面上,此时竟是染上了一层暴怒。 这些日子接触以来,他们都认为洛斯是个冷漠、一板一眼也很绅士的人,撇去那些杂七杂八的过往,他根本就算不上是一个杀手,而是一个谦谦有礼的绅士。 然而,只有希迪知道。 这货只是懒而已,懒得做表情也懒得发火,实际上一旦有怒气他暴起来特别吓人。 所以下意识的,就缩了缩脖子。 “我想要留下来嘛,之前大boss说了,我们现在的主人是容小姐,我就像是只藏獒,主人把绳子给谁我就认谁是主人,有什么不好!” 希迪硬着脖子反驳,同时向后两步一个平地高跳,双手一撑直接翻过了铁栅栏,闯进了别墅的院子中,躲到了容纤语伸手对着车那边的人做鬼脸。 洛斯冷着脸,最后没有办法,也只好开门下车。 这一个两个都这样,容纤语愣在了那。 她非常清楚,像这样的别墅铁栏杆上都会有带着电流,希迪和洛斯这样无所谓,可若是薄勋…… 好吧,容纤语!你够贱! 在心底狠狠的骂了自己之后,她凄凉浅笑:“既然如此,我跟你们走就是了,反正也无所谓。” 无所谓。 薄勋不悦的蹩眉,抬下巴示意车上的人解锁别墅大门的锁。 片刻,军区中技术高超的骇客,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这大门的电子锁。 这就是他的实力吗?也许,还远不如此。 “谢谢。”容纤语在走的时候,对白雅宁留了一句话。 “不用说谢,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浅笑:“祝你成功。” 白雅宁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句一直想说的话。 她想问,陆沉到底什么地方不好? 可是,那代表军区至高无上权利的车子,已经向着前方飞驰而去了,哪怕她就是改了注意要开口,容纤语也已经听不见不会回答了。 就在此刻内里的门打开,一个穿着睡袍的男人,饶有兴致的倚在门框上,观望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妹妹,你好像对这个女人,很在意?” “嗯,我喜欢的男人,深爱着她。”白雅宁收回视线,转身。 “做我的妹妹,你可能没有办法喜欢上其他男人,我的几位好友你可以选择一下。” 她颔首,并未有过多的表情,推门正想进去的时候,却被蒂亚戈单手拦住,他微俯下身,邪气的勾起唇角:“不如,单哲如何?” 单哲? 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白雅宁本能的有些防备,对于她来说,面前的这个哥哥和曾经有过生死之交的男人,必定是后者的分量重那么一些,毕竟他还是陆沉的朋友。 不像面前的这个人,来路不明。 “他的血统纯正,要是能和你结婚,对我们国家也有帮助,我听说这里的房子就是他的?怎么,不考虑一下?” “如果你需要的话。” 白雅宁回答的非常聪明,至少在蒂亚戈看来,他找不到她话里任何的瑕疵,也不知该说她是太过懂事还是太过聪明,总之她说的话恰到好处,不会让他反感,也没有答应下什么。 兄妹俩并肩走进别墅中。 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安静祥和,好似是白雅宁此刻的心情,安静的有些太不寻常,充满了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 万誉辰的小院中。 清晨的阳光清浅爬上枝桠。 容纤语踮起脚尖触碰上枝桠上翠绿的叶子,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来,有时看看这些,要比对上薄勋来的舒心的多。 忽得,肩上多了一件衣服。 “主人,这是薄上将让我给你的。”希迪蹿到她身边,贼眉鼠眼的吐了吐舌.头。 “是吗?”她淡淡侧首,回眸凝视某个正在与万誉辰交谈的男人。 他白色衬衣的袖口往上轻撩,领口微微敞开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禁欲系清冷感,只是惊鸿一瞥就足以扰动她的心。 容纤语匆匆的将视线收了回来,仰起头继续盯着翠绿的叶子,肩膀上披着他的外套,有一股熟悉悠远的味道不断的弥漫在鼻尖处,那种似有若无还有种暧.昧的温度,却像是在敲醒她脑海中的警钟。 她不要。 不要再重蹈覆辙。 就在这时,原本跟在她身后的希迪离开,而和万誉辰聊天的薄勋不知为何到了她伸手,粗糙带茧的大掌抚上她圆滚的肩:“这次把你调回军区,是万老的意思。” “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她躲开。 “相反,是我像他举荐的你。” 这是什么意思?容纤语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恨不得把面前的这个男人马上剥皮抽筋,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他知不知道,他这句话到底有多伤人! 她好像就是他手掌心中,最不堪最可笑的小丑,只要他想她就必须照办没有任何自己意识的小丑! “薄勋,我真后悔嫁给你。”她扬手将他的西装狠狠扔在地上,转身就要走。 “由不得你。” 男人反手扯住她,紧接着带着微凉温度的唇,贴在她最为敏.感的耳廓上,最后一点点向下移动到她耳尖的部位,几分暧.昧的朝着里边吐气:“在这你能得到最好的休息,那天晚上……” “我不想知道!”她厉声打断了他,“薄勋你是不是太自信了?我说过只要你愿意跟我两清,我做什么都愿意,既然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就麻烦你兑现诺言!” “我是真的,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一字一句,平稳的音调,嘶声力竭的语气。 容纤语僵着背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她肇事的现场,那背后已经缓缓聚集起来的狂风暴雨,和冰到她骨子里的那抹清冷眸光,都叫她心神不宁。 她有勇气和他叫嚣,可是叫嚣之后……她没有勇气再去看他眼睛。 甚至只要多看他一眼,就会马上缴械投降。 所以,她果断的离开不多留一秒。 第三百六十二章 吃醋,他会吗?… “你在试探她的时候,伤害她了对吧?”万誉辰走到薄勋的身边,吹了声口哨,远处出去溜达的小麻雀便往回飞到他肩膀上。 “您这招,是跟学的?” “也不能算是学,应该是探讨,这本书看到没有?《鸟语入门》厉害着呢!” 都说这人老来会像孩子一样,薄勋现在是有深刻的体会,他收回停滞在容纤语身上的视线,半垂眼帘:“您方才,说的对。” “薄家小子,我视这丫头为己出,你现在接触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一个国一个家一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困住你,如果你对这傻丫头没感情,还是放过她吧,我看凌那孩子不错,到时候我跟他说说,把孩子给你们薄家。” 万誉辰毕竟是长辈,说话虽多少有些冲的口气,但是转音的地方又极具柔和。 三言两语,把薄勋逼到一个无路可退的境地。 他轻声笑了两声,并未去回答老人家的话,提气抬步行如风般朝着容纤语的方向走去。 属于他薄勋的女人,别说是凌,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指染! …… 房间里。 容纤语抱着膝盖坐在床上,解锁了手机屏幕无聊的刷着社交软件,这下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知名程度已经远超某些一线大咖。 最重要的一点是,有些娱乐博主都在转有关她的消息。 什么男神收割机陆沉薄勋凌,当然,外界并不知道那个看起来挺温柔普通没有杀伤力的男人,居然是三帝之首的夜帝。 还有什么最美侧写师,什么乱七八糟的殊荣,连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养过一条后腿残疾的狗,都被列入了值得表扬的行列中,可想而知她在警局时破的案,还有后来在军区立的功,都肯定会在榜单上挂着。 也就代表着。 恨她的人,很多。 看着一条条的消息,事出无因就算了,网民现在越是喜欢她,那些藏在暗处里的人就越恨她。 吱呀 门被打开。 “薄勋你到底想做什么?”她连头都不用抬就能从他走路的声音,还有房间里多出来的那一丝味道断定,来的人就是她最想也最不想见到的那个。 男人直径走到她身边,从她的手中将手机给抽走,眉心轻蹩:“怎么还没结束。” “你还给我!” “这些消息从一个礼拜之前,就充斥了各大交友网站,这也是酒店被袭击的原因。”薄勋清冷开腔,面无表情的背过手不让她拿到手机。 容纤语听闻愣了一下,也就是说这些消息刚一被曝光就有人要她死?几分茫然的抬起头看他。 还没等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就已经捧起了她的脸,抿着唇:“凌要你死,你还护着他?嗯?” 他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得出一个她要护着凌的结论? “我没有要护着他,但是他也的确对我不错。”她一把打开薄勋的手,揉了揉下颚。 “所以?”男人脸上写满了不悦。 “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不是因为怕我出事?” 容纤语突然转换了话题,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还有期待,又或是其他什么情绪促使,导致不顾后果的问出这句话来,当然,她是刚问完就后悔了。 就在她以为,薄勋肯定会走人,或是反讽她不是要两清的时候,男人突然开了口。 “是。” 清冷的一个音,像是丛林中的溪涧。 “还真是劳烦薄首长费心了。”她声音沉闷的回答。 “在不高兴?”他反手擒住她的下巴,往上稍抬了几分,眸色渐深的凝视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告诉我,那天晚上你算计我,只是在跟我赌气。”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算计你?” 她不假思索的飞速反问,让男人眉间皱起的皱痕略有平复之势:“没什么。” 没什么才有鬼吧? 即便是再怎么不喜欢吐槽的容纤语,也忍不住在心里吐了这么一句,先前提到凌现在又问她为什么算计他,和着这个男人是在吃醋? 吃醋…… 他会吗? 她自嘲着摇了摇头,这遥远无比的词汇,怎么可能是发生在他对她的情绪上?大约是这几天身体是真的听虚荣的,再加上从白雅宁那边离开到这里,她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当下揉了揉太阳穴:“我想睡一会。” “睡吧。”男人说着侧躺下,同时将她拉进了怀中。 等等,她说的睡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就在抗议的话还没说出来的时候,薄勋就已经闭上了双眼,卷睫长的让身为女人的她都嫉妒不已,可是……却又不得不承认,真是好看的紧。 俊美无俦。 看着身旁的人,容纤语思绪渐浅,随后也跟着闭上了眼,呼吸安稳的起伏。 …… 翌日。 容纤语在起床之后,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好闺蜜。 不过,因为气管和声带有些受伤的关系,所以黎筠暂时没有办法说话,陪着她四处逛了逛后,两人结伴回到了最适合闲聊的绿荫小院。 “喜欢不喜欢这里?算了,你不用回答爷,有容纤语在你哪会不喜欢。”薄一把搂住黎筠的腰,侧头在她的脖子上吻了一下。 她轻轻推开他,然后思索了一下,比了一个爱心的手势,紧接着踮起脚尖在他鼻子上吻了一下。 薄愣住,片刻后才回神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丝:“夜帝那边在找爷,爷也会在这陪你。” 听到他说这句话,黎筠似乎非常开心,嘴角向上浅浅的翘着,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不像平常风风火火的模样,反而变得有些柔和。 至少在容纤语看来,她这个模样比以前温柔多了她始终记得黎筠一发起火来,那像是拉不住的倔牛一样的冲劲,真是任何人都别想劝住她。 “大嫂,这次我带黎筠来,是大哥的意思。” “嗯,我知道。” “你知道?也对,他没有必要要瞒着你。”薄笑了笑,眼神完全落在怀中的黎筠身上,哪怕是在跟容纤语说话,他的目光也没有一颗是从黎筠身上移走的。 看着自己闺蜜被护的这么好,容纤语也挺放心的,感慨似得叹了一声:“没想到最后她会和你在一起,我还以为她没有办法走出……算了,往事不提。” 没办法走出莫浔给的阴影中吗? 薄在心中反问,同时笑着颔首:“你不反对,就够我笑了。” “只要她幸福,是什么人都好。” 黎筠的眸光闪了闪,俯身在容纤语的脸上“吧唧”的留下一个吻印子,然后拉着薄蹦蹦跳跳的往院子深处去,保不齐是要做什么羞羞的事情。 容纤语站起身,把这地方让给热恋中的两人,随便找了另外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坐下,开始刷手机软件。 第三百六十三章 狡兔一窟 “拥有‘天籁之音’名号的年轻歌手萧艺修,将在六个月后的京都举行自己的首场演唱会,预售票购买热线与地址:XXX” 看着这么一片消息,她有些哭笑不得。 还有半年呢就提前预热,这些商家真是想钱想疯了吧? 正在她无奈的想要翻到下一页的时候,却忽得想起来一件事,又重新转上去看。 她记得……这个萧艺修不是要和许晓结婚吗?这么久了怎么都没消息?连演唱会都提前了。 出于好奇心作祟,容纤语上网去查了那么一查,结果惊的她眼珠子都要掉下去了,萧艺修和许晓早就登记结婚了,就在余晏和薄矢良领证的后一天。 她不由得在心中燃上一根蜡烛给楚烈。 “见到人了?”就在这时,薄勋踱步而来坐在她身侧。 “嗯,谢谢。”她开口。 男人侧首深深看了她一眼,眸中隐约有某种恻隐着的念想蔓延,可是很快被他很轻易的一个垂眸的动作给遮掩,使得容纤语没有看见丝毫。 她有些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你的妈妈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跟你回去,还有必要吗?” “随你。” “那就去吧,说说清楚。” 薄勋眼中的那种念想,又重新翻滚了一下,紧接着他轻笑了一声。@^^$ 之前男人还一直板着脸,现在一次次的笑,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容纤语在心中狐疑的盘算着,又想开口问什么省的再惹上麻烦。 “在这里多呆几天再回去。”他开口。 “好。”她附和。 两人的关系好像稍微缓和了一下,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心上好像有个闸门,这个闸门一天不解开,她就一天没有办法去真正的面对薄勋。 反倒是心情越发沉重。!$*! …… 庐山风景区。 短短一个多礼拜,凌像是老了十几岁一样,坐在书房的桌前,身上的气势虽是不减,但是已经能够看的出来,他整个人精神状态不佳。 “邢轨,我还有多久时间?”他开口,声音沙哑的像是被风沙打磨过的尖石。 “你还是不要太悲观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能再检查个两三年,在这之前我们只要想到办法,能把默研究出来的克隆人科技扼杀,一切就还有机会。” 凌自嘲的笑,狭长的眼中有一抹疯狂而凌厉的光:“哦?不,现在改计划。” “啊?”邢轨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们帮助默完成计划。” 一句话堵的邢轨想要说的话完全僵在嘴角,这是什么情况?开什么玩笑?老大除了安莉儿小姐以外,最大的执念就是将默研发的反人类科技都给一锅端。 怎么现在改了主意? 思绪在脑海中绕了几个圈之后,邢轨找到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几分尴尬的轻咳后他开口:“凌大主子,你该不会是因为容纤语走了,所以就……” “这么多年,全世界的火炮都对准我一个人,现在也该换换口味了,不是吗?” 凌依旧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虽说现在的他看起来苍老无比,可是那份自信与淡然,还有眸中似有若无乍现的一抹颇为妖气的光,都叫人不寒而栗。 好像他就是暗夜中,不可被人取代的恶鬼魔王。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通过网格系统,找到他的所在地。” “嗯。” 邢轨走后,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凌抬起手将掌心中的塑料小瓶子暴在阳光中,他半眯着眼,望着被打磨的晶莹剔透的小瓶子嘴唇不断收拢成线。 片刻后他死死的捏住瓶子,很痛苦的闭上眼。 为什么! 为什么要背叛我! 再睁开时,他瞳孔中全都是暴怒的火焰,塑料的小瓶子不堪重负,被捏成两半,说明那一行写着“治疗哮喘”的四个字,也因为他用力过猛而被挤压变形,完全看不出来模样。 凌颤着身体站了起来,将小瓶子随手抛进垃圾桶里,冷冷的转身。 “大当家,其他人与武器还有科研室,已经全部搬到与俄罗斯的交界处了,您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小公主殿下也在那等您了。” 见到他终于走出书房,从早上邢轨走进书房就一直候在这的人连忙上前一步,拿出一个ipad2大小的电子产品,打开电子汇报网。 “现在。” “是!那……对于这里的处理……” “和往常一样。” 凌话落毫无留恋的抬步往前,临到身影都快不见的时候顿了下脚步,似乎是有要回头的意思,可是转而变得什么表情都没有的离开,抬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肩上。 他,不会再优柔寡断,为了一个女人割地赔! …… 转眼又过去三天。 依旧惯例刷微博的容纤语,看到了“庐山风景区发生大规模爆炸,幸好未有人员伤亡”的报道、 在之前调查夜帝的时候,她也有所耳闻,说是他在离开一个根据地的时候,会直接全数炸毁,不留下任何痕迹,这也是他难找的一大原因。 都说狡兔三窟,但是一旦那狡兔只专心经营一个窟,可是要比三窟还更难找。 很没形象躺在床上的她,揉了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紧接着打了个哈欠想要换姿势刷软件,可是手机却被旁边的男人抽走。 “在关注他?”他的声音冷冷响起。 “这是今天热搜榜单的第一,我想不关注都不行,倒是你,他不是你们曾经的朋友吗?怎么这么反感?”容纤语抽回自己的手机,随手翻阅了一下其他的新闻。 “你和他住在一起。” 她的手指一僵:“薄勋,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再误会你什么了?” 那种期待转而又绝望的事,无时无刻不再折磨她的心脏。 男人未在这件事上多话,而是把手机拿出,放到她的面前:“今天回去。” “好。” 紧接着两人之间就陷入了习以为常的沉默,谁也不再开口说什么,也没有一方觉得尴尬,好像这样的沉默才刚是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 就在容纤语刷着软件的时候,突然有人给她发了一份私信。 “纤语,我是黎筠。”后面还跟着一个笑脸。 “怎么了?”她回。 “我听薄说,你们明天要回薄家了,我现在不能说话,就不跟你们回去了,而且……我不想他回去。” “是……为了我吗?”容纤语打出几个字后,咬着唇看着屏幕。 “也不全是,薄签了协议,在三年之内本来就不能回家,也不能让其他人认出来他,现在他和博轩两个人是互相演戏呢。” 这下容纤语的心里好受一下。 如果是为了给她出气,黎筠有心要拉着薄报复段仪的话,她肯定会开口劝一劝,但是如果有这个协议在里面,她是没有立场劝的。 沉默了片刻后,她一字一句打到:“我以前觉得他会欺负你。” 第三百六十四章 这个孩子也是我… 另个房间内。 在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黎筠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下意识的抬起头,不远处的男人正在有些笨拙的洗、切水果,不常做家务的他顶着一张帅到惨绝人寰的脸,结果动作却很僵硬不协调。 怎么看都很惹人笑。 她不由得勾起唇。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样,薄回头,恰好捕捉到了她的笑意:“怎么?看爷看的犯花痴了?” 臭美。 黎筠小幅度的翻了个白眼,开始回复消息。 “放心,我感觉只有我欺负她的份!”考虑了几秒之后,添了一个笑着的猫头上去。 就在她发出消息之后,薄端着水果坐到了她身侧。 恰好看见那句话。 “你还知道说?爷对你这么好,结果一来就把行李都扔给爷,自己去找容纤语,忘恩负义的小东西!” 他说着,俯身,很不客气的抽走她的手机。 黎筠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随即眸光黯淡了下去,冲着他摇了摇头。 “爷不在乎,就算你一辈子不能说话,爷也会守着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他不留情的一句像是斥骂一样的话,却叫黎筠的心内泛着暖暖的感觉。 她抬手搂住他,费力的从嗓子中挤字。 “谢谢你……” 医生说,以她声带损伤的情况来看,别说是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都有可能说不出话来,而且得看个人意志这损伤关键在于一说话会有钻心般的疼痛,让人不得不放弃。 薄一愣,看着脸颊已经因为疼痛憋红了的黎筠,心中不忍,伸手揽她入怀:“爷不想听你说话!什么谢谢什么爱都不想听!这种疼痛不该让你承受。” 该受惩罚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她。 若不是当时他的手段不果断,哪会让她误会! “……”黎筠痴痴一笑,撅嘴傲娇的冷哼了一声,靠在他的肩头安静的闭上眼睛。 “你个傻女人!想要爷陪着你,也不要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手段!”他掰过她的下巴搂住她。 他这次也算去夜帝那大闹了一场,还带回了希迪和洛斯即便这和薄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上头可不管那两个顶级罪犯是从哪来的,只知道给他记上一功。 于是,也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留在这里,陪着她谈天说地。 而且要说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那肯定就是中国,在中国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万誉辰这儿。 躲避下风头,也没什么不好。 这么想着,薄的嘴角笑意浅勾起:“黎筠,答应爷,不要想起过去的事情。” 虽然那并不是什么不可提及的逆鳞区域,但是,的的确确是不开心的回忆。 在他怀中的女人抖了一下,随后乖巧的点了下头,抬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吐了吐舌.头。 “不着急,万老头已经给你在联系,说不准过两天医生来了,你说话就不用忍受疼痛感了。”薄说着,将怀中的人儿抱的更紧。 黎筠点头,埋头啃了他一口,舒心的眯着眼笑起。 她,终于有一种,自己真真实实活着的感觉了。 …… 容纤语虽然有狐疑为什么聊了一会儿,黎筠就像是消失了一样没有回答她,但是也能猜到一二例如说她身边有个叫作薄的生物。 于是收拾好并没有多少的东西后,她和薄勋离开了院子走向车库。 路上,两人肩并着肩,看起来颇为亲密,却一句交谈都没有,这一次回薄家是为了什么,她和他都清楚的很。 眼看着就快到车库,薄勋忽得顿住了脚步。 她没开口问,也跟着停下。 “没什么要说的?”他语调清冷的开口,不悦的蹩眉的模样正在警告着身周的人他心情不美丽。 “有,希望薄首长能手下留情。” “……”男人侧首凝着她。 心里有怒火不断的盘旋,最后视线落在她已有些凸起的小腹上,从他娶她再到现在,她肚中孕育的小家伙,已快接近六七个月。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的肚子看起来还是不太大,大概是奔波太多又太劳累的关系。 薄勋的视线不由得变得柔和,伸手轻抚上她的小腹。 容纤语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毛都吓得快炸起来,就差没有像那些不乖巧的小猫咪一样,弓起身子准备随时随地反击。 “你干嘛。”她尴尬的笑了笑,侧身躲开。 男人的手落了一个空,回缩了一下掌心,指尖僵在了半空中。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记住,这个孩子他是薄家的血脉。” “我也希望薄首长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记住,这个孩子也是我容纤语的。”她不服输的回应他。 她…… 有些改变。 原来的她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强硬的像现在这样从前她是坚强而不是强硬,她分的清楚什么话会让他稍对她放松警惕,而不是一位的惹恼他,虽然在大部分的时间内,她说的话总会记起他的怒火。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强硬,甚至不顾一切,她像是完全不在意他的想法一样。 以前在非原则性的问题上,她始终是柔的,但是…… “容纤语,你确定?”他气息收敛,那种矜贵又目空一切的睥睨目光,足以压到任何人。 他是在测试她。 “确定。”容纤语没想那么多,对于他放狠的目光,她也只是一笑而已,“薄首长既然知道现在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不妨想一想,如果我在这之前先写下遗书,让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你,他们到底是会冷眼旁观,还是会推波助澜?” “你又想算计我?嗯?”他长臂一揽将她搂在怀中,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往上抬起。 “我这只是在自保。” “我真是好奇,凌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能让你在回来的短短一个礼拜之内,再三给我下套?容纤语,你最好搞清楚你是谁的女人!” “我谁的也不是。” 很好。 薄勋俯身狠狠吻上那张倔强的小.嘴,他丝毫不怜香惜玉的用牙齿啃咬着她的嘴角,一双粗糙仿佛带着电般的大手,不断的游.走在她只得薄薄一层衣物的身躯上。 他的怒,他的霸道,还有狂傲,都在一瞬间倾泻在她身上。 容纤语始终没有多余的表情,连眉都不皱一下,直到对面的男人兴致不再那么浓之后,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耳廓上,柔美的勾起笑声:“我只是很清楚的知道,你的生命中,缺我无憾,多我无益。” 话落的同时松开了手,在他放在口袋中的汽车钥匙盘上一按,像是从未和男人斗气一样的走向车库中停着的一辆兰博基尼旁,拉开副驾驶位置上的门坐了上去。 薄勋站在原地,抬手抹了一把嘴角,眼里闪过晦暗不定的光。 良久后,他轻挑唇,迈开步子也走向了车子。 一路无话。 …… 第三百六十五章 最毒不过薄勋心… 到了京都市内,已经过了正午,索性薄勋就将车开到一家酒店前。 类似他这样身份的人,总是会在除了家以外的地方,再多准备一个住所,毕竟家里的气氛有时候并不是非常好,于是像是这种五星级酒店标配的总统套房,从来都是一两年一续。 容纤语并不想问为什么,对于她来说晚点回薄家只有好处。 “你先去洗个澡,衣服已经在送来的路上。” “知道了。” 大约十五分钟后。 容纤语从浴室中出来,水滴顺着头发末梢向下滑落,低落在白色的浴袍上晕开着一朵朵水花,她双目四顾的瞥了周围一圈,并没有看到薄勋的人。 没有了他在,她反倒比较从容,躺在床上慵懒的眯着眸子打开电视看电视剧。 在一片女主角和女主角的婆婆撕心裂肺的争吵的和谐画面进行时,放在她手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伴随着强烈的震动让人无法忽视。 她调低了电视的音量,撑起身子走到落地窗前,按下接听键:“喂?” “我送你的礼物,喜欢么?” “……凌?”她沉默了片刻回应道。 “真荣幸,没想到容小姐还听得出来我的声音?呵。”他讥讽的嘲弄她。 这一刻的容纤语,感觉自己都能够看的到凌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勾着邪邪的又很正经的浅笑,就好似是一个进入地狱中修行的圣僧,他身上有极度相反的两种性格在。 她深吸了一口气:“凌,这场赌博是你输了,认赌服输。” “我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的声音不知怎的,就变得非常疲惫苦涩,甚至有些粘稠沙哑。 听的容纤语有些于心不忍,握紧了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送给你的礼物好好收着吧。” “你不担心他们会死?” “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会死。” 两人,又是很长的一段沉默,容纤语甚至说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个什么心情,她不由得想到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人曾经问过她。 那个人说:“你会不会对一个立场不同的人,做救赎的动作?” 这是她的毕业考,提出问题的那个人,是隔壁班的授课老师。 这个问题她如果回答对了,那么以后不管是在军区还是警察局,又或是其他纬度的工作,都是会以侧写师的名号出现,但是如果回答不对,那么她充其量就只能是个心理辅导师之类的职务。 她还记得那时候自己回答说…… 会,生命没有高低贵贱,能拯救的人不应该放弃。 “凌,我也担心你会死。” 咔嚓 容纤语丝毫都没有注意到,在身后的不远处,那扇门赫然打开。 “是吗?”凌轻笑。 “是,我不想你死。”她又重复了一遍。 余晏看着身边脸色铁青,眸里的阴雨好像随时会转成滂沱大雨的男人,不由得抖了抖肩,这容纤语还真是敢说,现在全世界都盼着凌死,她倒好居然不想他死。 “但是我要你死,背叛我的人,都会死。”凌漫不经心的吐出这么一句话,语调平淡的好像是在说今天早上的鸡蛋很好吃一样,“国内的消息是我放的。” “我知道,所以我更好奇,你这通电话到底是想做什么?” “我还没有输,纤语,我一定会把你带回我身边。” “喂?喂?” 电话唐突的挂断,容纤语想要再拨回去,可是对方那边好像是屏蔽了信号,一直都是不在服务器内的忙音,她咬着唇无奈的转身想走回床边睡觉。 然而。 愣住了。 离她不过两三米的地方,站如松的男人宛若雄伟的高山,站在那似笑非笑的凝着她的眸子,而在他身边站着的余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现在他可是跟薄矢良扯证了,即便是想要讥讽容纤语,也不能当着她面说,否则肯定得被自家媳妇喷死,于是乎,沉默着。 “没想到,容小姐还有一颗菩萨的心?”薄勋淡淡的开口,语气中说不出的讽刺。 容纤语忘了做反应,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像是提起一只小鸡一样的,抓住了她的领子,那双漆黑如墨染般的瞳里,写满了三个大字。 我生气。 她吞咽了一口口水,身体完全僵硬。 就以她那句不想让凌死,并且在知道他电话的情况下,并没有跟薄勋汇报,就已经可以坐实叛国罪了,毕竟现在全国上下最想抓到的人就是凌。 不,如果有叛世界罪的话,她怕是也会被扣上这么一定大帽子。 “手机给我。”他冷冷的发号施令。 “能不能……” “不能。” 男人身上天生的气场,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即便是她真的不想给他手机,怕是也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于是还是把手机交了出去。 一来,她交不交其实都无所谓,凌肯定会洗掉ip地址。 二来,薄勋现在这幅冷沉着脸的模样,是真的非常非常吓人,以至于她都快觉得自己呼吸不过来。 “是安徽的手机号,他人应该还没离开庐山。”薄勋说着朝后面的余晏比了个手势,“去想办法,能拦截就先拦截,不能拦截想办法跟踪。” “我知道了。” 余晏也清楚,在现在这个情况下,他根本就不适合再留在房间里,把这里的空气全权交给薄勋和容纤语,才是最好的选择。 啪 门关上。 “容纤语你要不想死的太早,就断了和他的联系。”人走后,他冷冷的抽出她的ic卡,“今天开始,没收。” “你凭什……” “以你刚才的表现,我能直接把你送进大牢里关着,你想试试看?” 这个男人! 都说最毒不过妇人心,她看,根本就是最毒不过薄勋心。 当下,连口吻都变得不善:“不管你想怎么样,今天凌只是跟我说,他要我死。” “哦?容纤语我怎么从没发现你这么贱?他都要你死了,你还能帮着他说话?” “你还记得希迪和洛斯吗?我一直在想,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这样的两个人为他卖命,也许有的时候我们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我……” 第三百六十六章 也许是你努力的… 她话音未落,就被男人的手指堵住了唇,他嘴角微哂,以一副看着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容纤语咬牙叹了口气:“我只是因为,他知道我妈妈的事情,并且告诉了我,所以对他有感激,在庐山的那些天我调查过凌所有的事迹,他唯一杀错的人,应该就只有安莉儿一人而已。” 薄勋明锐的抓到了终点在容纤语的心里,那失踪的母亲,站着非常大的一份比重。 早在几个月时,从她躺在他家的沙发上,喃喃自语在叫“妈妈”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领教。 当即,心中的火灭了不少。 “只是这样?你要知道在现在这种时刻,一旦让人发现你和夜帝有瓜葛,这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口吻也从压迫与强迫的氛围内,转成了略带担心。 “嗯。”她没多想,只以为他是为了夜帝的事在警告她。 丝毫没有注意到,男人的口吻中,明显带着能够用来蘸饺子用的某调味料(醋)的味道。 男人手心朝内向外推了推,示意她可以去换衣服。 容纤语弯腰拿起衣服,进了隔间。 她只希望,一会儿到了薄家之后不要太尴尬,能够和平的把问题给谈好。 为了让自己梦想成真,在换衣服的途中,容纤语在心中默念了几遍阿弥陀佛。 …… 城市的另一边。 白雅宁正在较急如焚的给黎筠和容纤语打电话,可是一个关机一个不在服务区,别说是找到人了,就连个声都没有,她修长嫩白的长指,紧抓着自己的衣角,透露出强烈的不安。 正在开车的男人腾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她:“别担心,陆会没事的。” “单哲,你和子谦不都在疗养院里吗?为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可是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被问到的男人表情略有几分苦涩,摇了摇头:“我们也没想到,他会到七楼去,更没想到他居然会……” 自杀。 “可是我仔细想过,陆沉那样的人,根本就不会主动自杀,所以……拜托你们一定查到底。” “当然,不过我会先去看现场,越是遇到着急的事情,越要冷静。” 单哲的一句话,让白雅宁的心情稍微好转,她故作轻松的轻笑了一声:“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容纤语特别喜欢开玩笑,比如说‘陆沉如果我考试考不过的话,我就抱着你和黎筠一起跳楼’或者是‘让我们拥抱的像亲兄弟一样,双双跳楼吧’之类的。” “是吗?很难想像。” 的确,认识了现在的容纤语,再知道她高中时期曾经有这样的画面,确实很让人不敢相信。 “一开始只是一句玩笑话,但是后来就不一样了,有一次黎筠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特别的伤心,是那种伤心到要自杀的情况,她一个人坐在教学楼的五楼围栏上,只要她往前冲一点点,那就是人鬼殊途了。”想到那些过去,白雅宁忍不住的无奈笑了一声。 “后来呢?”单哲很给面子的搭腔。 “她坐在那很久,底下无数的同学在喊着,有人叫她跳有人叫她别跳,直到陆沉和容纤语赶到五楼,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说:‘我们说好了要一起拥抱着的跳楼的,所以我一直在这里等你们,可是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不想跳楼了’,那句话真的很美好。” “从那之后,他们三个就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如果一方要寻死的话,一定要打电话通知另外两个人,说要抱着死,就不能单独一个人走。” “这是容纤语的习惯,陆沉不可能先破规矩,至少他也会等到容纤语在他面前,才再做决定。” 恰逢一个红灯。 单哲踩住刹车侧头,他望着身边的女孩儿,几番动唇却没有把话说出口。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对他们那么了解?”她也侧头,和他对上眸子后嫣然一笑,“其实很简单,因为我真的真的爱惨了陆沉。” “能得到你的爱,真的非常幸福。” 他说着,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这么好的一个女孩,陆沉那个傻子怎么就不知道珍惜?不过爱情强求不来,这或许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白雅宁一向会识人脸色,几乎是瞬间,她就窥探到了单哲的想法。 转过头,略带惆怅的开口:“前几天的时候,我哥哥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努力有用的话,还要天才做什么?努力两个字,就是奴隶的奴加双倍劳动仅此而’。” 她的哥哥? 蒂亚戈? 单哲在脑海中寻找那个年轻人的模样,那个比他还要小,却在年轻轻的时候就当上总统的人,的确是个了不起的天才,也是个了不起的谋略家。 跳转绿灯,单哲一脚油门:“也许是你努力的方向不对。” “现在我知道了,可是,已经晚了。” 白雅宁略带惆怅的一句话,让单哲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一言不发的将车子开到了市中心最好的那家医院,索性他没有说话她也没开口,一路上虽然安静但谈不上尴尬。 两人匆匆忙忙进到医院,前去手术室的时候,白雅宁还在不断的打电话。 不管结果怎么样,容纤语都有必要知道这件事! 手术室门前。 许子谦有些疲惫的坐在长廊上,看的出来他已经很久没合眼了,一面关心着自己哥哥的身体情况,一面还要用手提电脑处理着公司的事情。 听到脚步,他抬起头,看见是单哲和白雅宁疲惫的笑了笑:“你们来了。” “你休息一下吧。”单哲皱眉,看着他一副随时会昏死过去的模样,很是担心。 “我公司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不能让那些老狐狸知道哥他跳楼之后生死不明,否则好不容易回升的股票……” 啪 单哲身后合上了他的电脑,居高临上的用命令的口吻:“你现在去睡觉,我会在三天之内给陆氏集团注入两点五亿的欧元,就算你们上上下下的员工全部离岗,我也能还你一个陆氏,所以现在,now,睡觉!” 第三百六十七章 单哲,我可以嫁… 许子谦被他唬住了,傻愣在那没了反应。 这两点五亿的欧元四舍五入的话,那可就是将近二十一亿人民币啊! 这二十亿人民币是什么概念? 就不说能不能买下陆氏集团吧,但至少再造一个陆氏集团是可以的,就算不去开公司,去投资拍电影拍电视剧,实在不行去股票市场溜达一圈,那也都是白.花.花的钱。 许子谦瞬间觉得自己应该去睡觉了,大手一挥还没来得及说话,整个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单哲、白雅宁:…… 隔了大概十几秒,还是他先开口:“他这几天是累坏了。” “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一个是国内大集团的少东家,一个是少东家‘捡来’的兄弟,他们两个这么多年没有为财产掐起来,可见关系硬的如铁板一样,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人都应该是敬而远之,为什么你会强插.进他们中间?如果说你是为了图什么的话,根本不见得,你动动手指就能让他们死,不是吗?” 现在的这幅情景,是单哲完全没有想到的,更没想到她会加重“捡来”二字。 至少,他认为该说出这话的人不是陆沉就是许子谦,完全不该是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女人。 不过很显然,他看错人了白雅宁不如他想的那么无公害,她还是有她的心机,只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问出来,不让人反感。 随着许子谦被人抬进病房,单哲无奈的笑了笑:“那么,白小姐你希望用什么跟我交换这个秘密?” “啊?”她愣住。 “你的问题我可以都告诉你,那么你要用什么来跟我交换呢?是一个同等价值的秘密?还是奇珍异宝?”@^^$ 白雅宁咬唇,沉思片刻后突然笑了起来:“单哲,我可以嫁给你。” “你爱的人是陆沉,选择我是因为你的哥哥吗?”单哲似乎一点不意外她会这么开口。 “那你愿意帮我吗?” “好。” 两个人在短短的几句话内,就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定了,那口气平凡到好像是在问对方要不要喝凉白开一样,单哲欣赏白雅宁的这份爽快,轻笑了一声。!$*! 娓娓道来:“子谦是我的弟弟,不是陆沉的,我上面的两位哥哥年事已高,其中一个在几年前和另外一个哥哥斗死,另外一个哥哥像是慈悲大发,告诉了我和家族子谦的事,也宣布退出继承人争夺。”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子谦?如果找不到他的话,你不就是机器人了吗?” 单哲笑着摇头:“还有旁系的兄弟姐妹,表哥表弟甚至哪怕只沾到百分之一血源的人,都有机会,这就是为什么大家族能够得以传承的原因,他们会善于在不同的篮子里放鸡蛋,这样子才能保证自己赌赢。” 白雅宁这时明白了。 他要找到许子谦,这样不管许子谦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都有利于他夺取继承人的位置。 “但是如果有我哥哥的加入就不一样了,你不是非要找到许子谦了对不对?” “你到现在,还在为了陆沉着想?不过也好,省的我对你动歪念。” 和单哲打交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相反他整个人很磊落,有一说一也不瞒着什么,让白雅宁有一种自己和他是多年至交好友的感觉。 也难怪,许子谦和陆沉之间,在短短的几个月内能容纳下他。 她浅浅的一笑,伸手撩起自己耳侧垂下的发丝:“对我来说也是个好消息不是吗?比起嫁给其他人,嫁给你也并不是不可理喻。” “但是你也清楚,一旦你嫁给我,在陆沉那边……” 聪明的人善于点到为止。 白雅宁耸了耸肩膀作为回答,其实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的赢容纤语,但是她不是输给容纤语的。 而是输给陆沉。 他执着的爱着容纤语,而容纤语执着的爱着薄勋,就如同自己执着的爱着陆沉一样。 如果不是突然天降一个哥哥,她可能还愿意将错就错下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如果她要用漫长的时间陪伴在陆沉的身边,那么她和陆沉就会成为其他人的击杀对象。 毕竟打不死蒂亚戈,弄死她也算是一个大名号了。 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因为她的关系,让陆沉甚至其他人陪葬,那就得不偿失。 “无论如何,我和他都不再可能,我很明白,单哲,你需要一个助力拿到继承人的位置,我需要一个让全世界都满意的结婚对象。” 她这么不情不愿的,还真是让他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单哲心想着,有些无奈:“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把我说的太一无是处了?” “我想你喜欢这样。” “不错。” 两人话落后都没再开口,彼此之间有一种迷一般的默契,耽搁了一会儿之后,白雅宁又一次给容纤语的手机打去电话,这一次总算不是关机,而是有人接听了。 不过,并不是她期待的声音。 而是移动营业厅里的人。 “这张手机卡的主人,已经吊销了卡,给我们回收,后台发现您打了百来个电话,所以……” 和着是她的诚意感动了他们?也或许是他们觉得烦了,不管到底是哪一种,白雅宁沉思片刻后开口:“能不能给我她新办的手机卡号码?我有急事找她。” “当然,号码是1xxx……” 白雅宁迅速记住营业厅小姐说的号码,在挂断之后给容纤语打了过去。 可是,这一次依旧是无人接听。 这容纤语!到底去哪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再见容纤梦 薄家。 容纤语想过自己无数次见到容纤梦时候的情景,或许会是在街上不期而遇,又或许是对方终于绷不住来找她,然后被动的大吵一架。 可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两人再见面时,是她被薄勋带回薄家,而容纤梦一人坐在薄家大门口。 “勋!……容纤语,你怎么会在这里!”容纤梦从惊喜到愤怒,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 容纤语淡淡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的人那般,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却有一种高山仰止不容侵犯的感觉,她的视线毫无波澜的扫在容纤梦的身上,像是在看一个小丑。 她的这种眼神,对于容纤梦来说绝对是侮辱,她伸手就想去抓容纤语的手臂强迫她看着自己,然而,那手还没有碰到她,就已经被薄勋一把抓住。 他略有不悦的蹩起眉心,单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我以为,我说的话够清楚。” “勋,我跟了你那么久了,却比不过她这么几个月吗?” 容纤梦说这话,就是为了让容纤语误会。 果然,后者的脸色一沉,垂在身侧的指尖也有些颤.抖,容纤梦当即更加得意:“她现在怀孕了,以后我可以怀孕,我也可以给你生孩子的!勋……” 容纤语听不惯这种撒娇的声音,抬起步子就想走,然而迎面走来的人,却叫她不得不停住脚步。 “容纤梦,我不是说过让你滚出薄家?” 段仪身裹红色旗袍,曼妙的身段被衬托的尤为高雅,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已经四五十岁的人,若是不长眼的,怕是还会认为她只有三十来岁。 她的视线睥睨般的在两人身上转动,最后停留在容纤语的身上:“你随我进来。” 正好,容纤语也不想在外面,看到薄勋和容纤梦的“你侬我侬”这种戏码,颔首后跟随段仪进了屋子。 两人一路走到茶几前。 段仪吩咐佣人上了茶水后,还算是客气的递给容纤语一个礼盒。 “您这是什么意思?”容纤语刻意忽略了称呼,只是用尊敬的一个“您”。 “你和薄勋,复婚吧。” 这话不是商量,而是直截了当的命令,容纤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了起来:“复婚已经没有必要了,如果您真的很喜欢孩子,我会经常带着他来。” 容纤语看的出来,在这句话说出来之后,段仪非常的不悦,摆明了的生气。 她垂下眸,不再去看她,有意识无意识的瞥了一眼门口。 其实有些话不说破,也能够看的出来,在薄勋的心中还是有容纤梦的位置的,无论童年的那根棒棒糖到底是谁给的,如果他不喜欢容纤梦的话,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跟她在一起,也不至于为了她而折磨自己。 想到这,她不复婚的心更为坚定:“我是不可能复婚的,希望您理解。”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薄勋?只要你和薄勋复婚,容纤梦那边我会帮你处理!” 容纤语摇头,她与薄勋之间的问题,说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他从未爱她,无论是占有欲或是其他什么,都抵不过一句爱。 没有爱情只有孩子的婚姻何其悲哀? 她不要。 “抱歉。” “容纤语,你别不知好歹!你要钱,又或者是别的什么?你说出来!只要在薄家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我统统都给你!” 段仪的一句话,引来了不远处的薄东征和薄建国的目光,当看到容纤语的时候,薄建国混浊的眼睛亮了亮,招呼着佣人扶着他往前面去了些。 薄东征叹了口气,也跟上了自己老父亲的脚步,他就奇了怪了,自己的父亲怎么就那么喜欢容纤语? 明明人家这么长时间没来,止不住都忘了他们薄家,还这么殷勤的要去! “因为,我不爱薄勋了。” 一句话。 四周鸦雀无声。 啪嗒 容纤梦手中的钥匙掉落在地上。 门口的男人黑沉着脸,双目如狠戾毒蛇般,死死盯着容纤语的背后,像是要把她的背脊看穿一个洞似得,视线越发的冰寒,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居然说,她居然说不爱他! 那她要去爱谁! 陆沉?凌?还是更多其他他不知道的男人! “勋,你别太伤心了,还有我陪着你啊。”她尴尬的笑了笑,拿起钥匙,连连搂住薄勋的手臂。 沙发上的容纤语站起身,看着门口的那一幕,只觉得刺眼无比:“不好意思,我就先离开了。” “站住!你拒绝我的要求,是因为那个叫陆沉的小子?这些天来你都跟他厮混在一起?” 外界并不知道,这么多天来她是被绑到凌那,也不知道在郊区那张大爆炸中,她和薄勋有参与,再加上她有在陆沉的公司上班,想来这么误解也很正常。 容纤语没有解释,轻声的笑了笑:“是。” “我告诉你,你想带着我薄家的孩子,和那什么陆沉在一起,你做梦!” 她没有再回答什么,因为薄勋和容纤梦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她面前,看着两人缠在一起的手,心口像是被什么划了一道正潺潺的淌血。 抿着唇,自嘲的笑了笑。 她这份失落的模样,看在段仪的眼中,哪还不明白这归根结底的原因,就是容纤梦! 她狠狠的侧头,瞪了一眼容纤梦,要不是这个臭女人,这复个婚哪会那么苦难? 当机立断,从包中拿出一张卡:“这是公司的副卡,每个月我会往里面定期存一点分红,足够你和孩子一生都不用愁吃穿,马上去辞职!” “我不需要,不好意思先走了。” 容纤语重新抬起头时,自嘲也好失落也好,统统都不见了,她再平常不过的从薄勋的怀中抽走属于自己的手包,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见她离开也没要卡,容纤梦的脸色才好了一点,当着段仪的面前,趁机说容纤语的坏话:“她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陆沉,伯母,那天我都要和薄勋订婚了,也都是她跳出来捣乱的!” 这话不是很讨喜。 毕竟现在怀了孩子的人,是容纤语而不是容纤梦。 段仪狠狠的瞪了容纤梦一眼,推开了她。 “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这么多天缠着我儿子就能有什么用,我薄家的儿媳妇只可能有两个!第一个叫容纤语,第二个叫黎筠,听明白了?” 说着,高傲的往前走。 容纤梦一个踉跄,本来站的就不是很稳的容纤梦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她望着膝盖处擦破皮的地方,楚楚可怜的咬着唇,委屈的转头朝着薄勋伸手,希望他能拉一把。 谁知,薄勋却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追随着容纤语离开的方向而去。 不就是因为容纤语有个孩子! 不就是因为她有孩子!!! 容纤梦垂下头,掩饰中眼中疯狂的恨意与嫉妒,好啊,那她就让她的孩子消失!没了孩子,看她到时候拿什么和自己斗! 嘴角,一抹极致嗜血的笑意。 第三百六十九章 陆沉自杀了 晚上清冷的街道上。 容纤语有些茫然的自顾自行走着,手包突然传起一阵震动来,她回神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在耳廓上。 “哪位?” “容纤语我感谢你八辈子的老祖宗!”白雅宁略带哭腔的怒吼从那边传来,“你知不知道陆沉自杀了!” 有那么一刻。 容纤语感觉自己无比的渺小,好像这个天地之中,好像这个人情世故之间完全没有她存在的一个点,世界是昏暗的,而她是没有呼吸的,漂浮在这宛若尘埃。 过去的一幕幕像是放电影一样的倒带,最后停留在高中时期的某个下午,陆沉冲着她浅笑的模样。 “他……怎么样了?” “刚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在几个小时之前就一直一直打你的电话,可是你为什么要换手机卡,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他最需要陪着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不是子谦更不是单哲!而是……而是……” 而是她。 “雅宁你别着急,你先告诉我陆沉是怎么自杀的?”容纤语从那种类似文艺青年杂志中的失魂落魄状态清醒,强迫自己冷静。 “跳楼,七楼。” “你听我说,既然单哲在那里,你就让他赶紧去调监控录像,超过二十四小时可能就没有办法找到档案了,第二点,既然七楼跳楼没有直接死,那么存活的机率会很大,你先不要慌,我马上就赶到医院来。” 白雅宁一直只是在崩溃的边缘而已,否则也不会还有闲情逸致去跟单哲谈婚论嫁。 可是在病危通知书一下来,还有容纤语宛若亲人般口吻的命令下,她崩溃了。 嚎啕大哭。 容纤语捏着手机,只恨自己无能为力做点什么,不断的深呼吸想要让心情变得平稳,可是心尖那抹酸涩怎么也没有办法消散。 忽得,一只大手扯住她的手臂,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了怀中。 她的背脊靠上他结实健硕的胸肌,炙热的温度灼烧着她被冷风吹的极凉的肌肤,温暖和安全感一瞬间充溢心房。 “雅宁,你把医院的地址发消息给我吧,我马上就来。”她怕让对方听出自己的异样,连连把电话给挂断。 “你爱上他了?是不是?”身后男人开口。 “是,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是凌,还是陆沉?”他的声音,逐渐冷到冰点。 “我不能都爱吗?我想你应该不止一次的听到过,其他人说我水性杨花了吧?” 薄勋冷沉着脸,掰过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了上去,他暴怒的用牙齿在她唇上疯狂的留下痕迹,双手从垂着改成捧起她脸的姿势。 不断的花力加深这个吻。 她灵巧的柔.软在躲闪,他便用牙齿惩罚,直到两人嘴中都是鲜血的腥味,他从松开。 “我还没爱上你,你就放弃了?”他冷冷的开口。 “我不需要你爱上我了,容纤梦挺好的不是吗?不然你也不会和她在一起那么久,我听伯母的意思,这些天你和容纤梦的接触好像很频繁,挺好的不是吗?” 挺好的? 来抢他的婚,不择手段把他弄到手,怀上他的孩子,然后现在告诉他,她爱上了别人要抽身离去,远走高飞?哪来这么便宜的事! “陆沉自杀了,我没有心情和你在这里谈论这些,我现在只想快点赶到医院去。” 他愣了片刻,视线深邃:“我送你。” 容纤语原本想要拒绝,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别说是的士了,连公交车站台都没有一个,想要在最快的速度内去医院,除了薄勋这条路其他路好像真的走不通。 当即,也不再矫情,点头跟随着他走。 …… 医院中。 白雅宁的泪腺像是崩坏了一般,不停的在哭。 单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手,将她搂在怀中,很绅士的拍打着她的肩膀。 “不要哭,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听到刚才那位姑娘说,让我去调监控录像?” “嗯,她说超过二十四小时就查不到了。”白雅宁眼睛红红的,吸了吸鼻子声音非常沙哑的回答道。 “那好,先不要哭,我们先去调监控录像,万一陆沉他真的醒不过来,我们也至少能抓住凶手,对吗?”单哲说着揉了揉她的发顶,“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醒来,因为这样我的弟弟会过的很幸福。” 白雅宁止住眼泪,抬起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的眉梢带着淡淡的忧愁,视线中也有一抹化不开的悲痛。 可是他却在笑。 笑的不算好看但却不让人担心。 不同于哭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抱着他双双跳楼的自己,他整个人散发的气质有一种莫名让人安心的感觉,在最后一滴眼泪滑落到腮帮旁,白雅宁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们走吧。” “乖。” 他牵起她走向控制室的那条路。 在路上的时候,白雅宁不由得一直将视线转到身边男人的身上,他接近一米九的个子,使得她即便是穿了高跟鞋,还得仰视他。 轮廓分明五官深邃立体,一双湛蓝色的眼睛,仿佛是有魔力一般散发着海洋般神秘悠远的光亮。 如果她认识的人不是陆沉而是单哲,她应该也会一往直前的去追求吧? 毕竟他的这张脸,就足以秒杀一切了。 虽然陆沉也挺帅的,但是比起单哲的脸,还是有很大不同。 “你是爱上我了吗?一直在看我?”单哲察觉到视线,侧头开了个玩笑。 “如果我先遇见你的话,我一定会爱上你。” 她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 先是一愣随后笑如明媚的阳光:“还在抢救的人,你知道他不会爱你。” 第三百七十章 陆沉和薄勋的协议… “那我也不至于饥.渴到要对他的兄弟下手吧?不说这个了,一想到他还在抢救我就……”白雅宁深吸了一口气,“我们说说其他的吧,比如说,你对我哥哥这个人的印象怎么样?” “阴险狡诈不择手段,做盟友非常可靠做敌人太可怕。” 单哲一句话的概括,叫白雅宁哭笑不得。 还好她和这个哥哥的关系是真的不算太好,否则就凭单哲的一句话,什么继承人之类的东西怕是要与他无缘了,毕竟蒂亚戈这种人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而他对于单哲他们来说,又是个最好的助力。 不过仔细想想。 蒂亚戈的性格好像的确如此。 虽然有点坏,但是只对外面人坏。 虽然有点耍小聪明,但是只碾压智商不伤感情。 “我们是不是应该庆幸,我们和他是盟友?”她想到这,半开玩笑的开口。 “是我该庆幸,送了你一次,否则哪来这么好的靠山?” 两人说说笑笑望着监控室走去,原本沉闷的心情总算是散了一半。 因为单哲身份特殊的关系,再加上白雅宁手上的人力资源其实也并不少,这样的综合之下,两人很快就拿到了通行证被批准进入监控室。 只是,奇怪的很。 这里居然没有一个镜头,有关陆沉。 “对方找了死角。”白雅宁看完之后,很自信的开口,“这就代表着,一定是有人故意让陆沉跳楼,他跳楼对谁的好处最大?” “子谦。”单哲皱眉,说出名字之后欲言又止。 “说的没错,子谦的利益最大,只可惜一个要把自己所有东西都给弟弟的哥哥,却被弟弟所害的逻辑说不通,这也代表着有人在用离间计。” 一段话落,白雅宁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因为喜欢陆沉,所以照着他喜欢的样子去学习容纤语,甚至去学习这跟她完全无缘的侧写能力。 可是,她从未想过,这样的技能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起到用处。 “人是陆氏集团中的吧?”单哲反问,眸里对身边的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女孩,多了抹很深的欣赏。 白雅宁沉默,对于完全不了解的事,瞎猜测只会把事情带向不可描述的深渊之中,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沉默,等着对方按兵不动。 这么想着,她忽得瞪大了瞳孔:“我们走,去看看子谦。” 说着,已是用了跑这个动作。 单哲沉思半响,似是觉得她的紧张很有必要,跟随着她的脚步而去。 …… 医院的大门口,一辆带有军区独有特色的牌照黄颜色的车子,安稳停在停车场最不显眼的角落里,容纤语下了车后给白雅宁打了个电话,这一次轮到她不接了。 容纤语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环顾四周。 一共有四栋大楼。 一栋大楼很气派但是内容不多,是挂号以及门诊、验血、拿药之类的。 一栋大楼稍简陋了一些,似乎是一些状况不算严重的住院处,也有吊水的大厅。 剩下的两栋大楼一栋楼新一栋楼比较陈旧,其他人不一定,但如果是陆氏集团的总裁要住院的话,只有可能是在比较新的那栋楼中,那边的设备全面一点。 “问道了吗?哪栋楼?”薄勋下车关门,走到她的身边。 “没有,但是陆沉人在第四栋楼里。” 他对她的观察能力一向放心,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同意了容纤语的看法,搀扶着她往第四栋楼走。 她隐约觉得两人靠的太近,有些不太舒服,但是也没做出挣扎的动作,任由他带着往前走。 耳边划过一阵阵冷风,呼啸着钻进她有些单薄的衣内,容纤语忍不住的颤了两下,下一秒一件皮衣盖在了她的肩膀上,身旁薄勋视线淡淡的凝着她。 说是淡,她分明看到了一抹关切。 像是故意无视一样,容纤语以最快的速度垂下头。 “还冷吗?”然而耳畔响起的格外清晰的声音,却叫她没有办法无视掉。 摇了摇头算是回应。 男人轻声“嗯”了一下,揉着她的手多花了几分力。 …… 四号楼。 以容纤语和薄勋两个人的身份以及智商,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陆沉手术室所在的位置,紧闭着的白色钢铁大门上方的荧幕上,是红色加粗字体写着的“手术中”三个大字。 望着那三个字,容纤语闪动了一下眸光,最后回头看向薄勋:“不然你先离开吧?在这里很浪费时间。” “不,我答应过他,在他出事之后,保护好许子谦。” 容纤语一愣。 她一直以为陆沉和薄勋是两个世界的人至少他们从性格来说就是南辕北辙,一个温润如玉,一个霸道冷酷,再说身份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军人,都是八辈子打不着一竿子。 没想到这两人也会有一天达成协议。 这是好事,至少对于陆沉来说是这样。 “那我们就过去吧。”她沉思后,开口。 “嗯。” 两人去到许子谦休息的病房内,这时周围没什么人,只有一个护工陪伴着他,躺在床上的人看上去气色还不错,但是也能看的出来他很疲惫,那厚重的黑眼圈简直是吓死人。 接过护工手中的水杯,想要给许子谦喂水,却被薄勋拦下。 他端起水杯放到鼻下闻了闻味道,探究的目光转到护工的脸上:“你是什么人?” “我,我就是医院的护工啊。”对方明显很茫然,而且这种被人看到有一丝慌张和不解的模样,看起来尤为真实。 “这杯水怎么了?”容纤语凑过头去,闻了闻居然有一股轻微的杏仁味道。 再联想到薄勋刚才说的话,她顿时明白了,给了薄勋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去逼问护工让她来。 薄勋颔首,但却没有退开步子,始终将她保护在自己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你今年多大了?”容纤语笑着开口。 “二,二十七……”护工完全不在状态里。 “真是看不出来,你皮肤好的就像是十几岁的丫头一样。” 她的一句套近乎的话,让护工放下了一些戒备,两人像是很平常的聊天一样,随性的说着各种各样的话题,转眼过去了三四个无关的话。 容纤语突然装作好奇的问道:“对了,我刚才就想知道,你这个水是从什么地方接的?有很香的一股味道。” “对吧?我也觉得!是我之前出去倒水的时候,有一个姑娘给我的,我一闻这个有股淡淡的奶香味,还有那叫什么坚果的味道,我就拿进来了!” “那……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当然了。” 容纤语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朝着薄勋轻眨了一下左眼,他削薄紧抿着的唇不自觉向上勾了几分,拿出手机给最近巡逻的特警发了消息。 只要能够绘制画像出来,是什么人想要害死陆沉就非常好查了。 一切都挺乐观的。 第三百七十一章 命保住了 就在特警到达后不久,前脚刚把特工接走去画画像,后脚白雅宁和单哲就回来了,四个人站着,除了薄勋面无表情很自在以外,剩下的人都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最后是单哲打破了凝固的气氛:“我们调查过监控摄像,没有发现任何人入侵的情况。” “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只需要刑侦大队的人画出来画像就可以了。”容纤语笑着将目光移到白雅宁的身上,发现对方看着自己的表情不太寻常。 她沉思了片刻,笑意扩大:“我和雅宁有些话要说,能不能麻烦两位先出去?” “好。”单哲直接同意。 薄勋瞥了她一眼,墨染的眸里隐约有几分不同的色调,迟疑了几秒后才颔首走出房间。 “啪”的一声,门被关上。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除了正在昏迷的许子谦以外,就只剩下她与她。 要巅.峰对决的话,这个场合的确挺合适有空间有见证人,而且这个见证人深睡着避免了她们彼此的很多尴尬。 “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容纤语先开口,长睫轻眨掩盖住瞳里的光亮。 “你可真是厉害,带着薄勋来看陆沉!” “不是我想带着他来的,我刚才才知道他答应过陆沉,如果他出了什么事的话,会保证许子谦的安全。” 白雅宁一愣,想起那天在疗养院中,的的确确看到过薄勋,当时她还奇怪,薄勋怎么会和他们两个在一起,原来是陆沉拜托了他。 也对,如果有证据的话,要求军方庇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当即心中的气焰灭了一半,嘴角意味不明的上勾:“我是想告诉你,我要和单哲结婚了,以后可能没有办法在去为陆沉做那么多,甚至会定居国外……” “你和单哲?”容纤语惊讶,“是因为蒂亚戈?” “对,他需要他的妹妹找个有靠山的人联姻,而单哲需要他帮忙夺取继承权,其实就算不是单哲,我也必须和其他人结婚,因为一旦爆出了我的身份,我周遭也好间接与我有关系的人也好,很有可能遭到黑手,所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资格再爱陆沉了。” 容纤语的一针见血让白雅宁心尖泛酸,她说了那么多铺垫,到最后却不过一句话的简单。!$*!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正当容纤语想再次开口的时候,一直躺在病床上宛如尸体般的许子谦总算是咳了一声。他疲惫不堪的撑开眼皮,视线移到不远处面对面站着的两个女人身上。 “姐,你也来了啊。”一次看到容纤语,许子谦眼前一亮把被子一掀,大步跳到她面前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你轻点,纤语可是怀着孕呢。”白雅宁不悦的抿了抿唇。 容纤语和许子谦均是一愣,完全没想到白雅宁居然会帮着她说话,相视而笑,画面倒也挺温馨。 三人走出病房,和单哲薄勋汇合后不久,医疗团队就从手术室中出来。 “命保住了。” 四个字。 让白雅宁和许子谦瞬间喜极而泣,剩下的三人都比较冷静,由着单哲出面搞定了所有需要办理的手续之后,终于是能够把紧绷着的情绪松懈了。 已是华灯初上。 容纤语站在监护病房的门口,看着里面昏迷不醒的男人,心里说不出滋味。 有些压抑,又有些惶恐。 像是头顶有一张巨大的网往下笼罩一样,压着心口没法喘息,一个不注意就会随时葬身无骨。 “坐坐吧。” 薄勋走到她的身后,轻抓住她的双肩往后带了些,让她能够靠在他胸膛休息一下。 容纤语回过神,跟随着他走到不远处的塑料长椅上坐下。 虽然没做什么事,但是身为孕妇本该静养的她,是真的有些累了,昏昏沉沉的也不管了太多,直接靠在了薄勋的肩膀上,她这幅依赖他的模样,让男人心中泛起一阵满足的情绪。 他抬手轻抚过她有些消瘦的脸颊,心中有一抹不明的情绪蔓延,到了最后他耐不住脑海中紧绷着某个神经的怂恿,俯身在她唇上留下温热的痕迹。 容纤语的睫毛抖了抖,轻轻推了他一把:“薄勋……” 她喃喃的奶音,像是撒娇一样,惹人怜爱。 原本只想要蜻蜓点水般的男人一下被惹起了火. 她被迫睁开眼睛,看到面前的男人的模样,心跳慢了一拍。 “你,你快松开我!这周围都是人!”她尴尬的垂下头,甚至不敢去看白雅宁和许子谦在不在这旁边。 男人不愿,啾着她的唇就是不放。 容纤语又羞又恼,狠狠在他嘴唇上咬了一口,怒目瞪着他。 薄勋浅笑着松开了她,勾起她的下巴,嗓音略带沙哑:“害羞了?” “薄首长,调戏良家妇女好玩吗?”她倔强的别过头。 “呵。”他忍俊不禁的勾起唇角,算是对她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回答挺满意的,松了手。 得到了喘息的空间,容纤语连忙拉开和薄勋的距离,虽然她嘴上硬,但是脸上的绯红瞒不了任何人,脸颊躺到放个鸡蛋都能直接做荷包蛋的地步。 当即,什么瞌睡都醒了,精神的不得了。 也恰好在这时,白雅宁和单哲买回来了一些吃的,这时间也不早,几人便聚在这里吃起了简餐。 “纤语,等吃完饭之后你跟我走吧?”眼看着吃到差不多了,白雅宁压低声音偷偷的说道。 “啊?”她一愣。 “你应该不想跟薄勋走吧?” 别说,在这之前容纤语还真没想过吃完饭之后要去哪的这个问题,现在被白雅宁这么一提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并没有落脚点,而且她说的也对,自己除了跟她走,就只剩下跟薄勋走这一条路。 正当她要点头的时候,薄勋却幽幽的开口:“不劳烦白小姐费心。” 白雅宁:……??? 隔着这么远,声音这么小他都能听到? 容纤语有些无奈,这当军人的听力和视力就是好,别说是在他面前咬耳朵了,就算是隔的距离很远说点什么,他都能用读唇语的方式破解了。 于是,在吃完饭之后,她被薄勋带走。 原本还想找个借口,比如说留在医院里照顾陆沉什么。 可是某个心眼小的要死的男人,很冷的瞥了她一眼,然后用一句“你认为我会让你留下彻夜照顾别的男人?”打发掉了她所有想说的话。 虽然就算他不开口,单哲也早就找好了专业的护工和看守的人就是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大嫂,欢迎回家… 一开始,容纤语以为薄勋会带她回薄家,毕竟路线很相似。 可是,在路过一个路口之后,她略有些茫然。 这是要去哪?总不会是他想找个深山老林把她给深埋了吧?顿时,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念想。 “在紧张?”旁边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九九,开口的语调略有嘲讽,“我还能把你卖了?” “……谁知道你啊。”她吐槽。 “连回军区的路都不认识,容小姐这侧写师的名头我看可以丢了,还是说一孕傻三年是真的?” “你才一孕傻三年。” 她回完嘴才发现重点根本就不是什么一孕傻三年,而是他要带她回军区,再联想到他之前是想要把她带回军区做什么秘书,心中当即凉下几分。 难不成,他是要囚禁她? 顿时没了想要继续玩笑的兴致。 她情绪的改变寓意为何,薄勋太清楚不过,眸色冷沉几分,没有为自己辩解。 车往城市的最边沿疾驰着。 …… 一个小时后。 车子停在军区的大门口。 说来也奇怪,现在才不过六点一刻,平常都是灯光满满的军区,今天是一片压抑的漆黑,再加上天暗的比较晚,这时恰好是夕阳往下坠的时间,整个天空像是染上嗜血般色调的暗红。 有些诡异。 随着厚重的带着强烈电压的铁门敞开一条小缝,车子开进了军区内。 直到铁鹰的“特殊训练区”才停下来。 容纤语耐着心里的不舒服,打开了车门下车。 还没等她脚站稳,突然响起了音乐。 “恭喜你发财!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哦!礼多人不怪!”许晓首当其中的摇晃着红色的小妻子,奔跑到她身边。 容纤语懵。 “大嫂!欢迎回家!”在她身后的人也一个个朝着她跑来。 与此同时军区所有的灯瞬间打开,有些人站在窗台,有些人站在楼顶,将手中写满了“欢迎回家”等字眼的旗帜往下甩,风一吹布条飞扬。 喜气洋洋的红色灯光,与柔和的橘白色灯光,是这一片区域现如今唯一的色彩。 “晓晓……”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话出口都有些颤.抖。 “今天老大提前通知了我们,让我们把这些都布置起来,这些字啊东西啊,可都是老大亲自挑的。” 难怪,一向不怎么喜欢和其他人多说话的薄勋,今天为了能让她跟他走,甚至和白雅宁都发生了一点不愉快,原来……是因为这些吗? 她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不远处的他身上。 原本还能忍忍的眼泪一下夺眶而出。 他换下西装,披着军区内最常见的军大衣,怀中抱着一只浑身雪白的可爱猫咪,他与猫咪的反差萌看的人心痒的不行。 “谢谢你。”她望着他,无声的用视线传递想法。 “……”男人抿了抿唇侧首不去看她。 容纤语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愣了一会儿,还没回神便被许晓他们堵住了视线开始瞎闹,好在,看在她的孕妇的份上他们并没有闹的很欢,点到为止的收了手。 因为时间也不早了,闹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人都散去,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到薄勋的身边。 “喵呜!”那只被她取名叫咕噜的猫咪,一下就认出来这是之前带它回家的女主人,当机立断的从薄勋的怀中挑走,钻到了她怀里。 “跟你一样,忘恩负义。”薄勋冷哼一声,连人带猫都不想去看。 “薄勋!我……”她唤他,可是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以为我想把你留下来?我想留你下来,还会带你去万苑?”他面部线条紧绷的转回头,不悦的凝着她。 容纤语知道是自己理亏,索性就不说话,低头受责。 她这幅样子,弄的薄勋反而没什么脾气好发,下一瞬他的长臂展开揽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 “我们这是要去哪?”她问。 “睡觉。” 容纤语:…… 他把她带回属于他的房间内,装潢风格还是和之前差不多,唯独有变的就是他房间里的沙发似乎是换了一个,书房中的色调也换了一种,看起来不再那么强硬灰暗,而是淡淡的温馨。 她喜欢这样的色调,还有布质沙发的手感。 “诶?原来你一直在养咕噜啊。” 容纤语看到客厅中的猫砂盒和猫窝,还有各种猫零食和猫爬架,眼里简直要冒小星星了。 没有任何一个猫奴抗拒的了这些,哪怕是在她讨厌的人家里看见。 “你以为都像你?始乱终弃。” 她?始乱终弃? “我也想陪在它身边,可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做不到。”她以为他是在说猫。 “……”男人想歪了。 走到她身旁二话不说的将她拉入怀中,咕噜“喵”得叫了一声从她怀中蹿走,跑到角落的地方瑟瑟发抖炸着毛,要不是那抱它女主人的人是男主人,怕是这时候已经一猫爪拍上去了。 容纤语略带茫然的转头,看到男人灼烧着的目光,明白他是有所误会。 “我在说猫。”她解释道。 “我说的,是人。” 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人!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说不出话来,有些心虚的垂下头,强迫自己与他错开视线,将目光完全放在不远处的猫身上。 薄勋默不作声的向前跨了一步,将她笼罩在他怀中,单手撑在墙上,冷眸中看似毫无保留,却又有种淡淡的玩味。 “喵呜!”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一跳一米多高,冲着薄勋的腿裤用爪子挠着。 炸着毛,喉咙口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这猫随它主人。”他讥讽开口,“忘恩负义。” “是啊,薄首长养的猫,忘恩负义。”她不认输的回怼。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就在容纤语以为自己要血溅当场的时候,男人忽的浅笑。 他的薄唇冷冷上勾,有一抹嗜血的味道:“很好。” 容纤语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就连一直在他旁边耀武扬威的咕噜的毛也瞬间降了下去,这带着威胁和极寒口吻说的话,总是让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喵呜……”咕噜默默的跳到猫爬架上,冲着薄勋来了个猫扑。 薄勋原本并不想接住它,可是架不住这小东西和他一起生活了不少时间,总归是有些感情的,最后还是伸手将它抱住搂在怀中。 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为它顺着毛,显然一副猫奴的样子。 另外一边在胆战心惊的容纤语,看到这个画面,瞬间就没了其他的心思光顾着欣赏了。 如果说之前的那一副,可以说是让一个猫奴勉为其难的呆在一个不喜欢的人的家中,那么现在这个画面就是能让一个猫奴迅速喜欢上原本讨厌的人。 更别说,她并不讨厌薄勋。 眼里泛着小桃心。 第三百七十三章 他失忆了 “这么喜欢猫?”薄勋见她神色都变了,有点不悦。 和着现在的人比不上一只猫? “嗯,特别喜欢。”她笑着回答后,冲着咕噜伸手,咕噜立马把头伸过去蹭,两个主人都讨好的样子。 “以后会不会不喜欢它?” “当然不会。” “你会。” 容纤语的手一下就僵住,茫然的抬头看向薄勋,他深邃的视线宛若漩涡,拉着她不断往下掉。 一下没了逗猫的心思,像是害怕什么一样的起身躲开,可是,这好像是他的家?她该躲去什么地方?容纤语咬了咬唇,在客厅里随便走动着,直到看到不远处的洗手间,才有了目的地,转变脚步迈向的方向走了去。 看着她的背影,薄勋挑了挑唇。 他不着急收网把这小娇妻捕回去,毕竟,来日方长。 …… 第二天早上。 容纤语起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也许是孕期越来越长的关系,她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原本七八点就可以起床的,现在不到九点根本就感觉不到要醒。 头发乱糟糟的挪步到洗手间里刷牙洗脸,做到一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用的好像是薄勋的…… 呃,某个男人好像有轻微洁癖来着的? 于是在用之后正打算扔掉…… “放那。” “……你,你怎么还在家里?”容纤语僵着背脊,有些尴尬的转身。 薄勋挑了挑下巴:“今天不需要出任务,不知道容小姐拿着我的杯子是想做什么?” “我忘了这个是你的了,想,想扔掉……”她有些尴尬的垂着手,看着掌中那身周通体黑的大理石质的杯子,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秀逗了。 首先,她怎么会连这个都拿错?太明显了好吧? 其次,她刚才居然想扔掉一个看起来这么贵的杯子? 果不其然,薄勋在听见她这番话之后,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是“噗哧”一下破了攻。 他抬手揉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很无语的摇着头:“容纤语啊容纤语,一孕傻三年。” “你!”她气的直噎。 “行了,放那吧,孩子都有了还在乎这些?” 他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后,向着厨房走了去。 唔。 容纤语放回被子和牙刷,忽得想起不久的很久之前也就几个月前,可在她看来像是几个世纪之前,刚才的那个男人好像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让她剩下属于两人的孩子。 回忆猛的冲进脑海,下意识的有些踉跄,杯子不小心砸进洗脸的玻璃面盆里,发出很大的声响。 回过神,匆匆摆好弄乱的东西,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反身走出了洗手间。 和过来看她情况的男人不期而遇。 “怎么回事?”他望向里面,东西都摆的好好,难不成摔的人是她? “没事,我刚才不想把杯子弄倒了。” 容纤语笑了笑,缩回他想要碰到的她的指尖,像是逃跑似得从他的身旁擦身而过,躲进了昨天晚上住着的客房里,反锁上门,抱着被子靠着床背。 像是鸵鸟一样把自己保护在壳里,好像这样那些痛苦就不存在。 浑浑噩噩的躺着,直到手机响起来,她茫然的侧头拿起来:“喂?” “纤语!陆沉醒了!” 她一下就从茫然的状态醒来,直起了身子,在确定这通电话是白雅宁打来,而不是上帝给她开的玩笑之后,嘴角向上勾了起来,眼眶里不自觉有两行泪向下滑落。 隔了些许,她平复了一下感情:“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挂断电话重新打开门,做好了遇见薄勋的准备,可是他人却不知道去哪了,说是不出任务,怕是有突如其来的工作了吧。 她也没多想,拿着包匆匆出了门。 然而,容纤语没有看见,在她出门之后,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薄勋开了门,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冷眸沉凝。 …… 容纤语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军区离医院本来就有些远,再加上无良司机绕了一圈,在路上耽误了许多时间。 等她赶到的时候,白雅宁等的已经有些不太耐烦了,不过看到她额头上都是汗而且还很着急的模样,她瞬间觉得没什么好着急的。 走向前紧紧的抱住了她:“容纤语,我恨死你了。” “那你还抱着我?”她无奈,“陆沉怎么样了?” “他失忆了。”白雅宁说着顿了顿,抬起头极其认真的看着她,“但是他记得你,可是只记得你的名字。” 但是他记得你,只记得你的名字。 容纤语忘记了所有该有的反应。 昨天晚上她还在看新一期的奇葩说,里面的辩题是如果你的另外一半是个失忆的人,现在TA和你有完美的家庭和爱情,你有一个按钮,按下他会恢复记忆到底按不按。 那时候她还笑着发弹幕说。 哪来那么多的失忆,这种妄想题也太招人烦了。 可没想到,失忆这种事就这么发生在了自己的周围,虽说不是爱人而是最好的朋友之一,但是她已经能够感觉得到题目中给的那种纠结。 以前黎筠是被锁掉记忆,只有她和薄的记忆是没有的,所以几乎看不太出来。 这次不太一样。 陆沉还记得她,但是只记得她的名字。 “我能去见见他吗?”容纤语收回思绪,自嘲的笑了笑,“我现在有点希望,我手里有一个遥控板,一按下去陆沉就能恢复记忆。” 白雅宁眨巴了一下眼,有些怪异的看着她点头:“能……” 容纤语知道,自己这是被她当成智障了,不过也没去解释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在看到一道妄想题之后,马上就做成了应用题。 紧接着,她便随着白雅宁进了病房。 床上的陆沉视线很幽深的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管是许子谦还是单哲,只要有人跟他说话,他就会转过头来微笑一下,可是就是不开口。 “陆沉,纤语来了。”白雅宁带着容纤语走到他身边。 他侧头看了两人一眼,轻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她的话,正在他想把头转回去的时候,余光瞥见容纤语手臂上被咕噜抓的一道浅浅的痕迹。 因为当时咕噜不是故意的,而且打过疫苗也没出血,她就只上了一遍酒精,这时伤痕看起来有点红肿。 第三百七十四章 全球独有三份的… “猫……”陆沉喃喃的张开嘴,吐出来一个字,紧接着皱起了眉,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你在说什么?慢一点。”白雅宁激动的凑过头去,想听清楚他说的话。 “三楼有猫。” 这次,陆沉说的话非常清晰,但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在那个人推你下去之前,你看到三楼有猫对吗?”容纤语开口。 “你说的对。” “我想,哥他之所以会叫姐来,肯定是因为他潜意识认为你能帮他理清楚思绪,他看起来像是有能力说出点什么来的样子,可是……应该是语言神经受损。” 语言神经受损? 容纤语沉思了片刻,和白雅宁调换了一个位置,离陆沉近了一些:“陆沉,你看着我,你能把能说出番茄的茄字?” “番……番茄?” “不,我不要番茄我只要茄这一个字。” 陆沉皱着眉头,三番五次的想说出单个的一个字来,可是一直都做不到,不说番字他根本读不出来茄字。 这种情况,是失忆后很常见的。 人会忘记一段记忆,也就代表着也会忘记一些学过的东西例如说语言或是生活技能,这属于非常严重的失忆,是非选择性失忆。 至于稍轻一点的失忆,还是可以记得住自己的生活技能等等的。 “那,你还记不记得如果的果字可以和什么字搭配?” “……水果?” 容纤语又一次沉思,陆沉有基本的反应能力,也有一些曾经的记忆,但是他现在的智力以及正常的说话水平,怕是已经和三岁孩童没什么区别了。 单哲看着容纤语面露难色的样子,不自觉开口:“容小姐,陆沉他这是怎么了?” “失忆分为两种,第一种是选择性失忆,有些人失去了自己的经历,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他可以说之前曾经学过的外语,第二种就是陆沉这样,完全性的失忆,除了反应能力什么都不剩下,所以……”容纤语苦笑了一声。 “那我们岂不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也不是,我们可以靠猜的,然后去问他问题。” 这…… 怎么猜? 就在三人面面相觑的时候,容纤语从包中拿出一颗糖果,放到了陆沉的手上,是一颗薄荷糖,她平常吃完饭之后都会含一颗。 陆沉垂头看了一眼糖,又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她:“什……?” “吃吃看,会不会很喜欢?” 他点了点头,剥开糖衣将糖放入嘴中,原本毫无光芒的眸子,突然亮了亮,然后很欣喜的看着容纤语,像是个少年般的模样,看的周围的人有几分不忍心。 这里的四个人,接触的时间有长有短,但绝对都是他生命中能够共同患难的四个。 容纤语的情绪算是比较平稳,毕竟她在拿出那颗糖之前,就已经有这个准备了:“告诉我,在你昏迷之前,有什么人接近你好吗?” 说着,又拿出了一颗糖。 “有护士。”陆沉想了一下之后回答,原本看似很混浊的双眼,变得略有几分清明。 “还有别人吗?” “没有了。” “好。”她把糖递过去,“今天好好休息吧,不着急。” 容纤语说着给周围的三人一个眼色,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下推门出了病房。 长廊上被单哲的人围成了一个完全真空的区域,就连医生要进来换药,都得先做非常详细的搜身,因此在医院原本就安静的环境下,这里显得尤为幽静。 “我们有可能要等那幅画像,现在已知的线索太少了。”容纤语关上门后最先开口。 “我们明白,只是有一点,你给他吃的到底是什么?” 三人里,唯有单哲对容纤语的防备最深,但是碍于其他两个人,他在里面不太好当着陆沉的面开口,再说了,他一个人觉得有问题,其他两人觉得没有,少数还是得服从多数。 于是,一到了外头,他问的很迫不及待。 “只是一般普通的薄荷糖,我身上带的都是他卖给我和黎筠的,是从美国一个加工厂里直接空运到这边,全球独有三份的。”容纤语说着拿出了之前的糖,递给了三人,“你们可以尝尝看。” 独有三份的意思,也就是除了容纤语和黎筠还有陆沉,这个世界上没人再能吃到。 这个名号还是有点小诱.惑人的。 许子谦想也没想的就吃了一颗,白雅宁捏着看了一会儿剥开了糖纸方巾嘴里,单哲则是等两人吃了有一会儿之后,才撕开包装。 这薄荷糖的味道不算冲,可是却比平常的清凉很多,有一股淡淡的柠檬的味道,再吃到后面又有一股让人意犹未尽的奶香味,而且明明是糖,却没有丝毫的甜味,更没有色素的那种到喉咙口会发干发腻的感觉。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盒糖要是放出去卖,绝对超百。 “这种糖的做工非常的简单,小工厂其实是陆氏集团的,是一直在亏本经营就为了这一份糖,所以对陆沉来说,这个很特别吧。” “纤语,你知道他深爱着你吗?” 在这样的环境下,白雅宁说出的这句话,一下子让容纤语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垂下眸,长睫掩盖住了眸里的光亮。 从前的她并不知道,可是在发生最近的这些事情之后,她要是说不知道,那也太混蛋了些。 “我知道。”她实事求是的回答。 “为什么你不爱上他呢?” “没有为什么,这就好像我会问陆沉,为什么他不爱上你一样。” 白雅宁哑口无言,原本是想为陆沉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的,可到了最后竟是只有在容纤语的面前沉默,她安静的揉弄着手中的糖纸,隔了一会儿找了个借口走出长廊。 单哲瞳孔一紧缩,跟随着她一起离开。 看着两人双双而去的背影,容纤语隐约觉得很般配,又想到在病房中的那个人,心口闷闷的。 为什么她不爱上他呢? 因为她心里,住着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代替的人。 为什么不离的远远的呢? 因为彼此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能够称之为“知己”的那一个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 有缘无分 医院的花园中。 白雅宁一个人闷闷不乐的站在假溪旁的小桥上。 水波晕开的一圈圈波澜,荡开后呈现出一种类似花瓣的美景。 她百无聊赖的将手中的面包丢下去,喂那些一条条很小的红色鲤鱼。 这面包是医院出售的,十块钱只有巴掌那么大,如果省的点扔的话倒是能扔很久。 “心情不好,那就喝点能让心情好的吧。”单哲的声音落在她头顶,与之一起的是一瓶草莓味的酸奶。 “啊?”她接过,“我不喝草莓的。” “是过敏吗?” “不是。” “那就试试吧,会喜欢的。” 白雅宁有些无奈,可眼见着单哲拿着的也是一瓶草莓酸奶,而且喝的还挺起劲,很难相信他这一米九几的个子,一副英国皇室王子般的模样,手中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瓶子。 然而,这就是事实。 她拧开了盖子,喝了一口,酸奶和草莓碰撞在一起的味道也没那么糟糕,甚至可以算的上有些美味,她不由得的多喝了几口,嚼到草莓果肉的时候,甚至还会有点欣喜感。 “小的时候我喝过一次草莓的酸奶,但是那是别的孩子的恶作剧,满满的红色颜料害我还去洗了胃,所以后来我从来不喝草莓牛奶。”她望着手中的粉色瓶子,眯着眼像是在追忆什么。@^^$ “所以在那种环境下,陆沉对你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嗯,单哲,你中文过八级了吗?” “过了。” “那你应该知道有一个词叫,有缘无份吧?”她转过头,和他对视。 “嗯。”他隐约知道她要说什么。!$*! “如果说黎筠和容纤语不出现的话,我可能有机会和他携手一生,因为他的身边只有我一个人,其实一开始我以为他喜欢的人是黎筠,那种咋咋呼呼又大小姐风的女孩,很适合情绪总是低沉的他,可是没想到,他喜欢上的是和他性格非常相似的容纤语。” 难怪,看起来性格明明是敢爱敢恨的白雅宁,现在看起来却有些压抑,而且提到容纤语的时候偶尔会很抵触,也许是她曾是个咋咋呼呼的女孩,可是因为陆沉变成了容纤语那种性格。 可是哪怕是变了,还是得不到想要的人,才会恨上吧。 单哲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幸苦了。” “你是在可怜我?”她笑。 “有点,你看起来就像像是一个需要惹人保护的小妹妹。” “那好啊,以后我就叫你邻家小哥了,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被哥哥保护过。” 哥哥吗?也好。 正好他有权有势,可就是从来没有值得守护的对象。 单哲几分自傲的想着,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当着她的面把通讯录中“白雅宁”三个字,改成了“小妹”两个字。 “说来就来?你动作可真快。”白雅宁也拿出手机打算改备注。 可是叫什么却犯了难。 单哲哥的话显得太老土。 如果真的用邻家小哥的话又太怪异。 哥哥的话显得太亲密。 一时拿不定主意。 “如果你要做我妹妹的话,我底下还有几个兄弟姐妹,所以你可以叫我大哥。”单哲看她捉摸不定备注,主动提出了一个好称呼。 “这个不错。”她打字修改了备注。 在按下确认键的那一瞬间,白雅宁心中原本的烦闷散了一半。 也许,这就是有可以倾诉的人的重要性吧。 “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给我电话。” 单哲说着伸手取走她的手机,在里面又多存了几个号码。 “这些……” “这是我的助理的,这是背后处理杂物的一只手,至于这个是如果你实在找不到我可以用的,这只队伍平常只有我会联络,他们会用系统锁定我的位置,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定位到我就会进入警戒模式。” 换句话说,就是除非在他死了的情况下,她只要打这个号码都能够找到他。 白雅宁愣了一下,眼中泛起感动的情绪:“谢谢你……大哥。” “不用,你愿意以暂时牺牲自己的婚姻为代价,来帮我牵上蒂亚戈这条线帮助你,说难听点可以是场交易,所以别放在心上。” 她轻轻点头。 这么想来心情的确是会好很多。 就在两人百无聊赖,打算回到病房的时候,忽得看见一些身着军装的男子。 白雅宁拉了一下单哲的手臂:“你看,他们是不是薄勋的人?” “我们去问问。” “好。” 随着接近那些军人,他们变得尤为警惕,直接整队停下脚步,视线不善的看着单哲,只有在带头的那位惊叹了一声叫出单哲的名字,并且上前与他拥抱之后,他们才放松了对两人的戒备。 单哲被抱的很紧,有些无奈:“楚烈,你的力气太大了。” “我好久不见没见到你了欧文殿下。”楚烈半开玩笑的努了努嘴,“给你透露一下要害许子谦的是谁怎么样?” “谁?”这点上,他完全没有隐瞒自己的好奇心。 “薄馨,根据护工描述画出来的画像上,经过比对与仿佛的确认都是薄馨,但是水杯上没有她和护工的指纹,所以我已经让鉴识科销毁了。” 单哲若有所思的颔首。 只有白雅宁还不怎么明白:“可是为什么要销毁水杯?” “水杯上只有两个人的指纹。”单哲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不可能是纤语和勋,那其他人会怎么想?为什么护工的指纹也没有在上面?到底是谁想把谁因为什么而害死?” “这……”白雅宁哑口无言。 这些人的思维也太缜密了,她都开始有点佩服那个叫薄馨的人,如果换做是自己要去害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怕是还没有下手就被发现了。 她的心思全写在脸上,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一旁的单哲无奈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再这幅表情下去,很快薄勋就会人来调查你。” “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是一副想着,要怎么害人的脸。” 白雅宁狠狠瞪了单哲一眼冷哼了一声,跟着楚烈往前走,不打算理这个自己新认的大哥,单哲耸了耸肩,跟在他们的后边往前走。 说来也有些奇怪。 这楚烈为什么是先到医院? 以及,为什么薄馨会要害许子谦? 一团团的迷雾笼罩着,单哲隐约感觉到这件事并不单纯,而且其目的说不定还是针对自己来的,但是又不能准确的拿捏住什么。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的很。 第三百七十六章 等待自己放弃的… 医院长廊。 许子谦和容纤语肩并肩的坐在一起,他们手上拿着的糖纸已经多到堆起来。 可是,他就好像没有节制一样,又拿了一颗。 “虽然这个是无糖的,但是柠檬和薄荷吃太多也不好。”容纤语适时的提醒道,把手边没喝过的款清爽递了过去。 “我只是……有点烦闷。”许子谦接过水喝了一口,瞬间感觉自己的嗓子冒烟了。 看他疼的直眨眼的滑稽样子,容纤语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像是感叹什么似得,将头扬起:“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都不愿意和人说话,很孤傲也很沉默。” “我一直都不太擅长人际关系。”他尴尬的解释。 “我知道,所以如果你觉得这个世界,没了陆沉就并不能很好的保护你的话,我和黎筠……” “不用,姐。”许子谦很真诚的侧过头望着她,“就算哥他一辈子都不恢复记忆,也没有关系,换我照顾他好了,而且还有单哲那个讨人厌的。” 想来,好像也就是在单哲来了之后,许子谦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开朗。 容纤语也没强求,毕竟她所谓的保护也并不是无懈可击。 就在这时,楚烈和白雅宁说说笑笑的走进长廊,跟在他身后的居然齐刷刷的喊了一声“嫂子好”。 “……这是怎么回事?”她顺着声看过去,有点懵。 “我是老大派来的,一是他让我告诉你,想要谋害许子谦的人是薄馨,二是这些人会留守在这里,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同时和欧文殿下派来的人,形成一个保护网。”楚烈说着眨了眨眼,一副鼠头鼠脑的样子,“老大亲自吩咐的。” “好。” 容纤语应下后,直接垂下了头,她总是猜不透薄勋的想法。 楚烈嘿嘿一笑挤到容纤语的身边,神神秘秘的开口:“老大还说,离家出走够了没,要不要他亲自把你抓回去,一声不响的出来看‘老情.人’是不是很开心。” “这是他说的?”容纤语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薄勋要是能说出这些话来,他就不叫薄勋了。 果然,楚烈轻咳了一声,吹起了口哨站起身离开了长椅,一副“他没有胡说”也“不知道实情”的模样。 容纤语抬起手臂,翻过看了一眼腕表,的确离她出来已经过了五个多小时,恐怕再有一会儿天都可以开始黑了,她略有担忧的看向病房门上的那块透明板从那能够清晰的看到陆沉。 恰巧病床上的人也侧过头,两个人的视线对上。 陆沉愣了愣,随后很腼腆的笑了起来冲着她点了下头。 她也笑,只是那笑,不同他的毫无杂质。 他侧头在控制比了一颗糖的形状,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些来,放到许子谦的手中小声的祝福了些什么之后,再一次抬起头。 陆沉浅笑着对她点头,用口型说了“谢谢”两个字。 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像是回到了高中时期,两人不过刚见面的时候。 如此礼貌友好又不越界,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烦恼,甚至自私一些的想希望他永远不要恢复记忆,让这刻能够能够永远停留下去。 这样的念头刚冒出来,容纤语就吓了一跳。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也许是和凌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都潜移默化的变成了一个残忍主义者吧。 “所以,大嫂,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回去?”楚烈有心要为自家老大维护正房地位,一个箭步挡住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 “当然了,我还等着回去吃饭。”顺便和薄勋说清楚,她不想呆在军区中。 “得令!” 走之前楚烈很得瑟的用挑衅的目光,看了一眼满脸写满不悦的许子谦,后者哼了一声,没有要理他的意思,抱着一堆糖进了病房。 在路过白雅宁的时候,容纤语的脚步顿了顿:“就不说谢谢了。”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你做朋友。” “我也没有。” 两人擦肩而过。 白雅宁先是沉默随后一点点的微笑起来,她也不算是什么都没有赢对不对?至少,她终于在漫长的等待中,等到了自己的放弃。 所谓的等待,也许从来都不是等那个人转身爱上自己,而是等自己不再期待的那一天。 她,终于放弃了。 …… 车子开到军区门口的时候,忽得一个急刹车。 正靠着椅背已经半睡着的容纤语一下睁开了眼睛,只见在车头前不远处,许晓和萧艺修站在那,冲着她微笑着。 她下意识的侧头看了一眼因为戴上了墨镜,五官略有些看不出来的楚烈,他似是冷笑了一下,开了车门下车。 “麻烦你们让开。”楚烈摘下墨镜,抱着手臂半倚在车头。 “我是来找大嫂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许晓没有给他好脸色。 “奉命执行公务而已,如果不让开我可以采取武力手段。” 楚烈重新戴上墨镜,正要转身上车,像是忽得想起了什么似得,重新折返了回去,这一次他没有摘下墨镜,任由那一片漆黑的镜片遮掩住瞳孔里的讥讽。 “对了,两位,新婚快乐,马上要结婚的你应该已经不属于军区了吧,麻烦闲杂人等让开。” 说着他上了车。 许晓气的肺都要炸了,恨不得冲上去手撕了这个混蛋! 一旁的萧艺修连忙将她搂住,低声哄她:“不着急,好不好?” “我……”许晓刚想说些什么,忽得觉得自己的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靠到一旁呕吐起来。 车上的容纤语手指紧了紧,正欲开门下车的时候,楚烈把车子给开走了,从头到尾他没有再看那两人一眼,只有在车子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他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许晓。 看着她猫身呕吐的可怜模样,心有怜惜,握着方向盘的手绷紧了些。 无论他要做什么,她都要结婚了。 她说过希望过去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他这么做,她有没有好过些?只是,他并不好受。 “嫂子,到了。” 直到车子停在薄勋的住处,他才开口。 “楚烈你和晓晓……” “我知道,是我错在先,但是她说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我,希望过去的一切都不存在,所以啊,我就当我的人生里没有她这个人。”楚烈凄凉的笑了笑,“嫂子,你怪我吧,我就是一混蛋。” “我早就说过,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没有办法去评价。” “好,那我就不要评价。”他说着敬了个军礼,“欢迎英雄回来!” 容纤语知道他是在强颜欢笑,说了句“谢谢”后便下车,把沉默的空间留给楚烈一人。 车上的男子将车子掉头,重新朝着门口驶去。 第三百七十七章 首长的厨艺不错… 半路上,他又一次偶遇了许晓和萧艺修,对方看到他还是有些不悦的反应,可他就真的像没有认识这两个人一样,连道都不让的把车开走。 然后又一次从后视镜里,看她那张因为愤怒冷沉着的脸。 “老大,我把嫂子给你送回去了就先走人了啊,你说的那什么去叙利亚的事我同意了,赶紧把我送去吧,我才不要喝那女人的喜酒。” “哦?你确定?”正在书房中制定训练计划的薄勋停笔,饶有兴致的高挑起眉,“做了年底体检走。” “那也成,不过老大我说嫂子好像要跟什么人跑了,那陆沉失去了记忆,整个就一人畜无害的小羔羊,很惹人喜欢的。” “废话再多,我让白御去洗白。” 男人冷飕飕的一句话,叫楚烈说不出话来,楚家和许家虽然现在闹的比较僵,但是面子还是要给彼此的,而且就算是真的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许晓的婚礼楚烈该参加也得参加。 所以不参加的最好办法,就是远走高飞。 想到这,他长舒了一口气。 她结任她结,他死活不参加。 …… 咔嚓 容纤语试探性的按下把手,结果这门居然没有锁,她随便一按一推就进到了房间里。 因为之前楚烈说过,所以她知道薄勋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家的,只是没想到,才不过一推开门,就能够看到某个又恰好要去倒咖啡的男人。 下意识的僵硬住身子,很不坦然的撇开视线往前走向卧室。 还没等她踏上楼梯,一只手就被男人抓住:“先把手洗了吃饭。” “我,我不饿。”她垂头,想躲开。 “我说的话,现在不管用了?” 他声音往下一压语调一冷,容纤语不知怎的就心慌了起来,匆匆缩回自己的手臂,还是想要逃。 “容纤语!”他提高声音冷斥,一把将她拖回自己身侧,单手擒住她的下巴,“我让你吃个饭是委屈你了?” 他就想不通了,他一次次纡尊降贵的好好与她说话,她就非要跟他倔到底是想干嘛?在他这刷了那么久的存在感,现在想当小透明?晚了! 容纤语疼的直皱眉:“我吃,我吃……你松开。” 薄勋垂眸往下她被自己捏红了的手腕,抿了抿唇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略有几分委屈的抿了抿唇,走向客厅。 这才发现空气中的香气来源何处,某首长虽然脾气臭了点,但是做的菜还是非常好吃的,她看着离主席位最近的那道糖醋小排肚子很不争气的“咕”了一声。 自从怀孕之后,她就特别喜欢吃酸的,恨不得天天吃饺子蘸酸醋。 这一看到糖醋的东西,瞬间整个人都不好。 再一仔细看,什么醋熘土豆丝……又是一口口水。 “知道我没委屈你了?”男人看着她那副样子,很嫌弃的走到猫食盆旁添了点猫粮,“以后你不吃饭,我就让咕噜跟着你饿着。” “喂,薄首长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她是可以一走了之,但是总不见得带着咕噜走吧? 要知道这猫长时间生活在一个地方是会习惯的,它不同于狗的勤奋,猫很懒得,恨不得找到个地方就死也不动,躺在那睡了吃吃了睡。 要是跟着她逃亡什么的,咕噜止不住会得抑郁症。 “幼稚?”他放好猫粮洗了歌手,到餐厅入座,“我是在陈述事实。” “人民解放军有你这样的首长,可真是掉面子。” “他们引以为荣。” 好吧。 容纤语发现自己多余的精力去跟他多说什么。 当机立断的,开始和面前的这些菜奋斗。 “我让人去监视薄馨,你有什么想法?” 筷子突然停顿,她侧头惊讶的看着他:“什么?” “这次造成的影响很恶劣,我希望在段时间内解决掉这些事。”薄勋面不改色心不跳。 其实哪来什么恶劣的影响?外界根本就不知道陆氏集团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他们公司内部那些心里有鬼的人知道,而且那些人现在已经被单哲控制住,根本不足为惧。 唯一弄不明白的点,就只有薄馨那一块。 虽然说一孕傻三年但是容纤语的反应能力还在,这么一推理下来,瞬间就明白薄勋这不是在照顾什么影响,而是在照顾陆沉。 当即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舔了舔嘴唇又夹了一块小排放进嘴里。 然后又是一块,又又又一块…… “你吃上瘾了?”男人在她第四次要把筷子伸向排骨的时候,用筷子打落了她的筷子。 “刚才是你让我吃的,现在又不让我吃了?什么道理……”这次还嘴,她多多少少有些底气不足,在她看来,陆沉怎么说也算是自己的好友。 薄勋不管处于什么去帮助他,都是间接给了她人情,哪有不领反咬的道理? “所以,你没想法?” “我该有什么想法啊?恳求薄大首长把他曾经的老相好抓起来?算了吧,我说不出也做不出那种事,真相可以慢慢调查,而且就算要求,也应该是单哲来求你吧?我算什么?”她自嘲的笑了笑,“不过我倒是真心问问,如果我要求你把薄馨控制起来,你会不会答应?” 男人沉默。 容纤语做了一个“你看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将魔爪继续伸向糖醋小排。 就在她吃完排骨要吐骨头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薄勋突然开口。 他说:“我跟薄馨什么都没有……会。” 中间有长长一段时间的停顿,才接了一个会字。 正在吐骨头的她抬头,对上他真诚冷沉的一双眸,瞬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他说他会为了她把薄馨抓起来? 开什么玩笑? 那样的话,薄家会闹翻天的吧? “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如果真的有证据指明是薄馨的话,就算我不找你,司法部也会找你,毕竟陆氏集团做的项目很多有关未来科……”容纤语的话说到半截突然停住,“薄勋,亚瑟呢?” “走了。”他不以为然的回答。 “你怎么不想想亚瑟?也许是凌他做的?” “他找回了之前和你在成都的记忆,不太可能。” 可是一旦凌再一次缔结上和亚瑟记忆枢纽的联系,别说是控制他去命令薄馨做什么,就算是要亚瑟伪装成薄馨的样子都有可能。 毕竟从之前的时间算起来,亚瑟存在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月了。 如果是要在这之前做什么行动的话,现在是最为合适的时机。 第三百七十八章 我不放心别人照… “别想那么多。”薄勋打断她的思绪,“你现在好好在这里养胎,不能再参与这些事。” “你把我绑回来是让我养胎的?我看到你根本没办法好好养胎。” “容纤语!” 男人忍无可忍的一声怒吼,换做是别人在面前,恐怕是怕的不行,但是在容纤语这只是身体一抖手指一僵,她的潜意识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认定薄勋是不会伤害她的人。 所以会有些害怕,但却更有恃无恐:“我说的是实话。” “很好,那就别养胎。”男人铁青着脸,望着她的小腹显然是真的生气。 “你天天臭着一张脸没事还爱说些话堵我,换成正常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你居然让我在这种情况下养胎?” 容纤语说这段话,有一半是事实薄勋的脸色一沉下来的确太吓人。 至于另外一半,是她不想和他有过多的联系。 外界都认为他是要娶容纤梦的,就算她怀孕了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能逃还是得逃。 “我尝试改。” 可,就在这四个字从男人薄唇中挤出来后。 她信誓旦旦想走的心,没了当初那份不顾一切。 “你别开玩笑了,我饿死了。” 容纤语把话题给错开。 “……” 男人忽得伸长手臂扣住她的下巴,凝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几瞬后,俯身下去吻住了她的红.唇,半眯眼的探索着她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 他骨节分明的长指,缓缓向着她的锁骨处滑落,紧接着一路往下…… 最后停在她的小腹上。 他长的让女人都嫉妒的睫毛抖了抖,声音略有沙哑的开口:“我不放心别人照顾你,留下来。” 他说,叫她留下来。 容纤语一下红了眼眶。 “我自己照顾了自己这么久,也不差这么几个月。” 她拒绝了。 连容纤语自己都在讶异,她到底是哪来的胆量和倔劲,居然把薄勋给拒绝了。 男人冷沉着脸,凝着她的视线都变得犹如冰点,她低下头不再去看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僵硬着把自己的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从他的身体上移开。 指尖无意识的触碰到他的一阵炙热,容纤语的指尖不禁颤.抖了一下。 她抬头,正对男人那双深邃写满不悦的眸子。 “你每天都很忙,真的不需要再抽时间来照顾我,找个保姆不是更好吗?”她轻咳了一声。 “所以?” “……” 哪还有什么所以?容纤语摇了摇头。 “知道了。” 薄勋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后,抬手夹菜继续吃饭,容纤语侧头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可是除了他淡漠用餐的样子,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明明挺好吃的糖醋小白,如今却如同嚼蜡一般。 她不由得将筷子握的更紧了几分,这样的沉默有些让人压抑。 到最后不管吃什么,都已经吃不出味道来,容纤语放下筷子说了句“我吃饱了”便匆匆的走回房间。 坐在餐桌前有一筷没一筷吃着菜的男人,也淡淡的放下筷子,将视线转去盯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视线如墨般粘稠深邃好似一潭深渊中的毒沼。 …… 翌日。 容纤语一起床首先跑去超市买了牙膏和牙刷之类的东西,为了避免再一次发生像之前那样的尴尬,她把能想到自己需要用的东西几乎都买了一遍。 一回去就看到坐在沙发上冲着她做鬼脸的许晓。 “晓晓。”她放下东西,略有些惊喜的到她身边坐下。 “嫂子啊嫂子,我马上一个要结婚的人,居然被老大派过来守护你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加班费什么的?”许晓亲亲热热的搂住她的脖子,开玩笑似的嘟起嘴。 是他吗? 容纤语愣了愣,转而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个当加班费吧。” “哇,嫂子,你这是转性了嘛?居然会注定亲我。”许晓故作夸张的做了个鬼脸,然后扑在她怀里不想动弹。 这幅样子让她不禁想到,前不久刚结婚的薄矢良,一想到那个像是小动物般的女孩儿,再加上身边这个,视线不禁变得尤为温柔。 她轻揉了揉许晓的发丝,几分惆怅:“可是晓晓,这一次我还是想离开这里。” “为什么?我还以为你跟老大和好了呢。”许晓一下子就把头给杵了起来。 面对她的质问,容纤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想了个蹩脚的理由:“因为我要去医院照顾一个失忆的朋友。” 许晓正想要说话,大门却突然打开。 一身军装满头大汗的薄勋走进屋。 他大汗淋漓的样子,给原本就很硬朗的五官凭空增添了一份阳刚之气,狭长的眸子轻眯,仿佛是丛林中带有利爪的霸王一般。 可偏偏,他举手投足间,有着说不尽道不完的矜贵。 容纤语的视线落在他身上移不开,就连许晓都下意识的去看自家老大敞开领子下的性.感锁骨。 “你去照顾谁?” 就在两人的视线无法自拔的时候,男人讥讽的开腔,一步步的走向容纤语。 一手将她拉了起来,另一手将她横抱起:“不如先照顾一下我?” “什,什么……”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拉进了浴室。 身后的许晓眨着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舔了舔嘴唇,正在她想起身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楚烈居然跟薄勋一起来了,她的脚步戛然而止。 硬生生停在了那。 在玩手机的楚烈察觉到了不对劲,抬头,看见是她一惊,可是很快的,他就重新垂下头,像是那抹震惊从未出现在眼里一般,垂下头继续看手机。 “你让开。”她推他。 “……许晓,你存心的?”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 “是又怎么样?”她冷笑。 几曾何时,两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居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楚烈不松手也不让她走,心里的火越烧越旺,可当他垂下头看见她手指上的戒指的时候,什么火都没了。 他表归淡的松开手,见身子让开:“小姐,你随意。” 轻描淡写的两个字,连姓氏都没有,好像两人今天是初次见面一样。 “楚烈,你非要这样说话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让我最后照顾你… “小姐说过,不想再认识楚某,也希望从未认识过,楚某现在随了小姐的愿还是个错误?”楚烈看着面前的那张小脸,霎那间想起两人刚进军区的那时候。 那时候的她脸上五官还很稚嫩,二十几岁的人看起来像是十七八的样子,一想到那时候,他忍不住笑了笑。 “对不起,晓晓,我知道这三个字你不想要,但是我的确后悔,如果可以我希望那时候的我没有冲动,让你能够以最美的样子去嫁给你想嫁的人。”楚烈说着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睛。 如果可以。 他真想希望能够时间倒带。 “既然你知道我不需要,就不要再说了,让开。” “我没有挡着你。” 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沉下来,许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指着门说:“你挡住了。” “晓晓,你的眼睛怎么了?”楚烈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许晓想要故意为难自己,而是她的眼睛出了问题。 “我的……眼睛?”她尝试着去触碰所谓的“一条小缝隙”,可是却很轻易的就穿了过去,根本没有楚烈的隔阂。 她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可是结果还是一样,在她看来那个手臂和身体能够通过的东西,是她眼睛看不到的点。 “我带你去医院,别再揉了。”楚烈将她抱在怀中,紧抿着的唇不停颤.抖,“没关系,会没事的。” 那副模样,好像眼睛受伤的并不是许晓而是他。 许晓楞了一下,垂下眸没有去推开面前的人,紧接着另外一个男人的模样出现在脑海中,她握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力气把楚烈推开。@^^$ 有些疏远的后退一步:“我可以自己去。” 说着,就要往外走。 然而连大片空气都会看错成小缝隙的她,才不过几步路就被面前铜墙铁壁般的世界给吓坏了,她完全看不清楚周围的环境是怎么样的,墙不是墙楼道不是楼道。 着急的眼泪夺眶而出。 “别倔了,晓晓,最后一次,让我照顾你一次。”楚烈追出门,很克制的没有去触碰她。!$*! 许晓没有开口,更为倔强的往前走,在前面等待她的是一堵墙。 楚烈紧缩瞳孔连忙抓住她的胳膊,可她还是撞了上去,白皙嫩白的额头肌肤上,瞬间被印上了一个红印子。 “……好疼。”她喃喃的叫了两个字,倒在了楚烈的怀中。 “晓晓!” 浴室中。 被硬生生拖进去的容纤语听到楚烈好几声撕心裂肺的叫喊,用力的推了一下薄勋想要出去看看,然而男人的力气哪是她可以撼动的?到最后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我想出去看看晓晓。” “你一个孕妇能做什么?有楚烈在。”他根本不放手,笑的略有几分魅冷的靠近她,“说说你自己的事。” “我?我能做的事非常多,你是在看不起孕妇吗?”容纤语被逼急了,又不敢去看他,只好蒙头继续手脚并用的推着薄勋。 男人气极反笑:“比如去医院照顾昏迷的男性朋友?” 容纤语干笑了两声,垂头看了一眼小腹,那儿已经高高隆起,等再过几个月她都可以生产了,哪有时间去照顾陆沉?不过是找的一个借口,一个不想在他身边的借口。 这么浅显的道理,对面的男人根本从一开始就能猜得出来。 所以才会这么生气吧? 她想着,吞了吞唾沫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是真的不想呆在这里,虽然我知道,我说了也没什么用。” “知道就好。”薄勋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望着自己,“你以为军区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特别是身属‘铁鹰’的每一个人,就算你要生没有我的首肯,也离不开军区。” 而且,谁知道阴魂不散的凌到时候会出现在哪?万一再找机会把她给劫走,大着肚子的容纤语哪禁得起这种折腾? 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军区。 容纤语只以为他留她在身边是想慢慢报复她,就好像之前一样,一次次给她希望又把她打入地狱里,这种日子她受够也不想要了。 依旧没松口,反而更像个斗士:“好啊,那薄首长就等着一尸两命吧!” “容纤语!”他怒视她。 “我说我不想要。” 气氛逐渐冷了下来,尴尬的降到了冰点。 薄勋冷笑:“你就是死,也只能死在这里,到时候我会给你颁发一个奖章。” 话落,放开禁锢着她的手臂,反手却把门给锁上拿走了钥匙,紧接着自顾自的开始脱衣打算洗澡。 容纤语气的脸都憋红,愤愤的别过头不去看他。 没过一会,身后响起了花洒喷水的声音,还有一股属于男性沐浴露特有的清爽气息,她站在门口的位置,越发觉得窒息难受,那味道对于她来说根本不亚于凌迟。 特别是脑海中,不断有他洗澡时候的模样,兴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荷尔蒙整个爆棚,叫她想的画面越来越不堪。 脸上的绯红越来越明显,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在她忍无可忍的时候男人关了水,那种带着蓬勃炙热的水蒸气从后袭上了她的背部。 容纤语瞬间僵住了身体,气息不稳的像是百米跑之后的运动员。 “不是说想离开?怎么还会是这种反应?”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连衣服都没有传就贴到她身上,别说是他薄勋了,就算是个陌生的男子做出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她脸红也是很正常的事吧? 容纤语的重点完全在“面对其他男人也会这样”而不在“因为这是薄勋”的点上。 于是脱口而出…… “就算是其他人,我也会这样。” “你想要什么其他人?”男人的长臂从后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肢,紧接着大半个人都贴在她身上。 包括某个欲醒非醒的部位,也跟着贴上她的腿根处,暧.昧至极的朝着她脖子上吐着气。 严肃起来是长官大人,诱.惑人起来简直就是男妖精! 容纤语死死抓着门把手,不让自己沦陷在男色里。 “怀孕的女人,果然特别敏.感。”他说着垂下手试探性的探进她的衣内,“我给你的耐心,还不够多?” “什么……你先松开我……”她娇嗔的喘了口气,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 “我给了你足够的时间好好冷静。” “是你先欺负我。” 她明明是想强硬一点,可是提到那些事情,却忍不住眼眶泛酸,先前在万誉辰那他所做的一切其实她都看在眼里,但是一想起之前晚上的事,她的头皮就发麻。 第三百八十章 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薄勋轻叹了一声,他该说的话他都说尽了,这小女人怎么就是油米不进? “薄勋,我已经不要你爱我了,我就想你不认识我都不行吗?”她忽得低声开口,声音淡淡的,像是小动物在哀求食物一样。 “猫不要了?” 要。 猫她想要,他……她也想要。 可是要不起了。 容纤语摇了摇头:“我养不了猫。” “我养的了。” 好吧,这话题又绕回了这个点上,容纤语心乱如麻,更别说是再去想话离开,只好沉默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没有松口的意思,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 到最后,容纤语像是认命似得轻轻点头:“我留在这里,但是有一个要求。” “哦?”男人的心情瞬间转晴。 “别再给我希望,也不要再像现在这样过分靠近我,还有,不谈公事!” 这算是什么要求? 薄勋抬手揉按了下眉间,毫不犹豫的颔首同意:“我都答应,还有什么事?” “你负责做饭,好了没了,再见。” 她说着从他紧握着的拳里虎口夺食般的抢走了钥匙,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门一溜烟的蹿走,紧接着“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 浴室中的男人侧首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隐约上翘着,他一点点的抬起手来放在嘴角,那抹真实存在的笑意,正挂在他唇边。 自从她被凌带走后,他几乎都没有再像今天这般多话过。 不,是自她不在后,他没有多话过。 总算,这小女人现在终于又回到他身边住着。 “喵呜!”某小奶猫在容纤语卧室门口不甘心的扒着门。 薄勋回过神走去正欲抱起它,卧室的门却开了。 某位首长大人在感叹人不如猫的同时,瞬间侧身进到房间内,霸占了唯一的一张沙发,一脸无赖的模样,哪有一点的军人风范。 容纤语扯了扯嘴角:“薄……首!长!” 拉长了音调。 “猫觉得你这好。”他说着把咕噜从怀中放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半眯眸与她对视,“今天晚饭想吃什么?” “我……”她转动了一下眸子,忽得笑了起来,“松鼠桂鱼。” 薄勋:…… 他隐约觉得好像在很多个月之前的自己,给现在的自己挖了一个弥天大坑? …… 与此同时,医院中。 楚烈怎么也不会想到,从这里离开之后会以现在这种状况再出现在这里,要不是他的一位大学同学恰好在医院里工作,他怕是都没有办法站在这。 “小子,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不说一声。” “那不是我女朋友,她怎么样了?” “不是女朋友?那你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不?”对方很吊儿郎当的打了个哈欠,挤眉弄眼的样子有几分滑稽。 “孩子?” “你不知道?哦,也对,你毕竟不是孩子的父亲。”他说着做了个很猥琐的手势,“这位小姐怀孕了。” 怀孕。 “那她的眼睛……” “事情麻烦就麻烦在这里了,你最好还是通知一下孩子的父亲,这孩子恐怕是留不下来,她脑部有一个肿瘤,看起来有些时间了,得赶快手术,孩子呢,肯定是保不住的,而且还年轻可以再怀。” 这件事身为一个伤害过她的人,他可真的是不能发表意见,楚烈想着自嘲的一笑:“如果她一定要留下这个孩子呢?” “很简单,人死孩子不一定能抱的住。” “我去问她要手机,谢了,凯子。” “不谢。” 王凯耸了耸肩般,将鼻梁上的眼镜向上推了一些,这家伙从大学开始桃花运就不错,没想到现如今居然带着别人的孩子他.妈来医院,还真是造化弄人。 楚烈推开病房的门。 已经做过紧急处理的许晓抱着膝盖坐在那,她的身边放着检查报告,想来事情她已经知道。 他也没再瞒着。 “要不要给萧艺修打电话?”他嘴唇干涩的走到她身边,轻声开口。 “楚烈,不要告诉他。”她听见他的声音响起,抬起头抓住他的手臂,“不要告诉他这些事情,我求求你。”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的脑里有肿瘤?你今天急着想走就是不想让我知道?” 许晓垂下头,看起来又憔悴又可怜,让人舍不得准备她。 “不说后来的事,就说以前……我们至少是朋友对吧?晓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吗?那是一笔昂贵的手术费用,光靠军区里的工资根本就不够,我知道向你开口之后,老大肯定也会知道……” “你个傻子!”他颤.抖着嘴唇将她抱在了怀中,“这次别倔了,好好手术。” “能不能陪我演场戏?”她开口。 “什么?” “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些事,还有我怀孕的事。” 楚烈狠狠抓住她的肩膀:“可他是孩子的父亲!” 许晓愣了愣,随后低下头掩盖住眼里复杂的情绪,她“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这态度已经摆明着告诉楚烈,她是不会把这个请求收回去的。 他盯着她的小脸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舍不得她死。 “我答应你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隐约知道他要说什么,将膝盖抱的更紧,甚至那些带有侮辱性的词汇,她想着自己大概都有抵抗力。 可是。 她没想到,楚烈说的却是…… “我要你做手术,钱也好找什么人照顾你也好,都跟你没关系,你从不给我机会弥补,这一次我要弥补你。” 如果现在的她不答应,等待她的就是萧艺修的一往情深还有他家里人甚至是粉丝的反对,毕竟对于萧艺修来说他光是爱个她可以,但是他歌手巨星的这些光环,是由不得他随性的。 许晓最后还是点了头:“我会把钱还给你。” “先别说这些,好好休息吧,你要我演的戏我知道是什么,我会去找他谈。” “……谢谢。”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 楚烈说着打了两通电话,这下许晓才知道,他居然也在暗中培养了自己的势力。 第三百八十一章 我的日记里都是… 等挂断电话,触及到她错愕的眼神,他才解释道:“这是老大的人,我不会背着他养我的人,所以就一起让他培训了。” “你和老大的心也真是宽。” “无所谓啊,我俩还有佐一鸣那小子的关系,那可是铁的,如果说白御余晏是他背后的那只手,我就是他明面上卖命赴死的那个人。” 许晓想到两人多次作战的场景,有些感慨的笑起来:“是啊,那时候你为了能为老大效力,真的是用了很大功夫,我也算是沾你的光,能迅速到老大身边成为心腹。” “是你的实力强,你怎么不说没有你,我再努力都没用?”他也笑。 两人你一句我一言的,像是回到了很久之前能够交心的场面。 还记得那时候夏天的葡萄还没熟,两人就爬上屋顶,拿着啤酒和烤串在军区里看星星。 那时的他以为这是好兄弟之间的友谊,后知后觉的才发现,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爱她爱的深沉。 “晓晓,你好好休息。”回忆结束,他苦笑开口。 床上的人点了点头,继续抱着膝盖。 像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找了个最舒服可以停靠的位置,将自己缩卷成蜗牛的模样,她垂着头连恢复楚烈的话都忘记。 站在床边的男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他忽得顿住了脚步,又一次开口。 “你的手机给我吧。”他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暂时就这么联系。” “好。”反正她平时也没什么人要联系的,换也就换了。 这么一折腾,楚烈才想起他叫的人还没有来,他就算是再想逃,也得等自己的人到了,等她被保护的很安全了再离开才是,于是又坐下。 许晓侧头:“怎么了?” “我等他们来了再走。” “哦。” 等着等着,又过了三十分钟,两人无言楚烈找的人却来了,他没有再多贪婪空气中她的味道,说了句“再见”后起身离开。 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禁回缩了一下,骨节像是僵硬了一般,有些狼狈的垂在那再也动弹不得。 他深吸了一口气,顾不上手上因为僵直传来的麻木和一丝道不明的疼痛感,狠狠推开门大步走出去。 直到走出医院,才停下。 脚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扭到,又或是像手指一样,是太久没动变得神经麻木,他简单的做了下舒展动作,伸手进口袋中握住许晓的手机。 他突然有些后悔,却又不是那么后悔。 让她留在身边和让她手术这两个选项的重要性对于他来说,其实并没有主次之分。 唯一的,就是让她手术,比她死在他身边来的让他欢喜的多。 楚烈自嘲的笑了笑,上车离开。 他还得赶回军区去办些手续,许晓的病假,还有自己的假,都是早办早好。 …… 于是当天晚上,容纤语和薄勋都知道许晓生病的意思。 不过楚烈隐瞒的很好,只是说她因为忙婚礼身体有些不太对劲,所以要住院观察一阵子。 所有手续办好后,他拿着许晓住所的钥匙开了门。 厚重的一股花香味扑鼻而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打开灯。 玄关处五六盆玫瑰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在那些花旁边是她与萧艺修的照片,看的出来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是真的非常开心。 “楚烈哥。”军区里最小的一位女兵,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花花?有什么事吗?” “嗯,我怕你不知道她的密码,所以来告诉你,‘3021’她家都是这个密码,楚烈哥再见。” 花花很乖巧的鞠了一躬,屁颠屁颠的跑了。 留下楚烈满脸惊诧的站着,她的密码居然还没有改过。 他记得那时候,许晓很兴奋的跳上来,将他的脖子给搂住说…… “喂,楚大傻我把家里的密码全改成3021了啊。” “什么寓意?”那时的他正在打游戏,很不耐烦的把她甩了下来。 “你跟我的生日啊,你还真不愧对傻这个字。” 记忆越是多,此刻的情就越是伤的心在狂妄的滴血。 他抬手轻按住眉心揉了片刻,在走进玄关的第一个密码箱上,输入了“3021”,果然,应声而开。 里面放着一些值钱的首饰,没什么日用品。 楚烈重新关上门,有些无奈。 来给许晓拿日常用品,简直就像是在迷宫中找出口一样,她不知道从哪得来的习惯,总是喜欢把东西放进不同的保险箱里。 还记得有一次,他帮她拿一条毛巾,硬生生找了十几个保险箱。 也不知道这次会找多久? 想着那些他想提及又不敢提及的过去,一步步上了楼走进她的闺房中。 有很香的属于女子的体香味,他不太喜欢这种香味,容易让人滋生出犯罪的念头,曾经的他就是在这种味道的刺激下迷失了本心。 开了窗味道散去了些。 他先是打开了第一个保险箱,没有反省任何日用品。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直到最后一个,他停下了手指。 这次依旧没有发现衣物之类的东西,发现的是一本有着密码锁的日记本,他尝试着输入了“3021”但是却显示密码错误,也就是说,这本日记是她不想给他看的。 “傻子,我连门都能撬,一个密码本还不能解?”他从口袋里拿出许晓的手机,给她下载了一个软件,然后很轻易的解开了电子锁。 原本是想卸载软件,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软件留了下来。 这种APP是黑客组织研发的,属于是有市但是没人会去卖的状况,留给许晓用来办案也好。 想着放回了手机,翻开日记本。 这本本子已经有些年月了,满是灰尘的外壳,已经泛黄发脆响的纸张,也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了,不过,前面的泛黄后面的却是白白的,大概是后来她又加了纸。 楚烈纯粹是抱着好奇的心情翻开日记本,可是看着看着他湿了眼眶。 “楚烈最喜欢看军事频道,不像那些幼稚鬼喜欢看什么奥特曼!” “楚烈喜欢吃香草冰激凌和我一样!” 这是笔迹稍有稚嫩时的字迹。 “楚烈出任务受伤,左手有些骨折要记得给他煲汤。” 的确,她给他煲了汤,可是他基本上没喝几口,因为不喜欢喝汤。 “楚烈喜欢上隔壁班的班花,想办法帮他追一下,虽然很不情不愿。” “楚烈说他不会喜欢上我,其实也好,还能维持现在的关系。” 再最后,应该是属于近期的字迹了。 在最末端的几页上,他终于看到了她内心的想法。 “他曾经说过我会是他想保护的人,可是他却用最低级的手段伤害了我,我很想怪他,可是却怪不起来,大概是因为他是我的不将就?” “今天和萧艺修出去玩了一天,没经过一个地方,我总是会想,如果身边的人是他会怎么样。” “我终于在漫长的时间里,走出了这段阴影,我要结婚了,日记本我该跟你说再见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喜欢是多么残忍… 一字一句。 写着与她外表并不符合的沉稳,在楚烈的心里她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像是个极致的乐天派,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的风格都风风火火很假小子。 没想到,她的内心如此细腻。 手掌轻抚过沾满了灰尘的外壳,隐约觉得有些疙瘩的地方,他用力按了按。 触及到的,是他的名字。 楚烈像是被人点了穴一样的站在原地,忘了要怎么迈开步子,良久之后才反应过去洗手间,用水清洗了一下外壳表面的那一层灰。 果然,他的名字被小刀刻在表面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似乎是想要把他的名字盖住似得,许晓又在其他地方用小刀割了很凌乱的口子。 好巧不巧,他摸到的刚好是名字那一块。 楚烈忽得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倒在地上,看着手中的笔记本出神,片刻之后他的泪腺开关似是被人摁下了一般,哭的歇斯里地。 他错过了她,还要去伤害好不容易打算放弃忘记的她。 怎么能这么残忍? 他的随性,每时每刻都在伤害她,可他做了什么?在她说想忘记的时候,他与她装作陌生人,也难怪她会那么生气,怕是觉得眼瞎了才喜欢他这个白眼狼这么多年? “晓晓……对不起……”他抱着日记本,眼泪不断的往外涌。 都说男二有泪不轻弹,可他现在,是真的到了伤心处。 就在这时,口袋中属于她的手机响起。 一看,居然是她给自己的备注“楚大混蛋兼大傻”。 傻瓜。 他敛了下气息,接起了电话:“怎么了?” “纤语给你的手机打了电话,她直接叫的我的名字,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别紧张,我跟他们说你最近忙,可能有些缺乏营养,不然怎么给你请假?”楚烈说着轻笑了一声,“再说,我能瞒过老大也不容易,嫂子关心你也很正常。” “……你,哭了?” “嗯?”他以为自己的情绪已经收敛的很好。 “我从小就有这个本事,听音识情绪,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啊?” 楚烈猛的想到,那本日记里写的,许晓用了很久时间,去分辨他不同的声音代表的不同情绪,所以才能断定他说的不会喜欢她是真话。 心里一下不是滋味:“是啊,为你的事烦心。”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后,慵懒的笑了一声。 那音调浅浅的,带着淡淡讽刺,虽是笑却像是一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 “放心吧,我不会出卖你,这么久了我的性格你还不知道?”楚烈半开玩笑的想把话说的尽量轻松。 “就是我太知道,才会不放心。” “晓晓,对不起。” 这突如其来的道歉,让许晓有些懵,她无语的挂断了电话,懒得在和傻子周旋,可就是这么几分钟的电话,却叫她的嘴角不断的向上翘。 要不是她无意间侧头想拿水杯,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怕是连她自己都不会发现。 手指慢慢爬上嘴角的位置,眸中的光抖动了一下。 喜欢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多少年都忘不掉。 …… 翌日。 容纤语与薄勋来到了医院。 看望了许晓后,又去了陆沉的病房。 长廊上,她透过玻璃望着里面已经能和许子谦交谈的陆沉,有几分惊讶。 “很诧异?”她身旁的男人侧首,问的话隐约有几分深意。 “啊?” “对于他说话这件事,你似乎很惊讶。” 这下她再不知道这背后有薄勋的影子,她的智商就绝对因为怀孕掉了,当下极其狐疑的凝着他,秀眉不禁皱起一些弧度。 薄勋高挑着下巴颔首:“余晏来过。” “谢谢。”她回。 “你是他什么人?要你说这句谢谢?”前一秒还在邀功的男人,下一秒就很不悦的扣着她下巴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容纤语难得没有去挣扎,反而是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给了大大的一个拥抱。 “别忘了,我说留在你这是有要求的!” 比如说,不能碰她之类的。 然而,介于她主动踮起脚抱了他一下,薄勋很大发慈悲的收回了要在她下巴上做文章的手,还很好心的解释了一下陆沉现在的状况。 “你做这些是为了陆沉,还是为了别的?”她听到最后,忍不住问。 “是谁说不要希望?”他睥睨的瞥了她一眼。 “好吧,那就是为了陆沉。” “不是为了他,是为了薄馨身后的人,我要陆沉恢复记忆为我所用,所以你根本不用说谢。” 也是,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自身的利益,陆沉越快恢复记忆,薄馨越快可以恢复清白这对薄家来说,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容纤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这件事很正常,心里就是不舒服。 也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后遗症吧,多多少少还是希望,他的世界里自己的影子多一点。 就在这时,男人突然转身到她面前:“这样的答案你是不是满意?” “什么?” “你不要希望的答案。” “嗯,很满意。”她敷衍。 “可是我看不出来你有任何的满意。”男人说着走到旁边的塑料桌椅上坐下,他淡淡的眯着狭长宛若鹰眼的眸子,左腿翘起放在右腿之上,手指交叠的按在腹部。 硬生生的把塑料座椅给坐成了王座。 容纤语“哦”了一声,在他身边跟着坐了下去。 “我希望陆沉恢复记忆,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薄馨,但是我调查她是为了凌。” “凌?”她回神,皱起眉来,“他不都已经逃走了,你为什么还要针对他?” “你帮他?” 她摇头:“没有。” “最好是没有,否则我不介意送你去监狱养胎。” 原本是想跟她好好谈谈,可是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哪还有什么好谈的?容纤语没有掉头就走,已经很给面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在病房中的许子谦总算是被恢复说话能力的男人赶了出去,这弟弟到底是弟弟,就算哥哥失去了记忆,也依旧不是对手。 第三百八十三章 怎么确定我不是… “姐!你们怎么会来?我还以为你被带走之后,肯定不会再来了。”许子谦很惊喜的走到两人面前,伸手讨糖,“还有上次那个糖,我想要。” “好,都给你。”容纤语从包里拿出一个大的塑料袋包装。 “谢啦,还有……谢谢你啊。”许子谦将视线转到薄馨身上。 他的话与声音有些孩子气,眼睛里的光却非常具有杀伤力,好似是一个天使居住在了恶魔的身体里。 薄勋与他对视了一秒,他便不堪重负的移了眼神,抬手揉了揉眼睛。 所以说,再怎么恶魔都比不过薄勋恶魔就对了。 “谢他做什么?”容纤语好笑。 “我可听余晏说了,他要和薄矢良去蜜月旅行,是薄首长用了君子令换了两个小时。” “君子令?” “就是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余晏让他做什么事他都必须要做。”许子谦说着顿了顿,“包括杀人放火。” 许子谦说完这些话后转身就走了。 留下的两人,气氛不像之前那么凝固。 “其实我的意思是,凌已经认输了你不需要那么着急,上次我就是因为着急才会入了他的套。”容纤语轻声开口,把想说的话解释清楚。 “他认输,可他会放过你?”薄勋的一个反问,也出卖了心里对她的担心。@^^$ 容纤语蓦然的愣住:“你是为了我?” “不然?我犯得着那么多人命,去追一个连上面都不问一声的S级通缉犯?” 薄勋明明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可依旧淡漠又矜贵,让人不敢去亵渎他的想法和他这个人,容纤语不禁觉得人长得太帅也不好,太有气质也不好。 让人忽略了这张皮囊之后的太多。 “我不追问了。”!$*! “进去看看他吧,一会许晓还有请你吃饭。” 两人同时的各退一步,将话题停留在一个让彼此都有遐想空间的位置,既不把话说死,也不把话说的伤人,这种带着像是“暧.昧”气息的交谈,缓和了一些两人间的气氛。 容纤语推开门。 先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让她皱起眉来。 “不好意思,昨天我的伤口崩裂了,他们在这里做的抢救。”陆沉见到她不喜欢这里的味道,温润如玉的开口,温柔的笑意似是春意暖风,“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个味道。” “没事。”她走到他身边坐下,“你还记得我吗?” “嗯。”他笑着点头,“说实话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亲切,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原来之前白雅宁跟他介绍自己的时候,他并没有听见吗? 容纤语想着,隐约明白了什么,轻轻点头:“我叫容纤语,是你的高中同学。” “容纤语……吗?” 他表情略有些扭曲,似是因为思考导致头疼了起来。 “如果想不起来就不要想,过去的事我可以一件件告诉你。” “不,是听见你的名字之后,我就有记忆会跳出来,它好像希望我告诉你一件事,我只能隐约想起来,一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再往下想我的头就会痛。” 黑色衣服的男人? 不是薄馨。 而且以薄勋对薄馨的了解,还有他庞大的情报网,绝对可以在短时间内,查到她最近雇佣了什么人,现在的他并没有查到,所以说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和薄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这是双向作案吗? 容纤语想着,沉思。 陆沉以为她是想要再更一步的线索,也很费力的在想,忍耐着头疼欲裂的感觉,在已是一地碎片的脑海中遍体鳞伤的继续捡起碎片。 忽得,他闷哼了一声,鼻中流出两道鲜红的血液。 “你没事吧?”容纤语回神,连忙用纸巾帮他擦拭掉那些鲜血。 “没有,我想起来了,那个人的左眼下有痣。” 左眼有痣? “我知道了,你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一趟。”容纤语安抚陆沉后大步的推门出去。 薄勋听到声响抬起头。 原以为她至少要进去个十几分钟,没想到还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表现的还不错,他很满意。 “可能是默。”她开口。 “确定?” “陆沉的记忆应该不会有假,他刚才因为想这个线索,都流了鼻血,我现在可能需要去和晓晓商量一下,这次的侧写我一个人可能没有办法完成。”毕竟肚中孩子越来越大之后,她没那么多时间一直忙工作。 薄勋颔首,走到她身旁将自己的西装脱下披在她身上:“这里都有我的人,下楼梯注意。” “好。” 容纤语走了一段路才想起来,他不跟自己一起去找许晓,留在这里干嘛?不过,薄勋的心思她猜也猜不透,索性也就不去想那么多。 在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后,薄勋推开了陆沉的病房门。 病床上正擦着鼻血的男人抬头。 四目相对。 一股火花的味道蔓延。 “好久不见。”陆沉开口。 “嗯。”他向周围看了看拿出信号探测器看了一圈,在确定没有任何窃.听器后才坐下。 “你不问我为什么认识你?” “你只是在诈我。” 陆沉一愣,随后笑的很腼腆:“我的第六感果然没错,我们之前是敌人吧?” “情敌。” “原来如此,看样子应该是你赢了,她怀的是应该是你的孩子吧?” “是。” 话语后陆沉深深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 他是真的很喜欢笑,像是遗落在人间的小太阳。 “那真是不错,所以你现在进来屏蔽了信号,也就意味着我们不是敌人而是朋友,你给的感觉很危险,是朋友的话真是方便不少。” 朋友? 薄勋勾了勾唇,如果不是为了那个总是不知从何时起,在他心里挥之不去的女人,他这辈子怕是都不会和面前这个男人做什么朋友。 “说说你已经知道的事。” “黑色衣服,左眼下有一颗痣。” “是左眼,还是右眼。” 这下陆沉一愣,他好好的思虑了一会儿,又做了几个动作后,竟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到底是左眼还是右眼,但是从当时的角度来看,是左眼。” 也就是说,害陆沉坠楼的那个人,并不一定是默。 “其实我更好奇的是,你们为什么那么确定,我不是自杀?”陆沉轻声开口,“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 第三百八十四章 孩子是楚烈的 “你恢复记忆之后,就会知道。” “是和她有关吗?” 薄勋非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和一个舍内情敌的人说,对你不自杀的原因是我女人,怎么想都有些怪,但要是不回吧,又显得自己太过于心虚没有自信。 到最后,他轻笑颔首:“是,和她有关。” 陆沉沉默了半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感觉的到她是拿我当朋友……” “你们曾经差点结婚。”想到那段时间,薄勋的视线变得极其危险。 “她不爱我,最后的结果也无外乎我会放她离开。” 薄勋抿唇不开口。 他也知道在这一点上,两人大概是没有办法达成共识,爱情的世界中人都是自私的,虽然自己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多爱她,但是听起来她好像很爱他。 也许是脑海里对记忆还残留本能的反应,陆沉很相信自己在面对认识的人的时候那份第六感。 “对了。”他突然开口,“我应该认识那个男人,他和你们一样,有一种熟悉感。” “这是失忆后的第六感?”薄勋很快抓住了话里要害。 “对,我刚才就是在想这件事,才回想起来,当时……我好像对他毫无防备,现在再想起来他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有感觉曾经相识。” 如果是陆沉认识的话,那么默的可能性又高了一些,毕竟两人曾经是有照过面的。 “这个女人,你有没有印象。” 沉默片刻后薄勋拿出手机,调出了薄馨的照片,递给陆沉。 他看了一会儿摇头:“没有印象。” 薄勋颔首:“你好好休息。”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陆沉沉思着在脑海搜索了一下薄馨,照片上的她画着浓妆穿着的样式与色调也极其艳丽,如果自己真的认识这个人,不该什么印象都没有。 他下意识的抬起手触碰到脑后的伤疤,上面的裂口似乎又大了些。 垂下眸,那瞳里的光亮,隐隐约约暗了一些。 …… 许晓的病房中。 容纤语坐在她病床旁边的位置,在两人之间是一叠检查报告,她的脸色有些难看,许晓则是紧咬着苍白的嘴唇,一副说不出话的模样。 “我帮你瞒着其他人。”良久之后,她开了口,“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孩子……是谁的?” “是楚烈的,那天我们根本就没怎么样,我也没想到那样就会怀孕,所以根本没有做什么处理,没想到……”许晓说着脸色更加苍白。 她伸手将那些报告都塞进她的枕头底下,紧接着坐到她身边,抬手轻揽住她的肩膀,两人头靠头的并肩坐在一起,原本只是自己一个人硬扛着,现在多了一个人知道秘密,许晓瞬间就软了。 靠在容纤语的怀里,根本就不想动:“我不敢告诉楚烈,也不敢告诉其他人,不管是脑海里的肿瘤,还是怀孕的事,可是……” “到头来却是楚烈带你来的医院。”容纤语帮她接了下去。 “对,所以就算我再怎么不想让他知道,他也已经知道这些了。”许晓说着叹了口气,心隐隐作痛。 “不过既然是这样,侧写的事你也别再想了,好好休息。” “我没关系,只要做了手术我就……” “晓晓,这是大事,以前我只不过是怀孕,你就恨不得什么都不让我做,你现在的情况要比怀孕严重的多,好好休息知道吗?” 许晓轻轻点头,一直没什么人关心的她,仰起头忽得一笑,很潇洒的甩了甩头:“我是谁,打不死的小强好不好?等着,我手术后恢复好就来帮你!” 容纤语笑着颔首。 眼前的这个女孩儿不由得分成另外两个人的样子,一个是黎筠一个是薄矢良,她们三个人的性格不同,却又那么的相似。 “我看,以后一定要让矢良还有黎筠和你见上一面。”她说着挑了挑眉毛,“你们会撩的很来。” “矢良?就是老大的妹妹?黎筠又是谁?” “等你做完手术我就告诉你。” 嘿! 许晓冷哼了一声:“人家有老大罩着就是不一样,肆意欺负我们这些笑女兵,哎,人艰不拆!人艰不拆啊!” “我想罩着,可是某人还不需要。” 不知道什么时候,薄勋已经出现在了病房门口,他抱着手臂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抱在一起,视线移动到许晓的脸上,那双眸似是能看透一切。 许晓当下喉头一紧,身体的肌肉都僵硬,动都不敢动。 “有些人则是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只可惜演技再精湛,也瞒不过军医。” 薄勋这句不紧不慢带着些许清冷声调的话,让许晓一下从紧张的状态变得讶异,她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自家老大好像从来没认识过他一样。 男人踱步到她身侧,把刚才从医生那拿来的报告放到她手边。 “你的肿瘤,会因为怀孕形成脑中压迫,如果不怀孕根本不需要管到它,我和余晏商量过,原本打算这次体检之后和你摊牌,没想到……” “老大!你真是坑我坑的好惨!”许晓怒视着打断他的话,“亏我还想着怎么瞒你不让你们操心,合着你们一个个都知道了!” 他轻眯起眼,眉头稍拧起:“我没想到你会在这时怀孕,孩子是什么人的?” 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兄妹之类的感情,所以话一说开彼此并未有太多的顾忌,薄勋坦坦荡荡的开口,许晓也不知道要怎么瞒着他。 可一想到,如果把这件事说出来,楚烈可能为此更加要说什么对她负责。 一旦出现那种情况,她又要怎么去面对? 许晓本能的不想再与楚烈有任何纠.缠不清的关系,硬着头皮撒了个谎:“是萧艺修的。” “那这婚……” “我会和他提出取消婚约。” “你的资质在这,我会让尽快向上面报告,让你升职。” 许晓一听,不解的看着他:“就算要升不也应该升楚烈吗?” “他主动请缨要到叙利亚去,暂时不会考虑把他调到幕后部队。” 第三百八十五章 破镜能否重圆 去叙利亚? 人突然的愣住。 也不知道薄勋和容纤语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坐在那一坐就是一整天的,等到晚上楚烈带着她的换洗衣物打开门的时候,许晓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愣在那。 满脑子都是报纸上关于叙利亚的各种报道。 直到楚烈拿着晚饭到她面前,用饭盒在她眼前晃动着。 她才回过神。 盯着盒饭看了一会儿,忽得仰起头。 “你要去叙利亚?” “嗯?老大告诉你的?” 他没有否认。 依旧是带笑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许晓静静的凝视着他的眸子,想从里面看出一丝慌张又或是害怕的情绪,可是完全没有,在提到叙利亚这个地方的时候,楚烈有的只是期待。 他似乎非常期待去往那个,被称为人间炼狱的地方。 “为什么……”她沙哑着音,很艰难的开口,“就因为我说我不想见到你?” “也不是,我已经好久没出任务了,也时候该出去看看了,等拿到功勋回来找老婆会更好找。”他开了个玩笑,想把这个话题盖过去。 “就只有这样?” “不然呢?别想太多,真的和你没有关系,等把手术做完恢复好,我就差不多要离开。” “我和你一起去。” 砰 楚烈正在倒水,听到这句话热水瓶突然急速的下坠,摔在了地上瞬间四分五裂,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病床上的那个女人,被水烫起泡的脚和手在发疼他都没有察觉到。 “你疯了?那种地方是女人去的?” “那种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去的!” “总要有人去,所有人都想着让其他人顶上那到最后谁会去?” 许晓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她轻笑:“那是女人是男人又有什么区别?” “晓晓!”他皱眉。 “我们两个是一个团队的,不是吗?” 可是这个团队,出现了无法修补的裂痕啊傻瓜。 他望着她,像是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时候,无论前方是火海还是别的,她都会一如往常的冲上去与他肩并肩,那时候他把她当成最好的兄弟。 “我跟你承认,是为了你所以我要去叙利亚。”楚烈自嘲的笑起来,“我承认我想躲,我不想在一个有你的地方,看着你光鲜亮丽的结婚,看着你……和另外一个人如此幸福,我会嫉妒,嫉妒的发狂!” 更会后悔。 想到她现在怀着别人的孩子,却要遭受这些痛苦,而且他根本也没什么立场去指责她,语调又变柔和:“所以,谢谢你关心我晓晓,但是我已经决定了。” “不要死……”她说着眼眶红了,“我真的没有想让你死的意思,楚烈,我没那么想过。” “怎么就哭了呢?”他大步走去为她擦眼泪。 可没想到许晓直接捧起了他的脸,狠狠的吻了上去,楚烈愣住犹豫了一下,并未抬手推开她,轻轻眨了下眼,脑海里不断盘旋着那本日记中的内容。 呼吸的点点滴滴间,蔓延的都是她与他的回忆。 那些不堪的,那些光鲜亮丽的,只要是有关他与她的,统统袭入脑海。 为什么她就不肯多等他一些时间?说不定他就反应过来了呢?也就没有了那些错。 “楚烈,我喜欢过你。”她停住眼泪之后,再开口的话让人很是嘘唏。 “……我知道。”他垂头。 “我,我喜欢过你……” 除了这句话,许晓找不到其他什么借口解释那个吻,而她这个解释越是重复,越是让楚烈听的清楚,就让他脑子越是乱,她方才哭的样子,在他脑海里转不停,忽得变成那天拿着枪指着他时的模样。 那是失望后的绝望吧? “我答应你,不去叙利亚,但是如果没有人去,这个位置我还是要顶上。” “那我呢?” “你不打算跟萧艺修结婚了?”他反问。 “不打算。”她倒是回答的很果断。 “如果不打算跟他结婚,就算是去火星也无所谓吧?” 许晓一愣,两人对视而笑。 这个让很多人都头疼要死的肿瘤,却变成了她和他关切的一个连接,许晓也没有选择去告诉楚烈老大和容纤语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而是默默的瞒了下来。 至少这样,她和他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小秘密。 她喜欢这样子。 在许晓睡着之后,楚烈打扫好砸碎的热水瓶后,小心翼翼的从房间里走出去。 之前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又看了会电视,这对平常大量体能消耗的他来说只能算休息,根本没有什么饭瘫之类的头晕不适的感觉,大晚上的反而精力充沛。 想到陆沉的事,他独自开车去了疗养院,一人上了七楼。 这地方视野宽阔的很这意味着没什么太多的防护栏杆,人很容易摔下去。 而且周围根本没有任何探头,人烟还稀少,选择这个地方的人,一定是个老手,就算不是智商也绝对高。 “我就知道你会来。” 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停在楚烈身后,来人的声音虽是清脆的少年音,却不难听出他话中带着的成熟,还有一抹耐人寻味的稳重。 像是一个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明明应该诡异的很,可他偏穿的刚好。 楚烈回头见到是他,先是有些不可思议,紧接着上去给了一个拥抱。 “小家伙,你的任务可算出完了。” “我是被最上级调遣回来的,国内的形式有点麻烦,特别是老大为了把容纤语弄回来,直接让薄搅乱了凌的一个据点,这是在宣战。” “一鸣,你刚才说什么?”楚烈没听清楚,“你是被调回来的?” “嗯。”佐一鸣狐疑的回应,不明白一向听力不错的楚烈,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句子都没听清。 “老大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他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一脸扭曲一副恨不得马上找到薄勋将他大卸八块的样子,佐一鸣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烈冷哼一声,虽是愤愤的样子,可是嘴角却勾着:“老大为了我追晓晓花了点功夫,先不说这个,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不是你的晓晓… “我回来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先调查好陆沉的事情,上头说由于军区里的恶性竞争,所以有人打算用大笔的金钱换武器,要和老大争位置。”佐一鸣秒变正经,条理清晰的开口,“对方看上了陆氏集团的科技和庞大的人脉链,但是在操作的时候,又被白雅宁劫糊。” “这居然是因为军区的事?” “嗯,而且黎家也遭了毒手,当然不光是和容纤语有关系的两个企业,在京都百分之八十的老企业都发生了这件事。” 也对,光是容纤语身边的那两个人,想必那些有老怪物在后面指导的人,还不一定看的上,但是所有企业都遭到波及这就属于正常范畴内的事了。 楚烈沉思了片刻后,还是有一个地方不太明白:“既然是这样的话,他们是用什么办法操作的?” “所以我说,只是百分之八十的企业,这些企业大多数都是家族企业,或者是家族企业转型,像这种企业一旦有个结婚离婚又或是死亡的事情发生,股票下跌的迅速,想抛股票的人肯定多,就拿陆沉的事说。” 佐一鸣缓了口气,拿下腰间的水壶喝了一口:“对方先是炒作起他和容纤语的绯闻,然后又爆出容纤语和老大之间的关系,最后再拿老大婚礼上发生的事大肆宣扬,陆氏股价不跌才是不正常。”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岂不是在很久之前……” 楚烈后面的话都没说出口。 如果真是那样,也太可怕了一点。 现在这个局面是对方在几个月之前,就开始谋划的一切,说不定连老大和大嫂的反应,还有凌这一系列的事情都知道的很透彻。 那……会是谁?破局者又是谁? “会不会是白清风?” “我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调查他,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他现在正在和薄馨交往,而且两人的关系似乎非常的密切,但是很可惜并不是他,他顶多就是一枚棋子而已。” 只是棋子? 白清风背后站着一整个白家,居然只是一枚棋子,那到底有什么人,背景比白家雄厚,还和老大有渊源的? 紧接着,楚烈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不会是万誉辰吧?我去……你,你干嘛打我!” “我不打你个榆木脑袋,你是不是还想猜是不是老大的亲爹?”佐一鸣翻了个白眼,“万国师现在出动自己的力量保护了黎家,应该是跟容纤语站一边的。” “大嫂这么厉害?” 佐一鸣沉默了半响,随后点了下头:“恐怕是的。” “也对,万国师本来跟咋老大关系就还算不错,那还有什么人?那些老家伙里要针对老大的,也挑不出几个来啊,大多数都不是老大的菜。” “所以我把目标暂时放在了,唯一出了事的陆沉身上,希望从他这里打开突破口。” 楚烈抖了抖肩,这下他算是认识到佐一鸣的可怕了,当即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变味:“行啊,小家伙,这么久不见你丫学推理去了?” “这是你口口声声喊的大嫂教的,羡慕就好好去学呗。” 靠! “你行不行我弄死你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恨理论知识,你小子给我过来!” 两人追逐打闹的间隙,就这么一拳一拳的打了起来,要说男人的友谊还真是奇怪的不得了,明明好的要死,还每一次非要把对方打成猪头,不打成猪头还不罢手。 忽得,佐一鸣踩空了一个阶梯,想伸手拉住栏杆,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这里的栏杆太少也隔得太远。 好在楚烈的反应比较快,及时伸手拉了他一把。 “你小子要是往前冲一点,现在都可以跟陆沉当病……”友字还在嘴中没说出来,楚烈整个人却已经在那愣住。 他们一直在想,会不会是什么人陷害。 怎么没有想过有可能是熟人? 推推闹闹的,最后掉下去就算是死了也查不出来什么,毕竟周围的人都认识。 “看来我们要去调查一下,在陆沉住院期间,到底有什么人来过这里。”他将佐一鸣拉上来,两人靠在一起坐着。 “是,不过我听说对许子谦下手的人是薄馨?” “没错,老大已经控制了她。” “以后医院你盯着,我要回军区照顾好容纤语,我的反侦察能力比你强。” 楚烈失笑:“你丫是想我和晓晓有多点的时间吧?” “知道别说出来,多丢人,追个小青梅还得这么多人帮你。” 这下他笑不出来了,沉默半响在他肩膀上捶了一拳。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晚风呼呼响的吹了一阵。 就在佐一鸣拍了拍他肩膀,起身打算先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调查的时候,楚烈忽然开口。 “喂,欢迎回来。” 正欲走的人脚步顿了顿:“嗦。” 随后大步的离开,听着身后传来的一阵大笑的声音,嘴角浅上勾了几分。 是啊,回来了。 真好。 佐一鸣走后,楚烈在七楼又坐了一会儿,原本想要去查查监控的,但是想到之前单哲和白雅宁已经利用医院系统查过了之后,也就没再多此一举。 趁着月色离开了养疗院。 坐上车还没多久,放在口袋中许晓的手机响了起来。 等了一天多,那个男人才打电话来,看来也没那么关心她。 他抿唇,接了起来。 “晓晓……”萧艺修的声音似乎有些微醺,“我们,可能结不了婚了,我真的很想娶你,但是经纪人说,他说,我现在放弃事业结婚,我会后悔一辈子……” 一个结婚绯闻闹的满城风雨,结果当事人没出去解释就算了,现在大晚上的打电话说不结婚? 混蛋! 楚烈冷笑:“兄弟,我不是你的晓晓。” 这么晚,一听是楚烈而不是许晓的声音,萧艺修瞬间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她人在哪!?” “她睡了,没办法今天她太累了,所以我就体贴她,让她早点休息好,毕竟明天还有时间。”楚烈故意把话说的非常暧.昧,一字一句专挑刺尖儿上撞。 “楚烈,你怎么能这么无耻?”萧艺修咬牙切齿的冲着电话那头吼,“她是我的未婚妻!” “那你倒是娶她啊,你又不娶她。” 这下,那边的人陷入了沉默之中,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楚烈隐约觉得对方有什么隐情,但是这又跟他完全没有关系,反正许晓不想让萧艺修知道这些事情,而他现在有机会捷足先登为什么要放弃? 而且……那个吻。 她的心里也许并未是没有他的。 他想着,伸手触碰上自己的嘴唇,那儿似乎还残留着她之前给予的柔.软,让他不由得陷入其中,指尖划过唇角时,略有些尖锐的指甲带去了些许的疼痛。 不由得蹩起眉心,可笑意依旧不减。 第三百八十七章 妨碍军区工作违… 接连过了一个多月。 容纤语看着电子秤上自己的体重扯了扯嘴角。 以前怀着孕东跑西跑,倒是没见体重长得怎么离谱,但是这一休息根本不动,身上的肉那是一天比一天多,略有些感觉自己像是要发霉了一样。 “老大,容家的人已经来了七次,您不见一下?” 正打算回房间的她,耳朵动了动隐约听见书房那边传来了声响,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不。”男人干脆利落的回答,“通知警卫,以后他们只要来就说我不在。” “可是……那个容小姐好像情绪非常失控的样子。” 容纤语听见一声将笔放下的响音,一惊立马将步子跨大走回卧室中,可是同时却又留了一丝缝隙,想要听清楚外面人交谈的声音。 只不过,在男人离开书房之后,他与另外一个男子似乎并未再交谈,而是大门关闭的声音响起。 正在她想出去看看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两条短促的声音,应该是短信。 她拿起一看。 果真,只不过却是她不怎么想有来往的一个人发来的容纤梦。 第一条上面写着:“你不想知道你母亲在哪吗?”@^^$ “我现在就在军区门口!” 她的母亲? 容纤语是绝对不会相信容纤梦知道自己的母亲在哪的,但是邵兰和自己的父亲容剑肯定是清楚这件事,而且说不定母亲的下落不明还有他们的因素在里面!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之后,容纤语将手机捏在手中,并未先做出决定。 毕竟薄勋和他的属下才刚因为容纤梦的事情出去,现在这个时候她露面只会增加彼此的难堪,以及谈判失败的机率,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不出去。!$*! 在盘旋了几次想法之后,她总算是平静下来,随便找了一本书翻开看着。 只是,一页页翻过去,那书里到底讲了些什么,她却是什么也没记住。 …… 此时的军区门口。 容家三人站在警卫室中,容纤梦脸上带泪的纠缠着警卫室里的军人。 能在这种地方成为守卫军的,定力大多是超乎常人,可就算是这样,在碰到容纤梦之后,他的眉心也不禁皱着,满面愁容。 “小姐我说过很多次,首长他不想见任何人。” “你一定是没有告诉他我的名字!你就跟他说我叫容纤梦,他肯定会来见我的!” 守卫军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首长明明就是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才更不想过来的好吧?不管容纤梦再怎么闹腾,他都只当是一群麻雀在那叽叽喳喳。 这人没袭军,也不算是妨碍公务,再说容家在商界还有些能量,根本就不能用武力解决问题。 正在他第N次告诉容纤梦,里面的人不想见她的时候。 空气突然凝结了起来。 薄勋带着四五个穿着军绿色军服的人进了警卫室,他轻眯如鹰般的眸子,视线淡淡的在面前几人的身上扫了一眼,抬手做了个手势。 跟在他身后的人立马毕恭毕敬的鞠躬,将整个警卫室围成一个封闭式的状态。 他颔首示意对他们的动作很满意,随后踱步到最中央的沙发坐下。 “什么事?” 直到他开口,容纤梦才瞬间回过神来,咬着唇到他面前。 “我已经知道错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找任何人的麻烦,也不会再做错事了,勋……我们能谈谈吗?”她楚楚可怜的走到他身前,双拳紧紧的握着。 “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他侧头看着她。 “之前订婚的事,毕竟是放出消息了,现在这样不上不下的,我们容家你们薄家都是要脸面的人,总得给个交代。”容剑抢在容纤梦之前开了口。 容纤梦那满脸是眼泪的样子,让薄勋都想不起来记忆中的容纤梦,是不是长成这样。 而容剑的那一番话,说好听点是想跟他谈,说难听点就是有威胁的成份在里面,他的视线移动到她身后的两人身上,讥讽的勾起嘴角来:“我薄勋做事,只需要给最上级交代。” “薄首长,外界可都在传你和我小女儿在一起,这影响可不太好。” “传?那是事实,她的确在我这里。” 容纤梦一听这话惊诧的瞪大眼睛,随即整张脸的表情都扭曲了,可是很快她又用强撑起笑来。 “那还真要好好谢谢你,帮我照顾妹妹。” 薄勋挑了下唇,并未开口说话,静静的等待着面前三人想表达的下文。 容剑和邵兰对视了一眼,均是没开口,也打算和薄勋耗下去,反正他们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有的是时间耗,薄勋可就不一定了,他贵为军区首长,绝对有事要忙,他们拖的时间越久他就会越等不及,胜算也就越大! 在这种想法的促使下,就连一向沉不住气的容纤梦都安静下来,谁也不先开口。 瞬间形成了死局。 纠缠了足足有十来分钟,佐一鸣忽得推开门。 从他身后涌出一群带着武器的军人。 “老大,请您下令捉拿夜帝!”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混在军人群中的白御和余晏差点笑起来,这不就是欺负人家容家三人不明了国际形势嘛,连夜帝这个梗都拿出来用了。 容剑虽说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但也仅限于商场上,在这半辈子之前他可没这么近距离的一下接触过这么多的军人。 而且一个个……都带武器! 这一家之主都愣着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很,更别说邵兰不过是个妇道人家,根本拿不了什么主意。 “嗯。”薄勋站起身。 看着自己的父母都没什么反应,容纤梦一狠心咬着牙上前抓住薄勋的手臂。 都说无知者无畏,这个道理古人还真不欺他,男人这么想着,转过头用余光清冷的扫了她一眼。 “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很多话都已经说过了。” “我能改,勋,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您这样属于妨碍军区工作属于违法行为。”佐一鸣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声调清脆而又沉稳庄严的开口,“根据吴国刑法第368条第一款,妨碍军人依法执行职务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佐一鸣的话,一半真一半假。 真是还的确有这条法律。 假就假在有一个先决条件,要“以暴力、威胁方式”阻碍才算是罪状成立。 这也就代表着,容纤梦虽然是妨碍了,但是还没到罪证成立的范围。 不过,他一板一眼说的有理有据的,而且那股子气势让人不由得心生畏惧,容纤梦虽有不甘,却也只好放手。 一众人簇拥着薄勋走去。 硕大个办公室中,只剩下容家三人。 第三百八十八章 敢不敢和我sol… “她不就是怀孕了吗?只要她孩子没了,那就什么都好说了!”容纤梦看着薄勋离开的背影,眼前一片泪水模糊。 “梦儿啊,你之前不还说和薄首长谈的好好的吗?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 不就是那些照片吗? 她都没有嫌弃他和容纤语发生关系,他有什么资格嫌她什么? 容纤梦愤愤的跺脚:“都是那个小贱人,妈,我们得好好想想办法了,不然要是他们真在一起,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叶可心的事迟早会……” “不会,你相信妈,我们手上握着叶可心这张牌,就不信那小贱人的孩子不上套!” “别这么生气了,今天我们来的目的达到了,剩下的一边吃饭再说。”容剑说着环视了一圈,“我还是不放心,万一这里面有摄像头,我们可就全部前功尽弃了!” 容纤梦与邵兰一听这话说的极有道理,双双对视着颔首和容剑一起离开了警卫室。 …… 军区训练场内的运动馆中。 佐一鸣和白御等人正在打篮球。 观众席上薄勋和余晏并肩坐在一起,两人均是沉默着望着场上奔跑的人。 隔了一会儿,余晏最先拿起放在地上的啤酒拉开拉扣喝了一口:“真可惜,你喝不了酒。” “酒精不是好东西,军人执勤时也不能沾。” “呵,是啊,你们的规矩真的好多,对了,我呢跟矢良要出国去度蜜月,婚礼肯定是要在你之后办,在走之前我已经让我的小师妹接替了我,就是那个啦啦队里的叫海心的妹子,她呢是个孤儿,你不用担心太多。”余晏说着又猛惯了一口酒,“我今天也发现了,佐一鸣那小子像你,做接班人挺合适。” “哦?”薄勋从地上一堆饮料中,挑出一听苏打水来,拉掉口坏喝了一口。 喉咙被气泡所沾满,这种酥麻的感觉一点也不亚于喝了酒。 “我一直在想,楚烈和佐一鸣你会选谁,没想到你早就选好了人。” 薄勋未答,只是想到某个下午,楚烈哭红了鼻子跟他说,他不要当个军区首长,他要安安稳稳的泡泡妞然后娶妻生子,而一侧的佐一鸣则是说…… “如果老大你和国家需要我,我就上,如果你不需要我就算,我没那么多的想法,就一孤儿。” 孤儿。 他们都是孤儿。 薄勋一口气将一听苏打水全部喝了,多余出来的晶莹液体顺着他的喉往下,划过性.感迷.人的喉结,掉落进黑色的领头间。 余晏见他这么喝水,愣了愣:“你这是把水当酒喝?” “你这个师妹的人品如果过的了关的话,让她和一鸣多接触吧。” “这个行,我回头让矢良问问她。” “嗯?”薄勋没反应过来,这又和薄矢良有什么关系? “你这个大舅子当的太不称职,我现在的女性朋友可都是矢良在管着,这小师妹就是她选出来给你放身边的。” 原来如此。 就说平常只会和一群大老爷们玩的余晏,怎么会突然安排了一个女人到军区,原来是背后那只小恶魔搞的鬼,想到自己那个有做恶魔天赋的妹妹,薄勋嘴角勾了勾。 指尖划过上唇:“你们打算先去哪个国家?” “应该是法国或者是德国。” “不错,不过我觉得她会喜欢柬埔寨。” 薄勋留下这么一句话后,从观众席一跃而下,接替上在球场上跑崴脚的一个人。 原本一边倒的局势,在他的加入后变得有看头了起来,余晏无奈笑着摇头,又喝了一口啤酒,马上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带着他的爱人去全世界旅游,也许没个五年七年都不见得会回来。 虽说现在有手机有电脑,交谈起来方便的很,但是那终究不是几个人天天黏在一起的时光了。 故事总有结尾,天下也不会有不散的宴席。 唯一的。 就是舍不得。 “都闪开!薄勋你敢不敢跟我solo!” 观众席上的男人脱去上衣,露出结实壮硕的肌肉,仰头喝下剩的啤酒,像是个斗士一样发出呐喊。 周围的人纷纷吹起了口哨让开了道,白御勾了勾唇,轻眯起邪魅的桃花眼,看向啦啦队的方向,乔薇也不知道在跟旁边的人说些什么,整个人熠熠生辉的格外可爱。 球场上那两人开始pk,所有人都觉得绝对精彩,可偏就只有他,视线黏在了她身上。 大步走去。 “我刚才以为一鸣的肌肉很好看了,没想到余晏的更帅,不知道首长他的会不会更迷人点。”旁边留着波波头,略显青涩的女孩儿红着脸轻声说道。 “都还凑合,没有……”她本想说没有‘白御’的好看。 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说这些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没有什么?” 结果,她话音刚落,某个才被她想起的男人倒已经在她身前了,他单手越过她的肩膀将她抱在了怀中,唇角向上扬起一丝邪肆的弧度,看起来诱人的紧。 乔薇笑着抱住他的脖子:“我本来是想说你的,可是这里有这么多只耳朵,我怕出卖你啊。” “傻瓜,你出卖了我,我不会圆回来?”白御冷哼一声,在她的臀部拍了一掌,视线略变炙热了些,“说,谁的肌肉最好看?” “你的你的!”乔薇招架不住他炙热的掌心,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连忙举手投降,“你说好从rake那回来之后,不会再欺负我的!” “嗯,的确是舍不得欺负你,没想到你魅力那么大,居然连rake也拜倒在你石榴裙之下。” “你别乱说啊,我什么都没跟他发生,我心和身可都是你的。”她连忙解释。 小脸红红的,像是诱人的水蜜桃。 白御哒吧了一下嘴皮子,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只是将她往怀中抱的更紧了一份:“走,看狗咬狗去。” “狗咬狗?” “薄勋对余晏,不是一嘴毛?” “噗……” 虽然这个比喻非常不恰当,但是看看球场上的那两个人,的确还真有几分这意思,特别是哪一方控球,另一方哪怕是用轨迹都要抢走的样子滑稽的要死。 可越是这样反而越好看。 直到天彻底黑下去,这场球赛才终是散场。 第三百八十九章 千万不要和薄勋… 佐一鸣带着一起打球的军人还有乔薇先离开,薄勋余晏还有白御相机无言的坐在篮球场不同的三个方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余某人!先告辞了!” “王八余,你丫要是敢超过三年不回来,我就把你媳妇绑回来!”白御扯着嗓子高声吼道。 “再见。” 相比之下薄勋的则是简而意赅。 余晏哈哈大笑着站起来,对着两人比了一个中指:“这次是哥们儿赢了,先抱得美人归,你们就耗着吧,先走了,家有娇.妻害怕她出.轨。” 啧。 白御不服气的撇了撇嘴,他家的乔小薇不也在窝里等着他么? 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也撤了,倒是你,有没有的没人抱?”白御临走前还不忘刺激一下薄勋。 他未言,只是冷冷的将视线扫过去,某人瞬间夹着尾巴就逃走了,什么兄弟情深海誓山盟都忘的一干二净,就记得一个赶紧逃。 男人收回视线,最后一个离开球场。 在快踏出去的那一瞬间,他顿了顿脚步回首望去。 这个地方承载了许多记忆,都说离别是一场多米诺骨牌的表演,只要一个走了,剩下的便会接二连三的倒下。 薄勋不认为自己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却在有冷风相伴的这一刻中,忍不住的问自己,这么多年,最后到底换来了什么? 功成名就? 又或是其他? 他视线冰如雪点,似是这夜空中为数不多的亮丽点缀,只可惜这抹令人心旷神怡的美景不但没人欣赏,而且随着他转身消失不见。 …… 薄勋的住所。 容纤语一个人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听音乐,漫天的繁星和轻柔的风,还有耳边的音乐构成了一副仙境般的模样。 直到“咔嚓”的一声钥匙响,打破了她的宁静。 “吃饭了吗?”他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她关掉音乐,挺着已经很大的肚子走去,薄勋眸色一深脚步急.促的上前将她扶住。 “还没有。”她回。 “是我现在给你做点,还是出去?”他说着瞥了一眼钟,“你可以在车上或者沙发上睡一会。” “那就出去吧,正好这有快半个月我都没去过医院,想看看晓晓和陆沉。” “也好,顺便再做个产检。” 容纤语:…… 她能说她这一个月来,已经做了快七八次产检了吗?有事没事出去就产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上个孩子多不容易!好吧,事实上,吃了那么多避孕药能怀上的确不容易。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家门,容纤语在薄勋的搀扶之下坐上了车。 这怀孕三个月的时候她还可以活蹦乱跳,眼看这快满八个月了,还真是一点都不敢再折腾,就连下个楼梯都有些吃力。 “看来你需要运动。”上车后,他帮她扣上安全带,望着她已快有双下巴的小脸薄唇含笑。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需要运动吧?你不记得你说了什么了?” “不记得。” “薄首长日理万机,不记得没关系,当时薄首长说怀孕就要在家静养,猪之所以能生七八个就是因为胖。”容纤语说着还故意模仿起他的音调。 薄勋似乎真的不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毅然决然的摇头:“不可能。” “我真应该把当时薄首长一脸胡说八道说话的样子给录下来,然后投放到上海外滩最大的屏幕上去。” 那他这个首长就可以真的不用当了。 全国老少都看见他像个傻子一样,在讨论自己的前妻和猪的共同点这种画面,怕是会美的让人不忍直视。 “我说过。”恰好一个红灯,他侧首望着她无奈开口。 “所以我现在要运动。”她也侧过头。 “等孩子生下来,天天让你动。” 嗯? 容纤语隐约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的样子,但是仔细一想又没什么不对,可是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就确定绝对有鬼,等再触碰到他毫无波澜的冷眸时什么想法都没了。 只剩下满脑子的“嗯,说的不错”。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将头转回去顺便闭上了眼睛。 事实证明,千万不要和薄勋对视,否则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清楚。 男人勾唇轻笑,转过头把心思都放在了开车上。 车先停在了一家非常具有特色的江南菜系小店前,他先下车将她扶了下来,两人形色很亲密的依靠着彼此往里走,这儿略有些偏僻,而且已经过了饭点,因此只有三三两两的用餐者。 两人并没有要包间,而是坐在大厅中,与其中一桌靠的还挺近。 薄勋点完菜之后,两人便没怎么说话。 主要是因为容纤语太渴,一直抱着柠檬水在喝,也没时间聊什么。 就在这时,胳膊桌的一人突然大笑起来。 “要不就说陆氏牛呢,咋哥俩可是亲眼看着那男的被人推下去的,结果愣是到现在都没消息。” 陆氏,推下去。 这两个关键词让容纤语瞬间没了喝水的心情,侧耳聆听起旁边桌的声音。 同时薄勋的表情也变得很是凝重,手指已经滑进包中拿捏住能够证明自己出自军区的执行令,只要对方有下文,他甚至可以马上逮捕拘押! “就是啊,我本来还想去报警来着的,谁知道连警察局都没去,就被人打成这样。”另外一个人愤愤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同时将自己受伤的左手抬起了些许晃荡着。 “这陆氏也不是什么好鸟,要是真的没什么纰漏,谁会想害死他们总裁?” “你还真别说,前几年上头不就查出来一个,谋划某公司董事长的死亡来恶意拉低股票的案件吗?这事啊,肯定就跟那事一样!” 要不是有一句话叫作什么高手在民间呢,容纤语听着这两人的对话,瞬是有了一个思路。 正欲和薄勋提起,发现对方也正将头转过来,对着她要欲言又止。 似乎是看到对方不开口,又一次止言又欲,结果双双又是一副都要开口的样子,再一次的欲言又止,结果这一来一去容纤语差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有些无奈的笑道:“我们很默契。” “在这里等我。” “好。”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两句话,却将对方的心情知道的十之有九。 第三百九十章 薄勋,谢谢你 “两位,打扰。”薄勋半俯身用骨节扣桌面。 原本交谈的两人一下收敛了声,很警惕的看着薄勋。 毕竟他出门的时候,把一身的球衣换成了比较高等的私人定制西服,看起来衣冠楚楚像是个富二代官二代,再加上两人之前谈的话题有些敏.感,气氛一下变得很尴尬。 容纤语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跟了过去,轻轻按住薄勋要掏出证件的手。 “你们好,我是他的妻子,我的丈夫听到你们刚才说陆氏,能不能跟我们详细说一下?是这样的,我呢……”容纤语拿出自己的名片,并没有递给对方而是捏在手中,“是陆氏集团的秘书,这阵子因为休产假一直没有能去公司。” 上面的确写了她的姓名与电话。 那两人也没多怀疑,毕竟看看人家夫妻俩的穿着,再看看自己,与其惹恼对方让他们升起先礼后兵的念头,还不如在还礼的时候把话说清楚。 最先开口那人喝了一杯酒壮胆:“我平常喜欢看一些财经报道,认识那个陆氏集团的小总裁,年纪轻轻的就让很多老一辈为他保驾护航也是很厉害的人物,正巧那天我去养疗院跟对面这厮去看我们一个烧伤的同事,结果就遇到传说里的人物。” “据我所知,他是跳楼的,你刚才怎么会说……” “什么跳楼啊!他那是被人推下去的,那个人跟他好像还很熟,两人是又说有些的上楼在那边聊天,结果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突然动起了手,陆氏集团那小总裁还挺生气,是他先动的手,结果打来打去就摔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们,要吃点什么你们放开了点,今天我和我的丈夫买单。” 容纤语说着把薄勋拉回了位置。 而他放在口袋中蠢蠢欲动的手也终于安静下来。 趁着菜没上,她带他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 “以后别这么冲动,身份暴露的太快会让小人钻空子的。”她低声说。 “嗯。”他心情似乎挺不错,眉梢少有的像是腾飞的龙向上。 “但是我想不到,有什么人会有和陆沉关系好,还能轻而易举激怒他的本事。” 她烦躁的觉得心里很不安,于是端起被子又喝起了柠檬水。 对面的男人视线轻落在她身上,虽说她的确是有些胖,可是反倒有一股可爱的韵味,比以前总是与他倔的那个样子要惹他喜欢的多。 长指越过桌,落在她鼻尖上:“过来坐。” “薄首长,这是公共场合。” “那又如何?我不是你的丈夫?” “我,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那么多。”她有些不太自在的向后靠了一点。 结果背后并没有靠垫,整个人直要倒下去。 这次薄勋没有袖手旁观,从一头直接冲到另一头的她那,揽住了她。 容纤语惊魂未定的深吸一口气,看似情绪是平稳了,但是嘴唇还是颤.抖着,出卖了她心中的不安。 “让你过来,不听。” “我哪知道这里是漏空的。”她吓得魂不守舍的,还被他骂心里瞬间不平衡了。 “侧写师现在都不仔细看环境了?”他无奈,将她扶着站起坐到他之前位置的旁边。 为了避免再发生那样的事,他半个人都迁在她那边,帮她遮了下后面的空档。 容纤语有些不太自在,但也没有去反抗。 “先生,太太,这道菜是清炒菜心,这道是虾仁鸡蛋羹。”恰好这时营业员来上菜,让两人之间的尴尬去了些。 这些菜容纤语在军区的时候一直吃,猛地一看瞬间没了食欲,甚至还有一种想要吐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别人怀孕只有前几个月孕吐,她倒好现在还想吐。 也说不准是不是因为之前忙的,肚里那小家伙现在开始抗议也说不准。 薄勋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小瓶子,打开之后将里面略带粘稠的液体倒入容纤语的水杯中,用筷子搅拌之后,一结合竟是发出一股芒果的清香味来。 再加上服务员后送来的青芒果沙拉,容纤语的症状才算缓和。 “现在还会孕吐?”男人大掌托住她的后颈,略有些不放心的凝视着她的脸颊。 脸色没有之前红润不说,连眸光都黯了些。 “不知道,只是很难受。” “让你瞎逞强。”他话虽如此,动作却蛮是关怀。 直到因为要帮她把发丝撩上去而露出手臂,暴露了上面的伤疤,容纤语才猛地回过神来,抓住了他的手臂,上面布满了狰狞的伤口,像是有巨型的蜈蚣在上面爬一样,慎人的很。 薄勋收回手,将袖口往下扯了些:“怎么?” “这是什么时候弄上的?凌做的?” “不记得,身上的伤太多。” 也是,他伤多的一度让她怀疑他似乎是铁打的,唯有看到这些怎么淡也总是会有痕迹的伤疤,才会清楚的知道,他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容纤语沉默的喝了一口他兑的水,很清新的柠檬与芒果气息,很轻易的就打开了她的味蕾,甚至看着之前想吐的那些菜有了食欲。 醋碟里也被他放上了带着酸味又不甜腻的芒果泥。 “薄勋,谢谢你。” “吃饭吧。” 她没有动筷子,迟疑了片刻转过头,盯着他的侧颜有心想要问什么,可漫长的时间以来,有些话已经说不出口了,也没有办法再坦然的去问他,她是不是够格留在身边。 到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 有些事也许不该想那么多吧,傻一点。 他对她好,她受着就好,与其追求原因让彼此不快乐,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顿饭,吃的无声。 另一桌接近结尾的时候两人换了个眼色,其中一个说话比较冲,一开始对陆氏还有点成见的男人轻咳了一声,走到两人桌前。 “两位,这饭钱就不用你们出了,我们也出的起,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事要跟你们说,第一件事是推陆沉下去的那个男人,好像也是姓陆,而且陆沉还骂他说什么叛国之类的,第二件事就是,他们不止一个人还有一个女的,在那人推了之后接应他走。” 女的?那个男人也姓陆? 这两个线索放在一起,简直可以算是惊天大爆炸的消息。 对方看他们沉默,和身旁的人对视了一眼,又一次开口道:“其实,那天我们本来可以上去劝架的,但是因为不想惹事所以……” 第三百九十一章 可以的钟硕 “这一次你可以亮出来了。”容纤语听完他说的话后,侧首冲着身边的男人轻笑。 薄勋似乎也正有这意思,把写着属于他身份的深蓝偏黑的本子拿了出来,指尖掀开后轻推到两人的面前。 那两人一看上面写着的几个大字,表情瞬间像是见了鬼一样,脸色霎那间苍白,对于他们来说,这辈子不见军不见政才是最好的为商之道。 可这一下子…… 面前的这人,可是军政双沾啊。 “那,那个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面对两人的落荒而逃,容纤语和薄勋都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们得到了想要的资料,亮出身份也不过就是为了警告对面人守好他们不牢靠的嘴。 对方怕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陆沉他没有兄弟姐妹,除了许子谦以外,甚至不怎么跟他家里人来往,他的父亲在外养了不少的情.人,而他的母亲在他十来岁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国内去了国外。”容纤语轻声解释。 “私生子?有没有这个可能?” “以我的调查和这么多年的观察来看,并没有,不然陆氏集团的股份,也不会全权交给陆沉和许子谦。” 而且直觉告诉两人,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陆沉年迈的父亲。 绕来绕去,这个线索最后还是回原地。 “不对,如果真的有那么多情.人,不可能没有私生子。”容纤语突然驳回了自己说的话,“我可能要重新回去调查一下,事情不会有这么简单。”@^^$ “是去医院,还是去公安厅?” 容纤语一时没了注意,她想去看看许晓和陆沉,但同时也想快点把之前调查清楚,这种有网在头上随时会收起将自己捆绑起来任人鱼肉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沉默了片刻后,最终还是做了决定:“去公安厅吧。” 他挑眉,似是早已猜到她最后会做出这个决定。 出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两人无心用餐,付了账后便驱车前往公安厅。!$*! 这京都的公安厅门口全都是特警在做防卫的工作,一般情况下就算是有正事,都很难放人进去,更别说只是来调查一个陆沉的资料。 不过……因为薄勋的“特殊关系”两人倒是顺顺利利的进了大厅。 容纤语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这周围庄严的气氛以及略冷的空调营造出了一种,这个地方不近人情的感觉,她的手不由得落向小腹轻抚着。 本能的对这里不是很信任。 两人行走过略有些昏暗的长廊,通过三四道检验之后,终是到达了最核心的资料部门。 “薄首长,麻烦您亲自跑一趟了,这上头严禁我们在任何形式的通话当中,泄露任何的资料。”前来接应的公安厅厅长伸手与薄勋一握。 薄勋颔首示意,挑眉望向不远处的大银幕:“陆沉的案有没有什么进展?” “有的,首先是佐一鸣发现的疑点,京都足有八成以上的企业,都受到了安波的操作,我们已确定,这是外界来的力量,而且并不友好。” “有没有方向?” “暂时……没有,不过能确定其源头来自你们军区内。” 话一出,容纤语和薄勋几乎是下意识的同时侧首望向对方,她在看见他坚定的眼神之后有些慌张提起的心,瞬间安了回去,轻笑着冲着他颔首。 男人沉默片刻,最后决定先从这个死循环的话题中跳出来:“先调查一下,陆家所有的人际关系,并把和陆沉关系最好的几人列出来。” “嗯,马上就好。” 公安厅厅长到一旁打了一通电话,似乎是通知给内部的成员,片刻后大屏幕上出现了不少的资料,紧接着在五秒钟之内自动归纳整理。 容纤语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些数据自己规整,有一种像是活在未来世界里的感觉。 “我没想到,科技已经进步到这种地步……” “很正常,公安厅的任务比较重,所以设备也就先进。”薄勋解释道,长指指向屏幕上的一条资料,“你想的不错,果然有。” 容纤语神色幽深了些,毕竟自己几年前在警察局的时候,有因为好奇去调查了黎筠和陆沉的家庭状况,当时她调查出来的东西,并不是像现在这样。 也就是说,有人瞒过了警察局,对那些档案做了手脚。 正在这时屏幕突然闪了一下,所有的档案忽然消失,屏幕也归为漆黑的一片。 这代表着,有黑客入侵! 公安厅厅长拿起手机,不断的在呼叫另一端的人,可是通话系统也不知道被什么切断了,根本联系不上。 “怎么会这样!公安厅的系统可是最先进的防卫系统,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 “张硕,你先不要着急。” 薄勋一句话,使得公安厅厅长暂时冷静了下来,只是他依旧皱着的眉头,诉说着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容纤语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机,的确,这里的信号不知道被什么人干扰或是终止了,别说是打电话出去,哪怕就是要看原本手机中的内容,都会受到一个软件的阻止。 她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忽得眸光亮了亮:“薄勋,试试看你的手机。” 男人虽狐疑,却依旧拿出了手机。 出人意料的是,薄勋的手机竟然是信号满格的。 正在容纤语打算打一个号码试一试的时候,薄勋的手机屏幕也突然变得漆黑。 “……怎么会这样?”她抬起头错愕的看着他。 “不知道。”男人淡淡的回应,尝试着再一次的打开手机,可却是无果。 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他的手机整个封锁,这也就意味着,对方不禁破掉了他的防御系统,并且还顺带便的摧毁了他的手机。 三人面面相觑。 吱呀 一声巨响后,厚重的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踱步进视屏厅,他带着浅浅的笑意,像是无害的动物,可是却给人一种危机感。 薄勋眯起眼似鹰般凝着走来的男人,他轻启薄唇唤他姓名:“钟硕。” “好久不见。”钟硕走到三人面前伸出手,“我在一个小时之前,受到了赶往这里的指示,来的不唐突吧?” “当然不,你的手机在不在?” 钟硕无奈的点头,同时将手机拿出来:“在我接近这里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变成了一片漆黑。” 他在撒谎。 但是理由呢? 容纤语轻眨睫毛装作困了的样子,轻轻的揉起自己的眼睛,把瞳中那算得上是“穿帮”的视线收敛住。 在这个时候她一旦露出来丝毫的不信任,怕都会让对方有所警觉。 “困了?”身旁的男人伸长手臂轻揽她入怀,“先回去吧?” “好。”她巴不得赶紧从这里离开。 钟硕眸色闪了闪,不动声色的向旁边移动了一步:“薄首长这是……?” “她困了,孕妇嗜睡。”薄勋的视线完全黏在容纤语身上,丝毫没有要理会钟硕的意思,“钟部长,陆沉还有公安这边,就先交给你。” 这下他若是再拦着,那便不符合常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离去。 第三百九十二章 好好吃饭 车内。 薄勋从一个储物柜中,拿出反监听的小道具。 “你是不是也觉得钟硕有问题?”容纤语忍不住开口。 “嗯,如果他的手机都被黑客袭击的话,整个国家岂不是要完蛋?”薄勋讥讽的勾起唇角。 唔。 原来他也是这么认为。 心里隐约有一块大石头轰然落地,容纤语慵懒的靠上椅背:“那就回去吧,我们可以改天再去医院看陆沉和晓晓,现在最好把这件事……” “在没有弄清楚他的来意之前,最好不要。” “为什么?”她不解。 “你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钟硕说他来的原因?”男人将钥匙插.进锁孔中发动车子。 “他说是上面的人让他来的?也就是说,他根本不怕你调查他到公安厅的来意?所以你才说要带我走?”容纤语瞬间感觉自己又被他利用了。 薄勋轻耸肩,在车子开到一个红灯前才开口:“不是。” “嗯?” “不是因为这个带你走。” 容纤语“哦”了一声,没深思他话中的意思,贝.齿咬着红.唇单手摁着太阳穴,在那苦苦思考着钟硕的目的,就算他不想薄勋调查陆沉的事,也没必要出面搞这么一出吧? 而且,既然对方不怕查到上级,这就证明上级真的发了这个命令。 一孕傻三年啊,真的是一孕傻三年! 这脑容量怎么分分钟就不够用了,还那么想睡觉……容纤语拼命的想保持思绪的清晰,可是头昏沉沉的,恨不得转眼就躺去床上睡觉。 在这样的状态下,眼皮慢慢的变重。 …… 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薄勋房间的卧室中躺着了,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把怀着孕的她搬到了床上。 挪动了一下四肢后,她缓缓的爬了起来。 沙沙沙 风从半遮半掩开着的纱窗旁擦过,吹进房间,将床头柜上的书翻页。 她伸手摁住书,正欲去关窗户的时候,一张纸出现在眼前。 “好好吃饭。” 字迹苍劲有力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可气势又内敛的很,字与字之间的相隔很大,一张A4纸大小的纸上,只写着这四个字。 是薄勋的字迹。 容纤语拿着纸的手不禁回缩了一下,指甲深深陷进纸里发出脆响。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纸上已经被指尖戳了一个洞,她吓了一跳,深怕那个男人回来看到这一幕后找她兴师问罪,赶紧用打火机毁尸灭迹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餐厅中,果然放着适合她这时吃的早餐。 与此同时,还一份关于陆沉的资料。 上面有马克笔标出来的一些圈,应该是薄勋用来标重点的。 他……是用了心的。 “陆毅陆沉的父亲,五十岁出头,曾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在二十年前收养了许子谦,有很多能查证以及无法查证的情史。” “陆勋陆沉的侄子,陆瑶之子。” “陆瑶是陆毅亲兄弟的女儿,由于父母英年早逝,一直跟随着外婆长大。” 有关于陆沉的“还健在的直系亲属”就只有这么些。 至于那些和这件事,并不可能有关系的七姑六婆,只有简单的介绍,根本用不着专门拿出来看。 容纤语一面喝着橙汁,一面拿着笔在薄勋已经做了记号的地方,再写上自己的见解。 就好像这个陆毅,他曾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而且有一个亲弟弟,可是在陆氏集团也好又或是陆家的资料中也好,这个亲弟弟到底什么来历都没有交代。 人死之后,就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与之有关的人也完全消声灭迹。 再者就是这个叫陆瑶的人。 她前后改过不少名字,陆安、陆琪欣甚至与现在名字相似的陆之遥也改过,而且她的儿子也有这个情况,刚生下来到时候叫陆谦谦,后来改成了陆商……中间几经波折,换了四五个之后,才是现在的这个陆勋。 容纤语扯了扯嘴角,继续往下看的时候,瞳孔猛的一收缩。 这个叫陆瑶的人……不仅改名字,而且还是在不同的公安局改的! 更离奇的是,她还改了户口! 像是隐约嗅到了什么味道一样,容纤语的背后竟然无故冒出了一层薄汗。 恰好这时手机响了,吓了她一大跳,在看到是黎筠打来的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纤语!我能说话了!” “不疼吗?嗓子没事了?” “对啊,那个家伙帮我找了好的医生,不过我现在不打算原谅他,前两天他又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然后出去执行什么任务,好气啊。”黎筠说着声音转低了一点,“我听说是陆沉的事,他怎么了?” “连他都在调查陆沉的事?” “对啊。” 由于是电话中,所以容纤语与黎筠非常有默契的,并没有开口提及“薄”这个名字,以防被窃.听或是有录音。 容纤语随时翻起手边资料,无意提起:“还真是闹的好大,对了,你知不知道陆瑶这个人?” “当然知道,陆沉的表姐呗。” 她这个朋友还真是当的不称职,连对方有表姐都没有调查出来,苦笑着摇头:“你见过她吗?她好像一直在改名字。” “她当然要一直改名字了,甚至还得改户口,谁让她爸做事不动脑子,欠钱不还就算了,最后死也死的离奇,她要是不改名字不换户口的话,随便被人一调查出来就知道身份,那几十个亿她拿什么还。”黎筠说着似乎很感慨,“我爸和她爸好像还有点渊源,当时她还借助在我们家一阵子,她怎么了?” “没有,只是很好奇而已。”容纤语的脑海中隐约多了一个答案,不过,现在的她没有证据。 黎筠耸了耸肩膀:“老实说,陆瑶人还不错,只可惜智商太低。” “这话怎么说?” “她就不知道出国吗?真是的。” 出国! 对了,国外! 如果你要打败的人在国内很有威望怎么办?那就出国找比他更有威望的人! 容纤语眯起眼睛,柔和的视线中浮上了一层冷意,吓得正在吃猫粮的咕噜往后退了退,顺便打消了原本想吃完去亲热她的念头。 “行了,我就跟你说一声我声带好了,以后想我可以打电话,那男人又在叫我了,拜拜。” 正在她深思的时候,黎筠很果断的挂断电话。 简直见色忘友。 只不过,她能获得自己的幸福,容纤语自然是开心还来不及,要她强行过来帮自己捋思绪这种事还是算了的好。 只是,黎筠也给了她一个很好的思路。 兴许陆沉的父亲曾有过私生子不过之后去了国外,现在又回到了国内所以他没有本地的户口只能调查出来有这个人存在过。 如果公安厅的系统没有被黑的话,昨天晚上就应该能调查出这一点了。 不过……只耽误了一个晚上,也不算太久。 第三百九十三章 接近真相 她在有薄勋标记的旁边,写上了刚才临时想到的看法。 手机却又一次想起来,她头也不抬的接起:“喂?” “早饭吃了?”是薄勋的声音。 “嗯,我吃了,你……”她想问他在什么地方,可是转念一想,她好像没什么资格问。 “我中午会回来,你别下厨房,桌上的文件你有想法可以添上去,我回去之后会看。” “我知道了。” “我在训练新兵,挂了。” 诶? 容纤语拿着手机一脸懵。 她……好像知道了刚才想要问的答案?而且还是他自己说的? 胸膛里的那颗心中,好像有无数只的小鹿同时跳起来,朝着心壁撞来撞去,搞的她浑身不自在脸也发烫着。 不过很快,她就平稳了情绪,继续看文件。 虽然脑海中的他,并没有因此而离开就是了。 “陆毅的确曾有一私生子,不过他却残忍的抛弃了他们母子,并将孩子扔去孤儿院,最后因为智力超群被美国一对做科研的夫妇领养。” “值得一提的是,在五年前陆毅被提拔成为政府御.用的‘经济顾问’,光从履历与名头上来看,他已然是一个政治家。” 这两段中,五年前与孤儿院被薄勋标记了出来。 可是容纤语却找不到他要标记的理由,一个是神似形容词的时间点,一个是几十年前的地点,这两件事能有什么联系?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陆毅的资料非常懒散,一般是好几段话中夹杂着一段,因此看起来非常的累,容纤语看了一会儿放下笔揉着眼角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哪个吊儿郎当的人做的这份报告,跳脱程度都可以拎起来写一本超级变变变的剧本了。 休息了一会儿后,她继续往下看。 底下的东西就没有多大意思了,有些甚至她都只是一扫而过,是关于陆毅和什么人交往过的一些花边新闻,没什么实际意义。 容纤语重新返回去,看着那些陆毅的资料,她忽得觉得陆家没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有些事情,她甚至完全都没听过,好像是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一样。 最后的视线,回到一开始的两句话。 十几年前的孤儿院,还有五年前。 整个一个多小时,她都在看这两局后,连门被薄勋打开都没有听见。 “你说的吃了饭就这样?”男人看见桌子上并没有怎么动的早餐,脸色阴沉。 容纤语一下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过了些许之后,才回过神来:“可能后来忘记吃了吧……” “现在吃。” “哦,我知道了。” 看着她并不算太开心的表情,他抿唇坐在她旁边:“我的关心让你很不喜欢?” “没有啊。”她随手拿了放在面前的三明治,“诶?等会儿,关心我?” “不然你觉得我在做什么?” 容纤语吃着三明治突然噎住,呆若木鸡的愣在那,良久之后才反应过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非常夸张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心慌。 开什么玩笑?他在关心她? 他干嘛关心她? 一系列的问题像是视频网站中的弹幕,在脑海里划过,留下一推吐槽之后,容纤语才成功的把三明治咽下去,抬头冲着薄勋笑了一下,然后想拿着吃的和文件回房间,简称,溜之大吉。 薄勋的视线一下变冷,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忽得被人拉去,容纤语最先做的事是稳住身体,侧首怒视着他:“薄勋,你这么做很危险。” 男人没说话,他当然知道这么突然扯她会非常危险,所以早就用手臂将她纤细的腰肢给扶住了,他没她想象的那么不重视她。 可对上她的眼睛,他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来。 长指轻划过她的脸颊,为她拭去脸颊上的面包屑:“下次好好吃饭,我标出来的资料,有什么不清楚?” 说到公事,她的表情才略变得好些:“你标出来的十几年前的孤儿院,还有五年前的提拔是怎么回事?我不觉得这两个有什么共同之处。” “一个有私生子污点的人,不可能被提拔,上面对这些事看的非常严你应该知道。” 的确,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件。 唯一的疑点就是,薄勋都能查出来的资料上面不应该查不到,所以是有更厉害的人暂时瞒过了? 容纤语越想头越疼:“所以说……”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没有证据,孩子下落不明。” “那么现在这个孩子如果真的是智力超群,在国外绝对会闯出一番事业,换言之就是……他有可能在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后横插一脚来报复他。” 这个逻辑听起来天衣无缝。 甚至容纤语都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之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放下文件又咬了一口三文治,看薄勋的视线也变得和善了一些。 某个首长大人无奈的伸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别为这些事情烦心了,走吧,出去走走,不是说不想在家当猪?” “喵呜!” 一听“出去走走”这四个字,高智商来自喵星球的宝宝张牙舞爪的跳到两人旁边,挥舞着小爪子。 容纤语扑哧一声笑出声:“咕噜你是一只猫诶,不是只有狗狗喜欢出去溜吗?” “喵呜喵呜……”咕噜不开心的嘟着嘴,漂亮的大眼睛中闪烁着让人不忍拒绝的萌光。 “好好好,带你一起出去。” 反正在军区里也不怕丢。 “之前你没有来的时候,它会自己跑出去,等晚上再回来吃饭。”薄勋说着吹了声口哨,咕噜的耳朵动了动,起跳进他怀中。 一米九左右的薄勋,一身军装五官硬朗,站着的时候还就真如松树般,目光坚定如剑锋尖锐的刃,可就是这样的他却抱着一只小萌物,视线也变得温柔的多,低声跟它说了些什么,像是怀里那小东西真能听得懂一样。 这个画面,是她很喜欢的。 长在微博上看,容纤语很多时候都会看到一些,类似长得非常帅的肌肉男与一只小猫,或是像阳光一样干净的少年与一只猫同框,每当那时她就会情不自禁的小起来。 就像是现在,情不自禁的弯起嘴角。 看着这一画面心情都得到了释放。 第三百九十四章 冲着谁来的? “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猫,它一点都不害怕你。” “不喜欢。” “啊?”她愣住。 “我养它不是因为喜欢猫。” 而是因为……她不在身边的那段日子,他真的差点就要向上面请缨,直接整锅端了凌的老窝,直到回军区养起咕噜之后,他每一次看到咕噜就在心中说:要相信他的女人。 相信她能带情报回来,也相信她会保护好自己。 想到那段时间的种种事情,薄勋的视线变得越发深邃,开口的声音略有些沙哑:“现在和以后终于不需要我养了。” “你……”她看着他表情的转换,想再提起心思对他示好。 可是,又退缩了。 “不想说,就不要说。”他空余的那只手牵住了她,“走吧。” “哦。” 他的心思她还是不要再猜好了,反正就这样,感觉也还不错?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任凭他牵着自己往前,视线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往他那边瞥,看着他和猫同框的模样,其他一切还真就没那么重要。 两人走出大楼,行走在有绿荫道的训练场旁,新一批来到军区服兵役的英雄男儿正在做着超乎常人想象的训练。 其中有些天赋异禀的会有机会加入特警队,努力训练的会被留下为军区或是“铁鹰”效劳,而那些不太认真只是来混的人,在不久后的某次测试后,就会被告知可以回家。 有些人冲着一二而来,有的人则只是为了一个名号好找工作而已。 “那个人,好像是白御……?”容纤语看到最中央正在指挥着军人做训练的男人,不可思议的侧头,“白清风不在军区了吗?” “嗯,白清风被调去了上海。” “你什么时候赢的?”她讶然。 “没有争过,不存在输赢。” 有的时候想一想,容纤语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喜欢薄勋这种高高在上,好像一切都不在他眼中的霸气,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击中她内心。 白御似乎是看到了两人,隔着有些远的距离,冲着两人挥了挥手。 容纤语挑了挑眉,给了他一个不算友好的鬼脸。 同样的,他也回了个无所谓的耸肩,转头不知道跟身边的人说了什么,紧接着迅速的离开队伍朝着两人而来。 薄勋蹩起眉心,单手将她护在身后:“惹他做什么?” “你没看的出来吗?不是我在惹他,是他有事情要和我们说,否则以白御的性格他不会想要过来。” “你很了解他?” “是啊,毕竟曾经是敌人,知道他多一点的习惯和喜好,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关于她非常了解别的男人兴趣这件事,他并不是非常乐意听,抿着唇略有些不悦的站立着,对某个即将来到面前的男人透露出强烈的不满。 白御一来,第一件事是摸了一下猫,咕噜好像还挺喜欢他的扬起了下巴,任由他挠。 “早知道我就同意乔薇养一只了,真是可爱。”他嘟囔着手指往下,抓起肉嘟嘟的猫爪。 “喵呜嗷!” 唰 白御的手背上多了五道爪子印。 鲜红鲜红的,直接见了血。 一直阴沉着脸的薄勋,勾了勾唇角:“过来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啊,余晏那家伙走了之后,我代替他处理手上的事,结果很好嘛,你家佐一鸣小朋友硬是拉着我要去调查什么陆沉。”白御说到这里的时候,冷哼了一声瞥了容纤语一眼,“所以咯,我来给你们送点小资料呗,比如说一些一线消息什么的。” “有话直说吧,时间挺宝贵的。” “喂,我帮你的朋友调查,你还这样子对我,小心我不帮你了啊。”白御挠了挠后脑,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是这样的,我找到了国外的一个信号波,是在美国。” “怎么会是在美国?” “对啊,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会是什么意大利之类的地方,没想到会是美国。” 薄勋和容纤语对视了一眼,两人双双猜测到了一个点,可又同时觉得略有些慌缪,谁也没有先开口。 不过,这白御可不管他们两个什么想法,事一说完连个“再见”都没说的直接掉头走了。 咕噜眯着眼睛,甩了甩尾巴,将自己的头给盖住,慵懒的翻了翻身,在薄勋和容纤语都看不到的地方,用小爪子挠了下刚才被侵犯到的下巴。 “你有什么想法吗?”容纤语看着白御的背影开口。 “那个孩子,应该是被送去了美国。” 其实,这也正是她想说的。 在知道薄勋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之后,容纤语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自己的侧写功力并没有衰退,至少和薄勋有相似的感觉。 两人继续往前走,可是容纤语看起来非常心不在焉的。 男人侧首,望着她侧脸的脸颊上的汗水,最终抬起手为她擦去。 “嗯?”她回头。 “有汗了,要不要回去?” “好啊,正好白御给了我们消息,我想回去打几个电话问一下,我有几个还在做侧写师的朋友在国外。”容纤语说着顿了顿,“那个,这幕后指使者真的是军区里的人?” 提到这个,薄勋的视线冷下几分:“嗯。” “是……冲着你来的吗?” “不是,应该是冲着更上级,但是有人在推波助澜想把我的位置给取代。” 也就是说,对方的团队之中还是有人想对他不利? 至于为什么是团队,而并非是个人,容纤语是认为一个人或是一个家族,根本没有能力搅乱京都足有百分之八十的企业,哪是百分之八十的小企业,就已经不是个人或家族能做到的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陆毅的另外一个孩子,现如今肯定已是高管或是外企的老总之类的人物。 “在担心?”看她沉思,他开口,“我的事你不必费心,不是大问题。” “的确有点担心你,但是也不仅仅是你,还有白御啊等等的人,也很担心。”她说着轻笑了一声,“我好像无形之中跟你们共患难很久了。” 是啊,她陪着他真的很久了。 时间上,精力上,还有……感情上。 都很久了。 薄勋的眸光变得深邃难测,抬手将她搂在怀中,低下头轻语:“幸苦了。” 她瞬间愣住。 也不知道薄勋这是突然怎么了,在她的看法里是他突然对她好的不行,甚至很……体谅和宠她?这样的情绪和想法都有些危险,一旦一只脚踏进去,等她的兴许就是无尽的深渊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帮老大瞒下这件… 摇了摇头当作是回答。 男人抿了抿唇,并未非要问她要个答案,反倒更体贴的,将她送回房中,才转而去了书房,甚至把他连着资料网的手提给了她。 容纤语看着面前这一切,还有在旁边睡着翻肚皮的小咕噜,有些无从适应。 是她的错觉吗? 薄勋对她,真的未免太好了些。 …… 时间转眼又过了半个月。 那份错觉,逐渐变成了习惯,他每天会做三餐,每天会跟她一起出去散散步,陆沉的事虽然没有大的进展,但是他的记忆已经在逐渐的恢复当中。 总之,一切都在往越来越好的方面发展。 这日清晨。 “今天我要去出个任务,下午回来,有什么事直接找白御。”薄勋舀了一碗粥放在容纤语面前,“离预产期越来越近,少出去走动。” “知道了,你这么久都没接任务,也的确要去接一接了,否则就连‘铁鹰’里的人都要忘记你了。” 薄勋勾唇:“我还以为你会跟我一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 “你比较重要。” 她……比较重要? 虽然这些时间里他对她是真的好,可是这么露骨的说出来,容纤语还是有些不太适应,她紧握着勺子,良久之后才故做若无其事的笑了一声。 开口道:“我早就答应过你,会把孩子给你,其实你不用这样。” 男人喝粥的手顿住。!$*!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她的眼里,他对她的好会被解读成完全的利益,他有心想要回想起过去种种的一切来,想到的却是一堆对她的伤害。 难怪,她会这么说。 “孩子的事,不着急谈,午饭已经做好放在里面,记得吃。”他声音清冷低哑的落下话后,起身离开。 容纤语知道自己说的那句话有点不知好歹,毕竟他已经纡尊降贵的对自己好了,可……她就是害怕,害怕之前的事再一次重演,害怕他的反复无常。 饭后。 她一人进了书房,看着那些他看过的书,时间很快就过去,吃了顿午饭之后打算午睡,可还没等人沾到床,手机就响了起来。 现如今还会打给她的,除了黎筠就是白雅宁,所以也没多想直接接起。 “喂?” “容纤语,我们见一面吧,你不是想知道关于你母亲的事吗?” 这个声音……应该是容纤梦的。 她沉思了片刻,看了下腕表,距离薄勋回来至少还有两三个小时,她一去一回也用不了这么久,也不算是忤逆他的命令。 “好,在什么地方?” “在我们初中经常喜欢去的那家咖啡厅吧,你可一定要来哦。” 一定要去? 他们又想做什么? “我知道了。” “嗯哼。”那边的人似是很愉快的落了个尾音,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容纤语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回想了一下初中时去过的某家咖啡厅的地址后,紧握住手机。 她现在的确是不方便外出,但是容纤梦给的却是她最不能够拒绝的一个点,关于她亲生母亲的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将这件事置于脑后。 那毕竟是生了她的人! 现在有了消息,她又怎么能不管不顾? 在离开之前,她还是遵循薄勋的说法先去找了下白御。 “啥?你要出去?”正在休息的白御一听,整个人直接竖起来了,“出军区?” “嗯,有一个朋友说,找到了关于我亲生母亲的踪迹,所以我想去一趟。” “这……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 如果让白御跟着自己的话,容纤梦怕是会直接走吧?容纤语做了个权衡之后,还是决定拒绝:“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去,打个的就行了。” 白御挠了挠后脑,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走来走去:“不行不行,你要是就这么出去,勋那家伙会杀了我的。” “我只出一个小时,他回来之前我就可以回来。” “哎,好吧好吧,那你去吧,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不许关手机啊。”白御觉得自己最近真的是被薄勋洗脑的越来越严重了。 能这么关心一个曾经要他命的女人,简直就是奇迹。 容纤语轻笑:“好,再见。” 挂了电话后,白御秉承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理念,将容纤语的通话记录调了出来,搜了搜给她打电话的那个朋友,等看到结果的瞬间,他的眼珠子瞪的差点弹出去。 低低的骂了句国骂后,本来想打容纤语的电话,可是转念一想,对方既然打算瞒着他,他去劝怕是也没用。 只好打给某个正在执行任务的男人。 “说。” “兄弟你那方便不?” “嗯。”男人看了看周围的特警,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暂停行动。 “你前妻被你初恋女友约出去了!” 白御的嗓门来着大,离薄勋最近的佐一鸣扯了扯嘴角,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可是扫了一眼却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小,最后还是无奈的跟着一起勾了嘴角。 唯独,薄勋笑不出来。 “一鸣,这个行动从现在开始你全权做主。”他留下一句话,将身上的防弹衣等等脱下。 “老大你要……临阵脱逃?”佐一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你的百分百战绩你不要了?” “要不起。” 直到人消失,佐一鸣还感觉自己在做梦似得。 可一想到那个大了肚子叫容纤语的女人,瞬间又觉得没什么不对,老大好像对那女人挺上心的,当即一挥手:“今天这件事,我们得帮老大保密。” “可是佐队长,只要我们给你证明,这个功勋可就是……”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老大要是退下来没人比我更合适,所有人都知道,一定要抢这一个?”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毕竟计划和行动方案都是薄勋定下的,他原本就可以不参与拿功劳,这临时有事走,抢走功勋这件事的确是有些不太妥当,之前提议的那个人默默的垂下头。 “我知道你们里面有些人,跟我的关系比较好,但是你们对我是什么感情,我对老大就是什么感情,所以,现在做好准备工作,帮老大瞒下这件事。” “是!” 佐一鸣欣慰的斜嘴将刘海吹起,视线落在薄勋脱下的那件紧身衣上,这么多年了,老大总算是找到了比他职位更重要的东西,他哪有不帮他的道理?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孩子没了? 另一边。 一座商务大楼旁的休闲娱乐广场上,容纤语根据记忆来到了当时的咖啡厅。 这里几乎没怎么变,还是如同当初一样,甚至连门旁的梧桐树,也是像过去一样苍老而又茂盛。 “小姐,请问几位?”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已经走进了咖啡厅,一旁的营业员迎上来,毕恭毕敬的带笑。 “已经有人来了,301。”她将手机拿出来。 “好,请跟我来。” 这里的包间在长廊很尽头处,几乎是与其他地方隔绝起来,容纤语冷静的观望着四周,这里的隔音效果有些差了,毕竟现在离她的初中时期有些距离。 所以,对方如果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这里应该并不是首选。 某种意义上,这里相对还很安全。 她收回观望的视线,与侍者到最末端的房间前。 “请,小姐。” “谢谢。” “那个……嗯,小姐,在您来之前对方让我保密他们有三个人的事情,我看您是孕妇,觉得这事还是告诉您为好,我没有收他们的钱,因为不知道来的会是什么人。” 对方很真诚。 至少她从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并不是写满了的尔虞我诈,容纤语停下拉门把的手,冲着她颔首:“不用担心,我会拖到有人来救我的时候。” 啊?侍者眨了眨眼没搞明白,眼前的这位是明知里面的人会对她不利还要去?她可怀着孕呢。 有劝阻的话嘴边绕,可容许有已经打开了门,她没了再开口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迎上里面正坐着冲她笑的女人。 直到一扇门将她隔离在外,她才像是恍然回过神来一样,大步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回。 “小美小美,孕妇喝什么饮料比较好啊?”她趴在吧台上,有点着急的冲着里面的人喊。 “水果茶?牛奶?” “那就草莓欧蕾!” “诶诶诶,小草啊,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关心上一个孕妇了。”小美努了努嘴,“那些孕妇脾气都差的很,你别没事找事。” 小草做事的手顿了顿,在脑海中勾勒起那个女人的模样后,笑着摇了摇头,她不像是那样的人,正好自己去了,还能给她加加油什么的,也不是不好啊。 做了一杯奶茶之后,还配上了一些小吃,重新折返过去敲门。 一分多钟都没有人开门。 她紧张的又多敲了几下后,里面的人才开:“不好意思,这是您点的茶点。” “谢谢你。”容纤语愣了一下,侧首看了一眼脸色并不是很好的邵兰,唇角向上勾了勾,“就这么多就可以了。” “好,那我先走了。” 容纤语笑着点头,端过她手中的托盘走回位置坐下。 “小语,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只要你把这个孩子打掉,你母亲的事我绝对告诉你!” “我之前就说过不可能。” 门一关上。 里面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你,你是不是爱上薄勋了?那可是我的男朋友!”容纤梦死死盯着容纤语,像是她口中只要说出个不字,她就立马冲上去决一死战。 爱? 容纤语沉默了半响,仰起头时异常冷静的看着对方两人:“我爱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 “你,你简直臭不要脸,薄家不接受我的原因,就是你肚子里那个该死的孩子,你不把他打掉我就进不了薄家,薄勋他就不可能娶我!” 这一刻,容纤语觉得,自己好像太高估了这家人的智商和谈判手法,如果早知道是如今的这个局面,她一定不会来到这里。 只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她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尽可能的淡然:“你们如果想要做什么手段我都可以配合,只要能告诉我母亲的下落,让我不失去属于我的孩子。” “你做梦!你休想要怀着薄勋的孩子!” 容纤梦见她这么不配合,情绪已经变得歇斯里地起来,要不是邵兰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拦住了她,她恐怕已经冲上去要将容纤语给杀了解气。 在气氛僵硬不下的时候,容剑开了口:“纤语,你身为妹妹为你姐姐的幸福牺牲一下,忍一忍不行吗?不就一个孩子吗?以后想要,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同意。” “既然如此,你也休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没给过你机会!” 他冷哼一声给对面两人使了一个眼色,邵兰松开拦着容纤梦的手,两人一起把容纤语给控制住。 来硬的?容纤语冷笑:“你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 “只要这个孩子没有了,我就能嫁给薄勋!到时候就算你告我们又怎么样?”容纤梦洋洋得意的笑着,一双挺漂亮的眸子里却像淬了毒一般。 容纤语沉默不语。 来这里是她的选择,只不过是交易谈崩了而已,她没有后悔也没有觉得恐惧难堪,相反平静的很,只是,在容剑拿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到她面前的时候。 不免还是握紧了拳头,身体挣扎不了,可心在挣扎。 那可是她的孩子啊,这几个月来她都没有好好照顾过他一直奔波在外,她欠了这个孩子太多了,难道如今连命也得欠给他了吗? 她闭上眼,任由对方将药灌进她的嘴中。 砰 还没等苦涩入喉,一声巨大的响声震的人心肺生疼,她有些无力的侧头望向门口,瞬间瞪大了眼睛。 “小语!” 那带着紧张的低沉声调带着一抹沙哑的音,她一直说他的声音好听的宛如大提琴般醇厚,时而生气的时候清冷起来又像是清脆的溪流,总之都让她很喜欢。 自己好像是真的很喜欢薄勋。 容纤语感觉到对方慌张的将药尽数灌入她嘴中,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开,她带泪的望着他,双瞳里的光颤着。 “对不起,我应该听话一点的。”她对他说。 “楚烈!”薄勋阴沉着表情,抬眸扫了对面三人一眼,“把他们带回军区!关押!通知海心准备手术!” “是。”楚烈毕恭毕敬的接下命令,让手下的人先去控制住了容家三人,随后自己到一侧去打电话。 第三百九十七章 手术 薄勋大步到容纤语的面前,看着她闭着眼痛苦的揪着眉心的样子,心疼的将她抱起,轻柔的用唇贴在她的脸颊上,低声道:“会没事的,相信我。”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想知道,妈妈的下落……”她缩在他的怀里,“一定要保住孩子,能生在你们薄家,他的命一定很好,如果他是个男孩子,你就让他像你一样,如果是个女孩,就让她和矢良一样……” “乖,别说话了,存着点力气。”他伸手把她额头上的汗逝去。 看着她痛苦又强颜欢笑的模样,他的心抽疼的像是被人填满了辣椒水,紧咬着牙关抿着唇,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情绪不外泄影响他人。 手臂处隐约有些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往下滴落。 他不敢去看。 内心不断生出类似伤口被撕裂的疼痛感。 “薄勋,你来了,是不是代表我终于比你的工作重要了?”容纤语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那种生命力流逝的感觉,让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惶恐。 好像生命就要去到尽头处,去到一个再也没有他,也没有痛苦的地方。 “终于?”他似是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那天在酒店里她的“背叛”和质问,还有之前的种种,原来在她心里是以为他对她的接近,全是因为她的能力?难怪这些天,她都不把他的示好放在眼中。 薄勋视线越发柔和:“以后再跟你算账,傻女人。” “……”她笑着抿唇抽了抽嘴角,在这种情况下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还真是让她心里有些暖。 她是真的有些累,恍惚间,闭上了眼睛。 …… 军区的医院中。 薄勋抱着容纤语进了手术室中,他身上深绿色的军装已经被染上了不少血。 “老大,一鸣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把大嫂交给我就好,您快休息一下。”海心招呼着身边的助理医生把容纤语带进手术室,同时给薄勋下了一剂定心药,“我的医术不比余师哥差,而且比他全面。” “嗯,我能不能跟进去?” “这个是可以的,不过您真的要看吗?万一要您签……” “抱住你们的大嫂,孩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有别的问题?” 海心一愣,那张漂亮的娃娃脸上,总算不再是紧绷着严肃:“老大你再说啊,害得我这么紧张还跟你官腔,你去换个无菌服进来就行了,我先去了,拜拜。” “……”薄勋抬手挠了挠眉梢。 和着这小丫头是觉得他会要孩子,不想要容纤语,所以不让他进去省的难过? 他在外人的面前,就真的渣到这种程度? 只是,现在的他没多余的心情去思考这些事,去无菌室换了衣服之后,从后门进了手术室,刺鼻的消毒水味,与容纤语身上的血腥味,的确能刺激着人的感官将人击打崩溃。 他并未上前,隔着略远的距离,静静的望着那边有四五个医生在忙碌的手术台。 手术台上的女人依旧紧闭着双眼,心跳在逐渐弱下去,一开始还挺有信心的海心都有些头疼。 “对方也不知道给她喂的是什么药,怎么血止不住……”海心狠了狠心,“实在没办法,就只能先小产,薄首长刚才交代了,先保大的!” “可……” “别废话!” 海心看上去柔柔弱弱,可是那话一吼,瞬间没人敢说什么,她的气势足又有果断力,更何况还是个是主刀。 手术室内分秒必争。 手术室外容纤梦带坐在长廊的长椅上,哭的头发都有些懒散:“妈,这下可怎么办啊,你看到薄勋的眼神了没有?他,他从来没有用那种眼神看过我!” “都是叶可心那个贱人,她要是不生下这个小贱人,怎么可能出这种事!”邵兰愤愤的盯着手术室,“都是叶可心那个死不要脸的女……” “住口!” 一声怒喝直袭。 当即,吓得邵兰什么都不敢说,回神后正欲怼回去,却发现来的人居然是段仪!当下更是什么都不敢说,段仪在薄东征的带领下疾步到手术室前。 之前表情还非常的凶狠,在看见“手术中”三个字后,眼眶直接红了。 “原来那丫头,是可心的女儿……我就说,我就说怎么看她那么的眼熟!原来她是可心的女儿!”段仪说着,眼泪夺眶而出。 一边是儿子现如今哄着宠着的女人,一边是自己的结发妻子,薄东征视线极冷的扫在容家三人身上。 这手术室周围没什么人,大多数都赶去帮佐一鸣处理任务完后的事,只剩下一些人是在门口守着,这才让他们三人有可多言的机会。 “这,这叶可心不过就是一继承了遗产的乡下人,亲家母你是不是弄错了?” “继承遗产?”段仪一听这话,当即冷笑起来,“你们不知道京都的叶家有个掌上明珠就叫叶可心?” 如果不是那孩子的脸上,有些许像她那位多年的好闺蜜,她也不会在想起的这瞬间崩溃。 时隔了那么久,快要三十年! 她只能隐约看的出来容纤语的脸上,有她熟悉的影子,可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会是叶可心的女儿!如果早知道如此,她哪会逼着儿子和她离婚! “老婆,你说的是几十年前的……”薄东征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勉勉强强的想起来,“对了,我想到了,是叶琛将军的女儿叶可心?” “对,叶琛将军被奸人陷害,死不瞑目直到十年之后才找回原本的清白,我最好的闺蜜也因此下落不明,我找了她二十多年!”她双瞳含着泪,指尖指向邵兰,“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 邵兰和容剑早就吓得花容失色,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后者先开口:“亲家母是这样的,我和叶小姐相爱的时候,她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 “乡下丫头?”段仪冷笑,“你们以为我是容纤语那个傻丫头,知道你们不怀好意还会听你们说瞎话?是要我自己去一件件事查明了,还是你们自己交代!” 第三百九十八章 母子平安 一听她要去调查,容剑瞬间不敢再打马虎眼,额头上的汗不断往下滴落:“我认识她的时候,应该是二十多年之前了,那时候她好像是二十三四岁,她……身上有遗产,这件事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和当时的女朋友分手。” 段仪听到这里冷哼了一声:“遗产一共有三亿多吧。” “呃……” “当时这笔遗产的办理和公证人就是我。” 这样的话等于是往平地扔下一颗雷,炸的周围的容剑和邵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连容纤梦也停止抽泣,不可思议的看着段仪。 同时心里的不平衡又一次翻江倒海的往上冲! 父亲开公司的钱是她母亲给的,为此他还和自己的妈妈分手!都是她容纤语的错,如果她没有存在感,如果她直接去死多好!她为什么要存在! 如果不是她,不是叶可心,她的童年怎么可能都在母亲的“忍一忍”下度过! “看来,你们说的和我认识的,的确是一个叶可心。”段仪说着,一步步往前紧逼,“现在,她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容纤语躺在可移动的病床上,在她旁边是紧跟不舍的薄勋,而海心则是抱着一个小宝贝出来。 那孩子不哭也不笑,视线很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人,那种居高临上的气质,甚至要比他老爹薄勋还更过,过了会儿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总算扯了扯嘴角。 很邪魅嗜血的一笑。 如果不是离的很近的话,所有人都几乎要把这一幕当成是自己的错觉。 “这,这……”邵兰惊恐的瞪大眼睛,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那孩子的眼神可以杀死自己。 “恭喜薄老爷薄太太,是个男……” “还管什么孩子啊,快告诉我纤语怎么样了!这可怜的孩子没事吧?”段仪虽是喜欢孙子,但是架不住躺在病床上的那个,是堪比她女儿的存在啊! 早在她和叶可心还在高中时期的时候就说过,以后有了孩子彼此是彼此孩子的干妈! 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个给她剩下孙子的可怜孩子,可是她的后代啊。 “纤语啊……妈对不起你……”她都不管海心说了什么,扑上去就抱着被子,呜咽着,“早知道,早知道会是这样,妈怎么也不会让你出去白受了那苦。” “妈?”薄勋看着这一幕,有些讶异,“小语她没事,只是打了麻醉针还在昏迷。” “儿子你过来,我跟你把这事说了,让你.妈好好陪陪那丫头。”薄东征说着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去控制住容家三人。 薄勋见有自己父亲的人帮忙,也没说什么,正准备走。 可突然被人抱住了腿:“我知道错了,勋我真的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以后了,你能不能看在我跟你的情分上,不要,不要杀我!” 他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像是从来没有见到过她一样。 “第一,是你出.轨欺骗在线,第二,我给过你一次机会,第三,小语对你们抱有幻想是因为她傻,我不会。”薄勋将她推开,嘴角冷冷向上。 事到如今他菜明白,什么是爱。 是看她难过疼痛,他会窒息。 是看想起她为自己做的种种画面,眼眶会湿心会痛。 是不管有没有那年如同黑暗中光芒一般的棒棒糖,到底有没有存在过,他都会有上面这两种情绪存在。 其实,兴许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爱上她了吧,否则又怎么会容忍她怀着孩子在他身边这么久,想着这些,他的视线变得越发柔和。 “从今天开始,我会当我从来没遇到过你,容纤梦,我现在深深怀疑当时的车祸,到底是谁做的手脚!” 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女人浑身僵硬,不可思议的仰起头:“你,你居然信她!?” “无可救药。” 薄勋说着甩开了她,与薄东征到一旁。 容纤梦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浑身冰冷又麻木,她怎么也没想到薄勋会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的,就把她判了死刑。 她不过就是想回到他身边而已,他怎么能那么狠心! “原来是这样。”薄勋听完薄东征的话后,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个孩子挺苦的,背负着小三女儿、私生女这种名头这么久,我和你.妈妈都知道,堂堂叶家掌上明珠叶可心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这件事我们会往下查,你这段时间好好照顾纤语。” “是,父亲。” “行了,别给我假客气,自从离婚后你都没怎么回过家,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怒气?行了,给你交个底,不同意你们结婚还从中捣乱的,是万老头,你老爸我没参与。” 薄东征说着冷哼一声,一脸傲娇的走回段仪身边。 薄勋站在原地沉思良久之后,勾了勾唇,现在她平安无事还为自己生了个孩子,一切都往着极好的方面在行走,一切都是他求之不得。 病床上,女人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可他有信心,能恢复好她。 …… 当他夜里。 容纤语睁开眼睛。 她感觉到腹部的空荡与疼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怎么了?”还没等头晕目眩的感觉袭来,就被旁边的男人抱住。 她侧头望去,看见他灼灼的双目,眼泪一下子就滚落了下来:“孩子呢?” “是个男孩儿,他很好很健康。”他将唇贴向她眉心,“小语,幸苦你了。” “他很好?活着是吗?我跟他都没有死……”她还没缓过神来。 “嗯,他真的很好,等你能下地之后,就可以去看他,但是现在要好好的休息。” 一想到自家儿子那副生下来就欠扁的样子,薄勋就不爽的很,但是看在他跟他老娘奔波了那么久的份上,就暂时原谅他小子。 容纤语一颗心放下了,想要紧紧的去拥抱薄勋,可是伸手后还是克制住了,只是笑着点头。 “饿了吧?想吃点什么?”他挑下巴,示意她往后看。 她顺着他指向的视线看去,看到一堆他做好的饭菜,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军区的医院中,这里的病房带着炉灶之类的设施,一般来说是提供给受了重伤的军人的,条件自然是好些。 只是,现在的她吃不下什么。 “我不饿,只想要喝点水。”她开口。 “果汁怎么样?” “好。” 第三百九十九章 你认识我的妈妈… 薄勋拿来一杯苹果汁,容纤语接过来喝了两大口,才缓过神抬起头,又一次开口:“孩子,真的没事?” “你应该有灵犀吧?”薄勋反问。 她一愣,的确心里并没有那种失去的痛苦,相反还很柔和,可这种第六感该不该信?想法到了最后,容纤语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薄勋。 没了孩子在腹部,没有怀孕时期那样的沉重感,说不上是舒服多少,但对她来说绝对是轻松了。 “还有一件事,一会我妈会和你谈谈,当然如果不想也没事。”薄勋说着将她手中的被子抽走,“现在,你还不适合喝太多水。” 她“哦”了一声,预感到他们薄家会有人来跟自己谈什么,只是没想到会是段仪来找她,毕竟两人之间曾经有些不太愉快。 男人刻意没说是因为什么,如果他开口说了,她势必会对自己的母亲有所改观,在这样的心情之下,她肯定会委屈自己。 而且以她的个性,如果知道当时逼着她离婚的婆婆是妈妈的好朋友,怕是直接会原谅。 他虽说是段仪的儿子,但也是她容纤语的男人,这个时候不解释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知道她要找我谈什么吗?”可是,床上的人,想的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不知道。”薄勋面不改色心不跳,面色冷冷清清的,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容纤语虽有狐疑,但也明白不该问太多,垂下头望着在身上的被子出神,除了孩子的事,她也想不到其他对方能跟她谈的。 仔细想想,孩子在薄家也没有什么不可的,就以她现在的情况,要拉扯一个孩子的确比登天难。 只是,如果把孩子交出去了,而她身上也没有其他利益可寻,和薄勋之间……怕是就真的要断了联系了吧?原本在几个月前之前狠下的心,不知为何有些沉闷。@^^$ 隔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在确定她的身体没其他异样之后,薄勋才放心离开病房。 等了大约半分钟,门被打开。 容纤语本能的有些紧张,手指紧紧拉扯着被子。 “像,真的像。”段仪走到病床旁,一把握住了她紧扯着被子的手,“都怪我,没有好好看清楚,孩子让你受苦了。” “?”容纤语不明所以。!$*!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你.妈妈,可是时间久了不光是别人劝着放弃,甚至有人都不愿意配合开始敷衍了,我也知道是难如登天,连她的样子,我都……”段仪说着略有些哽咽。 她的妈妈? 容纤语背脊一僵,难怪之前薄勋走的时候,会有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应该是想告诉她,但又不希望她因为这一层关系而委屈自己? 眸光闪了闪,瞬间觉得那个给了自己无数伤痕的男人,也并非那么无情。 “阿姨,你的意思是,你跟我的妈妈关系很好吗?”她压下思绪,冷静开口。 “何止是好啊,我跟可心的关系,就像你跟黎家那小女娃一样,直到她家道中落,好好的一个将军之女变成叛国贼,才……”段仪说着叹了口气,“小语啊,这些事妈以后再跟你说,妈现在就给你道歉,你跟薄勋赶紧去复婚吧,也好让妈好好补偿你。” 对方这一口一个妈,说的容纤语有些怔怔的。 一来是她还没做好这种心理准备,二来她认为自己也并非会因为孩子的问题,就和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复婚,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现在好不容易一切归零了,她又何必再去开头。 容纤语轻笑:“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也谢谢你一直在找我妈妈,但是很抱歉我可能没有办法答应你这个请求了。”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勉强你,但是小语啊,别老叫阿姨了,就算是你不做我儿媳,我和可心在高中时期就做了打算,以后生了孩子,一定是彼此孩子的干妈。” “段……妈妈。”她硬着头皮尝试着叫了一声。 段仪眼眶泛红,她知道现如今说再多的话,面前的这孩子也未必能原谅自己,毕竟她当时看到报纸上的消息太过气愤,毫无考虑的就要求他们离婚。 一想到过去的报纸,段仪连忙又补充了一句:“至于陆氏集团的陆总,我们会全力协助你们办案,不过小语你对他……”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容纤语没解释太多。 “那就好,那就好,妈不打扰你了,你先好好休息,剩下的我们以后再说。” “再见。” 段仪走了之后。 房间里变得异常安静。 她坐在床上,侧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关于陆沉,她始终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头解释,有很深的愧疚和无力感。 曾经的她想要圆自己一个幸福美满的人生,也想圆陆沉的执着,可到了最后才发现,她的这颗心不管在何时何地,都是偏向薄勋的。 哪怕是死也想爱他。 这样的她,圆不了他的梦,所以愧疚也很无力。 就在这时房间门又一次被推开,她没有回头也知道怕是薄勋进来了,紧接着肩膀上抚上一双大手,有温热的感觉在身上蔓延,她眨了眨睫毛泪腺有些酸涩。 “还好吗?”他开口。 “嗯,我没事,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不直接告诉我,是因为不想让我过早原谅她吗?如果你明着说的话,我可能……” “你想做的事我不干涉,你不想做的事我也不干涉。”他声音略带低沉沙哑,磁性的很好听,“你为了我牺牲了很多,我知道,但是这一次什么结果我都欣然接受。” 她笑:“好。” 他是爱她的吗?容纤语不敢保证,可如果说他心里有她吗?那这一刻的她敢保证。 薄勋见她一副松口气的模样,不悦的抿起唇,她果然是想听他松手的话,可他真的要放开她?就不说自己心里强烈想要与她在一起的欲.望,光说孩子没有妈妈这件事,他就不许。 只是,现如今这些都得放在心底,追妻路漫漫不求没彼岸! “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 “嗯。” …… 第四百章 原来是一个套 病房门外。 段仪一看见儿子出来,连忙迎上去:“儿子,你快告诉我,她是什么想法?” “她可能认为,我不够爱她。”薄勋说这话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无奈。 “你这小子也真没用,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你都没表白过一次?”薄建国也从家里赶了过来,这还没坐热屁.股,一听薄勋这话,撑着拐杖就站了起来。 关于这一点上,薄勋未言,甚至表情没有任何不悦,虚心接受。 毕竟对于他来说,容纤语的重要性是一点点的往上累积的,而且在对于爱情这件事上,他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多重要,直到她无力的倒在他怀中那一刻。 才发现和她之间早就没法割舍了。 视线深了几分:“爸,妈,爷爷,我不会放弃她,更何况她的心里未必没有我。” 说到这,他勾唇自信的很。 段仪摇了摇头:“现在重点不是小语心里有没有你,而是在她心里认为你永远爱不上她。” “所以我要给她一点时间去想一想,我还值不值得她继续爱。” 如果她认为值得想留下,他自然会坦然的告诉她心情,如果她认为不值得留下,他就陪着她到她能再接受他的那一天为止。 段仪听闻自家儿子的话和薄东征对视了一眼,没有再开口,事情要是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纤语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倔脾气,自家儿子这种放养的办法恐怕真的会把她逼走。 “行了,你在这里好好守着纤语,工作都给你推了,让一鸣接你的手。”薄建国不管这些情了爱只管要自己的孙媳妇,“你小子小时候拿了人小姑娘一根棒棒糖都能认错人,活该现在被晾在这。” “爷爷?” “怎么了?怪我老头子没早告诉你?哼。” 薄勋:…… 难怪从一开始,爷爷就……原来根本就是给他下了一个套? 看着老爷子像是人生最大赢家一般趾高气昂的离开,薄勋不得不感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过去的事情他调查了那么多词都没有结果,和着最大的知情者就是自己的爷爷。 难怪他会那么无故的讨厌容纤梦。 忽得,他像是想了什么似得:“爷爷。” “嗯?”老人家停下步子。 “那场车祸到底是不是人为的?” “这个你问我,不如去问问万国师,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 万誉辰? 薄勋颔首:“嗯。” “我就先走了,你忙了这么多年,家都没时间回,我看一鸣和楚烈俩孩子都不错,是时候做个决策了,余晏那孩子都走了,你也别坚持了。” “当然。” 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薄勋略有几分惆怅的抬手揉按太阳穴,如果,是早一点家里的气氛是如此的话,薄也就不会被逼到如今的境地上。 不过,他似乎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好。 有爱的人,有所想守护的事业,这么听起来至少比过去的他强很多。 薄勋浅浅勾起唇角,从病房门上的玻璃块板往里看,容纤语似乎是已经睡着了,他轻手轻脚的打开了门,躺到了她身侧。 她下意识的往他的地方移动了一点,搂住了他的腰。 他垂头,她睡的安然。 这样的画面,竟是幸福的惹人睁不开眼。 他含着笑闭上眼,与她一同潜入梦境。 …… 市内的医院中。 许晓看着楚烈传来的消息笑着,上面是容纤语孩子的照片,看起来酷酷的很像老大,可是嘴唇粉粉小小的,又少不了大嫂的影子。 不管怎么看,这个一点点的小娃娃,都像极了两人。 有些羡慕。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忽得又接受到了一条消息还是楚烈的。 很简单的三个字:“吃什么?” 她想了想,正在准备手术的她不能吃辛辣酸甚至不能吃带有酱油的东西,能吃的还真是寥寥无几,于是很随性的给了个大众化的选项:“随便。” 楚烈看着这个选项,当下无奈的苦笑,这个世界上唯有后悔药和随便最难买,就连脑残片网络上现在都有不少。 好在,她喜欢吃的再加上手术之后不能吃的,东西不过也就那么一些,例如说是小馄饨之类的食品,可奈何现在这个时间点早餐店都差不多关了。 从军区出来后,楚烈逛遍了大半个京都总算是把小馄饨买到了,接近饭点的时候成功到了医院。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还会在这里看到萧艺修。 他看起来比过去沉稳了一些,一见到许晓也不是非要亲亲搂搂抱抱,很冷静的与她对坐。 “那个,先吃饭吧。”他打破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将小馄饨放到许晓手边。 “你和他,在一起了?”萧艺修直接了当的开口。 “嗯。” 许晓的轻应,让楚烈正准备否定的话僵在嘴边,他略有些讶异的看着她,毕竟他还以为是她把萧艺修叫到这来的,现在看来好像是他误会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晓晓,我是真的很想娶你,从认识你开始我就……” “萧艺修其实你跟我都知道的,为什么我会和你遇见,不过是你的经纪人安排好的,只是这过程可能……”她苦笑着接下去,“出乎意料罢了。” “可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之前打点你电话的时候,就是想要告诉你,我们延长婚期但是不要取消,等我演唱会开完之后,我就退出歌坛!” 他的眼神很真。 哪怕一开始他的动机不.良,但是两人相爱过,这是一定的。 楚烈沉默的看着两人的情绪交织,背过身垂下头,看着窗外的风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即便是这样,许晓的眼神也忍不住的往他身上瞟去,这一个多月来,她对他的依赖和信任,又像是回到了最初的点上,甚至……想要再不顾一切。 想到这,她明确的拒绝了萧艺修:“对不起。” “你真的,要做到这么绝吗?晓晓,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爱的人。 萧艺修看着她的视线瞥向楚烈,哪还有不明白的,苦笑着踉跄的向后倒退,他甚至有些怀疑当时楚烈强要她的时候,她到底是愤怒绝望的,还是在享受! 她对他,根本就有浓厚的爱意! 那自己算什么? 一个小丑吗? 让她看清楚内心的溪流?在她生命中毫无意义的过客? 第四百零一章 我替你 “许晓,我会让你后悔的!”萧艺修忽得变换了口气决绝而凶狠的落下一句话后,转身就走。 许晓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告诉他?你的身体不好,而且……为他怀了一个孩子。”楚烈走到她身侧,解开小馄饨的袋子,又架起在床上的小桌子,将热热的碗放在上面。 “如果是你呢?如果有一个女孩因为你怀孕,而且还得了这种可能需要人料理的病,你会不会因为可怜她而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许晓在问的时候,双目灼灼,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什么。 楚烈沉默了半响:“不可能。” “啊?” “不可能有人怀上我的孩子。”能怀上他孩子的人,除了她以外,不可能再有。 而事实上,她也不会允许自己怀上他的孩子。 许晓讶然:“如果有如果呢?” “不可能有如果。” 她垂下头,看着那碗味道香浓的小馄饨,却没了食欲。 有什么不可能呢?她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她前些日子失去的那个孩子,就是他的啊,怎么就不可能了?当即,她吃不下了东西。 楚烈以为是他的回答她不满意,赶紧补救:“只是我而已,萧艺修可能不是这样,你要相信他。” “……你希望我和他和好?”她问。 “你喜欢他,等你的身体好了之后你们和好,也不是不可能啊,你可以跟他说一切都是误会,或者再到那时好好跟他解释清楚。”楚烈违背者自己的良心,说出他并不想说的话。 心尖儿酸涩的似是能掐出血来。 他的心很疼。 疼的像是下一瞬会死一般。 许晓不说话了,默默的吃着馄饨。 楚烈走到一旁洗好苹果和橙子:“这个橙子可能有些酸先吃,苹果比较甜后吃。” 她没听,直接拿了个苹果,楚烈尴尬的干笑了一声,不敢说什么,默默的到一旁的病床上打算先休息一会儿,毕竟明天大清早的要给她买早饭。 “楚烈你走吧。”她突然开口。 躺在床上的男人呼吸一紧:“什么?” “既然萧艺修找过来了,你留在这里也不合适。” 原来,是不需要他了。 也是了,今天萧艺修虽然会生气,但是想必明天他就会找人问她的病情吧?到时候甚至不要等她手术好,他们就可以和好了吧? 那自己的确是该退场了。 “好,你好好休息。”他干脆的回复,起了身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正在拿衣服的时候,手机忽得响了,他腾出手接,声音沙哑带着低沉的闷音:“喂?” “下个月五号,我和海心结婚,老大让你们提早腾出时间。”佐一鸣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无喜无悲,听不出任何要结婚的喜悦。 “什么?你们这么快就结婚了?”他提高声音,“你开什么玩笑,你爱她吗你就娶她?” “我不需要爱她,她也不需要爱我。”佐一鸣回,“我跟她之间只需要绑定。” “靠,绑定个屁啊,佐一鸣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这么做!你要是为了一个位置牺牲那么多,我就把自己头给砍了!” “别这么傻。” “我没傻,一个人除了事业和家庭以外还有什么是重要的?”楚烈说着看了一眼许晓,恨下心来“不就是那个冷冰冰的位置?我替你!” 佐一鸣内心是感动的,他知道,自己和楚烈都不窥探老大的位置,对于他俩来说,一辈子做薄勋的副手才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对于别人来说是值得争抢的位置,对他俩来说反而是烫手的山芋。 “楚烈,我这一辈子认识你足够了,活了这么久也没碰见值得心动的人,既然海心注定提出来,我就不能不当一回事,她毕竟是余晏的师妹。” “余晏的师妹怎么了?” “她是个孤儿,但是领养她的人却是霍家,她是霍之一的妹妹。” “一鸣,你为了老大牺牲了你的人生,现在你还要为老大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许是许晓和佐一鸣两边给他的情绪相加,他此时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哽咽。 佐一鸣很洒脱的笑起:“我的人生是老大给的,而且海心不漂亮吗?” “……”楚烈不再说话。 “行了,兄弟,通知晓晓一声,算算手术时间如果来不及,我们就延后几天。” “我知道了。” 挂断手机之后,楚烈走到许晓的面前。 那双眼睛哭红了。 她虽是在跟他置气,但也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吝啬一个拥抱,伸手将他抱进怀里:“大男子汉,哭什么哭?” “晓晓,一鸣……”他被她一问反而更酸涩,“他连结婚都不能自己做主啊。” “不就是一个婚姻而已?佐一鸣在乎的是老大和你,傻不傻?你这么哭和他不能找到真爱,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你哭更会难受。” 楚烈的性子比较像孩子,被这么一哄马上收敛了:“下个月五号,我明天去问……不,你明天去问问医生看看能不能赶上,他说万一赶不上就延后。” 见他离开都这么想着自己。 许晓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之前的话,当我没说,你留下吧。” “真的?”他眸光一下亮了。 “我总觉得我对你生发脾气,就像是跟个不懂事的孩子发火,好无聊。” 他可不管什么孩子不孩子,只要她留下他,什么都好说! “早说嘛,我先去睡觉。” “楚烈!你刚才还在难过!”许晓咬牙切齿。 “能在你身边,我还有什么可难过的?” 许晓被他一句话噎住,心有一丝感慨,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索性就不说,继续跟面前的小馄饨奋斗。 说来,刚才那些话也不能全怪他,毕竟是她起了不好的心思要测试他,他那么回答也无可厚非。 想到这,许晓的心情好了不少,吃东西也有了味道。 “那明天我帮你去问医生,早上想吃什么?”楚烈洗个澡的速度,堪比火箭侠。 头发还是湿的,身上的衣服也黏着皮肤,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许晓的小馄饨还没吃完,就看到他一身湿漉漉“洗好澡”的样子不仅皱起眉来:“你这就算已经洗好澡了?” “怎么了?”楚烈往下一看,发现自己没换衣服。 不过他一直在医院和军区还有车子里,根本染不上什么灰也没出什么汗,衣服倒也挺干净的。 第四百零二章 男人都一个样 “算了,没事,你觉得舒服就行了。”许晓说着仰天躺下,“对了,你说嫂子生了?怎么会这么突然?我还说等手术后去照顾她呢。” “这事说来话长。”楚烈说着,拿起毛巾擦拭着头发,走到她病床旁坐下。 “慢慢说吧。” 楚烈清了清嗓子,把他所知道的不管是大概的事件又或是细节,都仔细的跟许晓交代清楚。 一开始她听的时候气的不行,脸色都变了,可听到后来却笑起来。 “怎么还笑了?”他停下话茬,“还以为你会……” “我生气的原因是嫂子被欺负了对不对?所以呢,我笑的原谅,当然就是因为有人帮嫂子出气了啊。” “谁?”他怎么不觉得。 “老大啊,他全程都没有去管容纤梦诶,都没生气也没做什么手法,这无视的多明显啊,显然是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全盯着嫂子呢。” 楚烈沉默。 他是全程看着薄勋冲去咖啡厅,带着容纤语回军区的,但是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薄勋对容纤语根本没什么感情,否则哪会舍不得去整容纤梦? 结果被许晓这么一解释,他隐约有些明白,为什么明明觉得老大对容纤语没感情,他却还是会在病房里陪伴了。 大约是,老大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样把自己的感情抒发? 想到这里,他啧啧的哒吧起嘴皮子来:“老大这个人还真是深藏不露,你不说我都没想到还能这么解释。” “老大是个闷葫芦,大嫂要是察觉不到,这两人指不准会哪样。” “睡觉睡觉,管他们的事干嘛。” 楚烈因为佐一鸣的事而有的不好心情,随着和许晓聊天的这几瞬的功夫烟消云散。 看他毫无心事的躺在病床上,许晓不禁勾了勾唇,现在这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开心的,她很喜欢,很喜欢和他如今的氛围,也很喜欢两人之间斗嘴时的欢乐。 一切平静而舒适。 …… 时间在眨眼的间隙飞逝。 容纤语在床上躺了两三天之后,总算是能够下床了。 下床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在薄勋的搀扶下,找到保暖室去看自己的儿子。 “好小。”她靠在玻璃上,看着里面正睡的香甜的小婴儿心中一阵满足。 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苦难都已经不重要了,下意识的伸手想要去触碰玻璃后的他,可一伸长却只碰到了冰冷的玻璃,她略有些扫兴的收回手。 “再过几天,你就能碰到他了。”一旁的薄勋开口。 “嗯。” “回去吧,你要好好休息。” “等等,我还想再多看看他。” 薄勋略有些不以为然,毕竟这小子在他心中没有她重要,可当他也把视线投向那小小的婴儿的时候,一向不苟言笑的他不知怎么就勾起唇来,望着他只觉得心都安静。 两人就那么站在玻璃窗外,看着里面一点点大的小婴儿,隔了一会儿,他情不自禁的开口:“他跟你很像。” “像的是你吧?”她无奈,“是个男孩,跟我像不就完蛋了?” “不,那嘴和鼻子,多像你。”他说着将她圈入怀中,背对着他的她感觉肩膀一重,随即是他的唇靠上了脖子。 “别这样……”她有些不太适应的躲了一下。 也许是步子稍大了点,牵扯到了伤口,有些疼痛感,下意识的皱起眉来。 薄勋抿唇,直接将她横抱起:“让你回去不回,这下疼了吧?活该。” “喂,你这话楚烈或者白御说还差不多,你说出来怎么怪怪的?”她的嘴角抽了抽,在他怀里只会让她不自在更想逃跑。 “男人都一个样。” 容纤语:“……” 好吧,她无话可说。 毕竟这一点上,她好像不比他有经验。 被抱回病房的容纤语又一次丧失了“自由意志”,好多东西不能吃就算了,还有一堆的事情不能做,先是手机完全不能碰,其次是电视机最好也不要打开,除了喝水以外她基本上就只能躺着。 简直要发霉了! 于是在征求了医生海心大宝贝儿的同意之后,容纤语趾高气昂的……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嫂子也太可爱了,跟我说了半天只是为了拿手机。”海心躲在外面偷偷的吐舌.头。 “平常真的看不出来。”佐一鸣附和。 “我说,我指名让你跟我结婚,是不是委屈你了?”海心忽的侧头看身边的人。 他摇头:“我没有意见。” “那就好,我家里不同意我和别人谈恋爱,他们就看上你了我也很无奈。” 佐一鸣笑笑,比起楚烈那种强烈要求他不能娶个不爱的人,他倒是觉得如果把后半生都给了面前这率真的少女,倒也没什么不可。 至少比应付外面那些形形色.色,甚至不怀好意的女人来的轻松的多。 卧室里,容纤语也在偷偷打量着外面两个人。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薄勋将削好的苹果放在她旁边,“以前没见你这么热衷做媒婆。” “一个严肃刻板,一个活泼自在,一个未婚另一个未嫁,再加上你有心撮合,我看啊这两人止不住假戏真做。”容纤语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八卦之火,反正烧的挺旺盛的。 对于这一点薄勋没开口,毕竟他太了解佐一鸣,活泼对于他来说不见得是好事,当时他喜欢过的那个女人,可是肤白貌美大长腿成熟的不得了。 某种意义上,身为孤儿的佐一鸣属于缺乏母爱的类型,会喜欢成熟的女人也并非是不可理喻的。 见他不说话了,她也挺无聊的,拿起手机无聊的刷起交友软件。 这时,她的肚子不知何故突然疼起来,容纤语皱着眉,因为只是像之前一样,是手术后的正常反应,可是这越来越疼痛的感觉,却叫她浑身起汗。 “怎么了?”见她不声不响但却捂着肚子,薄勋连忙到她身侧。 “没事,就是有点疼而已。” 这还叫没事? 他一把掀开被子,只见她腿间隐约见红,瞳孔瞬间瞪大,害怕失去她的感受再一次充溢心头。 抱起她疾步开门:“海心,准备手术!” 门外的海心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容纤语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状态才反应过来,立马通知人进无菌室,佐一鸣害怕会出血过多,紧急情况下,去把容纤梦一家叫了过来。 可是,在真正要输血的时候结果却让所有人震惊。 容纤梦是AB型血,邵兰是A型血,容剑也是AB型血。 而容纤语是O型血! 第四百零三章 我的女人,我不救… “老大,之前那次手术嫂子没有需要大量的血,所以我就没说,但是这一次……”海心急的快哭了,“这次是大出血,不知道怎么回事出的很厉害。” 她很紧张,毕竟军区里的血并不是很多,特别是像O型血之类的。 “需不需要我去市内医院的人帮忙?”佐一鸣开口。 比起他们的紧张,容纤梦则是勾起唇角,太好了,找不到血最好!这样容纤语就会死了,就没有人再来跟她抢薄勋了,太好了! “不用。”男人轻描淡写的开口,“找了人也来不及。” “那……”佐一鸣一愣。 “我就是O型血。” “可是老大,你之前受过那么多伤,如果现在再抽血的话,很有可能导致你的身体……” “去准备抽血,我的女人,我不救等着别人来救?”同时他的视线似有若无的朝着容家三人的放心而去,嘴角略有些讽刺意味。 “我明白了。”佐一鸣挑起下巴,让那些人重新把这三人带走,直到人走尽他才开口,“老大,这件事要不要查?” “暂时先不要查,等她醒来之后再做结论。” 佐一鸣应下带着薄勋去抽血,在抽血的过程之中,他多次想开口询问自家老大的意思,可没想到老大阴沉着脸,根本就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直到血抽完,还是一言不发的坐着。 “老大……”@^^$ “海心有没有说,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他异常的冷静,反而让佐一鸣有些慌,他舔了舔嘴唇:“呃,没有。” “知道了,你先出去,如果再要输血就进来。” “是。” 薄勋一人坐在输血器材前,视线从清明到呆滞,紧接着忽得轻笑了一声,抬手摸了把脸,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用右手在左手掌心写着“容纤语”三个字。!$*! 明明有指尖划过的轻微痛感,可是掌心却没留下任何痕迹来。 他突然就怕了。 一向面对生死、面对子弹都不畏惧的他,突然就怕了。 怕他像是掌心的字,空留给他一丝疼痛一阵温热,紧接着就什么都没有了。 当佐一鸣推开门的时候,他心有取悦,可紧接着就是抽血,他那颗心又沉了下去。 “她,怎么样了?”在佐一鸣要走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 “不知道,老大……你最好还是做好准备吧,不知道他们给她吃的是什么药,海心好像说不仅仅是子宫的原因,可能……” “去吧。” “是。” 两次血抽掉之后,薄勋的嘴唇都泛白,整个人也变得恍惚,他知道这是体力不支的表现,可就是这样,他也不能倒下,从别的医院掉血过来根本就不现实。 若他不是O型血可能都…… 不敢去想她会离开他的那些字句,唇颤着连手也跟着抖。 “老大……”门又一次被佐一鸣推开。 “怎么样?” “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薄勋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望他,清冷墨染的眸子瞬红了一片:“什么?” 佐一鸣没说话,只是垂着头。 他推开他,大步往外冲,手术室的灯已经灭了,迎面而来的海心正要说什么,只是话还没出口,薄勋就已冲进了手术室中。 他的女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紧闭着眼,像是睡着那边。 “小语……”他开口,望着她浑身肌肉僵硬,脑里一阵嗡嗡嗡的响。 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把我丢下了? 他很想质问她,可又舍不得,大步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放在脸颊上,直到如今他才感觉到,她对他来说的重要,可是似乎晚了点。 就在这时,女人的手指动了动。 “疼。”她皱着眉。 “小语!”他第一个反应是揉眼睛,随后是将她紧抱在怀中。 容纤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薄勋一副没了她世界要塌的感觉?还没等她想明白,海心和佐一鸣等人就冲进了手术室。 看到自家老大红着眼睛抱着嫂子,所有人心照不宣的一笑,佐一鸣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默默的给海心比了个大拇指,后者做了个鬼脸。 这下看老大还怎么掩饰自己的心情! 然而,身为主人公的容纤语,很茫然,她感觉自己好像是睡了一觉,至于前后发生了什么她都忘了。 她好像是在睡觉?好像去看了儿子?好像……有太多好像。 “嫂子,你现在想不出来什么是正常的,刚才你大量出血可能造成了脑缺氧的症状。”海心贴心的提醒。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记不得之前发生的一些事。”她笑了笑,“呃,薄勋?” “闭嘴。” 呃,好吧,她闭嘴。 只是,隐隐约约感觉薄勋对她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了?容纤语抿了抿唇,并没有开口问什么,这么久以来的小心翼翼,将她的胆子磨练的很小很小,不想再接受一点风雨的那种。 隔了一会儿,大家并没有散去。 容纤语仔细思考后,开口:“薄勋,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我想和容家断绝关系。” 他的女人就该如此! 薄勋勾唇:“好,我带你去和他们相见。” 佐一鸣和海心对视一眼提前撤出去准备,把手术室的空间都留给了两人。 容纤语撑着薄勋的肩膀站起来,半依在他怀中:“你不帮她吗?”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冷声讥讽。 “我不想知道。” 好一个不想知道! 然而,薄勋气归气,并没有在脸上显示出什么,更没有在话中真的讽刺她,反而是沉下所有的怒意,单手楼住着她,尽可能的贴心呵护。 这下反而轮到容纤语有些内疚,觉得自己刚才那么回答不太友善。 但她也没有什么错。 两人依偎着,向外走去。 …… 军区医院的会客室内。 容纤语坐在主位上,面前放着薄勋让人拟定好的断绝关系协议书。 邵兰脸色铁青的看着面前的这份协议书,如果这个时候他们这边的人签了字,与容纤语断绝了关系,那么今后就算她和薄勋结了婚,容家都得不到一份好处。 无论如何,这个协议不能签! “如果你们不签的话,就走司法程序吧。” “容纤语你做事一定要怎么绝吗?也难怪叶可心生下你之后不久就死了,你的心跟你的命一样硬!” 瞬间,整个会客厅变得落针可闻声般静。 第四百零四章 我妈想要见你一面… 妈妈她,死了? 容纤语脸色变得很难看。 “一鸣你留在这里,跟他们继续谈判。”薄勋当机立断。 “薄首长,你们就这么走了?你别忘了你原本要娶的人是我,在这种情况下她为你生了个孩子,而我的腿因为车祸的原因断了,说出去得传成什么样?”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不,又或者说他们早就等在这里打算破釜沉舟! 薄勋的神色阴沉:“大可以去试试看,是你的嘴快,还是我的手快。” 容纤梦挑眉:“我有证据!” “你有证据又怎么样呢?”容纤语淡淡的开口,“是假的总归是假的,既然你们想要我的命,我是不是可以说这个证据是你们倒打一耙?” 再一次,空间静的让人害怕。 她见对方不说话,抬头与她视线对上:“我从没想过要抢走属于你的一切,相反,容纤梦是你自己强迫薄勋娶了我,说起来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人,不是吗?” “你……”容纤梦目瞪口呆。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在你面前从来不说个不字的我,突然跟你说这么多?”她的声音变得略有哽咽,“我还当你们是我的妈妈爸爸和姐姐!可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们不是你的父母更不是你的姐姐,你是O型血,容剑和容纤梦是AB型血邵兰是B型血。” “薄勋,能不能带我走?”她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 “好。” 他扶着她,与海心一起搀扶着她出了会议室。 至于里面会发生什么,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有佐一鸣在容家的三个人不可能不签下文件,他对佐一鸣的办事能力还是非常放心的。 至于身边这个小女人,怕是要伤心一阵子。 回到病房。 容纤语的眼神变得尤为空洞。 薄勋坐在她身侧:“想要调查吗?” “你还没有去调查?”她好笑的转过头,“海心跟我说是你输血给我的,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还很傻的以为……” 以为他们是是她的一家人,甚至心里还很内疚。 “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没有早点告诉你。” “你从来都没有错,错的是我,在一开始不该答应嫁给你,如果不是我贪恋那一时,事情又怎么可能发生成现在这个样子,又或者当初在那场车祸里,我就该死。” 她话刚落。 唇就被他堵住。 他狠狠的啃着她的唇,双瞳中带着强烈的愤怒与火花,容纤语想用力推开他,无奈身体太虚弱,只好回咬回去,可就在这间隙,她忽得感觉到脸颊上一湿。 下意识停下动作睁开了眼睛,发现男人正瞪大双眼死锁着她,而他的眼睛,有泪痕。 她一下愣住了。 他……是在哭吗? 他居然会因为她哭? “薄勋。”她的语调弱下去。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他松开她,略有狼狈的倒退两步。 她垂眸不去看他现如今的模样,直到他的长指落在她下巴上抬起,她才又与他对上视线。 “我没有刻意要瞒你,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佐一鸣没有说清楚我以为你已经……”他话到这,又说不出口。 人生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矫情! 容纤语“哦”了一声摇了摇头:“刚才是我太激动,你对我已经很好了我不该责怪你的。” “小语,我想等你醒来,我想问问你到底要不要去查我再决定,仅此而已。” 他,薄勋。 天之骄子。 给过她无数的伤痕,无数的蛮不讲理,可事到如今他却说要跟她商量,容纤语不知道是该感谢老天有眼,还是该改写自己躺在保温箱中的孩子。 她笑了笑,不再开口说话,给了个“我很累”的理由后,拉了拉被子闭上眼。 薄勋也没多说,就在她陪着她。 直到接到了薄东征的电话,才从房间里轻手轻脚的离开。 在他关上门的一瞬间,病房中的容纤语张开眼睛,摸上一侧的手机,看着给黎筠的那条短息还是“对方未读”的状态,不由得有些担心。 于是,又发了一条过去。 “你在哪?薄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即便是担心她接电话会让嗓子的伤势加重,容纤语到最后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 然而,是未接。 她卷睫轻压眸中微光,黎筠和薄在一起后,她的生活的确会有些变数,不接电话也不能说明什么,而且如果真的出什么事,她相信万誉辰会跟薄勋说了后告诉她的。 只是,在现在这个点,没有一个人能聊聊天,心情还是很郁闷的。 一开始是装睡,后来是迷迷糊糊的真的睡着了。 容纤语在梦中梦见了自家儿子,肉嘟嘟的小手小脚却是一张薄勋的脸,他冷冷的一笑,像是瞬间能让一切破冰一样,她忍不住的酸了眼眶。 下意识的又醒了过来。 “是不是哪里又疼了?”看她哭着醒来,薄勋连忙掀开被子,没发现有任何红色痕迹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又进来了。”她狼狈的侧头擦掉眼上的泪水。 “我妈,想要见你一面。” 见她? 也没什么不可,容纤语颔首:“好。” 薄勋和外面的人打声招呼,这下段仪才推开了门,这次见到她,容纤语没有之前的抵触和不适的感觉,相反还冲着轻咧开嘴角笑了一下。 “儿子,你先出去,我跟小语有话说。” “妈,我不听你们说话。” “那也不行,我和小语说话你在这里杵着算什么事?” 薄勋无奈的很,他一直有个死穴,就是这妈,她根本不讲任何道理情绪又非常随性,这骂肯定是不行的,打就更不行了,说呢他又嫌烦所以也说不过。 于是乎,只能认命走出去。 难得看到他吃瘪,容纤语忍不住笑了一声。 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脚步一顿,随之变为轻快,算了算了,能让她这么笑一笑,他就算是丢人也无所谓了。 薄勋一走,段仪便开口:“小语啊,我刚才听人说,你.妈妈她……” “嗯,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是容家的人说,我妈妈已经去世了,关于我血型的事,您知道吗?” “血型?这件事他们没有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我是我们家唯一一个O型血,而容剑的血型是AB型。” 第四百零五章 疑点重重 段仪一愣,随即便明白了她说这话的意思,父母其中有一方是AB另一方是O的情况下,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反之AB型血和其他任何血型配对,也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孩子。 也就是说容剑的血腥是AB型,也就意味着容纤语如果是他的孩子,就不可能是O型血。 在基于这个事实上,叶可心为什么会死,而遗产又到什么地方去了,就是一个谜了,这恐怕也是容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一个点。 “孩子,这件事我来调查,我是没想到找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她的消息了,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 容纤语默然,段仪的心里也不好受,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她一直以为母亲是抛下她走了,却从未想过在剩下她之后不久就死了,记忆中只有零散的关于母亲抱着她的片段,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日常。 她努力回想之后,发现了一个问题:“在我的记忆里,妈妈的身体一向非常好,怎么会在剩下我之后就去世了?” “小语你的想法是不是和我一样?”段仪一听这话,立马心起共鸣,“认为可心是被容家人陷害的!目的就是为了她的遗产!” 容纤语不敢这么保证,但是她也没有马上否认,以一种沉默的姿态看着段仪。 “好,我明白了,你放心,你不说出口但是这意思我明白,这事,你就交给我吧。” “我不想妨碍您想做的事情,不过,伯母,我怕他们会对您……” “他们敢!容家的企业本就依赖着我,我一断线他们的公司都能倒闭,现在我们只要查出真相,还可心清白!” 容纤语沉默着微笑颔首。 她在段仪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和黎筠的影子,于是心下又一紧,黎筠不会和自己的妈妈一样,失踪之后就再也找不见了吧? 想到这,她有些不安。 正巧段仪已经把想说的话都给说了,深深看了她两眼后,起身离开和薄勋换了位置。 容纤语完全陷入在黎筠的事情里,苦苦思索着,没有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换了,她皱着眉咬唇的模样,无意间透露出了内心的紧张。 “又在想什么?” 直到薄勋开口,她才回过神来。 “黎筠不接电话,伯母又提到我妈妈的事情,难免会有些担心。” “他们在万老那变,再加上有薄在,放心吧。”薄勋劝道。 是啊,在万誉辰那的确是不用担心,可心里的情绪总是非常的怪异,感觉上很难说的清楚这些事情。 只是希望,黎筠快点回个电话。 眨眼间就到了晚上。 因为薄东征等人都在的关系,薄家做东请了一些人吃饭,能够下床自由走动的容纤语自然是被带了去。 三辆车开往市中心的商业街区,还都是军区的牌照,这一来一去的都没什么人敢加塞或是瞎胡闹,好在这一路也不算特别急,很快就到了。 酒店的环境优美气氛也挺和洽的,可是容纤语的心就是一直不定,等到吃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眼前一亮。 和身边的薄勋匆匆打了声招呼之后,拿着手机就往外走。 “喂?黎筠。” “纤语,你现在怎么样了啊?”那边黎筠已经能够很正常说话了,“我看到你给了好多未接电话,对不起哦,我才有时间看手机。” “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样了?” “我也没大事,嘿嘿嘿,我和薄是帮你去调查车祸的事情了,你们军区的时候万老都跟我们说了,我就跟薄说如果他不帮忙,我就不嫁给他了!” 一直想要娶黎筠回家的薄听到这句话,怕是马上就去调查了吧?容纤语想着无奈的笑了笑:“你啊你。” “嘿嘿,然后我们就调查出来一些些的消息,还不是特别全面,但是有人在里面做手脚这件事,已经可以肯定了。” 容纤语比谁都清楚。 她没有害容纤梦的心思。 所以有人做手脚的意思就代表……不,不能再调查下去。 “黎筠你听我说,这件事你让薄不要再调查了。”她开口。 正巧,薄勋从屋内走出,想要提醒她外边风凉先吃饭再说,可她背对着他看不见,顿了顿话茬之后,继续接上:“车祸这件事,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车上一共就只有两个人而已,不是吗?” 车祸?男人顿住脚步。 “可是,容纤梦她这算故意杀人!” “不管是要杀谁,是她要杀我,又或是我要杀她,最后难为做决定的,都是薄勋。” “喂,我亲爱的闺蜜大小姐,你不是吧?他虐你那么久,你居然还帮着他说话?是,我承认,他在这里的几天对你超好的,可你也不能忘了,他曾经对你超不好的吧。” 容纤语没有回答,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男人脱下自己的西装,盖在她的肩膀上:“夜凉了,先进去吧。”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很不自在的垂下头。 “现在。” 容纤语松了口气,却未领略到男人瞳中的深意,他深深凝视着她,忽得俯下身,将她的下巴勾起拉近,望着面前的这张小脸,他隐约动了恻隐之念。 她一惊,连忙侧开,同时挂断了电话:“你干嘛啊。” “你的脸红了。” 她脸红?才不会! “那都是灯照着的关系,我先进去了。” “等等,容纤语,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 “刚才我问你了是什么时候来的,你自己说才到的。”她依旧垂着头,恨不得马上从他身边逃离。 而且此刻的她,真是恨透了自己怎么会有侧写这样的天赋,他的一句话她分分钟就读出了深意,还怎么假装冷静?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薄勋一点点的逼近她,骨节落与她下巴尖儿上:“所以?你不打算跟我说实话?” “我不想你为难。”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完美的诠释了她的担心,同时也叫他的嘴角薇上扬起来。 容纤语受不了此时的气氛,匆匆的把衣服脱下来扔回他怀中,像是只受惊小鹿一样小步跑回包间中。 望着她的背影,薄勋抬手轻嗅,她身上的味道,挺好闻的。 两人重新回到包间后。 不免被盘问一番。 薄勋很自然的配合,倒是容纤语一直疙疙瘩瘩的,说不出一句正话来。 第四百零六章 KTV闹剧 “她紧张了。”薄勋“好心”的为她解围。 他都这么说了,她总不能说没有吧?于是只好尴尬笑着点头。 薄东征、薄建国还有段仪都只以为是这俩孩子关系越发好起来,唯有在一侧坐着的白御挑了挑眉,容纤语一直说她了解自己,其实他又何尝不了解她? 毕竟两人是对手。 所以说,在了解容纤语也了解薄勋的情况下,白御敢断言,两人的关系呢,肯定是没怎么缓和,但是绝对是在无意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这种默契,就是促使现在气氛变得略微“诡异”的导火索。 他开始有些好奇了,有什么事情是能让现在的薄勋和容纤语达成默契的?是……容家的事情?可也不见得啊,要达成默契早就达成了。 “我看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不如去什么地方high一high吧?要不然勋你和容小姐先回去也可以啊。” 白御一脸随便的高挑着俊美,桃花眼邪邪的勾起一抹魅笑来。 薄勋警告似得看了他一眼,同时扫了一圈周围人的表情,其他人对他这个提议并没有不满,甚至有的已经开始商量,他们也的确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于是,侧首看向不远处的她,眼神无声的与其交流:“你有什么想法?” “你的队员们,需要放松。”她轻眨了下眼睛,忽得觉得这样的交流也很不错。 男人皱起眉,似乎是认为自己对错了意思,试探性的又看了她一眼,容纤语冲着他点了点头,完后又摇了摇头,代表着他不用顾忌她的感受特地问。 薄勋勾唇:“好,既然有人做东,我们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白御可是将两人之前的行为尽收眼底,这种眉目传情的事情,好像只有热恋中的人会做? 当下心里明白了一二:“容小姐的身体,真的能撑得住?” “我没关系,只不过是唱歌而已。” “好。” 除了薄家的三位长辈,在饭后主动告辞以外,并没有其他人离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往最近处的一个KTV。 白御.用他多年养起来的VIP卡,定了个最好的包间后,又找了就个陪酒的妹子。 在这种地方陪酒的女人为的目的是什么,任何人都心知肚明。 薄勋看在眼里,虽没说什么,但是心里非常的不愉悦,带着容纤语到最偏僻的沙发区坐下。 “他好像是在针对我们。”容纤语一入座,就点出了白御的目的。 “嗯。”他颔首,“不用去管,觉得不舒服就走。” “我倒是没觉得不舒服,不过会有人觉得不舒服的。”容纤语说着视线落在左拥右抱的白御身上。 “乔薇?” 她哼了一声,拿出手机不知道给什么人发了个短信,然后慵懒的打了哈欠撑着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薄勋无声的伸长自己的手臂,方便她靠入怀中:“你好像对白御很不满?” “他不是什么善人,他是你的朋友我不过多的评价,但是对我来说,他永远不可能是朋友。” “在你眼里,只分善恶好坏?” “难道不应该这样?” 她的世界很纯粹。 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她才会对凌有了同情心,除了该有的资料,其他关于他的一律没有向军区说明,如果不是有自己照着,恐怕她早就被那帮老狐狸抓去逼供。 他是可以在明了自己心意之后,无条件的护着她,让她认为世界上只有好与坏,认为她坚持的是对的。 但,以后呢? 谁能保证凌的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哪个做恶人的没点可怜的理由?就好比白御,容纤语若是真的去解开那层,白御不想被其他人知道的黑记忆,她对他还能这么纯粹的厌恶吗? “我知道你在笑我。”容纤语开口,“随便吧。” “小语,固执有的时候不……” 他的话音未落。 现场的歌也好人声也好,忽得静了下来,谁也没想到乔薇竟然来的如此之快,包括正抱着美女一手板着对方下巴打算来个吻的白御。 他错愕的看着门口面无表情的女人,松开了女伴的下巴。 “你怎么来了?” 乔薇走到他的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看了他身边两人一眼,猛的弯腰端起一杯酒倒到白御的脸上。 “很彪悍。”容纤语给予点评。 “你啊,也不是个好人。” “你才知道吗?我可是会在车子上做手脚,想要害死姐姐的人。”她留下一句似讥讽似嘲弄的话后,闭上了眼一副睡着了的模样。 薄勋视线深了几分,没有作答。 另一侧被泼了酒的白御,所有人都以为他要发火,却不料他比任何时间都安静,什么话都没说,静静的站在那,乔薇依旧没什么表情。 “薇薇,我……” 话音未落,她抬起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真的没有留情,打的白御脸上迅速出现了红手印。 “你真让我恶心。”她说。 “……”白御看了一眼薄勋的方向,却见他高挑着眉毛一脸看戏的样子。 看来,他这是挖了一个坑给自己跳啊。 有心想要向面前的人解释些什么,可是他要说什么呢?提议来这里的人是他,点那些女人的人是他,想勾起薄勋反感折腾他们的人还是他。 自己做的孽,解释也没什么用。 “分手。”乔薇很干脆。 “你认真的?”白御仰起头,他这的确不是第一次被她抓到在外面逢场作戏了,可她不是一向都很明白他不过是随便做做样子而已? 这次这么生气? 乔薇没给他任何解释机会,掉头就走。 白御也顾不上再管薄勋和容纤语的事赶紧追上,房间里的气氛沉浸了一会儿,一众人又开始high了起来。 薄勋看着怀里已经渐渐入睡的女人,视线越发深沉难测:“小余,你让我不知道该对你如何是好。” “我可没做什么,我只是给晓晓发了个短信。”她说着扬起手机。 还的确是给许晓发的。 “你早就知道?”他更为无奈。 “嗯,侧写师这点反侦察力还是有的,谁让白御想试探我的?我有点困结束了叫我。” 她说着想把头往另一侧偏,薄勋没让她如意,反手将她的脸往自己的旁边带,同时伸手搂住了她。 容纤语身体僵了僵,不过很快就随着他的动作去了,毕竟在他怀中,她睡的的确会踏实一点。 第四百零七章 好聚好散 KTV外。 乔薇一路倔强的往前走,白御就在她身后跟着。 直到她暴走越走越不稳的时候,身后的他才一个健步到她身侧,拉住了她。 “乔薇,你今天是怎么了?” “我想跟你分手。”她很平淡的转身。 “你不是说过,只要我不给你弄出个孩子,问你要爸爸的话,就随便我?”白御抿着唇,并不想接受这单方面的抛弃。 “我改主意了不行吗?” “到底怎么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中拿出留手机递到他面前。 上面是她给他发的二十多条消息,因为昨天晚上出事的缘故,白御到如今都没有时间回短信,他一条条的往下看,脸色越来越差。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五十多通电话未接,我觉得可能在你心里,我没那么重要吧。”乔薇的情绪还是非常淡定。 白御抿唇:“你……已经去了?” “嗯,这是单子。”她从包里拿出两份文件来。@^^$ 一份上“人流”二字深深刺上了白御的眼,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图个清静的结果,是失去人生中第一个孩子,更是他和她的。 “为什么?”他唇颤着,双手死死的捏着那两份报告,“为什么不能多等我两天?” “等?等你出来和你的朋友们,一起泡可爱的小姑娘吗?白御,我的确是说过那句话,所以我想收回来。” “……”他沉默。 “你看,你会放弃她们出来追我,可是如果真的为了追我让你放弃她们,你又不会愿意,你是出来找我了,可是你的钱包手机什么都没拿,白御,我太了解你了。”乔薇说着向前两步,拥抱了他一下,“好聚好散。”!$*! “我不同意!” 他将她推开,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你说过,无论我怎么玩,只要我肯回家你就会接受我!” 乔薇愣了愣随后垂下眸子:“对不起啊,我可能要食言了,真的很难撑下去。” 该说对不起的,难道不应该是他? 白御傻了。 他的确是很忽视她,但他也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原以为两人的关系可以就这么井水不犯河水的进行下去,原以为他的告白是给她的安稳,却从未想过,这安稳是她给他的。 当下有些难以置信:“你对我说,对不起?乔薇,这三个字从来只有我白御对其他人说!” “那,我跟你说没关系?”她竟是笑了笑。 “你说吧,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喜欢的人了!”否则又怎么会迫不及待的去打掉属于他们的孩子。 乔薇摇头:“没有。” “那为什么你会突然变卦?乔薇,你说过我是第一个用命换你的人,所以你会无条件……”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是认真的?”她打断了他的话,“我可以把命还给你。” 她是真的厌恶他了。 白御深吸一口气,他从来都不是会纠.缠的人,但当时因为他放任她离开后出事,所以这个时候,他不会丢下她一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同时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和车钥匙。 “澄清一点,我追你出来没想着回去。” “那个,白御。”她在原地站停。 “是有其他什么人要送你回去?” “嗯,我是和楚烈还有许晓一起出来的,他们刚好也来吃饭,我是跟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遇到你的。” 呵。 不需要他了啊。 “是老大给楚烈的消息?” “不是,是嫂子给许晓的,她不知道我跟他们在一起。” 乔薇对白御的话,都是有问必答,可这话里话外的答案又跟他完全没有关系,男人紧握着钥匙,忽得笑了声:“你现在住在我那,以你的现在无业的状态,要怎么在北京租房子?” “所以,我打算去别的城市了。” “乔薇!”他低吼,“你以为我会让你走?” 她凭什么以为她只要说过想走,他就一定会放人?他不要她的命,就只要她在家里等着他! “你的世界里,多我和少我没有区别,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你、泼酒,是我的不对。” 他盛怒,她倒是好脾气的跟他解释。 白御点头:“很好,你好极了,可以啊,现在跟我回去整理东西滚蛋,我家里不需要留一个心已经不在我这的女人!” 他一向用强势伪装他的不占理,乔薇明白所以并没有说破,长时间的站立的确让她觉得非常不舒服,脸色也略有些苍白,轻抚着小腹,那隐隐作痛的感觉很难让她忍受。 急匆匆往前的男人,隔了一会儿才发现她走的极慢,不悦的皱眉抓起她想拖着她走。 乔薇惊呼一声,咬着唇撑着小腹茫然抬头看他:“慢,慢一点……” “活该。” 他嘴上虽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将她抱了起来。 “白御,会不会很疼?” “你是说脸还是心?” “呃,脸。” “没心疼。”他没安好气的回答。 毕竟是她现在要始乱终弃,所以乔薇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垂下头。 白御愤愤的咬牙,这女人无情起来还真是让人想象不到,他怎么也没想过有朝一日,他在这里说着因为她心疼,而她居然无话可说。 很快两人走到车前,他放下她。 “乔薇!”然而,他却并未开门。 “啊?” “我真想掐死你!” 她一向对他逆来顺受的,此时也不知道怎么就大了胆子,硬是以极小的声音,说出极有魄力的话来:“就算你掐死我,也先跟我分手。” 白御真想掐死她! 撩了他,给了承诺,转眼就把跟他的孩子打了,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分手,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这就是女人的爱?和着他一个游历花花世界的人,居然栽在这么一个……靠,他懒得找形容词! “对了白御,这个给你。” 她从口袋中摸出他别墅的房卡。 “掰断,扔了。”他没安好气的打开车门坐进去。 乔薇也跟着打开后座的车门,她并没有去掰断房卡更没有扔,他别墅的门卡是特别定制的,里面按着的特殊磁场才是能保证每一个进入他家的人是安全的。 也就是说,就算拗断了,如果有心之人要算计他,也还是会有破绽。 “不是让你扔了?”见她没任何的动作,男人脸色阴沉。 “还是放回去比较安全。” 呵,难为她一个要和他分手的女人,还为了他的安全考虑,真是不容易! 白御内心讽刺的想。 他的住所离市区并不是非常远,不过十来分钟就已经到了地方,当然这也是因为白御在盛怒之下,几乎是以飚车的方式疾驰的。 第四百零八章 唯一的娱乐项目 乔薇下车的时候,感觉有些晕乎乎的,靠着车子都没有办法起身前行。 “你什么情况?”他双手插袋,没有任何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我,我没事……”她虚弱的开口,无力的摆了摆手。 既然没事,那就呆着这吧! 白御想着勾唇往里走,他管的了他老婆,但要管一个要和自己分手的女人?没那个美国时间! 乔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身体反而更难受,不光头晕的不行,连眼前都开始变得迷糊。 滴答 忽有什么冰冷的液体低落在她的额头上,顺着脸颊缓缓滑落进衣内。 这是……下雨了吗? 她茫然的抬起头,摸了摸额头,这下就算身体再不舒服,也得磨蹭着往前走了,只是,刚迈出一步,腿就一软,膝盖像是支撑不住自己身体重量似得,直往下倒。 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雨,也从试探性的小雨,变成了滂沱大雨。 冰冷的雨水洗刷着她的脸颊,有些无奈的撑起身子,不禁也有些埋怨起白御来,虽说她提了分手,但他也不至于那么狠心吧? “白痴!” 正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男人一句怒斥。 几步到她身边,将她抱了起来:“你向我低下头会死吗!?要分手的可是你!” “白御,你……”她瞪大了眼睛。 “我什么我?别废话。”白御吼断她的话,大步疾驰着进屋子。 习惯性的把她抱回属于两人的卧室时,他才发现所谓的“习惯”到底有多可怕,只能再掉头,带她去另一侧的浴室。 看她这种情况,似乎不能自己洗澡? “能不能行你自己?” “能……” “能个屁!” 乔薇不满的抿了抿唇,他明知道自己不行,干嘛还要问啊?真是奇了怪的! 白御耐着性子,为她把衣服给脱了,因为做了手术并没有及时洗澡的关系,她的腿间还带着些许血迹,他一下愣在那,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能想象到她的疼。 “别看。”她抬手捂住某处,不想让他看。 “疼不疼?”他口气软了下来。 “你似乎把我当成正常的女人了。” 也是,她一个特工出身的间谍,这点痛对她来说还是毛毛雨。 可他的心就是为她牵动着:“你就是疼。” “白御,你明明可以对我很好的。” 男人的手顿住。 他的确是可以对她很好,可这好又不单单只给她。 当下沉默了下来。 就在这时,乔薇衣服堆里的手机响起来,白御看了一眼,帮她划开手机接听开到免提。 “挚友!”那边似乎是一个少年音。 “怎么了挚友。”乔薇听见是他,笑了起来,“今天可能不能陪你打游戏了。” “没事啦,我是想告诉你,我!上!钻!石!啦!”少年的情绪似乎非常高涨,“等你来了,我们再一起双排啊,到了钻石队友素质就高了,你要是打的话,再呼叫我。” “好啊,挚友你熬了好几个通宵了吧?”她略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多注意休息。” “放心吧,我可是铁打的挚友。” 少年说罢后,就将手机给挂断了。 乔薇无奈,想到那个像是太阳一样的男孩儿,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这是你要跟我分手的理由?”白御开口,听不出悲喜。 “不是,他比我还小两岁。”她答,“是游戏里认识的一个人。” 游戏啊。 那好像是除了跟他去军区外,她唯一的娱乐项目了。 白御这时才发现,他留给她的东西,竟是少的有些可怜,以至于在想起这些来时,他竟觉有些愧疚。 他帮她洗好澡后抱她回了卧室。 原本,这一.夜他不打算回家住下,怎么也得在外面浪一把。 但是现在,他很明白,如果今天自己走了,明天就再也见不到她。 于是就这么留下来了。 “我想先去打一把游戏。”乔薇开口。 “……跟他?”打算睡的白御一下不困了。 “啊,嗯,可以吗?” “你要是离开这里,我的电脑你也要带走?” “我可以去网吧。” 很好!是他自作多情! 白御懒得再管她做什么,将被子一卷,假装自己睡了,实则还是竖起耳朵。 “挚友,我跟女朋友吵架了。”那边的少年,很不开心的撑着头。 “怎么会吵架?难怪她今天没来跟你打游戏。” “你不知道,她嫌我爱玩游戏,说我爱手柄比爱她多!” 电脑用的是音响,少年的话白御也能听见,他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很想听听乔薇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 “也许她不够爱你?” “她可是曾经陪我们一起通宵的!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多陪陪她吧,挚友,女人可是要哄的。” “得了吧,挚友你就不需要人哄。” 乔薇操作的手顿了顿,团战虽然是赢了,但是身为C位的她却死了。 她如果真的不需要人哄的话,也不会想到和白御分手了。 少年不知道这些:“挚友!你怎么就死了,看我为你报仇……啊,委屈,殉情了。” “别瞎说。” “挚友,要不然你做我挚爱吧!我们当情侣档上分得了。” 白御一听这话,呼吸瞬紧。 乔薇耸了耸肩膀:“你个小屁孩。” “小屁孩怎么了嘛,我还是纯天然的……”他嘟囔。 她不禁笑了起来,虽然对方只比她小个两三岁,但却好像比她年轻很多一样。 这几个月,她似乎失了那份纯真,也失去了那种一往直前的冲劲,变得畏首畏尾,直到今天提出分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心落地了。 当即反唇相讥:“纯天然的所以是小屁孩。” “喂,挚友,你是不是想打架!”少年叫起来。 “打架?你打不过我。” “那……我们见一面吧,挚友挚友……” “你和女朋友和好了再说。” 乔薇一句话堵着对面的人说不出话来,两人能以“挚友”相称,足以见得关系不错,自然也很了解彼此的脾气,少年一听这话,就知道她在避嫌。 过了一会儿,他做了一波精彩的操作:“哇,赢了!” “好了,不打了,我要上别的游戏打下装备。”乔薇说着挂断了语音。 隔了大概三四秒打开了另外一个游戏,这个游戏非常的武侠风,有刺客、刀客、奶妈等等,多种多样的职业,是个大型3D网游,因此风景也做的非常优美,很贴近现实。 第四百零九章 如此悲哀 她找了个无人的山头,在一堆开满花的草间,找了个地方坐下。 游戏里有时辰设定,也会转变天气,她花了两个时辰,从晴天跑到下雨,终于到了一个叫万花谷的地方。 “怎么玩的男角色?”白御打着哈欠到她身后。 “避免麻烦。”她答。 “我是不是也属于你的麻烦?” “不知道。”乔薇说着顿了顿,“明天要麻烦你帮我整理行李。” 白御那句挽留已经呼之欲出,可偏偏被他压了下去,凭什么他要放不下?反正也就家里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的区别而已,而且没了她之后,他也可以放肆去要女人,不用只是做做戏,这样多好! 当即:“哦。” 乔薇笑了笑,开始组织工会和军团里的人做活动。 这时白御才发现,她居然是“寒江城”的盟主,操作犀利又不拖泥带水,装备也很不错。 不少女的都主动过来和他组队,可都被她拒绝了。 “女的也麻烦?” “她们是看着钱来的,我的装备是最好的。” “嗯?”他挑眉。 “打游戏光有钱也没用,得用脑子。”她说着讥讽似得笑了笑,“当然,如果像你和老大那样,不用脑子也可以。” 这是在说他没脑子? 白御懒得回,转而去睡觉。 隔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感觉到,身边似乎有了她,他下意识的伸手将她搂进了怀中。 一.夜,安眠而过。 …… 清晨时。 他醒来已经九点多了,一睁眼已看不到身侧的女人所在。 心中当下一惊,没了睡回笼觉的心思,连连翻身起床穿上衣服,向着门外跑去。 “薇薇,还是我得跟你道歉,你们之间的事,我不应该参与的。” “不是啦,就算你没去,我也会发现的。” 然而,印入眼中的,却是乔薇和容纤语还有薄勋对坐,而且让他没想到的是佐一鸣和海心竟然也来了,他随便搭理了一下头发,往下冲。 坐在了乔薇的身边:“你们来干嘛?” 说着一把搂住她,深怕对面的四个人也是过来讨伐他的。 “来道歉。”容纤语回的理所当然。 “容小姐你过分了吧?要不然你就是看上我了,不然干嘛做这事来破坏我和薇薇的关系!”白御冷哼。 乔薇听闻,眸光暗了暗。 这就是白御,他随便说的一句话里,都带着调.情的成份。 要不是她明白容纤语对薄勋的那份感情,现在怕是心里已经不好受了。 她不像挚友说的那样不需要哄,相反,她很需要人哄。 “白御。”薄勋冷冷开口,带着警告的意味。 “OKOK,你老婆我不调.戏了好吧。”他邪邪的勾起嘴角。 “我先上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乔薇开了口,没有任何一点预兆的起身上了楼,容纤语弯腰在薄勋的耳边说了句“我去看看”后,也跟着上去。 她没着急的去打扰前面走着的人。 用余光扫了一眼白御,他似乎有些讶异,有些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失落,似乎是不明白他又有什么地方惹了乔薇不满意了。 看来,也不是无情.人啊。 她想着叹了口气,一会儿下午还要去医院找陆沉的主治医商量治疗方案,留给她劝乔薇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当机立断的,还是选择在二楼拦住了她。 “纤语?”被拦住的乔薇停住脚步,“怎么了?” “我的做法,是给了你一个借口,还是最后一根稻草?”容纤语也很直爽。 “其实,按你的侧写本领,答案是什么已经呼之欲……” “我没有办法,去揣测一个我在乎的人的心理,所以我不知道你现在正在想什么。” 乔薇一愣,眸中闪动起一抹光来:“好啦,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想跟他分手已经很久了,昨天去医院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想,如果他给我回电话了,那我就不打孩子,我就继续跟他好好的,可如果他没有,那我……会狠下心,孩子不要,他也不要。” “所以还是我害了你们变成这样。” “纤语,不是的。”乔薇连忙解释,“我没有那么傻,会仅仅因为他忙而迁怒,只是在他的世界里,永远有比我更重要的人和事存在。” 这个解释,容纤语明白。 当下叹了口气:“所以是你蓄谋已久?” “嗯,我是个孤儿,但是也有家人,不然也不会被白清风威胁道,所以,我可能会回去,然后相亲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乔薇说着没有再给容纤语开口机会的离开。 她明了自己狠心,可又没有办法。 有些时候,不狠下心来,就是进入无尽拖延的沼泽。 容纤语望着她的背影,良久无言,她明白自己劝不了乔薇了,至少在内心深处,自己和她选择的是同一条道路,只是乔薇做的更绝一点。 绝到用孩子逼迫自己死心。 如此悲哀。 当容纤语一个人下楼的时候,正在和薄勋吵嘴的白御,眸光又暗了暗,不过很快的他就恢复了正常,继续与他们打闹。 又过了大概十来分钟。 乔薇拖着一个箱子往下走。 他终于是憋不住,冲到她面前:“你真的要走?” “嗯,钥匙我放在床头柜上了,你可以现在去检查一下你的东西。” 海心和佐一鸣对视了一眼,完全没想到今天他们是来劝架的,结果却看到了两人奋力的场面。 “把你行李箱打开。”他终于冷下脸来。 乔薇蹲下身,拉开拖箱的拉链。 里面除了她的衣服之外,就只要一些用来调理面部肌肤的水与.乳.液,还有一些女生特殊时期会用到的清理物品,唯一带着的一个匪夷所思的东西,是一个键盘。 “这个键盘是挚友送我的,所以我就把它带走了。”乔薇解释,“是专门打游戏的键盘,需要拆吗?” 白御深深吸了口气。 他这时才发现,她在他家里的东西真的少的可怜,或者说,除了那些牙刷水杯、书籍、睡衣等等,并不是很必要的东西以外,这个家里唯独有的,就是她的气息。 窗帘是她换的更衬客厅设计的颜色,茶几上放着的花瓶里插着玫瑰花,卧室里的cd不再是杂乱无章的摆放着,一切的一切,看似和她毫无关系又息息相关。 这就是习惯,可怕到让他现在就开始不适应。 第四百一十章 你认识乔薇吗 “我可以走了吗?” “这,乔薇姐,你真的要跟白御分手啊?”海心走去她身边,“我还想请你当伴娘呢。” “你们结婚的时候,我应该还在北京,如果真的需要,没关系的。” “可是……” “海心,谢谢你。” 她说着重新拉好拉链就要走,临出门前又停下脚步,看向那边的容纤语和薄勋。 那一眼看的很意味深长。 海心和佐一鸣不明白,白御也不明白。 但是,容纤语和薄勋明白的很,如今他们两人看起来相安无事,可如同眼前分别的这一天,并不是太远,只是,他们与她有些不同,至少有了个孩子牵绊。 白御忽得笑了起来:“我可以出去浪了吧?” “我可以不用每天给她发消息说,我马上就回家,让她再等等我了吧?” “真的,你们看,我马上又可以回到我的世界里去了,别一副为我惋惜的样子啊。” 到底是谁在惋惜呢? 白御突然觉得心里无比的烦躁,很想冲出去掐死坦然离开的乔薇,她怎么就能走的那么洒脱,然后给他画了个牢?不,他才不会心甘情愿的在牢里! 不可能! 四人看着白御脸色与情绪的起伏,莫然无声的选择离开。 佐一鸣在离开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女人还是要哄的。” 很不巧,这句话被海心听到了。 “你很有经验哦?” “没有经验,是和你相处得出的结论,只要我哄着你,我就能达到目的。”佐一鸣的回答非常教科书。 “哎,你再这样无趣,说不定我会婚内出.轨。”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佐一鸣停下脚步,抓住她的手腕:“海心,我原本不打算谈恋爱,也不打算结婚。” “所以呢?你是要告诉我,现在这个婚不结了?正好,我也……” 她话音未落,却被他锁住了唇。 男人的吻技真的很糟糕,青涩的如同少年般,只知道停留在她的唇上,用这种原始也最有效的办法,堵住她即将出口的话。 海心震惊的眨着睫毛:“佐一鸣,你疯了!” “但是我现在,被你绑上了贼船下不来,只能委屈你打消出轨的念头。”他面无表情的移开唇。 海心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目瞪口呆。 “我不像白御,我对男女事,没有任何的执念,我只知道从我答应的那天开始,你是属于我的。” 然而,让她更没想到的,是佐一鸣这番……算是告白? 他是怎么面无表情,毫无起伏,甚至没什么感情的,说出这能让任何女人心动的句子来?海心迅速的摇了摇头,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就这么陷进去了。 揉了揉自己的唇,疾步向前。 佐一鸣以为是他惹的她不快了,什么都没说就跟了上去。 “佐一鸣你别跟着我,你个登徒子!” 海心拉着容纤语,一脸警惕望着后面的人。 登徒子?佐一鸣? 别说是薄勋了,就连容纤语也不相信,她好笑:“发生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他刚才……算了。”海心脸上一红,冷哼了一声挑起下巴往前走。 “走吧。” 容纤语刚欲说什么,薄勋却开口,他语调很清冷没什么情绪,听进耳,让人有一种背后一凉的感觉,她侧头不解的看他。 只是,男人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 他不想说,就算她问,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她就与佐一鸣走在一起。 “老大他也莫名其妙的发脾气了?”佐一鸣摸了摸鼻子。 “可能白御和乔薇的事,让他觉得我有一天也会这么对待他吧。”她笑着答。 佐一鸣并不觉得老大会在这种事情上,会因为容纤语有什么大的反应,可每一次她似乎都会让他们出乎意料,好像无形之中将老大困的牢牢的。 直到上了车,看老大一言不发的郁闷模样,佐一鸣才真正正视了容纤语的地位。 难不成还真是因为乔薇那么洒脱的离开,所以老大也怕容纤语离开? 怕? 他想到这个字,不禁打了个冷颤,不可能的!老大连死都不怕,多少次在子弹和爆炸中逃之夭夭,怎么可能怕一个女人离开他? 就在他思绪渐深时,车子已经开到了医院门口。 “你们先去看看晓晓吧,我一个人去找主治医师就好。”容纤语下车前,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有什么事,直接打我电话。” “好。”薄勋应,顿了顿又接上一句,“你结束之后直接下来。” “嗯。” 她走他还未动一步,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人海中,他才回首给了海心和佐一鸣一个眼色,带着两人离开。 …… 医院的办公室中。 一位看起来二三十岁的少年,很无聊的坐在电脑前打着游戏,他漫不经心的一边帮其他人做手术指导,技术却还出神入化的好似神仙。 “请问,您是王源吗?” “对。”少年抬起头来,恰好这时团战已结束,他放下鼠标抬起下巴,“坐吧,你是哪位病人的家属?” “我是陆沉的朋友。” “啊,原来是他,这个礼拜我给他做了不少的检查,情况还算稳定,不需要太担心。”王源说着,皱了皱眉,“不过他潜意识里好像不太想恢复记忆。” “是吗……”她略有些惆怅的低下头。 “现在靠我们强行唤回他的记忆,可能对大脑还会形成损伤,所以说不推荐。” “谢谢。”她说着打算离开。 “你是军区的人吗?” “嗯?” 容纤语讶异的回头。 王源指了指她胸口处的牌子。 她低头,才发现自己还带着军区的通行证,就算是薄勋和她,想要在军区自由出入,也都需要有这个通行证的牌子,不然只会被当成长得像似的人而已。 而且里面的通行证,还包括了指纹识别。 容纤语连忙摘下来放进包里:“对,我是军区的侧写师。” “那,你认识乔薇吗?我是她游戏里的一个朋友,不过她拒绝见我。”少年说到此处不爽的很,“她男朋友是军区的人,我知道。” “认识。”容纤语回答后,想起乔薇一个人离开的背影,这座城市里又没其他人可以照顾她,当机立断的掏出手机打出电话,“请稍等一下。” 第四百一十一章 同一种人 “喂?”片刻后,乔薇接了电话。 “我这里有一个小兄弟,自称是你游戏里的朋友,他说你不想见他,你是什么想法?” “哈?他找到你了!?”乔薇讶异。 “当然不是,我忘记摘胸牌,他看到了我的身份信息,问我认不认识你,人是陆沉的主治医师。” “好吧,我马上到医院来,正好我要劝劝他。” “行。” 容纤语挂断电话,冲着王源挑眉:“你想见得人很快就会来了,记得陆沉的治疗方案。” “那必须的,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自己人了,要是你打游戏的话,记得叫我!”王源说着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容纤语的手里。 紧接着嘿嘿傻笑起来。 看着少年这副模样,容纤语不由得有些感慨,上天还真是会关门开窗。 关上了白御那门,打开了王源这窗,可她比任何人多明白,光是有窗是不够的,得自己愿意去看,去聆听外面世界的声音,希望乔薇能比她要好运。 因为还有许晓病房要去的缘故,所以容纤语并没有停留在这里等乔薇,和王源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 到了许晓的病房,薄勋还在剩下的两人不打字到了什么去。 “他们呢?”她问。@^^$ “买饭去了,陆沉那也会去送,你不用忙了。” “哦。” 躺在病床上的许晓,看看容纤语又看看薄勋,紧接着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看向楚烈,可是没想到他的视线也如她一样,很是迷茫和没有想到。 看来老大和大嫂之间的感情,变得很匪夷所思啊。 就连楚烈都看不透他们。!$*! 好在这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海心和佐一鸣就带着吃的东西回来,楚烈主动拿着陆沉和上面那些看护人员的一份离开。 饭后。 许晓需要休息,最后海心和佐一鸣的婚礼也定下在十号,那时许晓刚好可以出院。 从医院离开之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军区。 这整整一天容纤语走着都没什么大事,于是也就没有回到军区医院,虽然说医院也不挺舒服并不差,但到底还是没有家里的床舒服的。 她放下包后便想去卧室。 “小语。”可是却被薄勋叫住了。 “嗯?有事吗?我很累了。”话虽如此,还是停住了脚步。 “没什么特别的事,是容纤梦的事。” “你决定就好了,这件事我不想参与。” 连有关她身世的事情,都因为与他有关系,所以不参与了吗?薄勋抿着唇,快步到她身侧将她的手腕箍住,容纤语垂头落下视线。 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薄勋,我是真的不想参与。” “原因。” “我把他们当成了陌生人,是好是坏都与我没有关关系,他们飞黄腾达我就当故事听听,他们讨饭只要不到我门前就与我没有关系,至于法治上的事……背叛过你的人,我觉得都不会好过。”她说着轻笑了一声,“还好我没犯过错。” “你没犯过错?当初是谁要嫁给陆沉?”他提及那人,语调都阴沉了下来。 也是,在他看来,怕是她早已该被千刀万剐,毕竟容纤梦只是随便找了几个人谈恋爱,自己却是上升到要谈婚论嫁的。 容纤语垂下眸子,没多少表情,淡淡的开口:“那你想怎么做呢?一家四口一个不留?我都随你。” “容纤语!”她明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我累了先进去了。” 她说着进了卧室光上了门。 视线飘忽不定的落在某一处上,忽得手机震动了一下,她疲惫的睁开眼望去,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可是上面的内容却叫她瞬间瞪大了眼睛。 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电话。 “你是谁!” “想我了吗?” 竟是凌! “原来是你啊,那这一切都有答案了。”她反而平静下来。 “薄勋在利用你血洗军区,你还是打算留下去,陪着他演这出戏?容家人也好你也好,都不在他眼里,何不让我们来合作一次。” “夜帝,如果我随了你的念想,我能有什么好处?” “我的人已经调查到了你母亲的消息,她已经过世了,至于原因我想你很感兴趣,而且……” “不说就滚。” 凌一愣。 多日不见他的小女人脾气竟这么大,他没对她用手段她倒先不悦了,当下语气也冷下:“你可别忘了,是你背叛我在先。” “我乐意,如何?” “哈哈哈哈……”那边的他突然放声大笑,紧接着又一点点的收回了声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薄勋说不定会杀了你,我却只会为你而死。” 为她而死吗? 容纤语视线变得飘渺:“薄勋他想做什么?” “他只要让你和他成功复婚,那么就等于是将万誉辰绑到了手中,有了万誉辰相助,别说是区区一个白家,就算是整个军区全部换血也无妨。”凌说着顿了顿,“当然,就算没有万誉辰的相助,他也能完成这一举动。” “理由。”她不爱听任何阴谋论。 “如果不这么做,薄最终还是会死,而他也没有办法制裁我在军区中的势力。” “这也算理由?”她笑。 “看来,你一点都不了解薄勋,他不需要爱情,甚至不需要亲情,他不过就是个功利的机器,他对你的好,也是因为你身上有利可图。” 凌说的一点不错。 只是她从未认真的去面对过而已。 容纤语低头望着自己的指尖,心尖有一抹异样的刺痛,她隐藏了那么久的心事,如今被凌无情的破开,她哪怕想再自欺欺人,对方也会残忍的一次次提醒她吧? 这一招,凌出的无懈可击。 “好,但是得下一个月后。”她回。 “下个月,恰好是你的生日吧,就那一天吧,你想从什么地方走?” 从什么地方走? 她一点点的回忆,一点点的想念。 直到最后说出一个商场的名字:“我要你宣布我的死讯,我要你杀了我。” 凌一愣,随即勾了勾唇:“看来没有我那些话,你也会跟我走,容纤语你比薄勋残忍的多,你恨上他了,对吗?” “别自认为了解我。” “傻瓜。”他突然亲昵唤她,“我了解你又怎么样?我的命都可以随时给你。” “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恶心?”她反问。 “不觉得,至少我现在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不像有些人虚伪。” “挂了。” 她将通讯捏断。 表情无喜无悲的。 是啊,她终究还是和乔薇一样,是恨了那个伤自己千万次的男人,是恨到骨子里的恨,是恨到恨不得他永生永世不死不灭肚子承受顾忌的恨。 别人不明白,可凌却明白。 她和他,是同一种人。 第四百一十二章 薄勋,你要不要… 深夜。 容纤语从卧室中离开。 倒了一杯柠檬水走到了阳台上,凝视着外面的一切。 安静的有些可怕。 手机一直安静的贴在她身侧的口袋里,她不知道凌会合适再联系她,可竟隐隐有些期待,期待身死那一日,能看见薄勋的眼泪。 想来,女人都是傻的,拼尽一切就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乎。 “这么晚没睡?” 正在她思绪翻滚的时候,薄勋踱步站在她身侧,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 容纤语看了一眼,抖了抖肩膀。 “盖着。”他开口。 “这天很热,用不着。” “晚上冷。” 这算是他突然对她好吗?那又有什么目的? 容纤语受着,还拉了拉衣服盖住自己:“谢谢。” “会不会想黎筠?要不要去看看?” 若是没有凌之前的话,此刻的容纤语根本不会把他和万誉辰联系上,反而会单纯的以为他就是要带她去看看挚友,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层薄薄的窗户纸被捅破了之后,她已经无心再造些词语或是虚假的想法,来欺骗自己内心早已知道的事实。 她淡淡的摇头。 薄勋也不勉强她:“嗯。” “我回去了。” 她说着远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是在刻意躲避他,前几日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不过大多数的情况下她隐藏的极好,没让他看出一丝来。 有时候甚至还特地配合他说话,难道是今天自己的话伤到了她?提及了陆沉? 想到那个男人,薄勋的视线冷下几分,隐约有些不甘。 “容纤语。”他清冷唤她,可语气又霸道十足。 “嗯。” “留在我身边,你就这么不情不愿?” 是啊,几曾何时留在他身边,她会如此的不情不愿?容纤语没说话,良久后她的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紧接着竟是笑着回头:“没有,我很开心,真的。” “你刚才……”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皱起眉。 “我是真的很累不想聊天啊,不然你要不要陪我睡?”她清浅的笑着,像是一朵无害的雪莲花。 这种笑意薄勋很熟悉。 是曾经在容纤梦身上出现过的,他的眉皱的更深。 容纤语似乎是知道自己用力太猛做过了,略有些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办?我不会装无辜。” “好,我陪你睡。”这样率真的她,才是真的她。 “嗯。” 她等他走来,与他一起进了房间。 两人躺在床上后,她的手机震动过一次,可却没有去看,锁上屏后扔在了一边,翻身将他抱的紧紧的,下巴枕在他的胸膛,贪恋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好像是个一个孩子,在向他索要着宠爱。 薄勋冷峻的眉间,浮上一层淡淡嘲弄的笑意:“你变化的也太快了。” “以前是我想要报复你,现在我想想,还是不要跟自己过不去。”她说着更为慵懒的靠着他,“薄勋,你要不要跟我复婚?” 他一愣:“什么?” “复婚啊。”她坦然的回答,“你不爱我也没关系,不过在孩子面前能不能扮演一下恩爱?” “呵。”看来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好是有用的。 薄勋在黑夜里轻挑她的下巴,看着她迷.人的眼眸,像是在观望星辰般,眼神逐渐深邃:“突然想开了?” “我只是跟你倔倔,谁知道你都不曾哄我。” “现在哄,也来得及。” 他说着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容纤语自嘲的一笑,也不知道是她的演技太好,还是所说所言其实都是真心话,竟然演的她自己有些心酸。 她多希望薄勋拒绝她啊。 那么讨厌她的他,怎么可能同意跟她复婚? 所以就真的如凌所说的一样,他是为了万誉辰才对她好,想攀上关系的吗?毕竟万誉辰……她想着,却没有想下去,闭上眼掩盖住眸子里的一抹从未出现过的杀意。 她终是恨了,而且恨了不止一个人。 …… 转眼间,迎到了海心和佐一鸣的婚礼。 两人从认识到结婚,不超过三个月,速度之快让旁人讶异。 极其刺眼的水晶灯灯光,照亮了金碧辉煌的大厅,周围吵吵闹闹的很有喜宴的氛围,只是容纤语坐在那,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雀跃。 她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封锁掉了一样,任何东西都激不出波澜。 “感谢诸位来宾、朋友、领导,来参加霍海心小姐与佐一鸣先生的婚礼,本人有幸担当本次婚礼的司仪,让我们鼓掌为他们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俗气的开场白。 不过,所有人都鼓掌了,她自然也随众。 佐一鸣是孤儿没有父母更没有亲戚,所以跳过了很多程序,没过多久就到了最经典的问题愿不愿意。 海心很无所谓的说了句我愿意。 “那佐先生,您是否愿意一直陪在霍小姐身边,无论生老病死贫穷或是富有?” 他也没什么犹豫,正要开口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推开,紧接着播放的婚礼进行曲也停了。 容纤语视线很淡的移去视线,看到一穿着婚纱身材很是妖娆的女人站在那,她的视线直望着台上的佐一鸣,一直很随意的海心突然变得有些紧张,轻轻拉住了佐一鸣的袖子。 他侧头看了一眼门口的女人,略有几分惊讶。 “佐一鸣……”海心唤他。 他回神,冲着牧师开口:“我愿意。” 门口的那女人像是没听见他已与别人结下海誓山盟,一步步很是固执的走向他,霍家德高望重,自然不可能主动上去拦人。 容纤语和薄勋身为佐一鸣这边的人,本该出手,可一个淡漠一个更加淡漠,完全没有要管的意思。 “小冰……”那女人开口。 佐一鸣听闻浑身一震,却依旧没有回头。 “你不是说过,你会等我回来,你会娶我的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要娶另外一个人?” 容纤语不禁侧头去看身边的男人,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佐一鸣的过去,所以才会在当时她八卦的时候,说出那句话来?这个男人的秘密,可真是全方位的。 全到让她心生畏惧。 第四百一十三章 挚友,说你喜欢…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被男人握住:“我很好看?” “好看。” “以后多的时间看,你想知道的故事结局,现在可正在演。” 多的是时间看吗? 不会了,她不会再见到他了。 永远都不会。 即便是如此,容纤语还真是有点想知道,故事的结尾到底是什么样的,将视线从薄勋身上抽走,转到了佐一鸣身上。 他没什么太多的表情,像是教科书般官腔的给出拒绝的话:“我还说过我会很爱我养的狗,但是它死了之后,我没有再想起过它。” 这个比喻……迎来了哄堂大笑,那个女人的脸色也非常的难堪。 唯独海心,她拉着佐一鸣的袖子,有些可怜的样子。 佐一鸣反手握住了她,这个傻女人真当他会抛下她一个人在婚礼之上?她那么要面子,他当然得给。 “我曾经喜欢过你,但是海心出现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爱一个人,这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和你之间连肌肤之亲都没有,更别说要娶你。” 短短一句话,给足了海心面子。 她不可置信的仰头看他。 感动未达心底,却又听男人开口。 他语调虽淡却极暖,单手搂她入了怀中。 “我只会娶她一个人,不知道这个答案,能不能让小姐满意?” 那女子失魂落魄的盯着佐一鸣看着,良久后,笑了一声,转身一步步走去。 佐一鸣垂下眸子,心里毫无波动。 他曾经想用命爱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嫌弃他是个孤儿,又是个需要上前线的军人,觉得他没用靠不住。 如今不一样了,身边的这个人,包括她的家人,虽是在借他背后薄勋的势,可是却是真的把他当成英雄一样。 海心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忽然抱住了他:“佐一鸣……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霍海心,你再说一遍你愿不愿意嫁给我?”他将她搂住揉着她发丝。 “愿意,嫁给大英雄我不亏!倒是你,娶了一个刁蛮的千金,会不会很烦啊?” “也许吧,不过我会尽量适应。” 他不顺着她的话说,却又让她的自尊心得到满足,海心一下笑了起来,吻了上去。 底下掌声雷动。 站在台上身为伴娘的乔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笑意盈盈,无意间余光瞥到了盛装出席的白御,还有坐在他身侧一直喂他吃东西的新女友。 他面色冰冻的看着她,宛如从不认识她一样。 乔薇移过眼,不往那边看。 片刻后,台上曲终人散下来敬酒。 她也随着换了衣服,一桌一桌的敬。 等到白御那一桌的时候,原本是想找个借口离开,却听闻那边的人在说他和旁边那女人情深义重,似乎是在一起五年多了。 她轻笑,有些庆幸自己成功出逃。 “这位美女是什么来历?怎么都没听说过?”轮到乔薇敬酒的时候,与白御同桌的一位二世祖好奇的开口。 “她是我的朋友。”“我的前女友。” 海心和白御同时开口。 那位二世祖一下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御身边的女人,很有警惕感的看着她,那双眼睛恨不得把她身上看出洞来。 “这……” “我不认识他。”乔薇淡淡开口,“我觉得身为这位看起来长得很俊俏先生的前男友,应该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吧?不用刻意像各位隐瞒。” 他想过无数种她会回答的话。 或埋怨、或委屈,甚至向周围的人揭露他的恶性。 却从未想过,她会如此坦然的撇清关系。 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一个少年就拨开人群朝着这边来。 “挚友!纤语叫你过去。” 白御的脸色瞬间沉下,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那日与她开黑打游戏的,就是他! 乔薇回神,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冒失?” “这不是有你在吗?挚友,你今天得跟我回医院检查身体,我可担心着呢。”他说着躲开她的手,笑嘻嘻的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王源虽然做事非常幼稚,可奈何人家长得一张严肃又俊朗的脸,气质要是再冷一点内敛一点,甚至可以和薄勋比上那么一比,英俊的很。 和白御的外貌天差地别。 “我知道了。”她回。 “说你喜欢我,不然我不走。”他撇了撇唇,话很幼稚,表情却是霸道又不屑。 “喜欢你。” 王源耳根略有些红,抓起她的手朝着容纤语的方向跑去。 佐一鸣和海心对视了一眼,又同时期的转头去看了另一侧的白御。 他的脸色铁青,那双诱.人的桃花眼中,满满的暴风雨。 “御哥,听说你和现在的这位女朋友,交往了五年了?”佐一鸣不动声色的开口。 “那又怎么样?”白御不以为然。 “有些人或许觉得这是引以为傲的事情,但是有些人却觉得这是不忠。”佐一鸣说着视线落在他身旁女孩的身上,“都是明白人,不需要演戏。” “你,你说谁在演戏?”那女孩儿急了,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白御这条线的。 听闻身边人开口。 他下意识的侧首望去。 看到她满脸着急百口莫辩的样子,脑海中浮现的却是乔薇面上毫无波澜,和他撇清关系的一幕。 曾经的乔薇,也曾因为他的一句话紧张到解释半天,脸颊会红,视线会飘渺,最后会咬着唇求助他,而不是像如今甩甩头与另外一个男人走。 白御仰头望向人群中,他的视线一眼就追到了乔薇。 她不知道在跟那个少年说什么,少年突然展现出有些害羞的样子,然后慢慢的移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他站起身,将身边人的手给拂开。 “你自己先回去。”说着就要把车钥匙丢出去,紧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收了回去,“让启明送你。” 启明是这女孩儿的“第一手”,混他们这个圈子的,几乎都是“资源”共享,不过一旦出了事,负责的都是第一个接手的那人。 所以在这种场合,虽然她是他的女伴,但让启明送也没有不可。 佐一鸣轻笑,拦住了他:“这五年,看来是刻意说给有些人听的。” 白御抿唇不语。 第四百一十四章 乔薇,我求你别… “薇薇打算离开了,和王源一起去国外。” “……什么?” “她有一句让我转告给你,是她要求的太多了,对不起。” 白御像是个傻子一样,顿住了所有的动作,与她在一起之后,他不是没埋怨过自己的性子,可这是第一次,深深的厌恶起了自己的无所谓。 该道歉的人,不应该是自己吗? 该要坦然洒脱不再纠.缠的,不也应该是自己吗? 明明想要拥抱她,可却只能看人走的,那个无能又可恶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他回神,大步朝着乔薇的方向走去,趁着还来得及的时候,他要将她留下!哪怕她依旧洒脱的转身,至少他要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佐一鸣牵起海心继续往前走:“他们的事,不需要再管了,该说的已经说尽了。” “嗯,那个,你……”她想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 “回去任君责罚。”他眸色深邃侧首,趁着身边的人不注意,俯身落吻在她耳廓上,“我们现在可算是结了婚的。” “喂喂喂,没说可以身体触碰啊,别乱来。” 他笑笑:“海心,周围的人都在看。” “我不要跟你演夫妻恩爱。”她娇嗔的想躲开。 “那就不要演。” 佐一鸣话虽如此,动作却并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意思。 演这个字的意思他和她的理解,似乎有些不同,海心虽有些许的不适应,可也并不是那么反感佐一鸣,再加上那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她的确是慌张了。 当下明白,自己对他说不准已经有那种朦胧的感觉,也就没再挣扎,靠在他怀里:“你太坏了,表面上看的倒像正人君子。” “好,不贫了,走吧。” 佐一鸣说着又看了一眼白御的位置,他离乔薇已经非常接近了,也不知道两人之间会再碰撞出什么事来,反正,现在跟他已经没有了关系。 若不是身边这个小妻子,强烈要求他非要掺一脚,他可真的没兴趣管这些。 想着,收回视线落在海心身上。 这是要相伴一生的人吗?还真是出乎他预料的快和震惊。 …… 容纤语最先看到白御走过来。 她浅笑:“薇薇,你真的确定要走了吗?” “嗯,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乔薇回答着,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而且现在看来,王源并不适合一个人出国,长得还不错,性子太幼稚了。” “我哪里幼稚?”王源不服的抿唇,那模样还真有些像薄勋。 “乔薇。” 就在这时。 一道浓厚慵懒的声音响起,原本还算和洽的气氛,一下沉默了下来。 乔薇侧头望去,在触碰到白御视线的一瞬间,先是愣了愣,随后若无其事般的勾起唇角,唯有指尖因为非常紧张的缘故紧抓着裙摆。 “你什么人?”王源挡在乔薇面前,视线不善的看着白御。 “她的男朋友。” 男朋友?王源一愣,不可置疑的回头,却发现乔薇脸色并不是太好,并非是心虚,而是一种淡淡的惆怅与难过。 这就是她口中说的那个爱人吗? “挚友。”他侧首看她,“是不是他?” “是。” “那我更不能让你过来,你走。”王源表情冷下,“种马男。” 噗。 白御被这么指着鼻子骂“种马”,这还是第一次,脸色当即变得非常难看,而更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的,是乔薇的态度,她似乎是想笑,可又觉得时机不太对,只是抿了抿唇。 “你也这么想我?”他视线直直的投向乔薇。 他承认,在没有和她确定关系之前,他的确挺浪荡的,可后来那些都只是逢场作戏,他没有再碰过她们! 乔薇笑了笑,虽然没有回答什么,却比回答更加伤人伤心。 “跟我走。” “理由?” 不等王源拒绝,她先开口。 只不过,比起她的直接回应,白御比她更为直截了当,直接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强行带着她离开,一旁的王源想要上去阻止,可是他的力道哪是能跟白御抗衡的? 当下,直接被甩在了后边。 通过两个走廊。 他将她带到了一个无人的Vip休息室。 的确是白御的手笔,不管对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要是女的,他就会摆出绅士模样,乔薇挑了挑眉,很不客气的坐下倒水。 白御视线深邃了几分,若换做之前她定是会埋怨他,为什么这么乱花钱。 “真的打算走?”他逼近到她身边。 “嗯。”她淡漠的望向他,“你带我来这里,只是为了问这个问题?” “别走。” 两个字,瓦解了乔薇脸上全部的冰霜,她抬起头望他:“白御,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你别走。”他说着靠上去紧紧拥抱住她,“乔薇,我求你别走。” 她缠了缠睫毛,没有开口说话。 连机票都买了的她,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会选择离开他的,她受够了的事,永远都不会强迫自己忍耐。 见她完全不心软,白御报复似得落吻在她脖颈处:“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给了他一个虚晃完美的梦,转眼间却要抽走! “白御,都是成年人了,何不好聚好散?” 他浑身一震。 他终于明白那些女孩儿在听到他这句话时候的感受了,爱的那么深刻,要怎么好聚好散?他孤傲的自尊叫嚣着白帝不应该再哀求下去,可心里那一抹期待她心意转回的柔.软,又在大声嘶吼叫他继续哀求。 极端的两个情绪下,他的吻蔓延到她唇上,疯狂又炙热的封住她的口。 “白御!你疯了啊你。”她察觉到不对,想推开他。 “不打个分手炮?”他抬起头,唇角极其邪魅的勾起一抹笑意,“既然选择做我的前女友,也该知道我的规矩!” “……好,随你。” 她妥协的闭上眼睛。 那副让他今早完工的模样,终于激怒了他心中的火。 他不够低三下四?他放出的条件不够优秀?他甚至可以跟她保证,自己以后就随着她在家里打游戏,反正这些年连积累的财富足够祖孙三代都不愁的! 她要是觉得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那他可以任由她发落啊,是责罚还是被她捅一刀都无所谓。 为什么偏偏是要离开他! 他好不容易才适应她出现在生活中,怎么转眼就要离开他! 第四百一十五章 相忘江湖 “乔薇,你逼我的。”他冷冷的吐字,反手拍在她臀.部上,狠狠用力。 她知道自己惹怒了面前的男人,他这是在报复,打算用这种手段让她尝到羞辱的滋味。 可他不懂。 身体上的痛,是远不及心的。 他哪怕做的再过分,她的心都死了,还怕什么? 他知道她哪最为敏.感,挑.逗的动作轻柔却又带着怒气,一件件拭去她的外衣,这两种极端的情绪折磨的她头昏眼花,直到身体似乎已是完全不属于自己的时候,他终于舍得进入正题。 强烈的疼痛感,惹得乔薇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死死的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哼出音来。 眼瞳中,分泌出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在皮质沙发上。 “疼?疼就叫,乔薇,你的声音可是天籁。”他靠着她的脖子暧.昧吐气,结实性.感的腹肌紧贴在她腰窝左右的地方。 “做梦。”她哽咽的回应。 她哭了? 白御停下动作,掰过她的肩膀,让她正躺在沙发上。 果然,女人的眼睛红红的,别过头不希望他看见她脸上的眼泪。 他缓缓的提起手,想将她脸上的眼泪逝去,可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 他抓起散落在一旁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白御,你果然跟这个女人有一腿!如果不是启明说,我还不知道,你……”站在门口的女人,正是他口中那位“在一起五年”的女人。 而在她的身旁,启明挑着唇讥讽的看着他。 “滚出去。”白御反手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把袖珍的枪。 “你要是在这里开了枪,意味着什么你自己很清楚。”启明耸了耸肩膀。!$*! “滚。”他丝毫不犹豫的开枪,正打在两人的脚前。 “你居然为了她要开枪打我,白御你昨天晚上还说过你会娶我!” 乔薇不想听他们那些情深义重的种种,擦去脸上的泪痕,自顾自的穿好衣服打算离开。 那女人见她要离开,冲上去就要抓她的头发,尖叫着像是个疯子似得。 白御冷沉着脸,那宛若有星光在闪烁的桃花眸中,闪出一抹极冷的血色杀意,大步到两人身侧,狠狠揣在启明身上,紧接着拉开那女人甩去了一边。 “五年前我就告诉过你,我的世界里,我的游戏规则为主,我养了一条狗四年,不是为了让她背着我去做别人的M!” 那女人披头散发的摔在地上,抬起头看他:“我变成这样怪谁,还不是……” “姑娘,你变成这样,只能怪你自己。”乔薇已经穿好了衣服走到她面前,“你看到他对我图谋不轨,你会像个疯子,可若是我看到他和你交欢,我会一笑而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女人略冷静下来一些,愤愤看她。 “因为我的人生里多他不多,少他也不少。” 乔薇说罢回头看了白御最后一眼,什么都没说的就要往外走,他一惊,知道这次再不把话说清楚,自己绝对会失去她,当下抓住她的手臂:“乔薇!” “趁着我还喜欢你,放手好不好?” 这一击。 真致命啊。 白御最终还是松开了手,到现在他才明白,就算他留下了她,她也回不到像过去那样的爱他,那个说着只要留在他身边什么都好的乔薇,最终还是长大了。 长大了,也就不要他了。 “乔薇……恭喜你啊,从我这里毕业了。”他望着她的背影开口。 她顿住脚步,似是想要转过头和他说一句最后的再见,可是却只是停在那了一会儿,转而继续疾步往前。 没有再见,没有再而不见也没有不期而遇。 她想要的是相忘江湖。 男人站定在那,耳边响起了无数的嘈杂的声音,有女人的哭泣有男人的谩骂,还有赶过来的一些人,由远及近各各他都非常熟悉。 却唯独没有最熟悉的那个人转头。 眼前的视线逐渐变得迷糊,有苦涩的液体滑落到嘴角。 眼泪。 他竟然会哭。 白御勾起唇角笑了笑,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在那些人还没有接近他的时候,先他们一步推开了所有人,从长廊去了停车场。 将自己一个人关进了车内。 正在他想开车的时候,却看见了王源。 他怎么会在这里? 只见他伸开手拥抱了一个陌生女孩,正在两人拥抱的时候,乔薇走了出来,王源笑着不知道跟她说了什么,她先是有些惊讶,随后视线温柔,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那女孩儿很害羞,垂下头抓着自己的手指。 白御突然踩下油门,开着车就冲了过去。 “这是哪来的车……诶?挚友,这好像是你的……”王源眯起眼睛,看着车内的人。 “嗯,是。” 车内的男人似乎有些狼狈,眼下的部位都是泪痕,乔薇望着这样的他,心里疼痛的厉害。 “挚友,你带着你妹妹先离开吧,我到时候回旅馆找她就好。” “那个……薇薇姐,你没有再生气了吧?”女孩儿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没有生过你们的气,也没有那么小气,走吧。” 女孩儿乖乖的点头拉着自家哥哥蹦蹦跳跳的离开,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她小声开口:“哥,你这次喜欢上的人,怎么这么奇怪。” “哪里奇怪?” “之前的那些女的,都先盘问我,一大堆乱七八糟的问题,跟你谈恋爱的时候确定我到底是你前女友还是妹妹,她……好奇怪。” 王源叹了口气:“因为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 所以,她根本不会在乎,他整日与她提及的那位所谓的“同.居女友”其实只是妹妹而已,又或者说,无论是事实还是谎言,她都不想知道,也不会理会。 爱与不爱的差别而已,有什么好奇怪呢? 只是心口处,疼的有些空洞。 另一侧。 乔薇打开白御副驾驶位的车门坐了上去:“这么快就出来了?” “……”男人没开口。 “那是女孩儿,是王源的妹妹。” “他说是妹妹你就相信?”白御侧头冷笑,“你可真爱他!” 她笑了笑,没去解释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她之所以上车,是因为身上有个东西,还是他给她的,必须要还回去。 第四百一十六章 感到内疚 打开手包递过去一个盒子。 “刚才,忘记把这个给你了。” “陪我回去。”他没去接。 “白御……”她低声唤他伸手握住了他,“别这样。” 这样的他,会让她觉得心疼,却不会使她有任何回心转意的意思。 她一直都很爱他的。 就算是离开也是这样,她强迫自己长大不去依靠他,一开始只是因为她想配得上他啊。 只不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想法突然有了改变,选择了离他而去。 静悄悄的,那抹离去的因子一点点放大。 一阵恒久的之后。 “我先下车了。”她松开他的手,转身打开车门。 白御不甘的盯着她的背影,他再清楚不过,她现在还选择离开,他已经无能为力,只能被动的承受那个曾经拥有满满柔和灯光的别墅,变成他一个人的牢笼。 他死死盯着她,直到她上了一辆的士,到那辆车开走。 他猛的调转了车头,朝着另外一个地方急驰而去。 从今往后,他与她不再有瓜葛。 与此同时的婚礼现场。 薄勋与容纤语到了先前白御和乔薇发生冲突的休息室,容纤语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乔薇比这个女人幸运的多,也比自己幸运的多。 “要怎么处理?”她侧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可看到的却是他漆黑墨染的眸子,她当下一愣,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转头看过来的,有些心虚的想把头重新转回去,却被男人擒住了下巴。 她心内一惊,只得故作镇静:“怎么了?” 男人抿着唇不语,只是盯着她看。 就在容纤语被他盯的极为不舒服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由于两人的手机是同一个牌子,容纤语也是一惊想摸手机。 如惊弓之鸟般的拿出手机,在看到不是自己的手机后,才松下一口气来。 “妈?”薄勋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却依旧不动声色的接起电话,“好,我知道了,我会问问她,嗯,好,嗯。” “怎么了?”她开口。 “妈让你回家看看孩子,他们把孩子从军区接到家里了。” 是想用孩子逼她留在他身边吗?容纤语一时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薄勋也好,薄家也好,做的事做人虽然的确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她而考虑的。 可总是带着功利的性质。 让那些好,蒙上一层她接受不了的阴霾。 “如果你不想去……” “当然要回去,我还想跟爷爷下两盘棋呢。”她打断薄勋的话,毫无破绽的抿唇浅笑。 那模样,活像在他身边有多幸福似得。 只是,他隐约察觉到有些不对,想从她脸上和语气中看出、听出一些什么来,到最后却是无功而返,她不愧是学过心理学的侧写师,想要隐藏那些情绪太容易了。 他垂下手抓起她的抬起,神色很是严肃慎重的盯着她掌心看着。 “你,你干嘛。”她想抽走手。 “哪来的伤?” “什么伤?”她垂眸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处,有一道不算深的小伤口,有些渗血,“难怪我的手指一直在疼,原来是有伤口。” 容纤语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被薄勋看出了什么来,从包里拿出了创口贴,刚想贴上却被男人夺走。 他撕开包装,摁住她的掌心,另一手力道还算轻柔的为她贴上创口贴,不算太疼,容纤语甚至还感觉到有一阵暖暖的温度,顺着创口贴传到指尖。 她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唾沫,略有些茫然的抬头望向薄勋。 不由得在想,他给的好,到底是有几分假意,几分真心? “今天回了家,正好明天带你去法院。” “去法院?做什么?”她有些警惕。 她是真以为,他会完全不顾她的意思,拉着她去办理复婚?薄勋几分嘲弄的勾了勾唇:“我妈将容剑告上了法庭,明天开庭。” 所以。 段仪并不是要用孩子来威胁她,而是就单纯的接走孩子,顺便想让她回去吃饭,好告诉她这个消息? 容纤语一瞬有些羞愧,兴许是凌戳中了她心中最不得触碰的一个秘密,让她昏了头,现如今竟连真情假意都分不清楚了,只剩下满脑不明的猜疑。 很是内疚。 她望着薄勋,几番动唇,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有些话,她终还是说不出口。 千言万语化为一个字:“好。” 随着薄勋处理了婚礼上发生的闹剧后,两人就一起回去了薄家老宅。 有多日没有回来这里,连装潢似乎都不同了,变得稍微温馨了一些,原本比较华贵的装饰品,也换成了非常生活向的瓶瓶罐罐。 就连窗帘也换了色调,不过换归换,像这窗帘,虽然容纤语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在电视上看过,说是什么爱马仕新出的商品,就光这一个客厅的窗帘,怕就超过了五十万。 “怎么连装修风格都换了?”容纤语有些诧异。 “我妈说,孩子不适合看奢侈品。” 容纤语:…… 她家儿子才几天大,哪知道那是奢侈品啊?还有,现在这个装修,明明就比之前更奢侈好不好?只是有些偏向于生活向一点而已啊。 不过有些话她不好说出口,毕竟这是段仪对孙子的一片爱护,她要是出口说了什么,显得太不懂事了。 随着薄勋往里走着,尽量的闭口不言。 “不喜欢?”他将她的沉默,理解为对这安排的不满意,眉头不禁蹩起。 “没有,非常好看,但是……”她没有把“钱”这一项说出口,毕竟在薄家,这一点点钱真的什么都不算。 “所以是喜欢?” 容纤语也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只是轻声笑了一下,歪头看向他,总觉得薄勋这么期待,好像这安全并不是段仪的手笔,而是他的一样。 男人用余光扫了一眼她巴掌大的小脸,勾了勾唇,知道她猜出了一些,但是他也不说破,也不否认。 见他笑,她心里更说不出来是什么情绪,闷闷的低下头:“伯母什么时候开始安排的?” “一个月之前。” 也是那时候,他开始对她非常好。 心里极其沉闷,凌的话和薄勋的好交织在一起。 来来去去,将她的心搅得像是一团乱麻。 第四百一十七章 原来他早就知道… “坐吧。”他将她领到沙发旁,躬身倒了两杯水,将其中一杯放进她手中,“想吃点什么?” “我不是很饿,我们是要等谁吗?” “嗯。” 容纤语“哦”了一声,只以为是段仪可能有话跟她说,便没有多想,静静坐在那捧着水杯等待着,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抬头看到的人,会是万誉辰。 他穿着一身非常修体的黑色西装,头发也是精心搭理过的,一双皮鞋被擦的锃亮,看不出任何一丝陈旧的痕迹。 她愣愣的望着他,隐约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手指一松茶杯落地摔成碎片,腿被水烫红,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坐在那眼眶渐红。 “我没敢告诉你。”万誉辰开口。 “我不想听,我一点都不想听。”她站起身眼泪一下就落下。 “孩子,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找你的母亲,可是……” “可是什么?你能逢凶化吉让整个国家都国泰民安,你能让上面的人尊称你一句国师,你算不到我妈妈……”她哽咽住,冷冷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薄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是。”他承认。 “你们是在耍我是吗?早就知道了……薄勋,我跟你在一起那么久,甚至每天都跟你睡在同一个屋子里。”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只觉得凌把一切的事情捅破,并不是一件坏事。 她之前虽然不知道万誉辰为什么对自己好,但是能够确定,薄家之所以把自己放在身边,就是为了万誉辰,可是在这里看到万誉辰的时候,她什么都懂了。 什么都懂了。 “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那些传言你不要瞎信,我一直没有跟你相认,是怕你觉得有我这样的父亲,很丢人。”万誉辰苦笑。 “会吗?您可是万国师啊,任何一个孩子,不,甚至任何一个人,都希望是您的孩子吧?”她眼泪掉的更厉害,却依旧非常冷静,“好,像你说的那样,我不听传言,那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你要离开她?” “我没有离开过她,是她离开了我,在我知道你的存在之后,去找过她,可是……” “可是?” “她已经过世了。” 原来,在那时万誉辰就已经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过世的。 亏了她找那么多朋友,托那么多人想知道消息,亏她不顾自己怀孕,还想要去和容家三人做交易,想要把妈妈的下落要回来。 原来,有人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 她真想笑啊,可是表情太麻木,别说是笑了,就连悲伤的表情都做不出来,她拉扯了一下嘴角,脸上的肌肉倒是不疼,可是心疼的要死。 以一种无法让人言语的表情站在那。 薄勋迈步到她身侧,想要将她搂在怀中,却被她反手甩开。 “别碰我。” “小语,这件事我对你有隐瞒,但是怕你受伤害,而不是有意为之。”他轻启唇,用她能接受的最柔和的说法开口。 恰在这时,段仪和薄东征也到了客厅,原本看到容纤语满脸欣喜的段仪,在看到她站在那哭的时候,表情一下就僵硬了,责备的看了薄东征一眼,大步到容纤语面前。 “怎么回事啊,怎么就哭了呢?”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唯一一个,是真的对母亲好的人,说不出话来。 “别哭了啊,乖乖,没事的。” “万国师说他早就知道我妈妈死了,早就知道。”她面对段仪的那张脸,除了机械麻木的重复这句话,其他什么思绪也没有。 段仪一愣。 她也是在几天之前,才得到这个消息,在悲伤之后,她选择在家里的后院直接建立一个坟墓,到时候自己和薄东征就埋在她身边,也好让她觉得不冷清。 可却没想到,这件事和万誉辰也有关系。 “万国师,这件事和您……” “我是她的父亲。” “您说您是小语的父亲?”段仪一下松开手,逼近万誉辰,“我找那个王八蛋找了几十年,没想到竟然就是你,逼死可心全家人的畜生!” 放眼天下。 能指着万誉辰鼻子这么骂的人,怕是寥寥无几。 但是段仪就是这么做了,她冷笑:“当年她跟我说,她爱上一个不能爱的人,还说那个人和她根本不是一个派系的,今生肯定是不得善终!没想到就是你!” 万誉辰垂头,苦笑。 如果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的错的话,那就是他的错吧,反正错与对从来没有一个池子可以衡量,只是去了九泉的那人,她会不会觉得是他的错? 恐怕也是会的吧。 否则怎么会宁以死来报复他,也要远远离开这个世界? “我想一个人静静。”容纤语说着往外走,她不想再听见任何一点,有关万誉辰的事。 “孩子,我想告诉你的,是……” “我不想听,是真的不想听,那些事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万国师您安好。” 她极其冷淡的落下一句客套话后,直步朝着外面走去。 薄勋紧抿着唇,不顾自己父亲的眼神阻拦,直接随着容纤语走。 门外。 她往前疾步,他就在她身后跟着。 漫长的道路她一直一直走,而他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到最低,以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守着她。 直到这附近的湖边。 怕她做出什么傻事来的他,最终还是跟上拉住了她的手臂:“小语,你冷静一下。” “薄勋,你让我吃了那么多避孕药我没有恨过你,你把我囚禁在你身边我没有恨过你,你伤了我那么多次,让我伤痕累累我没有恨过你,都没有。”她语调平淡的开口,一点都不激动。 “……”他无言以对。 “以前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恨你,是因为对我而言你很重要,而现在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恨你,是因为与我无关,就像是被狗咬一口,或许会害怕的去打狂犬疫苗,或许会有皮肉之痛,可是却不会难过。” 她三言两语。 否定了自己过去对他的爱。 那么轻易简单,好像死心真的不困难,如此清淡毫无波澜。 第四百一十八章 这就是所谓的出… 薄勋看着她,有心想要辩解几番,想告诉她在很久之前他就着手调查,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她,容家的人就意外捅出了这些事来。 想告诉她其实这段时间里,他是想好好待她,与她复婚家庭美满后,再告诉她这些事。 却从未想过会无意间伤她到如此。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绝不可能。” 她轻笑,是啊,他又几曾何时在乎过她的想法? 这一刻不由得羡慕起乔薇来,说走就走,丝毫不留恋,怎么就有人能那么干脆?而她却依旧拖泥带水?心尖儿有一处疼痛感异常强烈。 她死死抿着唇,却依旧抵不住那强烈的疼痛感。 竟是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 原本要去找王源汇合的乔薇,在得到容纤语住院的消息后,连连赶去了医院。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容纤语住院的消息被所有人都知晓,各大广场的巨大银幕上,报道的也都是这个曾经的女英雄,如今的女病人。 军区来不及公关,只能靠人多挡着。 “王源,可能要麻烦你了,你在网络上比较有号召力,我现在这边打开直播,你一定要想办法,让这些记者从医院离开。”乔薇高举着手机,打开视频功能。 “我懂得,放心吧,我已经把视频连接上了。” 乔薇点头。 当起了“记者”,将闹事的一幕完全录下来给王源。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是刻意捣乱的人,她还露了脸,很严肃的在讲解现场的情况。 王源打游戏打的非常好,日常靠着直播吃饭,粉丝也有个一百多万,平常看直播的人大概在十几万左右,可这一次竟然突破了五十万。 而且还在持续上涨。 等到乔薇被许晓和楚烈等人,接到医院中的时候,观看的人已经超过了两百万人,她再三跟许晓确认之后,才拿着手机进了病房。 容纤语非常虚弱,躺在那脸色十分不好看。 看直播的那些人大呼心疼,有些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人,只以为是主播的朋友生病了,刷了不老少的礼物求送达。 “医生说,她最近压力太大,再加上情绪失控,还刚生了孩子,所以导致了暂时性的休克,可能要恢复今天才好。”许晓说着略有些哽咽。 休克。 那就是属于假死状态,能救活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要说乔薇和容纤语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但是她做的事与为人,她还是略知一二的,在这种情况下,见到她脸色如此不好的躺在病床上,是个人情绪都会极为惆怅。 哪怕就不是她,而是看直播的那些人。 在听到休克的瞬间,都刷起了心疼的弹幕。 “网上的人一定都觉得,我们这群军区的人无所不能吧?其实也很脆弱的,只是不能脆弱而已。”许晓说着眼泪忍不住掉下来,“那时候她怀着孕还要去侧写,身体不好其实预想的到。” 守在容纤语床边的薄勋眼神黯淡。 造成这一系列结果的人,正是他啊。 如果不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万誉辰见容纤语吗,如果不是他在她怀孕的时候,拉着她一次次前往现场,哪会有如今这么多的事? 心有一处感慨与疼痛,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化为寂静。 乔薇默然,最后还是拿着手机退了出去。 “这次的直播,能不能就到这里了?大家想了解的,应该也了解的差不多了吧?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希望你们能够动用你们哪怕非常微小的力量做点什么,不要让英雄流血还流泪,她需要安静的。” 毕竟外面的记者再这么闹下去,军人迟早是抵挡不住的,从军区调人过来又需要时间,而且她是从密道进来的,谁也说不清楚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密道。 乔薇想着,心中苦涩无比。 这就是所谓的出名。 “你怎么会在这里?”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响起。 “白,白御?”她愣住。 男人抬头望向镜头,此刻的他全身被照了进去,再一看观众的数量,他也只是笑笑,到最后,她虽是无意,却还是她曝光了自己,这算不算缘分? 弹幕上一片刷“好帅的兵哥哥”的字样飘过去,看在她与他的眼里却如此刺眼。 “既然被看到了,也无所谓。”他淡淡的回应后,正欲转身要走,却又停了下来,“需要我带你出去?” “呃……” 乔薇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是愣愣的站在那。 白御勾了勾唇,笑的似妖般从她手中拿走手机摁下关闭键,另一手挑起她的下巴:“你欠我东西了,乔薇,这一次你可别想逃。” “我不是故意……” “你第二次要害死我了,怎么,打算依旧不管不顾?” 她咬唇:“你想要什么?睡我?羞辱我?” 他听她口中出来,那些漫不经心却很刺痛人心的字句,心中一时疼痛难忍,皱着眉将手机塞回了她的手中:“既然你是这么想的,就当我们今天没见过。” “白御。” 在他离开前一秒,她唤他。 “说。” “对不起。” “你对不起我的事多了去了,哪一件?”他怒极反笑的转身,“背叛我,欺瞒我,抛弃我,乔薇,换了任何一个女人,你现在就已经死了!” 他这在告诉她,其实他对她用情之深吗? 乔薇瞪大了双瞳,完全没料想到白御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恐惧害怕了?”他怒气滔天,哪管她的思绪是在纠结他到底爱不爱她的事上,“做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嗯?乔薇,这是第几次了!” “我……”她被他吓得不敢说话。 白御得逞的勾了勾唇角,看来这小妮子心里还是有他的,被他这么一吓,直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趁着这个时候他把她带回去,岂不美哉? 然而,凡事都不能操之过急,最终他还是决定稍等一等。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假装不想跟她多说的话,转身走向病房。 乔薇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听着她的脚步声在背后响起,他嘴角的笑幅度往上更扬了几分,这是好的开始。 只不过,在门口,他推门进去的时候,她却没有金钱,只是在外面等着。 第四百一十九章 恭喜你 白御也没有在里面呆太久,只是出来的时候,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容纤语这个样子,任谁看了心中都不会好受,他虽然嘴上一直嫌弃容纤语,但实际上,对这个曾经的敌人,如今也不能说是朋友的女人,还是有些欣赏的。 当即,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烦躁的看着门口那些人。 真是为了些头版头条,就完全不要脸面,也不管别人生死的畜生! 见他怒火旺盛,乔薇咬着唇上前:“白御……” “别烦我。”他瞥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有一抹错愕,这才想起两人的关系今非昔比,“抱歉,我没资格朝你发火。” 她没说话,只是把想劝他的那些句子,统统咽回了肚子里。 正当她想要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却突然被白御紧抱住,当下一愣。 “这样就够了。”他喃喃开口,像是个孩子一般的低语着。 “白御……”她心里五味杂陈。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她放开,双目灼烧如有万千情绪包含在内一般,可仔细一看又一切虚无,乔薇垂下头不敢仔细去看他这副模样。 在她眼中,白御永远是自信又邪魅的,他只管自己开心与否,不管其他人的感受,可如今,他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估计她的情绪。 心的一角疼痛难耐。 “我还有事,得先走了,离开的时候你静一点,别让我的人知道。” “那,你身份曝光的事情……”@^^$ “跟你没有关系,离开我之后过的好点。” 到了真正要放开手的时候。 他无比冷静。 只是心里有满腔的不舍,不知该从何说起,如果跪地认错呢,她是不是会原谅他?可那就不是他了,她所崇拜幻想的男人或许是他白御,可想要的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他。 有生之年,若是他修炼成了她爱的那副模样,他一定无比后悔。!$*! 后悔没有留在她身边。 可是此时此刻,他该放开她了。 “谢谢你的成全。” 她在他身后,轻声道谢。 成全。 他成全她了之后,谁来成全他呢?白御有些茫然想着,很洒脱的背对着她挥了挥手,笑的邪邪的,声音听起来也丝毫没有不对劲:“我终于可以带女人回去了,乔薇,没了你本少爷只会过的更好。” 没人看见他在说出这句话后,眼眶又红了。 乔薇笑了。 “好,恭喜你。” 再与她周旋下去的话,被伤的绝对是他,白御迅速离开不再拖泥带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乔薇隐隐约约觉得心脏有些疼痛,可却非常执着的别头。 她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再改变了。 从医院离开后。 白御将车子直杀回家。 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打开了门,屋内的一片漆黑,像是一层厚重的阴霾一般压.在他心上,让他喘不过气来,摁下中央灯管系统的启动键之后,才有所缓解。 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从冰箱中拿出了一听可乐,单手拉扣开启。 “咕咚咕咚”的猛喝两口之后,重重摁在玻璃桌上。 手机响了起来,他侧头看了一眼竟是白清风,冷笑,拿起:“什么事?” “我看到了直播录像,你果然是白帝!” “是,又如何?你想派人来杀我?算了吧,白清风你已经输了,你的对手从未把你看在眼里过。”白御冷笑着回击,他现在心情不好,也懒得与他周旋。 对面的人果真被他噎住一阵,不过很快,就回了神:“那可不一定,最后的结果说不定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我们拭目以待吧!” “随你高兴。” 挂断电话。 直接摁了关机键。 环顾四周,明明还是过去的模样,可怎么就一切陌生,空空荡荡的不说,甚至还有她留在家中的味道,那些花也好,窗帘也好,每看到一处都觉得心中一疼。 指尖略有些颤.抖,明明是想抬起,将面前的这一切都毁掉,可怎么也提不起力气来,最后只能非常颓废的垂下,自嘲的勾起嘴角。 房间中安静的有些出奇,白御并未打开任何影响或是电视之类的电子设备,一个人呆坐在沙发上良久。 过了大概一两个小时,大约是有些渴了。 他伸手拿起水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等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直达胃部之后,他才缓过神来,机械般的打开了电视机。 一.夜,就在沙发上这么睡了。 等到第二天的早上,起床后有一段时间,他都一个人坐在餐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极其的空洞。 像是终于害怕极了这种安静的孤独,他将电视机打开。 只是,这铺天盖地的,都是有关她的新闻。 那个直播,为英雄讲话的女子,因为长相柔美被不少人称赞为国民女神,再加上军区的特殊关系,也的确需要操作一番,因此这个热度持续高涨,创下不少的记录。 白御一边听着,一边烤面包吃,第一片很光荣的糊了。 第二片根本没烤好,但至少能吃也就凑合着吃了,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在乔薇离开之后,他连吃个东西都费劲,兴致不高的吃下半片面包后,抬手揉了揉眉间。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 “喂?”他接。 “白御,我是乔薇。” 他一瞬间愣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给他打电话。 “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机场,但是他们似乎不让我出境,好像有关军区的问题,我不知道别人的电话,就只能打给你了。” “你等一等,我马上就来。” 白御说着直接挂断电话。 他深怕她说出个“不”字来,然后把手机交给旁边的工作人员,这样他连最后一个去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不过,白御虽会因乔薇的事情冲动赶去,却并没有直接失了智。 身为白帝,他必须要确保自己的安全,否则底下那群人群龙无首的话,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暴动! 一个小时后。 白御带着一行人到了机场。 乔薇看起来很无助,拿着自己的行李在候机厅里。 “清场。”白御侧头向身旁的人发出命令。 “是。” 紧接着,他眸色略深的走向她,到她身边坐下后才开口:“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别担心,可以改航班的,我不会去调查你去了什么地方。” 第四百二十章 美得不可救药 “……”她坐在那没说话,整个人像是傻了一样。 “怎么了?”白御侧首,抬手勾了勾她下巴,“被人欺负了?连我都能欺负的你,怎么会被别人欺负?” “白御,他们说在国外找到我家人的消息了……而我的家人可能跟意大利方面有关系,他们说,我当时是被白清风给偷抱走的,所以现在军区的人不让我走。”她抬起头望向他,“你知道吗?” 他摇头,这么重要的事,如果他早知道的话,说什么都要把她囚禁在家里。 乔薇看的出他的想法,轻声笑了笑:“如果要被别人囚禁的话,不如你来囚禁我吧,我……”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接下去的话,只觉得心里有千金重,只是想让那些网民帮一下容纤语而已,没想到最后却连自己的身世都被上级的人挖了出来。 这个世界,对他们可真是不友好。 想着,情绪越发低落。 “有我在,没任何人能欺负到你头上。”白御冷哼,“正好,你去陪陪容纤语。” “啊?”她疑惑。 “老大不知道怎么想的,加派的人手不看着那些记者,反而看着容纤语。” “也好。”她点头。 反正对于她来说,去什么地方都一样的。 白御深深的凝视着她的侧脸,还真是想不到,一直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竟然会和意大利方面有联系,不过光凭她能被白清风看重这一点,其实就已经很不寻常。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被白清风派到他身边的女人不说上百但也绝对有两位数了,能留下还给他这么强烈情感的,除了她还真没有。 “但是怎么办,我现在不想把你放走。”白御说着很遗憾的叹了口气,“我早饭没吃好。” “知道了,我现在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乔薇努了努嘴,在打电话给他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 白御继续盯着她看,忽得伸手将她抱入了怀中:“告诉我,你是自愿的。” “我自……好吧好吧,我是自愿的。”乔薇本来想反驳他几句话的,但一想到自己首先不是属于军区的,如果真的脱离了白御,很难想像到人生会变成什么样。 说不定就是从此漂泊无定居。 知实务为俊杰。 白御得逞的勾了下嘴角,随后与机场的人做了交接,让手下的人处理剩下的琐事,而他则是带着她离开机场。 家中。 明明一切都没什么大的改变,仅仅不过是多了一个她而已,可偏偏却多出来一股,让人觉得心安的情绪。 在厨房里做早餐的乔薇,看着烤糊的面包,突然有些于心不忍,她明知道在自己离开之后,他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甚至有可能没有办法正常的吃饭或是搭理好起居。 可她就怎么能忍心离开? 就像他说的,是她承诺过不会让他烦心这些的,怎么转眼间就说话不算数了? 心情略有些复杂的拿起做好的三明治,放到他的面前:“吃吧。” 之前的一块烤面包完全不够白御吃,再加上一奔波这肚子还真是消化的差不多了,很不客气的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明明都是一样的烤面包,不过就是加了个蛋加了个火腿,怎么就好吃那么多? 他靠了靠她炉灶上弄的东西,也就简单的盐和黑胡椒而已,而且她弄了那么久厨房也没乱,不像是他,不过是弄了两片面包之后,就乱的不能看。 “要不要我教你?”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她靠近坐他身侧,“其实也很简单。” “好。”他将三明治递过去,“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不用了,我在机场的时候吃过早饭了,午饭呢,你想吃什么?不然我出去买点什么回来?” 乔薇像过去一样,哪怕说的话都是曾让他觉得非常繁琐的家长里短,白御突的捧起了她的脸,将她的小脸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深深的凝视着。 他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她可以美的如此不可救药。 被他看的有些不太自在,乔薇轻推开他别过脸,轻撩了一下发丝:“抱歉。” “我的午饭,你不应该最清楚?”他也侧过身保留了点面子。 “我……已经很久没有给你做过饭了。”她自嘲的笑了笑。 已经有一段时间他不爱回家,怕是厌烦了自己吧? 白御未言,之前那些温馨感一瞬间破碎,难怪别人说,千万不要死灰复燃,否则只会更痛苦从前他一直没有机会,毕竟他不爱做这种事。 这是第一次死灰复燃,想来也会是最后一次。 这种有个隔阂的痛,哪怕他是负心的那一个人,都会觉得心上有千金重。 疼。 “一起去吧,一起去超市。”他换了个话题。 “好。” 她始终非常安静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打开门取车,又随着他下车进了超市,不像是他带回去的客人,又或是女主人之类的,完全像是佣人小跟班。 白御抿着唇,心中烦躁的很,随手拿了两个罐头扔进购物车。 “这个,你不是不能吃吗?”她拿出其中一罐海鱼罐头放了回去。 自从他从Rake那回来之后,医生就说他得了一个什么怪病,其他食物都没什么关系,但是海鱼不能吃,海鲜倒是可以。 她管他能不能吃!他乐意死不行啊!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白御,重新拿了下来,重重砸回购物车里,发出的巨大声响不仅引来了周围的人,也让乔薇吓得完全不敢动。 轻眨了眨睫毛,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我,我先回……” “我准你走了!?” 他戾气大的很。 她一下子顿住了脚步,心尖酸楚的很,眼泪忍不住顺着脸颊往下掉。 第一次见她这么哭的他,一下愣在了那:“乔薇,你,你还好?” “白御,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做错什么惹来你这么生气,请你马上联系军区的人把我带走!”回应他的,是她虽颤.抖却极其坚决的声音。 第四百二十一章 他终于想通了吗… 是啊,她做错什么了? 他气的从来都不是她。 气的从来都是自己,不能给她想要爱情的自己,气的是他光凭着自己这一个人,自己曾做过的那些事,就让她迷恋而爱上的自己,气的更是完全不顾她感受,从不懂得包容的自己。 又有什么理由说她错,朝着她发脾气? 喉间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到了最后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说啊!我哪里做错了!”她却猛的抬起头,咄咄逼人的看着他,“说不出来就滚蛋!” 他从不知道,她脾气竟然这么大。 至少之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温柔的像一只绵羊,他说什么都会照做,哪怕是在床上的时候,她宁可让自己不舒服,也会尽量满足他那些奇奇怪怪的要求。 白御将她拉入怀中:“对不起。” “你滚,白御,你是觉得你每一次给我一巴掌,再给我吃两颗糖,我都会乖乖的回到你身边吗?我再也不可能,留在你身边!” “那你为什么跟我回来了?没有地方住?难道不是因为你……” “我跟你回去,是因为那是最快捷的一条路,如果你不是白帝不是白御,你就是个屁。” 她的话够伤人。 将他除却身份以外的所有包括性格之类的种种,都用一句话完完全全否定掉,可却不及她丝毫没有提到对他还有感情来的痛。 白御只觉心痛的难以呼吸,窒息般的站在那,脸色苍白。 他动了动手指,一根一根收回,身体僵硬的松开了她,与她一样红了眼眶。 “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他像是个孩子似得求她原谅,“就,就原谅我吧?就这一次,我保证以后绝对不跟你发脾气,也不出入任何你不喜欢的场合好不好?” “是我一味的忍耐,让你觉得我好欺负?你凭什么觉得,我还会要你这么脏的人!” 乔薇把话说出去。 看到白御错愕受伤的表情瞬间,她其实已经后悔了,几番动唇想要解释,结果却是一片徒劳,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转身走。 身后的人,却抓住了她的手臂:“你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吗?为什么现在……” 为什么现在不要他了? 他一直就不是一个干净的人啊,而且有了她之后,他是真的没有再跟别人鬼混了,他不过就是爱演戏了一点,好显示他没有变,省的周围的人对她太关注。 他的确是在外面过夜,可是没有和别人在一起啊。 就是不喜欢每天在同一个地方睡觉,明明越期待回去,反而对那个地方抵触的不行,他不喜欢自己有牵绊的感觉。 刚才对她发脾气也是一样啊,就是想得到她更多的关注而已,她哄了那么多次了,怎么就不能再哄哄他?就算是假的也好啊。 “……”她一下没了气,回头看他。 明明老大的人,明明五官长得那么俊朗,怎么就喜欢耍小孩子脾气? 白御趁热打铁的,用更加委屈的眼神看着她:“薇薇,春风十里不如你,带我回家吧。” “带你回家中午吃什么?别再惹事了。” “是。” “海鱼不能吃。” “不吃不吃。”他谄媚的拿起罐头塞回去。 他俩这是走了。 周围的围观群众眼睛都快瞪的掉出眼眶,这算是怎么回事?男的冲冠一怒,紧接着哭着求原谅了?这和说好的台本不一样啊。 真是奇了怪了。 乔薇随手拿了点蔬菜,还有一些牛肉、鸡蛋之类的产品,放进购物车里。 家里其实还有一些她买来放进冰箱里的东西,不过因为隔了几天,都不怎么新鲜了,也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吃的是什么,会不会闹肚子。 有这个想法的时候,她正好在拿一瓶调料酱之类的东西,猛的发觉自己好像重新开始在乎他了,瞬间愣在那,脑中警钟长鸣。 “在想什么?”他突然贴近。 “我记得我们分手了。”她想推开他。 “那你当你养了只宠物吧,每天喂喂吃的带去洗洗澡,岂不是很好?”他学着宠物猫的样子,用头拱了拱她的脸颊。 还好在薄勋家里见过几次咕噜,知道怎么学习那些宠物卖萌,否则现在的他,怕是真要被乔薇提溜起扔掉。 乔薇无奈,伸手拍了拍他头:“养个白帝?我养不起。” “宠物有工资卡。”他说着上交了钱包,“密码是我跟你的生日加95。” “行了,别耍宝了别靠着我了。” 知道她一时没那么容易心软,他还是听了她的,松开了首,不过已经有些破冰痕迹了,这说明他还是有把她带回家的机会的吧? 不就是不出去喝酒吃饭,不就是每天黏在她身边,陪着逛街看电影嘛。 这样失去自由,好过被她抛弃啊。 白御觉得自己想的非常有道理,更加谄媚的跟着她屁.股后面走来走去,这模样倒真像极了一只宠物。 “想吃鱼吗?” “想。” “虾呢?” “想。” “……香蕉呢?”她额头上冒出三道黑线。 “想。” “白御!” “我什么都想吃,你做的。”他身为一个低端的天秤座,还是有选择恐惧症的。 乔薇总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陷进里,不过陷进归陷进,她好像又没有那么讨厌此刻的自己和他,想过去,白御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 总是高高在上,虽对她不错,却也放不下身段来爱她。 现在……他是想通了,真的打算爱她了吗? 心不在焉的想要去抓鱼,结果脚却一个打滑正要摔下去,她连忙挣扎想扶住什么,却被人托住了腰。 一抬眸。 一双写满担忧的桃花眸,散发着夺人魂魄的光:“这么不小心,我怎么放心你离开我啊。” 乔薇愣在那,从未想过会从他的嘴中听到这些话,很黏人很好听,但非常不像他,白御对待与她的这段关系,都是非常高冷的,很少对她说这些话。 甚至两人吵架的时间比较多些。 曾经他也有低声哄过她,但没有这般真诚。 “你这么说,我要是再当真了,岂不是会非常惨?”她笑着借用他的力气站了起来,“放心,没有你我也会过的很好,别有什么负罪感。” 靠。 她居然以为他这是负罪感!? 他有特喵的负罪感啊,这是知错能改好不好啦!白御郁闷的很,但又不敢像之前那样大声嚷嚷,深怕再让她心一横说走就走,让军区把她给关了去,那他找谁说理啊? 不不不,不存在的,不行! 第四百二十二章 话到嘴边开不了… “负罪感还是要有的。”憋屈的白帝,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 “嗯?”她好笑,“白御,别告诉我你现在还想着,怎么再让我继续被你奴役啊,我不要。” “那如果,是让你奴役我呢?我可以从此连家门都不出,你……” “那可能吗?你是白帝,你有你的责任,而且一旦落实我家人那边,我跟你们就真的是仇人了,意大利方面杀了你们多少人我知道,甚至你为了我死了多少兄弟,我也非常清楚,这些是我欠你的,可是我觉得,我应该还清了。”她说着苦笑眼眶微红。 是啊,她有一个孩子,因为与他赌气而…… 想到那些,白御的心中猛的一疼,脸色突然变得苍白了起来。 甚至连站立都有些不稳,需要靠在旁边的柱子上,才能勉强站稳身体。 “你没事吧?” “没有,只是有点不太对劲。”白御揉着心口,他不觉得自己脆弱到,因为她的几句话,有了情绪波动后,就一副疼的快死的模样。 难道是什么人在无意间给他下了毒?这也不存在啊,他这几天根本没有怎么出去,吃的东西除了是自己做的,就是在外面和其他人一起吃的,根本不存在。 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再一次揉心脏的时候,又是一击巨疼。 额头一下出现了茂盛的汗水,密密麻麻的挂在额头,他疼的憋着气,身体一点点的向下滑落。 “白御!白御!”乔薇扶着他,可是男人原本就比女人重很多,再加上他平常健身,她能扶住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根本支撑不住他。 男人摇了摇头:“我没事,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好,好,要不要叫……对了,不能,你不能的……”她有些慌。 “傻瓜,这么慌做什么?就算我有三长两短,你不是应该高兴?”他从她手中接过手机,给余晏打了个电话。 乔薇陪在他身侧,不敢说一句话的站着,担忧的看着他的汗往下淌,她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他,哪怕是被血染湿了衬衣,他都依旧高傲邪肆,仿佛不把一切看在眼里。 不同于现在,虚弱到让人心疼。 只是,他在打电话,她也不敢开口说关心的话,只好沉默着。 “我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人非常虚弱,左心房靠近大学管处疼痛,腔静脉有强烈的压迫感,腹部没有明显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心脏,左下角疼痛。”白御将自己的症状简单的说了一下。 “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睡觉?” “应该是。” “旧伤复发了,你马上把电话给乔薇。” 因为知道他和她总是在一起,余晏说的话没有任何顾忌,白御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转头看向乔薇,还没说话,手机就被她拿了去。 她焦急的开口:“余晏哥,白御他怎么了?” 也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她先是惊讶随后傻愣在了那,最后眼眶竟是红了起来,冲着电话那边说了几个好之后,挂断了手机扑进了他怀里。 这下轮到白御懵了:“喂,你怎么了你?” “对不起。”她头靠着他心口处,哽咽的开口。 “……你给我下毒了还是下药了?”他倒是挺看得开的。 现在她反应那么大,说不定是一开始的时候给他下着玩什么的,结果发现闹大了?这种事以乔薇的智商,并不是做不出来,出卖他那种事她都干了,怕是也没什么不敢的。 谁知乔薇只是一个劲的摇头:“白御,我不应该在你伤还没好的时候,就跟你提分手的,我一开始只是以为你的伤已经好透了,而且我也没想到,你会因为这样折腾自己。” 他捧起她的脸:“放心,不过就是点伤而已,只不过,你不在之后我的确睡的不是很好就是了。” “白御……” “我失去你之后,才慢慢发现,我其实……” 很爱你啊。 话已经到了嘴边可就是没有说出来,白御摁着自己的心口直倒吸冷气,这种来自神经的疼痛,要比子弹打到身上还更痛。 乔薇连忙用方才余晏教她的紧急处理手段,为他做了个简单的处理,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后,白御渐渐不出汗了,疼痛似乎也减弱了不少。 慢慢的能站起身来。 “怎么办?要不要先带你去医院?余晏说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可是我担心。”她看他恢复正常,可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万一这个好只是表面怎么办? 等他回到家,就直接昏迷甚至是……更危险的情况怎么办?脑海中闪过无数的念头,乔薇这才发现,她是可以下定决心离开他,可一旦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会比死更难受。 会比离开他更难受。 白御捏住她的左脸拉扯了一下:“算你有点良心,还知道关心我,行了,余晏比医院里的仪器精准多了,他说没事就一定会没事,回去给我做点饭才比较实在。” “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要买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就差点蔬菜,不买也行的。” “不用,我已经没事了。”他说着揉了揉她的发丝。 其实,他还蛮感谢这个疼痛的。 如果不是他突然犯了这个旧伤的话,又怎么可能得到她这么贴心的关切?更别说是再继续和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一样,愉快的逛超市回家了。 两人又随便买了些东西之后,便回了家。 乔薇很快就做出了几道他爱吃的菜,可能是太过于关心他的伤势,做菜的时候并没有太注意自己的事,手指上被烫出了一个很大的泡。 随便用水冲了一下后,敷上了一块冰块。 因为白御最好是一直躺着的关系,所以她直接把菜端到了沙发茶几上。 才端上两道,就被原本躺在那的白御抓住了手臂。 “我挡住你看电视了吗?”她连忙侧身。 “怎么回事?”谁知,白御完全不关注电视机里放的东西,而是看着她红肿的手。 “只是做饭的时候被烫了一下,红是很正常的现象,经常做饭习惯就好了。”她想抽走手。 习惯就好了。 他还记得,她一开始做的饭并没有那么好吃,所以他那时很抵触吃她做的东西,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厨艺越来越好,而且只要是他报出的菜名,她在三天内总能学会。 原来,就是这么学会的。 第四百二十三章 不复从前 白御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你看看,这是为你出厅堂下厨房的好女友,而你,除了伤害还给过什么? “以后不要做饭了。”他将她摁在沙发上坐下,“我去拿。” “我不做饭,你吃什么啊?早饭吃烤糊的面包吗?”她开玩笑的开口。 “你能学会我学不会?以后我有的是时间在家里跟你耗。” 乔薇一愣,心中有一处角落颤动了一下,可她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说过太多太美的话,以至于她分不清楚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她做了油焖大虾和鱼汤鱼排,都是极高蛋白质和营养的东西,配菜挑选的也是彩椒和番茄还有一些水果与柠檬、紫甘蓝之类的菜,都是极适合现在的他吃。 白御拿最后一道菜的时候,看着刀砧板上的血,又想起她那双有些伤痕的嫩白小手。 一个有能力的特工间谍,在他身边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还真是有面子。 值得她这样。 放下菜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并未马上吃,而是将她抱起放在自己大.腿上。 “喂,白御,你现在的伤还没好,不能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她挥舞起双手,想挣扎开。 “你确定你要挣扎?这样只会让我更痛。” “……你这个人,太坏了。”@^^$ 她早就应该知道他坏不是吗?现在才知道,也太晚了些,白御勾起她的下巴,望着她那双明媚的眸子,心口的疼痛减轻了不少,像是被一阵暖流包裹住心房,再大的疼痛,也变得渺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乔薇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别过头:“你还吃不吃饭了,我都饿了。” “好,我们吃饭。” 他说着拿筷子夹起一个,塞进了她嘴里。 乔薇一下瞪大了眼睛。!$*! 她现在是双.腿分开坐在白御大.腿上的,而且是面对他,每当他朝着前方倾斜,去夹菜的时候,她的脸都变得羞红不已。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白御!你别太过分了。”她红着脸抗议。 “我只是想抱着你吃饭而已。” 他的眼中,的确没有任何的情.欲色彩,见到她红脸似乎还很困惑的样子。 乔薇略有些崩溃了,难不成是自己的想法太黄了一点,他明明没有的意思她都曲解了?可是被那样碰着,真是有一种羞耻感啊。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想推开他离开。 白御也没强求,松开了她。 得到了自由,乔薇长长舒了口气,白御可真是致命的毒药,不管是哪个角度,只要沾上一点,整个人就会变得浑身不对劲。 她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吃着面前的菜。 “根据我台记者,提供的最新情报发现,当日直播的神秘女播客,并非是军区的人,甚至还有其他更为令人惊叹的背景,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今天,我们将带领所有观众,一起来解密。” 电视中播出的一段话,叫乔薇又好气又好笑,她有什么特殊背景,她自己怎么不知道?还需要别人来帮着她一起探索?这算是什么道理? 一下,郁闷的连饭都不想吃。 白御倒是看的津津有味,外面这些媒体掌握的情报,有的时候还真比军区要多,军区要走的程序太过繁琐,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个环节的耽误,白白错失了调查的最好时机。 正在这时,白御的手机响起。 “喂?余晏?”他接。 “我和矢良准备提前回国,到时候你的手术也一起做了吧。” “发生什么事了?” “容纤语被检查出来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对我来说手术非常简单,但国内很少有医生能做,她的身体太虚弱了,再加上是O型血。”余晏说着顿了顿,“可能出现的意外太多,而且,矢良的性子你也知道,让她天天在外面看什么景色,她宁愿在空调房间里睡觉。” 听闻这话,白御笑起来:“是啊,矢良那小……不对,现在不能说小子了,的确非常懒,是勋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他和我一起的意思。” “也是,对了,乔薇的事情,你那边有没有消息?” “有,已经可以确定了,她和意大利方面就算不是直接的血缘关系,也有不少的渊源在,这次白清风是不小心踢到铁板了,你只要把她留在身边,一切事情迎刃而解。” 白御听到这话,不禁侧头去看正对着电视机异常专心的女人,如果不是阴差阳错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想必此刻的她已经不在自己身旁了吧? 留下对于她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现在的他竟是无法给出一个结论来。 只能笑着回答:“尽量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就到,你可以明天开始去医院做体检。” “行,那就挂……” “手机给乔薇。” 好吧,他就知道! 每一次余晏要他做什么检查,或者有什么事都是只跟他说个大概,而剩下的细节,完全是告诉乔薇的,他这个当事人完全没有开口的权利。 以前嫌麻烦,现在倒觉得还挺不错,随手将手机递了过去:“余晏找你。” 乔薇一下从看电视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接过他手中的手机贴在耳侧:“喂?余晏哥。好,好,我明白了,你放心吧,以前这种事我们也没少做,不用管他,嗯,我……知道了,谢谢余晏哥。” 没说几语,就把电话给挂了。 乔薇望着漆黑的屏幕,迟疑了一会儿抬头看向白御:“余晏哥跟我说,让我不要再和你置气,希望我能好好的留在你身边。” “你呢?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我有打算要和王源在一起。” 看过他们亲热的画面。 可却一直忽略的白御在这一刻才知道,她并非是简单的不爱他了,而是有了更好的选择,想来也是,如今的她的确还会为了他紧张,却不如之前那样不顾一切了。 这说明了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所以,我被out了?”白御说的很轻松。 “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可以啊,教会了我做饭之后,我可以考虑放你走。” “哦。”乔薇垂头。 第四百二十四章 不知道如何面对… 她心里的情绪复杂的很,哪能给一个什么正确的答案?别说是和他讨论这些问题了,就算是要讨论其他的,她怕是都没脑子去应付。 好在,白御也没在这个话题停留,午饭后,他去厨房洗了碗。 转眼深夜。 他帮着她打下手,可能天才这种物种,真的是对全世界各地的各种技能,都有极高的悟性,他学习做菜的速度真的非常快。 乔薇有绝对的信心相信,不出一个礼拜,她就能交出一个好徒弟来。 可对于离开他这件事,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竟然没有了当初不顾一切的勇气,反而有些……随意,离开他也好,不离开他也好,她没了强烈的念想。 是随欲则安吧? 乔薇想着,情绪略有些不太对劲,连错把糖当盐拿了都没有发觉。 “你都在些什么?”白御不悦的抿着唇,从她手里拿走东西,“算了,你该教的已经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吧,不想教可以不用勉强。” “对不起。”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去了楼上。 白御望着她的背影,视线幽深,他按了按眉心将自己的气焰压回心底,需要纡尊降贵卑躬屈膝恳求她留下的他,有什么资格冲着她发火? 现如今的她,已经不会在包容他了。 嘴角,笑意苦涩至极。 隔天。 医院中。 容纤语的情况已经有所稳定,转了几次医院做检查之后,最终还是回到了军区医院,全国有一半以上的专科非常强大的医生,都到了这里来制定手术计划。 不过,他们都是些老者,有研究技术,但动手能力已经不行了,即便是请来住个几个月,也丝毫不会影响什么。 “这种感觉,挺奇妙的。”容纤语站在办公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人争执。 他们在决定她的手术计划,而她却没有办法参与进去,说诡异倒是不至于,但是真的挺让人嘘唏。 陪在她身侧的许晓叹了口气:“当时我也是这么看着那些人,为我的手术制定计划的,你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放心吧,会没事的。” “我不担心我的身体,只是想见孩子,可是要见孩子,就……”要回到薄家,要面对万誉辰。 她是真的不想要这个便宜爸爸。 许晓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对老大和万国师,太残忍了,这几天老大都没有好好睡,现在又要为白御的事情奔波,你就不心疼他吗?” 心疼。 看着他冷俊的眉间,浮上了一层从前不属于他的疲惫,她的心里又怎会好过?可是,比起心中的不好过,她更加无法接受自己去面对她。 这种感觉,奇妙的让她说不出所以然。 “我也很好奇问题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响起。 略带沙哑低沉的音,磁性的好叫人耳朵怀孕,他似乎是很疲惫了,语调并不是非常尖锐,可依旧掩盖不住话调里的那一抹傲气。 容纤语回头,见薄勋正站在那,一向早睡早起的他,如今都有了黑眼圈,憔悴的让她找不到词好形容。 “老大!那我就先下去找楚烈了。”许晓连忙想要给两人制造空间。 “嗯,你和楚烈说一下,明天余晏回来,让他提前准备好身份信息之类的东西,伪造一个入境通知。” “我明白了!” 许晓一应下,人就蹿走了。 容纤语有些无奈。 如果换做之前她肯定感谢许晓离开,好让她跟薄勋有多接触的机会,但是现在……她心情太复杂,没有办法好好的面对他。 “你打算一直躲着我?”薄勋到她身侧,声音淡薄夹杂着些许冰寒。 “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 “那件事,我很抱歉。” 他说很抱歉。 好像也就只有这五个字可以说了,其实也有其他话,比如说是为了保护她,又或是他是不想她受伤之类的,可无论这些回答怎么多,薄勋能够说出来的,永远都是他很抱歉。 伤害她也好,不尊重她也好,他永远只有他很抱歉。 容纤语笑了笑:“你可以选择道歉,我也可以选择不原谅,不是吗?” “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余……” “让他先给白御做手术吧,我不着急,反正多等一天也死不了。” 她身上披着很大的一件米色外套,身着病服所以手并未穿进袖子中,一转身走动起来时,袖子空空荡荡的垂在两侧,修长的外套直拖到她小腿左右。 看起来极其惹人怜爱。 薄勋视线深邃,凝视着她的背影了一会儿,终是抬步跟了上去。 “小语,你母亲的死因,我们会尽快调查清楚,在这之前,容家人可能暂时不会受到处置,你的意愿是什么?” 她能有什么意愿? 法律是怎么规定的,她就是什么意愿,至于母亲的死因,她一开始的确有怀疑过他们,但是仔细想想之后,又觉得不是很可能,毕竟在那个年代里,想要杀死一个人并不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而且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帮着她调查,包括万誉辰都在调查,还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容家人。 虽然她不甘,但也只能想着或许和容家人没什么关系。 至于她自己的话,就什么都不想了。 她并不想与万誉辰扯上任何一点关系。 “我没想法。”她硬梆梆的回答他,语调极其平淡。 “小语。” 他向前几步,将她的路拦住,他人高肌肉又壮硕,往那一站,一般人都绕不开,更别说是现在身虚的容纤语,她只能被迫站定在原地不解的望向他。 两人站的很近,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好遥远,好像面前的这个人,她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一样。 薄勋从口袋中拿出一份泛黄的信件,交到她的手中后,视线深邃的凝视着她:“我是看过这份信之后,才答应帮万老暂时保守秘密。” 如果他早说那么一秒钟,她容纤语就是死也不会去看的,可第一行字已经落入眼中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妈妈的笔记。 在她至今还保存着的一本书中,就有妈妈的笔记,她的字迹很柔,像是微风也像是湖中的浮萍,带着淡淡的优雅。 当容纤语往下看了两行后,深吸了两口气,将信折叠了起来没有再去看,她抬起头与薄勋四目相对。 “我还是不能理解,就算我明白还是不能理解。”她笑着说,“因为我当事人。” 薄勋抿唇,换了往常他早就直接将她掳走,可最近她的情绪不对的很,他若是再刺激怕是只会适得其反,只能用温和的方式。 但现如今他真的很难再解释什么,又或者说,无论他怎么解释,她都已经将他的定位给认死了。 没有缓刑的余地。 第四百二十五章 别人家的男朋友… “你先好好休息吧。”只能以退为进了。 “我想出去走走,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她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男人冷声一笑,他处处为她考虑,深怕她再出什么事,想等她身体好了后带她回家看孩子,她倒好,只想着要逃离他,当即反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外带。 容纤语挣扎的很厉害,可薄勋的力气大的很,无论她怎么挣扎,他就是有办法让她束手无策,像是一只温水里的青蛙,只能任凭他宰割。 很快,手腕上浮出一片红印来。 “你要干嘛啊,松开我!”她用力的甩着手腕。 “你不是要出去?我带你去。”他声调阴沉的回答,像是在酝酿着怒意。 这一刻的她,委屈的紧,明明是他先对她隐瞒和伤害,凭什么还这样对她?她都不想要他了,他凭什么还这么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挣扎的越发愈烈,可终究还是抵不过男人,被硬生生的塞入了车内。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他将安全带扣死。 她不会弄他车上的高科技,只能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干瞪眼,看着他打开另一侧的驾驶座进了车,插.入钥匙紧接着车子猛的向前开始冲。 容纤语大惊,连忙拉好车门上的把手:“薄勋!你疯了啊你!” 起速就这么快,她几乎可以预料到一会儿他得怎么飚车! 薄勋一言不发的瞥了她一眼,见她因为恐惧脸色都吓得苍白了不少,最终还是将车速放慢了一些,不过依旧还是比常规的车速高出不少。 一路疾驰,直到最热闹的一条商业街。 他将车停在对面的商业街停车位上,侧头冷冷看她:“这里?” “你是在问我意见?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管我是不是乐意,又是不是会喜欢。”她侧头望向窗外,那里的确非常漂亮,她也很久没有好好的逛街。 可是和薄勋在一起逛街? 除非她脑子出了毛病,又或者是有了什么幻觉,否则绝对不会想要这种场面出现。 男人的双瞳中,深度越发的明显,望着她的侧脸良久后,突然伸手,擒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侧头与他对视,容纤语猝不及防的转过头,对上他深邃的眼。 他眼中好似有个漩涡,不断的拉着她往下沉,像是要将她的心思完全看透那般,一颗不停息的用力拽着她,想把她拽入他世界的深渊中。 “放开我,很疼。”她声音变得很沙哑,被他几番折腾人非常疲惫。 “不喜欢?还是喜欢?”他硬是要她说出个答案来。 “喜欢,可以了吧?” “下车。” 哈? 他还真要跟她逛街? 容纤语被硬拽下车后,被男人圈入了怀中,直到他身上她无比熟悉的那股子清冽的古龙水味道,窜进鼻腔之后,她才是真的反应过来,她和他像普通情侣那般来到了街上。 而她被他搂着,两人似是散步,似是逛街那般的来到了商业街。 由于两人的职业特殊性,就算是真的恩爱的夫妻,都不能在街上这么大摇大摆,否则被之前逮捕过的犯人,又或者是其他人看到便衣的两人,是绝对会出事的。 她当即压低声音:“我们不是不能出现在这……” “两个小时之后,我让人设置了检查口。” 她一下愣住,两个小时之前?那个时候她好像还在床上,不是看着电视就是在睡觉吧?他……她不由得侧头,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昨天你不是说过,想要出来逛街?” “我什么时候……你居然偷听我讲电话?”容纤语一下停住了脚步,愤怒的看着他。 “偷听?你自己和黎筠的声音,高到能让楼下的病人起诉,还说是我偷听?”薄勋好笑的也跟着停下脚步。 他恰巧背光,那并不算太强烈,却足以为他深邃面容凭添一层金粉的阳光,洒在他肩膀上,容纤语不由得呆在那,看着他的脸。 其实他什么都不用说,就算只是站在那,她都已经原谅他了。 这张脸,是午夜梦回多少次,她都忘记不掉,明知道会粉身碎骨也要贪念的一张脸。 她颤了颤睫毛,半垂下眼帘:“所以你就带我来了?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信给我?又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我下次的确应该‘直接’跟你说,而不是大费口舌还不得好。” 男人懒得再与她多说什么,牵起她的手往前走。 容纤语傻傻的被他往前拖去,几步踉跄之后迅速稳住了身形,视线停留在他紧握着的自己手上。 在商业街上,他握着她往前走,虽然摆着一副臭脸,虽然自己也不是很情愿,可这画面怎么看都很惹人迷醉,无论从哪个角度想、哪个角度看,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她一下不想放开了。 也不想挣扎。 任凭他带着往前走。 直到一家服装店,他停下脚步。 “进去看看?” “呃,你陪我挑衣服?” 薄勋:…… 他就真的多余问她! 当即,话也不说的把她往里面一拎,别人都是女朋友在那累死累活的挑衣服,男朋友坐在沙发上打游戏,他倒好,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把她往沙发座上一安,随手拿了本杂志,又吩咐店员倒水给她后,转身去挑衣服。 他的眼光非常好,再加上她与他有阵子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她适合什么他一眼就知道。 不一会儿,拿来了五六件衣服。 “进去试试看,这两件衣服比较适合你。”他将两件白色的先放进她臂弯里,“这两件衣服款式不错,颜色偏深,工作服已经很暗了,你试穿看看,如果不喜欢款式就不要。” 容纤语愣了一下,站起身来“哦”了一声,紧接着又点了下头,像是行尸走肉一样拿着衣服进了更衣室。 薄勋看着她的背影,冰凉的视线,转变成了柔意。 她这样子,比一身刺的时候,要美很多。 “你看看别人家的男朋友,给挑衣服不说,还那么贴心,我要你有什么用啊!”正在这时,一个女孩冲着自己的男朋友发脾气,把衣服都砸到他身上。 “你有病吧?我给你付钱还不行?他好你找他去啊!”男孩似乎正在打游戏,被她这么一吼也挺闹心,“有什么好闹的你?” “分手!你跟你的游戏过一辈子吧!” 女孩说到这已经委屈的要哭了,转身就要跑走。 第四百二十六章 女人的心思你别… 一听“分手”二字,男孩将手机关了屏幕,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别闹了,行不行?” “我闹怎么了?不就想你多陪陪我……”她说着豆大的眼泪往下掉,“你平常工作忙,还要考研究生,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我,我不想再跟游戏争宠了。” 原本气焰十足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知怎的突然就腻歪在了一起。 男孩揉了揉她的头发,捡起之前她砸去的衣服去收银台付钱,紧接着揉着哭成泪人的女孩走出了门,她还在跟他抱怨着什么,而他没有不耐烦,一一听着轻声细语哄着。 薄勋目睹了这一幕。 只觉得无比荒唐。 和容纤梦的那段恋情,是以背叛结尾,一开始他为她的离开愤怒过,却从未有惶恐,一开始他以为那是自己认定容家离不开他,后来在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真的无所谓。 而和容纤语,甚至谈不上恋情,若不是她刚好符合一切结婚的条件,若不是容纤梦说了要照顾她,他怕是永远不会选择她。 却从未想到她竟是记忆中,最想娶回去的那个女人。 但是,无论是谁与谁,他都从未加过她们如此歇斯底里。 正在这时,容纤语拿着衣服出了试衣间。 “这两件衣服挺好的。”她指着白色的两件说。 “另外两件?”他瞥了一眼,发现其中有一件连皱褶都没有,她似乎是都没有试穿,略有些不悦。 “里面太热了,我只试了一件就出来了。” 容纤语说着想要坐在沙发上,可身体一弯,竟是不受控的向下倒去,还好薄勋及时弯腰搂住了她。 什么不悦当即灰飞烟灭。 “还好吗?”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能触碰到的地方全都是汗。 薄勋从口袋中拿出黑色方巾,为她擦拭,容纤语抬手摁住了他的手,紧接着往他怀里拱了拱,这个充满了信任感的动作,让男人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她不会再注定亲近他。 未曾想到她居然还愿贴过来。 “嗯?”他的尾音,显得尤为沙哑磁性。 “薄勋,我在里面听见那对情侣吵架。”她躺在他怀中,轻声开口,“其实很羡慕他们。” 羡慕他们恩爱吗?可他和她,也可以很恩爱,有什么好羡慕的? 薄勋脸上写满的不以为然,容纤语只看一眼便能明白,她歪头看着他轻声笑道:“都说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就算猜也猜不出来,你是不会懂得。” “说还是不说?”被看轻的某首长,情绪并不是非常好。 “好啊,那我就说了,我很羡慕那个女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朝着男朋友发火撒娇,她可以不计后果的说出分手,是因为她确定男朋友一定会挽回她,会改变,会放下脾气也好,架子也好去哄她,所以我羡慕她。” 毕竟,这是从爱上他那一刻开始,就永远不会得到的待遇。 薄勋的智商极高,而且能在军区握有一方生杀大权,情商自然也不低。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他听得明白。 “所以你选择了陆沉?” “……你是怎么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的?”她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便从他怀里离开了。 薄勋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薄唇轻哂的勾起:“是谁要嫁给他?” 容纤语耸了耸肩膀:“我想过要嫁给他,可是你没有给我选择。” 她有一点点动摇的时候,他就会乘虚而入给她一颗糖,可当她想追求更多糖的时候,他又会用冰冷的事实告诉她,他薄勋根本不在乎她。 多么好笑多么讽刺。 她就像是他掌心中的一个玩物而已,他想要了便可要来解闷,他不想要了她就要知趣的离开,在医院被他囚禁也好,在家中被他看着也好。 反正一切的一切,都只关乎于他乐意不乐意。 薄勋听完她的话情绪复杂的很,抬手用掌心摸了一把脸,他想表达的其实并非这些,可话到嘴边却怎么说也不对,反倒是将她越推越远? “在这里等我。”他拿起衣服去了收银台。 与其在这里无谓的争辩,倒不如先去把衣服的账给结了,也好给她和自己腾出些空间来缓缓。 容纤语没去看他背影,而是转过头去看了外面卖着糖葫芦的老婆婆,她不禁在想,这个饱经风霜的老年人,家中是不是会有一个值得她牵挂的老头子? 两人相伴一生恩恩爱爱的,没有那些互相伤害的桥段,也没有多好的生活,但是简简单单非常幸福。 否则,她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天气里,拿着糖葫芦卖着笑的那么开心? 明明那么累,又乐在其中。 “想吃糖葫芦?”拿着衣服回来的男人,站在她身旁。 容纤语摇头,站起身正欲往前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臂直接带到老婆婆的面前。 “婆婆!今天爷爷怎么没有跟你一起来啊?”一个买糖葫芦的小女孩,笑的很甜很可爱,歪着头一脸天真无邪的看着那位婆婆。 “他啊昨天晚上的时候,突然觉得头疼,儿子回来把他接去医院啦,今天是婆婆在这里最后一天啦,以后啊,得回去照顾那老头子。”婆婆笑眯眯的拿起一串个头都很大的糖葫芦,交给小女孩儿。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要记得跟爷爷说哦,我们都非常非常想他!” “好!” 原本她没有想吃糖葫芦的心思的。 可一听到这些话,却莫名的觉得这些并非是什么糖葫芦,而是老婆婆一生的故事,她在这里卖的也并非是什么吃的,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怀。 容纤语笑着在心中嘲讽自己太文艺,但又不禁还是在想。 如果有一天,她摆了一个小摊,在那卖糖葫芦的话,会想些什么? 也许,第一个会想的还是…… “吃吧。”被她注视的男人恰好转头,将他刚吃了一颗山楂的糖葫芦递到她面前。 “所以想吃糖葫芦的人,其实是薄首长?”她接过,毫不在意的咬了一口。 “如何?”男人挑眉。 “没什么,在想退休以后可能会来卖糖葫芦。” 她说着往前走。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不急着回去 薄勋跟在她左边,将她未拿东西的那只手牵着握紧掌心中,卖糖葫芦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等老来他有口福。 这种念头一出来他愣了一下。 老来吗? 是啊,他和她有了孩子,有了那么多故事,不携手岂不是太可惜了? “还记得,你说过要跟我复婚。”男人开口。 “那你也要记得,在孩子面前得演的像爸爸妈妈一点,还有,答应我一件事。” “说吧。” “你在外面玩可以,不要弄出人命来,如果有一个孩子问我要TA的爸爸,我可能没有办法给他。” 薄勋停住脚步。 容纤语还在继续往前走,可又被他牵住了手,一下子往前冲了几步,等意识到他站在原地的时候,手上的糖葫芦都差点飞出去。 她疑惑:“怎么了?” “你不在乎?”他冷沉着脸色,抬手扣住她的下巴,将她硬生生的拉到自己面前。 那怒气已是滔天。 他不爱女色,也不爱酒肉,唯一的爱好就是研究些武器与战机,她不知道这些就算了,竟还说那种话来!是他与其他女人在一起,她都不会在乎的意思?@^^$ 还是说在她的想法里,已经打算与她携手的自己,竟如此不堪? 容纤语不知道自己一句半开玩笑的话,怎么就引来了他的怒气,正欲解释的时候,却突有一滴雨落在额头。 紧接着,雨势似乎有变大的趋向。 她想叫他有事找个地方说,还没等开口,人就被抱了起来。 她手中的糖葫芦,恰好怼在他嘴唇上,一句“对不起”才刚出了一个“D”音,糖葫芦就被男人咬去了一个,他的脸色还是阴沉着。!$*! 硬朗的线条上,分明就是带着火的气息。 “糖葫芦……”她开口。 “我买的。” 嘿,还讲不讲道理了?所以想吃糖葫芦的人,还是薄首长本人吧?容纤语郁闷却又敢怒不敢言,他一发怒她有天大的道理,都好像说不出口一样。 他带她进了商业街广场的三楼,这一层全都是吃食店。 从小吃到西餐,从日料海鲜到风味不同的当地野炊,主题餐厅也好,连锁餐厅也好都有。 “想吃什么?”他还是抱着她。 “你,要不要先把我放下来?旁边很多人在看。” “不要。” “哦!”她郁闷至极。 一张小脸扭曲的做着可爱搞怪的表情,见惯了她表情淡淡的模样,见到此刻的她,他总算找到了点烟火气,他喜欢她身上这股子烟火气。 也喜欢她冷静智慧时,甚至能赶超他的智商。 她有太多奇迹。 “你身上有伤不能吃海鲜,中餐平常应该吃惯了?西餐如何?”他说着环顾四周看到一家比较高档的西餐厅,视力不错的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口放着的菜单上,写着的各种菜品的价格。 最便宜的牛排价格,也在三到四百左右,一般人应该是消费不起,环境肯定清幽。 容纤语没什么太大的意见,吃什么她都无所谓,又“哦”了一声任由他抱着进了餐厅。 薄勋要了个靠窗的位置,才将她放下。 并未急着坐到对面,而是俯身轻托起她的小腿:“下次注意一点。” 竟从她鞋后跟里,拔出了一根刺来。 “这,这怎么会在这里的?”容纤语目瞪口呆,她是感觉到脚后跟有刺痛感,只以为是鞋子不合脚,没想到会是有人向她下手。 而且她一直在医院里,衣服鞋子也都是直接从医院里穿出来的,哪会有给对方下手脚的时间?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显然的是,薄勋也没有办法告诉她,他没有在她身边二十四小时看人的习惯,而且知道她不喜欢他过多干涉她的自由,也就并未安排太多的人手。 大多只是远远的关注她。 没想到,这一个不干涉自由,竟让那些人显然算计上了她。 要不是他发现的早,要不是今天她穿得袜子较厚。 以这个位置伤到的话,说不定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办法走路了。 薄勋冷沉着脸,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楚烈,马上加派人手到军区医院,另外,把今天所有的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五个小时后送到我办公室里。” 五个小时? 他们吃饭再怎么样,也用不到五个小时吧?就算是再逛街,三个小时也应该够了。 男人感觉到她狐疑的视线,开口解释道:“有部不错的电影上映,既然同意你出来走走,不急着回去。” “谢谢。”她没料到他那么细心,哪还有什么怨气,低着头轻声开口。 “呵。”他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声,打了个响指,服务生立马送上了菜单。 方才他那一句“加派人手”和“到军区医院”,足以将这些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吓到,别提有多恭敬。 “一份肉眼加鹅肝,七成熟不见血,鹅肝肥一点,配上白葡萄酒。” “先生,我们这里的白葡萄已经没有了,本该是昨天到货的,可是昨天大雨……”服务生略带忐忑的开口。 薄勋颔首:“白葡萄汁。” “啊,好的!” 看那服务生像是见了鬼一样的对薄勋点头哈腰,容纤语特别想笑,虽然说他这个军区首长是真的,但是那可爱的服务生怎么就不想想,万一只是薄勋装成大佬呢? 片刻后,男人点好了菜,除了经典西餐中的牛排浓汤沙拉以外,也点了比较适合现在饮食节奏的意面和小吃之类的东西。 最先上的,是一份洋葱圈。 “噗,薄首长,你还有这个爱好?”看着那份金灿灿的金色圆圈状物体,容纤语忍不住笑出声。 “怎么?容小姐难道不知道微服私访?”他面无表情。 “好好好,我只是没想到,你会喜欢吃这个,我还以为你会非常注重养生,就像……”就像她那个便宜爸爸万誉辰一样。 见她话到一半不说,薄勋猜到了那句“就像”后面,连着的应该是万誉辰的名字。 他咀嚼了两口洋葱圈后,放下了叉子。 “就像你一样?” “我?”容纤语有些意外,“我可一点都不养生。” “你做菜不放油,盐的数量在一天内规划好,虽然味道不错,但是比起正常更符合养生的理念。” 是啊。 她毕竟是那个人的女儿。 就算不是刻意的,在无意间也会选择一样的生活方式,这或许就是所谓的DNA在作祟?可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万誉辰竟然会是她的父亲。 心里有极其闷疼的感觉,一下没了再吃饭的胃口,放下了叉子。 向着外面望去。 第四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熟悉感 这时雨已经下的非常大了,窗户被雨水打的发出响声,厚重的击打声像她心里褪不去的感觉一样又沉又闷。 “雨下的这么大,也的确只能去看电影了,上路太危险了。”容纤语开口。 “嗯,不过你要是想回去也可以。”薄勋颔首,也放下了叉子看向她。 “什么?”她转回头看他。 “让这雨下的更快一点。” 噗。 也是,之前不知道办一个什么活动的时候,就有军区的人往天上打什么弹,把原本要两天之后下的雨提前给下了,她想着笑了起来:“那种高科技,还是别浪费在我身上了,万一遭人怒怎么办。” 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事,笑的特别开心。 薄勋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很慢很慢,让他和她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忘了说话,也忘了要吃东西。 直到一声雷响起。 容纤语下意识的缩了缩肩,眼中露出了些许恐惧,抬头望向外头,这大雨倾盆的再加上闪电,还真是有点让人害怕,她还挺喜欢小雨的。 特别是在林荫道中,撑着伞听小雨叮叮。 可是这雷雨,她就真的非常惶恐了。 “害怕还要往外面看?” “就是因为害怕才要去确定,那些是不是不会威胁到自己。”容纤语不满的回答。 然而,听到了他的声音后,她似乎也觉得没那么害怕,慢慢的把视线从窗户上再一次抽走,投到面前的牛排上,黑胡椒汁与肉质鲜嫩的牛肉,再加上香煎鹅肝。 说实话,非常的诱.人。 她重新拿起叉子。 没一会儿,就把面前的餐点消灭的干干净净。 而薄勋那一边,除了洋葱圈和白葡萄汁,几乎就没动什么,连牛排都是切的非常零散,随便切了几块根本没有要吃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吃?”她抽出一张纸,擦着嘴。 “不想吃。” “好啊,薄首长是嫌弃这个不好吃了吧?也是,你嘴那么刁,不吃也是很正常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其实是她把他用餐的心情给打搅没的。 薄勋也没做多解释,挑起下巴:“所以你要不要吃了?” “非常乐意。”她赌气的把他的盘子端到自己面前,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开始用餐。 其实,她吃的并不是很快,而且非常优雅,而且因为身高超出平均线的原因,整个人看起来人瘦瘦的,一看就是胃口不是太好的事实上她也的确吃不了太多。 也不知道是怎么硬塞下两块牛排的。 关键是吃掉了两份牛排后,竟还有胃口端起蛋糕开始吃。 她吃着,他看着。 直到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被吃掉之后,她才打了一个饱嗝,擦完嘴后,很没形象的向后仰躺在椅背上。 “不行不行,我吃撑了,我走不了。”容纤语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种又怀孕的感觉。” 听她这儿戏的话,男人不禁笑气,嘴唇裂开,露出些许牙齿。 好久不见他笑,她有些意外,望着他的脸一下愣在那。 多少日子以来的想念,多少日子以来的伤害,在这一刻像是放慢电影一样的回放,无论是喜怒还是哀乐,都那么清晰的展现。 薄勋微侧首:“怎么看我看傻了?” “我,我才不算在看你,我是在看……”哪还有别的什么好看?这里除了他以外,就只剩下桌子和椅子了。 “是在看什么?”男人听闻她想解释,恍然大悟的挑眉,“隔壁的桌子?” 该死! 她的嘴怎么就那么笨。 正在这时,一间包厢的门突然开了,一位男子被身后的人簇拥着向外,他的视线有一瞬停留在容纤语的身上,似乎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又迅速的转走。 听闻声响,容纤语和薄勋一通侧过头去,她看着那疾步而去的男人,突然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和他见过一样。 当下多看了两眼。 “你认识?” 直到对面的男人开口,她才回神,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 可要说不认识,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熟悉感?难道是她曾经接受的哪个案子里的人?但是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不应该记不住才对啊。 当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我应该是不认识他的,可是我又觉得我认识他,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就好像,就好像走在一条,曾经做梦梦见过的长廊上。” “相信你的第六感。” “喂,薄勋,你对我的第六感这么信任吗?”她好笑。 他垂头未言,紧接着起身走去收银台。 他这是怎么了? 容纤语好奇的看着他的背影。 他健硕伟岸的身躯,看起来略有些沉重,给人很强的压力的感觉,让她的心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一股重力,这是突然心情不好了? 她脑海中飘过无数个猜测。 “走吧。” 直到男人面无表情的回到她身旁。 “我是什么地方,又惹到你了?”她说着抿了抿唇。 “没有。” “那是为什么?” 面对她的喋喋不休,男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总不能对她说,看她与别的男人有莫名的熟悉感,他非常不愉悦?又或者要对她说,她身为一个马上要与他复婚的人,别去看别的男人? 若是真那么说了,她怕是会分分钟告诉他,她要远走吧? 薄勋从未感觉到自己如此被动。 收敛眸中浅薄的一层怒意:“走吧。” “去哪?”她茫然。 “看电影。” 好吧,她还以为在气头上的他,应该不会再带她去看电影什么的。 她与他并肩往前走,出了西餐厅。 没走两步,便看见了之前在餐厅中,让容纤语觉得眼熟的男人,他此时正在和什么人打着电话,说的语言并不是国内的,好像非常的复杂。 “孟加拉语?”容纤语听到两句好奇的侧头,“薄勋,我觉得我的第六感,可能因为生了个孩子所以没有了。” “这是什么说法?”他无奈至极。 “如果是一个会孟加拉语的人,我怎么可能没印象。” 对于男人为什么会孟加拉语这一点,薄勋更为在意的是,她又是怎么知道那些是孟加拉语的? 容纤语这时,所有的心思都跑去想自己到底认不认识这个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男人的情绪转换,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正前方有一个柱子。 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的意思,你还… 咚 “啊!!!薄勋!”她捂着额头。 “怎么?”男人轻勾起唇,抱着手臂半倚在一旁的墙壁上,看着这边疼的跳脚的她。 “你为什么不叫我?” “看你看别的男人太入迷,我不好意思叫你。” 好一个不好意思! 分明就是公报私仇吧! 她又怎么招他了! 所以说,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她之前还非常感激他带她出来逛逛,可现在别说是感谢了,她只有满肚子的火。 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那种。 过分! 小女人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似怒似委屈又似乎要哭了一样。 薄勋勾着唇走到她身边,单手摁住她的额头:“下次走路要看路。” “我以为在你身边会非常安全!” 一句话。 说的她与他都愣住了。 她隔了两三分钟,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一下子垂下头去,耳根慢慢的往上爬出了一丝红润来,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容纤语,你可知道你这话,会带来什么后果?”男人轻挑起她的下巴,视线极其危险的凝视着她的双瞳。 她…… 她不知道啊就。 容纤语咬着唇依旧垂眸,虽然下巴被他抬起来了,可她就是不愿意看他一眼。 薄勋一点点的接近她,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容纤语以为他会给她一个拒绝的空间,想要逃开,谁知她才刚一有动作,唇就瞬间被他给吻住了。 紧接着,他便将她的柔.软,强行拽入口腔中轻吮着。 激烈如攻城略地般,不得松懈的吻,直叫她整个人瞬间懵在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他,他,他居然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她给吻了? “唔……”她被他强压.在方才的柱子上,这下更不得动弹。 薄勋紧闭着双眼,眉间紧皱着,他似是有些难耐的将吻一路往下,最后停留在她的锁骨上用力的啃咬,像是要把她吞入胃中果腹。 “好疼,你,你松开我。”她的拒绝听起来那么苍白无力,像是一只被狼抓住的小绵羊,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 男人听闻这话,有一瞬顿停了一下。 紧接着慢慢送开了她。 如墨染般的眸子轻睁开,视线灼烧的停留在她的脸上。 “这里人很多,你不要乱来。”她害怕极了他的这种眼神,深怕他现在要在这里,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他说着压低了声音,靠在她的耳侧,“但是小语,你打算什么时候给儿子再添个弟弟或者妹妹?” 轰 容纤语感觉自己的脑子瞬间炸了。 哈? 他还想她再生? 死都不要! “当时是谁说的,不会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她怒视他。 “哪个混蛋说过的话?” “薄首长,你这么没脸没皮。你的上级要是知道了,一定撤了你所有的军衔!”她咬牙切齿,他想吃了她,她又合成不想把他给“吃”了! 不过她这个吃,可比他更暴力就是了! 薄勋耸了耸肩膀,线条深邃的五官上浮现出一丝淡淡嘲讽的表情。 这是她最讨厌看到的,他脸上出现的表情! 当即,一把推在他胸膛上:“你是不是笃定我不会害你?” “你害过我,容小姐。” “所以,我完全可以再害你一次!” “拭目以待。” 他和香港那边的人取消交易的原因,也并非单单一个她而已,这里面牵扯到了太多问题,而她只是恰好把这些问题,一下子都激活了而已。 倒是那边的陈先生,一直想再见她一面。 当即,又俯下身去:“孩子生完,脾气还这么躁,舍不得你生第二个。” “你!” “走吧。” “我不去了!” “由不得你。” 于是。 十分钟后。 坐在电影院里的容纤语郁闷的要死,她好像并没有要原谅他的意思吧?一开始就没有?但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拐到这里看电影了? “余晏回来给你做手术之后,需要你腾出十天。”他单手拉开苏打水的拉扣,将易拉罐递过去。 “为什么?我不要。”她也不接苏打水。 他硬是把易拉罐塞到了她手中:“没进电影院开始,你就一直在舔嘴唇,喝了吧。” 这个人! 她才是学心理学的那个好吧?怎么反而被他看透了?不过,话是这么说,水还是要喝的,她是真的有点渴了,半瓶苏打水喝下肚子之后。 容纤语擦了擦嘴:“几天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今天带我回去看看孩子吧。” “你还知道,有个孩子?”他还以为,她负气离开薄家后,连他们的孩子都不想要了。 “我很爱他,你知道的。” 是,为了那个孩子,她多少次的欺瞒他就为了生下来,他后来默允了她,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逃,她爱了孩子,却不再需要他。 薄勋想着,苦笑了一声:“我呢?” “什么?”她一愣。 “除了孩子,就没有别的了?”他侧首,眸中的光忽明忽暗,让她猜不出情绪来。 恰好这个石化电影院里广告播放完了,忽得一下,整个场子变得漆黑,她别说是看他的眼睛了,连他人都找不到,直到电影开始播放,才透着那光看到他的眼睛。 他是在暗示什么? 不,这是明示了吧? 虽然复婚是她提出来的,但是他却是丝毫没有迟疑的答应。 所以……他是想要她在身边的? 容纤语吞咽了一口口水后,觉得有些梦幻:“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你还不明白?” “可能,是我不想明白。”她声音低低的回答。 薄勋噎住。 很好! 他真想开口给她一句随你! 可,话到嘴边,却舍不得再伤害她。 认了认了,薄勋单手扶额,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居然会对她有感情! 他不说话她也不去自找没趣,索性电影快开始了,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这似乎是一部半科幻片,男主的父母在一开头就被杀了父亲杀了母亲,而父亲被追杀下落不明,也没明确的说是死了,但是悬崖高度很高,应该是活不了了。 后来,长大后的男主被带去一个反暴力的研究中心,他曾杀人放火很多次,有强烈的暴力倾向,科研人员给的解释是说他祖上有人是刺客。 这种暴力是隐藏在DNA里的,而他们就是要提炼并且毁灭。 而刺客联盟,多少年来都在守卫着一个“金苹果”,这些研究人员就是想找到金苹果。 男主爱上了身为研究人员的女主,准确的说是彼此相恋了。 第四百三十章 奇怪的第六感 “他们身份这么悬殊,也能够谈恋爱,还真是奇迹。”容纤语不仅吐槽。 “谁知道,说不定男主吃过一根糖。”身边的男人很随意的开了口。 “薄首长你不是吧?”她好笑。 “是。” 这让她一下没话说了,容纤语耸了耸肩膀,继续往下看。 片子主线就是刺客要维护苹果,研究人员则是要毁灭苹果,然后此刻把身为研究人员的女主的父亲杀死,女主恨上了男主,而男主带着他的同伴,站在钟楼上。 这片子打斗画面非常好看,感情戏安排的不多,但也挺有意思。 再加上有过去时代的记忆穿插,还有男主用的高科技设备之类的东西,都非常新奇,总体的观影感受还不错。 就是…… 他那一句吃过糖,让她心乱如麻。 “再看一场?” “哈?不是应该回家吗?”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电影院里的VIP座位太让人犯困了。 “红色暴雨警告,现在还在下。” 噗,居然连下了这么久的雨?可真是让人有些意外。 不过,这种情况下,的确是不适合离开,而且他的车好像要遭殃了。 某首长一遭殃,容纤语的心情好像就变得很不错,她挑了挑唇:“不看电影了,找个咖啡馆吧。” “你饿了?”男人皱眉。 “是啊,正餐和甜点不一样,还有我怀孕那么久都在忌口,现在好不容易生下孩子了,肯定得补回来。” “想吃哪家?” “出去再看看吧。” 两人离开电影院乘着电梯,又回到了三楼。 容纤语一眼,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的之前那位男子,当下站停脚步,在同一天内的同一个地方,遇见同一个人,概率大概会是多少? 她敢保证,如果不是同事、同学之类的话。 绝对不超过百分之十。 而且她与薄勋看了一场电影,少说有个一个半小时吧?竟还能遇到。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身边的男人也停了下来。 他也看到了他。 “又是他。”薄勋抬手,抖动袖子露出腕表,“一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你确定不认识他?” “我现在也很好奇,我到底认识不认识他。” 这奇怪的第六感,很难说明白。 做侧写师要天赋的,而这天赋就是所谓的第六感,像是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就是第六感非常强的典范。 “就算我不相信第六感,也该相信数据。”容纤语说着欲朝着男子走去。 “别去。”薄勋单手反握住她的手腕,“只是猜测,不要打草惊蛇,我们今天的计划没任何人知道、” “之前你拔出来的那根针,让我很有警惕性。” 也是。 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似乎也不是最佳选择,可要是让她去了,一旦对方察觉到是在试探,反而事情会更加难办。 容纤语沉默了下来,可就在这时,男人似乎发现了两人,也有些惊讶,不过随即便离开,因为离两人的距离还是有些遥远,所以根本就追不上。 她咬唇:“不像是跟着我们来到这的,但是我总……薄勋,你觉得刚才那个人,像不像钟硕!?” 钟硕? 如果光是从体形来说的话,的确很像壮硕,样貌的话因为没有一个正脸,以至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清楚,而且就算是看清楚,像是壮硕出来,一般都会做易容,所以看不看也都无所谓。 有熟悉感,之前被人在簇拥着,会多国语言的人。 的确,很有可能。 “他不会在外面停留这么长的时间,国防部不比其他地方。”但是很快的,薄勋就将这个理论推翻。 “也有可能,是我这段时间想的太多了,看谁都是要害我的。”容纤语说着破天荒的吐了吐舌.头,等动作做完了,才猛然发觉,这个动作好像是矢良经常做的。 她,真的很想他们。 正这么想着,头顶一暖。 她一惊下意识的抬头,他……他在摸她的头? “喂,薄首长,我可不是你养的宠物。”容纤语声音轻轻的,略有些尴尬的侧过身,很不自在的撩起自己的发丝,像旁边跨了两步躲了过去。 “过来。” “不去。” 她很警惕的看着他。 薄勋颔首挑眉,笑容几分“阴险”,容纤语总觉得他是在酝酿什么不好的想法,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下意识的先是一紧张。 紧接着迅速垂下头把手机拿了出来,一看到屏幕上的那个人,瞬间愣在那。 凌。 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打电话? 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容纤语直接把手机给摁掉。 可偏偏对方又一次打了过来。 “是谁?怎么不接?”男人皱眉近身,想从她手中将手机给抽走。 “没什么,只是一个朋友而已。”她侧身接起电话,放到耳侧,“喂?有什么事?” 那头,凌轻笑了一声:“他是不是在你身边?” “有什么事?” “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我们之间的约定,三天之前我发现薄勋取消了对容家的法律诉讼,同时由万誉辰起诉,这件事在外面闹的可是沸沸扬扬了。”凌说着顿了顿,“他见过容纤梦了。” “这件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容纤语抬头看了一眼薄勋,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你可以说和你没关系,但是我也赶保证,如果你再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害死,你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他是在利用用想将容家的所有收入囊中?”那边的男人恨铁不成钢的提醒她。 容纤语垂下眸子。 她不信。 段仪在商界的势力虽不如容家,但也不容小觑,如果薄勋要转行的话,根本不用这么绞尽脑汁的去算计容家,只需要找段仪好好的谈一谈。 “这件事,你不要再调查了。” “好,当我多事,希望你不会为此后悔。”凌冷笑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这个傻女人! 她到现在还看不清楚那个男人的真实面目,上次明明都已经看透了,这阵子又怎么了?又被那男人下了什么迷魂药了?凌紧抿着唇,视线幽深的望向房间中某一个虚空点。 看来,他需要快点行动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隐隐的期待 挂断电话后。 容纤语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出神,薄勋和容纤梦见过也好,他想要拿下容家也好,其实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不是吗? 反正对于她来说,这一切已经不再重要了。 “谁的电话?”薄勋冷冷开口。 “我不想告诉你。” “凌。” 容纤语没点头也没摇头,像是默认一样。 “他告诉你什么了?嗯?还是你让他调查什么了?” 男人的声音原本浑厚如同大提琴般,优雅又带着一丝血气方刚,而如今却是冷的能够结冰,冷峻的眉间浮上一层怒意,死死盯着她。 那双如同墨染的眸子中,写满了讥讽。 她还是在联系他吗?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我也没有让他调查什么。”容纤语说着抬头望向他的双眼,“你相信我吗?” 男人一怔。 “如果你不相信我,就算我解释,也没有用。”@^^$ “小语……”他皱眉。 “而且就算我欺骗你了,又怎么样?”她话音一转,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薄勋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向前跨了一步,将她抱在了怀中,轻侧头靠在她颈窝处,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不断窜进他鼻中。 是种别样的,令人安心的味道。 他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再过问。”!$*! 容纤语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有一个疑惑在嘴边绕来绕去,可到最后还是没有开的了口,她问过太多次了,也得到过太多次的答案,够了,不需要再问了。 两人静静的站在长廊上,谁也没有先开口。 直到雨势又一次加大,打进长廊中,容纤语向后缩了缩:“我有点冷了,去咖啡厅吧?” “好。” 他与她并肩往前走着。 片刻后,容纤语站停了脚步,看着牌子上的“猫奴咖啡厅”有些动心,不过她听说这种店里的饮料都不怎么好喝,东西也非常难吃,还有各种各样的猫零食之类的,店家会一直推荐你买给猫猫喂。 不过,看着玻璃窗内那些小可爱,她还是有些动心。 “如果喜欢的话,就这家,觉得味道不好再走就是了。”薄勋看出了她的纠结,出声给了解决方案后,带她进了咖啡厅。 “欢迎两位,请问要喝点什么呢?” 一位长相非常可爱,看起来大概二十岁出头的男子,微笑着站到两人面前,指向自己身后的黑板。 这里的东西倒是不贵,猫也不是很多,只有四只,因此店里的味道并不是很重,相反有一股饮料的茶香味。 “金桔柠檬。”容纤语侧头看薄勋,“你呢?” “一样吧。”他说着正欲拿出钱包来,却被她给抢先一步付了钱,男人略有些不悦,“嗯?” “只不过是两杯饮料,你还想刷卡啊?”她说着拉他到,离一只美国短毛很近的位置坐下,“刚好我有零钱,你就别在这种事上大男子主义了。” “大男子主义?”某首长的脸色更加不好看。 “你超级霸道的,你自己不知道?”她努了努嘴。 别说,薄勋还真没感觉到自己霸道之类的,顶多觉得在对她的方面,他管的比较严而已。 容纤语看他完全get不到点的样子,偷偷笑了两声后,收敛了情绪,迟疑了半响,轻声开口:“薄勋,刚才凌跟我说,你和容纤梦见过了。” “嗯?是,我和她见过。”他没想到她会选择这个时间点,把这件事直接告诉自己。 “他还跟我说,你对容家撤诉了,让万誉辰起诉了。” “对。” “能告诉我,理由吗?” 她心里还是隐隐有期待的。 也许根本就不是为了容家那些小利呢?也许他只是不再想插手这件事呢?反正,能带她出来逛街看电影的他,应该不至于瞒着她,进行那些事吧? 见容纤语眼中有期待,薄勋斟酌了一下。 “如果是由我起诉容家,那么得到的所有赔偿或其他,都会到我身上,而我跟你并没有复婚,我没有这个资格,你明白吗?” “所以说……你是为了我?”她一愣。 “嗯,这个计划,原本是那一天万老要告诉你的,只可惜你没有听完就走了。” 他话落,服务员恰好把两杯饮料送来了:“两位请慢用,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再叫我就好。” “谢谢你。” 容纤语心乱的很,接过饮料后吸了口。 味道不错,分量也挺足的。 可她没有任何要品尝饮料店心情,心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该新薄勋的话还是不信他。 轻咬着吸管,透露出了些许的不安来。 “由万老出面起诉,可以让这件事的热度迅速埋没下来,至于他得到了什么好处,你身为他唯一的继承人,接受到手中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所以,你弄这一出,是为了我吗?”她仰头,双目璀璨如星。 “也不算是,我能从里面得到不少的好处。” “比如呢?明明你继续起诉的话,才会得到更多的好处啊!”她声音抬高。 薄勋知道。 她这是不希望他说出什么,他在算计她的话来,所以有些紧张,当下唇角向上勾了勾,起身坐到了她身侧,将她轻搂住怀中。 缓低下头,薄唇贴上她的耳廓:“你会很感激我。” 容纤语原本脆弱的心理防线,在一瞬间被击垮。 是,她现在真的很感激他。 感恩戴德的那种感激。 侧过头望着他的脸,眼眶竟然不自觉的开始泛酸,她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放下手的时候,眼眶已经红了,这些日子来对他的厌恶也好,那种莫名的憎恨也好,一下没有那么强烈了。 她…… 心情很复杂。 “行了,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把发生了什么慢慢告诉你,现在还不适合让你知道。” “为什么?” “因为是秘密。” 好吧,秘密就秘密。 容纤语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抱着饮料喝了两口后,慵懒的向后仰身躺了躺,她是相信薄勋的,可也并没有怀疑凌。 毕竟每个人看事的面都不一样。 只不过。 还有一件事她非常在意,这么久了,当时那场车祸的事情,难道还有调查出来吗? 思绪渐深,有心想要开口询问一句什么,可到最后又觉得没有必要,不管是好是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现在才更为重要。 第四百三十二章 你为什么不能再… 两人坐了大概十几分钟后,薄勋的手机响了起来,显示屏上跳动着“楚烈”二字。 “喂?” “老大,资料我已经全部找好了,人都给你抓到了一个,但是我看外面下着大雨你估计是赶不回来了,就还是把资料先放我那了啊,呃,还有一件事。”楚烈说着停了下来,似乎不知道该说不说。 “说。” “就是我们这一次抓到的这个人,好像是跟容纤梦小姐有关系,他是受人指使来的,监控里他偷偷的溜进了嫂子的房间里,然后就没有出来过,我们刚才在一个暗门里找到了他。” 溜进去? 胆子真够大的! 薄勋双瞳中乍然的出现一阵强烈的杀意,吓得原本趴在容纤语身边很乖的猫,一下炸了毛,后腿一蹬,直接跑到了另外一张桌子的下面,瑟瑟发抖,非常恐惧的看着他。 容纤语侧首,低声问:“怎么了?” 男人冲着她摆了摆手:“资料放在你那吧,人看好了。” “是,老大。” “还有,加设探头,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 “是!” 挂断电话后,他抬手揉了揉眉间,才将身旁的人下巴抬起,掰过到自己的面前。 原本的杀意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清浅的柔意:“你的房间里,被他们抓到了一只耗子。” “还在我房间里?”她瞪大眼睛。 “是,你的警惕性和第六感都去了哪?” “我是个病人!薄首长!” 呵。 这个时候倒知道她是病人了,也不知当时是谁在医院里,跟他倔的那么厉害,差点让他以为,她是个金刚女战士。 见他笑,她有些不好意思,侧过头不再看他。 薄勋静静的望她望了一会儿,抬手轻抚起她的后脑。 “的确不该怪你,是我人手派的不够,怕你误认为我会囚禁你,这次我连‘铁鹰’的人都没有派过去,这才给对方有机可乘的机会。” “薄勋,你是在向我道歉吗?”她惊讶。 “是。” 他有些无奈,知道就好,偏要说出来吗? “我突然觉得,你变得很可爱。”她傻傻的笑了起来,用力的抱紧了他。 “小语……” “嗯?” “我想我,对你有感觉。” 他没有说他爱她,也没有说喜欢。 单单只是一个感觉而已。 讲道理,长这样的环境下,说不到位的话有些破坏气氛,可她却莫名觉得非常受用,她喜欢他说的这虽不到位,却非常真实的话。 如果,那些事,都真的只是他的难言之隐的话,她真的不会想要离开他的。 能够呆在他的身边,她又何尝不觉得美好? 商场的另一边。 “白御,你确定薄勋他们会在这里?”乔薇抖了抖被雨水染湿了的手臂,表示怀疑。 “半个小时之前,容纤语的手机信号被断定在这里,勋那家伙和她在一起,所以肯定是在这里。”白御为了护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该死的,他俩怎么就这么凑巧的出来了!” “其实我的事也不着急的。”她劝道。 “着急啊!你没听那些人说?要不是我拼命把你从医院里带出来,现在你已经被军区的人抓回去关着了!” 他生气的要死,可她还能那么淡定! 白御不得不往另一个方面去想,他一下侧过身,一把将乔薇带进怀中,那双桃花眸中,写满了一种淡到绝望的色调,就那么静静望着她。 “怎么了”乔薇有些不自在。 “你是不是宁愿被他们带走离开,都不愿意在我身边?所以才一点都不着急?” 她的确是曾经有过这个心思,但是自从答应了要教他做饭之后,这个念想已经淡淡的没有了,虽然有的时候还是想狠下心离开他就是了…… 见她不回答。 白御知道,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乔薇,你真是一点都不想骗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原本的确有那么想过……” “的确?原本?你别告诉我你现在就不想走了,昨天晚上你看了我两个小时,是不是想跟我道别了?如果我今天不拉着你走,你是不是真要跟他们离开!” 他在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还是忍不住对她发脾气。 那双眼,渐渐红起:“我已经低三下四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能再爱我一次?我要求又不高!” “白御……就像我曾经希望你,可以不要出去玩留在我身边一样,有些事情已经强求不来了不是吗?我承认我是想过要借用这种方法离开你,但是我现在没有这样的想法,我只是怕你感冒发烧,你身上还有伤的。” 乔薇的解释很在理上。 很快就平复了白御暴怒的心情。 他冷静了一下,抬手搓了一把脸:“抱歉。” “我承认我想离开你,但是也没有这么不择手段,我一开始只是以为……”自己在不在他身边,他都无所谓而已。 “唔……”白御长舒了一口气,“你已经很不择手段了,薇薇,你要是再不择手段一点,我会疯。” “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我们继续去找他们吧,好把你身上给处理一下。” 白御倒是无所谓自己身上的情况,只是她的事情他是真的很着急,他怎么也没想到,上面会找人来直接抓薇薇,这种情况他搞不懂,只能来找老大。 可这商场也太大了! 哪怕有之前的追踪器,也完全找不到人。 好在,再大的擅长,以两人的速度,半个小时也差不多了,在看到“猫奴咖啡厅”几个字,和薄勋正抱着一只小猫挠下巴样子的瞬间。 白御一句“窝槽”震天响。 引得里面两人,侧过头往外看。 “进来。”薄勋用口型,对着外面的人说。 “我怕猫啊大哥!”白御急赤白脸的,恨不得上蹿下跳以示恐惧。 “猫有什么好害怕的?”乔薇好笑。 “我小时候被猫挠过不行啊!” 扑哧。 听他这么一说,再看他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乔薇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摇了摇头自己推门进去,眼看着她都进去了,要带她来的他总不能在外面吧? 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喵呜!”一只白色的小猫咪,窜到白御的脚边,好奇的看着他。 第四百三十三章 家人的感觉 “喵呜!”一只白色的小猫咪,窜到白御的脚边,好奇的看着他。 “呜呜呜!猫!猫!”白御就差跳起来了。 “客人,我们这的猫不咬人也不挠人的。”服务生很无奈的过来解释。 “猫!” 白御紧咬着嘴唇,站在那犹豫了好久,才迈出步子,他现在勉勉强强能跟咕噜有点接触已经不错了,而且还挺喜欢的,可对其他猫…… 算了算了,白御就当那些猫都是咕噜! 这么一想之后,稍微好了点。 疾步走到了乔薇身边坐下:“勋,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说吧,什么忙。”薄勋很淡定的摸着猫。 “上面的人要把薇薇抓走,你行行好呗,我好不容易把她带回去的。”白御说着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可以是可以,条件?” 男人总算停下了摸猫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白御。 啥? 还有条件? 他们这么多年的友谊都喂了狗吧! “喂,能不能好了?你还问我要条件?” “当然,而且条件还不少。” 白御沉思了一会儿:“可以,任何条件都行!” “我要你带着你的所有人,一起加入军区,并到‘铁鹰’里。” “什么!?” 白御桌子一拍,怒视着薄勋。 他的那些人,每一个都懒散惯了,那适应得了军区的管理?更别说是加入“铁鹰”进行系统化的管理,那比要了他们的命还残酷! 容纤语也觉得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了,不解的看着薄勋,直到从他眼中读出一抹玩味,才反应过来。 他这是在逼白御对乔薇袒露心思啊…… 如果白御为了乔薇,连那些人都可以放弃的话,那乔薇真的有可能回心转意。 余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首先,你得先跟薇薇结婚。” “你!别戳我痛处行不行!赶紧的,叫姐夫!” 被他们这么一闹,乔薇才算是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和余晏有血缘关系,而且这就代表着,余晏居然和意大利那边也有关系! 看出了她的疑惑,余晏根本就不理白御直接看向她。 “薇薇,是这样的,意大利方面不是你想的,只是一个普通家族而已,现在的老当家也就是我们的外公,一共有七个儿子四个女儿,光你和我的母亲,就有五个孩子,我上面有一个哥哥,你则是有两个哥哥。” “你是说……我还有别的亲人?而且很多?”乔薇眸光闪了闪。 “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你两位哥哥,非常挂念你,他们和其他人不同,不乐于争斗财产,一心帮着我的哥哥巩固继承人的位置,而我没有夺位的念想,所以相处的还算不错。”余晏说着看向身旁的薄矢良。 若不是有这个小机灵在,他怕是永远体会不到家人的感觉。 她的古灵精怪,几乎是瞬间就让那些哥哥对他放下了许多防备,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他们最不舍得不是他这个弟弟,而是她这个弟妹。 他若是对她有一点点怀疑,怕是两人现在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当下有些神色中带上了些许的无奈色调。 乔薇听闻这话,眸光闪了闪:“嗯,我知道了。” “至于其他的什么人,你最好不要染上。”余晏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后,给了白御一个眼神,两人便往旁边走去。 其他什么人? 也是,那个家中,绝对不仅仅只是些对她好的人,肯定也有想要她一辈子都回不去的人,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了一份财产要分,哪有人会不防着的? 当下心中有些沉闷。 远处。 白御不断的回头去看乔薇,见她失落的样子,很不悦的捶了余晏一拳。 “喂,你什么意思?” “怎么了?我还以为你会感谢我。” “我感谢你个屁,你没看她情绪都那么低落了?” “见色忘友,说的就是你这种小人。”余晏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这是为了她好,以免她心中留下太多好人的印象,到时候苦的、惨的还是只会是她。” 余晏这话粗理不粗。 但是乔薇身为一个杀手,难道会对家庭产生什么期待?白御不由得看相余晏,难怪他总觉得这家伙自从回来之后变了很多,和着是因为这个? 哎,不就是个家而已么?怎么不看看自己这个反面教材? 斗了几十年了,也不带个停息的,哪有什么好的! 哎! …… 另一边。 与白御两人风道扬镖的薄勋和容纤语,也回到了薄家老宅中。 “诶,大少爷,没想到您会回来,今天老爷和太老爷还有夫人都不在,我们都没有准备饭菜……”管家见两人回来,略有些尴尬。 “无妨,我们吃过了,倒是你们吃过了吗?”男人颔首,将手中的雨具递过。 “还剩下点菜和饭,我们煮了点菜粥吃,不然您和少夫人试试看?”管家有些忐忑。 毕竟平常大少爷再怎么不济,吃的也都要荤素搭配好,再朴素也不至于吃一大锅的大杂烩。 眼看着薄勋皱起眉来,管家正欲道歉。 容纤语却开了口:“好啊,我小时候最喜欢吃菜粥咸饭了,不过你们够吃吗?” “够够够,我们都已经吃完了,还剩下不少呢,原本是打算明再吃一顿,省的浪费。” “天气预报上说,明天应该不会下雨了,到时候可能要麻烦你们买菜,吃的也会重新做,今天不吃完明天还是会浪费,我和薄首……我和勋不会介意的。” “那真是太好了!少夫人,你一会儿试试看,要是喜欢吃,随时吩咐我们!” “好啊。” 看她是真心的在笑。 薄勋反而脸色冷沉的厉害,他虽对这种菜粥菜饭之类的东西不反感,但却也知道这是最下策的时候,才会用到的解决温饱的办法,她说她小时候最爱吃,岂不是会经常吃到? 拥有三个亿启动资金的容家,就一天到晚给她吃这些东西? 很好,亏他之前还听信容纤梦,说她喜欢奢侈品,果真是一个早就针对他下好的局! 好一招鸠占鹊巢! 来到餐厅。 没一会儿管家就送来了菜粥,还有一碟子的酸泡菜。 容纤语一看眼睛都亮了,端起碗猛吃了两口,才想起来身边还有薄勋这一号人物。 “呃……你不吃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第四百三十四章 妈妈很爱你 “吃。”男人端起吃了两口,完全找不到好吃的点在那。 可看她吃的那么香,他不吃未免有些太坏气氛,于是还是硬着头皮多吃了两口,然而,他这还没怎么动,容纤语那边倒已经吃完了,完全不像是喝了下午茶,还吃了很饱的午饭的样子。 连他自己都不禁怀疑,他带她出去了一天,是不是只顾着跟她逛街,忘给她吃饭了? 等到第二碗吃完,盛了第三碗,容纤语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好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菜粥了,多吃了一点,吓着你们了吧……” “没有没有没有!”管家擦了擦汗,心想还好剩的多,否则还真不够容小姐吃的。 “的确。”薄勋却勾起唇,毫不留情的打击道,“我还以为带回来一只,一天都没怎么吃饭的母猪。” 噗。 容小姐很给面子的,华丽丽的笑场了。 于是,遭殃的自然是薄首长大人,被喷了一脸的菜叶子。 也许是他这副模样太搞笑,她愣了片刻后,更加没形象的笑了起来,管家原本还在憋笑,可容纤语第二次笑的时候,他完全忍不住,竟是跟着一起笑了出来。 “怎么回事?噗……” 正巧这时,外出的薄东征薄建国还有段仪都回到了宅中,看到自家儿子一脸狼狈,薄东征首先没憋住。 段仪是很想给自家儿子留面子,但奈何对面坐着的肇事者,现在在她眼里显得更重要了一些,因此也是很不给面子的喜笑颜开。 只剩下薄建国,看着俩孩子还能坐在一张桌子吃饭,满心的欣慰,略觉有些涩然并没有笑的那么夸张。 “容纤语!”薄勋按捺着怒气。 “咳,薄首长,是你热我笑的哦,不能怪我。”她像是做了坏事的孩童,有些俏皮的缩了缩脖子。 “跟我上楼!” “我能申请把这碗粥给喝完吗?” “如果你希望明天的头版头条,不是你穿着女仆装跳钢管舞的话!” 容纤语一听这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连忙站起来拉着他像是屁.股着了火一样的,往上跑去。 留下底下三位大人,脸上逐渐浮现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 宅中三楼。 容纤语将薄勋“押送”进了浴室中。 将他狠狠的扔近了浴缸里。 “喂,你不是说过,再也不提那件事的吗?而且我哪有跳钢管舞,只是做做样子!” 想当初,她与他在另一座别墅中,关系稍缓和了一点的时候,她穿过什么所谓的“女仆装”,装模作样的“勾.引”过他一次,仗着自己是孕妇,所以有些无法无天。 谁知道这个变.态,会在自己的卧室都装上摄像头! 薄勋直接脱下自己的上衣,将花洒打开:“怎么,你要看我洗澡?” “……我,我先出去!” 听她细如蚊吟,害羞的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的声音,他轻勾薄唇,伸手将她带入了怀中,同时双手一用力,将她身上穿着的休闲服给直接脱了去,扔在了一侧。 “啊!!!”容纤语尖叫,“薄勋你有病啊!” “我还以为,你应该习惯了才是。” 习惯? 习惯他耍流.氓? “你松开我!”容纤语想拿过衣服将自己重新遮起来,可是面前的男人……已经圈住了她的腰,“喂!薄勋!” “帮我洗。”他从唇间,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 容纤语像是被人猛得敲了一棍,呆若木鸡的站在那良久,才反应过来,半垂下眸:“薄勋,你就不能……尊重我一次吗?” 男人未料到她会是这般回到,轻挑起她的下巴:“惹怒了我,你应该早知下场。” “我不是故意的。” “我也不是。” 谁知道她的衣服会那么容易被扯掉,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这只看起来像是狼,其实没什么利爪的绵羊,却未曾想到衣服会直接滑落。 还……让她这般性.感的出现在面前。 容纤语咬着唇,良久后叹了口气,认命的闭上了眼睛:“随你。” “呵。”他松开了她,“出去。” 她睁开眼,深深的望了他一会儿,什么都没穿的离开了浴室。 薄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拳狠狠的打在墙壁上。 离开了浴室后。 容纤语只能先穿上他的浴袍,想到好久未见的儿子,方才不悦的心情去了一半,轻手轻脚的去了婴儿房,这时那小家伙已经睡着了。 她浅笑着接近他。 轻轻握住了他的小手。 小婴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睁开了眼睛。 容纤语一惊:“宝宝,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唔。”小婴儿似乎是应了一声,歪着头好奇的看她。 “真的很对不起。” 小小的他依旧好奇的看着她,隔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舞动起了肉嘟嘟很短小的小手,很期待的看着她。 这是要她抱他吗? 容纤语想着,视线愈发的温柔,伸手抱起了小婴儿,轻轻拍打他的背部:“儿子,有没有想妈妈?” “唔!”小婴儿又应了一声。 “妈妈也很想很想你,每时每刻都在想,如果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门口。 本该被打开的门,重新合了上去,不过却留下了一条缝隙。 “妈妈很想很想带着你,一起离开这里,可是又怕你长大以后会问我,为什么你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没有爸爸。”容纤语说着神色落寞,“可是,现在我也很怕你长大以后问我,为什么和你爸爸的关系不好。” 门口的男人呼吸一紧。 放在门把上的手,往回缩了一下。 正在这时,又听见容纤语轻笑着开口的声音:“宝宝,妈妈很爱你,可以用所有的爱来爱你……” 小婴儿似乎有些困了,在她怀中蹭了蹭,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睡了去。 容纤语哄了他一会儿又说了些话,便把他放回了婴儿床里,时间也不早了,她也该去休息了,临出门前,她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嘲的推开门。 “在你眼里,答应你的事,我会反悔?” 可才刚走出一步。 就被一个黑影笼罩住。 第四百三十五章 讽刺的事实 她心中大惊:“薄,薄勋?你怎么会在这里?” “别忘记了,他也是我的儿子。”他冷笑。 看他的情绪不太对,大概是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了吧? 容纤语轻“嗯”了一声,不打算做太多的解释,正欲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却被他整个横抱起来,她当下一惊,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开。 可结果却是被困的更牢。 “你疯了?”这可是长廊,有一点风吹草动怕是就会引来围观。 “趁我还有耐心,别让我在这里教你‘做人’的道理。” 这…… 容纤语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太污,还是对方太污,光是想到那画面她的脸颊就红了起来,整个人缩回了他怀里,有些不太自在的啃咬着指尖。 回到房间。 她被他直接摔在床上,疼的骨头都要散架。 “薄勋,你到底想做什么?”她揉了揉自己的尾巴骨,咬牙切齿。 “你想离开?去哪?找凌?” 男人只是冷冷的站在那,面无表情,视线却极其骇人。@^^$ 容纤语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这件事和凌又有什么关系,摇了摇头:“你的变化无常,让我有些惶恐,我不知道到底哪个你是真的,一会儿对我好,一会儿却又……” “我不知道,你的衣服太好扯了。” 太好扯? 所以他刚才是想吓唬她,而不是真的要侮辱她? 容纤语半信半疑:“所以呢?”!$*! “所以,你看着要不要原谅我。” 薄勋似乎很不习惯“道歉”这一回事,虽然带着些许歉意,但是话里话外依旧强势不减,明明是叫她看着要不要原谅他,却硬生生说出一种“不原谅我就xxx”的感觉。 容纤语无语的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的屁.股还因为他刚才“摔”的动作,疼的要死,结果他却在这里道貌岸然的问她要不要原谅他? 他哪来的自信啊! 得不到回应的男人,视线中散发着一抹淡淡的冷沉,不同于发怒,此刻的他冷静到让她害怕。 就在容纤语完全想不到要怎么回应的时候,他突然俯身向下,单手撑在她身侧,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床咚”,被结实肌肉包裹着的长腿,紧贴着她纤细白皙,看起来没什么力道的双.腿。 “你压到我了。”她不自然的侧过头。 “我仔细想了一下,你不原谅,也没关系。” “薄勋!”她哪还会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对方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后,躺在了她的身边,很惬意的动了动双肩,因为洗过澡的关系,身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味道。 淡淡的,又很清晰。 容纤语很不自在的拉了下身上的睡袍,撑着身子半起身,想要离开他的卧室。 “门我锁了,钥匙你过来拿?”他很自在的仰天躺,左手指尖勾着一串钥匙彼此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站在门口的她,使劲扭动了一下门把手,可完全没有任何用,反而把自己的手给弄的很红,可她也不转回他身边,很倔强的站在那。 薄勋眼中勾起一抹笑意,无奈起身走向她,长臂轻圈她入怀中:“我放你出去,你睡哪?” “不要你管。” “好。”他松开她去看了门。 见他这么爽快,她有些讶异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心中隐约有些非常诡异的感觉,却也没在意正欲跨步的时候,手臂却被身后的人一把给握住。 容纤语转头:“什么意思?” “你真的决定了?” 她一愣。 总觉得他说的并不是这一件小事,而是在折射什么似得,使得她一下动弹不得的站在原地,心中不解,面上却无比的冷静沉默。 薄勋视线越发深邃:“我最后问你一次,是不是,已经做了决定。”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男人未语,却将手松开。 容纤语犹豫了一下,并未离开,而是站在他前方的位置,如他一般一言不发的望着,直到走廊的灯被人突然的打开。 “大,大少爷?少夫人,你们怎么还不睡啊?我还以为进贼了。” 一道声音。 唤回了她的思绪,匆匆落下一句“抱歉”后,拉上了门,惊魂未定的喘息了一口气,转而就对上男人那双深的像有无尽漩涡的眸子。 一下子浑身极不自在的打了个冷颤。 “你心里有鬼?”薄勋看她这副样子不由得好笑。 从他的脸上,她看不到任何一丝严肃的样子,这句话分明只是最简单的试探性的玩笑,可却叫她这个高超的侧写师什么都说不出来,愣神的站在那宛如个傻子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视线中深意越来越浓。 最后被他看的实在受不了,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直接承认:“对,我要跟凌走。” 坦荡,不加丝毫掩饰。 房间中的空气突然冷下了几分,话出口,她才惊觉自己到底回答了什么,即便是再不想在这个时候,和薄勋有什么太多的牵扯,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啊…… 而且现在的她,离开的念头并不是那么强烈。 可能是真的被他之前的举动给气到,她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吧? “容纤语,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能把你关起来送到军事法庭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你又知不知道……”他比他对她在意的更多! 她是喝了那小子秘药不成? 自从回来之后多少次和自己若即若离,现在又说要跟着走,莫非她是真的爱上了那个人? “凌他再怎么样坏,至少他非常尊重我,全世界都是好人,你薄首长更是拿下了不少的功勋,可是所做的事又有哪一件比得上他磊落?他至少坏的纯粹。”想到凌,容纤语的心里是内疚的,他对她并不薄,是她心中所谓的正邪之分一直作祟。 可现如今想来。 薄勋又比凌好到哪去?无非就是站位不同而已。 就好似白御,他手上染上的血不比凌少,反倒能存在在薄勋身边,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他的影子? 从她的眼睛里,薄勋看到了不信任,还有对他对种种怀疑,那种视线这么多年,他只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她对他,现在是这么的不屑一顾。 凌。 她是真的爱上了那个男人! 否则又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而他只不过是说了一句他的不是而已。 很好,真的太好了! 他薄勋的女人对凌念念不忘,真是讽刺。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我也背叛了你 “容纤语,你该庆幸,我没有在这里掐死你。”而他该死的,竟对她放不下。 想的全都是她去了那个男人身边,被欺负虐待的画面,想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心中猛出一丝惶恐,削薄的唇.瓣颤了颤。 他所害怕她承受的,可不就是曾经他不顾一切做过的。 掐死她?站在他面前的她,半垂着头,长发将面容半遮掩,让人看不出她的心思来。 良久后。 她才开口:“我……” “刚才的话我当你没有说过,我答应你的事,还做数。”薄勋打断了她的话,“扮演你想要的夫妻恩爱,给你足够的自由空间,容家和万老那边也以你的想法为主。” 容纤语怎么也没想到。 在她说出要跟凌走之后,薄勋给的答案竟会是如此,竟会是一切照旧? 还……以她的想法为主? “我都说我想跟凌在一起了,你还要我留在你身边?”她诧异。 “你不愿意?” 薄勋的神色阴沉的很,像是随时会有暴风雨般。 他给的条件还不丰厚吗? 多少女人想做他的薄夫人不是吗?她想要要跟凌走,不再想与他生活,没事,她不是要他演戏吗?她演演戏不也可以?她生他气,不是为了容家和万誉辰吗?那,他都交给她做主。 好的,坏的,喜的,悲的。 他全权都交给她。 这样她还不够满意吗?也没关系,他可以继续加条件。 “或者你要的是别的东西,是公司的股份,还是军区的……” “我只是,很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花费这么多,买我留在你身边?”容纤语打断了他那些听起来,足以让任何人为之动容的条件。 若是换做一开始,他不说任何话,她都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可是现如今,她还期待着,却又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去与他在一起,就像他带她出去逛街,她非常感动,但也仅仅就只是感动而已。 她提出与他演戏也只是希望,得到一个平等对待的位置。 可他…… 却总是在她透露出那么一丝丝意思之后,想要将她牢牢的困住,话里话外就是想把她当宠物一样养,她不想。 “因为你是我孩子的妈妈。”薄勋毫不犹豫给出答案。 是啊。 因为她是他不想要的那个孩子的妈妈,所以现在他想要她留在身边?容纤语觉得自己听了个笑话,低声的笑了起来,她明明是笑,却莫名给人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薄勋不喜欢这样的她,不由得蹩起眉心来:“纤语,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凌能给你的,我只会只多不少,为什么你要跟他走?嗯?” 他的怒气濒临爆发。 容纤语想了想,其实他生气她也能理解,堂堂一军区首长,他的前妻居然要和一个全球都在通缉的犯人“私奔”,若是换了她自己,她也生气。 可是,她要回答他什么?因为凌尊重自己?还是她不过是随便一提,其实在今天她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 见她一直不说话,薄勋的那份火气,反而一点点的降下来,他伸手将她搂进怀中,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略有几分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忽得,他张开嘴,狠狠咬在她的脖子上。 容纤语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等她将“疼”字喊出口,他的舌尖便落在原本的地方,轻舔了一下。 疼与酥麻感的交汇,让她有些力站不住脚,瞳孔放大涣散,逐渐变得迷茫。 “他给你吃了什么?” “什,什么?”她的音因为被他勾了魂,格外的沙哑。 “凌他到底给你喂了什么?能让你在短短的几个月期间爱上他?容纤语是你招惹我的,你怎么敢跟她走!”他说着又想咬下去,可想到方才她倒吸凉气的样子,只是试探性的用牙齿碰了碰。 即便是这样,她的脖子上也因为两次咬的动作,而泛红渗出了血红色的淡液丝。 见了红,薄勋抬手用手帕为她擦拭,指尖触碰上的一瞬间,他像是被电了似得抖了抖手臂。 “你……想要娶得人,一直都是容纤梦吧。”她不再称呼那个人为“姐姐”,想必也是想通了什么。 “她背叛了我。”提及那个女人,薄勋的声音变得阴沉。 “我也背叛了你。” 一瞬间。 空气静如静止,冷如似结冰般。 她察觉到男人的双手因为克制不住愤怒,想要对她的脖子做些什么事,她认命的闭上眼睛,想着只要他发泄了,他们之间就能相敬如宾,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谁知道,薄勋的手却落在了她的腰上,紧接着丝毫不顾她感受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 他死死咬着她的唇,那双眸子中写满了怒意与恨。 容纤语他动作的力道摇摇欲坠,却被薄勋一下托住了大.腿,紧接着她就被重新扔回床上,这一次他不再是冷静的站在一旁,而是非常疯狂的压.在她身上窃取她口腔中的空气。 “薄勋,你……唔……” 他不给她任何一点空隙。 直到她被吻的完全失去了自主选择权,身上的睡袍也被他解开,烙下一个个吻痕。 她近乎绝望的想缩卷起身子,不让他触碰,可他的长指落她脚踝中一拉,便叫她身体的每一寸都无所遁形,容纤语羞得用手捂住关键部位,可这样完全是车水杯薪,甚至还叫她的身体显得更为性.感。 “你到底想做什么啊……”她双瞳含着水雾,像是小动物在呜咽般,“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留不住你,是不是?”他停下动作认真的看着她。 “……”容纤语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很好,我留不住你,而你的人也好心也好,都已经给了他,你还觉得我能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羞辱我?在知道容纤梦背叛你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对过她?” 容纤语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意的点,竟然是他惩罚容纤梦到底是用什么方式,而不是此刻的她该想办法逃走,心里酸涩的厉害。 他用什么方式,去惩罚另一个女人,她还在乎吗? 第四百三十七章 原来是为了凌瑄… 在他绞尽脑汁想找到她的时候,在他告诉了她不要乱跑好好呆着的时候,他都在尽全力的将凌的势力衰减,好将她快些带回来,又哪会有什么时间去惩罚另外一个女人? 她就不知道好好想想吗? 她就不能够明白明白他的苦心吗! 虽然他在意的晚,可他做的事哪次少了?为什么她就要和凌…… 男人的眸子变得猩红,不知是怒意还是泪腺的分泌,总之现在的他在她看来,可怕到了极点。 “我戳中你心事了?”容纤语心中明明害怕的不行却丝毫不畏惧,“是不是觉得很可悲,我和她都……” 他没让她把话给说完。 或许在他心中,对于容纤梦的背叛是平静的心死,从她留下一份信让他娶了她妹妹那一刻开始,他对她就已没了念想,深深的恨上,随后又把这份恨施加在容纤语的身上,若不是她动了手脚,他又怎么会失去? 可后来,他越来越了解她。 早就笃定的认为,她不会离开,却未曾想过,亲口听她说了背叛。 那时她还怀着孕呢,她怎么就敢! 怎么敢! 他死死的捂住她的嘴,看着她恐惧却又不服输的眸子,不得不承认自己败了,最终松开了手,单手解开自己身上的浴袍,重新压了上去。 “我会让你知道,他什么方面都比不上我,你是我的女人!” “我才刚生了孩子,你就要这么折磨我?薄勋,你就是个禽.兽!”她用尽全力的去挣扎他,不想被他触碰上。 而这一声喊,唤回了他的思绪。 的确,生完孩子后起码要有个把月坐月子的时间,她虽是调理的不错,但离三个月的期限还是相隔很远,薄勋深深的吸了口气,慢慢的收了动作。 容纤语惊魂未定的拉扯过被子,将自己裹起来。 “我没有。”他开口。 没有什么?她虽想知道,却没有去问。 薄勋良久后才又一次开口:“没有惩罚过任何人,也没有要跟任何人结婚。”除了你。 容纤语冷笑,没惩罚过任何人?那她算是什么?不是人?她才不会信了他的鬼话。 她只觉得非常累,转身背对着他一言不发的躺在枕头上闭了眼,没有任何力气再跟他折腾,甚至连叫他出去的话都没说,就缩卷起来要睡。 男人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指尖分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温度,可两人之间却已物是人非。 她说,她背叛了他,而那个对象是凌。 是凌。 若换做是别人,他只会一笑而过,可因为是凌,他竟然没什么底气。 毕竟…… 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从梦中醒来,发现自己的嗓子出奇的干燥,身体一点都花不出力道来,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睛都没有力气,只能隐约听见耳边有声音。 “她怎么了?”似乎是薄勋的,低沉又清冽,像是一道溪流般。 “必须要尽快手术,但是她现在这个身体,手术的话我很担心支撑不住。”余晏的声音似乎非常沉重,可他到底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 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声音。 “真的没有办法?” “勋,容纤梦下的药应该是针对容小姐来的,就算是解掉了,对她的身体也……” “都出去!” 紧接着是一声怒吼,随后又变得非常安静。 最后是门关上的声音。 以为人都走了,容纤梦动了动手指,费力的想要起身,结果却被男人抱住,她当下一愣,虽然不怎么能睁开眼睛去看,但是他身上的味道她闻的出来。 本能的想要逃。 “小语,不要乱动。”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丝丝的苦闷,让她舍不得去忤逆他,手指动了动并未挣扎。 “你的身体禁不起手术,可是不手术你很难再撑下去。”他贴在她额角,轻声的开口,“是我不对,不该在这个时候再让你……” “薄,薄勋。”她艰难的打断了他的话,费力的抬手抓住他的衣角,“不怪,你,如果,如果没有办法手术,就让我……就让我……” “想都别想!” 以这种方式离开他,她怎么想的出来!他绝不会让她死,绝不会! “我是说如果没有办法的话。” “会有的。” 容纤语没有再回答,他请了那么多的专家来给她做手术,甚至把余晏都叫了回来,如果在这种情况下都没有办法给她手术的话,其实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 她闭上眼,这烧烧的,让她有些难受。 这一觉又醒,她原本以为薄勋不会陪在身边的,却不料,她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躺在她身侧,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陪伴着她的薄勋。 心中情绪复杂的很,想要跟他说些什么,可是头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嗓子出奇的难受,并没有开口。 隔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薄勋的手机好像是响了起来,他拿着要离开,下意识的伸出手抓住他。 “乖,我去就回来。”他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来电显示眼神冷下几分。 容纤语听闻点了下头,松开了他。 薄勋拿着手机离开卧室,走到长廊的尽头。 确定四周都没人之后,接起电话。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接我电话了,亲爱的,我可想你了。”凌的声音在那边缓缓响起。 男人的手指力道花大了几分,他从容纤语嘴中听来,凌与她有私通多多少少有些不信,兴许她只是为了气他而已,可现如今听着凌说……亲爱的。 那个从未有任何绯闻的人,会叫她亲爱的。 还说想她。 无论怎么想,答案都很明确了。 “喂?怎么不理我了?”凌又一次开口。 “是我。”薄勋冷冷启唇。 “哦……原来是薄首长,她呢?”凌眯了眯眼,伸出舌尖在唇角舔了一圈。 “昨晚忙的太晚,现在还在睡觉。” 凌的舌尖停顿在,声音阴沉至极:“她不会让你碰她,薄首长,这种挑拨离间的手段,还是不要使了。” 一句话,戳中了他内心。 原来,她都不让他接近的原因,竟是凌?为了凌,她可以不要他也不要孩子吗?那颗无坚不摧的心脏,此刻疼痛的感觉,竟叫薄勋难以呼吸。 第四百三十八章 老大不可能做这… 片刻后他冷冷的勾唇,毫不在乎:“我留她在身边只是为了万誉辰,夜帝神通广大这点都想不到?” “你!”凌也被他戳了痛楚。 明知那男人只是在利用她,那傻女人还一厢情愿的要留在他身边,简直蠢的无可救药! “对我而已,她不过是棋子而已,夜帝你……小语。”薄勋话到半截竟看到原本躺卧在床上的女人,撑着身体靠在门框上。 “我有点渴了。”她声音很沙哑的开口,略有迷离的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 凌听闻她软软糯糯,像是欢爱大战后的嗓音,狭长的眸里闪过一丝不可明的冷光。 “好,我们去喝水。”薄勋回后,将电话给挂断。 “你手里拿着的是我的手机吗?”她整个人都没力道,在病痛的折磨下,本能的亲近他。 薄勋长臂一揽,将她横抱进怀中,手法轻柔的将她发丝向后撩过:“是。” “是什么人打电话了?你干嘛乱接我电话。” 可能容纤语自己也不知道,她本能的娇嗔责备他的声音,到底有多么迷.人,以至于让男人在一瞬,不想追究她是否与凌有了私情,而是想好好的安抚生病的她。 他垂头落吻在她额头:“凌打来的,我宣示一下主权。” “啊?”她一下睁开了眼睛,“凌打过来的?” “紧张了?你很在意他。” 容纤语听出了他画中冰寒的怒气,当下缩了缩脖子用力的摇头,她哪敢,现在病成这个样子,要是说了什么他不喜欢的话,自己的脖子肯定插翅难逃。 再说,就算是脖子逃得了,脑袋也逃不了。 见她乖乖的,也没有说什么话,他心里的怒气散了一大半:“你和他……有过?” “有什么?”她傻,听不懂他的暗语。 “算了。”他脸色重新冷下。 “到底有什么?我记得我之前有关他的事情,都告诉你们了,除了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比如说他认识她妈妈这种没有必要说的事。 可这话听在薄勋耳中,就是她隐瞒了与凌“有过”的那些私密的事,这下连问都懒得问,还抱着她,却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容纤语没力气去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短短到客厅的路,她就又睡着了。 他将她放在沙发上,为她披上了一条薄薄的毯子。 片刻,倒好水后走回她身侧坐下,托住了她的后脑。 “喝水。” “唔,咳……” 他喂的太随意,导致她呛了一口,紧接着就是咳嗽不停息,薄勋本来没有当回事,可一想到她如今根本禁不起任何一点折腾,连连扶起她轻拍着她的后背。 容纤语缓过神来:“薄首长,你这算不算谋杀?” 是谁之前吵着要用死离开他?薄勋抿了抿唇,反驳的话没说出口,扣住她的后脑将她压入怀中,刚才有一瞬间,他是真的以为要失去她了。 靠在他的怀中,她又觉得困了,昏昏沉沉的闭上眼睛:“薄勋……” “嗯,我在。”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我很多次都在想,为什么你没有让我……”死在你怀里。 至少那样能换来一个比较悲惨,但是让人铭记的退场,只是话还没说完,人就睡了过去。 薄勋垂眸,望着怀中的她视线深邃。 让她什么呢?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吗?又或是,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他?虽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他却想尽量的满足她,用身躯温暖她有些微烧的可爱小模样。 他也希望,时间可以走的慢一点,这样的她,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 医院。 眨眼又是个傍晚。 白御与楚烈坐在高台上,不远处佐一鸣抱着手臂看着两人。 隔了许久,佐一鸣最先开口:“陆沉的事,你们真的不打算说了?” “我想老大早就知道真相,但是他没有告诉嫂子。”楚烈说着将手中的烟丢在底下,狠狠踩灭,“陆沉真是瞒我们够深的,如果这次不是……” “他瞒什么了?” 这时,余晏缓步走上高台,他一身黑衣,飞吹起了衣角与他额头前的碎刘海,他抬手将资料摔在三人面前的石桌上,靠着白御坐下。 “余哥你还不知道?”楚烈讶异。 “如果是‘那件事’的话,我和勋早就知道。”余晏说着挑眉指向文件,“这是我的线人打听出来的东西,你们看看对不对的上。” 白御最先拿起资料看完:“一样。” 其次是佐一鸣,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很复杂的颔首。 最后的楚烈看到几乎毫无差别的报告,狠狠的咒骂了句国粹,双手狠狠揉着自己的发丝,烦躁的将资料砸在地上,发出一道巨大的响声。 “既然都是一样,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余晏收起那几分文件,拿出打火机,“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告诉我们的,是谁有没有把握?” “老大。”佐一鸣想都没想的开口。 其他两人都觉得他大概是疯了,余晏却点头:“对。” “靠,开什么玩笑?老大要是想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自己说?”楚烈郁闷。 “楚烈,经常说你没脑子,你还真的……”佐一鸣笑着摇了摇头,“如果老大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会像之前一样什么都调查不出来,我很怀疑这个幕后推手其实就是老大。” 楚烈听到这里,浑身一颤。 老大设计陆沉? 开什么玩笑? 在背后把成功京都搞得腥风血雨的人,竟然会是老大? “我不信!”楚烈怒吼。 “在没回国之前,我也不相信。”倒是余晏最冷静,“但是你们仔细想想,一个想要在京都挑起是非,手上有商界与军区资源,并且能够抑制国防部参与这件事的,除了老大还有谁?” “……这!这也不能说明就是老大!” “好,那我再问你,容剑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所有人皆是一噎。 “不可能,老大不可能做这种事!”楚烈怒视着余晏,“你到底安何居心?” “楚烈,我安何居心?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矢良,如果不是她,我根本不会去调查,而很显然在知道我在调查之后,勋把消息放给了我们,你还不明白?” 佐一鸣和白御对视了一眼,皆是叹气没有开口。 第四百三十九章 老大不是老大了… “不明白!” “好,白御,告诉他!”余晏恨铁不成钢的望着楚烈,“你听完之后,给我乖乖闭上嘴!” 楚烈不服气。 白御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已经把手上所有的资源都交给了他,包括我的人,而我正在帮他把‘铁鹰’给‘白帝化’,猪你明白了?也就是说,他现在要做的,是变成凌,而去打败凌。” “他怎么可能……”楚烈瞪大眼睛。 “刚才余晏问,容剑在什么地方。”白御说着认命的又叹了口气,一向玩世不恭的他脸上堆满苦笑,“他为了能让自己活下来,当了老大的枪手,当然到最后老大不会放过他们,因为他坐着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嫂子。” “嫂子?” “凌的目的不是和老大整个高下,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嫂子。” 难怪。 老大会要商业资源,如果他手上没有绝对的商业资源,很有可能被凌的大手笔给牵连破产,他是军区的人,手上的钱不会太多,所以他才要一个枪手…… 想到这些,楚烈眼眶泛红:“为什么不能由我们来做?而他既然是为了嫂子,那为什么要让陆沉受罪?这以后咋怎么跟嫂子交代?” 这也是他们现在聚在这里,所要面对与解决的问题。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勋会以这种方式告诉我们,我还以为他会用更好的方式。”余晏说着抬手捏了捏眉心。 “老大的想法,我们还是不要猜的好,但是这场戏我们要演下去。”@^^$ “那,陆沉和钟硕……” 楚烈的一个反问,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钟硕。 这可是一个,让人不得不忌讳的名字,尤其对于现在的余晏来说更是如此,若是换了之前他根本不怕帮薄勋做这个枪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而薄勋也明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直接找到自己。 有了薄矢良在,他做什么都要畏首畏尾。!$*! 就在这时,一双高跟鞋的声音响起。 佐一鸣第一个反应过来,掏出枪指向门口:“什么人!” “你拿着枪指我,我要告诉我老爹和老哥!”海心嬉皮笑脸的走到他身侧。 “你怎么来了?”佐一鸣收回枪,搂住她的腰,满眼的柔意,“不是让你好好在家休息?不是说……要备孕?” “唔。”提到这个害羞的事,海心的脸红了起来。 看着怀中脸红的人。 佐一鸣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吻了吻她的眉梢:“我先带你回去。” “靠,怎么又一个见色忘友的!”楚烈狠狠跺脚刚要骂人,结果余晏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似乎是薄矢良,他安抚了两句后也留下一句“走了”。 楚烈更郁闷。 白御看他这副模样总算是邪邪勾起嘴角,他给乔薇打了通电话,软磨硬泡的让对方承认出“想他”二字后,很得瑟的看了他一眼,也离开了。 原本虽大,但有人在不显空旷的高台,如今只剩下楚烈一人,怎么看都有些可怜。 他愤愤的踢起道上的石头,不就是欺负他没有把许晓搞定吗?他不想伤害再伤害人家有错咯?一个个什么意思! 郁闷的他直接仰天躺在了高台上,望着深沉的夜色,不禁想起刚才白御说的话。 真的是老大在针对所有的公司吗?如果是他的话,他又何必让他们撩调查,是因为要做戏还是其他?为了要抓凌,真的要牺牲掉这么多人吗? 好烦。 “怎么一个人在这?” 正在他烦躁的想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一道熟悉而温柔的女声响起。 “晓晓!”他一下竖起身子。 “我看心儿跟一鸣走了,余大哥和白御也接着电话离开,一直都没等到你。” 原来,她是跟海心一起来的,楚烈耳根红了一段,默默的靠近了她:“你是来等我的?” “是啊,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因为我突然和萧艺修取消了婚礼,再加上之前的视频拍到了我,所以现在的舆论有些难听,我记得你有认识的朋友,帮我撤销一下热搜吧,实在遭不住这些骂了。”许晓无奈的说着,将手中买的咖啡递给楚烈,“趁热喝。” “他不娶你的话,要不要考虑我?”楚烈撑着头,睁大眼睛看她,“我的条件也不错。” “以前我们闹成那个样子,如今还能当朋友就已经不错了。”她怎么能贪恋更多。 朋友啊。 果然还是朋友。 因为她到来的喜悦一扫而空,楚烈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难过还是失落,还是都有一些,只知道心尖酸涩的在疼,他做错事结果却让她被骂。 他让她非要做手术活下来,但也杀了她的第一个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有关她悲剧的一切,都好像是和他有关系。 “晓晓,实在不行我们就私奔呗,反正现在的老大,也不是当初的老大了。”楚烈说着叹了口气。 “别说气话,楚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你吗?” “我当然是我了!” “那你怎么会怀疑,老大不是老大了?” 楚烈一愣。 对啊! 他刚才简直是傻了! 十几年的约定与努力,自己这个玩世不恭的人都在坚守着,老大怎么可能放弃! 想通了这一点,他迅速拿出手机开始编辑短信,许晓默默的看着他,视线中的爱慕已经变成了流水似得淡淡光影,有些爱深藏在心底就足够了。 翻出来,只会让彼此难堪。 以前的她不懂,现在的她再明白不过。 她和楚烈之间没有未来,即便他们相爱,家庭都难以跨越。 还是,认了吧。 …… 城市的另一端。 高.耸入云的酒店顶楼。 女子脸贴在落地窗的玻璃上,难耐的娇嗔出单音:“唔,啊,你,你轻一点……” “傻女人,再轻就要出去了。”男人靠在她耳侧说着暧.昧的话,“想不想回去?爷也正好看看他们过的怎么样。” “我才不要呢,和你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她翻身抱住他,“天天花前月下的,比你烦心那些事要好很多,你不知道前阵子我多想你!” “爷也很想你。”男人笑着勾起她的发丝,“爷想快点恢复原本的样子与你在一起,现在,怎么样都很变扭。” “不管,只要你还是薄,我就不怕。”黎筠说着双.腿攀上他的腰肢,无力的靠在他身体上,“反正,我认识你的身体就好了。” 这句话无疑满足了男人,他动作变得又急又重,话也越发露骨低沉,直到她与他双双攀岩上一个不可闻的高峰,瘫坐在地上,他才轻笑着舔勾着她的耳垂。 黎筠无力的拍了他一下:“别舔了……属狗的啊你。” “爷喜欢。”他惩罚性的咬了她一下,“别以为爷换了张脸,你就可以放肆。” 第四百四十章 一个个都是疯子 她侧头看去。 那张清冷如泼墨画中仙的五官,配上他邪邪的嗓子与极痞的表情,略显得有些不太对劲,可她依旧非常喜欢,伸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腰:“一个月,你有没有碰过别人?” “没有。”他答,“从认识你之后,爷就没碰过其他女人。” “那之前呢?在我之前你有过多少个?” 薄好好的想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给不出她一个数字,当下眸色略沉了些:“爷,不记得了。” “真是过分。”她说着捶了他一拳,“为什么不等我?” “如果爷早知道会爱上你,就算是憋死也不会碰其他女人,她们都脏。”他说着扣住她的手掌,“爷曾经也觉得,爷很脏。” 谁知这个要他教会上.床技能的小东西,竟然是个干净的少女,他跟了她那么久,看着她与莫浔同.居,还以为他们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没想到,倒是让他占了个便宜。 “好啦好啦,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听听情话。”她嘟囔着捧起他的脸,“话说薄,你现在的这张脸更好看一点,以前的那张太邪魅了,现在的这张我比较有安全感。” “是因为女人都不敢靠近?”他邪勾唇。 “唔,大概吧!”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他与她在一起之后,就算是顶着之前的那张脸,也没有女人敢接近他,那些不小心碰过他手臂的都被剁了喂狗,那些还想爬上他床的,也都被他找了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扔了去。 他从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的专情。 不过,首先对象得是她。 黎筠在他怀里待了一会儿,有些耐不住寂寞的起身:“之前我嗓子坏了,还没来得及好好质问你,为什么把我丢给莫浔?” “爷以为,你爱他。”薄也起身,横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是啊,我特别特别的爱他。”黎筠咬牙切齿的回到。 男人一下停住了脚步,看着她身上还留着自己制造的吻痕,心情一时有些复杂,音略沙哑:“真的?” “那必须是真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想爷?” “我看你抱着我一脸痴情的样子,特别滑稽不行啊!”她气的不行,这个薄有过那么多女朋友,怎么现在脑子直接变成榆木的了! 他“嗯”了声,开了浴室的水调整好温度后,抱她进到浴缸中坐下。 温热的水打在身上,一下驱散了之前运动带来的疼痛感。 她埋怨的咬了他一口:“薄,你是不是傻了!” “爷在想,当时爷要是忍住不去见你,现在你是不是跟他在一起了?”薄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虽有些不甘,但是那人在他前与她见面。 就算他们现在私通背叛自己,他能怎么办? 当然是原谅她啊。 要是薄勋这个时候在这里,顺便和薄交换一下内心想法,怕是就会发现,多疑这个毛病,是他们薄家的一直优良的家族传统。 然而他这一多疑,却叫她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薄,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你真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不停的换对象!” “你果然还是在意……” “我真想一口咬死你!” 黎筠气呼呼的,完全不想再理他,很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离自己远一点,薄讪讪的摸了下鼻子,并未听从她的,而是更用力的将她圈入了怀中。 正在这时,薄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他不悦的皱起眉来,完全不想去接。 “快去接吧,万一是有人找你。” “等我。”他恋恋不舍的靠在她眉梢吻了下,翻身将手机拿在手中。 原想到这属机密应该避开她,也转念又一想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交到她手里,他与她之间不应该有什么隐瞒才是,于是很随意的站在落地窗前就接了电话。 “薄。”对方开门见山的说了两个字。 “……”他不开口。 对方这是电子集成的合成音,在没有探清虚实之前,他不开口。 “你长大了。”对方用真实的声音,带着欣慰夸奖道。 “余晏?”薄皱眉。 “嗯,要找到你的电话还真是不容易,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是关于你哥和你嫂子的。” 他嫂子? 容纤语? 他不由得侧过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近乎虚脱的女人,她懒懒的拿着手机在跟网络上的朋友聊天,似乎还自拍了几张,而她照片的脖子上,都是他烙上的吻印。 温柔的弯起眸来:“说吧,我能做的一定义不容辞。” “好,凌现在自然知道我们杀了他们的人,让你顶包,因此你现在的身份,必须有所转换,比如说,陆家的大公子。” “陆家还有第二个儿子?” “他叫陆尧,现在的身份是……” 随着余晏轻开口将那两字从唇间吐出。 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狠狠咒骂出声:“你们这群疯子,竟然连这个都能调查出来。” 自己是不是疯子,余晏根本不敢肯定,但是薄勋到底是不是疯子,这个他是能拍着胸.脯百分百保证的,能将整个京都变成他利益的道具,这种大手笔怕是几百年也不会出一个。 在他知晓的为数不多的历史里,只有那个叫作希特勒的疯子,有与他如出一辙的手段。 “我们会给你安排新的身份,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陆尧这个名字,作为救世主出现在所有的企业面前,我们在等他自露马脚。” “理由?” “京都的事是你哥挑起的,但是陆沉的伤,却是那个人做的,你哥在怀疑有些人利用机构特性,为自己的黑钱洗刷罪名,从而拿去投资,想要脱离机构。” 疯子。 一个个都是疯子。 薄忽的一下,觉得自己以前做的那些根本就不算什么,顶多算是失了志,可这些人,满脑子的疯狂念头,却一个比一个冷静,冷静的在做着怕是连他们自己也不会懂的事。 他勾了勾唇,痞气的笑出声:“可以,我知道了,你们是想让我,去败坏他的名声是吧。” “对,他这个人最在乎自己的名声,所以一旦有人来败坏他,肯定会采取行动,之后我只需要守株待兔。” “但是,余晏你别忘了,我们的人可以穿插到他们之中,他们之中的人未必不会在我们里面,你这个计划一旦……” “不可能,现在知道计划的一共就两个人,薄,只要你不是叛徒。” 果然是疯子啊。 第四百四十一章 早晚都要吃了他… 薄忽的有一种,自己大哥身边的所有人都在下棋,而他们每个人不互通,却知道对方下一步棋要落向何处,这莫非就是默契? 他不由得往回推想,如果是自己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做的事…… 也绝对会是换一张脸,然后去接近对方,只不过并非会直接想到“那个人”而已。 “最后一个问题,你这么针对他,是不是有私仇?” “你不需要帮我做任何事,我已经有了矢良。” “好,我明白你。” 薄说着侧身走回黎筠身边,一把捏住她的小脸揉了揉,很是温柔的对着听筒说了句“再见”后,挂断了电话。 站在窗台上的余晏,轻眯着眼,视线深邃的望着远处。 他自小,便入了国防部。 童年的记忆残缺不堪。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却没想到连矢良的记忆也有所缺失,如果不是他与她遇见了薄勋,有了军区的庇护,很难相信人生到底会是什么样子。 正在他出神的时候,身后却一阵温热贴上。 “怎么还不睡嘛。” “矢良,怕吗?”他握住她放在自己腰间的小手,“这次如果失败的话,我和你都会死,就连你哥哥也……” “当然是不怕啦,我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跟你们在一起,是生也好是死也好,我们也要永远的在一起。”她靠在他背脊上,轻声道。 他抿唇:“你个傻瓜,到底为什么加入国防部?” “当然是因为你了,好吧,其实是那时候有一颗爱国心。” 他相信她有爱国心。 否则也不会连他都怀疑。 只不过,这一次他所书写的,她与他的命运,究竟会如何谁也不知道,若是这次能够圆满脱离国防部,他一定给她一个小宝贝,还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快去睡吧。” “我不嘛,我还想再抱抱你。”薄矢良黏在他身上,明明困的要死却还硬撑着。 余晏无奈只好翻身横抱起她来:“走,我们去睡觉吧。” “唔……这句话好暧.昧。” “小色鬼。”他笑。 薄矢良只是吐了吐舌.头,转而面露微笑的,将他抱的牢牢的。 她就是想睡他,满脑子都是想睡他! 像她这么直白的女生,已经很少见了好不好! 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余晏俯身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不着急,会等到那一天。” 她心满意足的靠在他怀中,闭上了眼,任由他抱着。 也是,等他和她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她再慢慢计划吃了他这件事好了! 反正他逃不掉。 哼哼哼! 与此同时,薄家。 容纤语醒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任何脱力和口干,反而唇上湿润润的,知道是他喂过水,心头一阵暖意直冲百汇,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浅笑来。 等到她察觉自己是在笑的时候,又忽得觉得很傻,讪讪的垂下嘴角。 “醒了?” 一片漆黑中,男人的眸子尤为亮,像是星辰般散发着光芒。 她不由得朝着他的方向望去,伸手轻碰了一下他的脸颊,心中莫名多了几分安心,下意识的靠近他,最后伸手环住了他的腰。 等她发觉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男人顺势伸手将她圈入怀中。 “容纤语,你这算不算投怀送抱?”他声音略有些暗哑。 “我还病着呢。” “我等的起。”他声音又沙哑了几分。 兴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方才吐字的时候,有多么娇嗔,像是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女人般,一点都没有往日覆盖转身时的那层冰冷盔甲。 容纤语勾了勾唇,没回答他,可是也没了睡意:“我现在不怎么困了,想去看看案子的卷宗。” “不行,你的身体没恢复之前,不能接触任何工作。” “那不能算是工作,陆沉是我的朋友!” 她顶撞他的一瞬间。 周围的空气冷下几分。 这个多疑又霸道的男人,视线骤然变得清冷又充满占有欲,似乎她无意间碰到他的逆鳞似得,容纤语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一时竟有些不敢说话。 过了很久之后,才干咳一声:“朋友嘛。” “这件事,你不需要再插手了,结果你不用知道。” 他的话中带着一抹狠绝,霸道又蛮不讲理,别说是顾忌她心情了,怕是连她都没有考虑进去。 容纤语愣了愣,随后垂下了眸子:“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但是这件事身后的人,不会允许你继续调查,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意有所指的开口,留给她无尽的想象空间。 会是什么人呢? 一个连薄勋都有些忌讳的人,她的确惹不起。 当下,苦笑着摇了摇头,也罢,他既然说会给她确切的答案,那她就信了吧,反正就算她要调查,他也有无数的办法让她永远查不出真相。 她再也没有那股子拼劲与热忱了,只是,心里还是不禁会为了陆沉担忧。 他到底是惹上什么人了? 翌日一早。 容纤语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喉咙也没有干裂的迹象,似乎她莫名而来的病疼症,就这样更奇妙的好了。 侧头,发觉薄勋不在身边。 只留下一张纸条说,他下午会带她去医院做检查。 她垂头看着那张资料,情绪有些略微复杂,良久后,收回了纸条,撑起身子下床,离开了卧室。 “少夫人,您醒了。”早有佣人等候在她门前。 “嗯,你们这是……” “大少爷说了,如果您要离开的话,要我们拦住您。” 呵。 的确,像是薄勋的手段。 在知道她想要去调查陆沉的事,而他出手阻拦之后,她肯定会想法设法的离开,并且去找资料,所以他就派人来守住自己了是吗? 他永远是这样。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浅笑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有,少夫人,这边请。” 她跟随着佣人下去,见到了段仪以及薄东征,后者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略有些尴尬与抱歉,前者则是深深的担忧。 容纤语迅速的将自己的视线收回,一颗心酸涩无比,记忆中,母亲的模样逐渐清晰,甚至于她都觉得自己能够看到她那般,全然没有注意到已到了楼梯边。 第四百四十二章 凌瑄做的手脚 一个踏空。 “少夫人!”佣人赶紧将她扶住。 惊魂未定的容纤语站稳,摇晃了一下脑袋,奇怪,她方才的那种感受,不像是记忆,而像是……幻觉。 她不禁揉了揉太阳穴,笑着摆了摆手,继续往下走。 饭后。 她一人坐在后院中晒着太阳。 这也是怀孕之后留下的一个习惯,如今的她很喜欢晒太阳,享受着温热的阳光散在自己身上,有一种别样的舒适感,想到这,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 “你这次倒很乖。” 就在她舒服的想要睡着的时候,一道低沉清冽的冷音响起。 她睁开眼睛,侧首望过去:“薄勋。” 明明只是个名字,她出口怎么就那么像娇嗔?男人视线深邃了几分,腹部有一种瞬紧的感觉,踱步到她身侧坐下后,一股清新的味道直袭来。 他与她靠得很近,她身上的味道,很香。 “我们现在出发吗?”她被他的视线看的略有些不太自在,稍缩了缩脖子。 “不晒了?” “嗯,也晒够了,我还是很怕变黑的。” 薄勋颔首,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容纤语笑着正要说“谢谢”,可是突然又觉得面前有什么东西晃过,一个没有站稳,直接倒进了薄勋的怀中,脸色极差的咬着唇。 似乎是在拼命抗拒什么东西似得。 “小语!”男人眉心紧蹩,“你怎么了!” “我没事,就是……心里很痛,然后视线很模糊。”她伸手紧紧的拽着他的衣领,“薄勋,我……是不是要……” 不可能的! 不会那么快! 薄勋迅速将她横抱起。 不断给身在医院的余晏打电话,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方竟然不接。 “开快点。”他冷沉着脸,对司机发出命令。 “是,大少爷!” 在他怀中的容纤语,轻翻了个身,轻声道:“我现在感觉好了很多,可能是之前血管被压迫到了,别着急了,还有,勋,谢谢你。” 他不要她的感谢。 他要她活着! 容纤语看的出来,薄勋的关心并不假,想到之前的那些种种,她一下觉得在意那么多,可能并不是很快乐,浅勾着嘴角攀上他的脖子。 曾经的她,想死在他面前报复他,如今,只是想,如果非要死的话,好好和他在一起。 “小语……”他环住她的腰,视线深邃之余,掺杂着一抹细不可闻的痛苦,“我不会让你死。” 只是心脏病而已。 余晏已经回来,做个手术她就能好! 那些死之类的字眼,会离她很远。 容纤语感觉到他给的温暖,轻笑了一声,人在脆弱的时候,很多心思都会变,对这种“好”也尤为的敏.感,她很想再用力的抱着他。 可是身体的力道却越来越弱。 到最后,不堪重负的闭上了眼睛。 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痛苦。 薄勋紧紧的抱住她,抿着唇:“速度再快点,十分钟之内。” “大,大少爷,从这里到医院至少还有三十分钟的车程,十分钟……” “所以,才叫你快。” 司机不敢再反驳,只能咬牙一脚油门。 十五分钟后。 车停在军区医院的门口。 薄勋一言不发的抱着容纤语下车,脸色阴沉的像是雨前的天气。 早被余晏安排在门口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连忙迎过去,在稍检查了容纤语的身体状况之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 其中一个稍年长的男人,叹了口气:“快,去把余医生从手术室里叫出来,现在这个情况已经不允许拖延了。” “可是,张主任,余晏哥他在做的手术,很有可能会影响到以后的医学界诶,而且就几个小时了……” “让他出来。”薄勋冷冷的开口。 医学界的事情再大,也抵不过容纤语的命! 张主任颔首:“一旦有了突破,手术不急于一时。” “但是余晏哥他说过,这个手术是关系到这位小姐的,如果不成功……” “不可能不成功。” 就在这时。 几十个黑衣人涌入了医院。 将众人团团包围,他们每个人的耳朵上,都挂着蓝牙耳机,看起来是训练有素的佣兵。 身着一身黑色卫衣的男人,踱步站停到众人面前,勾起唇,视线清凉又不失傲慢的落在薄勋身上,随后视线落在容纤语的身上。 不由得柔了几分。 “凌。”薄勋冷冷的看着他,挑唇,“你还敢出现?”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救她。” 凌轻蔑一笑抬手,将一份资料扔去薄勋脚底,之前说话的医生连忙弯腰查看,等看到上面写着的东西后,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个就是余晏哥在做的研究!可是,他怎么会有这份报告啊!” 余晏的研究? 薄勋的视线一下子阴沉到了极点,难怪余晏会在说好了要检查的时间,还在做手术,原来是因为有人窃取了他的研究成果,而不得不提前经行测试。 再联想到她从未查出过什么身体问题,却在生下孩子之后,有了莫名其妙的先天性心脏病。 凌一定是做了什么手脚! 毕竟容纤语曾在他那住过一阵子,以他的手段,要想联合医师或厨师做点什么手脚,那再简单不过了。 “卑鄙。”薄勋冷声呵斥,抱着容纤语的手指紧绷。 “我早就对你的位置,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你怀里的人……”凌的视线温柔了几分,“我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枪到手中。” 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阴柔的笑。 似是鬼魅般的表情,让周围的人都很不舒服。 薄勋面无表情,淡然冷笑:“我宁愿让她死,也不会让你带走她!” “呵,亲爱的小心肝,你听见了吗?这就是你爱的人。”他说着叹了口气,“睁开眼睛吧,别装睡了,他的怀里你还这么留恋吗?” 容纤语的睫毛抖了抖,并没有反应。 她是装睡?薄勋不相信,垂眸望向她,并没有察觉到。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人害了陆沉吗?我都告诉你,你不是想知道谁搅乱了京都吗?我也可以告诉你,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凌说到这里,目光嘲讽的看向薄勋,“包括你母亲的死因,还有容家人的下落。” “你到底,想做什么?”薄勋眯起狭长的眸子,满目冰寒如尖锐的刀刃般。 两人的视线碰撞。 宛如带有特效的打斗场面。 第四百四十三章 你听说过一见钟… “我想做什么,薄首长不清楚?不如你向纤语解释一下,为何你要包庇想要杀害陆沉的凶手吧?又为何,要利用容剑扰乱京城的事端?” “凌,造谣要负法律责任。”薄勋丝毫不退缩。 凌突然大笑起来,等到他笑声渐弱,抬起长指抚过眉梢:“哎,容剑,现在可是段仪公司里的CFO,你瞒得了世人,瞒得了数据吗?” “那又如何?” “宝贝儿,还不醒吗?” 凌开口的话,充满苦涩:“我拼了命来,只想把你带走而已,我承认我卑鄙,可是抱着你的人,难道不卑鄙吗?跟我走吧,我……从不隐瞒你。” “你的自导自……”薄勋不悦皱起眉。 “薄勋,放我下来吧。” 就在这时,容纤语睁开了眼睛。 说出口的话干净利落,完全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音,更别说是睡醒后的迷糊了。 薄勋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随后,半倾手臂,让容纤语的脚带到地。 她表情无喜无悲,甚至如他方才般淡然,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视线悠远的停留在凌的脸上,良久之后,她冲着他笑了笑。 只是轻弯嘴角,却叫他满脸的鬼魅,瞬化成悲呛,眼眶在一瞬红起。 “纤语,你还是不肯跟我走。”他音带哑,垂在身侧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的握紧。@^^$ 他拼尽一切。 只想赌这最后一次。 果然还是赌输了是吗? 是啊,她的心里,住着一个未亡人,要怎么再住下他这人?那短短的与她相识的时间,却是这生最快乐的时间,心尖猛的疼痛起来,脸色略有苍白。 “我在你那的时候,你吃的东西跟我都一样,凌,你是在用命逼我。”她说着,又笑了一下,“你是想要带我走,还是想要看看我,是不是会像你一样心痛?”!$*! 凌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她看不透薄勋,却能轻而易举的看出自己每个表情代表的意义,怕是刚才的心绞痛,表情有所时常,让她发现了什么吧。 “哪怕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他吐字。 “因为执念吗?” “不,我看见她与别人在一起,会想要杀了她,我看见你和别人在一起,只想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如果我是错的,我也要一错到底!”他歇斯里地的吼出最后一句话。 紧接着猛喷出一口血。 一道划破风般的声音之后,希迪蹿到了凌的身边。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说,还带着血,一副被人虐待过的样子。 “希迪……?”容纤语愣了一下,随后狐疑的侧首看向薄勋。 他不是说,让人带着希迪和洛斯还有“铁鹰”的部分成员,一起去接受训练了吗?怎么会……希迪怎么会如此狼狈不堪? “老大,下次你要把我送人,也先看看对方是什么人啊,我差点被他们玩死。”希迪说着委屈的看向容纤语,“还有你,亏我当你是女神,居然放任他把我关起来虐待!” 容纤语向后倒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 又是一道声。 洛斯面无表情的站在希迪之后,看着薄勋的眼神充满嘲弄与冰寒,是恨到极点又充满讽刺的眼神。 若是凌现在一声令下,准许他杀人,怕是薄勋的脑袋会瞬间掉在地上。 “你为什么骗我?”容纤语转过身,“其他事,我都可以不论你到底在想什么,因为猜不透,可是你是怎么告诉我的?你说你要训练洛斯和希迪,为什么他们是被关起来的?” “他们的危险性你不知道吗?”他反问。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他。 原来。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就没信任过她。 哪怕是她躺在他身侧,哪怕是她曾对他示弱,甚至她提出要和他复婚,他都未曾相信过她。 也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把希迪和洛斯关起来的吧?也就是这样,所以才会限制她行动,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凌过来。 想明白这点。 她迅速回过头,果然,看似是凌的人包围了薄勋,可是,外面早已出现了特警的车子。 “凌,你是真的傻啊。”她眼中弥漫出泪水。 “你信我了?”他艰难的开口,“我说过,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起,就算死不在一起,我也要死在你眼前。” “为什么?”她落下两行泪。 “呵,你听说过一见钟情吗?” 一见钟情。 就像她对薄勋吗? 心尖猛的一疼,她如他那边脸色苍白了不少,可即便如此,她摇摇欲坠的,都不愿意借薄勋的力,固执的站在原地,以最快的速度扫视着周围。 而让她绝望的是,薄勋下的这个套,完美无缺。 想要突破,根本就是梦一场。 “他死了不好吗?”薄勋缓缓靠近她,轻握住她的肩膀,“他是夜帝!” “他不是什么夜帝,他是凌。” 容纤语一把甩开他后,冷冷的翘起唇角:“而你,是薄首长。” 薄勋脸色阴沉。 他抬起一只手做了个手势,似乎是示意狙击手准备,容纤语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狠狠推了他一把之后,转身向着凌跑去。 可为时已晚,一颗子弹盘旋着向着他去。 凌闭上了眼,准备接受审判。 却未曾想到过了许久,都没感受到疼痛,等他再次张开眼睛的时候,是容纤语捂着自己的肩膀,费力喘息的画面。 “纤语……”他直接将她搂在怀中,“你是不是傻!” “我跟你一样傻,凌,我从来没想过害你,我不觉得你是坏人……”她说着抬手想去触碰他的面容。 如果他真的是坏人。 就不可能出现那些情理之中的意外她不可能活着、薄勋不可能活着、余晏和薄矢良不可能活着,他有无数的机会杀了自己等人。 可他没有下手。 她不信他是想玩游戏,他的处境根本就支撑不了他玩欲擒故纵。 所以,在他的心里,是杀掉薄勋和余晏太难,是杀掉自己太难了。 连要他命的人,他都觉得杀掉太难,那值得他杀的人,一定是触碰到了他的利益区,白御为了目的和利益,就叫作正义,凌为自己的利益,就叫作邪恶吗? 她不懂,也不想懂。 只知道自己内心的正邪,早就在知道白御是薄勋的人那一瞬间,有了倾斜。 如果正邪的定义已然模糊的话,那凌,就仅仅只是她的朋友而已,而不是什么夜帝。 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只是不相信你… “小语……”薄勋站在原地,眉目上浮上一层怒意,“狙击手,准备!” 她怎么敢!怎么敢公然的去救那个男人! 容纤语一听到这句话。 费力的竖起身子,将凌护在身下。 她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包括凌自己。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长发:“傻瓜。” “带我走,凌,带我走好不好?”她紧紧抱着他,不敢放过任何一个缝隙。 深怕被狙击手逮到了机会。 凌轻笑,温柔至极:“嗯,你不要他了?” “……”容纤语没有回答。 她是可以不要薄勋,可是孩子怎么办? “我知道你是在可怜我,我孤注一掷的过来,你终于心软了?怎么就这么傻?我使点苦肉计你就相信,怎么就那么傻?”他说着捧起她的脸。 在她的额角上吻了一下。 像是别绝般的模样。 让容纤语的心狠狠疼痛着:“凌!” “如果,你还愿意跟我走,我就让人把孩子带出来,我可以当他的爸爸。” 她的心思他早就看懂。 也早就留了后手。 他是故意的。 可也是对她毫无隐瞒的。 容纤语听闻愣了愣,随后点了下头:“我刚才看到三点钟方向,防卫的稍微薄弱了点,你可以从那边着手。” “你不后悔?如果跟我走了,我不会放你离开。”他说着看了薄勋一眼。 那边的男人脸色已经非常难看,怕是已有了将她和他一起杀了的冲动,当下有些紧张怀中的人,没再听她的答案,而是站起身来。 将她护在身后。 “凌!”她惊呼。 “找死。”薄勋不屑的开口,正欲再做手势,却见容纤语跑去了凌面前。 当下,那手怎么也抬不起来。 看她不顾一切,面带泪痕的挡在另一个男人面前的画面,只觉这一幕讥讽无比,她果然是爱上那个男人了吧,否则又怎么会为了他而不顾性命。 她也信了那些话了吧? 认为他是害陆沉失忆的凶手? 薄勋嘲然的垂手:“容纤语,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 她执着的站着,鲜血染红了身上的衣服,嘴唇苍白无比,随时都会昏死过去。 “三,二,一……” 他缓缓掀唇吐字。 她没有任何让的意思。 忽得,他掏出了枪对准她。 利落的上膛,却只是瞄准着没有开枪。 “他会杀了我吗?”她颤.抖着音,低声问身后的人。 “不会,我不会让你死在他手里的,纤语,夜帝不是个人,而是个组织,如果我死了,你跟着希迪和洛斯走,代替我掌舵吧,无论是走向什么方向,都随你。”他摁住她的肩膀,想要将她护在身后。 “凌。”她不动。 “嗯?” “你觉不觉得,活着有时候很没意思?”她笑了下。 “所以你才会向我提出,要死的念头来?” “对。” 可是。 我怎么可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从知道你存在的那一刹那,我就开始怀抱欣喜,如今怎么会舍得让你死?凌垂眸,还是将她护在了身后,给了洛斯和希迪一个眼神。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哀伤和绝望,可依旧不敢忤逆男人。 砰 一声枪响。 “不!!!!!!!!” 容纤语尖叫起来。 她用力挣脱开希迪与洛斯,因为她的一个推拉的动作,原本要落在凌心脏处的子弹,偏了一些,从他的左边划过,打到了枪上。 而容纤语因为剧烈的运动出血更大,以她这种出血量随时有可能休克死去。 薄勋手上的枪落地。 她那么爱他。 就算自己杀了他,又能改变了什么? “把孩子,留给我。”他开口,双眸毫无波动的看向那边抱着凌的女人,犹如从不认识她一样。 “把他留给你,好让他成为第二个你吗?”她却看着他冷笑,“好让他像你一样,没血没肉没心没肺的活着吗?” 薄勋伟岸的身形,不由得一颤。 原来,在她的心中,自己如此的不堪? 他双目四顾,原本在手术室中的余晏也出来了,他身后跟着薄矢良,所有人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可没人敢说一句话,而他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一抹不可闻的叹息。 他们都明白他在做什么。 只有她,相信了他那么多次,却不肯相信他最后一次。 “容纤语,你确定,你不改你的答案?” 可是。 这次也轮到了他。 不死心。 抱有期待。 “我只后悔,我不顾一切,相信了你这么久。” 她将凌交给身后两人,独自对上了他。 “你,相信他?”薄勋的视线,与她的对上。 这一刻,他惊觉自己已看不透面前的女人,她原本像是他身边,一处透明的墙,他想看到风景的时候,就能一眼看穿毫无间隔。 而如今。 她像是死水有着太多复杂,他怎么也看不透如今的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只是不相信你。” “嫂子,你真的爱上……爱上夜帝了吗?”薄矢良脆生生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她身侧的余晏轻握住她的手,不愿意她摊上这种事。 可她执意向前,完全不给他禁锢自己的机会。 容纤语视线茫然的看向她:“我……” 她多想说她没有,只是不希望凌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她深爱着的人,除了薄勋以外从来都再无第二人,可是现在的她说了有用吗? 说了又会有什么人听吗? 就在她是说之际,薄勋突然大步向前将她紧抱在怀中,同时向着凌的方向开枪。 这速度太快让希迪和洛斯反应不过来,凌只能被动的挨了一枪,闷哼一声,垂眸看向自己的腹部,紧接着吐出一口血来。 “凌!”容纤语奋力挣扎,“薄勋你怎么能这样!” “我不会让你跟他走。”他牢牢的锁住她的手臂,不让她有任何动弹的机会。 她错了。 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人会是真心的,薄矢良问的那句话,就是为了让她分心而已,好让薄勋有机会制服自己,毕竟若是他要杀了她,势必会引起混乱。 最好的办法还是把她先控制住。 真是好计策啊。 容纤语冷笑一声后,反手摁住薄勋的手腕,让他指向的人硬生生改成了她。 “小语!”他怒声开口,“你清不清楚你在做什么!” “我比什么时候都清楚。” 第四百四十五章 如果活下来,我… 凌给她的。 不是爱,而是一份淡淡的牵绊,他像是家人一样,有人会因为自己的家人是个坏人,就不管他的生死吗?这个答案,容纤语这一刻才想明白。 她要护着他,只是因为在心底信任了他,就算全世界认为他是坏人。 她也会信任他。 “你,铁了心要跟他走?要护着他?” 容纤语第一次看到薄勋这样。 嘴唇在颤,话音在抖,看着她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哀愁,就在她要心软的时候,察觉到他手腕要动,他要将枪给移去瞄准凌! 原来,他又是在利用她吗? 容纤语快速的回了神,一把摁住他的手腕:“是,我要跟他走,要护他,你要杀了我吗?” 薄勋的指尖僵在那。 周围开始响起了议论声。 他知道,若是如今不放她走,上层批下了指示的话,她的命自己依旧留不住。 “容纤语,你可知道背叛我是什么下场?” 可若是她不走。 他的军衔、功勋、地位,一切的一切能换来一个她! 多少日子以来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如今想来,却都不如一个她,说来也是讽刺,若不是为了那些地位与权势,他又怎么会和她走到如今的地步。 若不是他隐瞒。 若不是他不够坦诚。 若不是…… “我知道。” 她毫不犹豫的三个字,打消了他所有的若不是。 “你可真敢。”薄勋深吸一口气,将枪塞入她手中,“杀了我,我就放你走!” 周围的人均是一震。 薄矢良拼命的想往前挤,却被余晏抱着,不准她上前一步,这种事情如果这个傻女人参与了,他们与国防部还有军区的联系,就真的再也说不清了。 容纤语垂眸看着手中的枪,缓缓的抬起对准了薄勋的眉间。 她有要扣扳机的意思。 男人轻笑,闭上了眼睛。 他欠了她那么多,用一条命来偿还也未尝不可吧?只希望来世,他还有机会弥补她。 “我怎么会杀了你呢,薄勋,我这么恨你我怎么会杀了你。”容纤语轻声的对着他耳侧落下话,紧接着一步一步往后退。 薄勋睁开眼睛。 动了动唇,却把想说的话给压了下去。 现在,容纤语的手中有了枪,而且她对准的人还是薄勋,周围的人完全不敢再动,深怕一不小心害得薄勋身死。 “凌,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出血量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你想好了,要跟我走?”凌由着身边两人扶起,跌跌撞撞的站在她的身边。 “我要孩子。” “这个时候,我该像你承认我的卑鄙,在你和薄勋离开薄家后,我就让人把孩子偷来,这是我的第二手打算,孩子和你他也只能选择一个。”凌说着,留意容纤语脸上的表情。 她却只是笑了笑:“你很了解我,不,应该说,亚瑟很了解我。” 凌知晓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没有秘密,又或者说,他的那些心思她一眼就能够洞察到,也是,她毕竟是技术高超的侧写师。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知道一下他的爱,到底有多深吧! 凌侧身将她横抱起,转而与希迪洛斯对视一眼,一瞬间,无数支枪对准着他们四人。 “凌?”容纤语惊讶。 “我只能够再撑住十分钟,突围之后你要是变卦反水,还来得及。”他说着,勾起嘴角奋力一跃。 有一个子弹,几乎是贴在他手臂上飞过。 容纤语不敢分他的神,尽量安静的躺在他怀中。 恍然间,她望向人群中的薄勋,他的手抬在半空中,做了一个“绝杀”的手势,而他望着她的眼神冰冷如雪,还带着一丝疏离感。 原来,他叫她杀了他,也是一种计谋啊。 薄勋的心到底有多深呢? 有没有一寸是属于自己的呢? 最终她也抬起手来,明知道不可能打中,却固执的朝着他开了一枪。 紧接着,一声猛烈的咳嗽,容纤语的嘴唇染上一层红。 她和凌都快要支撑不住了,如果不到安全的地方,以薄勋的追兵,他们成为瓮中之鳖是迟早的事。 “纤语,容剑真的在帮薄勋做事,他见过容纤梦,但是他没有答应过她任何要求。”凌轻声开口。 “你告诉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做事从来卑鄙,手段也是能狠则狠,但是我不想骗你。”他说着不断的大喘气,显然身体已到了极限,“薄勋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只是不够爱你,我在利用这点,他做的事也并非没有考虑过你,但是只是认为你没有那么重要而已。” 凌说的这些,她都明白。 她之所以能被他挑拨,也是因为明白这几点。 直到如今,她是想要离开逼薄勋一把,她想看看在他心里她到底有没有位置,可是在这一刻,她觉得答案都已经不重要了。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容纤语爱薄勋爱的声嘶力竭。 全世界的人也都知道,薄勋不爱容纤语,爱的是他的权势还有她的姐姐。 她早就知道。 只是从未想过离开与放弃。 “凌,如果我们活下来了,我就嫁给你。” “好,如果我们活下来,我给你一场最豪华的婚礼。” 希迪和洛斯在一旁听着不由得动容。 大当家是什么人,他们都清楚。 大当家与容小姐之间的事,清清白白什么都不存在过,他们更加清楚。 唯一让他们诧异的,就是这份誓言的重量,在他们的眼中,大当家和容小姐从未相爱,为何在谈论到婚姻的时候如此随便,又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一样? 他们眼里的光,亮到让他们两人有一瞬的慌神。 “大当家,薄勋的人跟的太紧了,我和希迪先留下,你……” “不行,我和纤语身受重伤,你们留下无法确保之后的安全,分成两组。”凌咬紧牙关,身上的伤,让他已没有办法撑住。 洛斯眸光闪了闪:“我和您留下。” “放屁!”希迪怒吼,“要么一起走,要么一起死!” “我们三个怎么一起死都可以,你让容小姐跟着你一起死?”洛斯冷声呵斥,“别耍性子!” 两人之前,对容纤语有很深的误解,一度以为是她让薄勋将自己两人关了起来,可没想到直到刚才,两人才发现她竟然不知情。 而且她之前分明没有那么大要走的意思,是在知道这件事后,态度才强硬。 这对两人来说,就是恩。 第四百四十六章 这个游戏不好玩… 希迪撇了撇嘴:“可是我不想丢下你独活,你们两个要是留下,肯定会拼的鱼死网破。” “没关系,要留就留,要走就走。”容纤语费力的从喉间挤出字来,“与其让你们因为我都死,还不如壮烈一点,跟你们死在一起,至少能上个头条。” “容小姐……”洛斯愣了一下。 凌垂眸,思绪万千,大多都与她有关。 自己第一次遇到她时的样子,当哮喘发作她抢救的样子,最后是如今她浑身是血,躺在他怀中说着愿意跟他走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 回眸淡然的看了一眼后面的追兵。 “那就,冲一把。” 三人不再停留,拿出这些年来能达到的最快速度,奋力向前。 医院中。 “停。” 男人薄唇轻启。 一个字,通过蓝牙耳机传输到每个人的耳中,那些紧追不舍的特种兵,在一瞬站停,眼睁睁的看着容纤语和凌等人远去。 军区的人,无一例外的被惊到。 “你疯了!”余晏松开薄矢良到他身侧,“你现在喊停,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这军区的首长,幕前幕后,我不做也罢。”薄勋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脱下自己的军装,扔在地上。 “你这是在跟我发什么脾气?连军装都能脱下来丢了,你是真的吃了容纤语的迷魂药了?”余晏一把拎起薄勋的衣领,“你不想杀她,但是凌是什么人,你和我会不知道?他劫走容纤语,为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 那又如何? 纵使,他与凌的目的一样。 容纤语所信的都只会是凌啊。 薄勋的视线淡到没有情绪,他的表情凝固的像冰,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某种绝望的情绪中,自嘲与无力感遍布全身,连反驳都不愿,只是轻推开余晏。 紧接着,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 他捂住自己的左肺部。 在慌乱之中,她终是像他开了一枪,那时他面前的人恰逢都赶了出去,实实在在的打在了他身上。 “勋!”余晏冲过去扶住他。 到最后她都认为,他会把要与凌走的她赶尽杀绝。 却从未想过,若是他不下令追捕他们,让其他人下了这个命令,他就没有办法收回来,她不知道,又或者是他做错太多让她不想知道。 他对她…… “我没事。”薄勋挥开余晏,摇摇晃晃的起身。 肺部的鲜血涌的更厉害。 余晏哪会放任他自己走去?他刚看了一眼,这一枪,好在没有伤到要害,小手术足以,他给了周围几人眼色,几个人一起将薄勋制服住,送进了手术室中。 人群中。 从未开口的楚烈和许晓对视了一眼。 站在二楼,目睹了这一切的佐一鸣伸手,将海心搂紧在怀中,站在两人不远处的白御叹了口气,视线停顿在一楼的乔薇身上。 薄矢良失声痛哭。 “矢良……”乔薇走向她。 “薇姐姐,你说大嫂还会回来吗?”她眼睛红红的,“我做错了对不对?” “你没有做错,错的人……” 这是谁的错呢?乔薇心里也不好受,哽咽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里所有人,都是知晓容纤语为人的,纵然是闹的如此惨烈,他们始终没有开口,只是依照薄勋的嘱咐,留在医院的固定职位上以防万一。 可未曾想过这个万一,开始发生了。 “大嫂走之前,往每个方向都看了一眼,她看到我们了,所以最后选择的突破点反而是人最多,可是完全没有熟人的地方。”许晓轻声开口,她的回音,彻响整个一二楼。 未进手术室的薄勋听到,执意停下了脚步。 “大嫂知道,如果我们其中一个人,求她不要离开,她会心软,所以老大把我们都叫了过来,老大,你早就知道凌要来!你早就知道!” “你为什么不说!” “你又为什么不告诉嫂子?” “现在她走了,你说你不要军装,可是你是为了军装逼她走的!”许晓边说,边脱下了自己的外衣,她贪恋的摸了摸上面的五角星,“我从不敢说我要离开部队,因为我知道这里是家我会想,现在,我不想了,您批了吧,薄首长。” 这个结果众人始料未及。 多多少少能够猜测到,薄勋是知道凌会来。 否则,他们不可能刚好凑这么巧,这样余晏死活不让薄矢良接近容纤语,也能够说的明白。 可是如果没有一个,非要让凌带走容纤语的理由,薄勋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余晏又为什么要帮着他? 楚烈叹了口气,跟着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没有任何意见,你们做什么事,我都没有,但是晓晓做了决定,我也就做了决定。” “楚烈?”许晓没想到这一出,摁住了他的手臂。 “别这样,反正我留在这里也没用,没人会需要我,不是吗?”他说着,冲着许晓轻眨了下眼睛。 有那么一瞬间。 许晓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眼眶里盘踞出了泪,扑进楚烈的怀中放声大哭。 所有人都以为,她这是被楚烈感动了,唯有她自己知道,这眼泪是为了薄勋和容纤语,她死死的扒住楚烈的衣服,喃喃的说着“走”字。 楚烈颔首:“我先走了,老大就交给你们了。” “楚烈。”二楼的佐一鸣还是开了口。 他停了停脚步。 “你真的也要任性吗?” “你以前问我为什么要当兵,我说因为真人的CS更好玩,你现在问我为什么要任性,我说,因为这游戏不好玩了。” 楚烈和许晓走了。 薄矢良哭了一会儿,回国了神,没有说只言片语,只是和乔薇拥抱了一下,随后也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 这里最没有选择权的乔薇,只能抬头开向白御。 男人耸了耸肩,翻身从二楼长廊一跃而下,打了个滚后,完美落地,流里流气的到她身侧,将她搂进了怀中,侧头吻在她额角上。 “别搀和了,回家我们学做饭。” “容纤语的事,你不知道吗?”她没着急走。 “薄勋那家伙的做事风格,别告诉我你还没看出来。” 乔薇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任由他将自己带出了医院。 看了整场的那些军人,也开始有序的离开,薄勋发出的命令,无人敢违背,除了走也没更好的办法。 第四百四十七章 光明正大私奔 唯有佐一鸣。 像是威风凛凛的骑士般,依旧不进不退的站在那。 “一鸣?”海心轻声的唤他。 “如果有一天,我为了军装放弃你,是选择信任我,还是离开我?”他视线幽深的望着远处,一张还略带青涩的脸上,苦涩占据了大多数。 海心一愣,随后很无所谓的笑起来:“我只是霍家的养女,本就是联姻。” “如果是江林带你走,你也不走?”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她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碎裂,她以为自己足够大大咧咧的,没想到佐一鸣还是洞察到她的心思。 他摇了摇头,只是将她搂的更紧。 其实,他更希望的是,这一天永远不要来,自己和大哥完全不能想必,他都处理不好的事情,自己更不能。 “海心,你要记住,自己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说着他终于动了动四肢。 转身一步步缓慢的下阶梯。 海心沉默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臂:“婚礼上你没丢下我,我就给你个保证吧,我也不丢下你。” “既然是这样,我就不会让今天的画面,发生在你我身上,想好了吗?”@^^$ “嗯。” 这就是还没有爱深的好处。 双方在意,却又没有爱惨了的时候。 就不会出现,像今天这么惨烈的画面,无数的鲜血,属于军区的人,大约要有二十几人阵亡,凌那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外面接应的人,恐怕也死了一大半。 鲜血,染红了整个一楼。!$*! 分不清楚是谁的血,或深或浅,触目惊心。 阳光洒落在离开的长廊上,佐一鸣心中的沉重感,已让他有些不堪重负,心像是被人狠刺过般。 手术室前。 “你满意了吗?”余晏扶着薄勋,“都弃你而去的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风凉话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余晏勾了勾唇:“我现在比较好奇,上面的人,还有我们的鱼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没想到凌会这么配合。” “最配合的人,是那个傻女人。”薄勋提及她既无奈又伤情。 “你倒是入戏入的很深,你就不怕她真跟凌跑了?” “怕,但是这是我欠她的。” 男人缓缓的撤走,摁在肺部的手,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把钥匙,他一直忘了告诉她,他买了新的房子,原本是想带她和孩子去,可惜,有外部的事,一定要处理。 兴许是触景生情,他的眼眶,竟是红了一段。 “勋,我们和凌之间,说到底不是合作关系,他刚才表现出来的不安,也足够证明了,他其实是不信任我们,认为这是个圈套,现在容纤语在他手上,我之前说的话,并不是在演戏。”余晏看他如此,不得不出声提醒。 “等他上了手术台,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那,孩子,真让他带走?” 薄勋“扑哧”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回余晏的话。 嘿!这个男人! 余晏算是明白了,他要是容纤语也跟着凌走,一个是深情的黑.道大佬,一个是腹黑不近人情的薄情首长,傻子都知道选哪个。 商业街。 许晓身上沾染了些许血迹,走在人群中接受了不少的视线。 好在,她身侧有楚烈护送着,没人敢真开口说什么。 直到来到两人高中时期,一起来过的,如今已是一片废墟的甜品店。 “这里拆迁了。”楚烈解释。 “老大他,有苦衷对不对?” “有,晓晓,我没有参与进其中,在知道他们要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就已经退出来了。” 想到那日自己几人,都从医院离开之后。 余晏又一次秘密召集的画面自己与佐一鸣扭打,白御和余晏拔枪对着彼此的太阳穴。 哪怕是自己,想起那些都疼的不行,若是告诉许晓的话,很难相信她是不是会崩溃。 “我知道,如果你参与的话,你肯定会告诉我,对不对?可是我心里还是难受,大嫂为老大做了很多事,大哥不会不知道的。”她说着叹了口气。 “他当然都知道,只是现在不是时候,在三日之前,白清风与薄馨订婚了。” 薄馨? 许晓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想起来,这个薄馨似乎是老大的远方亲戚,但是两人完全没有血缘关系,曾经还和老大走的非常近,居然和白清风订婚了。 难怪呢。 这下老大要送走嫂子,情有可原了。 “那我……” “他们得谢谢你,原本找我过去就是想演兄弟决裂。”楚烈说着既无奈又气,“晓晓,你是真的没脑子,就这样被他们算计了。” “我……”她撇了撇唇。 “不管怎么样,跟我在一起吧。” 嗯? 她这是被表白了吗?许晓一开始是疑惑,紧接着侧过头看到对方认真的眸子,一下瞪大了眼睛,他是不是脑子坏了?在这个时候跟她表白? 楚烈打了个哈欠,吊儿郎当的俯身:“我呢,跟你一起把军装脱了,老大醒来之后,肯定会接受余晏的意见,让外界看起来我与他绝交。” “所以呢?” “你要是当了我的女朋友,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私奔了。” 光明正大……私奔? 这两个词,怎么着也不该放到一起吧?但是该死的,她怎么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有些无语的抬手揉了揉眉间,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晓晓,你知不知道有一个词,叫作身不由己?”楚烈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十分钟之前,我已经通知了我的小伙伴,我们先离开国内。” “这么快?”许晓十分警惕的看着楚烈。 她忽得觉得这家伙在下套。 “别想歪了,我们现在要去俄罗斯,和当地的政府沟通一下,想办法把凌的基地炸了,但是留他一条命。” 这次她都懒得问为什么,想想,其实和他在一起,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私奔啊,似乎非常的浪漫,花前月下暂相逢之类的。 当下勾了勾唇:“好,我跟你走,但是有个要求。” “说吧。”他心情不错。 “我们只是在一起,但是不谈恋爱。” 噗? 楚烈差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晓晓,你要对我耍流.氓啊?” “不行就算。” “行行行,大小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吃亏的是女生?”他说着扫了她一眼,当时吃了他的亏,她怎么还没有点觉悟? 许晓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自顾自的往前去了。 楚烈挠了挠头,叹了口气,跟上她的步伐往前。 无所谓了,只要是他和她在一起就好,其他什么事,他才懒得管。 第四百四十八章 最腹黑的人 三天后的西伯利亚。 恒温的室内温度,冷风呼啸雪漫天的室外。 像是两个极端的世界。 室内有花草,甚有专门的生态园,猪也好鸡也好,甚至是一部分的鱼,都能够在这里成功的生活,并且供人食用,与外面的人间地狱相比,完全是一个天堂。 专门的医疗区内,凌站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长廊上。 他的面前是一块厚重的玻璃,里面是躺在无菌室内,刚接受过手术的容纤语。 “大当家,你的身体吃不消这么久的站立动作,赶紧休息一下吧。”希迪说着送上一杯茶,“不如喝杯茶先,亲。” “薄勋给的子弹,很巧。”他接过水,解释了一句。 “我们当然知道很巧,回来我和洛斯仔细的盘算了一下,我们总觉得这次是薄勋刻意把我们放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故意的话,我们要逃应该更难才是。”希迪说着,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可是为什么啊?” “默找到了吗?”凌将话题岔开。 “还没,自从他从薄勋那离开后,没人知道他去哪,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不死族的研究呢?” “这个就更玄了,自从默失踪了之后,那些人居然一个个开始腐烂,是活着的腐烂,当然他们不知道痛就是了。” 凌颔首。 他眯起眼来,抬手摁住身上的伤,还是有点疼痛,但是三天足以让他无碍的下地走动,这次薄勋给了他足够的诚意,究竟要不要合作?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洛斯也通过了搜身,进入了长廊。 “当家,黑狐来了通电话,说是薄勋那边的人,已经四分五裂了。” “嗯,这和计划中的一模一样。” “哈?计划?难不成……我的天啊,当家你和华夏军区的人联手搞事情?那……” “他们也要杀了,反对我们的那位总统。”凌说着优雅的脱去外套,递给希迪,“帮我拿去洗。” “是是是,你俩聊!” 希迪知道这是在支开他,拿了衣服后“嗖”的一下,就离开了长廊。 洛斯脸色沉重的看着凌,没有开口的意思。 对方也是,只是把所有的视线,都投给了玻璃窗内的女人,似乎只有在看到她的时候,心内才会获得平静。 良久后。 凌轻启唇:“万誉辰带来的计划,为的是将整个京都重新洗牌,让薄勋能够真正的退出军区。” “理由?”洛斯皱眉。 “段仪从商,如果在两年之内,薄勋不退军区,那等军不能染商这个绝对法则出来后,他就说不清了,上面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这块蛋糕。” “那,放您离开的这一条,要比从商丑闻更大吧?而且据我所知,段仪的公司是在没有和薄东征结婚之前,就已经做的很大了。” “洛斯,段仪的公司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她是薄勋的母亲,政治上的污点只是让他不能再从军,但是一旦触碰到法纪法规……” 凌意味深长的吐字。 他虽没说明,但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洛斯一向镇定,在知道了这么大的事之后,也只是非常冷静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言论都没怎么发表,在说这种事的情况下,的确不适合让希迪在场。 “那您,为什么要帮薄勋?” “我要娶她。”凌说着竟是笑起,“我想这一点,可能薄勋也没想到,我为什么要帮他吧。” 真是腹黑。 外界对薄勋这个婚史,只知道一些些,除了军区里的人,大部分包括媒体在内的人,都只是怀疑,或者说通过之前的种种报道,勉为其难的相信薄勋与容纤语结婚。 多亏了薄之前抄了个新闻。 不过,结局也并没有遭受多大的影响。 “原来最腹黑的,还是大当家你。”洛斯想到之后一些列的事,不由得笑了下。 “这些事结束之后,我们就回冰岛,不死族的人既然已经开始灭绝,我们也就没有必要担忧,但是,机器人的研发必须要继续。” 洛斯慎重颔首:“我明白,我一定会督促好他们。” “去吧。” 寂静的长廊上。 只剩下凌一个人。 他透过玻璃窗望着里面的人,脸上竟是浮现出了少有的温柔,他之所以答应薄勋,更多的原因自然是为了她和她的孩子着想。 军区要大换血,薄勋要利用各种手段,将事态稳定后功成身退。 他的孩子与女人,自然会成为最大的把柄。 只不过,他的胆子也真是大,竟然敢与自己联盟。 就在这时,玻璃窗内,躺在病床上的容纤语,稍动了动手指,紧接着撑开了眼皮。 入目的。 是一片黑色。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是肩膀上的疼痛,让她一开口就牵连着喉咙疼,心脏也有明显的空洞感,她不由得有些惊慌,想伸手抓转点什么。 窗外。 凌看到她在动,立马去无菌室换了衣服,进了病房。 “纤语,你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舒服?”他焦急的握住她的手问道。 她摇了摇头,心里的空洞感稍好了些,现如今的她只要看到人,就会莫名觉得有安全感,方才面对空荡荡的房间的时候,她只觉得自己都呼吸不过来。 凌松了口气:“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 她点头后,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直到一阵阵的脚步声响起,才又一次睁开,这次来的医生与护士很多,把原本空荡的房间装的有些满。 但,容纤语心中的那一抹空洞感,却是慢慢的消退了。 她突然就很喜欢看到人。 人越多越好,她就越感觉自己是活着。 “容小姐的术后状态非常好,并没有我们所害怕的器官衰竭,心脏方面因为这毕竟是遗传因子,所以恢复起来有些困难,但是已经能够确定,她的孩子不会染上这个因子。”医生说着松了口气。 他们这等同是做了一场,绝对不能失败的人体实验。 好在一同来的男婴,并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病,否则他们是真的说不清了。 凌听闻,也松了口气:“很好,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第四百四十九章 薄勋怎么样了 等人都走尽后。 凌略带歉意的看着床上的女人,伸手握住她纤细的小手:“孩子没事,这件事,是我的错,不该给你埋个定时炸弹在身上。” “你是为了,用这个来牵制薄勋吗?”她虚弱的开口,望着他握着的自己手,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去挣扎。 “嗯。” “那我什么时候能够下床,我想看看孩子,我都没有好好陪过他。” “要一个月,没关系,我可以把他带过来陪你,不过我认为最好让他留在医生身边,毕竟是个早产儿,其实你没有时间陪他,才是最好的消息。” 的确。 如果有父母在身边,孩子的活跃度会非常的高。 身为早产儿的他,在前期少动,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比较安全,容纤语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你就不问问你自己吗?”他见她从醒来后,想的就是孩子心里略酸涩。 在自己与薄勋之间。 到最后,她还是会选择薄勋吧。 毕竟,那是她孩子的父亲。 容纤语勾唇:“我想我还活着,就是因为孩子,想要留在他身边,也是为了孩子。” 这个傻女人! 她在意的分明是薄勋的孩子,而不是她自己的孩子! 凌真要被她给气死,却又无能为力,毕竟在他见到那孩子之后,第一个念头并不是“这是个婴儿”而是“这是她的孩子”,那种先入为主的爱屋及乌。 让一向不喜欢孩子的他,在见到小婴儿的时候,都有一种爱护心切。 “饿不饿?”他把话题转了。 “是有一点,我现在能吃什么?” “我亲爱的容纤语小姐,在我的医生操刀后,你就算是想吃海鲜,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看他自负的样子。 容纤语不禁笑了起来:“行行行,那就你安排吧,有点牛肉就行了,我喜欢吃。” “好,真是我欠你的。” 看着凌离开的身影。 她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了。 他走路非常正常,没有任何颠簸或者摇晃,看来是身体恢复的还不错。 紧接着,不由得叹了口气,三日前的画面又一次出现在眼前,那时的满地鲜血宛若人间炼狱,薄勋双目如寒刃,将枪硬塞入她手中的画面,也一一浮现。 疼。 她明显感觉到,这次并非是伤口疼,而是一种情绪疼。 想到他,她的情绪疼,甚至要大过伤口疼。 眼中不禁弥漫上一层泪雾,睫毛轻眨,一片水雾挂在末梢上,她揉了揉鼻子,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 也不知道最后一枪,她有没有打中?薄勋又怎么样了? 心中酸涩。 正在她思绪渐深时,凌带着吃的东西折返。 闻到香味,容纤语一下回过了神,她是真的有些饿了,视线直直的盯着走来的男人。 “让你等久了。” 凌侧坐在她身旁,端起一碗牛肉蛋花粥递给容纤语,极香的味道麻油与牛肉的味道相互交替,再加上鸡蛋的淡香,还有青翠的小葱,光看这些,就已能断定这碗粥的味道肯定非常不错。 她接过,舀了一勺放入嘴中,层次感丰富,温度也很适中。 “很好吃。”她不由得感叹道。 “牛排没有用油,看看吃不吃的惯。” 凌拿出一个似是小桌子一样的长方形,扒开了两边的腿放在她面前,将放在小推车上的菜,一一摆上。 各种以牛肉为主料的食材,光是看着容纤语就有些饱了。 她略有些无奈的看着他:“我吃不了这么多。” “能吃多少吃多少,而且我也没吃饭。” “好。” 两人用餐时,偶尔会谈上两句。 凌的知识面很广,谈吐优雅自然,如果他不是夜帝的话,肯定会是人人想要拢络的对象,只可惜,没有如果。 一碗粥,加上些许的菜,容纤语很快就吃饱了。 她放下碗筷,满足的眯起眼睛,不由得想到属于自己的小家伙,也不知道凌有没有给他喂吃的,没有吃母乳的他又会不会营养不良什么的? “在想什么?”见她出神,凌开口。 “儿子,他肯定也饿坏了。” “放心吧,我让三个营养师去了,等过两天你的情况稳定,就可以去看他,但是……”凌说着俊雅的面上,闪过一丝难以启齿的表情。 “什么?”容纤语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他现在没事,我是担心他毕竟说早产儿,虽然没有受到影响,但是不能排除,最好让他多睡。” 容纤语一愣。 她猛的想到在薄家的时候。 薄勋虽是同意带着自己,随时去看儿子,但次数很少,甚至有时故意拖延,是不是因为他知道孩子可能有问题?又怕自己担心才不说的? 心中的情绪,变得越发复杂。 凌看到她深思的表情,苦笑的垂眸,如今的他内敛不少,狂妄与略阴柔的邪魅,像是在他脸上消失了一般,只剩下淡淡的失落。 等容纤语猛的从思绪中抽身后,瞥见了他的表情。 “那个……” “还要吃点什么?或者,渴了?”凌抬头,浅笑着的表情,竟是温柔无比。 她原本要出口的话,一下停在嘴角,冲着他摇了摇头。 他依旧含笑:“电脑和手机都在这里,你侧个身就能拿到,社交账户换不换看你心情。” “你不用为了我而……” “放心,如果我连这点技术都没有,让基地沦为与世隔绝的地方,也就不用研究科技了。外面追查我们的人,成就了我们,现在的防御系统,比之前强大很多。” 凌说这些话的时候。 视线幽深嘲然,似乎是在讥讽外面那些“白痴”一般。 容纤语分不清楚他说这些,是为了让自己放心,还是为了警告她不要再有侥幸心里? 只是,这次的他,并没有提什么“离开了就能XXX”之类的要求啊,说这些威胁她又有什么用? 她搞不清楚他的心思,也就没有说话。 “纤语。” 男人忽得接近,唇贴上了她的额头。 容纤语吓了一跳,瞪大了双瞳:“凌,你别这……”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你对他的心情与我对你的无异,所以我都明白。”他说着慢慢将唇往下滑,最后在她唇角飞快落下一个吻后,收了身形。 第四百五十章 一场闹剧,一个笑… 她虽说受惊与不愿,却并没有展现出太大的反抗说她要跟随他来到这里,这等同于已经做了选择。 可说,心里那抹酸涩,却怎么也去不了,视线慢慢的被泪雾占据。 凌凝视着,她略带伤痛的表情,心如刀绞。 “以后不会了。”他话语干涩出口。 “抱歉,是我做的选择,结果却是这样。” 可是那又怎样呢?凌想。 就像,他看到小婴儿的一瞬间,想到的并非是“那是薄勋的儿子”而是“那是属于她的孩子”,几乎一瞬间就爱上了那冷面小子,即便他与他父亲极其相像。 他都不知,原来自己可以有这么强的包容力。 更不知,原来无息之间,他想拥有的只不过是她罢了。 “好好休息。”收回思绪,凌帮她将滑落的发丝撩了上去。 没等容纤语开口,他便起身离开。 身后,坐在床上的人,紧咬着嘴唇。 隔了很久之后,才默默吐出“对不起”三个字来。 凌顿了顿脚步:“我早就知道,何来对不起?” 砰 门被轻带上。 一切化为了寂静。 穿过长廊。 凌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纯黑的德式风格,将穿着黑色西装的他一下包进暗沉中,男人坐在桌前,望着面前的电脑视线深邃。 沉默了约有三十分钟。 响起一道男子的音。 “当家的,薄勋那边已经放出了消息,是他主动将您放走的,上面已经开始彻查他了,我们要不要伸出援手?还有……您之前让我们解决的人,都已经死了。” “帮,让肖晨去。” “好的,呃,当家,您真的不打算见……” “别再让我听见他们的名字,他们还活着就已经是我对他们的恩赐!” 凌冷漠狠戾的眼神,瞥去停留在男子的身上。 他什么都不敢再说,毕恭毕敬的颔首后,退出了房间。 想到之前背叛自己的邢姓俩兄妹,他食指弯曲,在桌上轻点。 片刻后,摁下蓝色按键,轻启唇:“免。” “是。” “你现在去,杀了白清风,嫁祸给霍家。” “霍家?您莫非是想要对薄勋下手?” “他与霍家有什么瓜葛?”这倒是凌孤陋寡闻,完全不知道海心嫁给了佐一鸣这回事。 名为“免”的男子,为凌解释了一番之后,他陷入了沉思。 京都大家族一共就那么几家。 若是嫁祸白家内斗,会怀疑白御。 若是嫁祸陈家,会怀疑许晓与楚烈三家世交,难免生疑。 若是嫁祸国防部,是个人都会想到余晏。 原本想到了一个万无一失的霍家,却未曾想佐一鸣居然和对方联姻,难不成薄勋是想把京都变成铁板一块?表面上看似毫无瓜葛,背地里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个男人的心机的确有够深的许晓、楚烈可是跟了他足有十年之久。 这个现状要是他刻意为之。 连凌想到这一层,背后都一阵发凉。 “既然,京都走不通,我们索性就乱了上海,让他们狗咬狗,直接对东方家下手。” 名免的男子留下“是”字后,切断了通讯。 凌拉开了抽屉,将表层的文件一一移走之后,拿出最底下容纤语的照片,如墨的视线中闪过一丝玩味。 薄勋。 这场游戏,我带着容纤语退了水。 可你要怎么收场? 假死? 退位? 还是更让人意想不到的结局? 我还真有点期待。 他的视线冰如雪点,面部紧绷犹如刀雕,似是暗夜中的死神,冷酷又无情。 唯有在目光定格在容纤语脸上的时候,才有那么一丝的温柔浮现。 京都。 一座还未装修的别墅顶层。 薄勋站在栏杆边,左手长指间夹着高脚杯,身上披着的淡绿色军装,被风吹的扬起衣尾。他伸手轻晃动了下杯子,颜色暗沉的红酒晃了晃,散发出迷人的香味。 直到一阵强风吹过。 将他身上的衣服吹落。 他才转动眸子,看了一眼身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脚杯的杯脚被他捏断,无力的倒在一旁。 “叮铛铛咚” 刺耳的手机铃声,炸耳的响起。 “说。” “陆沉恢复了记忆,他要见你,情绪不是很激动,非常冷静。”余晏的声音在那边响起,“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给他地址,我只给他一个小时时间。” “一个小时后……你就要去见‘那位’了吗?”余晏紧咬着唇,“万一他们对你……” “挂了。” 男人冷冷的落下二字。 余晏望着漆黑的手机屏幕。 苦笑着摇头。 从前他以为自己还可以看清楚薄勋,他的心思虽然其他人看不清,但至少有迹可循,可是现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那种可寻的轨迹。 原本的他是在星轨上行动的星,虽然依旧飘渺不可寻,可至少有固定轨迹。 而如今。 他说万千繁星中的一颗,将自己很好的隐匿在无尽的星辰中。 “他同意见你。”思绪万千,余晏视线复杂的转身,看向不远处的陆沉,“你真要去?” “自然。”陆沉变得沉默了很多。 “是因为容纤语?” 这次,他连话都不说,只是轻轻颔首。 原本温柔如风的面容上,如今浮上了一层深沉的冷意,像是大彻大悟后一般,令人光看一眼就不禁嘘唏。 “疯了,一个个都因为她疯了,她到底有什么好?” “余队长,薄矢良有什么好?”陆沉反问。 这一句话,叫余晏瞬间说不出话来。 的确,如果要问他们容纤语有什么好,首先自己就要回答薄矢良有什么好,可事实她并没有什么好,甚至对于他来说还是个后顾之忧,但是他心中对她的思念与爱意,却在一天又一天之中,不断的如壁虎般蔓延。 陆沉想说的,其实就说这种想法吧? “我只是不理解,你,薄勋,还有凌,三个世界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同一个女人?” “因为她,从不认为自己在一个世界。” 陆沉的话意很深。 他看见余晏手机上传来的地址信息,便拿起外套就走,没有再解释什么。 余晏站在原地呆住很久。 才一点点反应过来,陆沉的意思,是容纤语从未将她自己固定在某一个世界中她是英雄她便与薄勋同一世界,她是技术精湛却平凡的侧写师,便可以与陆沉在同一世界,可她又是唯一能走进凌心中的那个人。 到底凭着什么? 技术?看透人心? 余晏弄不明白。 至少在他看起来,凌喜欢上容纤语,就是一场闹剧、一个笑话。 第四百五十一章 恍然大悟 四十五分后。 陆沉踏入一片漆黑的小区。 随着路灯准确的找到了薄勋所在之处。 站在楼下,仰头望着楼上人。 “来了。”上面的人望着满天星河,开口。 “为什么?” “这样对她来说最好。” “如果你没有能力保护她,我可以带她走,又为什么是凌?我的记忆,余晏早有办法,是到如今才做的手术,你到底在想什么!” 薄勋未言,扬手凌空丢下去一个物件。 陆沉伸手去接,是一张离婚协议,上面清晰的写着,在不久之前容纤语与薄勋的婚姻宣告破裂。 他紧紧的握着薄薄的纸张,薄勋是在告诉他,因为他们离婚了,所以这件事与他已然没有瓜葛了? 纤语怎么会爱上他这种混账! “万誉辰批了我跟她的协议,一开始我以为是为了测试我,现在想来,是从那时,他就预料到有这一天。”薄勋终于垂下头,墨染的瞳与陆沉对上。 “什么意思?”陆沉皱眉。@^^$ “我的对手从不是白清风,而是你的哥哥,钟硕。”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 陆沉苦笑着摇头:“你是怎么知道的?” “多方的证据指向他,他找到容剑之后对京都下手,而我同时给了容剑这个任务,也就是说,不想让人调查出真相的,除了我以外就只有另外一个幕后黑手,钟硕又那么刚好出现在我们想调监控录像的地方,当然,最后一点……”薄勋故意卖关子,没有说下去。 可是,站在底下的男人,却已经明白了。!$*! 如果说这些都只是揣测的话,那么第一个朝陆氏集团下手,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 若是为了钱与势,根本不会先选陆氏集团,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恩怨,而“被弃养后,拥有权势回来复仇”这个逻辑,是无论如何都能联想到的。 再加上陆沉被推下楼时,不少人又证实,其实他与那个人十分熟悉。 “你们调查过我身边的朋友圈?” “不用调查,除了容纤语和黎筠以外,就只剩下你未谋面的哥哥,与你稍算亲密,而且许子谦与单哲不会做这种事。” 陆沉不得不佩服薄勋。 难怪他同意自己到这里来。 原来,是想核对最后的信息?也好,反正自己从未想过隐瞒他什么。 当下仰起头:“钟硕的确是我的哥哥,我坠楼前与他因为容纤语的事情争执,所以摔了下去,在那之前我已经委托了单哲,让他将我和纤语带去欧洲,只是,没有想到……” “你还是晚了一步。”薄勋接上。 “嗯,我想不明白,就算你觉得她留在你身边不够安全,为什么是凌?” “他的地盘,是真正的世外桃源,而且,不会受到政治的波及。” 的确。 若是薄勋出了什么事,与他有关的一切人,都会被波及,自己也好,哪怕是单哲也好,都没有办法逃脱,就算是白雅宁与她的哥哥,也没有丝毫办法。 个人与家族,是无法与国家相对抗。 薄勋抬手,垂头看向腕上的表盘:“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太多,钟硕对我而言,更像是个知己,之后的事态无法控制,人大一再提出与我有关的法案,我不得不把她送走。” 那日遇到了神似钟硕的人,他并未掉以轻心,更加坚定了要将容纤语送去一个没人找得到的地方。 陆沉听到这,深吸了一口气。 “她好不容易才从凌那回来,你……怎么舍得?” “我留她与孩子在我身边,用尽手段,到最后还是抵不过天命,又有什么好说的?”薄勋说着转身下了楼。 陆沉这才看见,他脸上的疲惫。 再联想到这几天,外界传言的那些话:“放走夜帝是大罪,整个国际都会拿你是问的,你……” “我中了枪,我的兄弟死伤无数,我们留下了夜帝不少的人马。” 在这一刻。 陆沉才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薄勋和凌,是拿什么作为交换的了!正是那些死了的人,凌杀了在军区中他的间隙,而薄勋则是拔出了在凌那边属于他的人又或者是其他什么间谍。 那些两面三刀的人,在如今反而成了他的功勋。 望着男人而去的背影,陆沉深深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 比起薄勋,他能够为容纤语做的,真的是屈指可数,只是他的心机那么深,纤语她真的能够明白吗? 背后响起轰鸣声,陆沉眼看着他离开后,单手撑在墙壁上开始剧烈的咳嗽,直到从口中吐出一抹艳丽的鲜血,他才停下来,揉着自己的肺部,脸色苍白如纸。 在暗处一直观察着他的单哲、许子谦,还有白雅宁,在这一刻全数忍不住走了出来。 “哥……”许子谦担忧的看着他。 陆沉抬起一只手,张开五指:“我没事,医生不是说过,这是术后后遗症吗?放心吧。” 他语调依旧温柔,却总让人觉得又什么不太对,白雅宁抬眸看了一眼单哲,义无反顾的走向陆沉,他没拦,静静看着她走去,半蹲在陆沉身边,温柔的低语。 那画面极美,美到刺眼的让他不想看。 单哲别过了头,许子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陆沉,轻拉了一下白雅宁的衣角。 她一愣,抬起头来,瞥见神色冷沉的单哲,隐约明白了什么,却没有从陆沉身边离开。 “你们先回去吧,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陆沉在这个时候将白雅宁推开。 “陆沉……”她未站稳,倒在一侧的墙壁上,手臂划破了一道印子。 “你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单哲皱眉将白雅宁护在了身后,握起她手腕看到又血印子,眼神变得冰冷无比。 陆沉看了两人一眼,没什么情绪的往前走,事到如今,其他人已经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是好是坏都没有。 “单哲,是我自己没有站稳,你们不要在这个时候伤了和气。”白雅宁叹了口气,毕竟单哲如今是自己的未婚夫,她的确不该和陆沉再多又牵扯。 只是,说要放下,又哪是那么轻易的事? “疼不疼?”单哲忍住怒气,压低音问道。 “不疼,真的没关系。” 第四百五十二章 所谓的政治 许子谦看不得他们这种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抛出单哲的车钥匙:“你们自己走,我看我哥心情不是很好,带他去走走。” 很显然的,在陆沉和单哲之间,他选择了前者。 单哲苦笑的叹了口气,待他走远后,脸上的情绪复杂又落寞。 “他不知道身世,跟陆沉走的近也没什么,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那你呢?”单哲反问。 “我?”白雅宁茫然。 “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还是选择他,明知道要跟你结婚的人是我,却……” 白雅宁的神色越来越奇怪,以至于单哲并没有把接下去的话说清楚,优雅柔和的脸上,勾起一抹他人看不懂的浅嘲。 隔了一会儿,她伸手触碰了一下他的肩膀。 “嗯?” “你对我……”她咬了咬唇,觉得有些话羞于唇齿,不太好说出口。 一向洒脱的她,碰到男女之事,多少有些没有经验去应对。 “为你不值而已。” 单哲的话说的于情于理,毕竟他如今和许子谦还有陆沉两人,最为熟悉,而且陆沉对容纤语的用心,哪怕是个瞎子不用看就能感觉到。 白雅宁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 依旧有些担心。 只是,这会担心的并非只有陆沉,还有容纤语,她始终无法忘记,容纤语在与她生活的那几日中,脸上露出的那种类似绝望的淡漠神色,像是只求一死般,让她在意的很。 “走吧,先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你随便找个酒店把我放下吧。”白雅宁回神。 “酒店?”单哲抬手看了眼腕表,“这种时间点,你一个女孩子去住酒店?家里又你哥哥还有护卫队,更安全。” “就是因为有他,所以我才更不想回去。” 哎! 也是。 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生活习惯也好,说话方式也好,肯定是和白雅宁很不相同,这个时间点送她去酒店又不是很方便,难不成要带她回自己家中? 单哲眸色一深:“既然是这样,不如跟我回去吧。” “跟你?”白雅宁受到惊吓,转念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可,“好,跟你回去。” 单哲见她第一个反应不是拒绝,脸色转暖了许多,带着她上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奔驰,为了不招摇过市,他选的车型性价比一向很高,坐着也舒服。 不过,性能类的话,是肯定大改过的。 比起原装的安全了不少。 车上白雅宁忍不住的问道:“为什么酒店会不安全?” “……白家没有教过你?”恰逢一个红灯,单哲一脸怪异的侧头。 “没有啊,我又不是嫡系之类的,怎么可能教我这些自保的手段。”白雅宁不屑的撇了撇嘴。 现在白家的那些人,知道了她的身份,一个比一个殷情。 不过是一个没什么用的哥哥,有必要吗?也又人想要给她科普这些安全知识,只是,他们教的她完全听不进去。 “酒店的卡,任何一个高层都可以瞬间破解密码,如果是民以上的人要加害你,只需要找朋友帮个忙,甚至连忙都不用帮,从今天开始,这些知识我给你科普。”单哲说着,还想加一句。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她的未婚夫。 又这种心思也很正常。 可没想到,白雅宁连他的解释都没有听,就直接同意。 这让单哲有些诧异,甚至很是担忧她这么容易庆幸别人,以无所谓的态度对应一切是非,并不是一个好事,想要害她的人甚至不用什么手段,想必她就会上当。 他要教会她吗? 若由他来教会的话,她与他之间的关系,怕也无法修复了。 “你在想什么?”白雅宁伸手冲着他挥了挥。 “没什么,在想带你去什么地方用餐,时间已经很晚了。” “随便,我不挑的。” 又是这样。 总是很无所谓,单哲叹了口气,在附近找了一间味道比较好的餐馆之后,带着她进食。 夜黑风高的,他总觉得有一丝不详的感觉。 戒备森严的小区大门前。 到处都是身穿着军绿色服饰,拿着枪,站岗的军人。 夜色已深,整个小区却因有不少路灯的关系,亮如白昼,栋与栋之间也又不少人在把守着。 薄勋将车开入。 “不好意思,请您出示证件。” 一名军人毕恭毕敬的站在车前,拦住了他,另外一名军人则绕到了驾驶座旁,严肃紧绷的敬起军礼。 薄勋将身份证明递出去,同时在军人递来的案板上,摁下指纹印。 军人深吸一口气:“薄首长……您,不该来的。” “该说的话说,不该说的话吞进肚子里,当时我是怎么教你的?”男人视线锐利凌厉,如寒刃直射军人身上。 “薄首长,您就算私通夜帝,也绝对又您的苦衷,我们都相信您的,请您一定不要违抗上级的命令,哪怕丢了位置,至少要好好活下去!”那人说的,眼眶中带着泪,“薄二少的事我们都知道,连他都帮军区做事了,您又怎么可能背叛我们!” 是啊。 他怎么会背叛这一身军装? 只可惜,为了那个女人,他不得不这么选择,即便未来亲自手刃了凌,如今的他,依旧背叛了这一身的衣服,无法再道貌岸然做一个好首长。 前方的军人放行,薄勋一言不发的将车开进小区内。 跟随着指示,到了一座辉煌偏欧式的别墅前停下,他将车钥匙交给了门童,一席军装整洁无皱褶,伟岸的身形尤为威严。 不卑不亢的站在门前的模样,也不减一点矜贵与优雅。 别墅内。 几位老者看着监视器中的画面,每个人的脸色各有不同,在他们的身后站着几位稍显年轻,但也已是步入中年的男子。 “我说万誉辰,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会押错宝?”其中一位冷声嘲讽。 “闭嘴!”可话音刚落,便被一位长者呵斥。 那人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很不服气。 却听另一位长者说道:“当年,万国师之所以能是国师,凭的说什么你忘了?竟说出这么儿戏的话来!着脖子以上,是不想要了?” 那人一听着话,背脊上瞬间起了冷汗。 这下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愚蠢错误。 倒是万誉辰,没多少表情,语气极淡开口:“诸位说的都没有错,我这些年来除了‘那位’几乎都押错了宝。” 这话,叫人又爱又恨。 说他是在炫耀吧,偏偏人家说了都押错了宝,说他说谦虚吧,却把最让人嫉妒的一点说了出来。 光说押对了“那位”这一点,还有什么人敢说他万誉辰其他押错了?要怪,也只能怪事态发展错了,不能说万誉辰错了这就是所谓的政治。 第四百五十三章 又一个始料未及… “今天小江怎么没来?”坐在最中央的长者开口。 “回魏老,江部长他已经病了好多天了,怕说命不久矣……” “哦?”魏老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万誉辰,“万国师,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我早就提醒过他,再按照之前的作风生活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问题,但是他没有听。”万誉辰浅笑,却不露太多神情。 “原来是这样,那万国师不妨为我看看,还有几日可活?” 这…… 周围的几人面面相觑。 薄勋还在外面站着,魏老怎么就针对起万誉辰来了?不都说是魏老与薄建国两人,最推崇薄勋的吗?怎么事到如今,反而要拆万誉辰的台? 众人的视线,不由得看向坐在最左边的薄建国。 可老人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坐在这的人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脸上的表情也好该说的话也好,要是真不想让你看出来他们是什么心思,别说是侧写师,就是测谎仪都没什么用。 “魏老无论说作息饮食都十分规律,硬要在下说个时日,怕说只能得到‘命由天定’的答复了。” 万誉辰回答的也极其巧妙,既不得罪呃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魏老大笑:“行了,把薄世侄叫进来吧,外面冷。” “是,魏老。” 薄建国视线一深:“魏老。” “薄首长,又什么事?”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 魏老又是一笑,不过这次未开口,反而说若有所思看着前方。 忽得。 有一阵疾风袭来。 男人似说出鞘的剑般,站停在众人前厅中央的位置,他双手背在身后,站如松柏,面上紧绷如刀雕,一身正气盎然,如此拥有气魄的一男子,长相竟也极其俊美出众,气宇轩昂面上五官深邃精巧,却一点也不秀气。 “一把好剑,薄首长,不容易啊,出了这样的孙儿是你的福气啊。”其中一男子由衷感叹。 “哼。” 薄建国冷哼一声,他倒希望没这个孙子!厉害是厉害就是太厉害了!才不把自己和他爸爸的话听在耳朵里,搞出这么多事情,到最后还不是他这个老家伙来买单! 这样的福气,不要也罢! “魏老,万老,陈老,霍老,楚老,白老,钱老……薄老。”薄勋提到自己爷爷的时候,略有些尴尬。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尴尬?放走夜帝的时候,你倒是一点都不敢!气死劳资了!”薄建国的脾气一向暴。 在以往的会谈之中,他倒也爆出过不少的粗口。 但是。 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薄建国会当着薄勋的面指着他的鼻子,说自己是他劳资。 如果薄建国是薄勋的“劳资”,那,薄东征是什么? 陈老与白老与薄建国的交情最好,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魏老也是极其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怎么说,挡着自己的孙儿面前,自称说劳资也不太对啊…… “您是我的爷爷。”薄勋面无表情。 “你个臭小子还会顶嘴了是不是?谁给你的胆子!” “您。” “你……” “哈哈哈哈哈哈!!!薄家小子干的不错,能把你爷爷说的哑口无言,我给你个赞!”白老当即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薄勋看了他一眼,这么多年,这是除了他幼儿时期外,第二次见到白老,之前一次见他的时候,没仔细接触,只是为了公事,不知道他的性格竟然如此……呃,像白御。 当下,便明了想要白清风代替自己位置的,肯定不是白老想出来的,而是自家爷爷的炼金石。 “白铁盛,你知不知道你家二孙子,为什么会扮猪吃老虎?”着时陈老无语的开了口。 “为啥?” “因为他很不幸的,继承了你的基因!” 还有这位许晓名义上的爷爷,他是根本就没有见过,只听说在很多人的记忆里,他说一个上过战场的英雄,然而见到人了,才觉得……都是骗人的。 这分明就是另外一个白御嘛。 正在这时,魏老轻声的一记咳嗽,就叫周围的人都闭了嘴。 “薄世侄,我们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如今你做出了这种事,多少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着话一出周围几人,瞬间都不乐意了,脸色不好看的很。 特别说白老,他的反应最大,比起此刻已是没了表情的薄建国,他倒更像说薄勋的爷爷。 “是,魏副主席。”薄勋不卑不亢的颔首,“此次的事端起,我们一共损失了一千余的精英,两百三十五位特警,对方损失了近五百人。” “这么多死伤?”魏老震惊。 “等等,薄世侄你好好的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老也开了口。 霍海心与佐一鸣联姻,佐一鸣说薄勋看好的首长,他们霍家手上也又一部分的势力,在这种死伤上,他们是要进行统计与上报的。 “是,虽然之前是发生在医院之中,但是我们找到了他们的临时窝点,还有几架直升飞机,为了摧毁凌等人逃跑的计划,我们不得不先下手为强,但是没想到,对方早又埋伏,甚至连被我们掳获的两位成员,也恰好在这一天……越狱。” 薄勋的话中又恰到好处的悲凉与心痛,在提到洛斯和希迪的时候,也又理所应当的狠辣。 没有任何人怀疑这些话的真假。 魏老深深叹了口气,摘下了眼镜:“都是些英雄好少年啊……” “在之后,我们发现夜帝不仅设法埋伏了我们,并且在逃跑的路上安装了不少的定时炸弹,事后我也在医院之中发现了不少同样的产品,应该是他们自发研究的。”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及时止损,才会命令其他人停下?” “是。” “伤透对于这件事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弄清楚事情经过,然后……”霍老没把话说下去。 “这是我的辞职信,还有一封引荐信。”薄勋将军绿色的大衣解开一边拿出两份信,放在地上后直起身子。 这…… 又是一个始料未及。 第四百五十四章 上头的意思 上面的意思,是不管世事如何,保全薄勋但是他的位置不能有了,却没想到事情在这么一个反转后,薄勋竟然还如了他们的愿,主动辞职,而且还有引荐信! 主动辞职或退位,写引荐信就很正常了。 如果这个人再是军区其他人的众望所归,而他们的手指薄勋是含冤下位的,那么这一位代替薄勋的位置,几乎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霍老眼神复杂至极:“我的意思,并非如此。” “霍老,一鸣与海心的婚事,是我极力撮合的。”薄勋也打起了哑谜,“当然,这一切肯定都瞒不过万国师。” “这臭小子……”薄建国骂还是骂,可很明显的眼里已经又了笑意。 这次的结果,总体来说是好的,这臭小子反倒给家里长了脸。 魏老听闻这句话,警告似得看了一眼霍老:“霍家十代不能为军,这是怎么回事?!” “魏老,海心与一鸣的婚事,是两位孩子自发性的,我们也只是撮合了一下。”霍老现在真心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挑什么时候激薄勋不好。 偏偏挑了这个时候! 这下可好,他就算是想要暗地里搞些事端,如今也行不通了。 魏老冷哼:“这件事我会回报上级,剩下的话,你留着对‘那位’好好解释解释!” “是,是,是……” 薄勋垂眸勾唇。 将这一切的后续交给一鸣,想必是万无一失了……他也可以安心的退居二线,等待与凌对上的日子。 “报,报告……魏老,不好了!‘那位’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已经亲自赶过来了,现在已经到了门口!!” 一声尖锐的音。 惊的几位老者一下都从凳子上站起来。 唯独薄勋,丝毫表情都没有,依旧如同一柄剑一般站立在那。 正当几人打算迎出去时,“那位”却已经踱步进了别墅,他站停在薄勋的身边,还比他矮了不少。 “您……” “不必。”明明年事已高,却长得宛若中年男子的“那位”,抬手拍了拍薄勋的肩膀,“你做的很不错,比起太大的伤亡,夜帝活着的价值比死了更高。” “您能理解,是我的荣幸。” “你很不错啊,当年誉辰见我的时候,紧张的没说的出话来,你比他好很多,值得其他小辈好好学习,不要没事搞点歪门邪道,竟想着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家族,完全没有人民!” 看来,这次“那位”是冲着某一人来的,薄勋暗暗观察了一圈,用曾经容纤语说过的方法,排查了一边后,最终是锁定在了钱老的身上。 听说钱家的几位后辈,都没有太大的出息,但是孙辈却非常争气,只可惜老大英年早逝,老二在艺术方面有造诣不愿从政入军,老三是个残疾人在这种家族,残疾就意味着被放弃。 剩下的老四与老五,还非常的年轻,根本撑不起庞大的钱家。 说来,也挺是嘘唏的。 “您说的是。”魏老连忙附和,“最近就是在查这事!” “你们就在这留着吧,我和小薄有点事要谈,魏副主席,时刻记住你的职责!” “是!” 薄勋被“那位”带离现场。 这是包括他本人在内,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的事。 霍老叹了口气:“是海心对了,我这一把老骨头,竟然连看人都看不准。” “之前谁家的狗腿子说大国师看错了人?赶紧提溜回去埋了,省的连害了主子都不知道!”白老心情大好,大笑着起身搂住了薄建国的脖子,“咋走吧?戏你是看完了,得陪我喝酒了吧?” “走走走,陈啊,一起吧。”薄建国站起身,松了松胫骨。 “那是自然要的。”相比之下,陈老虽然爱耍嘴皮子,但还是挺稳重的。 三人结伴离开,相对应的属于三人背后的人,自然也离开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没有魏老的指示,谁也不敢开口先说什么,只好像是傻了一样,坐着坐站的站没人开口。 啪 一颗不知明的小物品,砸在洛斯的手腕上,他敏捷的将枪指去,发现是希迪吊儿郎当的叼着狗尾巴草,一手拿着一堆像是玻璃弹球似的东西。 外边有着一层薄薄的钢线,而且是以很诡异的方式缠.绕的,这怕是为了增加攻击力吧? 容纤语想着,揉了揉自己眉心:“你们这是没事先对好剧本吗?” “才不是,当家早就让我注意好他了,说是他有可能对你下手什么的,一开始我还不相信,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喂,洛斯,我女神怎么招惹你了!”希迪说着几步一跨,就到了容纤语身侧。 张开手臂护住了她。 “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那你也该先跟当家说,你是不是间谍啊你!”希迪丝毫不让步。 “希迪。”洛斯脸色铁青的望着他。 “不然你干嘛杀她?明知道当家喜欢,你肯定是间谍!” 面对希迪的胡搅蛮缠,一向不善言辞的洛斯,完全没有办法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觉一切都是因容纤语而起,心中杀意更甚。 两人焦灼间。 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同时侧首,发现这来的人可不正是凌,他没多大的表情,轻眯着眼,嘴角略微邪气的勾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凌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时候,大多数都是因为他生气了。 越是生气脸上的表情越狂妄不可理喻,越是心情平静,则如清冷的仙一样,使人看不出丝毫表情。 “大当家。”洛斯收回枪。 “我如果想要瞒她,有一万种,我如果想杀了她,轻而易举,洛斯,你跟了我这么久,还不懂我的规矩?”凌说着伸手,“交枪。” 洛斯心甘情愿的交出配枪,紧咬牙关,闭上了眼睛。 “纤语,闭上眼睛。” “啊?”容纤语没反应过来,就被希迪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砰、砰 连着两枪,都有子弹进血肉的声音,容纤语浑身一震,以为他就这样把洛斯给杀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爱屋及乌 “凌,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又没有对我做什么!”她一把拿开希迪的手。 洛斯的确染上了血,不过中枪的地方,都是凌避开了要害的。 容纤语看着这画面心里和那边舒服,却又无能为力,她不是医生,也没有管凌的权利,就算是洛斯要杀了她,也是她完全不想躲,是她破了规矩。 看着她眼中的担忧,洛斯少有的笑了:“容小姐,洛斯不配拥有你这份关心,您就是太容易心软,什么事都认定是自己的错,才会在现在还畏首畏脚的。” “洛斯……” “大当家要是想杀我,不用开第二枪,他只是想让我有个教训。”洛斯拂去嘴角的血迹,“我比不过希迪,他看人看的比我准。” 说着他带着伤,一步步的往他处走。 在凌这里有个不成文规定,受伤除非濒死,否则必须要自己去手术室解决,因为一旦枪战,场面会变得非常残酷,必须要有这些存活的技巧。 只是。 这一刻,他的背影略显苍凉。 “希迪带纤语回去吧。”他后半句,是对着容纤语开口,“洗个澡,换件衣服,上午的时候小家伙还没睁眼,现在这个时间,你应该可以看到睁眼的他。” “那洛斯……” “他的心脏曾经中过两次子弹,都活下来啦,没事的。”希迪话虽这么说,其实还是担忧的。 “我自己回去就好。”容纤语带着期待的望着希迪。@^^$ 他也不敢答应她什么,转头无辜的看着凌。 男人颔首默认后,他才敢展开身形离开。 唔。 容纤语长舒一口气,这样就好。 “你的心太软。”凌看她轻松一段的模样,皱起眉。!$*! “我的心要是不软的话,也不会在你这里。” “不可以。” “凌,你说过不会让我……”她话音未落,被凌的一根手指抵住唇,他双目深沉,极其严肃,“不管是在我的身边,还是薄勋的身边,你的心软会害死你,我会让你学会心狠。” 即便,是用他的生命来做抉择。 哪怕他看不到那一天。 容纤语心尖狠狠的痛了下:“凌!” “我告诉你,容纤语,别以为有我和薄勋护着你,你就能当圣母一辈子,这次是洛斯,下次是哪个国家的杀手谁也不确定,他们会不会便装成你熟悉的样子,你我都不清楚,你不心狠,死的就是你,别以为我会帮你养儿子,别以为你死了之后,薄勋就不会再娶他人!” 他一字一句。 又狠又绝。 她如今哪受得了这些话,一提到薄勋,更是瓦解了最后的坚强,眼看着就要泪如雨下。 “怎么,这看要哭了?你望着与你无关的军人死要哭,望着孩子的视频要哭,是,你委屈,你累,想想其他人,他们不比你舒服,再这么心软自暴自弃,等待你的是什么,你最好想想!” 凌说到最后,并未给她任何喘息狡辩的机会,耐着心里对她的疼惜与不舍,强迫自己离开。 他看到了。 当时被洛斯顶住额头,完全丧失求生欲的她。 这样的她,他纵然可以保护,但,若是有一日他护不了她了,薄勋也没有办法保全她时,她一个人该怎么办? 也像现在这样,闭上眼任由宰割?只是因为举着枪的人,是她熟悉的人? 他明明教过她怎么自保! 容纤语站在原地。 她深知凌是为了她好,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了一样,生疼生疼的。 直到。 她想起一次一次,薄勋毫不犹豫做的决断,想起那一日,洛斯和希迪质问似的眼神,而他面无表情的承认,那疼痛一点点转换成了恨意。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软弱,保护不了自己,也保护不了身边的人,为什么每一次都是委曲求全? 想的不过是死一次,而不是争一次? 若是早这么想,她一人远走高飞,不在乎那么多,无论是薄勋还是凌,她的日子,只会更好过吧? 容纤语深吸了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她走回房间换上了一件衣服,紧接着打听到,孩子所在的医疗区后,没有通知任何人的前往。 一到那。 凌已经等着了。 他一手插.进口袋中,单手拿着类似一把剑一样的东西,正在来回比划,空气中,有被锐利物品切割的响声。 直到她毫不畏惧的接近,他瞳孔猛的收缩,眼看着剑就要朝着她脖子去的时候,容纤语抬手轻轻一捏,很轻易的偏走了他的剑。 毫无防备的凌,就这样被她带到一侧,摔在墙上。 “这是报复你之前说的话。”她仰头望他,犹如一个女王,抬手将他领子抓起来,毫不畏惧的在他侧脸上吻了一下,“这是感谢你,说出那些话,让我想通了一些道理。” “纤语……你真的是……”他被她这样一搞,身体一下有些异样。 “放心吧,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能够和医师一起研究好关于你的身体的事。” “什么?”凌诧异。 “你不相信吗?” “如果是别人的话,我不信,但如果是你,我觉得可以试一试,不过,我想薄勋等不了三个月。”他撑着墙壁战起身,挑高她的下巴,“如果他来劫你,你要如何?” “一把枪,一群人。” “这个回答我很满意。”他松了手,“走吧,看儿子去。” 容纤语不满:“是我的儿子!” “爱屋及乌。” 原本,她还想怼他两句,可是这四个字,让她没有任何想要去与他辩论的感觉了,相反的,心里像是被一种柔柔的暖意充满。 她不禁想到陆沉。 陆沉和凌,他们的温柔好相像,让她忍不住要去依靠,也忍不住想要远离,可她也明知,无法依靠也无法远离,这种关系,算是知己还是蓝颜? 她不明,苦笑的扯了扯唇角。 婴儿房内。 小家伙这会儿已经醒了,看到凌眼睛一亮,伸长胖胖的小手要抱抱,可视线一转又看到自家老妈,又想让老妈抱,一时很纠结的眨巴着眼睛。 让人只看一眼,心就快要融化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不是为我,而是… “不能抱。”凌阻止了容纤语的动作,“他现在的身体很脆弱,之前我让人做了个小型手术,修改了一下他腹部的一个小毛病,现在不适合剧烈的动作。” “什么手术?为什么我不知道?”容纤语有些着急,但同时也是很信任凌,并没有质问他。 “你们那的空气太差,我想薄家的人也没找个医生做体检吧?一些呼吸感染上的小问题。” “以后呢?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不会,我会让人跟进他的状态,放心吧。” 听到这话,容纤语长舒一口气:“麻烦你了。” “我还以为,你会气急败坏的问我,为什么要给你儿子做手术。” “之前好像有人说了爱屋及乌?” 凌失笑。 望着面前肉嘟嘟的小胖子,视线深邃了几分:“有没有决定好他叫什么?” “没有,还来不及。” “我给他取个英文名?”他垂手,与小婴儿的指尖碰了一下。 小婴儿的智商极高,见对方没有抱他原本有些不高兴,现在一碰他的指尖,他竟是“咯咯咯”的笑起来,像是明白对方还在乎他,只是因为难言之隐,而不能抱他一样。 小家伙好像非常喜欢凌。 温凉稍犹豫了下后颔首:“好。” “Zach。” 凌吐出这二字时,小婴儿歪了歪头,他这时还听不懂外面的人在说什么,只知道哭、饿、寂寞和开心,可是又很本能的觉得,这个男人是在叫自己。 于是伸出手,冲着他又一次舞了舞。 “我记得这个词,在希腊语中,代表上帝心仪的人?” “原本我是想叫他Zeus,但是不太合适,他显然更符合Zach。” Zeus的意思是宙斯,而更符合宙斯这个名字的,是薄勋,而并非面前的这个小婴儿。 容纤语知道Zach的意思,却不明白Zeus代表宙斯,似懂非懂的颔首,并没有去接话,看着自家的儿子吮吸着小手指,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 她把其他什么都忘了 只感觉到幸福。 “Zach,你要快快长大哦,等你长大了,妈妈就可以带着你,去很多很多地方了。” 小婴儿笑起来,看来是认识了自己这个新名字,紧接着,好像是困了,翻了个身将肉嘟嘟的小屁.股冲着容纤语与凌,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她带笑的望着小家伙,伸手碰了碰他的背脊,为他盖上了一条不算厚的薄被子。 凌望着充满母性光环的她,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再看向Zach的眼神,更柔和一些。 为了不打扰到他,容纤语和凌看了几眼后,离开了房间。 …… 回房间的路上。 容纤语一直看着自己的手,那儿摸过他的背脊,带着温度。 “回去好好休息,过几天等他能被人抱了,你陪着一天都可以,还可以出来晒晒太阳。”凌看她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有些怀疑。 方才她到底看的是孩子,还是一盘佳肴。 “我会少去看他,健健康康最重要,这么久了,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有灵犀。”容纤语说着摇了摇头,“不,其实是我不太负责任。” “不能全怪你,毕竟……” “我知道,但是因为我没有争取。” 凌也没说什么,默默将自己的手心朝上,递到她面前,容纤语想也没想的就握住了。 如今的她,的确变得洒脱不少,看来那一番话,自己没有白说,他想着,反扣住她的手:“问个经典问题,我,陆沉,薄勋,选谁?” “陆沉。” “你骗下我会死?”凌不乐意。 容纤语做了个鬼脸,耀武扬威的往前跑了两步后,突然顿住脚步,冲着他又比了个小拇指。 啪 门重重关上。 因为她已经好了的缘故,所以现在搬到了正殿里的单独房间,不再是病房,这下凌都没有办法,通过玻璃窗去看她的模样。 只能无奈摇头,回到自己房间内。 夜深。 容纤语又一次失眠。 坐在床边思绪渐渐变深,翻来覆去后打开了电视机,恰逢国事新闻,她一愣,当下换了个台,可没想到就算是电视剧频道此时播放的都是国事新闻。 白清风死了。 东方家难逃此咎,一片雾气弥漫的浴池中,白清风被刺身亡,死在冒着热气的水中,因为有雾能见度低,周围的人还一直与他攀谈敬酒。 平常他为人不是很低调,喜欢不理人,对方只以为是自己得罪了他,没想到会是人死。 这一后果导致,他的四肢与肌肤都被水泡开,惨不忍睹。 是薄勋吗? 容纤语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归结到薄勋的身上,心情一时负责的很,她一直记得,薄勋根本不屑正对白清风,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杀了他? 这件事,怕是和薄勋无关。 思绪复杂,良久后反应过来,这事貌与自己无关,摇头后,关上电视躺在床上睡了。 …… 京都。 钱深的别墅中,薄勋与霍执逍、海心、佐一鸣,共五人坐在别院中。 身为东道主的钱深,很无奈的放下画笔:“京城四少的名头,我觉得没什么意思,你们现在提出来,是希望我帮你们一把,还是上一趟贼船?” “都是。”薄勋淡道,“白清风死了,嫡系除了白御外,再无人适合继承。” “那为什么要拉我呢?薄大首长,没有敌人的世界,很无趣。” “亦敌亦友,之后你们若是任何一个人,要与我为敌都无所谓。” 钱深显然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他下意识转头去看海心:“小妹,你与他们是一边人?” “嗯,之前你还没回国的时候,我嫁给了佐一鸣。” 佐一鸣揽住海心的肩膀,略有不悦的望向钱深,两人的感情或许没有很深,但,钱深看海心的眼神让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我这次回来,就是去看娜娜的,这个消息我会转告她。” “那,结果呢?” “娜娜把你当亲妹妹,我自然也是,我同意,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说。” 听到钱深同意,霍执逍长叹一声:“既然如此,我不同意也没用,薄勋,恭喜你,让我们甘愿为你打工。” “不是为我,而是为国家。” 虽然直到现在,薄勋也只是仅仅知道,“那位”说钟硕背后有巨大势力,而未明说到底发生什么,但是仅凭着这一条,就足以定钟硕的叛国罪。 钱深一愣:“国家?我一直以为,你跟钟硕之间,会有私人恩怨。” “有。”薄勋干脆利落的回答,没解释太多。 佐一鸣眸光闪了闪。 他不说,但自己知道原因。 第四百五十七章 还好对象是他 在薄勋的心里,容纤语的恩怨就是他的恩怨,容纤语一直想为陆沉做些什么,现在她人不在,薄勋就把这个任务揽在了自己身上。 只是,没想到最后事态会发展到“那位”,也有所参与就是了。 “所以,我可以理解为,到最后是上面的加入了你的计划?” “不知道。” 霍执逍与钱深见再套不出任何话来,彼此对视一眼,同时表示还有其他事要做,薄勋颔首,礼貌告辞后,并未邀请佐一鸣一起走。 后者犹豫了一下,原本想把海心交给霍执逍,可她却执意要与他走,而且神色略有些紧张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只得把她带走。 这一耽误,薄勋人已经不见了。 “对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想留在那里。”海心看他烦躁的皱眉,带歉意的开口。 “我可以明天跟他说,你不用自责。”他收敛情绪,抬手揉了揉她后脑,“怎么回事?” 海心内心一酸。 佐一鸣表面看上去很冷,可接触下来她却发现,他才更像是哥哥一样的存在,霍执逍只知道利益和位置,完全不在乎其他人! 见她表情不对,男人一把搂住她的肩,带她入怀中:“说吧,我们之间不存在秘密。” “我哥他,是个很可怕的人,你要提醒一下薄首长注意,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海心说着仰起头,双目灼灼的盯着佐一鸣。 “我相信你,不用这种眼神,我也会相信。”他点了下她的鼻头,“我们回去吧。”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好不好?”她没有立马跟他走,而是抓着他的手臂,面露难色。 “什么地方?” “跟我走是对了,好不好嘛?” “好。”佐一鸣容易心软,她一撒娇就什么都依了。 钱深与霍执逍的别墅,是在同一个小区内钱家和霍家关系一直不错,不禁是属于他们的别墅,就连两家的老宅也在这个小区内。 除了两家外,就只剩下一些佣人用来住的房子,再无他人。 海信带着他到了后山,又爬上一座假山后,展现在两人面前的世界,宛如仙境一般。 绿色的萤火虫在漆黑的夜空中飞舞着,像是科技做出来的极美场景,竟是如此真实的存在着,佐一鸣第一次见到如此美景,稍楞了片刻。 良久后才回过神,侧首望身边的人:“你想让我看这个?” “还有呢!这个!”她忽得伸手牵住了他,向前跑。 又是一处小竹林之后,萤火虫不减反增,直到一个样子精美,被枝繁叶茂的树叶遮挡住的树屋前,海心才完全顿住了脚步。 “这里是我的秘密基地,我只要一受到委屈,就会来这里。”她说着朝他招手,“进来嘛,这里很大的。” 佐一鸣犹豫了一下,还是随了她的意,与她一起往前,进入树屋中。 这里的确很大,足有九十多平米这赶得上外面一些面相大众出售的小户型了。 满地柔.软的棉花,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灯,在角落处有冰箱摆放着,有一个小型的阳台,放着一个电子烧烤炉,在一旁还有巨大的冰柜。 墙壁的一面,则是挂着巨大的液晶显示屏。 这看起来,不像是受了委屈会来的地方,而像是开派对才会来的地方。 “这是你做的?”他双目四顾,“非常的漂亮。” “嗯!我这些年来,一拿到钱就会回来完善这里的,你是我第一个带过来的人,而且,也会是最后一个!”她说着眉眼弯弯拉他在一堆棉花上坐下。 这棉花摆的很多,一层一层的,哪怕是很用力的坐下去,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一片柔.软。 这是个休闲的好去处。 而且有吃的,有喝的,有玩的简直可以说是人间仙境。 特别是四周都是用上好的白桦木凭借的,一股子木质香的味道,始终飘散不开,在靠着南边的墙面上,钉上了两三扇比较小巧的窗户,能够看到玩头的景色。 佐一鸣望去,一眼看到了瀑布。 这个小.妞,还真是会享受。 “我会是最后一个?你未来喜欢的人,要怎么办?” 他与她之间有个双项协议,还是由她提出来的,如果在未来遇到喜欢的人,必须马上离婚,不管是不是会伤到政治,当时的他直接同意。 虽然他没有离婚的打算,但是强留着一个不爱的女人在身边,也不是他的风格。 “我只是觉得,没有人会再像你这样了,能听我说任何的事情,我的意见你也都接受,反正……我可能会有喜欢的人,但是绝对不会那么信任他。”海心说着靠在他身上,“而且,万一没有呢!” “海心,你没想过,我会对你图谋不轨?”他垂眸望着她的小脸。 以这个角度。 她脸上每一个完美的角落,都能一览无余。 甚至能够看见,她若隐若现的诱.人白皙。 “没有啊,我知道你会很爱护我。”海心说着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你比那个混蛋,更像我的哥哥。” “他欺负过你?” “我刚被带回霍家的时候,他就说等我长大了,要做他的女人,要不是我早早答应了父亲会出来联姻,可能……”提到这些,海心眸光黯淡。 难怪,以她的身份本来有的是选择,到头来却嫁给一个根本不爱她的人,原来是因为这样。 佐一鸣心生怜惜:“从今天开始,不会再有人能欺负你。” “啊?”她歪头看他,“你要保护我吗?” “我会一直保护你。” 无论是以什么身份。 海心一愣,脸颊慢慢浮现出一抹红晕:“别这样,我会误以为你喜欢我的,嗯,话说回来,你喜欢这里吗?” “喜欢。”他回,“我们所谓的婚房也可以弄成这样。” “诶!?你确定吗!?” 海心激动的一下跳了起来,奈何树屋的天花板太低了,她一头直接撞了上去,额头直疼不说还出了一个红色的小包,她委屈的嘟嘴看着佐一鸣,满脸的不开心。 他失笑,抬手为她揉了揉额角:“确定,我对装修风格没什么意见,但是我觉得你这里很好,如果可以的话,这里我让人改成一个萤火虫培育箱。” “呜呜呜呜!佐一鸣,我要是个正常女人的话,绝对爱上你!” “白痴。”他笑。 “那,我可以自己设计吗?” “当然。” “太棒了!” 那个原本的什么“婚房”,海心是不想搬进去的,古板的欧式简约风格,她看的都快吐了,就算是现代风格,哪不能看?干嘛非要搬到家里去? 还好,她联姻的对象是他,还好他什么事都会尊重自己! 第四百五十八章 不要走,我害怕… 海心凑上唇,在佐一鸣的嘴上一啄:“喏,奖励给‘老公大人’的吻!” 吻吗? 佐一鸣抬手摸了摸唇,这种奇怪的触感,让他既喜欢又觉得有一丝不舍,留给他这样感受的人,迟早有一天是会属于别人。 她不同于其他人,而自己也没有爱人的本领。 眸光闪了闪,竟是出现一层雾气。 “你……哭了?”海心小心翼翼的开口,“我,我没想到会这样。” “没有,很少会有人亲近我,除了老大和楚烈以外,我都没什么朋友。”他解释后,嘴角苦涩的勾起,“你,是个意外。” “对不起哦,你本来还可以……”她想到婚礼上出现的那个女人,有些歉意。 她怕他众目睽睽下丢她而去,所以才不让他走。 说来她也是自私。 跟他定了个完全不公平的约定自己找到了喜欢的人可以离开,可是他呢?他好像已经不能够了。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 “与你无关。”他笑,“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是个恋爱之后的遗弃品,所以注定我没有办法去接近人,去信任人。” “那你为什么要信任我呢?你很信任我!” “因为你不一样,你和他们不一样。”佐一鸣说着抓起她的小手,“海心,你是个坦诚的小恶魔。” “还不是很坏的那种。” “不,我心甘情愿。” 傻子! 明明不爱她,干嘛说这种话嘛! 海心灵机一动,朝着他怀里就扑了过去,怼上他的唇后,小手不安分的开始碰他的衣服,佐一鸣瞪大双眼,完全没料到这一出。 先是环住她的腰,紧接着单手扣住她的后脑,紧皱着眉心,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拉开。 她不服气,死死抱着他的后背,以至于最后的姿势,变成了她坐在他的腿上像是黏住了似得,怎么也分不开,佐一鸣无奈只好以这个姿势抱着她。 “海心,你胡闹。” “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没感觉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夫妻嘛!” 这样天真可爱的她,怎么可能是妻子?虽然,他的确很享受,从她最终出来的“妻子”二字,好像无形之间,他有家了一样。 婚姻似家。 好像只要有她在,他就真的有了个家。 佐一鸣凝视着她的小脸:“海心,有一天我们终将分别。” “……”她一怔。 “在这之前,你是我的家人,在之后你是我的朋友,永远。”他搂她进怀。 此刻,海心才终于明白。 他所展现出来的好,并不是所谓的爱情。 而是他认为这是做是好的、是对的,所以要给她,就像哥哥一样,他知道妹妹会喜欢甜筒,所以就把全天下的甜筒拿来给她,这是爱,但不是爱情。 “这里是你的家,我不要!” “海心,你要住到哪里?”他还是为她担忧。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眼泪一下又往外冒了,“你干嘛要管别人是不是会娶我,干嘛要把自己的房子给我住,干嘛不躲开杯子!” “……”他无言。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我出去跟王凯同.居,也跟你没……唔……” 她话音未落,被他扣住后脑给吻了。 一下瞪大了双眼,连眼泪都忘记流了,忽得反应过来,用力的拍他想要挣扎。 佐一鸣将她推入房内,反手将门给锁上,完全不给她任何跑的机会。 “你到底要干嘛!”她委屈。 “有关系,霍海心,你跟我有关系。” “说好的离婚呢?说好的不要管我呢?不是说好的嘛!”她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想要无理取闹。 “我可以跟你离婚也可以不管你,可是要住在什么地方?你要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你必须要告诉我。”他死死盯着她的唇,“否则,我也可以吻你,我也可以给你提供住的地方,你不许离开。” “你……” 她正要说他不讲道理,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揉了揉眼睛。 佐一鸣脸色极差的看着她,想到她主动去吻那个男人的画面,脑中就一片发麻,那个男人甚至连娶她的勇气都没有,就算是当玩伴他也不合格! 海心眨巴了下眼睛,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你喜欢我啦?” “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你刚才那个样子是在吃醋。”她义正言辞的解释。 “我知道。” “那你就是喜欢我。” “是。”他也不否认。 “我们谈恋爱吧!” 嗯?话题跳跃怎么有点快?佐一鸣没做好准备,就被面前的女人揪住了耳朵,她又气又羞的模样,很可爱,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心里深处,喜欢的女人该是什么样。 但。 看着她的时候,会觉得格外的清晰。 终于长叹一声:“你会腻,会发现我不有趣,最后离我而去。” “不会的,我保证!如果我离你而去,我就天打五雷轰!” 海心话音刚落外面就打起雷。 倾盆大雨中的雷声是标配。 佐一鸣抬眸,向着窗户外面看去,放开她他依旧是自己,紧抱着,从此以后人生多了一份责任虽然这责任,就算他送开手也是要负责的。 “这打雷不算,要劈到我才算,不然我出去发誓!”看他犹豫海心急了。 “不用了,你要谈就随你,但是海心,我没你想的那么有趣,也没时间陪你。” “……”她眼巴巴的看着他。 “即便是养女你也是霍家的千金,哪怕是你哥哥霍执逍,你即便是跟我结婚还有很多选择,但是如果跟我谈恋爱,就没有退路了,你明白吗?”佐一鸣望着她的唇,视线越来越深。 海心点头,扔掉了一旁整理好的行李,不管不顾的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哪怕你要我用一切证明!” “有保证就够,好好休息吧,今天这个时间点,老大应该还没有睡觉,我先去找他。” “不要走……外面打雷下雨的,我害怕。” 她怕他表面答应,然后一走就再也不见了。 就和带她去游乐园的父母一样,他们也说过会好好的保护她,会永远和她在一起,给她买好看的裙子和可爱的毛绒动物,可是,却不见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我不相信钱深 那天下着大雨,她一人躲在游乐园里,到处都关了门,勉强找到的小角落,头顶却不断有雨打着她,让她不得不到处去躲,最后弄成高烧住进医院,然后……就是被霍家领养。 海心少有展露出,这种小心谨慎的模样,她一向是洒脱无畏的,怎么会突然这么胆小? 佐一鸣未想太多搂她入怀:“好,有我在,不用怕。” “你会走吗?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然后不声不响的消失,让我找不到你,最后被下一个人像怜悯一样带回家。”她躲在他怀里,小声开口。 “我明天,带你一起去找老大。”他给的承诺,从来只能是眼前的。 海心眼眶一红:“佐一鸣,我很怕你以骗我的话说未来,可是我更怕你连骗骗我都不屑,我……” “我们都被人半路抛下,你的痛我能感受,所以海心你真的从未发觉,我从来都不曾想放开你?对我而言,无论是妻子或其他身份,你都已经是我的家人。”他管不了那么多,抱她到了床上。 随后把窗帘拉起来,打开了灯。 眼框红红的海心看起来有几分滑稽,特别惹人怜爱。 此刻的佐一鸣才终于明白,为何她明明不愿嫁给自己,可却在婚礼的现场,害怕他会与另一人走。 “没人能抢走,属于你的我,我们是家人。”他轻声哄她,半依在床板上搂她的肩。 海心点了点头,极为缺乏安全感的,躲进了他的怀里。 一.夜无梦。 ……@^^$ 军区制高点。 曾经薄勋的办公室内。 他一人坐在落地窗对面的沙发上,指尖扣着一咖啡杯,他抿了口,苦涩入喉,脑海中过了许多场景,有他与她曾相处的片段,有她最后毅然决然朝自己扣下扳机的瞬间。 骨节分明的长指,缓伸一侧的手机,熟练的输入十一位数字。 奇怪,他分明没刻意记过,怎就能记得?!$*! 恍然间,薄勋回神,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的瞬间,想要把电话挂断,可里面,已传来了温柔的女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停机。” 他放下咖啡杯,冷峻的面容上淡若止水,眼神无波,落在窗外某一虚无的节点上,指腹紧锢着的手机落地,掉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像曾在他的故事里,倔强的她轻到无声无息。 纤语。 他张了张口,心尖颤疼到窒息,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不留情的抓住他的心脏,将其捏得粉碎后,把烂碎的组织重新摁入曾跳动炙热的胸膛。 纵使打赢了与钟硕的一战,解释清楚所有事,在她心内,自己也……没什么存在感了吧。 转眼翌日,清晨。 一军人叩门,他应下让人进来。 “首长,白清风的事,我们已经确定是凌做的,需不需……” “这件事压下去,别让任何人知道。”他未犹豫直接下令,“已经知道的人,信不过直接逐出军区。” “是!” 凌。 呵。 如果这个新闻被容纤语知道,她第一个怀疑的目标,只会是自己,而并非凌吧,她那么信任他,就如同曾经,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一样。 薄勋起身,俯身拿过手机后离开了办公室,与他之前进去时唯一的不同,便是他带出一份资料,上方,刻着用黑色墨水笔写下的“钟硕”二字。 才刚走了没两步,就遇上迎面而来的佐一鸣和海心,他一怔,抬眸看见是两人后,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老大,我有事跟你说。”佐一鸣没让路反站到他对面。 “改天吧。” “诶,老大!” 薄勋留下一略显落寞的背影,他依旧高大,依旧肌肉结实,一直都是副能撑起整个军区的模样,可是此刻,佐一鸣只看到了悲哀。 他动唇想再说点什么,却明白自己的话,根本不可能撼动老大心中的玄冰。 “我们走吧,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佐一鸣回神。 “你今天不用管事吗?而且,薄首长好像心情很糟糕的样子,不担心吗?”她甚至不敢多看薄勋。 方才走过去的时候,她总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冷厉的温度。 佐一鸣的确是当心薄勋,但他的事他自己一向非常有主见,自己担心也没什么用,于是摇了头:“今天没什么大事。” “好吧,你还是发消息给他,让他担心一下我哥吧,昨天你找他也是这件事吗?” “嗯。”佐一鸣难得的笑了一下,“你哥哥和钱深关系不错,我很担心养虎为患,但是老大好像很信任他们。” “钱深人很好的!”这下海心不是很乐意了,毕竟那是自己好闺蜜的男朋友。 “……” 佐一鸣看了她一眼,抿唇没说话。 “我是说真的,钱深人很好,你别把他跟我哥混为一谈,他之前一直在国外,是个很厉害的画家,我高中时候没有钱用,还是他借给我的,他……” “海心,你在我面前这么夸一个别的男人,想做什么?”佐一鸣停下脚步。 “我没有夸他,是因为他人真的好!” “随你吧。” 他带着她继续走,本是想岔开这个话题,谁知海心不乐意了,连理都不理他,各种要挣扎,好不容易把她带到了停车站,结果海心死都不想上去。 佐一鸣松了手:“海心。” “干嘛。” “你是想跟我回去,还是站在这里自己生闷气?” “谁让你都不信任我,我……”海心话到这里紧咬唇,钱深的事太复杂,她一时根本解释不清。 “我相信你,但是你相信钱深,不代表我要无条件相信他,不是吗?” 佐一鸣无奈的叹气:“上车吧。” “我怕你们杀了他。”海心小声解释。 佐一鸣不想说任何的解释,只是略有些寒心,浅笑反扣住她的手:“我知道了,我会跟老大分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界限,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没有不满。”她拉着他的手臂,凑上唇在他耳根吻了一下,“我只是吹吹耳边风。” “好,我们先走吧,等晚上回来,我再跟老大细谈。” “嗯!” …… 转眼,深夜。 凌的办公室中。 容纤语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敲打着键盘,自从答应了他要帮他把身体问题搞定后,她似乎有忙不完的事,而他的办公室的网络信号又最好,索性凌也喜欢这样的环境,撑着头望她,怎么也看不够。 忽得,他的电脑跳出一个视频通话。 仔细一看,愣住。 薄勋? 沉思片刻后,凌将他那边的声音关掉,留下自己这边的语音,反转了摄像头。 第四百六十章 薄首长,好受吗?… 刚一接通,京都这边的人还未开口,瞳孔瞬间瞪大,此刻的容纤语不知是在做什么,恬静优雅的坐在深褐色布制沙发上,双手不停的敲打着键盘。 隔了一会儿她停下动作。 往摄像头这边看来。 那一瞬,薄勋的视线深了几分。 “我差不多了,凌,你不饿吗?”她说着抬起头看了眼钟,“从三点开始你就没吃过东西。” “不饿。”他勾了勾唇,“你需要的话,我让人送来。” “肯定需要,而且还是要最好的。”容纤语一点也不客气,“我呢,是在为了你的未来着想,所以怎么做你很清楚吧?” 说着,很随意的瞥起唇,还歪着头一脸无辜的看他。 凌垂眸,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后起身。 电脑另一侧的薄勋,双拳紧握,死死盯着视频的画面凌走去容纤语身侧,他长指微勾她的发丝,放在鼻下嗅了嗅,容纤语没什么反应,闪了闪眸未躲。 他得寸进尺的俯下身去,邪邪的勾起嘴角:“纤语,我算不算最好的?” “走开,你的肉酸的。”她小幅度翻了一白眼,不以为然的开口。 “你想吃什么?”他靠的更暧昧。 这下容纤语有些受不了,正想躲开的时候,凌眸光黯淡了几分,用嘴型说了“薄勋”两个字,同时,她也瞥见原本朝向他的摄像头,如今对准了自己。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会突然靠过来。 容纤语深吸一口气,伸手环住了他的腰:“什么都好啊。”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脆,可是心尖那份颤动强烈而酸涩,薄勋和凌有往来,这说明是他想把自己推出来吧?如他所愿。 凌没料到她会这么孤注一掷,他本意只不过是让她不要再躲自己,视线变得柔和温暖。 “牛排?鹅肝酱?我让人送过来,这里天冷,有中央空调还得防御寒气,你喜欢在外面晒太阳,必须要注意,所以……” “我知道了,我喝汤还不行嘛。”话一出口连容纤语自己都愣住了,她这是在向凌撒娇。 下意识的愣在了那。 此刻的凌听闻她口中的娇嗔话调,只以为是她想演戏出口的话,认为此刻的她说出这句话是为难,于是将身形收敛想站起身。 她愣在那没有放手,他起身位置尴尬。 像是容纤语不让凌离开似得,两人僵持在那,过了片刻,容纤语才猛得收回了手:“我走神了。” “我知道。”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回办公室前,吩咐厨房准备吃的东西。 另一侧的薄勋面无表情。 只是在他的左手旁,马克杯的把手处,已经被他完全捏碎。 在他的屏幕上,容纤语继续若无其事的继续敲打键盘,时不时会停下和凌说笑几句,两个人相处之默契,是他和她在日常生活中少有的。 他双目中寒意越发浓烈。 “你真的不怕死么,凌。” 片刻后,他打出一行字。 凌受到消息后,高挑唇,暂时闭了自己这边的收音:“纤语他听不见我说话,你别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听我说。” 容纤语只当没有听见这句话,依旧在敲打键盘。 很好,悟性很高。 “刚才薄勋发给我一行字,他问我,是不是真的不怕死,你说我该怎么回答他?”凌恶趣味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我是挑衅他,还是告诉他,过些天我们要举行婚礼了?” 他话落后打开了语音。 “对了,我们的婚礼在什么时候?”容纤语用食指搓了搓僵硬的拇指尖。 她不懂薄勋出于什么心态,问出那句话,是不是因为自己,或者说,现在的她是真的无所谓了。 “这么快吗?”凌视线深邃。 “你是不想娶我吗?”她无辜的抬眸,“是不想对我负责吗?” “当然不是,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邀请我,我还以为走不出来的人是你。” 他在逼她。 容纤语知道凌是在给自己上课,她总有一天需要让自己的心情平静,在对薄勋的时候心内都再也无波,否则不说其他为母亲正名之类的话,就光是留在凌身边,她都不够格。 想到这。 她高傲的挑起唇:“走不出来?你也太小看我了,我们已经认识五六年了,你还不知道我什么想法吗?” 凌看到,薄勋挂断了视频。 “你的演技非常不错,他挂了视频,看来是信了。” 呵。 是啊,他从不曾信任她,现在她等同是和凌对好了口供做戏,薄勋不信才奇怪吧?也好,他看重的是自己身上的侧写技能,而她大方承认接近他另有目的。 多么完美。 简直天衣无缝。 完美到她的眼眶,都泛起了属于胜利的酸涩热泪,她勾起唇抬手拭去。 无所谓了。 …… 京都。 薄勋看着被自己摔的老远的电脑,额角的青筋一根根显出肌肤表层。 他怨。 怨恨自己当初答应了凌可笑的计划,怨恨自己疯狂想念她,在找她的时候,她却与别人打情骂俏商量婚期! 他恨。 恨她从不肯了解他的苦心,恨她明明与凌无关,还要故意将那些话来欺骗自己,在她眼里,他就真的蠢到连她与凌的把戏都看不穿!? 可当冷静下来之后,望着满地狼藉,却尤为的落寞孤独。 不会再有一个人三番五次,拿着她热忱的心,给自己一次次的伤害,不会再有人明知是个局还傻傻往里跳,只是因为在她心里,他十分重要。 半响后,社交软件响起只是这次,是在手机中。 望着凌二字,薄勋沉默良久,直到铃声快要到末端,他才摁下了接听键。 “薄首长,好受吗?”凌的音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意在其中,可却出奇的显得温柔,“是不是很后悔?答应我的条件把纤语送到我这来?” “滚。”他冷冷落下一字。 “别着急挂,你找我是有什么事?白清风是我杀的,算我给你的一份大礼,过些天我会让人亲自出来认罪,你尽管看戏,至于别的礼物,我会慢慢给你。”凌说着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不过相对应的,薄勋,你不会是唯一娶过纤语的人。” “你若是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动她,我会让你想死不得。” 男人语调转淡,却不减锋芒,一字一句冷沉又狠戾,像是凌此刻如果在他面前,他会直接伸手撕碎对方的肌肤与喉咙一般。 第四百六十一章 你的乔薇不要了… 凌失笑:“你怎么知道,她不愿意?” “她如果愿意,你不需要用这种方式试探。” “你错了,我不是试探,是在授课,薄勋你记住,她当你的女人可以什么都不会,可她在我身边,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交给她,即便有一天我会死在她手里,这一点你根本不如我。”凌话落大声笑起来。 视频上他牙齿洁白,面部线条深邃俊朗,不能说是独一无二的英俊,却真的是世间再无二的特别。 而且这张脸,与自己有几分相似。 一样英气俊美却不失男子气概,甚至两人的发型都差不多,如果恍惚之间,容纤语喝了点酒,把凌错认成自己,从而发生点什么…… 薄勋不敢想下去,脸上越发阴沉:“她没少朝我开枪。” “是啊,可是,薄首长,纤语这辈子都不可能朝着我开枪。”他说着收敛了神色,“薄首长,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你应该不会无聊到,只为了纤语才……” 话音未落。 薄勋摁下了停止键。 凌看着漆黑的屏幕,若有所思的勾唇,看来薄勋也并非无可救药,他就是能无聊到,只因为了容纤语联系自己这个老敌人。 有意思了。 …… 容纤语与夜帝要结婚的事,也不知怎么的,就传到全世界的人耳中去,而容纤语更是被各国媒体的头条,夸的天花乱坠自从她被夜帝带走之后,这个世界上减少了很多的枪击案,甚至连犯罪率都破了最低。 另外一件热度高居不下的事,便是白清风死的事情,在他的葬礼上,东方家的某一人,突然拿出了枪,除了白家老一辈的三少和少夫人及大当家外,几乎全死,剩下的不死也半条命去了。 而这三少和少夫人,自然是白御的父亲母亲。 据说连钟硕和他的夫人欣蕊,都受了伤被送往医院。 看到末尾。 薄勋不由得感叹凌的大手笔,整个一个白家,曾经欣欣向荣贵为大家族的白家,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人,根本不想参加葬礼的白雅宁由于和单哲在一起,躲过一劫。 “哟,你在看这事啊。”自打容纤语不在之后,白御便光荣的入住了薄勋的屋子。 美其名曰,这里有他“最喜欢”的猫类。 其实是怕薄勋突然做了什么决定,打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虽然,若是薄勋有什么事硬要瞒着他,住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但总好过什么事都不知道。 “白雅宁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特别开心,你放心吧,除了我爷爷有点受不了外,所有人都挺开心的,哦,也没剩什么人了。”白御很无所谓的叼着面包片,“这次东方家也算是完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凌跟我打过了招呼,是他做的。” 哦哟喂。 原来是这样。 白御以一种很暧.昧的目光,看着薄勋。 “什么意思?”他抬眸瞥了他一眼,视线略冷。 “你跟凌还有联系,打算什么时候接容纤语回来?你要知道,薄矢良现在可在跟余晏拼命,你这个当大哥的也不管管?” 他管。 他拿什么管? 她甚至同意凌用计,让自己相信他们要结婚,他拿什么管?只能等某一日,她想清楚到底要什么,他才有把她带回来的可能。 现在的她,根本不打算回来。 看薄勋的视线变得难测,白御挠了挠后脑:“不是吧亲,你该不会没跟凌商量,什么时候让她回来?” “嗯。” “难怪薄矢良要跟余晏决斗。”白御理所当然的打了个哈欠,“反正,不管怎么样,你还是赶紧把她带回来吧,她不在我都有点想她。” 他也想。 薄勋望着报纸上另一块,写着她和夜帝要结婚的字眼,放着她在自己身边时的各种精彩履历,还有之前在警局里的英勇表现,每一个字,都深刻进他心中,叫他疼痛。 “老大,薄馨想见您。” 正在两人彼此都不开口,很默契的享受寂静的时候,门被一位军人推开,他毕恭毕敬站在门口,冲着里面喊道。 “不见不见,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来了,让他们滚蛋!”白御粗鲁的向外头嘶吼。 军人等了大约几十秒之后,应下之后离开这也是白御住在薄勋这的一大好处,不管怎么样,至少他不用再亲自去应付一些事与人了。 不过,也就使得他说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甚至一两天不开口说一句。 白御略有些担忧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要不然,你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美女合眼的?” “你的乔薇不要了?” 提到乔薇。 白御自嘲的笑了下:“她还是选择出国,而且走之前告诉我,归期未定,至于我要不要等,随我便,她连叫我等她都没有,可能是真的死心了,算了,不跟你说了,我回去哭会。” 虽然把白御弄哭,薄勋为此会自责一下。 不过,为了耳根清净,他宁可多自责几次。 …… 白御的房内。 他拿出电脑向着乔薇那边发消息,这两天他不断给她消息,而她那边除了偶尔的一个“嗯”或者“哦”以外,就不给任何回复。 这次他坐在电脑前,想了很久打了很多字,可是…… 到最后都一一的删掉。 “我想你了。”改成简单的四个字。 原本没想对方会回自己,可还没等他按下关机键,对方已经发来了消息“嗯”。 “你在线?那为什么显示离线?哦,你隐身了。” 他像是自问自答那样,发了一句之后,又找不到话题了,乔薇人也不知道去了哪,没有再给他消息。 白御小心翼翼的点了下视频,随后敲下一段字:“就看一下下。” 摁下发送之后,紧张的等待着。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挠了挠后脑无声的叹息,她都已经决定出国了,他就应该如约说好放手绝不纠.缠啊,可是怎么……心里就是放不下,不行,他要看她! 又一次点了视频。 连续三次之后,乔薇终于接了。 第四百六十二章 你屁股痒了? “乔……” “白御。”她打断他,先行叫出名字,“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应付你。” 她哪很忙呢? 没有工作,一眼就看的出来是在卧室里,正对着电脑旁边开着电视机,白御垂着头,良久良久都没有说话,乔薇看着这样的他,明知道自己没有抵抗力摁下停止键,还是一点点的挪动鼠标。 “你讨厌我了?走之前你还说,我等不等你随便,现在就强迫我,逼着我不要等你了?乔薇你信不信我明天就买张飞机票!我找不到你,我一个个国家找,我每一个老鼠洞都不放过!”白御猛的抬头,眼眶已经红了,一头潇洒张扬的短发随着他的动作蓬松起来。 使他看起来尤为狼狈。 乔薇的手一下僵在了那,良久之后,狠下心点了停止。 “乔薇!” 该死! 白御不死心的继续点视频,直到乔薇又一次没耐心点开,他哭的稀里哗啦的脸印入摄像头里。 “乔薇你别讨厌我。”他像个孩子一样,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你讲点道理啊。” “……” 她见过他英勇盖世来救自己的样子。 她见过他冷冽邪魅,指责自己出卖他的样子。 她见过他吊儿郎当宛如一个纨绔子弟,一边抱着自己一边调.戏别的女人的样子。 也见过此刻,哭的狼狈,像是随时会晕厥一样的他。 “白御,我还以为这是结束。” “你突然说要去国外,告诉我随便我等不等,我以为你是气话就放你走了,反正你也该去看看你家里,你说过,你最不喜欢孤儿这个身份,可是你给我个理由啊,我哪里做错了!” “你没有做错,是我一直想走,我在报纸上看到了,纤语马上要结婚了,我想再过不久,我也会和……” “好。” 白御打断她的话,从腰间掏出枪抵在自己太阳穴上:“你把底下的话说了,我会让人把我的头送给你当礼物!” 何必呢。 乔薇在想。 如果这是一场孽缘的话,为什么不结束呢? 她没等他再说什么,按下停止键,直接关了电脑,想到那一日白御侧头,守护着她往外走时候的模样,心内暖暖的,紧接着泛了酸。 她没有办法坦然的和他在一起,所以还是走了,他怎么就不明白? 啪 地球的另一半。 白御的枪掉在地上,他脸颊上沾满了自己的眼泪,原来就算他死她都不在乎了,真好啊,那么洒脱,至少比自己洒脱多了! 自己如果真的扣下扳机,她后不后悔?后不后悔!? 没有答案,他知道那个倔强的女人,除非是被他逮回来绑住,否则再也不会与他说任何一句话,不,就算是绑住她又能改变什么? 薄勋听到响声,破门而入。 白御泪眼模糊的抬头,看着门口从来都处变不惊的男人,面露讶异。 他笑了笑:“你特喵的别看劳资,现在难看的要死,要看也等我冷静下来再看。” “你出国吧。”他心尖,竟是少有的被触动了。 “不了,我找到她又能怎么样,薄勋,你是试过把枪交给容纤语的,你就说她真开枪那刻你什么感觉?是不是在想,怎么一个爱你的女人,能狠心到这种程度?”白御搓了把脸,抽出直径擦干脸,也将鼻涕给嗅掉。 薄勋未言,静静的看着他。 白御耸了耸肩:“我伤害了那么多女人,如今算是遭了报应,我深爱的人终于对我不屑一顾了,我应该替她高兴,离开了我她的生活……只会更好。” 有外人在的时候,他不再哭,只是这语气要比哭还更可怜。 一向不会安慰人的薄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跟你差不多吧。” “靠,你会不会安慰人啊,不会安慰就别说话了好吧!我本来挺难过的,现在怎么就那么想笑。” 白御说着,还真就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就站起身把薄勋推了出去,重重关上自己房间的门,望着地上的那把枪,眼泪又不听话的下落。 该死,他这婆婆妈妈的样子算什么! 真恶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声音沙哑的他,接起了电话。 “白御……你还好吗?” 终究她还是打电话过来了。 “你是谁?”白御忍耐着内心的伤痛,与她做断绝,“打错了。” “……是吗?抱歉,可能我记错电话号码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白御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心在叫嚣着让自己留下她,别再试探了。 可到最后,只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还有一件事,麻烦转告白御先生,我下周六回程,至于要不要跟他和好,我没想好。” 嗯? 白御一下瞪大了眼睛:“乔薇你说真的?” “不是不认识我了吗?”她漫不经心的勾唇,“现在认识了?” “小混蛋,我敢保证你的电话晚十分钟,就真的没有白御这个人了!下周六我去接你,除非我死了。”他信心满满的冷哼。 “是这样吗?那你还是死吧。” “喂,你屁.股痒了?”白御很不爽,俊美紧紧皱起。 他不爱听这些话。 如果自己真的死了的话,她该怎么办?真的去国外就不回了?那些人都是吃人血馒头长大的,怎么可能善待她!这么想着不由得担忧:“这几天你在那边,没事吧?” “没事。”乔薇有些后悔打这个电话。 “下周六我去接你,就这么约定了,不许反悔。”他察觉到她的不悦,飞快的说完话后,挂断了电话。 很舒服的往床上一摔。 还好没真往自己脑袋上打一枪,要不然做鬼都得后悔一生。 只是,无论是白御还是乔薇,都没有想到,这一通电话过后,两人再次相见,已是物是人非。 转眼,过去十几日。 白清风的热度还是高居不下,无数人都在揣测,东方家到底是发了什么风。 而在西伯利亚的这一侧,消息几乎被封锁,凌站在窗外头,看着容纤语在里面与Zach玩的模样,视线越发柔和,直到洛斯无声无息到他身侧。 第四百六十三章 你娶我,我放你… “什么事?”他淡淡侧首。 “薄勋失联了,他带着白御与余晏,参加一个会谈遭刺,与白御一同失踪,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音讯,初步猜测应该是上面的人在争权,有人耐不住向他出手了。” “消息呢?” “被上面的人全数封死,这一次出手的人,有可能是要将整个军区都放弃,还好有佐一鸣在。” “派我们的人去救援,找到薄勋之后,把他带回这里,他们要对付钟硕,我必须得假死,同时通知之前从军区来的两个人,让他们一起去,要是他们还在这附近晃的话。”凌一口气把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 他的长指,划过另一袖口上的银扣,狭长的眸瞳光似有若无的闪动着,隔了片刻后,长叹一声。 洛斯始终没说什么多余的话,静静的陪伴在他身侧,直到容纤语从房间内出来,他才无声无息的敛了身形。 “我刚才好像看到洛斯了,他人呢?”容纤语伸长脖子,到处张望,她刚才明明看到他站在凌身侧,怎么眨眼睛就没人了? “刚走。”凌不瞒,“处理一点棘手的事。” “这样啊,对了,网络什么时候修好?我想看的电视剧都快结局了。”容纤语与凌并肩往前走。 他的眸色深了深,没开口说个准确的时间,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伸手拉住他的袖子,两人同时停了下来,恰逢到小花园,太阳暖暖的洒在两人身上,可这温度也低的吓人。 凌脱下自己黑色的外套,盖在她肩上:“别着凉了。”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这里的网经常这样,你以为我不想打网络游戏吗?”他伸手拂去她眉梢上的一粒冰霜,“改日,我让人将这里的通风口改小。”@^^$ “不用了,感受下原生态的环境也好,我先回房间了。” “嗯。” 望着她往前走的背影,凌沉眸,如果告诉她,在东方家的枪击案中,黎筠和薄也去了,并且如今下落都不明,她怕是会不顾一切赶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瞒着她一件与她有关的事。 希望,可以是最后一次。!$*! 在一片废墟中。 白御拉着伤痕累累的薄勋,从瓦片中爬出来,在看到太阳的一瞬间,他扯开了嘴角,抬起手臂望向表面,上面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下午五点二十一分。 还真特喵是个吉利的数字哈。 他狠狠吐槽。 也不知道现在过了几天,不知道乔薇那个小家伙,回国没看到自己去接她,会不会非常失落。 在双目四顾后,他找了一处临近喷泉的树荫下,也顾不上那水干不干净,自己喝了两口后,又为薄勋喝了几口,洗去身上的灰尘和血迹后,碰了碰自己的左臂。 “嘶……疼……”他紧咬牙关,狠心将子弹挤出去。 还好就中这么一颗子弹,否则绝对就压死在里面,等人挖或者干脆腐烂在里面。 “咳。”一侧,得到水润喉的薄勋,呛了一口,徐徐睁开眼。 “别装了,你根本没中枪,就是被天花板砸了一下而已,赶紧站起来。”白御往他手臂上按了按,骨头应该是有些损伤。 薄勋眯眼瞥了他一眼,动了动四肢,除了疼痛没感觉到任何其他。 一向以铜墙铁壁著称的他,此刻竟是疼的不停冒汗。 枪袭加上爆炸,再强悍的身体也挺不住。 稍适应了一些疼痛之后,薄勋发现自己的口袋中,多出了一个手机,他拿出来一看,竟是余晏的,输入熟悉的密码解锁之后,他看到了一条备忘录。 “我没有受伤,给我三天时间,我找人来带你们走,切记不要离开太远。余晏。” 三天? 薄勋摁下日期键,发现现在与自己遇到枪击的那一天,已经过去了两天,也就是说今天是周一。 “我去,他居然丢下我们落跑,简直坏透了!”白御夺过手机,就要拨电话。 见他就要摁下绿色的键,薄勋耐着疼,扬手挥到了一旁。 白御一愣:“你干嘛!” “手机都有信号定位,你想死?”薄勋翻身回去,感受了一下自己疼痛的部位,大多只是些压迫伤,五脏六腑与骨头造受重击一时怕是恢复不了。 想要移动离开这里,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最好的办法,便是留在这里。 白御挠了挠后脑,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算余晏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他们啊。 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的靴子停在不远处。 来人有着一头长发飘逸的长发,散落在肩,迈着优雅且极其魅惑的猫步,像是把这荒芜一片人烟稀少的地方,当成了T台一般,缓缓接近两人。 直到她快到两人身前,白御才猛的站起身做出防备。 “什么人!” “你猜。”女子浅笑解开面纱,“算了,还是不让你猜了,白御你还认得我吗?” 白御眯了眯眼,冷笑道:“薄馨?你竟然没死?” “那是当然,我还等着做薄家的大少奶奶,怎么可能死,又怎么可能死在葬礼上,我早就警告过白清风那个傻子,你们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可他倒好,只管扩充军力,不管家务事,被夜帝乘虚而入给干掉了。”薄馨说着撩起头发,轻眨魅眼,“真可惜。” 她的视线,落向躺在地上的薄勋。 曾经高高在上的他,如今不过也就这副模样,落魄又没什么战斗力,原来,他也不过如此而已。 薄勋淡然的移过头望着天空,像是那灰蒙蒙没什么存在感的蓝天,都比薄馨要来的好看似得。 “呵,我看你一会儿去阴曹地府,还怎么高傲的起来!”薄馨大步流星的往前。 白御回神,连忙挡住她。 可还未敌两三手,便节节败退他的一只手受了伤不说,薄馨的力气不知为何特别大,以他对她曾经的了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他紧咬牙不顾伤痛,发了疯似出尽全力。 “不自量力。”薄馨的高跟鞋,准确的落在他的腹部。 轰 白御狠狠摔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他不甘的望着前方的女人,双目冰寒的似是寒刃。 薄馨完全不在意他如何,直径走去薄勋身边,一手擒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那双狭长如同鹰眼的眸子,高挺的鼻性.感的嘴唇,俊朗又不失男子气概的他,宛若一幅画作般,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的下次。 她的长指,轻落在他削薄的唇上:“薄勋,不如你回去之后娶我,我放你一马怎么样?” 男人不屑的冷哼,连话都不愿多说一句。 第四百六十四章 渐渐烦躁 薄馨并不在意这些,她俯身一点的凑近他的唇,正欲吻上的那一刻,一旁的白御看准了时机,抬脚对准她的太阳穴。 “白御,你就这么想死吗?”薄馨迅速躲开,浅笑着拿出一把小刀,优雅的站起身,下一秒,两人又一次对在一起。 白御的脖子与胸口被刀刃花开不少皮肉,可他却完全不在意,似是体内只要还残留一滴血,就会战斗到底一般,与薄馨厮打在一起。 只是,很快他便不敌她。 又一次摔在草地上,眼看着高举匕首的薄馨冲过来,他自嘲的勾唇。 果然啊,只有死了才没有办法去接她。 薇薇真是对不起,原本我还想在等你回来之后,把你骗进民政局的,这下看来,我们得在我的追悼会上见了……心内升腾起这样的想法后,他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 砰 一声枪响,薄馨和白御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我原本不知道我笑什么,但是现在我知道了,因为你死了。”白御邪勾着唇。 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了。 就算薄馨被击中,她往下倒,刀刃还是对准的自己心脏,有地心引力这种东西可真是无奈,他明明是想往后退,可是身体似有千金重,动也动不了。 真是不甘心。 “白御!”随着一声男人的惊呼,又是几声枪响。 一发打在了薄馨的左膝盖处,另一发打在她太阳穴,最后一发打在刀上。 先是让她偏离了白御,后是将她脑神经打散,这样就不能够再控制手部的力道,而第三子弹,看似多余,却让刀只是刀柄落在白御身上。 他见自己还活着,有些好奇的看向子弹的方向。 什么人能这么稳重,枪法还这么准? 那人渐渐从树后现出身来,她手中拿着两把精巧的小手枪,用手背撩起短到齐肩的发丝,额前的碎发零星遮掩了她诱.人的面容。 即便是这样。 白御还是认了出来。 这个帅到让他忍不住为之喝彩的女人,是乔薇。 “任务完成了,我可以走了。”等到近身,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她提出的离开请求。 笑意一下僵在嘴角:“你看我都这样了,你居然要走?” 乔薇瞥了他一眼,耸了耸肩膀:“你没有死,也没有来接我。” 好吧,这是他的错,但是夸下海口什么的,又不是他的错对不对?他怎么知道会遇到袭击,怎么知道会发生这一系列的事情? 他又不是神算子! 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乔薇熟练的拿出一根烟,用枪口喷出的高热度火焰,点燃了烟草,皱着眉熟练的吐出烟圈,收回枪。 这还是他的乔薇吗? 原本的她,虽身为间谍但是又傻又可爱,后来的她变得很成熟但还保留一份孩子气,直到离开之前,也只是成熟稳重而已,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抽烟、纹身,还有她那么准的枪法,到底是什么人教她的? 才不过一个多礼拜而已。 “你要走也可以,但是你想好,一旦离开我们,你会马上被遣送回意大利。”余晏扶起白御,态度冷淡。 “无所谓,我只是来看看他,现在知道他没事了,我回去也好。” “呵,你懂什么是遣返?这是死罪!” “等会,你们在说什么东西?”白御打断了余晏和乔薇的唇齿相争,“到底发生了什么?” 乔薇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抽烟,她不喜欢烟的味道,可是,有的时候烟也是好东西,能够让人麻木,忘却很多很多东西。 “她刚下飞机,就蓄意谋杀六个人,其中五个是特种兵,索性他们如今无大碍。” 白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当下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大步到她身边,抓住她的双肩。 “只是因为我没有去接你吗?”紧紧的搂住她,“我向你认错,你看他们都没死,不会有事的。” “白御……”乔薇喃喃的唤他,指尖的烟掉在了地上。 余晏看着这一幕,烦躁起身走去薄勋身边。 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 一天天的不知道都是什么想法! 薄勋是,白御是,薄也是,为了个女人什么都不管不顾,脑子有病吧!烦躁的帮薄勋做了个初步的判定后,没安好气的为他接上一处脱臼的骨头。 一看到薄勋,他满脑子都是薄矢良,瞬间什么烦都没了,只剩下郁闷。 恰逢这个时候,因为力气用尽的关系,薄勋属于昏迷状态,他都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地方! 不远处。 白御听见乔薇低声唤他,心脏跳动的格外快:“别怕,我在你身边,就不会有事,薇薇,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枪法是谁教的?” “是我哥哥教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耳钉,“我以为你听了余晏的话,会指责我的。” “就算你是真的杀了他们,我也能替你,而且我知道,你不会真的杀对你没有威胁的人,你的性子如此。”他说着揉了揉她的发丝。 乔薇没有说话,她在那一刻,是真的想杀了那六个人,早在国外的时候,在她看到他们强迫一个女子,要与他们一起走的时候就想下手。那些人原本是想欺负她,若不是余晏及时到,她是真的会杀了他们。 只可惜,余晏放走了他们,而且对一回来就装扮怪异的她,并没有什么好感。 想到这些,她苦笑:“你想错我了,我是真的想杀了他们。”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白御一下变得很紧张。 “嗯?”她诧异,差点以为他能够看到自己的心。 “不然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余晏那个家伙,怎么也不问问你发生什么,算了,不管他。”白御说着,也不顾身上的疼痛,紧紧抱住面前的她。 熟悉的,带着温度的,是他喜欢的她。 乔薇垂眸,心里憋着很多话,明明想要对他说,可到了嘴边,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碍于他身上的伤,并没有伸手去推。 嗯?不对,怎么有人接近?她动了动耳朵,迅速拔出自己的两把小手枪,对准一个叶落很多的地方。 “怎么了?”白御一下伸手挡在她面前,“小心。” “你是伤员,怎么还反过来保护我?” “嗦。” 第四百六十五章 你丫滚犊子 有那么一瞬间,乔薇怔住了,她不由得侧首望去,像是看到了过去的白御一样,即便现在的他灰头土脸,身上也都是伤,可依旧不减少之前的那种霸气。 她视线转深,将身体往后缩了些后,把左手中的枪,给了白御。 男人勾唇,朝着落叶开了一枪。 在扬起漫天落叶后,他轻眯着眼找寻着从内走出来的人。 一只腿迈出后,乔薇眼尖的瞥见对方穿着军绿色的略紧身的裤子,轻拍了下白御的肩膀:“是自己人,我看到军装了。” “嗯。”白御收起枪,“你的听力和视力是怎么回事?乔薇,你瞒了我什么?” “回去之后再说,好吗?我们至少先把薄勋带回去,先给你疗了伤之后再说这……” “回答我。” 他将枪放回她手中,双手死捏着她的肩膀,能力突然增加,如果是训练的还好,若是药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不敢相信她有朝一日,会变成怪物的模样。 一瞬,也有些了解她为什么不愿回国了,心情复杂万分。 乔薇垂下眸,低声道:“我知道你在紧张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只是有人训练了我。” 白御还想追问些什么,但楚烈与许晓已经往这边而来,两人身后站着四个黑衣人,其中一人的视线不善的很,不耐烦的将楚烈往前推了一把。 把弄着手中的枪,一副要决定对方生死的模样。 剩下的三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拔枪,从手、脑、心,三个部位着手,没有任何犹豫的开枪,这一变故让包括白御乔薇内的所有人,均是一愣。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楚先生,请不要忘记我们让您转角给薄首长的话,下个月十五号,记得一定要看电视。” “你们杀了同伴,还叫完成任务?”楚烈冷笑,“未免也太冷血了吧。” “他不是我们的同伴,而且当家让我们杀,我们就必须杀,即便是如今已经情同手足的我们三人。” 楚烈原本不能理解。 可把夜帝代入成薄勋,再把整个夜帝的组织代入成军区,一下就变得很好解释了绝对的服从与命令下,是不会存在什么冷血和残酷的,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是机器,要百分百,要绝对。 别说是同一个组里的人。 就算是亲爹亲妈,也一样得下手。 他曾亲身参与,有人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端走一个大窝点,最后满门被灭门的悲惨故事。 更别说这种死人堆里训练出来的人,只会更加淡漠冷血而已。 “如果我们不让你们走?”楚烈收回思绪。 “以现在这个距离,我们想要薄首长的命非常容易,您不会毛线,楚先生,一路上交谈甚欢,我们还会再见面,下次无论是敌是友,希望不要再是边境处了。” 三人转身像是漫步一般,朝着一个方向离去,甚至没有丝毫的着急感。 “走吧。”楚烈回神,吹了声口哨,搂住身侧的许晓往前。 “你的手又不老实了?”她躲开。 “你不是已经答应了我吗?还害羞什么?”楚烈抱着不成又改牵手,反正就是在她身上不停的找位置触碰就是了。 许晓无奈,任由他牵着,回到四人的身边。 余晏将薄勋半背扶起:“现在怎么离开?” “我们过来的时候,有两辆车,这个不成问题,不过……老大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楚烈整体变得稳重了些,可一接触到薄勋的事,气还是有些不稳。 “对方这次是小规模犯案,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来勘察,应该是已经放弃了。” 离开的路上,余晏沉着冷静的分析。 “这点我同意,但是也有可能是对方特别有信心,所以这次回去不要透露风声,先转战去别的地方。”白御附和。 “而且,老大长时间不出现,这里又发生爆炸肯定会有人猜疑,我们就直接做绝,等对方露出马脚来吧。”楚烈说着视线变得极狠。 欺负他兄弟的人都得死!更何况他们动的是老大! 余晏挑唇:“楚烈,你到西伯利亚换了个脑子?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丫滚犊子。” “别吵。” 在这时,薄勋睁开了眼,他略为踉跄的离开余晏的搀扶,拇指摁在一边太阳穴上,其他四指摁在另一边,头部传来的强烈疼痛感,让他一时看不清眼前的路。 像是罩上一团迷雾。 “老大,你没事吧?”旁边的楚烈连忙推开余晏,以最快的速度狗腿的跑过去。 白御摇了摇头:“楚烈,知道的你是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跑八百米拿第一是种族天赋。” “你丫滚犊子!” “你就不能换句新鲜的?” “滚你丫犊子!” ok。 秉承着不跟傻子吵架的原则,白御这次闭上了嘴其实也没完全的闭上,而是将自己的嘴交给了乔薇,反正是一刻都没有闲着。 薄勋回神摇头,下意识的将视线移动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原本戴在那的戒指,如今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见他出神,白御连忙解释:“哥们儿,你放心,你的戒指在我这呢,不过,这可是对戒啊,你一个人带真的大丈夫?” “有什么区别?这是我的承诺。” 薄勋在楚烈的搀扶下,到白御的身边,伸长手那意思很明显,白御叹了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枚男士戒指,凌空抛进他掌心中。 因为一直被白御放在裤子里,所以戒指的铁环部分有些热度。 男人接过,看着那小小的钻石在阳光下散发着光亮,视线越发深邃难测,对了好几次都没有把戒指戴上。最后是一侧的楚烈实在看不下去,将他的戒指抢走,硬生生给他套上。 这一幕看的有一点点的小基情。 白御很暧昧的“yoooo”了几声。 除了薄勋的情绪有些让人难以把控到底是好还是坏以外,其他几个人倒还算欢声笑语,考虑到几个人都已经累了,楚烈和许晓决定两人轮换着开车。 半路上,余晏也联系好了陆沉与单哲,暂时避开所有人耳目的回京。 等到了接应的地方,一行人刚下车,还未来得及寒暄,乘坐的车竟然自燃了起来。 第四百六十六章 让他们订婚吧 “我去,这什么情况?”楚烈连连用手挥散烟雾,“怎么这么臭!” “这应该是夜帝的人消除痕迹用的定时器吧,他们应该已经知道我们到了这里。”余晏饶有兴趣的看着燃烧起来的车。 这烧的特别有意思,没有任何多余的部位往其他位置散开,像是被密封在那一点点地方融化般,过了很久也没有任何散掉的痕迹,如降解般一点尘埃灰烬都不留下。 薄勋的眸被这火光渲染成红色,他抬手散去鼻前的味道:“夜帝的科技,远远超乎我们想象。” “他是在示威?” “并不是,他是在提醒我。” 红色,燃烧。 若是不错,凌是在提醒自己,再过不久之后他与容纤语的婚礼吧,呵,可真是用心良苦。薄勋侧首,再也不去看燃烧成鲜艳色调的车子,步步走入别墅中。 单哲让几人留下来处理车子之后,也随着他回到别墅中。 欧式风的房子,奢侈的灯与装饰品占据大多空间,就连地毯上的图案也是由最先进的烫金工艺,加上法国知名设计师幕后团队全手工制成的。 空气中,也尽是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玫瑰香气,隐约有些淫靡。 “这座房子,是我们这些天一直在居住的,很大而且也不容易被发现,离市很远,不过离军区很近。”单哲意有所指的看向薄勋,“是陆沉选的地方。” “有心了。” “至于我的这些人,你们是要留还是……” “都留下吧,也包括你们。”薄勋侧首与他对上视线。 单哲一愣。 随后明白自己这是上了贼船,而对方并未有让他下的意思,当即轻笑出声。真是有意思,他居然有一天,会看到薄勋在尽其所能的拉人入他的队伍,果真是世事无常。 多出几人,别墅一下热闹了起来,白雅宁雨白御的再次相见,也格外惹人嘘唏。 庞大的白家,如今年轻一辈就剩下这被保护的两人,剩下的无一幸免,说来也是讽刺。 饭后。 薄勋一人去到属于他的房内与一个大书房相连着,很方便办公或沉思。 正在他拿着一本书翻阅时,门被人推开。 他身上的伤,虽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行动还不是很利索,动了动耳,见对方的脚步声很熟悉,便没有侧头。 “哥。” 直到薄一声,让他完全听不出来的音响起。 手上像突然撤了力般,书也掉落在了地上,发出巨响。 “你怎么会在这里?”隔了许久,薄勋才从唇间挤出字来。 兄弟相见,恍如隔世般。 “我以特殊名义参加葬礼,为了接近钟硕。”他说着走入书房,看着浑身是伤的薄勋,不由得感叹,“你啊,总是会把自己弄成这样,满身是伤。” “黎筠没事吧?” “你是以什么身份问的?我的哥哥,又或者我老婆闺蜜的前夫?”薄挑眉。 “……” 薄勋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弯腰将书拿起,自顾自的看起来,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我没想让凌安生,俄罗斯的人已经出动了,不出三天你就能看到容纤语,我也没办法,黎筠想见她,也不知道让她看到这样的你,会不会比较容易心软?” 三天。 看到她? 为什么他完全不知情?薄勋竟是有些紧张,再也没有办法自若的看书,他淡叹了一口气,合上书后,抬眸。 “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被点名的男人勾唇,那张略带沧桑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邪魅的表情来。 “因为,三天后,就是凌的订婚宴,你应该知道吧?” 薄勋抬手摁住太阳穴,他不知道,没有任何人告诉过他新闻更加不可能报道的那么详细,而这些天来,他被埋在一片废墟里,也没办法接受外界信息。 薄似是没料到他竟会不知道这件事,很少惊讶:“你真的不知道?” “嗯。” “反正对我来说,就当是弥补亏欠,当初要不是我,你们也不用折腾那么久,”薄话虽如此,但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听闻他话里的略微不甘愿,薄勋轻笑:“是黎筠的意思吧。” “除了她也没人还想撮合你们,包括我在内,你的做法太绝了。” “停止你的任何行动,不要去打扰她。” 过了很久。 薄勋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像是用尽力气才说服了自己一般。他这句回答,让薄始料未及,以自己对他的了解,此刻的他根本不会说出这种话。 他应该巴不得自己去找容纤语,怎么反到最后是他来阻止? 见薄讶异,薄勋却是默不作声,端起咖啡。 “你以前至少还能对我多说几句话,现在别说是我,就算是余晏他们,也进不了你心,造成这一切的人,你将她驱逐出心就真的万事大吉了?我曾经也这么做过,可是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亲.吻,看着他们躺在一张床上?” 当时看到莫浔接近黎筠时,他那个愤的恨的,瞬间就反悔出手拆散了他们,好在,从现在的种种来看,她已经放下了莫浔。 可一想到,如果当时她意志稍不坚定点,或是莫浔更激进一点,到底会发生什么? “不用再说了,是我让她走的,但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答应筠筠的事就要做,你本事那么大,就自己来阻止我,反正我都无所谓。” “……” 薄勋放下咖啡杯,疲惫的揉着太阳穴,一想到她被带回国一副恨自己的画面,他的头便疼的很。以她的性子,要是被强带回国内,他都可以预见未来。 更何况现在孩子还在凌的手里,这么做的确太冒险。 “告诉黎筠计划延后,就说是我的命令,孩子还在凌手上,一旦你们引爆的位置发生一点点的偏差,要承受这个后果的是纤语。” 她把那个孩子当成命宝,为了他可以不顾一切,万一有个什么事,他不敢想。 “这个计划,原本是该军区执行。”薄揉了揉后脑勺的发丝,紧接着跨步斜躺在沙发上,“我本来也不想,被筠筠烦得没办法。” “让他们订婚吧,凌是想告诉我,纤语不止嫁给我一人过。” 话落,薄勋的视线变得冰冷无比,如果时间重来一次,他虽是不会后悔,但也绝不会让凌再乘虚而入! 薄挑眉,拿出手机,给一直在等待消息的黎筠发了信息。 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第四百六十七章 你在激怒我吗?… 当薄勋将手中的书翻完之后,抬头看向窗外,朝着俄罗斯的位置望去,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她一般。心内有一种空洞感不断的在蔓延,也不知几日才能修复。 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远在西伯利亚的基地,倒是越来越热闹。 来自全世界各地的神秘商人,通关一层层的检验,到达不同的房间,放下婚礼所需用品,紧接着又再有序的离开这一过程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全都有AI管控。 放下的东西,也根据不同的分类,被AI经行大范围的管理,重新编排分类。 容纤语抱着Zach坐在,最靠近阳光的顶层露台上,底下的一幕幕,尽收眼底。 “你不下去看看吗?AI还是需要人控制的。”她侧头望向身旁的凌,“又或者其他什么工作需要你忙的?不用一直陪着我。” “其他的事,交给洛斯和希迪我很放心。”凌垂手,轻握住她的肩膀,“倒是你,抱着孩子在这里这么久,不觉得冷吗?顶上离太阳越近,遭受的风寒势必也更严重。” “不冷。” 她虽是这么说,可肌肤的温度骗不了人,凌脱去自己的外衣,盖在她身上。孩子有衣服与襁褓的护佑,别说是在基地内,就算是在气候恶劣的西伯利亚,也不会觉得太冷。 可容纤语身上只穿着削薄的纱裙,很容易受凉。 感受到肩上的温度,她侧过头去看他,同时握住了他的手:“凌,婚礼结束之后,你应该会再转一个基地吧?” “嗯,到时你要是想走……” “来得及吗?”容纤语打断他的话,“这里的资料和研究成果,短时间内,应该很难转移。”@^^$ “我有云端备份系统,不用担心这个,人力要撤走也很容易,原本我想把Zach先转移到新西兰,但是……” 凌未把话说完。 她却明白意思。 若是他把Zach提前转移,自己一定会起疑从而不信任他,这也是凌与薄勋的最大不同薄勋所做的一切看似都是最好的安排,实则没有一项是问过自己是否愿意的,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是某种意义上的最安全。 而凌通常都是承受最大的非议与危险,从而保全她的想法,也保证安全。!$*! 当下视线有些飘渺,思绪也不知道去到哪个角落。 “当家,您派出去的三个人,已经回来了,您要不要去看看?” “你们处理就好。” 直到来了人,容纤语才回过神:“你派出的不是四个人吗?怎么……咳……” 她话到一半似是呛了一下,咳出了声。凌挥挥手,示意那人离开后,俯身用手背触碰她的额头:“发烧了?穿这么少,不烧才怪!” “只是打一个喷嚏而已,应该不算发烧吧。”她揉了揉额头,“我不觉得烫。” “三许,把小少爷带下去,让医疗队到卧室里等着。” “是,那……邢轨和……” “我说过,我从不养背叛者,既然他们能够与薄共同一气,我关他们在医疗室内,已经是仁至义尽。” 邢轨? 这个名字好耳熟。 容纤语歪着头想了很久,脑海中终是跳出了画面,是余晏拿出的一份研究名单,与他的名字并排的一个科研人员,名字似乎就叫邢轨先前她被凌强迫带走,根本没心理会他身边都有什么人,并不知道邢家人的存在。 “你说的这个人,和余晏有过合作,你知道吗?”容纤语未有迟疑,了当开口。 “呵。”凌先是一愣随后冷笑,“看来可以直接驱逐了。” “可是当家,您不是说要在找到资料之后再做决定吗?现在就因为嫂……呃,不是,容小姐的一句话就做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三许挠了挠头。 他看起来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做事也算不上严谨,但倒是挺忠心的。容纤语默默的打量他,也难怪凌会留这么一个看起来平平的人在身边,想必是上次薄将自己带走的那一次,让他发觉有很多叛徒,所以现如今选人越发保守了吧? 凌摇头:“不,直接解决,我相信纤语不会无中生有,而且就算她要,也该在第一次,而不是现在。” “你这么信任我?”容纤语觉得好玩,“不怕我害你?” “以你我现在的实力差距,还害不到我。”他笑,俯身将Zach抱进怀中交给三许,“现在你该跟我回去接受检查了,风还是不要吹的太多为好。” “是吗?那有一天我能害你了,还会不会这么信任我?”她没跟他倔,若是真发烧传染给了孩子那就不好了。 “会,死在你手上,要比其他死法更容易让我接受一点点。”他说着将身形往下又压了一点点,看她脸颊有明显烧红的痕迹,担忧的伸手,“怎么会烧的这么快?走,跟我下去。” 凌不由分说的拉住容纤语的手腕,强行带她下去。 进到卧室中,容纤语看着满屋子的人,略有些不太习惯,更别说,他们每一个人的视线,都带着探究落在她身上,她只能垂着头尽量不去接触任何人的视线。 见她忐忑,凌侧过头:“在我这里你不用小心翼翼,不喜欢就直接说出来,你不需要为任何人的无礼买单。” “我……” “怎么,太安逸了?让你忘记我教你的话了?你不是想要回去,好好调查你母亲的事,不是想与万誉辰平起平坐?现在连几个医生都搞不定了?” 被他这么一激,容纤语扬起了头,浅笑看他:“凌,你在激怒我吗?” “是,你要试试吗?从我的人先开始。” 有的意思。 她竟然有点期待,他帮自己收拾残局的样子,这个叫作“亦敌亦友”的词,恐怕很适合自己与凌。她慵懒的眯了眯眼,视线降落在其中自己最为不喜欢的人身上。 “你,出去。”容纤语以绝对命令的口吻,发出号令。 “可是,容小姐,他是我们这最好的外科医生了,大当家也知道这一点……”一旁带头的人,连忙为她选中的人开脱,“而且他……” “你也一起出去。” “这……” 凌始终不开口,静静的观望着空间里的情绪波动。也不能说他绝对相信容纤语的能力,但是他相信对付面前的这些人,她还是有能力的。 第四百六十八章 他就真的不怕吗… 一开始被她点到的人,冷哼一声:“真以为自己是我们的当家夫人了?也不见当家为你说话啊!” “你叫什么?” “陈森。” “我想请问一下这位陈先生,你方才的话,意思是我说的话不管用,只有凌下的命令管用是吗?”她浅笑,宛如无害的动物。 陈森点头,偷偷瞥了一眼凌,见他果然没什么表情,就确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像大当家这样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这女人越是狂妄他就约会反感,自己的话肯定引起大当家的共鸣了! 容纤语恍然大悟:“可是,你们家大当家的听我的啊。” 凌侧首:“嗯?这跟说好的……” “我记得邢家那两位叫什么来着的兄妹,好像已经被你给解决了吧?” 很好,居然学会了利用他。 她想借势,凌也并未刻意刁难,若有所思的颔首,随后,视线探寻的落在陈森的身上,那眼神让人觉得背脊上瞬间泛出寒意,整个人都不自在。 邢轨吗?那可是曾对大当家忠心耿耿的人,居然是因为这女人被解决的! 一瞬间不少的人都在交头接耳。 容纤语伸手,直接点下最靠里边的五人:“你们如果不想一起下去陪着他们,就麻烦离开这里。” 谁会嫌命长?果断的该走走,该留下的人也不敢乱动,深怕火烧到自己身上去。 等人走尽。 “你们早就知道邢凯有问题?”她的视线直落在,其中看起来,最没存在感的人身上,“对吗?” “大当家……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就说点你知道的吧,现在在这里的这些人,他们和邢凯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那人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叫凌听着都忍不住摇头:“话就到这里吧,你们先帮纤语做检查,剩下的事一会再说。” “是。” 像受凉伤风这种事,交给专业的医疗团队来做,简直大材小用,不出两分钟就能做出诊断,不过,为了确保没有其他隐性事件,还是又一次做了复查。 待到一切都完工之后。 其中样貌看起,最稳重的一人,率先起身:“当家,您想知道什么事,淼久可以告诉您,能否请您不要为难剩下的几人,是我下令要掩盖真相的。” “理由。”凌眯了眯眸。 他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是要发脾气。可容纤语却笑了,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凌他故作凶状,眼里却没有杀意,证明他很欣赏淼久做的这个决定。 就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原因,是不是她猜测的那样。 淼久看了一眼容纤语,随后笑意转深:“忠臣并不是那么好当的,如果我们提前告诉了您,又或者是在事发之前做了决断,那么极有可能被人消灭,这个秘密就永远是秘密了。” “万一他抢在你们之前,已经惹出了是非?” “那日,我们医疗部是最先出动的,只要保证得了大当家您的安全,其他,我想不重要。” 凌颔首:“下次出这种事,保持你的作风,不要因为你现在得到了我的信任,就失去初心,这里不缺死士,缺的是人,明白吗?” “大当家,有您这句话,就不枉今天我们与容小姐一见。”淼久冲身后的人点头,“走吧。” 最后留下的几人也都离开房间。 容纤语饶有兴趣的撑着头,视线略带好奇的看着凌。意料之中的回答,意料之外的决定,她总觉得自己能够看透他,可是这份看透里,又有太多的私自揣测。 “我的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他见她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脸上,心跳竟是有些不稳。 “有,没想到你这个人,会是这样的,可是我又觉得我没有看错你。” “这种想法很危险,我告诉过你永远别信任任何人,哪怕是我也不可以。”凌走到她的身旁,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除去他结实的胸肌,炙热心脏的跳动宛如火烧,灼的她掌心发烫。 容纤语愣了愣,想抽手走:“松开我。” “不要,你好好感受一下我的心跳,记住这里现在还会跳动,就不要害怕有一天我不在,会没有人成为你的后路。” “凌你……” “容纤语你听好了,今天你可以利用我借我的势,可是如果我现在死了,你要用什么办法捏住那些人的命脉,他们一个个都比你懂得多,你明白吗?” 她当然明白。 以狡猾的办法在他这赢了一局。 怎么可能用同样的办法,在其他人身上一直侥幸赢下去? “你怎么就没想过不死呢,你不死的话,不就永远有人保护我?” 她也许永远不知道,这句话说出的一瞬间,凌万年无波的心里,激起了一个小浪花,而她浅笑却又无奈的模样,像是永远印刻在他脑海中一样。 凌视线越发的深邃,头一点点的往下压似要吻她。容纤语瞪大双眼,想要躲开,却被他摁住了肩膀,眼看他就要到面前,就要印上吻痕。 “你……” 炙热的温度。 落在她眉心处。 “连我的吻都没想好怎么接受,还谈让我保护你?水性杨花的女人会死的很惨,你知道么?”他挑起她的下巴,好整以暇的瞥着她愣神的模样。 “……抱歉。” “不,是我给你了错觉,让你以为我对你有特殊的情感,纤语,走到我这一步擅长演戏。” 他说着收了手,留下一句“好好休息”后离开。 床上的容纤语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眶竟是酸涩了几分她知道,凌没那么傻,在这个时候告诉自己他没其他想法,而是在隐射与他站在同一位置上的薄勋等人。 他在提醒她,若是未来遇到这些甜言蜜语,遇到这些炙热的温度,一定要远离。 可是。 他就真的不怕吗? 怕她会移情别恋恋上他,然后失而不得杀了他?想到这,容纤语自己都不禁笑了起来,她当然不会,她爱薄勋的心要比任何东西都坚定。 就是因为太坚定,凌才会把她的心扔进熔炉经行千锤百炼。 第四百六十九章 伤疤的来历 一天后。 容纤语的身体已无大碍。 那些医生送过来的水,像是神仙的手臂一般,本来要一个礼拜才能好的感冒,竟是在短短一天里好到与正常无异。不过,她还是不敢与Zach接触。 一个人到医疗室看资料。 只是。 这里的人好像少了不少的样子,昨天她点出去的那些人,今天都没有再看到,而淼久和其他人,似乎也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她甩了甩头,不再去思考那些事,找了处安静的地方坐下。 “你不好奇嘛?这里的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少?” 直到一声少年音,打断她看书的雅兴。 容纤语摇头:“不好奇,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希迪,你怎么会来?” “我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小少爷今天特别特别想你,你也不知道去看看,现在连大当家抱他都没用,他都板着一章冷冰冰的脸。” 板着脸吗? 她不由得想到薄勋。 也不知道在婚礼那一天,他是不是也会板着脸站在电视面前……她想这些做什么?容纤语拍了拍脸颊:“我不确定我的感冒是不是好了,所以只能离他远远的。” “也是啦,我以前也是喝医疗区出来的东西,但是每次都不觉得自己好了。”希迪话落舔唇,试探性的碰了下容纤语的手臂。 “嗯?”她笑,“怎么了?” “今天京都那边来人了,听说是连夜赶过来的,大当家推了所有的事,在陪着他们。” 京都吗? 跟她有什么关系? 容纤语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我听说,他们好像是想把你带走,否则就要派军过来了。” “嗯。” “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大当家把你交出去换安全呗,他现在和薄勋之间的约定已经结束了,彼此已经是敌人,一个大国的首长,一个国际通缉犯,你要是当家你怎么选啊?” 她就算是担心薄勋有一天会杀了他们的孩子,也不会担心凌把自己交出去。这种莫名的信任,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有这种绝对的情绪。 希迪看她不回答,也不再说什么,就静静陪着她。 直到凌出现,他才一下不知蹿到了哪去。 “你来之前希迪在这里,你来了之后他就走了,你是怕有人对我下手吗?”容纤语合上正在看的书。 “嗯,放他们进来,在没有全歼之前,我不会松懈你这里。” 全歼? 果然是他的风格。 见她没有任何表情欺负,凌挑眉:“我还以为,你会嫌我手段太血腥。” “既然他们选择过来送死,你杀了他们也算是成全心愿,血腥点才好,不是吗?” 她的浅笑,像是一片枫叶。 似是被血染透过一般,掉落在一片枯叶之中,像是凌生命中,为数不多对一处绚丽。他长指微划过她的耳侧,视线变得深邃难测。 眼前的这个人,被他培养的越来越血腥,也许是时候该教会她一点什么。 “纤语,你需要学一些东西自保,从今天开始。” “可是我的资料还没有看完,我说过我要在一个月之内就……” “马上就是婚礼,你先得确保你在突袭之中活下来,我不相信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你明白吗?” 容纤语一怔。 半垂下头,让人看不出也猜不透她此时的心情。 凌口中所说的“突袭”,会是京都军区方面的人过来吗?会是薄勋下的命令吗?可是,将自己交给凌的人是他,如今再来打岂不是很前后矛盾? 那会是什么人? 思绪渐深,一向能准确侧写危险的她,如今却陷入了沼泽中,怎么也拔不出腿。 而凌也没有给她休息思考的机会,单手扣住她的手臂,拖着便走。容纤语一个回神,可已经挣脱不开,强行被他带离了医疗室,去到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空间中。 这里的四壁皆是一片白,倒如医院有些相似。 容纤语双目四顾,肩上泛起一股寒意:“这是什么地方?” “原本我照顾到你的身体素质,应该不足以来到这里,但是因为你感冒的关系,喝下了增强免疫力的药,如今,应该可以抗衡这里的寒气。”凌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长指一粒粒的解开衬衣的扣子。 他结实的肌肉,似是艺术品般毫无瑕疵,甚至缺少一份本该属于人的灵动性。上面杂乱的伤口,有新刻上的,也有陈旧到颜色发淡的。 可无论是哪个伤口,都格外骇人。 以那深度,足以猜测他当时受到过怎样的冲击残忍,血腥,毙命。 特别是枪伤甚多,而爆炸后留下的铁皮划过的印记,也占据了绝大部分,其他的伤……和这两样比起来,简直就是小打小闹。 “你的这些伤……”她哑然。 “害怕吗?这每一个,不是伤疤,而是我的勋章。”凌高挑唇角,邪魅自豪的炫耀,牵起她的手,摁在最接近心脏的一个伤口上,“这颗子弹,离我的心脏,曾经只有两毫米。” “你都经历了什么?” 容纤语觉得自己的喉咙万般干涩,她一直以为,自己能够猜想出凌的人生轨迹。可看到这些伤,再想到他身体中有不少机械的痕迹,以及那些经过…… 面前这个以杀.戮为乐的人,究竟是选择走上邪道,还是被逼无奈,只能走上这条路? 凌放下手,陷入回忆:“我经历过很多事,你想知道的是哪一件?” “就这个伤疤。” “有一次在法国,遇到了袭击,有一个小女孩在对方射程内,为了救她。”凌轻描淡写。 救人? 容纤语怎么也没想到,问题的答案会是这样,她原本以为是什么被人追杀,又或是一不小心落入陷进之类的如果是那样,她会比较容易接受。 可结果却是为了救人! 堂堂的夜帝,为了救一个法国小女孩,差点失去性命。 “别想的太多,我也不是什么人都救的,恰好她死去的母亲与你母亲的眼睛很相似,我才救了她,如今恐怕也有五六岁了,应该是叫塔娅吧,恐怕已经忘记了我。” 第四百七十章 薄首长有什么事吗… 塔娅。 这个简单的名字,深深的刻进容纤语的脑海中,若有一天……那她一定会去法国,去见见这个小女孩,去问她到底还记不得凌。 就在这时,凌抬头看了一眼钟:“很好,我们现在在这里已经有五分钟,你没有喊冷,比希迪第一次进来的时候抵抗力强很多。” 冷?容纤语还真是没觉得,而且还觉得这里面的温度和外面差不多。 怕她在等待中无聊,凌开始讲解各种枪械的基础知识,包括怎么判断子弹的落点与逃脱的速度、方向,总得来说,他几乎是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她。 转眼,半个小时过去,他都有些觉得冷,容纤语依旧没什么反应。 “你不冷?”凌不可思议。 “嗯,可能是因为这个吧。”容纤语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芯片,这是当时亚瑟给她的,好像是属于他的记忆芯片。 想到亚瑟,她的心狠狠的一痛,七那个可爱又呆萌的小机器人,燃烧他自己的生命救自己的大笨蛋。她始终不相信他会变成一个什么杀人机器,在她的记忆里,他永远完美。 凌接过芯片:“亚瑟的?” “嗯。” “我之前派他去保护你,没想到最后竟然被你所用,甚至不听我的命令,你想要他复活?” “不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容纤语苦笑着回答。 两人又交谈了十来分钟,凌从机器人的这个话题,把与她交谈的方面扩的很广。而这十来分钟里,她也没有叫冷,也没有拿回芯片。 直到又一个半小时过去后,他笑:“纤语,看来不是芯片的问题。” 话题戛然而止。 容纤语才意识到,自己依旧没有觉得冷,伸手触碰凌的肌肤,很冷,很冰,和让她觉得温热的空气不一样。她一下有些好奇的也脱掉了外衣,还是没有冷意。 身着一席薄薄的纱衣,在特定的抗寒测试的房间内,感觉不到冷。 “你身上,的确有很多值得我研究的东西,走吧,休息一会儿带你去下一个地方。” 直到夜晚。 三个测试皆已完成寒冷、炙热、潮湿这三个特性。 在全球各个国家中,这三个感官几乎包括了各种地形气候,一般能够在极度恶劣的模拟下完美抗住两个特性的半个小时,就已是适合成为特种兵的人群。 然而。 在极度恶劣的模拟情况下,容纤语以完全没有感官的状态完成了三个一小时。 段时间内,夜帝手下的所有人都在传着这一奇迹,有些属于凌的特殊兵种的存在,甚至将她归纳成战神般的人物。 连凌本人也不解,在取走她的样本之后,拿去做实验。 容纤语则是一人回到卧室中。 洗了澡,舒舒服服的睡在床上,一打开电脑,陆沉给的99+消息便闯入眼中。 她点开聊天框,一一翻阅,随后给他回了一个语音。 “纤语。”不出三秒,对方接起。 “你说黎筠和你在一起?还想让薄过来找我?”她一头秀发散落,身着价格不菲的丝绸睡衣,脸颊微红,一看就不像被亏待的样子。 陆沉不由得松了口气:“嗯,你想跟她说点什么吗?我看她最近的情绪不是很对。” “不了,告诉她,不用担心我。” “纤语……我和黎筠不是你的敌人,你为什么要这么疏远?” 容纤语听闻这话,起嘴角向上翘了几分,清澈的眸里闪过一抹浅柔的光。她和他们现在还是朋友,可是以后,就算不是敌人,也不可能再那么亲密。 她已经选择相信凌,其他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 陆沉望着视频那侧的她,心口宛如被一只大手残忍撕裂般的泛疼,他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你还有什么要我跟其他人说的吗?” “没有。”容纤语顿了顿,“记得告诉黎筠,不要找我。” 话落,视频通讯被切断。 陆沉这一边,硕大的投影设备暗下,整个客厅静的落针可闻。 坐在陆沉旁边,却没有入镜头的黎筠红了眼眶:“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明明知道我很担心她,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跟我说。” “筠筠。”薄抱住她的肩膀,“也许是因为她被人监视了,不能说太多话。” “薄你先带她回去。”薄勋开了口,他的脸色冷沉着,任谁看了都晓他心中酝酿起了暴风雨。 薄颔首,不顾黎筠的哭闹,横抱起她上了楼。 少了唯一心思较浅的黎筠,这寂静的沉默,完全没人去打破,只剩下彼此面面相觑。 陆沉一直看着电脑,哪怕如今只是片漆黑的镜像,他依旧不移视线。脸色虽不如薄勋那样,可也没好到哪去,整个人低压的让周围人皆是觉得沉重。 良久。 单哲轻咳,开口道:“你们,说说吧,总不能让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纤语她选择了凌。”陆沉简单了当的开口,身体有些虚晃的站了起来。 随着薄之前的方向也离开了,那背影,无论怎么看都有些萧瑟落寞。在座的智商都不低,联想到之前黎筠的猜测和陆沉的反应,已经能够明白两人情绪低迷的原因。 余晏略有担忧的看着薄勋,等待他说话的那一刻。 见所有人在等自己,主位上的薄勋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冷沉的视线,盯着陆沉的笔记本。 忽得,走去他的位置坐下,打开了电脑,流利的操作之后打开交友软件,点下视频二字。 嘀铃铃 本来已经打算关电脑睡觉的容纤语,看见语音又一次跳出来,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通了。她正欲开口让陆沉转达消息后,就别再找她了,可没想到,见到的人却是薄勋。 他眉心紧蹩,嘴角冷意蓄满向上钱勾,这笑,足以让任何心怀鬼胎的人,觉得背脊一凉。 容纤语呆愣在那,所有的回忆在瞬间袭上心头。 他冷冽的目光,清冷的声线,抱着她后低沉暗哑的声音,随时随地都能勾着她,让她为他魂牵梦绕的那段日子。宛如一场电影,在她脑海里快速的划过。 “小语。”他轻启薄唇。 “薄首长有什么事吗?我想我和你现在,应该不方便对话才是。” 第四百七十一章 令人恐慌的可能… “你已经做了决定,不再回来是么?”他长指抵在太阳穴的位置上,撑着头格外疲惫的看她。 容纤语正欲说“是”时,却看到他脖上的伤口,她调亮电脑屏幕的亮度,这才发现,他脸上与脖子上,都有着深深浅浅的痕迹,而且很新。 他是被什么人给袭击了?她根据那些伤口推测了一下,最后确定这伤应该是爆炸波及来的。 无论是深浅还是密度,都像是爆炸之后被飞去的铁皮或其他东西弄伤的,而且没有发现明显的枪伤痕迹。 “你受伤了?”她死死盯着摄像头,“是什么人?” “跟你有什么关系?” “有。” “若我说是凌,你可信?既然不信,又何必问?” “……”她竟无言以对。 “真不想回来?真要嫁给他是么?小语,我以为我身上的这一枪,你已经了了恨,可没想到,你连黎筠和陆沉都波及,你还记得你为了他们,曾经……” “那又如何?” 容纤语打断他的话:“是,我要嫁给凌,也不想再回去,希望薄首长也不要再找人来联系我,我与你们,再没有任何瓜葛。” 薄勋瞳孔猛的收缩一瞬,先前认她是在与自己赌气才演出了一场戏,可没曾想过,她竟然真动了要嫁给凌的心思,呵。 在她的心里,自己终是没了位置。@^^$ 见他自嘲般的冷笑,容纤语看在眼中,心不断的颤.抖着发疼。 “薄勋,我问你,我妈妈的事,你到底知不知道真相?”她双目紧锁视频中的他。 “不知道。” “好,既然如此我会自己回去调查,等再见时,你不用对我手下留情,我也不在乎是不是会触犯到你们。” 这次她狠话落了却没挂断语音,也不知道是在等待什么,还是心中终是有什么放不下。薄勋也没有挂断的意思,静静的与她对视,好似这一秒,能定格成永恒般。!$*! 一分一秒过去。 两人都没有将视频给挂断。 “小语,回来吧。” “薄首长,我回去也没了意义,而且凌需要我。” “他需要你?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不需要你,不需要孩子?”薄勋眸中绽出一抹森冷的杀意,“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放到凌身边!不是为了让你跟他学的冷血无情,是为了保护你!”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做了就是做了,你囚禁希迪和洛斯,你不顾我的感受与万誉辰演一出戏,甚至曾经的太多太多,我都不用数,你周围的人也都清楚。” 她笑。 却悲怆的让人觉得心疼。 白御与余晏对视,看见对方眸中的无力感后,均是一愣笑着摇了摇头。 “小语,我是为了保护你。” “你利用容剑对付钟硕,留着容纤梦作为筹码,让我远离所有的真相,也是为了保护我吗?”她提及这些,反而没了那些痛感觉,慵懒的靠着床背,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微眯着眼睛,像是一只久经沙场的狐狸,哪还有当时在他身侧时的那份柔弱刚毅,如今的她更像是凌的翻版。将一切情感都摒弃,只留下自己需要伪装的那些。 薄勋哑然。 “说不出话了吗?你是以为我傻,所以你瞒着所有的事就没关系?可是我傻只是因为,我信任你,薄勋,现在的你还有什么值得我信任的?” “所以,现在的你,选择信任他?” “是。” “如果我说,我不利用容剑牵制钟硕,他也会利用容剑,而容纤梦会被他所控制成为对付你的武器,你也依旧不改变你的看法,质疑认为是我瞒你,是我欺你是吗?”薄勋的话中带着几分颤音,一字字,苦涩沙哑,像是被风扬起的一捧沙,随时都会被吹散。 恒久的沉默。 他的心在这段时间内,就像是在被凌迟。 终于。 容纤语笑了:“是。” 她颜笑如花的模样温润如玉,堪比任何风景。 薄勋长指摁下关机键,一双狭长锐利的鹰眼中闪烁的光,是强用冷意所掩盖的失落受伤,像是满地的玻璃碎片,又伤人又伤己。 “勋……”余晏轻压住他的肩膀,“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 “我在比较你现在的模样,和之前知道整个‘铁鹰’一队被歼灭时的区别。” 呵。 她如何能与“铁鹰”相提并论?那些人永远不会背叛他,可她呢,他都已经把真相告诉她了,她还是选择凌!甚至连一点犹豫都没有,他甚至怀疑,她沉默并不是为了权衡真假,而是在想凌在当下的环境,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她如何能比! 薄勋一下起身拂开余晏,做了大动作,扯到伤口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是倔强的不要任何人搀扶,执着的一人往前走去。 余晏叹了口气:“这两天我们多看着他吧,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绝妙的反击机会,不能再让一个女人坏了事。” “算了吧,你什么时候能把薄矢良管好,再来操心这个。”白御不以为然,“你们都一个样,也不止是你们,要换了是乔薇,我可能已经疯了。” “就算是这样,也必须看住他!” “喂,别这么狠吧。” “我们可以有松懈的时候,因为我们死了都无所谓,你白御也好,我余晏也好,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除了薄勋,死了都无所谓,但是他一旦出事会发生什么,我想你们都清楚!”余晏一字一顿,“再也没有人能牵制凌。” 这本不是件恐怖的事。 但若联想到,凌手上那些资源,一旦薄勋出了事,让钟硕站了上风,国内所有的资源加起来,都抵挡不了一个凌!到时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打击。 而且,由于也有国家中不同的党系,默默在暗地支持凌。 这些必然条件凑到一起,一个弄不好,那便是世界级的战争。 第四百七十二章 蔓延的负罪感 “今天看不住薄勋,让他派人去找了凌,又或是被人知道我们现在躲在这里,没有任何军队的保护,一旦他有个三长两短,被别人站了献计掌握了军区,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这是在挑起战争!” 余晏的话虽有些危言耸听的成份在内,但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白御愤愤的跺脚,跟上了薄勋的步伐,鬼知道凌和薄勋这两个疯子,到底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毁了世界。 当日的希特勒,不也就是为一个犹太人女友,到最后搞出一个二战?谁tm知道会发生什么! 然而。 当他快步到房间内找薄勋时,只看见他穿着深色睡袍,慵懒的靠在沙发中,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不知在忙什么,很入神的样子。 白御挠了挠头:“你这是在干啥?工作狂不工作了,也得找点事做做?” “我在调查什么人到了俄罗斯。” “我……去,你该不会真的有打三战的准备吧?我亲爱的薄勋大人,我恳求你别冲动啊!!!” 薄勋以看傻子的眼神,瞥了一眼白御之后,合上了电脑,唇角向上微微带笑,方才还在生气失落的他,如今却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白御弄不明白,一把抢过他的电脑,打开之后才发现是一堆程序乱码,不懂暗号的人,根本解读不了字的意思,更别说是看懂通篇像是文章一样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白御自认为自己的英语挺好的,可是看了足有五分钟,还是没找到任何规律。 好歹他曾经也是学霸好吧! 怎么现在被一个代码给难倒了?他就不信了! 见他有兴趣破解,薄勋也落得自在,端着咖啡视线幽深落远处,眸色忽明忽暗似是随时会熄灭的拉住般,与那代码也如同一辙,让人找不到规律。 半个小时过去,白御硬是找不到任何规律,很泄气的放下电脑,双手抓着头发很抓狂的撇唇。 “别用摩斯密码,我不可能设这么简单的规律。”薄勋淡淡开口。 “呸,我当然知道,问题是,我用了所有能查到的解密方式,蓬莱文我都特喵试过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那么,九宫格又如何?”他掀眸,放下咖啡杯长指划过薄唇,“如果是从九宫格的基础,代入最简易的顺位密码,最后排列成摩斯密码的样子,又是什么样?” “我去……” 白御听的咂舌。 开什么玩笑! 每个解法都有自己不同的公式和规律,就好似乘法其实也可以用复杂的加法来算,但是除法要用加法来算,代入的还是水立方公式,不被别人笑成脑残才怪! 只是。 在听了薄勋的话之后,再次运算这些字母,白御竟在短短的三分钟之内,解开了第一行字。这公式虽然变.态,但是架不住常年跟在薄勋身边,白御本身也算是半个变.态。 十分后,他原本嬉笑的模样,渐渐变得严肃。 “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他看到最后一行的时候,已经笑不出来了,“真的是疯子才能碰上疯子。” “他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出兵理由,白御,我们没有出面而假死,恐怕已经让对方方寸大乱了。”最重要的是,这次能把她带走。 即便是凌不想,如今也不能够了。 默的出现,会是最大的变数。 白御挠了挠后脑:“但是就算他去对付凌,我们出兵也很奇怪啊。” “所以我之前让你们准备的自己的势力,现在就派的上用场了。” “你丫是真的腹黑,等等,这个消息是谁给你的?我和余晏都在你身边,肯定不是我们让人去调查的,就连薄都在,难不成是万誉辰?” “是凌。” 啪 白御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他的妈妈咪呀,原本以为是1对1对1,和着现在的状况是2对1,凌和薄勋竟然还联着手?那容纤语…… 不行了,他想不通,他满脑子浆糊,他要他亲爱的乔薇,不要这个残忍变.态的世界! 见白御“嗖”的一下就没了踪影,薄勋含笑摇头,拿过笔记本,将原本代码的世界收回文件夹,长指敲打着键盘,输出一句话。 “我不会告诉她真相,有些事知道未必比不知道来的幸福。” “薄勋,这场戏,我从没打算陪你演。” “我知道,但是你不得不配合我,除非你想她死。” 混蛋! 凌咬牙切齿的从唇间挤出这二字来,飞快的敲出字:“你转移火力,别拉着我送命。” “你明明很乐意。” 这六字一出。 凌一愣,瞬间冷静了下来,单手摁在心口处的伤疤上。嘴角一点点向上翘,反手合上电脑,仰躺在沙发上,侧首望着窗外的风景漫天的冰雪与极光,寒风中萧瑟抖动的树枝,这景,很符合如今他心内的情绪。 正在他出神想着的时候,门被叩响。 他收回思绪,侧首望去门前。 “凌。” 容纤语站在门口,身着白色睡袍,裹的很掩饰,但也不缺性.感。凌视线深邃了几分,她的美入瞳,使得他目光都不想移走,只想黏在她身上。 看到他这样,她有些尴尬,向后退了一步:“是洛斯和希迪让我来,他们说做了点宵夜,如果你还没睡的话,就叫你过去,你也别老睡书房了,总让属下担心你。” “只有属下担心我吗?你呢,纤语,你担心过我吗?”他笑着起身脱去西装,背对着她解开衬衣,换上睡袍。 她别过头:“我不担心你,我就不会过来了。” “你明知我说的担心和你说的,并不是同一个意思不是吗?” “我觉得都一样。” 凌脱去一身风.尘仆仆的衣,换上较为慵懒的深色睡袍,长指顺走方才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脚步转而迈去她的方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换好衣服的容纤语,头还侧在一边,没有回过去,并不知道他已经近身了。 直到他的手,轻掰回她的下巴,容纤语才猛然回神,耳根一红。 男人身上清冽的古龙水味,让她不由得联系到另外一个人。 “今天的夜宵,你陪我一起吃吧,明天要测试你的力量强度,还有,你太瘦了。”他的手滑落在她腰间,很自然的搂着她往前。 容纤语浑身不自在,却只能绷紧了肌肉靠着他毕竟马上自己就要嫁给他了,这种程度的动作都做不了的话,也太没有诚意了,虽然这心,有种强烈的负罪感在蔓延。 第四百七十三章 你是在耍我? 见两人拥抱而来,佣人都瞪大了眼睛。 这么久来,容小姐可还没和大当家这么亲密过,而且两人还穿着睡衣……难不成大当家终于拿下嫂子了?于是,通常他们从一个地方离开后,那地便会有很多交头接耳的声音。 凌听力极佳,别说是这么点距离,就算是再远些的,也能收入耳中,但少有的没去管,那些佣人也就变得更放肆。 直到两人到了餐厅,那些声音才消失。 容纤语不由得松了口气,她真的不喜欢被别人评头论足,但这些人没什么恶意,她也就懒得去管了。 “哇,主人,当家,你们可算来了。”希迪嘴里塞着一大块德式香肠蹿过来,一手两根羊肉串,得瑟的挥舞着。 “你们的夜宵吃这种东西?”凌皱眉,反胃的感觉泛上来。 让他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不如直接杀了他来的痛快。 “当然不是,您和容小姐的在这边。”洛斯面上难得带上一抹笑意,“那些是我和希迪的。” 凌看向另一边。 优雅的桌布上,摆放着法师料理与甜点,还有来自海滨国家的一些创意菜,如寿司等,靠近作为的一端,摆放着价格不菲的红葡萄酒与白葡萄酒。 比起另一边乱糟糟的烧烤,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你们什么时候有了吃烧烤的爱好?”凌带着容纤语入座,为她倒上一杯红酒。 “谢谢。”她低声道谢后接过。 “我们啊,当然是因为去了中国之后,发现这种吃法又不做作又好吃呗,之前在美国的时候,那烧烤……我不想提,跟猪食一样还一锅乱炖。”希迪拿着羊肉串,“滋溜”一下蹿到容纤语身边,“主人,你吃不?” “不用了。”凌打掉他的羊肉串,切下一块牛排放在容纤语面前。 本来正要接过羊肉串的她,不解的眨巴着眼:“又没有让你吃,你干嘛啊。” “你不能吃,除非不给Zach喂奶,也无所谓他长大以后大脑缺点什么部件,变成希迪那模样。” “扑哧。” 容纤语笑起好奇的看希迪,发现他正趴在地上,去找之前被凌打下去的羊肉串。一想到自己的儿子,长大以后会做这么幼稚的动作,她略觉得有些头痛。 那得多脏。 然而,有着轻微洁癖的洛斯,看到他这幅模样忍不了了,单手提起他的领子,将他放回凳子上,同时以最快的速度按下一串羊肉串。 希迪不服气,还想争取一下去找那串,却被洛斯一个眼神杀的软趴趴的。 “好啦,我知道了,不找就不找嘛。”若是有一条狗尾巴,现在一定耷拉下去了。 这画面好温馨。 容纤语端着白葡萄酒,看着波光粼粼的酒面,一瞬想起不久之前,与余晏白御一起的时光。心瞬间揪起泛疼,手臂不受控的颤了下,酒杯朝着自己脸上靠去。 杯沿重重砸在牙关上,疼痛转移后,心里似乎好了些。 长吸一口气,饮尽杯中酒。 “这酒度数也不低,你这么喝很快会醉。” “反正婚礼在晚上才举行啊,就算我睡一天也行。”她脸颊已有些泛红,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一层抚媚。 凌扶住她:“刚才三杯红酒,就已经要不少的酒量,你东西没怎么吃小心伤了胃。” “我没事。”她自顾自的拿过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见自己劝不住,他索性也就不管,有些东西发泄出来可能会更好些。 那侧,吃到差不多的洛斯与希迪退了场,宽阔空旷如球场的餐厅,如今只剩下两人。凌胃口很小,随便吃些就已经足够了,拿着电脑处理公务。 容纤语喝着喝着,觉得头越来越晕,最后斜靠进他怀中。 她的酒杯正巧砸在他电脑上。 “我真是欠了你的。”凌笑着擦干进防水键盘上的酒渍,合上电脑横抱起她。 回卧室的路上,他吩咐一女佣人,为她洗澡,自己则是在她房间内,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女生的房间就是不一样,她才住了不久,屋内的味道就已是这般好闻不同于香水和其他香料的味道,是属于她身上那股像是奶香一样的味道。 他不由得拿起一侧她平常会盖的小被子,披在自己身上。 好香的味道,像是能让人安神一般。 半小时后,女佣人将容纤语搭理好也换上衣服。 “幸苦,去吧。”凌接过,同时递去一张写着二维码的纸,“给你家里的人添点东西吧,不能让外人觉得我们少了气魄。” “啊?谢谢大当家!”佣人惊喜的接过,向外跑去。 “想不到,你还是个大好人啊,还挺君子的。”容纤语软绵绵的趴在他怀里,眨巴着眼睛,没了往日对他的防备,像是只黏人的小猫咪。 “君子?我可不是。”他将她抱回床。 “我一个人在这里会很无聊,你要离开了吗?”她伸手想拉住他,“能不走嘛。” “纤语,你知道我是谁吗?”他眸色极深,望着她拉扯的衣袖,心里荡起片片涟漪。 “你……薄勋!” 呵。 他就知道。 若是她能够清醒的分辨是自己还是薄勋,又怎么可能会叫自己不走?只是,无论她有没有分清,他都舍不得离开,只想陪在她身侧。俯身,坐在她床头。 垂下手握住她不按乱动的小手,长指扣着她:“我要陪你多久,才能陪着你把他忘掉?你到底是想跟我走,还是想嫁给我呢?” “嗯?”容纤语不明所以的歪头,“忘记谁?结婚……我们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你愿意跟我走吗?”他撩起她的发丝,目光灼灼。 “去哪儿啊?”她歪着头,轻咬唇很困惑的样子。 “随便去什么地方,只要你想的,我都可以带你去看看,不管是南极或北极,也不管是天上还是海里。”大概是因为她喝醉了,他说的话煽.情了不少。 容纤语摇了摇头,抱住他的手臂:“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 “……”他垂下眸,苦笑,“也好,那就留在这……” “但是,一直很想去一个靠海而居的地方,一直在城市里都没看过海,一望无际又清澈的那种。”她说着,打了一个哈欠,紧接着竟就这样在他怀中睡着了。 凌无奈,神色却好转了许多,还以为她的心底,到如今也不愿意离开薄勋。 见他脸色转换,容纤语突然睁开眼睛,大笑起来:“凌,你怎么那么傻,太可爱了!” “你……”他咂舌,几分呆滞的望着她,眉心轻蹩起。 “好累啊,好困,我睡了啊。” “纤语,你是在耍我?” 第四百七十四章 让他们死吧 “唔……” 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凌又气又恼,本是想把这调皮的小女人叫醒,可手一碰她额头,还有温度。和着,她这是真的烧糊涂了?酒醉加发烧,要是这样她都能戏弄到自己,他这个夜帝就当的太失败了。 算了,无所谓。 凌起身,手臂却被容纤语拉着,他顿住脚步,转头看她。 见女人明明已经睡着,却还抓着他袖子的模样无奈又好笑,只得伸手将她的手给拿下。可没了那份束缚感,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 果然。 他在放下和放不下之前一直摇曳。 回头又看了一眼她,凌才抽身离开,恬静的月光,洒在容纤语脸上,已陷入梦中的她,嘴角微勾。 …… 第二天清晨。 容纤语醒来时,头晕到在大白天看无数星星。 “嘶……好痛啊……”她摁着太阳穴,一点点的向后直起身子。 脑海中除了昨日吃夜宵的片段,不再记得任何事,甚至连和谁吃了夜宵都想不起来,唯有在喝酒时感受到的那份心碎尤为清晰。 心上沉闷至极,使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容小姐,您醒了?” 听见里面有响声,在外面等候的佣人敲门而入。 “嗯。” “当家说如果您醒了,就让我告诉您,他备好了粥,您直接去他房间里用餐就好。”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容纤语回应后,下床稍洗漱了一下,推门离开房间。 凌的房间离她的并没有很远,走了两三分钟也就到了。 一推门,满屋的菜香落在鼻尖味道多样,容纤语忍不住揉了揉鼻子。这也太香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调香。踏入房内后,各个国家的经典菜式,都放在凌面前,而他却紧锁眉头。 “怎么不吃?”她走去,夹起一个小笼包来,放进嘴中细细咀嚼。 “胃口不是很好,但是现在看到你了,胃口就不错了起来。” “婚礼是今天吗?”她答非所问。 “原本是,不过我改变了注意。” 容纤语笑了笑:“也好,你打算带我去什么地方?只要你喜欢,而且很安静的,我都可以。” 他喜欢? 凌停下正切牛排的刀叉,视线试探性的落在她身上。他还以为,她第一个反应,应该是问他,为什么改变注意,却没料到她会直接知道他要离开。 “这么看我做什么?不结婚了,肯定是要走了,我这么回答应该没问题吧?” “你就不好奇?” “嗯。”容许有也停下用餐,手撑着头,“你不怕吗?离开这里的话,万一有人阻击你,恐怕会……” “嗯。” 与她一模一样的回答。 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似得,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没再去追问,面对这么多好吃的东西,烦恼只会让很多东西变得索然无味,走一步算一步,反正自己已经将性命都交付给他,也没什么好多虑的。 两人一言不发的用餐,直到佣人敲响门,他才起身带着她离开房间。 穿过长长的走廊,以俯视的高度,能够看到巨大的草坪上,站着不少的人媒体与宾客已经聚齐。而其中多少是真的来看婚礼,又多少是来要凌命的,没人说得清楚。 容纤语颇为感慨的看着这一幕:“你要他们都死吗?” 话落,又见一人格外熟悉,她眯了眯眼定睛望去,在见遍全身之后,瞳中腾起一抹强烈的杀意,不过,转瞬即逝,被她很快的压了下去。 “我可没那种爱好,名声也已经够响,吓吓他们就可以。” “让他们死吧,少一个敌人,好过多一个强。” 凌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高挑眉,有些意外的看着身旁的女人。垂在身侧的手指,一点点朝着她移动,最后一把握住她的小手,紧扣掌心中。 她没躲,静静的看着底下的人,这里的人那么多,其中会不会就有一个人,手持着武器,躲到角落伺机等凌和自己出去好下手。可能那个人认为自己无比正义,是为民除害吧? 心中的感慨,更深了些。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用担心你见血不适。” “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才说不会杀他们。”她收回视线与他继续往前,“你特地请来了这些人,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他们都德高望重吧?” “嗯,继续说。” “也就是说,你本意是想把他们留在这里,或者困在这里,又说只是吓吓他们,你应该是准备了不少惊喜,打算试探外人的人的反应,最后再做决定吧?” “纤语,你果真了解我。”他感叹,“人与人之间,唯人性为桥,我就是想试探那些人性而已。” “如果是为了试探,那么杀与不杀也就没区别了,我知道你曾经研发生化武器,用那个吧。”她说着顿了顿,“我看到下面有一个人,我想他死。” “哦?”他停住脚步,“谁?” “我知道是他杀了我母亲,他叫容剑,刚才我看到他了。” “容剑?他不是你的……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看来我见万誉辰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容纤语知道在自己这么说后,他绝对能猜到些什么,也就没做过多的解释。两人继续往前走,路过几条长廊后,进了一个巨大的仓库。 在一侧铁壁缓慢被铁锁向上拉时,外头的寒风与极强的阳光,刺进了库内。 正当她要侧身躲避阳光时,凌一手遮掩住她的眼,另一手越过她肩,带着往前走。失去可探视线,本该有所慌张的容纤语,心内竟是无波,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她信任凌,已是信任到如此地步了吗? 不由得一惊提起警惕来。 好不容易将薄勋从心里屏蔽,不管是出于什么关系,她都不能让凌毁了自己这么久来的努力。 “把你的想法暂时收起来,自己清楚就算了,写在脸上给我看,未免太无情了。”凌松手,长指落她眉心一点。 “这里是……”她没了他手的遮掩,容纤语看清了周围环境。 很大。 至少不小于他基地里的客厅,而且从这里木门的数量来看,房间也不少。凌还未来得及回答,推着Zach的佣人便走了出来,容纤语眼前一亮,大步走去,抱起了Zach。 第四百七十五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小家伙看到她来,开心的很,胖胖的小手不停的挥舞着,小脸也笑着纠成了一团,看起来倒挺可爱,可……丑萌丑萌的,不如先前没表情时帅气。 “妈妈这些天没有去看你,是因为怕病还没好透,有没有想妈妈?” “唔!”Zach高兴的动着四肢。 “他不见得能听懂你说话的,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这么小的孩子跟着我们上飞机,我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所以安排了特别的房间给他。” “啊,好。”容纤语笑着将小家伙交还给佣人。 小家伙不乐意了,嘟着嘴,明明才一点点大,脾气力气却大的很,左右摇摆,就是不从,嘴角一撇“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凌单手拦住着急向前的容纤语,冲着她摇了摇头,紧接着走到Zach的身侧,在他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小家伙一会儿就不哭了,撇了撇唇,很不甘心的收回了手。 “他怎么跟你这么亲?”容纤语惊讶。 “以后你会知道,毕竟我和他之间,有说不清的联系。” 好吧,又是一个哑谜,不过想到自己也热衷于,跟凌说各种各样难以理解的话刺探虚假,也没什么好埋怨不甘的,当下笑着颔首:“好。” 她不过分这个地方的来历,甚至不好奇身处于何处。这份冷静,倒是让凌刮目相看,他牵着她到了望台,这完全用钢化玻璃打造的平台,脚下便是厚重的云。 容纤语低头:“如果这里的玻璃松动,你和我是不是就会掉下去?” “放心,火箭炮都打不传。” “如果呢?”@^^$ “那就一起死。” 这大概就是她放心在他身侧的原因吧?如此不惜命,就能把每一秒当成最后的时光铭记,毫无负担只管当下这一刻的心境,如此难得。 凌拿出遥控板,摁下液晶屏幕下落键,基地里的一切,两人能尽收眼底。 她莫名觉得如今的气氛有些诡异,像是在豪华的电影院里,观看一场绝杀的电影,一部知道结局可是不知道有什么人参与的电影。 “你知道这里都有什么人吗?”!$*! “知道,薄勋的心腹,钟硕的探子,各国派来探我虚实的精英,还有一些旧友和故人。”他将屏幕切换到某一人身上,“这个叫菲克,是我的朋友。” “能让你说出是朋友二字,应该很重要?” “牢牢记住,任何人都会背叛你。” 容纤语一怔。 垂下眸去。 他一次次的在警告她,可是道理那么容易懂,做起来却那么难。 “这个人……是‘铁鹰’的,他居然派‘铁鹰’的人来送死!”凌皱着眉头,紧握着遥控板。 她回神,当下觉得凌情绪有些不对,他不是应该嘲讽么?怎么反而会真的为人着急?难道他也曾在“铁鹰”待过一段时间?还是说,就如他所说,与薄勋之间的关系,甚至还超过? 凌盯着视频,直到那人被洛斯带走,他才松下心神。 “你和他们……” “如你所想,所以我说过,薄勋那个人沾不得。” 看来,还真的有她不知道的故事。容纤语不由得想起,先前凌和薄勋视频,他让自己演戏时,那种想要去报复的感觉,与自己的心情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之间,恐怕真有着很深的渊源。 “告诉我吧。”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我觉得不止你们童年那点事。” “也不过就是隐姓埋名被他发现,最后逐出军区,却跟底下的人有了友谊的脑残故事,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是我而已,你有空可以去找他们问问,有什么可惜早逝的人才,我想连同楚烈在内的所有人,都还记得。”凌似乎厌烦了看大厅里的一切,丢下遥控器独自离开。 容纤语拿起,将视角调到最高,看着厅内形形色.色端酒社交的人。有些好奇这些人里面,有几个是想杀凌的,而又有几个是想杀自己的。 听说外面已经有人悬赏了自己的头,说是想供着,看看夜帝和京都首长之间,最为扑朔迷离的一根线,到底是什么模样。 看了大概又有半个小时,洛斯与希迪也上了这看似是飞机内部的地方,她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转身向后望去。 还没等她看清楚,是不是还多了什么人,咋咋呼呼的希迪,就一把抱住了她,孩童似得蹭着她,各种撒娇求抱抱。容纤语无奈,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了?” “我跟你说,离大当家远点,他现在越来越丧心病狂了,居然要我和洛斯去救我们的敌人!” 门外,凌听到这话,摇了摇头:“洛斯,你管好你女人。” “当家,对个人爱好带有歧视不太符合礼法。”洛斯面无表情,单手拎起他后脖子处的衣领,“丢人现眼,过来。” “诶诶诶!洛斯你松开我啊,我还没跟我亲爱的女神大人好好聊天,你干嘛啊你!” “出去看看你的房间。” 这两人一离开,容纤语也觉得呆在望塔里看视频没了意思,索性就和凌一起走出去,看看属于她的房间。很大很宽敞,不过设计风格偏简约,所以白色与原木占了大多数的色调。 一玻璃墙的隔间,就是凌的房子,与她的相比,他的房间极压抑,通体的黑色连地毯与沙发都是完全的黑,不走进都看不出两者的区别。 容纤语很喜欢自己的房间,玻璃墙上有凹凸纹路基本看不到另一边的模样,也就不用担心其他,她打发了凌之后,慵懒的窝在沙发上。 本是想打开电视机,找频道看一看,可又怕不经意间看到薄勋的消息,又放下了遥控板。 无所事事的望着窗外,看着云一朵朵的飘过,安然的让人有些不安。 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样。 …… 京都,郊区。 属于单哲的别墅中,顶层的阳台上,薄勋与陆沉站在扶手旁。 隔了许久,后者先开口:“你派去的人……?” “失联,已经有二十分钟了。” “你准备飞机,是为了救人吗?” “不,我知道凌要去什么地方。” 第四百七十六章 原来防火墙就是… 陆沉不语,隔了一会儿似乎是要开口,但是话在左边绕了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薄勋看了他一眼,心中有数其实也不止是陆沉,包括余晏在内的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在找到凌和容纤语之后,将他们击毙。 但是……他若是能够那么狠心,也就不至于在当初,想到这个能够牵制住凌,也能保护得了容纤语的方法了。 “我听说,容剑去了。” “嗯,意料之内。”薄勋回神轻拍他的肩膀,“明天你就可以回到陆氏集团,我会让我的人伪装成你的秘书保护你,记住以后少与不熟悉的人来往,先要活着。” “你早就做好准备,在什么时候杀什么人了是吗?”陆沉没有离开,也没让他走回屋内。 伤势虽好不少,但行动依旧不太利落的薄勋,很容易被他牵制住动作,站停,意有所指的望向他的袖口。 陆沉知道自己冲动了,但是依旧没有躲,执拗的挡在他面前:“给我一个答案吧,我不会告诉纤语,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太想知道答案。” “是,我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死,我也知道什么人会活下来。”唯一的变故,就是她。 他算不出来她的心思。 那个曾经,他以为自己可以掌控的女人,如今是他最大的一个变数。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陆沉长叹一声,是啊,这才是薄勋,人民眼中的大英雄,军区里的大楷模,也只有他,能够道貌岸然的说出,他设计了部分人的生死。 残酷冷血睿智又冷静。 也就在这一刻,陆沉忽然明白,他觉得容纤语陌生又熟悉,是因为现在的她隐约有些像薄勋。那划清界限的手段,还有令人发指的冷静。 陆沉垂下手臂,转身离开了房间。 卧室内,薄勋轻咳了两下,拉上透风的落地移门与窗帘,摁下总是恒温的空调,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长睫轻扫着眼睑,一派安然的模样。 在别墅的另一边。 白御的卧室内,他掌控着九个电脑屏幕,八个监视,另一个屏幕的末端,连着各种各样的主机内件,整个墙壁都被电脑软件给沾满。 他的指尖时不时的会在键盘上敲打,落下的字母变成一个个代码,输入进主机里。 “凌的防火墙也太强了吧,连我都没有办法破译,f.u.c.k!”白御泄气的捶了一拳键盘,“我不过想看看里面什么情况,怎么就是侵不进。” “哪一环出问题了?”乔薇听闻合上手中的杂志,走到他的面前,“噗,是这个防火墙啊。” “你知道?”白御撇了撇唇,输给自己媳妇什么的,好丢人! “嗯,如果你想要密码的话,恐怕得爬到夜帝的脑子里要。” “我不相信,难不成没有弱点?” “要说弱点的话,就只有唯一一个,一旦你入侵或是输错了六次密码,那么就连主人也接收不到摄像头传来的画面,这是一个同归于尽的自毁程序,听说叫什么MYC计划。” 原来这个防火墙就是MYC! 白御在很久之前,就听说过这个软件,只不过很可惜,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而且就连他师父上一届的白帝,也没有告诉他,这个防火墙到底要怎么样开启与破解。 他前前后后试了一次密码和两次入侵,也就是说还有三次机会。 难不成会是生日什么之类的? “对了,这种防火墙的密码没有固定字数,也就是说,是一百位还是一位,是随机的。” “什么玩意儿?随即?我去!果然变.态的人能碰上变.态的东西,不行,这时要找薄勋来,只有变.态能够打的过变.态,快,薇薇你去叫他。” 见白御忙的焦头烂额的,乔薇虽是心疼,但还是选择无奈摊手:“我累。” “你……算了,我自己去叫他。” “我劝你还是不要了,直接试试容纤语的生日比较快。” 听闻这话,白御目光复杂的看向她:“容纤语的生日?” “你要不要相信我?” 反正还有三次,要是错了再找薄勋也不迟。白御沉思了会儿,重新回到电脑前,调出了容纤语的生日输了进去,结果不出三秒钟,防火墙居然就这么被破了。 而且还自动把他的ip地址,变成了“绿色通道可进入”的状态。 “这……” “看来,夜帝果然和薄首长有合作关系。”乔薇从后搂住白御的脖子,半个人都嵌入他怀中。 白御掌心一托,将她保住入怀中,俯身落吻在她眉心:“老婆,还是你最聪明。” 老婆二字,像是有魔咒一般。乔薇瞬间呆若木鸡,耳根处一瞬冒出了红,那色调还一点点的往脸颊爬去。白御看着这场景,一下有些心猿意马,嘴唇向下一路滑落吻住了她。 长指朝着某处探去,炙热的温度带着丝丝电流般的触感,让乔薇狠狠打了一颤,下意识的抓住他的手。 眼波风.情万种的荡漾开涟漪,轻咬红.唇:“你要看监视屏就好好看,别拿我开玩笑。” “薇薇,我就是喜欢碰你。” “不,不要……”她摇着头,用力从他怀中挣脱开,到一侧站着整理了下衣物,脸烧红的厉害,像是一只煮熟了的虾子。 白御也没强迫什么,但是看到她这幅极力逃脱自己的模样,心里有些不好受,默默的转回头,把精力都放到侵入深层防火墙的事上。 也不知是对方的反探测软件太弱,还是有意的把门槛放低了让自己可以好好畅游,在窥探到最核心代码时,都没有受到任何驱逐的攻击。也不管凌到底是什么想法,白御快速的记住了这些复杂的程序代码,在确保自己能够完美复刻之后,将ip退了出去,只留下监视画面。 剩下八个屏幕,开始从不同角度拍摄会场,而白御以最快的速度,设置好了自己的MYC。 加上之前的七个防火墙,他的电脑已经有八层枷锁加上一层的防盗系统,与完整两套的驱逐追捕系统。 第四百七十七章 凌瑄到底想做什… “白御,你快看这个。” 正在他的MYC防火墙经行到最后一步时,乔薇的惊呼打乱了他所有的思绪,因为一个代码的错误,他得重新设置。白御当下恼火的不行,将键盘往前一推,不悦的皱着眉。 乔薇一愣,小声道:“对……”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以为百分百成功,放松了警惕,你说什么对不起?”他揉了揉太阳穴,笑着站起身,留着她到沙发上看监视画面,“正好,陪你坐坐。” “白御。”她眨了眨眼,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做。 “嗯。”他抬手揉她发丝。 “早知道我离家出走你就会对我好,我就应该早点实行这个计划。” “古灵精怪,你刚才叫我看的是哪个画面?” “这个。”乔薇指向第二个屏幕,“有人在纵火。” 纵火? 白御定睛一看,其中一个小分屏上,的确因为有人故意为之而冒出浓烟,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大厅内,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些,每个人都在喝着酒聊天。 等等。 火,喝酒? “凌这个疯子!他难不成是想把自己的基地炸掉不成?”白御怒的直跺脚,毕竟这里面也有薄勋与自己训练出的人在。 更是有“铁鹰”的人也被派进去做任务! 疯了疯了! 就在他不停的怒骂凌是个疯子的时候,电脑跳出了不少提示,有多国ip,正在侵入防火墙。这一刻,白御才明白凌想要做的事,他分明就是要逼着全世界的人,一起来看他搞的这一出生存与死亡修罗场! 怎么能丧心病狂的到这种程度! “他的这个做法,非常酷。”乔薇开口说的话,让白御始料未及。 “酷?” “你觉得会有多少国家的首脑,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会打电话给夜帝,又或是想办法拿出资源与他交换,自己人活下去的可能?” “……”白御一愣。 “又有多少人,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会有似曾相识自己也曾做过相同事的感慨?又或是会想起,自己抓到夜帝的人之后使用的那些残忍的逼供手段?这些事,夜帝都没有忘,他在报复呢。” 乔薇分析的井井有条,而且正如他自己现在恨着凌一样,谁能保证他不也是在恨着?而恨,从未有正邪之分。 白御轻笑出声,他竟是一时不知自己走的路到底是真确还是错误开始的他,只论事件对错与随心,完全不分什么国家大义,后来遇到了薄勋。 入了大义,可是现在的他开始怀疑,这个义到底是不是义,这个义又是对什么人的义?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的情绪万千理不出头绪,就像是当年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样,到底是和师父走,还是留在原地当白家虚伪懦弱的废物少爷。 现在,他选择对了道路,而这条路让他从不少的灾难里全身而退。 那么……现在呢? 就在这时,原本无声的监视画面突然有了声音。 “诶,你说这么久了,夜帝怎么还没跟他的女帝出现?”人群里一人开腔,左右环顾着。 “他怕了。”另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很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菲克,你别没事就打哑谜行不行?” “这里就属我最了解他的弱点,不到最后一刻他不会出现。” 听闻这句话的白御与凌,在同一时间点皆是一笑,前者觉得可笑,后者的笑则是与阴冷到令人畏惧的寒霜一样,带着层层的杀意。 越来越嘈杂的声音,极有层次的输入进音频。 乔薇神色复杂,叹了口气:“这个夜帝真是厉害,他到底是怎么在每个人的身上,都装了窃.听器?” “这有什么困难?进他的地盘必须过安检,在这种情况下,想要收音比释放有害气体还简单。”白御紧皱着眉心舒展开来,“我觉得他不会杀人。” “打赌吧,我觉得他会全歼。”因为如果夜帝身边带着的是自己,她定会劝他杀了那些人。 而现在的容纤语,应该与自己一样,不会有什么妇人之仁的桥段才是。 白御将视线从监控上抽走,落到她的脸上:“薇薇?” “就赌我的自由怎么样?”她很眉眼皆弯,眸子清澈无比,看不出任何戏谑的表情,“如果我赢了,从今天开始,你不能用爱的名义囚禁我。” “……” 她,还是那么想走。 也好,既然她想要决定她自己的命运,他何必做个顺水人情?即便是让她赢了,她想永远离开自己,那他也有了一个借口认命。 白御缓缓颔首:“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说吧。” “我同意放手,不代表我会放弃,想找到你和囚禁你不同。” “好,一言为定。” 这两句话一出口,两人指尖的关系当下冷却很多。乔薇垂眸心情有些复杂,她知道自己会赢,所以故意拿这个当借口,可是,一旦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她反而有些不安了。 她对他……从不能割舍,到越来越不能割舍,到慢慢反手,再到后来的放手,是一个诡异的循环,而如今的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当初,对他越来越不能割舍的时期。 这种感觉奇妙又危险。 忽得,他伸长手,将她搂进怀中:“我不会放弃,你想要飞的天空,必定万里无云,你想要畅游的海,除了景必定空无一物。” 乔薇心房狠狠的一震:“白御……” “怎么?以为我做不到?别闹,你想怎么闹都随你,我呢,只需要负责你的人生安全。” 她自动忽略了人生之后的两个字。 满脑子都是他要负责她的人生,当下耳根越来越红,明明只是被他抱着,却有一种做了很多事的感觉。当下很不自在的往旁边挪了些位置,不断的深呼吸想让原本跳的很快的心脏安静下来。 只是,越是刻意的想冷静,反而起了反效果。 心跳的越来越快,像是可以破膛而出一般。 “怎么人越来越少了?” 监视屏里的一句话,引起白御的关注,他动了动耳朵,好奇的望去。发现原本起码有三四百人的大厅内,如今空了不少不过也没有少到半数以下。 这个凌,到底想做什么? …… 第四百七十八章 我惹的是非还不… 薄勋再睁开眼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 他洗漱了一番,换上睡袍。 拿出电脑,连接上嵌入房间墙壁中的液晶屏幕。很快,他的笔记本上,出现了与白御当时要破解的一模一样的代码,只是,这个难倒数百国家的密码,被他用五秒钟破解。 速度快到连周围的代码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迫换成完全不同的另一套计算程式。 “加纳,帮我看看一个小时之前,凌监视器的画面,截12连图。”他带上蓝牙耳机,摁下一个钮。 “我早就帮你准备着了,话说你怎么才上线啊?你知不知道凌找你丫找的快疯了?” “睡了一觉。” 那侧的加纳手指一抖,骂出一句f.u.c.k后鼓起掌:“大哥你真是厉害啊,全球黑客无一都在功课他的内部数据,你倒厉害了,直接睡觉?” “破解他的密码,我只用了五秒钟。” “什么玩意儿?你破解MCY用五秒钟?窝槽,大哥求公式!” “如果不是刚睡醒,纤语的生日我只需要用一秒钟。” 好吧好吧。 可怜他一个单身黑客汪,硬生生吃了一满嘴的狗粮啊,什么鬼玩意儿啊!还一秒钟!直接说爱之深蒙之厉害不完了,找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虚伪! 加纳一边吐槽,一边将图片发了过去:“看吧,这是一个小时之前,所有屏幕的十二连。” “人少了三分之一。” “嗯,我在好奇那些人去了什么地方。” “被救走了,发消息给凌,我的人我要保,叫他直接带价格。” “我去?救走了?他凌会那么好心放人?” “这次的婚礼,如果他没有到场,想必应该是找了个地方看电影,而且恐怕是场‘饥饿游戏’的写实般,他只是在考验对于那些人来说,场内的究竟是人还是狗。” 薄勋说出口的话斩金截铁,像是布下这个游戏的人并非凌而是他,每个字与字间的空隙恰到好处,没留下哪怕一点点的耐人寻味。 更何况他的视线低沉暗哑略清冽,再以霸道傲气的口吻输出,这带有强大震撼力的话,足以让任何人失了智。 “我……去……”加纳过了好久才吐出两个字,“好吧,好吧,我亲爱的薄首长,就让我看看你说的到底是还不是,预计三秒,你可以跟凌联系上。” “3,2,1。” 随着倒数声结束。 加纳的声音消失无踪,连音波都不再传来。薄勋电脑上原本的代码字母,也变成了动态视频。 “你好,薄首长。” “放人吧,直接说代价。” “你想说你要什么人?” “容剑还有另外有一位你的旧识。” “呵。”凌冷笑,将视频挑高了一些,露出他身侧伴着的容纤语,“听见没有纤语,他要救你认为的杀母仇人,你觉得我们应该要什么样的代价?” “都好啊。”她手指摁在他唇角上,“再往上一些的话,笑起来会比较好看。” 凌如她所愿的上勾几分,笑起来竟有些少年光景,她歪着头很满意的看着他,像是全然不认识薄勋那边,连一秒的视线都没有给他。 视频的另一侧,薄勋视线幽深落她身。 曾经,她也说过他的笑好看,原本,不过是可以复制黏贴的戏码。 可是这被她随手就能转交给别人的“特别”,他竟还有些心心相念的无法忘却,说来可笑,那时不在意的,竟是此刻拼命想得到的。 “既然如此,纳尔森伯爵用他的一根手指换了心腹,薄首长你想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的手指比他们的命值钱。”他面无表情,“如果你的要求是这些,弃掉,也没有什么不可。” “难道薄首长不认为,这样的自己太过冷血无情了吗?” “冷血无情?难道你我该是菩萨心肠?” 这一句反问的绝妙。 容纤语不禁看向视频画面,那侧的薄勋几分虚弱的靠着沙发,身上的伤并没有全然好转,可他身上的那抹气焰,却足以灼烧视线。 矜贵傲气又孤冷,无形之间像是将他与凡人隔出界限。 神话中的仙,古代的帝君,想必也不过如此。 “我一直以为,薄首长应该是菩萨心肠,心怀你国百姓,让人热泪盈眶。” “如果你能这么想,我也很乐意,不过为了我国百姓而牺牲,我想他们也很乐意。” “薄勋!”凌怒了,“你到底想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问题是我该问你,凌。” 两人僵持不下。 容纤语却按住凌的手背,冲着他摇头:“稍安勿躁,不要着急。” “纤语。”他叹了口气,“还好有你在身边。” “你最近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我还真有些担心,如果我睡了,你一个人面对,会不会惹来是非。” “我惹的是非还不够多吗?” “也是。” 两人之间的互动,谈不上情意绵绵,但那种破出屏幕的彼此信任与依赖,眼神中的淡淡羁绊缱倦,却叫薄勋不由得握紧了拳。 好一个也是。 好一个惹是非。 她容纤语如今真是长出息了!竟然为一个全球都在追捕的通缉犯出谋划策,自己若把这一段视频流出去,她的身份恐怕会比他还更危险! 一个能让疯子安静下来的人,能左右疯子行为的人,绝对比疯子更可怕。 像是知道他所想一样,容纤语看向镜头:“你想的人,我们会马上让人放出去,但同样的,我们想要的东西,你必须马上派人送来。”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核武库的密码。” “你想死吗?容纤语!”薄勋少有的暴怒起来,额角的青筋浮在太阳穴表层,“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了的后果是什么?你是想为了凌去死么!” “如果你给不了,那么我会保证,你的人会是第一个死的,凌念旧情,我不念,也没有旧情可念。”她依旧淡然的微笑,与他的暴怒成反比。 薄勋一下冷静。 想起不久前,她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模样,那时的自己不就如现在的她一样无后顾之忧吗?原来,当时的她,心中有这么恨? “你想的不错,我的确非常恨你。”她声音轻灵空洞,“而且还不止单单恨了你,薄勋,有这么一天,全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换一个,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可是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想要。” “我说,我什么都给你。”他死死盯着镜头,正欲等她一个答复,却突然一口血喷出,染红了镜头,也落进了笔记本中。 第四百七十九章 凌瑄根本就是个… 薄勋皱眉,似乎不明白身体哪里出了问题,单手摸了摸湿润的胸口,毫无预兆的,又是喉头一甜。 手指往下摁住胃部,一阵尖锐的疼痛,叫他头晕目眩。 听到房内有类似呕吐的声音,余晏撞门闯了进来。 “你疯了吧你,就算再担心76的安危,也不至于累到吐血!” “我……”薄勋另一手摁住太阳穴,“没事。” “还没事?我早就告诉你,胃里还没清理干净,让你好好休息,等下一次手术,现在可好,你又是喝酒又是喝咖啡,还……还发烧了!你不要命了!” 余晏不知他开了视频。 每一秒的焦急与关切都不掺一丝虚伪。 容纤语起身:“我出去拿点喝的,你要什么?” 她的声音,毫无波澜,落进凌的耳中,也通过蓝牙耳机落进薄勋的耳中。他摁着胃部,视线深幽,早知她会如此冷漠,却没曾想过,自己竟是承受不来。 “都好。”凌同时起身,“我与你一起。” “好。” 两人一起离开,再有什么交谈,这侧的人也都听不见了。余晏做了简单的处理之后,薄勋的脸色稍好转,一堆带血的纱布落在旁边,成堆的放在一起。 余晏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强迫他喝下一管颜色较透明的蓝色药剂。@^^$ “这什么?”薄勋嗅了嗅,没闻到什么味道。 “抗生素而已,以前被白清风的人算计,你的脾胃已经非常虚弱了,这次伤的又刚好是这里,你真的要重视。”余晏苦口婆心的劝道,“如果你不想变成凌那样。” “他如何?难道不好?” 余晏一愣。 在两人看不到的视频另一侧,这句话也同样落入了刚拿回喝的容纤语与凌的耳中。!$*! “凌做的事,不比其他人少,处位不同。” “薄勋,你该不会也……” “一会我会把现场的画面发给你看,那些你面上能看到的正人君子,有时候才最有兽性。”薄勋揉着眉间,拿起咖啡杯正欲喝,却被余晏拿走,换上一瓶矿泉水。 他无奈,只好拿过拧开瓶盖,喝上两口。 余晏走去落地窗前:“你跟凌的想法其实不谋而合,否则他也不会一边忍着恶心一边和你合作。” “嗯。” “那为何?你把白御都拉入了军区,怎的凌就不行?” 薄勋像是陷入了回忆,望着手中的矿泉水,却像是通过一个物件看到过去一样,思绪越渐深沉,良久才启唇:“我自然是想,但是,白御身后是什么人?我绑住凌,只会害了他。” “我不明白。” “以后你就会明白。” 亦敌亦友,他知凌的想法,可是其他人未必能知道,与其等有一日看着凌被自己所谓的正道害死,还不如让他自己去闯出一条大道来。 另一侧,凌无声无息挂断视频。 他抬手狠狠搓了把脸:“纤语,你说以他的城府,这些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已经认为是真的了。” 凌一愣,苦笑道:“是啊。” 如果他认为是假的,哪还会问出这个问题来?都不用说真的假的,冷笑便能代表所有。容纤语伸手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她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比起凌她的心已经冷了。 常年饮冰,血可为傲气而不凉,可心一旦降低了温度,便失去了跳动,哪还有不冷的道理? 三个小时内,容纤语与凌总共只放出一人。 并且,这也是最后一人。 也就是说,此时还在大厅中的几百号人,都是被他们的上头又或说“主子”给放弃了。其中,也自然包括容剑。薄勋迟迟没有打来电话,他的生死悬在一线同时也带着剩下几百人,与他多活了会儿。 “薄勋应该不会再来电话了,来吧,今天的射击训练。” 凌摘下耳机,用骨节揉了揉发疼的耳廓长时间戴着耳麦与人交谈,不疼才是怪事。 “好。” 他带着她穿过客厅与书房,步入一条稍幽暗向下的楼梯,周围有零星烛光闪烁,没有一盏灯。 在这样的环境下,想要打中靶子,怕是要有超强的视力与判断。 容纤语戴着护目镜拿起手枪,试着瞄准:“我可以看到靶子,但是不能够保证打的到。” “扳机下压,让枪与你的视线呈直线,我真是好奇,你这种枪法,是怎么在警局生存下来,又是怎么从白御手下安然离开的。” “运气。” 她瞄准人形靶子的头部扣下扳机,差了三厘米。一向对她挺是宽容的凌,无语至极,戴上护目镜拿起手枪,站在她的身后开了一枪。 这子弹,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飞过,甚至将她垂落在耳边周围的发丝,给烫的奄黄了下去。 再抬头望向靶子时,凌的子弹,落在心脏周的写着“X5”的圈内,也就是说,如果这是在实战当中,那么这颗子弹已经能将对方致死。 致死。 多么可怕的两个字。 “运气再好,也不能抵过一次次实力,薄勋就没教过你用枪?” “教过,只是我没有好好学。”光顾着看他的脸,哪还有空去学什么射击术。 “既然是这样,很好,我会让你好好学会。” 容纤语一开始还没当回事,想着只不过是打靶子而已,谁知道凌根本就是个变.态!在她射靶子差不多的时候,竟然让洛斯进到射击室内。 而她所要做的,就是避开洛斯,打到靶子周边区域! “万一我伤到他怎么办?”在护目镜后,容纤语那双泛着水波的眸子,隐隐约约透着一抹担忧。 “您放心,我有足够的把握躲过您的子弹。”洛斯倒看的很开。 想起在不久之前,洛斯身上有不少的枪痕……容纤语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双目怒视凌,指责的话在嘴边绕来绕去,硬是没能说出口。 丢下枪,将护目镜砸进凌怀中,头也不回的离去。 见她离开,洛斯短跑翻身,一个翻滚从钢化玻璃旁的小道口闯出,望着容纤语负气而去的背影,一向不苟言笑的他,竟是弯了弯嘴角。 她要比自己相信的,更有情有义。 第四百八十章 我和他,有笔账要… “大当家,您真的打算,将容小姐培养成接班人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她会是接班人?”凌回身,缓缓脱下护目镜,露出俊美无俦的面容来,“我只是让她在面对薄勋的时候,多一份自保能力罢了。” “您还是觉得……薄首长会对容小姐不利?” “不,正好相反,但是其他人难免会有不同的心思,你能明白?” “是。” 凌拍了拍洛斯的肩膀,负手而去。 洛斯拿起护目镜与手枪对准远处的靶心,“砰砰砰”连着的三枪,打在不同的圈内,全中要害。他泛冷无波的眸中,闪烁的是极具自信的光耀。 “啪.啪.啪” 响起掌声。 希迪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射击室内,吊儿郎当的坐在窗台上,一手拿着棒冰,一腿荡下窗台,斜躺着颇有一副纨绔子弟的风范。 “砰” 又是一枪。 希迪挑了挑眉,很随意的变幻坐姿,变成盘腿坐在狭小的窗台上,冲着洛斯做了个鬼脸。还没等他彻底稳住身形,子弹又一次朝着他袭去。 “哎呀,你这个人,总是喜欢这样逗我。”完美躲过了七八颗子弹的希迪,自信心满满,“你没子弹了,洛斯。” 只是,好巧不巧,这个射击室内可是有两把枪的。洛斯以最快的速度拿起另一把枪,一颗子弹直直朝着希迪的脑门去,他不得不偏过头。 一声破碎响。 冰棒断成两截,洛斯不紧不慢的走去,一手接过被打的有些破碎的木棒,自顾自的吃起冰来。 “我去,你tm想吃直接说不行啊?非要给我搞这么一出,我的小心脏……”希迪郁闷的舔舐棒冰,本来吃冰是件挺开心的事,但是如今的情绪却低落不已。 洛斯瞥了他一眼,慵懒的眯起眸来:“我想吃东西,还需要跟你报备?” “你!说好我是你的心肝宝贝儿,说好的以后苟富贵勿相忘呢?你大爷的,和着都是骗我的吧!”希迪从窗台一跃而下,棒冰也不要了,一把揪起洛斯的领子。 “好端端的,这么生气?”他倒笑的坦然。 “你就算是拉屎,也必须向我报备!” 呵。 洛斯揉了揉希迪茂密的短发,也不知道性格如此的他,是怎么以杀手的身份活下来的。也就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大当家死命训练容纤语的原因。 原来是怕,有一日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怕他们没有足够的能力活下去。 活着。 这对万千普通人来说非常习以为常的两个字,却是他们每日每夜最期待的信仰。 “相对应的,如果这一次你再通不过训练,我会跟大当家提出换搭档的要求,希迪,你太弱了。” 少年脸上的笑意逝去,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的意思是,觉得我的技术配不上和你搭档了?你要知道,在所有人里,我的技术都是数一数二的,只有我能跟你一起上排行榜!” “你觉得,你能我对上全身而退的可能性是多少?” 百分之零。 这个答案不用说,彼此都心中有数。 希迪明白了洛斯的意思,却很冷静的转身离开,没有说任何多余的一个字,他会的!不就是过考核吗?多简单,不过就是两百米外射移动靶子而已,多简单的事! 见他兴致勃勃的离开,洛斯知道自己的激将法管用了,欣慰长叹。 再侧头,靶子上满是枪口,唯有两颗子弹是打在墙上的那正是容纤语的杰作。 他想。 无论是什么人。 恐怕都会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前两枪完全打偏了的人,是怎么在第三枪时,那么刚好的射中了靶子?也许,大当家也早就发现了,只是没有说而已。 她的视力和听力都合适,唯独,身份不合适。 …… 当天夜里。 薄勋将一串神秘的代码,发给了凌。 提出的唯一的要求,便是再与容纤语视频一次。 “这应该是他自己手上的武器库,他的意思也很明显,是要我们自己去取。”凌将手机递给一旁还在生气的容纤语,“别气了,我知道你不会对洛斯下手,只是测试你一下。” “我就是在气这个,你为什么还不相信我?凌,如果可能的话,我们是要合作一生的!” “所以面对一生这么漫长的课题,我谨慎一点,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我亲爱的小宝贝。”凌的心情看起来很好,竟是调.戏起她来。 容纤语小幅度翻了个白眼,接过他的手机,望着那串数字:“一般的武器库都会设置三层守卫,密码算不算在这三层里面?” “当然不算,他现在只是给了我们一个进入游戏的钥匙,能不能通关再说。” “我有一个要求。” “ok。”凌爽快的答应。 “我要代替你去参加这个计划,你让我练了那么多,应该不是为了让我在这里休息的吧?” 他怎么也没料到,她会主动表示要去出任务,又或是说,对于他来说,他一直觉得她会是那种明明懂自己的意思,但会安静等的那种人。 怎么反而主动出击了? 凌沉吟了一会儿,视线深邃:“你是想见到薄勋?” “我和他,有笔账要算。” “可以,如果你能活着回来。” 两人达成约定后,凌推门离开了卧室。容纤语洗了把脸,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之后,才拿起电脑,输入自己的社交软件帐号和密码。 片刻后,有一人来加好友,是一个已经有很长登陆时间的帐号。 原来,薄勋也会玩这些软件? 她没着急同意,先点进了他的个人空间类似博客之类的页面。他上传的东西非常少,无非是些军舰坦克,又或是些鼓吹军人的纪录片之类的。 好奇的继续向下翻。 “生日快乐。”在去年的冬季,他发了这么一条消息。 容纤语望向具体日期时愣住,那天可不就是自己的生日?她笑着摇了摇头,即便是又如何?继续往下翻着看,他其实也有不少的生活日常。 比如说他的办公室当然只是冰山一角,完全看不出来是军区。 又或是与白御等人一起打完篮球赛后的比分,总体来看,他的这个博客,更像是一个高中男生的日常。喜爱军事又热爱运动,看不出任何一丝身为一个首长的气息。 她退回博客,同意了好友。 第四百八十一章 深藏的不满 “我的空间好看么?”片刻后,男人发来一条消息。 “你怎么知道?” “浏览记录。” 也是。 她进了他的空间偷窥,以他的防火墙能力,应很容易就能受到消息。 正在她想着,要不要率先点开视频的时候,那边发来了邀请。 容纤语回神,摁下接受键。 他身穿深蓝色的睡袍,倚在沙发中,膝盖上还盖着毯子,这一副奄奄病骨的模样,任凭什么人,都能一眼看出他的状态不佳,甚至比起他日常的模样,如今的他,简直是光芒尽失。 “你找我什么事?” “密码我给了你们,你不能去。” “可笑,我要不要去,与你有什么关系?” 薄勋瞳孔猛的收缩:“你决定去了?” “我说了,跟你没有关系!” “有。” “有也好你没关系。” 两人语速奇快的交手,容纤语咄咄逼人的气势,完全没有先前那般温柔恬静,让薄勋看在眼中,只觉无限的陌生,明明这个眉眼是他最熟悉的,如今却…… 他抬手摁着眉心,极度疲倦:“我不能够保证你活着出去!” “那又怎么样?我的生死跟你没有任何的……” “你想让我以后怎么跟孩子解释?告诉他,是我把他亲妈害死了?因为我的无能,他母亲跟另外一个人跑了,从此下落不明?”薄勋话到情绪激动的地方,双手往桌上一拍,“你到底还要我怎么做?” “那孩子可以跟凌一生,也可以找个普通的养父母,比跟在你我身边,要更自在。” 她始终冷静。 冷静到令薄勋心如死灰。 那么多的日夜陪伴,他没有好好珍惜,如今到了这一步,他开始追悔莫及。可又有什么用?是他亲手,将她越推越远,逼着她离开了自己。 说来讽刺。 “既然我的话阻止不了你。”薄勋收回一切情绪,坐回沙发,“只能祝容小姐好运。” “我就不言谢了,虚头八脑的没意思,如果薄首长再没有别的事,是不是可以结束这场对话了?” 毕竟这是一场交易,他给了消息,他提出的要视频,那么在他没有说结束之前,她是不能够坏规矩的,只能守在电脑前。 薄勋未着急回头,视线深邃如墨的凝着她,像是要将她的模样看进灵魂,深深烙上印一般,久久没有移动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他不着急,她也没别的话好说,两人隔着电脑对视,却像是隔着浩瀚的银河。 而这银河上,就算有一座桥,想来此刻的他与她也不会踏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剧烈的火光冲起,染红了整片天空,容纤语抱起电脑,走到一个相对平稳的位置,朝着窗外看去。以她这个高度,能将底下的基地一览无余。 凌果然是在等薄勋示弱。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薄勋一定会拿出武器库的密码做交换? 他和薄勋之间,真的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事吗?她的瞳孔被火光照的有些发红,屏幕另一侧的薄勋,紧握着马克杯的手指骨节泛白,出卖了他那颗为她担忧不安的心。 明明是身在恒温湿润的室内,容纤语还是能感觉到一股燥热与灼烧。 “薄首长,看来是你觉得了这些人的死亡时间。” “小语,收手回来吧,他是凌,而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站住脚跟?”他回避了她的问题,丢出另一道难题。 “我有他就好。” 简单五个字。 多么无情而又响亮的一巴掌,就这么挥在他脸上。以薄勋的傲骨,恐怕会马上挂断视频吧?容纤语这么想着,将视线抽离,放到电脑上去,却未料到她看见的他,冷静淡漠到令人发指。 丝毫没有一点被人激怒后的表情。 她沉了沉眸光:“薄首长,听到这样的话,你都还不放手,你是有多期待我倒戈?” “你爱他?” “……”她不回,甚至觉得这三个字非常幼稚。 “我们会再见面的小语,希望到时候,你不要让我失望。” 最终,还是他挂断了视频。 容纤语不屑冷哼,将电脑合上,扔到一旁的床上。再转头去看火光冲天的基地时,心情却非常复杂,一想到要再见到薄勋,她的心便乱如麻。 正在她望着火光时,门被打开。 一侧头,凌站在那,端着两杯红酒。 “我还以为,你到明天早上,都不会过来找我。”她走去,接过杯子关上门。 “你知道容剑是什么人救走的吗?”凌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望着染成一片火海的地方。 “钟硕。” “很聪明,现在,他恐怕是想借用钟硕的手除掉薄勋,而且更加有意思的,是京都霍家霍执逍,他居然也要救容剑,在他的身上,我拿到了比其他几百人更有用的数据。” 容纤语垂头不语,轻抿了口红酒,香醇不涩,这是瓶好酒,也是用心调制了温度,再配上上好的醒酒工具,口感简直好到炸裂。 “想不想亲手杀了他?” 她抬眸:“嗯?”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真的好心,就把他们都放出去吧?有些无关紧要的人的确可以,但是,我知道你想要他死。” “我想审他。”容纤语也不否认,自己对容家人的那颗心同司马昭,众人皆知。 更没有必要在凌面前隐瞒。 他似乎料到如此,从自己的腰间解下枪,递到了她掌心中,与之相随的,还有一块带有他体温的铭牌,上面“夜帝”二字,所用的颜料非常特殊,呈现出一种水银的质感,还灼灼发烫。 她伸手触碰,还能感觉到其中有流动的踪迹。 “我会让洛斯和希迪与你同行,正好也让你参与一下任务训练。” “好。” “你就不怕?”他沉下音,“钟硕这次派来的外交部的人,一共有三十二个,其中只有两人没有配枪,我让一个不会开枪的你,和另外两个从未离开过我身边做任务的人去,你就不怕?” “有两点,第一,我会开枪,而且我的枪,从不打在自己人身上。第二,洛斯和希迪早就离开你到京都做过任务,还被薄勋压.在监狱中,是你和薄勋两人对弈的牺牲品。” “你恨我了?”他的口吻放软老爸少,原先沉下面色,只不过是想测试她会不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竟测出她心里对自己的那些不满,而且藏的那么深,居然连还在京都时期的账都要与他算。 第四百八十二章 你毁了我的一生… 容纤语摇头,手指摸索着“夜帝”二字:“你对我的好毫无保留,我都知道,我也知道你毕竟是夜帝,这样的好不可能给每一个人。” “既然你都清楚,又为什么要提到这些?” “因为很多事我能够理解,但是不能够赞同,长久以来我一直憋在心里,现在想告诉你。” 凌一把将她拉过,紧紧的抱在怀中:“我后悔了,纤语,我心疼了,这次你看着我带他们出任务,我来保护你。” “我……” “别说话。” 他知道,她是觉得这次如果去,回来的机会非常渺茫,所以想与他解开所有的心结。这傻女人,方才那些话,分明都是他用来吓唬她,想试探她决心的,没曾想,她居然抱了必死的决心去。 真是太傻了。 容纤语被他紧抱着,心狂跳不止,稍有些不适应的推了他一下:“那个,你能不能松开我。” “不。” “可是我很疼。” “哪里疼?”一听到她说疼,他一下子就放开了手。 速度快到让她压抑,容纤语一怔,摇了摇头,心中感慨万分。一个真正在乎你的人,是真的会做到面面俱到的,想起那些与薄勋在一起的日子,她只觉得恍惚。 可是很多事,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的长指落在她额头,轻轻一弹:“原来,你是在骗我?” “哪有,你抱的那么用力,我疼不是很正常吗?”容纤语浅笑,指了指左肩,“这里疼。” “知道了。” 他起身站到她身后,掌心温暖有力的覆盖到她肩头,用掌骨位置为她轻轻的推揉。容纤语不由得皱起眉来,平常她的肩膀都没什么问题的,怎么这次像针扎一样? 凌似乎也发现了问题,将手骨移开,转而用指尖触碰她的肌肤。 “你的肩膀,怎么会这么凉?” “不知道,可能最近写字写多了。” 也对。 最近的她不注意休息,又被他拉着去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身体有些透支还属正常。转而改成手骨揉按方式,再次为她推拿。 过了大约十来分钟,她竟是靠在他手臂上睡着。 凌低声唤了她两声,都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横抱起他,走去床边将她放下,好生为她盖上被子,才离开。人走到门前,就要退出去时,又有些不舍。 隔着稍远的距离,望着床上的她出神。 有时,他多想就这样看着她,直到世界的色调与声音都暗哑。 “晚安。”他启唇落下两字后,离开了房间。 …… 客厅内。 凌救上来的那位“铁鹰”的军人,与菲克站在一起。他转回自己的房间,拿起一张朴素的黑色面具作为遮掩,将面容完全盖住,才走出房间。 “认识这么久了,还要戴上面具?是怕你现在丑的让我们害怕?”菲克见他神神秘秘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底下的火,好看么?”凌自顾自走到首位沙发上,悠然自得的靠在沙发背上,长指间还夹着先前的红酒杯杯脚。 他越是淡定越让相识的人恼火。 像是明明可以与其平起平坐,却偏偏矮了一头,这就让一向自命清高又自负的人,恨不得看着他马上死去例如说菲克。 “看你狗屁!” “你的人没来救你,而我救了你,现在你却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是想死?”凌面具后的那双眼,极具杀伤力,只是一眼,就叫菲克止住所有声音。 他不甘的怒视,却不敢再说任何一句话。 看着人一个个被带走,而自己与其他人被留到最后,那种被抛弃、放弃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 “你……我是不是认识?”相比起菲克,76冷静得多。 “不认识,你到这里,是因为我要保证你的安全。” “他给了你什么?” “核武库的密码。” “……”76深吸一口气,敬了一个军礼,“夜帝,请您多想想无辜的百姓。” “放心吧,你们的三层守卫,我们连第一层都过不了,要一个密码,也只是好威胁到你上头而已,你的技术和手段都不错,他会救你也在情理之中。” 这话表面看是在夸76。 实则是在对菲克的明朝暗讽76与他同样都站在这里,但是一个技术手段高超所以应该被救,一个什么用都没有,注定会死。 菲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炙安,将这位少将送回京都。” “是!” 陪伴着凌的炙安离开,剩下的几人也被他用其他话给打发掉,巨大的大厅内,就只剩下他与菲克两人。倒有些像是有什么恩恩怨怨,都可以在这里解决的样子。 凌品着酒,视线明明落在菲克身上,可又似是穿透了他,落到某个虚空点中一般。 总之,就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把我留下来,想做什么?”菲克忍不住问道。 “那时在国外,我和你还算强强联手,这次你来难道不是为了见我?” “我是为了见你的死状!” “很好,既然是为了见我的死状,就得先有杀了我的本事,菲克,你的枪呢?” 他的枪早就被面前这男人的属下给收走了!从哪再拿一把可以过安检还有杀伤力的枪?菲克死死咬着牙怒视凌,恨不得把面前的这个人大卸八块。 只可惜他手里连根牙签都没有,否则就是戳,都要将他戳死! 凌看着他眼里的情绪翻滚,轻声冷笑:“你恨我,恨的毫无理由,菲克,我救过你三次,我曾以为,我们至少是朋友。” “朋友?如果不是你,我的姐姐就不会被杀,我父母也不会因为伤心过度,在处理丧事的时候出了车祸离世!我更不会因为和你曾经相识被调离部门,最后看着我的老婆带着我的孩子,嫁给我曾经的上司!”菲克大笑,双眼爆出了猩红的血丝,“你毁了我的一生!” 原来如此。 如果一开始,自己干脆不救他就好了。凌这么想,又抿了一口酒,他突然很想、很想,听听看容纤语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看法。 第四百八十三章 睥睨天下的武器… 她大概会恬静的一笑,而后温柔的说:“只是一个恨错了人的白痴而已,你为什么要烦恼这个?” “一个恨错了人的白痴。” 推断出容纤语会说的话之后,凌喃喃吐出一句话,嘴角往上勾出一抹漂亮的弧度。有的时候想想,把她留在身边,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换做平时,他定会让人把菲克带下去,随后再折磨到死。 可是,因为想到了她,他的心平静无比。 没了那份愤怒与非残暴不可的念想。 这个世界上,心中还存有一丝羁绊的人,恐怕都不能完整去恨吧?否则双手是血的自己,只会吓跑了有羁绊的那人吧?正在他思想往深里去时,卧室的门打开。 换上一套干净清爽衣服的容纤语,打着哈欠从里面走出来,在看到菲克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惊讶,高挑眉:“你果然把他带上来了。” “嗯。” “让我来猜猜看,他肯定说了他很恨你之类的话?”她笑着走到菲克的面前,“你好,我是容纤语。” “妖女。”菲克不屑一顾。 “嗯,这两个字我挺喜欢的,外界说我红颜祸水总好过说我丑陋不堪强,还有人恨我说明我还有点残存价值,毕竟能恨我的,都是不如我的。”容纤语洒下一地鸡汤,悠然自得的走回凌身边坐下。 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困的,几分慵懒的靠在他身旁。 眼波泛起几分诱.惑的水光来。@^^$ “怎么不好好睡?”他心疼的搂着她的头,抽出纸巾擦干她眼眶。 “听见声音,所以就出来看看。” “这里的隔音效果不错,说实话。” “好吧,因为我渴了。”她拿过他的红酒杯,一饮而尽。 酒量不佳的她,几乎是在瞬间就红了脸颊。凌是第一次见人把红酒当水喝的,特别是他这瓶酒96年的拉菲,这可是市面上能看到的,最好的一批酒。!$*! 无论是从色贼还是味道,又或是土地与降雨季节,都是上佳。 她就这么当水喝。 虽说不在乎,还是有些无奈。 “干嘛这么看我?喝你的酒你心疼了?”她喝酒后,整个人的气质更为慵懒,掀起眼皮看向菲克,“你是不是好奇凌为什么留下你?” 原来,他的名字叫凌。 菲克记下,面上却依旧不屑,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人想做什么,与他一点干洗都没有! “他想留下你做他的助手,不然火场里那么多他的旧相识,可是只能留下来当烤鸭。” “死了那条心吧,我胡少天就是死,也不会给他卖命!” 胡少天。 还是个中国人。 这点倒是让容纤语颇为意外,她一直听凌唤他菲克,还以为本来就是个外国人再加上他这一头的金发,扔出去绝对很少人会觉得他是国内人。 “来吧,告诉我你为什么恨他,反正你现在也没别地可去,就算要死也得等个好时辰,不如我们聊聊天。”她打了个哈欠,趴在了凌身上。 “怎么了?”他扶住她,以前的她,可不会这么亲他。 “别忘记我的工作,我是侧写师。”她低声笑,有种莫名的魅力。 “不必为了我而……” “只是嘴痒了。” 她抬眸,与他对上视线。 那一刻的凌,心猿意马暖风起,很想用另类的方式,让她的嘴不痒。只不过,他是最深知她心中,藏着一个不可及男人的人,又怎么舍得去玷污她。 长指划过她的唇角:“你开心便为天。” 容纤语垂眸,看他落自己嘴角的指尖,心尖狠颤了一下。 转而,装作无事一般的转过头,看向正中央的胡少天:“说说吧。” 她是真的对他的故事,非常感兴趣。 半个小时内。 胡少天用简单的语言解释了经过,一开始还好,容纤语听的津津有味,越听到后面,她眉头皱的愈发严重。在他说到没词的时候,她手一挥:“一个恨错了人的白痴。” 噗。 果然。 凌真想大笑。 胡少天显然也没料到,在她与凌毫无交谈自己的事情的情况下,两人竟然能够说出一模一样的话来。 “既然今天你到了这里,我就跟你说说吧,胡少天。”容纤语坐直身体,“你的老婆和你的上司恐怕早有关系,你说你都不知道凌是夜帝,那他们怎么知道的?很简单,你的上司早就知道凌的身份,只是没有告诉你,并且还把你和他一组分配任务。” “不可能,娜娜对我一直很好,她是一心对我的!是我被派走之后才……” “你方才说的话里,有一个矛盾点,在你最开始的时候提到,凌救了你一命对吧?紧接着你就被配着和他一组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和你上司联手进入你们组织的人,应该就是我身旁这位大能,同时我也知道了,你和薄勋之间为什么会有关联了,夜帝先生,你是用同样的手段,去了不少地方体验生活啊。”容纤语撑着头,媚眼如丝轻眨,一副想看凌窘迫的样子。 凌慵懒伸手,将红酒杯放到茶几上,用与她同样的姿势对坐:“没错,你说对了一半,另一半可有猜到?” “当然,刚才胡少天说他恨你的一点是父母车祸,还有姐姐的离去,我很好奇,如果真的是你认识凌,为什么该死的人是你姐姐?” 胡少天一愣。 多少年来他只听闻别人说,姐姐是因为夜帝而死,却从未有人告诉过他,比起他的姐姐,自己才是更该因为夜帝去死的人。 那一瞬,天昏地暗,他不由得一步踉跄向后,想要笑可是嘴角僵着怎么也笑不出来。 “也就是说,早就有人想要你家破人亡,而且还是借着凌的手,所以你说,你是不是恨错了人?”容纤语这时酒劲有些上头,红酒的度数怎么会这么高? 她揉了揉太阳穴,晃着脑袋,没法保持清醒。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提前告诉我?”胡少天的眼角泛出眼泪来。 “在我发觉的时候,已经晚了。” “晚了……所以我到现在都没有死,反而还是因为你?” “他们认为你有接近我的潜力,所以没有让你死,把你调离了原本的部门,恐怕是想把你培养成一个间谍,至于要害死你们一家的理由,应该已经是上辈子的故事了吧。” 唯一值得深思的。 便是胡少天的妻子娜娜,无论她最后做了什么抉择,但最终的结果是为胡少天保留一个孩子。 想到这,凌侧头望向身边的容纤语,不愧是被外界吹到天花乱坠的顶级侧写师,有些事自己通过漫长的时间,才能完全摸索清楚,她却只需要只言片语。 也难怪那些人想要自己身边的她死。 如果自己拿她当了武器,那么普天之下,恐怕真的再难找到人与自己抗衡。 第四百八十四章 次世代的科技系… “你会为我所用吗?”他为她撩起发丝别去耳后,视线越发深邃难测。 “我……”容纤语有些微醺,“要看你要我做什么了,如果只是让那些想要害你的人死,又或者让某些贪官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愿意做你的枪。” “难怪他们要杀你,纤语,成为我的人代表着什么,你明白了吗?” “那又怎么样?我还能去哪?” 是啊。 她最爱的人将她拱手让人,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不过一个骗局,就算是万誉辰那边,因为三番五次的欺骗与试探,以容纤语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到他身边接受庇护的。 如此想来,也唯有自己这里,能给她最好的照顾。 只是。 他不甘,不甘她就如此。 “总有一天,你会光鲜亮丽的回去,哪怕是带着我的身份。”他低语。 也不知道容纤语到底有没有听到,她本就困,再加上酒精的趋势,靠在他肩旁迷迷糊糊的倒头睡去。凌叹息一声,吩咐人将胡少天带下去后,抱起容纤语回到卧室中。 随后打开了电视。 他在等,看看各国的报道,要怎么描写自己的壮举。 …… 第二天清晨。 各大电视台与报纸,都将夜帝称为“魔鬼”,并未提及几百人丧生,只说他怕被追击,因此燃爆了基地,导致西伯利亚生态被毁。 而那几百人的家属,也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人能找得到他们,好像这场火灾唯一受害的就是大自然。 因此,不少人开始游行抗议,希望政府对夜帝的作为有所管制。 看完这些零零碎碎的报道,容纤语冷笑:“完全不关心是否有同胞丧生于此,却有心情关心大自然?这种虚伪的悲悯现在越来越流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他们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们的无能,毕竟,他们一直以为‘夜帝’只是一个人而已。” “其实没有差别,不管他们是要对付夜帝还是对付凌,一样都缺乏能力。” 凌爱听这种夸奖的话。 扶她从床上起来,伸手探了探额头:“你今天的状态怎么样?我们要乘小飞机去劫持容剑,你这个状态,似乎不太适合跟随。” “我没关系,虽然酒量差,但是从不宿醉,这可能也是老天给我的一个恩赐吧。” 老天的恩赐?这个比喻听在他耳里,像是一句讽刺。凌颔首,将防弹衣以及一些其他会用到的防装放在她旁边,同时还有夜帝的铭牌和属于他的枪。 紧接着退了出去。 半个小时后,容纤语换好了衣服,测试了下行动并不会受阻便离开房间。整装待发的希迪与洛斯已经等后续将,包括她在内的三人装备都挺齐全,唯独凌。 他身着一席黑风衣,修长的紧身裤与短靴时尚又不失严谨。 是帅的,可是完全不像要出任务的样子。 “你穿成这样,不会有问题吗?”容纤语走近,伸手戳了一下他腹部,完全没有任何防御物。 “我现在就算中弹,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可能都不会出血。” 也是。 他的身体稍做了一些改造,虽然有不契合的情况,但身体强度绝对高于普通人,再加上他身为夜帝的身手不凡,躲开子弹也不算什么难事。 于是,容纤语也就不再多问,随着他们通过暗道长廊,进入舱内的发射室。 “我和纤语一组,你们两人一组,各自行动,以杀敌为首要人物,但是要记住确保容剑的存活。”在上飞机之前,凌拦住两人,叮嘱道。 “是。”洛斯应下。 “哎呀,大当家,我倒是觉得,我们一起合作会比较好,我还没和妹子合作过。” “不需要,你们照顾好自己即可。”凌直接回绝。 希迪撇了撇唇,走到容纤语身边:“我亲爱的女神大人,那我就先和洛斯上去咯,你别管大当家那个骚包货,他被打到都没事,你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她笑。 他长叹一声以表达内心的哀怨,不情不愿的跟着洛斯上了飞机,他们二人先走,由洛斯掌控飞行。 凌将头盔递给容纤语:“这不同按钮有不同的作用,说明书在这里,你自己看。” “好,我们也是自己开走吗?你会开飞机?”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我不会开的。” 容纤语下意识就想说,他肯定没有开过坦克,但是转念一想,这也一定。进了机舱还在想,到底有什么是凌可能没开过的,天上地下还有海里,都想了一圈,最后作罢了。 有些东西的性能都差不了多少,指不准他还真都开过。 当下,把精力放在了说明书上。 这看似平平无奇的偷窥,实则包含不少功能,像是能够勘测到敌军位置,分析飞来物质中有什么成份之类的。 这种次时代的东西,其他个人、组织、国家应该都不会有。 又是他自主研发的? 也难怪,这说明书都是手写的。 容纤语戴上头盔,根据说明书上的提示,将操作界面调整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上,瞬间,出现满目类似百度百科的东西,跳动在用于挡风的屏幕上。 真是神奇。 “我们已经发现了容剑的位置。”正在这时,洛斯的声音从远程蓝牙耳机中传来。 “嗯,我这边也能锁定。”凌答。 “那就找地方降落,然后设定好无人机模式吧。” 无人机模式? 容纤语有点晕,这一系列的次世代系统,让她有点懵。虽然她也听说过,国内现在很多地方都已经用上了AI技术,但是像机器能变换无人模式的,还是第一次听说。 特别是……凌的有些科研团队,她是认识的,甚至可以说万分熟悉。 这就更梦幻了。 就好像各种央视频道在说无人机的时候,或许会觉得非常厉害,但是一旦知道参与无人机研发的那些人里,有隔壁家的王老二,那瞬间就不同了,有种说不明道不出的感觉。 第四百八十五章 你来这里,是与… 不过这样的感觉,并没有时间持续太久。 到了该降落的时候,舱门一打开,如利刃般切割皮肤的风,疼的她直咬牙。 凌一手搂住她,另一手拿着手枪:“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记住不能离开我。” “好。” 很快,四人在一处高速休息站汇聚一起。 国外不同于国内有很多这种休息站,一般来说一长段路国内会有三到四个,国外可能连一个都够呛,在这种情况下,加油与采购就变得很重要。 而且在西伯利亚的境内,天寒地冻肯定需要开空调,这也就代表耗费的油会是平常的一倍或以上。 眼前的这个休息站,是最近也是入国界最后一个。 “我已经窃取了他们的无线平台,看样子会在十分钟之后挺高在这里。”洛斯道 “不错。”凌颔首称赞。 “现在是九点十二分,等他们到了这里,恐怕要九点半,在得到你的首肯的情况下,肯定会在这里稍微休息一下,这里的人也不多,我们可以一网打尽。”容纤语沉着冷静的分析道,“而且还有一点。” “嗯?” “如果我是钟硕的话,我一定算得到夜帝会为了红颜出手劫持,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希望留下几个人来,而且我不会算到夜帝会带人亲自来,也就是说……” “他们会反埋伏,而且会派大量的人。”凌接着容纤语的话说下去,“他是想歼灭我的人?” “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这样,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他会派容剑来到这里。” 容纤语说的非常有道理。 凌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自己恐怕也会做出相同的抉择,这也就代表说,他们四个人完全没有能力抗衡原本是有的,但是因为多了个容纤语,就不见得。 “所以我们最好的办法,应该是伪装一下,他们手上只会有我的照片,所以……” “为什么只会有你的?我和希迪的照片,军区也应该有。”洛斯皱眉反驳。 “薄勋要对付钟硕,是在你们回到军区之前,或者说,他和余晏一开始,就没打算和钟硕有什么好关系。”容纤语极其自信的勾唇,“所以他们不仅不会有你们的照片,连凌的都不会有。” 洛斯若有所思的颔首。 至于凌,他曾经去过不少的国家,用过不少的脸,同时也在很小的时候,就精通了伪装自己的技巧,想必也不会有人有他这张脸的照片。 “做下易容吧。”凌拿出一个盒子来,“这么多年出过不少任务,这个东西倒是出场率最高。” “我去,大当家你牛啊,出来执行任务还带化妆盒!” 噗。 好端端的易容道具,被希迪说成是化妆盒。凌抽了抽嘴角,招手让他接近自己,希迪不明所以就凑上了脸去,于是就很不幸的,从一个少年一样的人,变成了一小白脸大叔。 摸着自己下巴的胡子,希迪无语至极,但是看着大当家的眼中闪烁着凶光,他又不敢说什么,只好默默退了过去。 洛斯因为脸型,不太好做易容,只能稍微遮掩一下五官特征。 “纤语,你想变成什么样子?”终于轮到了容纤语,凌却怎么也没下手。 他不想改她的脸。 哪怕一丝一毫,他都不想。 容纤语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最终拿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这是黎筠,你见过的。” “好,我会给你改嘴和鼻子的特征,眼睛保留。” “嗯。” 在下手的时候,凌的手指还是会有些颤动,像是有人在强迫他做一件他原本并不想做的事情。但是时间又迫在眉睫,不知什么时候,钟硕的人会进入休息站。 最后是洛斯一把夺过盒子,帮容纤语完成了易容伪装。 “大当家,你……还好?”洛斯收起东西,发现凌状态不大对,略有担忧。 “没事,戒备。” “是!” 洛斯与希迪绕去一旁的制高点,容纤语则是暂时与凌在原地她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是第一次往脸上涂这么厚的东西。 片刻后,有车队缓缓驶入休息区内。洛斯暗叫不好,这起码有十三四辆车尾随着,怎么可能用来营救区区一个容剑? 其中定是有算计的成份。 正欲给容纤语和凌发信号,太阳穴的位置,却顶了把枪。 “你奶奶的熊!谁拿枪顶着老……你,你是薄勋?”旁边的希迪也叫了起来,不要命的一转头,只见身着军绿色军装的薄勋迎风而立。 在他身侧,楚烈与佐一鸣遥互相对,背对着他把望周围风向。 “嗯。”男人淡淡应下,收回双手中的枪。 “你来这里,是与我们为敌?”洛斯转身将希迪拉往身后,警惕望他。 “她在什么地方?” “谁?” “纤语。” “她和大当家在一起。” 恒久的一段沉默,薄勋转身便走,只是还未出几步地,就被洛斯给拦住。他身侧的楚烈与佐一鸣如临大敌,一秒从腰间拔出枪,抵住前方人的额头。 “放下。”薄勋冷冷下令。 “是,大哥。”两人同时应下。 “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到这里,我们不会让你带走大嫂,更不会让你伤害大当家,除非,你先杀了我。”洛斯说到这顿了顿,似笑非笑,“但是如果你杀了我,大嫂会做什么,我们都很清楚。” 薄勋眯眼,眸中的杀气在一瞬纵横充溢,他长指落唇角轻抚过,也不知是不是洛斯的错觉,他的指尖上,分明就是有血迹!难道他…… 洛斯不由得望向他唇角,那儿果真有血的痕迹,视线往下,他单手捂着腹部,眉虽舒展,但是脸色差的很。 “你……” “之前为了拦住钟硕,大哥已经受了伤。”佐一鸣解释,“本来我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上面出了指示,命令我们一个礼拜之内,铲除钟硕,” 佐一鸣说到最后四个字的时候,分明是咬牙切齿,仿佛是对曾经效忠的非常不满一样。 “发生了什么?”希迪也跟了上来,从口袋里掏啊掏的,好不容易摸出一个类似药罐的小小封闭圆柱体,凌空扔到薄勋面前,“喏,你吃这个看看,会不会好一点。” 第四百八十六章 什么都假,爱不… 楚烈与佐一鸣都想拦下,可是薄勋已经打开盖子,毫不犹豫的吞下两颗。两人目瞪口呆,不约而同惊呼出口:“你不怕有毒?” “我们双方想要对方的命,都很简单。”薄勋轻描淡写一句。 “的确,如果真的想要对方的命,同归于尽很简单。”洛斯附和后,制止再追问的希迪,带着他们往来时的路走去。 这时。 容纤语与凌并肩而战,她望着底下的车队,眸色越发深邃。 “怕了吧?”凌的状态恢复了不少,侧首凝视她侧颜。 “还好,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 “如果有一天,一定要死,你会选择什么样的死法?” 薄勋等人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在离两人还有三米的地方按照平常,凌绝对能发现这种异常,可一是他极其信任洛斯与希迪,并不觉得会有危险,所以精力不在这;二是容纤语的问题。 想要什么样的死法? 这还真是个刁钻的问题。 他想了想,笑道:“我想,老死,什么病都好,只要不是死在枪林弹雨下。” “是啊,只要不是死在枪林弹雨下就好,可是我们走到这一步,谁也没有心疼的问过,是不是愿意。”她侧身,风吹起额角的发丝,“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能。”洛斯随着她转身,深深望见她犹如琥珀清澈的眸中,长指一点点伸展开,落在她后脑。 容纤语身体一僵,转而垂下头,未躲。 他望着她鲜艳的红.唇,有一瞬间,想要永远占有,只可惜,下一秒,他的嘴唇一如既往的印在她的额头上都说额头的一吻代表守护,而并非占有。 她深吸一口气:“凌?” “你会活着,会活很久很久。” 什么? 他笑着彻底转过身,与站在不远处的薄勋遥望,两个男人的眼中皆无波,平淡到看不出任何一丝情感,论敌论友,恐怕是说不清楚。 大约过了几秒后,凌握住容纤语的手,带着她往前,这时,她才回神看到薄勋的位置,瞳孔在一瞬放大,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成拳。 凌垂头,见到她身体自发的反应,勾了勾唇。 “这阵子麻烦你了。”在两人接近的一瞬间,薄勋拉住容纤语的手臂,将她拖入怀中。 撞入久违的怀抱,真真切切感受到他的呼吸与味道,容纤语整个人是懵的,听着他的声音,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打湿了睫毛,一眨一眨,落下的都是小水滴。 “我怎么也迷想到,会是今天,不然我一定不带她来。” “今天才正常,符合他们的做法。”薄勋扣着容纤语在怀中,声音变得暗哑,“见鹬蚌相争,除掉最碍眼的两个人。” “钟硕的手的确不干净,但是你的……”凌话到这不再说下去。 有些事就算人尽皆知,容纤语也不适合知道。 楚烈和佐一鸣惊叹凌的政治觉悟,同时更为好奇,薄勋和凌的关系如果说他们是敌,方才的对话太过和谐,也太默契,可若说他们是友,又为何站在对立面? 这边的希迪和洛斯,同样也不明白其中的玄妙。 四目相对,望见的是满瞳疑惑。 总觉得,自己陪伴大当家十几年,不如薄勋这一眼。 “我的手很干净,这点你大可以放心。”薄勋扣在容纤语背脊上的手缓缓拍着,为她顺着气,“始终干净。” 怀中的人一抖,不禁抓住了他的衣领:“我不想知道。” “你手上唯一一个污点,是我帮你造的,如果不是当时你为我挡下,恐怕我已经死了。” “我们还能心平气和的站在这,很不容易。”薄勋岔开话题。 “今天就把所有的话说说清楚吧,路走到如今,各自都有新的队友。” 随着凌这句话落下,停车场里停下最后一辆车,不多不少,刚好二十辆,其中有些是军区的牌照,大概是五五开的样子。蔚蓝的天空中,成群大雁飞过,只要拍拍翅膀,便能随风翱翔。 凌仰头:“是敌是友,你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很讽刺,薄勋,你居然和我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曾经你深深爱着的人的妹妹,不,她不配当她姐姐。” 薄勋面色一冷:“我跟她之间……”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然也不会送纤语回来,我不管你是认错人又或是良心发现,今天过后,我要你心里都只能有她一人,眼中只能容她一人,耳中只能听她一人细语,手只能握她,唇只能碰她,你做得到?” “可以。”他早已,只能容她一人了。 早到某一日,见她泪眼婆娑躲在角落。 早到她即便不服,也要熬夜为他通宵赶制报告。 早到在他知道她拼命护住的,是他而并非其他男人的孩子。 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思绪万千也理不出个开头。薄勋视线深邃,摁住容纤语的下巴往上抬,她的眼泪还潺潺往外冒着,看起来有几分可怜。 她很少这样。 至少,他以为在视频里咄咄逼人的她,在见到自己的时候,情绪不应该崩溃成这样。 容纤语从他眼里看出了这些,当下伸手抹掉眼泪,向后退了一步。只不过,薄勋并给她机会脱离他的控制,很轻易的搂她重新撞入怀中。 只是这一次,四目相对。 “你要的密码,不是核武库的。”他忽得开口。 “……”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情绪不波动。 “是我新买的别墅的门禁卡。”他继续往下,“我没有保容剑,是早在五年之前,钟硕就和容剑定下了约定,而这个约定的促使人是容纤梦,容家从头到尾,就是打算利用我,吞并陆氏集团,只可惜……” 出现了她这么一个大变故。 也低估了他的智商。 即便没有容纤语,这种劣质的把戏,薄勋虽然一时会沉在回忆中,但也不代表他认不出来,否则也不会对容纤语慢慢倾心。 什么都假,爱不假。 这种虚幻飘渺,只可感觉不可触碰的东西,人一开始摸不到,可越到后来越能察觉。 大概是天赋。 第四百八十七章 令人惊叹的科技… “这些都跟我没关系。”容纤语打断了他的话,“你对我的伤害,从来就跟容剑没有关系。” “不能,再一次?” 正在所有人等待容纤语答案的时候,底下突然爆发了冲突。凌第一个听到声音,做出命令手势,希迪和洛斯对视一眼,找了最短的一个下去的方法纵身一跃。 二人离开,凌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在随之而去的一瞬间。 他道:“我早就原谅你了,别放在心上,凌家和安莉儿,都是我的错。” 早在很久之前,就错了。 “凌!你不要死!”容纤语一听这话急了,想从薄勋的怀中挣脱。 “有你这句话,我很满足。”他邪邪勾起唇角,四指同时落唇上,朝着她的方向递了一个飞吻。 “凌!” 她拼命想往外。 薄勋紧紧抱着她,薄唇紧贴在她耳后:“好好休息吧。” 紧接着,容纤语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意识准确的说,是丧失了五感。 看不见闻不着也听不到,似乎腿软往下坠,却感觉不到任何疲惫与疼痛感,似乎觉得身体往后倾斜,可是完全没有空间的概念,好像自己一直一直往下斜一样。 眼泪顺着眼角而下。@^^$ 凌。 “一鸣带她走。”薄勋转身将容纤语交给身后的人,“记住嘱咐海心,不要让她出门。” “是。” “楚烈,跟我走。” “好。”!$*! 两人正要离开,薄勋却慢了一步,容纤语虽是昏迷,可手指却死死拉扯着他的衣袖。男人向后半退,嘴角浅勾,嘴上不饶人,心底她还是念着他的? 转而,见她唇在微动,吐出的字节更像是“凌”而并非是他的名。 那笑意又沉了下去,抽走手臂:“带走。” “老大,一定要注意安全!”佐一鸣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我知道。” “不然你带着嫂……” “走。”薄勋警告似得压低声音。 佐一鸣一愣,当下垂头,明白他的意思,不再多停留,带着容纤语匆匆往后走。他只要快,就来得及赶上他们的脚步! …… 停车场。 凌一人靠在不远处的一个柱子旁,在他的脚下,已有不少的血迹弥漫,血受到阳光的照射,发出很浓烈的腥味,就连血雾也有势头弥漫。 不少人因为味道,结伴来到这里。 他放下一张小小的黑色名片,随后纵身离开。 还不到三分钟,钟硕与薄勋的人互相转告,都知晓这里有人濒死这是夜帝展开袭击的标准手段,从不一下毙命,而是慢慢等人流干血,等同伴过来,让他们看着他死,让他感受痛苦。 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被希迪学了去,没事就爱搞个人体艺术,虽说杀的人大多都该杀。 “夜帝!这是夜帝的名片!他们果然来了!”最先看到名片的人尖声叫起。 “离开这里。”钟硕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只是,很可惜。 老谋深算的凌,早就算到他们在看到伤员之后会撤退,所以只留了一辆较差性能的车没有爆胎。 二楼长廊,薄勋与楚烈站在平台上。 前者冷勾唇:“他的手段,你看出了什么?” “他想让他们窝里斗呗?” “不,他在看人性。”薄勋摇头,视线深邃落在钟硕身上。 在这种情况下,他会如何选择?是自己走,还是都留在这里? 楚烈不屑一顾的“哼”了声,对他来说,人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也不懂。他吊儿郎当的挠着自己的耳朵,很无聊的左顾右盼。 忽得,耳朵被一只稍冷的小手一捏。 他颤了下,一转头,许晓翻了个白眼:“认真看,夜帝的手段一直都这样,他喜欢看人和人之间的交互,像是之前烧了他自己的基地,也是为了这个。” “为了人性?” “对,别忘了,我们昨天往这边赶得时候,老大做的事,他所有的动作,在外人看来都是休假,可能今天看到他的时候,凌和嫂子都傻的说不出话了吧。”许晓说着,很得意的笑起来,看着薄勋。 薄勋颔首,想起某个小女人,眼中泛出一抹柔意:“她可能到现在,都没缓过神。” 否则,怎么可能在自己怀中呆那么久。 恐怕是以为这是场梦吧。 从昨日一刻不停息的感到这个休息区,算准凌和钟硕的心理,再到设计见到她,一环接一环,以她一孕傻三年的状态,来不及反应才属正常。 一孕傻三年。 想到这短短五个字,薄勋的嘴角往上勾了些许。 “快看,钟硕居然让他的副手坐上车子离去,容剑也跟上车了。”许晓瞪大眼睛,“他……他为什么这么做?” 话音刚落。 车子发动引擎,巨大的爆炸声与火光渲染了整个停车场,站在二楼的三人明显感觉到了地动山摇的前兆。薄勋伸手拉住许晓和楚烈,带着两人向后退了几步。 刚从栏杆旁边退开,第二轮爆炸便响起。 十几辆车停在那,爆炸一波及导致的油箱炸裂与蔓延,速度快到让人目不暇接。 “我们的人还在下面……”楚烈许久才说出话来,纵然是见惯了大场面,还是对这一画面有些颤寒。 毕竟。 许多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就站在下面。 “凌给了他们信号和波及范围。”薄勋解释道,“我也有一份。” “啥?他怎么给的?” “耳机。” 楚烈这才想起来,自己和许晓的耳机,因为嫌热的原因,在还在车上的时候就拿下了。可是……如果是耳机的话,那夜帝的科技得发达成什么样子? 军用频道居然能被他切入,并且输送消息。 这…… 楚烈紧紧握住身后许晓的手,转头,与她的视线相对,两人皆见对方眼中的一缕强烈震撼。 倒是薄勋。 似乎已经习惯凌这种出人意料的技术,悄声无息的转身下了楼梯。恰好这时佐一鸣折返回来,见薄勋不在,暗叫糟糕,一巴掌拍在楚烈的后脑上。 第四百八十八章 人蠢没药医 “你干嘛!”楚烈疼的咬牙切齿,差点没跳起来。 “老大呢?嗯?”佐一鸣同样怒目着他,“你谈恋爱谈疯了?” “老大不就在……老大呢?” 一回头,发现薄勋不在,他一脸茫然。 很好很强大! 佐一鸣恨铁不成钢的踹了他一脚,楚烈撇了撇嘴,这人当了官脾气就是不一样,变得这么燥,以前那么温柔一个人,现在都会踢人了,哎,人艰不拆,人艰不拆啊…… 楼下。 一个暗处角落中,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希迪抹了把脸颊上的汗,吊儿郎当的靠上墙壁:“容剑这下应该是死透了,都变成烤鸭了,回去可以跟我女神好好说说了。” “恐怕你没有这个几乎。”洛斯道。 “……也是。”希迪一愣,嘴角的笑慢慢垂下。 “我们的增援来了?”凌拿出腰间的枪,长指划过枪身,最后落在枪口上。 将最边缘地带的沿口往外一拉,瞬间多出一段枪身来,他往内里放入了许多子弹作为暗仓后,才把枪口安装上,向内回推。 “来了。”洛斯垂眸看向腕表,“还有十分钟,能完全到齐。” “嗯。” 停车场内。 钟硕杀气弥漫寒意布满的眸子,被漫天的火光描绘成恶魔瞳孔的色调,映照在他脸上的火光温度极高,手臂与额头冒出红色过敏症状来,严重的地方已往外泛出白色小点。 身旁的人好心拉了他一下,却被他拂开。 侧首,与下楼的薄勋对上视线。 “你居然与贼同伍。” 见到了人,钟硕疾步而去,一手便要擒住薄勋的领子。 身上虽是有伤,但薄勋的行动还算迅速利落,稍向旁边一侧,抬起手臂手掌为刃狠狠劈在钟硕手上。这样一来,吃亏的反而是钟硕。 “钟队长,可有证据?” “证据?你的人一个都没死,这还不算证据?” “我的人没死,那是训练有方,你的人死了是教导无力。”薄勋见招拆招,丝毫不乱阵脚。 “你以为上面的人不知道?你和凌的那点破事,早就被抖露出来,你还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还敢大眼不辞的批判我的训练?” 薄勋望着他,思绪却飘向很久以前。 他其实忘记是在什么时候,只知道是一个下午,容纤语手旁有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一页页翻阅着文件,而自己就坐在她的身侧,制定下一批军人的训练计划。 忽得,身边的她打了个哈欠。 靠在他肩头。 “薄勋,你知道吗?这个钟硕能走到这一步,真是全靠欣蕊,他是个定力不强的人,面对急事就会慌乱,我查阅了不少资料,发现在他没有和欣蕊结婚之前,身边有一个叫‘薛贝’的女人,我猜,这个人应该就是欣蕊姐,她也是可怜,自己吃自己的醋。”容纤语说着,又打了个哈欠,眼皮都往下耷拉。 薄勋记得那时,自己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帮她把发丝往耳后撩。 长指划过她纤细臂膀,触碰到嫩白肌肤的感觉,如今还记忆犹新。 也记得,自己说:“你没事调查他做什么?” “我觉得他有问题啊,而且我答应了欣蕊帮她调查,我也想知道钟硕心里的女人到底是谁,虽然现在你已经知道糖的事情,但是我的承诺还得保守。” “心里的女人?”他咀嚼这五个字,思绪渐深。 “之前欣蕊姐说,钟硕与她在一起的时候,都在想着其他人,我想,她应该是没想到钟硕叫的名字,应该是在心里给她的爱称吧,不,应该说是给‘薛贝’的爱称。” 思绪收敛。 薄勋垂下头望着指尖。 方才,这根手指,也触碰到她。 随后回神,明明是慵懒眯眼,却凭空多出一份杀气,他轻启薄唇:“钟硕,你可记得一叫‘薛贝’的人?” “你!你是怎么知道她的!”钟硕一惊,果然没了定力。 想到之前与他鲜少的几面之缘,薄勋突然有一种懒得斗下去的感觉像是第一次见到白清风那时,有些人生来就不配与他为伍,哪怕这队伍是敌对。 “薛贝的真名你可知道?” “……真名?”钟硕有几分愣神,视线恍惚了片刻,随后变得阴寒恶毒,“你把她怎么样了!” “我对她没有兴趣,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会消失?” “因为欣蕊那个女人!”他冷笑,“如果不是她,薛贝怎么会认为我违背了对她的诺言,从而离开我!” 人蠢没药医。 不再与他打哑谜,薄勋从怀中拿出一打照片,扔到他手中。 也是这个间隙,另一侧的凌与洛斯进了人群中,给薄勋的人带去消息后,分享了战术策略。由于钟硕状态完全不在这些车上,更是背对着,丝毫察觉不到。 他一张张的翻阅照片。 手指颤.抖的频率越来越频繁。 到最后一张,女人嫌弃的脱下金发卸去妆容,略有些俏皮的冲着镜头浅笑,他手指一送,照片掉落在地上,染上已焦黑土地上的火光,迅速焚烧成灰烬。 他这是做了什么愚蠢事情? “是她,居然是她……”钟硕又一次伸手去抓薄勋的领子。 这一次,薄勋没有躲开。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如果早知道她就在我的身边,我何必……”何必做出这么多的事,去报复一个本该值得他珍惜的女人。 “她明天正午十二点的飞机,去北极。” “北极……” 钟硕像是被抽走所有的力气,跌跌撞撞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紧接着眼泪顺着他被烟熏黑的俊朗面容而下。 那日。 她颜笑如花,坐在他身侧说:“如果有一天,你负了我的话,我就离开,去荒芜的沙漠或者贫瘠的冰川。” “为什么?”他问。 “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就不会睹物思人了。” 不可以。 他不可以让她走。 “撤队!”钟硕怒吼的声音,震的天地颤动。 就连已经瞄准他的洛斯,食指都忍不住颤了一下,差点扣动扳机。 第四百八十九章 好一个彼此 凌舔舐一圈唇角,百无聊赖的抱着后脑,向后一靠:“难怪他这么有自信,带着伤到这里来,原来是有杀手锏,洛斯,处理掉他手下参与秘密实验的人。” “是,您……” “我先回去,他儿子还在我手上,不怕他不跟我谈判。” “大当家,你的腿怎么办?”洛斯担忧的看着正在潺潺流血的凌。 他的左腿先前被打中,对方用的手枪与子弹十分特殊,恐怕是螺旋式的武器,这条腿……就算是保住,也不可能恢复到之前的力度了。 换句话说就是……残废了。 凌耸了耸肩:“正好给了各国一个不再追杀我的理由,焉知非福。” “我不明白。” “他们会认为我没有威胁力,国际上从不觉得,夜帝是个培养组织,而并非个人,你以后会明白。” 洛斯颔首,知道凌意已决自己劝不动,只能先去执行任务。 这边,钟硕全然不闻耳边一切,发出号令之后俯身捡起地上的照片:“尼克斯,原来,尼克斯就在我身边。” 尼克斯? 想起容纤语之前说,欣蕊跟她说在很多时候,钟硕一直念叨的名字,似乎就是这个尼克斯。 薄勋对希腊神话并不在行,但也明白这所谓的尼克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夜神,也是个极美有魅力的女人,身穿黑衣,位于冥府,住所常年被黑云笼罩、弥漫。 每当晚星开道,她就会离开冥府,随着黑云上夜空,用夜幕笼罩打的,让世界浸入宁静。 给予自己心仪的女人这样的名,说明在他心中,以她为夜以他为天,而这天定是有燥热太阳般的傲气,需要夜晚光芒的宁静。 “她阻止过你,利用人体实验吧。”薄勋开口。 “嗯,她甚至反对利用除小白鼠以外的生物,薛贝还在的时候,我严格遵守,如果她早一点告诉我,也就不会出现今天这一幕,薄勋,上面的人要杀你,我不过是把枪而已。” “巧了,他们也要我杀你。” “看来古代与今朝,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漫天的火光参杂着鲜血。 钟硕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和薄勋的人厮杀在一起,枪声不绝耳,这边的两人却充耳不闻。只有一部分的人退开,随着楚烈与佐一鸣离开。 这个修罗场,又一次成为消除叛徒的最佳场所。 “月亮只是换拨人看而已。”薄勋道。 “你和凌之间,倒是真的挺让人羡慕,我想你一开始不知道他是夜帝吧,是在见到了容纤语之后,他主动联系的你?” “嗯。” “你告诉了我欣蕊的去向,我也该告诉你一件事,万誉辰和容纤语的母亲有过一缘,但是他绝对不是她的父亲,据我所了解的事来看,当年是他痴慕叶可心。” “什么?”薄勋始料未及。 心内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没想错,当年叶可心之所以会遇到已有了家室的容剑,其实和万誉辰脱不了关系,只是他一直不知道容纤语就是叶可心的女儿而已,那时恰好他赶去法国出差,错过了国内的消息,反而把容纤语和容纤梦搞混,你从来都只以为是自己认错人,怎么没想想,是怎么认错人的。” 见薄勋一脸沉思,完全没想到的样子,钟硕忽得觉得自己赢了一把。 想到即将离开这里,恐怕以后也看不见薄勋,起了恶作剧的心,拉过他的手臂,声音压低:“车子的手脚,你猜猜看是谁做的?” “容纤梦。” 他既然这么问,还用猜? 至于是什么车子……能让他记住并且放在心上,还被钟硕特地拿出来说,除了那一场,他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车祸还放在这说。 钟硕摇摇头:“她只是剪了刹车线,是在那个时候,万誉辰发现了容纤语,他一直把她们姐妹俩的生日弄错,所以……” “才会是容纤梦断了腿?”薄勋道。 “没错,感谢我吧,给你除了剩下的奸细,还带来这么多资料。” “我们彼此。” 真是好一个彼此。 莫不是他反而还觉得,自己还吃了他的好处不成?钟硕想到这,冷哼一声,扬手,带领剩下的人撤离若是要火拼是绝对来不及撤离,可若有足够的时间,哪的直升机都可以调遣,想离开方便的很。 薄勋浅笑颔首,视线转向不远处的凌。 见他腿中弹,眸光闪动一瞬,并未上前,而是隔着很远的距离看着他。 “告诉她,我死了。” 漫天的火光与烟雾,都阻挡不了两人极好的视力,凌的唇动了动,发出几个音节,很自负的起身向着洛斯的方向走去。薄勋在跟上与不跟之间摇摆,最后,站在原地目送他远去。 如果,自己宣布他的死讯,成为最后他报复自己的手段,那么,他了他的愿。 即便容纤语可能因为这个恨上自己。 一间舒适豪华的酒店内,容纤语缓缓睁开双眼。 侧头第一个看见的,是睡在不远处摇篮床中的Zach,他睡的很恬静,宛如小天使一样的可爱。她眉梢浮上一层温柔,撑起身体之后,只觉得头部一阵巨痛。 不由得停下动作,揉按起太阳穴来。 片刻后,之前的记忆涌入脑海中,她下意识的颤了一下,紧接着不顾头疼下床。 凌。 他最后的笑,看她的眼神,都和以前不一样! “别动。”可脚还没来得及搭到地,就被人扶住。 熟悉的温度与味道,又一次袭击所有感官,她狠狠推开面前的人。薄勋没料到她力气这么大,恰逢是碰到伤口,虽然他身形未动,可是面色已露出痛苦的表情来。 容纤语又一次挣扎:“放开!我要去见凌,是死是活我都要见到他!” “他已经被洛斯和希迪带走了,你要是想见也只能在葬礼上见。”男人纹丝不动,稳如泰山般用力抓着她的双肩,声音冷沉隐忍。 伤口的疼痛,一再蔓延四肢,甚至让他有些麻木。 这个在他怀中剧烈挣扎的小女人,恐怕永远不会知道,他来到这里,是用了多大的代价,又是付出了多少,更不会明白他因为虚弱而缺氧,险些死在路中。 所以她肆无忌惮发泄不满。 好似他欠了她整个世界那般。 其实。 他的确是欠了。 所以任由她发泄着,哪怕下一秒便会倒地。 第四百九十章 风水轮流转 “你说什么?葬礼?”容纤语一下停了所有的动作,目光呆滞的抬起头,“他……” “他死了。” “不可能的,他身体被改造成那样,一般的子弹对他根本就没用,要害上都有一层钢铁,他要怎么死!”容纤语话到如此,已有了哭腔。 她不相信。 不相信凌会抛下她。 在她最无助最心痛,走投无路不知还有谁可以依靠的时候,是他出现,让她安静下心,教会她辨别真假,让她有了不少的保命资本。 他是世人眼中的大恶魔,可也是一把手教会她如何平静面对一切的师父。 薄勋眸色沉了沉,他没想到凌会把底都交于容纤语,难道他们已经……他不敢想下去,心已如刀绞般疼痛起来,捏着她双肩的手,因要控制身体的抖动,不断抖动。 “他怎么可能死……”容纤语的眼泪往下。 “他的身体本来就接受不了机械改造,对方用的武器是螺旋弹,就算是钢铁也很容易绞断,更何况他的肌肤、血管并不是钢铁做的。” 他深知凌的弱点,一一道出。 还在哭的女人,此刻竟然诡异的收敛了生息。薄勋担忧的松开她的肩,想要俯身看看她到底怎么了,脖子却忽然被她一把掐住,这个措手不及,加上对她毫无防备,他一下撞在身后的墙上。 “呃啊……”狼狈出音。 “你知道这么多,不正常。”她的声音冷的像阎王,“是不是你做的?” “在你眼里,我已经这么不堪?”他的声音很虚弱像随时会断。 都说风水轮流转。 果真如此。 曾经他残忍的对她,如今,被她这样怀疑禁锢在墙上,也的确是活该。 谁让他从未好好珍惜她。 想到这,薄勋反而笑了起来:“我想杀了他,还需要等到今天?” 他话落的瞬间,Zach突然哭了起来,很大声的闹,双手不断在空中用力的挥舞。 “谁知道,你的丧心病狂我还不懂吗?”容纤语鄙夷望他,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到儿子身旁去。 见她极具母性光辉的抱着小小的Zach哄着,薄勋擦去唇角泛出的血,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她和之前已有了天壤之别。 特别是在对待自己的时候。 那种毫不留情。 似对敌人一般的眼神。 以前从不会在她眼中有过,他赢了凌赢了钟硕又如何?在她面前,沦为一个输家,还能比这更狼狈?薄勋俊美无俦的面容上,浮现出挫败的表情。 如同鹰眼的狭长眼眸中,满是猩红血丝,显然是忍痛到了极限。 他不由得低声冷哼,耐不住疼痛,张嘴鲜血往外直流。 听到声音,容纤语转头皱眉:“你的身体,怎么也是这幅样子?” “带着儿子出去,你可以不通知任何人,让我死在这里,好为你的凌报仇。”男人别过头,不去看她厌恶的表情。 就算有一天他需要寄人篱下,也不愿在对自己没有爱意的她面前,展现任何的胆怯,更何况现在的他,只是伤口撕裂而已。 容纤语挑眉:“我会往你身上撒盐,再倒上蜂蜜,最后招来许多蚂蚁。” “是吗?那可真是幸苦容小姐。” “薄首……我忘了,你已经不是首长了,所以,薄先生,我对你的命丝毫不感兴趣,既然他死了,我身上有属于他的令牌,下一任的夜帝,就可以是我。” 一听她要继任凌的位置,薄勋一点点侧过头,像是从不认识她那般望着,想从她脸上看出一丝是因为报复他,而说出这段话来的表情。 只可惜。 没有。 她面上无波,无喜无悲,除了在看儿子的时候,有为人母的光芒,其他时候她连基本的面部动作都没有。 “他已经指认了希迪,你想相残?” “那我便可以回去辅佐他。” 好一个辅佐。 横竖就是不愿留在他身边就是。 薄勋撑着身站起,腹部的伤口已经将外衣染红一层,如果再得不到救治,会失血而亡。 “纤语,我死了,你是不是就不回去?” “薄先生,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拿死来威胁我?你觉得我还会在乎你的生死吗?” 他出枪很快,对准敌人的太阳穴快,对准自己的同样如此。 容纤语无语的摇头,抱着孩子往外走,开门的同时,佐一鸣冲了进来,枪声与男人的一声闷哼同时响起,她顿了顿脚步,回头望去。 那一枪,打在天花板上,薄勋的手腕被佐一鸣不知道拿了什么砸中,枪掉在沙发上,灼热的枪口烧掉了一块布料。 他真的开了枪。 只是很可惜,她心里没有任何波动。 “薄先生,当初你不该去军校,而是应该去电影学院拍电影,演自杀的戏码,在我开门的同时有人冲进来打断你,如果换成之前的我,一定被你骗了。”她话落,继续向外。 “容纤语!你做人别太过分了!”佐一鸣一把拉住她。 Zach见有人碰自家老妈,挥舞着小拳头就要上,佐一鸣怕伤了薄勋的孩子,不甘的松了手。 “我过分吗?从他娶我那天开始,到底是谁过分就已经说不清楚了,我的苦是自讨,他的同样是,最好的方法就是彼此做平行线,不要再有任何交集。”她冷静而客官。 薄勋甚至觉得,若是他现在要跟她坐下来算一算彼此的伤,她会比他更为平静。这是怎么了,那么爱他的一个人,怎么能转而就变成这副模样? 冷血无情,不爱他不怪她,可她明明是一个对一切都博爱的人,怎么会在如今眼睁睁看他自杀都不管不顾? 他承认,手段是从白御那学来,幼稚的很。 但是,佐一鸣来,是他完全没有安排的,那一枪,他原本就是打算总结这一切。 可她居然又一次怀疑他。 现在就连他求死,都被她认为是演戏。 他的地位,还真是卑微的可怜。 “你走不出去。”薄勋捂着腹部的伤,移到她身旁将门开大,“这里的人,足够拦住你。” “一如既往的卑鄙。”她笑,“好,我跟你回去,要杀要剐随便你。” “在你眼中,我留下你就是为了让你死?” “不然?” “容纤语,我有血有肉心也会跳,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定!” 他一把扣住她的后脑。 吻带着血腥气与霸道的清凉,他狠狠咬破她的下唇,不放过她狡猾乱窜的舌尖,松开捂住伤口的手,死死抱她在怀中,怕伤到Zach提前给了佐一鸣眼色,让他把小家伙带走。 第四百九十一章 霸道缠绵的吻 容纤语一看孩子被带走着急了,伸手就要向着他伤口打去,只是,他的吻突然温柔下来,摸索着她的嘴唇,像是得到爱不释手玩具的孩子。 那么柔,好似是种无声的承诺一样。 她一下愣着。 “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 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容纤语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闭上了眼。 话越狠,心越软,真正的狠心冷血,从来一言不发,还怨,证明还有感觉。 她一直知道。 都说,黑夜给了黑夜中的人一道光,它看似无情却有情。 这句话本就是错的。 若真有情,何必黑下再给光? 所以,黑夜的这道光,一直都是给所喜欢、痴迷黑夜的人,而并给是所有人容纤语想着这些,终是伸手将他推开,薄勋也没强迫,移开了唇,人还是压.在她身上。 两人气息不稳的对视,暧.昧的气温盘旋上升。 “我不知道佐一鸣在外面。”他道。@^^$ “还重要吗?你还打算拿孩子威胁我?薄勋你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就算囚禁你,我也要把你重新绑回我的身边,天涯海角,只带你一人。” 好一个天涯海角这么动情! 好一个只带她一人,好像说的他多么爱她! 容纤语冷笑,真想一巴掌打在他身上,刚要反唇相讥,他却带着浅淡微冷的笑,倒进了她怀中:“纤语。”!$*! “你……你这,算了,我带你去找余晏。” “嗯。” 他靠着她送到余晏那,其实明明没有那么虚弱,可靠着她的时候,总觉得有一种安心的情感。这天地不畏,丝毫不在意枪林弹雨的男人,竟是趴在一个女人的肩膀上,由她护送就医,简直堪称奇迹。 余晏到是容纤语送来,没多大表情,一旁陪着他的薄矢良,想上前又有些畏惧。 容纤语面无表情:“我能走了吧。” “不能。”他抓住她手腕,“你走了,我要是死了,就说不清了。” “就算你死了成了厉鬼,也是余晏的事,跟我本来就没关系。” “不一定,总之,你不能离开。” 他死死拽着她。 力气其实不是很大,奈何她一挣脱,定会影响到余晏那边,所以只能任凭他禁锢着,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其实伤口的问题不在,只是内在伤到了肾脏,显得很复杂。 容纤语静静的站在他身侧,望着他与自己视线相交的双瞳,心情有些复杂。 “让好好养伤不养,非跑到这种地方来受罪,受就受吧,也不知道好好保护下身体,你倒是逞英雄爽了,也不问问我的酒精棉球乐不乐意。”余晏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郁闷至极的吐槽。 “闭嘴。”男人没安好气。 “诶,这我就不服气了。”从洗手间提着裤子往外走的白御,吊儿郎当的吹了两声口哨,“你管天管地,管的了屁.股放屁嘛!” “白御,你是不是想死了?”余晏反手就将托盘上的手术刀扔过去。 白御嘻嘻哈哈的接住,反手丢了回去,可这刀也不知怎的,被风吹了一下,尾力遭到改变,不可控的朝着容纤语的方向而去。薄勋皱眉,伸手想要握住,却被余晏摁住肩膀。 他眸里杀气纵横起,反手正欲将余晏的手拿开。 只是,还没等他动起手,容纤语已经偏过头,反手握住刀柄:“白御,你的精细度有失水准了,好好练习一下吧。” 说着她把.玩起那把手术刀来,食指抵在刀刃上,这把手术刀并不是很锋利,就算在她脸旁划过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如果是投掷,她躲不开,可是会死的。 他们是在试探。 容纤语想着,轻笑一声松开了手,刀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先出去了。” “纤语。”薄勋叫住她。 “薄先生还有什么事?” 他一把将余晏的手给拿开,警告意味浓厚的扫视了两人,随后起身牵住她的手离开房间。 余晏侧头:“你故意的?” “我哪知道会突然有一阵风来啊,我都不敢解释好吧,倒是你,干嘛不让他动,他要是动了不就没这事了?”白御烦躁的挠着后脑。 “我以为你是故意的。” “我要是有这个脑子的话,还会呆在这里拉屎?” 余晏:…… 看来这个误会大了。 也不知道勋有没有把握解释清楚,否则他要想将容纤语再带回北京,非常困难。 “你松开我!” 容纤语一把甩开薄勋的手。 “你听我跟你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你的人没有测试我?你没有测试我?薄勋,你当我还很好骗是吗?我就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会相信你嘴里说出的任何一句话!” 她的庆德圩没有丝毫波动,可是从嘴里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伤人。薄勋愣神的望着眼前的女人,俊美无俦的漠然面容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他冷沉着视线,单手将她的后脑扣住,随后压了上去。 这次。 他伤已经处理好,不像之前没有抵她的力量。 这吻霸道缠.绵,发泄着他心中对她的不满,她等了那么久,怎么就没能等到他爱她呢!他现在就想要她,却被她一次次怀疑,这种事,足以让任何人发疯! 容纤语用力的挣扎,想从他怀中挣脱,可是……他的力气好大,她完全不是对手。 “唔,啊……”就连要出口的话,也只是一个个单音,完全没有杀伤力。 好痛。 她回咬,也学着他那样,用牙齿对付他的嘴唇。薄勋眸色一冷,转而将身后的门打开,强迫她进入房间。长臂搂着她的腰,在床边,两人双双倒在柔.软的床垫上。 容纤语用手肘不断击打他的腹部,只是很可惜,每一次都被拦下。 她无法抗衡他的力量。 “你松开我啊!” 还好,薄勋并没有经行下一步,将她禁锢在臂弯中,撑着身体深凝着她巴掌大的嫩白小脸。 “现在能听我解释了?” “你有什么好说的?因为我是凌的人,所以你也要我死吗!你已经杀了他!亏他,亏他还把他当成……”她话到这哽咽着,眼眶红了一圈。 她恨自己,怎么就没多些防身的手段,好从薄勋的手下逃脱,不让他击晕自己,这样,凌说不定就不会死,她也能跟他一起并肩作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薄勋听闻这话,一下觉得解释失去了意义。 他明白。 无论怎么解释,她是不会原谅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你不属于我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的,好,我会用强制手段,把你带回京都。”他勾起她的下巴,“我能做到。”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我?我到底欠你什么了?” “这个问题,难道不是我问你?纤语,我欠你什么了,你要如此折磨我,亲口告诉我你爱上别人,一字一句都是在维护他,难道我对你而言,已经不如凌了,是么?” 薄勋的瞳孔漆黑如墨,像是要将她吸入他给予的漩涡当中,容纤语别过头,心里,竟是隐约有些不敢看他她与他之间,早已没有对错或谁欠谁这些,只有互相伤害彼此纠.缠。 “是与不是,有什么区别吗?他已经死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告诉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宁愿死的人是我!” 他冷声低音怒吼。 容纤语深吸一口气,“是”明明已经在嘴边,只是很可笑的,她竟然说不出口,即便到现在,她仍然舍不得他。一点点转过头,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 心中不由得升腾起悲伤。 如果早一点,他如此热烈执着的问她,也许这一切就不会存在了。 “不是,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死。” “好,那就跟我回京都,否则,我和他都会死。” 是吗? 原来凌没有死。 容纤语不由得松了口气,正欲说什么,男人的手落在她肩带上,她如果冻般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唇印在脖颈上,炙热带着酥麻的疼痛感。 “你……” “凌没有死,而剩下的,你明白我的意思。” “你想我出卖身体?薄勋,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耻!”她眼里堆积的眼泪,终于顺着眼角滑落。 “不是出卖身体,是验证你还属不属于我。”他带着薄茧的手,攀附在她纤细腰间。 有什么区别? 总之就是要在她身上发泄就是!她想笑,紧紧闭上眼,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可是,等了很久,都没等来男人的下一步动作,她略疑惑的睁开眼。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睡了去,趴在她怀中浅勾着唇,失了那份威严霸道的加持,他不再严肃不近人情。 她不由得触碰上他发丝,向后缓慢的抚.摸着:“薄勋……其实,我一直都很想见到你,一直都想问问你,那些你做的决定,你发出的命令,有多少是为了我好,又有多少是只是为了你的利益?” 她说着,苦笑着摇头,将他从身上移开,盖上被子。 略有不舍的盯着他睡颜看了会,起身欲离开。 谁知,他的手一直紧抓着她的手腕,就连睡着了也没有丝毫松懈,容纤语不得不停下动作,无奈的躺在他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拉近。 她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的不行。 忽然他向一侧动了动,长臂落在她腹部上,将她紧紧带进怀里,嘴角上翘的更厉害。 现在的他。 好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小孩,让她舍不得抛开这一切,离他而去。 “晚安,薄首长。”她喃喃的唤他后,闭上了眼。 一夜安然。 第二天清早。 薄勋睁开眼时,看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而眠,如海藻般的发丝,散在四周。 “纤语……”他一翻身,将她死死抱住。 “唔。”感觉到疼痛,容纤语睁开眼睛望他,“你轻点,很疼的。” 她声调抚媚娇嗔,让人不由得想去亲吻,她那张色调鲜艳的多姿小.嘴。薄勋的手臂不再紧锢着她,稍放松了些,只不过,那眼神却比之前更狂妄,肆意的落在她身上每一寸。 容纤语被看的有些不太舒服,尴尬低头:“别这样看着我。” “跟我回去吧。” “我还以为,我已经答应你了。” “你还没有提要求。” “就一个,让凌活着。” 薄勋直接放开了她,皱着眉一脸不悦。她张口闭口都是凌,就不知道问他再要点什么好处?她心里就只放的下凌一个人了?气人! 她不知道他思绪万千,低声解释道:“其实他没有留着核武库的密码,也没有想用这个威胁你,是我出的主意,那时候我真的很恨你。” “现在呢?” “我不知道,我以为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一定会杀了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反而更想接近你,薄勋,我不想跟你回去,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她说到动情处声音发颤,“你不属于我。” 好一个不属于她! 他就挚友她这么艺人妻子,哪来的不属于?她还想他属于谁!? 薄勋翻身压住她,那吻带着与她心中一样强烈的恨意,恨她从不知道自己的苦心,恨她从不深思其实他早就对她动了心,更恨她没有等到自己明白那一天! 是,他自私,自私的就是要她当妻子! “薄勋……”她吓坏了,向后躲。 “容纤语,你已经把我逼疯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 他抬眸,眼中的欲火,她再熟悉不过。她想要离开,不想承受他即将做的一切,却不知道还可以躲到哪里去,伤好了的他如同雄狮一般。 就算她再练习,也不是他的对手。 “在你眼里,感情就是肉体吗?”她吸了吸鼻子,“我的心还没有想接受你,你不止一次伤害了我,不止一次强迫我,在你眼里,这就是所谓的感情?” 她的指责让他冷静了些。 心内有种厌恶感厌恶自己用这样的手段。 薄勋深深看了她一眼,松开她后起身,脱下睡袍扔在一侧,没安好气的指向床头的医疗箱,示意她给他上药。容纤语见他又一次放过自己,没有放松,反而更是紧张。 不知道下一次,她还会不会有这样的运气。 “别想了,我不会再碰你。”他突然开口道。 “……” “处理完之后,你就出去吧。” “你总是用这种方法,逼我主动讨好你。”她淡淡开口。 “我尊重你的想法,又是我错了?” “你这是冷暴力。” 他转身,握住她的手腕,随后印了一吻在她额头:“纤语,那这样,还算冷暴力吗?” 薄勋双瞳灼灼,如有烈焰蔓延。 容纤语遭受不住,本能的低下头。 第四百九十三章 终究和好了 “我一会让人给你发文件,从万誉辰到容剑还有你母亲的事,一件件我会跟你解释清楚,剩下你还有需要知道的事,也尽快告诉我。” “你,你想做什么?”她抬头,见他眸色还是那般灼热,想躲开,却被捏住下巴。 “把你心愿了了。”他顿了顿微勾唇,“带你私奔。” 私奔?容纤语差点以为自己听不懂人话了,薄勋居然说要带她私奔?难道不是只有凌在想逗自己的时候,才会说这些话?想到这,她眸色冷了冷。 “薄先生,自重。” “自,重?”男人从唇间挤出字来。 空气一下冷了下去。 容纤语不由得抖了抖肩膀,现在的她纵然和之前有所不一样,但是对于怕他的这一点,从来没变过,只要他一生气,她便没了底气。 男人似乎懒得再理她,连伤都不想管,站起身停在落地窗前望着远处,眉心紧紧蹩起,眼中纵横的冷意似能影响气温一样,让站在他身后的她都不禁发抖。 隔了一会儿,她闷声清理起拿出的医疗用具,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 转身瞬间,只觉一道暗影将自己笼罩,她抬头,他长臂撑在自己头的两侧。以她的角度,一眼便能看见,他结实有力的胸膛上面每一寸,都有伤。 或浅或深。 啪嗒 书掉落在地上,露出扉页。 “你就这么不情缘,呆在我的身边?”他张嘴出字吐出的气息,呼在她的脸上。 “是你先用些不可能的话,来调.戏我!”容纤语双手抵在他胸膛上,“你别挡着我,呼吸不过来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吗?薄先生,你为了你的军区牺牲了多少人,现在要说了我的愿带我走,不觉得可笑吗?” “现在已经不一样了,军区,有一鸣,他只会比我做的更好。” 容纤语被他的话弄的心烦意乱,她竟然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想要什么,也没有了之前那么强烈想离开的欲.望,可是,她也不想相信他。 不想相信任何人。 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很显然的是她逃不掉。 “看来,是你从没真的想过,要跟我离开。” “是。”她干脆利落的应,“我从来没想过,还有一天能看到你,更别说是跟你走,我以为我这一生,都会和凌捆绑在一起……” 她对他并不是所谓的爱情,而是一种彼此互相了解,能够舔舐伤口的人。 类似知己。 本以为这一生,已经不会再有其他可能性,大不了就是在爆炸声中求一死而已。又怎么能想到,薄勋会来,又怎么能相信,他来了还要带她离开? 她话未说完,可是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也不知这话里,有什么激到她心中脆弱的一个点,眼泪顺着眼角向下滑落。 “别哭。”他抬手为她擦干眼泪。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为什么我永远,都要被动的被你们丢下来,不管是你还是他。”又或是其他人。 以她最在意的母亲来说,虽然自己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是自己还是被抛下的一个。 更别说是容剑等等,对于他们来说,恐怕自己的生死从来都没什么好在意的。 原本。 她以为凌不会抛下她。 可是呢? “要你好好活着,就只能抛下你,纤语!”薄勋将声音压低,声调却带着很强的压迫力。 他根本没有办法告诉她,在她离开的日子里,京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如果她在,他根本放不开做很多事。虽然用欣蕊的过去,暂时将钟硕给劝离,但他手下的人不可能那么轻易放弃。 现如今的他,有了能保护她的自信,才敢把她接回来。 “我已经同意跟你回去了。”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其他不重要了。” 男人视线灼灼凝视她。 容纤语轻轻的推了他一下:“你先让我出去吧,我叫余晏过来,帮你处理伤口,刚才你的动作太大了,现在很多伤口都有崩开的痕迹。” 薄勋放下了手,视线却依旧跟随着她。 “我真的不跑。”她无奈。 他只是,想多看她两眼。 最终,男人还是彻底移走了身形,放她离开了卧室。 走在长廊上,容纤语不由得松了口气,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再跟薄勋有任何接触他给予她的那份压力,足以让她发疯。 余晏房间中。 白御等人也在,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气氛还算和谐,但是,她一推门进来,所有的声音都孑然而止。 容纤语很无所谓的勾笑:“薄勋身上的伤可能需要你再处理一下,我们……” “我去,不是吧?你俩那么快就和好了?还动了伤?昨天晚上是有多激烈!”白御说着,高挑眉毛,一副贱兮兮的样子。 “终于和好了?”薄矢良眼前一亮,“嗖”的一声,跳到容纤语的面前。 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抱住。 余晏扯了扯嘴角,容纤语穿的衣服是露着锁骨和肩的,完全没有很深的吻痕要是平常这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现在,两人明明是刚和好,不搞的天翻地覆怎么可能? 什么吻痕都没有,只能说明,他们并没有……嗯,发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所以说,和好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只是。 也不知怎的,容纤语并没有推开薄矢良,而是轻轻抚.摸着她后脑发丝:“之前,把你吓坏了吧?” “我可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点小事吓不到我的嫂子!你和大哥和好真是太好了。” “是啊,太好了。”她笑。 “我的妈,还真是和好了,容纤语你听我讲啊,那刀我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会特喵有风过来,我们还以为你们这下得吵的很厉害。”白御也挺不好意思的挠头过来。 她摇头。 视线落在余晏身上,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余晏很聪明的以笑回报,没说什么话,也没太大的表情,随后将视线移到薄矢良的身上,这看似没有站位置,但实际上已是无声无息摆明了立场。 第四百九十四章 洛斯的心声 这一刻。 容纤语有些感叹,她还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不可能再有这么一天,现在围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原本离她非常非常远了。 “对了,嫂子,你要记得回去之后,不要抛头露面,大哥给你安排在哪你就在哪,现在霍执逍他们……” “矢良。”余晏打断了她,“容小姐,不知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看看勋?” “好。”容纤语点头,陷入沉思。 ###第四百四十七章大战 余晏打断薄矢良要说的话,理由是什么?重返长廊后,容纤语分析出两个可能性,第一个,那个叫霍执逍的人,是薄勋的政敌,想要对他做什么,第二个,就是霍执逍想要对自己不轨。 可是,没理由啊。 在她的印象里,霍执逍跟军区没有任何关系。 “这阵子你不在,发生很多事情,霍执逍找到了容纤梦,将她绑架了,勋没有去。” “没有去?”容纤语愣了愣。 “嗯,他来到了这里。” 恰好这时两人来到了房间前,门一推开,薄勋正站在落地窗前,耳朵上别着蓝牙耳机:“不用谢我,把你手下清理干净。” 话落,他转身,看到容纤语与余晏站在那,与耳机另一侧的人打了声招呼后,摘下耳机。 “勋,你的伤怎么……”余晏指着他胸膛的一道被铁片划过的伤,“难怪白御说,你和容小姐和好了,这样子看看,的确像,昨天带你大战过了吧?” “总比你没的战强。”薄勋冷哼。 “伤自从被你处理过之后,他的力气就特别大。” 两人都没想到。 容纤语会在这时,帮他圆了那些“他们以为”的和好。余晏低声一笑,摸着鼻子去找到医疗箱,为薄勋处理好身上渗血的伤口,走之前再三嘱咐“不可同房”后,才大笑着离开。 这些人真的是…… 容纤语又好气又好笑。 再转头,直接对上了薄勋的视线。 她略有些尴尬:“我只是顺着他们的话说而已。” “别人就算了,余晏看的出来,你还演戏,真的这么想?” “你别以为治了伤,就能随心所欲了?离我远点,不然我肯定把你的伤弄的更严重。” 薄勋高挑眉,薄唇抿成一条未有丝毫幅度的线,一步步向前,离她越来越近:“你想怎么弄?是这样?”他一把抓起她的手,摁在自己肩上。 “你……” “还是这样?” 她的指尖,颤.抖着触碰上他的肌肤,头皮在一瞬间发麻,薄勋的手还在往下,很快她就碰到了他小腹左右的一道伤口,不安的回缩了下,惹来男人一道轻呼。 明明是叫他不要太接近自己,可是怎么事态不受控制了?反而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发暧.昧热烈。 早知道她就不说那些话来激他了,这下可好。 没等她想出对策,男人松了手:“纤语,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莫名其妙。”她掉头便走到窗前,像他之前一样看窗外。 这不看不要紧。 一看,她当即呆愣在原地这玻璃窗上,完美的反射里整扇门,也就是说,薄勋只要站在这里,就可以看到什么人在什么时候进了房间,如果他视力好的再过分一点,能直接看到外面敲门的是什么人。 果然,他不管做什么事,都带着算计。 真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接近。 “你会为我撒谎,就意味我在你心里的分量,还是重的。” “是吗?那我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不想解释而已,而且矢良看起来很高兴,我恨的只是你而已,跟他们没关系。” 男人从身后抱住她,声调沙哑低沉:“真的只有这样?丝毫都不因为我?” “你先放开我。” “纤语,在遇到你之前,我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没下限,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 即便是犯了错。 也不能直接判死刑与他吧?至少他的这颗心,现在完完全全属于她。 被抱着的人儿不知道该说什么,叹了口气,仰头望天,也不知道,凌到底在想什么,明知道她这么不想回来,为什么还要把她送来? …… 先前的飞机上。 窗外的云不断的变化。 凌坐在卧室中,掌心里握着一块电子芯片,他的指腹不断摩挲着表面,眼里的情绪变幻莫测。 “大当家。”洛斯敲门,“您的咖啡。” “嗯,我们到新西兰还要多久?” “以现在这个速度,最多十个小时就能到,说来也比较有意思,世界左右万里,到最后时差不过一天,飞机最快也能算在两天内。” 对于他说的话,凌似乎很认同,他颔首端起咖啡:“我有了对付默的武器,但是为什么……” “因为您失去了容小姐。” “你还真是一针见血。”凌放下咖啡,苦涩入喉灼烧着胃部,他不由得皱了皱眉,“我告诉她,不要相信任何人,你说,她会怀疑我吗?” “属下不知。” “她会,等时间久了,她会反应过来。” 洛斯沉默了片刻,后又难以启齿般的舔着唇,像是用了很大勇气似得,才开口:“可是,之前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您,让我把这句话告诉您。” “什么?”凌停下一切动作,侧头望去。 “容小姐说,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想谢谢您,给了她勇气与自信,面对大风大浪。” 在洛斯的心中,凌是天,也是再生父母,他一直冷静客观,哪怕是把容小姐调查了个底朝天之后,也没有因为她是叶可心的女儿有太大的波动。 可如今,他手中的杯子却掉在地上。 咖啡也泼在腿上。 “大当家!”洛斯赶忙上去。 “小事而已,我是没想到,她比我想象的更聪明。” 他一直在用各种手段告诉她,自己在她身侧陪伴其实是用了心机,其实是为了目的。 甚至怕她不明白。 可没想到。 她早就明白。 而且要比他预想的,明白的更早,更多。 “我竟然,有点后悔。”凌苦笑。 后悔什么呢? 凌没说,洛斯明白,大当家是为了放弃容纤语而后悔难过。 “那,您有没有想过一直带着她?” “当然有过,如果这一次薄勋没有来,我会带她走,但是,在她看到薄勋后,闪动光亮的眼里,我见到了她不想与我走。” 第四百九十五章 可以暗杀 洛斯沉默半响,才又一次开口:“所以,您就用这种方法将她逼走?她万一知道您没死呢?” “不用万一,以她的智商在知道我没死之后,就已经能明白我的用意,只希望,她别再自暴自弃,我与薄勋,从来都是以她的安危为优先。” “但是,她不一定开心。” 是。 她很不开心。 在自己身边不开心,到薄勋身边也不开心,可她不知道的是,染上了这些是非,开心与高兴,已经不是第一目标了,人活着,才比什么都重要。 “不说这些了,少天那边怎么样了?” “他把所知道的都告诉我们了,而且也有意向要留下,就看您了,当家,您是要养虎为患,还是……” “多一个邢凯少一个邢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是!” 洛斯应下后,离开了卧室。 只剩下凌一个人,他垂头重新望向手中的电子芯片,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背影略显几分落寞。 隔了大概十几分钟之后,胡少天与希迪一同进来,后者因为洛斯的关系,没待几秒就走了,剩胡少天一人。他望着落地窗前沙发上的男人,本想掀唇说些什么,可到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又是漫长的一段时间。@^^$ 凌先开了口:“你来,是打算告诉我什么决定?” “你不用怀疑我,既然我恨错了人,就该找对的人去报复。” “找什么人?你已经死去的上司,还是我国国防部的钟硕先生?” 胡少天瞳孔瞬是紧缩,这还是第一次,听凌管一个国家叫“我国”。事实上,不管是私人还是公众,这也是凌第一次对另外一个人表明自己的站位。 他话落后,意有所指的望着胡少天。!$*! “我,听从你的安排。” “你姐姐曾经有一个孩子,现在算起来,应该和希迪差不多大了,先出去吧。” 希迪。 姐姐的孩子? 这……胡少天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只知道抬头看向和洛斯站在一起的希迪那一瞬,从他阳光开朗的容颜中,看出了一丝姐姐曾经的影子。 很熟悉,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见过一样。 不由得迈步向前。 “做什么?”洛斯向前,拦住了他。 “他乡遇故知,真是不容易。”胡少天也不恼,“你们好好在一起。” “喂,怎么就在一起了,谁要跟他在一起!胡少天我可告诉你啊,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小心我送你去天的西边看仙鹤扑腾翅膀!”希迪龇牙,一脸恨不得弄死胡少天的模样。 “希迪,闭嘴。”洛斯冷冷的打断他,“胡先生,此言差矣。” “是当家跟我说了,我也有了念想,我的妻子和孩子也还活着,对我而言,现在就只剩下守护他了。” “希望如此。” 洛斯见到胡少天看希迪的眼神,像极了有时凌望着希迪的样子,若有所思的收回视线,垂下眼帘掩住了眸子。 胡少天笑着颔首,离开了两人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中去。 …… 五天后。 京都。 容纤语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的景色这里一片被翠绿色包裹着,远处还有一片金灿灿的麦田,这里不沾市,但也没有离的太远,想要到最繁华的街道,也不过十来分钟就能到。 嗅着熟悉地域的空气,心情稍有放松。 “大嫂,下来吃饭饭啦!”露天餐厅里,薄矢良向上用力的挥着手。 “好。”她应下,收拾好心情下楼。 站在白玉制作的旋转楼梯口,视线往下望去,薄勋正端着咖啡轻抿着,左手持着报纸,还戴了副眼镜,不似个英武的军人,反倒有些像是文弱的书生。 见她下来,男人抖动报纸,抬头望去。 “早。”她开口。 “容小姐,现在可已经不早了,都快中午了。”白御说着,凌空扔了个面包给她,“今天要不要去市内转转?刚好我有一批货到了,要去接。” “我还想休息几天。”她接过面包,撕开开口部分,咬了一口。 奶香味瞬间充溢整个口腔,味道十分不错,再加上烘烤的时间也恰到好处,入口有种别样的滋味。她不由得咬了第二口,看向薄矢良:“这个是你做的?” “不是我啦,是余晏。”薄矢良也拿起一个面包,“味道特别好对不对?我就说,他跟在大根身边真可惜,要是去开个什么面包店之类的,肯定前途一片光明!” 这话也就是薄矢良说说,要是换了个人说,恐怕身上得被打七八个血窟窿。 容纤语失笑,找了个离薄勋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 男人挑眉:“躲我?” “你身边的位置,风水不好。”她浅笑。 “风水?这里有水有风。” “正因为是什么都有,才会不好,如果没有,那才是最好。”容纤语话落,将面包吃完,倒了杯牛奶,捧着马克杯与薄勋的视线对上。 明眼人一下就能看的出,他与她在对弈。恰好余晏这时往这边来,放下后续做好的汤,瞥一眼表,已经九点多了,这一餐早饭吃完,怕是马上又要到正午用餐的时候。 他好好的一个“特务”,怎么就沦为当厨子了? “昨天,我们的人发来消息,钟硕赶到了国外拦下了欣蕊,短时间内应该是不会再回国了,而在今天早上的七点半,他给我们发了一封邮件。”余晏说着将电脑打开,将屏幕那一块,面对所有人,“是一份有详细标注的名单,包括什么时候进的国防部,都有详细的日期与接应人。” “他这是要与我们合作?”白御努了努嘴,“就凭一个欣蕊?” “当然不是。”薄勋放下报纸,“钟硕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牺牲,但是如果在讨女人欢心的同时,还能保住他这条已经被上面看上的命,那就很难说了。” “现在就只剩下霍执逍了,而且容纤梦也……” 提到容纤梦,余晏的声音戛然而止,薄矢良很是担忧的望向自家大嫂,却见她面无表情,很自然的坐在那喝汤,好像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一样。 薄勋用眼神阻止了余晏接下去要说的话,重新拿起报纸:“霍执逍还不足为惧,重点是他身后站着的,是整个京都军政体系。” “可以暗杀。”容纤语突然说话。 第四百九十六章 她有什么呢? “暗杀?”白御嗤之以鼻,“他天天待在戒备森严的地方,拿什么暗杀?用人命堆啊?” 容纤语耸了耸肩,放下手中的勺子:“我吃饱了,先上楼了。” 见她身影完全消失后,余晏一脚狠踹在白御腿上:“你是不是有病?现在的她和以前的根本判若两人,你还以为她会跟你斗嘴?” “我……” “够了,计划你们安排,先问过佐一鸣再做其他决定。” 薄勋也跟着起身,追着容纤语的方向而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三人。 薄矢良努嘴,很不开心的瞪了白御一眼,要不是他不恰时机顶撞大嫂,她也不会突然就离开。这下白御委屈了,他明明是好久没人跟她斗嘴,想磨磨嘴皮子,结果谁知道容纤语现在的抵抗能力这么差啊,能怪他嘛? 他挠了挠头,一脸郁闷的把头埋入碗里喝汤。 烦躁!委屈!可怜巴巴! 一望无际的绿色中。 容纤语有时一垂手就可以触碰到类似枝桠的东西,他们有的迎风摆动着,像是在起舞例如她一向不怎么喜欢的狗尾巴草,总觉得那毛茸茸的东西虽可爱,但是挠在身上很痒,不喜欢他们碰到自己。 一路往前,走了一段后,看见了金色的麦田。 她被一条小河拦住了去路。 在河的这一头是翠绿色的天地,而那头,却是一望无际的麦子。 也不知道那么多亩田,到底能养活多少儿女,在京都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还能看到这样的奇观,也是值得啧啧称奇了。 她停在离小河不远的一棵树下,席地而坐。 两三蝴蝶而过,停在她手指骨节上。 她望着扑腾翅膀的小东西,嘴角轻轻的勾起:“你们这么信任人类,不怕被抓住吗?” 蝴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停息了一会儿后,转而腾空起,从她的身边绕开,回到浩瀚的一片绿色中。 “他们信任你,就像你信任我,是一种本能反应。”薄勋一步步踏入树荫处,站在她的身边,薄唇轻启,“这里的蝴蝶经过特殊的培养,不仅花色极美,而且天生不怕人,他们翅膀上掉落下来的金粉,可以用作的路途广泛。” “所以,意思就是说,这些蝴蝶是你养的?”容纤语转头看他,风将她发丝吹起。 “我更喜欢称之为培育。” 官腔的薄勋真是惹人讨厌。 容纤语站起身,走向来时的那一条路,没有丝毫要与薄勋再往下交谈的意思。他少有的没有抓住她,只是跟在她身后走,这个季节的太阳并不惹人讨厌,反而暖洋洋的,照进心底说不出的舒心。 两人一前一后无声无息。 她忽的停住了脚步,转身一拳向着他鼻尖处打去。 薄勋没躲,而她的拳也停在离他鼻子还有一厘米的地方。 “为什么不躲开?” “因为信任。” “你明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 “手无寸铁的你,想凭着拳头杀我,不可能。”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纤语,别闹了。” 她一下将手抽回来,自顾自的往前走着,忽得想到了些什么,又一次停下来转头:“我要一直呆在这里?” “白御邀请你出去过,是你自己说要多休息两天。”薄勋话里有话,摆明是对她的一次试探。 容纤语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简直多余,甚至还非常愚蠢,他如果有心要放自己离开,何必叫白御来问她?其实不过是他心里,就不愿意让自己再离开这个地方。 又一次囚禁。 她冷笑这自顾自往前。 这次,手臂被薄勋拉住,他紧紧握着她向怀中一代。 容纤语瘦弱的身体,撞进他结实的怀抱中,背脊因为冲击力生疼,她皱眉:“你疯了?” “如果你想,明天我有个讲座,要不要跟我走?” “什么?” “你不想跟白御走,要不要跟我走?一起去市内逛逛,你在他那应该终日只能碰到些冰冷仪器吧?”薄勋的唇贴在她耳廓上,气息炙热的吐字。 她沉默片刻,冷声拒绝:“不用,比起虚伪的人,冰冷的仪器更适合我。” “容纤语,你对我用迂回战术?假意同意跟我折返,实际是想留在我身边做他的内应?” “既然你知道,还带我回来做什么?” 好一个既然他知道! 薄勋反手将她横抱入怀,冷沉着一脸带她回到了屋内,接受一众人异样的目光后,他将她带回书房。容纤语连挣扎都懒得,他健步稳定,她在他怀中,差点就睡了去。 猛的被放进沙发中,还一些不在状态。 迷迷糊糊的一睁眼吧,便看见男人那张冷的让人想再投胎的脸。 “很好,你还能在我怀里睡着,我是不是要感谢容纤语对薄某的信任?”他冷冷的摘下领带,扔到她身边。 容纤语认得这条灰白领带,是她买给他的,没想到他到现在还留着,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去触碰。 “别动它,这是我妻子发给我的,你以什么身份动!” “你非要像这样吃了炸药一样的跟我吼吗?”容纤语的忍耐也有限度,她抓起领带就抛进垃圾桶里,“我要送你就送你,我要扔就扔,你管我什么身份!” 软的,硬的,对她都没有用。 是不是只有他放手了,她才会心平气和的说句感谢,随后自己还得感恩戴德?薄勋冷笑两声,将她压在身下:“但是我知道,你最怕什么。” 是,她最怕他用这种手段羞辱她。 但是,现在他的伤好了,她也不用在意这些。 反手用手肘部位,抵住他的喉咙:“大不了我跟你鱼死网破,我不怕,我什么都没有。” “你有。”他哪会畏惧她的三脚猫功夫? 虽然经过凌的一番教导,但是,她的身法一开始可是他教她用来自保的,她习惯的动作和弱点,他是再清楚不过。然而,真正让她动作迟缓的,却是他这轻飘飘的两个字。 她有。 有什么呢? 他?还是到现在他都不让自己见的儿子?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一连三天没消息… 容纤语不屑这些,可也不得不承认,她对他一直抱有幻想现在的她,只是淡了这个念想,并非是完全不念了,几个呼吸间,几乎都是呆滞的状态。 等回过神来,她的手已经被他给握住,面前的男人五官俊朗深邃,带着咄咄逼人的霸气。 她别头:“有没有,是我说了算,跟你没关系。” “何必要这么委屈自己?”他视线一深,另一手顺势搂住她纤细腰肢。 每一次她越是想远走高飞,就越是被他困的牢。 两人僵持不下的气氛,被一声手机铃响打断,薄勋松开了她,拿出了手机。 “说。” “霍执逍想要带海心去意大利,我刚拦下了人。”佐一鸣急.促的声音在那侧响起,“我快撑不住了。” “在什么地方!” “高速,第三岔口。” 薄勋抬头看了一眼钟,从自己这里到过去支援,最少需要三十分钟,那时一切都已成定局,肯定是来不及的了,只能让白御先赶过去,自己再带人。 沉思后,他道:“再坚持十分钟!” 话落,他最先把电话打去了白御那边,紧接着又调遣了自己这边的人。就算容纤语听不到对面人的声音,她也不得不感叹,薄勋的逻辑清晰,派人的精准。 光是他说出的几个名字,绝对都是些听到要出任务极为激动,丝毫不会犹豫的人,这样就节省了不少的时间。 最后一个电话打出后,他收回手机,看向容纤语。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 “在家里等我,我不会留人看你。” 所以这意思是要把她放养了?还是默认了她可以逃出去?然而,无论是哪种,她都不想离开这里并不是眷恋什么东西,而是儿子在他手上,她不会离开的。 见她没说话,薄勋俯身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长指顺着她垂下的发丝,落到她的颈部,有些贪恋的望着她。 容纤语背脊僵硬,身体忍不住颤了下。 “乖。”他少有的笑到。 笑。 她很喜欢他笑。 眉眼弯弯,嘴角上翘,像有阳光洒在上面一样,让她忍不住想去接近,伸手触碰。容纤语听见心里有另外一个自己,在不断的叫嚣。 在叫什么,她听不清楚,只知道与他有关。 只知道,是原来的她,不断的在心里叫着让她去拥抱。 也不知怎么的,她眼眶发热、发酸。 “薄勋……” “嗯?” 平安回来。 她摇了摇头:“没事。” 男人颔首,拿起外套推门而出。 容纤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略担忧的情绪蔓延,他的伤才刚好没多久甚至还不能称为好。又要出去,她不担忧才不正常。 想着,也跟着走出门,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望着楼下拿出蓝牙耳机又开始打电话的男人。 她知道,他刚才没有交代完所有的事,是怕她担心所以先挂了哄她。以他这样的性格,她说不准还真是在无形之间,错过了他不少的好意。 心乱如麻。 她想转身回卧室的时候,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背过身网上望去。将她略惆怅的模样收入眼底,容纤语也看到了他,停下了脚步,回眸望去,四目相对。 男人站如松柏,单手插在口袋中,玉树临风,眸中荡起迷.人的波纹,眉峰微微聚拢。 容纤语收回目光,脸颊上泛起红晕,伸手拍了拍,转身落荒而逃。 “勋,你们和好了?”在他身侧的余晏,好奇的观望两人之间的气氛。 “算不上,我也不知道她会出来,该走了。” “你不留我矢良看着她?万一离开了,这附近都是山与林。” “她不会走,就算是看到了儿子,她也不会走。” “真自信。” 余晏撇了撇唇,也不知面前这男人哪来的狂妄,竟然认为一个铁了心想要离开他的女人,会乖乖留在这个牢笼里。反正他是理解不了,如果换一下,他是薄勋的位置,矢良是容纤语的位置,他定会派千军万马虽是有点夸张,但也差不多了。 总之,会以自己一切的力量,全压.在看着她这项上。 所有人都离开。 原本就大的房子,如今更显得空空荡荡。 容纤语这些天来都呆在卧室里,怕遇到他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除了吃饭的时候其他时间都躲着,现在终于有时间好好的逛一逛。 这里很大,上下五层,每一层都有五到六个房间,比一般酒店的一层还更大。 也不知怎么了,她鬼迷心窍的来到薄勋的书房前站着,过了一会儿,发觉自己正在做奇怪的事,才猛得回神。转过身疾步离去,一步比一步慢。 到最后,重新回到了书房前。 轻轻的推开门。 厚重的木质气息扑面而来,她往里走,停在书架前。 之前,她就是在这里被他堵住,最后弄的还有几分狼狈,想到这,她不由得笑了起来。伸手拿下当时拿过的手,翻了两页。 居然是本全英文的书,虽说她看起来也不吃力,但是在当时的环境下拿这本书,也的确太没说服力了。 重新放好书,坐上他的位置。 诶。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的样子。 刚一坐下,她便觉得有什么地方诡异,定睛看了一圈之后,伸手轻碰了下笔记本电脑下方,类似一个托盘的地方,忽得一声脆响,有一个分层似的东西凸出。 他连桌子上都有机关,容纤语叹了口气,伸手想推回去。 指尖却碰到了一条流沙纸类似包裹糖果类蜜饯的多彩包装,她用食指指尖探进去碰了一下,一个被包裹着完整糖纸的棒棒糖,露出了小尖儿。 同时,一张她的照片也跟着掉了出来。 这张照片似乎有些年月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照的。 不仅是这些,还有属于她的耳环和一个小吊坠,似乎是遗留在什么地方,被他捡起来放在这里的。 她知道这里不是他最主要的生活区,所以,这些东西他都贴身带着?她从前很少进他的书房,一开始是没机会,后来是不愿意。 也不知道错过了多少这些。 容纤语淡淡的笑,心间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开。 一连三天。 没有任何的消息。 第四百九十八章 失忆的游戏不好… 即便是一向沉得住气的容纤语,也禁不起这么等,思索再三,给薄勋打了通电话,没接。紧接着,转给余晏,这次是漫长的忙音,不过好在,最后他还是接了的。 “喂?余晏吗?” “容小姐,您有什么事?”余晏边回答,边望向不远处打了麻醉针正睡着的薄勋。 “我是想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三天都没怎么有消息,没事吧?” “出了点小问题,不过解决挺不错,霍执逍交出了手上的几个店铺给勋,他想弃军从商的想法,恐怕短时间内可以实现了。” 弃军从商? 容纤语愣了愣:“什么?” “呃,他没有跟你说过?他不打算再管理军区的事,这一次佐一鸣指挥的也很不错,他在打算近期就转型,手下的人想跟着他的已经开始培训金融知识,不想跟的,就直接给了一鸣,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也是,才这么几天,他可能没机会跟你说。”余晏笑道,“其实我们也没大事,就是勋为了救矢良昏迷了两天,前一天他本是想给你打电话,刚好碰到没信号,我们还有一天就能到了。” “是这样啊,好,我知道了,谢谢。” 挂断电话。 容纤语心中惆怅不减反增。 他应该是想告诉她的吧,只可惜,她都没有给他说出来的机会,更没有听他说一言,每一次都粗暴的打断,不信任他,更把他所说的一切,当成是惑众的妖言。 心中,颇为愧疚。 一天后。 一行人在余晏给的时间内,准时归来。 容纤语早早的做好了一顿丰盛大餐,汤与饭菜甚至是甜点,都整齐的摆放在桌上。 “大嫂!”薄矢良最先跑进房里,眼睛红红的扑进她的怀中,“我大哥到现在还没有醒,都是我不好,非要跟他跟余晏哥瞎倔……” “没事的,你大哥身体那么好,不会有问题的。”她虽是这么安慰着,但是心里对薄勋的安危也很在意。 “我……”薄矢良靠在容纤语的怀里,紧紧的搂她,“嫂子,我多想像你一样,可以帮到大哥和余晏哥,而不是每一次都给他们拖后腿。” 她吗? 可能现在的她,已经给他添了不少的麻烦了吧? 过去的她,不强求回报的那个她,可能对他还有点帮助,现在……恐怕已经今非昔比了。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昏迷的薄勋被余晏等人通过担架带进了屋内。容纤语没有心思再去安慰薄矢良,连忙追上余晏等人。 “他怎么样了?” “就是一直昏迷不醒,其他倒也没什么,容小姐,麻烦你照顾你了。” “好,交给我吧。” 她与白御一起将薄勋带回卧室中。 这几天,他们几个都没好好吃饭,光忙着斗智斗勇,这些她都知道,所以白御上去还没几分钟,就被她赶了下来。用之前在凌那学到的一些些浅薄的医学知识,简单的为他诊断了一下。 恐怕是因为,受到强烈冲击,导致暂时性休克这应该是一开始的症状,通过余晏的手腕处理过后,现在的他应该没了生命危险,但是那份冲击还没有淡去。 她望着他深邃的眼鼻。 有些恍惚。 指尖不由得落向他的鼻尖,紧接着也不知怎么了,就碰到了他的薄唇。 也许是鬼迷心窍,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她俯身印吻在他唇上,眼眶泛起酸涩,热泪顺着脸颊滑落在他唇间。她撬开他的唇,狠狠咬着他。 薄勋吃痛,皱起眉,眼睛也眯开一道缝。 “什么人?”他反手将她握住。 他的双瞳布满碎裂的血丝,整个眼白几乎都是血红色。像是完全不认识她一样,充满敌意的擒住她的手腕,可是说来也奇怪,他不讨厌她俯身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薄勋……”她傻了,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醒。 “你是?” 他痛苦的憋着眉心,像是想从记忆里抽出她长相相对应的资料。 容纤语目瞪口呆的望着他:“你不知道我是谁?” 薄勋很怪异的看着她,仿佛是在无声询问,他应该知道她么一样。容纤语特想笑,失忆这种烂大街的桥段,不会就真发生在他身上吧? “纤语。”正当她在感慨命运的时候,男人像是想起了点什么,叫她的名字。 “我谢谢你记起我名字了,薄勋,失忆的游戏不好玩。” “……”男人瞥了她一眼紧抿起唇。 听到楼上有声响,余晏率先往上蹿去几步,在见到薄勋已经睁眼的时候,瞪大了眼睛,这爱情还真有奇效,昏迷了几天的人,就因为见了她瞬间好了。 厉害了。 薄勋侧首看向余晏,隐隐约约也只觉得熟悉,甚至连名字都报不出来。 “他这是怎么了?失忆?”容纤语见余晏来忙问。 “不是,可能是长时间脑缺氧,造成的记忆缺失吧。” 那就好。 她松了口气。 不对,她不是应该盼着他失忆吗?这样,她就可以不用留在这里。余晏不知容纤语心中情绪千回百转,交代了不少照顾薄勋的事宜后,离开了房间。 卧室中,又只剩下他与她二人。 “你好些了吗?” “嗯。”男人从唇间挤出一个字,“水。” 她倒是第一次见他这么冷从前性格淡漠,但不至于只说一个字。就算是要她倒水,也会说是“倒杯水”之类的,容纤语有些摸不着头脑的去倒了水,走到他身侧递过去。 薄勋接过,喝了两口,很有节制的停住:“你是什么人?” “我?你的朋友吧……”她愣了愣。 “朋友。”薄勋喃喃自语的咀嚼这两个字后,抬眸视线极其深邃的凝着她。 好像是在揣测,她说的是不是实情一样,容纤语莫名心慌,低下头,不敢与他对上视线。好在,薄勋也没看她太久,很快就收回视线,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 过了会,男人起身,似是头部有眩晕的感觉,他皱眉,揉了揉太阳穴。 容纤语本能伸手扶住了他。 第四百九十九章 没错,我就是想… 在那一瞬,薄勋的脸色微微一僵,目光重新转到她身上。这种味道,他不讨厌,甚至出奇的喜欢,喜欢到让他恨不得马上远离她,好冷静下来,不被她的味道所控制。 视线向上抬,她玲珑有致的身段,雪白修长的藕臂,线条分明的精致蝴蝶谷,面前这人儿,美的像是被拼凑出来的一样,略显有点不真实。 “放开。”他皱眉冷斥。 “我只是怕你摔倒。”她收回手。 略有些尴尬,容纤语本是想赶紧离开这里,可没想到却被男人反手握住了藕臂,他的长指温度很高,落在她肌肤上烫的像是能烙下印来。 薄勋面无表情的向前走,闲庭信步,丝毫没有管被他抓着的女人有什么想法。 隔了几秒钟后,容纤语憋不住,她抬高声音道:“你要把我带去什么地方?” “书房。” “你把我们都忘了,还记得你书房在哪真的是万幸。”她不屑的撇唇,认定了薄勋是在戏弄自己。 “这位小姐,我只是脑缺氧,不是傻了。”比起她的不屑,男人的冷更似乎戏弄。 容纤语发现自己真的是脑子有病,跟一个现在脑子有病的人,讨论什么脑子有病的话题!沉默着跟他走去书房薄勋还真的记住书房的具体位置。 这下,她更确定他是在逗自己。 进了书房,她没安好气开口:“喂,我能出去了吗?” “留在这里。”@^^$ “为什么?” “看到你,我会很舒服。” 变.态啊! 她看到他不舒服!容纤语嗤之以鼻,转身就要走,只是那门不知道被男人弄了什么手脚,竟是怎么也打不开,不管她怎么摁把手摆弄钥匙,门都纹丝不动。 有病!!$*! 她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无奈的返回他面前:“喂,你到底想干嘛。” “我想看到你。”男人淡淡的五个字,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可她却听见了深厚的情感。 想看到她。 容纤语深深吸了一口气:“薄首长,失忆游戏好玩儿吗?这么逗着我有意思吗?在你眼里,我们都是陪着你玩游戏的角色是吗?” “我没有。”他环顾四周,面色凝重,“这里的一切,我熟悉而陌生。”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电脑底下有什么!” “电脑底下?”他皱眉。 “你记得你的书房,难道不记得你电脑下面放了什么东西?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薄勋沉思,他慢慢的感觉到,自己失去的并非是记忆,而是记忆里对某一部分的抓取,类似是情感捕捉,所有一切有关感情与社交的层面,都变成了灰色地带,让他看不清楚轮廓,如同在云里雾中。 或者说,他记得除了人的其他所有事物。 当下揉了揉眉心:“好,既然你不相信我,请吧,离开这里。” 她求之不得! “那你开门!” “我没有锁门。” 哈? 那这门……容纤语瞬间就明白了,恐怕是外面的人看到她被薄勋带进了书房,想让两人增进感情,所以就把门给锁了,好让他和她有个二人世界? 她的天! 太过分了吧。 手掌用力的拍打着门框:“放我出去,余晏!白御!你们放我出去!” 或许是嫌她太吵,男人沉着脸走到她身侧,望着那扇门抬脚正欲踹时,瞥见她红了的手掌。心中有很强烈的一阵悸动闪过,他不由得握住她的掌心,深深望着。 容纤语愣了愣,随后想抽走手,却被男人握的更紧。 她皱眉,双目带怒气的移到他的脸上,本意是想好好训斥他一顿,可是在触及到他深思的模样,不由得停下所有的动作。难道他说的忘记是真的?并不是要玩失忆的把戏? 可是……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疼吗?”男人终于开了口。 “拜你所赐,很疼。” “既然疼,为什么不停下来,这么想离开我?”他似乎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薄首长恭喜你,猜的一点都不错,我就是想要离开你。” “……” 他松开她的手,反身踹在门板上,厚重的木质大门,隔音效果超级好,厚度也远高普通门板的一扇门,就这么被……攻破了?容纤语目瞪口呆。 原来薄勋这么厉害的吗? 也是,他从小在军区里摸爬滚打,又是练武又是上战场的。可是,可是……还是太过分了点吧?这么厚的门诶,就算用电锯也得要好久吧?他一踹就搞定了?脚不会疼吗? 听到声响,余晏和白御应声赶来。 在看到门的瞬间。 余晏脸色瞬变煞白:“勋,你听我说,不管你记不记得我,现在你先跟我走。” “为什么关我?”他声音极冷开口,“谁给你们的胆子!” “勋……” “滚。” 即便是在薄勋身边已经见惯了大场面的容纤语,还是被他这股子气势吓到了,肩不由得颤了下,往后倒退了一步。她现在是真的相信,薄勋失去对他们这些人的感知了。 就算是很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他对她大肆伤害的时候,眼神也没有如今的冰寒骇人。 “薄勋,你,你不疼吗?”她壮着胆子,硬着头皮开口。 男人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眼神虽然不如之前那么冰冷,但还是面无表情,像是全世界都欠了他钱的样子。 余晏和白御交换眼神,两人在薄勋面前排开,双拳紧握着,似乎是打算用武力将他带走。看到他们如此动作,薄勋冷笑道:“就凭你们?” “勋,你真的就不认识我们了?你以前答应过我们,你绝对不再做超肌肉附和的运动,我想带你走也是为你好,否则你的肌肉很有可能损伤,这么厚的木板,你就不好奇你为什么能踢倒它?”余晏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几年前的一幕瞬间出现在眼前。 他。 白御。 佐一鸣。 还有那时刚入军区的楚烈。 即便是联手,都没有办法抑制得住他三米。后来,薄勋一再因为肌肉问题动手术,他不得不找齐世界上最优秀的脑外科医生,为他做了一场手术。 将他或许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这种先天优势压下去。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一次爆发。 薄勋眉峰微蹩起:“我不信任你。” “那我呢,你相信我吗?”容纤语拦住了余晏和白御,挡到他们面前,“薄勋,你相信我吗?” 他怔住。 第五百章 我会保你离开这里 容纤语认真的与他双目相对,其实,她抗不住他眼神里的冷厉与杀意,他身上散发的如君临般的王者气焰,哪怕只是一点点,都足以将她挫骨扬灰! 只是,她不能不站出来。 她知道,如果这一次不是薄勋在装失忆,那么让他和余晏还有白御过手的话,下场只会是两败俱伤!哪怕她要离开,也不想看到他们兄弟相残。 “容小姐……”余晏没想到她会站出来。 “我不想听其他的,薄勋,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一天里,你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你愿意相信我吗?” 眼眶泛红,眼泪充溢了眼眶。 她倔强的像个女骑士,好像这么久的时间,都没将她心中最后那一点点的希翼磨灭。听说爱情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哪怕星星点点,都足以引火燎原。 哪怕只是一个执念,一个答案。 都足以让人放下一切。 无数的人都在抨击说爱情并不珍贵,它掺了物质,掺了漫天的谎言,它早已不纯粹。 然而,却没有人说一句。 原本圣洁的,就是不会被玷污的,能被玷污的,从一开始就不圣洁。所以,在她心里对他纯粹的感情,哪怕多少伤害划上去,也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不就是粉身碎骨,不就是被嘲笑愚蠢。 她傻了那么多次了,再等一个答案,也没什么吧? 白御和余晏同时松下双拳,若是容纤语这一句追问都没能让薄勋停下,那么他们即便是两人送上去,也没任何用处。 “……你是谁?”他眼里掀起的万丈冷意,如今只剩喉头发出的低哑三字。 “容纤语。”她报出姓名来。 “我不是问名字。” 她抿唇不语。 “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重要?”他分明察觉到,自己先前对门外两人,起了很深的敌意。 是恨不得粉碎他们。 可是,在她问出那句话之后,他的心突然很痛很痛,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稀薄,仿佛只有拥她入怀中,才能得到一丝丝慰藉。 容纤语望着他,眼泪终于落下去,滑落到嘴边,苦涩的很,但心却是甜的:“薄首长,你爱我吗?一次也好,你到底爱不爱我?” “如果,我以前没有见过你,我现在很爱你。” 哇。 白御舔了舔唇。 他怎么没发现薄勋这个死基佬,说出情话来居然这么动人呐,啧啧啧,厉害了语的勋!他身旁的余晏,叹了口气,拉着打算看戏的白御下了楼。 “诶诶诶,你干嘛啊!” “没看上面表白?忍着吧,等表白完再说。” “你大爷的仙人粑粑,本宝宝还想看下一幕呢,这好不容易赶上的极品剧场!” 两人打打闹闹的往下走。 容纤语破涕为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男人一步步靠近她,伸展长臂,将她抱入怀中。也就是在这一刻,他感觉到心中原本有个破了洞的地方,被填满。 爱。 如果是感受到温馨与幸福的话,那他一定很爱她。 爱。 如果是见到她,想忍不住抱进怀里,想每时每刻都看到她,不舍得她受伤的话,那他也一定很爱她。 他能想到的爱就只剩下这些,所以他很爱她。 薄勋收回思绪垂眸:“你跟我……” “等你自己想起来再说,我可不想承认我跟你有什么关系,而且,我是真的不想待在你身边。”她话虽如此,手臂却环着他的腰。 “是我做错过什么?” “是啊,做错很多很多!” 其实其他她都挺无所谓的,唯独他爱错人这件事,怎么也不想原谅他!更过分的是,他明知道他爱错人了,对她还那么凶,凶个屁啊! 薄勋的长指滑落在她的下巴上,向上轻轻捧起:“我有漫长的后半生,慢慢的补偿你。” “薄首长,首先你得先想起来你做错过什么。”她故意逗他。 “好。” 他简言意骇的落下一个字,却沉重的像是宣言一样。 容纤语勾唇,趴在他的怀中,心情很是愉悦,本来还有那么一点点想离开的心思,如今烟消云散,只想好好的躲进他的怀中,享受他的庇护。 与此同时。 军区。 衣冠不整浑身满是鲜血的海心,被人绑在昏暗的牢房中。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佐一鸣踏入牢房内,在见到她的瞬间,双手紧紧握了握,在指尖将掌心刻上一个深深的血印后,他松开手,抬起,挥了挥。 “你们都下去吧。” “是!对了,首长,霍家与叶家已经招供了,同时也说了夫人她……参与其中,薄首长的意思是,让您看着做决定。”其中一个军人毕恭毕敬的敬军礼。 “嗯。”他颔首。 人都撤走后。 佐一鸣擒住海心的下巴,将她满脸污血的小脸向上抬,声音沙哑颤.抖:“为什么?” “我对不起你。”她不敢去看他。 “仅仅是对不起我?”他笑。 海心不说话。 “把自己弄成这样,你对不起的只是我吗?”他从一侧取了些干净的温水,浇到她的身上。 这水不冷也不热,但对于身上都是伤的她来说,还是难以接受,特别是手臂上,那儿有着很深的几道伤口,都是特殊部门的人做的,企图从她嘴里听到点什么。 “好好看看你的伤吧,海心,你为他们承受了这么多,什么也不说,他们呢?转眼就卖了你,我早该知道霍家把你放在我身边不安好心,没想到……”他话到这,没说下去。 “对不起。”她喃喃的,像是只会说这三个字。 “我会保你离开这里,但是霍家和叶家肯定会被瓜吞掉。” “保……我?” “是。” “那你还要我吗?”她脸上被水浇过,还是脏脏的,可是一双眸子却那么清澈那么好看,那么美。 很灵动像是会说话一样。 佐一鸣看着浑身是伤的她,心尖有一处软了软,可是却是很绝决的摇头,甚至不屑与她多讲一个字。他与薄勋,猜得到她会帮助霍家,但没想到她会亲自出谋划策。 他还以为。 她心,是向着他的。 第五百零一章 我不会再离开他了… “对啊……我跟你之间,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是我一直在利用你,是我一直在任性的,唔……” 她话音未落,佐一鸣用唇堵住她接下去要说的话,他吻的很小心翼翼,甚至连捧着她的手,都不敢有太多的动作,怕碰到她的伤口。 海心的眼泪一下滑落,碰到伤口,很疼,可她还是忍不住。 “佐一鸣。” “离开这里之后,找个地方好好生活,这一次的事,没有任何人会追究你,我保证。”他掏出枪,将捆住她的铁链条打断。 海心一下就跌落下来。 本以为他会冷漠旁观的时候,他却伸手将她接住搂入怀中。 她的身上肮脏潮湿,他的身上散发着干燥好闻的味道,海心贪恋的紧紧抱住了他。像是不想失去他一样,用力的抱着,深怕下一刻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然而,没过多久,她面前一黑,晕倒在他怀中。 佐一鸣将她横抱起,望着她饱受摧残的身体,还有已经看不出模样来的脸,眼里翻滚起强烈的杀意。 “倾城!”他的一声怒吼,让一直在一侧待命的特殊部门部长一颤。 “首长大人。”她不敢怠慢。 “明天早上八点之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否则,我要你们的家人都跟你们陪葬。”他声音冷如阎王。 “你要为了这么一个女人,让我们死?”倾城不可置信,“我跟你从小长大,我……” “因为,她是我的女人。” 佐一鸣一句话,堵了她所有的后话。 他抱着海心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把脑子用到她的身上,我不允许,即便我佐一鸣今天走出这个门,她霍海心不再属于我,也轮不到其他人来审讯她!” “她不过是霍家安排到您身边的一颗棋子,您何必对她有这么深的情义!为了她,您是不是还要将霍家保释?我们整个部门的人都可以死,可是我们死了之后,您怎么办?”倾城哽咽的望着他,双拳紧紧在身侧握着。 “我不管什么方式,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倾城,我念你我旧情,没有直接要你的命,我以为你该感激。” 她感激?她的确是要感激。 感激他亲手毁了她对她的梦! “我最后悔的事,是我没有杀了霍海心!” 看着他又一次离去,倾城朝着佐一鸣用力的喊道。 原本打算把海心送走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垂眸望着怀中人,视线越发深邃难测,他不由得在想,如果此刻站在这里的是薄勋,他会怎么选择?是不是也会有迟疑。 她看起来很柔弱,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她不是吗?那毕竟是养她的霍家。 想到这,原本打算将她交给手下人的佐一鸣,横抱她直接回到了原本的别墅中。 本是想帮她洗澡换件衣服,可是在碰到她嫩白圆滚肩膀的瞬间,他喉头一紧,手指向后猛缩。该死,他居然连触碰到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一股强悍的热量冲上心头,夹杂着蛮横的欲望。 他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情绪压下。 只想着,她这样肯定不舒服,他忍一忍,克服一下也就过去了。 好不容易抱着她到浴室,在脱去她外衣时,他的呼吸还是不受控的乱了。在脱尽后,她身上骇人的伤疤印入他眼底。 是,她是背叛他了。 可他从未觉得,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报复,她引以为傲的容颜、身体,此刻被毁的看不出原本的样貌。 “海心。”他紧紧的搂着她,嘴唇苍白颤.抖着。 被紧抱的人感觉到疼痛,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对面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尖叫着把佐一鸣推开。 “不,不要看,丑,很丑。”她说着紧紧抱住自己的身体。 “别怕,你还是很漂亮,海心。”他轻手轻脚的接近她,长指轻抚着她后背做安慰,“我们洗个澡再上点药,很快就能好。” 海心摇头:“你现在就把我送走吧,是我对不起你,别对我这么好……” “我不会送走你。” 他的一句话,让她瞬间愣在那,傻傻的望着他。也就是在这时,他将她双手扒开,用毛巾细心擦拭着她的身体。指尖和骨节偶尔会触碰到她的身体,海心一颤回神。 脸瞬间烧红:“我……” “别说话。”他忍着心中那抹不适,强迫自己不去看她妙曼的身段。 海心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怎样,可是心中害羞的感觉,却怎么也散不去,她小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番茄,再看因为为她洗澡,而全身湿透了的佐一鸣,她同样觉得燥热。 不敢去看他被水浇透的白色衬衣下,结实有力的胸膛。 好不容易洗好澡。 他将她抱起来,用毛巾好生擦拭,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得很近,空气中都弥漫起暧昧因子。 “我可以自己擦。”她小声抗议道。 “我跟你,还是夫妻。” 他一句话堵的她反驳不出声来。 不声不响的被他擦干身体,她倒有点困了,依偎在他怀中,缩卷的像只小奶猫,很快昏昏沉沉的倒在他怀中。佐一鸣叹了口气,为她上好药后,抱她回床上,盖好被子。 随后走去阳台,拨出一个号码。 “喂?”接电话的,却是容纤语。 “怎么会是你?我大哥呢?”一听是她,佐一鸣本能的紧张。 “他可能暂时认不出你,之前的命令也是我代他下的,余晏说就按照我心里了解的他做决定,不过,我还是把事情跟他说了之后,他说让你随心做。”容纤语解释道。 “什,什么?人不出来我?他昏迷之后伤到什么地方了?” “没大事,你要相信余晏不是吗?就算不相信我。”她笑着安慰,“你把军区管好就好,薄勋这边……我不会再离开他了。” 佐一鸣听闻这句话,心头不知怎的就泛酸,他见过容纤语为了留在薄勋身边而努力的样子,也见过大哥因为她的离开,而失魂落魄没日没夜想念的样子。 对于他来说,能够看到他们两个和好如初,是再好不过的事。 “那,如果我说我会留下海心,你和老大会是什么想法?” 第五百零二章 这些都过去了 “这个,我要去问问。” 于是佐一鸣就在这边,听着容纤语讲了一个不算美,但是过程很艰辛的爱情故事一个军区首长候选人,和一颗从小被带进豪门培养成棋子的女子的故事。 其实,在他看来,自己的故事远不及老大,甚至不如楚烈的跌宕起伏。 可是在容纤语嘴中说出来,却酸的他眼眶泛红。 “故事的最后,这个女孩子为了她的家里人,迫不得已的演出了一出戏码,也导致你受伤,到现在还不记得我,你说这个男孩子要原谅她吗?”容纤语故事讲完,还不忘臭他一下。 薄勋视线温柔宠溺,长指摁在她脑后,带着她入怀:“男孩如果从没有怪过,就该和好。” “听到了吗?佐一鸣?” “谢谢你。”他顿了顿,“嫂子,欢迎回来。” “……谢谢。” 那边的佐一鸣挂断了电话。 容纤语却很惆怅。 她侧头看着很贪恋她身上味道的薄勋,那张脸分明还是他的英俊冷傲。那股子如同贵族般的霸气与矜贵,也丝毫不减,沉稳中带着丝丝严肃。 可是。 她总觉得有什么不一样。 “薄勋,如果有一天你恢复了所有的感知,还会这样对我吗?”她侧头望着他,从他的手中夺过自己的发丝。 他没说话,淡淡颔首,又抢了回来。 “能不玩我的头发吗?很痛的。” 一听她会痛,他瞬间松了手,紧接着又很不甘愿的抓住她的手臂,好像怎么也闻不够似得。 容纤语无奈。 她的冷傲首长,是突然觉醒了忠犬属性吗?她能不能申请让他对情感的感知赶紧回来?她可不想再被他这样黏着,虽然……感觉还是不错的。 一个月后。 薄勋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 除了认容纤语之外,就连余晏和白御接近他,都会惹得他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哎,咋们威武帅气的薄大人,终于变成一只狗了。”白御恶狠狠的吐槽。 余晏却没说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容纤语,笑着摇头离开。他能骗过一大部分的人,可唯独骗不了自己这个医生,好与没好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只是。 他既然想腹黑的玩一场游戏,自己也就别坏了他的兴致。 难得有这种空闲时间,让他们好好相处。 这日夜深。 容纤语站在阳台上,刚才播了新闻,凌逃过了一场多个国家的围剿,但是也被爆出他的腿受伤现如今的他,只能用一条腿不说,还得坐在轮椅上,另一条腿得接受机械化的改造。 这是他抛下她的原因吗? 自从他拿走亚瑟给自己的芯片之后,她就猜到他留自己在身边,有一部分可能是因为那块芯片。 可是又不完全是。 这让她很疑惑。 “在想什么?”薄勋贴着她后背环住她。 “一个你跟我都认识的朋友,媒体说他的腿受伤,现在只能坐轮椅,还在接受机械化的改造,以前我在他身边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身体很多部分都机械化了。”她说着心口很闷很痛。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对凌并非是什么男女之情,但是对于她来说他的确很重要。 本以为薄勋会安慰她,毕竟他已经不知道凌是什么人了,可是没想到,他却直接送开了她:“你还在念着她?” 容纤语觉得有些不太对劲的回头,在触碰到他眼神的你一瞬,她愣了愣。 “你,你已经好了?” 男人抿唇未答。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个礼拜之前。” “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一直在害怕你可能永远都会失去和我们所有人之间的灵犀,你却瞒了我一个礼拜,如果不是我今天提到凌,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她双拳狠狠捶在他身上。 薄勋默默受着,待她发泄的差不多之后,才开口:“我告诉你,是不是,你又想走了?” “我有那么冷漠无情吗?”她反问。 “有。” “你混蛋!” 她又想打他,可是这一次却被他握住了手腕:“纤语,别闹了。” 她正要发脾气,思绪却回到了他刚醒来的那一天,那时他不声不响的走过来,握住她泛红的手。想到这,她垂眸看向自己的锤他胸口的“小拳拳”。 果然,小指那部分,已经捶红了。 他说的别闹,其实是怕她疼吧? 可是为什么不说?她也不知道自己泪点怎么就那么低,一把挣脱紧紧抱住了他,将头埋在他怀中放声痛哭。 “你每一次都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你是对我好的?”她哽咽。 “我以为,你很聪明。” 是。 可是她的聪明,都用在怀疑他这件事上! “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终于过去了。 随着佐一鸣的势力越发强大,原本要针对薄勋的人都转移了目标。他也落得歌轻松自在,没事就带着她出去到处旅游可怜了还小小的Zach,还不到一岁就要跟爸妈到处奔波。 余晏和白御自然是带着自家的老婆随行,楚烈和许晓却是选择留在军区,不久后很低调成婚,可是最后还是被萧艺修的粉丝知道了。 也是奇怪,本来他们是铺天盖地去骂许晓的,转而却变成了夸她和楚烈英勇。 人的变化之快,让任何人都始料未及。 “妈,我知道了,会尽快和薄勋回去办婚礼的。”在经过第N次催婚之后,容纤语已经能够熟练的打发掉段仪打来的催婚电话。 “你这孩子,别总敷衍我,妈可跟你说啊,这男人不结婚不定心的,还是结婚好!” 她无奈。 总觉得薄勋是捡来的,她才是段仪亲生的女儿,不过,烦虽然烦了点,但是心里还是暖暖的。 段仪又说了不少事。 例如万誉辰不知怎么辞职了,再也没人知道他的踪迹,薄帮助特殊部门完成了高难度的任务,已经功成身退带着黎筠回到薄家。 样貌虽是没有恢复,但是再没别能够和爱人亲人在一起,更重要的事情了。 而且,黎筠还怀孕了! 电话挂断。 她感叹的伸了个懒腰:“人生啊!” 第五百零三章 还是结婚好 “怎么了?又被催婚了?老婆大人?”薄勋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腰,习惯性的凑过头闻她的发丝,“今天的你,依旧很香。” “薄首长,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哄骗女孩的手段一套一套的?” “以前不好意思,现在怕意思不够。”他眉眼弯弯,哪还有之前首长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妻控。 啧啧啧。 不远处的白御答吧嘴皮子:“真是一个软骨头,就这样被女人搞定了,也太丢人了!”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乔薇端着杯橙汁,倚在沙滩椅旁遮阳伞上。 “那是,好的要死!就像我这样,妻控,说到这个,薇薇,你打算啥时候跟我回去领个证啊!” “等着吧。” 白御冷哼一声,看看人家容纤语!赶紧看看!那么多风风雨雨过来都不离不弃,再看看自己这个……其实,其实也不错啦,反正没再赶他就对了! 不远处,余晏墨镜下的一双眼,写满了感慨。 再望着容纤语,视线中最后一丝戒备散去,想来从今天开始,他终于可以不再唤她“容小姐”了吧?那些折腾来折腾去的日子,连个称呼都不好意思换。 现在…… “嫂子!”薄矢良朝着容纤语的方向,脆生生的叫到,“催婚是好事啊!你看黎筠姐都有孩子了,你们还不赶紧抓紧再生一个!” 容纤语正好以要去找她算账为由,从薄勋怀中挣脱开来,薄矢良吐了吐舌.头,大事不妙啊喂!赶紧躲在余晏身后,抓着他的手臂,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着盯着她。@^^$ “嫂子,别和她一般见识。”余晏伸手护住,谦谦有礼的开口。 “你怎么也叫我嫂子了?”她一下没反应过来,有些好笑,“而且我记得你和薄勋,好像差不多大。” “入乡随俗。”他解释。 看来在余晏的心里,也终是认可了她的位置。容纤语有些感慨,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本就没打算“讨伐”薄矢良的她,站在这里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身后男人踱步而来,搂她入怀,她才回神。!$*! 怎么好不容易挣脱,又被逮回去了? “薄首长,你的手上有胶水吗?” “没有,但有相思豆一颗。” 嘶 余晏和薄矢良同时颤了颤,这男人粘起来也太可怕了,说好的高冷霸道冷酷无情都哪去了?喂狗了?远处,白御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抬起头,警惕的环顾四周。 “谁骂小爷了!” 啊去 众人再回京时,已是大半年去了。 半年内,佐一鸣将军区管理的井井有条,可是没人看到海心,谁也没去提这一茬,容纤语虽是困惑,但见佐一鸣比往常更冷漠无话,他其他人基本不怎么说话,就算是和薄勋,也是少字的两语。 所有人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无一例外的觉得,是如今世事变化,几人之间生疏了。 “你们别猜了,自从海心不告而辞之后,他就这样子了,说是出去散心……可是连自己的护照都没有用。”楚烈说着望着乔薇,“我们比较担心,那些人。” “不会。”薄勋淡淡开腔,“三个月之前,夜帝和陌帝交火地点就在意大利,以夜帝胜告终。”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担心,万一有余党抓住海心,问一鸣要东西,就算是他的命他都会给出去!” 正因为是这样。 才不需要担心。 容纤语和薄勋都没再去解释什么,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所想的。凌做事比他们俩都来得绝决,不将对方全然置于死地不罢休,这样的他,根本不会留下什么余党。 既然选择在意大利,肯定就是一劳永逸了。 军区一日游后。 两人终究还是得回到薄家。 刚一进门。 黎筠便扑进容纤语的怀中:“纤语!!你吓死宝宝我了!” “好好说话。” “我还以为你真叛变了。” “你没事就爱瞎操心这些事。”她反手在她的额头上狠敲了一击。 黎筠吃痛的松开了她,撅着嘴跑到薄身边,那叫一个楚楚可怜万分委屈,演技那叫一个完美精湛无懈可击,容纤语力都没用,她就已经小白兔了。 薄失笑,轻轻抚.摸着她的额角道:“爷摸摸就不疼了。” “呜。”她撒娇。 容纤语被惊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还是她风风火火的黎筠大闺蜜吗?果然,爱情容易降低一个人的智商,还是没有下限的那种。 寒暄没多久,段仪便与薄东征下了楼,容纤语心中暗叫不好,可是触上薄勋那双带着戏谑浅笑的眸子,只能在心中暗暗的叹气。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林鸟,相煎何太急。 她确信,如果自己和薄勋真的是同林鸟的话,要是突然一场大火,他绝对是会笑看她变成烤鸟,然后再随手撒上点孜然调调味。 吐槽完薄勋,容纤语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妈……” 她一个字刚出口,薄勋却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护在了身后,自己挡住段仪和薄东征。 “爸,妈。”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段仪笑眯眯的看向他身后的容纤语,完全无视了自家儿子。 “暂时不打算。” “你个混帐东西,我在问纤语呢,有你什么事!”段仪立马爆炸,指着他的鼻子,“还不都是你这个没用的小子,要不然纤语能受这么多苦吗?” “是,您说的对。”他态度良好的受着,“但是,我们想等Zach长大一点,成为我们婚礼的花童。” “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注意,但是,婚礼可以延后举行,结婚证可以再去补办了吧?”段仪说着,视线又转到容纤语身上。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视线有些躲闪。 “这个也不着急,我们能在一起,不在乎那一张纸。”薄勋继续道。 “你这个混蛋小子,是不是还惦记着其他女人!还想着那什么梦呢是不是!”段仪火了,“你说说,纤语为你连孩子都生了,你复个婚怎么了你!” “妈,我……” “别说了,气死老娘了!” 容纤语听闻这些,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是因为她的任性,才害得薄勋现在百口莫辩,还被母亲误会。咬着嘴唇稍思索了会,轻声开口道:“妈,那我挑一个合适的日子,带着薄勋去。” 第五百零四章 得此一人,再无他… 本还在气头上的段仪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和着之前不是薄勋不想娶,是纤语不想嫁!再看自己儿子的眼神,带着丝丝的鄙夷。 真是太不争气了啊。 本想着以后百年她下到地里,还得跟叶可心比比呢!现在看来,这比什么比,自己的儿子和她的女儿里,绝对是她的女儿占了大头,就跟薄东征似得,年轻的时候那多帅,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黏人的要死。 段仪不留余力的鄙夷,让薄家父子多少有点尴尬。 倒是容纤语主动攀上薄勋的手臂:“我不是想考验一下,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小语,你怎么就是不信我?”他无奈。 “现在已经晚了,就是不相信你了。”她嘴上这么说,可心底就没有一次是真的不信他的。 薄勋明了她心里傲娇的小心思,反手握住她,紧紧揽入怀中,印下吻在她的额头。 此生漫长,纵使挫骨扬灰,只要你愿在身侧久伴,便再无他求。 五年后。 Zach同学长成了一帅小伙子,怎么看都像是和薄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穿着帅气的小西装,站在容纤语身侧,像是一个小绅士一样,翩翩有礼。 “麻麻。”然而,一张嘴,却是奶声奶气,宛如小可爱般的娃娃音,令人欢喜不已。 “怎么了?”容纤语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那里有个姐姐,不知道在干嘛,也不敢进来还蒙着面,会不会是刺客捏?” 小奶娃继承了他爹的优良传统,有事没事就爱看看什么警匪片,或是一些武打书,一副就等着十来岁,到了好进入军区的年纪大展身手了。 容纤语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觉得人有些眼熟。 今天是自己和薄勋举办婚礼的日子,来个熟人倒也没什么,但万一是什么人派来要对薄勋不利的也说不准,他如今洗手转商四年多,军区可从没忘过他,更何况如今的军区首长,可是跟他关系匪浅的佐一鸣。 她天生敏锐,想的也多,立马带着Zach便去找薄勋。 休息室内。 薄勋穿着黑色燕尾服,茶几上摆放着红色的中式礼服,他一人坐在沙发中,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望着朱纱绸缎,像是傻了一样。 “薄勋?”她唤他。 男人抬起头来,见是她,招手。 如今的她,身上穿着洁白的白纱裙,肩上披着雪绒披肩,精致的妆容将她点缀的像是睡美人一般,肌肤白里透红,长睫微卷,清纯又不失性.感。 “刚才Zach说,他在外面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的,我看着有点眼熟,怕是有什么人找来。” “不用管,有这么多人在,不用担心这些事。”他望着她的锁骨,丝毫没有转睛的意思。 容纤语笑着颔首。 两人很随意的聊着天,直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起身一起离开,Zach打了个哈欠,扭着小屁.股也跟了上去,虽是在状态外,但架不住这小小的一个,可爱的不行。 随着婚礼进行曲奏起,由薄东征带着容纤语走向薄勋。 而在他的身边,站着的却是段仪。 这一幕,也惹来底下不少人的感叹,人家最多也就是秀秀恩爱,容纤语和薄勋倒好,秀起父母来丝毫不手软。 司仪照着流程启唇出音。 期间没有什么感谢父母的环节,也没有多少甜言蜜语,除了场地奢华,音效极棒,表演团队一流以外,甚至可以说在流程上万分寒酸,可是他与她的一个对视,与家人并肩的那模样。 亲.吻时微侧颚的浅笑,都诉说着他们万分幸福。 这场面,美如画。 “我觉得好像老夫老妻补办婚礼。”她小声嘟囔。 “五年了小语,二胎政策也开了,我们要响应国家的号召。”他说着俯身吻住她的唇。 容纤语耳根一红,甚至有些站不稳。 还不容易稳住身形,只听他低声道出:“兜兜转转,还好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 是啊。 还好陪在她身边的是他。 得此一人,再无他求。 …… 热闹的场面,看的佐一鸣心中发闷,想起与海心那场婚礼,明明已过去六年之久,他却一直难以忘怀。特别是那夜,他舒心照顾她,她勾着他脖子诉说感情的时候,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动了。 可是。 才一个礼拜。 她消失无踪。 呵 他清冷的尾音拉长。 “那个,请问……”直到有人跑来拉他的袖子。 佐一鸣回神,将她的手甩掉,转身正欲走,却觉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定睛望去,她大大帽檐的遮阳帽下,是一张熟悉、带着淡淡疤痕的小脸。 女子咬了咬唇,垂着头说了句“对不起”。 “等等。”他一出音,明显感觉到女子身体一僵。 紧接着她像是只发了疯的小兔子,往前疯狂跑,然而,她的速度,终究是抵不住他。 “霍海心!” “我,我不知道是你。”她被拉着被迫停下来,“我是听说薄首长和纤语结婚了,所以偷偷回来看看。” 这话非常有说服力毕竟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红包,看起来厚度不错,这些年来想必她也没受什么苦。佐一鸣冷沉着脸,盯着她。 海心害怕的缩了缩手臂。 忽得。 他笑了起来。 周围有脚步的声音响起。 海心听闻抬头,看到他冷峻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余光也收纳到,穿着礼服往这边而来的容纤语等人。曾经她熟悉的一张张脸,如同梦里浮现过千百次的那样,缓缓出现。 “你可算回来了。”许晓吹了声口哨,“海心,你走的这几年,首长可过的很苦。”楚烈附和的颔首。 “霍家的错不在于你。”薄勋说的话就比较官方了。 “别听他的,就知道破坏气氛,你是要回来了吗?”容纤语娇嗔的拍了下薄勋的肩膀,男人也不恼,一把搂住她的腰,笑如初晨的光。 海心眼眶有些泛红。 “喂,虽然我没见过你,但是看你挺可爱的,约吗?”薄矢良也凑了个热闹。 第五百零五章 时间回到五年前 “霍小姐,欢迎。”她身侧的余晏一板一眼的回答,态度一同如之前对容纤语那样。 “你大爷的余晏,就跟你说不要提霍家!”白御伸长粗红的脖子,“是不是想吵架啊你!” “行了,没个正经的你。”乔薇拉住他的手。 白御耸了耸肩。 她所熟悉的,不熟悉但听过无数次的人,都在这里。 原本还想跑的,现在……就算是想跑,恐怕都会被他们感动到跑不了。 “海心,欢迎回家。” 佐一鸣抱她入怀,浅嗅她发香,往日蹩起的眉心,终于松开。 容纤语浅笑望着这一幕,感叹道:“我唯一的遗憾,就是看不到陆沉结婚,也看不到凌以后的路了,他们一路都在帮我,而我其实是一直在利用他们对我的感情,胜之不武。” “原来,你还知道?”他勾起她的下巴,“还好你足够聪明,否则……” “否则怎么样?你还能吃了我?” “别忘了,小语,二胎政策。” 这日下午阳光温暖。 落叶被风扬起,划过空中。 新西兰,一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望着明媚的蓝天,端着咖啡,眉眼俊雅神色忧郁,在他身侧,站着的另一男子正绘着面前山水,眉清目秀阳光儒雅。 “凌。”画画的男子突然开口。 “陆先生有什么吩咐?” “没什么,只是告诉你,隐居山林也不错,我不打算回去,陆氏集团你想要,拿去就是了。” 凌推着轮椅上前,望着陆沉的画两女一男,勾肩搭背如同兄弟一般,行走在校园林荫道上。不远处,又一女子与一个欧洲贵族模样的人牵着手。 他拿过画笔,很简单的加了两个人。 是希迪与洛斯。 “我还以为你会加你自己。”陆沉浅笑。 “现在我也觉得,隐居山林不错,你我的江山加起来,足够后半生无忧,做个伴也不错。” 真是厉害,把自己当成捉钟硕的筹码,现在说要隐居就隐居?陆沉无奈的摇头,面上似有春风拂过。 他记得,今天是她得偿所愿嫁出去的日子。 时间倒转。 五年前的某日。 海心一身伤痕的躺在床上,身侧的台灯莹莹发亮,她眨了眨眼睛,感觉身体麻麻的,不像是清醒了,倒更像是……做了一场梦。 双目四顾,只见一人坐在床边,他面色冷沉,眸中闪动着的情绪,让她有几分看不懂。 下意识的伸手,触碰上他的面容。 她低声的笑,原来梦里的他,看起来也这么帅。 “海心。”男人声音低沉的唤着她,像是在低声浅吟着。 “佐一鸣,对不起,对不起,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她小心翼翼的开口,睫毛颤.抖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又眯着一些似乎是又要睡下去的模样。 “是。” “……”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哥哥要针对你们。” “是钱深给了你消息?” 海心没有防备的点了点头。 他就知道! 佐一鸣甚至懒得再去追问接下去的答案,即便是不用脑子,他也能知道她的想法,无外乎就是关于她和钱深之间的恩恩怨怨,再不然就是她…… 他根本不想再想下去! 这时的海心,似乎隐隐约约的明白自己并不是在梦乡中,有几分恍惚的将眼睛睁大。 她……她是真的看到了佐一鸣,而且不是在阴沉潮湿的地牢里,周围也没有血腥的气味,自己好像是躺在床上,背脊凹陷在柔.软的床垫中。 “佐一鸣?”她眨了眨眼。 男人起身留下个冷硬的背影,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 海心想要起身,可是身体疼痛的感觉异常清晰,她甚至感觉到肋骨有断裂的感觉,之前受了刑,她明明就没想隐瞒任何事情,可是到了最后,还是被他的人给折磨了一通。 想着,没了那份想与他解释的心,讪讪的垂下头,重复了之前以为是在梦里的那句话:“对不起。” “你要跟我说的,就只有对不起?”佐一鸣多想大声笑出来。 “是我哥哥把我叫过去的。” 他沉了沉视线,明白她之前呓语时还在恍惚间,眼中闪过一丝深虑后,开口道:“只是你哥哥?” “嗯。” “没有其他人?”他话到这,温度又降了一个幅度。 海心愣了愣,这次不敢出声只是摇了摇头,她知道只要把钱深哥哥的名字说出口的话,那钱家就完蛋了,虽然她不知道霍家的下场到底是怎样,但能想像得到,肯定不是非常好。 佐一鸣揉了揉眉心:“记住你的说词,我一会给你些一份稿子,你从今天就背,后天上军事法庭,一定要完完整整的说出来,不能够有任何的停顿。” “……啊?”她接过,人不是很在状态。 “还听不懂吗?要我教你怎么认字!?”在她面前一向脾气极好的佐一鸣,也不知怎的就发了怒,反手将床头上的一打照片扔到海心面前。 那上面,她与钱深肩并肩站在一起,笑的倒很开心,在他们身侧还站着一个女子。 海心看到这个,垂下头:“我,我不能说。” “我不需要你说。” “那你为什么叫人来审我?” 好。 真的好。 他不知手下人对她用刑,想去地牢中将她救出来,现在反倒是她一口咬着他说是他叫人去审她!呵呵呵呵……他若是要找人审她,她还能活下来吗? 佐一鸣懒得再开口说一句话,转身便走。 随后,也只派军区里的女军医,过来送过药与吃的东西。 第二天。 海心的状态稍微恢复了些,她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出神的望着对面,手紧紧抱着膝盖,将头深埋在膝盖处,一副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吱呀 门被推开。 她以为是送吃的女军医来了,轻轻的启开唇:“娜娜姐,我不想吃东西。” “……”对方没回。 海心叹了口气,抬起头来,正欲开口,却发现来的人哪是什么娜娜姐,分明就是佐一鸣。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色的军装,似乎是雪地军的雪地迷彩服。 第五百零六章 温承之女 他的气质,本就很清冷俊雅,不像个军人,倒像个文弱的书生,如今配上颜色淡淡的白色雪地迷彩,更加帅气迷.人。 她不由得的看呆了,从未想过他会这般好看。 佐一鸣摘下帽子,很仔细小心的放在一侧的茶几上,他的头发剃过,本略有些长的刘海不知所踪,变成干净的子弹头,只留了像是草坪般的很薄的一层头发,看起来格外英气。 紧接着,从他那侧扔来一打文件。 海心手忙脚乱的接起来,看了两行便知,这是他给自己要背的稿子。 从上而下翻阅了几行之后,心尖止不住的颤动。 “你让我骗人?” “不想死,就按照我说的做。” “可是如果我这么说了,我哥会死!” “他难道不该死?” 海心倔强的把文件扔还给他:“我不要!” 佐一鸣站起身,他高大的身躯仅几步就将她完全笼罩在身形下,即便是穿着衣服,她也能够想像得到,他身上结实的肌肉,还有分明的线条。 如果是他要用刑的话,她很有可能坚持不住,即便如此,她也不想退缩。 “那你就死吧。” 谁知,男人没有任何逼迫她的意思,只是淡淡的落下五个字,紧接着大步往门外而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顿住了脚步道:“和钱深,和你哥哥,一起死。” “等等!”她听到钱深的名字,抬高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还有钱深哥?” “这件事的主谋是什么人,我想你非常清楚,钱家在军区的势力完全依靠霍家,如今霍家倒台,除非他们派人把我暗杀,否则……呵”佐一鸣说到这冷声一笑,“你可以试试看。” 把他杀了? 海心是绝对不愿意的,在她心里,佐一鸣比那所谓的哥哥更重要,可是事关到钱深哥,还有这件事本来就是她的错,是她不该轻信他们。 “在我心里,你比他们重要。” “是吗?海心,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演戏,你知道一切。” “我没有!我不知道他们的计划,如果我早知道他们计划的话,那天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去,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海心眼眶里盘踞起泪水来。 她知道自己错了,也认真的悔过了,可是……她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们,对于她来说佐一鸣和军区,依然比霍家更亲密。但她也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钱深哥哥,竟然会利用自己对晓玲姐的担心,把她骗到霍家去。 佐一鸣回眸瞥了她一眼:“你现在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背下来那些,要么和他们一起去死。” “我背了,你是不是就能放过钱深了?” “嗯。” “好。” 钱深,钱深,钱深! 他到底是她好闺蜜的男朋友,还是她心心念念不肯忘记的心上人!?佐一鸣心底一片冰寒,不再多停留的从别墅离开,刚回到办公室,楚烈就递过来一份文件。 佐一鸣接过翻阅几页,表情没有丝毫波动的签下大名。 楚烈舔了舔唇:“不是吧?你居然连开心的表情都没有,这可是军区首长的位置诶,佐一鸣你好歹假装开心一下呗?” “薄勋他们人呢?” “出去旅游了,我说不准也得去。” “嗯,也好。”佐一鸣比任何人都明白,薄勋在这个时候带走他的人,一是为了容纤语,二是为了自己。 若是只是单纯的旅游,根本没有带走那么多人,他这么做的原因,除了让他们陪着更有家庭气氛外,恐怕也有避嫌的意思。 毕竟现在是新旧交替的时机,他腾出人来给自己尽情安排,也是一种完全脱手的打算。 曾经,他还想,薄勋和容纤语生的是个儿子,到时他说不定和海心也会有一个,如果是女儿该有多好?到时再把这个位置还给他们薄家。 毕竟薄家历代都是京都的守护者,薄勋在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就早早的退走,真是让任何人都想不到,也包括自己。 要是没有容纤语的话,恐怕还能拖个十几年吧,没想到,计划提前了这么多时间,让自己毫无防备的坐上了这个位置,佐一鸣想着叹了口气,他多希望晚一点,至少这样,他和海心之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纠葛。 想到那个女人,他不由得抬起手摁在唇上。 多少次,她故作调皮的吻上他。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楚烈絮絮叨叨半天,发现面前的人神色呆滞,不由得发怒。 “嗯?”佐一鸣回神。 “不是吧,朋友,你无视也别无视的这么明显好吧?我是在跟你说,我这里有一个好推荐,温家的女儿,温欣裘,性格温婉,长相可爱,她的初恋男友早逝之后,就没再谈过恋爱,挺合适你的。” “那就见见吧。”佐一鸣回的很淡,好似终身大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而已。 “成,那就明天吧,军事法庭上你肯定会见到她。” 佐一鸣颔首。 直到楚烈离开,他才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军事法庭……海心……也不知怎的,他莫名起了身朝着别墅走回去。 到门前。 他手插口袋,静静的站在门外,望着属于她的卧室窗户,视线幽深难测。 “那个,佐首长?” 一道温柔的女声打破他沉思。 “嗯?”佐一鸣回首,“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明天就是军事法庭开庭的意思,我想问问您有什么打算,家父让我来送上这个。”女子笑起来时很漂亮,可不知为何,她的眼神总有一种空洞感。 温承? 所以面前的这个女子,便是之前楚烈才刚提到的温欣裘? 长得的确温柔动人,是他曾经很喜欢的样子,带着一点点未脱的稚气,可是不知怎么回事,她的眼神特别特别飘忽,很虚无的落在某一个点上,呆滞的像是没有光一样。 佐一鸣也没多余的想法去了解,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后,随便翻了几页后,不由得皱起眉:“这么快就选边站?看来你父亲对重庆军区有很深的忌惮。” “在我来之前。家父曾经嘱托过我,如果您谈到这件事的话,让我把自己的身世告诉您。” 第五百零七章 你杀了我吧 “说吧。” “我的男朋友死于一场剿匪行动,他是被如今重庆的尉迟澜给算计死的。” 佐一鸣明白,温承的意思是让温欣裘把身世说的凄凉可怜一点,好让自己起同情心,而并非是让她这么平平淡淡的叙述一遍,他对面前的这人也比较满意,懂进退,心中放着一人,完完全全的联姻。 这样的联姻对象,也没什么不可的。 他颔首:“我明白了,回去转过你的父亲,我不介意联姻。” “联姻?您不是已经有……啊,也对,霍家这次触及到很多事,您是该与她离婚。” 面对温欣裘的识大体,佐一鸣甚是满意,也没说什么,拿起文件转身开门,还未进门,就看见唇色苍白,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海心。 他不由得蹩起眉心,反手关上门:“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被你……放弃了吗?”她声音低低的,像是小动物在呜咽一样。 “你没有被我放弃的资格。” 这句话。 说的海心不由得一颤。 曾经那些他给予她的温暖与美好,霎那间都奔东离西,只剩下满心的苦涩像是巨石一样压着她,叫她呼吸不过来,下意识的,海心伸手抓住了佐一鸣的衣袖。 男人顿住脚步。@^^$ 半侧首用余光锁着她颤颤巍巍的指尖,小女人似乎是有些害怕,很不确定的捏着他衬衣的袖口,很轻很轻,只要他动动手臂,她的手指就会马上掉下去。 “放开。”即便如此,他还是选择尊重她的方式。 “佐一鸣……”她喃喃的唤他,“我以为你不会抛弃我的。” “我拿什么救你?嗯?我让你背稿子你不背,我让你按照我说的方式去做你不做,你要救无关紧要的人,你要陪着他们一起去死,我还……我还怎么要你?”他转身手克制不住的捏住她的下巴。 他多想。!$*! 就这样把她掐死。 在她还没有去找钱深之前,在她还没有踏入霍家的圈套之前,就这样把她给掐死,或许这样,他还能保留心中对她最后的那点美好幻想。 而如今。 呵。 他即便是把她掐死了又怎样,恐怕她到死都会惦记着那个叫钱深的男人! 佐一鸣对此刻的自己厌恶至极,他有了情绪,他有了愤怒,他有了不该有的感情,而这一切,全都是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 若不是她一次次越界的干扰他、做出违规的事,如今的他又怎会如此不堪。 “佐一鸣,对不起,对不起。”她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怒,不停的向他道歉着,“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知道他们会去袭击薄首长。” “他没什么事,我也问过他,他说你应该不知情,让我由心而来。” “那你……” “我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霍海心!” 他垂下手,视线森冷可怖,眼白处出现了代表细小血管裂开的血丝。海心第一次见到这么生气的他,不敢开口,也不敢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在这样的压力下,过了许久,她才舔了舔嘴唇,开口道:“在你杀我之前,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说!除了钱深和你哥,你还能说出什么?” “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抬头。 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佐一鸣一愣:“什么?” “一个晚上也好,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口中的“在一起”,并非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她是想成为他真正的女人,成为他的妻子,而后再死去?佐一鸣想到这里,只想冷笑。 好。 霍家这招真是厉害。 给他使美人计? “滚。”佐一鸣拂开手,“我真希望,一开始慎重一点,拒绝和你的婚事。” 海心被他的力道一带,摔倒在地上,轻呼了一声,抱着破了皮的膝盖,眼眶红红的坐在地板上。而打开了门的佐一鸣,看见温欣裘欲言又止的站在那。 他冷冷瞥了海心一眼后,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在这做什么?” “我是想问您,是不是真愿意跟我们温家联姻。” “嗯。” “好的,那我会告诉父亲,让他定夺。” “明天军事法庭上见,让令尊带好一些有关你们家族的资料。” “是。” 温欣裘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小姐,礼仪学的很好,该鞠躬时是鞠躬,该用尊称的时用尊称,长得小巧可爱,身材却是一级棒,走起路来犹如天鹅一般优雅,即便是把她扔到人群中,也能一眼看出她的不同。 像是公主一般耀眼。 不同于海心,小家子不减,幼稚又放荡,一看就知道没经受过多少严格的管教。 佐一鸣本想抬步离开,可一向耳尖的他却听见了海心抽泣的声音,心中莫名一紧,叹了口气,俯身将她抱了起来,带着到客厅,放下她在沙发上。 再次想离开的时候,她的手却勾住了他的脖子,凑上的红唇,咸咸的,是眼泪的味道。 “别让我,真的厌恶你。”佐一鸣反手就将她的下巴擒住。 “你杀了我吧,我家肯定不会存在了,离开了你我也没地方去,一旦离开军区,那些被我得罪过的贵公子会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所以你杀了我吧……”她喃喃的哀求他,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 他的掌心在不断的花力。 像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把领子上的手松开。 可是,即便海心的下巴已经有骨头的破碎感,她也依旧没有松手,很是倔强的望着他。 “霍海心,你到底想把我逼到哪一步?”他松了手,任由她带着压上她的身子,“对你来说,我到底是什么?你交易的对象?嗯?” “我……” “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为了这一天?用你自己的命,去还霍家的生?你认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眼神呆滞的傻傻望着他,抓着他衣领的指尖僵住,一点点从上面往下撤下来。 直到此刻。 她才终于发现一件事。 信任,一旦破灭了,就难以再重建。 曾经很温柔对她笑着的佐一鸣,是不可能再相信一个负罪的她了,就算她离开军区会尸骨无存,对他来说也不再重要,他会把他的好,再给下一个联姻对象。 海心想通了后,反而变得很沉默,什么都不想解释,也不将他推开也不继续动作,就静静的坐在那。 佐一鸣见她不再说话,心莫名又是一揪,疼痛的感觉叫他难以呼吸,他心疼这样的她,又恨着这样的她,只恨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否则她一定不要触碰上她。 不要……永远都不要。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起。 第五百零八章 有情有义的决定 “嫂子?” “你没接就知道是我啊。”容纤语恬静的声音从拿侧传来,“一鸣,昨天我和勋合计着录了一个视频,已经传给这次负责霍家案件的人了,霍家可能保不住,但是霍海心不一样,你懂吗?” “您的意思是……” “霍家那么多的势力,变成无根之水也很可惜,你不如让海心接手还可以一举二得。” “这是薄首长的意思吗?” 听到他还这么称呼薄勋,容纤语忍不住笑起来:“你现在才是首长,叫他大名就好了。” 佐一鸣愣了愣,显然是没想到这一层关系,有些尴尬的“嗯”了一声,最终还是没有把“薄勋”这两个叫出口。对他来说,薄勋永远都是老大,永远都是他的上司是他的首长。 即便两人的位置有所变化,但是在他的心里,这层关系是神圣不可灭的。 “这个是薄勋的意思,但是他让我不要告诉你,可是……你懂吧?我没有忍住。” “他不想告诉我,应该是怕多疑。”佐一鸣明白薄勋的良苦用心,“嫂子,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是薄勋让我告诉你的,他说,他选择霍海心是因为她是所有女生里,唯一一个没被家庭怎么管过的孩子,也是唯一一个从来不涉及家里财产争夺的孩子。” 是吗? 言外之意就是。 温欣裘是听温承的,而霍海心不听霍执逍也不听霍老,只管她自己的喜好?那她这次又何必要去找钱深?佐一鸣的心脏突然柔.软了几分,像是证实了什么一样:“好,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 他的视线落在海心身上:“抬起头。” 海心一言不发,也不随着他的话做动作。 “海心。”他又叫了她一次。 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佐一鸣伸手捧起她的脸,海心迷茫的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无声的在问他是谁。 “你怎么了?” “……”她继续一言不发。 这一刻,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明天就是军事法庭,如果她什么都不说的话,很有可能跟霍家那些人一起被判进去,即便有薄勋的视频,他也不能保证她在不开口的情况,能不能活过明天。 当下,用力的摇晃她的肩:“说话啊!” 海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把自己关进了小世界之中:“……” 佐一鸣以最快的速度,重新拿出手机召集了所有的军医。 各种检查,折腾了三个小时。 终于。 得出了一个结论。 自闭。 还有深度的潜意识失忆。 这是只有在人遭受了巨大打击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一般来说,就是人的大脑是有保护系统的,当受到的刺激大于接受范围时,除了瞬间猝死以外,就是这样的失忆保护。 它会暂时让人忘记一切包括生活技能,有可能现在的海心连上厕所或是睡觉都忘记,需要人去教她。 佐一鸣拿到这份报告后,站在窗前抽烟抽了许久。 “楚烈。” 夕阳西下时,他开口。 “有。” “去告诉温家,联姻的计划取消,把这份报告交给军事法庭。” “……你?” “去做。” “是。” 楚烈走了之后,留在佐一鸣身边的,是一直和他在一个队奋斗,如今被提上到身边,做了亲信的韩十,他不多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佐一鸣的身边,像一座雕像似得。 良久后。 佐一鸣突然开口:“韩十。” “队长……首长。” “叫什么,你只要开心就好。”佐一鸣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明明获得了所有人打破头都想要的位置,他却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或喜悦的。 “队长。”韩十也很实在。 听他这么喊自己,佐一鸣多多少少勾起了笑:“我做了这个决定,你怎么看?” “有情有义。” 哈哈哈哈。 佐一鸣在心底狂笑,可这笑,却是越笑越落寞,如果他真的有情有义,海心又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又怎么会在这里看着夕阳感伤? 他对她的感情,竟是不知不觉中,已然发酵。 佐一鸣深深吸气,拍了拍韩十的肩膀:“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带海心回去,在她熟悉的地方,可能会有利于病情的缓解。” “是。” 韩十走后,佐一鸣走进病房,抱起完全傻了的海心。 她对他非常防备,一双小眼带着很强的敌意看他,而这份敌意里,却包含着迷茫,可能现在的她,连自己为什么要恨佐一鸣都不知道吧? 一路上,佐一鸣都没怎么开口,直到回到别墅,带她到卧室中。 他才开始教她一些生活技巧,也不知道海心到底有没有听进耳中,全场都不带改变表情的,就像是失去了三魂七魄。 “海心……”话都说完,她还没反应,佐一鸣轻声唤她,“你到底要把我逼到哪一步?你才能满意?海心,你哪怕说一句话都好。” 逼他? 海心听到这句话,有了点反应,她望着佐一鸣的脸,一点点挪动身体,最后突然抱住了他,将唇印在他的唇上,眨了眨眼,似乎很喜欢这样的状态,小手紧紧圈住了他。 佐一鸣哪会想到本来没反应的她,会突然扑过来吻自己? 身体不稳,被她扑的靠上床背。 他半躺不糖的靠着床背,而她趴在他身上,像是小动物一样。 “海心?”佐一鸣叫她姓名。 “我,我?”她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不过……这说跟不说好像没什么大的区别,完全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佐一鸣心疼的抱住了她:“对,你叫海心。” “……”很长的一段沉默后,海心又一次开口,“钱,钱……钱深。” “不是你的钱深哥哥,我佐一鸣。”佐一鸣苦笑,心中略有不甘。 就连她在封闭状态,想到的第一个人也是钱深,她是真的对钱深有很深的感情吧?那又是为了什么忍住?因为她口中的那个好闺蜜?又或是其他? 佐一鸣感觉自己的心里沾满了疯狂,想将钱深碎尸万段,狠狠践踏在脚下,以此来告诉海心她爱的到底该是谁! 第五百零九章 我想告诉你,我爱… 等等。 爱? 那一刻,佐一鸣突然明白了自己失常的原因,再看趴在怀里的小女人,心里酸涩与幸福来回交替着,他不由得捧起她的小脸,吻了下去。 她的唇是真的很柔软,像是棉花糖,仿佛一触就会融化一般,让他舍不得把唇移走,只想一直一直黏着她。 海心眨了眨眼,她不讨厌这样的状态,所以也就完全没有挣扎开,反而更加慵懒的躺在他怀中,直到有什么东西刺激到了脑神经。 她闷哼一声,抱紧了头。 “怎么了?”佐一鸣紧张的搂住她。 海心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痛苦,她皱着眉咬着唇,像是无法再忍受这样的疼痛似得,不断的想找东西抓,床单、佐一鸣的袖子,又或是枕头,无一不被她拿来抓。 很快。 她安静下来。 再抬头时,好像从自闭的状态中离开,她揉了揉太阳穴,看清楚抱自己的人后,有点讶异:“佐一鸣?” “头很疼吗?没事吧?”他声音温柔的从头顶袭来。 “发生了什么?你,你原谅我了?” “嗯。” 海心知道佐一鸣的话一向很少,但是他说一不二,爱恨分明,原谅就是原谅,不原谅就是不原谅,从来不会说什么漂亮话的,从很久之前她就知道。 她有心想要回想起这几个小时来的片段,可是一旦想,头就特别特别疼,没有办法正确的调记忆出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就原谅了? “去背稿子吧。” “哦,好。” 海心乖乖的点头,想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她居然拍在佐一鸣的怀里,而且还是很尴尬的位置,脸颊当下红了起来,一下就跳到了别处,赤脚走下床跑去找他给自己的文件。 佐一鸣看她忙来忙去,本是很悠闲,可她一走远马上就发现,她根本没穿鞋。 当下。 视线一凉。 两步并一步的到她跟前,抬手将她横抱起:“没穿鞋子,就这么瞎跑?” “我,我找到稿子了,就在那。”海心指着不远处的书架。 佐一鸣叹了口气,抱着她将稿子拿来,递到她手中,随后转身拥着她回床上。他岔开腿,将她放在胸.前的位置,像是对待小朋友似得,圈住了她。 海心不知他怎么就转变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太适应:“那个,你怎么了?” “没事,看稿子吧。” “明明就有事,你之前还恨不得杀了我,现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 他心疼了。 也后悔了。 佐一鸣什么都没说,撩起她的发丝,在她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因为我喜怒无常。” 海心:…… 她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怎么办?万一他现在是喜了,对自己特别特别好,等一会儿又突然怒了,对自己像是对敌人那样怎么办? 光是想想那画面,她背脊凉飕飕的感觉就更旺盛了一点。 不不不,不能想了,不能想了,既然他已经原谅自己,她就好好看稿子。 然而…… 可能是海心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吧,还没看几句话,就在他怀中睡着。佐一鸣也没去打扰她,反正就算让她睡,明天起床后还是有很多的时间,足够让她背下一些关键的词句。 只要中心思想对,具体怎么说,她足够聪明应该能应付。 想到这,他心中不由得一阵满足感而生。 直到此刻,佐一鸣才真正的明白,明明她并不是完美无缺,他却想把时间交给她,把好交给她的原因他大概,是从一开始就对她有好感。 这可能就是爱吧。 翌日。 经过佐一鸣的突袭。 海心的确是背下了不少东西,在军事法庭上也表现的很好,再加上薄勋的视频,她有惊无险的过了审判,而霍家其他的人,一律执行了秘密驱逐。 “他们会被带去什么地方啊?”军区入口,海心躲在佐一鸣身后,看着开出去的军绿色装甲车,小心翼翼的问。 “可能是非洲,或者中东,九死一生。” “哦。” 对霍家人海心是没有多少情感的,也就不存在什么伤心难过之类的事。 一侧的温承看着佐一鸣依旧护着霍海心,冷哼一声,转头不知对温欣裘说了什么,她没什么表情的应下后,走到佐一鸣的身侧:“首长大人。” 佐一鸣没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他出去旅游了。” “……我在叫您。” “什么事?”他反应过来后,见是温欣裘,“我昨日派人去过。” “是,我想要问一问,您这么做,是不是因为霍家的残余势力方便收为己用?” 佐一鸣眯了眯眼。 并未理会她,搂着海心直接转身离开,如此高调目中无人,颇有几分当年薄勋的味道。只可惜,佐一鸣到底不是薄勋,他这么做,引来了温承的强烈不满。 “欣裘,你想办法,把那女的给我除掉!” “是,父亲。”温欣裘完全没有自己的主见,只知道听令与自己的父亲。 不过以他们两人的交谈声,佐一鸣收入耳中还是轻而易举的。 居然想对海心出手? 还好,他接到了容纤语的电话,没有真的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如今想来还是一阵后怕,如果……不是她突然像是受到刺激一样自闭,让他看透自己的心,可能现在,她已经…… 想到这,佐一鸣不由得抱紧了海心:“海心。” “唔,你,你干嘛啊!”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想告诉你,我爱你。” 那一刻。 海心听见自己的心跳跳的很快很快,像是要破膛而出一样,她吞了口唾沫,有些不可置信。明明昨天上午,他还在说要她死,还逼问她是不是跟钱深他们合伙的。 如今……他却说他爱她? 在她忘了的那段记忆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她好奇,但也没去问什么,害羞的咬着唇勾着唇角,忽得一回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来我不是单相思!” “你的意思是,你对我……” “对啊,所以你干嘛怀疑我对钱深有好感,我才没有。” 可能是因为他吃醋吧,佐一鸣想。 从他第一眼见到钱深开始,就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劲,如今想来,何止是不太对劲,恐怕是钱深在用这种手段将她套牢吧! 一想到她被那两人利用,他怒火中烧。 “我真心把他也一起送进法庭里。” “唔,我表示,以后肯定不听他的了,他约我出去,说小凌的病情有进展,我一着急就出去了。”海心第一次替自己辩解起这些来。 佐一鸣轻笑,刮了刮她的鼻头。 这个时候解释刚好,他也能听的清楚,她要是真的早点说出这些话,他恐怕还会觉得她是在找理由,不可能像如今这么然然。 海心稍躲了躲,对着他嘿嘿一笑。 是夜。 洗完澡的海心悄悄踮着脚尖,悄咪咪的推开佐一鸣的卧室门,露出了一个小脑袋。 “海心。” 正靠着床背看书的佐一鸣,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似得,头也没抬的就看到了她。 海心有点尴尬,把头又缩了回去,很是委屈道:“外面下雨打雷。” 哎! 他叹了口气:“进来吧。” 第五百一十章 海心离开 海心一听,高兴的很,推开门像是个老大哥一样,很霸气的坐上他床,她头发披散着,身体上散发着好闻的味道,像是诱.人犯罪的罂粟一般,美到连气味都能影响到他。 佐一鸣合上书,放在身旁,侧身勾起她的下巴:“乖乖睡觉。” “我很乖啊。”她说着抬手,比了个喵爪,“喵喵!” 他失笑。 她偶尔的幼稚,在他看来就是小可爱,女人要那么懂事的做什么?反显得可怕,她这样的刚好,傻的够他保护,佐一鸣想着,情不自禁的俯下身。 两人的唇又一次碰到了一起。 海心茫然的眨了眨眼,下意识的搂住了他,吻了好一会儿,她才像突然反应过来似得,回吻佐一鸣。两人之间暧.昧的温度逐渐上升。 她因迷情脸颊通红,很不按的摁住了他的肩:“我……” “昨天早上,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要做点什么?”佐一鸣淡淡的勾着唇。 海心听闻这话,脸烧的更厉害,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脑海里突然蹿出来一段记忆,好像是关于她自闭那时的感受。 她不动声色的再次回吻上去,紧闭着眼让他揣测不到她内心情绪。 记忆一点点的变深。 他的着急,接到了容纤语的电话,有关于霍家剩余势力的话……海心一点点的全部想了起来。 所以,佐一鸣和自己和好的原因是因为霍家残留的势力吗?她这么想着,心口处有点麻麻的疼痛感,抱着他的小手不由得更花一份力。 她不相信,即便是有那些在里面,他说喜欢她,就肯定是喜欢她! 海心的吻突然加大力道与深度,明明是吻,却搅弄的佐一鸣心里乱入麻般,他的手掌不由得烙在她的腰间,带着轻茧的掌心带着酥酥麻麻的电流。 很快,海心身体就软的直不起来,双瞳剪刀水的望着他:“你想要我了?” “好好睡。”佐一鸣这才清醒了许久,揉了揉她的头发后,却舍不得将她松开。 海心感觉到他的缱绻,靠在他怀中轻轻闭上双眼。 …… 翌日一大早。 她比他先醒来,精神抖擞的想下厨做点什么,只是,还没等到厨房,就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她接起,看了一眼屏幕。 是一个她从没见过的陌生电话。 “霍小姐,我是温欣裘。” “……你找我什么事?”她本能的防备。 “我能送你出国,我保证不会伤到你的性命,如果我跟佐一鸣联姻,我哥哥就不会再派人刺杀他了,霍小姐,我想你也不希望佐首长死吧?” 海心握着手机的手紧缩着,她知道,自打爆出下一任的首长任选是佐一鸣之后,就有不少的人想要他的性命,一来是这个位置的确诱.人,而来只要把他拉下水,那些和薄勋有仇的人,自然而然的可以找机会报仇。 她深吸一口气:“我怎么相信你?” “我想,你必须相信我。” “我知道了。” 海心直接挂断电话,没过一分钟,对方就发来了时间与地点,她不知道这个温欣裘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但是那日……她也的确听见佐一鸣在门外,答应了与她的联姻。 也就是说,对佐一鸣而言,答应联姻只有好处。 “在想什么?” 一道清幽慵懒的男音,从二楼卧室门口响起,海心下意识的抬头,见他脸上还有几分未睡醒后的疲惫,眼睛也布满了血丝,心疼不已。 她快速走上去,扑进他怀里:“在想你。” “油嘴滑舌。”他说着勾起她的下巴,落下一个吻。 海心反手抱紧他,另一只小手不安分的在他结实健美的腹肌上乱摸,佐一鸣的视线深邃几分,大掌轻拍她的翘臀:“又在胡闹?” “我才没胡闹,你也太君子了。”她嘟囔。 “你这算是劫色?”他将她的小手拿下,反扣在掌心里。 海心抽出来,继续摁在他小腹上,甚至还变本加厉的往下移去,佐一鸣的呼吸越来越沉,望着她的视线中,溢出一种情.欲的光来。 她吞了吞口水,丝毫不畏惧的凑上唇,一副今天非要吃了他的模样。 佐一鸣虽有过人的毅力,可这面对心仪的女子,怎可能不心动?再加上这小东西,分明是有着一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纵然他有心可以将她推开,但这情却是泛滥的不可收拾。 当即,转身抱起她,回到卧室压.在床上。 海心媚笑着勾住他的脖子,发丝散落开枕在肩后,如同海藻般,衬着雪白的肌肤如凝脂般。 “你确定?”佐一鸣并未进行下一步,视线越发灼烧的凝视着她。 “嗯。”她害羞的点了点头。 “从今往后,你将不能再背叛我,否则……”他落到这,却想不出什么好的惩罚。 又或者,仅仅是舍不得。 海心又次点头,抱着他紧紧的,没有丝毫要送的架势。两人贴在一起,身体温度急速升高,他的长指落在她圆滚白皙的肩头上,随后一路而下…… 陌生的感官充斥海心的所有。 她不由得瞪大双瞳,眼角眼泪滑落。 佐一鸣闷哼一声,捧起她的脸,声音有些暗哑:“疼了?” “嗯,疼。”她缩在他身下,可怜巴巴的。 “……那我?” “你别动,难受。” 这两个新司机上路吧,总得折腾很久,一开始的疼痛,慢慢变成不可控的潮浪,拉着海心不断下坠。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嘴角轻勾着。 能和他在一起,就不管后悔不后悔。 …… 海心再睁开眼时,似乎天色已黑,身侧的男人安静的睡着,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依依不舍的在他额头印上一个吻。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抬手落在她后脑勺上,轻压着,凑上唇咬了她一下。 “我去倒杯水。” 他颔首。 海心恋恋不舍的望了他最后一眼,拿起衣服转身下楼,她拿出手机,将短信箱调出来,望着最新一条上发来的地址与时间,坚决下楼。 现在的她留在他身边,的确没有什么用了,昨天军事法庭后,霍家的势力多半被她交给了佐一鸣,只剩下一些新人被分配到了军区,剩下的也没什么是她好担忧的。 可到了开门的那一刹那,她还是有些不太舍得,转身,贪恋的往上看了一眼后,最终还是离开。 消失在夜色里。 第五百一十一章 查到了,意大利… 温欣裘给的地方,是一处离军区不远的咖啡厅。 由于是晚上,已经没什么人在,柔黄.色的灯淡淡落在咖啡桌上,窗外的夜色沉的刚好,将一切都遮掩住,连路灯都没有几盏亮着。 海心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霍小姐。” 她到后,刚一推开厚重的玻璃门,就听见一声温柔的音。 其实,讲道理,海心不讨厌温欣裘,甚至很喜欢她,这种淡淡的带着恬静感觉的声音,像是知心大姐姐一样。 “这是机票,还有支票。” “好。”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你应该只是,光是一个刺杀的话,你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 “因为我知道,我留在他身边,没有什么用,只会给他添麻烦,增一个软肋而已,不过,温小姐我想跟你打一个赌,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温欣裘看不透眼前的这位大小姐,她看起来很没心机,可是说出的话,却一字一句都隐藏着深意,她不由得在心中戒备:“什么?” “佐一鸣不会跟你联姻,对了,感谢你给我钱和机票出去旅游。” 海心说罢,拿起温欣裘递来的机票和支票便走,留下一个没有丝毫留念的背影。温欣裘一言不发的坐在咖啡桌前,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苦涩勾起。 这笑,比面前的咖啡还要苦。@^^$ 她又何尝想去联姻呢?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和他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哪怕是兄妹都好,只要他不死,可这世,就是这般造化弄人。 …… 次日。 佐一鸣醒来时,下意识的伸手摸身侧,却感觉不到任何温热,他的慵懒当下散去不少,在胡乱伸手的过程中,摸到了一张黏在枕头上的纸。!$*! 海心的字迹如她人般,眉清目秀的。 只写着“我去旅游啦”五个大字,再没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佐一鸣一下清醒,拿过手机拨出她的手机号,可听到的却是冰冷的停机语音,他当即发觉不对,起身匆匆穿上衬衣,深绿色的军装搭在手臂上,就这么离开别墅。 办公室前。 一群人站着。 韩十和楚烈首当其冲,似是在尽力安抚门前人的心情。 “哟,可算来了,霍家那女儿到底为什么会被放出国?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其他多多少少的嘈杂声,佐一鸣一句话都没有听进耳中,唯有这句话,他清晰的捕捉到,当即转身,拨开人群站到那人面前。 “你说什么?” 被质问的人先是一愣,没想到他会直接到面前来,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硬着脖子道:“你说我说什么,你自己不清楚?我说霍家那女儿为什么被你放出国了!” “韩十,去查,她去了哪个国家!” 佐一鸣的声音难得像如今这般带着嗜血的怒意,他的视线冷冷的扫过面前这些人的样貌,心中已经有数,她会突然离开绝对是有人在背后算计。 否则就以她往常的做事习惯,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他不由得抬手,摁在脖上有她残留的唇痕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没放霍家女儿离开?” “钱老,别这么着急,凡事都要先听听解释再说,您说呢?”温承不知何时来的,混在人群中说了一句话。 本来,该是以他这句话为结尾,佐一鸣片刻后给出一个好解释,其他人则是安静下来,给彼此一个体面的台阶下。可谁知,一向从不展露自己手段的佐一鸣,竟是抬起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周围不少穿着并非军装的人,从暗处走出来。 “阁下。” 带头的人尊敬半跪。 “把这些人都带下去审,我要知道她去了哪。”佐一鸣此刻已是冷静下来,视线冰寒的让人发颤。 “你凭什么把我们关起来?”钱老冷哼,“别说是你,就是薄勋也没那么大面子!” “凭我不怕死。” 佐一鸣淡淡的回答,嘴角轻轻上勾,没人看清楚他是怎么把手枪从腰间拔出来,又是什么时候上膛顶到钱老的眉心处的。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因为,佐一鸣这不像是作秀,一气呵成的动作,证明他是起了杀心的。 可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钱深,这是我看在她的面子上,放你们钱家一条生路。”他收回枪腿却没闲着,踹飞了之前一个想来夺枪的钱家保镖。 那些佐一鸣眼中属于不入流的保镖,面对自己这个九死一生训练出来的军人,根本不值一提。 虽只是个狙击手,可这身体素质反而要比其他人更强,否则一旦失去了战斗能力,让整个团队丧失制高点的优先权,只会把整个团队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一切做完后,佐一鸣面无表情的看向温承:“温承,你要是想死,我陪你。” 这时。 之前那被踹了一脚的保镖,咽下最后一口气,佐一鸣的一脚,竟是可以把一个经过训练的保镖致死。 这下所有人都明白,他与薄勋的不同。 薄勋有家族有牵扯力,做事至少圆滑考虑的东西也多,方方面面他都要顾忌得到,但即便如此,到最后也是搞出了一件大事,甚至让万誉辰都下了台,如今……这个叫佐一鸣的人,显然比薄勋更为凶悍,而且有实权在手,他们这些人毕竟身后是有家族的,怎跟他孤家寡人去拼命? 解决了围在办公室前的人之后,佐一鸣推门,一刻不停的坐到电脑面前,开始从各种系统中,调出有关海心的出境记录。 对方似乎早料到他会查,做了很完全的防御准备。 该死! “乔之默,我需要你的帮忙。” 一通电话打到了远在海外的某公子哥家。 “哦?”对方一笑,“什么事?我听说你最近当上首长了?不错不错。” “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什么人?” “霍海心,我要知道她去什么地方了!” 霍海心?好女人话的名字,难不成是什么通缉犯家的老婆?乔之默刚这么随便一想,电话那头的佐一鸣就打了个喷嚏。电话未挂断,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后,乔之默很得意的哼了一声:“ok,查到了,人去了意大利。” 她怎么会去意大利! 第五百一十二章 活要见人,死要… 到底是什么人的注意! 那个地方,她去了还能再活着回来?哪个在意大利的组织,不想找到她,好拿来跟自己谈判,获取在中国的利益?该死的!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就不知道跟他商量一下? 佐一鸣将手机挂断,用力摁在桌上,推门离开,疾步到他和薄勋用来关押人的一个密室。 …… 厚重的潮湿味,还有石板上泛起的青苔味,都在诉说着这里已上了年月。 佐一鸣踩着有水洼的十班一路往前,路过一个个装修要比五星酒店还更豪华的房间,最后停在了“338”这是关押温承的地方。 听见有人来,正在泡茶的温承抬起了头。 见到是佐一鸣,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看来佐首长已经打算要温某的人头了?” “她在哪。” “我只负责将她送过去,不负责接,你大可以对我进行调查。” 如果是这样的话,海心又怎么会不给他消息?这些人到底是安的什么心思!?佐一鸣内心的愤怒,不断的膨胀,像是快要将他吞没般。 温承淡淡的端起差别抿了一口:“我还以为佐首长对霍家的人,没有任何感情。” “她不是霍家的人。” “哦?这么说,短短的一天之内,你改变了对她的看法?因为薄勋吧,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你的确是一条不错的狗。” 说来也奇怪。 之前佐一鸣还异常的温怒,在听到这句话时,却轻声的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有淡漠,有鄙夷,还有……深深的不屑,他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里是个错误的决定,与其浪费这个时间给温承,还不如自己动身去意大利。 想通,他转身便走。 “你不觉得耻辱?”温承发现自己的离间计没有奏效,极为不甘心。 “对于一个眼中没有情谊的人来说,看任何人都像是条狗。” 他话落,不再停顿。 身为军人若要出境必须要申请,还得和当地的政府联系,更别说是像首长这种位置的,如果私自出境的话,分分钟都有可能遭到遣返。 佐一鸣只好去请求薄勋的父亲薄东征帮忙,只是,上头也不知是发动了什么大型的变革,如今批准出境的证件是越来越难弄。 这条路,暂时走不通。 忙碌了一天,到最后除了知道她去了意大利,就没有其他消息。 佐一鸣回到别墅,望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也像是被挖了一个洞似得,空空如也,疼痛万分,留有两人大战后的衣物床单,他一个都没有换,就那么躺了上去。 嗅着枕头上残留的她的味道,心里的酸涩感越发浓郁。 她为什么也像他们一样,丢下他一个人? 他明明问过她,是不是确定留在自己身边,她那般害羞的点头,为什么就不告诉他,其实已经做了离开他的打算?在她眼里他到底是什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和着,在她眼里他的存在,止不住还不如一只鸭子? 越是这么想,佐一鸣胸膛中燃烧的火越是旺盛。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 “喂?” “队长,我调查了有关嫂子的所有事,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她从飞机场离开之后,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 霍海心你可真是出息!佐一鸣近乎一分多钟没有开口,直到韩十又一次催促他时,才启唇道:“活要见人,死……我要见尸!” “是。” 挂断手机。 他再没有任何睡觉的念想,深怕这一次在梦里,不止见到抛弃他的父母,也见到抛弃自己的她,明明之前她还躺在他的臂弯里,很嗜睡的供着他的胸口。 当他静静望着床发呆时,才想起来,半夜时她好像起来过,跟他说了句她喝水去了。 原来哪是什么喝水,是要离开他。 也怪他,没有马上醒过来,抱着她说不要走。 …… 转眼过了两年。 海心躺在意大利某豪华街区的别墅后院里,极为享受的带着墨镜,打着哈欠。 “雅宁姐,我都乐不思蜀了,怎么办?我不想回去。” “你都在我这躲了两年,还不回去?”白雅宁翻了个白眼,“我是没意见,看单哲的。” “有,两人世界。” 这时的白雅宁和单哲已经完婚,两人看上去并不像是被迫绑到一起,甚至说话呼吸间还挺有默契,一点都不像是为了联姻而结婚。 海心听闻这话,不由得想到了佐一鸣,舔了舔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娶别人。” “你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白雅宁吃着单哲递来的普通,很慵懒的躺在他怀中,“单哲,国内现在怎么样了?” “据说,佐一鸣带领‘铁鹰’拿下不少的功绩,但是这些功绩都归给了薄勋,不少人都在猜,是薄勋想要给自己放一个长假,派了个傀儡上位。” “呸,军区还能派傀儡?那都是要实战经验的好吧?真是群无知的网民。”白雅宁吐槽。 单哲无奈笑着摇头:“是啊,很多人都不懂薄勋和佐一鸣之前的感情,而且我听说,他并没有和任何人联姻,从去年开始就疯狂出任务,不少次是从鬼门关拉回的命。” 本在悠哉吃水果的海心,手指顿了顿,心中不由得发疼。 她默默放下了盘子,小步转回屋内,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心烦意乱的搜了一圈国内的新闻之后,闷闷不乐的撑着头。 佐一鸣的资料真的好少啊。 他像是故意不抛头露面一样,媒体都抓不到他。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让她看到有关他的消息! 海心想着,叹了口气打开了游戏。 “欢迎来到召唤师峡谷。” 这款叫作XX联盟的游戏,已经出了很久了,她却是最近才迷上,起了个“二十岁萌妹想打AD”的ID,不少人直接给让了位置,还有的贱兮兮加好友想看看是不是妹子。 海心打了个哈欠,华丽的操作拿下一血,用W封走位Q消耗再加上E的位移,屏幕中威风凛凛的女警拿下双杀,而丝血的她,正在逃避对方打野追击。 就在她打算让双手休息,迎接黑白死亡画面的时候,辅助宝石及时赶到。 一口奶回了不少血,配上他的眩晕,完美将打野击杀。 “谢啦,么么哒。”她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打出字。 第五百一十三章 游戏大神 “不用。” 对方似乎很高冷只给了两个字,一局游戏下来,他虽是辅助,却有很强的大局观,多少次配合着队友发起团战,也拿到了不少的大龙小龙。 MVP当之无愧。 死的又少,助攻又多,也有不少的人头,抗伤害还是第一。 海心第一次遇到这么厉害的人,他打出的华丽数据,像是职业选手才会有的,她咬着唇,摁下“添加好友”的按钮。 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加了他,想着以对方这么高冷的性格,应该是不会答应才对,可谁知,对方却是秒速同意。 “大神,大神,求一起上分。” “嗯。” 您的好友“半缘静候”发出房间邀请。 海心点了接受,对方秒开。 “那个,亲啊,你是职业选手嘛?” “不。” “那就是经常带妹了,不然辅助的技术怎么那么好!”话后,还加上了个可爱的颜文字,可是,她打出这行字后,良久都没有收到对方的回复。 还真是高冷。 她都这么卖萌了,也不说带带她。 又是一局。 这次半缘静候没有打辅助,而是选择相对更需要大局观的打野,海心的关注点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在自己的小女警身上,全部黏在他这个打野身上。 这局比赛,在他的强势带节奏的脚步中,只用了十七分钟,甚至没有给对方20投的机会。 “你真厉害,加一个好友呗?” “我不已经是了?” “我是说这个。”海心发出一串数字,“社交软件的!” 紧接着,良久都没有对方的消息,她还以为是他掉线了,打字催促了一下,可是对方也没有回复,好像是在忙的样子。海心想着对方带了自己,就这么抛弃他去开游戏也不好,于是撑着脑袋歪着头看着屏幕。 嘀嘀嘀 隔了大概五六分钟,她收到了一条好友消息。 我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他这个号不仅是短位的,而且依照个人空间里的照片时间来看,他玩这个游戏起码有四五年了,这是大神中的极品大神啊! “大,大神。”海心敲字的时候,都忍不住结巴。 “你叫什么?” “我啊?你可以叫我海心。” 对面的人良久都没说话,海心又一次无聊起来,闲来无事的又去搜了搜佐一鸣,还是没找到任何消息。她越发觉得,佐一鸣是故意的! 她离家出走旅游,他就消声灭迹! “嗯。” 终于,大神发来一个字。 海心秒回:“那,还打不打?我想今天上铂金!” “好。” 随后的五盘中,两人屡战屡胜,有两次是遇到同一个人,一次在自家一次在对面,弱弱的问了句是不是代练,海心一听这话就生气了,她的技术一直都还好,就是总遇到挂机的或者演员,才一直没上得去。 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靠谱的队友拉着双排,居然被人说是代练,顿时怒火中烧。 “不是。”谁知,话少的大神却开始解释,“之前演戏的太多,不双排根本没办法上去。” 说来也是。 曾经还有个排位限制,现在是恨不得直接开个五排刷分,那些演员代练真的是不要一点节操!想到对方把那些人和自己混为一谈,海心就来的生气。 本想喷两句,却收到大神的私聊:“/r别理他,认真补刀,你掉了三个炮车。” 海心一愣不由得勾唇,回复道:“/r知道了,兄弟!” 直到她从铂金5上到铂金4,大神才说有事下了游戏,没了好队友,海心也不想在召唤师峡谷里受气,索性也把电脑给关掉,打着哈欠走下楼。 “海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从楼梯上蹦下来,你的伤需要静养。”白雅宁听到她蹦蹦跳跳的声音头就来着个疼。 “那伤都是两年前的了,早就没事啦,雅宁姐,你就别生气了。”海心嘿嘿笑着跑到她身边,“谢谢你当年救我,要是没你,我估计都翘辫子了。” “还好意思说?没点脑子就跑到国外来,这里是意大利,就算是你去巴黎,都不一定能活着回国,知不知道?”白雅宁语重心长的。 两年前,如果不是跟哥哥刚好回国与单哲成婚,在半路上遇到了那群要拿她去国内还钱的野党,恐怕还真要天人永隔了。 海心苦笑:“我是想不给佐一鸣添乱,那个时间点我留在他身边,真的不合适。” “现在呢?” “乐不思蜀了啊!” “滚!” 海心笑嘻嘻的躲过白雅宁的攻击,自顾自的到冰箱前,拉开门拿出一听雪碧,咕嘟咕嘟喝下几口后,深深的叹了口气,她又何尝不想回去。 可是,两年了,佐一鸣都没有找过她,虽然单哲说他没有联姻,但谁又能真的知道呢? 也许他很忙,也没时间想到她,有太多的也许…… 也许他根本就不记得她了,也许这两年来,他已经恨上她了,都说不定,她哪敢冒失的回去。 随后也不知道在忙写什么东西,画了两张图纸上传到自己的个人博客中后,海心仰天躺在床上睡去,说来也奇怪,整整两年了呢,这是她第一次,在梦里和佐一鸣相见。 眼角,带着浅浅的泪痕。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感伤。 …… 第二天醒来。 海心懒了一会床,看了会视频,才懒洋洋的打开电脑。 “在吗?”大神发来二字。 诶! 他居然会主动找她! 海心眼冒金星:“在在在!大神大神,是要继续带我上分吗?好啊好啊!” “下午三点,如何?” “一言为定!爱你么么哒!” 她回后,对方没再说什么,直到三点才露面,不多一分不少一秒,又是邀请秒开,和昨天差不多的流程,随后又是连续四五把的胜利。 海心是发现了,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没有会输的局。 他哪怕是全程补位,都能创造出奇迹,她甚至可以在铂金排位局里练英雄,把对面送的超神,大神都有办法赢。于是,一开始海心想着怎么上分,一个月后,海心想着怎么让大神输。 第五百一十四章 我不懂女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 转眼三个月时间就如同白驹过隙一般的溜走了。 这三月,只要大神一有时间,基本就是两人双排上分的节奏。 慢慢的从一开始的游戏里的好友,变成彼此可以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当然,很多时候都是她在说,大神一言不发的听着,末了给两句建议。 说来也奇怪,大神打游戏那么好,应该是职业选手才是,在海心的印象里面,职业选手都应该是那种超级宅男才对,除了游戏之外,生活和其他方面应该是一团糟,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她遇到的这个大神除了游戏打得溜之外,他对设计也很有心得,偶尔两人聊天的时候,哲学方面他也能说上两句,甚至于有些刁钻到连百度百科都没办法解决的生物问题,大神也像是百科全书一样,或多或少能谈上一二。 更让她惊讶的,是大神的军事能力。 因为和佐一鸣在一起过,她对军事上的很多方面都很了解,这两年来也没停止过研究那些奇怪的东西,而这个大神,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呢,难不成也是军方的人?看来部队还是太闲了呢,都有空在游戏里挥霍人生了。 “大神,你就说你不知道什么吧!” “不知道?或许是女人吧。” “哈?大神,你别告诉我你从来没谈过恋爱?” “谈过一个,这个嘛,不提也罢。” “打游戏这么好,还懂这么多的男生,居然都没有女朋友,太没天理了吧,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大神你长得太丑啦!”因为和对方特别熟悉,海心已经开始肆意调侃了。 然而,她这句调侃过,大神却没有回复。 等了十几分钟,他那边还是没动静,海心以为他是生气了,连忙道歉:“大神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没在说你长得丑,我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 又是十分钟。 还是没有回复。 海心着急万分恨不得穿到电脑里去,但同时她心里面也在嘀咕,我跟大神认识也这么久了,他根本就不像是会在意外表的评价的那种人啊,应该不 至于为了我一句玩笑就生气的,嗯,没错,大神不会不理我的,他只是暂时有事去忙了!不得不说,虽然有自我安慰的成分在里面,但是海心对于大 神的初步判断还是比较准确的。 “我知道。”终于,在四十五分在之后,对方发来消息,“刚才这边有事,所以耽搁了才没及时回复你。” “唔,吓死我了。” “可能是我不懂女人在想什么,所以她才离开我。”紧接着大神又发来消息,这是他第一次一次性发这么多话,“也有可能是我长得真不够她的审美标准,她身边围绕的都是些长相帅气的富二代,儒雅又会哄女生开心,我做不到,所以她离开了我。” 一听这话。 海心气的要死:“怎么能这样啊!” “就是能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也不说原因。” “太过分了!大神你有没有追问她是不是出.轨了?我觉得多半是去找别人谈恋爱了,心疼你,不哭不哭,站起来往前走还会找到更好的!” “也许吧。” 海心紧接着又劝了大神许久,她能想到的安慰的话基本上都说出口了,还说了很多让他不要伤心之类的话云云,不过好像并没有多少效果。 大神还是一副很缅怀冷的那的样子。 哎。 自古情深遇人渣! 海心在心底默默的吐槽。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口中这位“大神”说的女友,正是她自己,所谓的自古情深遇人渣,也是把自己放到了人渣的位置。 遥远的京都。 佐一鸣坐在电脑前,看着她劝自己的话哭笑不得。 这小东西,难不成希望他来个婚外恋?在她不在家的情况下,找一个别的什么女人?就算她真要他那么做,他也不会去做啊。 他的心里放下一个她就已经不容易了,又如何能容纳得了别人? “叩叩叩” “进。”佐一鸣道。 “队长,我们已经处理完温家的剩余势力了,温承还有钱老朝着要见您,呃,钱深也来了。” 他本是回绝,可一听“钱深”这个名字,当下改变了注意:“嗯,让他们进来。” 佐一鸣的长指在键盘上迅速打出字,一行行过去后,又觉得话有些过多了,便删掉了不少,只留下最精华的部分发了过去。 而这最精华的部分,只有三个字。 “我忙了”。 海心发了一个狗狗点头的动作,配上一颗小爱心:“大神你忙!” 望着她这略谄媚,且还有点小暧.昧的话,他的心很是不舒服。 她这些,都是给半缘静候的,而不是给佐一鸣的,好也好,日日夜夜的陪伴也好,这三个月眼看着她越来越依赖半缘静候,他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终究,他是在亲眼看着,她走向另一个男人。 而这另一个人,即便是他自己,也足够让他心痛得了。 啪嗒 三双皮鞋落地的声音响起,佐一鸣抬头,视线落在钱深身上:“什么事?” “做人做事,都不要太绝了,温家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和你鱼死网破也是可以的。”钱深推了推眼镜,话说的很带剑锋。 “所以?” “没有何谈的可能?” 佐一鸣轻笑,他起身拿起书桌上的一把左轮手枪,在手心中转着把.玩。 两年间,他身上的沉稳更显清晰,同时又多了那么些痞味,看起来狂妄却不失儒雅,做事的风格也越来越薄勋,不择手段没有何谈的余地。 唯有一点。 钱家。 无论钱家闹起了多大的事,他到最后总是从轻处理,所以渐渐的,钱家的位置被越摆越高,一出什么事也都请钱家来调和。 表面看起来是好事,实际上,枪打出头鸟,孰轻孰重,其中的苦就只有钱家人自己知道。 如果有一日,他们被佐一鸣全然放弃,等待他们的就是从云端掉落地狱的命运。 “谈和?”佐一鸣终于轻哂启唇,“把我女人送走之前,怎么不跟我来谈和?温老?” 第五百一十五章 这就是缘分 任凭谁也没想到,佐一鸣开口会是这么一句话。 当年霍家的事早已定棺盖论,而温家,所触及到的,根本谈不上是私仇,只是一些不该有的买卖被查了出来,实际上只要佐一鸣放话私了,那么这件事将没有任何人知道。 “这……”温承哑口无言。 “我等了这一刻两年,温承,时时刻刻盼着你做错事,没想到,你果然做错事,我应该去少根香还还愿。”佐一鸣将枪拍在桌上,双眼死死盯着他,“有一句话我想告诉你两年了,我的女人,我都舍不得碰,你们还敢送她走?可笑,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我温家的力量,也不容小觑,您真要为一个女人,做出这么愚昧的决定吗!?” 这一刻。 佐一鸣似乎明白了两年前,薄勋受到自己等人质问时,那淡漠无波的表情了,在外人看来是疯了一般的决定,在他们的心中,实则是早已埋下的种子。 时间也好,势力也罢,都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就在这时电脑那边突然响了起来,那边的小女人似乎有什么事在着急的找他,特别关注的铃声一直在想,佐一鸣面上不由得浮上一层柔意。 丝毫不理会温承走回电脑前。 她遇到了开心事,正很激动的打字,望着电脑上一排排的小字,佐一鸣有几分头疼。 “你们先出去吧。”他道。 “你真的,真的就不念在欣裘的面子上,给我们温家……” “你说温欣裘?我需要卖她什么面子?”佐一鸣直接打断了温承的话,这两年来,温家一直放消息给外面,说是温欣裘要嫁给自己。@^^$ 他早已对这件事厌恶至极,更别说是什么看在她的面子上,对于他来说,温家的人全都不存在,那才是最好的! 若不是他们,海心又怎会去到意大利。 想到这,他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这一次,是你们温家自讨苦吃,知法犯法,我保那是拿我自己给你们卖人情,不保本才是在情理之中。” “你,你……”温承脸色苍白,没想到佐一鸣做事会这么狠毒,“我温家上万人要养,要是不做点生意,我拿什么养活那么多人!” “温老认为,我手上的人,是从哪来的?”!$*! 这话一出。 温承与钱深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这才意识到,佐一鸣自两年前上任以来,直到现在都没有传出任何的贪污受赂传闻,上面给予他的嘉奖,他也一并都交给薄家。 他受伤的人,没有一个人不是头上的人在出资,换言之就是,佐一鸣手上的每一个人,都是上面的人。 “你居然用了万誉辰的办法,不可能的,他两年前不就被薄勋搞下台了?他怎么可能再给你当军师!” 呵。 那是因为。 两年前的容纤语,没有原谅万誉辰。 而两年后的容纤语,已经无所谓有没有万誉辰了。 这两年,她与薄勋走过了许多地方,几乎没有几个月是在家里闲着的,包括黎筠薄,还有段仪薄东征和薄建国,总是一起出去搞什么大型的家庭聚会。 有了这些基础,薄勋自然而然的会给她科普有关万誉辰的事,一来二去的多了,万誉辰也加入,虽说位置没有了,但以他的脑子,根本不缺一个位置,如今,正是军区大后方的一位重要军师。 “所以温老,我有免死金牌,我不怕。”佐一鸣似笑非笑的用左手食指骨节顶着下巴。 最后还能怎么办? 温承和钱深万念俱灰的离开。 过程中,钱深侧头,看见佐一鸣迫不及待的在键盘上打字,面露深思与温柔,暗暗握了握拳。 装什么正人君子! 他就不相信,这两年来,他佐一鸣就没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过,说的那么好听,口口声声是为了海心,也不见他去找一找,装什么大尾巴狼! 然而。 正在与某个小女人聊天的佐一鸣,绞尽脑汁用“大神”的口吻,回了她一句:“很不错。” “大神,我跟你说这么多话,你就说这么几个字,太过分了,我要哭了哦。”。 “不要哭。” 他这句话几乎是秒回。 本来笑嘻嘻在跟大神开玩笑的海心,看到这几乎是秒发的三个字,一下愣在了那,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随即又觉得自己可笑无比,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她刚好打个游戏,就刚好遇到那个人,再说了,如果真的是他,自己都说了名字了。 “大神,你这样,我会以为你是我男朋友,哦不,我老公的。”末了,她在尾巴处加上一个颜表情。 老公? 他可不就是她老公。 佐一鸣隔了很久都没想好怎么回,索性就装人不在,隔了一会儿,果然看到小女人发来道歉的字眼,一副可怜兮兮求原谅的样子,让他不忍心再用这种方法折腾她。 “多大了?这么早结婚?” “跟他结的时候还小,现在大了呗。” “你老公允许你天天打游戏?” “我……他那个没良心的,指不准我死了他都不知道,不说他不说他。” 佐一鸣扯了扯嘴角,他两年来都在找她的踪迹,可也不知被什么有心的人抹去了痕迹,别说是找她,就算是找与她有关的东西例如说那张机票,也完全调查不到。 后来,他虽是没放弃,但也做好了准备。 谁曾想到,打一局游戏,觉得这个小女警似乎有点她的影子,一问,果然,谁能想到两年,连军区都找不到的人,被他在游戏里碰到了? 谁也想不到。 恐怕这就是缘分? 他望着正在哭诉她家老公的海心,心尖软了不少。 “不如修了他?”也不知出了什么心理,他打出了这行字。 “我只是出来旅游的,才没有想过要抛弃他,可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这么想我。”海心说着跟了个叹气的表情,“我老公那个人特别多疑,之前还为了一件事,差点打死我,可怜巴巴。” “不会吧?还家暴?”佐一鸣忍住想小的欲.望。 “大神,那不叫家暴,那叫打是亲骂是爱!他也没有真的弄疼我,可能是我被他养娇惯了,所以他一凶我,我就傻了,还是真傻那种,他们说我得了一个什么叫选择性失忆的怪毛病……” 白痴。 他还没有好好宠她过,怎么就被惯坏了?佐一鸣伸手碰上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他曾以为这个戒指中,要住上一个魂,还好,幸好。 第五百一十六章 我只是特别想他… “诶,大神,你不忙了呗?” “嗯。” “我们一起来玩这个游戏吧!”她说着发出一个连接。 佐一鸣点进去一看,这似乎是某马姓游戏帝国的以三国为主题的游戏,光是看就明白,这是个很耗钱的游戏,没有钱根本就打不起来。 不过。 有结婚、结拜这类系统,应该是靠社交捆绑住一类人打游戏的人吧。 “好。”他答应的很爽快。 见他答应,海心才点了下载。 于是。 从这一天开始。 两人除了打XX联盟,就是在玩这个三国类型的游戏,画面很萌很Q是女生喜欢的类型,再加上佐一鸣为了哄着自家的小祖宗,是真的没少冲钱,吸引了不少女性玩家的目光。 “大神,又有一个群里,因为你的事撕逼了,其中一个人说你是富二代,另外一个人说你是富一代,然后两个人去决斗了,笑死我啦。” “他们有没有提到你?” “当然啊,咋们这个团我是团长你是副团,好多人都好奇死了,你怎么会给我打工,所以啊,就有人说我是人妖,要不然怎么会跟你这么要好。”海心提到这些倒是挺无所谓的。 她玩游戏图一个痛快,杀死对方,拿到胜利就是她最高兴的事,其他人说什么跟她完全没关系。 可佐一鸣一听,心中几位不快,抬手摁在鼠标上。 海心的屏幕上出现了一条小小的提示:“半缘静候请求与您结为情侣”。 哈? 大神要跟她结婚? “大神,你这是干嘛啊。” “接。” 海心吞了吞口水,她要是接了的话,佐一鸣应该会杀了她吧?可是……他又不会知道咯?就算是这样,海心也没去接这个情侣请求。 “?”那侧大神发来问号。 咬着唇想了好久后,才打出一行字来:“我要是接了,他会不高兴诶。” 屏幕那侧的男人勾了勾唇,指尖轻巧的在键盘上起舞来:“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 “心有未亡人,怎容未亡魂。” 海心愣了愣,是啊,她的心里存着佐一鸣,又怎么可能再存下一个人?那就更不能接咯,海心这么想着,再一次回绝了大神,随后直接把电脑扔在旁边充电。 换了泳衣下楼,一头扎进别墅后的大泳池里。 像是一条美人鱼般,钻进最深处,上下摆动着修长白皙的腿,长臂秉直五指微微张开,将前方的谁划破,再露出头时,一头秀发披散在腰间。 贴在纹理清晰的背脊上。 “很尤物啊你。”白雅宁端着果汁半蹲,递给她,“怎么,心情又不好了?” “雅宁姐,我想佐一鸣了。”她接过杯子,略带哭腔的哽咽道,“今天有一个朋友跟我说,心有未亡人,怎容未亡魂,我突然就好想他。” 白雅宁墨镜后的眼中,有一瞬闪过一丝落寞,她略苦涩的勾起唇来:“我知道,你不可能永远躲在我这里。”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我只是特别想他。” 海心捧着杯子抿了一口,明明是甜腻腻的果汁,如今却像是苦瓜汁一样。 她知道大神的意思。 是在告诉她,他与她心里都住着一个人,不过是走个程序而已,目的恐怕是因为那些人说她是人妖,身为朋友的他看不下去了。 可是。 即便只是一个程序,她还是会考虑佐一鸣的喜怒哀乐,两年,感情非但没淡,还从之前的一点点,茂盛的发展成了整片森林,她以为,自己是可以忘的。 眼眶红红的往下掉眼泪:“我以为我会忘掉他的,临走之前我还跟他的准未婚妻说,我跟她打赌,佐一鸣肯定不会娶她的,那个时候,别人不知道,就我知道,我特别特别害怕,我怕他就娶别人了。” 白雅宁深洗衣了一口气,痛苦的闭上了眼,声音很是沙哑道:“也许,只是你觉得你忘不了,当有一个对你更好的人出现之后,你就不……” “所以啊,我就没让那个人出现,也绝对不会让他走进我的心里,我要留着地方装佐一鸣。” 白雅宁伸出手指,在她眉间轻轻一点:“执着的傻瓜。” 虽是这么说了海心,但是她离开泳池往别墅走时,总抬起手揉着墨镜后的眼睛。 完全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单哲,他老早就站停了脚步,她却依旧往前,直到一头撞上,才猛然回神,看到他无奈的表情,白雅宁揉了揉额角:“抱歉。” “在想他?” “……”她不语。 “雅宁,我说过你可以离婚。”单哲缓缓俯身,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如果实在忘不了,你就……” 他话音未落,她将唇对上了他的,长指用力的摁着他的后脑,喃喃自语的叫着“单哲”。单哲视线深了深,搂住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她的发丝如风扫过手背。 她此刻留着眼泪亲.吻的模样,像是照片一样深深烙入他心的最深处。 良久后,白雅宁松开手:“我跟海心有区别,她会不让任何人走进她心里,我呢,是谁对我好,我就让谁走进我心里。” “这么说,我应该感到庆幸了?”单哲依旧笑着。 “死开,你对我不也只是抱着联姻的态度?” “快三年了,你还不知道我对你,到底抱着什么态度?”他有些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眉梢,英气狭长的丹凤眼中,流露出种无奈,“我活的,也真是失败啊。” “什么鬼?单哲你可别吓我。” 单哲很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只准你吻我,就不准我反击?” 白雅宁一噎,脖子不由得泛起红来,下意识的缩了缩头,话在嘴边饶了一圈,却想不到什么好词说出口,只好很尴尬的下头匆匆从他身边走过。 这时,发泄过的海心也打着哈欠上岸,她把自己包的非常结实,连一点肌肤都看不到。 “这么热的天,不怕热坏了?”单哲见她来,凌空扔去一瓶病的矿泉水。 “谢啦,单哲哥。”海心接过,扭开瓶盖“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后,才慵懒的躺在沙滩椅上。 “刚才你和雅宁在聊什么?” “也没什么啦,就是关于佐一鸣的事,话说,雅宁姐是怎么了?我刚看她的情绪好像很不对劲的样子。” 海心与白雅宁本来就只有一面之缘,两人之间并不是非常熟悉,全都是靠这两年来点点滴滴积累出来的了解,所以她并不知道白雅宁和陆沉那些事。 第五百一十七章 感觉到了森森的… 单哲简单的将过去的事做了个叙述,特别是在讲到白雅宁突然放弃,反而还帮陆沉解决了麻烦的时候,海心嘴都长的忘记合上。 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白雅宁和陆沉还有一段过去,果然地球是圆,只要圈子有交际,总能找到有关联的地方。 这下,她就能明白,刚才白雅宁变脸色的原因了。 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啊,我一点都不知道这些。” “没什么对不起,你说的很对,心有未亡人,是住不下未亡魂,不过,就算我死了,可能在她的心里也留不下什么痕迹。”单哲很洒脱的眯了眯眼。 海心不由得叹气。 要说单哲绝对是什么都好,有才华又有钱,长相还跟在上帝那充值了似得,完全没得挑,从头到脚就写着两个字完美。 这样的人留在身边,雅宁姐都看不上,果然喜欢这件事,是很难磨灭的吧?所谓的新不如故咯? 带着这样复杂的情绪,她洗了个澡,重新回到房间,回到属于自己的游戏世界。 “在吗?” “去哪里了?” “是生气了吗?” 映入眼帘的,是大神发来的三连cool,之后就没有任何消息了,即便她再发消息过去,也没收到他任何的回复,社交软件和游戏上,他的头像都是灰色,显示离线。 海心知道,大神那样的人,不可能因为自己没有理他,就负气的下线离开,他肯定是有什么去了。 留了一个言后,她打开了绘图软件,画好图传上个人空间,把室内设计图给客户后,慵懒的关上电脑,抱着自己的被子睡觉。 说来也奇怪。 这两年,她是真的很少梦见佐一鸣。 可是,怎么最近梦他梦的越来越频繁了? …… 大神一连一个礼拜都没上线。 由于他的低调做事,高调存在的特性,不少人都在世界频道里疯狂的猜测,而身为和大神靠的最近的海心,自然而然的受到了很多人的盘问。 只是。 她也不知道。 和大神唯一的联系,也是友谊和社交软件,可是这一个礼拜,大神一次都没有上过线,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海心不由得有些担心,连游戏都没办法冷静下来好好打,频道里不断的猜测,什么被车撞了、生病了、考试拖坑了,一个比一个离奇,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甚至还有人说,是最近中印在边境有摩.擦,说不定是上交国家了之类的。 海心看的时候一开始是好笑的要死,但是笑着笑着,她就不由得想起了佐一鸣,满脑子的中印边境根本停不下来,也很手贱的去搜了搜消息。 “京都军区首长与重庆首长赶赴第一战线”,明晃晃的大标题。 她的心里“咯噔”一下。 京都的军区首长,可不就是佐一鸣! 正在她心急如焚时。 游戏的世界中,炸开了锅。 “仙术榜单第一名的‘半缘静候’上线了。” “锻造榜单第一名的‘半缘静候’上线了。” 等等…… 七八个上线提示一出现,所有人都知道大神出现了,紧接着是社交软件,多日不见的大神,终于发来消息,可是海心只是看了一眼,完全无心领会。 等把之前那篇报道,从头到尾全部看完后,才叹了口气关闭网页。 “大神,欢迎回来。” “你好像不希望我回来?” “不是啦,我刚才看到一个新闻,我老公上前线去了,嘤嘤嘤。” 前线。 佐一鸣扯了扯嘴角:“中印边境就算前线?” “诶?你知道?” “知道,因为我也去了。” 这下海心可真是被惊了一地节操,怎么也没想到,大神居然也跟军区有关系,弱弱道:“咳……别告诉我,你还很不幸的认识他。” “我得知道,他是谁。” “你是军区的人,就肯定知道他了啊,估计,你也知道我了吧……” 隔了很久,对面就回了两个字“知道”。 海心叹了口气,果然这个世界就是非常非常的小,颇为郁闷道:“那你一开始还不跟我说!” “忘了。” “这都能忘的吗!?算了,大神你悄咪.咪的告诉我,他有没有受伤什么的?我可没有心疼他的意思,就是想幸灾乐祸一下。” 佐一鸣侧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臂当时有一个驱逐舰出了问题,他受了点轻伤,不过这个轻伤,也足以让他的手臂要有超过三个月的时间没有办法动弹。 这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极为难忍,所以根本就没有休息,直接回军区报道。 现在他的工作,也不完全是要出去做任务,更何况自从拿到了她的消息,他只有大型任务会亲自去,多余的时间都和她耗在一起打游戏。 所以,到底要怎么回呢? 是说受了伤,还是说没有? 佐一鸣想了想,发过去三个字:“不知道。” “啊?是因为保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你别吓我啊!” “保密。” “那就肯定是受伤了!而且还是很严重的那种,不然怎么可能保密?” 即便佐一鸣如今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够猜到她是略带急躁与哭腔的在质问,叹了口气,接下道:“是保密行踪。” “……吓死我了QAQ。” “你很爱他?” “我以前不知道我到底爱不爱他,但是刚才你吓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森森的爱。” 佐一鸣笑了。 这让进来送资料的韩十看到,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队长,您,您笑了?” “嗯,我之前就要跟你说,通知他们不用再找海心了,另外我要在三天之内,看到汪家离开京都。” “咳……是。话说,队长啊,外界已经在说了,您一上台就清理一切对薄首长不利的人,绝对是他请上台的傀儡,而且已经引起上面的重视了。” 佐一鸣挑眉,将一堆厚重的文件,扔到韩十的身侧:“把这些上交上去吧,让他们自己做决定。” 韩十好奇的翻看了几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可是吓了一跳,本来他以为是每个家族身上都或多或少染上了点不干净的东西,而佐一鸣只是对那几个家族的人进行了调查。 怎么也没想到他是所有人都查。 而且还是按查出来的顺序,一个个往下清查。 那些跟薄勋曾经很交好的人,也有就个在他的名单上。 第五百一十八章 要不见一面 “队长,这样不合适吧……” “老大已经同意了,就非常合适。” 这韩十还能说什么?愉快的把这个能定不少大家族罪的文件,愉快的上交给国家。 ……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两年。 有的时候时间真的过的非常快。 日复一日,就是一年。 海心也从意大利回到了国内,不过,她没选择回去京都,而是沿海城市找了一座小岛,四面朝海,春年花开,三层别墅,电脑抱着就能赚钱,偶尔进市区转转,小日子过的极为悠哉。 “大神,国内的空气明明比国外好很多诶。”她日常去找大神聊天。 “要看污染。” “我以前觉得国内的空气差,现在啊,就觉得是京都的空气差,按你的话说,是因为工业时代对不对?” “嗯。” “要不然,我们见一面呗?” 看到海心提出见面的请求,佐一鸣视线深了深,转而拒绝。 他以“半缘静候”的身份陪伴了她两年多,接近三年的时间,如果这个时候让她知道,所谓的“半缘静候”竟然是佐一鸣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大神,我觉得我喜欢上你了。” 然而接下去的一条,却让佐一鸣的心情轻松不起来:“嗯?” “别误会啊,我说的喜欢,不是你想的那种喜欢,就是觉得你像亲人一样,曾经他也给过我这种感觉。” 看来,不与她见面后果也会不堪设想。 在提出见面这件事后没过多久,容纤语和薄勋突然定下了婚期,就在隔年的五月份,不是很热也不是很冷的天气,有暖洋洋太阳的季节。 这件事本来海心是不应该知道的,不过,佐一鸣以“半缘静候”的名义,偷偷的把消息告诉了她。 这样一来,再有一年不到的时间他就能和她见面。 等见上面,再好好解释关于半缘静候的事吧。 佐一鸣这么想着。 “啊?纤语姐现在才结婚?我的天,这,这是隔了快五年了吧?”海心表示震惊。 “不知。”演戏演全套,某首长觉得,如果自己不是早早认识了薄勋,到军区发展的话,也许也可以考虑一下好莱坞什么的。 海心仔细想想也是,她都不知道大神到底是什么位置的,说不定人家是富二代到军区体验一下生活什么的,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八卦毕竟现在身为富二代去军区镀金的不少,说起来那是当过兵的,听起来多么好听。 也就没再在这个问题上较真,她随手拍了张外面一望无际的海,发给了大神:“是不是特别美?” “嗯,钱够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这两年我设计的图名气大增,昨天还有一个叫什么乱七八糟名字的机构,想收我的图,说是什么三百万?我嫌太少给拒了。” 佐一鸣愣了愣。 在这不知不觉中,他的小女人居然这么厉害了,他一直都以为,她手上的钱也就十万不到的样子,没想到她自己就是一个大宝库。 也好,他可以放心她在外面多外一阵子。 “大神,我今天就不跟你打游戏啦,我朋友约了我出去玩。” “什么朋友?”他本能警惕。 “我之前在酒吧里认识的男孩子,特别特别可爱的那种。” 男孩子。 可爱。 这两个关键字一连起来,佐一鸣马上坐立不安,难不成是什么对她有兴趣的男人?垂眸看了一眼腕表,时间还早,也没到他需要去视察的时间,当即,唤来了韩十。 不过这有海岛的城市,倒是值得他深思一下。 有海岛的城市,海口或者三亚?以她的性格她会去哪? 在韩十推开门的一瞬间,他脱口而出:“帮我订一张去舟山的机票,马上就要。” “哈?现在这个线路,其实可以私人飞机去。” “那就走。” 搞定了地点还得猜她所在的酒吧,不过,这点倒是难不倒他,海心已经回来,就不存在什么不好调查,只要有她的社交软件帐号,他想找到她还是很轻松的。 飞机上,佐一鸣倚在靠窗的沙发上慵懒操作手机。 不出十分钟,他的手机屏幕上就出现了她的点,似乎是在地铁上,行动的非常迅速。 “队长,你这是要抓谁?” “你猜猜看?”佐一鸣心情大好。 “该不会是海心小姐吧?”韩十想了想,也只有霍海心能让佐一鸣这么大动干戈。 可是她已经离开了快五年了,怎么可能是她?如果她在国内的话,队长不可能沉得住气到现在,韩十百思不得其解,又不敢再继续去问,这几年佐一鸣的痞气是越来越奇怪了。 佐一鸣很神秘的勾了勾唇:“我早就可以去找她,不过,我要是见了她,有些事就得处理了。” “啊?” “让你监视钱家,监视的怎么样?” “哦,他们还挺洁身自好的,不过,钱老不是个省油的灯,我看很快筱琳小姐就会……” “会死?” “是的。” “想不出办法把她救出来?”佐一鸣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发紧。 如果等海心回来,看到她最在乎的闺蜜死了,还是因为钱深死的,恐怕会受不了,那并不是自己想见到的场面。 韩十听这话,面露难色:“队长,我们没有权限问钱家要人,他们背后可是有大人物在站着的,要不然我们问问薄首长再定夺?” 佐一鸣沉思片刻,颔首道:“嗯……是该问问老大,最近我一直忙着打游戏,都没有时间去看他。” 韩十:…… 原来您老还记得自己沉迷游戏。 没过多久。 飞机便落地,佐一鸣也到了酒吧中,他找了个能俯视一切的不错位置,自然这代价也花了不少,这种卡座都是看消费卖的,他坐的这个卡座,一屁.股下去可就是三万。 韩十很不适应这样的地方,不安的动着身子:“队长,我们到这来是干嘛的?” “见她。” “您真的找到海心小姐了?” “嗯,两年前。” 这下韩十是说不出话了,难怪之前队长让他把找海心小姐的人手全都收回来,原来是他自己找到了,他就说以队长对海心小姐的在乎情况,根本不能放任她下落不明。 只是,这一转就是两年,队长也真是能沉得住气。 吵吵闹闹的环境中,不少女人都往佐一鸣这边瞟着,这不过才下午五点,在没什么人的时候,就占了这一小时三万的卡座,这可不是一般的土豪。 “队长,你桃花运不错啊。”韩十无聊的在纸上刻下一个字,“往我们这边来的,已经是第七个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戴着面具跳舞 “嗯。”佐一鸣头都不抬的在操作笔记本电脑。 韩十好奇的望去,才发现他是在跟一个网名很浮夸的人在聊天。啊哈?队长居然还有网上交友的爱好?这还真是前所未闻,他认识队长好多年了,都没有拿到他的社交软件帐号。 “晚夏溜鱼?这个网名真是智障。” 韩十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身边的温度冷了下来,他好奇的在周围看了一圈,感觉上应该是空调开大了,可是,一圈之后,才蓦然回首的发现,冷源好像是来自身边。 他表情极为尴尬的摸了摸后脑,一向沉稳的韩十有点懵,表情也傻傻的:“队,队长?” “这个网名,我给她取的。” 咳。 这所谓的她嘛,自然不言而喻了。 难怪钢琴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韩十有些庆幸,还好自己说的是智障,而不是傻X,否则恐怕现在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安稳的挂着了…… 正当这时。 佐一鸣敲打笔记本的手指瞬间顿住,光线暗雅的吊灯将光静静洒落在他骨节分明的长指上,那一刻韩十都不由得吞了口唾沫,自家队长的手,可真是好看的没道理。 “她来了。” 佐一鸣开口,声音沙哑。 韩十听闻随着他的实现望去。@^^$ 不远处的舞池中。 穿着一身黑色皮衣的海心抱着钢管,她性.感抚媚又带着些许的小羞涩,不少男人都在她旁边起哄,只有一个长相稍显柔的男子,护在她旁边。 光是看他身上的爱马仕限量衬衣,便能猜出他的出身不凡。 “让你带的面具,给我。” 韩十在自己的包里转了一圈,才把一个银色的面具递给佐一鸣:“队长你要这个干嘛?”!$*! “泡妞。” 佐一鸣淡淡落下二字,戴上面具走向舞池。 韩十眼珠子瞪着老大了的盯着他看,他总觉得海心小姐应该能看的出来是队长才是。 舞池中。 佐一鸣走到海心的身侧,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突然起来的动作,让她与她身侧的少年都变得很不愉快,后者有直接想冲过来的趋势。 “半缘静候。”佐一鸣压低自己的声音,将原本有些清淡的音调降成磁性低沉的沙哑音域,听起来和原本的声音差别很大。 海心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大,大神?” “嗯。”他应。 “我……我的天啊,你居然能够ganke到我,也太帅了吧!”她很激动的扑上去,和他抱了个满怀,“大神我真没想到,和你第一次见面会是在这个地方!” 他望着怀中的人,手缓缓的抬起烙在她背脊上。 这熟悉的温度,这熟悉的嗓音,还有熟悉的长发与肌肤,一切的一切,他魂牵梦绕了四年,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拥抱他。 海心没有起疑。 这点,只能说佐一鸣太过了解她。 酒吧里非常的嘈杂热闹。 人和人的距离被拉的非常近,但即便如此,有近视眼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戴眼镜的海心,即便是看到了真的佐一鸣,也完全认不出来。 更别说戴着面具还把声音压低了半缘静候。 于是乎。 两人完美的跳了一场舞。 佐一鸣在那之后,便找了个借口,直接带着韩十离开,他来是为了见她一面,可不是为了被她发现马脚的。 这前脚刚到住下的酒店,后脚已回家的海心便发来了一堆的消息,一开始是质问,后来变成可怜巴巴的询问,到最后口吻都弱下来了,希望他不要生气。 佐一鸣看的好笑。 “我没生气。”他道。 “啊啊啊,我看你半天都不理我,我还以为是我话说过了,抱歉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突然出现,特别……嗯,特别的惊喜!”海心这边解释的有些口干舌燥,还有点手舞足蹈。 “我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家酒吧里?” “查了。” 以她的行车记录,以她的走势,以她生活的轨迹,很容易就能猜到她要去的地方大概是哪了。 海心在一侧看着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心内是一万匹的草泥马奔腾而过,这些常年在军区混着的人,果然都有颗不同寻常的脑子?猜到她住在哪不稀奇,她给了不少线索的,可是这酒吧…… 啊啊啊啊。 海心那叫一个百思不得其解。 “打游戏吗?”佐一鸣发过一行。 “大神,我们上游戏结情侣吧!” 这四年来,他与她继续是形影不离,一开始很多人都在看戏,到后来很多人都在催促,还有人特别到三国贴吧发表了一个名为《今天的溜鱼和静候在一起了吗?》的帖子。 海心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好。 但是……她总觉得,自己无形之间和半缘静候的关系越来越好。 好到没有办法控制住。 特别是今天在见到了他之前,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让她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抱着就算是走一下流程,好像也不怎么差这种心思,成功的提出了情侣的请求。 佐一鸣自然是答应,若是两年前,他还觉得自己跟自己做了情敌。 这两年后,一来一去已经四年,不管是什么马甲,能守着她比什么都强。 于是。 轰轰烈烈的一场婚礼。 空前盛况。 因为在三国里结为情侣是要做任务的,什么打几个小怪啦,进一个副本刷一个boss啦之类的,所以呢,海心就在外面一边吃着泡面一边等。 中途去上了个厕所。 等她上完厕所继续抱起泡面,才发现成都子城刘备处,站了一堆人。 魏国的,吴国的,蜀国本地的。 一个个排的像蚂蚁一样。 “大神……这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好像是说看我们结婚了,过来要喜糖,你等一等。” 诶? 海心不明所以的继续吃泡面。 没一会儿功夫,她才刚和大神结婚亲密度已经被道具刷上了10级,到了可以结婚的情侣等级,她傻乎乎的望着,顺便算了算,这一波十级算成人民币的话,大概要六七千的样子。 哇。 大神好有钱,她要还人情。 “收五级男翅!外加满属性符文!再来一把120级极品xs羽扇!” 值得一提的是。 在三国里。 她是一个女剑士,而大神玩的却是辅助类型的仙术,拿着一把羽扇负责加血加状态,用来打怪pk的技能只有勉为其难的四个,可怜的一匹。 但是,在打团的时候,却是必须需要仙术的,也算是个热门的妹子职业。 第五百二十章 不回去吗?还是回… “溜鱼这是在打算搞嫁妆了?”有喇叭紧跟着她的刷屏喇叭来。 “你们也不看看,人家静候可是直接刷到了十级,红包和喜糖吃到手软啊亲们,一线蜀国罗成、子城,快来啊!” “我去,这么好的福利?” “也不看看是什么人结婚,这可是拖了两年的婚礼!” 是啊。 拖了两年的婚礼。 本来两年前,大神就说要跟她结为情侣的,没想到两年后两人直接结为夫妻,说来也有点好玩。 “海心。”这时他发了消息来。 “啊?” “这是我的密码。”他打了一串数字过去,“就不说给你零花钱了,看上的自己拿。” “诶,你先等等啊,嗯……点个交易!” 佐一鸣右击她的小人物,摁下交易,打算看看她想搞点什么名堂。 很快。 海心放上了一把120级的极品扇子,本来佐一鸣身上的那一把,已经是极品属性了,可是这一把,怎么看都要比他之前的那一把属性更好,全都加在攻击上面,没有一点跑偏。 又放上了一个五级男翅,这个就很平庸,满大街的基本上没什么区别。 再来是一个极品属性的符文,跟他之前的那个也相差无几,不过她手贱的洗了一下属性,又是一个极品的完美攻击。 要知道,这有一条跑偏,和完美攻击的价格,那绝对就是天上地下。 按照游戏里的游戏币来说的话,一条跑偏的价格在1E2左右,但是完美属性却可以卖到5~6E不等!当然,1E游戏币其实也不是很贵,也就一百七十五块,某宝有明确价格。 然而。 一件装备接近一千块,这就是个不得了的天价了。 至少在游戏的世界里是这样的。 “属性不错。”佐一鸣接过来看,仔细的看了看,反手甩了两个js13级的剑玲珑,“拿去吧。” “我去,可交易的剑玲珑13!”海心差点吓得叫起来。 “嗯,我看你的回风熟练度应该差不多要满了。” “你怎么知道?” “你上次升级的时候是两个月前,我看到你参悟了12级,以你打怪的时间来看,明天差不多刚好。” 海心是由衷的佩服半缘静候。 不止是他牛叉的计算技巧,就光是两个月前这种事,她就没有办法抗衡,谁要是问她两个月前的某件小事,她绝对想不起来,更别说记个两个月还去算熟练度了。 简直可怕。 可怕到不能当朋友。 “所以说,你两个月之前就……” “没有。”佐一鸣随即又把其他等级的剑玲珑发了过去。 海心目瞪口呆。 这什么情况啊喂? 他是剑玲珑收藏家吗? “等着你问我要,但是你没开过口,我也就算了。” “大神,我开始羡慕你女朋友了。” 呵。 佐一鸣勾了勾唇。 他在网络的世界里陪了她四年,终于换得她的心一点松动,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开始,不过,恐怕也是个悲剧的开始,谁知道某个小女人,会不会因为他是半缘静候,就在见面时不依不饶的要骑到他脖子上? 反正。 日子就在无限的挂亲密中,度过了。 转眼。 容纤语和薄勋的婚礼就要到了。 海心坐在日历前,撑着下巴望着年月日。 她到底是回去,还是不回去,薄勋结婚某人肯定会去吧?他要是去了自己也去了,岂不是会非常尴尬?要是尴尬了要怎么收场?要是没办法收场她怎么面对江东父老?她不要自刎乌江。 所以说。 是回去呢,还是不回去呢。 可是好想看看啊,拖了五年的婚礼诶。 想了想,海心还是买了一张回京都的票。 一下飞机,来接的是先她一步回到京都的白雅宁以及单哲。 “雅宁姐!姐夫!”海心脆生生的亮声叫。 白雅宁愣了愣,眼里闪过一丝尴尬。 “别乱叫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单哲笑道。 “哈?离婚了?” “是啊,就在三个月之前,因为她的哥哥和更有威望的人的女儿结婚,我们俩的联姻就变得没有必要了,正好她也想要自由身,我就随着她离婚了。” 这一番解释,简短的很。 但是怎么听起来,那么心酸咧? 海心悄咪.咪的看了白雅宁一眼,发现她根本没什么表情,好像单哲在说的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样子,当下,有点心疼单哲。 “那个,单哲哥,你不喜欢雅宁姐了?”她压低声音询问单哲。 “你不喜欢佐一鸣了?我听说你在游戏里结婚了。” “呃,算了,你当我没问。” 两日嘀嘀咕咕半天,即便白雅宁一句也没听到,也能猜到这两人是在说些什么,小幅度翻了个白眼后,一言不发的望向窗外的停机坪。 她离婚,只是不想耽误单哲而已,两人虽是不再有交际,但也还是朋友,这种感情最靠得住。 被白雅宁和单哲接到他们的别墅后,海心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睡了个结结实实,然后当起了夜猫子,上网没日没夜的打她可爱的联盟。 直到凌晨三点,才依依不舍的放下鼠标,打着哈欠再次透露床的怀抱中。 嘛。 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日子慢慢推移,容纤语和薄勋的婚期是越来越近了。 婚礼当天。 海心找了件还算不照耀的白色裙子,都没怎么打扮的就去了婚礼现场,站在一望无际的草坪上,她望着远处一片欢声笑语的酒店,有点感慨。 她记得之前自己与佐一鸣结婚的时候,好像也是这里。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往前慢慢的走小心翼翼的走。 啪嗒 还是撞上了一个人。 海心揉了揉额头说了句“抱歉”,正欲再往前的时候,抬头一看,嘿,这可不就是佐一鸣,高高瘦瘦,还是跟以前一样的帅。 就是……沉稳了许多。 脸上也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弄的,靠近额角处有一道淡淡的伤疤,看起来挺吓唬人的。 她本能的就想跑。 然而。 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许晓啊楚烈啊,白雅宁啊单哲啊,容纤语啊薄勋啊……等等,她见过的没见过的人,都出现在面前。 “诶?”她懵了。 “欢迎回家。”佐一鸣搂着她入怀,总算是开怀的笑了。 海心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被佐一鸣拖着离开了婚礼会场,到了一辆黑色的军区专用SUV前,她眨巴着大眼睛,猝不及防的被推进了后座中。 这是要干嘛。 光天化日之下。 难不成是要对她图谋不轨?海心这么想着,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该死的,她怎么这么没出息。 第五百二十一章 她就是胆小如鼠… “去哪了?”男人不疾不徐的解开喉钱的领带,那松松垮垮的布料落在胸.前,非但没影响他帅气的样子,反而还显得格外……浪荡。 海心又咽了口口水:“意大利。” “为什么去?” “离家出走。” “霍海心。”他淡淡的叫她名。 海心的头皮一下发麻:“咳,我承认我是故意的,别打我。” 知道是故意的?佐一鸣想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海心在这个时间点见到佐一鸣,那是非常非常的尴尬,她正处于一种习惯了大神,打算把佐一鸣忘掉,然而发现还是有点困难的这个阶段。 这么一见。 好了,前功尽弃。 她五年以来瞎跑的热忱在见到他的瞬间灰飞烟灭,那速度快的让人怀疑是不是刘翔在她脑子里,抱起一大团想离他远去的思绪,以百米跨栏跑的方式,如脱缰的野马一般迅速飞掉。 嘛。 事实上。 也差不多了。 没有刘翔,也至少有姚明了。 但是,不管是纵向还是横向的飞奔而去,海心此时此刻的心中,都像是盘踞了万千只名叫羊驼的草泥马系物种。 “那个,我听说你跟温家联姻了?” “你听谁说的?” “我……没,没有。” “温家在一年前就已经离开京都了,钱家也快了。” 提到钱家,海心心中一紧:“啊?钱家怎么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动钱深的吗?” 见她那么在乎那个钱深,佐一鸣的气便不打一处来,这小东西见到他的第一件事,不是好好的叙叙旧,居然是逼问他关于钱深的事情! 佐一鸣冷沉着脸,全然不想理到她。 “我爱要谁死要谁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答应我了!” “我答应的是我女人,不是你。” 海心听闻,委屈巴巴的抓住他的手臂:“佐一鸣,看在我这么可怜的在外漂泊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你看我都瘦了好一大圈了!” 要不是佐一鸣知道这小家伙在国外的生活,那可真是一个丰富多彩,他还真会信了她这规划,当即,他甩开她的手,打开车门绕到驾驶座上,一脚油门车子便飞驰而前。 海心靠在后座上,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他这开车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她根本就适应不过来嘛! 没过多久。 车停在别墅前。 看到熟悉的住所,海心鼻尖一酸:“佐一鸣。” “你最好祈祷,我今天的心情不错,否则,我连你一起送进军事法庭里。”男人二话不说开门下车。 海心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跟上他的脚步随着一同进去。 进屋后。 她双目四顾。 没有发现有女人的痕迹,而且不管是没有女人的痕迹,就连生活的痕迹都没怎么有这里没有任何的新鲜东西,包括水果蔬菜花,一样都没有。 再来就是室内的装潢,也和五年前一样完全没什么变化,唯一的区别就是,如今的房内给人的感觉,更压抑。 海心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怎么五年了,你这里越来越阴气沉沉了?” “死的人太多。” “……”海心一下无言以对。 随着他上了二楼,进了他的书房,她好奇的探头探脑,这里的装潢倒是变了,一片乌漆嘛黑,曾经的什么木质书桌和椅子都没有了,基本上都被喷上漆黑颜料的铝合金占据。 再来就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玻璃,代替了原本的书架。 看起来挺好看。 但是要是砸下来,那就估计变成一步电影了无人生还。 “咳,佐,佐一鸣啊……”海心轻声唤他。 “说。”男人没安好气。 “我不是有意要跟你提钱深的,是你自己说的嘛。”她委屈巴巴的坐到他身边,表情那叫一个天真烂漫。 佐一鸣侧身,食指与拇指捏住她的下颚,冷笑:“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 “我……我挺想你的!”她连忙打起温情牌。 “有多想?” “就是特别特别想!” “看不出来。” 他记得,一个礼拜之前,海心还跟半缘静候说过,她跟一个朋友到一个酒吧里玩,然后遇到一个非常帅气的小哥哥,长得还特别像她家老公。 然后宛如一个饿狼一般扑了过去。 光是想到这个,他的视线就变得更加阴寒。 “喂,你之前还像小太阳一样,暖洋洋的跟人家说什么欢迎回家,现在人家回家了,你就摆一副臭脸。” “海心,在你眼里,我和别人没有任何不同,是吗?任何男人都是你可以撒娇调.情的对象,我又有什么差别?”他松开她的下颚,“我把你带回来,是因为你还是我的妻子,这五年我也没娶任何人。” 她看的出来。 他的生活兼职禁欲。 特别是这个房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个禁欲系军长的死人住所,哪怕是他想带女人回来,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估计都要吓死吧? 哪人的房间是一片漆黑的。 就连她都有点害怕。 海心想着,抿了抿唇:“我这五年也没跟任何人交往啊。” “是么?呵” 他这么一笑,她本能的有些心慌头皮发麻:“也就在游戏里结结婚,在酒吧里浪一浪,那句话叫什么,我抽烟喝酒但我是个好女……” “够了!” 佐一鸣将手中拿起的书,重重扔到玻璃茶几上。 海心吓了一大跳,小脸瞬间煞白。 “既然你这么油嘴滑舌,有一万个理由说服我在你心里毫无地位,明天就去离婚。”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这个意思。” 佐一鸣丝毫不理会她在身后委屈的表情,抬步疾步而行。 直到此刻。 他终于明白。 这个小女人的心里,即便是住着一个未亡人,她也改不了她的生活习惯,她那么喜欢自由,喜欢无拘无束,甚至喜欢在他面前散发她对别的男人的魅力。 他又何必把她带在身边。 喜欢,不一定要占有。 只是可惜了这五年,他心心念念的等,却还来这样的领悟。 何其可笑。 书房内。 海心坐了一会儿,委屈的红了眼眶,鼻子也发酸。 她是怕嘛。 怕自己表现的太在乎,得来一个不好的结果,也怕她不假装无所谓和洒脱,会被他逼问这五年干嘛不回来,她就是胆小如鼠,什么都不敢说,也什么都不敢做。 想着,海心揉了揉眼眶,拖着沉重的步子推开门。 第五百二十二章 自作多情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你让一队先顶一顶大概十分钟,我马上就带人过去。” 才刚一出门她便听见佐一鸣在讲电话,他有些疲惫的揉着眉心,鬓角处隐隐约约都有了白发,她心疼这样的他,不由得上前两步。 很关切道:“你要出去吗?” 佐一鸣看了她一眼,从鼻中哼出一个“嗯”音来。 “路上小心,我在家等你。” “等我?等我回来离婚?” 海心紧紧握拳,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你要离婚的话,我也没问题,可是,为什么不早点离?明明只要分居两年就可以的。” “因为我是军人,你不在,我没有办法休了你,这是对你的保障。” 毕竟军人常年要在军区出任务,没有办法给妻子一个美满幸福的婚姻生活,再者身为妻子,丈夫是个能为国牺牲的英雄,而她却要单方面提出离婚,这对军人也不公平。 所以,军人不能轻易提出离婚,这是为两方提供的最好保护。 海心本来满腔热血的心,在瞬间变得冰冷。 原来是这样。 不是他要等她回家,是他要等着她回来办离婚吗? “佐一鸣,你过分了。”她没忍住,声音有些哽咽。 “我现在没时间陪着你过家家,要去出任务,在我回来之前,你可以去酒店把你的东西拿过来,还有,钥匙放在你之前放的地方,我没有动过。” 他说罢转身要走。 海心急了,抓住他的衣袖:“你到底还要不要我?” “松开。” “你先回答我啊。” “要和不要,又有什么区别?五年,你没变,再下一个五年,你也不会变,既然喜欢外面,我就解了你的绳子,随你是去酒吧还是什么别的地方,又跟什么人上床。” 在他眼里。 她就那么下贱的嘛? 海心想为自己解释些什么,可是佐一鸣已经走了。 她望着他的背影,眼前慢慢的浮上一层薄雾,两人才刚见面他就要出任务,带着这样的隔阂不知道要分开多少天,等他再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对自己更冷淡? 她知道的。 他身边女人很多。 每一个大家闺秀都想要跟他在一起。 也是啊,长得帅又没什么公婆烦恼这那的,只要他喜欢,两人的日子虽然聚少离多可绝对清闲快乐。 她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罪人家族里苟延残喘下来的小孤女而已,什么都没有,五年前和五年后的唯一区别,是她现在养的活自己,以前都养不活。 海心擦了擦眼泪,出门打的到酒店,把自己的行李搬回了别墅。 一连三天。 她都没有看到佐一鸣,也没有看到大神。 游戏里的朋友,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多都不在线,可能是礼拜六礼拜天都出去玩的缘故。海心一下觉得,自己被全世界给抛弃了。 抱着笔记本缩卷在沙发上,游戏也不上的设计了不少图纸。 眼看着银行卡里的钱都堆的快要溢出来,她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感。 啪嗒 就在她昏昏欲睡时,门锁被扭开。 海心迷迷糊糊的感觉到,有人推开大门走进了屋内,但是她困的要死,完全没有睁开眼的欲.望。 直到身上发暖,她才缓缓睁眼。 佐一鸣的西装外套,盖在她的身上,而他人坐在她身侧,手掌正贴着她的额头,似乎是在担心她发烧,怎么看都像是在关心她,只是……表情还是那般冷漠。 “佐一鸣。”她嗓音哑哑的。 “东西都搬来了?” 海心乖巧的点了点头。 佐一鸣扫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你现在就靠着这个赚钱?有多少存款了?” “也不是很多,三千多万,按照现在的消费水平,只能算中等偏上,不过足够买个小窝活下来了。”她以为他是在变相的赶走自己,态度良好。 “是么?”他的话不冷不热。 “嗯……呃,还有就是,我本来是想跟你说,能不能让我住在这里几天,我就算买房子也要好多时间,酒店的话有点住不习惯。” “酒店住不习惯,这里就习惯了?” 他的反问,像是种讥讽。 不过,海心在这方面一直很迟钝,没有发觉他话里有话,点了点头:“这里很习惯。” 这傻瓜。 佐一鸣叹了口气。 她该傻的时候聪明的跟猴精一样,不该傻的时候又傻的像是猪投错了胎,常常让他无言以对。佐一鸣一言不发的起身,也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 海心心里挺不是滋味,放下电脑跟上他:“佐一鸣。” “说。” “我饿了……” “自己去买。” “……”她停下脚步。 佐一鸣上了二楼,看见她可怜兮兮的站在楼底下,像是只被遗弃的小动物,头疼万分,明明是想给她一点颜色看看,怎么这态度一冷,疼的反而是自己? 他面不改色道:“家里没东西可以做。” “诶?” “想吃什么自己买回来,速度快一点。” “好!” 看她瞬间高兴的跑到门口去穿鞋子,佐一鸣感觉自己像是逼良为娼的嫖客,她明明不该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开心,也不该委屈自己留在这里,说什么住不惯酒店,她之前住的地方,可不就是酒店式公寓? 以她那种懒惰程度,让她打扫家里才是真的不习惯吧。 哎。 他该拿她怎么办? 超市中。 海心挑选了很多自己和佐一鸣都喜欢吃的东西,像是鱼类或者牛排类的东西,不过很少买生的需要烹饪的,她到了超市才想起来,他可是风.尘仆仆的回来,肯定很累了,再让他做饭什么的,好像不太合适。 她想着,又买了几道自己会做的菜。 这才结了钱回家。 一进家门。 提着塑料袋直奔厨房。 “回来了?”门才刚一拉开,正在里面煮鸡蛋的男人,抬起头来望向她。 “诶?”她傻了。 “东西放一边我来吧。” “我,我卖了几个我会做的菜。” “你会做饭?” “我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学点生存技能什么的,也不过分吧?”她声音闷闷的回答,她总感觉佐一鸣刚才那句话,是在嘲讽她。 佐一鸣一言不发,继续研究他的温泉蛋。 “喂!”海心终于憋不住了,“我是看你风.尘仆仆的回来,已经很累了,不想让你操心的!” “不用,我的精力还足够。” “……是我自作多情咯?” “是。” 这个人! 气死她了! 第五百二十三章 你现在特别像动… 海心把东西往旁边狠狠一摔,气的眼泪直往下,抱着自己的小钱包就冲出了门。佐一鸣若有所思的侧头,侧耳听着她骑走了快五年没动过的山地越野车,不知该笑还是该有所难过。 然而。 还没半个小时。 海心小朋友屁颠屁颠的回到了别墅。 二话不说的,把一个拆了骨头的鸡腿,狠狠塞进佐一鸣嘴里:“我活该自作多情怕你饿!” 佐一鸣没反应过来,垂眸看着被她塞入嘴里的鸡腿,视线中闪过一丝无奈的宠溺,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咽下口中的鸡腿肉:“你出去就是为了这个?” “还有这个。”她像是变魔术似得,从身后拿出一堆啤酒炸鸡。 “……”他无语。 “你就说你要不要吃!” “给我十分钟,马上做好了。” 所以到了最后她还是如愿所偿的,吃到了佐一鸣做的佳肴,直到这时海心才发现,她这五年来,迟迟不敢回来的原因是什么她是真的怕。 怕她再熟悉他的味道。 他的一切都太过美好了,让她不敢靠近。 一顿饭吃完,谁也没开口说话,海心吃的很饱,瘫痪在沙发上,抱着靠垫像是一条死咸鱼一样,眼神无光,很疼靠着沙发背。@^^$ 佐一鸣随便收拾了一下东西之后,也随着她坐下。 见他过来,她跟一只小动物似得跑了过去,很狗腿的抱住了他的腰:“喵。” “……”他抿了抿唇。 “喵喵喵。” “说人话。”!$*! “饭真好吃。” “所以?” “所以你要不要考虑养一只猫,就跟我这样差不多的,能自己赚钱能自己玩,不烦心也不需要买猫砂。” “不要。” 他最不喜的,就是她那句自己玩,谁知道玩来玩去,会不会给他添一定巨绿的帽子。海心不知道佐一鸣的想法,只以为他是对自己没什么好感了。 当下有些垂头丧气的:“哦,我还以为你会喜欢。” “我是挺喜欢猫。” 海心觉得自己命贱,没事干嘛在找虐!她赌气的撑起身子,吻住他的唇,狠狠的用牙齿咬他,佐一鸣眸色一冷,单手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推开。 他不需要她这些对任何男人都可以用的手段。 可是,很显然的,面前这个女人,并不在乎这些,不管不顾的就要往上扑。 佐一鸣忍无可忍的伸手,扣住她的手腕,随后将她压在了身下,长指将她肩膀初的衣物往旁边扯了些,冰冷的唇炙热的吻,印在她肩上,还有锁骨上。 海心没料到他会反扑的这么激烈,一下像是傻了似得,身体绷的很紧。 “你不是想要么?嗯?”他挑起她的下巴,“这么迫不及待,还要我教你怎么做?” “我……”事实上,她除了五年前和他那一夜以外,就没再有过任何经验,哪知道该怎么做。 倒是佐一鸣。 他的手法很娴熟,像是做过无数次那般。 海心咬了咬自己唇角,想问又不敢问,直到他反手解开她的胸衣,她忍不住开口:“佐一鸣,你这是跟多少人那个过,这么熟练。” “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她气的咬了他一口,“你混蛋!” 他就算是混蛋,也是跟她这个小混蛋学来的!什么叫他熟练?她是怎么知道这是熟练的?还不是被人教了!佐一鸣眸色深了深,兴致全无的松开了她。 刚才他是在做什么? 发泄? 又或是想要惩罚她什么? 这是失败。 他自嘲的勾了勾唇,从她身上离开,转身点燃一根雪茄,任凭烟雾萦绕在自己身侧,仰起头,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烟雾来。 海心扯了扯衣服,将自己重新包裹好,揉着被他吻的发红的肩膀,轻声道:“你这么讨厌我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就算你见到我不高兴,也没必要这么欺负我。” “我欺负你?”他感到好笑。 “不是吗?你该吻的都吻了该摸的也摸了,然后一副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模样,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是啊。 他是在欺负她。 那么这五年,她又被多少人欺负了?又或者那些人根本就比他温柔,不会让她感觉到是被欺负?佐一鸣想着,胸膛发闷的不行,他揉了揉眉间,想强迫自己把这些想法压下来。 明明一开始,他只要她在身边就足够了。 怎么一旦她回来了,他要的就越来越多了? 多到恨不得她马上再消失,不要再出现打扰到他。 男人细腻的情绪,海心是一点都不知的,但是他流露出来的厌恶与冷漠,她能明显的察觉道。 “我,我可以再住回雅宁姐那。”海心开口。 “……” “其实我之前出去玩,也是不想给你带来太多困扰,五年里,我非常抱歉,都没有给你任何联系,可是……我有在不停的想你,我是说真的想你。”她哽咽着,把话说出来。 佐一鸣侧首,静静的望着她。 海心被他看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他根本就不信,之前她故作轻松说出的那些话,一定让人觉得很生气,她以他妻子的身份告诉她,这五年她没他过的超级好,还混酒吧。 不生气才有问题。 “这就已经说完了?” “嗯。”她点头。 “既然是这样,明天早点起。”他起身上楼。 早起。 去干嘛? 跟他离婚吗?海心揉了揉眼睛,又像小尾巴一样追上他。 “做什么?”佐一鸣停下。 “早起要去干嘛?” “你说呢?”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衬衣领上的扣,随后一粒粒往下,露出结实健美的胸膛。 她小脸一红,不由得侧过头去:“反正不可能是带去出去玩。” “嗯,带你出去玩。” 哈? 海心瞬间懵了,什么情况啦?他刚才是说了,要带她出去玩嘛?海心满脑子都被“玩”这个字给沾满了,没有一点空余的地方。 他要带她出去玩! 那可是开心啊! “真的嘛?”她眼睛亮晶晶,整个人宛如树袋熊一样抱着他的胳膊,哪还管他是不是脱了衣服,“你是真的要带我出去玩!” “嗯。”佐一鸣见她开心,嘴角也不由得上勾几分。 “所以说你突然就不生气咯?” “嗯。”他又应。 海心突然觉得,狗腿这件事,还是有必要的,看吧!她这不是很愉快的,就得到了佐一鸣的原谅嘛!这说明什么?说明任何人都是喜欢别人夸和捧着的! 她要把这一光辉形象发扬光大! 天天狗腿! 翌日。 佐一鸣果然赴约带着海心离开了别墅,不过与其说是出去玩,倒不如说是出去吃,这五年京都的变化还是有些大的,虽然曾经的风.流地标没怎么改变,但是加入了不少的新鲜血液。 各类的小吃也越来越吩咐。 显然与前几年已经有了完全不同的变化。 甚至大街小巷,都可以看见有人站在类似滑板一样的东西上面,用这种曾经的“小玩具”来代步。 “人好多。”海心紧紧的抓着佐一鸣的衣袖。 这几年她都没怎么出门过,面对潮浪一般的人海,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适应。 佐一鸣揽住她,轻声道:“没事的。” “嗯。”她小声的应。 直到一处没什么人的地方,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人多还真是有点讨厌。 “热了?”他递过去一条纯黑色的丝质手帕。 “有一点,以前京都的人就多,没想到现在比之前多更多……”海心擦拭着汗,拿起矿泉水“咕嘟咕嘟”的灌下肚一整瓶,才缓过神来。 啊。 她不由得舒了口气,神清气爽。 看她这满足的小表情,佐一鸣难以将视线转走,索性就光明正大的盯着她:“海心,你现在特别像动物。” 第五百二十四章 为幸福而活(完… “什么动物?是可爱的猫吗?”她说着还抬起手做了个小爪子模样。 “不是,水牛。” “……” 她不就喝了一瓶水嘛! 怎么就水牛了!太过分了! 海心想着别过头:“我生气了。” “生吧。” “你!”她气呼呼的又转过头去,本想骂人的话已经在嘴边,可是看到他那张脸,瞬间什么气都消了,也不管什么热不热,直接搂住了他的脖子。 嗯。 这才是真的神清气爽! 佐一鸣愣了愣,视线转柔。 “佐一鸣,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这五年怎么过的?” “没必要问。”因为她每一天做了些什么,他都了然于心。 海心撇了撇唇只觉得他根本不在乎自己,也没多说什么,默默的挪了挪屁股,一副要跟他划清界限的模样。佐一鸣也不解释什么,静静的看着她各种闹脾气。 就在这时,海心的手机响起,她接起:“喂?啊?钱深哥哥?” 她接通后看向佐一鸣,他面色冷漠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接下去。 得到了他的肯定,海心才敢仅需往下交谈:“你有什么事吗?哦,我知道啊,我已经回来了,啊?今天可能……哦,行的行的,我马上带着佐一鸣过去!” 本来说到见面的时候。 海心的本能是想要拒绝的,她跟佐一鸣还没玩够呢。 然而,某个冷着脸的男人却阻止了她,转而接受了这个提议。 海心挂了电话,有些不明所以:“你不是不喜欢他吗?为什么还要我同意啊。” “你应该知道知道,他的真面目是什么了。”佐一鸣淡淡的勾唇,他就是在等钱深出招。 如果他直接告诉海心自己就是半缘静候的话,有可能她会非常的生气,但是如果换一种场面,那就说不定了。海心不知道他心里的百般波浪,只以为是佐一鸣想让她知道钱深犯了什么事。 一时有些难过。 那毕竟,是她好闺蜜的男朋友。 也是她曾经真正当过哥哥的人啊。 一个小时后。 佐一鸣带着海心,到了一家私人会所,见到了钱深。 这里的装潢很是华贵,看起来每一个装饰品都价格不菲,空气中也散发着好闻的古龙水味道。海心有点不适应这样的地方,不停的用手揉着鼻子。 “鼻炎犯了?”佐一鸣不动声色的拿出一支通鼻灵来。 “你,你怎么知道我有鼻炎?”海心接过。 他未答。 事实上以佐一鸣的身份,是不该知道她有闭眼,但是对于半缘静候来说,她的一切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五年,不分昼夜的在一起打游戏聊天,即便从未见面,也该相识了。 钱深招呼旁边的使者上了茶,见两人你侬我侬冷笑了一声:“佐首长,没想到你会一起跟过来。” “我一直陪着她,自然要跟来。” “哦?那你网恋的对象,不需要哄了吗?” 网恋的对象? 海心眨了眨眼,什么鬼啊?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佐一鸣很是淡然丝毫不慌。 “从三年前开始,我就发现了,你每一天都会抽出时间去打游戏跟人聊天,这样的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留住海心?” 三年前。 打游戏聊天。 海心忽得有一种神一样的预感乍现,她侧头望着佐一鸣,眼眶竟是不由得泛红。 “海心,你也别太难过,毕竟你们两个分开了五年。”钱深见她哭,心尖跟着一颤。 “他说的是真的吗?”海心不管钱深,死死的盯着自己身侧的佐一鸣,“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混蛋啊你!”她的小拳头砸向他的肩膀,可是还没等落下去,她就停了,望着他的眼睛,“大神,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佐一鸣心疼这样的她,声音都有点哑:“我在等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让别人拿这件事来挑拨离间吗!?” 钱深是个聪明人,听两人三言两语之间,他便明白过来,那所谓的网恋对象,恐怕就是海心。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天他见到温承明明那么生气,可交友软件一响他便离开。 原来是这样。 原来,就算他费尽心思,又是接近她的闺蜜,又是收集这些证据,也没办法将她带往身边。 钱深沉默,望着佐一鸣等着他的答案。 可他只是一笑。 揉了揉她的发丝:“我在等,等你跟佐一鸣交代,等你跟半缘静候说,陪伴能磨灭你心里的感伤,我在等你说,我在等你告诉我。” “五年前我就说了,我喜欢你!” “那你为什么要走?” 海心无言以对。 “你把我丢下后,再让我开口要你回来?海心,我的心没到能海纳百川的地步,但是不管是半缘静候还是佐一鸣,他们只想告诉你,半缘修道半缘君。”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砸落。 她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难怪她刚回来的时候,他特别生气,难怪他会知道她有鼻炎,也难怪他明明展露出对她的厌恶,可还是不计前嫌的带着她出去乱逛。 更难怪。 半缘静候让她觉得特别熟悉。 “那你跟我在同一局……” “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找到你。” 她哽咽:“佐一鸣,对不起。” 钱深垂着眸静静望着面前这深情的一幕,他像是个不被人注意的小配角,站起身来,直径离开了卡座。走到门口时,本应该躺在医院里的女子,被几个人搀扶着站在那。 她朝着他,轻轻的勾起唇:“她回来了。” “……嗯。” “还不打算告诉她吗?” “用不着说了。” “那,我呢?” 钱深站在原地,静静望着被阳光包裹的少女,轻启唇道:“任君发落,臣有罪。” 少女笑了,被搀扶着到他的面前,轻轻的拥抱他。 阳光下。 窗内的两人相拥,窗外的人,也相拥。 飞机场。 白雅宁戴着墨镜挥手做告别:“行了,子谦,陆沉,你们不用再送我们了。” “哥,嫂子,一切愉快。”许子谦看单哲的眼神,还是有点不太友善,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设定。 “会的。”单哲回。 “我打算继续跟凌走天下,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子谦现在对公司掌握的很熟悉,倒是你们,在意大利要注意安全。” 白雅宁望着面前这个勾着温柔浅笑的男子,心里还是有些酸涩,可她的手指,却感受到身侧人传来的力量。 她点头:“好。” “对不起。”陆沉沉默了会,还是从唇间挤出这三个字。 他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这三个字的所属,不是单独的一个人。 单哲揉了揉白雅宁的后脑,很没所谓:“没什么好对不起,她跟着我,会比跟着你幸福。” 那一刻。 白雅宁终于明白。 自己为什么会站在机场中。 因为幸福。 不是所有人得到了想爱的人,就会幸福的。 也不是独自孤独,就注定不幸。 这个定义,是要自己找的。 她仰头望向不远处嘈杂的人群,有一个像是容纤语的人,依靠在一个高大男子怀中,她离的很远看了一眼陆沉,又与自己的视线碰撞。 转而,轻笑着揉了揉鼻子。 白雅宁听见她无声的在说:“安好。” 嗯,安好。 哪怕再也不见,也要各自安好,为幸福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