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未婚夫与闺蜜 下班,童瑶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回到家,就收到洛南川的信息:“瑶瑶,来别墅一趟。” 童瑶看到这条信息,觉得浑身的疲惫一扫而空,心头微微一暖,她很庆幸,在这寒冬腊月里,还有那么一个人念着自己。 时至深夜,她也顾不得休息,开着那台红色凯美瑞在蜿蜒的公路上疾驰而奔。 洛家别墅,灯火通明。 童瑶问过佣人得知洛南川在房间里,就直奔二楼,她迫不及待想见他,压根没留意到身后佣人惊恐的表情。 走到二楼房间门口,门半掩着,童瑶听到里面有细微的动静,没有想太多,带着欢喜,推门! “啊,南川,不要停!”女人兴奋的叫声传入耳朵里,童瑶生生顿住了脚步。 “噢,沫沫,你那里好紧。”洛南川的声音。 童瑶浑身一震,屏着呼吸走进去,才踏进去就看见那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而床上的两具身体疯狂的交合在一起,女人的呻吟、低叫声混杂着男人的粗喘声,整个房间充斥着腐糜的味道。 这一刻,童瑶只觉得天翻地覆,怎么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一个是她的未婚夫,一个是她的好朋友,两个人在那张大床上肆无忌惮的相拥着滚在了一起。 “洛南川……你说的有事就是要我来看你和舒沫滚床单吗?”童瑶扶着门才勉强站稳脚跟。 要知道她跟洛南川相识十年,个中历经多少磨难,好不容易才修成了正果,结果在即将订婚时他背叛了她。 她尤其厌恨背叛,会让她想起有关于父亲的记忆,血淋淋的记忆! 那年她才十五岁,父亲出差回来亲眼目睹母亲和别人偷情,愤怒之下,他冲出家门,一声尖锐的车鸣,他的世界从此没有色彩,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长眠于地下。 这一切都是因为母亲的背叛,童瑶恨她,恨她不能从一而终。 而洛南川,他正在重蹈覆辙母亲走过的路! 听到童瑶的声音,洛南川满脸震惊,慌忙从舒沫身上退出来,顺手抓起地上的睡袍披上,尔后扯过被子给舒沫盖上。 “瑶瑶,你怎么来了?” 童瑶嫌恶的看一眼床上的两人,恶心涌上心头,“呵,我不来不就看不到你们这么精彩的一幕了?” 心被生生撕成两半,钝钝的痛着。从来没有想过,供奉自己如天神的他,居然和别的女人睡在了一起。 “瑶瑶。”洛南川上前拉她的手:“对不起!是我……” “瑶瑶,都是我的错,和洛川没关系。”洛南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舒沫打断,“我一直都喜欢着南川,而且我们……”她顿了顿,看看童瑶,又看看洛南川,咬了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闭嘴!”童瑶呵斥,根本不想再听舒沫讲下去,她喜欢南川就可以不择手段跟他上床么? 她把她们的友情放在哪里? “瑶瑶,不关沫沫的事,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洛南川拽着童瑶手臂,满脸的慌张。她的到来让他措手不及,但他不能没有她! 童瑶看着面前的男人,曾几何时,亲昵的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叫着她瑶瑶。但现在却会亲昵的叫着另一个女人。呵!多么讽刺啊! 她猛的甩开了洛南川拉着她的手,冷冷的看着他,“够了,洛南川,我们完了。” 说完,童瑶飞跑出去,这个肮脏的地方,她一秒也不想留。 第二章:陌生的男人 午夜十二点,天空中飘起了鹅毛大雪,童瑶开着车漫无目的在街头乱窜。 一路的灯光交错,恍若隔世,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情如此平静过。像一种绝望到极致,然后等待死亡的平静。 眼眸渐渐聚满了泪水,滴滴答答落在方向盘上,童瑶才发现,原来她不是不在意,只是因为太在意了。 抹干眼泪,童瑶抬头四周看了看,前方不远,一个醒目的LED灯,在午夜里向失意的她招手。 她靠边停车,拉开车门下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恋的缘故,感觉今年A市的冬天特别冷,身体里的血液都被寒气侵袭,冻僵了。 童瑶搓搓手,呵了一口气,沿着面前人行道行走着,纷飞的雪花一瞬间白了她的头发。她抬头仰望,看雪花轻飘飘的落下来,落在脸上,睫毛上。 童瑶突然想起网上最流行的一句话:下雪的夜,好想和你走一走,因为一不小心就一起白了头。 这句话本来是煽情的,现在在童瑶看来却是个讽刺,白了头么? “砰!” 寂静的午夜里,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和碰撞声,童瑶回头一看,发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追尾自己那辆凯美瑞。 她第一时间意识到有人出事了,连忙跑过去,顾不得查看自己的车,而是去拉后面撞上来的劳斯莱斯的驾驶座车门。 “喂,里面的人怎么样了?” 透过车窗,童瑶看到驾驶座上男人痛苦的表情,好像受伤不轻的样子,她越发心急去拉车门。 车里的男人听到童瑶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到她,深邃的眼眸微微一亮,伸出发抖的手去按车门锁。 车门猝不及防被童瑶拉开,她差点站不稳,向后倒去,男人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用尽力气把她拉入怀里。 “帮帮我……”男人的嗓音磁性沙哑,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很痛苦的样子! 童瑶以为他要自己帮他打120,猛的点头,就要伸手去包里拿手机,男人突然把她压在座椅下。 “帮我解毒!” “什么?”童瑶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的唇陡然压下来,一只大手探进她的衣服里…… 童瑶瞪大的瞳孔里布满了震惊,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想要把他推开,但男人的力气之大,她根本推不动他。 在她挣扎这会,男人的手已经压在她的浑圆上揉搓,像要发泄某种欲望,她终于明白过来他所说的解毒是什么意思! 几次挣扎无果,童瑶陷入深深的绝望中,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希望有人路过来救救她,然而,直至身体一寸一寸被男人攻陷,视线触及内,竟没有一个人。 童瑶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像一个破碎的娃娃,瘫软在座椅上,任由男人撕扯她的衣服,吻过她的每一寸肌肤…… “你放心,我会给你很多钱!”进入时,男人贴着她的耳边,重重的说。 很多钱?童瑶冷笑,很想抬手给男人一巴掌,终究还是提不起力气,身体被撕裂开来一样的痛,只有眼角的泪一直滚个不停! 雪终于停了,四下恢复平静,童瑶默默的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穿。 “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男人平静的说。 童瑶撇过头,冷冷的看他一眼,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快速下车,驱着自己那辆车尾被撞得面目全非的凯美瑞消失在夜色中。 劳斯莱斯的男人看一眼车尾东倒西歪的车牌,快速拨了一个电话:“帮我查一个车牌号码。” 第三章:我可以给你 回到那个冷清的家,母亲,继父,包括那个异父异母的哥哥都不在,童瑶正乐得不用应付,直接回房沐浴。 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不下三遍,直至把身上的皮肤搓得快要掉一层皮,童瑶才罢休。 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童瑶刚从浴室出来,就收到了舒沫耀武扬威的图片,是她穿婚纱的照片,背景是穿着纯白色礼服的洛南川。 童瑶记得,那是她亲自为洛南川挑的,她还曾戏言,他穿上那礼服,再骑个白马,就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了。 想到这,她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被密密麻麻扎了一通,像是感觉一张图片还不够刺激她,舒沫很快又发了条短信过来:“阿瑶,谢谢你把南川让给了我,我们会幸福的。” 童瑶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舒沫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他,与他双宿双飞,而自己在这一夜里,同时失去了爱情和清白。 她想,她再也爱不起了。倔强的咬咬牙,童瑶快速回了舒沫一条信息:“渣男而已,送给你了。” 信息发出,童瑶翻开通讯录,调出洛南川的名字,一闭眼,狠心拉黑了。 凌晨五点多,严家别墅,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别墅前,与别墅的庄严奢华自成一派,然而车头的损毁让它瞬间掉价十倍。 别墅内,客厅围坐着不少人,气氛严肃,唯有一人瘫坐在沙发里,双脚架在茶几上,一副吊儿郎当,他就是现任严氏集团的总裁,严止。 “说吧!这大半夜把我叫回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严止淡淡说。 “啪!”茶几上的紫砂茶壶被狠狠掷在地上,茶水四溅,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不用说掷茶壶的人就是严家老爷子,严氏集团上一任董事,严林海,在这个家他说的话就如同圣旨,谁也不敢轻易违抗,此时看到他摔东西,众人更是不敢出声,屏住气息保持沉默。 严止却是那个例外,淡淡撇一眼地上的茶壶:“顾先生出品的茶壶,价值四百万,说摔就摔了,这份豪气值得我今天跑这一趟!” 严林海气得胡子一抖,原本是有些肉痛,此时经严止这么一说,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口处,不上不下。 “你这个逆子。”他举起拐杖就要往严止背上敲。 “老爷,有话好好说。”关键时刻,曾琳安出来相劝,“阿止都这么大了,你这么打让他的尊严放哪去?” 看到曾琳安跳出来,严止眉眼向上一挑,昨晚上要不是这个女人在老头子耳边吹枕边风,他至于被施若沫那个女人算计?也不至于上了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想到这,他斜飞的剑眉紧紧拢在一起,薄唇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这个帐,他不会不算。 “爸,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上午公司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堂堂总裁迟到很没担当。”他没心情看这老两口贴耳说悄悄话,有这时间还不如回去补一觉,一夜没睡,还出了不少力,纵然是他,也会抵不住疲惫! “你让人家施小姐白白等了你一晚上,这就是你的担当?”也不知道曾琳安在严林海耳边说了些什么,竟让他的气消了不少,只是面上还有点过不去。 严止嗤笑一声,“施家不过一个三流的家族,也配跟我们联姻?您说是吧?曾阿姨!” 曾琳安脸色一变,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那好歹是她的娘家,竟被他说成三流家族。 “老爷。”她委屈的看向严林海,指望他给自己出头。 谁知严林海觉得也有道理,虽然这个逆子常常气得自己跳脚,但在几个儿子当中,他无疑是最像自己的,他有那个资本狂傲不羁。 道理是有,但严林海实在不想顺着他的话去说,于是板着脸下了一个死命令:“总之,这个月我要在报纸上看到你订婚的消息,否则这个总裁你也别做了。” 订婚?严止抿了抿嘴,不以为然的掏了掏耳朵,这威胁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要长茧了。 严林海就是看不惯他这副吊儿郎当,举起拐杖顿了顿地,气势十足。 严止:“OK,我订婚!” 从别墅出来,刚好接到助理程达的电话,“说。” “严总,您让我查的那个车牌号的事已经查出来了。” “嗯。”严止看一眼自己那辆被撞毁的劳斯莱斯,心烦意乱,他打开车门,旖旎的气息迎面而来。 “订婚么?”回味昨晚上发生的事,他眸光闪了闪,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就她了。” 第四章:他怎么来了 天大亮,喧嚣的A市开始忙碌起来。童瑶像往常一样,起床刷牙洗脸,吃早饭,上班。 路过车位,看到自己那辆车尾被撞毁的车,眸光闪烁,这个车是去年洛南川送她的礼物,虽然不贵,但胜在耐用,如今…… 算了,就这样吧! 终于勉强赶在上班时间之前赶到了公司,童瑶打过卡飞奔回自己的办公室,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这几天,童瑶都尽量让自己忙碌起来,她怕一闲下来,又会想到洛南川的事,心像窒息一样难受。 傍晚,夕阳西下,晚霞烧红了天,笼罩着整座城市,微微发红的光景,充满了诗情画意。 童瑶收拾东西下班,才走到电梯口,就撞见抱着一束波斯菊的洛南川。 “瑶瑶!”惊喜的语气,似乎在刻意等着她。 “有事?”淡漠的语气,刻意的疏离。童瑶没有忘记那天晚上在他别墅里看到的一幕,眼前这个男人背叛了她。 洛南川的眼神微黯,他没法接受瑶瑶对自己这么冷淡,可转念一想,她至少没有不理他,这是不是证明他还有机会? 他又重新打起精神来,笑着把她最爱的波斯菊递到她的面前,“瑶瑶,我们能好好聊聊吗?” 童瑶冷冷撇他一眼,眼前的男人是她最爱的男人啊,可是现在看到他,她就会想起他的背叛。 她可以原谅他不爱自己,唯独背叛,是她永远都法原谅的。 “你以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瑶瑶,你别这样对我,我们还有好多好多话要说,那天晚上的事我可以解释!”洛南川放低姿态,乞求着。 但他这样,只会让童瑶觉得更恶心,那种事做都做了,解释就可以抹消它的存在? “不必解释了。我愿意放手成全你和舒沫。“她甩开他递上来的花,“这花还是留着送给舒沫吧,我想她会很开心!” “瑶瑶,你不能这样对我。”洛南川急了,他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卑微,换来的却依旧是她的冷漠。她不能这样无视他的努力。 童瑶抿着嘴,没有回他的话,眼角余光瞥见舒沫正气冲冲从隔壁电梯出来。 “阿瑶,你都已经跟南川分手了,为什么还要缠着他?”她还没走到两人面前,就吼开了,俨然一副正房捉奸的态度。 “你确定是我缠着他?”看着眼前这两个人,童瑶真觉得从前自己瞎了眼,才会对他们掏心掏肺。 “不是你又是谁?”舒沫眼眶红红,一把跪在童瑶的面前:“阿瑶我求求你不要再缠着南川了,我、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你也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对不对?” 此话一出,洛南川和童瑶同时愣住,视线不约而同移到她的小腹处。 “沫沫,你说什么?你怀了我的孩子?”洛南川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他一共就跟她上过三次,怎么就有了? 童瑶惊愕,看着舒沫平坦的小腹,心被生生剜了一块,那么疼,原来他们早已经背着自己苟合在一起,可笑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她抬起发抖的手,一巴掌甩在舒沫白皙的脸上,“这巴掌是你欠我的。” “啊!”舒沫尖叫一声,摸着发疼的脸,瞪眼剜向童瑶,“你竟然打我?” 她有什么资格打自己?不过是一个手下败将,不甘充斥心扉,舒沫快速扬手甩向童瑶的脸。 然手没有碰到童瑶的脸,反而叫人抓住了手,她的手臂像被人生生折断一样疼。 “你……”抬头看到一张阴沉的脸,舒沫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凌厉如鹰隼,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 削薄的唇一张一合,溢出令人发寒的音节:“我的女人,你也配打?” 童瑶也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眼前的男人她死也不会忘记,就是那个撞了她的车,又夺走她清白的男人。 没有思考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直接冲上去揪起他的衣领拖着就走。 第五章:做一笔大买卖 办公室门“啪”一声被用力合上,童瑶把男人一推,推到沙发上,转身回办公桌拿了一把水果刀就折了回来。 “说,谁派你来的?”怎么每次遇到他,都在她最失意的情况下,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要来报复自己。 没办法,谁让她是干媒体记者这行的?有时候发的稿,难免会得罪了人。最糟糕的时候,她还曾被人寄过恐吓信。 “淡定,淡定!”严止也没想到这女人的架势居然这么足,像一只奋起的小野猫,他伸手夹住那把水果刀,往外移开,虽然他靠的是本事吃饭,但脸也很重要。 童瑶却不吃他那套,板起脸,冷冷的威胁:“你再动一下,看我不废了你?” “OK、OK,我不动!”严止举手妥协,心里却在拼命唾骂,该死的女人,他何曾试过这么憋屈?要是让外界的人知道他堂堂严氏总裁居然被一个女人威胁,他还怎么见人? 索性一个手刀把童瑶手里的水果刀打掉,再一个迅速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唔,这种姿势果然是最深得他心的。 童瑶眼见自己落了下风,却无能为力,只能咬牙切齿的瞪着身上这个男人,眼泪一把一把滑落在脸上,觉得前所未有的屈辱! 看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眼泪,严止一阵烦躁涌上心头,冷着脸从童瑶身上退开,他最讨厌女人扭扭捏捏的哭,多大点事? 他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拿出烟,点着,慢慢抽起来。 呛鼻的烟味徐徐飘进鼻子里,童瑶皱眉,咳了起来,带着哭腔说:“先生,这里禁止吸烟!” 严止指一顿,拧眉,抬眸不屑的打量了一番童瑶的办公室,“就这垃圾地方,还不许人抽烟?” 童瑶发誓,很想一脚踹死这个男人,但考虑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只能强生生忍住自己想抽死他的冲动。 “说,你来干什么?” 严止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方才被这女人一闹差点给忘了,回去一定要扣光程达那小子的工资,资料上居然没写这女人整个一泼妇。 “有没有兴趣跟我做一笔大买卖?”严止手指夹着烟,烟雾从两指间冉冉升起,迷糊了他深邃的眼眸。 童瑶果断拒绝:“抱歉,我的心还没大到跟一个强暴犯做大买卖的程度。” 强暴犯?严止嘴角抽了抽,要不是那会他被人下了药,他会没水准到上这个女人?他倪她一眼,满满的嫌弃,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要脾气没脾气! 自己能上她,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份! 那是什么眼神?童瑶气得七窍冒烟,伸手指着门口,怒吼:“门在那,请便!” “给你一天时间认真考虑一下?”严止痛定思痛,还是决定再给这个女人一个机会,毕竟明天就是这个月的最后一天了,时间紧迫! “滚。” “你会后悔的。” 后悔两个字很简单,但童瑶却不会,她对自己做的很多决定都不会后悔,比如她坚持父亲延续下来的这个姓,虽然被母亲,继父所不喜。 又比如,放弃了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当她从洛南川和舒沫身边经过时,那缕熟悉的花香飘过来,过往的一幕幕在脑中倒退如流,一直退到最开始的时候。 “瑶瑶。”洛南川悲伤的看着她。 童瑶无视那悲伤的眼神,平静的从他身边路过,从此以后,他们之间也只能这样了。回不到过去,也到不了未来,关于那些美好的曾经,她能够忘了的,总有一天。 第六章:我可以负责 走出公司大门口,一辆奔驰停在那里,放下的车窗探出一个头,这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童瑶本想绕过他,可仔细想了一番,还是决定走上去,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上去。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严止慵懒的靠在座椅上,手里还夹着一支烟,他猛吸一口,又一圈一圈吐出来,“要不要试试抽?” 童瑶白他一眼:“抽你?” “可以。”严止痞气的笑,突然附身吻她,当他凉凉的唇印在童瑶的唇瓣上,她瞬间失了神,大脑处于一片空白。 由于她的不反抗,严止相当满意,他长舌轻轻一翘,探了进去,童瑶立即尝到了烟草的味道。 “你……”童瑶猛地推开了他。 “你自己说要抽我。”他笑的无赖,俊逸的脸透着几分痞气,整个人看上去既慵懒又邪魅。 童瑶无语,居然还能这样钻空子,早知道她该说抽死他。斜眼过去,那厢严止还在笑得开怀,她二话不说就要拉车门下车。 严止突然侧过身来,把车门带上,郑重的说:“女人,我可以对你负责。那天晚上我是中了别人的算计,被下了药,不得已才对你做出那种事。” 童瑶半信半疑的看他,回想那天晚上,确实当时他有点不正常,不过被下了药他就能对她胡作非为了吗? 像是看穿童瑶的想法,严止不屑的勾了勾唇角:“你以为我有别的选择?当时那种情况下就你一个女人,我不上你,估计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哪还能这么生龙活虎出现在你面前,说要对你负责?” “我不需要你负责!”童瑶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从牙缝中挤出来。这个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好话! “不要我负责?那你要什么?”严止托着下巴,考虑童瑶话里的真实性。在A市是个女人都想上他的床,除非她不是女人! 想要什么?这个童瑶真的没有想过,尤其不想在他那里得到什么,也许他很有钱,但她不稀罕,钱,她自己也能挣。 “你就当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就当被狗咬了一下。”难道被狗咬了,她还指望狗带她去打疫苗吗? “你说什么?”严止脸色一沉,被狗咬了一下?谁他妈来告诉他被狗咬能爽成那样? “我没说话。”童瑶默默摇头,适当转移话题,故作神秘问他:“你真要对我负责?” “废话!” “那你能娶我?”童瑶问,其实她也不是真想让他娶自己,但负责不就是那么回事吗? 她跟洛南川那么多年,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原本等到订婚夜把自己交给他,却发生了那样的事,她的清白也让这个陌生男人夺走了。 他说要对她负责,对她而言最好的负责,就是娶她。 严止诧异的看着她,“你确定要我娶你?” 果然男人啊!童瑶凉凉一笑,“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就当我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再见!” 严止不耐烦的横她一眼,“急什么,我又没说我不娶你!明天,你带齐证件,我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婚礼后期我会补给你。” “你说什么?”童瑶愣住,不敢相信这个男人说的话,他说要娶她? 严止摊摊手,晒笑:“就是你听到的那么回事,明天我会来接你,还有,我叫严止,记住我的名字!” 童瑶震惊,撇头看他,眼前这个强暴了自己又答应要娶自己的男人就是A市的风云人物严止? 她突然发现,眼前的男人长得还有那么几分好看,眼神深邃有神,鼻梁高挺,嘴唇性感,俊脸棱角分明。 虽然举止言谈之间有那么几分不羁,但难掩他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想起那天晚上撞过来的车,劳斯莱斯,在A市能开起这样豪车的总共也就那么几个。 所以他真的是严止? “你、”童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为什么要答应娶我?” “你真要听?”严止心烦意燥,女人都是这么喜欢问为什么的么? 童瑶认真点点头,谁不知道在A市有多少名媛千金想嫁给他,仔细看看自己,就一个平凡的上班族,他凭什么要娶她?就因为发生了关系?说出去,都能笑死人。 “因为……”严止突然凑过头来,灼热的气息呼在童瑶脸上,她一愣,耳边传来他磁性的声音,“我喜欢你啊。” 童瑶脸一热,抬眸看到他邪魅的笑,发现自己被耍了,气结! 严止总算不再逗她,抽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你考虑好给我电话!” 第七章:离家出走 下班回到家,出乎意料,全家人都在。 “哟,瑶瑶回来啦?”在这个家里,说话这么酸的除了嫂子林如不作他人。 “嗯。”童瑶淡淡的点点头,抬步上楼。看在她挺着大肚子的份上懒得跟她计较。 可有些人,你不想跟她计较,她却不放过你。林如就是这种人。 听到童瑶不咸不淡的回答,立即心生不满,“站住。” 童瑶顿住脚步,回头没好气问:“有事?”她现在心里乱得很,一点与林如周旋的心思都没有! 林如却是存了心思与童瑶作对的,她抚着大肚子上前,“听说南川和舒沫好了?” 语气里的讽刺谁都能听出来,却没有一个人关心这个。 “瑶瑶,你嫂子说的是真的?”母亲朱翠插话,“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你快点去给南川道歉,求他原谅你!” 在她的认知里,洛南川可是洛家的独苗,那样娇贵的少爷能有什么错?再说了就算有错,那也是对的,谁让人家有钱? 早知道母亲是这样的人,可听她这么说,童瑶还是免不了寒了心,为什么她连事情的原委都不知道,就认定是自己的错呢? “我不会去道歉!”童瑶坚定的说。 “你怎么能不道歉?”朱翠气不过,拉起童瑶的手就往门外走,“不行,今天你必须要跟南川道歉。” 那可是大财神,他们刘家的生意可全都靠洛家支撑着,要是没有了洛南川这个靠山,那生意还怎么做? “我不会去道歉。”童瑶重复强调了一遍,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她凭什么道歉?何况她跟他已经彻底完了。 朱翠恨铁不成钢,一掌打在童瑶的肩膀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南川是什么人?你不道歉,等着他去找别的女人吗?妈这也是为了你好,不想你跟我一样过穷苦日子。” 童瑶冷笑,抿着唇瓣一言不发,穷苦日子有什么不好?比起现在,她更想回到从前,虽然穷,但是很快乐,有一对爱自己的父母。 反观现在,是有点钱了,可是家不像家,那个男人不是她的亲生父亲,每次看到他,只会让她想起亲生父亲的惨死! “妈,我看你就别管瑶瑶了,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南川一个好男人。”林如插话进来,明面上是在为童瑶说话,可实际上话里有话。 她是恨不得童瑶被洛南川甩了,她就是看不惯童瑶能榜上洛南川那样的富家少爷,而自己只能跟那个没用的刘杰过。 童瑶能听懂,朱翠也能听懂,她抛下狠话:“你要是不去跟南川道歉,你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听到这话,林如心头一喜,要是能把童瑶赶出去,就能腾出一间房,用来做婴儿房。 她笑了笑,“瑶瑶,嫂子知道你倔,但这次你还是听咱妈的话吧,好好跟南川道个谦,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不必了。”童瑶懒得跟她们扯那么多,直接上楼收拾东西,她对这个家,本就没有多少感情,既然她们这么容不下自己,那她又何必强留? 朱翠在房间门口一句一句的骂着,讽刺的语气直扎童瑶的心,这就是她的母亲呐!童瑶凉凉的笑了一下,迅速收拾东西,她的东西并不多,就几套衣服和几张小时候她和父亲的合照。 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所以从没有购置太多的东西,呵,这回倒轻松! 拖着行李箱出门,朱翠见状愣了一下,“你去哪?” “呵,你不是要赶我出去?恭喜你,心愿达成了。”童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里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出了家门,童瑶拨了严止的电话:“我们结婚吧!” 说这个话时,身边车来车往,童瑶竟然觉得人生总算完美了。 “那我明天去你家接你。” “不。”童瑶看着身后的家,“我得先去公司一趟。” 第八章:协议结婚 翌日,民政局门口,一辆黑色奔驰里,音乐流转,一首经典老歌,意境悠扬。 “等等,我再想想。”这突然结婚领证,童瑶觉有点不真实! 严止坐在驾驶座,静静凝视着她,一身职业套装,乌黑的长发盘起一个髻,略显干练,身材说不上凹凸有致,却也不差。 精致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清澈明亮的眼眸,薄唇紧抿,嗯,长得不算美若天仙,顶多算是好看! 只是,他嫌弃的看她一眼,“为什么领证这么重要的日子你还穿职业装?” 童瑶白他一眼,推门下车,领证跟她穿什么有冲突? 女人啊!严止无奈的耸耸肩,也跟着下车,刚下车,就看到童瑶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望着民政局门口的方向。 童瑶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地方,遇见洛南川和舒沫,他们俩携手并肩从正门口出来,两人的手里还各执一本结婚证。 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结局,童瑶还是免不了心酸,这才几天?他们之间竟然发展到领结婚证的地步了。 “瑶瑶。”洛南川第一时间看到童瑶,原本欢喜的神色霎时黯淡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童瑶冷了心,强装镇定:“怎么你们能来,我就不能来?” 舒沫看一眼童瑶身边的男人,小心翼翼试探:“瑶瑶,你也是来领证的么?”她没有忘记那天差点被这男人折断了手。 一听舒沫这话,洛南川脸色一变,着急的问:“瑶瑶,你要跟谁领证?是不是他?” “跟谁领和你有关系吗?”童瑶强忍着心中的酸楚,走近严止,挽起他的手臂,“亲爱的,我们进去吧!” 她笑着却比哭还要难看! 严止难得的没有打趣她,厚实的大掌覆在她的手上轻轻捏了捏,童瑶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有时候,陌生人比爱人更加让人温暖! “阿瑶,等一下。”看着那双背影,舒沫的眼里迸发出狠辣的光,一闪即逝,“下个月15号,是我和南川的婚礼,希望你能来参加。” 舒沫的话如同在童瑶伤口上撒了一层盐,原来世界上有人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抢了别人的男朋友,还要强装无辜。 希望她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童瑶笑出了声,“抱歉,我没兴趣参加一对狗男女的婚礼。” “瑶瑶,你说话要这么难听吗?”洛南川沉下脸,“再怎么说彼此也相爱过,何必搞得那么难堪?” 童瑶皱眉,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他们从来不曾相爱过,以前是她瞎了眼。 正要回话,严止突然噗嗤一声,手里把玩着她的手指,“亲爱的,你说话还是太留情面了,你说他们是狗男女?我觉得这是狗被黑得最惨的一次。” 洛南川和舒沫齐齐变了脸色,洛南川指着严止问童瑶:“瑶瑶,这就是你要结婚的人?素质低下,你何必为了气我跟他在一起,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童瑶冷笑,她要跟谁在一起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他又以什么立场来劝说自己? 勾了勾唇,在严止脸上亲了一口:“对啊,他就是最好的那个,至少他够绝对忠诚,不会背着我跟偷偷别人滚在一起。” “亲爱的,你真有眼光,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童瑶的话深得严止的心,一个洛南川有什么资格跟他严止比? “你……”两人一唱一和气得洛南川说不出话来,最后冷冷丢下“随便你”这三个字,连舒沫都没有理会就走了。 “南川,等等我!”舒沫迈步追了上去。 看一眼她脚下踩的那双七厘米高跟鞋,童瑶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严止掰过头。 “女人,领证去!” 从民政局出来,已经上午十点多,童瑶匆匆忙忙赶回公司,却被告知自己已经被炒了鱿鱼,原因竟然是公私不分。 童瑶只能呵呵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是,洛南川的母亲何妗是公司的董事,自己都跟洛南川闹掰了,以何妗的为人作风,又怎么可能留自己在公司里? “童瑶,你怎么被炒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同事安蓝风风火火跑过来问。 “就那么回事。”童瑶努力挤出一个宽慰的微笑,“呵呵,公私不分!” “靠,要说这公司里你这样还叫公私不分,那谁才是公私分明?”安蓝替童瑶感到不满,童瑶在公司的努力那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童瑶拍拍她的手:“算了,别说了。公司是人家的,人家爱怎样就怎样。” 安蓝心疼,“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童瑶苦涩的望着窗外,家已经不能回了,工作也丢了,能怎么办?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作打算。 不过这些她是不会告诉安蓝的。 “放心,我已经找到新工作了。” 第九章:我已经结婚了 夜幕降临,天空像被拢上一块巨大的幕帘,城市早已亮起了街灯,A市最大的酒店,霓虹灯流转,今夜这里将有一场大型的酒会,严氏上任总裁严林海正式退休,将公司一切大小事务转交给他大儿子,严止。 对于严止,外界对他的评价只有狂傲,不羁,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本事。要知道严林海虽有两个儿子,除了严止外,还有一个严伦不务正业,吃喝玩乐是出了名的。 严氏的兴旺毕竟跟很多人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将严氏交给严止,大家还是很看好的。 酒会还没开始,现场就已经聚集了不少名人大腕,受邀的,不受邀的,还有数十名的媒体记者。 晚上七点整,酒会开始,严止一身纯黑色西装,笔挺如刀裁,脚踩铮亮的皮鞋,一脸漠然,缓缓走向舞台。 舞台那里,严林海早在候着,眼见严止姗姗来迟,恨不得举起拐杖敲过去。 严止的出现,现场立即静了下来,媒体记者抓住机会,从各个角度抓拍。 走到舞台上,主持人识趣的递上麦克风,严止朝她递去一个感激的微笑。 “首先,很感谢大家赏脸来参加这次的酒会,其次由于严董事长的身体状况越下,所以不得不选择退休,在这里,我们有请严董事长说说他的想法!谢谢!”话音刚落,热烈的掌声响起,严止勾了勾唇角,绅士的鞠了个躬。 严林海瞪了瞪严止,还是拿起话筒寒暄了一番,无非就是,希望大家继续支持严氏等等。 说完,又是掌声一片,其实比起听严林海一个老头说话,在场大部分人还是更乐意听严止讲。 话题又回到严止这里,他用平静的眼神一遍底下的众人,在众人期待的注视下,清了清喉咙:“接下来,我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 “我已经结婚了。”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严氏总裁居然结婚了?什么时候?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 “请问,严总,是哪家的千金?” “她今天来现场了吗?能否请她露个面?” “严总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各家媒体疯了一样发问,严止一一微笑回答,从没有过的绅士。 严林海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这逆子居然结婚了?他怎么不知道? “请问,严董事长,这事您知道吗?”有些挤不到严止面前的记者终于想起一旁的严林海。 严林海面色铁青,这逆子结婚了,自己居然不知道!冷冷撇一眼周旋在记者中间的严止,恨不得一拐杖过去,但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忍住了。 “知道。”他绷着脸点点头。 “那么请问,是哪家的千金?” 哪家的千金?这他怎么知道?严林海强压下自己要发飙的情绪,“关于这个问题,我想还是由阿止亲自来公布吧!” 严止微笑回答:“关于我妻子的身份,这个我暂时不方便说,适当的时候我会告诉大家的,谢谢!” 接下来无论媒体记者问什么,严止总能巧妙的避开他结婚的事,只说:“希望大家玩得尽兴!” 酒会后台,气氛紧张,父子俩弩箭拔张。 严林海举着拐杖顿了顿地,“你这个逆子……” “停!”严止挑了挑眉,“不是您老人家威胁我在这个月底前一定要订婚?虽然晚了点,但明天的娱乐头条会令您满意的。” “你、”严林海指着桀骜不驯的严止,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确实说过那些话,但…… “我让你订婚,不是结婚。” “订婚的前提不是为了要结婚?” 这下,严林海彻底没话可说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严迈起大长腿就往外走! 等严止彻底消失在后台,严林海才猛然想起,他竟然连儿媳妇的身份都不知道。 “这个逆子!”严林海气得把拐杖一扔,半响,他长长的叹息一声,喃喃自语:“年轻人的事,就由他去吧。” 相对于酒会的热闹,童瑶那边却显得冷清多了,一个人在公园坐了很久,偌大的A市竟没有她的藏身之处。 手机突然响了,亮起的屏幕上是严止的名字。 “喂,女人,你在哪里?” 童瑶看了一眼周围,“噢,我在家,准备睡了!” “是么?”严止凉凉的笑,下一秒咆哮起来:“你他妈说谎都不用打草稿?老子就在你家门口。限你三秒,坐标立即发来。” 霸道又无礼的语气让童瑶心里一片暖洋洋,眼泪自然而然掉下来,她压着声音:“抱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第十章:试婚纱 严止找到童瑶的时候,她就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身上还穿着那套单薄的职业装,缩成一团。 “该死!”严止唾骂一声,冷着脸走上前,拖起女人就走。 童瑶一惊,下意识挣扎,耳边却传来严止愤怒的声音:“女人,你再敢动一下?” 童瑶身体一顿,呆呆的望着面前这个男人,任由他拖着走,他的手很厚实,很暖和,让她不禁想要握得更紧一些。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怔忪间,严止已经把她拖上了车。车门被用力关上,童瑶这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摸着鼻子:“我的行李还在外面。” 严止眯着眼看她一眼,转身返回刚才的长椅那里,提了她的行李箱回来。 市中心黄金海岸城,优雅的欧式别墅,严止把车停好,提着她的行李箱,“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他侧着头,修长的手指还夹着一支烟,俊逸的脸隐在缭绕的烟雾里,说不出的痞气。 童瑶感觉心里暖暖的,因为他说的那一个家!其实她也是有容身之处的。 …… 周末是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 童瑶睡的迷迷糊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眯着眼,抓来手机,按下了接听。 “喂!” “嗯。” 一阵沉默,严止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呼噜声,脸一寒,“死女人,你居然还在睡觉?” 声音如雷,惊得童瑶猛然从床上跳起来,一脸懵逼:“地震了?” “……”严止陷入沉痛的沉默里,会不会跟这个女人结婚是个大错特错的决定? “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五分钟后,我要是看不到你的人,我立即纠集记者冲上去,扒了你的衣服,拍下裸照散布出去。” 童瑶吓得把手机一甩,马上又淡定下来,意味深长:“散布别人的裸照是违法的。” 别墅楼下,严止握着手机:“……”想了想,直冲上去,一脚踹开房间的门。 刚脱了睡衣,准备换衣服的童瑶僵住了。 站在门口的严止也愣住了,深邃的眼眸闪过一瞬间的惊艳,她的身上只穿着一套连体内衣,包裹着紧致的腰身,其他肌肤裸露在外,白花花一片,撩人心神! “啊……”短暂的错愕后,童瑶尖叫一声,随手抓起床上的枕头就朝门口扔去。 “砰”一声,严止识趣的关上了房间的门,靠着门点了一支烟:“又不是没见过,慌什么慌?” 童瑶:“滚!”脑里不受控制浮现那天夜里在车上发生的事! …… 试婚纱。 婚纱店算不上是A市最昂贵的,但胜在款式繁多,而且新颖。 童瑶随手拿起其中一套,店员向我介绍:“这是来自米兰的设计师Alice的作品,她的设计一般都端庄大气,而且价格合理。” 童瑶点点头,伸手拉起价格牌看了看,眉眼抖了抖,价格在五位数以上,“抱歉!请问一下还有便宜点的么?” 店员明了,转身去拿了另一套:“严太太,这一款正在搞特价,八八折!” 童瑶看了看吊牌,轻咳一声,拿着婚纱跑到严止面前:“就要这套怎么样?” 严止正在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上的杂志看,听闻我的声音,他头也不抬:“随便!” “……”童瑶凑过去,低头看一眼他手上的杂志,他翻开的那页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她看见他的指尖在女人的脸上轻轻抚摸,像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童瑶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心被扎了一下,“你认识她?” 严止猛地抬起头看她,因为太过突然,他眸里的落寞与悲伤来不及隐藏,就那样猝不及防撞进童瑶的视线里。 双方都愣了一下,严止很快回过神来,恢复一贯作风,看着童瑶手上的婚纱十分嫌弃:“这套婚纱不适合你!” 说完他起身走到架子那边,翻了几下,翻出一套做工精致的婚纱递过来:“试穿一下。” 童瑶默默从他手里接过婚纱,到试衣间试穿。 穿上婚纱站在镜子前的那一刻,连童瑶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这是一套抹胸长拖尾婚纱,穿在她的身上刚刚好。 “果然本少的眼光不错!”严止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童瑶的身后,双手托着她的腰,轻轻掐了一把,“手感不错!” 童瑶:“……” 他掐在她的腰上,带着掌心的温度,让她不由得一激灵。 “严先生跟严太太真是恩爱啊。”女店员调侃。 严止摸着童瑶的腰,回嘴:“是啊,我和我太太一向恩爱。” 童瑶抬眸望着他,许是因为恩爱这两个字,让她越发觉得他的轮廓都柔和了些,然,她懒得回他,生怕他那张嘴里,吐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好在严止也难得的识趣,拿着卡去付账。这时手机一阵悦耳动听的铃声传来,童瑶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 第十一章:我是她的男人 几天没有回家了,童瑶一打开家门,发现家里真是难得的人齐,就连一向忙碌的继父也在。 一走进去,那个名义上的哥哥和嫂子冷眼相待,“哼,亏她还有脸回来。” 童瑶撇一眼尖嘴猴腮的林如:“哦,你说说,我怎么没脸回来?这里也是我的家。” 话音未落,继父刘义成直接一个巴掌过来,打得童瑶硬是后退了几步,可见这一巴掌,他是用了十二分力气的。 打完一巴掌,刘义成觉得还不够,指着童瑶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这么多年吃我的,住我的,结果你就这样来回报我?” 这一巴掌打得童瑶耳朵嗡嗡作响,回想从小到大,父亲总是把她捧在手心里,别说打,就是骂也不曾有过。 抬起头,视线在屋内几个人身上巡了一圈,尤其略过在朱翠时,目光冷得像冰,她的亲生母亲,任着外人欺负自己,多么讽刺! “瑶瑶,你就听我的,赶紧去给南川道个钱,这样何总就不会撤我们的项目了。”朱翠被童瑶盯得浑身不自在,忙上前来劝。 “我不会道歉!”童瑶板着脸,语气硬了起来。 她总算知道他们叫她回来的原因了,就因为洛南川的母亲撤了他们家的项目,所以他们打定主意让她舔着脸去求洛南川。 呵呵,童瑶冷笑,别说她已经跟洛南川决裂了,就算她跟洛南川还在一起,她也不会去求他。 朱翠见她一副倔强的样子,忍不住怒吼:“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就算为了你爸的生意你去求求南川怎么了?” “我爸?”童瑶嗤笑,“我爸早在十年前已经死了。” 一句话刘义成气得咋跳起来,指着童瑶大骂:“我就知道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养她这么多年,这点事都指望不上,刘义成心里别提多恼火了,直冲上去,又是一巴掌狠甩过去。 童瑶心寒到极点,她的亲生母亲,竟然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冲过来,却不阻拦。 眼见那巴掌就要落下,童瑶凄凉的笑笑,闭上了眼眸,时间仿佛静寂下来,几秒过后,没有等来预想的疼痛,她缓缓睁开眼睛。 怔住,一道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鼻尖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熟悉又温暖,眼泪如泉,从眼底喷涌出来。 “再敢碰她一下,我会让你们彻底消失在A市。”严止冷冷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周身的气息渐冷,狠厉的目光说明这一刻他是真的起了杀意。 “你、你是谁?”刘义成又惊又惧,眼前的这个男人让他无端感到恐惧。 严止舔着薄唇,笑得冷血,大手揽过童瑶的肩膀,“我是她的男人。” 童瑶抬眸看向他,他眉目之间浮着孜然一身傲立在天地间的霸道,神情桀骜不羁。这个男人是她的男人?一丝莫名的情愫在心底油然而生! 伸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严止,我们走吧!”她再也不想留在这里了。 “好。”严止点头,拥着她出门。 上了车,童瑶的眼泪止不住往外流,严止看的有些心烦意乱,他最讨厌女人叽叽歪歪的哭。 “不许哭。”他瞪眼威胁,童瑶还是哭。 严止无法,伸手把她整个人拽过来,索性用唇封住了她的唇。突如其来的吻,童瑶还来不及反应,啜泣的声音从唇角溢出来,听在严止的耳朵里,说不出的动听,魅惑! 瞳孔骤然一缩,想起那夜,身体居然起了反应,但,看见她的眼泪,所有的性趣都提不起来了。 “……”推开怀里的女人,严止直想爆粗口。 意识到他身体的反应,童瑶脸微热,“刚才谢谢你。”想起他那句“我是她的男人”,死了的心正在慢慢复燃。 第十二章:他的母亲 年三十!往年这个日子,童瑶都是在公司加班,因为她知道那个家所谓的团圆饭根本就没把她算在其中。 今年的年三十,一早,严止就把她从床上拖起来。 “陪我去一趟B市。” B市跟A市距离并不远,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路上童瑶怨气十足。 “去B市干什么?” “这么近的路程就不能晚点去?” “难不成是去会你的旧情人?” “闭嘴!”严止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把这个女人带上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童瑶翻一个白眼,“你扰了我的清梦还不准我抱怨两句?”什么人啊? 车内静默了很久,童瑶察觉很不自在,伸手去点歌,点了一首孟庭苇的《你那里下雪了吗》,然而音乐还没有响起,严止突然开口,“我妈在B市。” 童瑶微微吃了一惊,看一眼严止,他正在专心致志开车,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她识趣的没有再问下去。 见到严止母亲薄淑言时,她正在院子里打络子,一套玫红色旗袍着身,美得像画,童瑶从没见过这样的画面,傻傻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妈,天冷,怎么不进屋歇着?”严止的语气少见的温柔。 “你怎么来啦?”女子抬头,笑靥如花,那是个说话柔柔软软的南方美人,伊人如玉。 “这位小姐是?”看到童瑶,女人浅笑点头。 童瑶从惊艳中反应过来,忙说:“阿姨,您好……” “她是你媳妇儿。”严止轻描淡写的介绍童瑶的身份,“我们已经结婚了。” 童瑶微窘,“我叫童瑶。” 薄淑言的眼眸里划过瞬间的惊讶,转瞬即逝,随即亲切的拉起童瑶的手:“这屋外冷,我们进屋说吧。”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没有想过有生之年还能看到阿止带女孩过来看自己了,既高兴又不免唏嘘,那些事,阿止放下了么? 一进屋,薄淑言给童瑶,倒了杯热茶,拿了几样B市的点心,亲热的和她聊起天。 童瑶喜欢薄淑言这样的女人,言行举止尽显大家闺秀,优雅得体又不失亲切感。听着她讲起严止童年的事,说到好笑的地方,童瑶不禁眉眼弯弯,眉目间满满的艳羡。 他有个爱他的母亲,真好! 相处这段时间以来,童瑶还从来没有听严止提过家人,现在看到薄淑言,心柔软成一片。 年三十是大团圆的日子,吃过午饭,薄淑言拿了一堆春联之类的东西塞到严止怀里,“贴不好,晚饭取消。” 严止嘴角抽了抽,他什么身份?居然要贴这个?不过还是闷闷点头,出门时,顺手扯上童瑶。 “你疯啦?放手!”童瑶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怎么能当着阿姨的面这样对她? “贴春联这种事有助于身心健康!你看你都快胖成一只猪了。”严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童瑶:“……” 薄淑言看着小两口的互动,总算放下了心,看来他已经忘了呢,忘了也好! 童瑶油浆糊,严止贴,两个人分工合作,很快就贴好了。看着门上贴好的春联,童瑶想起小的时候,贴春联这事都是父亲一手包办,而母亲,就在厨房忙碌着做年夜饭,这样的日子虽然简单平凡,却再也不会有了。 好在今年有他,虽然他只是名义上的丈夫,虽然她常常被他的毒舌气个半死,但还是感到很庆幸,老天没有亏待她! 吃过晚饭,外面锣鼓喧天,绚烂的烟花灿烂了漆黑的夜空,童瑶兴高采烈跑到院子里抬头仰望。 严止鄙夷的看她:“你以为你三岁?” “像烟花这种美丽的东西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不过人们最喜欢的还是它瞬间消逝的灿烂,就如昙花,越是留不住的东西,越弥足珍贵,越令人喜欢。 “幼稚。”严止不屑的抿抿嘴,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包烟。 童瑶就猜到他要抽烟,白他一眼,整包烟抢过来,“别强迫别人吸二手烟!” 她尤其不喜欢他在她面前抽烟。 严止没再说话,目光炯炯望着远方,他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童瑶有些不适,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 良久,他终于冒出两个字,“其实……”他略顿了顿,忽然一个烟花爆竹,把他的声音淹没了。 “什么?”童瑶别过头去看他,他邪魅一笑,伸手扣着她的脑袋,“我更想抽你!” 头顶的天空,一朵烟花消逝,另一朵正火力全开,绽放自己的光芒,他的吻一寸一寸把童瑶淹没。 有一瞬间,她忘记所有,放大的瞳孔里,只有他一个人,那一刻她希望时光能够永远停止,好留住这美好的瞬间。 可是,纵然这一刻再美好,也有缺陷,这个男人不爱她,心中苦涩在蔓延! 夜晚睡觉,薄淑言很自然把两人安排到同一个房间,童瑶看着那张双人床,愁眉苦脸。 倒是严止丝毫不在意,脱了衣服就往床上钻,“你不过来睡?” “我不困。”童瑶假装在玩手机。 “是么?”他笑,薄唇抿成一条线,童瑶以为他正乐得一个人霸占了床,怒从心生。 严止突然从床上下来,三步并一步走到她面前,把她抱起就往床上扔。 “你疯了?”童瑶被砸了个七荤八素,还没从床上爬起来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睡觉。” 童瑶挣扎:“不睡。” 严止拧眉:“你烦不烦?再敢乱动,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童瑶真不敢动了,心里拼命吐槽,真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修养怎么会这么烂,堂堂严氏总裁,老子老子的不嫌难听? 第十三章:严家 年初二,从B市回A市,车子在蜿蜒的高速公路疾速行驶,倒退的风景和蓝天白云交相呼应,退却了城市的喧闹,却换来些许难得的安静。 车厢内,一首简单的老歌循序渐进,童瑶微微眯眼,享受这难得的宁静。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严止拿着手机看了一眼,不耐烦,伸手调小了音响的音量,戴上蓝牙耳机,“喂!” 电话那头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严止漠然点头:“嗯,好,我在回来的路上。” “不能送你回家了,老头子想见见你。”挂了电话,严止说。 “老头子是你爸爸?” 严止点点头,将油门踩到底。 眼前是一栋气派的欧式别墅,金碧辉煌,富丽堂皇,庄严挑高的大门气势十足,门卫见到严止的车,点头示好,大门缓缓而开。 “你爸爸是严氏前任董事严林海先生?”童瑶是媒体记者,对于那些名人耳熟能详,见过的也不少,但严林海是她最敬佩的一个人。 在A市严林海白手起家的故事不知道激励了多少年轻人,可以说严氏之所以有今天这种规模,全都是严林海的功劳。 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最敬佩的人居然成了自己的公公,这…… “你很崇拜那老头子?”看出她的双眸里绽放着兴奋的光芒,他有些不爽! “A市里谁不崇拜严先生啊?” 严止冷笑:“谁崇拜那老头子?我告诉你,你也不许崇拜!” “为什么?” “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严禁通敌卖国!” 童瑶懒得跟他再争下去,这人向来霸道,沉默是最好的抵抗! 下了车,童瑶暗暗打量起严家别墅来,气派辉煌的设计,金光闪闪的装饰,总体而言就是一个壕。 穿过镂空浮雕的大门,走过玄关,就是金碧辉煌的客厅,客厅中央那套昂贵的欧式沙发上,坐了不少人,像在开一场家庭大会,然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 童瑶总算明白了,这是在刻意等着她。灰姑娘攀上王子,嫁入豪门,怎么可能这么顺利? “哎哟,阿止,你们回来啦?”见到两人,曾琳安迎了上来,“哎哟,这位就是童小姐吧!这模样,可真不错!” 童瑶不知道曾琳安的身份,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向严止求助。 “这是曾女士。”严止轻描淡写介绍,显得很冷淡。 “曾女士好!”童瑶礼貌的点头问好。 曾琳安的笑容僵在脸上,隐在袖中的指甲扣在手心里,纵然疼也比不上这屈辱。 “哥,这就是嫂子吧!”一位穿着粉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一双桃花眼直在童瑶身上流转,这女人也不怎么样嘛! “这是二弟。” 童瑶这是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花公子严伦,他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但还是礼貌的打了招呼。 哼,装什么正经?望着严止身边的童瑶,严伦暗暗咬牙,早晚有一天他要这个女人在自己身下呻吟! 只要是严止看上的东西,他都有兴趣抢过来,就像那个人一样,就算他严止再厉害又怎么样?想到这里,严伦阴笑一下,心情大好。 严止没在理严伦,拉着童瑶走到沙发严林海面前,“我把她带回来了,东西呢?” 严林海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差点想伸手去摸拐杖,到底还是忍住了。 “你就是童瑶?” “是的。我就是童瑶,初次见面,您好!”这就是严先生?童瑶拼命压抑住内心的小激动,严先生本人比照片要年轻的多。 童瑶的朴素,严林海还是比较满意的,他严家不需要靠联姻来维持生意,那些名媛千金个个都太娇纵了,他打心眼里看不起。 所以对童瑶越看越顺眼。 “好孩子,这臭小子的脾气不好,难为你了。” 童瑶摇摇头,“不难为,不难为!”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脾气好不好好像没什么关系。 什么话?严止瞥一眼女人,但见她眉眼弯弯,唇角带笑,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他竟然有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她是他的女人,理应包容他的一切。 严林海轻咳一声,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拿出来,递给童瑶,“这是我这个老头子给你的礼物,希望你们小两口好好过!” 第十四章:意外的发生 严林海拿出来的东西用一个小锦盒装着,光是盒子就觉得里面的东西价值不菲,一旁的曾琳和严伦看得眼睛都热了。 “这东西我不能收。”她不是他真正的媳妇,跟严止的婚姻说不准那天就结束了。 严林海板起脸,“这东西就是老头子我送给你的见面礼,里面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你收好就行。” 话说到这个份上,童瑶也不好不收,道了声“谢谢”就把东西收下来。 这时她还不知道锦盒里的东西有多大的用处,后来,她无比庆幸自己当时收下了这份礼物。 严止把婚礼定在二月的一天。 像严止这种大人物,结婚这种大事早就在A市传了个遍,多少媒体新闻记者,等着挤进婚礼现场抢个头条。 婚礼这一天,场面比童瑶想象的更隆重,上千人的大礼堂,聚集了不少大腕名人,数十台高清摄像机,全方位无死角进行拍摄。 童瑶挽着严止的手臂,走在红毯上,佯装笑得很幸福,脸都笑僵了。 早在婚礼前,各方媒体就在猜测童瑶跟严止成婚的原因,奉子成婚,或者女方手持男方把柄进行逼婚,无论是哪个,童瑶都是招人嫌的那个。 这是一场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还没开始,就已经有多少人盼着结束了。 随着婚礼进行曲的奏响,神父开始念千篇一律的结婚台词。 “严止先生,你愿意娶童瑶小姐吗?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困,都只爱她一人吗? 严止顿了顿,望着童瑶宠溺的笑:“我愿意!” 童瑶恍惚一下,要不是知道自己跟他之间是那样的关系,差点信以为真 神父:“很好。那么童瑶小姐你愿意嫁给你身边的这个严止先生吗?无论生老病死,富贵贫困,都只爱他一人吗?一辈子不离不弃?” 整个大厅静的仿佛连掉跟针的声音都能听到,童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假装很深情:“我愿意!” “好,接下来请两位新人交换戒指。” 两人同时拿起戒指戴在对方的食指上,为这段无爱的婚姻打上了一个印章。 “礼成,祝两位新人长长久久,早生贵子!” 现场爆发出激烈的掌声,童瑶长吁一口气,这一茬总算忙完了。 婚礼结束后就是酒席。 童瑶褪下那套累赘的婚纱,换上一套大红色的旗袍唐装,跟着严止穿梭在酒席之间敬酒。 “童瑶,你真是好本事!”冷嘲热讽的语气,童瑶也没有想到严止竟然邀请了何妗,更没想到的是洛南川和舒沫也在。 好一个一家三口的画面,童瑶苦涩的笑笑,“何总,这是什么话?” “你自己做的什么事你自己清楚,我倒是没有想到你这么有本事,刚跟南川分了,马上又巴上严止。”何妗一向不喜欢童瑶,以前因着南川的缘故,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好发作,现在么,分都分了,她也不必对童瑶客气。 果然……童瑶咬牙,就知道何妗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换上一副无辜至极的表情,柔柔弱弱,“何总,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是不是我做错什么让您老人家不满?您说出来,我改!” “噗”要不是见过童瑶泼辣的一面,严止差点以为这女人生来就是这么柔弱的样子,他暗暗丢一记赞赏的眼神给她,大手搂过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细语:“老婆,奥斯卡奖不颁给你太可惜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也不小,至少何妗几人听了个一清二楚,何妗一个狠厉的眼神过来,冷哼一声。 “有些人就是上不得台面!” 桌上的其他人见这桌火药味浓,纷纷低下头装透明人,没办法,严止他们惹不起,何妗也惹不起啊! 童瑶扯着唇角,微笑:“何总,您过奖了。”一边说着,桌底下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踩在严止脚上。 严止差点想爆粗口,手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看到两人的小互动,舒沫脸色微变,狰狞的眼神掠过童瑶身侧的严止,凭什么,这个贱人离了洛南川还能攀上严止这样的男人?而自己只能捡她用剩了的,不甘心! 突然脑袋灵光一闪,舒沫敛了神色,亲切的端起酒杯,“瑶瑶,我敬你一杯,今天能参加你的婚礼,作为朋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说起来,瑶瑶你以前不是说非南川不嫁吗?” 舒沫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严止的神色,她就不信,像他那样的人,听到童瑶这些事会不生气。 要是他这个时候跟童瑶翻脸,那可真是精彩了。 “呵!”童瑶望着舒沫那个得意的劲只有冷笑的份,她的心机表现得也太过明显了吧。 “是啊,那是我以前眼瞎!”可不是眼瞎吗?错把渣男当成宝。 “老婆!”严止在童瑶腰上掐了一把,“幸好你能及时弃暗投明,党没白教育你这么多年!”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舒沫何妗齐齐变了脸色。 不过何妗是什么人?商界女强人,洛南川的父亲早死,洛氏的产业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撑着,这些年在商场的摸爬滚打,练就了她的强势。 一句不合就拿身份压人:“严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帮着这种女人对我冷嘲热讽,我告诉你,就是你爸,也得给我三分面子。” 严止不怒反笑:“何总,你这句话就不对了吧?我老婆我不帮?就算我爸在这,我也得帮啊!” 他的话让童瑶心头一暖,何妗在A市也算个风云人物,何况洛家跟严家还有生意上的来往,严止能这样为自己说话,已经很难得! “你、”何妗大怒,指着严止冷冷道:“好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呵,希望你能一直硬气下去。” 严止面不改色“那是当然。” 何妗翻脸,起身离开。何妗一走,舒沫也不敢再逗留,快步追了上去。 洛南川看着和严止一唱一和的童瑶失了神,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她。 一套大红色唐装,秀雅绝俗,美目流盼、桃腮带笑、神态悠闲,慵懒之中又不失冷傲,像从画里走出来的美人。 这样的一个女人曾经是属于他的,可是现在她就那样任由着严止搂她的腰,半点没把他放在眼里。 “瑶瑶。”洛南川想问问她的心里是不是还有自己,如果有,他一定毫不犹豫把她带走。 童瑶身体一顿,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疏离的微笑,“洛先生,请慢用,我和我先生还要去招呼别的客人。” 洛南川失望透顶,怔怔的看着童瑶挽着严止离开。 把所有的宾客招呼完,童瑶已经累到无力,穿着高跟鞋的脚都被磨出两个泡来了,等最后离开的时候,她掺着腰一拐一拐的走向停车场,然而才走几步,她就被严止打横抱起。 第十五章:你是我的 “严止,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童瑶在他怀里挣扎。 “女人就是事多。”严止轻哼一声,抱着她直接扔上了车,“脱鞋!”他不耐烦的命令。 童瑶欲哭无泪:“你想干什么?”这人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吧?恋足癖? 像是看穿童瑶的想法,严止不悦的皱了皱眉,这女人的脑子有坑吧?他弯下腰,索性把她的脚抬起来,横在自己腿上。 顺手脱了她的鞋,幽着目光看着她脚跟上磨损的地方,“你是豆腐做的?” 她的脚很白,小巧玲珑,一只手都握得过来,他从座椅底下拿出一盒创可贴,这是不久前他吩咐司机去买的。 看着自己两只脚被磨损的地方都被他贴上创可贴,童瑶红了脸,严止不是那种温柔体贴的人,可这种事,在他做来毫无违和感! “谢谢你!”二十多年来,除了洛南川从没有人对自己好过。 严止懒懒的靠在座椅上,幽幽的目光盯着窗外,“我不接受口头上的道谢。” “那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严止的兴趣,他别过头,幽深的眼眸映出她的样子,今天的她明媚动人。 想起两人的第一次,他的视线逐渐变得炙热,“以身相许怎么样?” “不……”童瑶正想说话,他削薄的唇突然压了下来,贴在她冰凉的唇上,她顿时傻眼了,张嘴想要斥他,他湿滑的舌头猝不及防钻进来,在她的口腔内翻搅! 搅乱她的所有思绪,让她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得紧,几乎忘了怎么去呼吸。 严止一向自律,二十八年里仅仅有过一个女人,不是他不想去找,而是再也没人能像那个人一样让他心动。 但每次对上童瑶,他体内的欲望仿佛都在叫嚣,她的气息,她的体香,接吻时她呆呆的反应…… 手情不自禁伸到她背后,去拉唐装的拉链,半个身体压在她的身上,深邃如海的双眸锁在她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 他灼热的气息打在脸上,童瑶才猛地发现两个人贴得那么近,脸滚烫滚烫,大脑处于卡壳状态,就连自己的本意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你你你、”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你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严止没有理会她,专心致志去扯她的拉链,然而扯了半天,拉链卡在那里动也没动,最后一使劲硬是把拉链头给扯掉了。 “……”两个人同时无语,童瑶尴尬的头也不敢抬,心中莫名的喜感,刚才的紧张消失的无影无踪。 严止眸色一深,暴怒,索性去撕扯她的唐装,奈何唐装质量太好,任他怎么扯,唐装还完好无损穿在她身上。 “该死!”他低咒,前所未有的挫败,想他堂堂一介男人,居然败给一件衣服,再强烈的欲望也被折磨的消失殆尽! 他烦闷的从她身上起来,点了一支烟,恶狠狠的警告,“下次不准再穿这种衣服!” 童瑶默默的往边上坐了坐,撇头看窗外,A市的冬天好像快要过去了呢,她都能听见春暖花开的声音了。 第十六章:阴谋诡计 这几日童瑶很忙,忙着四处找工作,可面试了好多家公司,结果都无疾而终,她总算明白了这根本就是有人不想她找到工作。 不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洛家在A市的势力很大,她根本无法与之抗衡,要她去求洛南川?那更加不可能。 他已经跟舒沫在一起了,她不会再去自取其辱。 然而,没想到的是,她没有去找他们,舒沫倒是找上门来了,连续几次打电话来约她出去。 再三思考下,童瑶终于决定去赴约,相约的地点在咖啡厅。见到舒沫时,她一身的名牌,艳妆浓抹,丝毫没有从前温婉的气质。 童瑶呵了一声,这才是她的真面目吧?可笑自己从前竟然信了她伪装温婉的样子,对她掏心掏肺,到头来只换来一场背叛! 在咖啡厅门口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童瑶才大步走向她,拉开椅子坐在她的对面,“说吧,找我什么事?” 舒沫抬眸看向她,阳光从玻璃窗射进来,映在她的侧脸上,淡然从容,为她增添一份恬雅的美。 嫉妒的眸光一闪即逝,舒沫恨不得上前撕破她的脸,没有想到,自己从她手中抢了洛南川,反倒将她推向了严止。 严止是什么人?A市鼎鼎大名的商业天才,洛南川虽好,也只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怎么能和严止比? 而这样好的男人居然娶了样样都不如自己的童瑶,想起前段时间轰动A市的婚礼,不甘快要将舒沫的心绞成两半,她怎么配得上严止那种男人? 不仅如此,就连洛南川从那场婚礼回来后都对童瑶念念不忘,一找到机会就求自己成全他们。哼,自己怎么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绝不允许! “就不能和我喝杯咖啡吗?”舒沫浅浅的笑着,隐在桌底下握拳的手,却青筋突兀。 说完,她伸手招来店员,点了两杯以前她们常喝的咖啡。 从头到尾童瑶都冷静的看着舒沫,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至少不会单纯的约出来喝咖啡! 她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平和到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一起喝咖啡,闲聊!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童瑶问。她很忙,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去敷衍舒沫,更没有时间陪她和咖啡! 舒沫目光闪了一下,哭着脸,“瑶瑶,你就这么不愿见到我吗?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喝杯咖啡叙叙旧。” 叙叙旧?童瑶忍不住“噗嗤”的笑了,这么蹩脚的措辞,连三岁孩子都不会信吧?何况是她,她不会傻到打一巴掌给一个糖后又屁颠屁颠跑去和好。 “好吧,我确实是有事要和你说。”眼角正好瞥见服务员端着咖啡过来,舒沫态度突然变了。 她起身猛地一拍桌子,服务员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咖啡溅出来,不偏不倚洒在童瑶的身上。 白色的羽绒服被咖啡脏了一大块,童瑶冷冷的看向舒沫,看到她唇角勾起的得意,寒心至极。 “你所谓的有事就是想要泼我咖啡?”童瑶绷着脸,扯了几张纸巾擦身上的羽绒服,“就连泼咖啡都要耍这种小心机么?直接点不好?” 她真的想不明白,舒沫的心肠到底是什么样的,为什么那么多弯弯绕绕? “瑶瑶,你误会了。不是我!”舒沫连忙拿起纸巾往童瑶身上擦。 “不必了。”童瑶一把甩开舒沫的手。 “啊!”舒沫尖叫一声,整个人向后倒去,摔在了地上,手捧着肚子痛苦的哀嚎,“我的肚子,好痛!童瑶,你怎么这么狠毒?” 童瑶皱眉,冷眼旁观地上打滚的舒沫,想要看她到底要演到什么程度,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推过她! 咖啡厅的人不多,围观的人却不少。 “啊,我的孩子!”舒沫痛苦的呻吟着,伸手指着童瑶,“都是你,就算你再讨厌我,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啊。” 童瑶冷笑着,觉得舒沫演得真心不怎么样! “童瑶,你的心怎么这么狠?”一道愤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声音,童瑶总算知道了舒沫约自己出来的意图。 原来是为了演一场戏给某个人看,有这个必要么?她跟洛南川已经不可能再回头了。 “南川。”舒沫看见洛南川,眼睛亮得出奇,“救救我们的孩子!” 洛南川心疼的抱起舒沫,一吻落在她的额头上,“沫沫,你放心,我一定会救我们的孩子的。” 他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迟来了一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凌厉的目光射向童瑶,她怎么下得了手? 其实在来咖啡厅之前,沫沫已经答应了要退出他们二人之间,他满怀希望来将这件事告诉她,却没想到她竟然对沫沫下这样的狠手。 他可以不介意她和严止结婚的事,却看不惯她变得这么狠辣,沫沫再对不起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以前我真是错看了你。”他冷冷丢下一句,就抱着舒沫要走。 “等等!”童瑶突然开口,撇一眼舒沫脚上七厘米的高跟鞋,“你确定她怀孕了?” “童瑶,你什么意思?”洛南川铁青着一张脸怒瞪着童瑶,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童瑶摊摊手,凉凉的笑了笑“我没意思,只是提醒你一下而已,别到时候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 说完她高傲的从洛南川身边经过,走了几步,突然顿住,回头看向他怀里的舒沫,“对了,听说怀孕穿高跟鞋会导致流产,你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还在?” 舒沫表情一僵,见洛南川已经听进了童瑶的话,一张妩媚动人的脸渐渐变得煞白,双手揪着他的衣领:“南川,我的肚子好痛!” 是很痛,月经期的痛,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会来那个,血从大腿处渐渐流出来。 洛南川第一眼就看到了,不疑有他,“沫沫,你别慌,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医院,洛南川去前台缴费,舒沫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男医生正在为她检查身体。 半响,医生检查完了,没好气看向舒沫,“这位女士,你这是月经来了,不是什么流产。” 现在的人连自己怀没怀孕都不知道? 舒沫心惊,一把抓住医生的手,“医生,求你一定帮帮我!” 第十七章:精心策划 童瑶从咖啡厅里出来手机就响了,看一眼屏幕上跳动着严止的名字,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接听。 “喂。”童瑶记得好像那天婚礼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女人,鉴于你刚才的表现很不错,我就勉为其难请你吃个午饭!” 声音从身后传来,童瑶回头,看到西装革履的严止倚靠黑色奔驰的车门,站在阳光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光线在他脸上洒下一层光芒,如精心雕刻出来的五官,俊挺的身躯,浑然天成的傲然气势,无疑吸足了不少人的眼球。 好一会儿,童瑶才回过神来,深呼吸一口,“你怎么在这里?”刚才的一幕他都看见了? 有时候她真不愿,自己的难堪被他瞧见,哪怕他们是夫妻,可他每次出现都是自己难堪的时刻。 看到她羽绒服上泛黄的污渍,严止眉头一拧,瞳孔微眯,“上车!” 童瑶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这个男人生气了,虽然知道他向来阴晴不定,但现下她的心情也不好! 索性闹起别扭来,“不上。”说完她扭头就走。 严止沉了脸色,这个女人非要跟自己作对?冷哼一声,大步过来,拉起她的手就把她拖上车,关上车门。 “严止,你发什么神经?”童瑶怒吼,眼泪随之掉下来。 她可以在洛南川和舒沫面前强装冷静自若,可是在总共相处没几天的严止面前,情绪怎么也压制不住。 严止僵了僵,默默的看着泪水滑过她白皙的脸,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哭过! 他伸手掰过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女人就是麻烦,以后,哭的时候,有我!” 童瑶瞪大眼睛,压在他西装上的鼻端,充斥着古龙香水的味道,很淡,很好闻,沁人心脾! 忍不住向他靠了靠,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嘴角,童瑶伸出舌头舔了下,很咸。 严止带童瑶去了A市的奢侈品购物中心,逛了半天,童瑶什么都没有买,东西不是太贵,就是没瞧上眼。 最后还是严止自作主张给她选了几套衣服,童瑶默默在自己账本上记了一小笔,赚了钱会还他! 隔天,一个名叫“咖啡厅的恶毒女人”的视频在网上火速火了起来,才上传不到几个小时,转发量和点击量已经过百万。 视频的内容是一个服务员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了女人身上,另一个孕妇好心拿纸巾去帮她擦,却被女人推到在地,导致孕妇流产,女人不但不带孕妇去医院,反而冷漠离开。 视频一出,网友纷纷讨伐视频中这个恶毒的女人,视频里虽然打了码,但还是有人第一时间人肉出女人的身份。 童瑶刚出别墅,就被一群人围住了。 “毒妇,滚出A市,滚出中国!” “贱人,连孩子都不放过。” 童瑶懵一脸,根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毒妇是谁。 “请问童小姐,昨天在咖啡厅推倒孕妇时是什么心态?”一个记者拿着麦上来采访。 “听说童小姐是因为舒小姐有点私人恩怨所以才推倒她的,那么请问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呢?” 如果到这个时候童瑶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是什么事,那她也太笨了吧?这一切都是舒沫的计划。 她冷冷的看着情绪激动的人们,“对不起,无可奉告!”事到如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她还能说什么? “哼,别和这种人说太多,直接砸!”人群中有几个舒沫雇来的,拿起青菜鸡蛋就往童瑶身上招呼。 一瞬间,童瑶的头发上,衣服上都是鸡蛋和青菜,落魄不堪! 医院。 舒沫躺在病床上,看着网上的视频,笑得疯狂,呵,她童瑶再高傲又如何?自己总有办法让她难堪! “事情已经办好了,你总该兑现诺言了吧?”一只粗糙的大手在她大腿上游移,就快探进她的裙底。 舒沫感到一阵恶心,甩开手中的平板,抓住那双粗糙的手,娇柔道:“现在不行。” 那人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狠厉的眼神扫向舒沫,“你想反悔?” “没有。”舒沫立即换了一副娇滴滴的表情,手伸进男人衣服里撩拨他的胸膛,“讨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来了那个。等我好了,我一定会好好服侍你一回。” 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淫笑一声,撅着舒沫的下巴,凑上去,在她唇上舔了一下,“宝贝,你不给我点甜头尝尝,小心我反咬一口哟!” “混蛋。”舒沫暗骂一声,面上还是赔着笑脸去讨好,“甜头嘛,一定有的。” 说着,她主动勾上男人的脖子,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强忍着恶心去吻他,心想早晚有一天要废了这个色鬼。 “这才乖!”男人赞赏的笑笑,像一只饿狼把舒沫扑倒在床上! …… 童瑶怔怔的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人将鸡蛋砸过来,她从没有试过这么难堪,望着那些人一副正义者的嘴脸,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过! “你是笨蛋?不知道躲?”一只大手把她带进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头顶传来他的怒斥。 “够了,全都给我滚!”严止脸色沉的令人望而止步,周身的气势暴戾逼人。 要不是他有份重要文件落在家里没有拿,他还不知道他严止的女人能够随意让人践踏到这个程度。 在他的人生座右铭里,他的女人只能他一个人打骂欺负,何时轮到别人来指指点点? 看到严止的出现,几个挑拨起事的人悄悄退了场,谁不知道严止的性子?此刻哪里还敢乱来。 没有了起事的人,其他人也是散沙一盘,大部分人都是冲着那份正义感来的,看童瑶那个狼狈的样子,也算圆满了。 记者们倒是蠢蠢欲动,一拥而上想要采访严止,“严先生……” “滚!” 再想说点什么,也被严止的气势吓到,只能纷纷离开! 第十八章:你真笨 回到别墅,童瑶第一时间回房冲进浴室,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紧紧咬一口唇瓣,舒沫,这笔账她不会不算! 童瑶前前后后洗了三遍才从浴室里出来,一出来就看到沙发上的严止,他整个人陷入沙发里,沉默的抽着烟。 “你怎么还在家?”而且还在她的房间里。 严止向后仰头,她身上只穿一套睡衣,湿湿的头发搭在肩上,既随意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皱眉,起身,随手抓了一条毛巾,站到她的身后,替她擦拭头发,“你最近别出门,这件事我会替你摆平!” 他的声音很沉,童瑶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语里不悦的情绪,他这是在关心自己? “不必,这件事我想亲自解决!”以前她不计较,是因为她懒得计较,但她不会任着别人一直欺负自己。 她童瑶不是那种善良的人! 严止手指一错,指尖缠着她的湿发,痒痒的,眸色一深,低下头去嗅了嗅,洗发水的香味扑鼻而来。 “你用的什么洗发水?” “啊?”童瑶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猛地转头,他缠在指上的头发被这么一扯,硬是拉断了几根。 “女人,你真笨!”严止不屑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我笨?”童瑶努嘴,从小到大就没人说过她笨的,他还是头一个。 严止摸着下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嗯,你确实笨。”要不然也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让自己得手! 童瑶有些恍惚,貌似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讨不了好,狠狠瞪他一眼,从他手上抢过那条毛巾,自顾自擦起了头发。 他看了她好一会,并不生气,再次伸手缠上她的头发:“听说你最近在找工作?” “嗯。” “怎么我的身家不够你用?”严止变得严肃起来,他的女人根本不必出去四处奔波。 童瑶停止了动作,很认真的看他,“那是你的。”她和他虽然是夫妻,却是两个个体,他们这种模式让她突然想起网上比较流行的一句话:结婚不是搭伙过日子! 他和她不就是搭伙过日子么? “女人,你这种想法很极端。”正常人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努力的刷他的卡,用他的钱吗? “我只是不想在未来这段婚姻结束的时候还要算账,好歹夫妻一场过,我希望到那个时候我们能够好聚好散!” 严止沉默,好一会,他才悠悠的说:“如果你愿意,这段婚姻可以一直维持下去。” “不可能!”童瑶笑。 “为什么?”严止略有意外的看了她一眼,薄款的睡衣因为头发上的水滴下来,胸前湿了一片,她没有穿内衣,高挺的浑圆若隐若现。 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灼灼,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还是有那么几分勾人。 察觉到他的视线,童瑶低头一看,看到自己胸前的位置,脸顿时像被火烧一样,赶紧拿毛巾遮了遮。 她以为他已经去公司上班了,所以才会没有穿内衣…… 严止对她的行为表示不满,“遮什么?亲都亲过了!” “你滚。”童瑶想拿毛巾砸他,考虑到自身的问题,到底还是忍住了,就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严止懒得跟她计较,还惦记着她说不可能的那个问题,“说,为什么不可能?” 童瑶咽了一下,这人不会忘记的么?抬头想了想,郑重回答:“因为将来你会遇到你爱的那个人。”到那时她再赖着也说不过去吧? 听到这句话,严止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他勾手捏着童瑶的下巴,直视她清澈明亮的眼睛,扯着唇角:“女人,你还真是会自作主张!” 说完,他拂袖而去,他的将来还轮不到她来决定! 童瑶懵了,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着他了。难道她说的不对么?说不定某天他就遇到了他生命中爱的人,到那时,他一定会迫不及待赶她离开。 不过在他赶自己之前,她一定会潇洒离开的,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他会爱上别人,她的心就闷闷不乐。 童瑶拍拍自己的脑袋,算了,像他这种阴晴不定的人,她懒得理会,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舒沫这茬。 第十九章:我的女人轮不到你教训 黑色的奔驰缓缓离开别墅,车内严止紧绷着脸,想到女人刚才说的话,心情越发阴沉。 空暇之间拨打了程达的电话,“帮我查网上最火的视频是谁发布的,到公司时,我要看到资料。” 严氏公司。 严止坐在那张意大利真皮办公椅上,指节分明的手紧紧抓着一沓资料,狭长深邃的凤眸迸发出锐利冰冷的光芒。 “洛家,该死!程达,传令下去,立即加快那个项目一举拿下洛氏。” 程达冷汗涔涔,伸手摸了一把,小心翼翼的劝:“严总,现在还不是拿下洛氏的时候啊!” “你是总裁还是我是总裁?”严止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这……程达只想仰天长叹! “还有,这几天我很忙。那群老头子你帮我应付一下。” 程达想问一下他家的总裁到底要忙什么,话还没说出口,办公室里已经没有了总裁的身影。 想起那群老头子,程达简直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 凉凉咖啡厅,放着悠扬的钢琴声,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 童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洛南川,恍惚间回到了许多年前,那时父亲还在,岁月静好! 可如今,她只身一人。 “童瑶,我没想到你这么狠心。居然害得沫沫流产!”他清新俊逸,明眸皓齿,怎么样都让人感觉赏心悦目。 洛南川的五官并不像严止那样深邃,举止言谈,文质彬彬,加上他背后的洛家,这样的男人更受女人的欢迎。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算账?”童瑶咽下苦涩问出口。 “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下,我不想跟你算什么账,但你必须去医院给沫沫赔礼道歉!”说完他拽起童瑶的手就要走。 “放手!”童瑶挣扎,“我不会去给她道歉!”舒沫的流产本就与她无关,她要道什么谦? “以前一直不知道你居然会这么狠心。” 童瑶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巴掌落在脸上,响亮的声音伴随着疼痛,强大的力度让她生生别过了头。 “还我的孙儿!”何妗的声音带着强烈的怒火,周身散发着犀利的冰霜,气势不容小觑! 洛南川惊讶:“妈,你怎么来了?” 何妗眼神如刀盯着童瑶:“我的孙儿都被人害死了,我能不来?” 那一巴掌把童瑶扎起来的头发都打散了,她抬起头,从发间的缝隙看到何妗那张愤怒的脸。 直起身子,伸手拨开挡住视线的头发,对着何妗微微一笑:“何总还是改不了动不动就甩人巴掌的习惯!” 以前跟洛南川相爱时,就挨了她不少巴掌,那时看在洛南川的面上,懒得跟她计较,可现在跟洛南川一刀两断了,还得挨她巴掌。 童瑶自认为不是那种善良的人,没了洛南川这个顾虑,自己何必要忍着何妗? 抬手快速回了何妗一巴掌,冷笑:“请何总记住,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需要看你的脸色过活!” 何妗还震惊于童瑶那巴掌,听到她这么说,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闪过狰狞,看向童瑶的眼里有了一丝惊愕:“你竟敢打我?” 以前哪次看见自己,她不是毕恭毕敬的? 别说何妗惊愕,就连洛南川也处于震惊之中,“瑶瑶,你怎么能打我妈?” 自从分手后,他认识的那个瑶瑶就完全消失不见了。以前的她虽然傲气、温吞,但大多数还是通情达理的,而现在的她就是一个带刺的刺猬,见人就扎! 童瑶扑哧一笑:“我这不过是授人以渔。” “那是我妈,你怎么下得了手?” “洛南川,按你这么说,我就算被你妈打死,也不该还手?你妈是人,我也是人,她打我,我怎么就不能还手了?”她只不过想好好的保护自己,难道有错? 洛南川指着她,好一会又放下,斥责:“你简直不可理喻。” “南川,别跟她说太多。”何妗星眸怒目,她纵横商场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黄毛丫头甩巴掌,这口气她怎么也吞不下。 “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还以为我何妗软弱无能!”说完,何妗再次抬起手,甩向童瑶。 她就是要打这个贱人! 掌风从侧面而来,童瑶深知这一巴掌躲不过,本能闭上了眼睛。 半响,预想中的疼痛没有传来,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躯挡在自己的面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抓着何妗的手。 “何总,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教训!”严止慢悠悠的甩开她的手,从西装外套胸前的口袋抽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的擦自己的手。 “脏!”拧紧的眉头都汇成一个川字,俊脸上满满的嫌弃! “你……”何妗气得脸色铁青,她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今日竟然栽在这两个黄毛小儿的手里,这传出去她在商场还怎么站的稳跟脚? “严止,你给我等着瞧!”好在咖啡厅早被洛南川包了场,一个客人也没有,“早晚有一天要你们身败名裂。” “是么?”严止抓起童瑶的手拍拍自己的胸口,“何总,您千万别光说不做!” 何妗气不打一处来,傲人的胸脯被气得一上一下,她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掩着胸口,星眸怒瞪着严止和童瑶,硬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果然能靠一张嘴皮子气死人,童瑶默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抓得死,怎么用力都挣扎不掉,索性由他抓着了。 “严止,你别太过份了!”洛南川就是看不惯他们两人在自己面前亲密无间的样子。 严止听到声音,撇过头,看到整个小白脸一样的洛南川,不屑的挑眉,拉着童瑶就往外走!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洛南川这种男人是最让人看不起的,打着无意经商的牌子心安理得享受家族的荣誉。 现在的洛家只靠何妗一个女人撑着,外表风光,内里早就没落了。但凡洛南川有点担当,这个百年世家也不至于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站住,你们别想走!”说到底还是不甘,洛南川恨极了童瑶在严止面前展现自己小女人一面,那只能是他的专利! 第二十章:无理取闹 洛南川几步并一步冲上来,一拳打在严止的脸上,趁他受痛的时间,顺势把童瑶扯进怀中。 童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抬起头就看到严止的鼻孔里有血流出来,而洛南川已经抓起她的手往门外走。 “跟我走,你今天必须跟我去医院给沫沫道歉。” “洛南川,你疯了,我绝对不会去给她道歉!”童瑶从洛南川手里挣脱出来,慌忙跑到严止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打开,扯了一张出来帮严止擦鼻血。 “严止,你没事吧?” “笑话……”严止本来想说老子怎么可能有事,但看到她那副紧张的样子,到嘴的话突然变成了,“老子怎么可能没有事?” 撇了一眼她手里纸巾上的血迹,操蛋,他严止从小到大还没受过这般屈辱,但温香软玉在怀,他懒得跟洛南川这怂包计较。 “我头晕目眩。”她身上的味道十分好闻,忍不住向她靠了靠。 “那怎么办?”童瑶没法估计洛南川那拳下多重的手,扶着严止,一咬牙下定决心,“我们去医院。” “严止,你少在这里装!”洛南川愤怒的说,他根本没下多重的手。 童瑶见他打了人还这么嚣张,不悦的斥:“洛南川,你的行为已经威胁到我丈夫的人身安全,看在以前的情谊上,我可以不追究,但舒沫做下的事,我一定会追究到底!” “我的丈夫”四个字,完全取悦了严止,心里是该死的舒爽,要不是考虑到她的负重有限,他恨不得整个人挂在她身上,无他,她的味道太好闻了。 那种类似于牛奶的香味!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身上的负重突然加了一倍,童瑶以为他站都站不稳,连忙搀着他离开。 一出门,童瑶就看到咖啡店门口的停车位上严止的车。 “车钥匙呢?” “在袋子里。”懒洋洋的回答。 “哪个袋子?”童瑶空出左手在他西装外套的几个口袋摸了个遍,没有摸到。 “我忘记了。”无赖的回答,鼻尖触碰到她的耳朵,有些痒痒,不由得在她脖子里蹭了蹭。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童瑶身体一僵,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从心底窜起,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 尤其她的手还伸进他的裤袋里,手一抖,碰到他的某个地方,她能感觉到他那东西迅速膨胀起来,她顿时不敢乱动,两人以怪异的姿势搂在一起。 “女人,你在玩火!”他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开过荤了。 童瑶脸一红,身体的热度渐渐高了起来,有路过的人拿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她才回过神来,赶紧把自己的手从他裤袋里抽出来,揪着一串钥匙。 因为动作太过粗鲁,不小心碰到他那个地方,耳边传来他一声闷哼,“女人,你想毁了你下半身的性福?” 童瑶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回头狠瞪他一眼,按下车锁,开车门上车。 严止直起身子,慵懒的弹了弹西装外套上的灰尘,嘴角噙着一抹痞气的笑,整个人看起来神采飞扬,哪里像是头晕目眩的人? 拉开车门,上车,懒懒的靠在座椅上,“你确定你会开车?” 童瑶懒得理他,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路上,严止提出各种要求,比如:“我要听歌。”童瑶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已经说出了歌名。 “Nobodycantakeyourplace!” 又比如:“我饿了,找个地方吃饭。” 童瑶一看时间,才下午三点多,吃午饭还是晚饭? “下午茶。” 童瑶索性戴上耳机,统统听而不闻! 医院,童瑶把车停好就把钥匙甩给严止,“你可以走了。”她要去看舒沫,顺便在她那里套点话,他跟来一点都不方便。 严止接过钥匙,靠在车壁上,并不急着离开,“这个事,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我。”这里面涉及太多人,她一个人根本就搞不定。 童瑶顿了顿:“抱歉,不考虑!”她是疯了才会考虑这个人。 “啧,女人不是我说你,你这也太不会持家了,难得一个免费的劳务工供你使唤,居然拒之门外!” 童瑶唇角抽了抽,这人到底有多闲?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再推辞那真的对不起他这么努力的毛遂自荐! “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探探口风。” 从医院大厅护士那里打听到舒沫的病房号,童瑶直接上去。 舒沫住的病房是豪华单人间,有专人服侍,童瑶敲门进去,舒沫正安逸的躺在病床上抠那双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浓妆艳抹,眼皮上那副假睫毛一眨一眨,哪里像个刚小产过的人? 看到童瑶,舒沫惊愕一瞬,然后满脸不屑:“你还真敢来!” 童瑶淡淡的回答:“我怎么不敢来?做亏心事的人又不是我!” “呵,童瑶,你该不会是想来套我的话吧?让我来猜猜,你身上装了录音笔呢,还是开了手机录音器?” 童瑶努努嘴,拉了凳子在舒沫床前坐下:“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毕竟多年的朋友。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了洛南川?” 舒沫脸上的精致妆容开始产生了裂缝,整张脸被扭曲了一样,像个癫狂症发作的病人。 她指着童瑶,怒气冲天:“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要不是你童瑶,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童瑶总是说把自己当成最好的朋友,却又为了洛南川丢下自己,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个晚上,童瑶因为洛南川闹别扭,约自己出去酒吧喝啤酒。 喝到一半,洛南川追了过来,哄了几句,童瑶就屁颠屁颠跟他走了,虽然临走时,他们问过她,要不要一起走,但她又怎么好意思打扰他们? 索性推辞自己约了别人,他们倒也真的心安理得走了。 而她呢,一个女孩子在酒吧又讨得了什么好?被陌生男人拦住去路,被下药,被强迫发生关系! 每一次她看到他们在自己面前恩爱的样子,她就会想起自己的不幸,凭什么,童瑶什么都不用付出就能得到洛南川的爱? 从那以后,她就发誓,她要夺走童瑶的一切! 第二十一章:调戏她 “凭什么你童瑶什么都能唾手可得,而我失去了所有,一个人在地狱里挣扎?这不公平!”说到最后,舒沫尖锐着声音,“我要你像我一样一无所有!” 童瑶没有想到舒沫已经扭曲到这个程度了,麻木的看着她那张狰狞的脸,“你已经让我一无所有了。”这样还不满意么? 舒沫冷笑:“不够!”就这种程度怎么够?她要童瑶名声败裂,在A市里待不下去,只有童瑶过得不好,她才能够过得好! “收手吧,舒沫!”童瑶意味不明的看一眼舒沫的肚子,“其实你根本就没有怀孕,何来的流产?你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可你以为纸能包得住火?” 被人拆穿了秘密,舒沫的脸上闪过惊慌,但还是极力镇定下来,“童瑶,是你害得我的孩子没了,你不但不知道悔改,还跑来诬陷我,你是什么居心?” 童瑶摇摇头,意味不明的眼眸含着浅浅的笑意。 舒沫无法淡定了,她太熟悉童瑶这个表情了,当然也非常讨厌这个表情,会让她觉得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在童瑶面前无所遁形。 “你什么意思?”她指着童瑶那张淡定自若的脸尖锐的质问。她不懂,为什么出了那种事,这个贱人还能那么淡然处之? 童瑶叹息:“你真的以为流产后查不出来你有没有怀孕过?我奉劝你,最好还是别太过自满。” 说完,童瑶起身离开。 “你个贱人,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身后,舒沫发了疯的吼,童瑶听到砸东西的声音,但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本来在来之前童瑶想过这件事一定要追究到底,可在看到舒沫之后,她觉得舒沫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为了自己那扭曲的嫉妒心,走上一条不归路,值得么? 童瑶离开后,病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来了?”舒沫满心欢喜,癫癫的跑过去,一头栽入那人的怀里。 男人冷冷的推开她,狭长的桃花眼尽是不满:“谁让你对她动手的?立即把那个视频澄清一下,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舒沫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已经离开了病房,他什么意思?要她放过童瑶那个贱人? “啊……”狠狠的把病床里仅剩的东西砸了个遍,舒沫暗暗咬牙,总有一天,她会让童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隔天,网上又发布了一个新的视频,澄清那天的视频纯属伪造,尽管许多人对这个事表示怀疑,但仔细想来在这个互联网发达的社会,有人利用舆论来骗点击、流量那可是家常便饭,所以没有什么不可能。 这件事就此翻过一页! 不过这件事后,童瑶算是彻底得罪了何妗,找工作的事便难上加难了。 半夜,童瑶起来喝水,经过书房,里面的灯亮着,坐在电脑前的严止一脸严肃,屏幕的光映在他的脸上微微泛白,好像最近几天他都很忙? 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童瑶不由得感慨,果然有钱人都是睡得比鬼晚的。 下楼喝了水,童瑶想到还在书房的严止,心下一动,去冰箱翻来速冻咖啡,冲了一杯端到书房。 “喝杯咖啡?” 从童瑶一进来,严止就已经注意到她了,正诧异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就听见她开口询问,视线斜向她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速溶咖啡。 “这是你为我泡的?”他满意的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虽然泡得不怎么样,但看在你一片心意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喝完吧。” 童瑶翻了个白眼:“我只是不小心多泡了一杯,正好看见你没睡,想来问问你要不要喝而已。” “是么?”炙热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停在她胸口的位置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既然你没睡,不如我们做点有意义的事?” 童瑶狠瞪一眼:“休想!” 话音未落,头顶就传来严止浅浅的笑声,童瑶抬头,正巧撞进他充满笑意的瞳孔,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她不是没见过严止笑的模样,但大多数他的笑意都未达眼里,像现在笑得这么真实还是第一次,只觉得他笑起来真好看,魅惑至极! 见她发怔,严止突然停止了笑,将头缓缓倾下来,贴向她,余光突然瞥见她的衣领里那一片大好春光,呼吸一窒,整张脸贴在了她的胸脯。 第二十二章:被他耍了 “你……”一个字刚出口,他隔着衣服在她的胸脯上咬了一口,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童瑶不由自主轻吟一声。 童瑶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发出这种羞耻的声音,揪着严止的头发想要把他的头从自己胸口弄开,奈何他像用502胶水粘在那里的一样,怎么也推不开。 “严止,你滚!”对这种赖皮的人,童瑶是毫无办法,脸涨得通红,恨不得一巴掌甩过去。 严止邪笑了一下,抬起脸,越过她的脖子,在她耳根轻声呢喃:“听说女人一般都口是心非。” 童瑶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别妄自猜测女人的心思。”其实她更想说的是去你大爷的口是心非,她看起来像是欲求不满的人? “比起猜你的心思,我更想……”严止故意顿了顿,扬唇,勾起一抹邪恶,慢悠悠的搂过她的腰,伸手到后面的电脑桌上。 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喝一口咖啡,但讲者有心误导,听者自然会被他牵引。 “你休想。”童瑶一把推开他,听到身后哐当一声,下意识回头,桌面上的咖啡杯居然倒了,好巧不巧,倒在他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 身体僵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询问黑脸的他,“那个、东西保存了吗?” “你说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童瑶尖叫了一声,飞快跑到电脑前,屏幕上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删减文档! 第一个念头就是闯祸了!反应过来童瑶手忙脚乱的进行补救,然而文档还是被删除了三分之二。 “那个,文档重要吗?”童瑶惭愧的问。 “不重要!”严止斜坐在电脑桌上,伸手扯了扯衬衣上的领带,领带就那样松松垮垮的搭在那里,没个正形! 童瑶松一口气:“那就好!”她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文档呢。 看到她松一口气的样子,严止幽深的眸色一转,手指敲着桌子:“不过是个几百万的项目,真的不重要。” “噗!”童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咽死,几百万的项目? 脸色僵了僵,可怜兮兮的看向严止,希望从他那里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奈何他脸上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肃穆,所以这真的是几百万的项目? “那怎么办?”她哭丧着脸问严止,此时此刻,她真的有一种想捶死自己的冲动。 “还能怎么办?”严止冷哼,这女人简直是个祸端,不过,眸子转了转,“打文档你会吧?” 童瑶乖巧的点点头。 严止眉眼一挑,指着笔记本电脑,“我回忆,你来打!” 童瑶没有异议,爽快的坐在电脑前,把剩下的文档看了一遍,皱眉,“你们要找肖香雪来代言这个项目?” 肖香雪是目前国内大牌的明星,代言不少,影视作品也不少,但严止这个项目还真不适合找她来代言。 “有问题?”严止没想到女人竟然懂这些,诧异了一下。 “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她的代言费很高吧?” “这个自然。”一线明星就没有不高的,更何况肖香雪那样的咖位。 “那你们这个项目找她来不适合。” “噢,怎么不适合?说来听听。”严止来了兴趣,正了正身子,饶有兴味的看她,她一本正经,白色日光灯下,那张脸粉黛未施,他却觉得这样的她勾人心魄。 “第一,她的代言费太高了,这样你们的项目净利润就会被拉低,第二,她的代言太多了,会出现大众审视疲劳,第三,她的口碑不好。” 外界的人都只知道肖香雪是大牌明星,可在圈内肖香雪并不讨喜,耍大牌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她的公关实在厉害,加上她成名的时间不短,这才把事情压了下去。 “你觉得该找谁?” “我个人觉得该找和肖香雪同期的原梦梦。”原梦梦的口碑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她没有肖香雪那么红,但支持她的人并不少。 童瑶分析的头头是道,把找这两人代言中的利和弊都一一指出来,严止越往下听,心思越沉。 “女人。”他突然喊她。 “什么?”童瑶疑惑。 “有没有兴趣去我们公司上班?” “啊?”童瑶有些受宠若惊,“你认真的?”要知道严氏那样的大集团,不是她这样的小平民能够肖想的。 “你觉得我像在开玩笑?” 确实不像,但为什么? 严止倾身,伸手抚摸笔记本电脑屏幕的顶端边缘,食指一弹,笔记本“啪”一声合上,两人面对面。 “因为……”他探头过来,呼一口气在她脸上,“你猜啊!”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的味道,童瑶唇角抽了抽,想朝他吼一声猜你妹,到底还是忍住了。 淑女,淑女! 看她抓狂的样子,严止简直心情大好,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好了,你去睡吧。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说着他就要走出书房。 童瑶看着被合上的笔记本,木纳的问:“那文档?” “你以为我是你?这东西我早就备份了。”说话间,人已经出了书房,独留童瑶一人在电脑前瞪目结舌! 隔天,童瑶起了个大早,走到楼下的时候,严止居然坐在餐桌前悠悠的吃早饭,他的动作很优雅、绅士,跟他流里流气的外表一点都不符合。 想起昨儿半夜被他戏耍的事,童瑶气打不出一处来,愤愤的走过去,自个拉开椅子坐下,连招呼都懒得打。 严止倒也不生气,慢条斯理把面前的早餐吃完,擦完嘴巴,才看向她。 “衣服都换好了?” 童瑶穿得一身职业装,这是她每日去面试时必穿的,至于去他公司上班?抱歉,不感兴趣。 她埋头认真吃自己的早餐,决心与他冷战到底。 “煎蛋跟你有仇?”严止看她一刀一刀切在煎蛋上,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挥挥手招来别墅里的女佣,“陈嫂,以后早上,我不想看见煎蛋,蛋疼!” 童瑶手晃了晃,差点把手中的刀叉甩了出去,尤其对面男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她简直无地自容又恨得咬牙切齿。 这时,严止的手机响了。 第二十三章:严老爷子出事 “喂,是我。” 黑色奔驰疾驰在公路上,沿途风景如画,但车内的人却无心观赏,童瑶坐在副驾驶座,大脑只有一个念头:严林海出事了。 赶到医院,严林海正拄着拐杖站在病房门口,闹着要出院,他身边跟着满脸憔悴的曾琳安,几次伸手去搀他,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 曾琳安脸色有些不自然,低着头,双手扣在一起,一言不发。 没了曾琳安的搀扶,严林海双脚都在发抖,浑身重量全都压在一根拐杖上,一个不稳,差点摔跤。 童瑶见状,连忙上去搀扶:“严…爸,您没事吧?”本来是想喊严先生的,转念一想,还是改了口。 见是童瑶,严林海脸色缓了不少,露出苍白的微笑:“原来是你这个孩子啊,我没事,只不过血压高了点,是他们非要我来医院。” 严林海说的轻松,但童瑶觉得这个事没那么简单,看一眼曾琳安,她整个状态心不在焉,难道这两个人吵架了? 求助的看向严止,他在一边跟医生聊着什么,脸色不是很好。童瑶更加狐疑了,想问严林海,又觉得自己一个外人不好问这些。 “爸,严止的车在外面,我们上车先吧!” 严林海自然没有异议,任由童瑶搀扶着出了病房。 “孩子,你告诉我,那臭小子对你怎么样?”走出一段,严林海突然拍拍童瑶的手背,笑着问。 说起严止的所作所为,童瑶当然气的牙痒痒,但这些她都不会对严林海说。 她笑着点头:“挺好的。” “那就好!”严林海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我这把老骨头就指望着你们早点给我添个孙子。” 童瑶尴尬的咳咳,“爸,这个事急不得!”她跟严止的婚姻说稳不稳的,也没有感情基础,连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离了,孩子是不可能会有的。 “怎么就不急?”严林海不赞同童瑶的话,还要说点什么,严伦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一件白色的西装外套,扣子没扣,敞开看见里面花色衬衣,没系领带,整个看起来像个不正经的地痞。 “爸,哟,嫂子也在?”一双邪魅的桃花眼定格在童瑶身上,那种炙热的眼神快要穿透她的身体。 严林海举着拐杖在地上顿了顿:“哼,你还知道来?我当你眼里没我这个爸呢。” “我这不是来看您了吗?嫂子,你说对吧?”说话间他朝童瑶轻佻的挤了挤眉。 童瑶感到恶心,轻轻点头,之后就偏过头不再看他,她对这个严伦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嫂子好像并不喜欢我!”严伦仿佛看穿了童瑶的心思,扯着唇角问。 “你想太多了。”童瑶淡淡回答,她是做媒体记者这行的,早听说过他的名声,吃喝玩乐,样样精通,像这样的人,她喜欢得起来才怪。 “是么?那就是我想太多了吧!既然爸您没事,我就放心了,我还有点事忙,爸爸就劳嫂子照顾了。”不等两人有任何回应,他径直离开。 严林海抬起拐杖指着他的背影怒吼:“你这个混小子。” “中气还这么足,看来身体是没什么事。”严止阴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嘲热讽毫不留情面。 说着,他看也没看严林海,直接拽了童瑶的手臂:“我们走!” 童瑶被动的跟着他走,担忧的回头,看到严林海如一个孤寡老人静立在原地,想起自己那个早死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 “严止,要不我们把你爸送回家吧。”她是不知道为什么严止跟严林海的父子关系那么差,但她觉得血缘情深,没有什么误会是解不开的。 严止也不是真的那么绝情,否则也不会一听到严林海出事就匆忙赶来,他只是放不下心结。 何况人生短短几十年,千万珍惜身边的人和事,不要等到一方彻底离开这个世界才追悔莫及! 她不想他将来会为自己这些举动后悔自责。 “女人,你确定要送那个死老头回去?”严止回头看她。 童瑶肯定以及确定的点头。 严止脸色一沉:“要送你自己送。”说完扭头就走。 童瑶猛地抱住了他,伸手在他身上摸索出一串钥匙来,“我送就我送。” 语气倔强且坚定,严止身形顿了顿,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人,一股暖流在心头流淌。 回到严家别墅,曾琳安后脚就到,她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童瑶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会,直接回了房。 童瑶更加确定了严林海跟曾琳安吵架了。至于为什么吵架,她想这些事不是她一个外人可以过问的。 给严林海倒了杯温开水,童瑶拿出医院开的药,按着说明书分好种类和份量,摆在他面前。 “爸,吃药。” “孩子啊,谢谢你还惦记着我这副老骨头!”严林海颇感欣慰,他是十分喜欢童瑶这个儿媳妇,有她在阿止身边,他也能够放心。 童瑶笑着摇头:“这是我该做的。” 她跟严林海虽然没见过几次,但她对他的尊敬一点都不少。 严林海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因为年轻时犯下的错事,两个儿子跟自己都不亲,难得她这个儿媳妇还愿意这样对待他这个老头子,心中无是不感动的。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严林海长叹了一口气,“你和阿止能回来住吗?” “这……”童瑶不知道严止的意思,不敢私自应下。 看着童瑶犹豫不决的样子,严林海又叹了一口气,摆摆手:“唉,算了,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我都是一只脚跨入棺材的人了,不回来也好,免得拖累你们。” 童瑶最听不得这些话,尤其想到在医院是他那个孤零零的模样,心头一软,咬咬牙应下了。 应下后,她才后悔,自己怎么这么冲动?严止那边要怎么说? 找到严止的时候,他在花园的花坛边上站着,手里的烟忽暗忽明,那丁点星火映在他深邃的眸里,说不出的感伤。 尤其现在正是二月春风似剪刀,空气微凉的时节,容易混淆人的情绪。 童瑶漫步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安慰:“放心吧,你爸没事。” 严止撇头,赏给她一记“你是白痴吗”的眼神,谁说他担心那个老头子了? 第二十四章:她勾引你弟弟 童瑶假装没看到,弯腰凑到一株迎春花前,用力嗅了嗅:“这里的花好漂亮啊。” 严止连看都懒得看她,深吸了一口烟,把烟蒂压到花坛的土里,熄灭后又拿起来,对着旁边的垃圾桶一弹,准确无误的弹了进去。 转身就要走,童瑶却拉住了他的手臂,“你去哪里?” “上班。” “那我怎么办?” “你不是要住下来?我已经吩咐人回别墅收拾东西了,等东西运过来,你整理整理。晚上,洗干净在床上等我。” 听到他前面的话,童瑶颇有些意外,她都还在考虑着怎么开口,他率先说了出来。但听到他后面的话,脸瞬间拉了下来,这个人一天不调戏她会死? 严止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眉眼向上挑了挑,“我应了你这么大个事,你总要回报回报我。” 童瑶总算明白了,这就是他的圈套,引着自己一步一步往下跳。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 下午,严止吩咐送行李的人来了,童瑶忙碌了一阵,整理好房间,她才突然想起,她居然要跟严止睡同一个房间。 给严止打电话,他懒懒回了句,“夫妻不是要睡同一个房间的吗?” “严止,你个混蛋。”童瑶咬牙切齿的怒吼,随即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握着手机的严止,宠溺的笑笑,然后在会议室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淡定的说:“散会。” 晚饭时分,严止打电话来说,他会晚点回来,让童瑶不用等他吃饭,童瑶冷哼,谁等他?最好他一晚上都不要回来。 不过曾琳安没有出来吃晚饭,严林海是女佣拿到房间里面吃的,餐桌上就她和严伦两个人,气氛微妙的尴尬。 严伦就坐在她旁边的位置,一身的酒气,她皱了皱眉,不由自主侧着身子,离他远一点。 严伦眸色变了变,一把抓住她握着筷子的手:“嫂子好像很怕我?” “放手。”童瑶大惊,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 “不放。”严伦凑近她的脸,这样一张脸确实没什么特色,尽管她的肌肤吹弹可破,但比起那些名媛望族,她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人。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成为严止的女人,他实在很好奇,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想着,他用力一扯,把童瑶扯进怀里,淫邪的笑着:“放心,严止能给你的,我也一定能给你,说不定我的技术比他还好!” 在他怀里挣脱不掉,童瑶气极,索性一巴掌甩了过去:“滚。” 严伦脸色铁青,用力掳住童瑶的下巴,“让我滚?嗯?” 凭什么严止就可以让她露出那种放松的表情,而每次一见到自己,她就像躲瘟神一样。严止有什么好?为什么每个人都站在他那边? 童瑶痛的龇牙咧嘴,下巴快要脱臼,但她不敢大声喊,怕惊动了其他人,到时有理都说不清。 视线在周围扫视了一周,看到餐桌上的刀叉,童瑶眼神一亮,使劲腾出一只手去拿。 还没拿到,两人身后一声吼叫:“你们在干什么?” 童瑶一下子就认出这是曾琳安的声音,尽管她没有听几次。 严伦立即变了态度,变得惊慌失措,“妈,是嫂子勾引我在先。”说着推开了童瑶。 童瑶分明看见他狭长的桃花眼里那一闪即逝的奸诈,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曾琳安本来就看童瑶不顺眼,就算她知道严伦说的未必是真话,也绝不会站在童瑶那一边。 加上童瑶突然搬回来住,为此她还跟严林海大吵了一架,这正是个好机会。 上前一记耳光扇在童瑶脸上,揪着她的衣领将她从餐桌让拖了出来:“你这个贱人,竟敢勾引我儿子,我要带你去找林海评评理,我们严家可容不下你这种女人。” 童瑶感到委屈,没想到自己竟然被这一对母子欺负成这样,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她倒是不怕,反正清者自清,可谁知道别人会不会也像她这么想?万一严林海也认定了自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毕竟严伦是他的亲生儿子,而她只是个外人。 越想越心惊,狠下心在曾琳安的手腕上咬一口:“爸身体不好,我不会跟你去。” 曾琳安受痛,猛地松开了童瑶的手,看着自己手上那个深深的牙印,凌厉的目光射向童瑶。 “贱人,敢咬我!”她是个最讨厌留疤的人。 曾琳安一个贱人前,一个贱人后,气得童瑶眼圈都红了,她得罪过谁?只是想安稳的过个日子。 “我老婆做了什么事值得曾女士你这么大呼小叫?”严止一进门口就听到曾琳安指着童瑶骂贱人,他的女人还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 听到那把磁性的声音,心中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好几次眼泪都差点夺眶而出,都被童瑶强行逼了回去。 她从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哭,因为不心疼你的人,看到你哭只会奚落与嘲笑。 “你问问你的好老婆都做了些什么?”曾琳安冷笑,指着童瑶冷声道。 严止配合的搂过童瑶的肩膀,戏虐的问:“老婆,我不在家你都做了什么?你的脸怎么了?” 童瑶下意识用手挡住那半边被曾琳安打肿的脸,摇摇头苦笑:“没什么。”她能告诉他,她被严伦调戏,被曾琳安打吗? “哼,做下了那样的事还敢说没什么,阿止,不是我要诋毁她,这个贱人竟然在家公堂勾引你的弟弟。” 严止看看童瑶,又看看餐桌前安静吃饭的严伦,唇角轻扬:“是么?” 第二十五章:爱他吗 “看来是我最近冷落了你,所以你才这么饥不择食。” 严止拉起童瑶的手就往楼上走,一进房间,他就把她甩到床上,一个欺身压了上去。 “很寂寞?” “我没有。”他不信她,童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严止,你要是这么想我,我们这段婚姻也没必要再延续下去了,离婚吧。” 她从来都不想委屈自己。 严止脸一寒,气压低迷,眼眸深沉如海:“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童瑶能听到他握拳时“嘎嘎”的声音,心慌不已,眼泪流得更凶了,可再说一遍又怎么了?他能把她吃了? 她镇定下来,望着他一字一顿:“我们离婚吧。本就没有感情的婚姻,散了就散了吧!” “离婚?行。”严止挑眉,猛地伦起拳头,“只有死人才有资格跟我提离婚!” 说着他一拳砸下,童瑶吓得目瞪口呆,连尖叫都忘了。下一秒,弹簧床发出“砰”的一声,她的身子都被弹了起来。 可是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童瑶愣愣的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只有一手透明的眼泪,这才反应过来,他那一拳是虚的。 严止眉眼轻扬,翻身躺在她的身旁,“以为我跟你一样笨?”杀人犯法,他是正经商人,又不是混黑道的。 “严止,你混蛋。”童瑶歇斯底里的吼,双手捂着脸痛苦流泪。 天知道,她那一刻是多么绝望! 她断断续续的哽咽声钻进耳里,严止心烦意燥,不耐的掏掏耳朵,“闭嘴,不许哭。”结果换来的是她更凶猛的哽咽。 严止突然又压了上去,扒开她捂脸的双手,低头封住了她的唇,她的唇瓣既柔软又湿润,探出舌头时,他尝到了酸涩的味道,那是她的眼泪。 心骤然一紧,浅浅的吻着她的耳垂,柔声道:“不要哭了。” 童瑶一怔,被他磁性的声音吸了进去,耳边洋溢着他温热的气息,心里泛起波纹涟漪,像要陷入致命的漩涡。 不行,她不能这样。用力推开了他,起身跑到浴室里,关门上锁! 严止倒在床上,望着浴室方向,空气里还散漫着她的味道,他深深吸了一口,邪魅的勾起唇角,起身,离开。 下楼,严伦和曾琳安还在客厅里,翘首以盼,好像在等着什么消息。 眸光深邃如潭,他径直走到严伦面前,冷冷警告:“最好离她远点。”否则他会让严伦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严伦晒一脸无辜:“哥,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严止斜他一眼,手指在他左肩轻点了点:“前提你得有让人相信的资格。” 曾琳安看不下去了,挡在两人中间隔开,“阿止,阿伦是你弟弟,你怎么能怀疑他?” 弟弟?严止状似不经意瞥一眼曾琳安,眼里嘲讽意味深重,他从来就没有认过这个弟弟。 “话我搁这里了,你们请自便。”他懒散的耸耸肩,再不理曾琳安母子俩,转身上了楼。 曾琳安怒极,朝着严止的背影大吼:“你算什么?”不过是个野种,真当严家是他做主了? “妈,算了。”严伦轻轻搂过曾琳安的肩膀,严止么?总有一天,他会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真正主人。 童瑶终于整理好情绪从浴室里出来,严止递过一件衣服过来,“换上,带你出去吃饭。”他没有忘记,刚在饭桌上菜基本没怎么动过。 肚子确实饿了,童瑶也就没有推辞,拿起衣服重新进了浴室。 他带她去一间高级的西餐厅,生意很火爆,两人一进去就有店员前来领路。 “严先生,欢迎光临。”店员微笑着把两人领进一间很有格调的包厢,“两位请。” “把你们的招牌菜上来,还有,让苏淮安滚过来。”刚坐下,严止就像个找茬的流氓一样,懒散的坐在椅子上,翘起个二郎腿,悠哉悠哉。 店员唇角抽了抽,还是勉强保持着微笑:“好的,请稍等!” 童瑶看到店员转身的那一瞬间向自己投来同情的眼神。看一眼严止翘起的二郎腿,她低头垂脸,,默默的坐在那里,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有时候她都怀疑,自己可能嫁了个假严止,否则,谁会相信外界都看好的严止居然是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在怀春少女的眼里,他可是个不羁的男神啊。 餐厅的效率很快,没过十分钟,包厢的门被推开,“阿止,你最近怎么有空来?” 人未见声先至! 童瑶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长相很柔美的男人,白皮肤,金头发,还有一双棕色的眼睛,五官精致的像一个瓷娃娃。 童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人是混血儿。 “咦,这位美丽的女士是?”男人看见包厢里居然还有别的人在,微微诧异。 严止不爽于童瑶看苏淮安的眼神,板着脸,沉声道:“苏淮安,你少废话,拿酒来。” 苏淮安压根没想理他,把手中的红酒往桌面上一放,就在童瑶旁边的位置坐下,“你好,我叫苏淮安!” 没想到这个苏淮安这么直白,童瑶尴尬的咳了声,礼貌的回应:“你好,我叫童瑶。” “你是严止的妻子。”苏淮安肯定的说,棕色的瞳孔里掺杂着异样的光芒,前段时间,他是听说了严止结婚的事,他那时还嗤之以鼻。 没想到是真的,只是他很好奇,这个女人有什么魔力能让严止放下那个人娶了她? “你爱严止吗?” 童瑶怔住,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要说爱吗?可苏淮安眼眸里泛着的光让她无法说出那个字。 但要说不爱,她为什么要嫁给严止?像她那样的家世,所有的人都肯定以为她是因为钱才嫁给他的。 看到她的犹豫不决,严止的心沉了沉,手指敲着桌面,对着苏淮安不悦的道:“滚去给我上菜。” 想看他的笑话?没门! “我堂堂一个经理要给你上菜?”苏淮安确信自己没有听错,翻了一个你有没有搞错的白眼给严止。 严止递给他一记“你自行体会的眼神”,苏淮安悻悻的起身,出门。 第二十六章:扭伤了腰 翌日,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早餐是坐在饭厅里一起吃的,严林海因着心情大好,身体状况也逐渐变好,脸上都有了些正常人的红润光泽。 吃到一半,严止抹了嘴巴,突然开口:“我想让童瑶进公司上班。” “咳咳。”没想到他突然间会说这样的话,童瑶差点被牛奶呛着。 “嗯,这个行。”严林海表示很赞同,“那些老家伙们,我会亲自打电话给他们说。” 严止要的就是这句话,微微点头,同时不忘朝童瑶抛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林海,让严伦也一起去公司上班吧。”曾琳安忍不住插话,严伦都二十好几的人了,整日里无所事事也不是个办法。 她之前旁敲左侧跟严林海提过这个事,可是每次他都含糊其辞,可现在一个外人要去公司上班,他居然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曾琳安怎么甘心?于是借此机会一提,她倒要看看,这个老不死还能怎么推辞。 “也行。”严林海爽快答应,这让严伦和曾琳安又惊又喜。 “林海,你说真的?”她难以置信的问了一次。 严林海点点头,脸上却是说不出的严谨:“严伦也二十好几了,是该正经的工作了,今后他的信用卡一律限额,工资就按照公司的制度来发。” 曾琳安瞪大眼睛:“林海……” “还有你的也是。”严林海把话落在那里,就举着拐杖回房。 曾琳安气得跺脚,不得不追上去,找他问个清楚。 餐桌上一下子就剩下三人,严伦面色阴沉,桌底下攥拳的手青筋暴起,他这一下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严止却没理他,拿起餐巾在童瑶脸上擦擦:“老婆,吃好没有?上班快要迟到了。” “好了。”童瑶还咬着一块土司,含糊不清的回答,严止干脆攥起她的手臂就走! 童瑶挣扎:“我还要再喝一口我的牛奶!”可惜某人根本没有答应她,她只能眼睁睁任着自己和牛奶的距离越来越远。 最近,童瑶忙了起来,严止给她的职位是公司副总,可是那群老头子坚决不同意,尽管有严林海的打招呼,他们还是各种耍泼、找茬。 童瑶气得牙痒痒,一封辞职书甩给严止,这个副总谁想要谁拿去,反正她不想。 总裁办公室,严止看了看她甩过来的辞职书,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你确定要辞职?” “你这不是废话?”童瑶翻了一个白眼,辞职书上面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 “行,我批了。”严止爽快的应下,童瑶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他又说:“不过……。” 童瑶不解:“不过什么?” 眼眸划过一抹狡黠,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过来一点。童瑶狐疑,但还是凑过来,这里是办公室,这人总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事实上明显是她太过小看严止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抱起来,直接扔在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 大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堂堂公司副总想辞职总得有个理由吧?” “什么理由?”童瑶扯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佯装淡定,她发誓,接下来不论这个人说什么,她都一定要翻脸不认人! 严止邪恶的笑笑,趁她不注意,伸手在她胸前抓了一把,用脸去蹭她柔软的唇,在她耳边呼吸:“怀上我的孩子。” 孩子?童瑶怔住,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怀上他的孩子才能辞职? 怔忪间,严止已经对她上下其手,说来他们结婚这么久都没发生过关系,距离上一次发生关系已经有好几个月,久到他都要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男人了。 童瑶总算反应过来,这个人又在占自己的便宜,一咬牙使劲推了他一把。 严止猝不及防,被她推了个正着,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外翻去,问题是沙发就那么点地方,他能翻到哪里去? 本能反应,在摔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紧紧的搂住了童瑶的腰,两个人同时摔下了沙发。 “Shit!”严止吼了一声,他的腰、他的……女人的膝盖正抵在他的腿间,某处疼得差点要了他的命。 “笨女人……”话还没说完,被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打断,两人不约而同向门口看去。 门口的三个老头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俩,“这个姿势不错。” “你们继续。” “额,严小子,悠着点。” 说着三人退了出去,出去前还体贴的为他们把门关上。 童瑶尴尬的不能自已,只想挖个地洞钻下去凉快凉快,这丢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死女人,还不快起来。”严止沉着脸低吼,某处在她膝盖的摩擦下,渐渐起了反应,他敢断定,这个女人就是故意的。 趁着他腰扭伤、不能办事的时候,故意来撩拨自己。 这个,其实他真误会了,童瑶压根就没往那方面想,她还沉溺在刚才的丢人中无法自拔,听到他的声音,又察觉到他的反应,脸热得厉害,慌慌张张从他身上起来,飞一般逃出他的办公室。 “Shit!”严止现在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强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怒气冲冲打电话给程达,让他喊救护车。 十五分钟后,救护车总算来了,严止被抬着出了办公室,然后送上救护车,这个事惊动了整个公司。 再加上某董事和程达添油加醋的催动下,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总裁夫人索求太频繁,导致总裁阴盛阳衰,邪气入侵,这才被送医院急救。 童瑶听到这个事的时候,气得差点吐血,就连董事会也派了个代表来,随意安抚了几句,同时松口说让她好好当这个副总。 毕竟公司内能压住严止的人只有她一个,他严止的独裁霸道,不受控制,让他们很不爽。相比之下,童瑶比较好控制。 别墅里,严林海听到这个事也是比较欣慰的,终于有人能压制住那个逆子了,而且抱孙子有望了。 第二十七章:牛鞭汤补身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严伦听到董事会认可了童瑶的消息,恨得把办公桌上还没整理好的资料全部甩到地上。 凭什么那个女人可以稳坐公司副总的位置?而自己却要屈就在这资料室,当个垃圾经理,连公司的核心都摸不到。 不过,以为他会放过他们?严伦阴笑着拨了一个电话,眼眸里泛着阴冷的光,“喂,是我,你可以行动了。” 挂了电话,严伦冷冽的盯着地上散落的资料,唇边挂着狰狞的笑意,严止,这一次我倒想看看你要怎么应付。 下班,童瑶决定先去医院看严止,路过一家粤菜馆,看到招牌汤的名字,带着点报复的小邪恶,她厚着脸皮要了一盅。 从粤菜馆出来,童瑶遇上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她异父异母的哥哥,刘杰。 他身上穿着一套快递员的衣服,见到童瑶,也是微微一愣,随即露出友好的笑容,“好久不见。” 过去的时间里,童瑶跟这个哥哥的接触不多,基于继父的源头,连带着对他有点冷漠,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他能主动向她问好,她也礼貌的点头回应。 “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穿着快递员的衣服。 刘杰明白她的意思,指了指身后的面包车:“我来送快件。” “你、怎么……”话还没有说完,童瑶就意识到不对,尴尬的低下头,生怕自己刚才的话伤了刘杰的自尊。 她只是不解,继父家虽然比不上严止有钱,但他自己经营着一间小公司,收入还是可观的,刘杰又怎么要做快递员? 刘杰轻笑了一下,“我爸的公司已经破产了。” 破产?童瑶想起上一次母亲让她去跟洛南川道歉时说的话,顿时恍然大悟。继父的生意原本就依赖着洛家,她跟洛南川分手撕破脸,以何妗的个性又怎么可能放过继父的生意? 她叹了口气,诚恳道:“抱歉。”这个事或多或少因着她。 刘杰摇摇头:“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现在我自己加盟快递公司,勤快些,也过得不错。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严总他,估计我们在A市都待不下去。” “等等。”童瑶表示反应不过来,询问的眼神射向刘杰:“你说什么严总?” “就是严止啊,他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刘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疑惑的问:“你不知道?” 童瑶当然不知道,她不知道严止帮助刘家的事,刘杰的样子不像说假,但严止为什么要帮助刘家?会是因为她吗? “说起来,严总还真是个好人。不但帮助我们家度过难关,还给了你妈一大笔钱,让她以后对你好点,他还……” “抱歉,我突然想起还有点急事。”说着童瑶飞奔离开,这一刻她很想见严止,很想要问问他。 到了医院,童瑶直奔严止的病房而去,一推开门,病房里聚集了好几个护士,围绕着为他服务,他一整个土皇帝一样半躺在病床上。 似乎对那些护士的触碰并不厌恶,反而很享受。 看他一脸享受的表情,童瑶心中只有掐死他的想法,脑袋灵机一动,她掐了一把自己的脸,露出谄媚的笑容。 “老公,我来了。”娇滴滴的声音,连她自己听着都要起鸡皮疙瘩。 几位护士同时停下手上的动作,不约而同看向童瑶,眼里的敌意分明,很明显来自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妒意。 严止眯了眯眼,深邃的眼眸看不出半点情绪来,童瑶也抓不准他这是个啥意思。怪她扰了他的好事,恼羞成怒? 他还有脸恼羞成怒,明明是他自己不对,这里是医院,容得他乱搞?就算他要乱搞,也请顾及一下她的好受,好歹她也是他的妻子。 万一他得了个什么不治之症回来,她的脸往哪里搁? 童瑶越想越不是滋味,气冲冲走到床前,把手中的汤往床头旁的桌子一放,咬着牙:“老公,知道你最近身体不好,我特意熬了牛鞭汤过来给你喝。” 护士们面面相觑,身体不好,牛鞭汤,任谁都会想到那方面,所以这个长的这么好看的男人竟然那方面不行? 护士们纷纷向严止投去同情的目光,随后找了个由头,离开。这是人夫妻之间的事,她们留下也不好意思。 护士们走后,病房里只剩下面无表情的严止和忍笑到脸抽筋的童瑶,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女人,你觉得我不行?”严止打开童瑶带来的那一盅汤,看到汤里面浮着的牛鞭,气场冷了几分。 凌厉的目光射向她,该死的女人,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真以为自己不行?虽然扭伤了腰,但勉强一下,还是能让她欲生欲死的。 童瑶斜眼瞄一下他的某处,拼命忍住笑,“我没那个意思。” “女人,你死定了。”严止大怒,猛地用床上跳起来,准备去抓童瑶,没想到,他一动,就听到“咔擦”的声音,身体僵在那里,动也不能动。 他的腰! 童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做了个安抚的手势:“你别乱动,我马上去叫医生。” 叫来医生,检查一番,韧带拉伤,需要住院治疗,严止不以为然:“区区一个拉伤,住什么院?” 童瑶翻了个白眼,用手指戳戳他腰部,严止受痛闷哼一声,回头狠瞪了她一眼。 她摊摊手表示无辜:“我去办住院手续。” 眼睁睁看着她出了病房门口,严止铁青着脸,目眦欲裂,要不是腰疼难忍,他真想立即就办了这个女人。 给严止办了住院手续,外面天都黑了,童瑶想着严止肯定没吃晚饭,于是打了个电话告知他一声,就去外面的小餐馆给他打包饭菜了。 与此同时,苏淮安来到了病房,看着躺在床上要死不活的严止,忍不住调侃:“没想到你们运动还挺激烈的。” 严止甩了一个枕头过去:“滚蛋。”他的笑话还没轮到他来看。 苏淮安笑着接过:“她呢?” “去买饭了。”严止悠哉悠哉的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一包烟,拿了一根点起。 “没想到,她对你还挺好的啊。” 严止白了苏淮安一眼,懒得回话,这不废话?她是他的老婆,不对他好对谁好? 苏淮安也不介意他的无礼,他从来都这样,除了五年前发生的那件事后,那时的严止整个人堕落到极点,每日里都只想着怎么折磨自己。 第二十八章:论谣言的可怕 作为朋友,苏淮安很高兴,严止终于从那件事里走了出来,可是有些话他却不得不提醒。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回来了,你却结婚了?” 严止弹烟灰的手一顿,把手中的半支烟都压在了烟灰缸里,他抬头望向苏淮安,刚刚还带着愤怒的脸瞬间黯淡下来。 “她不会回来了。” 五年了,要回来的早就该回来的,当初她那么决裂的离开,他不信她不知道,没了她,他会生不如死。 但她依旧决裂,没留一点希望给他。 “好吧。”苏淮安耸耸肩,“当我没问过。”他只希望,如果她真的回来了,严止还能如现在这样沉稳。 童瑶买饭回来时,苏淮安已经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严止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脸朝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根本不知道有人来过,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聊了些什么,只以为严止还在生自己的气。 “这个小气鬼。”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把食盒放好,准备去哄那个小气的男人。 她小心翼翼的绕到床的那一头,冲着严止做了一个鬼脸:“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好不好?” 严止一愣,静静的凝视着她秀美的脸庞,有些失神,她还摆着鬼脸的表情,白如雪的皮肤在灯光下明亮艳人。 “女人,你过来一点。”他哑着嗓子出声,语气里是说不尽的忧伤。 童瑶也不知道为什么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忧伤的味道,现下也顾不得他是不是又要戏耍自己,听话的移动脚步。 离得近了,他蓦然伸出手紧紧的抱着了她,闷闷开口:“就让我抱一会。” 鼻尖抵在她的小腹上狠狠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极其好闻,能够抚平他躁动不安的情绪。 过去的过去了,现在他有她了,不管爱不爱,他都要对她负责到底。 在童瑶的精心照顾下养了几天,严止的腰好了,一早上,他起床,感觉神清气爽,大步迈进公司,见人笑脸相迎。 这可把公司一众人吓了个半死,事出反常必有妖,难道公司要裁员了?众人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纷纷和自己最要好的同事聚在一起共商前途大事。 不得不说,人多力量大这句话用在什么时候都合适,这不,上班还不到两小时,公司要裁员的消息已经传了个遍。 更夸张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公司裁员变成了公司要倒闭。当然有一小部分人还是很理智的,这么大间公司怎么能说倒闭就倒闭? 前两天才刚发了工资啊!于是这小部分人统一推荐程达去探探总裁的口风,毕竟他是总裁秘书。 程达心里直打哆嗦,在总裁办公室门口徘徊不定,最后撞见从里面出来的童瑶,当机立断改变主意。 “童副总。”程达一脸狗腿,直对着童瑶笑,“您吃早饭了没?” 童瑶无语,这都几点了?午饭的时间都快到了。 “有什么事你就说吧,别整的跟个猥琐大叔似的。” “童副总,您简直是慧眼啊,一看就知道我有事要问。”程达心里泪流满面,这么直白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行了,直说重点。”这个程达,童瑶打心底里欣赏的,除去那狗腿的性格,工作上简直无可挑剔。 程达咳了咳:“是这样的,童副总,最近我女朋友嚷嚷着要结婚,可是我没车没房,这实在不敢娶她啊。” 说完他期待的看向童瑶,那双绿豆大的眼睛闪着希冀的光。 这种被当成救世主的目光,童瑶只觉头皮发麻,拿起手中的资料挡在两人中间,为难道:“这个我只能给你预支三个月的工资。” 不能再多了,毕竟她也是拿工资吃饭的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程达汗颜,急得在原地打转,那个要怎么开口,才能既不冒犯,又能让童副总听懂? 不是预支工资?那是?童瑶不解:“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再不说我就走啦。”说着抬脚欲走。 “啊,童副总,您别走,我这就说。”程达大急,恨不能给童瑶下跪,求她别走。 最后他硬着头皮把众人要他来探口风的事情一一说出来,“所以,公司是不是资金链出了问题?” 听完程达的话,童瑶也很吃惊,公司要倒闭,不能吧?严氏虽然不是百年世家,但底蕴还是很足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倒闭? 但转念一想,公司在严止那种只会耍流氓的人的手上,也不无可能。一想到严林海知道公司倒闭的消息,身体肯定会承受不住,不管公司是不是出问题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消息压下去吧。 童瑶眯了眯眼,严肃的警告:“公告下去,公司是不可能倒闭的,谁要是再乱造谣,立即让他收拾包袱走人。” 第一次听到童瑶说这么重的话,程达抹了一把汗,“好的,童副总。”看来童副总也不是个好惹的主,他悻悻的退下去发公告去。 回到办公室,童瑶一心都在公司要倒闭的事情上,心不在焉的翻了几页严止刚才给她的资料,突然想起严止说过的一个项目。 她赶紧把那个资料文档找出来,项目没问题,价值一个亿,好像就是因为合作方没谈拢所以搁置了。 童瑶决定了,要亲自去谈拢这次的合作。她给业务部打了个电话,要来合作方的联系方式,并让程达去查对方的资料。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下午下班前,程达终于把资料发在她的邮箱里,合作方负责人李云涛,喜好名酒,为了投其所好,童瑶去酒庄挑了一瓶价格八千多的红酒。 她不是很懂酒,以前跟洛南川在一起的时候,混过几次高级场所,喝的都是这个,味道还不错。 但一瓶酒就花掉了自己大半的存款,她心如刀割,不过换个方向想想,若是能因此谈成一笔生意,这八千块就不值一提啦。 在五星级酒店订了一个房间,童瑶以严止的名义打电话约李云涛出来,只说吃个晚饭。 好在严止的面子还是挺大的,李云涛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第二十九章:谈生意 A市的夜,纸醉金迷,霓虹灯闪烁,童瑶一个人坐在包厢里,手里紧紧捏着那份合约书,忐忑不安。 她一心只想着今夜一定要谈成这笔生意,挽救严氏,这时的她根本无瑕去理会公司倒闭事件的真相。 有时候太过在乎某些东西,会让人失去思考事件的真实,童瑶就是这样。 会让她确信公司会倒闭的原因其实还有一个,就是那天在医院里,严止抱着她的时候,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说,但她知道,他脸贴着的地方,她的衣服湿了一块。 那时候她是什么感觉呢?心像被人揪起来一样,一种无力感深深萦绕着,她想如果可以,她一定不会让他流眼泪。 就是类似于这样的情绪,让她义无反顾做下这个决定,只可惜,她还不知道那种情绪的由头。 在包厢里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李云涛还没来,这期间严止打过两次电话来,问她在哪里,都被她含糊的带过了。 约莫又过了十来分钟,包厢的门终于有动静了,女服务员领着一个挺着啤酒肚、油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进来。 童瑶立即起身相迎:“您好,您是李总吧?” “对。是我,你就是严总的助理?”李云涛看见童瑶,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恨不得黏在她的身上,那双短粗短粗的手顺势搂过童瑶的腰。 “没想到严总的眼光独到,能找到你这样的秘书,怪不得他出席饭局从来都不带你。” “李总说的哪里话?”童瑶巧妙的略过李云涛的咸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聊?” “好啊。”李云涛精明的目光斜向童瑶的胸前,她穿的是紧身小西装,里面一件白色的打底衫,傲挺的胸脯十分诱人。 一条黑色的西裤衬得她那双大长腿性感可人,突出的臀部也十分合他的意。 姿色嘛,也有那么几分,重点是清纯,比他往日里玩的那些妖艳嫩模更能引人犯罪。他没有想到严止竟然找了这么个尤物过来。 正巧,他最近缺了一些乐趣。 两人入座,童瑶拿起菜本递给李云涛,“李总,您想要吃些什么呢?” “这个嘛!”李云涛靠了过来,那只不安分的手轻轻握住了童瑶白皙的手,“美人儿,怎么称呼啊?” 猥琐的样子让童瑶看得恶心,她抽回了自己的手,强忍着恶心笑说:“我叫童瑶,对了,李总。” 顺手拿起一旁包包上面的合约书:“您看看这个合约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能不能麻烦李总签个名?毕竟这是双赢的合作。” “行啊!”李云涛接过来看了几眼,这份合约书他上次看过,感觉还不错,故意不签就是想提一下价。 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不提价也行,只要这个美人陪他好好玩几次。 “真的?李总您真是太豪爽了。”童瑶简直不敢相信居然这么痛快,赶紧从包包里翻出一支笔,“李总,您在这上面签个名,合约就能生效了。” “这个不急。”李云涛把合约压下,伸手搭在童瑶的大腿上,向上抚摸,一边摸一边叹息,只可惜穿得是裤子,若是丝袜,那手感…… 越想越兴奋,真恨不得立即脱了她的裤子。 童瑶没想到这个李云涛居然这么好色,抿嘴,不动声色的向旁移了一点,早听说女业务员被客户骚扰的事,现在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 李云涛见她躲开,再次缠了上来,这次换成攻击她的腰。 看着那张肥头大耳的脸,童瑶恶心,但怕这次合作黄了,不好明说,可要是这么被他骚扰,她是打心底里不愿意。 突然灵光一闪,童瑶浅笑,顺势拿出她路上在酒庄买的那瓶酒隔在两人中间。 “李总,先别急啊。让我们来喝点酒助助兴。” 李云涛一听到助兴两个字,眼睛亮的惊人,忙不迭的点头,“好,就听美人儿的。” “那李总您稍等一下。” 童瑶说着,拿起开瓶器,开酒。瓶盖一打开,红酒的醇香飘溢出来,芳香可人,桌面上早有备好的红酒杯,童瑶倒了两杯。 笑着拿起红酒,递了一杯过去,“李总,今晚不尽兴,可不许走噢。” “好啊。”童瑶的热情可乐坏了李云涛,接过酒,顺手摸了她一把。 童瑶笑笑,跟李云涛碰了一下杯子,仰头把酒喝下。喝完,她放下杯子,佯装头晕:“哎呀,李总,我先上个洗手间。” 李云涛没有怀疑,只当她是不能喝酒,心里喜欢得紧,“那宝贝儿赶紧去吧。” 称呼已经从美人儿换成宝贝儿,童瑶恶心了一下,摇摇晃晃着步伐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就在包间里,童瑶拧开水龙头,把水开到最大,然后给程达打了一个电话,“开始行动啊。” 来之前她从资料上得知李云涛爱酒,却有妻管严,更可笑的是,他怕的不是老婆,而是情妇。 他的老婆只是一个乡下女人,说不上话,但情妇却是A市十大集团之一的名媛望族梁美珠,只不过因为其貌不扬,所以一直嫁不出去。 当初李云涛创业艰辛,为了走捷径,硬着头皮哄好了梁美珠,最后平步青云,生意才开始做大。 可以说李云涛之所以有今天这个地位,靠的全都是梁美珠,但梁美珠实在丑得不堪入目,尽管生意上帮了不少,李云涛还是不愿意娶她。 梁美珠的要求也不高,不娶可以,但李云涛得跟她住在一起,也不能找其他女人,否则她既能带给李云涛一切,也能让他一无所有。 李云涛没法,只能答应,毕竟现在的财富来之不易。可是他对梁美珠实在提不起半点性趣,所以经常背着她在外面乱搞。 童瑶这个时候打电话给程达,就是说好了的,让他带着梁美珠来酒店捉奸。至于后续,童瑶对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 打完电话,童瑶对着镜子试练了一番,直到镜子里的自己挂上娇媚的笑容,她才开门出去。 第三十章:你才是狗 接完童瑶的电话,程达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身侧面无表情的总裁,在心底里默默念着:“总裁夫人,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责怪我程达啊。” 不是他故意要出卖她的,只是总裁的手段太可怕了。 严止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扔在地上,狠狠的踩,那架势好像在踩某个该死的女人一样泄恨。 “按她说的那样做。”他冷冷吩咐程达,捉奸么?他也想看看这个女人不惜自导自演这场戏究竟想干什么。 酒店的包厢里,童瑶和李云涛已经喝完了一瓶红酒,又在酒店里点了两瓶,这期间李云涛几次想对她动手动脚,都被她巧妙躲过了。 但童瑶的酒量实在算不上好,刚才半瓶红酒下肚,现在已经有点微醺,她仍竭力保持镇定,一直留意着门口的动静。 终于,童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振动了一下,她假装去捡东西,钻到桌底,快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程达的信息,上面只有两个字。 “到了。” 童瑶邪恶的笑笑,从桌底里钻出来,“哎呀,李总,来来来,我们继续喝。” 还喝?李云涛已经有些不耐烦,他现在已经欲望高涨,只想办了这个女人,哪里还有心情陪她喝酒? 一把将童瑶拉进怀里,对着那张娇嫩红唇就要亲下去,他已经不能再等了。 童瑶呕了一声,“抱歉,李总!”说着急忙推开了李云涛跑向卫生间。 这边童瑶刚进卫生间,那边包厢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一道尖锐的女声震动整个包厢:“李云涛,你个混蛋,竟然敢背着我跟别的女人乱搞?” 李云涛一怔,惊恐的看着包厢门口那尊二百斤的女人向自己走来,刚被童瑶撩起的欲望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焉了下去。 他急忙解释:“宝贝儿,你要相信我没有乱搞啊。”一边担忧的看向卫生间,只希望童瑶待在那里面出不来。 “真的没有?”梁美珠不信,眼珠子转了转,包厢里就李云涛一个人,情绪稳了一些。 “真的没有。”李云涛点头如捣蒜,一手搂过梁美珠的腰,狭小的眼眸闪过嫌恶,妈的,这种感觉就跟搂个肥猪肉没什么区别。 “宝贝儿,我是来这里见客户的。咱有事回去再说哈!”李云涛现在是恨不得在童瑶出来之前,把梁美珠带走。 可惜事如愿违,他越怕什么就来什么,话音还没有落下,卫生间的门突然开了,童瑶悠悠的从里面出来。 “咦,李总,这位是?”童瑶惊讶,这个可不是她装的,她是真惊讶,都说梁美珠丑,她还想,女人哪有丑的? 事实上,这个梁美珠简直刷新了童瑶的三观,她一个人就能顶李云涛两个,这……突然觉得李云涛挺可怜的。 梁美珠看到童瑶,眼睛都直了,狠狠一巴掌甩在李云涛脸上:“李云涛,你还说没有乱搞?” 响亮的声音,听得童瑶牙都酸了,默默站在一旁为李云涛默哀。 “宝贝儿,我真是冤枉啊!这个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她。”李云涛低声下气哀求,一边给童瑶甩眼色。 童瑶状似恍然大悟,递给他一个“我懂”的眼神,然后走到餐桌前拿起那份合约书:“李太太,您真的误会了,我来和李总谈项目的。” 李云涛连忙附和:“对对对,我们就是来谈生意的,童小姐,这个项目我很满意。” 童瑶就等着他这句话了,这会赶紧把合约和笔递过去,“既然李总满意,那麻烦李总签个名,这样我们的合作就能达成了。” “那是,那是。”李云涛哪里还想那么多,为了取得梁美珠的信任,接过笔连合约都没有看就直接签名了。 签完名,李云涛把合约递了回去,又去哄梁美珠:“看吧,宝贝儿,我就是来谈生意的。” 梁美珠倒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只要李云涛不乱搞,凡事都好商量,这会她已经信了,对童瑶的态度也缓了不少。 “请问,童小姐是哪家公司的?” 童瑶礼貌的笑笑:“我是严氏公司的副总,早就听闻梁小姐,今天得已一见,万分荣幸。” “哪里哪里?”梁美珠对童瑶的好感度顿时上升了不少,不管童瑶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她听了还是打心底里高兴。 只因为平时里那些人见到她,躲都躲不及,童瑶还愿意对自己笑着说话,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童小姐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副总,真是了不起。” 李云涛已经懵了,这个女人居然是严氏的副总? “梁小姐过奖了。”童瑶谦虚的笑了笑,“既然合作已经谈成,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位了。下次有空,我们严总会亲自请你们二位吃饭。” 说完童瑶拿起自己的包包从容不迫的离开,一出了包厢,她脸色大变,胃里翻江倒海,急忙推开隔壁没人的包厢跑了进去。 吐完出来,童瑶感觉好多了,只不过头还是晕的,太久没喝酒,胃都受不了了。摇摇晃晃出了酒店,一个人影从眼前闪过,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被人拖上车。 “你要干嘛?”她大叫,嘴巴却被一只手捂住,微凉的指尖传来淡淡的烟草味,很熟悉,但她头昏昏沉沉,根本没能力去思考这个味道属于谁。 张嘴就是一口,“坏蛋,走开!” 手掌上立即多了一个深深的牙印,严止脸色沉了沉:“女人,你属狗?” 童瑶已经酒精上脑,迷迷糊糊听见有人骂自己是狗,不甘示弱回了一句:“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严止:“女人,你死定了。” 他把她甩在座椅上,捏住她的下巴,一只手伸出她的嘴巴里,他要拔了她的狗牙。 本来,下班没有见到她,他已经很不悦,再打她的电话,被她含糊的打发,他已经不爽到极点,再从程达那里审出她的行动,知道她居然要跟李云涛那个老色鬼见面,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这下再被她咬了一口,严止的心情可想而知,此时此刻他只想办了这个女人,以暴制暴! 童瑶感觉到口腔中有什么异物,想也没想,直接伸舌头舔了一下,尝到微咸的味道,她皱眉摇头:“不好吃。” 第三十一章:你爱我吗 严止有些不淡定了,指尖的酥麻让他全身绷紧,下身的反应更是让他头疼。 偏偏童瑶睁着那双迷离的眼眸,期待的看着他,那眼神魅惑至极,再看她的两个脸颊晕红的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微启的红唇吐气如兰。 尤其在刚才的挣扎中,她紧身西装的扣子松开来,西装就那样胡乱的套在身上,她随便动动,肩膀就露了出来,白皙光洁的肌肤呈现在他的眼皮底下。 更要命的是,她还在乱动,一动那件紧身打底衫里包裹着傲立的胸脯就会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抖动,他斜眼过去都能看见那条深深的乳沟。 “该死!”严止低咒一声,这个时候不乘人之危做点什么,也太对不起他的“兄弟”了吧? 他果断低头封住她微张的红唇,用冰凉的唇瓣在她唇上面厮磨。 “唔。”童瑶觉得唇上好痒,难受的嘤咛一声,伸手想去抓。 “乖。”严止按下她的手,在她唇上浅尝轻啄,“张嘴。” 磁性沙哑的声音如珠盘玉落,好听极了,童瑶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意识,顺从的张开嘴巴。 淡淡的酒香钻进严止的鼻子里,他的身子一抖,伸出长舌探进她的嘴巴里,顿时尝到了香醇的红酒味。 他满意的眯了眯眼,长舌在她口腔里肆意横行,双手顺势去扒她的小西装,然后她的西裤…… 等她的身上已经剩下一套性感的内衣裤时,耳边传来打呼噜声,她已经软成一滩泥,严止瞪眼一看,发现她居然睡着了,唇角还挂着晶莹的口水。 “Shit!”他的欲望仿佛被兜头淋下的一盆冷水浇灭,咬牙切齿的横一眼睡得香甜的女人,眼神犀利的可以杀死一个人。 但还是帮她衣服穿好,再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弄完这一切,他下车抽烟,正巧遇见从酒店里出来的李云涛。 李云涛像一只哈巴狗一样跟在梁美珠身边,见到严止,那双绿豆大的眼睛几乎要迸出火来。 “李总,这么巧。”严止风轻云淡的打招呼。 “严总,哪里话?”李云涛打着哈哈,目光却往严止的车里面凑,果然看到车内的童瑶,心头怒火中烧。 签合约的事一定是严止和那个臭婊子算计好的,利用他的家丑在做文章,致使他签了合约。 太卑鄙了!可现下碍于梁美珠在,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严总,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希望这次的合作愉快。”李云涛笑着说,绿豆眼里闪过一抹精明的寒芒。 “合作愉快!”严止笑笑,意味不明,转身上车。 车后座椅上的女人还睡的正香,原来她约了李云涛是为了那个项目,真是个笨女人。拧紧的眉舒展开来,心情不由得大好,他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车外面,李云涛的脸色并不太好,就这样莫名其妙被戏耍了,他心情能好? 半夜,童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套了件她平日里穿的睡衣,而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穿。 她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踹向旁边睡觉的严止,“你对我做了什么?” 严止睁开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童瑶,冷笑:“你希望我做什么?” 疼痛的脑仁浮起从酒店回来后的一连串事情,这个死女人醉得不省人事,身上一股子酒味,为了不让自己睡觉时醺着,他好心的给她洗澡。 没想到却被她泼了一身的水,这就算了,洗完澡后这个死女人还死活不肯穿衣服,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缠着他。 试想一下,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缠在他身上,就算是傻子也该有反应吧?何况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把女人甩在床上压了上去,一番前戏下来,他已经迫不及待了,没想到还没进去,这个死女人就发出杀猪一样的声音。 闹得整个别墅人尽皆知,老头子还以为进了贼,亲自上来查看……最后被老头子抓去说教。 这一番闹下来,他已经将近抓狂,回到房间想狠狠办了这个女人,没想到她居然躺在床上睡着了,嘴里还讲着呓语,枕头已经湿了大半。 最后他不得不铁青着脸从衣柜里随便找了件睡衣给她套上,然后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回来睡觉。 操蛋,为了照顾这个喝醉的死女人,他已经大半夜没睡,这才刚睡着,就被她踹了一脚,他满腔的怒火简直无处发泄。 童瑶仔细感觉了一下,身上并没有异样感,稍稍松了口气,尴尬的躺下,背对着他,“没什么了,还是快点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严止冷哼,闹了他大半夜,一句没事就想打发了他?他没那么好糊弄。 想也没想就抓过童瑶的手,压在他的欲望上,“女人,你点的火,你要负责灭了它。” 感觉到手心里的灼热和硬度,童瑶脸颊发热,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自然知道那是什么,低骂了一句“你无耻。”就想抽回自己的手。 严止哪那么容易放过她?眉眼轻挑,勾起一抹邪肆,抓着她的手,上下抽动。 她的手很柔软,下身传来那种云泥感,让他忍不住轻哼一声,倾身过去,舔舐她的耳垂,“女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他吹来的气传遍全身,童瑶感到身体发热,连耳根子都是热的,这个流氓……她连忙推开他,钻进被子里,打死都不出来。 严止怒得去扯被子:“女人,给我出来。” “不出来。”一出来,他就会强来,他们又没有感情,怎么能做那个?第一次就算了,毕竟那是个意外。 “你真不出来?” “不出来。” 话音未落,被子突然间被扯开了,童瑶第一反应就是想逃,可是严止已经压了过来,他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烈火,快要把她燃烧殆尽。 “严止,你爱我吗?”她突然开口。 严止愣了一下,然后从她身上退开,他明白她的意思,相爱的人才能做那种亲密无间的事。 可是:“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强调。 童瑶明白,犹豫了一会,终于伸手过去…… 第三十二章:遇到坏人 清晨,严止感到无比的神清气爽,回到公司,大手一挥,批下了财务部申请旅游的一笔巨款,并决定一个星期后出发三亚。 公司破产倒闭的消息不攻自破,更令人高兴的是,业务部又谈成了一笔大生意,严止承诺,下一个季度给大家涨奖金。 公司里一片欢欣鼓舞,工作更加的卖力了。童瑶也很高兴,但一想到昨晚上她居然用手帮严止解决生理问题,脸就禁不住红了起来。 在公司里一见到他,就如老鼠见到猫一样,躲闪不及。 这天下班,刚好接到安蓝的电话,说要约出去聚聚,想想自从离开洛氏之后,两人就没再见过面,童瑶便爽快的答应。 正好,她不想和严止一起回家。前两天她提前遁走被他严惩了一番,正愁着没有理由躲开他呢。 她直接发了信息给严止,“约了朋友逛街,你先回家。”就高高兴兴的赴约了。 总裁办公室里,严止看着女人发过来的信息,心里极度不爽,她居然抛下他跟别人去逛街? “程达。”他朝门外大吼了一声。 程达正收拾东西下班,听到声音,灰溜溜的进来:“严总,您有什么吩咐吗?”现在是下班时间啊,他要赶着去陪女朋友。 严止敲着手机屏幕,眸色深沉:“一会和我一起下班。” “啊?” “有问题?”严止问。 程达立即摇头:“没问题。”他哪敢说有问题?除非他不想活了,小红,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和安蓝相约在咖啡厅里见面,比较远,童瑶打的过去,一进到咖啡厅,坐在卡座上的安蓝就向她招手。 童瑶笑着走过去,坐在安蓝的对面,安蓝已经点好了咖啡,一杯蓝山,一杯摩卡。 童瑶要了蓝山,端起来轻抿一口,望着好久不见的安蓝,打趣道:“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不爱喝咖啡的啊,怎么现在变这么风雅了?” 安蓝腼腆的笑着回她:“我最近交了个男朋友,高端人士,常去咖啡厅。” “原来是近墨者黑啊。”童瑶了然,“对了,你最近过得怎么样?看样子好像挺滋润的啊。” 还别说,现在的安蓝穿着打扮都跟以前不一样了,卷发长裙,更有女人味了。童瑶不禁感慨,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安蓝嘿嘿的笑,“我看你比我滋润啊。快说,你的男神老公是一夜几次郎?” “你瞎说什么?”童瑶佯装恼怒,不禁又想起她用手帮严止解决的那一次,脸微热,她还是第一次弄那个。 “你看你脸都红了,我肯定没有瞎说。”安蓝说着贼兮兮凑了过来,“小说里面都说霸道总裁一夜七次郎,严止不会也是吧?” 童瑶无语,看来这丫头被言情小说茶毒很深啊,一夜七次,估计都精尽人亡了吧?她就帮严止弄那么一次,手都酸得要死。 见童瑶不说话,安蓝觉得很有这个可能,怪异的看着她,啧啧两声,“怪不得你现在浑身都散发着爱的荷尔蒙,比以前跟洛南川在一起……” 话还没有说完,安蓝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去观察童瑶的脸色,见她没什么异样才暗暗放下了心。 只不过气氛突然静止了下来,两个人都尴尬不已,安蓝“哎哟”一声,佯装咬到了舌头,一脸痛苦。 童瑶幸灾乐祸:“该,让你乱说。” 安蓝吐了吐舌头:“我这不八卦嘛!” 童瑶微微一笑,端起咖啡放至唇边浅尝,咖啡的苦涩加上牛奶的香醇在唇齿流连,她突然感觉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安逸了。 安逸到她都差点忘记了洛南川这个人和那段过去的时光。 刚刚听到洛南川三个字,她不是因为介怀才无话可说,而是已经被遗忘了的事物突然被人提起那种茫然失措! “对了,瑶瑶,我最近发现了一个逛街的好去处,你准会喜欢。” “那我们去逛逛。” 事实证明,逛街购物是每个女人的喜好,童瑶和安蓝整整逛了两个小时还没尽兴,要不是怕时候不早不好打车,两人根本还舍不得回去。 站在路边,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却是跟人拼车的,正好车上那人和安蓝顺路。 安蓝依依不舍的挥手:“瑶瑶,下次我们还约。” “行啊。”童瑶爽快的答应,贴心的为她关上车门。 看着车子开走,童瑶才松了一口气,看一下时间,晚上十点多,这边是新城区,正在开发中,好像比较难打车,正想着要不要给严止发条信息报平安,一辆面包车停在她的面前。 “美女,是不是要坐车?”司机是一个中年男人,扯着嗓子问童瑶。 透过车窗,童瑶看到车里面,好像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在,她想了想,摇头拒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司机冷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紧接着,车门被拉开,那个男人来势汹汹从车上下来。 童瑶预感不好,拔腿就跑,可是她穿着高跟鞋,加上路上不是很平,没走几步,鞋跟一歪,脚被狠狠扭了一下。 她也顾不得那么多,继续往前跑,可每走一步,脚上就传来剧烈的痛感,痛得她龇牙咧嘴。 “哼,你再跑啊?”没跑多远,童瑶就被男人抓住,拖着往回走。 童瑶强装镇定,怒斥:“你们要干什么?这是犯法的。” “呵,犯法?这张嘴倒是会说,不过我们有办法能让你对今晚的事闭口不提。”男人根本不吃这套,拖着童瑶继续往面包车那里走。 童瑶被他们推上了车,眼睁睁看着车门拉上,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谁知道这些人会做出什么来? 咬咬牙,她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撞开男人,伸手欲拉车门。 男人被她撞的七荤八素,咒骂一句:“靠,臭婊子。”用力的把童瑶拽了回来,一巴掌甩过去,“你他妈给我好好待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意识到男人不是说着玩的,童瑶身体绷得紧紧的,嘴角沁出血丝,腥味钻入鼻尖,很难闻。 她镇静下来,告诉自己不能再乱来了,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望了一眼车窗外,一片漆黑,一个人都没有车辆也少,所以没人能救得了她,她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第三十三章:还活着 汽车疾驰跑在公路上,童瑶安静的坐着,大脑却在飞快的运转。 前面司机正在打电话,她侧起耳朵细听,只听到司机说:“老板,人抓到了。”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隐约听到他说:“很好,扒了这臭婊子的衣服,拍一组裸照给我,人就随便你们玩。” 童瑶心下一惊,这些人果然目的不纯,现在怎么办?突然想起被他们抓住之前,手机正在给严止编辑信息。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伸手进口袋里,凭着感觉向严止发求救的信息,滴一声,信息发送成功。 她松了一口气,身边的男人好像有所发觉,恶狠狠的回头瞪她一眼:“臭女人,警告你别耍花样。” 司机听到男人的话,回头大骂:“靠,你他妈还没把这个臭娘们迷晕?” “我这不是忘了吗?”男人不好意思的抓抓头,随后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支针筒,就要往童瑶的手臂扎去。 童瑶大惊失色,拼起反抗,可车厢内就这么点地方,她还能往哪里逃?她已经退到无路可退,身后就是车门了。 “哼,臭娘们,我看你逃。”男人阴冷一笑,举起针筒就扑过来。 童瑶面如死灰,眼见躲闪不及,眼角余光瞥见车门锁,猛地伸手按了一下,车门果然没锁,她大喜,用尽全力将车门推开一半,眼前是倒退如流的公路。 那一瞬间,男人的针也扎在了她的手臂上,针口处一阵麻痛,她没有再多做考虑,奋不顾身从车上跳了下去。与其被人羞辱,还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男人发现她要跳车,立即伸手去抓,可惜晚了一步。 童瑶跳下去后,收不住力,在地上滚了几下,整个身体就顺着公路边的斜坡滚了下去。公路下面是一条不深不浅的河,这个时候她浑身都痛得厉害,根本就没力稳住,“扑通”一声,她整个身体没入河里。 童瑶是会游泳的,但此刻那支迷药的药效来了,她开始有些昏昏沉沉,尽管竭力向岸上游去,手脚却怎么不听使唤。 “救命!”她呼叫了一句,声音细如蚊蚋,可她却无法叫的大声,要不是身上的疼痛让她保持了一丝清明,恐怕她已经昏了过去。 身子渐渐往下沉,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童瑶感觉前所未有的绝望,像是死前回光返照一样,这些日子和严止的点点滴滴涌上脑海。 她跟他才刚刚开始,她还不想死,有谁能来救救她吗?应该没有吧? 河水终于没过了头,童瑶绝望的闭上眼眸,从没有一刻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女人。”焦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童瑶仿佛听到了希望,张了张嘴巴想要回应,却被灌进来的河水呛住,咳咳,窒息感突如其来,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童瑶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臂上吊着点滴,入目是严止那张俊逸的脸,阴沉冷硬。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高兴的找不着北,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整个人撞进严止的怀里,眼泪滚滚落下。 她还活着,她还能见到他! “笨……”严止本来想呵斥她两句,察觉到她的身体在瑟瑟发抖,一怔,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他不是没见过她哭,只是没见过哭成这样的她,像是劫后余生的重逢,天知道她那一刻是怎样的绝望。 他发誓,不让那些人付出惨痛的代价,他就不叫严止。 童瑶终于睡下了,严止给她盖好被子,就出了病房。 病房门口,苏淮安抱臂坐在长椅上,严止从他面前走过,一张脸全无表情,眸光直视前方,深沉如墨,蕴含着无尽危险。 苏淮安略微意外,开口询问:“她怎么样了?” “受了些皮外伤。”严止头也不回。 “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严止顿住脚步,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要让他们知道我严止的女人可不是谁都能欺负得起。” 苏淮安默然,没错,这才是他熟悉的严止,可隐隐中,他又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严止。 为了那个毫无感情的女人,严止会做到什么程度呢?他不知道,突然间,他有些讨厌在病房里面躺着的童瑶。 那种送上门的女人不外乎为了严止的钱,不行,他不能让严止再一次栽在女人的手上了。 棕色的眼眸射出狠戾的寒芒,苏淮安冷笑:对不起了,童瑶,怪只能怪你出现的不是时候。 从病房离开,严止去抽烟区吸了一支烟,随即打电话给程达。 “你那边怎么样?” “已经查出绑架夫人的人了,一个叫张大,一个叫王六,都是南区那边的地痞流氓,夫人跟他们无冤无仇,很明显有幕后人在指使他们。严总,我们要怎么做?” 幕后人么?严止冷哼,这个幕后人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可惜的是这个人暂时不能动,不过他可以来个杀鸡儆猴。 他冷冷吩咐程达:“收集对他们不利的证据,送他们去吃牢饭。” 说完,严止挂掉了电话,熟练的点了一支烟,顺着烟雾抬头仰望天空,他十分不喜欢夜晚,因为黑夜虽美,但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太多的肮脏。 就如此刻的皇后俱乐部,肉体相缠的男女正做着一桩肮脏的交易。 “宝贝儿,你的叫声实在太动听了。”伏在女人身上的男人卖力的摆动腰肢。 身下的女人呻吟一波强过一波,“啊!李总,您太厉害了。” 男人淫邪的笑笑:“那是自然。”他对自个儿的功夫自然是满意的,在他身下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抵抗的住。 看着男人得意忘形的劲头,女人阴冷的笑了声,不过是一个臭男人,要不是为了借助他的势力,她至于这么委屈求全? 她妩媚的笑笑:“李总,那件事,您办得怎么样?” 男人在女人脸上摸了一把,娇嫩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宝贝儿要求的事自然办得妥妥的。” 女人嘤咛一声,不安的扭动着身体,“我就知道李总您最厉害了。” 男人高兴的咧着嘴,加快速度,低吼:“宝贝儿,我来了。” 第三十四章:绯闻 翌日,新闻头条严氏总裁夫人童瑶为了公司项目,竟然脱光爬上客户的床,头条照片正是一张男女浑身赤裸搂在一起。 有专家拿严止大婚时的照片出来对比一下,确实证明照片上的女人是严氏总裁的夫人童瑶。 这个消息一出,童瑶的微博账号都被攻陷了,万能的媒体记者查到她所在的医院,直奔过来,目前院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但仍不能阻止媒体记者的热情,一堆堵在了医院门口。 童瑶还不知道这个事,吃过早饭就准备收拾东西出院,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等会还要去上班。 刚换好自己的衣服,手机突然响了,童瑶接起电话,“喂。” “瑶瑶,你现在哪里?没事吧?”电话那头是安蓝担忧的声音。 童瑶以为安蓝问的是她住院的事,摇摇头:“我没事啊。” 安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就知道照片上的人绝对不是你。” 童瑶懵了:“什么照片?” 话音刚落,手机提示音响起,是一条彩信,童瑶顺势点开来看,居然是一张女人的裸照,重要的部位都打了马赛克,只有脸没打。 更让她心惊的是那张脸是她自己的脸,童瑶吓得连手机都扔掉了,安蓝的电话还没有挂掉,话筒里还传出她焦急的声音。 “就是早上的新闻头条啊,说你为了谈生意,出卖了自己的身体,还被人拍下了照片。” 童瑶像傻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什么时候为了谈生意出卖了自己的身体?她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拍过这种照片。 联想起昨晚上那个司机跟人讲的那一通电话,童瑶猛然醒悟过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有人为了她而设计的一个局,可是为什么?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这时,病房门,被从外拉开。 “不舒服?”是严止那张毫无波澜的脸,他看了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的手机,大步走过来,弯腰捡起。 屏幕突然亮起,那张裸照赫然映入严止的眼帘,童瑶抑制不住浑身发抖,双手揪着胸口,心痛得厉害,那个不是她,他会相信吗? 严止打量了她一番,冷笑一声,“这个照片做的还挺像样。”他把手机随手扔到病床上,看着她双手揪住的胸口,“难道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的胸没有那么大?” 身子忍不住颤了颤,童瑶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睁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向他:“严止,你去死。” 眼泪发了疯的滚落下来,她狠狠的抹了一把,幸好,他相信自己! 严止懒得再调侃她,迈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从这里可以看到医院门口,看到等候在那里的记者。 微微勾了勾唇,眸色锐利,不错,挺大阵仗! “这是?”童瑶凑过来,看到窗外面的情景,脸色白了几分。 做过媒体记者,外面那些人代表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先是新闻头条,再是裸照,然后媒体记者,她想不懂是什么人这样卯足了劲要让她出丑? 还有昨晚上的两个男人,背后那人分明是不留余力要置她于死地啊。 童瑶越想越心惊,忍不住后退了两步,严止眼疾手快揽过她的腰:“女人,你听过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故事吗?” 童瑶木讷点点头,又不解的看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想知道?”严止淡笑,然而不等童瑶点头,他摊摊手,拉上窗帘:“像你这么笨,我就懒得解释了。” 童瑶:“……”一定要心平气和! “等下我送你回别墅,最近你就别到处乱跑了。这个事很快就有结果了。” “你知道这是谁做的?” “不知道。” 回到别墅,严林海在客厅里喝茶,见到童瑶,他只安慰了几句,然后什么都没有说。 但就那几句安慰已经足以让童瑶感激了,至少他也是相信自己的。 反观曾琳安,从童瑶进门开始就一直冷嘲热讽,什么话难听就说什么。 “真是个克星,十几岁克死了父亲,后来又害的继父破产,现在又来祸害我们严家。” 童瑶脸色惨白,却找不出反驳的话,父亲确实在十年前就死了,虽然跟她没直接的关系,但若不是她提前打电话让父亲回来,他不会撞见母亲和继父在床上的那一幕,也不会愤怒出门,又怎么会出车祸呢? 而继父破产自然也是因为她的缘故,现在严氏也因为她导致信誉下降。 严止不说,但她知道刚才一路回来,他的电话都被打爆了,几乎都是客户取消合作的电话。 对此,她能说些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 严林海看出童瑶脸色不好,狠瞪一眼还在絮絮叨叨的曾琳安:“行了,你给我闭嘴!” 曾琳安满脸不屑:“怎么?她敢做那些事,就别怕被人说。以为有多清高呢?要不是见我们家有钱,她能嫁过来?” 要不是这个女人,严止娶的就该是表哥家的若沫,到时若沫给吹吹枕边风,她的严伦现在就是严氏的副总,何至于窝在那没用的资料部? “我让你住嘴,你没听到?”严林海怒极,把手中拐杖一甩,重重的咳。 “你就帮着她吧。”曾琳安不甘心的跺跺脚,冷哼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你……咳咳。”严林海颓然的坐下,止不住的叹气。 童瑶站在那里,咬着唇瓣,神色黯然,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望了望沙发上的严林海,纵然想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敢上前,转身上了楼。 接下来的日子,严止很忙,有时甚至忙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而关于童瑶的谣言越传越凶,各种版本。 曾琳安还是各种冷嘲热讽,就连一直信任她的严林海看她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 开始,童瑶还下楼吃饭,后来索性连吃饭都不下去了,每天躲在房间里啃方便面。 刚吃过一桶方便面,童瑶口渴难忍,忍不住下楼喝水。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一把娇滴滴的女声:“表姑,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第三十五章:暗算 探头一看,曾琳安和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在客厅,女孩的手里拿着一个锦盒,一看就觉得价格不菲。 “我来看看我们家若沫给我带了什么。”曾琳安笑得和蔼,“哟,是一串粉红珍珠呀!” 童瑶还是第一次看到曾琳安露出那样的笑容,她本来就妩媚,这么一笑,显得更风情了。 童瑶总算明白了,原来曾琳安不是不喜欢笑,只是不喜欢对她笑。心有些难受,转念想想,自己好像也没资格要求别人对自己好。 毕竟她也不是人民币啊!这么一想,童瑶心里舒服多了,默默撇过头,放轻脚步去喝水。 但有时候,你不犯人,人未必不来犯你。童瑶还没走几步,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钻进耳膜里。 “表姑,这不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吗?”说话的正是施若沫,自从上次她对严止下药失败后,就被父亲送到国外去。 好不容易溜回来了,就听到止哥哥结婚了,她不甘示弱,刚下飞机就直奔严家来了,她就是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霸占了她的止哥哥。 原来就是这么个女人,长得那么丑,还敢霸占她的止哥哥,真是太不要脸了。 童瑶懒得理会,最近她听的冷嘲热讽还少吗?还是赶紧喝完水上楼,惹不起她躲还不行? “站住,说的就是你。”施若沫见童瑶对自己视而不见,大怒,从小到大,除了止哥哥外,谁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的? 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这样对她,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你叫我?”童瑶回头,不以为然的问,貌似她们这还是第一次见面吧? “不是说你,还是谁?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我劝你最好快点离开止哥哥。”施若沫趾高气昂的瞪着童瑶,止哥哥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童瑶好笑,原来是严止的爱慕者啊,怪不得这才第一次见面,就这么大敌意。 再斜眼看向曾琳安,一副巴不得好戏登场的姿态,感情这妹子被人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既然人家那么爱看戏,童瑶也不好意思不配合,就当回报这些天曾琳安对自己的冷言冷语吧。 笑了笑,转身走到施若沫的面前,抱臂:“我不离开,又怎么样?” “你、你敢不离开?”施若沫气得浑身发抖,从来没有人这么忤逆自己,扬起手,“那你就去死。” 童瑶稳稳的把施若沫的手臂抓住,淡笑着:“抱歉,恐怕不能如你的愿了,算命的说我会活到一百岁。” 施若沫气得大骂:“你不要脸。”娇嫩的手臂被童瑶抓得通红,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童瑶无语,就这种程度也好在这叫嚣?百般聊赖松开施若沫的手,冷冷警告:“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是不会离开严止的。”说完转身离开。 被童瑶的气势吓到,施若沫呆若木鸡愣在了原地,连哭都忘了。 “没用的东西。”曾琳安暗骂,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但还是好心的去安抚施若沫,毕竟她还要指望这个侄女。 客厅门口,目睹了一切的严伦眸光渐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随即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晚上,严止还没回来,童瑶一个人躺在床上,无聊的刷了会新闻,就关掉手机。没什么好看的,除了她自己的绯闻! 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刚好面对着窗户,楼下传来车声,是严止回来了?童瑶心血来潮,爬起身走到阳台去看,没有看到车,大失所望。 她正想返回房间,余光瞥见一双人影在庭院的路灯下搂在一起。那个女的正面对着这边,借着昏黄的灯光,依稀可以看清她的模样,是施若沫。 再看那个男的,背影好像严止,童瑶心一揪,怎么会是他?不可能是他!可是那么像,不是严止还能是谁? 说起来,那个施若沫不是对严止一往情深吗?如果她抱的人不是他,她又怎么会露出那种享受的表情? 如果是严止,他又为什么任由施若沫抱着?童瑶越想越乱,干脆回房钻进被窝里,眼不见为净。 可是,就算她不看,大脑拼命浮现路灯下,严止和施若沫搂在一起的画面。 童瑶要疯了,在床上滚了几圈之后,还是起床披了件衣服,下楼。嗯,她只是睡不着,去花园散散步。 走到楼梯口,迎面走来端着牛奶的女佣,“少夫人,您要出去?” 童瑶点点头:“嗯。” “可是您的牛奶……” 童瑶这才想起她之前吩咐了女佣每天晚上送一杯牛奶的事,可是她现在正要赶着去捉奸,噢不,是去散步。 严止不喜欢女佣进房间,不能叫她直接送上去,想了想,童瑶端起牛奶,咕噜噜喝完,把杯子还给女佣,道了声“谢谢”就飞快跑了。 没想到,刚走出客厅门口,童瑶双腿发软,栽了一个跟斗,整个人趴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更糟糕的是一股热流快速在身体里蔓延,让她忍不住去扯身上的衣服。 “好热!”童瑶低低呢喃。 “呵,这个药果然好用。” 随着声音的落下,一双铮亮的皮鞋出现在童瑶的眼帘,她停止了扯衣服的动作,抬头顺着裤腿往上看,看到严伦那张狞笑的脸,惊愕,愤怒。 “卑鄙,无耻小人。”童瑶喘着粗气怒骂,他竟然对她下药,还是那种下三滥的药。 严伦笑了,蹲在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玩弄着她手上的婚戒:“我是卑鄙无耻,然后呢?” 不等童瑶回答,他甩开她的手,把她抱起来,唇在她脸上摩擦,“只怕你等下求我都来不及。” “唔~”童瑶低吟,身体的酥麻让她悲愤欲绝,尤其抱着自己的人是严伦。 “听听,这多美妙的声音。”严伦享受的扬起脸,指尖在童瑶的肩上轻轻抚过,“放心,等会,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说完,他抱着童瑶,走向他的车。开车门,把她放进车里,然后启动车子离开别墅。 与此同时,黑色的奔驰缓缓驶进别墅,两辆车擦肩而过。 第三十六章:除非她死 严伦把童瑶带到一家酒店,开了个豪华套间,就把她放在床上,站在床边仔细端详,嘴角洋溢着邪恶的笑意。 “叫啊,我喜欢你叫!” 童瑶怒瞪着严伦,感觉身体越来越热,接着一股原始的渴望,在身体里面流窜,她颤抖着手想要去脱身上的衣服,仅存的理智却拼命阻挠她。 “呵,我就想看看你能矜持到什么时候?”说完严伦就进了浴室,他要好好沐浴一翻,然后享受这难得的美味。 小叔与嫂子?不是挺刺激的么? 童瑶躺在床上,躬着身子,呼吸越来越不顺畅,浑身更是热的像被火烧了一样,又好像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痒得厉害。 她忍不住解开胸前的钮扣,细密的汗水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浸湿了衣领。 浴室里的水声哗啦啦,要不了多久严伦就会出来,而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有办法抵抗,要是让他得逞了,那她还有什么脸去见严止? 四周看了看,房卡就放在电视柜上,童瑶使劲从床上爬起来,还没在地上站稳,双腿发软,栽了一个大跟斗。 浴室里的严伦听到动静,开门从浴室里出来,就见到童瑶摔在地上,阴狠的笑笑,“你想逃?” 说话间,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童瑶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余光瞥见床头柜上一个玻璃杯,用尽全力爬起来,把杯子抓在手里,往地上一砸,杯子碎成一片片,她眼疾手快捡起一片抵在手腕上。 意识到童瑶想要做什么,严伦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三步并一步上前欲要阻止。 然而,他始终迟了一步。 童瑶执着那片玻璃碎片划破了自己的手腕,霎那间鲜血直流,疼痛让她迷失的理智渐渐恢复过来。 尽管欲望还在叫嚣,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能够扶着床沿站起来。 “你疯了。”严伦看到她白皙的手腕直冒鲜血,目瞪口呆,这是个疯女人。 “严伦,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到时候你也脱不了干系。我猜你应该不想坐牢吧?”童瑶倔强的看他,手里的玻璃片还扎在皮肤里,触目惊心。 “妈的。”严伦狠啐一口,他只是想玩玩她,可没想过要弄出人命,要是弄出人命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但要这么放过她,他又不甘心,仔细想想,说不定她只是吓唬自己而已,谁不怕死? “我就不信你真敢死。”不屑的哼了一声,抱着试探的心态,上前迈进一步。 “那我们就试试看。”童瑶没有半分犹豫,拔出皮肤里的碎玻璃,又扎了一下,血流得更凶了。 流到地上开出一朵鲜艳的花,空气中血腥味越来越浓重,她的脸色也白了几分。 “算你狠!”严伦这回真信了,这个疯女人什么都做的出来,他真没必要为了一时欢愉背上一条人命。 咬咬牙,捡了自己的衣服就走,就让那个女人在那里自生自灭吧。 严伦一走,童瑶顿时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冰凉的地上让那股被强压下的欲望又涌了上来。 童瑶嘤咛一声,整个人趴在地上,想要得到更多的凉意,来散去身上的燥热。地板很快满足不了她了,她渴望得到更多。 她脱下小外套,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果然缓解了一点,又害怕严伦随时回来,她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想着,童瑶从睡衣里扯了一块下来,随便包扎了一下手臂,扶起床沿站了起来,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房间。 失血过多致使她身体摇摇欲坠,每走一步都极其费力,从房间走到酒店一楼大厅竟然花了十几分钟。 “等等,小姐,你是哪个房间的?”一楼大厅的值班保安见到童瑶古古怪怪,就拦住了她。 保安的手刚触碰到童瑶,就被她狠狠甩开:“滚开。”她现在的身体极其敏感,被轻轻触碰就能牵发出她心底的渴望,她厌恶这样的自己。 保安被童瑶一吼,面色铁青,越发认定她有古怪,用力拽住她的手臂往回拉,“我现在怀疑你逃费,跟我去服务台核对一下身份。” “嘶!”童瑶皱眉,保安拽住的是她受伤的手,疼痛之中还有那么一丝畅快,她知道是那该死的药效在作祟。 “放手。”她快要坚持不住,一定要快点离开这里。 保安哪能听她的?不管她说什么,死都要拽着她去服务台。 “这是做什么?”苏淮安刚进来就看到这一幕,保安和一个女人在大厅里拉拉扯扯,更让他诧异的是那个女人居然是她。 “苏先生。”保安听到苏淮安的声音,恭敬的点点头,又横一眼挣扎不休的童瑶:“这个女人想要逃房费,正好被我抓住了。” “逃房费?”苏淮安满脸问号,保安不知道童瑶的身份就算了,可他知道,这家酒店是他们严家的资产,她只要亮明身份谁还敢跟她要房费? 再说了,好好的严家别墅她不待,跑到酒店里做什么?还穿的这么奇怪。 “是你。”童瑶回头看一眼,认出来人是苏淮安,又惊又喜,“救我。”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摔到苏淮安的怀里。刚包扎过的手臂因为保安的拉扯,血又沁了出来,染红了从睡衣撕扯下来的布条。 “你怎么了?”苏淮安顺势扶着她,嗅到一丝血腥味,咋一看她的手臂,吓了一跳,她受伤了? 保安尴尬的抓抓头,小心翼翼的问:“苏先生,这个女人你认识?” 苏淮安冷哼:“她是你们严总的妻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就抱起童瑶匆匆往门口走。 苏淮安的车就停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把童瑶抱上车,系好安全带,干净利落的上车,启动引掣,绝尘而去。 上了车,童瑶知道自己算是安全了,神经松懈下来,意识也越来越薄弱。 “苏先生。”她虚弱的开口,“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就这么一句话就去了她大半的力气。 苏淮安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你先别说话,保留意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第三十七章:下次你在上面 “别告诉严止你在这里遇见我。”童瑶摇摇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她不想让严止知道自己被严伦下药的事! “行。”苏淮安点点头。童瑶对他笑了笑,晕厥过去。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默默的说了声抱歉! 严家别墅。 严止回到房间,却看到房间里空无一人,他不悦的拧起眉,拿出手机拨打那个笨女人的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声音,只有客服美女机械的提醒。 “笨女人,竟然敢关机!”严止眉头紧蹙,一脸愤怒。亏他今晚上还特意早点回来,结果她竟然敢不在。 把手机狠狠甩在床上,然后脱下西装外套,接着松领带,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动静,严止傲娇的哼了声“还知道回来?” 悠哉悠哉的起身去开门,施若沫那张兴高采烈的脸映入眼帘,他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扑进怀里。 “止哥哥,我想你了。” “你怎么在这里?”严止推开她,阴着脸问。上次下药的事,他没有去找她算账,她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施若沫嘟着嘴:“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止哥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严止看都不看她一眼,“滚回去!” 说着就要关门,施若沫一头钻了进来,死死搂着严止的腰说:“我不滚,我就要陪着你。” “滚,别让我说第三次。”要不是他的原则不允许他打女人,她还能出现在这里? “我不走。”施若沫被严止吼住,委屈的直掉眼泪,“为什么止哥哥都不肯好好看看我?从前是婉姐姐也就算了,可现在止哥哥宁愿和童瑶那个贱女人结婚也不要我。” “你说谁是贱女人?”严止沉下脸,揪着施若沫衣领的手青筋暴起,他的原则是不打女人,但那是在不挑战他底线的条件下。 如今施若沫这个女人不但触碰了他的底线,还诋毁他的女人。 施若沫倔强的扬起脸,毫不畏惧的说:“她就是贱女人,你都不知道,就在今晚她还背着你和别的男人出去开房。” “你说什么?”严止咬牙切齿,深邃的眸里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仿佛施若沫敢多说一句,他就用目光将她凌迟处死。 施若沫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样的严止无疑是最可怕的,可转念一想,怕什么,反正伦哥哥那边会处理好。 “就是我亲眼看见的,童瑶亲密的挽着别人出现在酒店门口,那架势不是去开房又是去干嘛?” 施若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把脸往上凑,严止松手,冷漠的睨向她:“你可以滚了。” 门砰的关上,他走到床边拿起手机正想给程达打电话,苏淮安的电话打了进来。 手指划动屏幕,划过接听:“有什么事?” “阿止,童瑶在我这里,你快来。先别问为什么,情况紧急,来了再说。” 挂了电话,严止拿了车钥匙就往楼下跑,外面夜色浓重,他驱车直接奔向苏淮安的公寓。 他刚一踏进房间,就感觉到一阵冷意,再一看空调,居然开到最低,而童瑶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她这是怎么?”严止冷冷的问。 “她一直在叫着热,我估计是被人下了那种药。”苏淮安耸耸肩,投过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下药?严止一记冷冽的眼神射过去,“谁做的?”他中过一次那种药,最是痛恨,要知道是谁,他绝不放过。 “我也不知道,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这样了,她为了明哲保身,居然割破了自己的手腕。” 刚开始,他只知道她受伤了,带去医院,止了血,重新包扎了一番,才知道她的反常。不得已,他把她带回家,赶紧打了电话给严止。 严止默然,走过去抱住童瑶,她的手腕被纱布缠了一层层,不用想,他都知道她伤害自己的时候根本没留余地。 苏淮安识相的离开房间,并贴心的为他们关上了门。 突然被人抱住,童瑶惊住,瞪大的瞳孔里写满了恐惧,等看清来人是严止,喉咙里溢出沙哑的声音。 “严止?” 严止点点头:“是我。” 童瑶忽然抱住了他,嘴往他脸上凑:“严止,我难受。”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去解他衬衣上的扣子。 严止反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往下解,如果是平时,她这么主动的凑上来,他肯定二话不说办了她。 可现在她中了药,意识不清醒,他就算再流氓也不能乘人之危。 “严止,我好难受。”童瑶带着哭腔,“求求你帮帮我。” 说话间粉嫩红唇在他脸上胡乱的亲,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双手竟然挣脱掉他的禁锢,扯着他衣领的两边,用力一扯,把他衬衣上的纽扣扯掉了几个。 严止心猿意马,尤其她的唇瓣贴在的位置,粉嘟嘟的触感,让他的皮肤微痒,他哑着嗓子问:“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童瑶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知道”小手已经探进他的胸膛,轻轻抚摸。 “但愿你别后悔。”严止将她的手从衣襟里揪了出来,把她平坦放在床上,粗暴的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栖身压了上去。 他火热的身体让童瑶的欲望得到了缓解,但这还不够,她想要的更多,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让两具身体贴的更紧。 严止勾了勾唇,除掉她单薄的睡衣,温柔的抚摸她的身体,这下就算她要后悔,他也不会停下动作…… 童瑶恢复清明的时候,他还没有完事,她总算知道所谓的一夜七次郎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只是,她想仰天长啸,为什么明明出力的人是他,而受罪的却是她?太不公平了吧? 一夜无眠。 第二日,严止起床,神清气爽,活像来了第二春一样,反观童瑶,像一滩烂泥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一动浑身就又酸又疼,恨不得下半辈子都赖在床上。 “要不下次你在上面?”严止鄙夷的睨了她一眼,出力的人是他好吗?她全程都在享受。 童瑶又恼又羞,把枕头一甩,怒吼:“你滚。” 第三十八章:算账 严止冷哼:“过桥拆板的女人。” 童瑶撇嘴,决定不再跟他计较,跟这个男人较劲,她永远都讨不了好。 “吃早饭了。”这时苏淮安敲门。 童瑶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在苏淮安家里,这么说昨晚上的一切他都知道?想起自己昨晚上的主动和疯狂,羞得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严止淡淡的看她一眼,敛起那副不正经,迈着大长腿去开门,“哼,你倒是会找时机。” 苏淮安轻咳,摸了摸鼻子,把手上的衣服递过去:“这是给嫂子的衣服。” 严止接过衣服,转身进了房间,把衣服扔给童瑶,挤眉弄眼:“能自己穿?” “废话。” “那就好。”严止说着就往床边一坐,翘起二郎腿,玩起自己手机来。 童瑶接过衣服,正准备从被窝里出来,却见他懒懒的坐在床边,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拿手指去戳他的背:“你先出去。” 严止不悦的皱眉,“做都做过了,还不让看?矫情。”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听着房间门砰然关上,童瑶才从被窝里出来,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一低头就看见胸前那斑斑点点的草莓,脸烫得发紧。 严止这个混蛋! 穿好衣服,出去,严止和苏淮安正坐在餐桌前,一听到声音,两人同时回头,等看到是她,惊艳一闪即逝。 她穿一套米白色的长裙,该死的合身,说是前凸后翘一点也不过分。那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慵懒随性,而粉黛未施的脸颊透着小女人娇媚的粉红,姿态撩人。 “有什么不妥吗?”见两人同时看着自己不眨眼,童瑶心底没由来一阵虚,难道很难看? “该死,谁让你穿这种衣服的?”她扭捏的姿势让严止极度不爽,她居然敢在别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难道她不记得她是个有夫之妇? 童瑶翻白眼:“你拿进来的就这一套!”她又没有别的选择。 “我觉得不错啊。”苏淮安笑笑:“这套衣服是我让助理去买的,没想到你穿起来挺合身,也挺好看。” 童瑶朝他赞赏的点头:“还是苏先生有眼光,我也觉得不错。”无论是款式和质量都是一流的,无可挑剔。 “死女人,你再说一遍!”严止发怒,她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夸别人有眼光,看来是他对她太仁慈了,所以这个女人才这么有恃无恐。 “你让我说我就说?” 童瑶懒得理他,快三十岁的男人了,能不这么幼稚吗?动不动就这么情绪化,她怀疑那个A市里叱诧风云的严止不会是假的吧? “噗嗤!”苏淮安忍不住笑出声,她绝对是第一个不怕严止的人,想想一向高高在上的严止终于也遇到了让他吃瘪的人,这是多么有趣。 严止铁青着脸,握着筷子的手“嘎嘎”作响,“女人,你死定了。” 童瑶听而不闻,识趣的把话题一转:“对了苏先生,你把发票给我,我把钱还你。” 苏淮安眸光一闪,止住了笑,摇摇头:“你喜欢就好,就当我送你的吧!” “这怎么行?”童瑶连忙拒绝,她跟他总共没见过几次面,何况昨晚上他还救了她,她怎么能再要他的东西? “哼。”还算她识趣。 “那好吧,等下我让助理把发票送来。”再三思考下,苏淮安也不再推辞,他知道以他的身份送她衣服怎么也说不过去。 童瑶一脸感激,苏淮安微微笑了一下,心里却对她的印象悄悄改观了一点,也许是他想错了她? “对了,你昨晚上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突然想起昨晚上的事,苏淮安忍不住问。 童瑶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昨晚上的事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屈辱,一想起手腕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她看了看严止,欲言又止。该跟他说下药的人是严伦吗? “女人,你说。万事有我!” 回到严家别墅,人出乎意料的全,严林海,曾琳安,严伦,还有那个爱慕严止的施若沫。 “哟,在外面做了不见得人的事还有脸回来?”曾琳安的话依旧尖酸刻薄。 严止二话不说冲上去,揪着严伦的衣领,就是一拳过去,严伦歪歪扭扭倒在了一旁的沙发上,鼻子里立即喷出了两行鼻血。 “严止,你干什么?”曾琳安大惊失色,连忙跑过去擦严伦的鼻血。 严伦拔开曾琳安的手,吐了口唾沫,全是血,舌头舔了舔口腔,尝到一股腥味,敛下愤怒的情绪,不解的望向严止问:“哥,你打我干什么?” “对啊,你打阿伦干什么?”曾琳安怒斥:“他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弟弟,你不要听贱人随便挑拨两句就是非不分。” 在她看来,严止之所以打严伦完全是受了童瑶那个小贱人的唆使。 呵,童瑶冷冷的笑,果然在某些人眼中自己人永远都是对的。 严止冷冷的撇一眼无理取闹的曾琳安,“你自己儿子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对嫂子下药?这是人干的事吗?他平时在外面做了什么我不管,今天这个事一定要有个交代。” 说完,他上去又是一拳,打得严伦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曾琳安心疼不已,却又无计可施,她求助的看向严林海,偏偏他沉默的伫在那里,不打算插手。 见严林海是指望不上了,曾琳安一咬牙冲了上去:“严止,我跟你拼了。” 严伦是她的心肝,谁碰都不行。 然而她还没碰到严止,就被他轻易闪躲过去,她没来得及收住脚步,整个人扑倒在茶几上,茶具掉了一地,头发也乱了。 “你、”她狰狞着脸瞪向严止,狠辣眸光即逝,随手捡起一片茶具碎片又要扑上去。 “够了!”严林海终于拿出一家之主的威严,怒吼一声,阻止这场闹剧。 童瑶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严老爷子,她估计自己在他那里的好感度早已消费完。 果然,严林海丢给她一记冰冷的眼刀子,平静的问:“是阿伦给你下了药?” 童瑶木讷的点点头,“是。” 话一出口,她就看到严林海蜡黄的瞳孔里透着失望至极的光芒,她知道他那是对她失望了。 虽然平时他对她不错,但她终究是一个外人,对比他的亲生儿子,她实在算不了什么。 第三十九章:都是她的错 “贱人,你敢诬陷我儿子。”曾琳安第一个就不乐意,笑话,以阿伦的身份要什么样的女孩子没有?至于向她这个贱人下药? 她什么新鲜萝卜皮? 施若沫附和:“就是,分明是你霸占了止哥哥还不满足,还要跑来勾引伦哥哥。” 童瑶差点要笑出声,她什么时候霸占了严止?又什么时候勾引了严伦? “是么?既然你们都认为是我勾引了严伦,那我们就把事情交给警察来调查吧。噢,对了,在回来之前我已经去了趟酒店,拿了监控,是谁的错一眼明了。” 事已至此,童瑶也不怕撕破脸皮了,反正她的名声已经不好了。 一听监控,严伦脸色苍白,昨晚从酒店匆匆离开,他都忘了去删监控,但有监控又怎么样?最多只看到他带她去开房,这什么也说明不了。 顿时他松了口气,老神在在吹了个口哨:“嫂子,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严伦这么有底气,曾琳安也放下心来,对童瑶说的话不屑一顾:“有监控又怎么样?你能证明是阿伦给你下的药?” 她始终不相信自己儿子会做出那种事,一定是这个女人诬陷的。 “这个倒证明不了。”童瑶笑了笑,“不过可以证明你儿子猥亵我,从酒店门口到房间,你的儿子不顾我的意愿连拉带扯,监控可是拍的清清楚楚。” “禽兽不如。”严止又是一拳过去,他这一拳下手很重,打得严伦脸都肿了起来,可是一点都不泄恨。 曾琳安慌了,她就是不懂法律,也知道猥亵罪挺严重的,尤其是严家备受外界关注,阿伦一旦被传出猥亵女人,媒体记者肯定大肆宣传,那阿伦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不行,她不能让童瑶这个女人毁了阿伦。她求助的看向严林海,这么大的事捅出去丢的是整个严家的脸,他不可能放任不管。 “阿伦,你说你有没有做那种事?”严林海走到严伦面前,居高临下的看他,绷着脸严肃的问。 曾琳安听到了一丝希望,赶紧把严伦扶起来,掐着他的手臂:“阿伦,你快说你没有,都是那个女人在诬陷你的。” 严伦自然知道自己妈妈的意思,就怕童瑶手中有证据,到时老头子就算不打死他,也会打残他,索性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说。 童瑶被曾琳安的话气得爆炸,什么叫作她诬陷?果然母子俩都是一个样。 严止走到童瑶面前,把她护在身后,冷笑:“严伦,你以为不说就可以推辞你做的事吗?” 曾琳安气得脸都歪了,指着他们两人,破口大骂:“你们这对狗男女。”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我不活了。” 严林海终于看不下去,一巴掌甩在严伦脸上,打完之后他又走到童瑶面前说:“我知道是阿伦不懂事,但这件事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算了?严氏毕竟是个大企业,我不想声誉尽失。” 他的语气很低微,童瑶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一个商场上的大人物为了严伦这样的人,竟然向她低声下气。 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她本来就没想过要闹大,严伦不要脸,她还要。 严林海露出沧桑的微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说完,他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爸……” “林海……” 医院,严林海进去急救室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还没有半点消息,童瑶心里很没有底,要是因为这次的事让他有什么闪失,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曾琳安哭哭啼啼也有两个多小时了,时不时指着童瑶骂骂咧咧,要不是有护士阻止,估计她得闹个天翻地覆。 严止搂着童瑶的肩膀,“没事,老头子命硬的很。” 话音刚落,急救室的门从里面被打开了,一干医生护士从里面出来。 童瑶第一个冲过去,问带头的医生:“医生,病人他怎么样?” 医生皱了皱眉,叹口气,如实回答:“病人的身体本来就不怎么好,加上受了刺激,血压飙升,情况并不乐观,目前需要住院观察。” 童瑶听完,后退了几步,几乎要站不稳,所幸严止及时扶住了她。 曾琳安跳起脚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林海他也不会这样,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 童瑶抿嘴,并不反驳,曾琳安说的没错,要是她能忍着点,老爷子也不至于这样。 严止蹙眉,怒斥:“闭嘴。” 曾琳安乖乖的闭了嘴,还是呜呜咽咽的哭。 严伦下药的事就在严林海这一晕后不了了之,严止撤了他在公司的职位,让他在家里好好待着思过。 网上关于童瑶的流言蜚语还在继续,一点要消停的意思都没有。 严止召开了记者招待会,澄清这件事纯属虚构,并且承诺一定在三天内把幕后者揪出来,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招待会结束后,童瑶冲了一杯咖啡给他,端到他办公室“你知道幕后者是谁?” 严止放下手上的工作,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撇撇嘴,表示不满:“一杯咖啡就想来探口风?” 童瑶没好气的瞪他:“那你还想怎么样?” “我以为你知道。”他扬眉,绕过办公桌走到她面前,手指停在唇瓣上点了几下,略有期待的看她。 自从那天晚上后,他们就连亲吻都没有过,他颇为怀念那天晚上主动的她。 “休想。”就知道他这个人没点正经,且不说这里是办公室,还是上班时间,单他拿这个来做交易就令她很不耻。 “恕不奉告!”他坐回办公椅,继续埋头工作。 童瑶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心像被猫挠一样,她实在很想知道谁在害她。 看一眼埋头工作的他,怎么看都帅气,她深呼吸一口,快步跑过去,趁着他没反应过来,快速在他帅气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好了,可以说了吧?” 严止抬头,突然把她拉入怀里,对着唇就亲下去。 第四十章:带你捉奸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气派超然的五星级酒店盘踞在A市游乐商业中心,是上流社会人士的聚集地。 一辆黑色奔驰停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上,车内一对男女大眼瞪小眼,互不想让。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童瑶不解的问。 她还在耿耿于怀办公室里的那一幕,要不是突然有人敲门,她差点就被他……这不会是要带她来开房吧? 严止猛吸了一口烟,吐出层层烟圈,似笑非笑的答:“带你去开房。” 真是开房,童瑶噎了一下,果断开车门准备走人,却又听到他说,“这么迫不及待?” 手顿在那里,脸色尴尬的僵着,车门开了一半,关也不是,下车就更不是了。 “女人,你真笨。”他浅浅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我要是想办你还需要开房?你不觉得在车上更刺激?” 童瑶无语,决定不要去理会他,听而不闻才是上上策,否则吃亏的只会是她。 “行了。”严止收了笑,望着车窗外寂寥的夜色,沉沉的说:“带你去捉奸。” 捉奸?童瑶一怔,疑惑的看向他,见他压着眉,一脸阴郁,指间的点点星火扑闪扑闪,格外伤感。 “你情人在里面?”她唯一想到的只有这个可能,不知怎的,特别不喜欢他露出那种孤寂的表情。 “想象力挺丰富。”严止丢给她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侧身凑过去,扯着她的一缕发丝放在鼻尖嗅:“我有情人,你不吃醋?” 吃醋?童瑶愣住,刚刚她是在吃醋吗?不可能的,她笑着摇摇头,随即大度的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懂你的。” 她跟他的婚姻只是一场游戏,各玩各的,等到游戏结束,他们之间可能连朋友都不是,她以什么立场去吃醋? “……”该死的女人,就这么无所谓的态度?他冷冷的甩开她的头发,又吸了一口烟,把烟雾呼在她的脸上。 童瑶被烟雾呛到,重重的咳,张嘴就想骂,那边严止已经拉开车门下了车,驾驶座的车门被用力的关上。 “小气。”童瑶无辜的撇撇嘴,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得罪了这个男人。 进入酒店,严止带着童瑶直上八楼,她心里忐忑,有些话想问,但见他全程都板着脸,更加断定了他的情人在这里面。 心像被揪起来一块,他喜欢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她想一定是那种优雅大方、完美到无可挑剔的女人,只有那种女人才足以他托付真心。 而她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充其量算是长得还不错的类型。 越想越闷,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忽然停住脚步,扯他的衣角,“严止,我不去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她承认她矫情了,不想看到他眼里有别的女人。 严止压根没发现她的反常,自然的揽过她肩膀,目视前方豪华包间漆红色的房门:“别急着走,好戏马上开始。” 童瑶心烦气躁的推开他贴过来的身体,不耐烦道:“我说了,我不去。” “这场戏,你会喜欢看的。”严止薄唇微勾,索性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头压在了她的头上,“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鼻子被他的手臂压着,他衣袖上的古龙香水味迅速席卷她的嗅觉,她浑身一凛,心底内升腾起一股柔软,然而眼睛涩涩的,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稍稍抬头,看到他又长又细的睫毛像一把刷子投影在眼脸上,他的皮肤白皙光洁,在廊灯的照耀下很美腻,她悄悄踮脚,把脸贴了上去…… “女人,好戏来了。”严止突然松开了她,向前走去。 “……”童瑶老脸微热,揪着胸口暗自松气,她刚才在干什么? 怔忪间,严止已经拿着房卡娴熟的开了门进去,童瑶无语,这个人知不知道隐私权? “啊!”房间里响起女人的尖叫声,童瑶几步跑进房间,一进去她惊呆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衣服,西装外套,女人长裙,还有情趣内衣,跟那时候她捉奸洛南川和舒沫的情景一样的。 再往床上看,一个女人呈大字形绑在床上,白嫩的肌肤上是一条条鞭痕,手臂上还残留着蜡油,简直触目惊心。 女人惊恐的看着他们这两个入侵者,嘴巴张了又合,除了尖叫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而旁边的男人……童瑶还没看清楚他的模样,就被严止的身子挡住了视线,只听到他说。 “李总,没想到你好这口啊?”语气里充满了讽刺的味道。 童瑶懵了,李总?哪位李总?她想侧头去看,却被严止按了回去,不过很快她就知道这个李总是谁了。 “你,严止,你想要干什么?”这个愤怒声音是前段时间被她算计了的李云涛。 所以严止要来捉李云涛的奸情?这是为什么?难道床上那个女人真是他的情人? “噢,受梁女士的嘱托。”严止悠悠的点燃一支烟,淡定的抽了起来,瞬间,满屋的烟味,掩盖了先前腐糜的味道。 同时,他还不忘拿出手机“咔擦咔擦”拍下这辣眼睛的一幕。 “严总,你有什么要求?”李云涛不愧是混迹商场的人,一眼就看穿严止的企图。 “建议李总先穿好衣服,毕竟我老婆可不爱看你的真人秀,尤其你的兄弟真不怎么样。” 严止字字珠玑,充分发挥了他毒舌的厉害,童瑶听得唇角直抽,这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李云涛敢怒不敢言,把柄被人抓在手上,他只有听命的份,默默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了回来,又扯过被子盖住了床上女人的身体。 “严总,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好啊,我正有此意。”严止赞同的点点头,“这段时间我公司托李总的福,经济直接损失一个亿,还有……”他伸手把身后的童瑶拉出来。 “我老婆也受你的照顾,名誉扫地,这些我们是该好好算算。”说着,他语气一转,像掺了冰一样的冷。 第四十一章:三观尽毁 看到童瑶的那一瞬间,李云涛惊慌失措,尤其听到严止的那些话,双腿更是一软,扑通跪在地上,他以为她只是一个靠着姿色上位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是严止的老婆。 在商场上严止的不羁是出了名的,可那只是表面上,实际上他的手段极其狠辣,那些得罪过他的公司从来就讨不了好,最后都是以破产收场,然后低价被严氏收购。 想到这,李云涛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公司是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难道就这么栽了吗? “严总,这事不怨我,我是真不知道童小姐是您的夫人啊。”事到如今,他只有求情的份。 童瑶嫌恶的翻了个白眼,一脚踩在李云涛的手上,原来网上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这个他一手促成的。 “假如我不是严止的老婆,你就可以随意散布我的谣言了?”说白了就是欺负她没有背景。 怒气噌噌直上,因为那些流言蜚语,她被曾琳安指着鼻子大骂克星,严老爷子也对她日渐冷淡。 出门遭受冷眼,她做错了什么? “严夫人,我错了。”李云涛连忙摇头,绿豆眼精明一闪,哭诉道:“我也是遭人指使的啊。” 严止扯了一下唇角,居高临下的看他,眼里兴味正浓:“噢?说来看看,是谁指使的?” “是、是一个女人。” “怎样的女人?”严止问。 “就是她。”李云涛慌忙拿出手机,点开那个女人的照片,幸好他提早有准备,趁着那个女人不注意,拍下了她的照片。 严止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满满的嫌弃,“就这种破鞋也值得李总为止赴汤蹈火,看来,李总的口味略重啊。” 破鞋?童瑶凑过去,看到照片上的女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这张脸她死也不会忘记,从她手上抢走了洛南川的舒沫。 童瑶实在难以置信,舒沫会变得这么恶毒,上次咖啡厅流产视频的事,她已经不计较了,现在又来散布她的谣言。 为什么?她都已经从自己手上抢走了洛南川,还要这样纠缠不放? 强压下心头的悲凉,冷言问李云涛:“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就、就那个,她陪了我一夜,这一夜做过什么,不用说你们也知道。”那个女人真是极品,要不然他也不会答应她做这样的事。 家里有个母老虎是他的心头刺,所以他最喜欢在外面找各种的女人以弥补他作为男人的雄伟。 童瑶恶心到想吐,急忙冲出房间,蹲在门口干呕,舒沫对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怨恨,令她这么不惜一切? 严止微眯着眼,深邃的眼底泛着些红,听着门外童瑶的干呕声,一向平静无波澜的心泛起了涟漪,他冷冷的看一眼李云涛,那眼神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从现在开始,希望李总您能做好随时破产的准备。”说完,他大步出了房间。 门口处,童瑶还蹲在那里,干呕不断,眼泪滚滚落下,她以前是做媒体记者的,关于娱乐圈那点乱糟糟的事知道的也不算少。 可她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掏心掏肺的闺蜜为了要置她于死地,竟然出卖自己的身体跟别人达成协议。 “起来。”严止把她拉起来,轻轻拥入怀,童瑶趴在他的肩膀轻声啜泣,太多的委屈需要发泄。 严止拧眉,薄唇动了动,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是极其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可怀里这个女人让他讨厌不起来。 哭过后,童瑶总算舒服了,可他的西装上湿了一片,偏偏西装的颜色是蓝色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对不起。”她低头诚恳的道歉,以前她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可自从遇见严止后,动不动就掉眼泪。 是她年纪大了,承受能力变弱了,还是那个要强的她已经不复存在了? 严止意外的看着她,忽然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手指揉进她的头发里,指缝夹着她的头发慢慢拉出来。 童瑶愣住了,看着自己的头发一点一点从他的指缝中溜走,最后听到他说:“笨女人。” 类似于宠溺的语气,她的心底一点点柔软起来! 童瑶约了舒沫在咖啡厅见面,这是自上次医院后第一次见面,其实也没有多久,童瑶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眼前的舒沫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温婉,熟悉的人,陌生的妆容,陌生的眼神。 “说吧,约我出来什么事?”舒沫率先开口,眼底的不屑那样明显,“我以为你这个时候应该好好躲在家里才对。” “我为什么要躲在家里?”童瑶反问,伸手进包里,摸到手机,在屏幕上点了一下。 “噗,童瑶,我以为你够聪明,没想到你蠢成这样,难道你不知道你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吗?” 舒沫夸张的大笑,接到童瑶电话时,她着实吃了一惊,但她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只因为她想看看童瑶落魄成什么样,事实上她还是有点失望。 童瑶冷笑:“我会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拜我所赐?哈,这可真是个笑话。”舒沫拿起勺子搅拌着桌面上的咖啡,讽刺的笑:“我可从来都没有逼迫你为了一个项目出卖身体。” “舒沫!”童瑶猛拍了一下桌子大吼,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舒沫会变成这样,出卖身体的人究竟是谁? 她又是怎么能在做了那种事之后还能这样无动于衷? 舒沫淡定的看向她,烈焰红唇微翘,说不出的得意:“怎么?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你知道吗?童瑶,你这种人就该千万人唾弃,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被洛南川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很不幸,你已经不是了。” 童瑶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但舒沫狰狞的笑意只会让她更加愤怒,果断端起桌面的咖啡,向舒沫泼去。 “舒沫,你真让我恶心。你针对我,我没意见,但你为了针对我出卖自己的身体,背叛了南川,你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你又对得起南川吗?” 舒沫不紧不慢的抽了几张纸巾,擦拭脸上的咖啡,“洛南川算得了什么?只有能让你不愉快,就算背叛全世界我也照样做。” 第四十二章:他出了车祸 洛家别墅,洛南川握着手机,双手发抖,脸色发白,他听到了什么?舒沫为了让瑶瑶难堪,出卖了身体,背叛了他,背叛了他们这段婚姻,是这个意思吗? 手机“哐当”从手中滑落下来,洛南川整个人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满脑子都是刚才那通电话里的内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突然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腾地站起身来,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跑,他要面对面听舒沫说,是她用计拆散了他和瑶瑶,他要和瑶瑶复合。 洛南川就这么驱着车离开别墅,车子驶出很远,他才想起自己根本就没有咖啡厅的地址。 伸手去翻手机,想打个电话问问,这时前面一辆大货车突然变道,洛南川察觉时,已经撞了上去,他惊恐万状,忙去踩刹车,慌乱之中却踩到了油门…… 尖锐的鸣笛声后,是死亡的灰色! 童瑶和舒沫的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不过舒沫已经嚣张不了多久了,因为她做的事洛南川都知道。 没错,在和舒沫谈话开始的时候,童瑶拨通了洛南川的电话,接下来他会怎么处理,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 走出咖啡厅,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四月,是童瑶最伤感的季节,往年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去祭拜父亲,每次都有洛南川陪同。 然而今年,他不会再陪着她了。 这时手机响了,安蓝打来的电话,童瑶按下接听,就听到电话里安蓝焦急的声音。 她说:“童瑶,洛南川出车祸了,抢救无效!” 那一瞬间,童瑶感觉天昏地暗,几乎要瘫软在地上,唯有手紧紧的捏着手机。 “你说什么?”她一字一顿的问,声音颤抖不已。 电话那头略停顿一下,然后安蓝闷闷的说:“瑶瑶,节哀顺变!” 手机“哐”一下掉落在地上,童瑶终于撑不住泪流不止,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陪伴了她十年的人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甚至一句离别的话语都没有留下。 反应过来,她在街上飞奔起来,脑袋只有一个念头,要去见洛南川。 十年的相伴,尽管他背叛了她,她还是希望他能在他的世界里安好无恙,而不是这样阴阳相隔。 穿着高跟鞋不好跑,童瑶干脆停下来,脱掉鞋子,于是有很多人都看见一个女人提着一双鞋在街上狂奔的一幕。 横过马路时,童瑶连红灯绿灯都没有看,心急如焚要过马路,正巧一辆汽车疾驰过来,她来不及反应,呆呆的站在原地,千钧一发的瞬间,一双大手猛地把她拉了回来。 “女人,你不要命了?”杂带着愤怒的声音钻进耳朵里,震得她耳膜都在隐隐作痛。 “放开我!”她挣扎着,空洞的眼神毫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失魂落魄的嘀嘀咕咕:“我要去看他,他在等我。” 他?严止的心狠狠拧了一下,伸手,去搂她的腰,“他是谁?” 童瑶转过身,双手抓着严止的外套,哭着道:“我求求你,让我去见他,他一定在等我。他说过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严止沉了脸,手掌覆在她的脸上,大拇指拭去她晶莹的眼泪,哑着嗓子道:“你乖点,我带你去。” 他不喜欢女人哭,更不喜欢他的女人为别人哭! 童瑶讷讷点头,头伏在严止的肩上,默默的流着眼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洛南川出车祸了。 严止一手拘着童瑶,一手拿出手机打了程达的电话,“立即开车过来。”报了地址后,他低头看一眼童瑶,“顺便给我查查洛南川出了什么事。” 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这个。 很快,程达开着车过来,还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严止了然的点点头,吩咐:“开车去医院。” “可是……”程达有些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程达不再隐瞒:“我听说何总疯了,见人就咬,我们现在过去的话恐怕不太好。” 严止侧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童瑶。 此刻,童瑶已经冷静下来,尽管还是悲痛不已,却已经不那么鲁莽了。双手握着他的手臂,坚定道:“我就想见他最后一面。” 严止没有要劝,而是吩咐程达:“去医院。” “是。” 何妗真的疯了,从前衣着光鲜、备要形象的她,如今像个市井泼妇,身上的衣服和头发都是乱糟糟的。 童瑶到达急救室时,她正抱着手术台上已经死去的洛南川又哭又笑,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童瑶知道何妗是因为承受不住洛南川的逝去才会变成这样的,一瞬间她的眼泪流得更凶,甚至连跨进病房的勇气都没有,只站在门口扶着门框往里看。 十年前父亲也是这样,一动不动躺在病床上,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跟她说过,最难过的那几年,洛南川像家人一样陪着她。 可是现在,他也像父亲那样决绝的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的人去哪里才能找到?”从此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严止走过来,抱住了她,把她的脸摁在他的胸膛里,“听见了吗?只要你想,他们会一直在你的心里。” 童瑶摇摇头,又点点头,耳边是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她众叛亲离,到头来只有这个名义上的丈夫陪在身边。 “小姐,你是死者的家属吗?能不能麻烦劝一劝那位何女士?逝者已矣,我们需要把他的尸体放到太平间。”走廊上,护士耐心的劝着眼前浓妆艳抹的女人。 女人呸了两声,“谁跟他是家属?我是来讨债的。” 这把尖酸刻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童瑶,她从严止的怀里钻出来,顺着声音望去,看见舒沫正往这边走来。 童瑶顿时像炸了毛的狮子,张牙舞爪的冲过去,甩手就给舒沫一个耳光,“你还有脸来。” 舒沫抚着发痛的脸大笑:“我怎么没脸来?你别忘了,我才是洛南川名正言顺的妻子。现在我的丈夫死了,我自然要来看看他,顺便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第四十三章:她病了 “属于我的钱。”说着,舒沫那张扭曲的脸上露出了报复的快意。 没错,洛南川死了,何妗疯了,那么洛家的一切都是她的了。 童瑶的胸口莫名的撕痛,一个人到底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洛南川才刚去,甚至尸体还没下手术台,她就来要钱。 “舒沫,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舒沫勾勾唇:“我为什么要痛?该痛的是你,是你害死了他,佣人说了,他是接了一通电话出去的,而那通电话正是你打的。” “啪”,童瑶再一个耳光甩过去,这一次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打得舒沫整个人踉跄了一下。 “舒沫,你记住,你到现在还安然无恙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跟你计较过,可是从现在开始,我要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敢!”脸肿得老高,舒沫龇牙咧嘴,明显的惊慌掠过眼底。 童瑶冷冷的笑了笑:“那就试试看吧。” 三天后,是洛南川的葬礼,这天,天气阴沉,葬礼上庄严肃穆,童瑶穿着一套黑色的裙子去,心沉得像被大石头压住。 看着葬礼上洛南川黑白的照片,眼睛酸酸涩涩,她没敢走得太近,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然后她开始着手报复舒沫的事,整天整天出去收集证据,回来又一头栽进书房里整理资料。 她要让舒沫生不如死! 严止下班回来,看到书房的灯还亮着,眸色幽深不明,当即回房间,打了一个电话。 “帮我查查舒沫这个女人。” 很快就有电话进来,严止吸了一口烟,滑过接听“说。” 对方压着声音说:“你让我查的这个女人,经历实在精彩。” 食指轻扣了几下桌面,严止的眸色转了转,舌头舔着口腔,在脸颊上鼓起了一个包,“够不够送她进牢里?” “太够了。” “那行,送她去吃牢饭吧。”免得那个女人心里老是记挂着怎么陷害童瑶。 挂了电话,严止又让程达拟好收购洛氏的文件,做完这些,他才起身走向书房。 “笨女人。” 童瑶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看到严止,朝他轻笑了笑,“我再用一会电脑就好。” “我不需要用电脑。”他迈步走到电脑桌前,斜坐了上去,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流转,消瘦的脸上颧骨都突了起来,才没几日,她就瘦成这样? 心底极其不爽,他的女人凭什么为了别的男人茶饭不思? 伸手压在笔记本电脑的显示屏上,轻轻一推,童瑶面前的笔记本已经合起来。 “啊,严止,你干什么啊?”她扒开他的手,准备重新把显示器翻开,那双深邃的眼眸凑了过来,阴沉的看着她。 “你再敢开电脑试试!”他重重的威胁。 童瑶不悦的撇嘴,近乎乞求道:“你别闹,我在整理资料。” “盯着电脑桌面壁纸不放,这是在整理资料?”他的脸色难看到一定的程度。 童瑶突然就愣住了,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这几天她拼命的让自己忙碌起来,她自欺欺人的以为她这是在调查资料,报复舒沫。 可事实上,她什么都没有做,要说舒沫是害死洛南川的间接凶手,那她就是那个凶手。 是她的那通电话害死了他! 她要对付的人应该是她自己! 她流泪时的悲伤表情胜过千言万语,严止原本郁结的不爽在她的眼泪落下时就消散不见,沉默着擦去她的眼泪,攫住她的下巴,将唇压了上去。 童瑶浑身一颤,瞪大的瞳孔里映出他的眼眸,他的唇蜻蜓点水掠过她的唇瓣后,就要离开。 她蓦然一扯他的领带,趁着他猝不及防的瞬间,又勾住了他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唇,笨拙的舌头,伸过去,试图撬开他的牙关。 “女人!”严止惊讶的低呼一声,她已经伸手探进他的衬衣里,粗暴的一扯,把他的衬衣扣子都扯掉了几颗。 眼底的惊讶转化为欲望,严止无法抵抗这样的她,默默享受,但很快他已经不能够满足,一翻身把被动化为主动! 一场翻云覆雨在书房火热的进行,外面的星光相互映辉,谁也无法描绘书房里那场激烈的爱情动作戏。 结束时,他抱着她去浴室洗澡,她的小手在他的身上乱蹭,煽风点火…… 严止总算察觉她的不对劲,强忍着欲望制止了她。 折腾了大半夜,童瑶总算歇下了,可是严止却睡不着了,低咒一声去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就回床上抱着她入睡。 翌日,童瑶起了个大早,亲自去厨房做了早餐,还热了牛奶,等严止起床时就看到系上围裙的她在张罗着早饭。 “这些都是你做的?”看到餐桌上丰盛的早餐,他惊讶不已。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个荷包蛋,放进嘴里嚼嚼,“味道不错。” 童瑶的脸上掠过一抹红晕:“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因为严林海住了院,曾琳安要侍候他,而严伦因为上次那件事后很少回来,所以餐桌上只剩下她和严止。 她使劲往他碗里夹东西,不一会,他的碗里已经满的装不下。 严止的眸色不自觉往下沉了沉,但还是不动声色把碗里的东西吃完。吃完,他打了个电话给苏淮安,让他过来一趟。 苏淮安到别墅时,童瑶正在花园里浇花,她手里抓着一根水管在花丛中忙得不亦乐乎。 “从早上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停过?”苏淮安问严止。 严止点点头,“嗯,从昨晚上开始她就有点不对劲。”她的热情,像在宣泄着某种情绪,根本不是她的生理需求。 “她可能病了。”苏淮安仔细观察了一下,最终下了这个定论,“她这属于应激性反应,也就是说突然的心理打击使她备受挫折。沮丧消沉都是正常的,而且她过不去心理那关,又找不到宣泄口,所以借着别的事情来转移自身的注意力。” 听他说了那么一连串,严止只听懂了“她病了”这几个字,不耐烦的摆摆手,“少他妈废话,就一句话,能治?” 第四十四章:舒沫的报应 苏淮安摇摇头:“只能她自己跳过这个坎,不过你可以带她出去散散心。” 严止沉默下来,视线一直停留在不远处的童瑶身上,苏淮安分明看见他眼眸里的温情脉脉。 心一紧,漠然的走开。 童瑶浇完花,转过身就看到严止站在那里,关掉水龙头,几步小跑过来,“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上班? “公司没什么事就回来了。”严止无所谓的回答,大掌压在她的脸颊上揣摩,天气明明不是很热,但她的额上已经浸了汗,一张脸红扑扑的,说不出诱人。 童瑶一抖,心底里一丝难以抑制的酥麻涌上来,干脆搂上他的腰,将身体贴了上去。 严止眸色一沉,很是享受她的主动,可想起苏淮安说的话,眼睛一眯,推开了她,“上楼换套衣服,带你出去吃饭。” 童瑶心下一转,不管不顾把自己的唇送上去,一双柔苐顺着他西装外套敞开的衣领钻了进去。 “该死。”严止低咒,强压制着自己的冲动拉开她的手,冷着脸道:“先去吃饭。” 连续被人拒绝了两次,饶是童瑶脸皮再厚也不好再纠缠不休,悻悻的点了点头,上楼去换衣服。 看她扭着纤纤细腰走远,严止才点了一支烟,点点烟光在他指间忽明忽暗,一只手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订两张去三亚的机票。” 童瑶总算换好衣服下来,一套天蓝色的及膝短裙穿着她的身上,返璞归真,像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走吧!”她站在楼梯口那里朝他浅笑,脸颊两边的酒窝一深一浅,明媚照人。 严止的眼神亮了又亮,从来都以为她是那种本质上很女人的女人,却没想到她能时而惊艳时而妩媚,时而又这么……唔,纯真无邪。 在童瑶的坚持下,两人低调的进了一家火锅小店,童瑶点了一大堆菜,都是些她一直想吃却又不敢吃的,而锅底是变态辣的口味。 “你就吃这个?”严止不是很能吃辣,坐在那里透过层层热气看那头的她,她已经吃了很多东西,一张樱桃小嘴红得发肿。 “这个很好吃。”童瑶点点头,拨了一只虾就往他碗里放。 “不辣?” “不辣。” 严止俊眉微挑,随即起身走到她身边霸道的把她手里的筷子打掉在地上,又扯了两张纸巾在她的唇上胡乱的擦擦,“别吃了。” “为什么?”童瑶抬头不解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无缘无故又生什么气。 严止不回答她的话,摇着她的肩膀,霸道的命令:“女人,你给我振作一点!” 他眼神深邃,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不允许她有一丝失神。 童瑶撇开头,躲开他的目光,下唇被咬的快要出血,潜意识里想抗拒的某些事情,偏偏被他挑了出来,她要离开这里。 欲要起身想逃离,却又被他死死的摁住肩膀,固定在座位上面,桌面上的火锅一度沸腾起来,热气冉冉升起,香味也扑鼻而来。 童瑶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食欲,胃里排山倒海,她拼命压制着,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但越是不去想,越是要想。 尤其看到火锅汤上面浮着那层红色的辣椒油,她会忍不住想起父亲在马路上血淋淋的样子,一幕一幕刺激着她的胃液。 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身体抖得厉害,她怯弱的目光投向严止:“我想回家了。”声音战栗得紧。 严止看她那样子,心被绞成一团,大掌覆上她的头,手指揉进她的头发里,轻轻抓了抓,“好,我们回家。” 不想面对就不要面对吧,他会做她最强力的支柱。 童瑶安心了不少,搂着他的腰,在他身上嗅了几下,闻到古龙香水的味,还有一股烟草味,她特别喜欢! “走吧。”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严止的唇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心头升起被她依赖的自豪感! 火锅店大厅中央的墙壁上挂着一台液晶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午间新闻:“现在为大家播报一条新闻,近日洛氏少奶奶舒沫……” 童瑶刚起身,就耳尖的听见舒沫两个字,她僵硬的回头,就看到电视里的舒沫。 脚步顿在了那里,炯炯的目光盯着电视不放,舒沫穿着囚犯的衣服被一左一右两个警察押着,曾经意气风发的她现在狼狈不堪。 主持人解说,“舒沫涉嫌诈骗、卖淫等各项罪名,经警方调查,证据确凿,并于两日后在A市法院开庭,具体怎么判决,还未可知。” 童瑶怔怔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等她反应过来,严止的手掌捂住了她的眼睛,她不解的眨眨眼,发现他的掌心湿答答的。 那是她的眼泪,她想她终于明白了! 伸手拉开他的手掌,睁大眼睛去看他,有人说过,当你泪流满面的时候一定要睁大眼睛去看这个世界,你一定会看到不一样的风景。 她看到了,看到站在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的轮廓坚毅而深邃,宛若艺术家精心雕琢过。长长的剑眉下是一双古井无波宛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这是她看到的风景。 童瑶拉起他的手,浅浅的笑着,“严止,陪我去看我的爸爸吧。” 严止点点头,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深邃的眼眸闪过莫测高深的光芒,他突然弯下了腰,凑在她的耳边:“今晚上你在上面。” 为了她这该死的心理阴影,他错过了几次好机会,现在想来真是太不男人了,他何时试过这样? 童瑶唇角抽了抽,咬着牙:“好啊!”高跟鞋跟踩在他的皮鞋上,用力碾压,随后端庄的走出火锅店。 “死女人,你居然敢过河抽板!”严止恨恨的横她一眼,那双皮鞋都被她的高跟鞋踩出了一个鞋印,他从桌面上抽了一张纸巾弯腰擦了擦,才悠哉悠哉的去收银台付钱。 付完钱,他快步走出火锅店,看到门口那里等候的童瑶,他轻快的吹了个口哨,调戏味浓。 童瑶低头就去看他那只被她踩到的脚,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她不由得感慨:论皮鞋真假的重要性! 第四十五章:她的心意 四月,草长莺飞,春意盎然,周末一大早严止就把童瑶从床上挖起来,各种威逼利诱,最后实在无法,直接抱起来,把她扔进浴缸里,打开淋浴喷头,就往她身上浇。 童瑶懵懵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他唇角邪恶的笑意,她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低下头,整张脸埋进她的胸前。 她没有穿内衣睡觉的习惯,这会刚睡醒,里面自然什么都没有穿,他贴着她薄如缠丝的睡衣,上下蹭蹭,她的柔软就上下抖了抖。 “呼。”童瑶溢出了声,又羞又恼,双手抱着他的头往外推。 谁知道严止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任她怎么推,他都不为所动,她没法,揪起他的头发就要扯。 他却突然伸出了舌头,在她的衣服上舔了一下,她浑身一抖,手都软了下来…… 等完事后,童瑶软绵绵的躺在了床上,望着一脸春风得意的他咬牙切齿。 严止正在穿衣服,察觉到身后女人的目光,轻笑了一下,“女人,你还不起床是不是想重温一遍?” 说着他又要脱衣服,童瑶噎了一下,猛地从床上跳起来,像火烧屁股一样,奔向衣柜,随便拿了一套衣服就冲向浴室。 浴室门被用力的关上,严止眼里划过促狭的笑意。 用过早饭,两人低调的出门。严止没有忘记她说要他陪她去看她爸爸的事。 “这是去哪里?”出租车上,童瑶一脸问号,其实她更想问为什么要坐出租车,记忆里,他出门一直都是自己开车的。 “体验生活。”严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童瑶翻了个白眼,“谁体验生活坐出租车啊?” 结果,他很识趣的带着她去挤地铁!童瑶的嘴角狠狠抽了抽,地铁人本来就挤,再加上他那张俊逸的脸招惹了不少如狼似虎的女人往这边挤过来。 童瑶感觉自己快被挤成一个馅饼了,所幸他的手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她才不至于被人挤走。 终于到了终点站,他二话不说拉着她下车,然后去车站买了两张去青城的车票。 直到车票握在手里,童瑶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父亲的墓碑在青城……车票上青城两个字刺痛了她的心,她紧紧的握着车票放在胸口的位置,泣不成声! “谢谢你,严止。” 严止抱着她,望着她的头顶,嗅着她的发香,深邃的眼神越发的宠溺。 到了青城已经是下午了,由于细雨纷纷,天又渐黑,两人决定在当地找个宾馆先住下,明日一早再去山上祭拜! 宾馆的后面是一片竹林,下雨声沥沥,打在竹叶上,滴滴答答,十分动听。 童瑶站在窗前,向外看去,偶尔看到有小年轻的情侣撑着伞在竹林散步。 女孩一脸甜蜜,挽着男孩的手:“亲爱的,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你要送什么给我?” 男孩一脸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童瑶突然想起了什么,几步跑到严止身边,“我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严止正拿着平板电脑听程达汇报工作,戴着耳机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等他有所察觉的时候,她已经小跑了出去。 他轻轻蹙眉,想要追出去,程达又提起了关于收购洛氏方面的提案,终于还是没有起身。 童瑶从宾馆客服那里借来了伞,就出了宾馆。 青城的雨夜,寒风瑟瑟,她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裙,冷得有些发抖,就连牙齿都在打颤。 不过,幸好,在跑了几条街后终于找到了那家店,卖竹简谏言的店。 “欢迎光临。”经营店的老板是一位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她穿着一套玫红色的旗袍,一言一行都透露着她高贵的气质。 “小姑娘,你需要什么呢?” 童瑶的目光在摆放竹简的架子上转了几圈,最终从友谊的小船那里随手抽了一份,讪笑道:“我送朋友。” 老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最后从另一个架子上拿了另一份:“我觉得这份更适合小姑娘你。” 童瑶接过来,翻开看了一遍,上面写着:我在期待一场雨 告诉我关于你的消息 让这个思念的雨季 写满你的气息 我在虚拟一次相遇 静静的看着你的眼睛 告诉你在我的心里 是怎样的无可代替! 看完,童瑶被上面的字句深深的吸引了,反复看了几遍,牵引出心底的情愫,可:“这个不是送朋友的吧?” 老板笑着摇头,“小姑娘,人要认清自己的内心,那个人对你而言真的是朋友吗?” 童瑶仔细想了想,确实严止对她来说算不上朋友,但也达不到那种无可代替的程度吧? 老板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并不点破,转身回了柜台,拿起工具在一份空白的竹简上刻字。 “其实送什么都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心意。” 童瑶一咬牙:“那就要这份吧。” 她实在喜欢那上面的字句,和这个季节相应。雨季,虚拟的相遇…… 老板娘淡雅的笑,晃着手中的工具道:“那刻字吧。” 竹简上面的字句都是提前刻好的,但要送人还需要一步,需要客人亲手刻上自己的名字和要赠送对象的名字,这样才比较有意义。 在竹简上刻字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一个新手,单单刻两个名字,童瑶就练习了一个小时,才勉强像个样。 在竹简上刻下了“童瑶赠严止”这几个字后,童瑶付了钱就宝贝的把竹简抱在怀里,回宾馆,一路上心情轻松愉快,期待着严止收到这份竹简后的惊喜表情。 宾馆内,严止听程达报告完工作后,接到了苏淮安的电话。 “阿止,你在哪里?她回来了。” 严止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跳出胸膛,压着声音问:“谁?” 电话那头的苏淮安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像一把钥匙,开启了记忆的大门,严止脸色难看不已,握着手机的手颤颤发抖。 “你来一趟青城,我马上回去。”最后他丢下了这句话,夺门而出。 出门正巧撞上从外面回来的童瑶,她看着他急匆匆的样子,疑惑的问:“你要去哪里?” 严止这才想起童瑶的存在,伸手拍一下自己的额头,面上带着一丝歉意:“我先回A市,你在这里等苏淮安过来。”说完,他直接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走远,童瑶张了张嘴,要挽留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那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更是没有说出口。 怀里那份竹简就这么从怀里掉下来,“啪”的声音,熄灭了她满怀的期待。 第四十六章:意外 空荡的房间里,童瑶一脸苍白的坐在床上,怀里还抱着那份她亲自去挑的竹简,刚才因为雕刻而损伤的手指钝钝的痛着。 起身,走到窗台,把竹简狠狠的扔进竹林里,虚拟的相遇终究是虚拟的,她不能抱有任何的幻想。 这夜,童瑶做了一个梦,梦见十年前父亲去世的那个时候,梦见洛南川出车祸的时候,梦见他们躺在血泊里微笑跟她说再见。 她哭着跑着,想走到他们身边,那条路却无限延长,她怎么努力也到不了。最后她瘫软在地上默默流泪,而严止就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从她的身边走过。 她想去追,他嘲讽的眼神却刮过来,仿佛在笑她的自不量力……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童瑶的枕头湿了一片,反射性去摸身边的位置,只有透彻心扉的凉意。 自嘲的笑了笑,起床洗漱。 “童小姐,早上好。” 童瑶打开房门就看到门口的苏淮安,他一身休闲,嘴角带笑,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温润让人如沐春风。 “早上好。”她礼貌的笑笑,识趣的没有去问关于严止的只言片语。因为问了,无论得到什么答案,都不会改变他扔下她的结果。 “今天我是你的专职司机,想去哪里?” “谢谢,不用了。” 她的态度礼貌而疏离,分明是不怎么欢迎他,苏淮安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还是扯着嘴角,淡淡的笑。 “严止把你交给我,我有义务……” 童瑶冷冷嗤笑,摆手打断他的话:“那严止没告诉你,我来青城不是玩的吗?” 话毕,她没等苏淮安的下文,径直离开。如果他不能陪她到最后,那么别擅自做主把她推给别的男人,她不需要。 用过早饭,童瑶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下祭拜的东西,途经一间花店,毅然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请问小姐需要些什么吗?” 童瑶想也没想就答:“给我一束白色的郁金香。” 郁金香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花,白色郁金香代表着纯洁清高的恋情,是父亲的向往,只可惜他的爱情死在了母亲的身上,并为此付出了生命。 这也是童瑶最恨母亲的缘故,如果不能从一而终,为什么要选择那个人? “小姐,您要的花已经好了。”怔忪间,店员把包装好的郁金香递了过来。 “好,多少钱?”童瑶接过来,瞬间花香扑满鼻,她凑上去嗅了一下,余光突然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 童瑶下意识去看,看到那人侧脸熟悉的轮廓,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她张嘴,想要喊话,那道人影已经出了花店。 “等等!”她慌忙把手里的郁金香塞给店员,追着那人就跑了出去。 刚走到花店门口,不知道从那里传来一声大喊:“小心上面。” 本能反应促使她抬头仰望,头顶上一盆盆栽从上面急速下降,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呆呆的站在那里,傻看着盆栽落下来。 就在千钧一发的瞬间,童瑶感到一股强力把她拉开,响亮的一声,那个盆栽就落在她的跟前,陶瓷的花盆被摔的四分五裂,飞起来的碎片打在她的小腿上,痛感袭来。 “你没事吧?”苏淮安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棕色的瞳孔掠过担忧。 童瑶惊魂未定,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好半响才摇摇头:“没事!” “没事就好。”苏淮安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如炬的目光在地上的花盆来回打量,最后在那泥上,略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童瑶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四周张望一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不见所踪,抿抿嘴,拉回思绪。 “苏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凑巧路过。”苏淮安笑笑,目光清澈而温暖,他不会告诉她,他一直在尾随她。 “是么?”童瑶眼神冷漠,斜看一眼他停在路边的车,“那还真是巧,苏先生从出门就一直在我身后路过。” 语气冷嘲热讽,苏淮安默不作声了,定定的看着她,她神情冷漠,比起第一次见面,消瘦了不少。 心底歉意无端升起,但他不会后悔。 “对不起,我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所以才跟来看看。” 童瑶没有再理会他,转回花店买下那束郁金香,再出来时,花店门口有个女人正在扫先前掉下来的盆栽。 见到她,女人连忙道:“对不起,都是家里的小孩顽皮!” 童瑶笑着说:“没关系。”这年头谁家还没个熊孩子?所幸也没有砸到人。 随手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童瑶就向陵园出发。 陵园山下,苏淮安坐在宝马车里,幽深的目光盯着陵园牌坊,原来,她来青城祭拜亲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阿止,你见到她了吗?” “嗯,见到了。”话筒里是严止疲惫的声音。 苏淮安还要再问话,突然一把女声闯进耳朵里,“阿止,是谁的电话啊?” 尽管五年没听了,苏淮安还是一下子听出了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他落寞的笑了笑,不等那边有人说话就挂了电话。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事实上,五年的时间,谁也没有治愈,可他不后悔他的任何决定。 站在一个墓碑前,童瑶的心情突然沉重了很多,她确信眼前这个是父亲的墓碑,她也确信她有一年多没来了,但墓碑前的郁金香和水果都是新鲜的。 很显然有人来过,而且是个熟悉父亲的人,在童瑶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这么年也没听过他跟哪个人比较要好。 往年除了她会来祭拜,根本就没有别的人了,那束郁金香和那盆水果是怎么回事?会是那个薄情的母亲吗? 很快她就颠覆了这个想法,因为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所以上山的路有些泥泞,鞋底沾满了泥巴,一路走来,难免会留下脚印,而墓碑前的脚印根本不是女人的。 那会是谁的?她实在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索性不去想了,拿出在街上买来的东西,摆好,伸手摸了摸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童瑶开始讲起自己这一年来的经历…… 第四十七章:闹别扭 “呵,还知道回来?”回到A市,刚进家门就撞上曾琳安,被她夹枪带棒讽刺了一番。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童瑶实在没力气跟她吵架,只好选择听而不闻,默默从她身边走过。 好在曾琳安也没那个心思和她多作纠缠,不屑的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横了她一眼,就低下头继续涂自己的指甲油。区区一个童瑶,有的是人对付,哪里还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上楼,童瑶回房间浴室沐浴了一番,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下楼去喝水,看到佣人抱着床单被罩往严林海的房间走去。 “老爷回来了?” “少夫人好,老爷现在花园里散步呢。”佣人恭敬的回答。 童瑶惊讶,他怎么出院了?医生不是让好好养着吗?她迈步走到花园,果然看见严林海一个人柱着拐杖在花园的石子路上散步。 现在天已经黑了,他形单只影在那条蜿蜒的石子路上,路灯拉长了他孤寂的背影。 “爸,你怎么出院了?” “噢,是瑶丫头啊!”严林海颤颤巍巍转过身,童瑶怕他站不稳,连忙过去要搀扶他。他却摆摆手示意不用,目光矍铄:“我听说你去青城祭拜你爸爸了?” 童瑶点点头,这本来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就算她不说,他也会知道! “好孩子,委屈你了。”严林海双手握在拐杖拍了拍,“上次严伦那事怪我吗?” 童瑶尴尬的低下头,这她要怎么说? “你不说老头子也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怪的,是老头子对不起你。”严林海理解的看她一眼,抬起干枯的手擦擦眼睛,继续说:“严伦那小子是混了些,可他心地不坏,就一时糊涂走了岔路。” 严伦跟严止不一样,严伦从小就跟在他身边长大,没吃过什么苦,加上他忙生意,疏于管教,所以才会养成那样娇纵的性格。 对严林海的话,童瑶不置褒贬,她对严伦一点好感都没有,撇开他对她下药的事不提,就他跟那些小嫩模的绯闻已经够让人生厌了。 这些她是不会在严林海面前提的,天下父母心,在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好的道理? “瑶丫头啊,答应我一个事。”严林海撇向童瑶平坦的小腹,脸色怪异:“为严家生个大胖小子。” 童瑶沉默,只有她知道生孩子的事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不希望她的孩子成为她这段婚姻的牺牲品。 但严林海希冀的目光看得她头皮一阵发麻,她只得无奈的转移话题:“爸,这里风大,我扶你进去吧。” 见她始终不松口,严林海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最终点点头。 晚上,严止回来的挺早,回来的同时还给她带了一份礼物。 童瑶看着那份礼物,心凉了半截,“这算什么?”补偿? 严止挑眉,讶异于她的态度,“怎么?我还不能送我女人礼物?” 这玩意还是他让程达调查过公司所有女人嗜好后仔细分析出来的成果,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喜欢昂贵的首饰,百分之一的女人喜欢花。 他已经不是愣头小子了,自然不会低俗到送花,所以就买了这条钻石项链。 原本想着她应该会喜欢,却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反应,该死的程达,说什么钻石是打开女人心灵的钥匙,严止决定明日一早就去找他算账。 童瑶合起首饰盒,甩到他怀里:“我不需要。”她宁愿他解释一下他突然撇下她的理由,而不是送一条这样昂贵的项链。 “什么叫不需要?”严止当即沉下了脸,眸深似海,抓着她的手臂往回拉。 该死,她就这样糟蹋他的心意? 手臂被他抓得钝钝的痛,童瑶突然笑了,笑容里还有一股苍凉的味道。 “严止,你别忘了我们的婚姻基于什么上面,我不是你的女人,所以你没必要送我这些东西,我不想走的时候还需要算账!” 有时候,人总是倔强到伤了自己也伤了别人才肯罢休,童瑶只要想起那夜他就这么丢下她一人独自离去,心里就不肯罢休。 走?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流失,严止板着脸,锐利的目光盯着她那双笑弯了的眼睛,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童瑶笑得更欢了,眼睑又酸又涩,她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我说离婚呀!难道你以为我们会长久?” 话说出口,她的心被狠狠蛰了一下,疼得撕心裂肺,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明明她想说的不是这个。 “谁特么要离婚了?”严止怒气冲天,掐着她的脖子,恨不得用力一点把她掐死了算。 他的女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想离婚?没门! 童瑶微微敛目,因他这一句话,快要窒息的心突然松懈开来,她押着他的手,问:“那你爱我吗?” 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严止突然愣住了,之前她不是没问过这个话,只是那时的心态跟现在截然不同。 他勾勾唇,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脑海里突然闪过另一个人的音容笑貌,生生把那些话咽了回去。 久久没有等到他的回答,童瑶一颗心渐渐冷了下来,颓然的松开手,背对着他,“如果不爱我,那就别对我那么好,钻石项链你退回去吧,我不需要。” “很好!”严止嗤笑了一声,把那条钻石项链狠狠的甩到床上,“你爱要不要!”送出去的东西,他永远都不会收回。 话毕,他拂袖而去,房门被重重摔了一下,发出刺耳的声音。 童瑶软软的趴在床上,眼前那条项链吊坠上的钻石闪亮闪亮,刺痛眼睛,她在想,为什么她会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 出了房间,严止的手机响了,他本来心烦意燥不想接,但看到屏幕显示的那个名字,终究不忍心还是接了。 “是我!”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目光柔和下来,扬起的眉眼如画,“好,我马上过来。” 挂完电话,他回头看一眼紧闭的房门,眼神闪了一下,最终毫不犹豫下楼。 第四十八章:误会 这一夜,童瑶睡得不是很踏实,半夜,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彻底惊醒,她翻身拿起手机看一下时间,凌晨三点多。 他才回来?垂眸,想了想,坐起身,果然看到严止的西装外套就那么随便搭在沙发边上,还有他的领带就扔在茶几上。 童瑶不禁唇角抽了抽,他总是这样,常言说,细节决定一个人的修养,可严止的修养并不在这些细节上。 看一眼浴室门,还是起身走过去拿起他的西装外套,正打算挂起来,看见肩膀处的灰尘,扬手轻拍了一下,手拍下来碰到西装前襟那里,好像碰到什么硬物。 童瑶第一反应就是严止肯定忘记拿出来了,因为佣人明天要拿西装去干洗,要是落什么重要东西丢了那就不好找了。 她摇摇头,伸手去把那东西取出来。 刚拿出来,浴室的门突然开了,听到严止低沉的声音:“你还没睡?” 童瑶吓了一惊,手里的东西一下子滑落到地上,咕噜咕噜滚了几下就顿在了那里,她眼尖的看见那是一支香奈儿的口红。 脸色白了几分,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把口红捡起来,“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帮你把衣服挂起来,不知道口袋里有东西。” 说话间,她把那支口红重新放回他的西装口袋里,勉强的笑了笑:“那我去睡觉了。” 严止的目光骤然一深,那支口红他记得是……随即又否认了这个念头,她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心机?唯一的可能就是眼前的这个笨女人。 再想到她几个小时前说离婚的事,火冒三丈,他几步走上去,把她从床上扯起来,“童瑶,你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突然有事把你留在青城里么?你至于这样吗?” 他都已经买了东西补偿给她了,为什么她还要这样不依不饶?假装在他衣服上发现口红?呵,她就这么想离婚? 童瑶稳了稳气息,抬起消瘦的脸直直的看着他:“我怎么样?” “哼,假装在我衣服上发现女人的口红,然后理所当然的提出离婚?” 童瑶全身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他的话像无数根针钻进她的耳朵里,更扎进她的心里,一颗破碎不堪的心顿时血淋淋的疼。 口红明明是在他的衣服口袋里的呀,不该是他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缠绵时被装进去的吗?怎么到头来成了她假装在衣服发现的? 她使劲把心酸憋了回去,垂下眼睑,低低的说:“就是你说的那样吧。” “很好!”严止冷冷的笑了声,用力甩开她的手,“我现在明确告诉你,离婚,你想也别想。” 他再一次摔门而去,童瑶能听出他的怒气,仰头,木然的看着天花板,一直到天亮。 童瑶已经散漫了许多天了,尽管再怎么不想去上班,也架不住公司董事的千呼万唤,一早起来,洗漱。 换上好多天没穿的工作服站在镜子前,勉强自己挤出一个打气的微笑,加油,童瑶! 早饭时间,餐桌上只有严林海一个人 “爸,早上好。” “瑶丫头啊。”严林海微笑着点头,视线顺着她的身影移动,等她坐下,才问:“今天要去公司上班了吧?” 童瑶点头:“是的。” 严林海没好气的哼了哼:“是那些老家伙打电话来催的吧?一个个闲的。瑶丫头,你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不用管他们。” 童瑶尴尬的咳了咳,她哪能不去啊?一天几十个电话,几乎都是来催她去上班的。 就连程达私底下也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说是她要再不去坐镇,严止的火都能烧了公司大厦。 不由得苦笑,好像他们都把她当作救命稻草,事实上她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自从那天晚上后她跟严止就处于冷战的阶段,连话都没有说过,即使他回房,大多也是在她睡了之后,早上又趁她没醒,走了。 这段时间他们全程无交流。 严林海看出她的心思,放下手中的牛奶,又拿起桌上的餐巾纸,优雅的擦拭嘴巴。 “丫头,老实说,你跟那混小子是不是闹别扭了?” 童瑶听了一顿,继而摇头:“爸,我们挺好的。” “你也别瞒我了,小夫妻之间哪有不闹别扭的,不过,瑶丫头啊,你要记住,该让步时就让步,别一味倔着,你懂老头子的意思吗?” 童瑶苦笑,感觉到嘴的牛奶都是苦的,她和严止根本不是闹别扭,是他不信她。有时候她想找个台阶给两个人下,可一看到他那张板着的脸,她就退缩了。 一直倔着的人是他啊! “爸,我知道了。”说着她放下牛奶,抿了抿唇瓣,“我吃好了,您慢慢吃!” “那我让管家送你一程。” 好多天没回公司了,公司的同事见到童瑶全体雀跃,程达更是激动的泪流满面,差点没当面给她跪下。 童瑶翻了翻白眼,有没有这么夸张?不过在她见识到严止变态的雷厉风行之后就把那丢丢的不以为然转变为同情了。 公司周会上。 严止板着一张脸,把一本厚厚的文件甩到业务部经理面前,用他磁性的嗓音怒吼:“上个月的业绩怎么那么差?业务部是干什么吃的?” 童瑶看了看上个月的业绩,不但没下降,反而比上上个月上升了一点,所以他所说的差在哪里? 没等她想明白,他又猛拍一下桌子,“我看财务部也不用混了,公司上个月的账算的一塌糊涂。” 童瑶不是财务部的,有没有一塌糊涂不知道,但财务部每个月的账本都会上交上来,由专人亲自审核,到了严止这里几乎不可能会出现什么漏洞,所以他所说的一塌糊涂是? 果然,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站起来,手指在笔记本电脑的鼠标上快速移动着,一脸严肃说:“严总,我刚才看了一遍上个月的账,确实是对的。” 这句话简直是啪啪的打严止的脸,周围的人都同情的望了眼镜男一眼,纷纷低下头去。 严止脸色阴沉的可怕,看向眼镜男的眼神如鹰隼般犀利,“你的意思是我错了?” 第四十九章:你眼神不好 眼镜男弱弱的点点头,随即向童瑶投去求助的眼神。 童瑶最看不得那种当她是救世主一样的眼神,心里一软,脑袋像冲了血似的,在严止发火前猛地站起来。 “严总,有没有可能是你看错了?” 严止冷眼瞧她,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你说什么?” 童瑶抖了抖肩,心里萌生了退缩的念头,可眼镜男那一脸崇拜的表情让她缩不回去,她只好硬着头皮再说了一遍:“我说,你有没有可能看错了?” 会议室的众人哗然,童副总绝对是公司里第一个这么跟严总说话的人,顿时都满带希冀的看着她。 “童副总,你的意思是说我眼神不好?”严止咬牙切齿,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女人,这么多天没跟他说过一句话,一说话就是帮着别人挤兑他。 到底他是她的丈夫还是眼镜男是她的丈夫?不爽到极点,死死盯着她,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个笨女人早该死在他的眼刀子下了。 眼神不好?这话没毛病,那支口红的事就是个证明。 这么一想,童瑶反倒不怕他了,抬起头无畏无惧的与他对视,“严总,您的眼神确实不好。” 否则怎么会认为那支口红是她的?他何曾见她用过口红? 严止勃然大怒,他拍一下桌子怒吼:“其他人给我出去。” 还震惊在童瑶的话里的众人,这才幡然醒悟,赶紧收拾了东西走人,这已经不是公司的周会了,而是上升到家庭谍战。 有些人已经默默的在心底里押他们的童副总赢,因为只有她赢了,才能把严总死死的踩在脚底下,他们的安稳日子才会到来。 上帝保佑!阿门! 两分钟后,会议室只剩下童瑶和严止两个人,气氛一度将到了冰点,四目相对无言,谁也不肯率先说话,好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童瑶是坚持敌不动我不动的战术,严止则是等她开口认错。 良久良久,童瑶终于忍受不了,鼻孔朝天哼了声:“幼稚!” 两个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这样干站着大眼瞪小眼,有什么意义? “该死,你说谁幼稚?” “谁应我谁幼稚。”刚说完,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她嘶了一声,忍不住探出舌头吸气。 严止被她这一举动惹得口干舌燥,那条丁香小舌就探在外面,似乎在勾引他犯罪。他还记得前段时间,她疯狂的主动,热烈激情。 视线往下游移,停在她那一上一下的胸脯,有些日子没握,似乎丰盈了些! 他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到她面前,往她嘴里吹气,“这就是你顶撞我的下场。”他幸灾乐祸的笑,可是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此时的眉眼处尽是温柔宠溺。 “你滚!”童瑶伸手去推他,手抵在他胸膛时,却被他双手攫住。 “你让我滚?”他眸深似海,似笑非笑。 “滚。”挣脱不掉他的手,童瑶通红着眼睛气急败坏。 “行!”严止爽快的应下,弯腰,凑近她,“那我们一起滚。” 说着,火热的唇从她的耳后一路往前移,移到她的耳朵时,他突然伸出舌头在她耳廓里舔了一下。 童瑶的身体猛地颤栗,耳朵是她最敏感的部位,他舌尖那种湿湿、软软的触感让她又酥又麻,低低的嘤咛一声,感觉身体里的空虚沸腾! “严止,别这样!”她虚虚的说,双手去推他的脸。 严止邪魅一笑,唇从她的脸颊移到了她的唇瓣,趁着她喘气的瞬间,探进她的口腔里攻城掠地…… 这时,敲门声响了三声! 正吻得火热的两人脸色同时一变,严止是欲望不满的阴沉,而童瑶是被人撞破的尴尬,赶紧缩回搂着他脖子的手,坐正了身子。 “滚。”严止怒吼!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来打扰他的好事? 门外的程达被这一声吼吓得屁滚尿流,二话不说拔腿就跑,他只是个跑腿的啊! “哼。”听到外面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严止脸色总算缓了些,“女人,我们继续。”一双不安分的手袭向她傲挺的胸部。 童瑶粗粗的喘着气,身上的衣服被他扯得差不多,一张脸红得像个红苹果,看上去娇俏可爱。 “别闹!”她哭笑不得,在他怀里挣扎,“现在是上班时间。” 严止眉一挑,鼻尖蹭着她通红的脸颊摩擦,“那下了班来我办公室?”磁性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像在引诱一个未成年少女。 “不去。”童瑶嗔他一眼。 那娇媚的神态看在他眼里是说不出的风情,忽然觉得这些天的火气消散了不少,“晚上回家总行吧?”一边帮她整理衣服,一边询问她的意见。 “不行。”童瑶拍掉他的手,别忘了他们还在冷战期间,所以刚刚是怎么走到这步的? 严止不耐烦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还让不让上?” 童瑶最讨厌他流氓的痞话,偏偏在这方面,她永远都敌不过他,索性起身出了会议室。 童瑶的办公室在上一层楼,她一般都会乘坐电梯上去,但现在很不巧,电梯并不在这个楼层,她怕严止会追出来,略考虑了一下,就决定去走楼梯了。 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梯道里传来不同寻常的声响,女人的低吟声还有男人的粗喘声。 童瑶生生的止了脚步,老脸微热,没想到公司里的同事这么开放,楼梯虽然很少人走,但并不是没人走啊。 “谁?”她调头想走,那两人却发现了她,男人从楼梯拐弯处探出头来,“嫂子?” 童瑶也没有想到会在公司里撞见严伦的好事,惊讶了一瞬,又倍感恶心,她冷下脸:“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在这里干什么?” “童瑶?”女人也探出头来,看到童瑶,慌慌张张又缩了回去。 “安蓝?”童瑶简直难以置信,所以刚才和严伦在这里乱搞的人是安蓝?她快步跑上楼梯,一看,还真是安蓝。 安蓝现在的情况用衣不蔽体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上身一件吊带打底衫都褪到胸部以下了,下身的黑色职位裙也被撩到小腹上面。 “安蓝,你丫的没病吧?”童瑶气急败坏,捡起地上的职业西装粗鲁的往她身上套。 第五十章:安蓝的关系 这可是严伦,她到底有多想不开才和他扯上关系? “瑶瑶,别说了。”安蓝使劲投眼神给童瑶,一边还不忘观察严伦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松一口气。 严伦扯着唇角,无谓的笑笑:“宝贝,我还有事,你跟我嫂子慢慢聊。” 他低头整理一下领结,迈着大长腿就下了楼。 等他从视线内消失,童瑶恨铁不成钢的横了安蓝一眼,拉起她的手就往楼上走,“去我办公室说。” 回到办公室,童瑶把安蓝往里面一推,一脚把门关上,才开始兴师问罪,“你别告诉我,你前段时间跟我说的高端人士就是严伦?” 安蓝羞涩的点点头。 “你没病吧?就严伦那种人还高端人士?”童瑶在她的脑仁上重重的戳了一下,“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一个会给嫂子下药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安蓝一脸不在乎:“我知道啊!不过,我相信他会改,俗话不是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童瑶气得牙痒痒,又拿她没办法,叹口气:“算了,你爱怎样怎样吧。”爱情这个东西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旁人根本无法去阻止。 “瑶瑶,我就知道你会支持我的。”安蓝摇着她的手臂,俏皮的笑。 “停,我可没说要支持你。”她只是不好多作干涉,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对了,你怎么在这里?”童瑶这才想起这个问题。 “你不知道吗?”安蓝扯下绑头发的发绳,叼在嘴里,说话含糊不清,“洛氏被严氏收购了,我就跳槽过来了。” 童瑶颤抖了一下,洛氏被严止收购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安蓝还在絮絮叨叨:“你不知道,自从洛南川出事以后,何总也疯了,公司乱成一锅粥,各种漏洞,几乎在一夜之间,洛氏被股东瓜分的只剩下一个空壳了,我听说严止只用了一个亿就轻松把洛氏收购下来。” 童瑶苦笑,是啊,洛南川死了,何妗疯了,股东瓜分股份,洛氏没了支柱,举步维艰,那些对洛氏虎视眈眈的企业此时不出手,还等什么时候? 只是她没有想到严止的动作居然这么迅速,让人猝不及防,好像预谋已久一样。 蓄谋已久……童瑶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严止该不会早就在打着洛氏的算盘了吧?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心机也太深沉了。 深沉得让人可怕。但她又能说些什么?商场本来就是尔虞我诈,弱肉强食,何妗未必不想吞了严氏! 安蓝看她脸色不好,以为她是因为洛南川的事,上前抱住了她:“瑶瑶,你想开点,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童瑶若无其事的摇摇头,不想再提这茬,于是转移话题:“安蓝,你现在什么部门?” 安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资料室的!” “资料室?”童瑶若有所思,好像严伦之前也在资料室上班,但发生了下药的那个事后,严止撤了他的职。 她已经能肯定安蓝进资料室和严伦有关,她对严伦的印象实在差得不能再差了,所以不想安蓝这个唯一的朋友栽在他的手里。 想了想,童瑶提议:“来当我助理怎么样?”目前她缺个助理,有什么事都找程达,程达始终是严止的人,她不想过份依赖。 “这不好吧?”安蓝犹犹豫豫,“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不麻烦。” 午休过后,童瑶立即去找资料室经理要人,因为要卖面子给童瑶,加上安蓝是新人,经理十分爽快,赶紧让安蓝交接一下手头工作,就放她走了。 安蓝走的时候,他还让全部门的人送安蓝出门口,只差没让他们鼓掌欢送了。 “混蛋。”安蓝愤愤不平,好歹她也是个人才,那该死的经理居然一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 童瑶笑喷:“行了,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转身就让程达去收拾一间办公室给安蓝。 刚收拾好,严止就来了。 “听说你从资料室要了一个助理?”他一来就像尊大佛一样坐在她的办公椅上,那架势像在审犯人。 童瑶不愿理会他,却又不得不理会,不咸不淡“嗯”了一声,“请问严总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严止对她这态度十分不满,上前搂着她的腰,贴着她的脸:“晚上下班,我们一起回家。” “我有事,你先……” “啊,抱歉抱歉,你们继续。”童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闯进来又退出去的安蓝打断。 童瑶尴尬死了,上午是她撞见安蓝和严伦的亲热,现在轮到安蓝撞见她和严止,亏她上午的时候还想着发一通告,禁止员工在公司里亲亲我我。 现在她再要发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这就是你的助理?”严止蹙眉,目光炯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先放开我。”童瑶突然发现她和严止此刻的姿势十分怪异,她微躬着腰,而他从后面抱着自己,好像正在那啥一样。 怪不得安蓝退出去的那一瞬间眼底里满是邪恶! “你的脸怎么这样热?”严止根本就没打算要放开她,挺了挺身子,让两人贴得更近,“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没等她回答,他又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童瑶脸热,有一种被人看透心思的心虚,但仍要装作镇定自若,“你以为我像你?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严止最喜欢看她这副口不对心的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童瑶侧头就看到他眼里的戏弄,气得反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趁他受痛之际,一下子挣脱了他的怀里,抬看着他铁青的脸,依然觉得不够解气,又抬起膝盖撞上他的两腿间。 “童瑶!”严止脸色绷不住了,刚刚才有点反应的兄弟一下子缩了回去,重点是蛋软疼! 童瑶终于觉得畅快多了,连日来的气也消的差不多,她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出办公室,末了还不忘回头:“祝你性福。” 严止阴着脸:“果然最毒妇人心。”该死的女人,最好别让他逮到,否则他一定会让她性福得哭爹喊娘!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刚才推门进来的那个女人,资料室的?他站直了身体,拨通程达的电话:“我要童副总新助理的全部资料。” 第五十一章:谁送的花 蓝色宝马车内,苏淮安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的凝视着坐在副驾驶的女人,她的容颜依旧,言行举止大方。 和五年前没什么区别,脑海反射性想起以前他,严止,还有眼前的温婉三个人的事情。 “淮安,五年没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帅气。”温婉抿嘴微笑,眉眼如画,目若秋水。 “小婉,你不应该回来的。”他轻叹了口气,“都五年了。” 温婉脸色微凝,双手交叠在一起,轻轻扣着指甲:“淮安,你不是不知道我,我能不回来吗?他都已经和别人结婚了,我再不回来,就要失去他了。” “小婉……”见她悲戚的模样,苏淮安把那句“你已经失去他了”咽回肚子里。 “淮安,你一定要帮帮我。” 苏淮安一愣,面容沉了下来,“小婉,你这样折腾只会让两个人更加痛苦。” 五年前她为什么离开,除了严止外,大家都清楚,折腾了那么多年,彼此刚消停了一会,她又回来了。 虽然他不知道她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打心底里不希望她回来。 温婉冷笑,“淮安,我还以为你会和我统一阵线呢,毕竟五年前的那件事你也有份参与。” 苏淮安漠然,眼前的温婉早已不是当初他所认识的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女人来,那个割腕明哲保身的女人。 “你到底帮不帮?”温婉不耐的问了一遍。 苏淮安扯了扯安全带,优雅的吐出一个字:“帮。” 他曾答应过她,会永远站在她的背后做她的支柱,哪有不帮的道理?只不过,他有点为那个女人心疼。 “那就行。”温婉白皙的脸上重新挂上了微笑,凤眸里透着一股志在必得的寒芒,严止永远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 自从那事后,童瑶和严止又回到了冷战的状态,作为助理的程达看着都着急,他被严老爷子赋予了重要的使命,撮合这小两口和好。 任重而道远啊! “严总,我今天上班来的路上看到一家花店里面的红玫瑰开得很漂亮,要不咱买一束回来办公室放着?”才一上班,程达就一脸狗腿出现在严止面前,活像个推销员。 严止冷冷看他一眼:“你闲得慌?刚好,我正打算在南非那边开分公司,派你去坐镇,我绝对放心。” 程达立马怂了,“别啊,严总。”他这也是被逼的啊! “那还不快去做事?” “我这就去。”程达抹了一把汗,飞一般跑出办公室,嘴里还在嘀嘀咕咕说着:“看来怂恿严总送夫人花这条路行不通。” 严止听了个大概,眼神一亮,对着已经出了办公室的程达吼:“滚回来。” 程达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狐疑的看向他,严止轻咳了声:“给我买束玫瑰花回来摆办公室里,对了,童副总那边也送一束过去。” 这……程达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可下一秒他又听到办公室内他家严总不怒而威的声音:“还不快去?” “是,严总,我马上就去。” “这花是谁送的?”童瑶一回到办公室就闻到一股花香,而站在办公桌前的安蓝左手抱着一束玫瑰花右手拿着一张卡片在读。 “亲爱的童女士,不管晴天阴天雨天,能见到你的一天,就是最灿烂的一天;不管昨天今天明天,能和你在一起的一天,就是最美好的一天!PS:下班能一起吃个饭吗?” 童瑶听得唇角直抽,这年头送花还带写这么肉麻的卡片?而且是送给她的? 她自认为自己的样貌不错,但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有夫之妇,这么大咧咧送花过来还约她下班一起吃饭,这人要么是闲得蛋疼,要么是个二缺! “有署名吗?”她干脆从安蓝手上抢过卡片,看到署名她立即认定这人是闲的蛋疼的二缺。因为上面的署名是:爱你的人。 “哈哈!”安蓝笑得直不起腰:“瑶瑶,没想到你的魅力大爆发啊!” 童瑶翻了个无语的白眼给她,什么叫魅力大爆发?这分明是哪个恶作剧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安蓝止了笑,指着手中的花问。 童瑶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最近她和严止的关系够僵了,再让他看到这束花,指不定怎么挤兑她呢。 再加上她手上拿的企划案已经忙得够呛,她实在无心去理会别的,揉揉额头,无奈的说:“帮我把扔了吧。” “啊,这么好的花就这么扔了多可惜啊,不如送给我,我拿回办公室插起来。” “你喜欢就拿去。”童瑶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她不喜欢花,尤其是玫瑰花。 安蓝高兴的要跳起来,捧着童瑶的脸亲了一口:“瑶瑶,你真是太好了。”说完就小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她前脚刚走,严止后脚就到。 他手插裤兜,懒懒散散,转动的眸子在暗暗打量她的办公室,好像在寻找着什么,童瑶没好气道:“请问严总您在找什么?” “花呢?”严止懒得绕弯子,直接问出口。 “什么花?”童瑶懵懵的看向他,突然她愣住了,刚才他说什么来着?花? “那束玫瑰花是你送的?”她小心翼翼的试探,心里抱着一点点希望,嗯,希望他不是那个闲的蛋疼的二缺。 “不是。”严止不屑的否认,“我怎么会做出那么低俗的事?那是程达非要买来摆办公室的。” 对,事实如此。他没想过送花给她! “幸好。”童瑶信以为真,松一口气,她就知道,严止怎么可能是那种闲的蛋疼的人? “所以花呢?”他不依不饶。 “我不是很喜欢花,所以让安蓝拿去插花瓶了。” “……”严止绷住了脸,“你再说一遍!”该死,连他送的花她都能转手送给别人,他真想挖开这个女人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水。 “花让安蓝拿去插……”童瑶察觉到端倪,立即住了口,加上他的脸色难看,低声问:“难道说花真是你送的?” 第五十二章:蠢萌的女人 “不是。”严止果断的否认,他怎么会傻到承认自己会送花给这个脑袋进了水的女人? 童瑶半信半疑,却也没再说什么。 严止冷哼,转身出了她的办公室。回到办公室,程达递上来一张邀请函。 “严总,这是富裕地产白总派人送过来的邀请函。” “富裕地产?”严止略有耳闻,富裕地产现任老总白敬怀,是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但两家一向没有合作,他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发邀请函?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严总,要不我去推了?” 严止摆摆手:“不用,你给童副总说一声,顺便订两套晚礼服,我们一起出席。” 他向来不做缩头乌龟,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白敬怀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程达鬼鬼祟祟来到童瑶办公室,敲门,听到里面传出一声:“请进。”他才换上一副嬉皮笑脸,走进去。 “童副总,您在啊?” “……”办公桌前的童瑶手一顿,抬头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吗?她不在难道是鬼在说话? “有什么事直说!” “嘿嘿。”程达干笑了两声,直入主题,“是这样的,严总要我来通知您一声,今晚有个酒会要和您一起参加!” 童瑶疑惑的问:“什么酒会?”结婚这么久,他好像没有带她参加过什么酒会,这次怎么会突然想要带她参加? 程达挠挠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回去告诉你们严总,我会去的。”最近严止的行为举止已经不能用奇怪来表达了,她实在想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是。”程达狗腿的点头,八卦的心突然按压不住,小眼睛在周围打量了一下,没有看到玫瑰花的影子,难道是童副总扔了? “童副总,今早上收到的那束花您还喜欢吗?”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为他家总裁大人试探一下。 “什么玫瑰花?”童瑶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今天都来问她玫瑰花的事? 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没送过来?”程达焦急的拍拍自己的脑袋,随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严总办公室都送过来了啊,不可能童副总这里没有。 “童副总,你再好好想想,就是一束红色的玫瑰花,对,里面还夹着一张卡片。”程达说着就把卡片的内容一骨碌说了出来。 童瑶怪异的看他,“别告诉我,那束花是你送的。”她缩了缩脖子,壮着胆子问:“该不会你暗恋我?” 不能吧?这也太扯了,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程达居然背着严止暗恋自己? 程达一听,吓得兰花指都翘起来了:“哎哟,我的童副总,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严总要是听到,会把我凌迟处死的。那花其实是严总送给您的啊!” 顿了顿,他继续说:“为了挑选配得上您的玫瑰花,严总他可是跑了十八条街,才买下那束,一共十一朵,代表严总对您的心意,一心一意,还有啊,那张卡片上写的内容,可是严总绞尽脑汁想出来的。” 说完,程达一脸真诚的望着童瑶,咳咳,以上都是他编出来的。 偏偏女人单纯,恋爱中的女人更是傻,童瑶虽然知道程达的话往夸张了说,但心底还是升起一丝感动,最近她和他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她本来以为他不在乎。 没想到他也会为了讨好而送花给她,对于他那种傲娇的人,这样就够了。 怪不得他最近的行为那么怪异,也怪不得他听说自己把花给安蓝拿去插花瓶时脸色难看成那个样子。 任谁的心意被别人糟蹋了都会生气的吧!童瑶决定去安蓝办公室把花拿回来。 安蓝办公室。 “嗨,安蓝。”童瑶尴尬的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她插好的花,默默的数了一遍,刚好十一朵。 “啧,瑶瑶,你怎么有空过来?” 童瑶大言不惭:“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不习惯的。”话是这么说,目光却一直定格在那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上。 安蓝没好气道:“行了,还给我装呢,你是为了玫瑰花来的吧?如果我没有猜错花是严止送的吧?” 跟童瑶认识那么多年,她最不擅长的就是掩藏自己的情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了。 “诺,给你!”安蓝连带花瓶一起递给童瑶,“这下可不要随便送人了啊。” 童瑶不接,“安蓝,对不起,花你留着吧。我只是想来看看而已。” 一瞬间她是鄙夷自己的,怎么能把送出去的东西再要回来?何况安蓝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啊。 安蓝无谓的摆摆手:“没事。我本来就是逗逗你而已,这段时间我看你和严止的相处模式,我都要替你着急了,也就你这个笨蛋看不出严止对你的心思。” 童瑶心不在焉:“他能对我有什么心思啊?” 像他那样的自大狂,流氓,怎么会懂得喜欢一个人?她几次问他,他都沉默不语,根本就没有把她放在心底。 “说实话,瑶瑶,你是不是也爱上严止了?”安蓝凑过来,好奇的问。如果真的是,她担心瑶瑶会再一次受伤,毕竟严止他还有那么一段过去。 童瑶沉默了,什么爱不爱的?她有那个资格吗? 何况他们的婚姻摇摇晃晃,漏洞百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结束了,她爱不起。 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童瑶正在收拾,严止就过来了,颀长的身躯堵在门口,她抬头看向他俊逸的脸,只见他俊眉紧蹙,脸色阴郁。 “有、有事吗?”她咽了口水,不由自主往后退了几步。 “怎么还没收拾好东西?程达不是告诉过你,晚上有一个酒会要参加?” 童瑶猛地一拍脑袋,她怎么把这个事给忘了? 察觉到严止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她连忙把手上的东西放一边,拿起包就扑到他面前,诺诺的道:“好了。” “等一下。”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她又跑回办公桌,拿起小喷壶,在那束经历多灾多难的玫瑰花上喷水。 喷完,她重新走到他的身边,挽起他的手臂:“走吧。” 严止的眸光闪了闪,撇一眼她办公桌上的玫瑰花,唇角弯到一定的弧度,哼,蠢萌的女人。 第五十三章:他眼里的女人 礼服是一袭黑色的抹胸长裙,童瑶穿上,在镜子前看了又看,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直到看到胸部的位置才明白过来,这长裙不好配内衣。 不得已,只好脱掉内衣,从柜子里翻出胸贴,才翻出来,严止就开门进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他看着她手上的东西,突然开口。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童瑶手一抖,手上的乳贴都掉在了地上,她慌忙去捡,却慢了一步。 乳贴已经被严止捡去,他拿在手上仔细端详,那模样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童瑶的脸像熟透的红苹果一样,又红又热。 “还给我。”她伸手欲要去抢。 严止的眼底闪过一丝揶揄,把乳贴举得高高,就是不让她拿到手。 童瑶气愤,她一米六五的身高在他一米八几的面前根本不够看,再加上她穿得这套黑色抹胸裙根本不能跳,一跳她的春光就遮不住了。 眼睁睁看着那东西在他手上,那场面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想要?”严止眯着眼,邪邪的盯着她,她红着脸,贝齿紧紧的咬着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一袭黑色长裙着在她身上,神秘又高贵冷艳。 只是胸部位置若隐若现,再下滑一点,春光就乍泄一片,他总算知道了手上的东西是作什么用的。 徒手扯下她的抹胸裙,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把乳贴给她贴上去。 “你、我……”童瑶紧张的说不出话来,他这是在干什么?看他娴熟的把乳贴给她弄上,像家常便饭一样简单,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的那双手到底给多少个女人做过这样的事,她一无所知。 总算弄好了,严止顺手在她胸前掐了一把,“手感不错。”复而他又说:“走吧。” 童瑶竭力保持微笑,真的不想掐死姓严的。 酒会在白敬怀的郊外别墅举办,现场可谓是大咖齐聚,众星云集。 童瑶认识的总共没几个,一个是身边的严止,还有一个是对面的苏淮安。 令童瑶移不开眼的是苏淮安的女伴,一袭白色蕾丝拖尾礼服,衬得她纯洁无瑕,精致的五官,高贵的气质,完美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童瑶自惭形愧,抬眼看身边的严止,一向自傲的他完全陷入了另一个世界,目光灼灼,定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就连脸上的轮廓线都变得柔和了不少。 童瑶挽着他手臂的手无端抖了抖,她从没有见到这样的他。 苏淮安浅笑安然:“嗨,童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童瑶现在很没有心情去应付苏淮安,还是礼貌的笑着打招呼:“苏先生好久不见。” “淮安,不介绍一下吗?”苏淮安的女伴适时开口,童瑶能发现她的视线完全黏在了严止身上,那眼神如痴如醉,像在看爱人! 爱人?童瑶心头一跳,挽着严止的手臂又紧了些,他认识她? 苏淮安看气氛有点不对,赶紧开口介绍:“这是温婉,我的女伴。这位是我的好兄弟,严止,旁边的是他的新婚妻子童瑶。” “你好,严先生。”温婉的笑容透露着一种优雅大方,“你的妻子好美。” 严止僵了僵,轻轻垂下手臂,“多谢。”声音都是沙哑的。 童瑶感觉他今晚有点不对劲,心头一阵阵发紧,她轻轻松开他的手臂,退后一步,“我想上个洗手间。” 严止点点头,等她走出很远,他就沉了脸色,看向眼前的两人:“你们在搞哪一出?” 小婉怎么会作为淮安的女伴出现在白敬怀的酒会上?他们俩有什么事瞒着他? 温婉淡淡斜一眼苏淮安,苏淮安无奈的耸耸肩默默的走开,把场地留给两人。 “阿止,我想你了。”苏淮安前脚刚走,温婉就上前搂着严止,甜蜜的笑着,嘴唇微微嘟着,向他撒娇。 严止轻轻推开她,严肃提醒:“小婉,注意场合!” 他现在已经是有妻子的人了,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媒体记者,随便让他们捕捉到什么,伤害的只会是小婉。 她会被媒体写成小三,他不想她受到任何伤害。 “我不在乎,我只想你。难道你不想我吗?”温婉不肯放手,他都不知道,当看见那个女人挽着他手臂的那一刻,她的心里有多嫉妒? 这个男人只能是她的,怎么能容忍别的女人亵渎? “小婉,别闹!”严止眉头一皱,掰开她的手,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竟然推开自己?温婉目瞪口呆,正要说话,会场的灯光渐暗下来,别墅的二楼阳台亮起闪烁的霓虹灯,广播缓缓响起。 “尊敬的各位来宾晚上好!” 温婉的眉头轻蹙,踮起脚在严止的脸上轻吻了一下:“阿止,我先离开一下。” 说完,她不待严止说话,就踩着高跟鞋优雅的走了。 不远处,童瑶看在眼里,不由得冷笑了一下,他们果然……不动声色的回到他的身边,“我有事,先回去了。” “这边才刚开始就要走?”严止回头疑惑不已,看到她不善的面色,伸手去探她的额头,“发什么疯?” 童瑶冷冷拍掉他的手,二话不说就要走。她说呢,他怎么会那么突然带她来参加什么酒会,原来就是为了让她认清现实。 严止本来就心烦意燥,她又这样闹别扭,当即沉了脸,拽着她的手臂往回拉:“死女人,不许发疯。” 童瑶皱眉,才要说话,温婉落落大方的身影出现在二楼阳台上霓虹灯下,手里握着无线麦克风,“感谢各位来宾的赏脸,今天在这里,我想宣布一个好消息……” 后面的话,童瑶根本没有听清,因为她看到了温婉映在严止深邃眼眸里,他的眼神那么深情款款,那么独一无二。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当即甩开了他的手,就要离开。 严止不知道她又发什么疯,顾念她一个女人人生地不熟,这里又太复杂,只得追了上去。 “死女人。”他喊她。可她理都不理,走得飞快。 “童瑶,你他妈给我站住!” 第五十四章:两个流氓 童瑶一直没有停下脚步,顺着刚才进来的路找到了大门口,直接走出了别墅。清爽夜风迎面吹来,她猛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大门口。 这里是郊外,根本没有出租车可以打,她怎么回市区? 可要她就这么回去,又不想看到他和温婉在一起亲热的画面。 正左右为难,一道讽刺的声音响起:“哼,这不是那个缠着止哥哥的贱人吗?” 这声阴阳怪调的止哥哥,童瑶不用想也知道对方是谁,没心情跟她多作纠缠,抬步就走。 “站住。”施若沫气急败坏,提着裙摆小跑过去,挡在童瑶面前:“我叫你,没听到吗?” “施小姐,你在跟我说话?”童瑶看看四周,又看向挡在前面的施若沫,淡淡笑着。 施若沫最讨厌她露出这种不咸不淡的笑容,仿佛自己在她眼里跟个跳梁小丑没什么区别,尤其她笑时脸上显现出来的两个酒窝,特别刺眼。 “废话!”施若沫趾高气昂,双手死死的抓紧名牌包包,哼,除了止哥哥,自己拥有的东西都是童瑶这个贱人不能比的。 童瑶无视她那趾高气昂的优越感,抬起手鼓掌,“幸好施小姐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说的都是废话。” “你!”施若沫气急,突然她眼珠子转了转,兀自笑了,“你就跟我耍嘴皮子吧,反正婉姐姐回来,以后有你受的。噢,忘了告诉你,婉姐姐就是止哥哥最深爱的人,谁知道五年前他们爱得那样轰轰烈烈,你以为你嫁给了止哥哥就能得到他的心吗?告诉你,做梦!” 说着她得意忘形的笑,哼,童瑶这个贱女人怎么比得过高贵的婉姐姐? 童瑶的心里五味杂陈,原来严止和温婉是有过去的,她一直都在想,严止会爱上什么样的女人,是了,就是温婉那样的女人。 完美的无可挑剔,只要她轻轻一笑,任谁都会沦陷的。 “怎么样?怕了吧?哈哈!”施若沫扭曲的大笑。 童瑶冷眼看她,不明白她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就算严止选择了温婉,该高兴的也是温婉吧? “我是很怕,不过跟你有什么关系吗?只要我不同意离婚,严止还是我的丈夫,而你,什么都没有。” “你,贱人!”施若沫扬手就是一巴掌过去,然后还没碰到童瑶的脸,她的手就被人抓住,她别过头去看,看到面无表情的严止。 她心情大好,后退一步,把身体缩进他的怀里:“止哥哥” 严止阴寒着脸,甩过她的手,不着痕迹将她从怀里推了出去,走到童瑶身边,目光如千年寒冰一样冷。 童瑶心痛如麻,不屑的撇撇嘴:“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她不想作什么解释,转身抹一下朦胧的眼快速离去。 严止恍惚了一下,浑身僵硬,好像他什么也没说。反应过来,看到她急匆匆的身影淹没在夜色中,该死,她走的那个方向是山上! 他抬脚欲追,腰被人从后面搂住,“阿止,不要走。”是温婉的声音,他回头,她的表情楚楚可怜,眼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心疼的蹙起了眉,默然半响,伸手掰开她搂住他腰上的手,追着童瑶的方向去了。 在最后一只手指被他掰开之后,温婉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揪着胸口痛苦的呻吟:“阿止……” 严止脚步一顿,回头看到她倒在地上,唇色发白,连忙走回来,抱起她,难掩的心疼:“小婉,你怎么了?” 施若沫适时插话:“止哥哥,婉姐姐心脏不好。” 严止怔了怔,“别怕,我们马上去医院。”他抱着她飞快的上了车,等启动引掣,他才想起童瑶的事,拨通了苏淮安的电话。 童瑶从大门口出去之后,顺着这条蜿蜒的小路一直往上走,越往上走,灯光越昏暗,到了最后,连路灯都没有了。 月色并不是很好,星光也很稀疏,童瑶只能凭借着那一点点光摸索着往前走,她不能停下,否则她会淹没在嫉妒里不能自已。 是的,她嫉妒。嫉妒温婉,嫉妒她和严止有那么一段过去,嫉妒她得到他的爱。 至于为什么嫉妒?童瑶根本就没来得及梳理,这时视线前方出现了一道光,接着童瑶听到男人惊喜的声音。 “大哥,这里有个女人。” 光线立即集中在童瑶身上,照得她睁不开眼睛。 “妈的,今天运气不错,这女人一看就是个有钱人,长得也有那么几分姿色,哥俩好久都没开过荤了,正好!” 童瑶暗叫不好,从他们轻佻的话里可以听出,他们是这一带的地痞流氓,专门候着抢过路人的财物。 她惊得连忙掉头往回走,谁知掉头太急,高跟鞋跟一扭,整个人失重,摔倒在地上,膝盖都磨破了皮。 两个男人冲了上来,蹲在她身边,一个猥琐的男人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嘿,这回看你还怎么走?说实话哥还没上过这么美的妞,那滋味铁定很美。” 说着他把手电筒扔给旁边的男人,空出的手就来扯童瑶的礼服。 “滚开!”童瑶单手紧紧护住胸前的位置,另一只手顺势脱下高跟鞋,拍在男人的脸上。 鞋跟那么尖,她又用了十分的力,男人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印。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男人愠怒,使了一个眼色给另一个男人。 另一个男人把手电筒丢在地上,从她手上抢过高跟鞋扔掉,然后去扯她的礼服。 “滚!”耻辱的眼泪滚滚而落,头发却突然被人揪住,她受痛,被迫扬起脸来。 “再叫啊!这荒山野岭的叫了也没人来,反而给哥俩增添一点乐趣,哈哈!” 话音未落,嘶的一声,童瑶的抹胸礼裙被撕裂了一点,她惊恐万状,却无力挣扎,双手都被其中一个男人禁锢住。 她想起严止,又想到他此时说不定正在和温婉在卿卿我我,绝望又深了一层,是的,他不会来救她了。 越想越心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推开了面前的男人,抓起地上的手电筒往他手上狠狠的砸。 男人的头被她砸出了一个血洞,霎时,鲜血直流。另一个男人简直傻了眼,呆呆的看着发疯似的她。 第五十五章:医院偶遇 童瑶趁机把傻眼的男人推开,飞快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往前跑,没跑多远,突然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满怀的古龙香水味道让她身躯一震,仿徨抬起头看他:“严止?” 苏淮安抿嘴,反手抱她,视线掠过她凌乱的头发,眉间的川字拧得更紧,大手柔柔的平顺了她的头发,“嗯,我在。” 童瑶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是苏淮安,眼底里刚升起的一丝亮光渐渐灭了下去,她就知道,严止不会来。 “臭婊子,竟然敢砸我。”那两个流氓追了上来,其中一个满脸的血,触目惊心。 童瑶身子瑟瑟发抖,颤栗的手下意识抓着苏淮安的衣角。 苏淮安握住她颤抖的手,“别怕,有我。” “哥,还来个小白脸。”两流氓看到苏淮安止住了脚步。 那大哥沉吟一阵,心一横,亮出一把水果刀,刀尖泛着阴森的白光:“不管,那臭婊子砸了我,这笔账怎么也要算回来。” 那流氓手里的水果刀让童瑶面如死灰,冰凉的手心里都沁出了一层厚厚的汗,“苏淮安,你快点走吧。” 苏淮安皱眉,“我走了,你怎么办?” 童瑶推他一把,颤抖着声音:“你不要管我,快去别墅找、找保安。” 她自嘲的笑,那一瞬间严止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他要来的话早就来了! 苏淮安看她明明害怕的要命,还使劲把他推走,棕色的眸底掠过诧异,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那边,被童瑶砸破头的流氓怒了,晃着身体走过来,举起刀向她刺过来,她害得他头破血流,他也要毁了她的脸。 银光落刃,晃花了童瑶的眼睛,她颤抖着身子站在那里,本能反应想躲开,但腿软的厉害,一步都走不动,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等了半响,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滴粘稠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睛。 苏淮安就站在一旁,和流氓对峙着,而他的手紧紧握住那把水果刀,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来。 童瑶这才知道刚才滴在自己脸上的液体是什么。 “你你你……”流氓也想不到苏淮安竟然敢用手来挡他的刀,慌得连忙松手,一连退后了几步。 见对方松手,苏淮安笑,那淋漓的鲜血映在他棕色的瞳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从地狱归来的罗刹。 他眯眼,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五个字:“立即给我滚。” “大哥,这小子不好惹,我们先走吧。” “算你小子有种。”两个流氓落荒而逃。 童瑶总算缓过神来,匆忙上前慌乱的拉过苏淮安的手,他的手掌心被水果刀划开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不断的往外冒。 “苏淮安,我们去医院。”她忍不住哽咽,温热的眼泪嘀嗒嘀嗒落在他的手掌心,和他的血混在一起。 苏淮安沉默的看着她,第一次感觉眼泪是那样滚烫,几乎烫疼了他的心。 “好,我们去医院。” 医院,童瑶给苏淮安挂了急诊的号,医生看了眼他的手,又看了眼童瑶,眼神十分怪异:“伤口这么深,怎么弄的?” 童瑶泪眼婆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总不能说自己遇到了流氓,然后他英雄救美被流氓所伤吧? 苏淮安浅笑,“不小心被水果刀伤到的。” 医生也没说信不信,开了张单,递给童瑶,“这么深的伤口得缝针,你先去交费取药。” 童瑶默默的接过单,走出急诊室门口才想起自己的包都在严止的车上,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得已,她又折了回来。 窘迫的凑到苏淮安耳边,“我、我没带钱。” 苏淮安吃惊,她的呢喃软语,酥软耳膜,直至心里,他回头,她的睫毛扑闪扑闪,映入眼帘,淡笑笑,摸出自己的钱包递给她。 童瑶接过钱包飞快跑出急诊室,直奔收费处。缴了费,取了药,她又急匆匆返回急诊室。 回到急诊室时,苏淮安的伤口已经清理完了,没了那些淋漓的血迹,他的伤口触目惊心。 那道伤口横过他的手掌,那里的肉都翻了出来,那该有多痛啊,然而从头到尾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童瑶感觉鼻子酸酸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把收据和药都塞到他的怀里,慌忙跑出急诊室,在急诊室门口那一排椅子上坐下,捂着脸默默流泪。 严止和温婉从楼上下来,走在通道上,温婉亲密的挽着他的手臂,眼底幸福流转,时隔五年,他的心依旧还是属于她的。 严止任由她挽着,脑里自主想起那个笨女人,沉闷的心有了一丝跳跃,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干什么。 余光突然瞥见不远处那排椅子上的女人,怎么那么像她?仔细看了一遍,他确定椅子上的就是那个笨女人。 那套晚礼服,他认得。她捂着脸,肩膀轻轻抖动,跟她相处了那么久,多少都有点了解她,她那样子就是在哭。 她为什么坐在那里哭?出什么事了么?他急躁掰开温婉的手,几步走上去,大掌覆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几下。 童瑶以为苏淮安已经缝好了针,匆忙擦去眼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抬头,“好了?” “什么好了?”严止拧眉,她在等谁? 看到来人,童瑶张了张嘴巴,什么都说不出来,余光中,高贵典雅的温婉从他身后徐步走过来,她更没了开口的意愿。 严止顺着她的视线向后看,看到温婉,才知道她在介怀什么。 开口想要解释,温婉却先他一步开口:“童小姐,你受伤了?”语气里满是关切,一边说着一边挽上严止的手臂。 童瑶斜眼在他的手臂上看一眼,冷冷的笑,这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托温小姐的福,我没受伤。” 严止身体微僵,上下打量了她一遍,确实她除了头发乱些,礼服烂了一点,其他都算好,只是那双眼睛又肿又红,她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那你怎么在医院?”他问。 童瑶嘲讽的笑了,“怎么?医院是你家开的?只许你来不许我来?” 严止听她说话带刺,一滞,“你又发什么疯?”她这一整晚都在闹些小脾气,弄得全世界都欠了她的一样。 第五十六章:我这儿疼 “是,你说的没错,我就是在发疯。”说着,童瑶刚擦干净的眼泪又掉下来。 此刻,她的心钝钝的,在他眼里,她那些小别扭全都是发疯,他从来都不会认真去正视她。 严止唇角抽搐,很想扬手一巴掌煽死眼前这个发疯的女人,可看她满脸的泪水,到底还是下不了手。 这时温婉站出来,轻轻咬着唇瓣解释:“童小姐,我跟阿止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阿止才会送我来医院的。” 童瑶冷冷瞧她一眼,并不理会,真的只是突然?她的手到现在还扣在严止的臂间,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他们两个才是夫妻。 “阿止,小婉,你们怎么在这里?”苏淮安缝好针从急诊室出来就看到这么一副情景,三人的神情都不大好,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其中的缘故。 可不是?他是旁观者清! “淮安?”严止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微微眯着,“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让他去找她的吗?怎么两人会出现在医院里? “说来话长。”苏淮安无奈的摇摇头,目光一直在童瑶脸上,在她那些晶莹的眼泪里,他想替她擦拭,可是他没有立场。 严止暴怒:“那就长话短说。” 童瑶就看不惯严止这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移动脚步挡在苏淮安面前,她笑,混杂着眼泪,凄婉的笑。 见她护着苏淮安,严止绷着脸,用力捏住她的手腕,拽着她往外走。 此刻,童瑶没有穿鞋,她的鞋子早就丢弃在遇到两个流氓的地方了,之前和苏淮安赤脚走回白敬怀别墅拿车,脚底被磨得起了好几个泡。 这会,她完全被他拖着走,脚上的泡被反复刺穿一样的疼,然而让她最疼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被他死死捏住的手腕。 他的力气很大,几乎要捏碎她的手腕,而他的掌心正巧覆在她手腕的疤痕那里,那是之前严伦下药留下的,她想起那夜她和他的抵死缠绵。 “严止,我疼。”童瑶轻轻开口,像那夜一样。 严止顿了一下,侧过头,眼尖的发现她的晚礼裙底下一双玉足裸露出来,她的脚很小巧玲珑,指甲是自然颜色,没有涂五颜六色的指甲油。 他蹙眉:“鞋呢?”正想把她抱起来,听到温婉尖叫一声,他二话不说冲过去。 童瑶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阵风掠过,眼前已经没有了他的人,霎那间心凉如水,她不想回头看后面发生了什么事,那样只会让她更心凉。 她自嘲的笑出了声,拖着沉重步伐直接出了医院。 回到别墅,已经是很晚了,她身上没有带钱连车费也付不起。不过还好,遇到管家出门给严林海倒药渣,帮她付了车费。 童瑶回到房间,洗澡,把那套晚礼服脱下来,自己找来药箱给自己上药。除了脚底,她膝盖摔破的地方也很严重,要是不处理好,伤口就会感染化脓。 这一夜严止没有回来,童瑶干坐了一晚,天一亮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洗漱吃早饭上班。 还没踏进办公室门口,安蓝拿着一份早报急匆匆跑过来,“瑶瑶,这是怎么回事?” 童瑶轻描淡写往那报纸上瞄了一眼,严止抱着温婉火燎急燎的正要上一辆车,媒体还给那辆车一个清晰的特写,黑色的奔驰,正是严止的车。 新闻的标题是严氏总裁和富裕千金的地下情曝光。 童瑶不置点评,“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 严止和温婉的过去,她并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明里暗里发展到哪一步了,按照严止昨晚上对温婉的紧张程度来说,只深不浅。 人们都说媒体喜欢捕风捉影,事实上你要是行得正,坐得直,他们那些人总不能平白捏造一些事出来吧? “啊,严止这个混蛋,竟然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安蓝愤怒的把报纸攥成一团,往地上一扔,报纸在地上滚了几圈,刚好滚到一双皮鞋面前。 “……”安蓝沉默着跑过去,把报纸捡起来,飞快的消失在童瑶面前。 不用想,童瑶也知道皮鞋的主人是谁,这一层楼,总共就这么几个人,现在都已经上班时间了,程达早就投入工作中了。 再说迟到后还这么悠哉的人全公司也找不出几个来。 “笨女人。”严止手插口袋,歪歪扭扭的站在那里,眼底充满了歉意,“昨晚上的事我听淮安说了。” 不等他说下文,童瑶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办公室,关门大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再说还有什么意义吗? 严止的眉眼狠狠拧了一下,第一次道歉被人拒之门外,要知道从小到大,他何曾跟别人道过歉? 这个笨女人竟然还敢当着他的面甩脸色,他气得当即走到她的办公室门口,一脚把门踹开。 巨大的声响让童瑶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轻轻抚着自己的胸口。 严止看到她可怜的小眼神,进门前的气都消散了,他走过去想给她拍胸口顺顺气,却被她冷冷甩开,胸口被大石头堵了一样。 “昨晚的事是我不好,可当时小婉她晕倒在地,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童瑶点点头,看他:“然后呢?” “还要什么然后?”严止讨厌她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好像根本都不在乎一样。 “她不舒服,所以你昨晚上陪了她一夜。”童瑶凉凉的笑着,“严止,我不知道原来你有治病的功能啊?太好了,你能不能也帮我治治?” 她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处,一字一顿:“我这儿疼。” 昨晚想了一夜,她总算明白了,她的那些取闹全来源于她喜欢他了,是的,她喜欢他了。 严止有些意外,掌心感觉到她扑通扑通的心跳,他手掌一紧,揪着她的衣服强行将她拉过来。 “对不起!”说完,他稍稍倾身过去,低头封住她饱满的唇,他真是太混蛋了。 童瑶忘情的闭上眼眸,眼泪滚滚流下! 严止离开她的唇,贴在她的脸上,轻轻吻去她的那些眼泪,很咸很苦。 一吻成瘾,他的眼眸缀满了情欲,大掌探进她的衣服,滑过她的后背,轻松解开她内衣的扣子…… 第五十七章:你那么笨 童瑶僵住身体,脑袋里条件反射闪过许多不堪的画面,都是关于他和温婉的。 “严止,别闹了。”她低声细语,其实这不能怪她,他的动作太过熟练,任谁都会想他是不是解太多了,所以才这么熟练? 而她,跟他缠绵总共没有几次,所以他能解的只有温婉,一颗心像被一双无形的手在撕扯着。 “你不想要?”严止不知道她的心思,不明所以。 童瑶脸微微一热,能这么明目张胆讨论那种事的只有他了。她推开了他,扣好内衣,义正言辞:“现在是上班时间。” 严止不悦,冷哼一声,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他虽然喜欢她的主动热情,但更喜欢她的含蓄。 “你今天怎么穿平底鞋了?”从进门,他就发现了两人的身高比例有点不协调,咋一看才知道她穿的平底鞋。 他想起昨晚上她打着赤脚的事,那样好看的一双脚就应该配高跟鞋,他严大少的审美观一直都是在线的。 “不想穿就不穿了。” 童瑶低头,她今天穿得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不好看,胜在舒服,没办法,以她脚上的磨损穿高跟鞋根本走不了路。 严止从她表情里看出了端倪,当即知道她的脚一定是受伤了,心里的愧疚又深了一点。他在她面前蹲下,命令道:“脱鞋。” “别闹!”童瑶没好气回他一句,都已经上班了,她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 “我让你脱鞋。”他强行撩起她的裤腿,去解她的鞋带。 童瑶没辙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都不顾别人的意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偏偏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他蹲在她面前时,她什么气也生不起来。 她现在的心情跟那什么似的,就是那种自己喜欢的男人心甘情愿蹲在地上为自己绑鞋带时那种柔软的心情。 大概是个女人都无法不感动吧? “嘶!”怔忪间,严止已经脱掉了她的鞋,不小心碰到了她脚底磨损的地方,她疼得皱眉。 “很疼?” 童瑶自然是摇头,有些疼痛只需要说一遍就够了,在乎你的人自然会在乎,不在乎的人,尽管把伤口呈现在他眼前,他也会不屑一顾。 “哼,就知道你笨。”严止起身把她打横抱起,直接出了她的办公室,继而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里有一个隔间,里面是一个卧室,他把她放在床上,顺手把另一只鞋也脱掉,然后翻箱倒柜去找药。 童瑶一直沉默不语,任由他倒腾着给自己上药,他的侧脸很好看,棱角分明,鼻梁精致,更可恨的是他拥有比女人还长的睫毛。 他敛着眸,睫毛在眼皮上一颤一颤,这样的他无疑是令人心动的。 见她久久不说话,严止突然开口,“要是疼你就说一声。” 童瑶点点头,却什么也不说。她想,再痛也抵不过他的柔情相待吧! 给她脚底上完药,他把药收拾好,见她还在那里发呆,大手在她的头上摸摸:“昨晚上开车送苏淮安回去,太晚了就睡在他那里了。” 童瑶眸光闪了闪,这是在变相告诉她,昨夜他没有陪在温婉身边?哼,傲娇的男人。 不过,为什么她的心情是说不出的轻松? “所以说,你又原谅他了?”食堂里,安蓝听到童瑶的话,激动的快要跳起来,指着她的额头恨铁不成钢:“我说你怎么那么傻?” 看到她这副模样,童瑶无语,“所以你现在不相信严伦会浪子回头了?” 安蓝挫败,闺蜜果然是拿来互揭伤疤的。只是没想到,她们两人都陷在他两兄弟手里。 “瑶瑶,我已经够辛苦了,所以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辛苦。” 童瑶心疼的拍拍安蓝的肩膀,事关爱情,除非当事人自己死心,否则谁也劝不了。 将来她和严止会怎么样,她也说不准。 下班,严止有点事处理,要晚点回去,童瑶看天色还早,就去超市买一些日常用品。 林林总总挑了一些零食,正准备排队买单,就接到严止的电话。 “你在哪里?”他问。 她勾起浅浅的笑意:“我在超市里,对了,你想要吃点什么?” 听到这个话时,严止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外面灯火辉煌,映入眼帘,展现不一样的美,他从来都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这么真实过。 想着电话那头的女人此刻正站在超市里的货架前,挑着他喜欢吃的东西,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把位置共享一下,我去接你。” “好,你稍等一下。”童瑶挂掉电话,把自己的位置共享给他。 弄完,她准备去挑几样他喜欢吃的零食,还没转身,看到收银台那里曾琳安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提着一袋子东西说说笑笑就要离去。 两人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 童瑶想追上去,但她还没买单,等她买完单跑出去,哪里还有曾琳安的身影? 她当机立断拨打了别墅的座机,严林海接到她的电话很高兴,忙问她回不回来吃饭。 童瑶不忍让他失望,只说一会回去,然后胡乱扯了几句,她把话题转到曾琳安身上。 “曾阿姨在家吗?”她小心的试探。 “噢,你曾阿姨跟朋友出去旅游了。” “旅游?去哪里旅游?”童瑶狐疑,去旅游那怎么还能在A市看到她? “说是什么韩国。”严林海终于察觉到了端倪,“瑶丫头,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童瑶在电话这边摇头:“没有。只是刚看到一个人跟曾阿姨好像,还想说跟她一起回家呢,原是我看错了。爸,我不跟你说了,严止来接我了。” “好好好。”严林海笑着挂了电话,小两口居然一起回来,他实在太高兴了,连忙去吩咐管家多准备几个菜。 挂完电话,童瑶陷入深思当中,就连严止的车停在面前也不知道。 曾琳安居然去韩国旅游了?可她肯定刚才没有看错人。 如果刚才的人真的是曾琳安,那她为什么要骗严林海去旅游了呢?这其中有什么不能告人的事? “笨女人,上车。”被忽视的严止终于受不住发出抗议 第五十八章:缠缠绵绵 回到别墅,严林海看到两人成双成对回来,高兴不已,童瑶有些尴尬。 这段时间以来,严老爷子可是旁敲左侧打听她和严止的关系,为了撮合他俩可谓是费尽心思。 童瑶不由得想起曾琳安跟陌生男人走在一起的事,要是曾琳安真的背叛了老爷子,那老爷子也太可怜了。 两个儿子对他都不亲,陪伴他到老的人又背叛他! 因为想着曾琳安的事,她整个人心不在焉,连夹了一满碗她最讨厌吃的胡萝卜也不知道。 夹一筷子进嘴里,嚼嚼,她整个脸色都变了,想吐出来又不好意思,只好强迫自己咽下去。然而低头一看,碗里都是胡萝卜,顿时拿筷子的手都抖了抖。 “瑶丫头不舒服?”严林海发现她的脸色不好,关切的问。 “我没事。”童瑶讪讪的笑,她能说她讨厌吃胡萝卜吗?肯定不能。 严止见她那样,小心思一目了然,轻哼一声,“爱挑剔。”就把筷子伸到她碗里,把胡萝卜夹到自己碗里,大口大口的吃掉。 他的吃相很优雅,拿筷子的手指节分明,煞是好看。童瑶看到他吃胡萝卜的模样,连牙齿都在打颤,那么难吃的东西,他是怎么吃得下的? 正想不通时,耳边传来他不屑的声音:“你以为我是你?”她抽了抽嘴角,低下头默默扒自己的饭。 心里头还是暖暖的,他一个富家公子哥,从小衣食住行样样都是顶好的,如今他竟然愿意吃掉她碗里不爱吃的食物,只这一点就够她感动到一塌糊涂了。 严林海的心里十分欣慰,这小两口还是有感情的,那他抱孙子就指日可待了。 吃过了饭,童瑶和严老爷子聊了一会就回房洗澡了,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稍微动一动,就得出一身汗。 出了汗,身上黏黏糊糊的,整个人都不舒服。 洗完澡,准备穿衣服时,童瑶才发现她居然没带换洗的衣服进来,换掉的衣服都让她给泡了水了,肯定是不能穿的。 就这么裸着出去?严止就在房间里,指不定会怎么想。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裹着浴巾出去拿了衣服再进来。 打开浴室门,童瑶先探个头出去,房间静悄悄的,严止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笔记本浏览网页,根本没留意她这边。 她暗喜,小心翼翼打开门,跨一只脚出去,奈何人算不如天算,她把另一只脚跨出去时,脚底下一滑,一个站不稳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身上的浴巾好死不死散开来,该遮挡的位置都遮挡不了。 严止听到声音,向这边看来,自然,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让他看了个遍。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炙热,吓得童瑶赶紧起身,慌乱去拿浴巾裹住身体,可没想到,老天是下了本要她难堪,才刚裹好,浴巾轻飘飘的从身上滑落下来。 她的身子再次毫无遗留呈现在他的眼前。 “女人,你是故意的?”严止满头黑线,她当他是柳下惠?都这样了,他还能无动于衷,那也太不是男人了。 “不是。”童瑶解释,天知道这真的是不小心。 严止自然不理会她那粗糙的解释,起身迈步走到她的面前,抓住她正慌乱裹浴巾的手,无辜的浴巾再一次掉在了地上。 “什么都别说,我懂你。”严止抱着她准备进浴室。 “我不进去。”童瑶死死的抓住门框,说什么都不进去。 “你确定不进去?” “不进去。”谁知道他要干什么?鸳鸯浴?还是浴室激情?不论哪个她都不想要。 “好吧!”严止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只能却之不恭了。”说着他退出了浴室。 童瑶正松了一口气,却被他猛地扔在床上,那张弹簧床都被她砸的陷了下去,她也被摔的七荤八素。 什么都还来得及想,严止已经脱光光,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这脱衣速度,都可以破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你想要做什么?”童瑶惊慌失措,说完这句话她才觉得自己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果不其然,严止接的下一句就是,“做点爱做的事。”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唔……” 这一次,童瑶没能逃过严止的魔爪,在他的努力耕耘下,她终于不负众望,昏睡过去了。 临昏前,她在心底默默把严止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第二日,童瑶睡到日上三竿自然醒。睡醒都直接吃午饭了。 严止发了条信息过来,内容大致是鉴于她昨夜的劳苦功高,所以特意放她休息一天。童瑶看的牙痒痒,恨不得把手机砸了。 尤其是吃午饭时严老爷子的那表情,让她简直无地自容。 她在心底仰天大吼一句:“严止,你个混球,我跟你势不两立。” 这几天,童瑶很忙,公司要开发新项目,合作方居然是富裕地产,而且对方的负责人是温婉。 温婉是以白敬怀的义女和总经理的身份来接洽,童瑶不想让严止跟她接洽,自然一个人顶下了这个项目。 好在严止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让她好好干,说及这个“干”字,他的眼神带着一丝揶揄,分明是意有所指。 童瑶懒得理他,只想一脚踹飞他以解心头之恨。不过也因为他那些痞的不着边际的话,让她在温婉面前有了可比的资本。 法律上,她才是严止名正言顺的老婆! “温小姐,你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吗?”讨论会上,童瑶询问温婉的意见。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温婉的身上,众人都想知道像温婉这样完美的女人到底会有什么独特的见解。 然而从讨论会开始,温婉的目光就一直黏在严止的身上,就连童瑶的话都没听清楚,她尴尬的咳了声,求助看向严止。 严止理所当然为她出面解围:“今天的会议就到此为止。” 众人大失所望,收拾了手上的资料,一哄而散,温婉第一时间跑到严止面前,像个得了糖的小女孩:“阿止谢谢你。” “温小姐真是好大的本事。”童瑶望着严止,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可不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严大总裁屁颠屁颠为她解散会议。 第五十九章:给你讲个故事 严止不说话,温婉委屈的低下了头,看在眼里楚楚可怜。 呵,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童瑶笑笑,收拾了东西走人,不走难道要看着他们在那里卿卿我我? 只不过,她回到办公室没一会,严止就过来了。 “不开心?”他问。 童瑶没理会他,埋头整理自己的桌面,她有什么不开心的? 严止绕过去,坐在她的办公桌上,两条修长的大长腿,跨在她的办公椅上,随手从她的手上抽了一份资料出来,折了一架纸飞机放在她的面前。 “女人,生气显丑你不知道?” 童瑶一头黑线,抓起桌面上的纸飞机就朝他扔去。谁知,纸飞机没有砸到他,她的双手反被他抓住了。 “女人,我跟温婉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 这算是解释?她扬起脸直视他:“那是怎么回事?” 严止不答,凤眸涟漪着悠远的空洞,好一会,他才转回来,盯着眼前的女人,薄唇吐出浑厚的声音,“女人,你不会爱上我了吧?” 他的声音像一个一个音节敲在童瑶的心上,尤其是“爱上”两个字,她憋红了脸,差点要跟他理论,爱上又怎么样? 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严止又说:“女人,最好不要爱上我。” 他说这个话时,表情慵懒不羁,眸光却寒冽如冬,生生断了童瑶的小心思。她愣神,脑袋嗡嗡作响,觉得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简直是个悲哀。 她强装出淡然的样儿,浅浅的笑着:“谁会爱上你?” “那就好!”严止松开了她,起身离开。 看着他冷硬的背影渐行渐远,像是存心给她难堪,她颓然的坐在办公椅上,任由手上的资料散落一地。 下班,童瑶没有等严止一起,径直出了公司,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走。 一方面她想躲开他,让自己的心静静,另一方面,上次苏淮安救了她,她还没有道谢。 上了出租车,她拨通了从程达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 “你好,请问你找谁?”是苏淮安的声音。 “我是童瑶,你现在有空吗?” 苏淮安着实惊讶了一把,忙说:“有空,我现在家里,怎么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听到那个“又”,童瑶微窘:“上次的事谢谢你,所以我想请你吃个饭,不知道苏先生赏不赏脸?” “行,你在哪里?我开车去接你。” “不用了,我们约个地点见吧!” 童瑶和苏淮安约在浮生粤菜馆里,她才坐下没多久,他就到了。 苏淮安今天穿一套白色的休闲装,亚麻色的碎发,棕色的眼睛,还有白皙的皮肤,十足一个娱乐圈的小鲜肉。 其实他长相偏柔美,没有严止那种深邃冷硬的气质,笑起来反而让人赏心悦目。 “苏先生,你来了?”童瑶起身迎接。 苏淮安笑笑:“路上有点堵车,所以晚了点,让女士等,我实在不好意思。” 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打量童瑶,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她穿职业装,没有了上次穿晚礼服那样惊艳,却干练果断。 似乎每一次见她,都有不一样的惊喜! “没事,我也刚到没多久。”童瑶把菜单递给他,“对了,苏先生想吃点什么?” 她是选择困难症,每次出去吃饭在点菜上都要耗费很长时间,所以她直接把点菜这个事甩给苏淮安。 “我都可以。”苏淮安接过菜单,开始翻阅。 童瑶看见他的掌心留了一条难看的疤痕,他的手那么好看,就像钢琴家的手一样,可就是那条疤影响了整体的美感。 她有些扎心,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淮安看出她的脸色不好,关切的问:“怎么了?是不是跟严止吵架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下意识,他想温婉都回来了,她肯定不太好过吧? 童瑶苦笑:“也不算是吵架。”若是吵架,还有和好的一天,怕只怕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 苏淮安放下菜本,含有深意的凝她一眼,“其实阿止那人就那样,嘴里吐出的话能气死人,不过我能看出,他还是在乎你的。” 在乎吗?童瑶自嘲的笑,如果在乎他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原是她太贪心了,想要的太多,结果失去的也越多,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反而丢失了自己的心。 她耸耸肩,无奈至极,“算了,我今天主要是想请你吃饭,好好答谢你。其他的不要提了吧。”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苏淮安看出她的强颜欢笑,于心不忍,缓缓的讲起了那些过去的事。 严止五岁那年,原本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有爱他的母亲,有疼他的父亲。可是有一天,父亲爱上了别人,坚决要跟母亲离婚,母亲不得已最终含泪而去。 就这样,父亲把别的女人接回家,和女人一起的还有一个年仅三岁的弟弟。 于是父亲把全部的爱都放在了弟弟和另一个女人身上。原本以为这样就算了,可是有一天,女人把严止骗了出去,再也没带回来。 才五岁的他,根本不知道回家的路,在街头流浪,为了食物被野狗追赶,那段时间,小小的他几乎尝尽了人间百苦,可他的眼神很坚毅。 也正因为如此,他被当地的一个流氓老大看上,带了回去,但为了生存,流氓老大经常让他做一些危险的事。 很严重的一次,严止几乎丢了性命,但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流氓老大很欣赏他这个性,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一开始严止是拒绝的,但渐渐的他被女人的天真无邪打动,两个人陷入了轰轰烈烈的爱恋里。 听到这里,童瑶忍不住插话:“那个女人就是温婉吧?” 苏淮安点点头,“后来,严止被严林海找回,并把整个严氏交给他,温婉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毅然决然的离开。” 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那件事他也参与了的。 “那她现在回来了,是想再续前缘吗?”童瑶意味不明的低笑,所以这才是他不让她爱上他的原因吗?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不直接离婚呢? 第六十章:发现秘密 晚上,童瑶回到别墅,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洗澡上床。 严止处理完工作从书房回到房间,看到她回来了,惊讶了一下,然后过来躺在她身侧,抱着她。 “去哪里了?” 童瑶赌气:“哪里都没去。”事实上她跟苏淮安吃饭的时间里,他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她去哪里他会关心吗? 严止觉得女人真是麻烦,跟六月的天气似的,一会天晴,一会下雨,他扬起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给我好好说话。” 最是烦躁她阴阳怪调! 童瑶也火了,腾地一下转过身来:“请问严大总裁,我哪里没有好好说话了?” 严止沉下脸,冷淡的撇撇嘴,起身,坐在床边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的抽着,那点烟火在他手中忽明忽暗,徒增寂寥。 童瑶皱眉,她最受不了烟味,胸口闷闷的,也不想在这里对着他的背发呆,干脆起身出了房门。 “你去哪里?”严止沉着嗓子问,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房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 他望着被关上的房门,目光如炬,下一秒他狠狠一拳砸在床上,这该死的女人,总是无端牵动他的心。 童瑶一个人去了花园,这个季节夏至未至,夜风轻松一吹,各种花香,阴郁的心情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她怕再遇到严伦,不敢再多逗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后就准备回去,刚转身,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 她立即放缓了脚步,四下张望一番,看到不远处花丛旁曾琳安和另一个人在那里说着什么。 那个人背对着童瑶,所以她没有看到他的模样,不过看身影和穿着,她能确定那是个男人。 情不自禁想起那日在超市里看到曾琳安和一个男人的事,会是他吗?她想走近一点,又怕被发现,只好躲在一株月季下面,先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的花园很静,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就只剩下虫鸣的声音了。 童瑶猫在那里,竖起耳朵,隐约听到曾琳安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对方答:“夫人放心,保证万无一失!”果然是男人的声音。 “那就好,事成之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不过这段时间,你行事一定要小心,千万别让严林海和严止那个小杂种发现了什么,否则下场,你知道的。” 童瑶听的心惊胆战,他们好像在密谋着什么事?不能让严止和严林海知道的,肯定不是好事! 难道曾琳安又想出什么办法要害严止?以前是把他骗出去,故意弄丢,现在她又会想什么害人的办法来? 未知的事永远都是最恐怖的,童瑶越想越心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行,这个事得告诉严止。 她探头出去看了看那两人,见他们都没有留意这边,正想起身悄悄溜走,不料,她还没站起来,花丛里,一只乌鸦突然叫了一声。 “啊!”童瑶尖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谁?” 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童瑶僵着脸,面色苍白,怎么办?要被发现了。他们会怎么处理她? 她干脆冲了出去,一溜烟往别墅里面跑,反正天这么黑,他们也不一定能看到是她。 童瑶一口气跑上楼,所以她根本没有看到,在她蹲过的月季旁,一双深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的背影,那眼神就像猎人盯上自己猎物的眼神。 “夫人,是少奶奶。” 曾琳安不屑的勾勾唇:“哼,我就知道是这个贱人。” “那怎么办?” 怎么办?曾琳安冷笑,涂着大红色寇丹的手伸到一朵开得正艳的月季花上,轻轻抚摸了一遍,蓦然她脸色一狠,手紧紧抓住那朵月季花,稍一用力,花瓣被她全部扯下。 “把这个贱人赶出严家!” 童瑶一口气跑回房间,把门反锁好,才敢喘气,她转身想向严止诉说刚才发生的事,身后却没有人在。 而楼下,传来汽车的发动声。 她走到窗边去看,是他的车,心凉了半截,他已经连看着她都不愿了吗?他又要去温婉那里了吧? 杏雨酒吧。 苏淮安穿过VIP通道,灯光暧昧,狂野的摇滚乐发出歇斯底的暴发力,通道两旁是酒吧的VIP包厢,有些房门大开,里面的男男女女正上演着一场爱情动作片。 他笑了笑,对此早已司空见惯! 只不过,严止居然约他来酒吧,这可真是稀罕,距离上一次,他记得还是五年前。果然她对他产生了影响吗? 脚步停留在18号包厢,门半掩着,里面灯光暗沉,苏淮安直接推门进去。 严止就坐在那套玫红色的沙发上,一杯一杯的灌着酒,整个包厢就他一个人。 “怎么这么有雅兴请我喝酒?”苏淮安打趣道。 严止不耐烦的撇他一眼,直接给他倒了一杯酒:“少他妈废话,过来喝几杯。” 苏淮安坐下,端起酒就往嘴里灌,“要不要来点刺激的?” “没兴趣。”严止自然知道他所说的刺激指什么,并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女人普遍都是麻烦的,单家里那个笨女人就能扰得他不得安宁。 他出来放松心情还要栽在女人堆里? 苏淮安耸耸肩,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喝着杯中的酒,却喝不出什么滋味。 “淮安,你说小婉当年真的因为觉得配不上我才离开的?” 苏淮安神情一僵,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越显发白,严止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他,微翘的唇角是说不出的深沉。 他咽了口酒,晃头:“我不知道。” “是么?”狭长凤眸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严止晃着手中的酒杯,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了。 “还是喝酒吧。”苏淮安又开了一瓶洋酒。 喝到最后,严止醉了,他的酒量本来就不大好,能撑到这会也算本事了。 只不过……苏淮安看着醉倒在沙发上的他,拿出手机,翻出童瑶的电话号码,手指停顿在上空良久,最终还是没有拨通。 反而拨了温婉的号码,“阿止喝醉了,你来一下。” 挂完电话后,他又去找严止的手机,也幸好严止的手机屏幕没有设置密码,他轻而易举就开了锁,给童瑶发了一条短信。 “我喝多了,来杏雨酒吧接我。” 第六十一章:酒吧接人 童瑶正准备睡觉,就收到严止的信息,半信半疑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响的时候,苏淮安正在温吞的喝着酒,手里还拿着严止的手机,而严止就靠在沙发上,醉得不省人事。 手机屏幕上跳跃着笨女人的名字,果然……苏淮安轻笑了一声,然后按下接听,“喂!” 童瑶明显一愣,却又松了口气,问:“严止在吗?” “噢,在啊。” “就……你们两个吗?”她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苏淮安看了眼沙发上的严止,把脚横在桌面上,一扫,把上面的空酒瓶扫在地上,顿时,包厢里发出“乒乓乒乓”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吗?”听到声响,童瑶紧张的发问。 “他喝得好像有点多,正在发酒疯呢,拜托你快点来把他弄走。” “好,我马上来!”童瑶挂了电话,立即换了身衣服出门,可是这个时间段别墅外面根本不好打出租车。 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严老爷子要车。 严老爷子听到她要车,也没问什么原因,直接把自己专用车的钥匙给她。 童瑶道了谢,就拿着钥匙去车库拿车,直奔杏雨酒吧而去。 夜深,杏雨酒吧越热闹,在震耳欲聋的DJ背后是暧昧腐糜的呻吟声,酒吧门口,一个穿白色连衣裙,宛如仙子的女人大步走进来。 女人的曼妙身躯和绝美容颜令大厅里不少男人为之着迷,不过半夜三更,这种绝世美竟敢只身一人出入酒吧,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 所以大部分人敢看不敢动,但也有那么少部分不怕死的人壮着胆子上去,万一这个美女是来找刺激的呢?错过岂不可惜? “嗨,美女,有没有兴趣一起玩?”一个猥琐的男人冲了上去。 温婉冷冷看他一眼,樱桃红唇吐出一个字:“滚!”她现在一心就在严止身上,没空理会这些杂七杂八。 “哟,小妞,挺嚣张的啊!”男人啐了一口,伸出咸猪手去摸温婉的脸。 然而还没摸到,手就被温婉身边突然出现的彪悍男人给生生折断,顿时,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声音,不过很快就被淹没在DJ音乐里。 “哼,自不量力的东西。”温婉不屑的呸了一声,踩着那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向VIP18号包厢。 推开18号包厢的门,第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严止,他闭着眼睛,棱角分明的轮廓线柔和了不少,温婉一喜,几步过去抱着他。 “你来的挺快。” 温婉撇头一看,全程被她忽视的苏淮安就坐在那里,她轻哼,“阿止都醉成这样了,我还不能来快点?” 苏淮安放下手中的酒杯,唇边漾着苦涩的笑意,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她,为什么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她的眼里从来都只有严止? 温婉被他看得很不是滋味,撇嘴:“快来帮一下忙,我要带阿止回家。” 苏淮安把严止拉起来,搀扶着:“你的车在哪里?” “在停车场,让我来。”温婉拉过严止的手横过自己的肩膀,让他靠着她的身子,而她伸出一只手搂着他的腰。 “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小心。”说完她搀着严止慢慢走出包厢。 酒吧正门口,童瑶踏着匆匆的步伐进来了,一进来她就重重的咳了起来。酒吧的空气太混浊了,酒味,烟味,汗臭味,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十分刺鼻! 童瑶觉得很不舒服,她非常讨厌酒吧的氛围,也讨厌那些个男人异样的眼光,所幸,他们只是看看而已,没有人上来搭讪。 要不是为了接严止,她恐怕进都不会进这种地方。可是现在要怎么找到严止?她好像没有问他在哪个包厢 这个酒吧说大也不大,但包厢还是挺多个,她总不能一个一个推门去看吧?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前台问客服。 “你好,请问,严止在几号包厢?” 客服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翻了翻开房记录,“18号包厢。” “谢谢!” 说完童瑶直接朝着18号包厢走去,好不容易找到了18号包厢,她推开门,被里面的情景吓到了。 里面灯光腐糜,一个男人浑身赤裸跪趴在绯红色的沙发前,他身后站着另一个男人,那架势不用说也知道在干什么。 童瑶一推开门,那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看她,不是严止和苏淮安,她顾不得道歉,逃一般离开了原地。 她不是不知道男男在一起,可亲眼所见到底还是接受不了,那情景太震撼了,光是想起,头发就一阵发麻。 那种腐糜的气息更是让她胃里翻腾,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酒吧,可严止还没有找到,酒吧是个鱼目混珠的地方,听苏淮安说他又是喝醉了的,她怎么放心得下? 但客服说他在18号包厢,刚刚的就是18号包厢啊。 这时,两个打扮杀马特的女孩子路过,一个女孩子问:“你哥在哪个包厢啊?” 另一个女孩自豪的回答:“在VIP3号包厢。” 童瑶眼睛一亮,VIP包厢?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以严止的傲娇,肯定不会在普通区。 又在VIP包厢区摸索了一会,终于找到了18号。 包厢的门并没有关,童瑶一眼就能看到里面,除了几个在收拾房间的服务生外,哪里有严止和苏淮安的身影? “请问,这个包厢的客人呢?”她随便逮了一个端着托盘从里面出来的服务生问。 “他们刚离开,你现在追出去应该能追上。” “谢谢你!”童瑶快步往酒吧门口方向走去,希望能够赶上他们。 她跑得很快,突然前面拐弯处一个走路摇摇晃晃的女人跑出来,童瑶躲开她,却躲不开另一个方向走来端着红酒的服务生。 她撞了上去,服务生手上的托盘不稳,托盘上的红酒斜了下来,洒了三个人一身。 童瑶穿得是深色的T桖,牛仔裤,若是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但那个喝醉的女人穿的是天蓝色的深V紧身裙,红酒不偏不倚洒在她胸前的位置。她当即火了,一巴掌甩在服务生脸上。 “不要脸的东西,你知道我这裙子有多贵吗?” 第六十二章:讲究技术含量 服务生低着头,放下姿态连连道歉,可女人根本不依不饶,扯着服务生的衣领,嚷嚷着要去找经理。 “这位小姐,请你嘴巴放干净点。”童瑶先前的那些歉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因她而起,服务生也是无辜受了牵连。 “你哪位啊?”女人不屑的看向童瑶,眼皮那副叠了三层的假睫毛一颤一颤,在夜场还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说过她。 “我不是什么人,只是觉得你太过了,这位小哥也是父母生的,你凭什么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女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凭什么?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百元大钞,甩在服务生的托盘上,“就凭我有钱。” 末了,女人打了一个酒嗝,迷离的双眼鄙夷的看着童瑶,哈哈的笑起来。 童瑶气急,抓起托盘上的那几张钱一骨碌甩在女人的脸上,“有钱了不起?” “你居然敢打我?”女人瞪大了眼睛,伸出颤抖的手,指向童瑶,“你有本事别走!”说着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很快,一个男人过来,西装革履,脖子上戴着一条手指粗的金项链,大拇指上还戴着一只玉扳指,面相凶恶。 “涛哥,就是这个女人打了我。”女人一反常态,小鸟依人的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指着童瑶诉苦。 “宝贝乖,我会为你讨回公道。”那个涛哥安抚完女人后,又看向童瑶,见到她,目光一闪,暧昧的笑,“听说就是你动手打了我的女人?” 童瑶极度无语,她压根就没碰过那个女人! “打了又怎么样?”一道声音从后传来,不咸不淡,透着几分寒意。 “苏淮安?”童瑶回头,看到苏淮安迈着大长腿正向她走来,他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的烟,头发略显凌乱。 “苏先生。”那个涛哥一震,忙换上一副狗腿的笑容,“打得好,打得对。”尔后又给自己怀里的女人一个耳光,“都是这个女人不懂事,我现在就带她回去好好教训教训。” 说完,他不等苏淮安再说话,就拖着自己的女人走了。 “你没事吧?”苏淮安把嘴里的烟拿下来,关切的打量了她一番,不过走开了一下,她怎么就遇到了事? 童瑶摇摇头,突然想起什么来,忙问:“严止呢?” “刚才温婉来过。”苏淮安点到即止,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童瑶感觉大脑一片混沌,耳朵嗡嗡的响,所以他给她发了短信后又联系了温婉?说到底他只当她只是个笑话吧。 “我送你回去吧。”苏淮安怕她又会遇到刚才的事,她毕竟跟温婉不同,她本来就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童瑶垂眸,抿着唇轻笑:“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她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她不想自己的难堪呈现在苏淮安面前,他是见证了严止和温婉过去的人,他会怎么想她? 停车场。 温婉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严止塞进副驾驶座上,她看着他眼皮上修长的睫毛,伸出手指去触碰。 指尖传来的触感十分细腻,跟五年前完全没有变化。 “阿止,你是我的。”说着,她凑身过去,深情的吻着他的唇,她决不允许那个女人把他抢走。 严止感觉喉咙干涩得紧,想喝水,他下意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是一张女人的脸,他费力的睁大眼睛,终于看清楚眼前的女人是谁。 一把推开了她,“你在干什么?”沙哑的声音毫无温情可言。 温婉一怔,脸颊迅速飘上一朵红晕,她摸摸自己的唇,露出小女人的娇羞:“阿止你醒了?我刚刚……” 严止冷冷打断了她的话:“这里是哪里?”他记得在酒吧里和苏淮安喝酒,然后想着家里的女人心烦意燥,一时喝多了。 小婉怎么在这里? 温婉稳稳自己的情绪,解释:“阿止,你喝多了,淮安打了个电话让我来接你。” 苏淮安?该死!要是让那个笨女人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他看一眼车窗外,看到外面停着许多车,二话不说开车门下去。 “阿止,你要去哪里?”温婉着急的拉住他的手。 严止不答,半个身子已经出去,视线之内,看到一个笨女人摇摇晃晃走在停车场的通道里,那个身影太熟悉了,他一眼就认出了是童瑶那个又笨又傻的女人。 甩开温婉的手,大步走过去。 走过去时,她已经上了车,眼看着车门要被关上,严止伸手去掰车门。 看到车门上突然多出来的一只手,童瑶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流氓,拿着车钥匙就去戳。 “你个笨女人要谋杀亲夫?”怒气滚滚而来,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就地正法。 该死,钥匙戳的他的手指还挺痛,这女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劲? 童瑶立即听出了这暴怒声音的主人是谁了,顿时住了手,推开车门,探个头出去,果然是严止这厮,他阴沉着脸,怒瞪着她,那架势恨不得把她活剥生吞。 “女人,你折了我的手指,拿什么赔?” 童瑶哭笑不得,至于么?不就是戳了一下他的手指?不过,他怎么在这里?不是去温婉那里了吗? 带着狐疑,她问:“你一个人?” “难不成我身边还有鬼?”严止冷哼,揉着发痛的手绕过车头,坐上副驾驶位,车门被他用力关上,整个车都晃了一晃。 童瑶皱眉,忍不住呵斥:“你就不能轻点?车都震动了。”这车是从老爷子那里借来的,要是损坏了,她怎么交代? 当然也不可能这么点程度就坏了,只是她对他的态度非常不满。 “你说什么?”严止眉眼向上一挑,轻佻的眼神睥睨她,“车震?嗯?” 童瑶觉得这个人已经没救了,翻了个白眼,兀自扣好安全带,踩下油门就走。 严止懒懒的扣上安全带,斜坐在座椅上,头靠向她,“女人,你技术行不行?” 这话本来没有毛病,但从他嘴里出来,说不出的流氓,童瑶后悔刚才没拿钥匙去戳他的嘴巴。 “女人,这个要讲究技术含量!” “闭嘴。”童瑶一边说着一边驱车离开停车场。 背后,红色法拉利内,一双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的车离开。 第六十三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好不容易,严止的嘴巴闭上了,童瑶又觉得浑身不舒爽,撇过头,他居然已经睡着了。 这厮的睡颜还挺好看,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好看?”他突然开口。 “啊?”童瑶没料到这人无耻到装睡,又恼又羞,又窘又迫,“严止,你还要不要再无耻一点?” “比如说呢?”严止睁开眼睛,好整以暇看她:“又或者你希望我对你做点什么?” 童瑶近乎崩溃,为什么从这个人的嘴巴里吐出的话都变了味儿?她正要说点什么来反驳,前面的辅道没路了,她急急忙忙变道。 “笨蛋,打方向灯!”连这个都能忘,女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水? 童瑶理直气壮:“你闭嘴。”要不是他,她能忘了?好歹她曾经也是有车一族。 “我的命都在你手上,还不让我说一句?” “是你自己上的车。”放着好好的觉不睡,跑出来接这个男人,她的脑回路一定是短路了。 “对了。”童瑶想起了什么,犹犹豫豫,踌躇着不知道要不要问。 严止见她那样,伸了个懒腰,在她脑袋上轻弹了一下,“磨磨蹭蹭的,有屁就放。” 童瑶咽了口水,反复思考,还是问出口:“你、今晚上不是去温小姐那里了吗?”怎么还在停车场里? 严止一下子沉了脸,“谁告诉你,我去她那儿了?” “你别问是谁告诉的,你就告诉我去没去。” “没去。” “那你……”童瑶还要再问,他已经睡着了,发出轻微平稳的鼾声,要不要这么迅速?她哭笑不得,还是把车里的空调开高一点。 翌日是周末。 严止是被热醒的,头像要爆炸一样的疼,他揉揉太阳穴,睁开惺忪的眼眸看身旁的女人,睡得跟猪差不多。 那睡相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她还穿着一套薄如蝉翼的睡裙,隐约可见里面白皙的皮肤,傲立的双峰,再往下看就是她粉色的蕾丝内裤。 这画面虽然撩人,但掀不起严止的欲望,因为她的一只大腿就横跨在他的腿间,他只觉得隐隐约约的蛋疼。 何况……他数了数,发现自己居然穿了四条裤子,再看自己的身上,连毛衣都穿上了,该死,怪不得他觉得热。 他扔开她的大腿,回忆了一下,确定昨晚上就是这个女人送他回来的,所以他穿这么多是这个女人的杰作? 眉眼抽了抽,揪着她的脸皮,“死女人,醒醒。” 童瑶皱了皱眉,拍打他的手,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别闹,我还没睡够。” 严止再次去揪她的脸,没好气道:“你给我起来。” “啊!”童瑶拿枕头捂住头部,“要疯了,给不给人睡?”昨晚上为了服侍严止这厮,她可是累到怀疑人生。这才睡多久…… 严止见她翻了个身继续睡,气得眉眼直抽,一把拽开她捂住头部的枕头,扔到一边,凑到她耳朵,大吼:“死女人,你再不起来,我就办了你。” 童瑶犹如做了噩梦似的,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懵懵的看了看四周,看到严止,尤其是他裹得跟粽子一样的外形还有她昨晚上为了泄恨给他化得妆,忍俊不禁! “该死。”严止低咒,这个女人竟然还敢笑话他? 一个冷冽的眼神过去,童瑶立即止了笑,怕他等下找她报仇,她识趣的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下楼吃早饭。 一大早,楼下吵吵闹闹的,跟个菜市场似的。童瑶看走到客厅就看到曾琳安,施若沫,温婉,三个女人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三个女人一台戏,果真不错。 “嗬,一大早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人,真是晦气!”施若沫连讽带刺的。 童瑶冷漠脸淡定路过,早餐还没吃,没力气跟她计较。 温婉修养好些,笑着上前:“呵,童小姐,一大早就过来叨扰,你不介意吧?” 这么早过来,主要是想看看阿止!他昨晚上丢下她,跟这个女人回来,她一点都不甘心。 “我说介意,温小姐会马上离开吗?”童瑶反问,说实话她真的很介意,一个曾琳安就够她受的,再来一个施若沫,如今又加上温婉。 “如果童小姐真的介意,那我现在就离开。”温婉折回沙发拿起自己的包包作势就要走。 施若沫不干了,第一时间拉住温婉,指着童瑶破口大骂:“你凭什么要婉姐姐离开?止哥哥爱的人是婉姐姐,该离开的是你。” 童瑶笑了,以前她就知道施若沫笨,没想到竟然笨到这个程度,自己甘心情愿给自己的情敌当出头鸟。 “施小姐,你真是天真。”丢下这么一句,童瑶就进了饭厅,实在太饿了。 谁知那三个人随后也跟了进来。 “小婉,沫儿,你们也还没用饭吧?一起吃吧。”一直持观望状态的曾琳安也招呼温婉和施若沫。 施若沫盯着童瑶不屑的扬起鼻尖:“哼,跟这种人吃饭,我怕倒胃口。”话是这么说,她的身体还是作出了反应,一屁股坐在童瑶对面的位置。 童瑶冷下了脸,感觉此刻心情跟哔了狗似的,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的牛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出门左拐谢谢!” 示意施若沫快点滚,最好连带着温婉和曾琳安一起,她们怕倒胃口,她还怕消化不良呢。 “童小姐,小沫只是个孩子,你何必咄咄逼人?”这回轮到温婉为施若沫说话了。 好一出喧宾夺主的戏码!童瑶彻底无语了,索性懒得跟她们辩解,反正她不说话就是倒尽胃口,一说话就是咄咄逼人,横竖都不对。 她还是好好的吃自己的早餐吧。就算再不想看到这几个人,也不能对不起自己肚子吧? 她刚拿起一杯牛奶,喝了一口,别墅里响起一声怒吼:“童瑶,你个死女人!” “噗!”童瑶受惊,刚喝进口里的牛奶猛地喷了出来,正好喷到施若沫身上。 “啊,你个贱人。”施若沫跳起脚来。 第六十四章:事出反常必有妖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童瑶拿起一块三文治就匆匆出了饭厅,她预感严止马上就要来找她算账了,还是先闪为妙。 果然她前脚刚走,严止后脚就到,温婉和施若沫见到他,那眼神简直跟捡到宝一样,不约而同奔过去,一左一右各挽一只手臂。 “阿止。” “止哥哥。” 严止无视这两个女人,冷冰冰的扫视一圈饭厅,“童瑶那个死女人呢?” 饭厅里顿时静得一根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听见,曾琳安“啪”的放下筷子,直直的盯着严止。 “曾女士好大的火气!”严止居高临下的睥睨她,眸中的兴味正浓,在他眼里,她连同她的儿子不过是一个蝼蚁而已 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得温婉和施若沫俱是一愣。 良久,严止弯了弯唇角,甩开两人的手,大步离开。 花园中,童瑶刚咽下那块三文治,意犹未尽的舔舔自己的手指头,丫的,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睡不好,吃不饱,生无可恋。 “爸,你这是在做什么?”余光瞥见严林海蹲在花丛中,不知道做些什么。 严林海站起身来,拍拍手,把手上的泥拍掉,“我在给花草松土。倒是瑶丫头你,今天周末,怎的起这么早?” 昨夜他明明听见楼上的动静啊,那么激烈的动静,按理说怎么也该睡到大中午才对,起这么早不科学啊。 童瑶不禁想起她起这么早的原因,恨得牙痒痒,这总不能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她是被严止弄醒的吧? 眸光转了转,她打着哈哈,“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正说着,肚子为了响应她的话,咕噜噜响了一遍。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童瑶脸热得发烫,尴尬癌都要犯了。 严林海哈哈大笑起来,“说的有道理。” “是、是吧!”童瑶不好意思的挠挠自己的额头,“对了,爸,你休息会,我来给花草松土。” “好。”严林海把工具给她。 童瑶说干就干,从老爷子手上拿过工具就认真给花草松起土来。老爷子在一旁指导,一老一少,说说笑笑。 说实话,童瑶挺享受这样的早晨的。人生短短几十年,将来她老了也一定找个安静的地方住下来,种些花花草草。 不远处,正准备找童瑶算账的严止看到这一幕,冷硬的心底一点一点软化,怒气也烟消云散。 最近两天温婉有点反常,既不黏着严止,对项目也很认真,童瑶觉得很惶恐,俗话不是说了吗?事出反常必为妖。何况温婉看她的那个眼神简直了! 谁知道温婉正在酝酿着什么大计谋,虽然她跟温婉没什么过节,但她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果然,准备下班时,温婉把她堵在了洗手间。 温婉一袭纯白色长裙,大波浪卷发放下来,披在肩上,一双凤眸含着秋波,正是印了那句人如其名。 在她面前,童瑶顿时觉得自己下降了好几个档次,温婉身上的那种气质是任何人都比拟不来的。 “说吧,你要多少钱才会离开阿止?”说着她就要去开支票,多少钱她都愿意给,只要这个女人肯离开她的阿止。 “温小姐,你这是在开玩笑吗?”童瑶浅浅笑着,笑意却未直达眼里。 “童小姐,你知道我从来都不开玩笑。”温婉从支票本上扯下一张空白支票,刷刷刷在上面填了一个金额,“只要你愿意离开阿止,这张支票就是你的了。” 说到底童瑶不过是一个为了钱才爬上阿止床的女人,识趣的话,她就应该感恩戴德的接下支票,然后离阿止要多远有多远。 童瑶接过那张支票,随便瞄了一眼,“一百万?就这样想打发我走?未免也太可笑了吧?” “果然。”温婉冷笑着从包里又拿了一本房产证,“你不就是想得到多一点东西吗!这是我在海边的一套别墅,如果你离开阿止,这套别墅也可以给你。” “啧啧,温小姐好大方啊。”童瑶没有接那本房产证,反而三两下就把那张价值一百万的支票撕成纸屑,“不好意思,不小心手抖了一下。” “你!”温婉当即冷下了脸,这个女人是故意的,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间,看到童瑶身后的那面镜子,快速闪过一个人影。 她快速扬起手,在自己的脸上甩了下巴掌,又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童小姐,我说了,我跟阿止不是你想的那样。” 童瑶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安蓝突然进来,一脚踹上厕所的门,呸了一声:“靠,我说你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安蓝,你怎么在这里?”童瑶一头雾水,根本理不清哪是哪。 “瑶瑶,你不知道,刚才严止经过,这个女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自扇巴掌,想污蔑你。要不是我刚才设计让严止离开,这女人的离间计就成功了。” 安蓝一肚子火,要不是童瑶拉着,她早就冲上去一巴掌扇死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了。 意图被人拆穿,温婉一震,那张精致的脸扭曲到像装了假体一样。 童瑶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回事,淡淡的看向温婉,本来以为她最多只是有点骄傲而已,现在看来心机也很深。 以严止对温婉的紧张程度,要是自己真的打了她,他一定会自己拼命吧? “安蓝谢谢你。” “瑶瑶你就是太心软了。”安蓝恨铁不成钢,用手指去戳童瑶的脑仁,马上,她又笑了,脸上堆起的笑容里满满的讽刺:“不过啊,某人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们!”温婉咬牙,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竟然功亏一篑,平白教人看了一段笑话,这口气她要怎么咽得下? “哼,我们怎么了?你自己贱倒还要怪我们?”安蓝冷嘲热讽,她最是看不惯这种女人。 “你!”温婉被气个半死,突然间胸口闷闷的,一口气喘不过来,“咚”一下,摔倒在地上。 “救我!”她躺在地上,一只手揪着自己胸前的衣服,一只手伸到童瑶的脚边,苍白的脸上痛苦不堪。 第六十五章:要你陪葬 安蓝看不过眼,一脚踹开她的手:“哟,打人不行,又开始装病了?” “安蓝,她好像真的有事。” 刚开始童瑶也以为她在演戏,可那么逼真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演戏,她蹲下去,颤栗的手去摸温婉的额头。 “你怎么了?” 温婉全身痉挛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根本不能回答她的话。童瑶一下子慌了神,赶紧拿出手机去拨打120。 这时,一阵凌厉的风刮过,把她的手机生生撞掉在地上,再反应过来时,眼前的温婉不见了,反倒多了一双铮亮的皮鞋。 顺着皮鞋往上看,先是西裤,然后西装,再然后面无表情的脸和一双暴戾的眼睛,这个人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他的怀里正抱着因痛苦而蜷缩成一团的温婉。 “你想说什么?”童瑶苦笑一下,对他,说不上了解,察言观色她还是会的, “小婉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陪葬。”他看她的眼神跟掺杂了冰渣一样冷,说完他再也不看她一眼,抱着温婉就大步离开。 他转身的一霎那,童瑶全身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无力的靠在卫生间的门,他说要她陪葬? 呵,陪葬……好严重的词!这两个字好似一把锋利的刀扎在她的心上,把她的心活生生剜开两半,鲜血淋漓又疼得麻木不仁。 “安蓝,你听见没,他说要我给她陪葬!”童瑶大声的笑,笑的身体在颤抖,靠着的门也在“咯吱咯吱”响。 安蓝被严止的架势吓到,好半天不敢动,这会听到童瑶的话,心疼的抱住了她,“瑶瑶,对不起,都是我。” 童瑶扯着唇角无声的笑着,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医院,诊疗室里医生正在为温婉检查身体,严止站在诊疗室外面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奄奄一息的她,狠狠一拳砸在墙壁上。 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小婉她怎么样了?”穿一身白色大卦的苏淮安匆匆赶来。 今天刚好是他一个月一次的坐班,刚为一个病人做了治疗,走到窗前想放松一下眼睛,就看到严止抱着温婉往医院里跑。 他让助理帮忙照看一下病人,就急忙跑过来! 面对苏淮安的质问,严止抬起眸,蠕动着薄唇,不知道要说什么。 “谁是病人的家属?”诊疗室的门开了,同样一身白色大卦的医生出来了。 “我是。”严止晦涩的凤眸闪了一下,“她怎么样?” 为什么施若沫说她心脏不好?而上次他带她来检查,却什么都没有检查出来。 “这个……”医生有些欲言又止,“我们还是先到我办公室聊吧。” 隔天,童瑶早早来到公司,经过严止办公室时特意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几眼,但门窗锁得紧紧的,她看不到里面的一切。 昨晚上他一夜都没有回别墅,会不会在办公室里睡了一夜?她也是最近几天才知道,前段时间她和他冷战时,他晚上没有回去都是睡在办公室的。 “童副总,您在看什么?”程达走过来就看到童瑶在那里四下探望,要不是知道她的身份,他差点以为她是个小偷。 “没什么。”童瑶轻咳了声,佯装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挺起胸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哦,我知道了。”程达猥琐的笑笑,“嘿嘿,童副总一定是在等严总一起去开会吧?您怕是等不到了,严总刚才打电话来,说今天的会议要推迟一个小时。” 童瑶顿了脚步,回头,想从程达那张猥琐的脸看出点什么来,良久,她冷下脸,头也不回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是啊,他都为了温婉说出要她陪葬的话了,推迟一个会议又有什么不可以? 程达纳闷,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得罪了她,天啊,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啊,不管是女友小红还是童副总都是一样一样的。 他摇摇头,叹一口气,感慨自己悲催的人生,童瑶突然折回来,扔给他一大叠资料,冷冷道:“给你一分钟的时间,把这些资料拿去资料室入库。” 讨厌严止,顺带着看他的助理都不顺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好勒,童副总。”悲催的程达压根不知道自己这是被自家总裁给牵连了,抱着资料屁颠屁颠的往资料室去了。 走到资料室,里面就小张一个人在,程达也没打招呼,抱着资料直接走进去,放在一张空旷的办公桌上。 “啊,程程助理,你你你、怎么来了?”小张听到声音,心脏缩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到程达站在那里,慌慌张张就要把自己的手机藏起来。 “你小子不厚道啊。”程达以为他正在看什么好东西呢,伸手就把手机抢过来,“有好东西也不给哥们分享一下。” 轻而易举把手机抢到手,程达拉了张椅子坐下,色咪咪的瞄向手机屏幕,他都好久没有看A片了,趁今天严总不在,他得好好给自己放个假,享受一下。 “程助理,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张慌了神,上面的内容要是让程助理看到了,那他的前途也算到头了。 怎么办?他急得团团转,愣是想不出法子来。 这时,程达已经点开了视频,正准备好好撸一把,谁知道……他当即黑了脸,这特么不是女厕所里面的录像吗? “你小子居然在女厕所装了监控?”程达大怒,他一向最鄙视这种人渣了。 “程程、助理,您听我说。”小张扑腾跪在了地上,“我只是想想、多看几眼温小姐。” 自从一次在公司门口见到温小姐后,他就被她迷住了,她是那么美丽,那么高贵,纵然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他也想再多看她几眼。 可是,她是公司的大客户,一来就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而他在资料室这个疙瘩角落里,想要见她一面谈何容易? 于是他急中生智,在总裁办公室那一层楼的女卫生间里装了监控,这样只要温小姐一上卫生间,他就能透过手机看到她了。 “哼,不管你是什么原因,我都要把这个手机上交上去。” 程达不顾小张的哀求,拿着手机气冲冲上了楼,严止不在,他把手机交到童瑶手上。 第六十六章:找她算账 “居然在卫生间装监控?”童瑶看着手机里女厕所的一幕,不由得后脊背发凉。 可不,公司里居然出了这样的事,她难辞其咎,所幸,那个小张还有点良知,只在外间装了监控,否则他就是侵犯女性隐私。 “童副总,这个小张怎么处理?”愤怒过后,程达又有点为小张担忧。 小张家的情况不怎么好,父母好不容易供他念完大学,就盼望他出人头地,也亏得小张上进,一毕业就被严氏招进来。 虽然只是个资料室的小员工,但严氏再不好,好歹也是个上市大公司,就算是一个普通员工都比外面那些小公司的高层待遇要好。 没想到他自己倒闹这么一出,要是被严氏解雇了,他去别的公司肯定也讨不了好。 怎么处理?童瑶拍着手机,想到昨天被温婉堵在卫生间的事情,又想起严止的话,要她陪葬么? 好啊,她倒想看看谁该给谁陪葬。她冷笑,吩咐程达:“你把那个小张叫来。” 她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但要她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背一个黑锅,抱歉,她做不到。 程达很快把小张叫来了,童瑶这才知道小张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他戴着一副眼镜,长得斯斯文文。 可能因为犯了错事的原因,他一直低着头,畏畏缩缩不敢说话。 “你就是小张?”童瑶坐在办公桌前,食指有一下没一下敲在那个手机的屏幕上,她本来以为敢在女洗手间装监控的人怎么也该是个猥琐彪悍的中年男人。 “是是、童副、副总,我就是小、小张。”小张结结巴巴的,颤抖的手不断去扶鼻梁上的镜框。 童瑶仿佛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那样怯弱,她拿了一张辞职书,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你做出了这种事,作为处罚,你的手机我没收了。还有公司不会留你了,但我不会解雇你,这里有一张辞职书,你自己辞职吧。” 辞职跟解雇完全是两个概念,这是她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小张也没有料到童瑶居然不解雇他,反而让他自己辞职,顿时僵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填一下辞职书吧,我好让财务部结你的工资。”她扬扬手中的辞职书,“去了别的公司后别再犯这种事。” 小张愣愣的接过那张空白的辞职书,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张出去后,童瑶把手机的监控调到昨天被温婉堵在卫生间门口那个时间段,又让技术部把那段视频截出来,让程达发给严止。 程达是他的亲信,由他来发最好。 做完这一切,童瑶就全心投入工作中了,女人可以没有爱情,但一定得有自己的事业,否则三餐都不饱,拿什么去风花雪月,谈情说爱? 一个小时后,严止回来了,童瑶等人正在会议室里,等他一个人。 当会议室的门被一脚踹开,那张阴沉的脸赫然出现在视线里,童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根本不是回来开会的,而是来找她算账的。 他看也不看在座的其他人,直接走到她面前,指着她,声音冷到彻骨:“我真没想到你这个女人竟然心机这么深,一方面找小婉的茬,另一方面又扮演受害者拍下视频流传出来,毁坏小婉的名声。” “什么心机?”童瑶懵懵懂懂,看看会议室里面面相觑的众人,又看看他,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找温婉的茬?什么又叫她把视频流传出去毁坏温婉的名声? “你到现在还装出这副受害者的模样给谁看?”严止冷笑,拿出手机点了几下,随手扔给坐在童瑶旁边的男人,吼道:“滚去把这段视频放出来。” 会议室静得连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没有人敢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敢起身离开。 那男人迫于严止的威压,硬着头皮拿起手机,唯唯诺诺走到投影机前,插上数据线,会议室的投影幕上立即出现了一段视频。 童瑶顿时傻了眼,那画面太熟悉了,就是她和温婉在卫生间里发生的一幕。 她总算明白了,这段视频就是她让程达发给严止的,只不过被剪辑了好多。 没有了温婉咄咄逼人的一幕,也没有她自扇巴掌的一幕,零零落落的视频,看完下去,但凡是个人都会站在温婉的那一方。 童瑶无瑕去想为什么发出去的视频被剪辑了这么多,也无瑕去想到底是谁要陷害她,她只是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不是信了。 她平静的望着他,问:“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严止怒不可遏,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是这种态度?想到还在医院里躺着的温婉,他愤怒的扬起手,“可惜我他妈不打女人。”到底还是没下得去手。 童瑶看着他扬起的手笑了,笑得没心没肺,笑得眼泪滚滚而落,她站起身,颤抖的手握着桌面上的白开水,手起手落,将杯中的水如数泼到他的脸上。 “严止,你他妈就是个混蛋!”这是她第一次爆粗口,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可不?畅快到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伸手一抹眼角的泪,快步跑出会议室。 严止还没从她泼水过来的愤怒中反应过来,她已经转身,那一瞬间他分明看见她眼底里失望透顶的情愫,他知道她那是对他失望了。 “严总,您真的误会童副总了,我看过那原视频,根本不是这样的。”程达不要命出来为童瑶解释。 技术小哥也颤颤巍巍站出来,“这个我也可以作证。”那段视频是他剪的,比刚才放出来的要长。 严止抹一把脸上的水珠,抿着唇看她离去的方向,想到她伤心欲绝的眼泪,心微微发紧,是他冤枉了她么? 程达还在絮絮叨叨的,把事情的原委从头到尾,清清楚楚说了一遍,末了他还苦口婆心道:“虽然严总您偏心温小姐,但您这么对童副总实在是太过份了!” “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噢不,十年修得共船渡,百年……” 话还没说完,严止不耐烦的吼:“都给我滚!” 第六十七章:安蓝找上门 严止让人去调查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查到了视频从技术小哥转到程达手上的中间让人动了手脚。 他让技术部立即恢复了原来的视频,跟程达说的差不多,从头到尾都是温婉咄咄逼人。 想起童瑶蕴含着失望的眼神,他琢磨着要不要去跟她道歉,这时医院那边打来了电话。 晚饭,餐桌上硝烟弥漫,只因为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温婉,同她一起进来的严止,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搬家了。 “去收拾一间客房,从今天起温小姐就在这里住下了。”他吩咐管家。 严林海绷着脸问严止:“你这是什么意思?” 严止看了眼童瑶,见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主动开口解释:“没别的意思,就是小婉她生病了,住过来好有个照应。” “哼。”严林海对温婉着实不喜,啪的甩下筷子,拄着拐杖就离开了餐桌。 曾琳安则表示很欢迎,笑嘻嘻拉着温婉入座,“小婉你能住进来实在太好了,我总算有个说话的人了。要我说啊,小婉可比某些只会勾引男人的女人好多了。” 她特意咬重“某些”两个字,犀利的眼神落在童瑶身上。 童瑶自然知道曾琳安话里所指的是谁,她牵强的扯了一下唇角,低头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菜,旁人看她吃得很香,不受一点影响,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嘴里的饭菜味如嚼蜡,难以下咽! “曾阿姨,小婉叨扰了。”温婉浅笑安然,言行举止落落大方,斜睨着童瑶的眼眸里,闪着得意洋洋。 她拉开椅子就坐在童瑶身旁的位置,“阿止,坐这里吧。” 严止到底还是没有拒绝她,坐在她旁边的位置,目光却一直没从童瑶的身上移开。 童瑶的平静让他无所适从,他想,如果她问,他一定会好好给她解释。 可惜,童瑶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平静的把碗里的饭菜吃完,平静的擦拭嘴巴,平静的离开。 更是从头到尾都不曾看过他一眼。 砰,严止把手里的碗重重的往桌面一放,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愤怒的朝楼上房间走去,粗暴的踹开房间的门,她正在收拾东西。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冲过去把她整理好的衣服抱起来,扔回衣柜里,他没有让她走,她敢走? 童瑶抿着唇看眼前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觉得说不出的可笑,她还能有什么意思?难道她想找点事情让自己忙碌到不胡思乱想也是碍着他了? “说话。”他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着自己。他讨厌她一副冷静无比的模样,该死的不爽。 童瑶秀眉一皱,双手抓住的床单皱成了一团,“你想让我说什么?”或者她该说什么?他的专横跋扈让她无话可说。 让温婉住进来的事,他甚至都没给她商量一下,就直接下了决定,为此她还能说什么? 严止松开了手,脸色十分骇人,她居然一点都不在意,那他这一路回来的愧疚感算什么玩意儿? 亏他在路上连说辞都想好了,结果她轻描淡写一带而过,根本就没想到要追根问底,让他置于何地? “女人,我真想掐死你!”他愤愤的离去。 都说最伤人心的不是你的恶语相向,而是你的从头到尾都不曾在乎过。 他走出去时发出的声音很大,如同他的怒火,童瑶默默起身,去衣柜翻出被他扔进去的衣服,整齐的叠好才放回衣柜里。 整理好衣服,她刚准备去沐浴,楼下蓦然传来很大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在吵架。 童瑶自认为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但曾琳安的声音实在太大了,还带着辱骂,在别墅里能让曾琳安大动肝火的人不多,该不会是严止又和她对上了吧? 想了想,童瑶还是决定下楼去看看怎么回事。还没走到一楼,那愤怒的辱骂让她生生止了一步。 “你这个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儿子!” 曾琳安不依不饶的揪着一个女人的头发,而这个女人竟然是安蓝…… “我没有。”安蓝执拗的抬起脸,她的脸上有几条长长的抓痕,血迹斑斑,看上去惊心动魄。 她身上衣衫褴褛,粉色格子裙的肩带都被扯破了一半,里面内衣带子都露了出来。 “还说你没有!”曾琳安使劲的揪着她的长发,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服,而一旁的严伦冷淡的看着这一场闹剧。 不用多想,童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她急忙跑下去把安蓝从曾琳安手上解救出来,护在身后。 “你打算隔岸观火?”她冷冷的瞥向严伦,不满的质问。早知道这种男人渣,没想到渣到这种程度。 “童瑶,你什么意思?”曾琳安对童瑶护着安蓝这个举动十分不悦,“明明是这个狐狸精缠着我家伦儿,你凭什么来质问他?” 她指着童瑶身后的安蓝,气得胸脯一上一下起伏不定,好几次作势要晕倒。 严伦扶住了她,小声的安抚:“妈,你别气了,我马上就跟这个女人分手。” 安蓝顿时面如死灰,呆滞的瞳孔恢复了一丝清明,难以置信望向严伦:“你说什么?” 他不是说过会和她结婚的吗?怎么这会就要反悔了呢? “你也看到了,我妈根本不喜欢你,我们分了吧,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去医院把他打掉了,钱我会给你。” “打掉?”安蓝笑得比哭还难看,她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从童瑶身后走出来,走到严伦面前,抓起他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放,“你摸摸,这是你的孩子啊!”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 严伦根本不想去摸,冷冷甩开她的手:“我早跟你说了,我不想要孩子。是你偷偷瞒着我怀上的,以为这样我就能娶你?真是天真。” 女人对他而言只是一件衣服,穿旧了就该扔,结婚?呵,那是什么玩意? 安蓝踉跄了几下,童瑶及时抱住了她,心疼不已。 第六十八章:要你们结婚 “贱人就是贱人!”曾琳安不屑的冷笑,阿伦是什么人?也是她这种女人能够肖想的? “妈,你别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严伦全程劝着曾琳安,看都不看安蓝一眼。 “我怎么能不生气?看到这个女人我就生气。哎哟,不行了,我气得浑身都痛,头晕得厉害。” 曾琳安摸着自己的额头,装腔作势,她是一分钟都不想看见眼前这两个女人。 “妈,你等着,我马上把她赶出去。”他转过身,冷傲对安蓝道:“好了,你可以滚了。” 他本来对她就没有感情,要不是念在她跟童瑶是朋友的关系,他连跟她玩玩的心思都没有,她倒好,偷偷怀上他的孩子,想借这个来困住他,真是可笑。 安蓝心力交瘁,差点瘫软在童瑶怀里,她没有想到严伦可以这么轻描淡写说出让她滚的话。 明明曾经,他信誓旦旦的说过会爱她一辈子,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 她勉强自己直起身,“在你心里,我是什么?” 严伦极不耐的睨她一眼:“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也就不怕直说了,你在我心里什么都不是,连个暖床的工具都不如。” 童瑶终于听不下去了,狠下心,抡起手就是一个耳光过去,“你就是个禽兽。” 啪,严止脸上立即多了一道手掌心,他冷下脸,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坏他的事,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女人,嫁给严止真当她自己是凤凰了? 曾琳安更是愤怒,她的儿子她自己都没舍得打一下,童瑶这个贱人凭什么要动手? “童瑶,我跟你拼了。” “你们这是在闹什么?”曾琳安正要冲过来,严林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几人的身后,拄着手中的拐杖顿了顿地。 他不愧是从大风大浪过来的人,尽管年纪大了,但那股威严的气势还在,曾琳安再愤怒,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海。你都不知道我们家阿伦被人欺负成什么样了。”边说着,眼泪滚滚流下来,她不敢动童瑶,撒娇的本事还是有的。 以前她只要一撒娇,严林海便什么都依着她。 童瑶看她那样,在心底冷笑,她家阿伦被人欺负?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严伦这种人渣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给安蓝的衣服往上拽了拽,期待的看向严老爷子,希望他不会偏帮曾琳安。 所幸这一次严林海非但不向着曾琳安,连她的话都不信,他直接走到童瑶面前,问话:“瑶丫头,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来说。” 童瑶松一口气,安抚的拍着安蓝的手背把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听完童瑶的话,严林海勃然大怒,抡起拐杖就往严伦背上敲:“混账东西!”他一世算不上光明磊落,却是个尽心尽责的人,所以严氏在他手上才会发展起来,可是到头来那些好名声全都给这个混账东西给消费完了。 曾琳安不乐意了,“你干什么打阿伦?错又不在他,是那个小狐狸精勾引他的,你倒好,还帮着那狐狸精,我家阿伦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哭着搂着严伦,那架势好像被打的人是她一样。 童瑶无语,敢情在曾琳安的眼里,她儿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典型的她儿子打死了人,错的也不是她的儿子,谁让那个人没能力,活该让她儿子给打死。 这种人最偏激,惹不起最好还是躲着。 “闭嘴!”严林海不耐烦的吼。 “我不闭嘴,我凭什么闭嘴?”曾琳安得理不饶人,“好啊,严林海,是不是这个狐狸精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这样偏帮她!” 严林海怒不可遏,飙升的血压让他几近站不稳,他都怀疑自己当年怎么会看上曾琳安这个女人,为了她,他甚至抛弃了那个温婉柔弱的江南女子,最后连亲儿子都不亲他,难道这些都是报应吗? 他阖眸,再睁开,依旧是那股逼人的威压,“下个月,严伦必须要和这个姑娘结婚,否则我的财产你一分都拿不到。” 说完,他走到安蓝面前,仔细打量了一番,目光最后停在安蓝的小腹上,“瑶丫头,这是你的朋友吗?” 童瑶点头,“爸,她是安蓝,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严林海满意微笑,“小姑娘就安心的准备做严家的二少奶奶吧,然后给我们严家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说话间,他的余光佯装不经意撇向童瑶的小腹,她嫁给严止也好一段日子了,这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安蓝被这突如其来的转变整得一脸懵,他的意思是要她和严伦结婚吗?小心翼翼抬眸看向严伦,他面无表情,似乎对娶她过门这个事十分排斥。 她想要拒绝,到底还是忍不住点点头,她能怎么办?她那么爱他,甚至怀上他的孩子,要她打掉孩子跟他分手?她做不到。 曾琳安有些难堪,没想到严林海竟然做主让狐狸精嫁进来,为此不惜拿财产来威胁。这一刻她是恨透了童瑶和安蓝两个人,在心底暗暗盘算,要怎样才能把她们往死里整。 严伦更是心烦意燥,刚被老爷子抡了一拐杖,又把这个女人推给他,结婚?呵呵,好啊,他会让这个女人后悔上过他的床。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温婉从门口走进来,扭着纤纤细腰,声音软糯婉转。 严止绷着一张脸跟在她的身后,如炬的视线从进来就一直定格在童瑶身上,这个该死的女人趁他不在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童瑶完全没有看他,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只会让自己心酸,他喜欢温婉也不是刚刚才知道。 她只担心安蓝若要真嫁给严伦,以后指不定过的如何水深火热。说真的她倒宁愿,安蓝快刀斩乱麻,趁早和严伦一刀两断。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严止和温婉进来后,气氛霎时变了,曾琳安鼻孔朝天哼了一声就拉着严伦离开了。 童瑶见安蓝脸色难看,连忙打圆场:“爸,我先送安蓝回去吧!” 严林海摆摆手:“去吧,路上小心。” 童瑶点点头,拉着安蓝就往门口走去,经过严止身边时,他晦涩难懂的眼眸里迸出一道光芒,“我去开车。” 第六十九章:我们离婚吧 夜风徐徐,车内的音乐悠扬,童瑶和安蓝坐在后面,她一直看着车前挡风玻璃,偶尔斜眼会看到他的发际线。 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开车送她和安蓝出来,他的温婉不用陪了? “瑶瑶,你们送我到这里吧!我想下去走走。”一路上沉默不语的安蓝突然开口。 童瑶不赞成:“不行,天黑,你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不安全,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哪来那么多坏人?”严止看看后视镜,路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人也不少,就算坏人要做坏事也要顾虑一下场合吧? 童瑶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理论,眼前不就有一个坏人?她还没忘记去年冬天她是怎么失身给他的。 见自己被人赤裸裸无视了,严止只好闭上嘴,专心开自己的车。现下是敏感时期。 安蓝不着痕迹的垂下了眸:“瑶瑶,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何况我家就在不远了。” 看严止的样子分明是有话要跟童瑶说,她在这里只会碍眼。 童瑶还是不想安蓝现在下车,想把她送到家门口,奈何拗不过她的坚持,只好让她下了车。 目送安蓝走出好远,她才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上去,“我还是不放心,能不能跟上去看看?” 严止抽抽唇角,到底没拒绝她,驱着车缓缓跟在安蓝的后面。眼看着安蓝进了小区里,童瑶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回去吧。”事实上她一点都不想回去,看到温婉只会堵心。 严止并不急着开车,凑过她的耳边,往她的耳朵里吹风:“女人,办完了别人的事,接下来是不是也该理理我们的事?” 童瑶条件反射性移开了身子,“什么事?”她和他之间有的只是关于温婉的事,现在她根本不想提起温婉这个人,但能避开吗? “小婉以后会住在家里面。” “然后呢?”都已经住进来了,才来向她报备也太迟了点吧?她能把温婉赶出去吗? 严止自讨了个没趣,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但这个事终究是他亏欠了她,只能忍着不生气。 他抓抓额前的发,苦口婆心:“希望你以后对小婉好点,凡事不要跟她太过计较,她……”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童瑶冷冷打断:“严止,你这个话就有点过份了吧?” 她又不是圣母,难道温婉都踩到她头上来了,还不允许她反击么?知道他心疼温婉,麻烦也请站在她的立场好好想想。 严止的面色当即变了,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冷冰冰:“我怎么过份了?不过是想让你对小婉好点,怎么了?” “行吧!你要对她好就尽管对她好吧。我们的婚姻就到此为止,还有祝你们幸福!” 童瑶的心有些酸酸涩涩的,伸手就去解安全带的扣子,她从来都不想委屈自己什么,既然他那么爱温婉,那她成全他们。 “你说什么?”严止额上青筋暴起,拽过她解安全带的手,紧紧的捏在手里,好像要生生把她的手捏断。 童瑶死死的咬着唇,想起他对温婉时的柔情似水,再看他此刻的粗暴,心如死灰,她跟温婉在他心里的地位,孰轻孰重,一眼了然。 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她忍着痛,一字一顿:“我们离婚吧!” 她向来是个果断的人,婚姻这个东西她虽然不懂,却也知道,一旦出现裂缝便再也修不回来了。 温婉就是他俩婚姻的那把剪子,她一日存在,横在那里,裂缝只会越大。 与其将来闹得不可开交,不如早点抽身离去。 “离婚?”严止颠着她的肩膀,眸色深不可测,周身弥漫着骇人的怒气,“立即把那句话给我咽回肚子里。” 童瑶的身子颤了颤,还是倔强的扬起脸,微微启唇:“我不!” 话音刚落,车子突然启动起来,又被他猛地踩了刹车,她猝不及防,重心不稳,身子都向前甩了出去,额头狠狠的撞在了车前挡风玻璃下的中控隔板上,撞出了一个包。 “严止,你疯了!”她揉着额头坐直了身子,气极,摇着他的手臂,拼命大叫,“我要下车,这次说什么都要跟你离婚。” 说着她的语气又软了下来,“严止,你应该感谢我,我愿意离婚成全你和温婉。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会要你的!” 严止懒得理她,已经驱着车上了公路,车窗外的街景飞快倒退。她不经意瞄一眼时速表,吓得唇色发白,“快停车。” 他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唇角勾起一丝冷血:“你不是要离婚吗?我死了,你就可以拍拍手直接走人了。” 他说的风轻云淡,童瑶却听得心里发毛,他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车子极速行驶在公路上,一颠一簸。 “啊!”眼看着就要撞上前面的车,童瑶尖叫一声,下意识去闭眼。 “鬼叫什么?”严止蹙眉,控制着方向盘,一拐,拐到旁边的辅道,险险躲开。 童瑶这才如释重负松口气,可车速依旧没有减下来,她的手扶着座椅,尖锐的指甲都快嵌入座椅的皮套里,头晕到想吐,一颗心随着他超了一辆又一辆车起伏不定。 “严止,你不要这样。”再生气也不要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 严止不说话,只留给她一面冷硬的侧脸,一贯的冷漠,他专心致志开着车,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看也没看她一眼。 童瑶看一下时速表,再看一眼车窗外,黑灯瞎火的,就连公路上的车也少了不少,她不知道这是什么路段,只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抓住他的手臂,带着哭腔问:“我不离婚了,我不离婚了,成吗?” “我也会对温婉好的,把她当成我的亲妹妹。”她一边说着一边默默流泪,他居然为了温婉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她想,他该是很爱温婉的吧。 严止突然撇过头,表情很奇怪,“谁要你把她当亲妹妹了?”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你能不能先停车,我们再聊?”童瑶诚恳的乞求,前方笔直看不到尽头的公路让她心慌意乱,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七十章:还没来得及 “不想死就闭嘴。”严止不耐烦的吼她,目光阴冷的看着前方,该死,车子竟然让人动了手脚,看样子是要置他于死地。 被他一吼,童瑶悻悻的闭上了嘴巴,可是下一刻她又淡定不了了,因为前面车灯照到的地方已经没路了,而车速还没有慢下来。 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她睁大眼睛,手忙脚乱去揪他的手臂,“严止,快停车!” 严止置之不理,目光炯炯,眼看就要没路,他把方向一转,车子斜着冲向公路旁边的护栏,护栏外面是一座小山坡…… 童瑶还没有反应过来,严止已经倾身过来紧紧的抱着她,他把她的头压在怀里! 巨大的撞击声入耳,童瑶什么都不知道,只闻到源自他身上的古龙香水味,淡淡的,很有安全感。 童瑶醒过来时,周围一片黑暗,她分辨不出这里是什么地方,努力眨了眨眼睛,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眼皮上黏糊糊的液体顺着眼角滑到脸颊上,黏糊糊的。她尝试着动一下身子,仿佛有什么重物压着她动弹不得,连喘气都不大利索。 她深呼吸一口,浓郁的腥味中混着古龙香水味钻进鼻子里,她心下一喜,严止在附近。 “严止。”她怯懦喊了一声,声线颤抖又沙哑。 没有人应她,她压着声音又喊了几声,依旧没有人应她,周围除了飕飕的风声,便再也没别的声音了。 她想起了手机,可是手一动就疼得跟骨折了似的,她强忍着痛伸手去摸袋子里的手机。好不容易,拿出了手机,她开启手电筒,蓦然被压在她身上的人吓到。 他的额头被撞破了皮,鲜血流到他的脸上,模糊了他俊逸的脸,他的背上被碎掉的车前玻璃扎开了好几道口子,鲜血都染红了他的白色衬衣。 “严止,严止。”童瑶试探的喊他的名字,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急得直掉眼泪,眼泪冲刷着脸上的血迹,一滴一滴落在胸襟上,晕开淡红色的痕迹。 她一边控制着自己不要往不好的方面想,一边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 当微弱的气息扑在食指上,童瑶喜极而泣,他还活着,她赶紧翻开了手机通讯录打电话求救。 她在手机通讯录里寥寥无几的几个号码当中选择了苏淮安。 手机响的时候,苏淮安刚好从浴室出来,准备上床睡觉,他看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颇为意外,这么晚了她会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他跟她上一次见面还是她请吃饭的那一次,之后再没了联系,好像回到了互不相识的时间。不过今天严止把温婉接了回去,难道她是为了这件事才打电话来的? 他抱着几分狐疑,接通了电话,话筒里传出她焦急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腔:“严止出车祸了,他……他快要死了,你能来一下吗?” 说到最后,变成了她断断续续的啜泣,苏淮安大吃一惊,慌忙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去衣柜找衣服一边安抚她,“你先不要急,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周围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你能快点来吗?我怕严止他撑不住。” 苏淮安蹙眉,听她呜咽呜咽的声音更是心头发紧,他手慌脚乱换好衣服,“这样,你把你的坐标发给我,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没一会,他就收到童瑶的坐标,再不犹豫拿起车钥匙就匆忙出了家门,等坐上车,他才想起给120打了一个电话,接着就驱车朝童瑶的坐标奔去。 苏淮安到时,童瑶已经哭成了泪人,严止的一直没有醒,而鼻端的气息越来越薄弱,她反手搂着他,低低的呼叫他的名字。 “童小姐,阿止。” 童瑶听到声音,哭肿的眼睛里有了一丝亮光,着急的大喊:“苏淮安,快,救严止。” 苏淮安把车停好,让车头对着这边,开着车灯照过来,他快步走过来,站在车窗外,往里看,看到里面相拥的两个人,眉头一皱。 “苏淮安,快救严止,再不救他,他就没命了。”童瑶见到他,挣扎着要起身。 “你别动,我马上救你们出来。”苏淮安安抚着她,让她别乱动,他使劲去开驾驶座的车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拉开。 这时救护车赶到,下来几个医生和护士,合力把严止从车里面弄出来,搬到担架上。 童瑶见严止得救,提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眼前一阵发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她是被一阵吵杂声吵醒的,睁开眼睛,刺眼的光袭来,刺的她眼睛发痛,她无力的阖上眸,好一会才又睁开。 眼前的情景让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这里是医院的病房,她往周围看了看,就她一个人在,嘈杂声是从外面传来的。 她动了动身子,浑身像被碾过一样疼,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一阵恍惚,严止呢?掀开被子下床走出去,门外聚着一堆人。 有苏淮安,有严林海,有曾琳安,有严伦,还有温婉。 人人脸上表情各不相同,童瑶细心的发现,温婉的眼睛肿了,像是哭了好久。 心里咯噔一下,她冲上去揪着苏淮安的衣领,颤颤的问:“严止他人呢?” 苏淮安拿怪异的眼神看她,干燥温暖的大手握着她冰凉的手,“阿止他……”后面的话他没说的出来,摇摇头叹息,“想开点吧!” 童瑶感觉天都塌了,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满眼的不可置信。 温婉过来就是一个耳光过来,打完还不解气,摇着她的肩膀大吵大叫:“都是你这个贱人,你还我的阿止。” 曾琳安在一旁冷嘲热讽:“我早就说了,这个女人是克星,自从她来了严家之后,家里就没有一件好事情。” 严林海看着她,不住的摇头,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不可能的,严止不会死的。”童瑶发了疯似的拼命往前跑,他怎么可能会死?她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喜欢。 第七十一章:手借我用 她一直往前跑,跑到前方拐弯处,正撞上一个医生走过来,问:“谁是严止家属。” 他的身后有几个小护士推着一个医用床,床上的人被一袭白布盖住,看不清样子。 童瑶一下子扑了过去,站在那床前静静的看,她甚至不敢伸手去掀开那袭白布,看看床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走了?不是说坏人活千年吗?像他这种无耻的流氓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 她不相信。 “你告诉我,他不是严止对不对?”她看向那个医生,目光中带着希冀。 医生被她整懵了,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他是严止了?” 几个小护士也像看怪物一样看她,最后推着医用床默默从她身边路过。 童瑶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多姿多彩,十分生动,那个人不是严止,那严止哪里去了? 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医生咳了一声:“严止刚脱离了生命危险,目前还在昏迷中,具体什么时候醒,还要观察一下,还有病人有内出血的可能,这段时间你们家属格外留意一下。” 听到脱离生命危险几个字,童瑶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双腿一软,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苏淮安在病床前守着,见她醒来,开口就问:“要吃点什么?” 童瑶摇头,“严止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阿止就在你隔壁病房,你放心吧,他没什么大碍,中午醒了一次,还吃了点东西,现在这么晚估计他已经睡了,你去了也说不上话。” “那我去给他守夜。”童瑶掀被子就要下床,她不放心严止那里没人照顾。 何况医生不是说家属要格外留意他吗?老爷子年纪大了,出了这档子事已经心神俱疲,哪里还有精神一整夜都在那里守着? 而曾琳安和严伦不趁机捅他一刀已经算好了,还指望他们?所以剩下的只有她了。 苏淮安神情顿了顿,有些僵硬,“小婉在那里守着,你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童瑶愣住,原来是这样。她退回床上,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是啊,温婉才是他最爱的人,他醒来的第一时间想见的人必定是温婉,她过去凑什么热闹? 苏淮安沉下了眼睑,为她掖好被子,“你也别想太多了,虽然你的伤轻微,但也要好好养着,免得落下了后遗症。” 童瑶点点头,重新躺回床上,背对着苏淮安,心里说不出的落寞。 童瑶只在医院住了三天就被批准出院了,而严止的情况实在不怎么好,每次醒来的时间很短,就陷入了长时间的昏迷里。她出院的这天,他更是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反反复复。 童瑶干脆搬到他的病房里,贴身照顾。温婉只在最初的几天来得勤快一些,后面基本一天来一次,都是挑着严止清醒的时间来。 严老爷子因为要处理公司的事,基本也是一天来一次,有时候会守着严止一两个小时,有时候跟童瑶问几句他的情况就离去了。 曾琳安和严伦这两人除了出现,后面的时间根本连影子都没看见过。 倒是苏淮安常来,时常会安慰她,偶尔还帮忙着照顾严止,童瑶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苏淮安竟然是国际权威的心理咨询师。 这让她对苏淮安的心态有了一丝变化! 一个星期后,严止的烧渐渐退了,人也渐渐清醒起来,他的流氓本性暴露无遗。 “女人,我要喝水”他就躺在床上,朝她挥挥手,跟个大爷似的。 童瑶本来不想理他,他只要起床走几步就能喝到水好吗?但到底顾念他刚刚退烧,身子又还没大好,还是好心为他倒了杯开水,递过去。 谁知,他并不接,冷眼看着她手中的杯水,颇有微词:“女人,你是故意的吧?我这样躺着怎么喝?” 童瑶皱眉,怒瞪他一眼,把水放到床头柜的桌面上,又走回来替他摇床。 她站在床前弯下腰,伸手握着那个手摇柄。她穿的正好是圆领宽松T恤,这个姿势让胸前衣襟曝光了一大片,他灼灼的目光正落在她那个地方。 他能清晰看见她胸前的沟壑,她胸前所包裹的两个浑圆,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 晃得他心都痒了,他本来就口渴,这会更是口干舌燥,连身体都起了涟漪,他们到底有多久没干那事了? 童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春光泄露,很快就把床摇到合适的高度,直起身拿过水就往他面前递。 严止不满,抬起自己还在吊针的水往她眼前晃:“女人,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自己喝吧?” “不是还有一只手?”童瑶撇嘴,到底还是耐着性子喂他喝水,才没喝两口,他又有意见了。 “我是病人,怎么能喝凉水?你这个笨女人到底有没有常识啊?”实际上,凉水都不能解他的口干舌燥,他更想喝的是她的…… 童瑶恼火了,把水杯往桌面一放,“爱喝不喝。”她拉了椅子往远了坐,离他有多远就多远。 严止抿唇,这个笨女人。他轻哼,眸光一转,咳了几声,见童瑶没有反应,干脆捂着嘴巴重重的咳起来! “咳咳咳……” “怎么啦?”童瑶听的心里发慌,连忙跑过去,轻拍他的背,为他顺气。 她的力度不轻不重,但手掌心冰冰凉,拍在他燥热的背上,触电的感觉快速袭来。他僵了身子,侧头想去看她,刚好撞在她柔软的胸脯! 霎时,鼻尖满是女人清幽的体香,一双手不由自主搂上她的腰,让两人贴的更近一些。 想起出事的那一瞬间,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一定不能让她出事,这种感觉很强烈,就连在温婉身上都不曾体会过。 童瑶怔住,他灼热的呼吸隔着衣服打在她的身上,全身上下流淌着一股异样的感觉。 “阿瑶!”他的声音沉沉的,印象中他好像是第一次这么叫她。 “嗯。”童瑶应他,拿手给自己扇风,还真是热啊! 严止松开了她,看到她这个动作,眸色逐渐变深,“把手借给我用一下。”他把她的手拽下来,放在某个位置上…… 第七十二章:手酸的不行 感觉到手心的炙热和坚硬感,童瑶撇开脸,想抽回手,却被他摁得死死。 “帮我!”言简意赅的两个字蕴含着他的情欲,他的手压住她的手,教她动作。 隔着被子到底不太爽快,他索性掀开被子,拉着她的手往里面探。童瑶不出声,羞涩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但还是任由他胡搅蛮缠。 良久……手酸得不行,可他还没有半点要去的意思,她终于不耐烦了,嗔他一眼:“好没有啊?” 严止:“……”她压根就没使劲! 童瑶无语,这得弄到啥时候?无奈的叹口气,余光瞥见他手上的点滴管,大叫起来:“血,血!” 一个激动,手上发了力,捏得他生疼。他倒吸了一口气,低吼:“死女人,你想让我断子绝孙?” 童瑶连忙松开手,慌慌张张去弄他手上的点滴,越弄,鲜血倒流的越快,不一会点滴管上抽了他好多血。 “怎么办?”她急得团团转。 严止嘴角抽搐,在她转圈这会,自己伸手拔了针头,“你是白痴吗?这么点小事,值得这么紧张?” 童瑶静止下来,想起那天晚上撞车后的情景,心里闷闷的,感觉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她握他的手,手背上,针拔出来的地方还残留着血迹,沉默一会,她转个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棉签压在他手背的针口上,轻轻的往上面吹气。 严止本来想说,他没那么矫情,可看到她柔情的样子,自觉的闭上了嘴,对比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他还是更喜欢这样的她。 忽然,手背上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他的心一紧,侧头想去看清楚,她却把脸压在了他的腿上,一只手推着他的脸,不让他凑过来。 “你别看我。”在他面前,她哭过太多次了,实在不想再让他看到自己哭的样子。 严止一哼,不紧不慢吐出一个“丑”字,便移开脸,他知道她掉眼泪的原因,心里到底暖暖的,连眉眼都止不住微微上扬。 医生说严止的伤势恢复的很好,要不了几天就能出院,童瑶稍稍放下心来,想着他天天抱怨吃食难吃,下定决心去她常去的那家粤菜馆给他买几个好吃的菜回来。 刚好撞到苏淮安坐班的日子,他一听说她要出去买饭,义不容辞脱下白大卦开车送她去。 童瑶拗不过,只好坐他的车子,一来方便,她担心严止等太久。 病房里,严止正因为找不到童瑶,阴沉着脸下床去找她,门就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你去哪里了?”他沉着声音,准备好好数落一顿这个笨女人,一抬头看到进门的那人,所有的话都噎在喉咙里。 默然几秒,他才开口,“小婉,你怎么来了?” “阿止,太好了,你能够下床了!”温婉扭着细腰走过来,扑到他的怀里,眼眶湿润,“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我好几次来,你老婆都说你睡着了,把我挡在门外,不让我看你。” 严止神情懒懒的,悄悄敛了眸底的失望,把温婉推开,重新躺回床上,他不是不相信小婉,而是相信那个女人她不会这么做。 看他一副淡淡的,温婉咬紧了唇瓣,他竟然没有反应,到底是不信她,还是他已经爱上了童瑶,所以根本不会去责怪? 不行,她绝对不容许他爱上童瑶。 她一扭身子,坐在床边,趴在他的怀里,软声软气:“阿止,难道你不想我吗?” “嗯。”严止应得极淡,也不说想还是不想,他望着她的头顶,闻着她身上的香水味,不由自主想起了童瑶。 想起了那个女人身上自然的体香,淡淡的,幽幽的,跟小婉身上这股浓烈的香水味一点都不同。 “阿止,难道你不爱我了吗?”温婉急了,扬起脸去亲吻他的唇,却被他不着痕迹躲开。 她的眼泪瞬间就流出来,“你果然不爱我了是吗?” 严止怔住,神情有些恍惚,不爱么?不置可否!曾几何时,他是那么爱她,爱到骨子里去,所以才在她离开时,他的天都塌了,几度感觉自己活不下去。 要不是顾念母亲,他早就随她去了。 五年后,她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时,他沉淀了五年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甚至惊涛骇浪,然而见到她后,他发现那种心心念念的感觉消失了。 他综合了一下,也不是不爱吧,只是没那么爱了。 温婉被彻底伤到了,以前她哭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全世界奉上博她一笑,可现在,他就这么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他的眼里根本没有了她的影子。 “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女人了?”一双星眸晃着晶莹的眼泪,如含秋水,楚楚动人! “小婉,别闹了!” 此刻,严止实在没心去回答她这些问题,他只想着那个女人去哪里了,什么时候回来?回过神来,诧异,什么时候竟这么挂念那个笨女人了? “不行,我不让你爱那个女人。”温婉挽上他脖子,将自己的唇送上去,胡乱的亲。他的嘴唇干燥而苦涩,她却不介意。 “小婉,别这样。”严止想推开她,可她抱得很紧,他又怕强来会弄伤她,一时间僵在那里。 童瑶买了几个口味偏清淡的粤菜,心想着严止一定高兴坏了,不过像他那种人就算高兴也是傲娇脸。 “苏先生,那我先把饭菜拿上去给严止。”到了分岔口,她以为苏淮安要回去上班,跟他道别。 苏淮安笑笑:“还是我跟你一起上去吧,顺道探望一下阿止,免得他说我不够朋友。” 童瑶感概:“严止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上辈子走了大运。”可不是吗?那样的烂人苏淮安还愿意跟他做朋友,他上辈子肯定是走了狗屎运的。 苏淮安就笑笑,不置可否! 两人沉默着上了楼,走到严止的病房,门紧闭着,童瑶手上拿着东西不好推门,苏淮安走到前头去开门。 门开了一半,里面的情景蓦然映入眼帘,童瑶怔住,啪,手上的食盒就这么掉在地上,食盒爆开来,里面的菜都撒了一地,如同她的心! 苏淮安把她抱在了怀里,捂着她的眼睛不让她继续往里看。 第七十三章:打扰了你的好事 听到声音,严止和温婉同时看过来,看到门口相拥的两个人,严止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扯落温婉挽着他脖子的手,起身,走过去把童瑶从苏淮安怀里拽出来,“苏淮安,是不是我的每个女人你都要染指?” 从前是小婉,现在是笨女人! “阿止,你这句话就有点过了啊,”苏淮安摸着鼻子苦笑,刚才那一瞬间他几乎是本能反应,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不能让她看到那一幕,其他的,他没想过。 “我还有更过份的。”严止嗤嗤冷笑,挥起拳头砸在苏淮安的脸上,明知童瑶是他的女人,苏淮安还当着他的面跟她搂搂抱抱。 苏淮安身材比较瘦弱,严止这一拳丝毫不留情面,又猛又用力,生生把他打趴在地上,鼻孔流出两行鼻血。 “严止,你疯了!”童瑶甩开他,慌忙蹲下去把苏淮安扶起来,关切问:“你怎么样?” 苏淮安摇头,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手帕纸,把鼻血擦拭干净,才开口解释:“阿止,我跟童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严止冷哼:“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要看到你们上床才算?” “严止,你别太过份了。”童瑶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男人,看他说的什么鬼话? 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和谁在床上? “苏先生,这人口不遮拦,你别太放在心上。” 这两端分明的语气,严止更是怒不可遏,这个死女人竟然还有理了? “你还敢护着他!”他暴戾的指着她,还没跟她算账呢。半天没见人影,一出现就当着他的面跟苏淮安卿卿我我,把他当作什么了? “是你打人不对在先,我怎么就不能护?” “女人,你死定了。”他凶狠的把她拽过来,准备揪回床上好好教训一顿,一回头,发现温婉还在那里,幽怨的看着他。 顿时愣住了。童瑶对着他嘲讽的笑了笑,“是我们回来的太不及时了,所以打扰了你们的好事。” 她不过和苏淮安拥抱了一下,他就怒成这样,那他还和温婉亲吻呢,她是不是该上去杀了温婉? “阿止。”温婉悲痛欲绝,根本不愿相信他会为了童瑶去打苏淮安。 从前,他跟淮安是多好的朋友,可现在居然为了一个童瑶大动干戈,他到底还是爱上了这个女人。 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输了,这个童瑶有什么好的,哪里能比得上自己? 严止抓抓额前的发,“小婉……” 他想让她先回去,话还没说完,温婉就扑了过来,顺势搂上他的脖子,“阿止,你别不要我。” 她的眼泪哗啦啦直流,哭着哭着就晕倒在他的怀里了,眼角还挂着晶莹的眼泪。 “小婉,小婉。”严止变了脸色,心急如焚,“快叫医生啊!” 那副无比懊恼和紧张的神色,童瑶看着都觉得心里疼,估计也只有温婉才能让他露出这样的表情。 苏淮安提议:“快点把她送到急诊室。” 严止这才反应过来,状似大悟,连忙抱起温婉,飞快的跑出病房,矫健的步伐哪有平时在童瑶面前的虚弱? 在他准备跑出门口时,他怀里的温婉用搂着他脖子的手偷偷向童瑶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童瑶心里酸涩,却没说什么,她又不是现在才知道温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她收拾了东西,直接返回别墅! 急诊室,老医生为温婉检查完身体,收好了仪器,扶一下老花镜,才摇头晃脑走到严止面前。 “小伙子,你这女朋友没什么大碍啊!”连个头热症状都没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矫情啊! 严止目光一闪,凝视医生一阵,才撇开眼,望向那幕将里间外间隔开的帘子“谢谢医生。” 他掀开帘子走进去,温婉虚虚的睁开眼睛,挣扎着坐起来,“阿止,你是不是生气了?” 严止绷着脸,一言不发,早该知道这是她的小把戏,到底是他关心则乱,还是她心机深沉? 以前,她虽然古灵精怪,但没有这么多小心机。 “阿止,我也是因为爱你,才会这样的。你别生气好不好?”温婉上前,伏在他的胸膛,手指圈在他心跳的地方,“阿止,告诉我,你这颗心只为我一个人跳动。” 严止扒开她的手,声音沉沉:“小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五年前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你觉得这样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说完,他大步离去。 “阿止。”温婉伸手想去抓住他,却什么也抓不住,他的人包括他的心,为什么会这样? 苏淮安进来就看到她捂着脸痛哭流涕,手掌覆在她的头上,像摸一只温顺的宠物:“别哭了,再哭他也看不见。” 温婉猛然抬头,狠狠的剜他一眼,“滚开,我不要你同情。” 他算什么玩意?也敢这样对她说话? “我没有同情你哦。”苏淮安耸耸肩,笑得风轻云淡,像极了他一贯的风格,可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眸底如寒潭一般冷。 温婉的眼里从没有他,自然没有发现,她抓过他的衣角,小心翼翼抹去脸颊上的眼泪,她绝不能在苏淮安面前丢脸。 “这才乖。”苏淮安丢给她一个赞赏的眼神,至于白衬衣的衣角沾了她的脂粉,他是毫不在意! 等擦完了眼泪,温婉嫌弃的看一眼他脏了的衣服,恨恨的咬着牙,“苏淮安,我现在要你帮我将童瑶从阿止身边赶走。” “你还没有折腾够?” “不够。”温婉尖锐的大叫,抓着苏淮安的手,涂满黑色寇丹的指甲扎进他的手臂上,“阿止一天不回到我身边我就不会罢休,你到底帮不帮?” “帮啊!”她的忙,他从来就没有不帮的理。只不过,他有点替童瑶悲哀。 她是一个好女孩,错就错在她嫁给了严止! “你到底要怎么帮我?”温婉问。哼,她就知道苏淮安从来都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 苏淮安揉揉她的头发,嘴唇贴在她耳垂,轻咬一口,“放心,结果你一定会满意的。” 第七十四章:好好谈谈 温婉得意洋洋,她倒要看看苏淮安会怎样让她满意。 阿止,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连苏淮安这样的人都甘心情愿做我的棋子,还有什么不可能? 严止回到病房,准备找童瑶算账,可是病房里没有她的踪影,只有两个护工在整理房间。 “这里的女人呢?”他问。 “你是说童小姐?没多久前她给她丈夫办了出院手续,现在已经回去了啊。” 护工对童瑶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之前她丈夫住院期间,凡事都她亲力亲为,也不会刻意刁难她们这些护工。 该死,严止低咒,这个女人竟然丢下他一个人走了。他看一眼自己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这女人分明是故意让他难堪的。 回去再教训她! 他去掏手机,想打个电话给程达,让他送套衣服过来,结果发现手机没带,脸色沉了几分。 “那个,手机能不能借用一下?”不得已,只能厚着脸皮问护工借电话。 所幸护工见他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很爽快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 也幸亏他一个连自己号码都没记全的大老爷们竟然记得程达那厮的号码。 葱白的手快速打了一个号码,拨通,语气那个高端霸道:“立即给我送套衣服来医院,否则你小子下个月工资别想要了。” 半个小时后,程达气喘吁吁赶到医院,手里还提着一套阿玛尼休闲装。 严止接过衣服,老神在在,“衣服是去北京买回来的?”竟然让他等了这么久,他看这小子是不想混了。 程达心里那个冤,“哎哟,我的严总啊,接到您电话之后我可是一秒钟都不敢拖延,马不停蹄往医院赶了。” “哼。”严止懒得跟他计较,找了个无人的房间把衣服换上,再出来已经是风度翩翩的富家公子。 “严总,您真是太帅气了。”程达狂拍马屁,劈哩叭啦说了一大堆,简直把自己的口才发挥到淋漓尽致。 严止听的不耐烦,懒懒的甩他一个大白眼,“最近公司怎么样?”最近他专心养伤,基本没怎么过问公司的事。 一提到公司的事,程达就正了脸色,详细分析公司目前的情况:“最近严总你住院的这段时间,公司是严老爷子临时管事,一切都还好。不过就在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董事们一举推荐严二少上副总的位置,老爷子目前没有发声。” “哦?那帮老家伙果然有趣。”严止笑得瘆人,他们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的车被动了手脚这件事查到什么了没?” 程达抹了一把汗,在心中诽腹,严总大人,您老人家能不能别这么笑啊,弄得他都心慌慌。 “我当时去修理厂看过您的车了,撞毁的太严重,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更糟糕的是,行车记录仪的记忆卡不见了。” 严止笑笑,这种结果他早就料到,那个人就是要制造一起意外车祸,又怎么会留下线索? 他倒是没有想到,身边居然蛰伏着一颗定时炸弹。 “你去联系警方,把这件事当成意外结了它。”他要沉一下,才好放长线吊大鱼! “是。”程达点头,他虽然好奇严总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明白不该他问的就不要问。 “那严总,现在您要去哪里?”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严止,眉头狠狠拧了一下,差点忘了要找笨女人算账的事,“当然是回家。” 童瑶从医院大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别墅正门。下车看到别墅门口站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伸长脖子往别墅里面探。 童瑶不由得认真看了那人几眼,看清她的样貌,身体一震,“你怎么在这里?” 那人是好几个月没见的朱翠,她的亲生母亲。 “瑶瑶。”朱翠见到童瑶,喜出望外。 “你来找我做什么?”童瑶冷冷的问,当初跟严止结婚时就已经跟她断绝了关系。 听出了童瑶的不喜,朱翠脸上的表情僵在那里,“瑶瑶,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是来要钱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童瑶绷着脸,从包里拿出一张卡,“这里是我这些年的存款。” 她把卡塞到朱翠手上,转身进了别墅。确实,她跟朱翠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一个背弃自己丈夫的女人,她打心眼里看不起。 更别提这些年朱翠对她的压榨! 朱翠呆呆的站在原地,攥着手里的卡,仿佛有千斤重,她到底还是不原谅…… 严止回到家,童瑶破天荒的一反常态,他走进房间,她不但为他斟茶倒水,还亲自为他换鞋。要不是房间的布局是他所熟悉的,他差点就以为他进错了房间。 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个女人一定是为了讨好才会这样做,他冷哼,“女人,不要以为你做到这种程度我就会饶了你?” 童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镇静无比:“我想,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谈什么?”他嗤之以鼻。 “谈谈你、我、温婉之间的事。” 她想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开始她觉得他将来爱上谁都无所谓,可当温婉出现后,看到他和温婉的亲密举动,她嫉妒的不行。 严止瞬间安静下来了,沉默着走到沙发旁边,闷闷坐下去,柔软的沙发马上陷了下去,他点了一支烟,一搭一搭抽着。 “我是不会离婚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为什么?”童瑶竭力保持平静,坐在他的旁边不解的望向他。 不离婚?那他要怎么样?他爱的人是温婉。 “我的字典里就没有离婚的两个字。” 他的语气霸道笃定,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俊逸的脸,童瑶看不清他说话时的表情,只是那么短短的一句话足以将她揪紧的心松开来。 “那温婉怎么办?” “她?”严止皱眉,“我们离婚的事能别扯到她身上吗?” 童瑶僵了僵,感觉自己的气是白气了,顿时觉得揪心又失望,敢情在他眼里,他和温婉的那些亲密举动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而她的感受,他从来就不需要顾及。 那些压制下去的气冲上来,她忍不住朝他大吼:“你不是爱她吗?爱她就娶她啊,这么拖着我干什么?” 第七十五章:采用什么姿势 严止抬起头,静静的凝视了她好一阵,童瑶惊慌失措的撇开眼,“算了,你什么时候想离婚再告诉我吧!” 她匆匆起身,想要逃开。起身的瞬间,他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倒在沙发上,他顺势压过来。 “以前我以为这辈子没有了小婉,我会活不下去,事实证明,这些年没有她,我过得很好。至于爱不爱?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陡然一变,童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经化身为狼…… 他把她的衣服撩到胸部以上,密密麻麻的吻随之而来,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她,薄唇在她白皙的胸前,种下浅浅的草莓。 童瑶身体一震,身体的情欲被他彻底挑了起来,酥痒难耐,她到底是内敛的,不敢承认身体上的变化,用手去推他。 “严止,你放开我,我们的话还没谈完。”她压着声音,不让他听出异样来。 “我们可以边做边谈。”他一副痞子样,她的气无从生起,这会,他已经解开了她内衣的扣子,推到她脖子下面。 这种凌乱的既视感,加上她娇嗔的表情,越发撩人。 严止哪里还有心思去谈别的?起身快速脱掉上衣,又压上去。 童瑶暗暗咬牙,这个无耻之徒! “严止,你到底要怎样?”她不想两个人的谈话用这种方式进行。 “和你深入交流。” “我在跟你说温婉的事。”她气的牙痒痒。 “你不是想知道我爱的是谁?我在用行动告诉你!” 一场车祸过后,他对她说不上爱,可一点都不想失去她,不想她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她的身体,她的心都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至于温婉,他对她有旧情,却也谈不上爱了,轰轰烈烈过后,只剩下亲情。 童瑶理解不了他这句话的意思,她最讨厌他这些流里流气,没个正形的话语。 可他的力气很大,她就算是再怎么挣扎也拿他没有办法,大腿间明显感到有些东西咯着她,她知道那是什么,又羞又恼,晃着身子逃开。 严止邪魅一笑,干脆整个身体压在她身上,将她固定住。 他的身体很热,紧贴着她,她能闻到他呼吸间的烟草味,不呛鼻,也不好闻。 她无声的叹息:“严止,别拿我对你的喜欢当作你无赖的本钱。” 她承认她是喜欢他,否则也不会在看到他跟温婉亲热时气成那样。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严止反问,趁她晃神,他的手从她的裙摆下探进去,“要想知道一个男人喜不喜欢一个女人,要看他的硬度够不够,放心,你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童瑶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掌顺着她的大腿滑了进去,浅浅的嘤咛脱口而出,她羞红了脸,脑袋还回响着他那句“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他也是喜欢她的么?他已经封住了她的唇,她无从求证,一番痴缠热吻后,他抱起她,把她丢到床上。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伏在她身上。 “女人,怎么样?感受到我的喜欢了吗?”他猛地挺身,呼吸扑在她的颈间,热热的。 童瑶翻一个白眼,对这种无耻的男人表示深深的鄙夷。 “看来我的努力还不够。”他把她翻过来,继续奋力拼搏…… 早上,童瑶在公司门口遇到安蓝。 安蓝挤眉弄眼的,“这么多天没见,瞧瞧你这气色,春光满面啊,看来严止没少宠幸你!”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童瑶情不自禁脸红耳赤,手肘撞一下安蓝的胳膊,故作生气:“别胡说八道!” 安蓝嘿嘿嘿的笑,丢给她一记我懂的眼神,却不打算放过她,“话说你俩采用什么姿势啊?” “死妮子,给我闭嘴。”童瑶无奈的跺脚,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不让她再胡说八道。 “我就不闭嘴。”安蓝不甘示弱,两个人顿时扭打成一团。 这时,严伦悠悠从两人身旁经过,走向公司一楼大厅的服务台,当着两人的面调戏前台小姑娘。 “今天下班等我!” 前台小姑娘有那么几分姿色,又爱卖弄风骚,听了严伦的话,抡起小粉拳砸在他的胸膛上:“讨厌。” “我哪里讨厌了?”严伦捏住小姑娘的下巴,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童瑶看得怒火攻心,二话不说就要上前,她要狠狠骂一顿这个渣男,为安蓝讨回公道。 安蓝及时拉住了她:“瑶瑶,别去。” “为什么不去?你们都快要结婚了,他还当着你的面调戏别人,这口气你怎么吞得下?” “算了。”安蓝低头看着自己的小腹苦笑,“我对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现在我只想把孩子生下来。” 为了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她只能忍气吞声,无论他在外面怎样乱搞,只要到时间能回家就行了。 童瑶气结,也不好再说她什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能怎么办? “我们上楼吧。”再次无声叹息,拉着安蓝离开。 两人一转身,严伦立即冷下脸来,拿出手机,敲下一条短信息:“一切都靠你了。” 信息发送成功,严伦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回到办公室,童瑶开始忙碌起来,这段时间落下的工作她要接起来,几乎忙得找不着北。 还有各个项目的进度,她都要一一跟进一下,尤其是和富裕地产合作的工程项目,明显比预料中慢了一拍。 这是严氏第一次和富裕合作,双方投资合建一个娱乐广场,工程的预想竣工时间是在今年年底,工期很紧,但工程的进度却像蜗牛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童瑶正想打电话去询问一下,却接到了来自母亲朱翠的电话,她想也没想直接挂掉。 这边刚挂掉,电话又响了,她不耐烦,接起来就是一句:“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的?”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愣了一下,半响才说话:“我是刘杰。” “额,有什么事吗?”童瑶的语气明显缓了下来。 “你妈妈生病了,在医院里。你能来看看她吗?她好像有话要对你说。”末了,他补了一句:“对了,医生说她是肝癌末期,没多长时间活了。” 第七十六章:出大事了 朱翠得了肝癌?童瑶震惊无比,握着手机久久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的僵着,好一会她才慢慢接受了这个消息。 故作镇定:“她现在哪家医院?” “中医院。” 挂了电话,她连桌面上的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就往门口跑,才踏出门口,又撞到安蓝。 “瑶瑶,你这是怎么了?”看到她脸色那么苍白,安蓝大吃一惊。 童瑶这才镇定下来,“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这样啊?”安蓝长吁一口气,“既然有事,那你先去处理吧。” “嗯。”童瑶点点头,余光瞥见她手上的文件,才想起安蓝过来找自己的目的。 “你手上的文件是要找我签名吗?” 安蓝吓了一惊,抬头就对上童瑶明亮的目光,点点头,“这是富裕地产那个项目的,不是很急,你先去处理你的事吧。” 富裕地产那个项目?童瑶目光闪了闪,伸手到安蓝面前:“拿给我吧。” 安蓝踌躇,好一会把恋恋不舍把文件递给她。童瑶接过文件,看也不看一眼,直接在署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蓝惊讶:“你不用看一下?” “不用,我信任你。”童瑶微微一笑,把文件合上,还给安蓝,“那边的工程,你帮我跟进一下。” 说完,她快步离去。 她走得很急,以至于没有看见安蓝眼里一闪即逝的愧疚。 出了公司,童瑶才想起给严止发一条信息,就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不出一分钟,严止的电话打了进来,言简意赅的一句:“公司门口等我。” 电话挂了没几分钟,他已经开车停在她的面前了。 “上车。” 童瑶没有推却,拉开车门上车。到了中医院,她按着刘杰给的病房号,找了过去,推开门,一眼看到里面,除了病床上那一个人,就没别的人了。 “我在这里等你”严止不打算进去。 童瑶点点头,深呼吸一口,迈着步伐走进去,走越近,她的心就越忐忑。 床上的那个人奄奄一息,憔悴的脸血色全无,那一头引以为傲的头发剃光了。纵然童瑶对朱翠再不热忱,看到她这样,心里还是止不住酸酸涩涩。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床上的朱翠突然睁开眼睛,“瑶瑶,你怎么来了?” 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朱翠凹突出来的眼珠子发亮,眼神兴奋又迷茫,瑶瑶居然来看自己了? 抬着脖子有些难受,她扭着身子,想坐起来,童瑶按住她,帮她把床摇起来。 “谢谢你,瑶瑶!”朱翠低声说,眼眸里绽放出灿烂的笑意。 童瑶竭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刻意板着脸:“你别误会,我只是路过,不是特意来看你的。” 朱翠立马垂下脸,“我知道,不过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 “谁要你高兴了?”童瑶不悦的反驳,正要说几句冷言冷语,看到朱翠点滴上的单,上面写着肝癌末期病人。 是了,刘杰说她没有多长时间活了! 童瑶恍惚了一下,突然觉得过往的那些恨意再也无处安放了。 阖眸,再睁开,从包里拿出身上仅剩的钱放在床上朱翠的手里,“这些钱你拿着,你好好养身体吧,我走了。” 朱翠望着手上的钱发怔,眼看着她就要走出病房,她忍不住开口:“瑶瑶,等等。” 童瑶到底还是不忍心,顿住了脚步,转过身看她:“还有什么事吗?” 朱翠苦下脸:“我知道以前你爸的事给你留下了不愉快的阴影,可你不知道当年那个事我也是有苦衷的啊。” 童瑶冷笑:“苦衷?噢,有什么苦衷?不防说来听听,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有什么苦衷?” 她只知道朱翠背叛了自己的丈夫,害得那个老实巴巴的男人惨死街头! 虽然没有掉头就走,但童瑶脸上的冷嘲热讽还是让朱翠难受,咳了几声,表情痛苦! 童瑶就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父亲的事于她是一道跨不过去的坎,朱翠不提还好,她尚且顾及几分母女情分,一提,她就怨气冲天。 朱翠咳完,面色一片潮红,她凉凉的笑:“瑶瑶,其实你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 “当年嫁给童华生前我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有一个可爱的女儿,还有一个爱我的丈夫,那时候的生活幸福美好。可这一切都被童华生给破坏了。” 说话间,朱翠面孔狰狞,恨意滔天:“童华生那个畜牲制造了一起意外,让我的丈夫惨死,又把我的女儿转身卖给别人,害得我家破人亡,随后他占有了我,把我绑在身边,那段时间我真的痛不欲生,几度想寻死,都被童华生拦了下来。” “再后来,我有了你。瑶瑶,你不知道,我虽然恨他,可是你的到来,让我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童瑶僵在那里,整个人像陷入冰窖一样,森森的冷意卷卷袭来,万万没想到她一向敬仰的父亲会是个这样的人。 拆散别人家庭?强占别人妻子?这些怎么可能会是她那个伟大的父亲犯下的事? 童瑶直直盯着朱翠,想从她那里看出破绽。可朱翠脸上,除了愤怒就是怨恨,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脑袋一片混乱,胃里也一抽一抽的,恶心到想吐,她快步跑出病房,一路跑出医院,弯着腰在医院门口的垃圾桶旁吐起来。 严止紧紧的跟在她身后,看到蹲在路边的她,心疼不已,上前从后面搂住她。 童瑶回头,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我没事。”她只是接受不了,这么多年自己认定的事情突然被推翻了。 也接受不了自己敬仰了多年的父亲原来是个罪有应得的坏人。 严止定住,一看这个笨女人苦哈哈的脸就知道她所谓的没事是骗人的,他也懒得拆穿她。他看着她乌黑亮丽的头顶,伸手在那上面轻拍了两下:“回去吧。” 从医院回来,童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用以麻醉自己的神经,然而此时公司却出一件大事情。 第七十七章:等我回来 上午十点,安蓝急匆匆跑过来,神色慌张:“瑶瑶不好了。” 童瑶斥责:“什么事这么慌张啊?你现在可是怀孕的人,这么慌张对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好!” 说着给她递了杯水过去。 安蓝顺了口气,拿起手咕噜噜喝了一大口,才说:“严氏被人举报涉嫌诈骗,现在、现在执法人员就在严止办公室里取证呢。” “什么?”童瑶瞪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严止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诈骗,这可是犯法的。严止这个人虽然狂傲不羁,但本性是善良的,怎么可能会去做犯法的事?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童瑶晃着身体走到安蓝面前,握着她的手,眼带希冀:“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见童瑶这么看着自己,安蓝眼里划过一抹闪躲,反握住她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几下:“瑶瑶,你别急,现在只是怀疑,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不行,我得去为他解释解释。”童瑶打断了安蓝的话,不等安蓝反应过来,她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瑶瑶。”安蓝追了过去。 走到严止办公室门口,那里围了一堆人,童瑶心头一跳,扒开人群钻进去,严止就在办公室里,逆光而站,明灿灿的阳光映出他颀长的身躯,看得她眼睛热热。 这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做犯法的事?打死她也不会相信。 与其同时,还有好几个穿着执法制服的男人在办公室里翻箱倒柜。 他向来爱干净整洁,如今他的办公室里被翻得比狗窝还要乱,可他就平静的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童瑶稳住自己的情绪,走到他的身侧问:“严止,这是怎么回事?” 严止的身体顿了一下,皱眉,侧过头冷冷的看她一眼:“谁让你进来的?”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让她的心揪成一团,她张了张嘴,想要问话,那边执法人员已经搜索完毕。 并没有搜到什么东西,带头的人走过来,面带歉意:“抱歉,严先生,打扰了。” 严止客气而疏离:“没关系。” “严先生好气量。”执法人员的头头笑笑,做了一个手势,“撤。” 几个执法人员得令,纷纷准备收尾,班师回朝,突然一个年轻的男人大吼一声:“头头,你快来看。” 一霎那,众人的视线聚集在他的身上,只见他手上拿着一份文件,童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明知严止不会做那种事,心还是很不安,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执法人员的头头立即过去,拿过文件看了几眼,面色古怪,“严先生,童瑶是不是你们公司的人?” 听到这话,童瑶全身发抖,差点站不稳,不等严止说话,她自动自觉跳出来承认:“我就是童瑶,有什么事吗?” “那你看看这处的签名是不是你的?” 那人把文件摊开,摆在她面前,上面署名赫然是她的名字,笔迹也是她的。 虽然不知道这份文件代表什么,但童瑶还是点点头。 “是就没错了。”带头的人合上文件,拿出一张证明呈给她看,“童小姐,现在我们怀疑你涉嫌诈骗,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童瑶脑袋嗡嗡作响,她涉嫌诈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从执法人员那里拿过文件,快速的看了一遍,这是一份豆腐渣工程的批准书。 是关于和富裕合作的那个工程的,上面写明所有的材料都要用最便宜,这样的工程省钱又省时,而富裕拨下的资金足够做十个这样的工程。 那么多余出来的资金哪里去了?自然是进了策划者的口袋,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骗钱啊。 童瑶气得手发抖,她根本就没签过这样的文件,可上面的署名的的确确是她的,这只能说明了一件事,她是被陷害的。 她快速镇定下来,为自己辩解:“警官,我是被陷害的。” 执法人员并不吃她这一套,好在也没多作为难,而是好心劝说:“童小姐,现在先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具体事宜还要调查过再作定论。” 童瑶明白这个道理,她是口说无凭,谁会相信?不过幸好,严止是清白的。 这么一想,她顿时松了一口气:“好,我跟你们走。” “等等。”一直没说话的严止伸手拦住了她,上前一步,把她护在身后,对执法人员道:“抱歉,这份文件是从我办公室搜到的,自然是我的东西,而且公司也是我的,所以你们该带走的人应该是我。” “严止,你疯了?”童瑶简直难以置信。 严止斜斜横她一眼,懒得跟她反驳,滋事体大,在事情没个定论之前,都要待在拘留所,她能受这种苦? “这,严先生,文件的署名不是你。”执法人员有点吃惊。 严止淡淡说道:“这件事和这个笨女人没有关系,完全是我自己一手策划的,她是我妻子,我骗她一个签名有什么难?而且,她刚才也说了她是被诬陷的。” “严止,你瞎说什么?”童瑶被他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急得要哭,她连忙向执法人员澄清,“是我,你们带我走。” 执法人员根本不想理她了,只想快点把严止带回去结案。 “严先生,跟我们走吧。” 严止点点头,双手插进口袋里,悠哉悠哉的走在前头。突兀回头看她一眼,薄唇微微启动。 童瑶读懂了他的唇形,他说,女人等我回来。瞬间眼睛酸涩,胃里抽痛,看着他的背影就要淹没在人群里,她追了上去,她不要等他回来,她要跟他在一起。 “童小姐,请留步。”后面的执法人员拦住了她。 童瑶恳切的乞求:“你们不要带走他,他是无辜的。真正的诈骗犯是我,那份文件都是我亲手签的。” “童小姐,你再这样,我们就以阻止执法办事的罪名拘留你。” “那你们拘留我,把严止放了。” 无论她怎么乞求,执法人员还是无情的把严止带走。童瑶追着出了公司门口,那里早已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第七十八章:只要你离开他 闪光让童瑶挣不开眼睛,待她适应了那些光时,他已经上了执法人员的车,绝尘而去。 身子晃了几下,却被一只手从扶住,回过头看,苏淮安就站在她的身后,温润如玉,棕色的瞳孔闪着担忧。 童瑶像看到了希望,反手揪着他的衣服,“苏淮安,你救救严止,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吗?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苏淮安的眸光闪了闪,安抚她:“你先别激动,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现在急也急不得,反之还会急坏身体,到时候谁来想办法救阿止?” “可是……” “阿止他会没事的。” “真的?” “真的。”苏淮安笃定的点头。 童瑶松开了他,满脸颓丧,一颗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眼泪也止不住,一滴一滴掉下来,都是她连累了严止。 偶有一滴打在苏淮安的手背上,他的心骤然一缩,欲抬手给她擦拭,到底还是忍住了。 他握紧了拳头,,撇眼望了一下四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回去吧。” 童瑶点点头,抹了一把眼泪,跟着他失魂落魄返回公司。 走到一楼大厅,安蓝匆匆赶来,兜头就是一连串问题:“瑶瑶,怎么样?严止人呢?我听人说他被执法人员带走了,是真的吗?” “嗯。”童瑶点头,声音低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安蓝,我怎么办?” 一股绝望紧紧攫住她的心,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把严止救出来。 “瑶瑶你别急,我想严止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他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们一起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还他一个清白!” “可是我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就连那份文件是怎么回事她都不知道,她压根就没签过这种文件! 等等!文件?童瑶突然睁大眼睛怪异的看向安蓝,想起她曾经拿过一份文件让自己签……会是安蓝吗? 她没来得及细想下去,严林海赶过来,和他一起的还有温婉。 “伯父伯母。”苏淮安微微鞠躬。 严林海朝他点点头,就移开视线看着童瑶:“那臭小子呢?” 童瑶低着头,“爸,阿止他……”后面的话,喉咙堵得她说不出来。 严林海是何等的人精,即便她不说,他也能猜到八分,“阿止被他们带走了吧?” 童瑶抿着唇不说话,严林海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脚步踉跄了几下,阖眸,一口老血喷出来,身子向后倒去。 “爸。” “伯父。” “董事长。” 几人同时出声,苏淮安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严林海,他拿出车钥匙,甩给童瑶,“去拿车,把伯父送医院。” 童瑶忙不迭点头,接过钥匙,慌慌张张朝停车场奔去,好在她认识苏淮安的车,不至于盲目去找。 开车把严林海送去了医院,医生立即把他推进了急救室进行抢救。 童瑶靠在急救室门口的墙壁上,捂着脸自责不已,要是严老爷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还怎么向严止交代? 一想到严止,她的心又揪得厉害,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严止救出来?她现在整个脑袋都是混乱的,嗡嗡作响。 她怎么就这么没用? 她面对着墙壁静静思过,突然,她抬起头看着花白的墙壁,猛地撞了过去,额头上立即红了一片,疼,可是她不在意。 她还要再撞,苏淮安猝不及防把她拽进怀里,她撞在了他的胸膛上,香水扑满鼻,却不是严止身上那种古龙香水味。 想起严止说的那句:等我回来。眼泪一瞬间就掉下来了。 苏淮安以为她在担心严林海的病情,柔声安慰:“别想太多了,伯父会没事的。” 童瑶没说话,只在心里默默祈祷严老爷子平安无事。 这时,一直沉默的温婉开口:“童瑶,我想跟你聊聊,跟阿止有关的。我想我有办法可以救他。” 童瑶顿住,难以置信的看她,一字一顿:“你说你有办法?” 温婉点点头,神色冷清而理智,不像是说假。童瑶朝苏淮安递去一个眼神,他点头表示了然,识趣的走开,剩下两个人面面相觑半天。 最后温婉率先开口,“童瑶,别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原委,但我知道,阿止是因为你才被他们带走的。” “你说什么?”童瑶茫然抬起头,好半天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 “我说什么你不懂就算了,你只要知道现在只有我能救阿止,条件就是你离开阿止。” “那份文件是你让人做的。”童瑶恍然大悟,情绪激动到无法控制:“温婉,我真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你不是爱他的吗?你怎么忍心这样诬陷他?” “呵,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为了让阿止回到我身边,我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卑鄙!”童瑶几乎不能去想,温婉的心到底扭曲成什么样?为了爱这样不择手段。 “我不会离开严止的。” “是么?”温婉掳顺了额前的发,笑靥如花,“那你就忍心阿止在那个阴冷潮湿的监狱里度过漫长岁月?我是无所谓,只要他不在你身边,在哪里都可以!” 说完,她转身就走。童瑶想不到她会这么决绝,狠心成这样。 想到急救室里的严老爷子,闭眸,再睁开,童瑶恢复了从容镇定,“我答应,答应离开他。你救他出来吧。” “好。你准备好离婚协议书,然后等我好消息。”温婉头也不回,她的声音十分欢快,像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 走出几步,她突然停住脚步,“对了,那份文件的事,去问你的闺蜜吧!” 闺蜜?安蓝……果然是她。 那日她赶着去看医院里的朱翠,对安蓝递过来的文件看都没有看过就签了名。 她以为安蓝是值得信任的,却没有想到被将了一军。想起那些过往,童瑶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内心疼得无以加复,连打个电话去质问安蓝都提不起力气。 有个叫友谊的东西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被狠狠撕碎,裂开,然后再也愈合不了,就这样吧,童瑶想。她甚至连过问安蓝的苦衷都不大愿意了。 蓦然,她凉凉的笑了,准备好离婚协议书?她跟严止就这样结束了? 第七十九章:放手是成全 不,她跟严止不能就这么结束,她不甘心。她相信这个世界上除了温婉一定还有别的人能救严止。 接下来的几天,童瑶为严止的事几乎跑遍了整个A市,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以往那些有头有脸跟严氏交情不错的人物,一听她是因为这件事找上门的,要么避而不见,要么以这件事证据确凿,无能为力婉拒了她。 童瑶一次次希望,又一次次失望,危难时刻见人心,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所幸严老爷子经过一番抢救,总算脱离了危险,他醒来已经是几日后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见童瑶。 听到老爷子点名要见自己,童瑶微微吃了一惊。 曾琳安不满的大吼:“林海什么意思?一醒来就见这个扫把星?” 主治医生摊摊手:“我主要是转达严先生的话,具体他是什么意思我们也不知道。” 曾琳安憎恶的瞪着童瑶,那眼神像是要生吞了她。 “你这个扫把星先是克了自己的父母,嫁到严家又要克夫家,严止那个蠢心甘情愿被你克就算了,你还要来克我们林海。要是林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这个克星偿命。” 童瑶默然,她能说什么?大概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要不是她的粗心大意,严止也不会被带走,老爷子更不会躺在这里。 主治医生看不下去了,“童小姐还是快点进去吧,病人刚醒不适宜支撑太久。” 童瑶点点头,抱着忐忑不安的心默默走进去。远远就看见老爷子虚弱的面孔,鼻孔里插着吸氧管。 眼泪默默流下来,她走到病床上,跪下:“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是她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她简直就是一个扫把星,克星。身边所有人的不幸几乎都因她而起,父亲,母亲,洛南川,舒沫,现在又轮到严止和老爷子。 该死的人是她才对! “瑶丫头。”老爷子睁开眼睛,微微叹息一声,“这件事不怪你,是我们严家树大招风树敌太多。” 这一句话费尽了老爷子全部的力气,说完他剧烈的咳,好似喘不过气来。 童瑶连忙给他顺气:“爸,你别说了。我一定会把严止救出来的。” 这几日的奔波让她不得不看清现实,现在她只要把离婚协议书准备好,温婉就会把严止从那里弄出来。 严林海摇摇头,握住童瑶的手:“瑶丫头,严止是我的亲儿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栽在别人手里,所以这次你一定要帮老头子一个忙。” “您说,我一定做到。”童瑶点头如捣蒜,别说是一个忙,就是十个她也愿意帮,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 “你去找一个人,就说是我有事要求他,让他帮忙把严止那个臭小子捞出来。” “好。”童瑶没告诉老爷子,他所说的那个人是她那几日来找的人当中最果断拒绝帮忙的人。 从老爷子的病房出来,童瑶去律师事务所拟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在打电话给温婉之前,她去了公安局,见到了严止。 他目前是被拘留,听到是童瑶来见他,略微不满,该死的笨女人,这么多天才来看他。尽管不满,他的脚步还是飞快。 童瑶见到了他眼眶就湿了,他还穿着那日被带走时的衬衣,没系领结,衣领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膛。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缀了些不满,白皙的脸上依旧是那副狂傲的深情。 “女人,你死哪里去了?”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她的埋怨,这样的他有点像得不到糖的孩子,童瑶的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很想把他抱住,告诉他,她很想他! “说话。”他最是看不得她默然流泪的表情,有毒,每一次都会揪着他的心不放,又不是生离死别,至于么? 简单的两个字,就像两块大石头压在童瑶的心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连要说的话都噎在喉咙里。 她吸了吸鼻子,“严止,你怨我吗?” “你来看我就是要说这个?”严止不以为然,该死的女人就不能说些想他之类的话吗? 童瑶多想告诉他是的,可是现实是多么残酷,她忍住汹涌叫嚣的眼泪,摇摇头,“不是,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们离婚吧。离婚协议书我已经让人拟好了,你只要签个名就可以。”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那份让人拟好的离婚协议书,递到他面前。 严止接也不接,深邃的眸里翻滚着惊涛骇浪,他盯着她,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离婚协议书?谁他妈需要这种东西了? 童瑶撇开脸,不去看他的眼睛,她怕她会失去把那几个字重复一遍的勇气。 “我们离婚吧!” “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 严止怒不可遏:“女人,我数三声,你把你说过的话立即咽回肚子里。” 童瑶笑了,“我为什么要咽回去?严止,你也不看你现在的样子,都几天了,你还在拘留待查,老爷子都去跑了一大圈,各种求人,可是都说证据确凿,无能为力。这件事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你说不定要被关押好几年,这样你还要继续拖着我吗?” 严止像不认识童瑶一样看着她,冷冷发笑,“女人,你想离开我?” 他抓过她手上的离婚协议书,上面她已经签了名,那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大笑起来,眼眶红得吓人。 “这就是我娶的好老婆。”他冷眼看着她,“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 童瑶抿抿唇,“不然呢?之前我就说过要跟你离婚,可你不同意,那时候你毕竟还是严氏的总裁,我只能忍了。现在的你还能不能出来还是个未知数,我还那么年轻,不想守活寡。” “好,很好!”严止嗤嗤冷笑,握拳的手发出嘎嘎的响声,一瞬间他想掐死这个女人,想想还是作罢。 呵,这种女人,碰她,他嫌脏了手。 他执起夹在协议书上的笔,在她的名字旁边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都像无数根针扎在童瑶的心上,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可是严止,请原谅她。她要是不离开他,他这一辈子就真的只能这样了。 第八十章:一切都结束了? 签完名,他把离婚协议书狠狠砸在她的脸上,协议书从她脸上滑落下去,掉在地上,她弯下腰去捡,一脸肉痛抱在怀里。 “给我滚!”严止看得窝火,一拳砸在墙上,怒吼,“快滚!” “严止,别这样。”童瑶心疼的看着他的手,欲言又止。踌躇一阵,“你还有温婉”这几个字她到底没有说出口。 “滚!以后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他不会放过她这个恶心的女人。 该死,一定是这里的饭菜不干净,所以现在他的心才揪得这么紧,紧到他眼眶湿润!他背过身,不再去看她那张令他嫌恶的脸。 童瑶看着他的背,白色的衬衣上脏了一片,她不能想象他那么高傲的人,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是怎么熬过这几天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不顾一切冲过去抱着他,告诉他离婚不是她的本意。 可是她不能,她的冲动会害了他。她狠一狠心,最终还是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眼泪再次流下来,最近这一段时间里是她这辈子流最多眼泪的日子。 从公安局出来,她拨通了温婉的电话。温婉什么都没说,只给她报了一个地址。 童瑶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前往温婉所说的地方,为欢几何会馆。 为欢几何会馆是A市里最高端的娱乐场所,并不是有钱就能去得起,童瑶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站在门口,里面灯火辉煌。 明黄的灯火配极了它的名字,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人生虚浮如梦,算算能有多少欢乐的时光呢?何为人生?不过一场大梦。是的,她和严止的这一段婚姻只是黄粱一梦,算不得数。 童瑶按着温婉给的房号找了过去,推门进去,偌大的包间就她一个人,她静静的坐在卡座上,手里晃着一杯红酒。 除去严止这层关系,童瑶还是挺欣赏温婉这种女人的,她就是上帝的宠儿,样貌,身材,家世,她什么都有。 “离婚协议书带来了?”温婉抿了一口红酒,唇角勾起一丝傲慢的笑意。 到底阿止还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童瑶不回话,反问:“你真的能救他?” 温婉的手一顿,慢慢转过头来看着童瑶:“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救不了他,难道你能救得了?阿止这个事非比寻常,相信你这几天是深有体会。” 童瑶一点都不好奇,温婉会知道她这几天四处求人的事,她想,总会有人把消息传给温婉。 “正如你所说,我这几天求了那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说没有办法,你一个女人有什么办法救他?” “呵呵。”温婉笑了起来,一脸不屑,“你是你,我是我,千万别混为一谈。我的干爹是富裕地产的白敬怀,你不会不知道吧?哼,干爹就我这么一个干女儿,只要我跟他说说,他立即就能让人放了阿止。” 原谅童瑶很不厚道的笑了,干爹……在这个社会上干爹的定义有很多! 既然温婉把最后一张底牌都亮出来了,她也不必过多纠结,直接把离婚协议书甩到温婉面前,“放心,他已经签名了。” 温婉显然有些不信,半信半疑拿起那份协议书,翻了一遍,看到下面严止的签名,愣了一下,然后猝不及防大笑起来,笑得面孔狰狞。 “阿止终于又是我的了,哈哈!” 扭曲的爱……童瑶静静的看了她老半天,心里酸涩不已,上前从她那里拿回离婚协议书:“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只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温婉止住了笑,秋水般的眸子洋溢着幸福的光芒:“我也希望你从今以后滚出阿止的世界里。他已经不是你的了。” 童瑶没有说话,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又何来的已经?一切都结束了。 她走出包间,走出为欢几何,看一眼落寞的天空,没有繁星点缀,沉的像一块巨大的黑幕帘,是时候回别墅收拾东西了…… 童瑶前脚离开的包厢,后脚一个中年男人钻了进来。 “你朋友走了?”男人的声音很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温婉点点头,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嗲嗲的喊:“干爹,你答应过我要放了阿止的。” “呵呵。”男人捧起她的脸,凑在她的烈焰红唇上,轻轻嗅了一下,“那要看宝贝会不会做了。” 温婉的身子一僵,眸底划过嫌恶,很快又换成了意乱情迷,涂着红色寇丹指甲的手指点在男人的胸膛上,顺着慢慢滑落。 很快滑到他的裤头上,准确无误的找出了拉链,拉开。她的身子也滑了下去,埋头在男人的裤裆处…… 男人的低低的闷哼还有女人吸允的声音回荡在包厢里,一屋的旖旎春色! 从别墅收拾完东西出来,童瑶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两天的时间。这两天里,她必须尽快找到租住的房子,安顿下来,再慢慢找工作。 等严止从拘留所出来,就该去领离婚证了。 第二天,童瑶一早就去医院探望严老爷子,相比起昨天老爷子的精神气色好多了,她稍稍放下了心。 “瑶丫头,昨儿的事怎么样了?”老爷子到底还是惦记着严止。 “挺好的。爸你就放心吧,那人说过两天严止就会被放出来了。” “那就好。”老爷子松一口气,“这个老徐啊年轻的时候跟我一起共过患难,这人哪,到底还是顾念旧情的。” “嗯。”童瑶闷闷的应了声,不想扰了老爷子的兴致。 “爸,我出去接点开水。”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胡乱掐了个借口离开。 “去吧。”老爷子心情大好,并没有发现她的不妥。 “您休息一会,我马上回来。”童瑶提起水壶飞快奔出病房。老爷子看看她的背影,又看看房间里饮水机上的桶装水,眸光闪了几下,却什么也没有说。 童瑶出门没走多远就遇见来探望老爷子的苏淮安。他一身白色大褂,温文尔雅,加上他长的俊俏,简直就是医院里一道亮丽的风景。 “去接开水?”他问。 第八十一章:远远的看着 童瑶点点头,不语! “听说你签了离婚协议书?” 童瑶惊讶的看他,他怎么会知道这个事?很快她就释然了,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不等她说话,苏淮安又问:“你放得下阿止吗?” 童瑶苦笑,放不下又能怎样?只要他能好,很快他就会放出来,然后跟温婉你侬我侬,过上幸福的日子。 而她,单凭她昨天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他已经恨死她了吧! 她望着前方,长廊的尽头是一扇落地窗,从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窗外面的风景,外面下雨了。天空灰蒙蒙一片,如同她阴沉的心。 “你不知道接开水的地方吧?走吧,我带你去。”苏淮安从她手上拿过水壶,径自走到前头。 接开水的地方在等候室,等候室的墙壁上有壁式液晶电视,童瑶到的时候,电视上刚好播放着八卦新闻。 “以下内容是富裕老总白敬怀针对严氏诈骗案召开的记者招待会。” 听到严氏两个字,童瑶不由得仰起头,看向电视。 “请问白总,对严氏诈骗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西装革履的白敬怀淡淡笑着:“我想这个事是个误会,是那些心术不正的人见不得富裕和严氏的合作,从中作梗。我已经向执法机关澄清了此事,相信不日后定能还严总一个公道。” “那严氏和富裕之间的合作还会不会继续?” “这个是肯定的。” 童瑶笑了笑,他没事了,没事就好!她返回病房,曾琳安刚好也在,房间的气氛不太好,看到她进来,曾琳安更是冷哼了一声,一秒钟都不愿多待,抬脚就走。 严老爷子的表情不大好,执拗的偏过头,没有开口挽留,两人好像闹什么不愉快了。 不过童瑶没有问,她知道那不是她该问的。她给严林海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爸,您喝点水消消气。” 严林海颓丧的摇摇头,无声的叹息:“人老了,就容易招人嫌。” 童瑶默然,她不知道严林海和曾琳安之间发生了什么,而且她作为一个后辈,更是没有立场去点评他们之间的事。 “爸,你别想太多,安心养好身体!” 严林海眸光闪烁:“阿止的事怎么样了?” “挺好的啊!”白敬怀都那样说了,相信严止出来估计也就这几天了。 “唉!”严林海无力的闭上眼眸,说不出的疲累,“瑶丫头,你到现在还在骗我。我刚刚给老徐打电话了,他说这件事他根本无能为力。” 童瑶的手簸了一下,杯里的水洒了一些出来,烫着她的手,骤然疼了一下。 她慌忙解释:“爸,不是你想的那样。阿止他真的已经没事了。” 严林海不愿再听她说话,摆摆手:“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休息。”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童瑶也不好再留下。跟严止离婚的事终究也没有说出口,她想,自然会有人告诉他。 从医院出来,安蓝找过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惹人生厌的严伦。 “嫂子真是好魄力,那么大的一笔钱也敢自己独吞。”他凑过来,笑的邪恶,轻声喃喃:“本来只想对付你一个人,没想到我哥那蠢蛋顶了你的罪,这样也好,要不了多久,总经理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就你这样还想当总经理?”童瑶嫌恶的瞪他一眼一眼,没想到他的丧心病狂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难道他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严止是被抓进去了,一旦罪名成立,严氏还能继续经营下去? “你什么意思?”严伦邪魅的脸庞愤怒一闪而过,他最讨厌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自信。 严止都被抓了进去,那个老头子现在又躺在医院里,行动不便,现在最有资格继承公司总经理的人除了他还有谁? 她凭什么要这么说? 童瑶耸耸肩,淡笑:“字面上的意思。你不会真的以为就你这样的人踢走严止,就能稳坐总经理的位置?” 他想得未免太多了吧!像严伦这种只空有野心,智商堪忧的人,就算坐上总经理的位置,也会被人踢下来,因为他根本不懂得经营公司。 哼,严伦冷笑,“那就拭目以待。” “我也很期待。”期待他从高处跌到低处时的精彩表情。 严伦甩给她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迈着步伐大步向前走。童瑶发自内心的笑,看来他还不知道早上白敬怀召开新闻发布会的事呢。 不知道更好,到时会更惊喜!思想于此,童瑶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瑶瑶……”经过童瑶身边时,安蓝顿住脚步,喊她的名字。 童瑶没有说话,只是看陌生人一样看着她。她穿着一条白色的紧身裙,小腹微微凸出,那里正孕育着她和严伦的骨肉。 在好朋友与男人之间,她选择了男人,童瑶对此没什么好说的。 “对不起。”安蓝抓过童瑶的手拍打自己的脸,“都是我的错,瑶瑶,你打我吧。” 童瑶抽回自己的手,淡淡回应:“我跟严止离婚了。要是打你能挽回一切,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是的,错已经酿成,她再去责怪安蓝又有什么用? “瑶瑶。”安蓝无力的望着她,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这么做的原因。 童瑶蹙眉睨向安蓝,事实上,她明白,却不能原谅,安蓝可以选择和严伦统一阵线,那她也可以选择不原谅。 就这样吧! 童瑶终于找到了房子,一室一厅,不大,足够她一个人住,她跑了几趟,才林林总总把东西搬过去。 接下来就是找工作了,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喊加油! 三天后,童瑶从苏淮安那里得来消息,严止要被放出来了。她二话不说放下手头的工作悄悄去了现场。 她没有现身,就躲在公安局门口不远处的停车场里,远远的看着。 来接他的人挺多,程达,施若沫,还有温婉……温婉小鸟依人依偎在他的身边,而他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整洁的休闲服,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白皙,干净,帅气。 他看上去虽然憔悴了点,好在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这让她放下心的同时,悲伤逆流成河。 因为今后她也只能这么远远的看着他了! 第八十二章:咬与被咬 有人曾经说过,离别与重逢,是人生不停上演的戏,习惯了,也就不再悲怆。 是的,她能习惯的。 “止哥哥,你终于被放出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担心你。”施若沫痴痴的望着严止,恨不得把眼睛挖出来黏在他的身上。 严止冷冷撇她一眼,抬头,视线在周围环顾一圈,蓦然瞥见对面停车场里那个娇小的身影,唇角上扬,很快又恢复了冷冰冰的模样。 该死的笨女人!凭什么他要因为她的出现而感到兴奋? 不,那不是兴奋,那是他对那个笨女人的怨恨,对,一定是这样。 “阿止,怎么了?”温婉看出了他的异样,关切的询问。她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没事。”他心不在焉的回答。眼看着那个笨女人从视线内消失,几乎想都没想就要追上去。 “没事就好。”温婉蓦地挽着他的手臂,将他的身子向她拉拢:“阿止,我干爹在为欢几何为了设了宴说要为你洗尘。” “不去。”严止不着痕迹挣脱了她的手,拒绝。什么洗尘宴,他一点兴趣都没有。 温婉的脸色僵了僵,他拒绝的那么果断,一点面子都没有留给她。她有些伤心,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施若沫见严止拒绝了温婉,喜上眉梢,“止哥哥,那我们一起吃个饭好不好?” 严止没理她,直接往对面的停车场走去。 童瑶正准备停车场的另一个出口出去,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回头,阳光刺眼,看见一张分不清现实虚幻的脸。 她眨眨眼睛,就听到那道熟悉磁性的声音:“女人,我出来了。” 她怔了怔,呆滞的看着他,近看,她能看清他沧桑的胡渣,不过几日时间,竟然长这么快,想伸手触摸,已经没有这个权利了。 她掩起心酸,扬起灿烂的笑脸,“嗯,恭喜你。” 严止深深蹙眉,目光在她身上打转,那么虚假的笑容,他看不出她有半点恭喜的意思。他沉了脸色,揪住她雪白的胳膊,狠狠扯过来。 “该死的女人。没想过我会这么快出来吧?之前你怎么说来的?嗯?我一辈子都得待在里面?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他森森冷笑,周身的气息暴戾恣睢,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女人凌迟处死。 “你放手。”童瑶皱眉,手臂被他抓得生疼。她巴不得他从来都没有进去过,又怎么会希望他一辈子待在里面? 她越是淡定,严止的怒火烧得越旺,他邪魅的勾起唇角,猛地放手,她重心不稳,踉跄了几下,摔倒在地上。 停车场没有刻意整修过,地面凹凸不平,她穿得又是过膝短裙,这么一摔,膝盖的皮都破了,她疼的拧眉。 “你泄恨了吗?”她抬头,眸里含雾,倔强的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忍痛站起来,“严先生如果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 她扶着停车场的车一瘸一拐就要离去。 严止为她眸里的雾气所惊到,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巡视,看到她一瘸一拐的腿,从未有过的内疚感袭来。 他张嘴想喊住她,可念头一转,想起了那日在拘留所她说的那些话,那样绝情,那样讽刺,这种女人就该死,哪里值得同情? 那一丢丢的内疚瞬间被愤怒吞没,他冷哼,跨两大步赶上她,把她的身子死死摁在一辆的车门上。 “你干什么?”童瑶想反抗,却惹来他更粗暴的钳制。 “我说过,你最好消失在我面前,否则后果自负。你说刚刚那么点程度,怎么够我泄恨?”他躬起膝盖压在她的两腿间,倾身过去,右手捏住她的下巴。 “就让你看看我泄恨的程度!”说着,他低头在她娇嫩粉唇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童瑶的嘴唇被他咬破了,一股腥味席卷而来,她舔一下被他咬破的地方,尝到腥甜的味道,她立即判断伤口已经出血了,而且还不少。 “你变态!”她怒斥,这么多天的压制抵不过他这个烂人挑衅的举动,扬手就想给他一耳光。 严止又怎么能让她得逞?她这么点狠厉被他随手就破了,他抓着她的手,紧盯着她流血的唇瓣。她刚才那个舔舐的小动作已经魅惑了他,那点血好像是美味大餐正拼命的勾引他去舔。 他倒也真的这么做了,起先只是试探一下,童瑶却因他的举动弄得身体一僵,心底涌起对他的渴望。 尤其嘴唇上被他咬破的地方,又痛又痒,鲜血还在往外涌。她想去擦,双手都被他牵制住,有心无力。 严止对她的反应还是颇为满意的,邪魅的勾唇,探出舌头在她的唇瓣上允吸,把她伤口上的血迹卷进嘴里,又撬开她的牙齿探了进去。 童瑶瞪大了眼睛,口腔里弥漫着血的味道,她讨厌这股味道,让她恶心到想吐,偏偏他不打算放过她。 心一横,重重咬一口他的舌头! “该……死。”严止受痛,连忙缩回自己的舌头,捂着嘴怒目而视,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童瑶缩了缩肩,怕极了他的报复,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力推了他一把,落荒而逃。 严止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一溜烟逃开了,他怒瞪着她的背影,仰天大吼:“死、女人,别让我再看到你。” 他发誓,下次见面,他一定要报这一舌之仇,不把这个笨女人五马分尸实在难解他心头之恨。 童瑶跑得气喘吁吁,听到他的话,脚步更是不敢停,开玩笑,要是再跑慢一步,估计她小命不保。 虽然她命不值钱,但珍惜生命,远离危险品,是人之常情。 跑出好远,童瑶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他没有追来,她拍拍胸口,总算能喘口气了。 喘过气后,心底又有那么几分失落,她摸了摸发痛的嘴唇,伤口没流血了,但肿起来了。 “这个变态。”她愤愤不平。不过他也讨不了好,舌头被咬到的痛也是无与伦比,何况她还用了十分力。 但这次之后,他怕是更讨厌她了,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 第八十三章:怀孕了! 缓过气来,童瑶还是担心严止会追来算账,想了想还是起身离开,走出没多远,突然小腹胀痛,她蹲下来,捂着肚子,却于事无补。 她疼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两眼发黑,连去摸手机求救的力气都没有,这时,一辆车过来,停在她的身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 她使劲抬头去看,只看到他棕色发亮的眼睛。 “你没事吧?” 他蹲下来,把她抱起来,匆忙打开车后门把她进去,尔后他又急忙绕回驾驶座,上车,踩下油门就走。 童瑶忍痛,晃着身子爬起来,“放我下去。” “不行,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马上跟我去医院。” “我不用去医院,回家躺会就好了。” 苏淮安拧眉,轻斥:“你疼成这样还不去看医生,是不是不要命了?” 童瑶没再出声,不是她不想出声,而是她已经痛到连说话的意愿都没有了。她闭上眼,靠在座椅上沉沉的昏了过去。 车厢内弥漫着古龙水的味道,让她稍稍安心了些,人在缺乏安全感的时候总是会寻找自己所熟悉的东西。 醒来,她在医院的病床上,手上还吊着点滴,小腹上的疼痛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她坐起来,望着周围的环境,自嘲笑笑,最近来医院也太勤快了些。 不一会,房间门打开,苏淮安进来,看见她醒来,不动声色把拿着报告单的手移向身后, “你醒了,好点了吗?” 童瑶点头,“谢谢你送我来医院。”继而想起了什么,“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事。”苏淮安笑笑,目光有那么一瞬间的闪躲,藏在身后的手快速把报告单揉成一团,“医生说你可能吃错了东西,导致肠胃不适,你最近吃了什么?” “吃错东西?”童瑶果真认真的回忆起来,这几天她因为担心严止的事,基本没怎么吃得下,要说吃错的话那就是早上吃的那个苹果? 她努力回想的样子执拗到可爱,苏淮安忍不住笑了,用空出来的手摸摸她的头,宠溺道:“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医生说打完这瓶点滴就可以回去了,回去后可一定要好好注意饮食!” “我知道了。”童瑶闷闷回答,这种被人当孩子的感觉并不太好,尤其对方是苏淮安。 对于苏淮安,她说不准是什么感觉,好像他不是朋友,却屡次三番帮她。着实感谢,又不想与他靠得太近。 尤其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跟严止平时的味道是一样的,让她颇为抵触。 “那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拿药,一会我送你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已经麻烦你太多了。”童瑶望一眼点滴药水瓶,还剩一半,估摸吊完得要半个小时,“你去忙你的吧。” “没关系,我愿意你麻烦我。”苏淮安再次摸她的头,语气里的宠溺纵使是个傻子都该听出来了。 空气突然静止,童瑶一怔,随即尴尬的低下头,细细揣摩苏淮安这句话的意思,她是万万不会以为他对自己有意思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爱屋及乌。 苏淮安迅速反应过来,解释:“我是说朋友之间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 童瑶扯着嘴角,头顶上的点滴瓶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没下去,那点滴液顺着管子一点一滴输入身体里,手背上凉凉的,麻麻的。 “其实我跟严止已经结束了,你不必对我这么好的。”她跟苏淮安从来都不算是朋友,唯一的牵涉就是严止,如今她跟严止结束了,跟他有关的人和事她都要切断联系。 否则,她忘不了! “你真的以为我是因为严止才这样对你的?”苏淮安闷闷的问,棕色瞳孔里不满一点一点烧起来。 “难道不是吗?”童瑶反问,她不愿去深思他的企图,更不愿越过严止这一层去思考他对她的好。 苏淮安垂下眼眸,黯然失色,她到底是不懂他的意思还是装作不懂? “如果……”他的手覆上她的脸,“我说不是你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童瑶拍掉他的手,绷紧脸,“苏先生,这种玩笑还是不要随便开。何况,你对着朋友的妻子说这种话,你有考虑过严止的感受吗?” 苏淮安一时愣住,眼睛紧紧盯着她,像要把她看穿,良久,他笑了,“你说的对,这种玩笑确实不好乱开。” 佯装看了一眼她头顶的点滴瓶,“点滴液快吊完了,我去找护士过来。” 不等她回答,他转身离去。 走出病房,他轻轻关上门,才把那张被他揉成一团的报告单摊开来看,关于她的一张B超结果。 他冷冷的笑了声,视线锁定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迈步走过去,把B超单扔进去,然后离开。 B超单朝上的一面写着超声所见,宫腔内一胎儿,孕约4周加,胎儿存活! 可惜,B超单的主人无缘看见这一结果了。 这几日,A市头条连连,经历了诈骗一案的严止被证实无辜,释放出来后的他重掌公司,先是雷厉风行解雇了一群人,再高调的面向社会所有人才抛出了橄榄枝。 更有趣的是,他跟号称富裕千金的温婉出双入对,在A市严止已婚的消息可谓是无人不知,严夫人是谁,大家也略有耳闻,这会跟温婉丝毫不避嫌的出双入对,是不是代表着他已恢复单身? 目前当事人严止没有明确回应这个事,但有人出来证明他确实已经离婚。 紧接着有人拍到童瑶在一家小公司上班,于是乎“灰姑娘嫁入豪门梦碎”的新闻头条接踵而来。 童瑶对此一笑而过! 此时,严氏总裁办公室。 安蓝拿着一份解雇通知书,甩到严止办公桌上,“严总,请问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解雇我?” 严止斜睨她:“你要问你做错什么?”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你自己看看。” 安蓝狐疑的拿起资料,看了一遍,脸色大变,“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严止邪笑,周身的气场冷到冰点,“你猜呢?” 第八十四章:他来了 “不,不可能的。”安蓝难以置信的摇头,这些东西是她拼了命要掩饰下去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呵,就你那么点底细,在我的眼里还不够看。也就那个笨女人糊里糊涂被蒙在鼓里。”想起那个死女人,严止隐约还感到舌头有点痛。 这个仇,他记下了。 安蓝拽紧了手上的资料,绝望的笑笑:“严止,好歹我们曾经也……你就这么对我吗?” 听到这话,严止的目光沉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她,“曾经?这一次要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死一百次都不够看。可惜了,我也不会打女人,否则你这张脸还不够我打的。滚,从今以后滚出我的视线里。” 他就这么绝情! 安蓝颤颤巍巍走过来,边抖着身子边笑,笑容十分凄厉:“好,我记下了。” 说完,她从容不迫离开他的办公室。 她离开后,严止用座机拨通了程达的分机,“立即给我滚过来。” 程达接到电话一秒钟都不耽搁,直奔总裁办公室。进办公室前他拉拉脸皮,调整好自己的笑容才敲门进去。 “严总,您找小的有什么事?” “给我查那个笨女人现在住在哪里。” “是。” 自从上次腹痛进了一次医院后,童瑶最近的肠胃都不怎么好,加上天气渐热,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下午下班回家,路过菜市场,童瑶只买了些水果。 她租住的地方没有电梯,只能爬楼梯上去,所幸她住得不高,三楼,一口气就能爬上去。 今天的她跟往常一样,爬上三楼,走到门口,然后从包里摸出钥匙开门,刚打开门,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 “啊……”她受惊叫了一声,嘴巴就被人捂住,整个人被那人拖着进了家门,门砰一声被关上。 童瑶瞪大了眼睛,大脑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鼻尖漂来一股熟悉的味道,令她安心不已。 是他?她微微发怔,侧着仰头,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他的鼻梁高挺,薄唇性感精致,怎得一个帅字可以形容? 怔忪间,他开口:“死女人,你再跑啊!”他飞扬的眉眼间尽是掩藏不住的得意。 童瑶一脸黑线,敢情他是来算账的?要不要这么记仇?不就咬了下他的舌头么? “你马上给我出去,否则我告你私闯民宅!” 严止微微勾了勾唇,松开她,径自走向客厅里的沙发,霸气的坐下去,像个大爷一样翘起二郎腿。 “老公来参观老婆的住处,怎么算得上私闯民宅?” 童瑶懵了,老公老婆?她记得她跟他可是离了婚的。 严止冷哼,他自然不会告诉这个女人,他们之间所谓的离婚只是签了协议书,离婚证都没有去领! 视线在这狭小的公寓打量起来,公寓很小,小到让他嫌弃,但胜在干净整洁,处处充满了她的味道,大体的布置是她一贯的风格。 他嫌弃,不排斥! “我要吃苹果。”视线突然瞥见她手里提着的那几袋水果,他向来不爱吃水果,但现在看到她手上提着的,红橙黄绿,感觉竟然饿了…… 童瑶唇角抽搐,还是提着水果去厨房洗,洗完放在果盘里,端出去,他立即挑了个大的,就往嘴里送。 童瑶见状连忙抢过来,呵斥:“不削皮就吃,也不怕吃坏肚子?”说着,她拿起水果刀,专心致志,削起皮来。 “麻烦。”严止皱眉,要是那么容易就吃坏肚子,那医生还不得忙死? 话是这样说,到底还是没有制止她,他看着她不眨眼,还别说,她认真做一件事时候的模样温柔得像一滩水,荡得他心里发痒。 为什么从前他就没有发现她有这样的一面? “好了。”童瑶很快就削好一个苹果,递过去给他。 严止嘴角一撇,接过来,不紧不慢咬了一口,皱眉:“难吃死了。” 他说了违心话,其实很甜,他不知道苹果是不是都是这样的味道,还是因为她买的特别甜? “不可能吧?” “不信你自己试试。” 童瑶半信半疑,看他的表情跟真的一样,心想他这么傲娇的人还不至于撒这点小谎吧? 她接过苹果,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小咬一口,嚼嚼,脸立即硬得跟关公一样,狠瞪他一眼,“又甜又脆,哪里难吃了?” “是么?”严止老神在在,“既然不难吃,那还给我。”他把手伸到她面前,勾了勾,示意她把苹果交出来。 童瑶终于忍无可忍,“你说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严止望着她,她用发夹随意挽起发,乌黑流光的眸里氤氲着薄怒,他凑上去,她像受惊的小鹿,慌忙后退。 他的唇弯得更深,“你想知道我来干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放弃了豪华别墅后,是不是过得十分圆润。” 他站起身,肆无忌惮的打量这里的一切,每看一样东西,他都刻意显露出那种不屑又讽刺的表情,“现在看来不过尔尔。女人,我想你可以求求我,我会考虑和你复婚的。” 他那个目空一切的表情和连嘲带讽的语气让童瑶难堪到极点,她移开脸,愤愤指着门口的方向,“现在你看完了吧?如果看完了那你可以走了。” 跟他离婚虽然难过,但她不后悔,只要他过得好。可这不代表,她能够接受他肆无忌惮的羞辱! “你就没听过一句请神容易送神难?”严止无赖的摊摊手,又重新坐回沙发上,顺便抢过她手里的苹果,挑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上去。 童瑶最是烦躁他耍无赖时的小性子,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她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好笑又好气。 “你不走是吧?那我走!”她拿起包包就要出门,惹不起她还躲不起? 刚打开门,迎面而来的一只手让她顿时僵在那里,看清来人,她惊讶:“苏淮安,你怎么来了?” “你要出去?” 门口的人正是苏淮安,他刚好要敲门,正巧她这会赶上,他的手就不偏不倚的敲在了她的脸上。 严止听到童瑶声音,抬头望去,苏淮安的手刚好在摸她的脸,怒气横生,他忍不住大吼:“苏淮安,你在干什么?” 第八十五章:世界很小 苏淮安没有料到严止也在,听到声音一滞,偏过头去看,见他视死如归望着自己,收回手摸着鼻子苦笑。 “阿止,原来你在这啊?” “我来找我老婆好好联络感情,你有意见?”严止特意咬重老婆两个字,斜眯的眼眸,好不得意。说着他走过来,搂过童瑶的肩膀,宣誓自己的主权。 同时把他吃剩下的苹果往她嘴里塞:“来,老婆,吃苹果。” “严止,你差不多够了!”童瑶没好气挣扎,谁要吃他的口水?这个男人简直幼稚到极点。苏淮安怎么说也是他朋友,他至于这样? “不够。”这个女人冷酷无情抛弃了自己,转眼就勾搭上苏淮安,这口气他怎么咽得下? 他严止的女人就算死,也只能是他的。 童瑶无语了,她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她好像永远都斗不过严止这个傲娇男。 苏淮安平静的看着这一幕,看着童瑶和严止互相的斗嘴,心里升起一丝嫉妒:“看来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不是……” “你知道最好。”严止打断了童瑶的话,邪佞的盯着苏淮安,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跟苏淮安之间开始出现了裂缝。 “既然这样,童瑶,我先回去了。”说着他就要走,走出几步又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回头,“对了,阿止,刚来的路上遇见小婉,她好像急着要找你,你方便的话给她回个电话。” “小婉?”严止赶紧去翻自己的手机,发现十八个未接来电,全都是温婉打来的,他挠挠头,低咒一声,“该死。”就立即给温婉回拨过去。 “喂。” 对方不知道说什么,他放柔声音:“嗯,好,我马上来。” 那焦急的神情,童瑶看着都心酸,胃里泛起一阵酸水,她连忙跑到卫生间,吐在洗手盆里。 严止听见她的干呕声,眉头一皱,她不舒服?他想走进去看看,心里又惦记着温婉那边,两边对比一下,最终看了一眼卫生间半敞的门,转身离去。 楼梯口,隐在拐弯处的苏淮安看着严止上了法拉利,才从暗处走出来,他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并不焦急着离开,良久,他重新踏上了楼梯。 童瑶吐得整个人都虚脱了,才从卫生间出来,有气无力的靠在沙发上,严止果然已经不在了呢,尽管一直告诉自己没关系,但一遇上他对温婉的紧张,大脑就会传来钝钝的痛感。 到底,她是比不过温婉的。 “你没事吧?”苏淮安进来就看出了她的虚弱,莫名心疼。 童瑶猛地抬头,看见来人,眼眸里闪过一丝失望,摇摇头自嘲一笑,“苏淮安,你怎么回来了?” 苏淮安知道她的想法,可并不揭穿,他睨向她平坦的小腹,迟疑了一下,笑着说:“我知道一个地方的海鲜不错,尤其是那个香辣蟹味道非常正宗,想问童小姐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尝尝?” 童瑶一听,晃了晃脑袋,“你去吧,我现在没有胃口。”刚刚吐过,什么胃口也没有。 苏淮安见她这副模样,也顾不上绅士不绅士,直接上前将她从沙发拉起来,“就当我想吃,你发发善心陪我去吃。” “那我去换套衣服。”童瑶拗不过他,回房换了一套简便的裙子,就出门,下楼,上了他的车。 A市其实不是个靠海的城市,就那么一条江,但不妨碍人们做海鲜生意,江边一带几乎都是海鲜馆,其中比较有创意又吸引客人的大概就是泛舟小馆。 泛舟小馆顾名思义人们江中泛舟,一边欣赏美景,一边享受美食。当然这比寻常海鲜馆消费要高点,但生意依旧火爆,来消费的大部分是年轻的小情侣。 一开始童瑶是想随便找个海鲜馆的,毕竟她跟苏淮安不是情侣,可苏淮安在来的路上已经订好了位置。 “其实,也不一定是小情侣才会选择泛舟小馆的,你看那边。”苏淮安指着江上一条小舟,上面是一群年轻的女子。 童瑶这才稍稍释怀了些,正准备上小舟,后面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我们也是来消费的,凭什么不给我们?” 这声音太熟悉了,童瑶不由得往后看去,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不是温婉又是谁?当然她旁边那个双手插兜,高大俊挺,孜然一身傲立在那里的男人正是严止。 童瑶的手无端抖了抖,所以他刚才那样焦急的样子就是为了陪温婉来吃海鲜?果然是不能比的。 “冷吗?”苏淮安及时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她的手冰凉凉,没有一点温度,他真以为她冷,主动靠近一点,用身体为她挡风。 严止眉头紧蹙,视线在他们之间来回转换,冷硬的脸阴沉的看不出情绪来。 温婉也发现了他们,笑得花枝乱颤,“呀,淮安,童小姐,你们怎么也在这里?真是巧呀!难道你们也是来这里吃海鲜的?说实话,这里的海鲜确实不错,以前我和阿止可是常来呢。” 如果听不出话外的意思,童瑶也不用活了,这不是在赤裸裸的炫耀她和严止的过去么?一想到严止曾无数次带温婉来过这个地方,童瑶彻底没有了胃口。 她凉凉的瞥一眼严止,“那温小姐真是幸福呀!” 温婉洋洋得意,顺势挽上严止的手臂,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一起:“可不是么?刚刚听说我想吃海鲜,阿止就立即开车带我来这了。” “呵!”童瑶淡淡的笑了声,转过身对苏淮安说:“我们上船吧。” 苏淮安点头,“阿止,小婉,那我们先上船了。” “等等。”严止开口,目光在童瑶身上打转,走上前,该死的女人,不是不舒服?还穿这么短的裙子跟苏淮安跑出来。 不知道江边的风大吗?裙子都快被撩起来了,大腿都露出了一大截,看旁边的男人眼睛都快黏到她的身上了,那是他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这么肆无忌惮的亵渎了? 脸色又沉了几分,他朝她勾勾手指:“过来,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第八十六章:被遗弃的一方 童瑶笑得脸皮僵硬:“抱歉,我现在没空!”凭什么他要她过去她就要屁颠屁颠过去? 他僵了僵,咬牙切齿:“你,最好快点滚过来!” 童瑶撇嘴,回头和苏淮安点头对视一眼,还是走过去,跟着他在人群穿梭。 最后两人停留在一处人较少的地方,严止二话不说就要去脱身上的衣服。 “你干什么?”童瑶及时制止了他的动作,这里虽然人少,但并不是没有人啊,他就是热得不行,也不能当众脱衣服吧? “脱下来给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穿的什么玩意,大腿都露出来了,你是嫌招惹不来色狼?” “这是我的事情。”他什么眼神?她这裙子是在正常的范围内好吗? “哼,一天没领离婚证,你还是我严止的女人,你身上的所有一切都是我的,我严止的东西我爱怎么弄就怎么弄!” 他又要去脱衣服,童瑶崩溃,他身上就一件白衬衣,脱了他要裸着? 他本来就惹人注目,估计脱了衣服更惹火,一想到那么多目光黏在他身上,她就酸酸的,果断掰开他解纽扣的手,帮他扣纽扣。 “我不要,你穿着吧。” 他的纽扣已经解开了大半,精壮的胸膛就那样毫不遗留呈现在她的眼前,男人特有的浓郁气息扑面而来,她脸红红,低着头不敢去看。 严止望着她的头顶,晚风缭乱了她的头发,发香阵阵,他心猿意马,双手环住她的腰,下巴顶在她的头上。 “女人,我们别……” 正要说话,温婉的声音响起:“阿止!” 她站在两人的不远处,期待的目光渐渐变凉,尤其看到他环住童瑶腰身的手,妒火横生,他怎么能这样? 严止见她面色有点不好,到底有些担忧,立即松开手,向她走过去,“怎么过来了?” “我饿了。”温婉顺着他的台阶就下,嘲讽的目光撇向他身后的童瑶,唇角不动声色勾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阿止,淮安说,既然大家碰巧遇上,索性就一起用个饭,横竖我们三个好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哎呀,差点忘了还有童小姐你呢,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和阿止的加入吧?” 她笑得灼灼逼人,生生把童瑶的介意给逼了回去。 “温小姐真见外!” 简短的几个字就把两个人的立场调换过来,温婉抽搐了,碍于严止在,又不好发火,眼睁睁看着童瑶踩着高跟鞋淡定的从身边路过。 回到泛舟餐馆这边,苏淮安已经在小舟上面等了,见到三人回来,他挥手招呼:“再不回来,菜都要凉了。” 童瑶看到小舟上已经摆好了一张桌子,四个位置,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海鲜,看上去还不错,顿时有些饿了。 她也没管身后的两人,径直下了阶梯,上了小舟,找了个位置坐下。 温婉僵了僵,童瑶那副淡定的模样就像在笑话自己,她就像坐在高台上的看官,看着自己犹如跳梁小丑一样在她面前蹦哒。 这多让人不爽! 看了看童瑶所在的位置,她忽然心生一计,“哎哟”一声,佯装扭到了脚。 她身后的严止赶紧扶住她摇晃的身躯,她顺势倒在他的怀里,春半桃花:“阿止,我扭到脚了。” “那能不能走?”严止信以为真,这阶梯常年被江水冲刷,自然又湿又滑,何况她还穿着高跟鞋,会扭到脚也很正常。 “我试试。”温婉刚迈步,就一个踉跄,险些栽跟头,幸亏严止及时搂住了她,干脆将她打横抱起。 温婉一脸娇羞,娇滴滴道:“阿止,我可以走的。”话是这么说,她还是搂上了他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呵!”童瑶冷笑,觉得她那样子挺逼真,就她这演技,年度最佳演员非她莫属了。 可惜某些眼瞎了的人根本看不出来,比如抱着她的男人。 严止听到童瑶的冷笑声,若有所思看她一眼,只见她绷着脸冷眼旁观,像在看一场好戏。 他神情一震,心生不爽,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小婉扭到脚了么? 温婉突然出声:“算了,阿止,把我放下来吧。免得别人看笑话。” 严止不悦:“你的脚都扭成这样了还怎么走?”主动选择忽略童瑶的目光,就抱着温婉上了小舟。 两人上来,气氛绷得更紧,严止把温婉放下来,让她自己去挑位置。 “童小姐,不介意我坐你旁边吧?”温婉款款而笑,跛着脚走过去。 “不……”话还没有说完,温婉突然扑过来,双手往童瑶胸前用力一推,童瑶瞪大了眼睛,身体向后倒去。 她本能反应想抓住什么东西,却听到嘶的一声,反应过来时,手上只抓着一块白色的布屑,随后她整个人翻进江里。 “阿瑶。”严止大惊失色,纵身下水想去救她,谁知这边温婉也“扑通”掉下水,他立即改变方向,游向温婉。 过程一点都不迟疑。 在看到严止毫不犹豫跳下水的瞬间,童瑶心头一喜,在水里使劲扑腾想向他游过来,可是当她看到他放弃了她,转向温婉的时候,她面如死灰,心如刀绞。 原来网上那个“当两个人同时掉进水里时你选择救谁”的问题竟然真的发生在现实里,原来被遗弃的一方竟然是这种心情。 比用刀剜她的心还要疼! 她的水性并不太好,加上看到他救温婉的一幕,一时间愣在了那里连挣扎都忘了,霎时,鼻子、嘴巴都吸进了不少的水,她渐渐沉下去,很快,江面上已经看不到她人了,只有几个“咕咚咕咚”的水泡冒起。 严止一心都在温婉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等他回过神时,苏淮安已经跳下去,潜进水里。 他茫然的看着平静的江面,心底升起一股惊慌,好像某样东西即将从他的生命中流失。 “阿瑶。”他喃喃的喊了一声,得到的是怀里温婉的咳嗽声。 “阿止,你别管我了,快去救童瑶。” 话音刚落,苏淮安抱着昏迷的童瑶出现在江面上,正快速向小舟这边游来。 第八十七章:他知道了 把童瑶救起来,抱上岸,苏淮安把她平放在地上,立即为她排水,做人工呼吸,随着她呕的一下吐出一口水,他才松一口气。 可是童瑶没有要转醒的意思,他顾不得其他了,抱起她就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要是拖延下去,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保! 没走几步,严止从后面跑上来,挡在他面前,内疚的看着他怀里的童瑶,“把她给我。” 苏淮安阴着脸,撇一眼站在那里浑身湿透的温婉,“你还是好好照顾小婉吧。我现在得送她去医院。” “苏淮安,我再说一句,把她给我!”他的女人还轮不到苏淮安来关心。 “严止,从小到大每一件事我都可以让着你,但这一次恐怕不行,你若是不想她死,你就让开!”苏淮安说着,就越过他。 “苏淮安!” 严止铁青着一张脸,一拳砸在苏淮安的脸上,他用了全力,苏淮安猝不及防,又抱着童瑶,脚步一个不稳,向旁边摔去。 所幸他及时站稳脚跟,才不至于摔在地上。突然怀里的童瑶咳嗽一声,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痛!”她躬起了身子,低声呻吟。 苏淮安听见她的声音,不免有些着急:“阿止,你快让开,你知不知道她已经……” “阿止!”话没有说完,温婉出声,随后她两眼一番,华丽丽的晕倒。 听到来自身后的动静,严止回头一看,发现温婉已经躺在了地上,急急的喊她的名字:“小婉。” 童瑶睁开了眼睛,眼眸里闪着嘲讽的冷意,双手揪着苏淮安的衣服,“带我离开。” 她第无数次明白了,到底她是比不过温婉的。一次次希望,只会换来更大的失望。 严止神色一震,浑身僵硬,斜眼去看她,只看到她苍白的侧脸,她的表情很平静,就像一个将死之人! “阿瑶,我……”薄唇轻启,他试图跟她解释。 第一次觉得他的声音那么惹人生厌,童瑶疲累的闭上眼睛,杜绝自己掉眼泪。她最恨的不是他的不爱,而是他三心两意的抉择,一方面爱着温婉,一方面又来撩拨她的心。 “我们走吧!” “好!” 又来到熟悉的医院,童瑶无力的躺在病床上,天花板上的白枳灯晃的她眼睛发痛,大脑昏昏沉沉,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有小腹上的痛感依旧清晰! 病房外,苏淮安正在和医生说话。 “病人目前有流产的症状,建议立即打黄体酮保胎,不过这不能保证百分百能保住胎儿。” 苏淮安眸光转转,“那就麻烦医生你了。” 医生点点头,转身去安排。很快,就有护士过来,给童瑶注射黄体酮针。 苏淮安推门进去,童瑶已经打过针了,她怪异的看着他,嘴巴微张,发出沙哑的声音。 “我怀孕了?” 月经的延迟,小腹的胀痛,以及黄体酮针,再加上这段时间的反胃,她不得不这么想。 苏淮安被她的目光盯得无所遁形,硬着头皮点头,“医生说你这个孩子并不稳,有流产的症状。” “噢。”童瑶波澜不惊的应了声,如果今天之前,她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激动的发狂,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她和严止的第一个孩子。 以前她总是想,若是将来自己有了孩子以后,一定会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和满分的爱,可是现在,孩子还没有出生,就没有了爸爸,他还有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必要吗? “你放心吧。医生一定会尽力保住孩子的。”苏淮安握住了她的手,安抚她。 童瑶苦笑:“不必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什么叫不必了?” 严止站在门口,目光如炬盯着床上的她,满脑袋都是她要抛弃他们共同的孩子! 怕她出了什么事,他安顿好了小婉之后,立即赶过来看她,却听到她怀孕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惊喜,已经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打入了谷底。 先前的事纵然是他对不住她,可孩子是无辜的,她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决定孩子的生死?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童瑶有些意外,这会子他不该是陪着他的温婉吗?她冷静的望一眼苏淮安,苏淮安知道她的意思,朝她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就把空间留给两人。 出了病房门口,看到温婉站在长廊的不远处,他笑笑,吹一个清亮的口哨,就朝她走去。 才走到她面前,一个耳光极速扇在脸上,打得刚好是严止那一拳正中的地方。苏淮安伸长舌头舔着口腔,发痛的脸颊鼓起一个包。 “窝囊废。”温婉怒斥,“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苏淮安对此并没有任何反驳,苦口婆心的劝:“小婉,你收手吧!再闹下去伤害的只是你自己。” “我不要收手。我要阿止回到我身边。” “阿止的心已经不在你身上了,你又何苦这样?你每一次装晕都只会消耗掉阿止对你仅剩下的感情,真相总有被发现的一天,到时你便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不管,无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让他回到我身边。”温婉歇斯底里大吼吼,突地尖锐的笑了,“她不就是怀了阿止的孩子吗?我也可以。” 苏淮安真觉得温婉已经疯了,从前那个小婉已经一去不复返,他无所谓的耸耸肩:“那随便你,恕不奉陪!” 温婉抓住了他的手,他回头,看见她那张精致的脸上堆满了扭曲的笑,“苏淮安,你想就这样抛弃我?” 苏淮安怔住,脑袋条件反射性闪过当年的事,当年一时冲动才会犯下那样的事,要是当年他没有做下那件事,那该多好! 此时,病房内的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率先开口。 良久,童瑶败下阵来! “严止,我们已经离婚了。这个孩子还有留下的必要吗?” 她的表情很平静,仿佛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根本就无关重要。 “你他妈再说一遍!”严止一脚踹翻床前的凳子,眼眶赤红一片。 “难道我说的不对?与其让他生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还不如趁他没出生就扼杀掉。” 第八十八章:爱这个孩子 严止的眸里涌出怒火,指着她:“你给我听好了,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生下来。” 童瑶黯然的沉下眼睑,不想再跟他说任何一个字。但凡有别的选择,她又怎么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虎毒尚不食子,何况是她?只是目前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个问题。 严止也不再说话,捡起刚才被他踹翻的凳子,坐下,拿出自己的手机看起新闻来。 病房安静下来,气氛说不出的诡异,童瑶因为打过针,一阵阵困意来袭,她打了几个哈欠,最后眼皮实在撑不住了,头一歪睡了过去。 严止斜眼过去,发现她已经睡着,起身,走到床前,静静凝视她的睡颜,她睡得并不安稳,眉眼轻轻蹙着,睫毛在眼皮上一颤一颤,眼角处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她哭过了? 心骤然一紧,他弯下身子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海边别墅,阳光透过窗纱,射在白色大床上两个人的身上。 童瑶觉得有些刺眼,翻了个身,手掌传来油腻腻的触感,她蓦然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手押在一个精壮的胸膛上,而且没有布料相隔。 她猛然抽回手,从床上坐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着身旁的人。 “严止,你为什么会在我的床上?” “你看清楚这是在你的床上?”严止起身,走到衣柜前,拉开门,从里面翻出一件上衣,穿上。 童瑶四处张望,眼前的环境陌生,根本不是她租住的小公寓,更不是严家别墅的房间,那这里是哪里? 她茫然的看向他,他低着头,葱白的手正在扣扣子,那动作十分优雅,优雅之中又透着一股子邪魅。 察觉她在看自己,他抬起头:“从现在开始,你就住在这里,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童瑶抿唇,“生下孩子之后呢?” “生下孩子之后?”严止略想想,沉声道:“随便你。” 他不信生下孩子之后她还会想着离开,到时他会和她一起努力把孩子抚养长大,看着孩子上学,谈恋爱,结婚生子。 想到这些,他都有点期待了,眉眼都止不住向上扬起。 童瑶却感觉一股悲凉穿透心窝,他在意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大概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生孩子的机器吧。 她黯然失色:“我知道了。” 严止蹙眉,以为她在介意昨晚上落水的事,可那种情况下,他不知道她怀孕了,他只考虑到小婉身上有病,一不小心就会一命呜呼,所以他才转而去救小婉。 他不是不想救她,只是迟一点点。他没想到就迟那么一点,她和孩子差点不保。 他走过来,把她两鬓前的头发挽到耳后,正要说话,房门被敲响。 “先生,早饭好了。”这是别墅里新来女佣的声音。 “送上来。”严止深深的看童瑶一眼,“医生说你要多卧床休息,从今天开始,你一日三餐都在房里用,尽量不要起床。” 童瑶郁闷:“那我洗漱呢?” “这个简单。” 严止直接将她抱起来,走向浴室,浴室的洗漱台旁放着一张高凳子,他把她放上去,转身又去给她挤牙膏。 整个过程,他既正经又严肃,好像这些都是他分内之事。 挤好牙膏,他一手拿着牙刷,一手握着洗漱杯,端在她面前,“要先漱口还是直接刷牙?” “我自己来……” 看着他手上的牙刷,童瑶的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微妙,她是需要卧床休息,但不代表她手残好吗? 好不容易,洗漱完毕,他又抱着她出去。房间的茶几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白粥,面包,很清淡的几样小菜! “我打电话问过我妈了,她说孕妇早餐适合吃些清淡的。”严止一本正经的解释。 童瑶吃惊,她没想到他竟然还打了电话问他妈妈。心里又酸又涩,还有点暖意,至少他是爱这个孩子的。 这段时间以来,童瑶确实不怎么吃得下油腻的东西,现在看见这些清淡的东西,免不了胃口大开,一连喝了两碗白粥。 严止对此很满意! 用过早餐,严止去上班了,童瑶服过安胎药小睡了一会就睡不着了,起身决定下楼走走。 刚走到楼下,严老爷子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曾琳安。 “瑶丫头,你怎么下楼了?”严林海看着童瑶,重点在她的肚子上,他盼了那么久的大胖孙子终于来了。 “爸,你怎么来了?”童瑶尴尬的低着头,因为上次严止被抓进去的那件事,到现在面对老爷子,她还是有点放不开。 严老爷子笑眯了眼,“当然是来看我的大胖孙子,我还给我的孙儿带了一套墨宝。来,瑶丫头快给我的孙儿收好,这可是大师作品。” 童瑶无语,这八字还没有一撇,老爷子就上赶着送东西,还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爸……” “是不是姓严的还说不准呢。”曾琳安在一旁酸。 气氛一下子降到冰点,童瑶没说完的的话被生生卡在喉咙里。 严林海板下脸,指着曾琳安斥责:“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曾琳安不服:“我说的难道有错吗?” 这个老不死,一听说这个贱人怀了严止的种,几百万的东西说送就送,她的阿伦可是连信用卡都被限额了,她怎么服气? “曾琳安。”老爷子气急,柱着拐杖用力敲地上。 “我还懒得说。”曾琳安冷哼,朝童瑶不屑的撇撇嘴,连口茶都没喝上就走了。 “瑶丫头,你曾阿姨有些口不择言,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严林海有些内疚,本来高高兴兴的一件事被曾琳安搅和成这样,扫了大家的兴致。 童瑶笑笑:“爸,没关系的。” 她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曾琳安,更难听的话都听过了,介意就是让自己难受! 有人说过,生气就是自己喝毒药而指望别人难受,所以她真的没必要为了曾琳安的话闹得自己不愉快。 “瑶丫头啊,还是你大度。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好好养身体,给严家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子,我不会亏待你的。” 他决定了,这就回去将遗嘱改了。 第八十九章:我们好好过 严老爷子离开之后,没多久,严止回来了。这时午饭时间还没到,童瑶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她居然在客厅里,他不悦的板起脸,走过去,“叫你卧床休息,怎么不听话?” 他的语气像在呵斥一个不听话的三岁孩子,童瑶握着报纸的手抖了抖,很认真回了他一个实际的答案:“躺着腰酸背痛。” 可不是腰酸背痛么? “那也得躺着。”他霸道至极,不等她反驳,就把她抱起来走上楼,同时还不忘警告她:“我告诉你,笨女人,就算有天大的事,你也得给我乖乖的躺在床上。” 童瑶好笑,他为了孩子还真是尽心尽力啊。她仰起脸,倔强的盯着他:“我要说不呢?” 他眯起了眼,一只手在她屁股上狠狠打了一巴掌,“敢说不?这就是下场!” 童瑶被吓住了,却不是因为他的那一巴掌,说实在他的那一巴掌虽用力,但一点都不疼,令她吓到的是两人之间突然升起的温度。 整个空气里都是他的味道,她伏在他的怀里,脸颊通红,心跳的飞快。 回到房间,她立即从他怀里挣扎下来,跑到阳台上透气,严止伺机而动,从后圈住了她的腰,在她耳垂边呼吸。 “阿瑶,我们好好过吧!” 她现在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对她负责。他从小父母离异,过得并不好,后来更是遭到曾琳安的算计,流落街头,那时他便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让他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童瑶的心颤了一下,好好过?这三个字看似简单,要做到却千难万难,就算别人夫妻相爱,都不一定能担起这几个字,何况他们之间还插着一个温婉。 “那温婉呢?”她问。 “我们的事能别提小婉吗?” “严止,你以为我想提她?你都不知道,她就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每一次提我的心就要颤一颤。可是我不能不提,她就那样横在我们之间,而你每一次都是抛下我选择她,我能怎么办?” 严止默然一瞬,若有所思的望着情绪激动的她,回想起自己每一次,确实因为小婉而忽略了她。 见他不说话,童瑶淡然一笑,她想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眼眶的湿润出卖了她,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提出要跟她好好过,是因为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没有这个孩子,他们已经什么都不是了。 她连连退后两步,“果然温婉才是你最爱的人吧。”他爱温婉已经深入骨髓,是她所不能比拟的,纵然她怀了他的孩子! 严止知道她又想岔了,他的目光紧紧的攫住她,观察她的每一个表情,她哭他会心疼,会自责,会难过。 他想告诉她,他跟温婉已经是过去式了,可看到她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估计他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女人。”他喊她一声,随后趁她不注意,上去抱住她,把她压在阳台的护栏网上,没有任何预兆吻了上去。 凌乱的吻,哭泣的她,严止既着迷又心疼。 “阿瑶,别哭了。”他抹去了她的眼泪,贴着她的耳朵温声细语。 童瑶摇头,眼泪晃得到处都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矫情什么,总之就是想哭。 最后,严止举起白旗无奈投降,他向她承诺:“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和小婉之间的关系。” 童瑶的哭声戛然而止,“你真的能舍她于不顾?” “给我时间。” 严家别墅,老爷子给自己的律师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别墅一趟。 律师接到电话后,提着公文包过来了,“严先生,您是有什么交待吗?” 严林海看了看四周,“你来一下我房间吧。” “好的。” 两人进了房间,严林海站在门口,谨慎的探个头出去,看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心的关上门。 “陈律师,我想更改一下遗嘱内容。” “您想怎么改呢?”陈律师拿出笔记本电脑,翻开文档,等待严林海的口述。 严林海想也不想就说:“百分之四十给我的儿子严止,百分之二十给我的儿媳妇童瑶,百分之二十给我的孙儿,百分之十给我前妻,百分之十给我现在的妻子曾琳安。” 话音刚落,房门被一脚踹开,曾琳安和严伦一前一后进来。 “什么?我的阿伦竟然一个子都得不到?”曾琳安怨恨的剜着严林海,这个老不死竟然要分遗产给那些不相关的人,也不给她的阿伦分。 严伦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原以为这个老头子只是偏心严止,却没想到偏心到这种程度。 偏心就算了,他可以不计较,可这个老头子把大部分遗产都分给严止,而自己呢,一个子都没有。 “老头子,你是几个意思?”他不满的问。 严林海站起身来,矍铄的目光盯着母子俩,“琳安,当年我不顾一切娶了你。甚至你算计阿止,我也可以原谅,可你呢?你是怎么回报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严伦根本不是我的儿子。” 事到如今,他也不怕出丑了,反正陈律师是他的人。 曾琳安瞳孔放大,全身抑制不住颤抖:“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林海冷笑了:“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几十年,你骗得我好苦,我给别人家养了二十多年儿子,我没向你索要赔偿已经对你仁至义尽,你还有脸跟我要财产?” 本来以为严伦再怎么不出息也是自个的孩子,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不是自己亲生的,而曾琳安居然能瞒了这么多年,可见她的心机到底有多重。 他实在后悔当年抛弃了那个温婉如水的江南女子,娶了曾琳安这个白眼狼进门。 不过后悔亏后悔,到底她跟了自己二十多年,所以他给她百分之十的财产,至于严伦,哼…… 严伦怔忪在那里,老爷子和曾琳安所说的话就像一个晴天霹雳劈向他,他叫了这么多年的爸竟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怪不得从小到大,他处处看自己不顺眼,把所有好的都留给严止,呵呵,原来是这样! “老头子,既然你不是我亲生爸爸,那正好,免得别人说我弑父……”严伦的唇角勾起杀戮的笑意。 第九十章:老爷子去世 童瑶正躺床上准备睡觉,接到了来自严家的一通电话,说老爷子突然脑中风进了医院。 她慌忙换了衣服,和严止赶过去,一路上心情十分低落,就在早上,老爷子还亲自过来看她,给肚子里的小宝送东西。还说让她好好保重身体,现在他自己倒进了医院。 心里实在堵得难受。虽然明白人生总是这么无常,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秒可能会发生什么,可她还是难以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不幸。 到了医院抢救室外,曾琳安哭哭啼啼,眼睛都肿了,严伦则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严止一路搀扶着童瑶,什么话都不说。 抢救室门被推开,一身白大褂的医生出来,无奈的叹息,“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顿时,曾琳安抱着严伦失声痛哭,悲痛欲绝! 童瑶几乎瘫软在地上,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医生再一次叹息:“趁病人还有点意识,家属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曾琳安止住哭声,迫不及待飞奔进去,童瑶反应过来也跟了上去。 病床上的严林海气息微弱,监护仪上的呼吸显示缓慢且不规律,好像随时都可能变成一条直线。 曾琳安几步就过去趴在他床前,大哭,“林海,林海,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去了?” 童瑶听着眼眶就湿了,静静的站在那里,望着垂危的老爷子,低声哽咽着。从她嫁给严止以后,老爷子一直对她不错,就像父亲对女儿一样。 如今,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的人都要离开了,她怎么不伤心?她恨不得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老爷子。 就在童瑶沉浸在悲痛中,传来一道虚弱沙哑:“瑶丫头……瑶……” 这道声音让曾琳安身体一震,慌忙抬起头看向老爷子,“林海,我是琳安,在这里啊!” 老爷子看也不看他,抬起颤抖的手伸向童瑶,示意她过来。 “我在。”童瑶忍住伤痛,握住老爷子的手,“爸,我是瑶丫头。” 老爷子睁大了眼睛,确认是童瑶,浑浊的瞳孔闪过一抹欣慰,“记住……锦…锦盒!” 这么简单的几个字耗尽了老爷子残余的力气,童瑶还没明白过来个中意思,他已经撒手人寰了。 在他断气的一瞬间,他把视线移向曾琳安,放大的瞳孔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狠厉,吓得曾琳安脸色苍白,连哭泣都忘了。 “爸。”童瑶伤心欲绝,歇斯底里的哭,对老爷子的离开接受不了。 为什么对她好的人都一个个离她而去?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严止上前轻轻搂住她,把她圈在怀里,望着病床上已经断气的老爷子若有所思。 身后严伦听到老爷子的话,眸光闪了闪,锦盒?陈律师说老头子谁也不相信,肯定留有后手,会不会是…… 看来童瑶这个女人也必死无疑了。 一个商业精英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世。严林海白手起家造就了严氏的今天,在商界上是一个传奇,很多人对他是敬佩的。 葬礼这天很多人前来吊唁,大都是A市里举足轻重的人物,童瑶对这些人并没有过多的感想,当时严止被抓进去时,她去求过这些人,每个人都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世界的人情冷暖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葬礼过后,严止彻底忙起来了,严伦是个管不得事的,所以整个严氏都靠严止一个人撑着。 老爷子的去世,对严氏的股市多少有些影响。那些信不过严止的股东,纷纷要求撤资。更有捕风捉影的媒体大言不惭发报道说严氏将毁在严止手上。 曾琳安也不安生,三头两天就来闹,要严止分权给严伦。严止对此置之不理,纵然给严伦升了个副总,也是毫无实权的。 这几日,童瑶的孕吐越来越严重了,最严重的一次还咯了血,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严止。一是不想他分心,二是感觉没有这个必要。 她跟他说好也算不上好,要不是为了这个孩子,估计他们已经离婚了吧? 她不说,严止未必就不知道。他每天晚上回来第一时间都会站在床前静静的看她,看她苍白的睡颜,陷入了沉思。 自从老头子去世之后,她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默了,整日里窝在房间里,足不出户,人也越来越消瘦。 等他忙完吧,带她出去走一走! 别墅管事张嫂告诉童瑶,有个长得很漂亮穿白裙子的女人来找。 童瑶猜测那个女人应该是温婉,果断拒了,没想到温婉倒是倔强,来一次见不着,几乎每天都来蹲点。不得已,只好让张嫂把她带进来。 没想到进来的却是施若沫。 她一进来就指着童瑶鼻子破口大骂:“童瑶,没想到你真是贱,竟然出尔反尔,让止哥哥离开婉姐姐。” “张嫂,施小姐难得来一趟,给她上茶。”童瑶出乎意料的平静,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施若沫应该是温婉让她来的。 施若沫气急败坏:“谁要喝你的茶?现在我跟你说的是止哥哥和婉姐姐的事,我告诉你,最好识趣一点,离开止哥哥,否则我跟你没完!” 童瑶无聊的打了个哈欠,这个施若沫什么脑回路?被人当枪手耍,还毫不自知。 “那我也告诉你,我不会离开你止哥哥的。因为……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施若沫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这个贱人竟然怀了止哥哥的孩子? 童瑶笑笑,把话重复一遍。 “我说我已经怀了你止哥哥的孩子,嗯,我们会永远幸福的在一起,你让你婉姐姐死了这条心吧。” 施若沫盯着童瑶的肚子,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突然她的脸变得扭曲,“不行,你不能怀止哥哥的孩子!” 她冲过来,掐着童瑶的脖子,“谁都不能怀止哥哥的孩子。” 童瑶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被她掐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求救的话怎么也喊不出来。 这时门口传来:“住手!” 第九十一章:阴谋 施若沫一见是严止,惊慌失措松开手,退后几步,张嘴就要解释:“止哥哥,不是这样的。” 童瑶总算得以解脱,弯着腰咳了几声,才缓过气来。 严止走进来,轻柔的把童瑶搂在怀里,如寒潭一样冰冷的目光睨向施若沫,“给我滚。以后半步都不要踏进这里,否则下场你知道的。” 施若沫被他这个样子吓坏了,哆嗦着身子,走上前,那模样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止哥哥,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好歹是……” “滚!”严止看也不看她,施若沫“哇”一声哭出来,踉踉跄跄跑走了。 她一走,严止的脸色就缓下来,扶着她坐在沙发上,伸手摸向童瑶的肚子,神情柔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童瑶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以后待在家里,不相关人等都别让进来。”严止说着就把倾过身子,把头压在她的小腹上,“这臭小子今天乖不乖?有没有折腾你?” “噗嗤!”他认真又孩子气的话把童瑶逗笑了,严止抬头,看着她,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十分好看。 只是那张不及他巴掌大的脸依旧那么苍白,他把手掌覆上去,轻柔的摸了摸,心疼不已。 童瑶突然干呕一下,急忙起身跑到卫生间,又是吐个天翻地覆! 严止站在卫生间门口,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呕吐声,像要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他既心疼又无奈,只好上去轻拍她的背,凉凉道:“这臭小子这么折腾你,等他出来,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 童瑶转回头瞪他一眼,严止立即举手投降,“不打,不打。” 不打才怪,这臭小子不但这么折腾她,保不准还跟他争宠,他一定要打到这臭小子屁股开花! 再说,施若沫从别墅里跑出去,径直跑向在不远处比较隐秘的地方停着的兰博基尼,拉开车门进去。 兰博基尼的车后座里,温婉侧着一张倾城妩媚的脸蛋,关切问:“小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那个女人欺负你了?” “婉姐姐。”施若沫哭着就扑在了温婉的怀里,“止哥哥他太过份了。” “他怎么了?” “他竟然为了那个女人吼我。” 温婉为她打抱不平:“阿止真是太过份了,好歹你和他是青梅竹马。” 施若沫赞同的点点头,对,她和止哥哥是青梅竹马,那个女人算什么?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村姑,连婉姐姐的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小若,你想不想你止哥哥把那个女人赶出家门?” 施若沫点头如捣蒜,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童瑶被她的止哥哥赶出家门,可是这不可能,更何况,她想起刚在别墅里听到的话。 “那个女人怀了止哥哥的孩子。” “真的吗?”温婉佯装吃惊,垂下眼睑,硬是挤出两滴眼泪来,“怪不得阿止跟我说那些话,原来是因为那个女人怀孕了。你止哥哥最有责任心了,他一定是看重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才会留着她的。” 她边说边哭泣,那样儿看着都觉得悲戚。 “婉姐姐,你别哭啊!我们想想办法。”施若沫急得团团转,不过还真让她想到了办法,“既然止哥哥看重的是孩子,如果那个女人流产了不就好了吗?” 温婉眼睛一亮,眼珠子转动几下,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一个让严止讨厌童瑶的好办法,她凑在施若沫的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通。 施若沫拍拍胸膛,豪情万丈:“婉姐姐,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吧。” 温婉递给她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撇过脸不露痕迹的扬起嘴角,暗骂了声“蠢货。” 把施若沫送回家里,温婉控制着方向盘调转车头去苏淮安家里。 苏淮安不用坐班的日子大部分在家里研究菜式,门铃响了,他摘下眼镜,起身去开门。看到来人颇为意外,“这么有心来看我?” 他可是记得她向来不喜来他家里。 “我来是有件事要你办。” “有什么事竟值得你亲自来我家里?”其实他知道能让她亲自来的除了严止的事不作他想,她到底还是不肯死心。 “进去再说吧!” 苏淮安耸耸肩侧过身,给她让出一条道。温婉嫌弃的撇他一眼,径自走进去,往客厅的沙发上坐。 “没想到你还挺专情。”她已经有五年没有来他这里了,客厅的摆设竟然还是从前一样的摆设。 专情?苏淮安对她的话不以为然,转而去给她倒了杯温开水,放在她面前,“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温婉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我要你给我准备一份流产同意书。” 苏淮安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图,苦笑:“你还是不死心是吧?” 温婉反问:“你觉得我能死心吗?” 谁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整日里跟另一个女人卿卿我我?她做不到,她是那么爱严止。 苏怀安叹一口气,把温婉圈进怀里,“小婉,你别执着了好不好?你还有我,我们离开这里去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开心心生活不好吗?” 他不想看着她在这条不归路越走越远! 温婉默然一会,反搂着他,把自己的唇凑上去,在他的唇上厮磨。 苏淮安先是一怔,随后热烈回应她的主动,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温婉冷笑着推开他,不屑的抹去残留在自己唇上的唾液。 “苏淮安,你真恶心,兄弟的女人你也敢动。” “小婉!”前一刻还深情款款的眼眸里露出了受伤的神情,他没想到她为达目的竟然用这一招。 “一句话,你帮不帮?” 瞳孔恢复了原来的神色,刚才的受伤只是昙花一现,他扣着桌面,望着这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女人,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帮”字。 温婉总算满意了,起身,踩着高跟鞋高傲的离开他的公寓,他的公寓虽然华丽,却是她最厌恶的地方! 苏淮安看着她的身影走出公寓,食指摸上自己的唇瓣,凉冰冰,没有任何温度。 第九十二章:变天 又一个股东要撤资,这次撤资的手握严氏集团百分之五的大股东。 严止的意思是,他们要撤便撤,丝毫不挽留,有些股东对他这一行劲寒了心,纷纷表示要退股,一时间严氏上下,风雨飘摇。 董事会开始坐不住了,合起来要把严止拉下总经理的位置,正巧这时严伦亮出了老爷子生前立下的遗嘱,遗嘱上写明除了严家老宅是留给严止的,其余的一切都分给严伦。 这也就说,公司跟严止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既然如此,那总经理的位置是时候该换人了。 董事会的人早就对严止不满,请专家来鉴定过那份遗嘱是真实的时候,当机立断要严止交出总经理的位置,连董事会都不用召开。 严止对此只是冷笑两声,然后不予理睬,正常办公。 董事会的人看不惯他这副嚣张气焰,带着严伦亲自上门来逼宫。 “你们这是干什么?”程达竭力阻止,奈何对方人多,还带着彪悍的保安,单手揪起他的衣领就往旁边扔。 他被摔到地上,“哎哟”一声,再爬起来,对方已经层层把他拦在总裁办公室外面了。 严伦一马当先,脸上扭曲的笑容,用胜利者的目光斜视淡然坐在办公椅上的严止。 “从今天开始,公司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念在你是我哥的份上,你乖乖交出总经理的位置,我就不为难你。” 严止淡笑:“是么?” 对于严伦这个弟弟,他大都是不承认的。呵,曾琳安的儿子…… 严伦最是讨厌他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上山揪起严止的衣领,“喊你一声大哥是尊敬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么多年了,自从严止回来之后,老头子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什么好处都是他得了去!凭什么? 严止一脸嫌弃,掰开严伦的手,从办公桌抽屉拿出一张手帕,反复擦自己的手,他嫌恶心。 擦完,他才抬头扫视这屋里的每一个人,缓缓开口:“要我交出总经理的位置?嗯?你们确定严伦这个蠢货适合坐这个位置?” 众人不语,严伦纵然不合适,也比你好啊!他们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傀儡,像严伦这种蠢货刚好。 严伦气得脸色铁青,“严止,你少废话,爸的遗嘱摆明了说公司的一切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严止拧眉:“老头子的遗嘱?” “就知道你不会信。”严伦冷笑,拍拍手掌,“陈律师。” 陈律师从人群中颤颤巍巍站出来,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份文件,“这是严先生前段时间吩咐我起拟的,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他生前确实有意把名下财产和公司股份转给严二公子的名下。” 严止接过来看,上面是老爷子的亲笔签名没错,他略一沉吟,勾起唇角:“既然这是老头子的遗愿,那我也无话可说。” 他把手上的遗嘱甩了回去,“明天上午,我会把一切手续办好!” 话毕,他再不管众人迈着大长腿走出办公室。 严伦有些懵,就这么简单?严止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他看向那张总裁办公椅,两眼发光。迫不及待走过去坐下,一阵狂喜,这个位置终于是他的了。 严止走出办公室,程达立即迎过来,“严总,您这就把总经理位置让出去了?” “那你用你那容量不大的脑壳子给我想想有什么办法?” 程达信以为真,立即转动起大脑来,好半天,他才说:“那打官司?” 严止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说你脑容量小还是抬举你了。” 程达摸摸自己的屁股,委屈的看着他。严止又是一脚过去,“少他妈用这种眼神看我,恶心!” 他冷哼一声走进电梯,电梯门徐徐关上,在越来越小的缝隙中,他目光如炬,总经理?公司?不过一个空壳,既然有人那么想要,他就大发慈悲! 具体能不能坐稳,那就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调查老头子的死因。 回到别墅,童瑶正在花园的摇椅上看报纸。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把阴影洒在她的脸上,特别安逸。 严止心头一暖,外头纵然是龙潭虎穴,回到家里,还有个人在等他。 他走过去,弯下腰,趁她惊慌失措的瞬间,封住了她的唇。 起初是星星点点的浅尝,但他发现他并不满于此,缠着她的舌头深入。 童瑶被吓懵了,根本没来得及推开他。而后随着他的深入,她沉陷进去,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难得的配合他的柔情蜜意。 她的配合,简直令他难以自持,索性压上去,大掌探进她的裙底,从她的光滑细腻的腿一直往上…… 童瑶打了个激灵,立即压住他的手,不让他进一步动作。 “欲擒故纵?”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指上面有她的那啥,亮晶晶的。 童瑶闹了个大红脸,拍掉他的手:“怀孕了。” 严止沉下脸,瞄一眼她的小腹,差点忘了这臭小子! 童瑶没好气的提醒他:“这是你的儿子。”好意思摆脸? 严止的脸色总算缓了一点,抓过她的手:“我下午还有个会议,你让我这样出去怎么见人?” “……”她可以拒绝吗? 事实证明,在他面前,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完事后,严止回浴室洗了个澡,一脸清爽,正要出门,接到温婉的电话。 他眸光闪了闪,上次想要跟她说的话,才开口,因为她情绪太过激动,就没往下说了。这次她打电话过来是因为什么事? 他接下电话,“喂,什么事?” “阿止,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地点。” 开车至为欢几何会馆,严止停好车,就往温婉所说的包厢过去。 灯光昏暗的包厢,就温婉一个人在,一见到他,她二话不说就扑进他的怀里。 “阿止。” 严止不动声色推开她:“说吧,有什么事?” 温婉脸色黯淡,他果然不是从前的严止了,曾经的海誓山盟已经烟消云散,她负了他,他负了他们的承诺。 “阿止,你非要对我这么冷淡吗?”到底还是不想放弃的,眼巴巴的看着她,期待他能像从前一样。 第九十三章:彻夜不眠 “小婉,我们已经回不到从前了。”不爱就是不爱了,顿了顿,他又说:“或许淮安才是最爱你的人。” 温婉崩溃大哭,好一句回不到从前,那她这么多年的一往情深算什么?她承认当初离开是她不对,可她那是有苦衷的。 严止静默一会,把她拥入怀里,扑鼻的香水味,让他恍然如梦,不由得想起童瑶。 那个简单的笨女人。她身上没有刺鼻的香水味,只有发香,很淡,很好闻。 他想推开温婉,不料温婉却反搂着他脖子,主动把吻献上去。他微愣,抬手压着她的唇,不让她凑过来。 温婉流着泪:“阿止,最后一次,可以吗?就当是告别,过段时间我就会离开A市。” 严止略一迟疑,到底把手移开,温婉一喜,吻了上去。 她喜欢他的唇形,削薄而性感,都说薄唇的男人比较薄情,事实真是如此么? 她扬唇,看向包厢的某一个角落。阿止,既然你不来我身边,那我就去你的身边。 三天后,严伦发布新闻记者招待会,正式上任严氏集团总经理一职,可是发布会并不顺利,途中有人自称是严止一方的人出来捣乱。 目前警方已经插手,控制捣乱的人,但严止并不在其中。 童瑶是在电视上看到这则新闻,她吓了一跳,这件事,严止一点都没有跟她提过。她慌慌张张拿出手机拨打他的电话,得到的提示却是忙碌中。 她有种不安的预感,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电视里又一个爆炸新闻,严止为了翻身,秘密幽会富裕千金,为了证实事情真相,还爆出两人的热吻照。 照片上的那人是严止没错,他亲昵的捧着温婉的脸,沉浸在她的柔情之中。 童瑶沉默着放下手机,原来这件事他早已经有对策,而她就算知道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就这样吧!要说的自然会说,要是不想说,巴巴的跑去问,也是自讨没趣。 新闻发布会后,严止几乎不见踪影,偶尔回来别墅一趟,也是半夜了。 开始几晚,童瑶还亮着灯等他,可等到他回来,他不是一头栽到书房里,就是相对无言,久而久之,她便不再留灯了。 她并不知道,严止每次回来,都会摸黑进来,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心才会安。 这天半夜,童瑶起床喝水,听见书房那里传来他说话的声音,她走过去看,才走到门口,就听见他说,“乖,要点睡,别闹!” 那语气,童瑶听得钻心刺耳。 而电话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他揉揉太阳穴,宠溺的说:“那我现在过来吧。” 童瑶急急忙忙要躲起来,还是没来得及,最终被他抓了个现行。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她,他略显惊讶! “我起床喝水。” “嗯,快点睡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他揉揉她的头发,大步离去。 童瑶问:“办完事情就回来好吗?”问完她就笑了,这不明摆着吗?问这个问题纯粹给自己难堪。 严止顿住,回头看她一眼,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了。 他不说,童瑶自然也不会再问。自嘲的笑笑,准备转身回房,余光瞥见书房的桌面上,他的手机正规规矩矩躺在那里,屏幕还亮着。 她鬼使神差走进去,只是那样随便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刻意。可就是那样一眼,她能看清他手机屏幕显示的通话记录是温婉! 那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她冷的透彻心扉,冷笑一声,回房间。 温婉一通电话就能让他大半夜抛下怀孕的老婆屁颠屁颠跑出去。 这一夜,严止自然彻夜未归,她已经不愿去想,这一夜他和温婉会做些什么,就那样吧。 破晓前连空气都是凉的,童瑶就那样在阳台上站了一夜,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升起。 他说,要好好和她过,终究只是一种敷衍,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清晨的阳光灿烂不灼眼,不远处是一片海,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好不壮观。 童瑶无心观景,回房洗漱,下楼用早饭。用过早饭,突然发现搬来这里住后,她就没出去过别墅。换了一件衣服,准备出去,走到楼下,张嫂便上前来阻止。 “太太,先生说了要你在家里好好休养。希望太太不要让我们为难!” 童瑶微怔,严止这是要把她软禁在家里? “如果我非要出去呢?” 张嫂很为难:“这……” “算了,不出去了。” 可是待在房间实在是太闷了,闲来无所事事,她就去整理房间的东西。 上次入住的匆忙,好像带过来的行李都没有整理过,行李箱还整个放在那里。 她拉开行李箱,映入眼帘的居然是老爷子第一次见面送她的锦盒,她怔忪住,把它拿在手上,指尖在细细抚摸。 想起老爷子对自己的好,一下子湿了眼眶,这个世界上大概再也没有人像老爷子对她那样好了。 她把锦盒抱在怀里,回忆像翻飞的落叶,突然脑袋灵光一闪,想起老爷子临死前说的一句话,记得……锦盒? 她吓了一跳,老爷子那句话是无心还是有意?如果是有意他想跟她表达些什么吗? 童瑶迟疑了一下,看一眼怀中的小锦盒,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好像老爷子送给她后她就没有打开来看过。 她迫不及待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玉扳指,看上去价值不菲,但这有什么用处?老爷子最后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想明白,房间门被人敲响,开始她以为是严止,却听到张嫂的声音:“夫人,外面有位叫施若沫的小姐找你。” 施若沫?童瑶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正想开口说不见,门外就传来了施若沫的声音。 “童瑶,你给我出来,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道歉?童瑶有些好笑,还是决定见一见这个施若沫,她实在很想知道,那样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说出道歉两个字的。 她把锦盒和墨宝放进抽屉里,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逆光而立是一具玲珑的曲线,施若沫穿着一条纯白的短裙,低眉顺眼,丝毫没有上次的张牙舞爪。 童瑶呆滞的看着她,难道真是来道歉的? 第九十四章:医院相遇 童瑶被后面这句话逗笑了,尤其施若沫那毫不遮掩左顾右盼的眼神,道歉是假,来见她的止哥哥才是真吧?她难道不知道她的止哥哥一整晚都待在温柔乡里? “道歉就不必了,只希望施小姐从今以后长点脑子,别被别人当枪使了还乐呵乐呵的。而且你今天来错地方了,你的止哥哥一整晚都没有回来了。” “什么?”施若沫作惊讶状,止哥哥居然不在。突然,她眼珠子一转,大笑起来,“哈哈,止哥哥不会真如媒体报道上所说,去秘密幽会婉姐姐了吧?哼,我就知道止哥哥喜欢的还是婉姐姐。” 童瑶无语,该说这个施若沫单纯呢还是单蠢呢? “你的止哥哥都和你的婉姐姐成双成对了,你还笑得出来?” “哼只要止哥哥不是跟你这个丑八怪在一起,跟谁我都替他高兴啊!” 童瑶翻了个白眼,她总算明白了,有些人生来就是死对头,施若沫的本意并不是想和严止在一起,而是看不惯严止和她在一起才会三番四次来挑衅。 她摆摆手:“施小姐的道歉就不必了,只希望以后施小姐大人有大量,离我远点就行了。” 施若沫扬起脸,不屑,“你让我离远点就远点?我偏不。说起来,我都没有参观过止哥哥的卧室呢!” 说着她就挤开童瑶强行进了房间,径直走到那张大床上,坐在床沿,双手摸着床单被罩,要是每天晚上和止哥哥睡在一起的人是自己,那该多好? “我记得这床单被罩是婉姐姐最喜欢的品牌,没想到止哥哥真是长情。”突然她又起身,跑到化妆台那里,“这也是婉姐姐最喜欢的,止哥哥特意去意大利定制的,还有还有……” 言外之意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着温婉的喜好来摆设的。 童瑶脸色变得很难看,尽管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在意,但施若沫每说一句就扎心里头去,严止虽然有钱,但对生活方面并不太要求,这房间里的一切都精致的令人发指。 而且风格非常适合温婉,这是不是就代表着温婉曾经在这里住过,她和严止是不是在那张大床上缠绵过? 童瑶发现自己居然要命的计较,尤其是严止被温婉叫走,彻夜未归! 胃又不舒服了,她匆忙跑到卫生间去吐。 施若沫正愁着没机会下手,见到童瑶跑进卫生间,一喜,连忙从包里拿出那一份流产同意书,四周看了看,看到童瑶的包就挂在壁钩上。 施若沫鄙夷了一下,就一个包,还不是名牌,真寒酸。 她快速把流产同意书塞进去。为免被发现,她特意把那流产同意书塞到最下面。 童瑶出来时,施若沫一脸轻松,“既然道歉过了,我就不打扰了。” 童瑶是巴不得她快点走,自然没有挽留。 施若沫冷哼,踩着高跟鞋好心情的走了,刚出房间,她立即发了一条短信,汇报自己任务完成。 短信发出去没多久,就有回信了,她打开来看,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很好!” 施若沫走后没多久,童瑶突然接到朱翠的电话,语气很急的让她过去一趟,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想起朱翠上次说的话,童瑶觉得还是去一趟比较好,加上她已经是癌症末期,没多少时日了。 再大的仇恨在生死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急急把手机塞进包里,拿起就走。 走到楼下,张嫂依旧阻止她,她不加理会。凭什么严止以为可以幽禁她? 中医院。 严止扶着温婉从病房出来,她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阿止,对不起,不过是痛经就要你陪我在医院过一夜。你快回去吧,童瑶她,估计等急了吧!” 严止没有说话,想起昨晚上笨女人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有一股想立即回去的冲动,一夜没回去,她会生气吗? 视线突然瞥见前方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眉头一皱,她怎么会来医院? 他还没想明白,温婉开口说:“阿止,那个不是童瑶吗?难道她也不舒服?” 不舒服?严止目光一顿,她不舒服,难道是…… 这时童瑶也看到了对面的两个人,视线扫向两个人挽在一起的手臂,微愣。 “童小姐,好巧啊!”温婉笑着跟童瑶打招呼,“昨晚上我不舒服,突然借你家阿止一用,你不介意吧?” 不等童瑶回答,她又说,“童小姐这是身体不舒服吗?” 童瑶不说话,呵,借严止一用?她介意有用吗?人家当事人都没有发话,她算什么啊?一个笑话吗? 严止倒是想说话,可这个时候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只静静的看着童瑶,看到她眼眸里的嘲讽,一时间竟觉得心酸不已。 她不舒服,他还丢下她! 温婉把严止推向童瑶,“阿止,既然童小姐也不舒服,你去陪她吧。我打电话让司机来接我。” 说着她就要去包里翻手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她急出了一头汗,一副欲哭无泪,“阿止,我的手机不见了。” 严止皱眉,“怎么回事?” 童瑶冷笑,觉得她那样子挺作的,不就是假装找不到手机,然后讨得严止爱怜吗? 她大方的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如果温小姐不介意,我的手机给你用吧。” 严止颇为意外,她一向不是最讨厌小婉的吗?怎么会? 温婉倒是感激涕零,接过手机,背过身去打电话,电话打通,她低着头随便说两句就匆忙挂了。 回过头对童瑶笑笑,“真是谢谢童小姐你了。”她把手机递过去,还没放回童瑶手里,假装一个手滑,手机掉在地上了。 “哎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童瑶不知道这温婉要耍什么诡计,静静的站在那里,迟迟没有动作。 温婉勾唇笑笑,弯下腰去捡,佯装站不稳,伸手去抓童瑶的包。 童瑶猝不及防,包被她扯落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散了一地。 温婉手慌脚乱去捡,童瑶这下明白了,这个温婉是故意摔她的包的,可是这有什么用?出出气?她可不认为温婉有这么幼稚。 果不其然,温婉突然叫了一声,颤抖的手握着一份资料,难以置信看过来:“童小姐,你居然要打掉孩子?” 第九十五章:他动手了 严止的心一颤,从温婉手中抢过那张纸,看到白纸上的黑字,眸里的怒火一点一点溢出来,他睨向童瑶。 “流产同意书?这是你的?”像一头丛林中野生的猎豹,严止一双黑眸灼灼闪亮,漆黑的眼眸仿佛要将她射穿。 童瑶抿着唇,被他冷然的眼神刺痛,这怎么可能是她的?连那上面的内容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她看向一旁发现这张纸的温婉。温婉微微一笑,笑容里的得意那么明显。童瑶终于明白了这是她的一个局,从施若沫来家里开始。 “说话!”严止攥着那张纸,愤怒的目光紧紧锁定她那双平静的看不出情绪的眼睛,希望能够看到他想要的答案。 然而他只看到她的平静和她的不以为然,所以她是真的要瞒着自己,偷偷打掉两个人的孩子。 他笑了,笑得阴沉沉,“你就这么狠心要打掉这个孩子?” 虎毒不食子,而她呢?她就这么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吗? 童瑶默然,他不信她。既然他不信,那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他的信任终究只给了温婉一个人,与她无关。 她的沉默被误认为默认,尤其她唇角边那若有若无的嘲讽让他莫名火大,她是在嘲讽他的在乎? 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无力感。该死,他讨厌这种无法掌控的挫败感,他三两下就把那张纸撕成纸屑,扬在她脸上。 童瑶仍是无动于衷,在她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而且温婉在,她不愿意在温婉面前展现自己的懦弱。 严止怒了,咬牙切齿:“女人,想打掉孩子离开我?” 童瑶看了一眼温婉,“不然呢?他本来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她是插入他和温婉爱情的第三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这个孩子的到来只会不幸! “童瑶!”严止怒吼,一个耳光甩在她的脸上。她竟然说这个孩子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对这个孩子根本不看重,那他这些天的期待算什么? 温婉愣住了,显然没料到阿止会动手打童瑶。 童瑶摸着半边发痛的脸颊,痛进心里。她咬着唇瓣,倔强的看向严止,现在明明是六月艳阳天,她却冷得像寒冬腊月。 “说什么好好过,你从来就没有舍下她。”她无力的闭上眼眸,再睁开,眸底一片冷漠,“那就这样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严止怔怔站在原地,打过她的手掌颤抖不已。 温婉得意的笑了,眼看着童瑶就要离开视线之内,她着急上前去推严止,劝说:“阿止,你怎么能打人?童小姐那样说不定是有什么苦衷呢。” 严止回过神来,一想到那个女人要杀掉他们的孩子,刚升起的内疚又没落下去,他嗤之以鼻,“她能有什么苦衷?” “阿止,我看童小姐状态不怎么好,你还是上去看看吧。”温婉担忧的说。 严止心里烦躁的不行,望了望童瑶离去的方向,有点想追上去。身边的温婉突然弯下腰。 “小婉……” “阿止,我没事,司机快来了。你还是快点追童瑶去吧,我看出来了,你是爱她的,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你心里也不好过啊。” 严止犹豫再三,点头去追童瑶。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温婉勾唇笑笑,绕到住院区大楼下,那里有个穿病号服的中年女人在等着她。 “小……温小姐,你能来看我,真是太好了。” “住嘴。今天我没有来看过你,我也没有联系过你。” 中年女人低下头,“是。” 温婉的脸色这才缓了些:“记住,你的女儿在二十多面前已经死了。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中年女人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衣着亮丽的女人,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有说。 只要能见到她过得好,相不相认又有什么关系? …… 离开了严止和温婉,童瑶找了个僻静处,眼泪就滚滚落下,一路走来她并没有回头,也不奢望他会追上来,在她跟温婉之间,他选的永远都是温婉。 “童瑶?”苏淮安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童瑶,恍惚间看到她眼角的眼泪,似是明白了什么。 看到来人,童瑶赶紧背过身去把眼泪擦干净,才转过来,“苏淮安,你怎么在这里?” “你的脸……”她逆光而站,一边脸又红又肿,是被小婉打了? 童瑶下意识去捂住被严止打的那边脸,含含糊糊的说:“刚才不小心撞到的。” 苏淮安噎住,撞到会有手掌印?但他并没有揭穿她,而是轻叹一口气,把她拥入怀里。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一种本能反应。 童瑶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就一会,好吗?” 嗯,很喜欢她身上自然清新的味道,这个念头一出他自己都愣住了,从什么时候,他对她竟然有这种反应了? 她是阿止的女人。尽管他这样告诫自己,还是舍不得推开她,视线撇到她的头顶,她的头发是乌黑茂密的,闪烁著熠熠光泽,很细很软。 不由自主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轻轻吸了一口,唇角不自觉上扬。 也许因为他身上和严止类似的古龙香水味,也许此刻她实在需要一个躲避的港湾,最终,童瑶没有推开他。 然而她不知道,在两人的不远处,一双愤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两,就快要迸出火来。 严止紧紧握拳,指节嘎嘎作响,这就是她要打掉孩子的原因? 呵,原来她是想打掉孩子和苏淮安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起。 他转身,他也不是非她不可,不过一时兴起娶的女人。可是为什么,胸口那里缺了一块。心脏深处有剧烈的绞痛。 苏淮安把童瑶送到别墅楼下,她站在阳光下跟他挥手告别,咸咸的海风吹乱了她的头发,扬起的裙摆勾勒出她的凌乱美。 他说:“如果我说我不计较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愿意让我照顾你吗?” “……”童瑶顿住了,他眼里的深情熠熠生辉,不像作假。 “不……”她是严止的老婆,纵然他那样对自己,她也不可能跟苏淮安走到一起。 苏淮安眸色一沉,虽然早就猜到她的答案,但听她亲口所说,还是有那么几分伤人。她越是拒绝,他对她就越是有兴趣,那种求而不得的感受,他尝试过太多遍了。 第九十六章:冷战 这一次,他偏要逆道而行!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拽过来,低头就要去吻她。 当他凉凉的唇贴上来时,童瑶惊了一下,瞳孔骤然一缩,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他,急急忙忙跑进别墅里。 童瑶一溜烟跑上楼,躲进房间里,关上门,惊魂未定的拍拍自己的胸口,苏淮安竟然对她做那样的事情来。 回想起那冰凉的触感,她又连忙冲到卫生间拼命洗脸,把唇瓣搓得都肿起来了才罢休。 从卫生间出来,严止已经回来了,盯着她略肿的唇瓣,一言不发。 童瑶被他盯得不自在,加上心虚,不由自主撇开脸。 下巴突地一疼,他青筋暴起的手近在眼前,他强迫她把脸移过来,指尖划过她的唇瓣,语气冰冷:“说,苏淮安还碰过你哪里?” 童瑶的心咯噔一下,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冷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想离开我去跟苏淮安?怪不得费尽心思要打掉我的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童瑶木讷的问。他以为她真的要流掉肚子里的孩子?那不过是温婉挑拨是非的一个计谋,她不信他看不出来。 “我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要是在医院看到的那一幕只是个误会,那么在别墅门口看到的呢? 他看着她的嘴唇,狠狠的咬上去,“我告诉你,女人,我是绝对不会放你去苏淮安身边的。我严止的东西就算是坏了,扔了,也绝对不会便宜任何人。” 话毕,他拂袖而去! 童瑶待在原地,怔得说不出话来,所以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件东西? 他终于亲口说出这样的话。 接下来的一连几夜,他都没有回来,不用问,她也知道他在哪里。 网上关于他和温婉的花边新闻持续发酵,她就算不想关注,总会有人想方设法让她知道。 而因为温婉的帮助,失去严氏总经理的他依旧在A市里混得风生水起。 他把新公司开在严氏的对面,摆明了和严氏叫嚣。除此之外他每日都混迹在高级场所里,身边美女左拥右抱,她渐渐成为一个透明人。 时至深夜,童瑶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楼下传来动静,她起床,披了件薄薄的外套,出去。 才走到楼梯口,她就看到了多日不见的严止,在程达的搀扶下摇晃着身体走上来。 “夫人,来搭把手。”走到她面前,程达出声。 “他怎么了?” “今天公司正式开始运转,在晚宴上,严总一高兴就多喝了两杯。” 童瑶愣了愣,原来今天他的新公司开始运转。她不动声色扯一下唇角,走过去才要挽他的手臂,就被他甩开。 “滚。” 她顿在那里,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他再度出声,“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 程达摸了摸鼻子,“夫人,您跟严总好好说说啊。” 说完再不管严止飞快走了。 没有了程达的搀扶,严止站都站不稳,身子摇摇晃晃好像要倒。 童瑶赶紧扶着他,他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睛没有半点醉态,锐利的目光射在她身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童瑶没有说话,她从头到尾都没有背叛过他,这要她怎么说?说了他又会相信吗? 思想千百转间,他甩开她,冷哼,“我最讨厌你这一副泫然欲泣。” 在没人的搀扶下,他自己向前走,没走两步,一脚踩空,整个人向后倒。 童瑶惊出一身冷汗,急急张开双臂抱着他,他的冲劲很大,撞得她胸口发疼,连连退后几步,所幸,她及时稳住了脚步,这才没有摔倒。 好不容易站稳了跟脚,严止转过身,推了她一把,“谁稀罕你扶?你还有什么资格碰我?” 他这么一吼,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童瑶不由得皱了眉头,算了,既然他不要自己扶,那她何必自作多情。 她抬脚欲走,他的身子突然倾斜下来,头压在她的肩膀上,“别动,我很累。” 童瑶到底还是没有推开他,但他的全身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很快她就有点力不从心了,推了推他问:“回房间睡?” 静默……等了好一会,她听到他鼾甜的呼吸声,唇角抽搐,他竟然在这种时候睡着?真睡还是假睡? 为了证明这个问题,她在他光滑的脸上掐了一把,结果引来他怒视的目光。 “行了吧,真累的话,赶紧到床上躺着去啊。”她推着他的胸膛,催促他回房间。 “我还没洗澡呢,睡什么睡……” 他站直身子,摇摇晃晃的走进房间,踉跄着往浴室里走,童瑶一把上前扶住他:“醉成这样了,还是明天再洗吧!” 严止冷哼,抬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一脸嫌弃:“不洗澡,你能睡着?” 童瑶翻了个白眼,懒得去理他,可他根本连站都站不稳,怎么洗澡? “我、去帮你放好水,你再进来。”她走进浴室,去放水,他踉踉跄跄跟在后面,不等她去开水,就把她揪回来。 “严止,你干什么?”她被他身上的酒味醺得难受,一抬头映入一双深邃如潭的眸子里,漆黑一片,折射出她平静的脸。 “你以为我离不开你?”他把她的身子压在墙上,像一只疯狂的野兽发了疯去撕扯她身上衣服。 小外套里面是一件真丝吊带睡裙,薄到透明,而她胸前高耸的小山峰若隐若现,里面是真空……顿时他暗沉的眸子闪起一丝异样的光芒。 他就那么直白的看着她,两只手压着她的手不让她挣扎,这样的姿势……童瑶觉得自己的脸都快烧出一个洞来了。 可她无法挣脱,因为严止灼热的身体像钉子一样把她固定在墙壁上,两个人贴的那么近,她能清晰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还是那么无耻地看着她,目光透过睡裙舔舐她的每寸肌肤,大腿间一个滚烫的东西抵在那里。 童瑶想退后,但身后就是冰凉的墙壁,她退无可退。 他空出一只手,在她的腰间掐了一把,“苏淮安也会这么对你么?” 他的话到底还是让人难堪的,童瑶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九十七章:温存 “怎么,难道他让你不舒服?”他再度出声,大掌撩起她的裙摆探进去,停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抚摸。 “我以为我对你足够好了,你就会安心待在我的身边,为我生下这个孩子。可没想到你竟然背着我要打掉他,转头又和苏淮安不清不白,到底我是哪里比不上他?嗯,是不是他床上功夫比我好?” 为什么他爱过的女人都会和苏淮安不清不白?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声声入耳,他的表情带着明显的嘲讽,浑浊的酒味在她鼻尖弥漫,心钝钝痛着。 她颤抖着声音也吼起来,“严止,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和苏淮安不清不白了?打掉孩子?呵,拜托你用你那脑袋好好想一想,我要是想打掉孩子,能让你发现?你说你要跟我好好过,转身又和温婉纠缠在一起,三更半夜,她一个电话就能把你叫过去。这些也就算了,但你不该一味的指责我和苏淮安,我跟他清清白白的,再说我真的和他有点什么那又怎么样?反正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笑话。” 她看着他,眼泪滚滚落下,似乎要把这些天压抑的情绪发泄出来。 浴室回荡着她的声音,大脑嗡嗡作响,严止皱着眉头冷冷地看着她,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原来她在她眼里,他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只是个笑话,她根本就不在乎,所以她才能够无视他对她的那些好。 挫败感随之而来,他竟然有些招架不住。 他悲哀的笑了,这些天的思念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他突然低头,发了狠的撕咬她裸露在外的肩膀。 童瑶痛得低声呻吟,那声音让严止浑身一震,犹如一只猫爪挠得心头发痒。他改变攻略,转而允吸她的锁骨,嘴唇舔着她脖子的时候,她拼命挣扎。 就连他白色衬衣上的扣子都被扯掉了两颗。他罔顾她的挣扎,吻沿着锁骨一路往下。童瑶挣扎不得,身体的欲望还被他撩拨出来,这对她而言是莫大的屈辱,她流着眼泪,默默忍受。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裙的吊带已经从肩上滑落下去,胸口袒露一大片,他只要轻轻一扯,睡裙就轻而易举被扯落。 她的两只手都被他固定在墙壁上,她想把睡裙扯起来也做不到。她闭着眼睛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他却想尽办法不让她如愿。 “严止,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觉得呢?难道我的意图还不够明显?”他终于知道,这段时日以来,为什么对别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有她才能填满他心里的空虚。 童瑶被他的直白弄的窘迫,她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会伤到孩子。” “反正你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严止无谓的耸耸肩,不等她反驳他又说:“放心,我会小心!” 他覆上她的唇,温热的舌缠在一起,让她几乎晕厥,她能感觉自己身体的渴望,她是渴望他的。可是她不想…… 她不想在每次对他心灰意冷的时候,和他发生关系,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很不堪。 “严止,求求你不要这样!”她低声下气乞求,眼泪流个不停。 “给个理由。”他不耐烦的说,“要是理由不充足……”他的膝盖抵在她的两腿间,不让她合拢双腿,这架势时刻准备着进军。他已是箭在弦上了,不得不发! 她哭笑不得,伸手去揪他的头发,“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耻?” “这个理由不够。”他稍动身子,向前挺了挺,又朝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还有两次机会。” 童瑶被他这副流氓的模样气笑了,这样的他就像一个痞子,冷漠又无耻的痞子,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她爱到深入骨髓。 能怎么办?她不知道。 “理由,快点。”他不耐的催促,她每犹豫一秒,他的身体就挺进一点,最后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均匀的呼吸打在肩上,热热的。 童瑶以为他又要咬,一狠心,就推了他一把。谁知,这这一推,他的身体就软绵绵向后倒去。 这厮竟然睡着了! 她惊叫一声,慌忙伸手去抱他,一伸手身上的睡裙一秒滑落,她慌慌张张腾出手想去扯起来,这边严止又摔下去,她只得放弃睡裙去抱严止。 然而睡着的严止沉得像猪,就她那点力量根本抱不住他,于是哐当一声,两个人摔到浴缸里。 浴缸里没水,光是听到那声音,童瑶就觉得腰酸背痛,也亏得垫底的人是他。 这一摔,严止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丝毫要醒的意思都没有,那如雷的鼾声让童瑶的内疚瞬间消失,恨不得再补上他两脚。 但她到底没有那样做。从他身上爬起来,童瑶把睡裙重新穿好,本想就这样出去睡觉算了,看到他躺在浴缸里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既然他都躺在那里了,索性给他冲洗一番,再扶他出去。她蹲下来,颤着双手给他脱衣服,衬衣上的扣子早被她扯掉了两颗,快速把余下的解开,给他脱掉衬衣。 脱裤子的时候,裤链被什么东西卡住,一点都不好拉,她低头看了一眼,脸泛起一股暧昧的红晕,这要怎么弄? 僵持了一会,她索性打开淋浴喷头,浇冷水上去。冷水刚洒到他的肌肤上,他缩了一下身子,还是没有醒。 童瑶无语了,这样都没有醒,他到底喝了多少酒?她暗恨着咬牙,把水温调到最低,一边给他清洁上身,一边等他那个东西软下去。 突然,他开口:“阿瑶,我冷。” 以为他要醒了,童瑶吓了一跳,低头看过去,除了浓密的睫毛在抖动,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还闭得紧紧的。 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睡,蹲下去想再掐一把他的俊脸,手刚碰到他的俊脸,就被他拽住。 他拽着她往下一拉,她猝不及防,摔在了他的身上。他睁开眼睛,看着她,“既然你这么想洗鸳鸯浴,那我成全你。” 他翻身在上,再一次扯下她的睡裙,同时按下浴缸放水的开关。 第九十八章:他想让她知道 等他再要动的时候,腰间一阵疼痛,痛得他连腰都直不起来了,眉眼狠狠拧了一下,“死女人,你对我的腰动了什么手脚?” “……”童瑶默默撇开眼,一阵心虚。刚才两人摔倒的时候,他垫的底,所以他摔伤腰了?那真是大快人心啊! 严止尝试着起身,不料动一动,腰就痛的厉害,他睨向女人,瞧见她那心虚的表情,恨得不行,“果然是你对我的腰动了手脚,该死,最毒妇人心!” 童瑶好气又好笑,趁着他动不了,她推开他,从浴缸里爬出来,身上的睡裙已经湿透了,黏着皮肤一点都不自在,她皱了皱眉,取了毛巾来擦。 浴缸里的严止还保持的原来的姿势,铁青着脸死死的瞪着她,恨不能把她活剥生吞了。 童瑶打了一个寒颤,到底还是不忍心他那样子,走过去帮他翻身过来,仰躺在浴缸里。 严止总算舒服了一点,但还是腰酸背痛,他不禁怀疑这个女人偷偷背着他下多重的手。 经过三番四次的折腾,他的酒意都褪得差不多,这会一泡温水,感觉浑身舒坦,余光瞥见她还没有走,大爷式朝她挥挥手“快点过来给我按摩。” 童瑶白他一眼,本想转身就走,脑袋灵光一闪,她顺从的走过来,蹲在他面前,狠狠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不等他有任何反应,立即跳开,脸不红心不跳诊断:“你这是纵欲过度的后果!最近左拥右抱,好不快活吧?” 她轻飘飘的瞄了一眼他的裤裆处,那玩意早就已经软了下去,但裤子还没有脱掉,半挂在那里,说不出的猥琐。 “死女人……”她还真敢下手,严止咬牙切齿,他纵欲过度? “见鬼的纵欲过度。”他怒吼,最近跟这个死女人呕气,碰都没有碰过她,哪里来的纵欲过度? 突然间不知道想起什么,他愣住了,最近媒体都在大肆报道他的花边新闻,她看到了? 她的语气那么酸,是因为吃醋?这个认知让他心情大好,连日来的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他得意的看向她:“谋杀亲夫是大罪。” 童瑶差点要仰天大笑三声,她要谋杀亲夫?她要是真想对他动手脚,弄伤他的腰不是大题小做吗?折了他的小弟弟才是顶顶大事。 她又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无视他的目眦欲裂,打了个哈欠:“你慢慢洗,我出去睡觉。” 严止发誓,等他出去,他不把这个女人整得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但事实证明,没有一副好腰,空有雄心壮志,那便是扯谈! 他气愤的从浴室里出来时,床上的女人已经睡得跟猪一样,多日不见,她苍白的脸消瘦了不少,该死,她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想起她流着眼泪吼出来的话,眸色沉了沉,他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拨通了程达的电话。 “帮我查一些事!” 天蒙蒙亮,童瑶的屁股被人踹了一脚,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旁边以古怪姿势躺着的严止,俊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眼眸如平常一般沉幽深远。 “你干什么?”童瑶气得牙痒痒,往边上缩了缩。 他伸手就把她拽过来,“我要去上班了,起床服侍我穿衣服。” 童瑶不满:“你生活不能自理啊?” “要不是你这个女人我会扭到腰?快点,我一会有个重要的会议。” 看他脸色确实不大好,童瑶的心软了下来,昨晚上他确实摔得够呛,为了息事宁人,她还是乖乖起床。 太阳初初升起,加长的豪车,穿梭在蜿蜒的公路上,车里,童瑶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她恨恨的看一眼身旁抱着笔记本在工作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了报复她,竟然带着她去公司! 这时有电话进来,他停了手上的工作,不露痕迹按下免提。 “严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我查出来了。” “说。”言简意赅的一个字,却暴露了他的怒气。 “关于您的花边新闻,都是一家媒体报道出来的。我们的人找到他们老总,采用了一些特殊手段,他们老总才说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至于是谁,他们怎么也不肯说了。” 严止沉了沉脸,没有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他合上笔记本电脑,饶有兴趣的看童瑶,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童瑶还沉浸在刚才那通电话里,没有反应过来,听到他这样问她总算明白了他让她跟着他去公司的原因,无非就是拐着弯告诉她,这段时间他没有乱搞,那些左拥右抱的新闻都是别人胡乱写的。 再看他表情,分明是在向她讨赏,她噎了一下,才说,“嗯,程达办事能力不错!” “就这?”严止没有想到自己费了一番周折想让她理解的事情竟然变成了程达办事能力不错。 狭长凤眸一转,“回公司立即把程达派到非洲去开荒。” 童瑶:“……”只能默默在心底里跟程达说对不起了。 到了公司,童瑶被严止安排在他的办公室里,气派的装横令她大开眼界,而从他办公室落地窗看去就是严氏集团。 严止就把公司开在严氏对面,摆明了和严氏作对,纵然严氏现在的总经理是严伦,这么做多少还是有点不厚道啊。 要是老爷子在世看到兄弟俩这样竞争,肯定气得跳脚。无奈的叹口气,她的立场又能说什么呢?她说他会听吗? 此时严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里,严伦恨恨的盯着对面大厦新严氏的招牌,只想立即让人拆了它。 助理站在他的旁边,侧了腰,正低头报告工作:“据说,老客户李总在那批货里面发现了百分之八十的残次品,他要把产品全数退回来,并要求我们按照合约上赔偿他的损失。还有严氏旗下的连锁酒店,有客人食物中毒,目前有关部门……” “够了!”不等助理说完,严伦冷冷制止了她,“这点小事也要向我报告?那我养着你们这群废物干什么?” 说着,他拿起办公桌上一本厚厚的文件夹朝助理扔去,正中她的胸前。 第九十九章:喜欢上你 “吩咐下去三天内这些事要是还处理不好,你们都得给我滚蛋!” 助理额头一跳一跳,她紧紧抿着唇,诺诺应了声“是。”就出了办公室。 她前脚刚出去,曾琳安后脚就进来了,看到严伦怒气冲天的样子,十分:“阿伦,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严伦收回视线,捡起地上的文件夹递给曾琳安看。 本以为有死老头的遗书在手,严氏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没想到严止却把严氏搬空,只留了一个空壳子给他。 刚接过手,公司就资金周转不来,他不甘心公司就这样倒台,不得已把几处不动产低价兜售出去,卖出去才发现买家竟然还是严止。 这一切都是他捣的鬼。 更可恶的是他把公司开在严氏对面,不仅高价挖走了几个元老,还抢了几个大客户。 看完文件,曾琳安气得手发抖,“严止这个野种,早知道有今日,当年我就该一把掐死他。” 很快,她稳下情绪来,握着严伦的手,问:“阿伦,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有没有应对的策略?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严氏掌控在手里。可不能就这样拱手让给严止。” 严伦吐了一口唾沫,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面色狰狞:“连房产都卖得差不多了,公司的资金还没有周转过来,能怎么办?” 严止摆明了要和自己作对,最该死的是他提前一步掏空了严氏的资金,而且不留下一点痕迹,现在就算要找他拿回来,也没有任何证据。 “难道就让那个野种就这么踩在我们头上?”曾琳安用指甲扣着掌心,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一直都被严止踩在头上,好不容易翻身了,她怎么甘愿又让他踩上来? 严伦也陷入浓浓的不甘里,难道他要像对老头子那样对付严止?老头子……突然他阴冷的眸里寒芒一闪。 “也不是没有办法。” 曾琳安一喜,忙问:“有什么办法?” 温婉来找严止,才知道童瑶也在,她面如土色,还以为他已经厌倦了那个女人了呢,毕竟这段时间陪在他身边的一直都是自己。 童瑶看到温婉,唇边的兴味越放越大,是了,他没有沾花惹草,不正是因为身边有温婉这个红颜知己吗? 这不,人家都已经找上门来了! 明显察觉到气氛的剑拔弩张,严止皱了皱眉,走到温婉身边,“小婉,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两日离开A市吗?机票订好了吗?” 听到他的话,温婉的脸涨得微红,她是说过这两日走,但那不过说说而已。她扯着他的衣角轻声问:“阿止,你舍得让我走吗?” 严止回头看一眼童瑶,只见她扯一下唇角,那意思好像在说,她也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分明是等着看他好戏的架势,他略显不悦,死女人,想看他好戏?没门!他揉揉太阳穴,“你走的时候说一声,我和童瑶会去送你。”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童瑶身上,说完他对着她扬了一下眉。 童瑶对他这幼稚的动作选择无视,但当着温婉的面,她觉得她还是要做一下戏,她走过去扶着严止的腰,暗暗在上面掐一把。 “温小姐什么时候走啊?我一定送上一份大礼物,阿止,你说对吗?” 严止忍痛,点头:“嗯,你说的都对!” 温婉退后了两步,似是不敢相信,他竟然跟童瑶这个贱人一唱一和让自己走,从前他不是这样的啊。 “阿止,你竟然让我走?”她悲愤欲绝,狠狠剜一眼童瑶,熊熊怒火就快从眼眸里迸出来,啊!都怪这个女人,否则阿止是绝对不会这样对自己的。 “小婉,国外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去挺好的。”她的病已经刻不容缓了。 “你!阿止,你为了这个女人太让我伤心了。”她伤心欲绝跑了出去,转身前还不忘丢给童瑶一记狠戾的眼刀子。 童瑶无辜的撇撇嘴,这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啊,从头到尾她只说了一句话。不过她也很诧异,严止会这样对待温婉。 以往他都是把她当成宝一样,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一次怎么? “你不去追?”她有些好奇。 严止反问:“你希望我去追?” 童瑶下意识摇头,猛然反应过来又点头,最终还是摇摇头,“这跟我希不希望有什么关系?你喜欢就好。” 可不是么?他要是想去追的话,她不希望也没用啊! 谁知严止一反常态,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嘴巴凑在她的耳垂边上,暧昧的说:“我喜欢上你。” 他特意咬重“上”字,童瑶的脸迅速爆红,抓起办公室的笔就朝他扔去,“流氓!”她还要再骂,却陷入他那双漆黑如墨带着笑意的眼眸里,一时忘了台词。 他抱住了她,“我以后只对你一个人流氓。” 冷了这么段时间,他才知道她占据了他的整个心,所以看到她跟苏淮安在一起才会那么恼火,以后他要把她牢牢禁锢在身边,管他什么苏淮安,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至于温婉的病,他已经安排了国外最好的医生,等她病好,她一定会重获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他语气里的情真意切让童瑶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信他这一回,可是不信又能怎么办? 严止自以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可没有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所有的一切偏离了他的轨道。 晚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宴会,想着童瑶这些天都闷在家里,严止决定带她出席。 他给她挑了一套天蓝色长礼服,款式比较保守,不露肩膀不露腿。 笑话,他严止的女人怎么可能让别人看了去? 童瑶对此直翻白眼,还能再霸道点?不过心里还是很欢喜的,而且他的眼光很不错,她穿上这套礼服,气质翩然,落落大方,秒变女神。 宴会的地点在A市顶级酒店,才下车,就遇到了严伦,他身边的女人不是安蓝,童瑶一点也不意外,之前碍于老爷子,他对安蓝都不情不愿,何况现在老爷子已经去世了。 “哥,嫂子,好久不见!”他看过来,唇边挂着诡谲的笑意。 第一百章:纠缠不清 鸡皮疙瘩掉一地,童瑶莫名打了个冷颤,挽着严止的手紧了紧。 严止轻拍她的手,以示安抚,横向严伦的目光里掺了冰一样的冷漠,对于严伦他一向没什么好感,但出于礼貌还是示意的点点头,便挽着童瑶进去。 宴会厅在酒店的二楼大堂,里面气氛很好,灯光辉煌,轻音乐徐徐响起,穿着华丽的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止哥哥。”一道欢悦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曼妙少女向这边奔来。 不用多想,童瑶也知道这人是谁,她松开严止的手,跟他拉开距离,一边不忘调侃:“你的红颜知己挺多的啊!” 严止轻哼,大手一伸,就把童瑶拽在怀里,侧身躲过施若沫。 施若沫一个不稳,整个人向前倾去,她尖叫一声,眼看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就被一只手扶住。 “止哥哥。”以为扶自己的人是严止,心头喜滋滋,就要反手去环抱他,耳边去响起严伦的声音。 “表妹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是止哥哥!施若沫哀怨的撇向一旁站定的男女,可是自始至终,她的止哥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过她。 “止哥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咬紧了唇瓣,哀怨不已。 为什么?严止冷笑,下巴轻轻扬起,凌厉的眸子透着一股傲然于天地之间的寒芒,从前施若沫给他下药,他念在她是一个女孩子,便也懒得计较了。 可是昨晚上他让程达去查,笨女人流产同意书的事居然也是她捣弄出来的,明明那么天真无邪的一张脸,底子里却是那么肮脏,攻于心计。 要不是他不屑去对付一个女人,她以为她还有机会站在他面前问为什么吗? 施若沫被他的眼神吓到,哭着跑开了。 严伦的眼里升起暧昧的笑,“大哥,你真不懂得怜香惜玉!”说这个话时,他还特意看了童瑶一眼,唇边噙着野兽看见猎物的兴奋。 童瑶莫名寒颤,总觉得今天的严伦有点不对劲,好像有意无意在向她透露着什么阴谋一样,是什么阴谋呢?她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东西。 怔忪间,传来一声:“阿止。” 两人同时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温婉一袭白色抹胸长裙向这边走来,如诗如画,她好像偏爱白色,驾驭起来毫不费力,随便一套白色裙子套在她身上,都能穿出仙子下凡的既视感。 这样的女人,谁能比得过? 童瑶有点心酸,温婉这种女人天生是完美无瑕的,婀娜多姿的身躯,精致的五官,高贵的气质。 她是个女人看了都不免有些心动,更何况是男人?她终于明白严止对温婉心心念念的原因了,这让她自惭形愧之余又暗生不爽。 尤其严止看温婉的眼神,她咬牙就着他的脚狠狠踩下去,趁他吃痛时挣脱出他的怀抱,找借口离开:“我去上个洗手间。” 走得那叫一个干净利落。 该死的女人! 严止铁青着脸,想追上去找童瑶算账,刚跨出一步,这边温婉已经缠了过来,“阿止,我已经订了明天的机票。也许以后再也不回来了,今晚,你能陪我聊会吗?” 看了眼童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里,又听出温婉语气里的寂寥,严止终是软下了心,他曾经爱过她,也答应过她的父亲会好好照顾她,现在她只是要求聊聊天,他怎么拒绝? 他缓了脸色,“去那边好好治病,我抽空会去看你。” 温婉低眉顺眼点点头,顺势搂住他健硕的腰,趴在他的胸膛:“阿止,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严止的脸色不大好,双手搭在温婉的肩膀,将两个人的身体隔离开来,凌厉的目光射向她身后佯装玩手机的黑衣男人。 他有些失望,这样的手段她都使了多少次了?有些事情他也不想明说,总归是给她留点面子,可是她从来都不顾及这些。 “阿止,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见严止眉眼间一片冷漠,温婉心头一跳。 严止越过她,从边上的经过的服务生手中的托盘拿过一杯酒,浅尝,香醇入口,他才懒懒开口:“明天我会去送你。”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阿止,你真的这么狠心要我走?”温婉扭着身子,缠上去,抓起他的手往胸口处放,“你摸摸我的心,那是为你而跳动的啊!我这么爱你,为什么你还要我走?” 眼泪簌簌而流! 严止抽回手,静静的凝着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挂着晶莹的泪珠,楚楚可人,但他却升不出一丝异样感来,他已经记不起五年前他是如何深爱她的。 他只知道,五年后他的心已经装了另外一个女人。 “小婉,你的心早在十年前已经不是……” 温婉捂住耳朵,尖锐的叫:“不,我不要听!我只要你,我只要你,阿止。是不是因为那个童瑶,所以你才这样对我?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严止没有回话,看着她这副模样,说不出的心烦意燥,他仰头把杯中的酒一口饮尽,转身欲走,温婉再一次缠上来,从后面死死的抱住她。 “阿止,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至于那个童瑶,我知道你只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这样,等她把孩子生下来,我来养,我一定会像亲生妈妈一样爱他的。如果你还是觉得对不起童瑶,我们可以给她一笔钱,保证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严止沉了脸色,一点一点掰开温婉的手,漆黑如墨的眸子敛着冰冷的光,“我记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温婉顿住,捂着胸口心跳的地方,“你什么意思?” 摇头,严止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转身就走。徒留温婉一个人立在原地! 目光如炬盯着他颀长的身躯远去,温婉心痛难忍,单手攥着礼服胸前的位置,垂下来的手紧紧握拳,涂着红色寇丹的指甲扣进掌心里,鲜血淋漓仍不自知。 她蠕动樱唇,喃喃自语:“阿止,你这样对我会后悔的。”说罢,扬起的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狠辣! 第一百零一章:蛇蝎心肠 从卫生间出来,童瑶感觉胸闷的厉害,猜想严止肯定还在和温婉卿卿我我,她一点都不想过去。 于是找了人少的卡座坐下,要了杯果汁慢慢喝。 宾客还没有全部到场,所以宴会还不算正式开始,但因着入场的人越来越多,宴会厅上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渐渐的,童瑶就坐不住了。 她起身去找严止,人没找到,被严伦拦住了去路。 “嫂子,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抱歉,我没空。” “是么?难道你不想知道那个安蓝怎么样了?听说你们俩可是好朋友。” 安蓝?听到这个刻意尘封的名字,童瑶还是免不了有所感触,然而,当初安蓝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决裂了。 所以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关于安蓝的消息,尤其从严伦嘴里! 严伦早就猜到童瑶会有这样的反应,他笑笑,“果然是狠心的女人啊!那想必你也不想知道那个洛南川的下落吧?听说他最近过得很不错。” 他摊摊手,叹口气就离开了。转身的瞬间,他笑得耐人寻味。 洛南川……童瑶感觉浑身的血液僵住,根本无瑕顾及严伦,她现在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仿佛回到了那天听到洛南川死讯的时候。 好久,她才回过神来,严伦早就不知所踪,回味一下他所说的话,下落?过得不错?所以洛南川还活着? 蓦然想起四月去祭拜父亲时,墓前的祭拜品,是的,这么多年来,除了自己就只有洛南川会去祭拜。 所以他没有死?四周环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严伦的影子,童瑶飞奔起来,双手拽着裙摆,她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严伦,要问清楚洛南川是死是活。 人总是这样,在你绝望到不行的时候,但凡有一丁点希望,都要紧紧攥住,不想放手,因为一放手,便又陷入黑暗的绝望里。 童瑶就是想得到一个答案,让自己心安的答案。虽然洛南川曾经背叛过她,但他总归是陪她走过那一段狼藉的岁月,是她回想起来,仅剩的一点温暖了。 在宴会厅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严伦,这边宴会已经开始了,主人家说了客套的话后,人们就开始两两一对,跳起舞来。 童瑶皱着眉头褪到边上,视线在四周探寻,她知道严伦这是有意吊着她的胃口。 殊不知此时严伦正在黑暗的角落,淡笑着盯她的一举一动。 “没想到一向风流倜傥的严二少竟然对一个已婚妇女产生兴趣。”他身旁的女人突然出声,语气里的讽刺甚浓。 严伦勾起了唇,凑到女人头上轻嗅了一下她的头发,“呵,但凡是女人我都感兴趣,当然也包括你,温小姐。” 这个女人是他玩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够味,只可惜光看着却不能吃。 温婉嫌恶的推开他,冷冷开口:“行了,这件事完了之后,你我就各走各的。至于你公司和富裕的合作,我会尽力说服干爹。” 她冷哼着走开了,就严伦这个癞蛤蟆有什么资格对她痴心妄想?这个世界上只有阿止一个人配得上她。 望着她一扭一扭的身躯,严伦舔舔嘴唇,不过一个臭婊子,要不是有求于她,他至于这么低声下气? 他发誓总有一天要站在最高处,让那些曾经看不起自己的人跪倒在脚边,向他求情,一定。 这些都是后话了,目前,他先要替温婉这个女人摆平童瑶。他对不远处的服务生勾勾手,低头吩咐了服务生几句,就从钱包里拿出好几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这只是小数目,事情办完还有。” 服务生两眼放光,接过那钱,重重的点头。 童瑶还在找严伦,一个穿服务生衣服的男人过来,“请问您是童小姐吗?” 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眼前的男人,确认他真是服务生,童瑶才点头:“是的。有什么事吗?” 难道严止在找她? 服务生笑着说:“严二少说了,如果您有意想要找他聊天,就去宴会厅外面长廊的楼梯口那里找他,他在那里等您。 服务生说完,不等童瑶说话,就走了。传话这种事,他做了不少,早就得心应手,知道有些话点到即止就好,否则言多必失! 童瑶听了他的话,几乎没有犹豫就走出宴会厅,她迫不及待想要知道洛南川的下落,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根本就没想过严伦会耍什么阴谋! 走出宴会厅,沿着长廊走了一会,童瑶就看到楼梯口那里站着一个人,但不是严伦,而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她非常熟悉,温婉。 听见脚步声,温婉回头,浅笑安然:“童小姐,你总算来了。” 那意思是让服务生喊她出来的是温婉,不是严伦,童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搞什么鬼,但她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抱歉,温小姐,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她总算明白了,严伦之所以在她面前提起洛南川是有计谋的,洛南川未必还活着,这是她早就该知道的事。 胸腔处抑制不住怒火中烧,严伦和温婉竟然拿一个逝去的人来算计她,实在是卑鄙无耻。她扬手就要甩温婉一个耳光。 温婉丝毫不惧,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她的手,“童瑶,再给你一次机会,离开阿止。” “如果我说不呢?”童瑶扬起脸,面前这个女人确实美,可惜生了一副蛇蝎心肠。 童瑶可以理解温婉爱严止的那份心情,但不能作为容忍她三番四次算计自己,如果没有猜错流产同意书也是她的杰作。 施若沫只是她的枪手。 “那就怪不得我!”温婉的脸突然狰狞起来,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如同她的心灵一样丑陋。 她揪着童瑶的手把她拉过来,然后狠狠的反推一把,烈焰红唇一字一顿吐出:“你去死吧。” 童瑶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发狠,脚踩在楼梯的边缘,被她用力一推,整个人向后倒去。 身后就是楼梯,“砰”一声,童瑶垂直滑了下去,瞪大的瞳孔里是温婉渐渐模糊的扭曲的面孔,小腹传来的痛感异常清晰,黏糊糊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脏了她天蓝色的礼裙。 第一百零二章:往事不堪回首 “阿瑶!”嘶声裂肺一声吼,她想回应,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童瑶恢复意识的时候,眼睛还睁不开,迷迷糊糊中她听见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说话。 “严太太这次流产情况并不乐观,加上她从楼梯滑下来,伤势严重,有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上孩子了,但到底如何还需要具体观察。” “嗯,那就麻烦医生了。”顿了顿,“我希望刚才这些话不要在我太太面前说。” 童瑶能听出,这是严止的声音,手指动了几下,鼻子酸涩,他要把这件事瞒下去呢。到底她还是知道了,她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也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这一切都拜那个女人所赐,温婉!她咬着这个名字,满腔的怒火。 童瑶真正醒来,是第二天傍晚,那时候彩霞铺满天,她睁开眼睛时,整个病房被彩霞映得通红,严止就趴在床前,脸就压在她的右手臂上,睡得很沉。 她能看到的只有他乌黑浓密的短发,短到恰到好处。她忍不住想去揪,可右手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左手也被绑了厚厚的绷带,连抬起来都觉得费劲。 最后她只得放弃,她不打算叫醒他,因为不想看到他努力隐瞒她的表情。 撇头望向窗外,夏日的晚霞美得令人醉生梦死,那么一整片,对此时的童瑶来说,却渲染了浓烈的哀伤。 小腹空空的,那个孩子化成血流失的瞬间,是不是也缀成一朵红色鲜艳的花?他该是怪她的吧,是她没有保护好他,以至于他这一生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已经枯萎了。 那么疼,童瑶却没办法哭出来,眼泪总是懦弱的,流得再多也挽回不了一条小小的生命。 蓦然严止惊醒,抬起头来,发现她已经醒了,薄唇启动,发出沙哑的声音,杂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阿瑶,你醒了!” 童瑶点点头,望着他憔悴的脸,疲累不已,“孩子没了?” 严止顿了一下,便握住她酸痛的右手,“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有的。” “呵,是么?”童瑶并不打算戳穿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看她这样子,严止的心没由来一阵抽痛,笨女人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那样颓丧,那样心灰意冷,仿佛把所有的一切都隔绝在她的世界外面,包括他。 不,他不允许她把他隔绝在她的世界外面。 “阿瑶,你还有我。”他轻轻的吻她的手,一遍一遍,“以后我们还会有别的孩子的,相信我!” 童瑶强行抽回自己的手,相信他?他不会不知道是谁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吧?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他为了温婉,已经无数次丢下她了,她要怎么才能相信他?而且这一次,她不会再放过温婉,到时他又会怎么选择? “我累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不想再看他的脸,只要一看,她就会想到温婉,想到那个还没成型就会流掉的孩子。 严止僵住,再想说话,她已经阖上眼眸,摆明了不想再和他说话。他就这样看着她,良久,终于起身,为她掖好了被子,悄然离去。 病房门口,遇到了苏淮安。这是自上次看见他和童瑶搂在一块后,首次见面。 “有什么事?”他冷冷的问。 苏淮安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润,笑笑,“你真要送小婉去国外?” “这不关你的事!” 苏淮安并不理会严止的态度恶劣,冷静分析:“你知道十年前,小婉换了心脏,现在那颗心脏已经超出了负荷,她的时日不多了,而且,她的精神上还有障碍,现在出国,她只会死得更快。” 严止绷着脸,这些他不是不知道,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曾经是爱过小婉,那毕竟是曾经了,现在小婉亲手杀了他的孩子,他可以原谅她,却已经不能像从前一样任着她胡来了。 何况他已经请了国外最有权威的医生,也是仁至义尽了。 就猜到严止会有这样的表情,苏淮安笑了,严止的为人面冷心热,小婉再怎么说也是他爱过的女人,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现在他只要下一帖猛药,严止就会留下小婉。 只是……苏淮安瞥瞥严止身后病房紧闭的门,他可以想像一门之隔外躺在床上的女人有多心灰意冷,不过没关系,从今以后,他会给她最好的,包括爱情! 这么想着,他笑着给严止递过去一张纸,“你一直不是很想知道五年前小婉为什么要离开你吗?答案全在这一张纸上。” 严止本来不想接,那些都过去了,知道又有什么用?转念一想,是啊,都过去了,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正因为这样,他才无畏无惧接过来。 粗略看了一遍,他的脸色陡然大变,为了确认,他又认真看了一遍,结果跟第一次看的一样。 五年前小婉竟然是为了……才离开他的。 震惊,愧疚还有年少的承诺一下子涌上心头,他三两下把那张纸揉成一团,面无表情撇向一脸无害的苏淮安,沉着声音问他:“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淮安无奈的耸耸肩:“这件事,我一直知情。五年前不告诉你,是因为小婉她不想让你知道,我尊重她的选择。现在我告诉你,也是因为小婉,我不想你辜负了她!阿止,小婉她就剩下那么点日子了,你不能好好对她?” 严止抿嘴,把揉成一团的纸转身扔进垃圾篓里,回过头来,一脸的坚定:“不,她不会只剩那么点日子的。我已经为她请了最好的医生,她会好起来,会寻到自己的幸福。” 过去已经是过去,人要往前走,不能总是停在过往,恋恋不舍。他很感激五年前小婉为了他那样毅然决然的离开,但那终究是感激而已。 现在他有了更重要的人,童瑶。他的身边就这么点位置,只容得下她一个人了。 苏淮安没有料到严止的立场这样坚定,脸色白了几分,“阿止,你这么选择,我希望你别后悔!” 第一百零三章:真相如何 “后悔?”严止嗤之以鼻,他的字典里压根就没有这两个字。 苏淮安轻笑,但愿吧。 没有看到童瑶,也不是坐班的日子,苏淮安也没必要在医院逗留。跟严止聊完后,他直接离开了医院。 他的车就停在医院门口的停车场里,拿出钥匙,开了车锁,上车。 刚坐上车,钥匙还没插进去,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小婉。”她会上来,他一点都不意外。 “你见到那个女人了?她怎么样?” 一想起童瑶滚下楼梯时,严止那副紧张不已的表情,她就恨不得童瑶去死。 “不怎么样,如你所愿。” 一听这话,温婉升起一股快意,狠狠啐了一口:“活该!” 谁让童瑶跟自己抢阿止?这回连孩子都掉了,看她怎么跟自己抢。 苏淮安叹了一口气,指尖缠上她亚麻色的卷发,发蜡弄得太多,手感并不怎么好,他不由得想起童瑶那乌黑的头发,柔软触感。 想得到她的执念又重了一点。 手指绕了几圈,把她的头发绕开,又叹了一口气:“小婉,你去了国外之后,一个人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语气里满是关怀。 温婉反问:“谁说我要去国外的?”童瑶的孩子都掉了,阿止肯定不会再要她了。那么陪着阿止的只能是自己的,她才不会去国外。 “刚才阿止说已经给你订好了明天的机票,他在那边已经为你找好了医生,去了那边你的病也会得到控制。” “什么?”温婉大叫,“这种时候阿止还要赶我走?” 谁要他找的医生?她只想要陪在他身边,跟从前一样。 “不行,我绝对不会走。我要留在这里,留在他的身边。” 她拉开车门就要下车,苏淮安制止了她:“小婉,还别忘了,你害得他的孩子胎死腹中,他这样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 温婉甩开他的手:“我不管,反正我不会走。” 车门被用力关上,苏淮安摇摇头,人的执念固然可怕,失去理智的女人更可怕。 阿止,很期待,这一次你会怎么化解呢? 当天夜里,童瑶发起了高烧,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耳边跟她说了些什么。 她头痛欲裂,听不真切。想睁开眼睛看看说话的人是谁,但任凭她怎么挣扎,眼睛始终睁不开。 接着她陷入了沉睡当中,开始反反复复的做梦,梦见那个孩子哭诉着埋怨她没能力保护好她,梦见十年前父亲出车祸的一幕,梦见洛南川握着她的手说永远要保护她。 梦境一转,又变成温婉推她下楼梯时狰狞的面孔,温婉笑的癫狂,她说:“童瑶,你就该和你的孩子下地狱。” 童瑶突然被惊醒,身上黏糊糊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时天已经大亮,护士们开始忙忙碌碌工作,有医生过来给她量了体温,高烧总算退下去了。 “吃点东西。”严止盛了一药膳粥,舀了一勺确定好温度就放至她唇边。 童瑶没有张开嘴巴,视线一直看着窗外,淡淡说:“我们离婚吧!” 严止的手一抖,勺子里的粥都泄了出来,溅到白色的被子上,他放下勺子,抽了一张纸巾去擦。 擦完,他才说:“刚才的话我就当作没有听见。”离婚?不可能!她是怎么做到轻描淡写的把这两个字说出来的? 童瑶终于转过头来,苍白的脸上看不清任何情绪,“我不觉得我们的婚姻还有继续下去的意义。” 严止顿住,仔细端详她,想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来,然而他失败了,她太平静,平静到一切都入不了她的眼。 他胸口闷痛,好像有一把冰刃在剜心,她要放弃他了? 他抱住她,薄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你需要什么意义?阿瑶,我知道你失去了孩子很伤心,但这不能作为你放弃我的理由,离婚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童瑶笑了,若是以往,她听到这段话,肯定会高兴的不得了,可是现在,对不起,原谅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如果温婉没把她推下楼的话,如果她没有失去孩子的话,如果她不知道在失去孩子以后严止随便找了一个人替温婉顶罪的话,她想她会高兴的。 可惜那些只是如果。昨晚那场高烧,她几次以为自己就要熬不过去了,不过她还是熬过来了,而一直支撑着她的不是对严止的爱,而是她对温婉的恨! 更恨的是就连自己深爱的男人也帮着温婉开罪,那样不动声色。 “严止,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我可以给你。那就是我绝不会放过温婉。” 绝不!她要温婉付出同等的代价! 指节分明的手揪着床单,青筋暴起,童瑶想,此时她的表情一定是狰狞而狠辣的。 否则严止不会露出那种陌生的眼神,陌生到让她每一个伤口都隐隐作痛。 严止的脸色僵住,松开她,“阿瑶,小婉她……” 他想说,温婉她已经尝到报应了,今天一早,心脏病发,目前还躺在手术室里抢救,生死不明。 可她唇角自嘲的弧度终究让他说不下去,小婉害得她失去了孩子,这个谁都知道。 现在他说什么,她都会觉得他是在为温婉开脱,她会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是他无法忍受的。 索性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紧紧的抓住她不放手就好了。 如愿看到他脸色变得难看,童瑶冷冷一笑,要不是昨晚上高烧不退的时候温婉特意跑来炫耀,她也不会知道,严止让另一个人顶了温婉的罪。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仰天大笑,总以为他就算再怎么不爱她,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讨回一个公道,那毕竟也是他的亲生骨肉。 没想到,他爱温婉至深,哪怕温婉杀死了他的孩子他也不会责怪。 “这个婚,我离定了。温婉,我也不会放过。” 最后,谈话在童瑶这一句信誓旦旦的话中陷入了僵局,严止什么也没有说,他能说什么?反正他是不会离婚的。 第一百零四章:用身体交换 在医院住了十天,童瑶终于可以出院了,来接她的只有程达,至于严止,这些日子他都有意无意躲着她。 这些她已经不在乎了,离婚和复仇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两件事。 “夫人,您接下来想去哪里?”程达一脸狗腿,望了眼后视镜里一直保持距离的一辆车,无声的叹息。 童瑶略想了下,最后决定:“回别墅吧!”暂时没有地方可去,而且离婚也需要他。 目前他不同意离婚,那这个婚就离不成。 回到别墅,童瑶让张嫂把自己的东西搬到客房去,就在客房里住了下来。 客房离主卧偏远,如果她刻意躲在房间里,两个人一天也见不到一面。 严止回来的时候,看到房间里有关于她的东西都被清空了,心烦意燥,他在房间里闷闷抽完一支烟,就钻进书房里。 他不敢去找她,怕从她那里再听到离婚两个字。 然而他不会去找她,不代表她不会找过来。 他正在书房里视频听程达报告工作,书房的门被人推开,站在门口的是穿一套超薄性感紧身裙的童瑶。 她还化了些妆,美艳动人。 他的眼神一滞,她出院将近十天了,虽然同住一屋檐下,他们一次面都没有见过。不是她躲着他,就是他躲着她。 那她今晚过来是为了什么?天知道他多么讨厌听到那两个字。 不等严止开口,童瑶径直走过来,坐在他的书桌上面,一双美腿翘起来,性感勾人。 严止的眸色深了几分,声音暗沉:“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 童瑶托了托自己的胸,挤出了一条深深的沟,倾身过去,特意露给他看:“我睡不着。” 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敲在严止的心上。 “不舒服?”他咳了一声,视线不动声色在她胸部流连,最近一段时间,她瘦了,但这个地方没有瘦。 视觉效果比以前还要好,小腹处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这些天刻意垒起来的冷淡在这一刻被击溃。 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诉说着他想她。 “没有。”童瑶换了一个姿势,翻过书桌,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一下子从桌面上滑落下去,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 蓦然,笔记本电脑里传出抽气声,严止脸色一沉,眼疾手快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不露痕迹的推开。 怕腿上的人摔倒,他快速抽回手搂过她的腰。 两个人的姿势十分暧昧,严止清晰感觉到自己举起来的欲望,抵在她的腿间。 偏偏她还极不安分,身子一扭一扭,弄得他心猿意马,她的体香阵阵袭来,沁人心脾。 “乖,快去睡!”他柔声哄她。她再这样下去,他怕抑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我不想睡。”童瑶说。 “那你……”话还没有说完,她主动的吻上他的唇,把他未说完的话堵了回去。 严止不是什么柳下惠,温香软玉在怀,他做不到坐怀不乱。何况她这么主动送上门来,他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即热烈的回应她。 童瑶也相当配合,快速解开他衬衣的纽扣,指尖在他的胸膛上来回摩擦,惹得严止欲罢不能。 他把她搂住,一个翻身,就变成了男上女下,他低头看着她,眉眼如画,脸颊带着情动的绯红。 “阿瑶,你想通了?”今晚她这样盛装打扮,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经想通了?她不打算离婚了? 童瑶不说话,扬唇轻笑,温婉可人,她抬手,把身上的紧身裙褪到胸部以下,傲人的胸脯突兀弹跳出来。 画面不要太美! 严止有些忐忑不安,总觉得今晚的她似乎热情过度了,可难得她这么主动,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于是再一次吻住了她的唇,一吻完毕,两人气喘吁吁,严止看着媚眼如丝的童瑶,一脸满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准备回卧室浴血奋战! 童瑶阻止了他:“严止,不要回房间。” 她怕回房间会沉沦在他的柔情蜜意里无法自拔! “那就在这?”严止看了看四周,书房除了书架就只有这张书桌和办公椅可用,环境艰辛啊。 “就在这。”童瑶坚决的点头。 严止眉眼一挑,勾起她的下巴,邪魅一笑:“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我们就尝试一下新环境,顺便开发新姿势!” 说完又是一番热情如火痴缠。 当他进入的时候,童瑶眼角的泪再也忍不住滑下来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这不是她自己选择的吗? “阿瑶,别哭!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他吻去她的泪,轻声安抚。 磁性的声音极具魅惑,童瑶下意识点头,眼神却是放了空,但愿他等下听到接下来的话还能这么柔情蜜意。 这一番痴缠将近一个小时,严止轻声哼哼,太久太久没有碰她了,她的每一缕肌肤都在诱惑着他,食髓知味。 他发誓,今后定不负她!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攀上云巅时,童瑶突然抱住了他,低低的说:“严止,我们离婚吧!” 严止顿住了,一切热情都被她这句话冷却了,他怔怔的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我们离婚吧。”童瑶推了推他的胸膛,即将奔三的男人挺很有料的,几块腹肌她不知道,只是觉得很有安全感。但这个胸膛以后再也不会属于她的了,或许从来就不属于她。 此刻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严止从她身上退出来,面无表情的捡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披上,怪不得她这么主动,怪不得她这么热情,原来就是想在重要关头给他重棒一击。 很好!他不得不承认,她赢了,赢得干净利落。爱情的世界里,谁爱得深谁就输了,以前他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他觉得很有道理。 穿好衣服,他冷冷的看她,几分钟前对他充满了诱惑的身体现在看来勾不起他一丝欲望,他勾起了唇角:“呵,用身体换一本离婚证书?童瑶,你很有想法,但离婚,你想也别想。” 他转身,头也不回! 童瑶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他不同意,她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是不同意。 她还有别的办法吗?她不明白,为什么他明明不爱她却不肯放手? 第一百零五章: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良久,童瑶爬起来,穿上衣服,木讷的走出书房,正撞上从主卧换了衣服出来的严止,对视一眼,她快速败下阵来,仓皇逃走。 严止站在原地,眯了眼向她逃走的方向望去,想起刚才那一则笑话,眉眼处越发的寒冷。 午夜会场,鱼目混珠,人声鼎沸,严止翘起大长腿坐在卡座上,舞台中央,性感女郎绕着钢管大跳热舞,赢得台下人阵阵掌声。 严止抿了一口酒,喉咙苦涩不已。程达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他绷紧的脸缓了下来,懒散不羁,徐徐点了一支雪茄,起身,迈起大长腿往人群中走去。 走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身旁,拍拍他的肩膀,“陈律师,好久不见!” 陈律师下意识回头,看到严止,惊慌闪过脸上,“严、严少爷。” “陈律师,赏不赏脸喝一杯?”不等陈律师回答,他的身后冒出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陈律师抹了一把汗,这种时候哪敢说拒绝的话?只得赔着笑脸,“严少爷的脸怎么能不赏?” 严止满意的点点头,双指夹着雪茄放到唇边,吸了一口,“那就好。陈律师请吧。” 两人一起进了包厢,还没坐下,严止就问:“听说老头子病发的时候,陈律师也在场?” 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惯性翘起二郎腿,一双黑眸沉的令人发怵。 陈律师冒了一身冷汗,其实那件事后,他就料到了会有今天,只是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在、在场。” “那麻烦陈律师跟我说说当时的情况。”严止一板一眼,一副不容拒绝的语气。 陈律师忙不迭地点头,眼珠子转了转。“那天严老先生为了遗嘱的事让我过去一趟,刚见到老先生的时候他还精神奕奕,我们还说了几句笑话,可没有想到,他突然间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了。 “这个事情严夫人可以作证。”末了,他怕严止不信,把曾琳安都扯出来了。 “是么?”严止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既然这样,我就不打扰陈律师了。请吧!”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陈律师一抹冷汗,有些难以置信,就这样?一时间僵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他不走,严止扯着唇角,“难道陈律师还想留下来陪我喝一杯?” 陈律师自然没有这个心思跟他喝酒,连忙推却了几句,就匆忙出了包厢。 他前脚一走,程达就凑上来,挤着绿豆大的眼睛问:“严总,就这样让他走了?” 严止冷哼:“怎么?难道你看上他了?要留他过夜?”他现在心情十分烦躁,没那个心思要跟陈律师打口水战。 程达被他噎住,悻悻的退出去,在严止手下当差了好几年,他敢说再也没人比他更了解他家严总了。 此刻,严总的脸上分明刻着生人勿近的几个字,他还是乖乖退出去吧,免得惹火烧身。 “程达,你有没有女朋友?”不料,程达还没有走出门口,身后就传来严止幽幽的声音。 程达回头,看到他家严总的眼眸里泛着异样的光,杂带着点点希冀,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那样暧昧。 程达下意识要点头,脑中忽然闪过邪恶的想法,等等,严总突然问这个问题,又这么暧昧的看着他,该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咳咳!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个趔趄,一脸慌张:“严总,我对男人没有兴趣。虽然你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严止唇角抽了抽,“啪”一声,手上的高脚杯被他捏断了脚,那边程达还在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 “我上有八十的老母还等着我娶媳妇回家传宗接代,我不能对不住她啊。”说到最后,他已经口干舌燥,仍苦口婆心地劝:“严总,您听我说,我们俩在一起是没有幸福的……” 听到最后,严止的脸已经黑如砂锅,只差没把手中已经断了脚的红酒杯扔过去,旁边两保镖已经憋出了内伤! 程达总算察觉到气氛不对,小心翼翼试探:“严总,我说这么多,您懂吗?” 话音刚落,严止把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怒吼一声:“滚。” 谁他妈看上他了? 眨眨眼,程达一脸懵逼,严总这是恼羞成怒? 严止懒得理他,起身,迈起大长腿,径自离去。出了会场,他拿出手机,亮起屏幕,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庆幸之余不免落寞。至少她不会追着他讨离婚。 想起刚才在书房的一番痴缠,讽刺又心酸。她真狠心,一点余地都没给他留。 既然她这么狠心,他也不会心软,离婚么?他偏不顺她的意。看谁拖得过谁? 他翻开手机通讯录,拨通电话,“妈,是我。” 第二天,童瑶踩着点起床去饭厅吃饭。看她下来,张嫂二话不说去张罗早饭。 “先生呢?”虽然明知他这个点已经在公司里,她还是忍不住问一遍。 张嫂头也不抬:“噢,先生去公司了。” “嗯。”童瑶轻吁一口气,不紧不慢吃自己的早饭。 用过早饭,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妈,您怎么来了?” 童瑶惊讶地看着眼前穿一套白色旗袍的女人,她正是严止的妈妈薄淑言,半年时间不见,她没什么变化,那份淡然的气质依旧。 薄淑言笑笑,一边打量着童瑶:“想想咱们也有半年没见了,我有些想你们,所以就过来看看。瞧瞧,你怎么瘦了那么多?” 她语气里的关切让童瑶的鼻子骤然一酸,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黑暗和绝望之后,发现原来还有人关心自己,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妈,我没事。”吸了吸鼻子,童瑶连忙招呼薄淑言,“妈,您先坐,我去给您倒茶。” 话音刚落,那边张嫂已经端上来一杯红茶,童瑶接过来,放到薄淑言面前,“妈,您喝茶,我去给您拿一份糕点。” 薄淑言顺势拉过她的手,“傻孩子,不忙,坐下来陪我聊聊天。” 童瑶这才消停了些,踌躇一阵,到底还是坐下了。其实她不想坐下来,因为她知道薄淑言来的这么突兀,一定是严止的关系。 她是严止的说客! 第一百零六章:惊天大秘密 薄淑言是多么通透的人啊,一下子就看透了童瑶的想法,温和的笑着拍她的手,“孩子你放心,其实我来不是要当阿止的说客的。” 童瑶僵硬的笑了笑,“那您来是?”面上是被人看穿心事的局促。 “我本意是想来看看你,这段时间苦了你了。”顿了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想跟你说。” 她左右看了看,见张嫂就在不远处搞清洁,暗示性拍了拍童瑶的手。 童瑶明白她的意思,“妈,您一路过来,没吃什么东西吧?我让张嫂去拿份糕点过来。” “那就麻烦你了。” “妈,咱们之间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童瑶佯装不悦,起身走到张嫂身边,“张嫂,你去看看厨房还有什么吃的,给夫人上一份” 张嫂点点头,放下手上的活去厨房捣弄去了。 见张嫂走了,薄淑言敛起往日的温婉,一脸严肃,“阿瑶,这个事很重大,你要答应我,不到迫不得已千万不要说出去。” 童瑶从没有见过薄淑言这个样子,心里虽然狐疑,但还是没有犹豫的点头,“妈,您放心吧。” 薄淑言正了正脸色,“其实阿止不是严林海的儿子。”说完这句话,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她无力的瘫软在沙发上,脸色煞白。 “本来这个秘密我想带到棺材里面去的,可是自从严林海去世之后,我左思右想,总希望阿止能找到他的亲生父亲,认祖归宗。” 严止不是严老爷子的亲生儿子?童瑶被这个惊天大秘密震撼住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她才诺诺开口:“这件事,老爷子知道吗?” 薄淑言一愣,半响才摇摇头,“他不会知道的。”她嘲讽的笑笑,“严林海自以为有两个儿子,可谁知道一个儿子都不是他的。” 两个儿子都不是他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严伦也不是老爷子亲生的?童瑶懵了,表示自己脑回路不够。 见她反应不过来,薄淑言淡淡地说:“严林海没有生育能力。” 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解了童瑶所有的疑惑,不免为严老爷子感到悲哀,自以为有两个儿子,可谁知两个儿子都不是亲生的。 她突然想起老爷子得知自己怀孕时那欢喜的模样,他还以为自己要抱大孙子了。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瑶,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帮阿止找到他的亲生父亲,认祖归宗。”薄淑言诚恳地说。 童瑶苦笑,自己哪有这个本事?再说她现在跟严止稳不稳的,不知道哪天就离了,到时候她又以什么立场去帮他寻找亲生父亲? 但薄淑言说得诚恳,拒绝的话难以说出口,便问:“您有他的照片吗?” 薄淑言苍白无力的摇头,“没有。” “那有别的线索?” “我只知道他姓林。” 童瑶无语了,天底下姓林的人那么多,这要怎么找?她还要再问,传来脚步声,两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均不再说话。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门口处,严止逆光走来。他穿得忒正式,西装革履,颀长的身躯被光晕包围,凤表龙姿,邪魅的目光先是在她身上流连一圈,然后才移到薄淑言身上。 “妈。”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童瑶心里叫苦不迭,两个人都闹成那样了,再见面徒增尴尬。她连忙低下头,不再看他。 “阿止,你怎么回来了?”薄淑言见到自家儿子自然是喜不胜喜,连语气里都蕴涵着欢喜的味道。 忙奔上去,拉着他的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阿止,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妈,不至于吧,这才多久没见,您就看出我瘦了?”他薄唇弯着,眼眸不动声色盯着童瑶这边,见她默默坐在那里,低眉顺眼,不由得好笑。 这会儿怎么装得这么温驯?昨晚上勾引他的那股子劲呢? 童瑶还沉浸在刚才薄淑言告诉她的惊天大秘密里,寻思着严止的亲生父亲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可耳边嗡嗡都是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也不敢抬头看他,就这么低着,脖子酸得难受! 听了严止的话,薄淑言佯怒:“才多久?都半年没见了,你这孩子,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被这么揶揄,饶是脸皮再厚,童瑶也觉得待不下去了,她起身:“妈,我去看看张嫂的点心做好没有。” 严止望着她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脸色一沉再沉,她就这么不想看到他么? 薄淑言可算看出来了,这两小口子有感情的,只是谁也不肯让步,年轻人啊,这么倔强!看来她不得不帮着推一把了,她撞了撞自家傻儿子的腰,“还不快去帮忙?” 严止不以为然:“不就一份糕点还要两个人去?” 薄淑言气结,这傻儿子怎么点不透?难怪能把童瑶这么好脾气的女孩子气成那样,该! 她也懒得费那个口舌了,索性把他推到童瑶面前,“阿瑶,那些粗活就吩咐阿止去做吧。反正他人高马大,是个做粗活的料子。” 说着还不忘在他胸膛用力拍了几下。 严止唇角抽搐:“……”这是亲妈吗?他斜眼睨向童瑶,饶有兴味的看她,他倒想知道她要怎么拒绝。 “不用了,妈,又不是什么大事。”童瑶摆手推却,她就是不想跟他待在一块才走开的啊。 “没关系,就让他去吧。”薄淑言把两个人推进厨房里,同时不忘招呼张嫂,“张嫂,你方便帮我把行李拿到客房吗?” 张嫂也是个人精,最近严止和童瑶的冷战她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奈何没什么立场去管。现在来了个和事佬,她自然乐得去配合。 “太太,我这就来。” 一时间,厨房只剩下严止和童瑶两个人,两个老太太走之前还不忘好心的为他俩关上门。蒸锅里蒸着点心,热气腾腾,也亏得厨房够大,不然这得多呛? 童瑶苦不堪言,这叫什么事? 厨房里就蒸锅在工作,现在又不是做饭的时间,没什么事要做,难道要两个人就这样干站着看那水蒸气? 第一百零七章:自以为是的女人 这样干站着不是办法,童瑶尝试着找点事情做,可无论她做什么,严止总跟在她身后不到一米的地方。 颀长的身躯挡住了她来自背面的所有光线,鼻尖那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扰乱了她的心神,有好几次她都失手,这期间摔破了三个碗,四个盘子…… 每摔破一样东西,童瑶都能听到来自背后的某个人夸张的啧啧声,幸灾乐祸偏多,她终于忍不住了。 回头,怒斥:“严止,你到底想干什么?” 严止摊摊手,慵懒地斜睨她,眸里蕴含着揶揄,一言不发。 童瑶越发的暴躁,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过来,近距离怒瞪着他,“我警告你,不要以为……” “噗嗤”话没有说完,他突然笑出了声,喷她一脸的口水,僵硬地扯了一下唇角,伸出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 揪着他衣领的那只手加了力度,薄唇抿紧,眼眸半敛。 “抱歉!”严止伸出手把她抱在怀里,他其实不是想笑她,而是想起了他们第二次相见,她也是这般张牙舞爪,竟然觉得说不出的可爱。 “我们不闹了,好不好?”他的语气软了下来,哄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女人。 童瑶的心有一瞬间的悸动,很想下意识说好,可一想到他一心护着害死她腹中孩子的温婉,她立即推开他。 望着他,很认真地说:“不闹也行,除非我们离婚!” 严止一愣,精致的锁骨耸动,明显是在压抑着怒气,他耐下性子,“为什么你非要离婚?” 失去孩子他也很痛心,但以后还会有的,他会请最好的医生为她治好身体,退一万步讲,即使她治不好了,他们也可以领养一个,为什么一定要闹到离婚收场? “为什么?”童瑶呐呐地反问,他不知道为什么吗? 她苦笑着,在他胸膛捶了一拳:“你又不爱我,为什么就不能爽快一点放我离开,这样你还能跟你的温婉双宿双飞,何乐而不为?” 严止脾气也来了,他抓住她的手,倾身过来,目光炯炯,细密修长的眼睫毛在她剔透白净的脸上投下暗影。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爱你?” 童瑶没由来的心慌,抽回自己的手,躲开他的目光,“我怎么知道?” 是啊,她怎么知道?蓦然,她冷笑起来,不屑地说:“严止,全世界谁不知道你喜欢温婉?我被她推下楼梯,流产,甚至于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可你依旧在护着她。你为了温婉不把我推下地狱,我已经偷着乐了,还指望你会爱我?” 她就是一个没人爱的孩子! “很好,原来你是这么想的。”严止怒不可遏,额头上的青筋爆了出来,眼里泛着危险的光,神情冰冷。 “你他妈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笨女人!”他冷冷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要走,没走几步,又绕回来,愤恨的把餐具甩了一通,最后才黑着脸甩袖而去。 薄淑言听到声音赶过来时,童瑶正默默的收拾东西,薄淑言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几下她的肩膀,终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在别墅住了一晚上,隔天一早,薄淑言就收拾了东西要走。 “妈,难得来一趟,您怎么不多住一段时间才走?” “不了。”薄淑言摇摇头:“阿瑶,我知道你们小两口的事,我不该多言,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睌,这夫妻之间的事,一人让一步,便是海阔天空。阿止是个硬脾气,但他心地柔软,适当的时候你给他点台阶下,就万事大吉了。” 童瑶不想提这茬,赶紧转移话题,“妈,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有时间我会去看你。” 薄淑言笑了笑:“好。”顿了顿,她又低声说:“昨天跟你说的事,你能帮我留意一下吗?” 知道她说的是严止的身世,虽然很渺茫,童瑶还是点了头。薄淑言这才会心一笑,上了严止派来的车。 薄淑言离开后,童瑶不想回别墅,寻思着出去走走,拿着手机想找个人陪陪,才发现在偌大的A市里,她无依无靠的。 想了想,她拨通了苏淮安的电话。 为欢几何会场,高级卡座, 温婉美目微敛,嫌恶的光一闪即逝,纤细白皙的手晃了晃红酒杯,浅酌一口。 “你来找我什么事?” 对面的男人微微勾唇,指间夹着一支古巴进口雪茄,吞吐之间,烟雾缭绕。 “温小姐,你求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那么你答应我的事呢?” 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富裕那边迟迟没有合作的消息,公司的资金链断裂,加上严止有意无意的打压,严氏马上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温婉抿紧了唇,上次她把童瑶推下楼梯已经让阿止不高兴了,虽然他没有责怪自己,但一心要把自己送到国外去。 要不是那天她心脏病突发,进了医院,估计她现在已经在国外了,而从那天起阿止一直在冷落她,她现在可算是自身难保,哪有那么多心思去管严伦的那些破事? “这个事我已经跟干爹提过,他不找你合作,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能怪她无情,是严伦他自己太没用了,好好的一个严氏被他搞成什么样? 别说干爹瞧不上他,就连她也是瞧不起他的。 严伦一僵,扭曲了表情,“这么说温小姐是不打算帮我这个忙了?” “不是不想帮,我已经尽力了。” 严伦掐断了手上的雪茄,狠拍了一下桌面,目眦欲裂:“尽力是什么意思?我不管,三天内我要得到富裕的合作。” “你这是在威胁我?”温婉也不是个善茬,她不是被吓大的,一个严伦,她有什么惧的? 索性撂下了狠话:“这件事我已经帮过你了,决定权在干爹手上,你跟我发狠没用。” 她放下酒杯提起包起身,她才懒得跟严伦浪费时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怎样讨得阿止原谅。 严伦愤愤的望着温婉一扭一扭出了包厢,咬牙切齿,这个贱女人,害的他一朝希望落空。 他攥紧了拳头,下一秒把包厢里的东西乱砸了一通,等他翻身过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 第一百零八章:最隐藏的事 苏淮安接到童瑶的电话着实很意外,立即放下手上的工作去赴约了。 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 童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曾琳安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多日不见,曾琳安面色红润有光泽,亲昵的和那个男人紧挨着坐在同一个卡座上,根本不似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女人。 童瑶有些心寒,纵然她对老爷子再没有感情,那毕竟也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丈夫,现在她的丈夫尸骨未寒,她却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 想到很久之前自己在超市看到的一幕,再结合薄淑言所说的话,怕是曾琳安早就跟人勾搭上了。 突然有些为那个老人家不值,童瑶下定决心要给曾琳安一些难堪,她故意走上前跟曾琳安打招呼,“哎呀,这不是曾阿姨吗?” 见到童瑶,曾琳安脸上唰一下惨白,食指指着她说话也不利索:“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推了一下身边的男人,示意他先回避一下。 男人看一眼童瑶,再看一眼曾琳安,翘起兰花指,嗲嗲地说:“那琳琳,我在车上等你。” 原来还是个小白脸,童瑶在心里啐了一下,没想到曾琳安居然好这口,顿时觉得恶心了。 她坐在曾琳安对面:“曾阿姨,你真好的雅致,老爷子这才去世多久,你就耐不住寂寞了?” 突然间怀疑,老爷子的死说不定跟曾琳安母子俩有关,那天早上还好好的一个人,到了晚上说没就没了,又这么巧,他们母子俩都在场。 更诡异的是,老爷子对严伦不怎么感冒,怎么会把严氏总经理的位置给他? 这是一单谋杀案?这么一想,童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定定的看着曾琳安,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曾琳安慌乱的起身,她在A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段时间混迹贵妇圈,好不容易才在她们面前树立起一面贞洁牌坊。 这会要是让人知道了,她竟然跟别的男人腻在一起,那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严伦不是严老爷子的亲生儿子,曾女士,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童瑶盯着对面曾琳安微微颤抖的身体,得意的哼了一声,开始言归正传:“其实你私生活泛滥,我早就知道了,苦于一直没有证据。没想到老爷子尸骨未寒,你就忍不住了。” 曾琳安僵在那里,抬起头,像看瘟神一样看着童瑶,满眼惊惧,她怎么会知道? 童瑶继续说:“不是严老爷子的亲生儿子却擅改遗嘱,做上了严氏集团的总经理,还把老爷子的亲生儿子顺利扫出门,曾女士,你知道在法律上这已经构成了犯罪吗?” “你现在是在恐吓我吗?”曾琳安没有想到童瑶竟然知道了这么多,眼角闪过狠戾。 看她的表情,童瑶的心咯噔一下,所以她是随口说中了曾琳安的阴谋? 其实她并不知道曾琳安和严伦擅自改了遗嘱,只是隐隐觉得按照老爷子对严伦和严止的态度来说,不可能什么都不留给严止的。 她也想过,老爷子把遗产全部留给严伦,说不定他有自己的理由,却没有想过原来是曾琳安和严伦母子俩改了遗嘱,吞并了原属于严止的那份遗产。 她怒气冲天:“好啊,原来真是你们擅自改了遗嘱,你们母子俩为了钱竟然连老爷子的遗嘱都敢改!” 曾琳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套话了,气得要死,可往深处一想,既然这个女人来自己这里套路,证明她手上没有足够证据,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没做过这件事,她又能如何? 顿时,她气定神闲:“哼,说我擅自改遗嘱,证据呢?” 童瑶挑挑眉:“谁说我没有证据?” 她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曾琳安刚定下来的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她真的有证据? 久久沉默,曾琳安的思绪千回百转,童瑶始终淡定微笑。 “你到底想干什么?”曾琳安终于妥协了,她不敢赌,万一这个女人手上真有什么证据,那阿伦怎么办? 最主要的是她不确定,童瑶到底知不知道林海的死因。如果知道,那事情就不妙了。 童瑶淡笑:“你猜呢?” 她故意卖了个关子,一来自己手上确实没有足够的证据,二来她不想让曾琳安过得这么安稳,可以替老爷子出一口气。 曾琳安却以为她这样说话留一半是想讨一个好的价码,气得牙痒痒,指着童瑶破口大骂:“你个贱人,怪不得严止喜欢温婉也不喜欢你。” 她不提温婉还好,一提温婉,童瑶就火冒三丈,伸手端起曾琳安面前的咖啡就往她脸上泼。 曾琳安愣住,直到褐色的咖啡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她才变了脸色,尖叫一声:“啊!你这个贱人!”她扭着身子起来要打童瑶。 手才扬起来,童瑶已经被人护在了身后,她的一巴掌打在苏淮安的脸上,他白皙的脸五个手掌印清晰可见。 “曾阿姨。”他礼貌的朝她笑笑,一点都不受影响。 曾琳安才不受他这一声阿姨,冷哼着去拽他的手臂:“苏淮安,你滚开,这是我和这个贱人的事。” 今天她不打童瑶这个贱人,心里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去。她长这么大,一向都是众星捧月,何曾受过这种屈辱? 听曾琳安一口一个贱人,童瑶心里膈应,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一直安分守己,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是她们总是那样厌恶她? 她想不明白! “童瑶的事就是我的事。”苏淮安丝毫不让步,他横出一只手臂,把童瑶牢牢护在身后,棕色的瞳孔转动,左右看看,已经有不少人向这边看来,他好心地提醒:“曾阿姨,您确定要在大庭广众下闹起来?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您……” 曾琳安这才反应过来,这里是咖啡厅,而她是有头有脸的人,她怎么能在这种地方不顾一切大吵大闹?太没有修养了,这要是传到贵妇圈里,她还怎么立足? 她赶紧抓起一张纸巾,把脸上的咖啡擦掉,提起包包快速离去。 童瑶这个贱人,有的是机会收拾! 第一百零九章: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曾琳安走了,苏淮安才收回手臂,回头对童瑶温润一笑:“抱歉,路上有点事,所以耽搁了。” “没事。”童瑶黯然伤神,“我不想喝咖啡了。” “那我们去走走?” “不了,我想回去。”心情都被曾琳安给破坏了,别墅虽然闷,但她继续在外面游荡的话,说不定会遇到温婉、施若沫…… 她再心大,听到别人口口声声骂自己贱人,也会觉得难受。 “那我送你回去吧。” 苏淮安开车送童瑶直接到别墅门口,童瑶说了句“谢谢”就下车了。 “等等。”余光瞥见别墅二楼阳台有人影闪动,他跟着下了车,站在童瑶面前,手伸到她的后脑勺,变戏法一样变出一支红玫瑰,递给她。 “送你的,希望你天天好心情!” “这花你哪来的?”童瑶的心情果然好了不少,笑着接过那支红玫瑰,由衷的赞,“没想到你人帅,既开饭店,又是心理咨询专家,还是一个魔术家,啧啧,告诉我你的童年经历了什么,怎么会那么多东西?” 苏淮安大笑,凤眸流光溢彩:“是不是被我的多才多艺惊艳到了?” 童瑶想了想:“惊喜居多。”她其实非常羡慕苏淮安多才多艺,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很多人喜欢。 “其实我也不是很多人喜欢,你看,我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看透了她的想法,苏淮安感慨起来。 童瑶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那是因为你的缘份还没有到,放心吧,总有一天你会遇到那个人的。” 她的力气不大,拍在他的肩膀上,柔软舒服,他饱含深意地看她一眼,喃喃细语:“但愿!” “我先进去了。”童瑶没看懂他那一眼的含义,扬扬手上的玫瑰花,“今天谢谢你。” 她嗅了嗅那朵玫瑰花,心情确实好了不少,就连步伐也变的轻快了。 可是她并不知道,刚才她和苏淮安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一个人的眼里,刚进门,就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霎时,好心情不翼而飞,她冷下脸,把玫瑰花护在怀里,径直上楼,回自己的房间。 严止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朵玫瑰花抢过来,揉碎扔掉。 他当即拨通了程达的电话,“立即马上给我订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一个小时给我送到别墅来,否则你等着去非洲开荒吧。” 挂了电话,他傲娇的撇着客房的方向,心中冷哼,他就不信他的九百九十九朵还抵不过苏淮安的一朵! 一个小时后,程达准时的出现在别墅门口,他身后两个人抬着一大束红艳艳的玫瑰花。 “严总,您要的花到了。” 严止满意的点点头:“很好,给我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这样笨女人一下楼就能看见。 程达马上吩咐那两个人把玫瑰花摆在客厅正中央,摆完后,他嬉皮笑脸跑到严止身旁,问:“严总,要不要写张卡片让夫人知道您的心意?” 说着,他已经递上了笔和卡片。 斜一眼他手上精美的卡片,严止不屑的冷哼,到底还是傲娇的接过来,提笔唰唰的写下几个大字:笨女人。 程达抱着好奇心瞄了一眼,冷汗,就这几个字,任谁看了都会生气啊!好纠结,要不要提醒一下严总? 犹豫了好一会,他决定还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谏一回,谁知严止已经在笨女人后面加上了别的字,加起来就凑成了一个句子。 简简单单的一行字,胜过任何甜言蜜语。 程达激动的快要流泪,没想到他家严总这么懂得浪漫,这回夫人一定感动到飞起来。 严止写好卡片,小心翼翼的放到玫瑰花上面,他嗅了一下,扑鼻而来都是玫瑰的芬芳,他对自己此举十分满意,看一眼楼梯的方向,微勾的唇角证明他此刻心情很好。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严止接下电话:“喂,什么事?” “严总,公司来了一个重要的客户,说要见你。” “好,我马上回来!”他准备挂电话,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吩咐:“让业务部的人先招呼着。” 挂完电话,严止和程达匆匆出了别墅,上车绝尘而去! 世界上的事就有这么巧,他刚走不久,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停在了别墅的门口,车门打开,温婉换上一双十厘米的红色高跟鞋从车上下来。 这个时候张嫂正在园里修剪花草,温婉见大门开着便自己进来了。 她刚刚去过阿止的公司,前台说他在家,所以她就找过来了。她才不想让那个童瑶霸占着阿止。 刚进门口,温婉就闻到一股花香,接着她就看到客厅中央的茶几上摆着那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 这么大一束不用数,温婉也知道有多少朵,她向来最喜欢玫瑰花,她可不认为这束玫瑰花是送给自己的,不是送给她,那么只能送给童瑶的! 在她的认知里,阿止可没有这种浪漫的情节,会给女人送花,既然不是阿止送的,那就是别的男人送的? 好啊,她倒想知道是谁会给童瑶那个贱女人送花,她满怀不甘的走过去,一眼瞥见上面的卡片,打开来看。 一瞬间,她精致的脸变得狰狞起来,卡片上面的字迹和署名都是严止的。 那六个大字着实刺痛了她的眼睛,呵呵,他竟然说爱童瑶那个女人?阿止到底把自己置于何处? 她攥着那张卡片,狠狠的揉成一团,美眸里迸射出狠辣的光,一个恶毒的想法在她心头滋生,那就是她要毁了这束花。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动手,脚步声响起,她抬眼望去,童瑶正不紧不慢从楼梯下来。 温婉看过去的时候,正巧童瑶也看过来,看到温婉,她微微一滞,随即仇恨横生。 “温婉,你怎么在这里?”看到温婉,她就想起自己被推下楼梯那一幕的绝望,小腹就开始隐隐作痛。 眸子里杀意波动,要不是温婉这个恶毒的女人,她的孩子一定还好好的。她恨! 相对于童瑶,温婉淡定得多,她不动声色地把那张揉成一团卡片放进包包里,浅笑安然:“我怎么不能来?” 第一百一十章:三天后离婚 童瑶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清冷的目光盯着温婉,她一袭鹅黄色长裙,娇唇微微嘟着,在她旁边一大束红色玫瑰,衬得她人比花娇。 这里怎么会有玫瑰花? 似乎猜到童瑶所想,温婉俯身嗅着那玫瑰花,从里面扯了一朵出来,笑得浅浅灼人:“阿止对我真好,知道我今天要来,特意订了这一大束玫瑰花!” 所以她今天是来炫耀的?童瑶抓着楼梯扶手的手不由自主抖了抖,又自嘲的笑了笑,严止会送温婉花,有什么好稀奇的?自己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温婉继续补刀:“呀!童小姐的脸色怎么这样苍白?是不是因为阿止给我送了花?你瞧瞧我,早知道让阿止也订一束给你好了。” 如果听不出话外之音,那她肯定是聋子。童瑶走下最后一个阶梯,斜眼看着那一大束玫瑰花,竟觉得十分刺眼。 脸上堆起了柔润的笑意,“你又怎么知道阿止没给我送?其实这也不怪你,毕竟温小姐又没有和我们住在一块。” 温婉的脸色果然变了,这花本身就是阿止送给童瑶的,心中顿是生了无数根刺,她想上前撕烂童瑶那张堆满笑意的脸。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她的气无处发泄,只能发泄在那支玫瑰花上,手暗暗用力,想把手上的玫瑰花折掉。 突然,手上一阵刺痛,她低头一看,玫瑰花枝上的刺扎进了手指头里,伤口正冒着血。 该死,连这烂花都跟自己作对了,她气得脸都绿了,偏偏童瑶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这边,她便是连把支玫瑰花扔在地上狠狠踩都不能。 “温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童瑶好心地问,她不是没有看见温婉攥紧拳头的手。 温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女人是故意要激怒自己的,她一定不能上当。 “你这是在炫耀你跟阿止住在一起吗?”温婉的笑容颇有些出水芙蓉的高雅,“可惜,就算你们住在一起,他的心也不在你那里。” “是么?”童瑶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就算他的心在你那里又如何?只要一天不离婚,我就还是他的妻子,而你始终是那见不得光的小三,像过街老鼠一样,遭人唾骂!” “你……”温婉怒了,阿止娶了童瑶,这是她的心伤,如今被人这么大咧咧晒开,她怎么容忍得了? 顿时把手上那枝玫瑰花掷向童瑶,“我告诉你,我既然有手段能让阿止给我送花,那我就能让他回到我的身边。” 童瑶笑得不动声色,“那希望温小姐早日心想事成,说实话,不过一个严止,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余光瞥见门口一个身影,她僵在了那里。他听到了,听到了她的那些话? 他会怎么想她? 严止此刻的心情五味杂陈,他只是有些东西忘了拿,赶回来,在门口又看见小婉的车,担心她会为难笨女人,就疾步走进来了。 没想到一进来就听到了这样的话,他分明看见她说这句话时不屑的眼神,突然想起,她说过的话,这段婚姻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阿止,你回来啦!”温婉顺着童瑶的视线望去,终于看到了好多天没有见的人,她欢快的飞奔过去,搂着她健硕的腰,朝他撒娇。 严止却像没看到她一样,定在那里,望着童瑶那目光太深沉,太哀伤。 “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他问她,声音略略沙哑。 童瑶心里一跳,那股钝痛感席卷了她的整颗心,她平静地看着他和温婉,一个英俊潇洒,一个貌美如花,往那一站,男才女貌。 她从来都知道,像他这样的男人,只有温婉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而她连站在他身边当陪衬的资格都没有。 是以他可以对温婉极尽温柔,对她,却只有一句,不要爱上他。 可是爱上一个人是天命,她跟他结婚半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爱上他的,这怎么控制? 算了,就这样吧!她凄凉的笑笑:“是啊,从没有把你放在心上。” 严止沉了脸色,沉吟片刻,薄唇轻启:“好,你要的离婚,三天后如你所愿!” 他转身离去,不留任何余地给她。温婉正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半响反应过来,朝童瑶得意一笑,连忙踩着高跟鞋去追他。 “阿止,等等我!” 童瑶笑得苦涩,他终于松了口,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严家别墅。 曾琳安在客厅里转来转去,焦急的目光时不时往门口看去,自从咖啡厅回来之后,她就整个心神不宁,赶紧打了电话让严伦回来。 可是打电话都过去两个小时了,阿伦怎么还没回来?突然脸色煞白,阿伦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她慌慌张张拿起电话准备问问。 这时,严伦一晃一晃从门口走进来,曾琳安松一口气,赶紧走过去,“阿伦,你去哪里了?”她皱眉,捏着鼻子:“怎么一身的酒气?” 严伦越过她,晃着身子走到客厅的茶几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妈,公司快要破产了。” 曾琳安一愣,连连推后几步,“怎么会这样?公司运转的不是好好的吗?” “好什么?富裕那边根本就没有打算和我们合作,其他老客户也被严止抢走,现在公司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那怎么办?”曾琳安慌张起来,要是公司破产了,她还怎么出去混? 怎么办?严伦抬头打量着别墅,“现在我们只剩下这处房产了。” 言下之意,要把别墅卖了,把公司资金填上去。 曾琳安立即摇头:“不行,阿伦,要是把这里卖了,我们就没地方住了。” 最主要是,这套别墅是她出去炫耀的资本! “那你说怎么办?”严伦头痛欲裂,他也知道卖了这套别墅就没地方住了,可这是他唯一翻身的机会了,他一点也不想回到从前被严止踩在脚下的日子。 怎么办?曾琳安突然心生一计,“阿伦,我记得那个老头子死的时候跟童瑶说了什么锦盒,他一定是偷偷给那个小蹄子留了东西。” 第一百一十一章:他出差了 那老头子连遗嘱上都留了那个小蹄子的名字,留下的东西一定也是十分贵重。 锦盒?严伦转了转眸子,没错,那老头子一定给她留了好东西,反正他早就想对付那个女人了,何不趁这个机会? 严止不是在乎她吗?既然这样就休怪他无情,谁让严止把他逼到了这个份上? 新严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严止坐在办公椅上,面无表情,他的手中把玩着一支钢笔,心不在焉的眺望着窗外,想着她对他的绝情,想着三天后的离婚。 蓦然,他眸色一沉,手中的钢笔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笔盖都摔飞了,墨水溅在了白色的地板砖上。 他看也不看一眼,拿起桌面上的固话,拨通了分机号:“马上滚进来!” 两分钟后,程达气喘吁吁出现在他的面前,“严总,您有什么吩咐?” “给我订一张飞向法国的机票,明天起飞。” “是。”程达纳闷,严总怎么突然要去法国? “还有,帮我找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书。” 程达吃惊,严总这是要离婚?八卦的心再也忍耐不住了,“严总这是和夫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吗?” 严止给他的反应是直接甩他一记眼刀子,吓得他顿时闭了嘴不敢再问。但内心的八卦之火越烧越旺,怎么办?好想知道。 “等我上飞机后,电话会转接到你这里来,你给我记住任何人打电话给我都说我去出差了,要半个月才回来,尤其是……” 说到这里他顿住了,为什么尤其针对那个笨女人?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他哼了一声,把那些话吞回肚子里,抬头见程达还待在原地挤眉弄眼,他不爽的吼:“还不快滚?” “我这就去。”程达一溜烟出了他的办公室。 三天后,童瑶一早就起来,梳洗打扮,选了一套素色的休闲服,她没有忘记,今天是严止应允她离婚的日子。 下楼,吃早餐,今天的早餐格外丰盛,这是她昨天特意吩咐张嫂准备的,在离婚前,她想和严止吃一顿丰盛的早餐。 这三天她几乎没有见过他,偶尔问张嫂,也说他没有回来过,所以下楼之前,她特意他发过信息,然而她坐在餐桌前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他还没有回来。 她面前手机的屏幕亮了又暗,却没有来自他的只言片语,终于她等不住了,给他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可接电话的人是程达。 “夫人,您好!” 童瑶的手顿了顿,他这是什么意思?连电话都不愿跟她讲了吗? 她掩下所有的黯然,平静地说:“让他听电话。” 电话那头的程达有些为难:“这个,那个严总三天前去国外出差了。现在他的这个号码处于关机,所有的电话都转接到我这里来了。” 童瑶怔住,出差?他去出差了。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预计半个月后,对了,严总说了,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 “好,我知道了。”童瑶挂掉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出差半个月,心头竟然松了一口气。 蓦然,她失笑,望着面前餐桌上丰盛的早餐陷入了沉思,他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出差,是因为不想和她离婚吗? 正胡乱想着,手机响起,是一个长途电话,陌生的号码,她的眼皮突兀的跳动,下意识觉得这个电话是严止的。 再三犹豫,终于还是接下了电话。 “喂。” “嗯。”只有简短的一个字,的的确确是严止的声音。 就这么一个字,却勾起童瑶沉在心底的思念,她想他,她很想他!她张张嘴,想说,你回来吧,我们不离婚了。 没等她说话,严止出声:“这边的项目比较要紧,所以没能赶回去,不过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忘记,再有十天我就回去了。届时,我会兑现诺言和你离婚的。” 童瑶的眼眶突然就湿润了,原来他并不是因为不想和她离婚才去的出差,她点点头,“嗯。我等你回来。” 她平静地挂掉电话,泪水汹涌而出。 吃过早饭,她不由自主去了主卧,还跟她搬去客房住的时候一样,空气中微微弥漫着他的气息,令她的呼吸一滞,她几乎逃一般出了卧室。 从卧室出来,她又鬼使神差的进了严止的书房,书架上摆放着各类书,她随手拿了一本出来,发现大多是财经。 她兴致缺缺的翻了几页,发现有些书页上面竟然有他的笔迹,写的是他的一些评语,她情不自禁伸出手指去抚摸他的字,那苍劲有力的文笔好像他不羁的俊脸。 越是抚摸越是心疼,可又那么舍不得,她索性把书本抱在怀里,淡淡的书卷气在充斥在鼻腔里,如同他的气息一般。 她想,她和他终于是走到尽头了。 把书本放回原处,她坐在他坐过的椅子,打量着书房里的每一寸角落,摸着面前的书桌,想起不久前,他在这里温情脉脉的亲吻她。 若不是她那句离婚…… 她这算是自作孽不可活吗?她凉凉的笑了,起身想离开。 手不小心碰到桌面上一叠文件,文件一下子散落在地上,她弯下腰去捡,蓦然间,一份离婚协议书引起了她的注意,心顿时揪住了,她颤颤巍巍捡起来一看。 双眼瞪大了。 这是严止让律师拟的离婚协议书,令她心惊的是上面财产分配那里,他留给她的东西,够她几辈子都用不完了。 她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什么,可他却给她这么多财产,一切都在不知不觉中,他甚至已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他的名字。 这是童瑶始料未及的,这场婚姻里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爱,得不到她便悻悻放手,至于财产,她一分都不会要。 她不会接受他的馈赠! 把文件叠好,重新放到书桌上,童瑶走出书房就回客房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行李,离婚的事既定,等他一回来,领了离婚证,她就会离开。 童瑶在揪心中等待着他的归来,时间每消逝一天,她的心就往下沉了一点,她每天窝在别墅里,说很少的话,吃很少的饭,睡很晚的觉,接触很少的人,就连苏淮安和温婉好几次打她电话,她都没有接。 直到有一天,她收拾房间,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 第一百一十二章:出大事了 隔天就是严止回来的日子了,童瑶总觉得心神不宁,又没事可做,于是打算在他回来之前收拾一下他的卧室。 她拆了床单被套去洗,一番忙碌下来,她累得气喘吁吁,直接瘫软在沙发上,不动声色打量着这间残留着严止气息的卧室,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进这里了吧! 她站起身,伸出手仔细去摸那些家具,他睡过的床,他坐过沙发,他翻过的柜子…… 走到床头柜旁,情不自禁拉开抽屉,里面就放着两样东西,都是老爷子生前送给她的。 想起老爷子的好,童瑶鬼使神差把锦盒拿起来,打开来看,发现里面的玉扳指不见了。 她瞳孔一缩,慌慌张张去翻抽屉,然而把抽屉翻了个遍,还是没有看见玉扳指。 这怎么会不见?会不会是严止拿的?算了,这本来就是他们严家的东西,他拿了也好。 她正想把锦盒放回去,门外突然响起:“夫人,刚才先生打电话来说,他已经下飞机了。让夫人您收拾收拾,然后民政局见。” “什么?”严止今天就回来了? 才下飞机就要去民政局,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破碎开来,忆起的都是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她惨淡一笑,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来,“好,我这就准备出门。” 她直起身子,失魂落魄地往外走,手微微颤抖着,还没来得及放在抽屉的锦盒突地掉在了地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弹出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童瑶顿住了脚步,嘴微张着,下意识去看,看到锦盒旁边一把金色的小钥匙,她皱眉,弯下腰去捡起来,同时还发现锦盒里面露出了一点端倪。 她把锦盒拆开来,发现藏着掖着的是一张小纸条,上面还用黑笔写着字。 她抽出来看,看到上面的内容,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僵住了,这是什么? 她浑身一怵,飞快跑出门口,打开门,一个陌生男人面色诡谲地站在门框里,看到她缓缓的扬起了唇,凉凉的笑意令童瑶头发发麻。 她下意识感觉不好,想要退回房间,男人已经把她拽进了怀里,一股异样的香味扑鼻而来,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半点挣扎不得。 “呵!”耳边传来男人意味不明的笑声,她昏昏沉沉,意识一点一点在流失。 他把她打横抱起,“你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童瑶绝望的看一眼房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把手中的纸条揉成一团,掷进门缝里。 从国际机场到民政局的公路上,一辆豪车疾驰行驶,车内,严止随性的靠在座椅上,单手握拳托着下巴,深邃的眸一直盯着窗外。 “程达,最近有没有什么事发生?” 其实他想问的是那个笨女人有没有打电话找过他,这次去法国将近半个月了,每天都无法控制想着她。 每次握着手机,他的心都空落落的,想给她打电话,又怕听到她的冷言冷语,所以刚才下飞快,他都是打别墅的固话,让张嫂代为传话! “这个……”程达暗暗的抹了一把汗,他要不要如实告诉严总,那次之后,夫人再没打过一个电话? 倒是温小姐打得比较勤快。 “算了。不用说了。”见程达没了下文,严止就已经知道了答案。笨女人没心没肺,又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他嘲讽的勾起唇角,难道她真以为他没了她不行? 这时滴的一声,信息提示音。严止不耐烦的开锁,点开去看。 接到的是一通短视频,视频上面是童瑶,她被五花大绑,眼睛和嘴巴都被捂住,头发稍微凌乱,好像失去了意识,所幸身上的衣服还是完好的。 视频下面还有一行文字:“想要你老婆?拿三千万来换,最好别报警,否则我不能保证她还能不能好好的。” 该死!严止看完视频,狠狠一拳砸在车门上,车子晃了晃,把正在开车的程达吓了一跳。 “严、严总……” 严止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程达,立即掉头回别墅,还有,给公司财务部打电话,给我准备三千万现金。” 程达张了张嘴,想问发生了什么,但从车前镜里看到严止脸上乌云密布,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去执行命令。 严止攥着手机,再看了一遍那个视频,眉头高高蹙起,神情冰凉冰凉的,那种冷像是从他的内心散发出来的。 回到别墅,他二话不说就去找张嫂,可是找遍了别墅也没看到张嫂的身影,问其他佣人都说张嫂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他沉了脸色,快步走进书房,去看别墅外围的监控,结果监控里是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很显然被动了手脚。 到了这时,严止再笨也能看出这是一场有预谋的绑架! 他冷笑看着那一片漆黑的监控画面,眼神犀利,伸手扯下领带,解开衬衣第一个扣子,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给我查看桃园路的监控,我要知道今天走过这段路的所有车辆车牌号!” 挂了电话,他尝试着和那个发视频过来的人联系,果不其然,电话打不通。 不过很快,那边就主动打电话过来了。 严止第一句话就是:“交易地点!” 话筒里传出咯咯的笑声,听不出男女,“严先生果然是有钱人,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三千万这么大数目眉头都不皱一下。” “少废话,交易地点!”他沉着脸,刀刻一样的冷硬,这辈子他还没有怕过谁。 对方噗嗤笑了,似乎心情很好:“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三千万还是太少了,一口价五千万。你若是凑齐了,我会再联系你,记住噢,别报警!否则等着你老婆的只有一个下场。” “死!”这个字说的很轻,却达到了一定的效果,一般人听了一定会毛骨悚然。 对方说完,又咯咯的笑起来,严止愤怒的挂掉了电话,把手机往书桌上一甩,站起身一脚踹飞了办公椅。 半响,他镇静下来,拿起手机,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狭长凤眸闪过狠辣的光,胆敢动他的女人?最好别让他知道是谁,否则他让他们后悔来过这个世界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我老婆被人绑架了 严止心思紊乱的从书房出来,一想到童瑶随时都会有危险,他就懊恼不已,早知道他就不去法国了,要是她出了什么事…… 该死,要是她少了一根汗毛,他一定让那些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边解钮扣,一边回卧室,走到卧室门口,他惊悚的发现卧室的门居然半敞开,他推门进去,脚下踩中了什么东西,他移开脚,低头看去,那是一个小锦盒,他弯腰捡起来,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蹙眉,这个锦盒怎么会在这里?再走进去一点,他发现卧室里面的东西好像被人翻过,他眸色沉了沉,抿着唇去查看房里的一切,一番下来,却没有别的发现。 那这个被扔在地上的锦盒是怎么回事? 他还没想明白,手机响起来,他按下接听。 “你要的已经查出来了,有一辆面包车很诡异,好像是套牌的,而且监控显示它在桃源路一往一来,相隔时间不过十分钟。” “立即动用所有力量给我查这辆面包车,还有帮我查一下我别墅里的佣人张嫂,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行。”顿了顿,“可是你想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严止突兀的笑了,他笑得阴森,露出洁白的牙齿,一字一顿说出那句他不想承认却已是现实的话 “因为我的老婆被人绑架了。” 童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手脚都被绑住了,眼睛被一块黑布绑住,她什么也看不到,更无法确定周围有没有人在。 只是偶尔听见吱吱的叫声,好像老鼠…… 她一阵心惊,想要呼叫,却又怕惊动了带她来这里的人。她强忍住恶心,大脑飞速运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在别墅里的陌生男人到底是谁?把她绑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在说话,嘀嘀咕咕,童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侧着耳朵认真听。 隐隐约约听见一把男声:“给我看紧这娘们,事成之后老板不会亏待你的。” 老板?童瑶皱眉,那个男人是老板还是他上面有老板? 这里的空气不怎么好,有股发霉的味道,闻着极不舒服,突然她忍不住咳了一声,下意识瞪大眼睛,果然那个在说话的男人立即止了声,接着就是杂乱脚步声。 一个男人突兀的扯开绑住她眼睛的黑布,看见童瑶睁着眼睛大叫:“老大,这个臭婆娘醒了。” 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童瑶眼睛酸痛,她眨眨眼睛,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站着两个男人,面孔有点熟悉。 随着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一些不好的记忆涌进脑海里,她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不就是那次将她强行带上面包车的男人吗? 她记得那一次他们背后的老板是李云涛,所以他们口中的老板是李云涛吗?她怎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老大,这个臭婆娘看到我们了。”小弟惊慌失措,拿着布就要去捂童瑶的眼睛。 “哼,看到又怎么样?老板说等拿到钱把这个女人……”那个老大做了个灭口的手势,身上的戾气倾泄而出。 透过小弟指间的缝隙,童瑶看到了老大的手势,瞬间,脸色煞白,嘴巴一动一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大横一眼过去,吩咐小弟:“把这个婆娘的眼睛蒙上,一会老板要来,要是让她看到老板的模样,我们也不用混了。” 说完,他就出去了。 小弟领命,屁颠屁颠跑过来,拿起布就往童瑶眼睛上蒙。 “等等。”童瑶突然开口,她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什么事?”小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伸手摸向童瑶的脸,啧啧,这手感……上一次他就想上这个女人了。 女人他不是没见过,像童瑶这样漂亮的女人,也不少见。但越漂亮的女人越高傲,要是能让他上一次,就是让他马上死,他也愿意。 可惜了,这个女人马上就是个死人了。 童瑶心中一阵嫌恶,想撇开脸,到底还是忍住了,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我眼睛不是很舒服,你能不能别绑那么紧?” 一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这是脏得不能再脏的房间,看装修和设计好像老城区那边老旧的房子,而且房间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远处桌面上的碟子,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堆放在那里的,里面的东西都要发霉了 看到这些情景,童瑶几乎要作呕,严止知不知道她在这里?他会来救她吗?没由来的心慌,他应该不会来救她吧? 听了童瑶的话,小弟一口回绝:“不行。要是让老大知道,我这条命都没有了。” 童瑶这才明白自己遇到的是些穷凶极恶的人,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她压下心头的恐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 “也不是不绑,只是绑松一点,你老大也看不出来。” 小弟转了转眼珠子,犹豫了一下,色咪咪的视线瞄向童瑶的胸部,咽一口口水:“我可以绑松一点,不过你拿什么来回报我?总不能让我白干吧?” 说着,他低下头,嘴巴离童瑶只有几公分的距离,轻轻吁起,以往,女人最喜欢他这样的挑逗。 童瑶被他的口气恶心到了,要不是手脚被绑住,她真想废了这个恶心的男人。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她很想吐一口唾液过去,只是她现在的处境,容不得她这么硬气。 她眨眨眼睛,眼睫毛抖动,装出一副孱弱的模样,“等你们拿到钱后,只要你别杀我,你想怎样都行。” 这句话出口,她都有点唾弃自己了,她为了求生,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 “真的?”小弟半信半疑,转念一想,这个娘们的生死都掌握在自己手上,想做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于是他放心的笑了,正在这时,外面响起老大的声音,老板好像到了。 “小美人,这次我就顺了你的意。”他拿起黑布胡乱给童瑶缠住眼睛。绑好后,他就跑出去和老大汇合了。 “老板,那个婆娘就在那里面。” 第一百一十四章:天亮以前 他们口中的老板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再无多一个字,似乎是怕泄露身份。 童瑶蹙眉,悄悄把黑布挤下去一点,刚好留了一条缝隙,够她看外间的三个人。她看到在小弟和老大的中间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的正脸。 “老板,那明天的交易地点在哪里?”老大问。 西装革履的男人转过身朝童瑶的方向看一眼,缓缓吐出两个字:“郊外。” 就是这一眼,童瑶清楚的看到男人的正脸,看到他眼里跳跃的野心勃勃,是他。她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有想到绑架自己的人居然是严伦。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知道现在她不能慌,否则就会死在这里。她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没有看到。 所幸严伦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没再看她。一个不好的预感在童瑶心中扩散,如果绑她的人是严伦,那么他勒索的对象只能是严止。 若对象是严止的话,那严伦真的太抬举她了,难道他不知道严止最爱的人是温婉么?她苦笑一下,这回她大可以放心了,因为严止根本不会为了她来,可是为什么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夜幕降临,为欢几何会场豪华包厢,苏淮安温吞的喝着杯中的酒,时而抬眼看对面面无表情的男人。 “童瑶被人绑架了?”他问。 严止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酒,根本不打算回答他这个问题。等他把酒酌里冰过的酒喝完,他才放下杯子。 “如果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我还没有给你发消息,那你就去郊外找我,报不报警随你。” “你打算明天一个人去?” “哼,他针对的是我一个人,自然我一个人去。” 苏淮安也放下杯子:“阿止,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借用一下小婉的力量,毕竟她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止打断:“这件事我不会牵连小婉,何况……”他转动了一下无名指上的婚戒,“笨女人不喜欢。” 这一次让人查严伦的事,也顺带揪出了小婉跟他的牵连,小婉为了对付童瑶,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做下那些不堪的事。 他一直知道小婉这次回来之后,性格变得扭曲异常,可没想到扭曲成那样,童瑶从楼梯上滚落下去,失去孩子,这其中就有严伦的一份“功劳”,而主动求合作的人是温婉。 他曾经深深爱过的女人,真是好得很。 苏淮安叹息:“其实小婉也是太过爱你了。” 严止淡淡的斜睨他:“淮安,记得你曾经也很爱小婉。”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苏淮安噤声,唇边蔓延着苦涩,是,他爱过温婉,那是曾经了,就如阿止一样,深深爱过。 现在,他已经不爱了,有的只是五年前对小婉的愧疚,五年前那些不堪的事情,他知道,可他保持了沉默。 他常常在想,如果那时候他能够勇敢一点,那么今天会不会是另一番光景? 他不知道,他也不敢想,他是个那样不堪的人啊,所以才会对童瑶那样永远生活在阳光底下的人产生爱慕。 他想和她在一起,发了疯的想,甚至他恶毒的希望小婉的每一个计划都能成功,这样她和严止就会分开,他才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淮安,我不知道你跟小婉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童瑶,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他的侧面紧绷着,神情冷淡,说完就起身,“酒钱你来付。” 苏淮安失笑:“阿止,你真会算账!” 他点了都是为欢几何会场里最贵的酒,而且,苏淮安数了数桌面上的空酒瓶,五个,所以这么贵的酒,他整整喝了五瓶! 抵得上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 严止没有理会苏淮安的打趣,他虽然比不上自己有钱,但就那么几瓶酒,不会把他喝破产的。 出了为欢几何会场,严止正想给程达打电话,就碰见了温婉。见到了他,温婉似乎很开心,几步走过来,挽他的手臂。 “阿止,你怎么也在这里?”她惊喜异常,回过头对一起来的几个女孩子说,“你们先进去吧。” 那几个女孩子对视一眼,向严止抛出一个暧昧的媚眼,就笑着从两人身边过去了。 严止对这些无动于衷,薄唇轻抿,冷眼瞧着,不忘扯落温婉攀在他手臂上的手。 “阿止,怎么了?”温婉问。 她今天穿一条大红色的紧身裙,波浪卷发放下来,随性的搭在肩膀上,性感妖娆,与平时端庄大气的她有些不同。 她扬起脸,摆出小女人的姿态,为欢几何会场门口的霓虹灯映在她浓妆艳抹的脸上,严止一时间竟然觉得不认识她。 他望着她的眼神似有些恍惚,又好像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阿止,你怎么不回答?”温婉急了,他的眼神让她莫名有点虚。她赶紧环抱他,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似乎听见他从鼻尖缓慢地哼了一声,连嘲带讽,“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温婉,我问你,童瑶她被绑架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温婉一顿,手从他腰间落了下来。他叫她做温婉,而不是小婉,他问她知不知道童瑶被绑架了,这是摆明着在怀疑她! “阿止,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她眸里含雾,忧伤的看着他。 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磨去了多少,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小婉,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不追究,也是念着我们曾经的旧情,等有一天连那仅剩的旧情也被消磨殆尽,那就是我向你追究一切的时候。” 他冷着脸,往前走,不再理她! “阿止,阿止……” 温婉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心脏,伸手想去挽回他决绝的背影,然而她的脚迈不出去,心脏的绞痛终于让她倒地不起。 严止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嗤之以鼻,又用这招?她都已经用过多少次了。 “阿止,救我!我疼……”她翻着白眼,小脸煞白,使劲向他爬去。 严止面色渐黑,眼神深邃,一次两次他会上她的当,可是太多次了,尤其得知了她的所作所为之后,他甚至觉得两个人相爱的那几年都是假的。 所以此刻,他看她痛苦的模样,就有种无病呻吟的感觉。 第一百一十五章:他来了 在原地踌躇片刻,他拂袖而去!温婉眼睁睁看着他渐行渐远,心脏紧缩成一团,一个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 美眸亮起希望,她伸出手:“救我!” 从为欢几何离开,没走多远,就遇到来接他的程达,他拉开后车门上车,吩咐程达,“开车。” “严总要去哪里?” 酒意上来,严止揉揉发痛的太阳穴,“去找陈律师。” 老爷子的陈律师,想必是知道不少事情的,今夜就一次性捅出来吧。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 严家别墅,严伦托腮坐在客厅的沙发,肆意狂笑,今晚过后,严氏会重新开始,他就可以把严止永远踩在脚底下了。 而严止拥有的一切也会成为他的。 他正笑的欢快,脚步声响起,他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见是他约好的陈律师,松了一口气。 “陈律师?”严伦笑,“你终于来了。” 陈律师面无表情点点头,提着公文包走到严伦身边,若是仔细观察,便不难发现他十指在颤抖。 “严二少爷,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严伦轻笑一声,点燃一支雪茄,又给陈律师递过去一支,“陈律师,你别慌张,上次老头子遗书的事谢谢你。” 陈律师一下子慌张起来,几乎从沙发上滑落下去,严老爷子那件事是他一辈子的污点,要不是当时严伦威胁恐吓,恐怕他一定不会这样做。 “陈律师,你别慌张,这次请你来,是还有个忙要你帮。” 陈律师再也忍不住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上,手脚抖得异常厉害,严伦赶紧将他从地方扶起来,饱含深意的看他一眼。 “陈律师,你不会不帮吧?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同一条船……这几个字让陈律师抖得跟糠筛一样,他颤着舌头问:“什、什么忙?” 严伦冷冷的笑:“写一份我哥转让财产的遗书。” 陈律师脸色煞白,“严二少爷,伪造个人遗书是犯法的。” “犯法?呵,别忘了老头子怎么死的,如果我没忘记,当时陈律师可是在场的,我是凶手,那么陈律师你可就是帮凶。” “你胡说,我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严伦吸一口雪茄,尔后缓缓吐出烟雾,“可你收了我的钱,并且知情不报。” 话落,陈律师瘫软在地上,完了,这次什么都完了,他惊恐的望着别墅大门方向,十几个穿着公安制度的男人冲进来。 为首的一个正是严止,他冷冷的撇着严伦和陈律师,“二弟,好久不见!” 严止,公安!严伦迅速反应过来,眼神骤然狠戾,他颤抖着的嘴唇抿了起来,指着地上的陈律师:“你居然阴我!” 陈律师茫然失措,任由公安人员过来控制住自己。 严止勾唇:“二弟,没想到你为了钱竟然对老头子下狠手,弑父……真是丧心病狂。” 手里的雪茄掉落在地,严伦猛地站起身,死死的盯着严止,看到他脸上虚伪的笑,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不停地晃动,又一次输给他了! “我没有!”严伦突然激动起来,“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为了夺回严氏,才这样诬陷我。老头子的死根本与我无关,连医生都说了,他是脑中风。” “你说的是这个医生吗?”严止移开身子,身后躲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马大褂。 看到那个男人,严伦知道自己真的落败了,一个公安人员过来给他锁上手扣,“严先生,得罪了。” 严伦突然奋起挣扎,狰狞着面孔“严止,你这样对我,一定会后悔的。” 严止勾唇:“放心,你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下达命令了,倒是你,法院会怎么判呢?真是期待!” 他说过,要让动她的人后悔来过这个世界上。 这一夜,童瑶睡不安稳,迷迷糊糊在做着梦,一会梦见温婉,一会梦见严止。 天刚刚亮,一桶冷水把她从睡梦中浇醒,她打了一个冷颤,睁开眼睛,发现绑住眼睛的黑布已经被人扯下,而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竟然是那个将她从别墅掳走的男人。 “你是谁?”饿了一天一夜,童瑶的喉咙已经沙哑。 男人哼了一声,“别管我是谁,你只需知道你可以换五千万。”他转过头吩咐后面的老大和小弟,“把这个女人拖上车,交易马上开始了。” “是。”老大和小弟领命,走上来,童瑶看到他们腰间各自挂着一把枪,她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再看清楚一点,他们已经重新蒙上了她的眼睛。 两人抬起她就往外走,门口停着一辆面包车,他们把她直接扔到车后座。 童瑶被颠得直想作呕,还是挣扎着爬起来,那个老大已经踩下油门,这段路好像不太平,她被颠得一晃一晃,大脑乱作一团,根本无法思考。 过了好久,童瑶感觉车子停了,接着有人扯下她眼睛的布,眼前骤然一亮,她还没有适应过来,已经被人推着下了车。 不等她站稳,那个老大把她粗鲁的拽进怀里,举起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霎那间,脖子传来冰凉的痛感,把她从茫然中拉了回来。 这里是一片荒芜之地,周围除了杂草,连一棵树都没有,更别提人。 “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你别想活命。”老大在她耳边沉声说。 童瑶咽了口口水,故作惶恐的低头,看向他的腰间,腰带的位置,被衣服盖住,凸出来的形状分明是枪的形状。 她不安的扭着身子撞过去,试图把他的衣服撩起来,看的更真切些。 一记耳光甩过来,“臭娘们,给我安分点!” 脖子上的刀锋又陷进去一点,童瑶感觉脖子已经破了皮,不断有血涌出来,疼痛让她的眼皮在颤栗。 “你们何必呢?绑架是犯法的,就算你们拿了钱,也逃不了,到时一辈子都在牢里,有那么多钱也没用。” “你懂个屁!”那个老大爆喝,“以为谁都跟你这娘们似的?” 而这时候,车声响起,一辆黑色的奔驰从远处驶过来,越来越近,童瑶看到开车的那个人居然是严止,她恍惚了一下,他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死不放手 两个绑架犯瞬间提高了警惕,老大递了一个眼神给小弟,小弟点头,四处张望一下,发现并无其他不妥。 这一带空旷,有什么异常都能一眼望穿,所以他们才选在这个地方做交易。 怔忪间,黑色的奔驰停在了十米远的地方,车门打来,一身休闲的严止提着一个箱子从车上下来,迈着大长腿走过来。 “站住!”老大大叫,“先打开箱子。” 严止深深地看了童瑶一眼,顺从地打开箱子,呈现在几人面前的是一叠叠百元大钞,整整一箱子。 童瑶惊住,隔着眼泪望他,那么多天没有见,再见面却是这样的情景。 严止的眼里满是疼惜和眷恋,和笨女人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了,她瘦了不少,小脸煞白,已经受了不少委屈。该死的绑匪! “别怕,我来了!”他嘴唇蠕动,用唇语告诉她。 童瑶看懂了,眼泪唰唰地流,她多想开口让他快点跑,他一个人,又是空手,怎么敌得过绑匪? 可是她忍住了,只怕开口,惹怒了两个绑匪,对他更加不利。 “行了,你把箱子扔过来。”老大回头给面包车旁的小弟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上前接手。 严止表情如铁,“你先放了她。” “闭嘴,你以为你现在有选择的余地吗?”老大把刀更加用力地横在童瑶的脖子上,更多的血从伤口处涌出来。 严止脸色一沉,不得不依着绑匪的话,合上箱子,提在手上,一步一步走过来。 眼看他越走越近,童瑶不由得大喊:“严止,别过来,快点跑。” 严止并不理她,还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等距离他们还有一米的距离,他把箱子一扔,扔到他们脚边。 那小弟连忙把箱子捡起来,打开,去检查里面的钱,“老大,是真的。” “嗯,你拿着钱先离开,我断后。” 小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着钱开车离开了。 看着一个绑匪走掉,严止皱眉,看童瑶一眼,“钱你们已经拿到了,快放了她!” 老大咧嘴一笑,“好啊!”他用力地把童瑶推出去,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暴戾恣睢,扔点手上的刀,伸手到腰间取枪。 “严止,今天就让你尝尝失去爱人的滋味。”他把抢对准童瑶,扣下扳机。 说时迟那时快,严止跃上去,把童瑶搂在怀里,转了个身,那子弹不偏不倚打在他的肩膀上。 鲜血溅在了童瑶的脸上,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呆呆的望着他血肉模糊的肩膀。 “跑!”严止咬牙把她抱起,快步往他的车那边跑。 “不要。”童瑶挣扎,“严止你快把我放下,自己走,我们两个人跑不掉的。” “少废话。我严止就算再烂也不会丢下我的女人。” “哼,以为你们能跑得掉?”身后,那个老大的绑匪举起抢对准严止的腿。 “砰”一声响,严止的腿上被打穿了一个洞,他摔倒在地上,童瑶从他的怀中弹了出去,滚了一身泥。 “阿瑶。”他大喊,拖着疼痛的腿向童瑶爬去,把她搀起来,大掌覆在她的脸上,就着她的眼泪为她擦去脸上的灰尘。 “阿瑶,有没有哪里疼?” 童瑶拼命的摇头,“严止,你别管我了,快点走吧。” 严止薄唇紧抿,眉间拧出一个川字,他眯了眯眼睛,咬牙再次把她抱起来,“要走一起走。” 童瑶侧头,躲开了他的视线,后面的绑匪步步紧逼,但他们好像不急着杀了他们,而是饶有兴味的看着她和严止,像在看一场好戏。 看了一眼严止流血的肩膀,血止不住从那个血洞里流出来,沾染了他白色的休闲装,童瑶湿了眼眶,心一横,一口咬在他受伤的肩膀。 “放开我!” 严止受痛,差点松手,到底还是搂紧了她,只不过脚上受了伤,怎么也迈不出步,疼痛让他额上都冒出了冷汗,俊逸的脸越发苍白。他咬紧了牙关,挤出两个字。 “不放!” 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她,她是他的女人,纵然是死,他也不放。 后面绑匪冷笑:“严先生,您可真是痴情。呵,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你为另一个女人做下的荒唐事?” 十年前?严止僵住,那一段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他深吸了口气,保持镇定,“我自问不认识你。” “哈哈哈!不认识我?你当然不认识我,你严大总裁贵人多忘事,你肯定不记得十年前你为了一个叫温婉的女人,到处寻找合适心脏的事。” 温婉,心脏,童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看向严止,只见他绷着脸,他凌厉的目光射向绑匪,杀意波动。 所以绑匪说的都是真的,温婉为什么要心脏?严止又是怎样为她寻找心脏的? “怎么?我说到你的痛处了?”老大哈哈大笑,笑意却未达眼里,“啧啧,看你老婆这个表情,想必她肯定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事吧?” 严止不说话,只是把童瑶护在身后,那些不堪的事,他不想让她知道,他不敢想像,要是她知道了那些事后,会怎样对他。 这个赌,他打不起,也不敢打。 现在他能做的只有护着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等待苏淮安的救援。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 “我想怎么样?”绑匪神色严峻,“当然是要你偿命。”说着他狠狠一脚踹在了严止的小腿上。 严止踉踉跄跄要倒,童瑶尖叫一声,赶紧用自己的身体去扶他,然而还没扶稳,绑匪伸手把她拖了过去。 “严止。”眼睁睁看着严止摔倒在地,她扭着身子想去扶他,绑匪猛地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 “怎么样?当年严先生设计那场车祸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 严止攥紧拳头,手臂上的青筋突兀的爆了出来,“放开她。如果当年车祸死的那人跟你有关系,那你今日动了她,一定会后悔的。” 他始终不敢说出那掩藏的真相,他害怕! 绑匪对他的话根本不以为然,“后悔这种事还是留给严总吧。你说我要怎么处置你的老婆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死亡的告白 “不如就让你亲眼看着我和你老婆恩爱怎么样?”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环过童瑶的脖子,扯下她的肩带,白皙无瑕的肩膀暴露无遗,他低头,把嘴唇贴上去。 童瑶倍感耻辱,抖着肩膀要挣扎,绑匪却一口咬上来,疼痛和屈辱让她眼泪直流,她眨眨眼睛,把模糊了视线的眼泪眨掉。 她张着嘴巴,对鬓角青筋暴起的严止说:“求求你,不要看我!” “阿瑶。”严止狠捶一拳地上,抬头深情地凝着她苍白的脸,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 绑匪的眼眸泛着淫邪的光芒,用力去扯童瑶的衣服,一边留意严止的反应,看他挣扎着要起身的那股努力劲,癫狂的笑起来。 “严先生是不是特别喜欢自己的老婆当着自己的面和别的男人做这种事啊?”他哈哈大笑,这十年来从未试过的畅快。 “放开她!”严止蓦然站起身,面色沉稳,“你不就是想报仇吗?只要你放了她,怎样都行。” “是吗?”绑匪动了动嘴巴,眼里缀着扭曲的疯狂,他伸腿就是一脚,踹在严止的胸膛上。 严止踉跄了几下,依旧直起身来,嘴里念着:“放开她!” 绑匪不耐烦了,突然把枪口对准了他,二话不说就扣下扳机。 枪声异常响亮,童瑶张大嘴巴,大叫一声,泪水模糊的视线里,严止直直的倒下去,她使劲摇头,那些绝望都随着她苍白的泪珠一点一点掉在了地上,像从地狱伸出来的藤蔓,绞紧她的灵魂,直至窒息。 她挣扎着要去他的身边,绑匪却死死的拽着她,两人拉拉扯扯中,把绑匪的手枪撞倒在地上。 “臭娘们!”绑匪突然狠厉起来,一记耳光甩在童瑶的脸上,生生把她的脸打偏了去。然后他毫不犹豫推开她,弯下腰去捡手枪。 童瑶一咬牙,用自己的身体撞上去,绑匪猝不及防,被她撞到在地上,就是那一个瞬间,严止扑过来,把手枪捡起来,对着绑匪的腿一枪打过去。 他打得挺准,绑匪的膝盖被打穿了一个洞,鲜血淋漓。 “操蛋!”绑匪怒骂一声,回头恶狠狠的盯着面无表情的严止。 此刻的严止浑身是血,笔挺的站在那里,手里的手枪对准绑匪心口的位置,扣着扳机的手指轻轻抖动,绑匪一下子慌了神。 “严、严先生……”求饶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枪声已然响起,他吓得小便失禁,一下子昏迷过去。 “啊……”童瑶尖叫,发了疯一样扑向严止的怀里。 “别怕,没事了。”严止伸手揽住她,身子缓缓的向后倒去,他始终没有放手,用身体给她当了肉垫。 “严止!”童瑶哭着喊他,“你有没有事?” 严止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薄唇微勾,露出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温润笑容,“阿瑶,对不起,不能和你离婚了。” 童瑶伏在他的胸膛上抹了眼泪,拼命摇头,“我不离婚了,我死也不和你离婚,严止,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重新开始,然后生几个孩子……” 说到最后,她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刚擦过的眼泪又流得满脸都是。 她温热眼泪滴到他的唇瓣上,烫疼了他的心,明明决定了不让她哭泣,他终究还是没有做到,他皱了皱眉,扬起手给他的笨女人擦眼泪。 “不要哭。”他沉声说,虽然知道这眼泪是为他而流,他还是不喜欢。 童瑶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除了哭还能做什么?看着他的胸膛上鲜血喷涌,她什么都做不了,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呜呜的哭着。 “笨女人。”严止轻哼,失血过多让他已经昏昏沉沉,耳边笨女人的呜咽声吵得他的脑袋都疼了,他嘴巴动了动,声音低到不能再低,“笨女人……”他舔了舔嘴唇,“记得……我最爱你了!” 最爱你了……童瑶怔住,心口像被一双大手撕裂开来,她低头去看,严止已经阖上了眼眸,眼睫毛微微抖动,鼻息越来越弱。 一股绝望攫住了心腔,她用嘴唇去亲吻他合上的眼皮,密密麻麻的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他苍白的脸上,她一遍又一遍的吻着他的眼皮,试图用嘴唇去撑开。 可是每次撑开了,她的唇一离开,他又会闭上,她绝望的呐喊:“我不要记得,我也不想记得。我要你每天都给我说一遍,听到没有?你快睁开眼睛啊!” 然而严止的眼皮只是动了动,丝毫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 “严止,你个大混蛋。”童瑶哽咽着,疼痛透彻心扉,“我不要你死,你不是说还要和我生孩子吗?你起来啊。我还没有来得及说,我爱你!你听到没有,我爱你……” “笨……女人。”严止拧紧了眉头,徐徐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神里杂带着一丝丝宠溺,没有血色的唇瓣在蠕动,发出几个字:“我听到了。” 这是她第一次说爱他,他很欢喜,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慢慢抬起脖子,将薄唇贴上她干裂的唇瓣上,阿瑶,能得你这么一句话,已经胜过活五十年! 半响,他离开了她的唇瓣,大拇指磨着她的脸上,轻轻拭去那些为他而流的眼泪。然后手伸到她的背后,为她解开绑住手的绳索。 童瑶的双手解开了禁锢,立即搂着他的脖子:“严止,我们回家!” 严止笑了一下,眼皮越发支撑不住,头顶的蓝天一直在旋转,转得他天翻地覆。 她的脸越来越模糊,好像离他很远很远,她的嘴唇在动,轻轻地,好像在说些什么,过了很久他才想明白,她一直不断重复着那三个字。 我爱你…… 他慢慢地扯开嘴,笑容在扩大,他想说,我也是。可是嘴巴张了又合,始终发不出声音,喉咙间涌上一股腥甜,他赶紧闭了嘴巴。 饶是如此,那股腥甜还是如泉涌上来,他再也忍不住喷出一口血水。 “阿瑶……对、不起!”他不能陪她走完余生了。她那么笨,那么爱哭,没有他在身边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八章:只要他好好的 “我不要听对不起。我只要你好好的,你别怕,不要睡懒觉,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童瑶用袖子给他擦残留在唇边的血迹,泪如泉涌,一滴一滴掉进他的眼里。 严止终于明白她的脸为什么越来越模糊了,他扯了一下唇角,再次抬手想给她擦眼泪,可是努力了很久,始终抬不起来。 原来,他已经连给她擦眼泪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了。 “阿……”他张开嘴,却是连喊她的名字也不能了,苦笑了一下,终于还是不甘的闭上了眼眸。 阿瑶,身体上的痛再痛都不及你眼泪掉在我皮肤上灼伤的痛,那是刻进骨子里的痛,如果上天给我这个机会,我要保你一世无忧! 见他闭上了眼睛,童瑶惊慌失措,拍拍他的脸,嗫嚅着:“严止,快起来,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后再也不离婚了,管他什么温婉,什么施若沫,她只要他,只要他好好的,哪怕他像从前一样毒舌,气得她几乎吐血,她也是欢喜的。 “阿止!”她抱着他,想把他抱在车上,可是她一动他,他的伤口血柱喷涌,她不敢再动。 愣愣地坐在原地,拼了命去撑他的眼皮子,“快睁开眼睛,听话。” 可任凭她如何折腾,严止还是没有反应,她绝望至极,茫然的望了望四周,撕心裂肺的叫喊:“来人啊,救救他!” 老天,求求你,不要带走他,我愿用我的一切来换他一世安康! 这时,远处响起鸣笛,童瑶黯下去的眼眸亮起来,她抹了眼泪,小心翼翼把严止平躺放在地上,朝着鸣笛声飞奔过去。 “救命啊!救救他!” 车子停下来,苏淮安从车上下来,几步跑向童瑶,看见她衣服上的血迹,瞳孔缩了缩,双手捏着她的肩膀,关切地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受伤?” 童瑶呜呜咽咽的哭,反抓着苏淮安的手,近乎乞求:“苏淮安,快,救救他,救救严止。” 苏淮安看向她身后的不远处,两个男人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一个是严止,另一个估计是绑匪。 可以想像战况有多激烈,那她呢?有没有受伤?他紧张地打量着童瑶,见她衣服上虽然有血迹,可并没有伤口,暗暗松一口气。 “你别着急,我会救他的。” 话音落下,一辆警车驶过来,停下,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从车上下来,每个人都配着一把枪。 “苏先生,绑匪在哪里?” 看到那黑压压的枪口,童瑶下意识缩了缩肩,苏淮安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指着地上的绑匪对警察说,“在那边。” 带头的警察点头,几个人一起过去,把绑匪抬上车。 另外几个人合力把严止抬上车,苏淮安驱着车飞快的朝医院的方向而去。 童瑶坐在车后座,严止的头垫在她的腿上,他全身冰冷,面无血色,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严止,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千万不要睡着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童瑶满脸悲伤,嘴里念念有词,她的声音很低,很温柔。 苏淮安微微抿唇,有那么一瞬间他真希望躺在她腿上的是自己。 到了医院,一下车就有担架床在那里候着,严止被医生和护士抬上了担架床,快步推着朝抢救室走去。 童瑶一边流着眼泪,追在后面。 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东西下肚了,再加上之前的担惊受怕,没追多远,双腿一软,扑倒在地上,她慌忙抬头,已经看不到严止了。 她握拳,狠狠捶在地上,暗恨自己的软弱无能,如果不是她,严止又怎么会生死垂危? 一双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童瑶回头,见是苏淮安,挤出一丝苍白的笑,低声说:“谢谢!” “童瑶,我和你,不用那么客气的。”苏淮安伸手抚平她凌乱的头发,她的眼角还挂着眼泪,眼袋肿得厉害。 “阿止会没事的。”他轻声安慰。 “怎么可能会没事?”童瑶摇头,激动地朝他大吼,她举起手作出一个三的手势,“你知不知道,他中了三枪,三枪啊!” 一个肉体之躯,中了三枪,就算他幸运,没伤及要害,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这一路过来她亲眼看着他流了那么多血,现在她的衣裙上沾满的都是他的血。 她不敢再往下想,蹲在地上掩面低低啜泣,“要是他救不回来了怎么办?” 她好害怕,害怕失去他。那一种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在面前慢慢死去的绝望紧紧攫住了她。 苏淮安没有说话,而是把她拉起来,拥在怀里,尽管知道她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他还是心疼不已。 什么时候,她的眼泪也会为他流呢? 童瑶靠在他的怀里,嚎啕大哭,严止,严止,她的严止,他是她的整个世界,要是没有了他,她一个人要怎么活得下去? “相信我,他不会有事的。”目前,他能说的只有这个。 童瑶点点头,面色悲戚,望着急救室的方向低声喊着严止的名字,他一定要安然无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小时,对童瑶来说,仿佛过去了整个世纪。终于急救室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白色马大褂的医生从里面出来。 这台手术足足两个小时,不难看出他眉宇间的疲惫,他拉下口罩,问:“谁是严止的家属?” 童瑶恍恍惚惚,不敢上前应话,她实在太害怕了,怕听见有关于严止不好的消息。那样她会疯掉! 苏淮安看了她一眼,才回话:“我是严止的兄弟,他怎么样了?” “手术进行的很成功,三枚子弹都成功取出来了,很庆幸,子弹打中的三处都不是要害,由于伤者送院及时加上生命力顽强,即使失血过多,目前也算渡过了危险期,但不排除突发情况。再一个,伤者的右脚,子弹穿过膝关节,后期会有后遗症。”医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把严止的情况清楚的说出来。 童瑶只听见“渡过了危险期”这一句,绷紧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她两眼一抹黑,晕倒过去。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想,他没事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幸福的开端 童瑶仿佛置身于沙漠,喉咙干哑,她舔着嘴唇,只能说出一个字。 “水……” 没等她说第二遍,一股甘甜从嘴巴里流到喉咙,她咽了一口,滋润了干哑的喉咙,整个人都舒服了不少。 她陡然睁开眼睛,隐约看到花白的天花板,她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病间,这是在什么地方?严止呢? “你醒了。”惊喜的声音响起,下一秒,苏淮安端着一杯白开水过来,给她递过去。 童瑶并不接,而是急躁地问:“严止呢?”她迫不及待想知道他的消息,想知道他有没有事。 惊喜从棕色的眼眸沉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地失落,苏淮安放下手中的杯子,“阿止他没有事,已经渡过了危险期,现在就在三楼的重症病房,目前还在昏迷不醒,对了,薄阿姨来了,正在照顾他。” 童瑶暗松一口气,“我去看看他。”说着就要起身。 苏淮安把她按住,严肃脸,“不行,你虽然没有受伤,但身体很虚弱,医生让你好好调养,否则你这身体不想要了。” 童瑶着急起来,推开他的手,“苏淮安,我要去看看他。他一定在等着我。”她要去看着他,才能心安。 苏淮安拗不过她,只好放了手。童瑶立即下床,飞奔出去,一口气爬上了三楼,找到严止所在的重症病房,推开门进去。 薄淑言不在,严止还在昏迷,安静的平躺在那张病床上,身上的伤口都已经处理过,包扎好了。 可一看到包扎过的地方,她就心有余悸地想起绑匪开枪的时候。 她蹑手蹑脚走过去,坐在床沿边,静静凝视他棱角分明的脸,“阿止。”她轻喊。 床上的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有长而微卷的睫毛在抖动,童瑶伸出手指去戳他的眼睫毛,他眉头突然拧紧。 以为他要醒,她赶紧缩回手指,等了一会,才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俯身干脆在他额上轻吻了一下,默默祈祷他一定要快点醒过来。 严止醒过来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童瑶守在他的床前,突然感觉他的手臂动了一下,她的心脏也缩了一下,一抬头就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他的眼眸里掺着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浓重爱意。 “阿瑶。”他摘下氧气罩,声音嘶哑低沉,不等她回应,粗糙的手掌已经覆在她消瘦的脸颊上,“笨女人。” 幸好,他的笨女人没事,还好好的。 童瑶没有回话,等反应过来时,他的掌心满是她的眼泪,他蹙眉,“不准哭。” 他都不明白,她的眼泪怎么那么多?是水做的? “嗯。”童瑶重重的点头,“我不哭!” 她不哭,他已经醒过来了,一切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他们会好好的。 他满意的点头,朝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低下头来。 童瑶顺从低下头,他的呼吸吹过来,打在脸上,热热的,痒痒的。 严止盯着她的侧脸,上面泛着狐疑的红晕,他还没有想明白她的红晕因何而来,她黑亮的头发就垂了下来,柔软的发丝刮过他的脸颊上,他眯起了眼。 “那天你说的话可是真的?”他问她。 “什么话?”那天又是哪天? 严止不悦,记忆起那天,她一直在耳边嘀嘀咕咕说的那些话,别以为他听不清楚,她就光明正大的耍赖。 “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反正我已经当真了。” 他一直以为她对自己没有一点情意,一切都是他的一厢情愿,所以他答应离婚,放她自由。可是那天看到她被绑匪劫持,被羞辱,他才明白她在他心里有多么重要。 他无法想像,放她自由后,如果她要跟别个男人卿卿我我,他怎么忍受得住? 所幸,她也是爱他的。在听到她说爱他的时候,天知道他是多么雀跃,像个涉世未深的愣头青一样,他想,这一次,他一定要留住她。 “笨女人,我不会放手了。”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胸膛的位置,这颗心只为她一个人跳动。 童瑶笑得欢喜,“嗯,别放手了。” 反正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那就一辈子这样纠缠不休吧。 她眸里的笑意那样灿烂,就像璀璨夺目的星光,严止一下子失了神,胸腔满满的,都是她给予的温暖,他的笨女人呵,就那么一句话就把她高兴的。 他知道她笨,可不知道她笨得这么傻,傻到让他心疼。 他亲吻她的手背:“那天你说的话,我没听清楚,再给我说一遍。” 这下童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红着脸,凑到他的耳边,低低了说了一遍,然后不等他有任何反应,连忙抽回自己的手跑了出去。 太难为情了。 心跳个不停,她在门口站了好久,才稍微平稳了一些,她看一眼病房的门,现在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索性出去给严止打点吃食回来,她走到服务台,请护士帮忙照看一下,就乘电梯下楼了。 她刚走不久,苏淮安就钻进了病房里。严止以为童瑶去而复返,眼里闪过甜蜜,正想调戏几句,看到是苏淮安,那些话生生咽了回去。 “你怎么来了?”不露痕迹敛下眸里的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深邃。 苏淮安但笑不语,走过去,坐在童瑶坐过的位置,上面还留有她坐过的余温,而空气中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她的体香。 思绪微微的沉浸在她的气息里。 这几天,他亲眼看着童瑶为了昏迷不醒的严止忙前忙后,却连正眼都没有给过自己,他心里是发了疯的嫉妒。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围着严止转?为什么他就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的爱?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严止问完,把氧气罩重新戴回去,别人不说,他也懒得说。 苏淮安好笑不已,“阿止,有时候真羡慕你。”活得那么肆意妄为。 这话严止不敢苟同,不得不摘下氧气罩,闷声问:“羡慕我中了三枪?” “不,羡慕你有可以为之拼命的人。” 严止脸色微变,苏淮安对他的笨女人有意,他一直知道。 第一百二十章:这里不舒服 “哼,只要你苏淮安愿意,还愁没有女人?” 苏淮安笑笑,并不反驳,溺水三千,他只取一瓢,偏偏那一瓢已是别人的囊中之物。 严止不再理会他,带上呼吸罩,佯装睡着,心底怨念很深,该死的笨女人到底去哪里了? 苏淮安自讨了个没趣,摸着鼻子,“三天前的一个晚上,有人看到小婉晕倒在为欢几何会场的门口,心脏病发,幸好及时送院,否则她已命丧黄泉。阿止,你真的已经想好自己爱的是谁吗?” 他起身,往外走! 即将走到门口,他突然顿住了脚步,头也不回:“对了,医生说你的腿可能会跛,你觉得她会嫌弃吗?” 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消失,严止才睁开眼睛,安静的盯着天花板,好一会,他才低下头望向自己那只绑着绷带的脚。 会跛?他冷冷的笑,尝试着动了一下,疼痛难忍,额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他深呼吸一口,再次尝试动一下,依旧很痛。 他索性不再动了,偏过头去,看向窗外,窗外落叶飞舞,已经秋天了。这是他和她的开始,他绝不允许就这么结束! 童瑶出去给严止买吃食,顾念他受了伤吃饭不好消化,她特意打车跑到十几公里外的粥店点了一份瘦肉粥。 打好了粥,她准备打车返回,刚拦下一辆出租车,却被一个男人抢先一步上了车。 她刚想发火,男人已然关上车门,吩咐司机:“师傅,我赶时间。” 童瑶愣在当场,浑身血液叫嚣着让她弯下腰探头去看车内的人,匆匆一眼,男人正巧撇头过来,隔着车窗朝她温润一笑,那狭长的眸里蕴着某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她根本无心去解读,盯着他的脸不放,他脸上的那个笑容一如多年前,他们相遇的那天!她张着嘴巴,想喊出那个埋藏在心底的名字,这时司机一脚踩下油门,汽车疾驰而奔。 汽车的尾气模糊了童瑶的视线,她巴巴的望着那辆出租车消失在自己眼前,洛南川,真的是你吗? 这个世界上真有死而复生的人?还是单纯的长相相像?她想不明白。 一路回去,童瑶都心不在焉,回到医院,在一楼大厅遇到安蓝,她的小腹已经微微凸起,整个人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见了她,童瑶微微一愣,这几天从苏淮安那里听来,严伦好像已经入狱了,故意杀人罪,罪名一旦成立,终生监禁。 那安蓝…… 察觉到童瑶看过来,安蓝也是一愣,本以为两人再见形同陌路,到底还是出声喊了她的名字,“瑶瑶。” 童瑶点点头,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她的小腹,问:“孩子挺好吧?” 话一出口,突然就感觉酸涩了,如果她的孩子还在,她和严止劫后重生,一定会更珍惜那个孩子的。 可惜世事无常,她还是失去了她和他的第一个孩子,那样惨烈。 安蓝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医生说挺好的,一切正常。已经有四个多月了。” “那就好!”童瑶随意的附和,“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童瑶想,安蓝不可能不知道严伦已经入狱了,她一个孕妇,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到时候生都没有照顾。 “瑶瑶,谢谢你还关心我,不过我想我能熬过来的。” 一个单亲妈妈到底有多辛苦,童瑶不知道,但肯定是不容易的。她笑了笑,“那好!到时候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安蓝很惊喜,一双大眼睛闪着曜石一样的亮光:“瑶瑶,你不生我的气了?” 童瑶摇头,可能经历了这一次的绑架,在那个生死关头一下子看淡了很多,人生在世,其实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很多事能原谅的就原谅了吧! “瑶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真的谢谢你,上天对我实在太好了。我有你,还有宝宝,已经死而无憾了。”安蓝高兴的眼眶都红了。 童瑶失笑,“好了,我先拿粥进去给严止。他还在等着我呢。” 安蓝吐了吐舌头,对她眨眨眼:“好,那我们有空再聊啦!” 回到病房,严止没有睡,见到她回来,他绷着脸,正静静地端详着她,他的目光有种说不清的清冽,不似她出去前的缠绵。 “你去哪里了?”他沉声问。 童瑶的心咯噔一下,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站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作什么反应。 严止斜眼看见她手上的食盒,瞬间明白了什么,蹙紧的眉松懈开来,勾勾手,示意她过来。 童瑶放下手中的食盒,默默走过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严止轻轻点头,视线并没有移向她。 童瑶一下子慌了神,赶紧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哪里不舒服?” 看着她那一副紧张的样子,严止的心里总算平衡下来,那只手探在他的额头上,柔软的触感令他心神恍惚,一股无名的火在缓缓升起。 他抓住她的手,探向自己的胸膛:“这里不舒服。” 其实他很怕,怕她像苏淮安所说的那样会嫌弃她,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自己的男人身体上有残缺。 何况她之前说过这段婚姻只是一个意外,她还那样信誓旦旦说要和他离婚,他没有底气。 他一句孩子气的话逗笑了童瑶,她没好气斥责:“你故意吓我。” 说着就要抽回自己的手,严止却死死抓着不放,把她拉近一点,突然伸长脖子,俯在她耳边轻吻她的耳垂。 “笨女人,别离开我!”他柔声细语。 童瑶怔住,身体火热起来,原来他的反常是怕她会离开,心头泛起了甜蜜,他那么高傲的人,如此低声下气,她怎么忍心让他失望? 她反亲他的耳垂:“不会。” 严止轻哼,“果然是笨女人。”态度很傲慢,但语气里的宠溺掩藏不住。 “嗯,我的笨就是为了衬托您严大爷的聪明。”童瑶难得的附和。 “这个是自然。” 童瑶没好笑,“是是是,那请问严大爷需要吃点什么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人死复生? 严止的眼眸一亮,点点头,当然要吃点东西!他邪邪望着她那抹粉色的樱唇,失了那么多血,是需要大补一下。 他压着她的脑袋,亲上她的唇瓣,火热的唇温柔的像一池春水,在上面浅尝厮磨。 “唔!”童瑶气恼,她只是想让他喝粥……她挣扎了几下,想推开他,又怕弄到他的伤口,就由着他了。 “甜!” 严止呢喃了一句,一只手已经不老实的从童瑶上衣下摆伸了进去,撩拨到她呼吸急促,邪魅一笑,想更进一步。 童瑶及时制止了他:“你的伤还没好!” “这点小伤无碍。”他快速去脱她的衣服,都多久没和她恩爱了? 这点小伤?童瑶噎住,都中了三枪,差点就丢了小命,还叫小伤? “别闹!”她推开他的手,起身,离他远远的。 严止不悦了,偏偏自己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只能作罢,这一笔账他先记着,早晚要讨回来。 第二天,警局那边打来电话,要童瑶去录口供,她有些不放心严止,薄淑言拍着她的手,笑着让她放心。 童瑶点点头,才放下心来,打了一个车去警察局。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警察局了,上次严止被关起来,她就来过一次。其实她对警察局并不抗拒,只是录口供的警官让她叙述一遍当时的情况,她当下就慌了。 那些回忆,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她一点都不想忆起来。但如果不说出来,绑匪就得不到应有的惩罚,那严止的三枪都白挨了。 她不能放过绑匪,要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所以即使再不想回忆,她还是颤抖着身子把那天的情况一字不露的说出来。 离开警察局,已经日上三竿,童瑶站在警察局门口,脸色苍白,毒辣的阳光晒得她一头的汗,她怔怔的站在那里,腿软得不行。 她再也撑不住,双腿软了下去,在倒地的那一霎那,一个人把她扶住,她回头,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瞪大了眼睛。 “洛、南川?”她的声音嘶哑,好似声带坏了一样。 男人怔忪了一下,好看的脸上闪过狐疑:“洛南川是谁?” 他不知道洛南川?童瑶像受了打击,连连退后几步,那么像的一张脸,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洛南川? “你是洛南川,对不对?”童瑶猛地扑过去,抓住他的手,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南川,你没死,太好了。这几个月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妈她……” 男人摇头,眉宇打了一个结:“小姐,我真的不是你所说的那个洛南川,我叫风奕轩,之前一直在国外生活,上个月才回来中国。” “不,我不可能认错的。你一定是洛南川”童瑶十分笃定,声音外貌都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不是他? 对了,她记得洛南川的背上有一个胎记,她伸手就要去扒男人的衣服。 “小姐,你再这样,我就可就要叫人了。”男人无奈,都说国外的女人开放,没想到中国的女人也这么开放,这可是大庭广众。 “少废话!”童瑶怒喝。 男人着实被吓了一跳,定睛看了看正在扒自己衣服的女人,感觉她的外貌也没那么糟糕,虽然比不上他的那些前女友性感。 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建议:“小姐,如果你真那么想要的话,我们去开房?” 童瑶的手顿住,难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熟悉的男人,开房?她失望地松开手,喃喃说:“对不起,认错人了。” 洛南川已经死了,他妈妈还因此疯了,他怎么可能还活着?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人有相像,也不算什么怪事了。 总算松了手。风奕轩舒了一口气,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这女人也太开放了吧?就算自诩情场高手的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做不出那些事来。 不过这样开放的女人,他还真的没有尝过,眼眸闪过兴味,“小姐,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知道你的名字?” 童瑶已经走出几步,听到他的话还是顿住了脚步,那把熟悉的声音实在令她失神,可纵然再像,他也不是洛南川,那个邪肆的眼神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洛南川是不会用那种眼神看她的。 “不必了。”她淡淡回答,快步离去。 果然够味!风奕轩轻笑,瞥向斜对面不远处停着那一辆车,目光陡然变得狠厉。 此时,医院,薄淑言有事出去了,一个小护士进来服侍严止吃药,小护士拿出严止的药,突然小声的嘟囔:“奇怪,您的药里面怎么有阿司匹林和银杏胶囊?” “什么?”严止沉声问。 “这两种药不能一起吃的,而且两种都不该是你吃的!” 严止终于听明白怎么回事,他的药里出现了两种不该出现的药,有人在他的药里动了手脚,他沉下脸。 “这两种药一起吃会怎么样?” 小护士弱弱的看他一眼,如实回答:“会大出血,你刚受过伤,失血过多,这个时候大出血,可是致命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严止挥挥手,等小护士出去后,他立即找到了手机,拨通电话。 童瑶根本不知道,回到医院等待着自己的又是怎样的灾难。 回医院之前,她又去了一趟粥店,给严止打了一份猪血粥,昨天的瘦肉粥天看他吃得挺欢,加上他之前受伤失血过多,得补补,这样才好得快。 回到医院已经快中午了,童瑶推开门,“我回来了。” 严止本来在打电话,听到声音,抬头看过来,深邃的眸子蒙上一层薄冰,他扯着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 童瑶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心想他可能又耍小孩子脾气,提着那份粥笑嘻嘻走到床前,“你猜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她希望他能快点养好身体,然后出院,那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牵他的手走在街上。 “你确实给我带了好东西。”严止泼掉她手上的食盒,那食盒一下子掉在地上,滚烫的粥洒出来,溅到童瑶的小腿上。 她本能反应缩了一下,含雾的眼睛充满了委屈:“严止,你干嘛?” 第一百二十二章:他让她滚 “我干嘛?”严止冷笑,把手上的一把药丸扔在她的脸上,“这是在我的药里发现的,你说说这是什么药?” 是,他跛了脚,可骄傲尤在,她如果想走,大可以直接说明,他严止不会死皮赖脸,但她竟然这样做,要他死? 明明那天她撕心裂肺的说着爱他,难道都是假的么?世上最毒的莫过于在耳边厮磨说爱他,心里头想的却是如何弄死他。 他的笨女人,真是好得很! 那药打在脸上怪疼的。童瑶愣了愣,见他铁青着脸,阴森恐怖,她蹲下去随手捡起一颗药丸,捏在手里仔细端详。 “这是什么药?”原谅她是医学白痴,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是什么药?”严止阴阳怪调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我也想问你这是什么药。” 他的语气里掺了浓浓的不屑,好像她就该知道那是什么一样。 童瑶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断定温婉来过了,而且跟他说了什么。突然就觉得悲哀了,这几日的真情流露让她差点忘记了他们之间一直插着一个温婉。 温婉的一句话能让他们的感情置之死地! 她深呼吸一口,冷静下来:“这药我不知道是什么。”末了,她赌气添了一句,“你爱信不信!” 严止猛地用拳头捶了一下床面,头顶上的点滴瓶晃动几下,手背上扎针的地方青筋暴起,点滴管上有血倒流出来,他直视她,紧紧咬住牙齿,唇色发白。包扎着肩膀上红了一片,伤口裂开了。 童瑶面色慌张,冲过去要查看,他却甩开了她的手。 她一下子僵在那里,受伤地凝着他冷硬的脸,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是离开那么一小会,他们之间就突然变了样。 昨日的温情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切又打回了原形。 她咬着唇瓣,不甘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严止冷哼,深邃的瞳孔蕴酿着熊熊怒火,“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逼得你走这一步。我是废了,指不定要在这床上躺多少天,你觉得我再也不能给你幸福,你大可以说出来,可你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口口声声说爱我,而转身又投进别人的怀抱里?” 童瑶退了两步,摇摇头难以置信:“我做了什么?我投进谁的怀抱里了?是不是温婉又跟你说了什么?” 严止面色一冷,扯起唇角讥讽的笑,“你投进谁的怀抱你自己清楚。这个事,你不用扯到小婉,你不知道吧,几天前,我为了你,跟她翻脸了,导致她心脏病发,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现在想想,我他妈真是可笑,为了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把一个爱我的女人推出去。童瑶,我真后悔!”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凝结成冰。 童瑶的大脑嗡嗡作响,他说,他真后悔!她抬起头,呆呆的望着发白的天花板,他后悔什么呢? 是后悔救了她?还是后悔为了她跟温婉翻脸? 她想,不管是哪一条,都一样伤人。至少伤了她,他的话成功地把她那一颗残缺不全的心彻底碾碎,连一点点余地都没有留。 她张着嘴巴说:“严止,恭喜你!”又一次成功的伤害了她。 严止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没有心思去解读她这一句莫名的话。 “你不用在那里阴阳怪调,童瑶,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在我的药里动了什么手脚?” 他冷冽的目光朝她射过去,要将她的身体射出一个窟窿,事实上,没有窟窿,她已经血溅当场了,浑身疼得麻木! “我没动手脚。”她讷讷摇头,她那么爱他,怎么可能在他的药里动手脚?她只想他安好啊!天知道,看到他中枪的那一刻,她是那么希望他好好的。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说没有?这几天一直服侍我的是你,去药房拿药的也是你,要不是你今天迫不及待出去会情郎,至死我都还不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童瑶说不出话来,她呆若木鸡,她瞠目结舌,她被他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如同掉进了冰窖一样,从脚寒到头。 她越发的茫然了,什么药?什么会情郎?到底她离开的那段时间,有谁跟他说了什么? 严止愤怒又哀伤的看她,期待她能说些什么,又觉得她说什么都是不可信的。他闭上眼眸,还没痊愈的伤口疼得厉害,他想亲吻她来缓解身心上的痛,可一想到她想让他死,他就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挥挥手,不咸不淡说了句:“滚吧!” 童瑶站在那里,宽大的T桖包裹着她瘦弱的身形,好像风一吹就会倒。蓦然,她扑在他的胸膛,用从未用过的卑微语气跟他说:“阿止,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有做,你信吗?” 严止睁开眼睛,低头,看到她乌黑的头顶,她的头发也不知道几天没有洗了,如枯草一般乱糟糟的,那股好闻的香味也没有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抚摸一下。 他不动声色抬起手,嘴唇动了动,想说我信,可不知道怎么了,那两个字就像两根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他心烦意燥,脸色被狠厉取代,抬起的手捏住她的肩膀,用尽力气将她推出去,“我说了,给我滚!” 把她推出去之后,他就后悔了,然而后悔仅仅保持了几秒,便消失不见了,她可是想他死的人,他不过一推,有什么可后悔的? 童瑶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推,瘫坐在地上,她心凉半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是了,她怎么奢望他会信自己呢? 她从地上爬起来,面如死灰:“嗯,我这就滚!”只是严止,你到底要我滚去哪里呢? 严止目送她拖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出了病房,那瘦弱的身形映入眼帘,勾起了他刻意掩藏的心疼,砰一声,门被用力关上,她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看着紧闭的门,一股恨意席卷而来,他狠狠捶自己的胸腔,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从未试过这般恨自己。 第一百二十三:突发情况 从病房出来,童瑶漫无目的走在病房外面的长廊,没走多远,她拐了个弯,终于忍不住蹲在地上紧紧搂住自己。 她没有哭,眼泪大概已经流光了,放空的眼睛就这样望着正前方,他让她滚,可她不知道自己滚去哪里! 迷茫间,眼前的光线被人挡住,那人慢慢蹲下来:“童瑶,你怎么蹲在这里?” 童瑶怔怔的看他,没有回应。 苏淮安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紧张起来,拉过她的手,“走,我带你去看医生。” 那只手掌心有一条疤痕的手传来阵阵温度,童瑶的鼻子酸酸的,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了。 她扑到苏淮安的怀抱,哽咽着:“苏淮安,他竟然让我滚,为什么?” 她什么都没有做,却换来他的冷漠对待,为什么会这样? 苏淮安没有说话,拥着她站起来,他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也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但他不会说,这难道不是一个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的机会吗? 说他自私也好,偏激也好,他想要她,非常想要她。特别这一刻把她拥在怀里的踏实感,是那么让人迷恋。 可她的眼泪让他心疼,他就这么拥着她,直到胸前的衣襟被她的眼泪弄湿,他暗叹了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 大拇指按在她眼角处,轻轻拭去即将滑落下来的眼泪,“阿止他只是一时糊涂。你知道他受了伤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脾气难免会暴躁了些。” 一时糊涂?童瑶笑得苦涩,难道一时糊涂就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了么?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一路上好不容易,她差点以为要修成正果了,可是他就这样毫不留情给她当头一棒。 他给了她希望,又让她绝望! 苏淮安最是看不得她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神情,捧着她的脸,严肃认真:“童瑶,如果我说……” “让开,快点让开!”一道女声响起,接着几个护士和医生推着担架床从两人的身边走过。 童瑶下意识望过去,与担架床上的人视线撞了个正着,那讽刺的眼神让她的心跌落到万丈深渊。 床上的人是严止,而她此刻和苏淮安的姿势……看他的眼神,童瑶就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她猛地推开苏淮安,冲过去要给他解释,解释她跟苏淮安不是他看到的那样。可是等她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被医生和护士推进了急救室。 急救室……童瑶第一反应就是他的伤情恶化了,她无力的靠在墙上,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赌气跑出来,万一他真的死了那怎么办? 她捂脸痛哭,他进去急救室多久,她就哭多久,哭到眼睛红肿,苏淮安跟在后面过来,看到她这样,那些即将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压在心上。 他握拳,暗暗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机会! 最后,默默走开。是的,还不是机会。 终于急救室的门被打开,带头的医生一脸轻松对自己身后的人说:“幸好救治得及时!” 就这么一句话,童瑶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她想进去看看他,几个护士推着严止出来,送回了重症病房。 她没有立即回去,而是找到了严止的主治医师。 “医生,请问严止的伤情怎么样?” 主治医师是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刚刚经过一番抢救,眉宇间略带些疲惫,童瑶过来找他的时候,他刚好在给严止开方子。 “你是严止的妻子?” 童瑶点点头,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医生皱眉,严肃起来,“严止的伤情一直很稳定,伤口也在慢慢愈合,可是刚才伤口突然严重了,尤其胸腔处的伤口,虽然没有伤及要害,但伤势刁钻,一不小心极有可能丢掉性命。你作为他的妻子,希望你以后注意点,刚才那种情况千万不要再出现了。” 童瑶心惊肉跳,好半天才镇静下来,讷讷点头,“我知道了,医生。”顿了顿,“医生,我还有一件事要问您。” 医生狐疑地看向她:“什么事?” 童瑶从拇指指甲那里扣出一粒白色的药丸,放在医生面前,“您能跟我说说这是什么药吗?” 医生捡起那粒药丸,放在手心里,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来,西药里很多药都长得一样,要想看出什么成分,还需要拿去分解。 “医生,不瞒你说,这是在我丈夫的药里发现的,他就是吃了这个才会突发情况的。” 医生脸色突变,严止的药都是他开的,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我得去查一下。”说完,他匆匆出去了。 离开医生的办公室,童瑶回到病房,在门口转悠了好久,她才推门进去。 严止睁着眼睛躺在那里,脸色白得吓人,他身上已经换了套衣服,伤口也重新包扎过,可看上去还是那么触目惊心。 童瑶忐忑不安地走过去,咬着唇瓣,轻喊:“严止,你没事吧?” 严止没有看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或许他死了才好,这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苏淮安在一起了。他也很恨自己,为什么不快点去死? 如果在她被绑匪劫持的那一日,他为了救她而死,他还能在她心里挣个位置。可是他偏偏活下来了,该说他命硬还是该说他命不该绝? “严止,你误会了。我跟苏淮安……” “别说了,我不想听。滚吧!”他说的很淡,没有嘲讽,没有嘶吼,只有一种心死的哀伤! 童瑶的身子颤了颤,怕自己会说出偏激的话,她二话不说就出了病房。 她并没有走,而是坐在他病房外面的椅子上,此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期间薄淑言来过一次,给她带了晚饭,她随意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 薄淑言以为她担心严止,安慰了几句,又去病房里看了严止,才离开。 初秋的气温并不低,童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觉得刺骨的冷透彻心扉。她把身子蜷缩一团,搂住自己,耳朵时时刻刻留意着病房里的动静。 就如医生所说,白天那种情况不能再出现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把她当成她 病房内。严止一直平躺在床上,没有闭眼睛,伤口一直疼痛,他也不管,抿着唇无声的懊恼着。 其实吼走她之后他就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懂得退让,可知道她想要他死之后,又看到她和苏淮安搂在一起,一看到她,胸腔的怒火就忍不住燃烧起来。 他看了看那扇紧闭的门,一直没有动静,她真的被他吼走了,去苏淮安那里了!他茫然若失盯着窗外的夜色,心里空落落的。 他根本不知道童瑶就在一扇门外的椅子上,缩成一团。 晚上,护士来查房,护士看到童瑶缩在门口,好心的问:“童小姐,你怎么不进去?” 童瑶摇头,“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 屋里太闷?护士虽然狐疑,却不再多问,还是先去查房,早点去休息。她正准备推门,童瑶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护士,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护士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 童瑶感激的看她一眼,“要是他问起我,你能不能别说我在这里?” 严止等了好久,终于等到动静,开门声一响,他几乎第一时间撇头去看,眼里闪过释然,她终究还是念着她的。 然而,下一秒,他的希望就落空了,进来的人不是童瑶,而是查房的小护士。 “严先生,你有没有怎么样?”护士问。 “嗯。挺好!”他闷闷的回答,停顿了一会,他问:“请问有没有看见我的妻子?” 小护士想起童瑶的话,淡定的摇摇头,“没看见。” 严止偏着头,不死心朝门外望了一眼,什么也没有看到,神色终于黯淡下来,颓丧的躺好,不再出声,任由护士给他做检查。 他自嘲地笑笑,还在奢望什么呢? 半夜,病房内突然发出声响,童瑶惊了一下,以为屋内的人出了什么事,飞快起身,推开门进去。 一进门,看到床上的男人睁着深邃的眼眸,有几分迷茫,床前一张椅子被踢翻,床上那人半个身子撑在地上。 她大吃一惊,快步走过去。 严止听到开门声,恍惚了一下,只见门口人影晃动,他侧着头去看,病房内,只开着一个小灯,他只隐约看到是个女人,却看不清她的模样。 “阿……”他下意识喊那个名字,才喊出一个字,他就觉得无比讽刺,只怕她这个时候正跟苏淮安卿卿我我,怎么可能会是她? 他当即改口:“小婉,你怎么来了?” 童瑶的身形一僵,扶着他身子的手顿在了那里,良久,她才回过神来,随即应他:“我来看你。” 如果温婉的到来,能让他开心一点的话,那就当她是温婉吧。 “嗯。”严止闭上了眼眸,不愿再跟她多说。童瑶使劲把他扶到床上躺好,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额头,又猛地缩回来。 好烫……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发烧了。她连忙按下床头的按钮,呼叫医生过来。 很快,医生过来了,严止已经烧得迷迷糊糊,护士给他量了体温,39.8摄氏度,医生建议先给他做物理降温,后面再观察斟酌用药。 童瑶没有给严止请护工,只好亲自动手。她去卫生间接了温水回来,又从柜子里拿出两条毛巾,一条敷在他的额头,一条给他擦拭身子。 她掀开他身上的被子,颤着手解开他的上衣。尽管两个人结婚有段日子了,看到他的裸体,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 她拧了毛巾,刚擦到他的胸膛,他突然抓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直视她。 童瑶更加紧张了,脸涨得通红,“严止……” 话还没说完,就被严止打断了:“小婉,谢谢你。”说完他松开手,闭上了眼睛。 空气突然安静,童瑶觉得,再也没有比这一句话伤人了,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想甩掉毛巾,狠心离去,可看到他苍白的脸和干裂的嘴唇,到底还是忍住了。 再忍忍吧,毕竟他是因为她才会躺在这里的,等他伤好,她会马上离去。 忙活了大半夜,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护士过来给严止量了体温,烧已经退下去了,童瑶呼出一口气,望了望床上熟睡的人,走了出去。 她去服务台给严止请了一个护工,就回去别墅洗了个热水澡,洗完澡,天已经大亮,她又急忙忙去市场买了些食材,给严止熬了粥,用保温瓶装着送到医院去。 她到医院时,严止还没有醒,她想着他没醒,而且有护工在,于是她去了昨天医生那里。 敲门进去的时候,医生刚吃完早餐,见到她微微一笑,“你来啦。” 童瑶也回他一个礼貌的微笑:“早上好。” 医生点头,起身,去关办公室的门,转过身来,已经是一脸严肃。 “童小姐,昨天从你那里拿的药已经确认过了,是阿司匹林,这件事,我去查了一下,是一个小护士在你丈夫的药里发现的。除了这个还有另外一种药,以你丈夫现在这个情况,这两种药合起来吃,很不妥。” 童瑶已经震惊了,“可我丈夫服用的那些药都是我按照您开的方子去取的。” 话一出口,她就愣住了,所以说这个事未必是针对严止的。 医生从桌面上拿起一张纸,递过去:“这是我开给你的单子,这上面是没有那两种药的。” 童瑶接过来,大致浏览了一遍,确实没有医生说的那两种药。这也说明了,医生这个环节是没有差错的,她平时给严止吃的药也是对的。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脑袋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她瞪大眼睛看向医生,“医生,您说的那个小护士叫什么名字?” “于雯。”医生不慌不忙吐出一个名字,末了,他又补了一句:“昨天是她辞职后最后一天上班。” 换言而之,那个于雯已经离开了医院。 这么巧?童瑶的后脊背湿了一片,这个在背后算计的人真是算无遗策,于雯走了,而且还是辞职,一切都那么正常。 天下这么大,她去哪里找这个于雯来对证?所以她就活该蒙受这冤屈? 从发生了这件事开始,严止看她的眼神就像冰剑一样,又冷又锋利,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坚持多久。 第一百二十五章:谎言被拆穿 严止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九点多了。外面下起了A市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淅淅沥沥,打在窗台上滴滴答答。 病房内一个穿着护工衣服的女人正在整理东西,见到严止醒来,会心一笑:“先生,你醒了?” 严止点头,嘴唇蠕动,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疼痛。 “先生,先洗漱再吃点东西吧。” 不等他说话,护工已经钻进洗手间,水声哗啦啦,再出来时,严止看见她的手里端着一盘水和毛巾。 恍惚中想起,昨晚上有个女人一直拿着毛巾在他面前晃,是她吗?他才要问话,病房门被人推开,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温婉匆忙走进来。 一进来,她就扭着身子走到严止的床前,美眸含雾:“阿止,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严止接过护工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脸,才艰难地扯着喉咙问她:“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昨晚上,我在医院啊!”最近她一直都在医院接受治疗,这两日才有点气色,就迫不及待化了妆来看他了。 听到她的话,严止撇过脸,眼眸划过嘲讽,果然是他太过痴心妄想了呢。 “阿止,你怪我吗?”温婉以为他要生气,连忙说:“阿止,我可以解释的。”这段时间没来,是因为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严止的目光柔和下来,“我不怪你,谢谢你昨晚上的照顾。” 昨晚上的照顾?温婉的眸光闪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原来他问她昨晚上去了哪里,是确认一下昨晚上照顾他的人是不是自己。 她在心底大笑三声,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么会放过?于是她深情款款望着严止,握着他干燥温暖的手。 “阿止,我们还需要说谢谢吗?” 严止反手覆上她的手,移开,“小婉,你身体不好,还照顾了我一晚上,去歇着吧!” “阿止,没关系的,照顾你是我应该的。”温婉柔声说着就坐在了床沿边,倾身趴在严止的胸膛。 严止眉头一皱,正要推开她,又想到她昨晚上照顾了自己一夜,此时推开也太不近人情了,便压下了要推开她的念头。 温婉趴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勾唇轻笑,呵,童瑶,以为你能斗得过我? 一直被两人当作透明人的护工终于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证明自己的存在。 她拿起不久前那个夫人送来的食盒,“严先生,这是您的妻子给你送过来的。” 严止怔忪,望着护工手里的食盒,这是她送过来的?心里总算得到了一丝丝安慰。 温婉脸色一沉,狠瞪一眼护工,几步过去,夺过那个食盒,扔进垃圾篓里:“谁要吃她送过来的东西?谁知道有没有毒!” 严止反应过来,那一丝丝的安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上布满了乌云密布,他低吼:“滚出去!” “原来我在你心里这样不堪!” 站在门口正准备进来的童瑶生生愣在那里,为了照顾他,她一夜没睡,好不容易他退烧了,她给他请了一个护工看着,就匆匆忙忙去市场买了材料,给他熬了粥,然后送马不停蹄送过来。 她不过去了一下昨天那个医生那里,所有的功劳都已经扣在了温婉身上,这也就罢了,他竟然纵容温婉诋毁她。 终于一切都回到了从前,她想,她真的没必要留下来了,她没有那个能力捂暖他的心。 看到童瑶,狠辣从温婉脸上一闪即逝,她踩着高跟鞋上前推了童瑶一把:“你还敢来!” 这场喧宾夺主的戏码演得可真好!童瑶不由得冷笑,“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温婉有一点不自然,但还是做足了气势:“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难道温小姐不知道?阿司匹林跟银杏胶囊,这两真是有意思。我不得不甘拜下风,顺便奉上一句温小姐,你懂得真多!” 温婉的脸上闪过慌张:“童瑶,你少在这里胡说。” 果然是温婉!童瑶嗤笑,其实刚开始她根本没有怀疑到温婉身上。 不过恰巧见到她在,就随意试探了一下,看她的反应,已经基本确定了是她搞得鬼。 童瑶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了,这个温婉三番四次伤害自己,真的只是为了严止么? “你说什么?”听到童瑶的话,又看到温婉的反应,严止神情僵住,青筋暴起的手抓着床单,如炬的目光盯着童瑶不放,眼眶微微发红。 药的事,是他冤枉她了么? 童瑶无比冷淡瞥他一眼:“严止,我也是有我自己的骄傲的,我爱你并不代表能让你随意践踏我的尊严,以你的能力,你想知道真相,又有什么难?事实上是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所以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反而人家一说你就信。” 说完,童瑶挺起脊背,大步离开。 爱得那么卑微,换来的只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猜疑,她的心是肉做的,会痛,也会绝望。 当痛到一定的程度,她就会给自己寻找一条出路,放弃他,放过自己。 她的背影那么决绝,严止浑身一震,抓着床单的手慢慢松开,扬起,又放下。 他要失去他的笨女人了吗? “阿止。”温婉见他看得失神,差点咬碎一口银牙,为什么她每次和阿止要进一步的时候,那个贱人就过来捣乱? 一旁的护工听了这么多,多多少少明白这个中曲折,总的来说就是小三和原配的故事。 她也活了一把年纪了,最是讨厌小三,不屑的瞪着温婉,暗骂一声狐狸精,才凉凉地说:“先生,不是我多嘴,今天早上我过来的时候就是您的妻子一直守在您床前的,至于这位温小姐,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说完,她也懒得凑这个热闹了,只是路过温婉身边时,小声的“呸”了一句,就学着童瑶的样,高傲的走出去。 “你……”温婉想冲上去,撕烂护工那张脸,这边严止凌厉的目光攫住了她,她身形一顿,冷意从脚底升起。 第一百二十六章:心如死灰 “阿止,我什么都没有做,都是童瑶乱说的。你要相信我!”不等严止说话,她的眼泪就哗啦啦流下来了。 那模样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严止根本不想理她,脑袋里都是童瑶离去时决绝的背影,她说的那一番话不断在耳边响起,那样无奈。 她说,他践踏了她的尊严。他恍然若失,仔细想想自己这几日是怎么待她的,心头悔恨不已。他狠捶了一拳床板,猛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该死的混球,竟活活把她逼走了! 见严止不理自己,温婉慌了神,卯足了劲解释:“阿止,你听我解释啊!童瑶那个贱人就是想挑拨离间,你千万不能信她。” 严止无视她说的话,拔掉点滴管,撑着疼痛起身,下床去追她。然而腿刚着地,一个趔趄,他半跪在地上,他的心蓦然一沉,如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那只受过枪伤的腿。 “阿止。”温婉一声惊呼,箭一样飞奔过来,要扶他。 “滚开!”严止用力甩开她的手,大掌扶着床沿,勉强自己站起来。一瘸一拐走向门口,他一定要把她找回来。 可他那只受过伤的腿根本使不上劲,每走一步,都费了十分的劲,等他走到门口时,已经一头冷汗。 “阿止,你疯了?”温婉泪眼汪汪,每次想去扶他,都被他冷冷甩开。 她咬着唇站在那里,看着他倔强的背影一步一步往外走,她知道他要去找童瑶,但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她做了那么多,机关算尽,他的心依然没有回来,反而更倾向童瑶了,她还能怎么办? 严止走出病房没有多久,就遇到折回来拿东西的童瑶,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在一起。 童瑶微微一惊,看到他脸色白得吓人,她心头一软,想上去扶他,又看到他身后的温婉。 原本想奔过去的脚步硬生生的被钉在地面上,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和温婉,郎才女貌的一对。僵硬的唇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为刚才一闪而过的念头感到自嘲。 他有温婉,哪里还需要她费心?当即转身,想离开这里。 “阿瑶!”严止要去追,没走几步,摔倒在地上。 巨大的声响,终于还是令童瑶停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严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她承认,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期待的。 严止被摔得七荤八素,急急喘气,他想说对不起,想说阿瑶留下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温婉奔过来,把他搂在怀里。 “阿止,你撑着,我马上去找医生。” 童瑶嗤笑了一声,迈步就走。她不想看自己的丈夫和旧情人卿卿我我! “阿……”才说一个字,胸腔堵着一口气,他咳个不停,视线里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 他急急的推开温婉,强撑着站起来,“阿瑶……别走!” 可惜童瑶再也听不见了。 他不甘心,扶着墙慢慢向前行,病号服上肩膀的位置已经浸了血,他毫不在乎。 薄淑言从另一个方向来,看到他,她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扶着,“你个混小子,你到底要闹什么?你到底还要不要这条命了?你是不是非要气死我你才安心?” 薄淑言的疾言厉色,严止毫不在意,他目视前方,低声说:“我把她逼走了。我要把她找回来。” 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似在喃喃自语,又好似在跟薄淑言说,但语气里是不容抗拒的坚定! 薄淑言有点恨铁不成钢:“可你这样怎么敢下床?你看看,你的伤口都已经流血了!” 严止蹙眉,唇边弥漫着苦涩的笑意:“我再不去,她就要跟别人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薄淑言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温婉,突然就明白他口中所说的她是谁,他会这样失常,与童瑶有关。虽然她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拿自己生命来开玩笑,这无疑是一个不理智的选择。 这一刻,她有点怨恨童瑶的不懂事,两个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到这个程度? “行了,你先回去躺着。我帮你把她找来!”到底是自己生的儿子,看到他脸色那样,身上的病号服也已经被汗水浸湿,心疼到不行。 身上的疼痛已经麻痹了神经,严止坚定地摇头:“不行,我一定要亲自找到她,跟她说对不起,求她原谅我。” 说着他甩开薄淑言的手,自己搀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前走,他不敢停顿,怕迟一步,她就会从他的身边挣脱,他是真的害怕,她会离开。 薄淑言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大吼:“严止,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撞死在你眼前。” 严止顿住了脚步,回头,向来和颜悦色的薄淑言面色铁青站在那里,他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暗沉的眸子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良久,他终于颓丧的瘫坐在地上。 薄淑言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喊来医生,把他扶回病房。 从病房离开的童瑶,茫然地站在医院大门口,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童瑶,你怎么了?” 童瑶恍惚了一下,突然揪住苏淮安的衣领,问:“有没有兴趣收留我?” 这猝不及防的问题让苏淮安怔住了,他很快反应过来,面带微笑,“很有兴趣。” 童瑶松了手,挤出一丝勉强的微笑:“谢谢你!”话落,她两眼一抹黑,晕厥过去。 将养了半个月,严止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段日子,她再也没有来过,他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查看手机有没有关于她的信息。 然而什么都没有。 只有温婉每日都来,但他连个正眼都不愿意给她。 温婉暗恨,却又无可奈何:“阿止,你为什么都不愿意搭理我?”难道他们之间只能这样了吗?她真的太伤心了。 严止依旧没有理她。 温婉咬咬牙,就出去了。阿止,既然你这么无情,就别怪我无义了。 她会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到时,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的。 接到温婉的电话,童瑶一点都不意外,她很爽快的应约了,因为温婉欠她的,该还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报复 上岛咖啡店,VIP卡座,温婉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不时抬头看童瑶。咖啡厅已经被她包下来了。 童瑶气定神闲的等着她开口,既然是她约自己出来的,理应她先开口。 其实不用说,也知道温婉今天约自己出来的目的,说来说去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说吧,你要怎么样才愿意离开阿止?”终于,温婉按耐不住先开口。 童瑶没好气的扬了扬唇角,说:“温小姐不必担心,我已经离开他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离婚?” 这句话就更好笑了,她和严止不离婚跟温婉有关系吗? “温小姐,你如今也不小了吧?你该不会幼稚到以为我和严止离了婚,他就会回头找你?” 她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其实严止会不会重新和温婉在一起她也不知道,毕竟他是那么爱温婉。 但今天,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温婉。她不动声色望了一眼咖啡厅角落里穿工作服的两个人,轻笑点头。 温婉轻哼,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哼,要不是你这个贱人三番四次的捣乱,阿止已经是我的了。” 童瑶噗嗤一声,“该说温小姐你自信呢还是该说严止眼光差呢?像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严止当初是怎么看上的?” “要不我来数数,温小姐做下的肮脏事?为了拆散我和严止,你不留遗力把我推下楼梯,害我流产,然后又在严止的药里动手脚,让他厌弃我,还有那些明里暗里的算计,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童瑶嘲讽的笑笑,以前第一次见到温婉,以为看似天仙的她有着一颗善心,所以令严止那么着迷,而事实恰恰相反。 温婉不怒反笑,把垂到胸前的卷发撩拨到背后:“对,那些是我做的,你能怎么样?你有证据吗?我把你推下楼梯,害你流产,可阿止不但不责怪我,还千方百计为我遮掩这件事。” 童瑶凉凉的睨向对面的女人,她这是在炫耀? “童瑶,你根本不知道我对于阿止的意义,我陪他度过他人生中最难过的日子,他的爱全部都给了我,我有心脏病,他为了给我寻找一个合适的心脏,不顾一切。而你,不过是后来的,纵然他说过爱你,那不过是因为你身上有我的影子,你还不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吧?” 童瑶的脸色微变,她突然想起,那一天被绑匪劫持时,绑匪跟严止说的话,他当年为温婉换心脏真的不顾一切。 心头微微发酸,又被强压下去,童瑶,别在意,都要离开他了。 她淡然一笑:“温小姐真是自恋呢!”说她像她?可能吗?她跟温婉什么关系都没有。 “呵呵,那又怎么样?我有这个资本,而你……”温婉轻蔑的打量童瑶,面前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看她穿得一身地摊货,连件名牌都买不起,还奢望和阿止在一起,真是可笑。 童瑶低下头,看似很难过的样子,扬起的唇却恰恰相反,“我虽然没有资本,好歹也上了严止家的户口本,说真的,温小姐,只要我不愿意,我就一天还是他的老婆。” “童小姐,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严止爱的人是我,你留在他身边也没有用。先前,他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你怀孕了,现在你连孩子这个筹码都没有了,你还怎么跟我斗?” 她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剩余的,全部泼在童瑶身上,看童瑶的衣服上咖啡的污迹,她心情大好,作出夸张的表情。 “哎呀,真的不好意思。我一时失手。”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几百块,递过去,“我猜这些钱应该够了吧。多出来的就送给童小姐吧。” 童瑶出乎意料的淡定,平静瞥她一眼:“温小姐,据说你一直对外的形象不错?” 突然扯开话题,温婉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我现在做哪一行吧?”童瑶拿出录音笔,按下了停止录音。 她没有温婉的背景,能做的报复只有这样,曝光温婉的所作所为。 像温婉这种上层的人,往往最怕的就是媒体,尤其她一直以仙女的形象对外。 温婉脸色变了变:“童瑶,你竟然敢录音?”她扑过去就要抢。 童瑶抹一把脸上的咖啡,快速把录音笔扔进包里,“说真的,我完全没有料到温小姐竟然自己挖了个坑往下跳。这篇文章我要怎么写呢?” 她托起下巴,佯装努力思考的样子。 温婉突然就淡定下来,狰狞地笑:“童小姐,所以我说你不但身份低微,连脑子也不大好使,你凭什么以为你这篇文章能发得出去?” 在A市里有权有势有钱,基本可以只手遮天了。干爹算一个,严止算一个,但严止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病歪歪的。 “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她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的离开了咖啡店。咖啡厅外面阳光明媚,她沐浴在阳光下,抬头仰望,把即将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第二天A市的头条新闻很劲爆,一向以玉女自称的温婉,一夜之间成了小三,本来她得天独厚,已经遭受很多人的非议,不过大家都因为她的背景不敢多说。 这一次小三的新闻爆出,关于温婉更多的花边新闻接踵而来,有说她是为欢几何会场的坐台小姐,有照片有真相。 有说她名义上是富裕地产老总白敬亭的义女,实际上是他的情妇,与此同时,跟温婉牵上关系的男人还有好几个。 温婉私生活腐烂一夜之间成为了A市人们的茶后笑点。更有一条新闻,她为了争风吃醋,竟然下毒手把严氏总裁的正牌老婆推下楼梯,害得人家流产,并且终生不孕。 凭现代人们对小三的痛恨程度,所以温婉当天立即被万能的网友人肉了,贴吧上面到处都是她的私密照,要多劲爆就有多劲爆。 著名AV导演看准商机,开始着手准备拍新片,对外宣称暂定女主是温婉,这令广大男性同胞闻者垂涎三尺,听着鼻血横流,那个期待,那个激动。 第一百二十八章:什么也不能给 豪华公寓,苏淮安看着坐在对面的童瑶,苦笑:“你这样做,小婉估计又要进医院了。” 童瑶放下手中的报纸,抿了一口茶水,“十年前,温婉换心脏是怎么回事?” 从绑匪那里听过一次,温婉自己也亲口说了一次,这其中好像有什么内幕,隐隐约约觉得和自己有关。 似是没有料到她会问这个,苏淮安的面上闪过惊讶,很快又掩饰下去,耸耸肩,轻描淡写回答:“十年前,小婉被查出有心脏病,医生诊断她需要换一个心脏,然后……” “然后严止为了给她找心脏做了什么事?”没等苏淮安说完,童瑶打断了他的话。 苏淮安皱眉:“当时的情况我并不是很了解,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有一个人出了车祸,器官完好无损,经家属同意捐赠器官,恰巧心脏合适小婉,事后阿止还给了那人的家属一笔钱。” 车祸,十年前……童瑶的脑袋嗡地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蹦出来,很快,她又摇摇头否认了这个想法。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荒唐又凑巧的事? 苏淮安见她脸色难看,忙问:“怎么了?” 童瑶镇静下来,“我没事。” 心脏病么?她斜一眼那张报纸上温婉的照片,心里堵得慌,她这么对温婉,他会有什么反应呢? 半响,她自嘲一笑,他有什么反应已经跟自己无关了。 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苏淮安伸手过去,握着她的手:“小婉她其实是个可怜人,你能不能就此收手?她……” “她是个可怜人?”童瑶失望地撇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那我的宝宝就不可怜么?他那么小,还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 谁不可怜呢?她自问从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温婉的事,可温婉呢?步步紧逼,现在温婉所受的一切都不及她失去孩子时的半分痛。 苏淮安不再说话,而是把童瑶搂在怀里,有时候说太多,只会让人反感。小婉纵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至少她现在还不能死! 闻到那股熟悉的古龙香水味,童瑶猛然回过神来,一把推开苏淮安。苏淮安猝不及防,后退了几步,棕色的瞳孔里闪着复杂的情愫,似是讶异,又似是探究。 童瑶心头一沉,顿觉头皮发麻,苏淮安有意无意显示他的心意,让她心生烦躁。 “对不起。”她暗暗抽一口气,跟他道歉。 苏淮安望着她,眸子沉得如一潭死水,泛不起一点波澜,他启唇,一字一顿:“童瑶,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道歉。” 童瑶的心头轰一声,那些竭力压抑的情绪终于炸裂开来,大多是嫌恶,是的,苏淮安的心意只会让她嫌恶。 虽然知道他是个不错的人,她也一直当他朋友,可一旦发现他对她有另一种想法,她的心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苏淮安的眼神都变得陌生了。 “抱歉,我想我不能给你什么。” 苏淮安顿住,面色难堪,怒气蹿上来,用力攥着她的手,把她的身子掰过来,对准那双樱唇就吻了上去。 他不需要她给什么,她只要待在他身边就够了,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给予她,这样……很难吗? 童瑶推他,奈何他力气很大,死死的攥着她不肯放,她怒得大吼:“苏淮安,你要干什么?” 她现在还是严止的老婆,而他是严止的兄弟,她虽然打定了心思要离婚,却不能接受苏淮安。 苏淮安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只知道他一定要得到她。她一开口,他便趁机把舌头探进去,她口里的芬芳令他心猿意马,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童瑶倍感恶心,尤其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冲上来,呼吸间都是那味道,心底升起背叛的罪恶感,她咬紧牙关想将他推出去,最后一狠心咬在他的舌头上。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连她都心惊。 苏淮安终于松开了她,定定地看着她,眸里满是受伤,“为什么我不可以?” 童瑶不语,因为她也不知道,爱情这个东西比较复杂,她从来就没有弄懂过。 苏淮安自嘲的笑笑,“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这一次童瑶直接提了包包就走。她不愿意再和苏淮安共处一室,怕他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来。那不是她想要的。 出了门口,童瑶颤抖着手从包里翻出一包纸巾用力擦嘴巴,一张擦皱了,她又拿了一张,直到嘴巴都擦红了她还不罢休,苏淮安的触碰,打从心里不喜欢。 她想,以后尽量和他少点接触! 童瑶走后,苏淮安气愤的踢了一脚茶几,茶几抖了几下,上面的杯具发出愤怒的声音。想起童瑶冷漠的脸,他揪了几下黄色的头发,蓦然坐在沙发上,柔软的沙发都因他的动作陷了下去。 他浑然不在意,修长的指滑过唇瓣,酥酥麻麻,却不及她唇瓣的唇感,舌头还隐隐作痛,他突兀笑了,笑得阴森。 他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就拨通了温婉的电话,“小婉,我们合作吧!” 说是合作其实有点夸张了,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本来电话那头的温婉正因为那些报道气得七孔冒烟,化妆台上的名贵化妆品被她全部摔到地上,一屋子的狼藉。 她没想到童瑶居然这么狠,竟然用这一招来制她,偏偏她平日里得罪的名媛千金比较多,谁都趁这个机会踩她一把,事态的严重连干爹都无法控制,只能暗暗请了公关一路洗白。 然而在这个网络发达的时代里,一个人被摸黑容易,洗白谈何容易? 每每有一篇疑似为她洗白的文章出现,就被大家各种攻击,最后不了了之。 她不甘心,但干爹让她先冷静冷静,寻找合适机会再翻身,就连严止都不帮她,她能怎么办? 正巧这个时候苏淮安来电话了,听到他的话,她微微诧异了一下,然后笑逐颜开,爽快答应:“好啊!” 第一百二十九章:过去过不去 翌日,童瑶约见了程达。 程达有些忐忑不安,这总裁夫人无缘无故约见自己肯定没什么好事,但是他也没有胆子敢不来啊,万一她在总裁耳边吹一吹枕边风,总裁把他送去非洲开荒也不是没有可能。 “别紧张,我不会害你!”童瑶瞧着程达紧张的样,不禁有些好笑,她又不是豺狼虎豹,至于这样吗? 那可不一定。程达在心里嘀咕,表面上还是露出狗腿的笑容,“不知道夫人突然约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呢?” 童瑶笑笑:“噢,没事。只是想约你出来喝一杯咖啡。”不等程达松一口气,她又补了一句,“主要有一样东西麻烦你帮我交给严止。” 程达瞬间垮了脸,“夫人,说好的喝咖啡呢?”直觉告诉他,夫人让他交给严总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最近严总在医院养伤,脾气越发暴躁,凶残程度可达五颗星,这种时候还让他去送东西,那不是跟送死一个样吗? 童瑶丢给他一记白眼,“你要是不帮我送,我就打电话跟严止说,你偷窥我洗澡,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的人是你。” 程达此刻的心情就跟那啥了狗一样的,“夫人,你不能这样坑我啊。”这几日他虽然跟在她后面,照片也拍了不少,可偷看洗澡这种事,他真的没做过啊。 “呵呵。”童瑶回以他甜甜一笑,从包里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递过去。 程达一看,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他就猜到是这玩意,怪不得最近严总的脾气这么暴躁。 “夫人,严总他是不会签这个东西的,其实他是在乎你的。” “也许吧!”童瑶不以为然,在乎不代表爱,像严止这样的人,但凡是他的东西他都会在乎,他把她归类为是他的东西,所以他不愿放手。 可她要的并不是这样的婚姻,她需要爱情,相濡以沫的爱情,他不能给她,她便忍痛割爱。 她不是没有想过就那样卑微的守在他身边,可是到头来她失去了所有,她总算想明白了,太过卑微,痛的只是自己。 见童瑶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程达再劝:“夫人,你要不再想想?” 童瑶摇头,她跟严止的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了,没有什么好想的。 “我发一张照片给你,他看了会签的。” 医院里,严止刚看完最新新闻,沉着一张脸,陷入了沉思,这时程达贼头贼脑出现在病房里,“严总,您让我办的事,我幸不辱命!” 他拿出平板电脑,放至严止的面前,严止接过来,点到相册那里,随意翻了几张,脸黑如炭。 照片也并不是那么不堪,每一张照片都是童瑶近来的生活照,偶尔几张是她和苏淮安的合照。 照片上她对着苏淮安笑得那样随意,严止攥紧了拳头,该死的笨女人,竟然敢对着他以外的男人笑成那样,他怎么能容忍? 翻到最新的一张,严止攥紧的拳头嘎嘎作响,凛冽的杀意倾泄而出,她竟然敢…… 偏偏这时候程达不怕死的开口:“严、严总,夫人早上还特意托我给你带来了一样东西。”他从公文包里拿出童瑶让他带过来的东西。 她带过来的东西?严止抢过来,看到斗大的几个字:离婚协议书!眸中的怒火烧得更旺。 这已经是他们短暂的婚姻里第三份离婚协议书。他嗤笑一声,眼里寒光一闪,三两下把协议书撕成纸屑,“想离婚和苏淮安一起过?没门!”转而他又对程达说:“立即给我办出院手续。” 他说过了,他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只能是他的。 “还有,办完出院手续后,举办一场发型晚宴,昭告所有人,新旧严氏正式合并在一起。她是哪家媒体的?提供独家专访。” 程达没有推辞,应了一句,立即退出了病房,径直走向前台,乖乖,生气的严总太令人害怕了。 夫人,您可把程达害惨了! 寂静的病房里没有一丝生气,严止颓废的斜坐在病房上,左手是平板电脑,右手是离婚协议书,他冷冷的笑,她真的以为凭一张照片就能让他签了这份协议书? 呵,他偏不让她如愿! 她不是想要他的心吗?他已经给了她,那么她就别想着还能全身而退,要了他的心,就必须负责到底! 童瑶被总编请进了办公室。 总编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高高瘦瘦,做事一丝不苟,平时对底下的人要求严格,所以很多同事不怎么喜欢他。 童瑶却对他印象很好,对工作负责的男人总不会太差。 “总编,您找我?”她敲门进去。 听到声音,总编放下手上的工作,扶了一把鼻梁上的镜框:“童瑶啊,你来我们这里已经有半个月了吧?” 童瑶皱眉,这样的谈话开头多半不是好消息。不过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能留就留,不能留就走。 “总编,您想说什么?” “噢,也没什么。就那个严氏企业,你知道吧?” 光是听到一个严字,童瑶的心就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严氏企业,那不是严止的公司吗?她沉吟了一会,终于还是点头。 “刚刚收到来自严氏的邀请函,邀请我们给他们的总裁做一个独家专访,我想了想,决定让你去做这个专访。” 严氏的总裁严止,他要做独家专访?无法否认,听到他的消息,她的心情还是抑制不住被牵引。 可她没想过要去见他,所以这个独家专访,她不想去。她立即推辞:“总编,我不行的。我这才刚来没几天。” 这个既是事实,也是理由。公司里比她有经验有资格的人比比皆是,这样的大事怎么会论到她这样的新人头上。 总编温润笑笑:“童瑶,说实话,你虽然没来几天,但我觉得你比他们稳重,给严止做独家专访对我们公司来说是一个转折点,十分重要,所以一点都马虎不得。” “那我更不能去了,我只是一个新人,根本没有这个资格去。”隐隐觉得,这个专访并不简单。 第一百三十章:流氓的罪名 总编摇摇头:“这个恐怕不行,这次的专访是严氏那边亲自定下的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童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A市有那么多媒体公司,为何偏偏就选中她所在的公司?这只能说明一切都是严止暗中操作的。 他到底要干什么?不管他想干什么,只要她不去,那他干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 “总编,我想我不能胜任这个事,您还是找别人吧?” 总编怔住,显然没有想到童瑶竟然会推了这个任务,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他盯着童瑶,觉得那张脸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跟严止是不是有点渊源?”他小心翼翼地问,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要是她跟严止真有那层关系,没必要跑来他这个小公司做记者。 童瑶真没想到总编突然有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茫然,就看到总编的笑,蓦然心酸,看吧,在别人眼里,她果然是配不上他的。 不管身份地位还是样貌! 她自嘲一笑,平静否认那一段婚姻:“我怎么可能跟严止那样的人有渊源?” 总编没有再问,他向来对员工的私事不感兴趣。 “出去吧,专访的事就拜托你了。” 童瑶还要再说什么,总编又一头栽到工作里去了,这件事完全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总不能因为这个事就辞职,只能默默告诉自己,不就一个专访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再怎么说两人现在还是夫妻关系,他能把她吃了? 宴会很盛大,严伦入狱,老严氏风雨飘摇,严止以最低价收购过来,将两个严氏合并在一起,人们再一次认识到他雷厉风行的手段,所以存了心要巴结他的人很多,因此这一次来参加宴会的人也很多,邀请到的,没邀请到的,通通都来了。 因为是专访,童瑶早早就来了,她得等严止在宴会上发言过,才能做采访。按理来说,做采访一般都是选个比较空闲的时间,而他偏偏选在宴会后,这是什么意思? 严止还没入场,宴会还没开始,童瑶等得有些不耐烦,向来,她对工作都是极有耐心的,这次不耐烦因为对象是他。 更多的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些变化,让她心烦意乱。 她想找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正巧这个时候,宴会厅门口一阵熙熙攘攘,她望过去,一下子僵住了。 严止来了,他穿着一套纯黑色的西服,笔挺如刀裁,在闪光灯中,俊逸的脸莫名清晰,唇角噙着淡淡笑意,他的左手边,温婉如小家碧玉般小鸟依人依偎着他。 他的这一举动明显有种为温婉撑腰的意思! 童瑶看着眼眶发热,随手抓了一把面前桌面上盘子里摆着的精致食物放进嘴里,嚼嚼,只觉味如嚼蜡! 突然,她浑身抖了抖,严止如炬的目光透过人群射在她的身上,把她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他动动嘴唇,好像在说些什么,童瑶没有看懂,只看到他唇角类似于嘲讽的弧度。 心脏骤缩,紧得她发疼,她索性掉头,跑到没人的阳台,透透气,一边思考等会该用怎么的心情面对他。 她努力地深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淡定,否则等下的采访根本做不下去。 就在她的心情即将平静下来时,背后突然传来:“童小姐果然好兴致!” 童瑶的身体绷住,刚平静下来的心又变得跌宕起伏,她僵着脖子不敢回头,身后好像有什么危险野兽一样。 严止走近,贴着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离婚这两个字说着是不是很好玩?” 他的声音很沉,略带些沙哑,语气里的意味不明,童瑶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没敢回他的话。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严止显然不是很满意,更近了一步,让两个人的身体毫无缝隙贴在一起,他的手掌搭在她的纤纤细腰上,起先只是摸摸,后面找准了位置,狠狠掐了一把。 童瑶咬牙,断定后面这人已经疯了,她拨开搭在腰上的手,冷声说:“严先生,请自重!” “严先生?”严止似乎从鼻子哼出了一声,扯着她的手将她的身体强行掰过来,面对着自己,“好一个严先生!” 他嗤嗤冷笑着,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最好别忘了,我们还没有离婚。” 童瑶甩一下脸,把他的手甩开,重新背过身去:“我没有忘,我没记错的话,离婚协议书已经给了你,你看着有空的话我们去领个离婚证吧。” 严止的表情一片肃杀,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三句不离离婚,做他严止的女人就让她这么痛苦么? 还是她跟苏淮安已经暗生情愫,所以急着跟他离婚,好跟苏淮安在一起? 想到后面这个,他眸子一沉,身子狠狠撞上去,伸手探进她的工作裙底下,粗鲁的扒下她的内裤,阴森森说:“女人,离婚也是要代价的!” 童瑶眉头一皱,他的那玩意儿已经抵在她的股间,她又恼又羞,想转身赏他一个耳光,可身体被他死死压在栏杆上,别说转身,就算动一下都不行。 “严止,你个流氓。”她气得牙痒痒。 “再流氓也是你老公。”严止并不反驳,一个挺身,向前进了一步。这么久没有碰她,他对她的身体还是挺眷恋的,既然她都骂他流氓了,那他不坐实这个罪名也太对不起她了。 童瑶没有想到他真的敢在这种地方干这种勾当,吓得心跳加速,一方面又觉得倍感屈辱,但她又有什么办法? 大喊救命?要是惹来别人,闹笑话的只会是她自己。 她身体绷得紧紧,蹙着眉头,低声说:“严止,你快放开我。否则我……” “否则怎样?”严止还偏不受这套,轻舔她的耳垂,“去告我强暴你?看来你还是没有记住你的身份。”他又强行进了一步。 童瑶被他磨得低呼了一声,这一声听在严止的耳里却是另一种风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缠绵不休 莫名给了他更多的鼓励,他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是不是每个男人碰你的时候,你都这么兴奋?” 声音喷在耳边,刚好两人能听到,童瑶蹙眉,他这是在侮辱她!她咬唇,手肘撞在他的腰上,这种混球说话伤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她每次听了都依旧觉得难受。 “嗯!”严止受痛,不但没有退,反而更进了一步,双手捏着童瑶的腰,一挺身,把自己送进她的体内。 童瑶吓得顿时不敢再动,可他丝毫不收敛,在她体内驰聘纵横,她羞得满脸通红,低声斥:“滚出去。” 严止轻笑:“你不是也挺享受的吗?否则也不会这么配合。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连苏淮安那样的人都喜欢上你。” 他特意咬重那个上字,意有所指! 童瑶的心凉了半截,他这是怀疑她铁定跟苏淮安有什么关系,她觉得他真是疯了,苏淮安是他的朋友,他为什么要这样怀疑? “你滚出去。”她压着声音怒吼,反手去掐他的大腿,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她讨厌他这样无赖的行为。 偏偏她挣脱不了,她的身体,她的心,耳边是他灼热的呼吸,他的手掌在她身上游移,听到她的话,他淡淡嗤笑一声,动作并没有停止。 “严止。”童瑶咬牙切齿,除了吼他,她毫无办法。 “嘘!你不会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吧?要不你再叫大声点,把他们招惹来免费观看一场真人秀,他们会感激你的。” 童瑶有些怔忪,再一次败在严止的手下,她有些想哭,又觉得在他面前哭太没有志气了,她想骂他打他,又怕真的招来了别人,看笑话,她就算再有十张脸也都丢尽了。 她闭上眼睛索性不说话了,默默承受他给予的一切,从来没有想过她和他竟然会走到这一步。 见她不再反抗,严止又觉得兴致缺缺,伸手摸一把她的脸,没有摸到湿润,她没有哭,这个认知让他的心稍松了些,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抗拒自己。 他的目光柔和下来,将头埋在她的颈间,下身的紧致令他该死的爽快! “笨女人。”他低声喊她,“回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传来一声娇嗲的叫声:“讨厌。” 声音很近,好像就在阳台外面。有人来了,童瑶浑身一抖,扭着身子要将小严止推搡出去。 要是真被人撞上这种事,那她真的不用活了。 严止原本要退出来,可她的反应让他心猿意马,即将到达云巅,这个时候他自然不愿出去,一方面又顾念有人要来,小严止从未有过的亢奋。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索性双手抓着她的腰,将她禁锢在原地,一声低呼,结束了这场情事! 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童瑶扭头看他,表情很奇怪。 而严止已经匆匆忙忙提了裤子,并脱下西装外套包着她的下半身。 他刚整理好这些,阳台外面的人再次发出了声音,“什么嘛,这门怎么打不开?” 严止这才想起,阳台的门早已经被他反锁了,只要不掀开窗帘,宴会厅里的人根本不会看到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他松了一口气,转而去看童瑶,“女人……”话音未落,一个耳光猛扇过来,拍在脸上。 童瑶正在气头上,多少有些不可理喻,“严止,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她甩下他的西装外套,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下。 她那么嫌恶的表情在严止眼里就像附上了一层冰霜,他紧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说,被她扇了一巴掌的脸铁一般的孤傲冷漠。 “我恶心?”他嗤嗤冷笑,锐利的目光锁定她:“苏淮安就不恶心是吧?” 这个时候他还提苏淮安无疑是火上浇油。童瑶的心里仿佛被钝刀一点一点割下,她无惧迎上他的目光,讷讷点头:“是。” 她没想说这个字,那仅有的一点尊严驱使她不得不这么做。 严止双手重重的揪住她的肩膀,目光凶恶如野兽,揪着她的肩膀硬生生的疼,她不甘示弱对上他的眼睛,暗地里十分惧怕。 “有种你再说一遍。”他阴狠地盯着她,面容蒙上一层前所未见的恐怖,他总是这么霸道,由不得她说一句不好。 可是她为什么要顺着他?他跟温婉在一起的时候何曾想过她的感受?他凭什么在冤枉了她之后又不顾一切要了她? “我就说,苏淮安就是比你好,至少他从来都不会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凭什么你可以左拥右抱,而我不可以?反正我们的婚姻已经名存实亡,这样拖着有意思?”她突然诡谲地笑,“忘了告诉你,我和苏淮安住一起的。所以你识趣点,找个时间我们赶紧去领了离婚证吧!” 她想,她也一定疯了,被他逼疯的。 严止怒视她,她微微扬起削尖的下巴,有种和他对峙的气势。他不由得忆起初见时的情景,在他面前她从来就没有示弱过。 就是这样的一个她,让他爱入骨髓,他也知道她是高傲的,他稍微做错事,她就能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所以他努力隐忍,生怕自己做出点令她更失望透顶的事,可她的一番话,他还是破功了。 “离婚?女人,你以为做我严止的女人这么好做?我现在就明确告诉你,想离婚,除非我死。我是绝对不会放你和苏淮安在一起,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这辈子我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一起死。” 他突然又把身子压过来,在她唇瓣上舔舐一遍,“女人,你的嘴巴远不如你的身体诚实,刚才,我很酣畅,期待等会的专访。” 童瑶气急,狠推了他一把,他不怒反笑,双指抵在唇上,抛给她一个风骚的飞吻,然后转身开门而去。 童瑶气得连睫毛都在颤抖,怎么会有这种烂人?下身因为刚才的情事黏糊糊的,想着他最后的一句话,她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嘴巴。 可是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余光刚好瞥见他被扔在地上的西装外套,她抬起脚狠狠踩了几脚,最后也离开了阳台。 第一百三十二章:他的目的 在她离开之后,一个身影蹿了进来,望着地上那件衣服,拳头紧握! 宴会开始了,西装革履的严止站在舞台上,自信飞扬,滔滔不绝的发表了一番激动人心的言论,赢得一阵热烈的掌声。 他已经换了一件西装外套,跟先前那件一样的款式。 童瑶去厕所清理了一下下半身,又把丝袜脱掉扔进垃圾篓里,才出去。 刚走出卫生间就被苏淮安堵住了去路,自从那天之后,童瑶就没有见过他,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他,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说些什么。 苏淮安灼灼盯着她,视线扫到她的腿时,目光一顿,有种窥透她内心的感觉。 “他对你做了什么?”他看见了,严止和她一前一后从阳台走进来。 许是心虚,童瑶撇头躲开了他的目光,“对不起,我正在工作。”摆明了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刚跟严止发生的事,她并不想让第三个人知道。 太不堪了! 她的说辞明显不能让苏淮安满意,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却不能过于责怪什么,叹一口气:“推了等下的工作吧。” 他已经不想让她接触严止了。 推了?要是能推的话,她何至于跑来被严止羞辱?童瑶正觉得好笑,程达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夫人,我们严总请您去一趟。” 童瑶点点头,望了苏淮安一眼,就跟着程达走了。 做专访在一个包间,里面一切设备都一应俱全,这让童瑶稍微放心了点,这么多人在,他总不能再做出那种事来吧? 事实上她太低估了严止的脸皮了,从她一进门,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就聚集在她光滑细腻的大腿上,然后向程达招招手。 “我刚才不小心弄破了童小姐的丝袜,你去买一打回来赔给童小姐。” 这话原本没有毛病,可从严止的嘴里出来,再加上他那痞痞的语气,想让人不误会都困难。 为什么会弄破她的丝袜?估计大部分人都会朝那个方向想,这是人性。于是,包间里所有人都朝童瑶看过来,眼神里有暧昧的,有了然的,有讽刺的。 童瑶气得面色铁青,狠狠瞪了严止一眼,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他必死无疑。 严止耸耸肩,对她颇有杀气的眼神不以为然,“童小姐,时间有限。” 这是在提醒她不要浪费时间,童瑶握拳,敛下愤怒,迈步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那么,严总,采访可以开始了吗?” 严止勾唇:“开始吧。” 一说开始,灯光师,摄影师等工作人员正式开始工作,在A市,严止的成就可以说是无人比拟,所以这次的采访十分重要。 所有的问题都是过滤过的,童瑶看了一眼台词本,深吸一口气,开始提问第一个问题。 “都说成功的男人背后必有一个默默支持着他的女人,请问严总,您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有什么想对您的妻子说?” 问完这个问题,童瑶都忍不住翻白眼了,这种脑残问题是谁过滤的? 严止深深地看她一眼,露出笑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对着镜头说:“首先我很感谢我的妻子,她是个贤内助,我之所以能获得今天的成就全都因为她。” “想必大家也知道,前一段时间严氏被指诈骗一事,那时候很多人都放弃了我,唯独她不离不弃守在我身边,给我鼓励。” 童瑶不得不承认,严止挺会演戏,要不是看到他深邃凤眸里那一闪即逝的嘲讽,她差点信以为真。 严氏涉嫌诈骗一事,她只给了他一份离婚协议书,虽然那是有苦衷的,可他并不知道,而且她不认为温婉会这么好心告诉他真相。 所以他刚才说的都是片面之词! “再然后,我父亲去世了,我一度消沉了,也是她陪在我的身边,安慰我。” 噢,严老爷子去世的那一段时间,她好像在闹离婚?从何而来的安慰?再说也没见得他伤心。 太假了,假到她都忍不住转移话题,问出第二个问题。 “那么,严总您能说说跟你妻子认识的过程吗?” 童瑶真的翻了一个白眼,总觉得他挖了个陷阱在等着她跳,她大概扫了一下后面的问题,果不其然,每一个问题都跟他的妻子有关。 她几欲崩溃,却听得他说:“我和我妻子的认识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她怔住,一个美丽的意外?但见他一本正经,不似在敷衍。 严止确实不是在敷衍,他的记忆已经飘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是一个下雪的夜。也确实是一个意外。 他淡淡扫一眼面前的女人,样貌不算很出色,跟那些名媛千金一站,她勉强算得上清秀。 要不是施若沫给他下的一剂药,他根本不会上她。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上了他的床,上了他的户口本,甚至住进了他的心。 第一次车震感觉并不是很好,他只顾着发泄,根本没有顾及她的感受。 “童小姐,你怎么看?”他用皮鞋尖去蹭她的小腿。 两人的面前放着一张桌子,用红色的台布铺在上面,起初童瑶并不觉得这张桌子有什么不同,直到他翘起二郎腿,用皮鞋蹭她的小腿,她才恍然大悟,这根本就是用来掩盖他的恶行的。 她一脚把他的脚踢开,咬牙切齿:“我猜严夫人应该也会觉得高兴的。” “是么?我想知道童小姐的看法。” “严先生说了那么多,还是喝点水吧。” 她把面前的纯净水扭开盖推过去,还没到他面前,被他半路截了过去,他的指尖无意般覆在她手上,侵略性十足触感有如猛电,她快速缩回手,那瓶纯净水被推倒,里面的水从瓶口倒出来,湿了他的裤子。 导演组眼尖,大声喊:“cut!” 不多时就有工作人员上前来收拾残局,严止淡定坐在位置上,望着她嘴唇蠕动,无声地说:“笨女人。” 无奈又宠溺! 童瑶漠然,无比的冷静,他要干什么?设计这一出到底想要干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求她离婚 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没心情奉陪到底。 “对不起,这个专访我做不了。请严总另找高明。”说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步离去。 走到门口,正遇见疾步而来的温婉,她并没有过多刁难,只是勾唇一笑,就擦肩而过。 童瑶没有看透她那个微笑的含义,不过温婉没让她等太久。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公寓,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童瑶就窝在床上拿手机查看新闻。 没有意外,严止在今晚的宴会上大出风头,占据了各版的头条,而对于进行到一半的采访,他并没有过多透露。 想起他说的话,童瑶蓦然心酸,对未来茫然起来。她和他的婚姻会走到什么地步呢? 第二天,童瑶如常去公司上班,才走到公司门口就看见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跪在那里,周围聚集了一堆人,对着女人指指点点。 童瑶本不想凑这个热闹,可有些事想躲也躲不了。女人一见到她,不管不顾大叫:“瑶瑶。” 童瑶一愣,缓缓回头,跪在地上的女人居然是她的母亲朱翠,她跪在这里要做什么? 不等童瑶说话,朱翠移动膝盖走向她:“瑶瑶,我是妈妈啊。” 周围的人都看过来,童瑶冷下脸,不得不走过去,伸手去搀她:“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朱翠顺势抱着她的大腿,泪水横流:“瑶瑶,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你不好,都是我不对,可是我再不对也是你的妈妈,也养了你二十多年,就当我求求你,你和严止离婚好不好?我实在不想看到你们姐妹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 这一幕很劲爆,无论童瑶是不是名人,一个母亲跪在地上求女儿离婚,在场的人都纷纷拿出手机拍照。 童瑶被朱翠的言行举止惊得目瞪口呆,她掰下朱翠抱着她大腿的手,表情突然变得怪异,“我们姐妹?” 谁跟谁是姐妹?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又是什么意思?她百思不得其解。 朱翠没理会她怪异的表情,再一次抱上了她的大腿:“瑶瑶,天下好男人多的是,离开严止,妈给你找一个更好的男人,你就把严止让给你姐姐好不好?何况你姐姐已经有了严止的孩子,你总不忍心让她们母子孤苦伶仃吧。” 童瑶更懵了,她什么时候冒出个姐姐来?她反复打量跪在自己眼前的人,确认是朱翠没错,撇了眼周围的人,沉声说:“你先起来。” “你要是不答应离婚,我就不起来。”朱翠十分坚定,打定了主意让童瑶应下自己无理的要求。 童瑶的脸色很不好看,地上的女人真的是自己的亲妈吗?别的不说,就眼前她在大庭广众跪下求自己女儿离婚真的是一个亲妈能做出来的事吗? 周围的议论声渐大,大多都是指责童瑶的,眼下朱翠穿着病号服跪在她面前,就算她占理,一条不孝就能把她喷死。 她有些难堪,根本不知道朱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跪在她面前,那个所谓的姐姐又是谁。 她只知道从小到大因着父亲的关系,朱翠都不曾喜欢过她。可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是亲母女啊,为什么要让她这么难堪? 她僵着脸,磨着最后一点耐性相劝:“你先起来,否则一切免谈。” 察觉到童瑶的不悦,朱翠犹豫了一下,可一想到那个人对自己说的话,只要办成这个事,那个人就会和自己相认。 何况……这些都是童瑶的爸爸欠下的。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不起来。童瑶,亏我生你养你,连这么一件小事你都不能应下我,是不是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开心?” 说着,她不知道从那里拿出一把弹簧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今天,我就要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跟不跟严止离婚?” 童瑶冷眼看着朱翠这疯狂的举动,表面平静,实际心中酸涩,她这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啊! 有时候,她真想问问朱翠,既然这么不待见她,当初为什么要生下她? 虽然说跟严止这个婚是离定了,可是这么被人威胁,威胁的人还是自己的亲生母亲,童瑶的倔犟被彻底激发出来。 “我绝对不会跟严止离婚。”她向来吃软不吃硬,可没有人知道。 朱翠傻眼了,没想到童瑶竟然罔顾她的性命,尤其那个冷静的眼神分明是在向自己挑衅。这个白眼狼……她顿时火冒三丈,“好好,你不离是吧!”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朱翠蹭一下站起身来,颤抖的手指着童瑶,唯恐天下不乱般大声叫喊:“大家看啊,这个不孝女竟然不顾我这个母亲的死活也要拆散自己的姐姐和姐夫。” 她骂骂咧咧的说出了童瑶做下的那些不要脸的事,硬是把童瑶从一个正室说成一个插足自己姐姐婚姻的小三。 童瑶咬着唇瓣,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任由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要说不难堪是假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诋毁。 多亏了朱翠那条三寸不烂之舌,别人一定是以为她真做了那些人神共愤的事,事实上只有她自己清楚,其实她有多无辜。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那个所谓的姐姐是谁,又怎么插足? “我真是你亲生的吗?”她吸吸鼻子,问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朱翠正在气头上,哪有心情回答童瑶这些无聊的问题?现在她一心要说服童瑶离婚,好跟她的大女儿相认。 “我没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儿,连自己的姐夫都要抢,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啊?” 果然啊!这是童瑶一直都知道的答案,她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很失望很失望。她望着在咒骂自己的朱翠,突然觉得既然都没有人爱她了,那她还活着做什么? 她猛然扑到朱翠身上,快准狠从朱翠手上抢过那把弹簧刀。 几乎同一时刻,朱翠反应过来,发了疯的冲过来,欲重新抢回那把弹簧刀,童瑶并不打算放手,你争我抢之中,听见利器划伤皮肉的声音。 童瑶眉头一皱,手臂被弹簧刀划了一条不深不浅的口子。 第一百三十四章:她的姐姐 鲜血涌出来,沾染了她的工作服,弹簧刀应声掉在地上,朱翠还欲去捡,姗姗来迟的保安及时制止了她。 和总编一起走进来的苏淮安正好看见这凶险的一幕,立即冲过来,抬起童瑶受伤的手臂,那道伤口触目惊心,他呼吸一紧,觉得伤在她身上,痛在他心上。 他凶狠地横一眼朱翠,杀意波动,又碍着这么多人在场,很快敛下去,“童瑶,去医院!” 他因为想她,才借着她总编的名义过来看看她,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这样的事。他很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不来早一点,好阻止这件事。 童瑶不着痕迹抽回自己的手,望了一眼被保安牵制的朱翠,满眼疲惫:“不用了。”她现在很累,不想应付任何人,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苏淮安黯然地扣紧了十指,温声说:“为什么不去?伤口要是不处理好,会感染,会化脓,到时候就会很严重,你就算再怎么耍性子,也不该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对啊,童瑶,你还是去一趟医院吧!”总编出来说话,她的伤口说轻也不算轻,但在公司里受的伤,万一有点什么事,他的责任很大。 他板起脸,斥责对那些看热闹的人:“看来你们的工作还是太轻松了。” 被总编这么一斥,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苏淮安突然出声:“你告诉他们,今天的事最好别宣扬出去。” 这种事,对她的名声终归是不好! 童瑶苦笑,现在的她会在乎名声这些虚无的东西吗?不过有一件是她还是很想知道的,她走到朱翠面前,静静凝视:“我会和严止离婚的,那么你能告诉我那个所谓的姐姐是谁吗?” 其实她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只是想确认一下。 朱翠感激涕零:“瑶瑶,你能想开,我很欣慰,刚刚是我过激了些,我对不起你。可是你姐姐这些年一个人在外面受了不少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苦下去,她比你需要严止。你放心,只要你跟严止离婚,妈立即就给你找一个更好的男人。” 三句不离让童瑶离婚,而对于她手臂上的伤口,朱翠是丝毫不在意。 更好的男人?童瑶嗤笑,严止不是最好的男人,却是她最爱的男人,在她心中,再也没人比他更好的了。 苦于她和他没有缘份! 她垂下眉,问:“她叫温婉对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只是有股强烈的预感这样告诉她。况且,除了温婉,她还真想不出来到底谁会为了严止算无遗策。 朱翠点点头:“反正你迟早都要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你姐姐就是叫温婉,是我二十多面前丢失的女儿,她说只要我劝服你跟严止离婚,她就会和我相认。瑶瑶,还知不知道,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而且我都是快死的人了,临死前和她相认是我唯一的心愿。” “那就你要不惜一切代价吗?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女儿啊? 后面的话童瑶没有说得出口,她知道自己的份量,不想去碰这个壁。她捂着被刺伤的手臂,心比伤口还痛,她真真是一个没人爱的人。 她朝朱翠笑笑:“其实温婉没必要让你来闹这一出戏,我本来就打算和严止离婚的。” 这一场戏,让她丢尽了脸面,她终究是比不上温婉的,无论是在严止的心里还是在养了她二十多年的朱翠心里,比不上啊!她仰头,把映在眼眶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 哭有什么用?她吸吸鼻子,平静的说:“总编,我可以请个假吗?” 总编这才反应过来,看苏淮安,见他点头,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嗯,准你。” “谢谢!”说完,她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走出公司。 外面阳光很明媚,秋风萧瑟,如同她的心。 “童瑶。”苏淮安追了出来,“我送你去医院。” 童瑶回头,看他,淡淡问:“温婉是我姐姐这个事你和严止都知道对吗?” 听到她的话,苏淮安的脸色微微变了,即使不明显,她还是看到了她不想要的答案,她突兀地笑了,她早该想到的。温婉,严止,苏淮安,他们是怎样的交情啊,怎么可能不知道? 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瞒着她,怪只怪她自己太蠢。 苏淮安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她:“你别说那么多了,先去医院要紧,否则要失血过多了。” 是,他早就知道,可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喜欢。 知道他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童瑶也不在意,她凝一眼自己受伤的手臂,伤口说不上深但也不浅,不去医院,估计得好长时间才能好。 默然了一会,终于还是点头。 到了医院,苏淮安亲自给她清理伤口,他虽不是专业,做起这些事来手法还是挺娴熟的。他的动作温柔而小心,怕弄疼她似的。 童瑶其实没什么知觉,大概已经麻木了,所以整个过程她都很平静,平静到受伤的好像不是她一样。 她平静的脸映入眼帘,苏淮安的眼眸闪过一抹触痛:“如果疼,可以说。” “我不疼。” “童瑶,在我的面前你可以不用压抑自己。”他希望,她可以像从前那样,在他面前哭,在他面前笑,疼了还会皱眉,那样才是真实的她。 童瑶不置可否,再痛她也熬过来了,这点小伤算什么?再者,苏淮安并不是她什么人,她不想在他面前喊疼。 包扎好伤口,苏淮安开车送童瑶到公寓楼下,她没有开口让他上去,他便不要求,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沉下脸,一贯的温润如玉被戾气取代,他拨通了温婉的电话。 “这次你过份了。”他的语气十分不友善,以至于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好半天,话筒里才传来悠扬的笑声。 “怎么?你心疼?”毫不客气的讽刺,“苏淮安,别忘了你的立场,你既想拆散她和阿止,又想讨好她,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你等着吧,接下来的事会更好玩。” 话音落下,挂断的忙音取而代之。 听着嘟嘟的忙音,苏淮安郁啐呼出一口气,隔着车窗看了看童瑶居住的宿舍楼,方踩下油门,绝尘而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浮生若梦 童瑶被母亲跪求离婚的事,虽然有意被压下来,但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网上出现一篇模棱两可的报道,尽管都用了化名,又隐藏了一些线索,还是被万能的网友扒了出来。 幸运的是引起的反响并不大! 温婉气得直咬牙,刚置办的化妆品又被摔了一地,一个个都是没用的人。最可恨的是苏淮安居然临时翻脸。 童瑶那个贱人竟然把苏淮安也迷得神魂颠倒,可恨! 童瑶休息了一天,就打电话约严止去领离婚证,她要快刀斩乱麻。 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严止刚开完一个会议,接到她的电话,喜不胜喜,还有点紧张,就像一个二十岁刚谈恋爱的愣头青,他对着屏幕好久,直至一首铃声快播完,才按下接听。 “喂,什么事?”他沉着声,故作冷漠。 听到他的声音,童瑶心头一颤,使劲稳住情绪,故作镇定:“我想约你吃个饭,你能出来一下吗?” 她预感要是直接提离婚,他肯定不会出来的。就一起去吃个饭吧,最后的聚餐,然后麻利点为这段婚姻划上一个句号。 果然如童瑶所料,没听到离婚两个字,严止松一口气,哪怕他承受能力再强,自己最爱的女人老在耳边提离婚,也是会痛心啊。 幸亏,她没有说,只是约吃饭而已。想想他和她也有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他象征式颔首,“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童瑶本来想说不,最后想想,还是随便说了一个地址。 挂完电话,严止马上把程达喊进来,“打电话去西餐厅,给我订个位置,两人的。” 程达是个有眼色的人,否则也不会在性格乖张、阴晴不定的严止身边混了这么多年,他一见自家严总飞扬的眉眼,就知道什么事了。 “严总,需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服务?” 严止眼眸一眯,冷淡的撇他一眼,特殊服务? “你是想去非洲垦荒?”他是要跟老婆一起共聚午餐,要那劳什子特殊服务做甚? 程达抖了抖,无辜地摇摇头,他这也是为严总您老人家助兴啊,就算您老人家不要也不用这么生气吧? 蓦然,他恍然大悟,干咳两声,“严总,我说的特殊服务跟你想的不一样,我说的是要不要请乐师在旁边小奏一曲调节一下气氛,或者请魔术师在旁表演,变一束花出来送给夫人,女人们可是最喜欢这一套。” 就像他的女朋友小红,想了想,默默在心底补加了一句,如果她也算女人的话。 “你确定她会喜欢?”严止的眼神微亮,明显是上了心,他这样的男人,凌厉霸气,一身傲骨,他有时目空一切,可对于某些人和事一旦上了心不知不觉间连姿态都放低了。 程达连连点头。 “那去办。”虽然他对那些哄女人的玩意很嗤之以鼻,觉得幼稚,但若是能哄她开心,幼稚一次又有何妨? 开车到达她所说的地址,远远就看见了她,她站在阳光底下,穿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乌黑如丝头发放下来,随风飞舞,透过车窗,他看见她朝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这一幕很不真实。 他驱车停在她的身边,侧过身子为她打开车门,“上车。”他故意压着声音,听起来显得很深沉。 其实不然,此刻他的心是荡漾的,还有几分小激动,只不过他不想在她面前显露出来,好像一显露出来他就会全盘皆输。 好在童瑶并没有跟他计较,她扶着车门,弯下身子钻进副驾驶座,从头到尾她脸上的笑容都在。 “想吃什么?”她坐进来,他象征式询问。 “你说了算。”最后一顿饭,她想听他的。 严止觉得她今天特别好说话,从一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变成了一只温驯的小白兔,他一度怀疑自己在做梦,可坐在身侧的她那么真实,他甚至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 “那就吃西餐吧。”他提议,不出意外,得到了童瑶的点头。于是他驱车往程达订好位置的西餐厅去。 一路上两个人各怀心思,无话可说,只有一首《下一个天亮》在重复播放。 童瑶非常喜欢里面的歌词:我喜欢我飞舞的头发,和下着雨还是眺望的眼光。 西餐厅,华丽的水晶灯投下淡淡的光,使整个餐厅显得优雅而静谧。柔和的萨克斯曲充溢着整个餐厅,程达没订位置,因为他包场了! 所以此刻整个餐厅里除了散布在各个角落忙碌的服务员外,就剩下童瑶和严止了。 童瑶明显没有想到他会带她来吃西餐,略愣了一下,不过也很快就释然了,今天他做主。 “这里的牛排很不错。”严止挥挥手,示意服务生上菜,来之前他已经让程达点好了菜。 童瑶这才反应过来,他提前订了位置,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灯光流转,映在他白皙的脸色,呈现出不大符合他的恬静,她突然有了一种梦幻的感觉,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她轻声叹息,若是他听到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那份恬静还会在吗? 很快,服务生上菜了,看到满桌精致的菜,童瑶的眼睛酸涩不已,最后的午餐竟然是这样丰富。 “怎么不吃?”他望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童瑶竟然觉得此刻的他很温柔,神情、甚至浓密纤长的睫毛都在透露着深深的情意。 她深呼一口气:“严止,你在搞什么?”不得不承认,她差点就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出不来了。 严止不语,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随后抬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声音落下,全场肃静下来,很快,又有音乐声响起。 这次的音乐跟先前的不同,更清晰,更优美动听,童瑶看到餐厅中央舞台的幕布突然被拉开,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在舞台上面有十来个人,正在倾情演奏,这绕梁的音乐正是他们演奏出来的。 童瑶先是惊讶,再到了然,最后黯然。她不会蠢到这些都是严止设计的都不知道。 严止静静的凝着她,突然有了一种相濡以沫,细水长流的感觉。 “阿瑶,你喜欢吗?”他问。 第一百三十六章:闹哪出? 童瑶低头绞着手指,这种时候她该怎么回答他呢?不喜欢?缠绕在心底里的那股悸动告诉她分明是喜欢的,她喜欢他这么精心准备的一出,只为了讨她欢喜。 可要说喜欢,她今天不是为了跟他和好才来吃这一顿饭的,她抬头,望进他缀满温情的眸里,思绪几经回转,摇了头:“严止,今天约你出来,是想和你最后再吃一顿饭,然后把离婚证给领了。” 离婚这两个字大大的刺激了严止,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面的她敛着眸,白皙的面容在柔弱的光线下,冷静淡然。 他确定了,他没有听错,她要说的是离婚。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刀叉,极力忍住受过枪伤的腿不受控制的摆动和颤抖,“童瑶,你的心已经捂不暖了吗?” 他想,他现在的表情一定是扭曲而狰狞的,胸腔似有一团火在烧,他咬紧了牙,努力不让自己发火。 她怎么可以在这种场合如此冷静地跟他提离婚? 他那好看而修长的剑眉微微蹙着,双眼深邃,闪着莫名的哀伤,童瑶呼吸一滞,她知道这个时候说离婚很残忍,可是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见她久久不回答,严止终于动了怒,猛地站起身,青筋暴起的手抓着台布的一角,狠狠一拉,桌面上那些精致的菜随之乱作一团。 撞在一起的盘子发出愤怒的声音,随着台布如数掉在了地上,有些菜汁溅起,溅到童瑶的身上,她沉默着看他。 然而严止却是连正眼都没有给她,他对着菜点发了一通脾气之后,又一脚把椅子踢翻,大步走向舞台那里。 “全部给我滚!” 音乐戛然而止,乐师们明显反应不过来,僵在那里,严止就像个坏脾气的孩子,在胡乱发着脾气,那些服务生见他那样子,吓得挤在了一堆,无人上前来制止。 童瑶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有些出神,她看见他走路时,有一条腿明显使不上劲。 心头一酸,捏着包包的手提带走过去,大吼:“严止,你闹够了没?” 严止浑身一僵,缓缓回过头来,童瑶想,一定是自己太会伪装了,此时在他眼中,她一定是面无表情的,否则他怎么会露出那种无助又彷徨的眼神? “严止,你这是存了心要让我出丑吗?如果是,恭喜你做到了。”她撇嘴,嘲讽的笑,“你说我的心捂不暖?真是可笑,以前我对你死心塌地的时候,你一颗心都在温婉身上,细数这大半年来,你何时捂过我的心?没有吧?” 说着,她突然伸出脚踹一下他那条微微颤抖的腿,看到他的身子颤了一下,她露出不屑的神情,那意思好像在说,看吧,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配上我? 严止一直是个骄傲似火的人,看到她的神情,脸色突然绷不住了,深沉如墨,从来没有人对他露出过不屑,她是第一个,足以让他的高傲在瞬间瓦解,他感觉他比她低了一等。 饶是如此,他仍然不想放开她。他伸出指节分明的手去揉她的脸,想把那个不屑的神情给揉掉。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不可以嫌弃他。 他的手很凉,覆在她的脸上,一下子就吸走了她的热气,他薄唇微启,似在喃喃自语,“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唯独离婚。” 童瑶被眼眶的雾气模糊了视线,她怕待得太久,好不容易硬起来的心会被他软化,她眸色一沉,打掉他的手,怒吼:“够了!” “不够。阿瑶,从前是我对不起你,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对你的,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他抱着她,一直在亲吻她的脸。 舞台上的乐师一哄而散,包括那些刚才还是瑟瑟发抖的服务生,通通都离了场,偌大的西餐厅只剩下了她和他。 童瑶眨眨眼睛,眼泪默默流下来,他温柔熟悉的味道让她躁动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尽管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推开他,可是当他的吻落在唇上的时候,她还是怂了,根本就下不了手。 她想起在网上看过的一句话:“所谓的婚姻,就是有时候很爱他,有时候想一枪崩了他。大多时候是在买枪的路上,遇到了他爱吃的菜,买了菜却忘记了买枪,回家过几天想想还得买枪……” 她的不拒绝被他认为是默认,刚刚的怒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欢喜异常,一边浅尝着她唇瓣的柔软,一边说着:“阿瑶,我爱你,我最爱你了!” 他沙哑而低沉的声线,深情的告白,让童瑶的心一度软了下来。 她承认她是很没有骨气,那是因为对象是他。尽管他先给了她一巴掌,然后再给这一个糖,离婚的念头还是动摇了。 接着和好的心思快速蔓延! “阿瑶,我们别离婚好不好?”他湿热的呼吸撩拨着她的耳垂,酥酥麻麻。 童瑶差点脱口说好,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欢快的声音响起:“阿止,原来你在这里,我找了你好久。” 西餐厅门口,温婉一袭长裙款款而来,她的左手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大概四五岁,小男孩一点都不怕生,见到了严止,立即挣脱了温婉的手奔过来,抱着严止的大腿。 奶声奶气说:“爸爸,你怎么不来找我玩?” 这一句话就如晴天霹雳,震得童瑶五脏六腑俱损,她呆呆的看着那个小男孩,强行压着喉咙涌起的腥甜。 她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从云巅跌至万丈深渊。 “他是你的儿子?”她平静的问,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 严止此刻也是震惊的,他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看到童瑶的反应,他突然就明白了,这又是小婉的一个手段。 他冷下脸,直视着温婉,狭长凤眸里的寒芒与狠厉让温婉不由自主缩了缩肩。 她自然不是凑巧经过,当她决定用最后一个杀手锏时,碰巧知道他约了童瑶在这里吃饭,而且还包下了全场。 他向来是个不追求浪漫的人,可是他却为了童瑶做了那么多出乎意料的事,温婉当即就沉不住气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事实证明 “阿止,你别生气,我这就走。”睫毛颤了颤,一脸的惶恐,她走过去牵小男孩的手,柔声说:“爸爸跟童阿姨有重要的事要办,妈妈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这话说的……完全把童瑶当成一个外人。 小男孩自然不依,好不容易才见到的爸爸,都还没让他抱抱,怎么能就这样? 他甩开她的手,紧紧的抱着严止的大腿不放:“我要跟爸爸在一起。” 奶声奶气,带着坚定。仿佛已经认定严止就是他的爸爸。 童瑶一默,目光在严止和小男孩身上来回切换,两个人看不出像不像,但那双眼睛十足像严止的。孩子四岁多,温婉离开刚好五年。 她终于明白了,那天朱翠说温婉和孩子离不开严止的话,那时她并没有把孩子两个字放在心上,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悲从心来,她攥紧了包包,转身就走。还有逗留的必要吗?她无比庆幸刚才的那一个好字没来得及说出口,多讽刺啊! 见她要走,严止拧眉,神色一凛,推开抱着自己大腿的孩子,追上去,拉她的手:“阿瑶,别走。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他是在否认这个孩子,可听在童瑶耳朵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与不是他的亲生儿子那根本就是两码事。 她慢慢回过头来,悲戚地望着他,嘴唇蠕动,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小男孩被他推倒在地,哇一声哭了,双手捂着眼睛断断续续喊着:“爸爸不要我,爸爸不要我!” 闻言,童瑶的心情很微妙,突然生出一种拆散了别人家庭的负罪感。 温婉着急起来,连忙去把他抱起来,“阿宝,你有没有摔伤?” 她把孩子搂在怀里,瞪着严止和童瑶交握的手,狠辣一闪即逝,她走上前,泫然欲泣:“阿止,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可以对我凶,对我狠,可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是我拼了性命为你生下的儿子。” 她推着小男孩,硬塞到严止的怀抱里,“你看看他多像你小时候,眼睛,鼻子,嘴唇,无一不像你。” 严止不语,低头看一眼自己怀中的小子,又抬头盯着温婉,那眼神透着一股子诡谲,像要把她看穿。 温婉不由得后退一步:“阿止,你怎么这样看我?我有说错什么了吗?难道你为了童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认吗?” 这是她最后一招了,她一定要让他回到自己的身边来。 为了她?童瑶觉得好笑,“温小姐,你说这是严止的儿子?你有什么证据吗?” 说不定这还真不是严止的孩子,否则温婉为什么现在才把孩子带出来?如果她一回来就带着孩子出现在严止面前,何必费那么多事? 她是黔驴技穷了吧?才会想出这一招来。童瑶想不通,温婉对严止到底有多大的执念? “你什么意思?”温婉炸毛了。她最听不得别人说这个孩子不是严止的。 童瑶耸耸肩:“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亲子鉴定什么的,你总该拿的出来吧?” 温婉勾唇笑了笑,亲子鉴定她当然有,她正想拿出来打童瑶的脸,在严止怀里安静待着的小男孩猛地扑向童瑶。 “你是坏女人。你欺负妈妈。”他手脚并用,拍打童瑶,在他眼里,童瑶就是个十足的坏女人。 男孩的力气并不大,不小心抓在童瑶受伤的手臂上,她还是忍不住皱眉,倒抽了一口冷气,幸亏白色的连衣裙是长袖的,只要不流血,便不会有人察觉。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习惯把自己的伤口藏起来,一个人痛。 可惜她还是太低估严止的观察力了,他快步跑过去,揪着小孩的衣领毫不留情把他扯开,“阿瑶,你有没有事?” 童瑶不语,退后一步跟他保持合适的距离。严止抿唇,对她的行为表示不悦,索性上前,把她圈在怀里,不让她有后退的余地。 温婉见自己的儿子再一次被严止推开,再看他视若无睹,顿时怒火攻心,“啪”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脸上。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亲子鉴定报告甩过去:“阿止,你看看清楚,这上面白纸黑字写明他你的亲生儿子。你竟然会为了这个女人三番四次对他动手,我对你真是太失望了。” 她通红着眼睛,抱起那个小男孩就走。 童瑶愣住了,温婉还真的有亲子鉴定结果,所以那个孩子真是严止的,她不顾疼痛推开他,“还不快追?” 严止愣愣的,看着童瑶的目光很复杂,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他拿起那张亲子鉴定看了一眼,看到上面的报告结果,一股莫名的酸楚从脚底升起。 该来的事情终于还是来了!他毫不迟疑迈步,欲要追出去。 童瑶扯住了他的衣角,快要哭一样的表情:“是真的吗?” 严止没有回话,衣角却是从她手中一点一点溜走,心脏随之狠狠一缩,她终于完全松了手,向后踉跄了一步,低头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 “去吧!祝你们幸福!” 严止动了动嘴唇,想要跟她解释什么,但明白现在不是时候。 “阿瑶,等我。”无奈中,他丢下这四个字就提步走了。 他走得决绝,以至于没看见她盈眶的泪水。这个时候,他一心想着去找温婉,找到她,了解真相。 等他?童瑶不可置否,这两个字有很多种含义,看他慌张的神色,她就算再傻也明白了,那个孩子真是他亲生的。 那么等他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等他安顿好温婉母子俩,他们会离婚。也好,纠缠了那么久,是该结束了。 她抹了一把眼泪,看一眼西餐厅,如同她的心一样狼藉,最后留下无声的叹息,徐徐走出去,这一顿午餐没有吃成…… 严止追出去,温婉带着孩子已经上了车。他眯了眯眼,找到自己的车,拉车门上去。 他开着车尾随在温婉的车后面,一边拨通苏淮安的电话,“你在哪里?” 第一百三十八章:对不住她 今天是苏淮安坐班的日子,严止驱着车到医院,他刚送走他的一个病人。 严止推开他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就毫不客气找了个位置坐下,沉吟道:“她今天带了个孩子过来,告诉我,那是我的亲生儿子。” 苏淮安一愣,随即笑笑:“那恭喜你。” “恭喜?”严止皮笑肉不笑,把温婉给他的亲子鉴定扔给苏淮安,“你们真是耍的一手好阴谋。苏淮安,别告诉我这份亲子鉴定书跟你没有关系?” 无辜的撇了下嘴,苏淮安心想,这还真的跟他没有关系。他拿起亲子鉴定书看了看,上面明明确确写着那孩子跟严止父子关系成立。 他默了一瞬,才说:“父子关系成立,是你的孩子没错。你别忘了,五年前,小婉就是因为怀了你的孩子才离开的。五年后,她带了你的孩子回来,有什么不妥?” “你是说这真的是我和小婉的孩子?”严止还是不敢相信,他怎么可能突然间冒出一个这么大的儿子?那他的阿瑶怎么办? 苏淮安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诊断单,“你知道她五年前离开你的原因,不外乎想保住那个孩子。但她有心脏病,尽管换过心脏,生孩子对她来说风险还是太大了,怕你会不同意,她偷偷跑到外国。” “阿止,小婉她没让我告诉你,她为了这个孩子,整个孕期都躺在病床上,生产的时候还差点丢了性命,也幸好母子平安。可没有想到,生产过后,她的心脏出现排斥反应,她又昏昏沉沉在病床上躺了一年,醒来后,精神就开始出现问题了。本来一直接受治疗的话,她的病情会很稳定,可这一段时间她为了你放弃了治疗。” 这一番话给严止极大的震撼,他知道她是为了保那个孩子才抛下他,可五年过去,他娶妻了,她却回来了,这一次回来,她一直没有提到那个孩子的事,他以为孩子没保住。 现在她突然带了个孩子过来,说是他的亲生儿子,他要怎么接受? “阿止,你想过她这样做的原因没有?就算你不看在曾经的情谊上,也看在她那么辛苦为你生下那个孩子的份上,待她好点可以吗?” 严止站起来,铁着脸,面无表情:“除了爱情,我什么都可以给她。” 他的心不大,已经被童瑶一个人占据,再也容不下别人了。如果孩子真是他的,他会负责,会保他们母子俩一辈子衣食无忧,再多的却是不能给了。 苏淮安皱了眉头,“小婉再这样继续下去,保不准会做出更疯狂的事,她必须要接受治疗,而唯一一个能劝动她的只有你。就算为了童瑶,你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小婉不管,你忘了童瑶的孩子是怎么失去的吗?” 严止攥紧了拳头,想着这一段时间来童瑶所受到的委屈,眼里寒光一闪,他不能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了。 可这一件事,她已经受到伤害了。想到离开西餐厅时,她那悲戚的表情,他的头一阵阵痛,不由得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见他没有再说话,苏淮安乘胜追击:“阿止,你想过没有,其实你和童瑶也不会长远的。十年前你为了小婉做下的事,要是她知道了她会怎么样,还会和你……” “就算我和她不长远,也轮不到你。”严止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不轻不重哼了声,径自离开。 被说到心坎里去了,苏淮安僵在那里,脸色白了几分。 从医院出来,严止有些失控,紧皱的眉头高高蹙起,神情冰凉冰凉的,那些真相在剜他的心,十年前的,五年前的。每一件事说出来都只让他和童瑶越走越远。 他浑浑噩噩上了车,踩下油门,这一刻他突然想见童瑶,迫不及待想把她搂在怀里,想告诉她,他只爱她一个,可车开到半路,他又调了方向。 苏淮安说的没错,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站在她面前?但是要他就这样放弃她,他做不到。 阿瑶,再等等,他一定会把这些事处理的干干净净,然后再去见她,跟她负荆请罪。 这种爱而不得的感受真他妈糟糕,严止沉着脸,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终于还是上了去温婉家的公路。 到了温婉家,不出所料,她在家,那个孩子也在。 尽管从西餐厅离开的时候,她是那么生气,这一刻见到他,她还是摆着笑脸迎上来,“阿止,你是来找我的吗?” 严止点头,撇一眼那个在西餐厅见到他就欢喜冲过来抱他大腿的男孩,朝他挥挥手,示意他过来。这个小子真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吗? 因着在西餐厅连续被严止推了两次,这时见到他,男孩不由自主缩了缩身子,怯弱地看向温婉,好似在征求她的意见。 温婉浅笑盈盈,过去把他拉过来,“过来叫爸爸。” 男孩这才放下心房,急急跑过来,撞在严止的怀抱里,“爸爸。” 依旧是奶声奶气,严止的身体一顿,冰冷的心渐渐柔和起来,将近三十岁的男人,那种初为人父的喜悦感,他还是有的,尽管不那么迫切。 他伸出大掌,覆在小男孩的头发上,四岁多的孩子头发是比较柔软的,他忍不住揉了揉,低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爸爸,我叫严智辰。” “嗯,是个好名字。”严止难得的夸奖。 “真的吗?”小智辰高兴的快要跳起来,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敛起喜色,小心翼翼的问:“那爸爸喜欢我吗?”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令严止的表情僵硬起来,一些不好的记忆涌上来,他点点头,不假思索:“喜欢。” “那爸爸会带我去游乐场玩吗?” “会的。” “太好了。”小智辰立即牵起严止的手,拉着他走到温婉的面前,“带妈妈一起去可以吗?” 严止的答案自然是:“可以。” “阿止……”温婉勾唇一笑,不动声色靠在他的怀里,满脸幸福,那一双含雾的美眸,划过得意忘形。 童瑶,跟我斗,你还差了点! 第一百三十九章:等他一段时间 童瑶没想到自己出来拍摄也会遇到他,一家三口的画面温馨又刺眼。严止向来不苟言笑,而此时他的脸上却是洋溢温和的笑,类似一种父爱,他承认了那个孩子是他的亲生儿子…… 小腹隐隐约约在作痛,下意识伸手覆在那里,童瑶想,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他会不会也对她露出这样的微笑? 事实证明,他不会。否则他又怎么会和害死孩子的凶手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严止啊严止,你到底想干什么? 死死攥着她的自由却享受着别的女人给他的天伦之乐,她恨,她不甘!一个想法在脑袋形成,她拿起相机拍下那一副温馨的画面。 严止正陪小智辰看玩具,手机响了,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着的名字,眸光闪了闪,他对温婉说:“我先接个电话,你陪他看着。” 温婉这个时候自然要装贤淑大方,于是娇媚点头:“是不是公司有事?那你去吧。” 其实她一点也不想他去接那个什么鬼电话,她只想他陪着自己,但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男人总是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严止拿着手机走出了玩具店,便按下接听。 “喂,怎样?” “严总,您让我查的事有点眉目了。”话筒传出程达的声音。 “说。”三天前,他让程达去美国去查温婉这五年的生活轨迹,不怪他多疑,任何人对自己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儿子想必都会调查清楚。 尤其小婉已经不是五年前的小婉了,现在的她为达目的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根据调查,温小姐四年前确实生下了一个孩子,听说孩子是早产的,当时母子两人的情况都很糟糕,有人为他们转了医院,接着就失去了消息。” “就这些?”严止的语气很不善,蹙起的眉头表示他现在很不悦,程达说的那些根本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目前……就这些了。” “……”严止正要发怒,突然瞥见前方的身影,她站在人群里,神情一片冰冷,他望过去的时候,她也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触,她凉凉一笑,便移开了视线,转身就走。 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这时,玩具店里传出温婉的声音:“阿止,买这个好不好?” 严止这才恍然醒悟过来,她肯定什么都看到了,他懊恼的敲一下自己的脑袋,快步追上去。 “阿瑶!” 听到声音,童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越走越快,她不想听他的声音,不想看他的模样。 然而女人的步伐总是没有男人的步伐大,所以她走到再快,还是被他追上来了,他抓着她的手,咬牙切齿:“女人,你敢再往前一步试试看。” 就算两个人闹得再僵,他一板起脸的样子,还是让童瑶有点后怕,她忍下心酸,微笑:“呵呵,居然在这里遇到严先生,真的很巧!” 既然无法装作看不见,那就装作若无其事吧! 严止的心脏狠狠一抽,她用这么生疏的语气来跟他说话,是不是打算跟他撇清关系了? “阿瑶,刚才的事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啊?”童瑶晒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么简单的话,严先生你不会不懂吧?再说,我们都是要离婚的人了,你有你的颜如玉,我不会怪你的。” 严止神色复杂,第一次觉得她的笑容那样讽刺,他发誓,离婚这两个字真的是他这辈子最为厌恶的两个字了,尤其是从眼前这个女人的嘴巴里吐出来的。 他绷起脸,一字一顿:“我说过,我不会离婚的。” “你这样有意思吗?”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这样的结果,童瑶并不意外,像他这样的人,总是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他不同意离婚,不过是为了他所谓的面子。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严止的脸色有些难看,他拉她的手,强行把她拽进怀里,偏偏她这次是笃定了心思要与他保持距离,用力挣扎了一番。 严止怒极,索性去抓她的手臂,紧紧的攥着,他的指甲扣在她的手臂上,那里有一条刚结了痂的疤痕。 童瑶一挣扎,他的指甲就扣掉了刚结的那层痂,她皱了皱眉,便不再挣扎了。 他拉着她一直向前走,走到一个拐弯处才停下来,回头就撞上她连嘲带讽的眼神,他才发现,攥着她手臂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黏糊糊、红艳艳一片。 是她的血! 他的瞳孔一缩,所有的怒火都在这一霎那烟消云散,“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他的声音略哑,仿佛声带坏掉了一样。 童瑶漠然,他总是这样,先给一巴掌,再给一个糖,等她受不住诱惑,吃了他的糖后,他就会把她推进万丈深渊,这样的事情,她经历太多了。 “可以放开我了吗?严先生。” 严止的表情僵住,慢慢冷却,眼神如一把冰锥要把她刺穿,她为什么非要用这种调子跟他说话?他冷漠的看着她淡然的脸,蓦地伸手捏住她的脸颊。 他看不惯她用这副表情面对他,很想撕下她的淡然。 童瑶自始至终都没眨过一下眼睛,她不是不想眨,而是怕一眨,眼泪就不受控制掉下来。看看,他对她和对温婉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温婉是他手心里的宝,千金万贵,而她,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留着没用处,丢了又觉得可惜,所以他才坚持不离婚。 因为不离婚,他也一样和温婉你侬我侬,毫无干扰! 两个人就这样无声对视着,最终童瑶败下阵来,她揽过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侧着头看他:“严止,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露出难得的柔情,严止没办法拂了她,神色渐柔,他反手覆上她的脸,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掠过。 “阿瑶,你等我一段时间,我会给我们之间一个最好的结局。” “那温婉怎么办?” “她生病了,我得尽快劝服她治疗,至于那个孩子,他的身份还在查,无论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第一百四十章:最痛的痛 童瑶嗤笑,听听!无论结果怎么样,都不会放开她,如果那孩子真是他亲生的,有温婉这么个母亲在,她和他还能够好好的在一起? 答案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知道,他也知道。可他就是不愿意放开她,那她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童瑶向法院提出了离婚诉讼,为证实夫妻感情破裂,她把那天拍下的照片呈了上去。 办好这一切,她童瑶给苏淮安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对于她的邀约,苏淮安来得很快。 露天咖啡厅,秋风飒爽,其实童瑶并不喜欢喝咖啡,但她觉得这里的气氛是约会的圣地。 苏淮安见到童瑶,有点吃惊,因为她的形象实在是有够……惊艳!他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童瑶朝他微微一笑,“你来了。” 今天的她着实刻意打扮了一番,脸上扑了厚厚的粉,做出那个决定时,她更是去理发店把自己那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剪短,微微烫了一下,染成了酒红色。 所以苏淮安那惊诧的表情,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所幸,苏淮安并不是那种死磕到底的人,温润笑笑,便坐在了她的对面,盯着她酒红色的发,“其实这样也挺好!” 乖张,耀眼! 童瑶不可置否,把菜单推到他的面前,“你想喝点什么?” “和你一样。” “那行。”她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一样的咖啡,一杯加糖,一杯加奶。服务员很快就把咖啡端过来了,她拿起备好的方糖放到其中一杯,推到苏淮安面前。 “你喜欢加糖吧?” 苏淮安没有说话,睁着棕色的眸子一直看着她,直到她把另一杯咖啡也调好了,他终于忍不住了。 “童瑶,其实你不必勉强自己。”她今天约自己出来的目的,他多少猜到一些,他自认自己不是君子,但若是她这么勉强,他十分不悦,有点接受不来。 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童瑶自顾自拿起咖啡,轻抿了一口,满嘴的苦涩,她强压着要吐出来的念头,把咖啡咽下去,然后装作若无其事,摆出一副很美味的表情。 她放下咖啡杯,抬头看向苏淮安,一字一顿说出违心的话:“苏淮安,我们在一起吧。” 她果然还是说出来了,苏淮安递给她一个悲哀的眼神,沉默了一会,终于点头。 “离婚诉讼那边,我会帮你。” 这个才是童瑶最想要的,以严止在A市的地位,估计跺跺脚,城市都要抖一抖,如果没有苏淮安的帮助,离婚诉讼对他而言,根本就起不了作用。 她很累了,不想再在这一段没有结局的婚姻里跌跌撞撞,伤心伤身。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用自己的身体当价码,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严止收到了法院通知,看着那份书面报告,修长漂亮的手竟然抖得厉害,他低咒,该死的女人!转而把那份书面报告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 他是一路抖到童瑶的公司楼下的,气得发抖。很好,他的笨女人终于聪明了一回,懂得用这个办法来对付他,她就这么不信任他么? 他并没有乘坐电梯,拖着两条腿一口气爬上她所在的楼层,一脚踹开她的办公室门,气冲冲走进去。 一进去,他就愕然了,温婉和智辰竟然也在,小智辰坐在童瑶的腿上,十分欢喜,她微微上扬的眉眼说明她此刻心情很好。 听到开门声,三个人同时望过来,表情各不相同,小智辰从童瑶的腿上下来,小跑到他的身边,“爸爸,妈妈带我来姨姨这里玩。” 严止愣住,一路上的满腔怒火如同被凉水兜头淋下,等他想明白童瑶的企图时,怒火再次蹿上来,他把小智辰抱给温婉。 “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童瑶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对不起啊,姐夫,我准备下班了。我男朋友正在等我。” 严止的身子无端颤了颤,姐夫?男朋友?目光如炬死死盯着童瑶,思考着她这句话的意思。 正巧这时,门口响起:“怎么这样热闹?” 童瑶浅笑安然向他走过去:“淮安,你来了?”踮起脚,顺势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严止双眼通红,怒极的他攥紧了拳头,一拳挥在苏淮安的脸上,又把童瑶拽了过来,用大拇指去擦拭她的嘴唇,霸道又粗鲁。 “谁他妈让你亲他?嗯?” 苏淮安被他一拳打的几个踉跄,后背撞在了童瑶的办公桌上,才勉强稳住了身子。小智辰被吓坏了,紧紧缩在温婉的怀里。 温婉又怨又恨,却是怎么也不敢出声,因为此时的严止就像一只发狂的狮子,谁敢惹,下场都会死得很惨。 “严止,你住手!”童瑶的嘴唇被他擦得又红又痛,他一点道理都不讲,让她生厌。 她眉宇间浓浓的厌恶激得严止终于住了手,这种痛,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与其不死不休,倒不如爽快松手。 这一刻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你就这么想和我离婚?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他一松手,童瑶就跑到苏淮安身边,扶着他,一只手揉他被撞到的背,闻言,她的动作略顿了顿,毫不迟疑:“是。” 严止后退了一步,压下了所有的情绪,“那行,法院见。但愿你别后悔。”丢下这一句话,他再也没有理任何人,一步一步走出她的办公室。 童瑶抬起头,他的背影映入眼中,一瘸一拐,那样萧条,那样落寞,鼻子一阵酸涩,她有些于心不忍,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温婉抱着智辰追了上去。 “阿止,你等等我。” 她如梦初醒,垂下头,任由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严止,我已经后悔了,怎么办? 原来世间上再痛的痛,都不及你给的心痛。 怔忪间,一只手覆上她湿润的脸,“别怕,还有我。” 很可惜,这句话,并没有给童瑶更多的温暖,反而更加落寞了。身体蹿起一股阴森森的冷意,她看了一眼窗外,冬天是不是就要来了呢? 第一百四十一章:再次遇见 这几日,如童瑶所愿,严止真的开始把离婚的事办起来了,为了不闹得那么难看,她撤消了离婚诉讼,转而私下解决。 两个人离婚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一切手续已经办妥,就差领离婚证了。 夜幕降临,A市的喧嚣一点都没有减少,反而更甚于白天。其实A市就这点好,不管白天黑夜,都一样热闹,不会让置身其中的人感到孤单。 严止面无表情坐在午夜酒吧的卡座上,白酒一杯接一杯往肚子里灌,明日就是这段婚姻的终结日,终于要结束了,他想。 很快他就醉了,醉成一滩泥,倒在卡座上,断断续续喊着童瑶的名字。 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停在他的面前,白皙秀气的手在他身上扒拉几下,扒出他的手机,轻而易举的开了锁,打开相机,对着烂醉如泥的他拍下照片,然后发给他通讯录排在第一的人。 笨女人! 信息发出去后,理所当然把痕迹清理完毕,做完这一切,那人又把他的手机放回原处,踩着恨天高渐渐走远。 手机响了,童瑶正在失眠中,想着明天的事,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习惯了睡觉不关机。夜深人静,手机提示音显得特别突兀,她吓了一跳,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要跳出胸膛。 颤抖着手点开短信,是严止的照片,头发凌乱,面容憔悴,看他的样子像是喝醉了,心头一紧,她赶紧起床,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所幸A市是一线城市,纵然夜深,也还是打得到车的。 深夜的酒吧,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的味道,音乐开到最大,几乎要震聋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腰肢和臀部,装扮艳丽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里面玩,用轻佻的语言挑逗着那些操纵不住自己的男子。 童瑶一踏进去,就有年轻的男子对着吹口哨,她微微皱眉,对这些糜烂不堪甚是反感,也所幸,男子自讨了个没趣便没有纠缠。 她拿出手机翻开那张照片,确认严止是在大厅,所以没有直接去包厢。 在大厅转了一圈,果然在灯光昏暗的卡座找到了他,他已经烂醉如泥,面前的桌面一片狼藉,童瑶数了数那些空酒瓶,真想一脚踹飞他。 “喝了那么多,活该醉成这样。”她小声的嘀咕着,尝试把严止扶起来,在这里睡着并不是办法。 “阿瑶,不要离婚!”她的手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就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她听见他嘶哑迷离的声音,怔住,原来离婚对他来说如此痛苦么? 他不是该高兴的吗? 怔忪间,他的手突然用了力,扯得她差一点摔在他的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醺得童瑶几欲作呕。 她这才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眉头紧紧蹙着,白皙的皮肤很紧致,比许多女人都要好太多,她还能清晰的看见他眼皮上的一颗小痣。 这是最后一次隔这么近了,明天过后,两个人再见,即使不是形同陌路也一定是淡如止水。 她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脸,手感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她索性掐了一把……掐完,她转而对他削薄的唇下手。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恶趣味!” 童瑶被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回头,一个男人站在身后,是他,长得像洛南川的男人。 风奕轩的眼里闪过揶揄,暗暗打量着童瑶身下的严止,由衷的赞叹:“啧啧,这男人还不错,你的眼光真可以。只不过没想到你喜欢的竟然是这种类型的小白脸。” 小白脸?童瑶无语,默默转过头,看昏睡的严止,睡着的他好像被磨平了一切棱角,安安静静,他的脸色很白,加上灯光微弱,更何况他长得也好看,咋一看确实有小白脸的潜质。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风奕轩自作聪明的当成她的默认,眼里的调戏味更浓。 童瑶一点都不像理会这个长着一张洛南川的脸,却满满调戏的男人。她只想带严止离开酒吧。 她再次调整了姿势,让严止的手环着自己的脖子,强行把他从沙发拖起来,刚起来,两个人摇摇晃晃,再次摔到卡座上。 这次童瑶在下,他一个喝醉酒的大男人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压得她五脏六腑都快碎了,她咬着牙,推了推他,推不动。 她有些欲哭无泪了,想起身也起不了。 风奕轩饶有兴味瞧着被严止压在身下的童瑶,这画面挺惊艳的嘛! 他弯下腰,凑近她:“叫我一声哥哥,我帮你怎么样?” 童瑶狠狠瞪他一眼,对这个人越发没有好感。真没趣,风奕轩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手架在严止的手臂上,毫不费力将他从她身上扯起来。 得了自由的童瑶,松一口气,从卡座上起来,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就走到严止的右边扶着他,视线撇过左边的风奕轩,正想开口,被他打断。 “不用谢我。人生在世,偶尔做点好事也不赖!” 童瑶识趣的闭上了嘴巴,更加肯定他不是洛南川,因为洛南川从不会这么说话。 最后风奕轩非常好心的把童瑶和严止送回公寓里。童瑶给严止脱了鞋袜和外套,把他平躺放在自己的床上,转身出去,准备去打水给他擦擦脸。 走到客厅,发现风奕轩还在,他正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她一愣,随即拍拍自己的脑袋,差点忘了这个人的存在。 “今晚,谢谢你了。” 风奕轩放下手中的报纸,淡淡一笑:“没想到,你是记者。” 童瑶不以为然耸耸肩:“混口饭吃而已。”几步走到冰箱旁边,拉开冰箱门,回头问:“你要喝点什么?” 不管怎么样,他帮过她,又是客人,连茶水都不上一杯有点于理不合,但这么晚了,她懒得烧开水泡茶,好在冰箱有冷饮。 风奕轩侧头,望过去,冰箱不大,里面的东西却很整齐,这很有她的风格,其实从一进门开始,他就发现了,这是个会持家的女人。 第一百四十二章:相互折磨 地方虽小,可什么东西都很有条理的摆放着,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真心不错。 “要喝什么?”见他不回答,童瑶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风奕轩这才回过神来,一眼浏览过去,冷饮里除了几瓶矿泉水,就剩下咖啡了。没有酒,他略显失望,摇摇头,犹豫一下,“那就来瓶矿泉水吧。” 看出了他的失望,童瑶不由得好笑,默默拿了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风奕轩接过矿泉水,手指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指尖,冰凉冰凉,心却是火热的。他一愣,赶紧把矿泉水抓在手里,掌心一股冰凉,直达心里,这才稍稍松一口气。 童瑶没有发现他的不妥,径直走到门口那里脱鞋,刚才进门忘记换鞋了。 风奕轩望过去,门那里放着一个简单的鞋架,上面的鞋子寥寥无几,他惯于风花雪月,女友十个手指都数不过来,对于女人那些玩意的牌子还是挺清楚的。 但她的那几双鞋子,没有一双是名牌,他愕然,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明明刚才抬回来的男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都榜上那样的男人了,她怎么还混得这么差? “你一直都一个人住?”他问她,其实他更想问的是,那个男人是她的什么人,不过怕唐突了她,才忍住没问。 童瑶点头,这时她已经换好了鞋子,回过身来,他正看着她,那个熟悉的眼神让她心里一颤,她记得,那是属于洛南川的眼神。 “你你……”怎么也你不出来了,被震撼到了。那一刻她觉得坐在那里的就是洛南川,他没有死。 她怎么会这么失态?风奕轩不明所以,正要开口问,来自她房间的方向,传来巨大的声响。 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望向声音的来源,房间门口,原本喝醉的严止站在那里,目眦欲裂盯着两人。 半天,他像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一句:“是不是苏淮安一个人满足不了你?” 童瑶像被钉子钉在原地一样,半步都移动不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被抽空,他说的话未免也太过伤人了吧? 风奕轩感觉气氛不对劲,一看两个人的表情就知道这两个人有一腿,当即识趣起身,打了一个随性的哈欠:“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了啊。” 再也不等童瑶开口,他拿起那瓶矿泉水,飞快的溜向门口,并且好心的把上门,然后鼠头鼠脑趴在门上听动静。 突然,他笑了,什么时候,他居然变得这么八卦?他撇一眼手上的矿泉水,抛上半空,又稳稳接住,才离开。 屋内的两人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隔空对望,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严止的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眼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把瞳孔里映出的女人燃烧殆尽。 童瑶不知道,为什么她和他从来就不能好好的相处一回,一路走来,他们的婚姻从来都不曾平静过,难道这是所谓的八字不合吗? 如果真是,又为什么要让她遇上他,甘之如饴爱上他? 过了很久,严止终于暴躁了,不耐烦了,“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比如他为什么在这里,那个男人又是谁,又比如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 “你喝醉了。”童瑶深吸一口气,不想在原地僵着,就去冰箱拿了一罐咖啡出来。 “然后?” “然后你自己发消息过来给我,让我去接你回来。” 这个说辞,严止自然是不信的,他拿出自己手机,翻看了一下,没有任何消息,他当下就变了脸色。 “女人,你为了刺激我,手段可真是千奇百趣。”上一次是当着他的面亲吻苏淮安,这一次直接带了个男人回来。 他靠近她,居高临下斜视她,目光如炬,快要喷出火来,童瑶脸色煞白,不曾想,两个人之间的信任竟然如此的薄弱。 她承认,之前拿苏淮安刺激过他,可这一次她根本就没有刺激他的意思,明天就要离婚了,她何必这样? “真没想到表面乖巧的你,骨子里头竟然这么放荡。说,他是你的第几个男人?”他揪着她酒红色的短发,努力回忆那个长发飘飘的女人,却是一片模糊。 该死,谁让她弄了这么个发型?苏淮安还是刚才的男人?无论是哪一个,他都不准。他冷哼,“既然你这么放荡,那就别怪我。” 他说她放荡……童瑶瞪目结舌,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头发落入了他铁一般的手掌里,扯得头发生痛,他另一只手,去扯她的衣服,不多时,听见“撕拉”一声,她的衣服从领子处被撕烂开来。 顿时,衣服松松垮垮脱落下来,她的胸衣一下子呈现在他的面前,不等她有什么动作,他又要伸手去扯她的胸衣,动作粗暴一气呵成。 她的胸衣被他生生扯掉,胸前的旖旎春光毫无遗留暴露出来,童瑶连忙伸手护着胸前的位置:“严止,你疯了是不是?” 严止回以她冷笑一声,拽着她的手臂把她甩向沙发,“苏淮安不是满足不了你吗?今天就让我来满足你。”他压在她的身上,低头去吻她裸露在外的春光。 童瑶气得浑身发抖,耻辱随着他的吻席卷全身,她气得浑身发抖,一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过去,大声的尖叫:“滚,你给我滚!” 严止不为所动,依旧埋头做自己的事情,酒精上脑,加上刚才受的刺激,他的大脑又胀又混乱,现下他只想和她融为一体,不管她愿不愿意。 他从来不喜欢用强的,可对她,他不得不用强的。至于强过之后的事,那就之后再说。 童瑶被他压着,起不了身,逃脱不了,她发了疯的用指甲去抓他的脸,他的脖子,抓出一条条痕,这一刻,她是恨极了身上的男人。 可是不争气的身体却因他的挑逗泛起了涟漪,甚至不由自主去迎合他,这让她感到十分耻辱。 严止似乎感觉到她身体的迎合,弯了弯唇,扒下裤子,也不管她能不能承受,一举进军,与她连在一起。 第一百四十三章:激情之后 童瑶流下了屈辱的眼泪,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他却不让她如愿,唇压过来,舌头灵活的撬开她的牙关…… 一只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别搞得像我在上一条鱼干一样。” 童瑶气笑,这个人的无赖已经天下无敌了,她自问不是他的对手,索性什么都不说,她阖上眸,懒得看他那种惹人生厌的脸。 一番激情过后,严止已经大汗淋漓,酒意推却了不少,深邃的眸逐渐恢复清明,他凝视她的脸,她露出近乎麻木的表情。 他沉下脸,仿佛这一场情事沉溺的只有他自己,这让他的自尊心十分受辱。 对不起三个字被他生生咽回腹中,取而代之的却是:“摆出这副表情给谁看?你是死了老公还是死了老公?” 童瑶本来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可一口气顺不下来,就赌气的应他:“给你看!” “我不爱看。”他强调。 “那是你的事。”她偏过头,用指甲去扣他的背,“给我下来。” 严止受痛,陡然觉得心烦意燥,他兴趣缺缺从她身上退了出来,起身去了浴室,开启冷水从头淋下。 童瑶疲软无力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出来的哗啦啦水声,终于,两个人走到了这一步,连好聚好散都已经成了一种奢念。 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她斜一眼浴室的方向,沉默着起身,随便清理了身子,就钻进厨房,吃过早餐就得去民政局了。 严止从浴室出来,走到沙发旁,捡起那连褶得不像样的衬衣穿上,穿好,视线在狭小的客厅环视了一圈,不见她的身影。 又听到厨房里抽风机的声音,迈步走到厨房,见她小小的身影在水蒸气里。严止已经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因为他一点都不想打破这副画面。 他突然有了一种安逸的感觉,晨起,妻子为赶着上班的丈夫做早饭,简单又温馨。要是他和她永远都这样,那该多好! 童瑶下好了面,盛在碗里,正准备端出去,一转身,看见门口的他,微微诧异。久久无言的沉默,她凝视着面前男人,叹口气,说:“我煮了面,你要不要吃?” 严止撇一眼她捧在手里的面,上面浮着一个煎蛋,卖相很不错,他昨夜只喝了不少酒,什么东西都没有吃,再加上刚才那一番激烈的运动,早就饿了。 他扬起脸,傲娇脸:“拿来。” “……”童瑶沉住气,把面端出去,放在饭桌上,又回厨房把另一碗端出来,坐在他对面:“吃完,我们去民政局把证领了。” 严止握筷子的手顿住,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平静,更没想到这个时候她还能想起离婚的事。 她真的很残忍,每一次都有本事把他从云端拉到地狱,亏他刚才那一刻,还想着就这么简简单单和她过下去,什么温婉,什么亲生儿子,为了她,他都可以抛弃。 可到头来,不是他抛弃不下,而是她从头到尾没有给过他机会。既然她这么执意,那他就如了她的愿。 冷笑一声:“不用你提醒,这个事我还记得。” 童瑶不再说话,埋头吃自己的面,从来没有觉得面条居然这么难吃,味如嚼蜡。她抬起眼角,悄悄看对面的他,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点了一支烟,木然的抽着,那碗面他没有动。 无声的叹了口气,草草把一碗面吃完了,就收拾碗筷。 打车去到民政局,太阳已经升得老高,领结婚证的人很多,童瑶看着那一双双一对对脸上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男女,羡慕又心酸。 身旁的严止面无表情,周身的气场强大又冷冽,仿佛别人欠了他几千万一样,柜台的工作人员退而求其次问童瑶:“你们要领证?” “不是。”童瑶摇头。就在这时,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严止,只见他漠然的拿出手机,她一眼看到他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 温婉!呵,连这种时候她都要来掺一脚么?还是已经等不及了? 严止走到一旁,接下电话:“喂,什么事?” “阿止,你在哪里?宝宝出事了,我好害怕,你快点来。” “我马上过来。” 挂完电话,严止走到童瑶身边,“宝宝出事了,我得马上去一趟,离婚的事我会再跟你联系。” 不等她说话,他已经出了民政局。其实他有点小侥幸,温婉这个电话来的正是时候。 童瑶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她动了动嘴唇,不知道自己原本要说什么话。 见男主角走了,工作人员叹气说:“其实离婚不是所有问题的解决方法,离婚有一百条好,就有一条不好,一旦离婚,以前那些都白过了。人生最遗憾的,莫过于,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固执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 童瑶怔住,反应过来时,工作人员已经开始接待下一对男女了,放弃了不该放弃的么? 是啊!那个孩子是五年前他爱温婉的证据,谁还没有个过去?她为什么要揪着他的过去不放?回想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每一次闹矛盾的时候,她从来只想着离婚,却没有想过要和他好好解决。她才是站在他身边与他共度一生的人啊! 严止几乎是逃一般离开民政局的,一出了民政局那扇门,他连忙招了一辆出租车,报下温婉家的地址。 路上,温婉又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话筒里她语无伦次的措辞和惊恐的尖叫让他隐隐约约升起了不安。 出租车在温婉家的门口停下,那是一栋比较老的别墅,他下了车一路狂奔,熟门熟路穿过花园,摸到客厅,才到玄关处他就听见慌乱的脚步声,心下惊慌,连忙冲进去。 客厅一片凌乱,温婉紧紧抱着智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瞳孔放空,嘴里念念说着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 旁边的女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小姐,小少爷只是睡着而已。” “你闭嘴!”温婉突然转过头瞪她,放空的瞳孔狠戾无比,面容扭曲,“他都病得快死了,怎么可能只是睡着?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想害我宝宝。 第一百四十四章:病态百出 严止神色复杂,大步走过去,温婉见到他脸上一喜,“阿止,你来了,我好害怕,宝宝会不会有事?他怎么不动了?你抱抱他好不好?” 迟疑了一下,还是从她手中接过小智辰,探手去摸小智辰的额头,没有发烧,呼吸也平稳,看样子真的只是睡着而已。 他把小智辰递给旁边的女佣,斜视着温婉,“这又是你的另一个手段?” 她的手段到底有多少?层出不穷,她到底知不知道,他跟童瑶都要离婚了,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阿止,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看不到宝宝都病成那样了么?我能耍什么手段,难道我会拿宝宝的性命来开玩笑吗?阿止,你变了,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自从认识了童瑶,你就变了,变得冷血无情。” 她不提童瑶还好,一提童瑶,严止的太阳穴就突突的痛,他猛地抓起温婉薄薄的双肩,“那好,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要是宝宝没什么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我不要去!”温婉颤抖地指着他,“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医院了,还要把我送到医院,我不去,对了,我的宝宝呢?宝宝。” 女佣忍不住开口:“小姐,小少爷在这里。” 温婉好像没有听到女佣的话,颤颤巍巍地越过严止,发了疯似的在客厅里乱翻乱找,原本就凌乱的客厅,这下更乱了。 女佣惊诧地睁大眼睛,严止却只是冷冷的看着,想看看她到底还要闹哪出,脑袋突然灵光一闪,条件反射性想起苏淮安说过的话,小婉精神有点失常…… 他僵在那里,难以置信!那边温婉已经走上了楼梯,一脚踩空,身体向后倒。她的后面刚好是一个摔碎的玻璃杯,碎片正泛着森冷的光。 严止顾不得那么多了,飞奔过去抱住了她,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他始终把她护在身下。得亏他的皮厚,后背只轻微刮伤。 温婉推开他,“你抱着我干什么?既然你都不相信我,你去找你的童瑶啊。我要去找我的宝宝。” 严止摸上她的头,动作很轻柔,他竭力压抑自己,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起来不要那么抖,“小婉,我不去找童瑶,我来找你,你病了,我们去医院吧。” 温婉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清明,两行清泪落下,木讷的盯着严止,正要点头,女佣突然惊叫起来。 “小少爷,小少爷!” 两个人同时看过去,女佣怀里的小智辰正口吐白沫,温婉这才紧张起来,“宝宝,宝宝。” “去医院!”严止马上过去,从女佣手里抱过小智辰,对温婉说:“拿车钥匙。” 温婉点点头,匆忙拿了车钥匙跟在他的身后,红色法拉利往医院飞驰而去。 严止开车,温婉坐在车后座,怀里抱着小智辰,一头漂亮的卷发此刻无精打采的四处纷飞,脸色十分苍白,“阿止,宝宝会不会有事?” “不会。”严止笃定地应她,微沉的目光一直盯着前方,回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总觉得有一只大手在控制着这一切,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可是阿止,我怕。你都不知道,那些事真的太恶心了,又令人害怕,我怎么努力都忘不掉,离开你的这些年,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我好害怕,我害怕失去你!”说着她低声啜泣起来,眼泪掉在小智辰苍白的脸上。 严止没说话,他不知道她口中那些恶心的事指的是什么,现在他也没心情去问。除了担心智辰,更多想的是童瑶。 这个婚没离成,不知怎么,他竟然松一口气! 从民政局离开,童瑶回了公司上班,一进公司门口,前台就告知她,有个人来找她。 “瑶瑶。”她正奇怪是谁的时候,声音从身后传来。 是安蓝!跟上次见面相比,安蓝的肚子又大了点。 “你怎么来了?”童瑶有些惊讶。 安蓝看了看四周:“我们去你办公室聊,行吗?” 童瑶看她神神秘秘,好像有什么大事,当下不再迟疑,领着她去了自己的办公室,给安蓝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她面前,才问:“你最近还好吗?” 安蓝双手捧着那杯水,不答反问:“听说你最近在和严止闹离婚?” 童瑶有些发愣,也不知道安蓝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不过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她最近闹得有点大,就算没有被媒体大肆宣传,想知道并不难。 点点头,答:“今天差点领了离婚证。” “差点?” “嗯。” “童瑶,我跟你说,你一定要跟严止离婚,他不是什么好人,我今天去监狱里看严伦了。”见童瑶要说话,她连忙打断:“你先别急着说,听我说。他告诉我一件你绝对想不到的事。” 说到这里,她意有所指看童瑶一眼,那意思是你可以说话了。 童瑶失笑,顺着她的意思往下问,“什么大事?”其实她并不喜欢提及严伦这个人,上次的绑架事件,他也有份参与,严止受伤的那一段时间,她是真恨不得严伦死在监狱里。 安蓝的神色严肃起来,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你知道温婉吗?” 呵呵,何止知道,说起来她跟温婉还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呢,同母异父的姐妹,更重要的关系就是仇人,如若不是温婉,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还好好的。 提及温婉,她的小腹就一阵绞痛! 看她的表情,安蓝就知道童瑶和温婉的梁子结大了,也是,温婉是严止的旧情人,她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安蓝凛了神色,“那你知不知道她有心脏病?曾经还换过一次心脏?” 童瑶点头,这个事她知道,说起来,严止还曾经为了给温婉寻找合适的心脏做过不少的事,当时他一定是非常爱温婉的吧? “既然你听过,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啊!十年前,严止为了给温婉寻一个心脏,特意制造了一起车祸,然后花大价钱买通那人的家属,签下器官捐赠,你知道那个无辜者是谁吗?” 提及车祸,童瑶有些恍惚,不由得想起父亲和洛南川都死在车祸,为什么是车祸? 第一百四十五章:伤情 怕童瑶不相信,安蓝还从包里拿出一份老旧的报纸,新闻头条就是温婉换心脏的事。 医院,小智辰被送进了急救室,送进去时,还发着高烧,医生诊断是孩子吃错了药,给小智辰抽了血就义不容辞给他洗胃。 严止去办了住院手续,验血报告单也出来了。他把报告单拿在手上,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返回验血室。 当他再次把报告单拿到手时,正巧程达打电话过来,把查到的事情一件不露说给他听。 “温小姐的确曾经生过一个孩子,但不知道为什么,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就被她丢到当地的孤儿院了,孩子身体本来就不好,加上孤儿院环境恶劣,不满一个月就夭折了。还有……” “还有什么?”严止压着声音问。 “前不久,有人以温小姐的名义在那家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小男孩,名字叫智辰。” 原来竟然是这样!严止面色冷如寒潭,撇一眼手中的报告单,冷笑不已,很好,再一次被人耍的团团转,甚至还因此差点失去了童瑶。 他气势汹汹攥着报告单走进病房,从未试过如此震怒。 病房内,温婉神情温柔坐在床边,漂亮的手轻柔抚着小智辰的头发,“宝宝没事了,爸爸妈妈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这里看在严止的眼里简直是天大的讽刺,他嗤笑一声,怒气铺天盖地袭来,走到床边,一把攫着她的手臂,把她从床上拉起来,“你到底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阿止,你怎么了?”温婉皱起了眉头,白皙的手腕已经被严止勒出了一条淡红色的痕迹,她使劲抽回了手,不悦的瞪着他。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温婉懵了:“什么装疯卖傻?” 严止见她始终不肯松口,把手上的报告单甩给她看:“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A型血吧?” 而他是RH血型,可是智辰却是O型,任谁都知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温婉颤抖地接着那张报告单,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原来你始终都不相信我,还特意是查了智辰的血型。” “是你身上已经没有可以让我相信的东西了。”他冷漠的回答她,为什么她要把自己的亲生孩子送到孤儿院?又为什么从孤儿院领回一个孩子?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 “小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五年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温婉不语,精致的脸一片煞白。 “阿止,我……”话还没说完,温婉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严止怒吼:“够了,你不要再作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了。” 地上的人没有反应。 “小婉?”他蹲下去摇她的身子,她抽搐起来,一点都不似装出来的。猛地想起她有心脏病,严止手慌脚乱把她送到急救室,不出所料,心脏病发。 他坐在手术室外面,烦躁不堪,都发生的什么屁事?他狠狠踹一脚旁边的铁椅,皮鞋尖弯了一下,脸上扭曲了一阵,痛的。 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能踢的铁板的。 情绪不能得到发泄,严止整个人如同暴躁的狮子一样,最终他决定抽支烟来压压惊,刚敲着打火机,穿护士服的大姐路过,恶狠狠地拍他头上的警示牌:“严禁吸烟!” 严止抓了一把自己凌乱的头发,把烟收好,继续暴躁下去。 与此同时,童瑶从巨大的震惊中醒悟过来时,安蓝已经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她抓着那张十年前的报纸,不断去确认上面器官捐赠者的名字。 看了几十遍,那上面的名字依旧还是那个,她顿时浑身发抖,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 良久,她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些,她慌慌张张冲出办公室,打了个车就直奔苏淮安的家里。正常情况下,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家。 她重重按下了门铃,门内果然响起脚步声,随着门打开,苏淮安那张白皙俊朗的脸就出现在眼前,眼眸快速闪过诧异,“童瑶?” 他侧身让出一条路,“你怎么来也不说一声?” 童瑶并不回答他的问题,也不打算进他家里,直接问:“问你一个事。”她可以肯定这件事苏淮安知道的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苏淮安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是不是跟阿止又出什么问题了?他突然反悔了?” “温婉的心脏是不是我父亲的?”她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凉凉。 饶是苏淮安再擅长隐藏情绪,这会也不由得露出了温润以外的震惊,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童瑶已经知道了答案,是真的,安蓝说的都是真的,严止真是她的杀父仇人。 她一边摇头一边后退,她仍是不愿相信,那个被严止设计车祸致死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 他是她的杀父仇人?她爱上了他的杀父仇人……恍恍惚惚想起父亲那张慈祥的脸,他对她的那些好走马灯一般闪过脑海,她的父亲纵然不是个好人,却是一个好父亲。 严止,温婉,童瑶咬紧了唇瓣,仇她一定要报。她转身,大步跑走。 “童瑶!”苏淮安紧张的喊了一声,赶紧回屋去拿钥匙打算去追她,才拿起钥匙,他顿了一下,便又放下。 算了,就让她恨吧! 跑出苏淮安的公寓,童瑶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直接拨通了严止的手机,冷静如常:“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他明显很意外,在很久的一段时间里,话筒只传来他平稳的呼吸。 “阿瑶?”他不确定地问。 “嗯。你在哪里?” “小婉心脏病发,我现在医院。” 童瑶嗤嗤冷笑,好一个小婉,“哪家医院?” 到达医院时,严止还坐在手术室门口,他的眉宇间刻着浓浓的疲惫,身上还穿着那件皱褶的白衬衣,脖子上和脸上还有昨夜欢爱时被她抓出的抓痕。 从昨晚上到现在他几经周折,心情大起大落,此刻见到童瑶,瞳孔一亮,他迫不及待想告诉她智辰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她听了会不会开心些?会不会与他重归于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世界疯了 先前的暴躁如过眼云烟,他站起来,目光紧紧攫住她,特意放柔了声音:“阿瑶……” 天知道,她说想见他的那一刻,他的心情都多雀跃。 话还没说完,童瑶七厘米的高跟准确无误地朝他锃亮的皮鞋鞋尖踩下去,踩的刚好是他之前踢到铁板的位置,剧痛来袭,他咬紧了牙,额头上青筋暴起。 童瑶无视他的表情,阴阳怪调问:“你的小婉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抽什么疯,严止怪异的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然后她只有平静,微勾的唇角并无笑意,今天是发疯日?他从来没有觉得心有这么累。 童瑶看了看亮着灯的手术室,又看看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严止,仇恨蔓延心扉,他越是在乎温婉,她越是想起父亲死时的惨象,越是觉得自己蠢笨。 多蠢啊! 以为不过是一场意外,却是有人精心设计的,自己最爱的人是这场设计的主谋。 严止发现了童瑶的不对劲,双指捏了下皱褶的眉头,驱散疲惫感,正要问点什么,手术室的门开了,童瑶第一个上前问医生。 “我是病人的妹妹,病人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危险,不过病人最好不要再受什么刺激了,否则回天乏术!” 童瑶点点头,迈步走进去,她倒想看看用着别人心脏的温婉到底还有多长时间活,她已经想到了最好的报仇办法,就是让严止眼睁睁的看着温婉在他面前痛苦的死去。 严止惊诧莫名,她不是最讨厌小婉的么?怎么?他想不出个所以然,只得跟上去。 手术室里,一股消毒水和药水的味道,温婉躺在病床上,还在昏睡中,生命特征很平稳。 “呵!”童瑶轻笑,“看来还死不了呢!严止,你是不是很开心?她又一次坚强的活下来了。” 严止听出她话里的酸味了,他一瘸一拐走到她身边,盯着她,疲惫的脸上露出惊慌失措,她没事吧?光温婉这事儿就快把他折腾疯了,现在连她也在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真的感觉这个世界疯了,要么就是他疯了。 “阿瑶,你……” 童瑶没理他,伸出手去摸温婉煞白的脸,这个同母异父的姐姐长得确实漂亮,手刚触碰她的脸,那双眼睛就睁开了。 刚醒过来的温婉,视线还不是很清晰,感觉到有一只手覆在自己的脸上,她轻轻扯开唇角,“阿止。” 他没有离开她,他还是爱她的。 童瑶一听她这语气,冷笑一声,她转过头看身后的严止,“你的小婉在叫你呢,你不过来看一下么?” 这声音……温婉睁大眼睛,总算看清楚床前的人,不就是她最讨厌的童瑶么? “你怎么在这里?阿止呢?阿止。”她的呼吸有点急促。 “我在这里。”严止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走上前柔声说,“你好好睡一觉吧。” 说完,他望向童瑶,医生说小婉不能受刺激,可她在这里,本身对小婉就是一种刺激。 偏偏童瑶像没看懂他的意思一样,低下头轻笑起来:“严先生对你的旧情人真是体贴啊。怪不得可以为了她,连别人的性命都可以罔顾。” 她把手放在温婉胸口的位置,那里一跳一跳的是父亲的心脏,手上不由得用了力,揪紧温婉的病服:“别人的心脏用着怎么样?夜深人静的时候有没有做噩梦?不过也是,你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噩梦呢?你说是吧?严止。” 她的声音很轻柔,严止却听的打了一个寒颤,不安在心里弥漫,她知道了什么?还是她听到了什么?所以她今天才这么异常么? 他双手掩面,深深地呼吸,掰过童瑶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阿瑶,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要相信,那并不是真的。” 温婉的表情僵了一下,可惜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否则早就跳起来,把两个人分开,她的阿止,不可以对童瑶那个贱人那么温柔,不可以。 “是不是真的,我自己会判断。倒是你和温小姐的情深义重真是令我感动啊,我决定了,不离婚了,这辈子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和你离婚。”童瑶特意咬重一个死字,阴测测的笑着,不时回头看一眼温婉。 然后如愿看到温婉的脸色越发煞白,一双樱唇止不住颤抖,她笑了一下,笑靥如花,“严止,这辈子就让我们不死不休吧。” 放手成全他们太过宽恕了!至于温婉会不会气死,完全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严止叹了口气,从背后搂着她的腰:“阿瑶……” 童瑶转过身,反勾着他的脖子,贴在他的耳畔:“严先生,这里毕竟是医院,你如果想亲热不如晚上……”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三个人听见,床上的温婉几乎喘不过气来,手指指向童瑶,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童瑶达到目的,淡淡一笑,就推开严止,头也不回走出了病房。病房内只余严止悲切的声音,她自以为已经死掉的心钝钝的痛着。 其实她很佩服自己是如何镇定的在他们面前说出那番话的,现在回想起来,每一句都像在剜心一样,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一步一步往前前,走到拐角的楼梯道,她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像扶不墙的烂泥。 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掉在手背上,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她也没有那么坚强。从知道真相开始,她所有的冷静都是伪装出来的,心口很疼很疼,她选择了不死不休,这是最愚笨的方法,因为过程中最疼的必然是她自己。 温婉又一次晕倒了,严止叫了医生过来,检查一番,仅仅是晕倒而已,她又一次幸运的逃过一劫。 医生不悦的训斥:“你们到底是不是病人的家属?说了别让她受刺激。” 严止没心思听他训斥,草草的应付一下,就给温婉请了一个护工,离开了医院。 这一天一夜,他累得够呛,童瑶的话有意无意透露着她已经知道了十年前那件事的真相,她该是恨死了他吧?这辈子该是都不想见到他了吧?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几天后,童瑶竟然大大方方提了行李住回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严止看着她搬行李进来,直接越过他,去了她之前睡的那间客房里。想说什么,到底还是没有说,他欠了她的。 “听说你搬回去了?不离婚了?”第二天苏淮安就找上了她。他的脸色很不好,眸底烧着愤怒。 童瑶笑了笑,抬起头古怪的看他一眼,尔后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缓缓启唇:“十年前,我爸还在的时候,我感觉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工作很繁忙,但他总能抽出时间陪我和我妈,我可以从生活的点点滴滴里感受到他对我妈的爱,可就是那一天……” 那一天,爸爸出差回来,入门就看到了朱翠和另一个男人滚床单,那画面有多不堪,她想他那时候的心情一定就像当初她遇见洛南川和舒沫滚在一起时的心情。 愤怒,不甘,绝望,又无可奈何! 最亲密的人背叛了自己,质问,打骂都已经挽回不了了,所以他愤怒的冲出家门,横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车撞得血肉横飞。 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是个意外,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太蠢了。这是一场阴谋啊。 怪不得十年前继父突然飞黄腾达,开起了公司,怪不得朱翠虽然讨厌她,却养着她,怪不得严止放着那么多名媛千金不娶,只娶了她这个平凡到尘埃里的女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害死了她的爸爸,良心不安吧? “温婉,严止,我要让他们痛不欲生!” 苏淮安用手抹去她的眼泪,“最好的复仇莫过于吃好睡好,然后比他们健康长寿,童瑶,别去折腾了,我带你离开这里吧,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 他有预感,如果让她跟严止继续纠缠在一起,事情的结局会朝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那是他不想要的结局。她已经答应了和他在一起,他就不能让这种变数出现。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任意逍遥,我现在一想起温婉身体里面的那颗心脏是属于我爸的,我就恨得牙痒痒。” 恨不能把那颗心挖出来! 知道自己劝不动她,苏淮安叹一口气,把她轻轻搂在怀里。 在他的怀里,童瑶闻到淡淡的香水味,是她熟悉的古龙香水味,却没有那种安心的归宿感,反倒令她头昏脑胀,有点想吐。 她竭力忍住,抬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只觉得这十年来就像活在梦中一样,被亲生母亲嫌弃,被第一个男人背叛,被第二个男人欺骗。 同母异父的姐姐身体里装着亲生父亲的心脏,整整十年啊,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抿着唇,靠在他的肩膀上,指甲扣进掌心,很痛,却是她想要的。 痛,她才会刻骨铭心! 在童瑶看不到的背后,苏淮安的目光如箭般锐利,放心吧,他不会让她和严止纠缠太久。 医院的重症病房,温婉躺在病床上,除了意识清明之外,手脚都不能动。她已经躺了好几天,但严止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 她想给他打电话,却怎么也动不了,想着他是不是在跟童瑶那个贱人在卿卿我我,她愤愤不平,又无能为力,哼,等她好了,一定要让童瑶那个贱人好看。 忽然脚步声响,跟平时来的护工脚步声不一样,她眼神一亮,侧着头向门口看去,刚亮起来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很快就转成不屑。 “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有没有瘦。”苏淮安淡淡一笑,温润如玉的声音杂带着些许嘲讽。 温婉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恨不能扇他一个耳光,她冷冷说:“苏淮安,你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不就想来看我的笑话吗?现在你看完了,可以滚了。” “小婉,你为什么非要扭曲我的善意?五年前是,现在也是。” “噗!善意?”温婉不由得想起五年前发生那件事的时候,苏淮安不也在现场吗?如果他真有善意,那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她也不会被毁掉,她跟严止一定能幸福的在一起,又怎么会弄成今天这个局面? 苏淮安的脸色微微变了,他知道温婉在笑什么,他僵着脸打量着躺在病床上的她,尽管面容憔悴,又消瘦了些,她依旧还是那么美丽,那么骄傲,就像一只孔雀一样。 “不管你怎么想,今天我只是在告诉你,你的那个儿子被严止送去了福利院,他和童瑶准备和好了。” “和好?”温婉脸色一变,望向苏淮安的眸里蒙上一层悲戚,难怪最近阿止都没有来看她。 智辰不是他的儿子,所以她没有了留他的资本,他义无反顾回到童瑶的身体,是这样么? 可是她怎么甘心?阿止只能是她的! 苏淮安莞尔一笑:“看来,你真的已经成为弃子了,你已经被阿止抛弃了。真是悲哀啊,曾经他那么爱你,你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最终不过为别人做了嫁衣,小婉,你真的很可怜,不过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他摸着她几天没洗的卷发,手感如同摸着枯草一样,神情很温柔。 温婉最讨厌他对自己露出这副表情,也讨厌他说的那些话,虽然都是事实,可她就是不喜欢听。 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可怜了,冷哼一声,侧过头去,“我不会是弃子。”就算死,她也不会让童瑶好过。 更不会让阿止和她重归于好。 死……脑袋灵光一闪,她已经想到了好办法。 “是么?但愿吧!”小婉,可千万别让他失望啊。 “你滚吧,我要休息了。”温婉不再理他。 要说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人是严止,最讨厌的人必定是苏淮安。五年前发生的事,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怀,太恶心了,也太肮脏了。 苏淮安见她这样,也没了继续待下去的心思,他是个心理医生,观察比较微,有时候别人一个表情,他就能知道别人对他的态度。 虽然他对这些不是很在意,但温婉表现出来的浓浓嫌恶还是刺痛了他,不过他又能跟她计较什么?目前他最想得到的是童瑶,而这件事,他要想不费吹灰之力,就必须倚靠温婉。 第一百四十八章:她的报复 意境优雅的咖啡厅,童瑶接过对面男人递过来的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对上面的内容很满意。 “这是你应得的。”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推过去。 男人拿起信封,当面拆开来看,里面是一叠百元大钞,他数了数,数目刚好对得上。 “嘿嘿,童小姐真爽快,和你合作真愉快,希望还有下一次。” 童瑶抿了一口咖啡,“下一次么?自然是有的。”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一个人,既知道严氏一些内部人员知道的秘密,又不怕死和她合作,她怎么能放过? 男人一听这话,立即笑逐颜开,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敛了笑,一脸为难:“只不过,严总那边要是查的话……” “放心,我会一力承担。”这是早就说好了的,他替她拿到严氏的情报,她付钱买下来,要是严止追究下来,她肯定会承担起全部责任。 虽然这个男人拿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秘密,传出去对严氏而言顶多就是声誉受点损,俗话说积少成多,一旦负面新闻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再爆发一件大事情,那么严止就算再神通广大,恐怕也回天乏力。 而且,她手上掌握着他最大的秘密。 她要毁掉严止,这就是她的复仇计划。 男人听了她的话,才放下心来,“那童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说完他连咖啡都没有喝就急匆匆走了,他走后没多久,童瑶把那份资料放进包里,也起身结账走人。 她不知道的是,男人没走多远就拐了一个弯,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男人四下看了看,确定童瑶没有跟来,拉开车门弯下腰就钻进车里了。 车厢内,除了司机之外,后面座椅还坐着另外一个男人,西装革履,面无表情,嘴里叼着一支雪茄,左手端着一杯红酒。 男人朝他恭敬点头:“严总。” 严止这才把雪茄拿下来,摁在旁边的烟灰缸上,悠悠的呷一口红酒:“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童瑶。 “没、没什么。”男人对严止无端生起敬畏,把刚才和童瑶见面的情况一字不露说出来,说完,他把童瑶给他的钱拿出来,“这就是童小姐给我的钱。” 严止撇一眼那个信封,唇角噙着古怪的弧度,良久才说:“留着吧。” 男人简直不敢置信,“严总,不、不用了。” 严止不耐烦了:“让你拿就拿。”他又看了一眼那个信封,莫名觉得很顺眼,咳了一声:“等等,把钱拿走,信封给我。” 男人立即噤声,乖乖把钱拿出来,信封递给严止。难道这信封有什么秘密?当然他也不敢问,而且就算问了,估计他家严总也不会回答他。 他只好揣着拿钱,默默下了车。 他一下车,一直在当司机的程达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严总,您就由着夫人这么闹啊?” 严止斜他一眼:“吩咐公关部,但凡有是她写出来的负面新闻,一概不理。还有多整理几件关于公司负面的事情出来,让人交给她。” 既然她想闹,那他陪她闹,这是他欠她的。只要她还留在他身边…… 程达默默擦汗,这绝逼是真爱啊!连公司都可以拿来给夫人闹,他家严总果然是真男人。 瞬间,严止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高尚了起来,当然,前提得忽略了那些要派他去非洲开荒的话。 住进别墅已经有半个月了,虽然两人同在一屋檐下,却不曾说过一句话。 只不过,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童瑶总会听到来自隔壁书房传来的阵阵咳嗽声。有时候刻意压制过,有时候可能压抑不住吧,咳得尤其大声。 “咳咳咳……” 又听到了,童瑶撇嘴,这房间隔音也太差了吧?她简直要崩溃了,终于忍不住起身披衣,想过去把他骂一顿。 然而走到书房门口,她又止步了,那扇门半掩着,她能从门缝里看到坐在书桌前的他,只穿一件白衬衣,戴着一副眼镜,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笔记本屏幕,他好像遇到了什么难题,俊朗的眉宇轻蹙着。 半响他的表情突然狰狞起来,快速握拳捂着嘴巴,竭力隐忍,偶尔一声咳嗽传出来,十分压抑低沉,又过了一会,他好像真的忍不住了,猛地咳起来,那张英俊的脸都咳得变了形。 童瑶的心脏紧缩了一下,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听,可还是忍不住。 她其实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忙,最近新旧严氏合并在一起,工作堆积如山,再加上,她时不时报道一些严氏的负面新闻,让他的公司名誉受了损。 看他咳成那样,眼眸闪过一丝心疼,不行,在她还没有报仇雪恨成功,他就不能倒下去,他只能毁在她的手上。 她转身下了楼,去冰箱找了雪梨和冰糖,去厨房熬成一碗汤,再端上去,不出所料,他还在书房里。 站在书房门口,童瑶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一脚踹开门,大步走过去,把那碗冰糖雪梨汤放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说:“你吵到我睡觉了。” 严止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他看了看那碗雪梨汤,又看了看她,慢慢开口:“这是你煮的?” 声音说不出的暗哑,毫不掩藏的激动,听得童瑶心里一颤,一抽一抽的疼,他是严止啊,那么高傲的人,什么山珍海味他没有吃过?为什么要因为一碗最普通平凡的雪梨汤激动? 她想不明白,也不愿意去想,只木然点点头。 “谢谢!”严止把雪梨汤端起来,也不管烫不烫,一口喝完,喝完汤后,他才拿起勺子把那些雪梨一块一块吃掉。 他吃得很快,就像饿了几天没吃饭的人,但吃相很优雅,微勾的唇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不过一分钟,他就已经把那碗雪梨汤连渣吃完。 他放下碗,抬眸望着她,“阿瑶,我很高兴!” 她的心再硬,还是有他的,否则也不会三更半夜专程熬制一碗雪梨汤。纵然他再傻,也不至于连冰糖雪梨汤止咳这个常识都不知道。 第一百四十九章:排斥反应 “我真的很高兴。谢谢你!”他握上她的手,深邃的眸底涟着柔情蜜意,这一刻他想把她搂入怀里,而他确实也这样做了。 她的味道没有变,闻着竟然让他心渐渐安稳下来,她有毒吗? 童瑶的身体一僵,他温热的呼吸打在脖子间,才陡然清醒过来,自己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她给自己的杀父仇人煮冰糖雪梨汤…… 不,她是为了更好的复仇,才会这么做。她要把他带到天堂,再狠狠把他推下地狱,这才是最残忍的报复方式。 她摇摇头,克制自己的情绪,冷静收拾桌面:“你忙吧。”来日方长,不急于这一时。 “阿瑶,咳咳。”严止不想放她走,这段时间,两个人明明同住一屋檐下,却没说过一句话。 就是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他知道她肯定是恼他的,搬回别墅住,只是为了气小婉,十年前的那件事,她到底知道多少呢? 童瑶转过头,他的黑眸里隐着疲惫与渴望,又透露着她不愿看到的情愫,她一个忍不住,手里的碗摔到了地上。 溅起来的碎片弹到她的脚上,皮肤痛了一下,她还来不及皱眉,就被他打横抱起,坐到办公椅上。 “别动,让我看看。”他压着她的身体,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抬起她的脸仔细查看。 只是被碎片弹了一下,就破了一点点皮,然而他的手指却在那伤口处来回抚摸。他突然想起,两个人结婚的那一日,她的脚被高跟鞋磨破了皮。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女人,你是豆腐做的?”他呢喃出口,眉宇间藏着心疼,语气像极了他们新婚的那天,也是同样的话,心境却不一样了。 童瑶一震,随即心里哧哧冷笑,经历了那么多,他再说这句话,让她觉得很恶心。 她反手勾着他的脖子,一瞬不瞬看着他,“阿止,我很难过。这段时间的冷战,让我很难过。” 她确定她已经把情绪隐藏得很好了。那些爱恨情仇通通被她藏在心底,清明的眼眸只有熠熠生辉的情意。 严止一愣,微凉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伤口处,他收回手,把她搂得更紧,“阿瑶,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了。”他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间,贪婪的呼吸她的味道。 听到他的话,童瑶闻着他刚烈的气息,这大半年来的点点滴滴涌上脑海,他给过的难过与难堪还少吗? 她冷笑一声,点下头:“嗯。” 温香软玉在怀,严止感受到她柔软的身躯带来的冲激,她坐在他的腿上,这个姿势不可谓不暧昧,专属她的那股清幽味道在鼻尖充斥着,他有些心神荡漾,有多久没亲热过了? 听着他的呼吸急促起来,童瑶清晰感觉到自己的腿间那坚硬如铁的玩意,身体僵了僵,一股恶心的味道蹿上来,胃里翻江倒海。 用脚趾头想,她都知道他起了反应!然后她悲哀的发现,她对他的反应竟然感到恶心,她拼命压制那股恶心的念头,大脑却不由自主想到温婉有过他的孩子,曾经他是不是也有过这样抱着温婉就起反应的时候? “女人!”嘶哑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他的吻随之落下,密密麻麻,滑过她的耳垂,滑过她的脖子…… 当他的吻落在她唇瓣上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推开他,捂住嘴巴,干呕一声! “你怎么了?”僵硬的手在她的背上轻拍了几下,一双黑眸紧紧攫住了她,眼神复杂。 “我、我不舒服。我要去睡了。”童瑶从他的腿上起来,连那碗都没有收拾,落荒而逃。再逗留下去,她怕她真的会露出端倪。 身后,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严止微微抿唇,神色高深莫测。 往后的几日,童瑶每一次都会在严止咳得很厉害的时候,端了一碗冰糖雪梨汤过去,放下雪梨汤就走,再不像第一晚那样。 几天过后,她再也没有听到他咳嗽的声音了,于是两个人又默契的回到之前不出声的时候。 童瑶的工作依旧着,从那个男人手上买来一些关于严氏的新闻,然后发出去。一切都那么不动声色,直到有一天,一个女人找上了她。 那是一个穿着高贵的女人,身上的那条黑色长裙一看就是限量版的。一头乌黑如丝的长发绾成一个髻,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凤眸锐利而沉稳,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皮肤保养的很好,一双烈焰红唇微抿着,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你就是童瑶?”她迈进童瑶的办公室,微眯的双眼毫不掩饰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请问,您是?”童瑶深呼一口气,第一眼就看出这个女人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之于洛南川的妈妈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人撇一眼童瑶,那双微眯的眸子里迸发出令人寒颤的冷意,她坐在童瑶办公桌前的椅子,坐姿很优雅,漂亮的手在办公桌上面轻扣着,发出“扣扣”的声音。 “我是谁你自不用管。”她的眼神很轻蔑,尤其看到童瑶那身廉价的工作服时,“严止的女人,就是这副德行?” 她认识严止?童瑶沉着脸,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的女人,她到底是什么人? 女人仿佛看穿了童瑶的心思,唇角一扬,带着一丝冷然:“我说了,我是谁你自不用管,不过我要你为我办一件事。” 童瑶想也不想拒绝:“对不起,我从不随便为别人办事。请您找别人吧,恕不远送!”她指着门口的方向,一点情面也不留。 实在是因为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太不好了。 女人也不恼,“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为我办事不但能够为你十年前那个可怜的父亲报仇,还可以让你得到更多的好处,至少不用在这小小的媒体公司上班。” 听到报仇,童瑶已经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 “你是严止的什么人?” 女人虽然看上去挺年轻,也很端庄高贵,总不能是严止的又一个旧情人吧? “我是那个帮你报仇的人,而且我不会害你,我要针对的人只有严止,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已经摆在你面前了。” 第一百五十章:又被耍了 童瑶依旧拒绝:“我不需要你帮。”报仇,她一个人就可以。 女人嗤笑:“你真的以为就凭你想掰倒严止?不是我打击你,就你平时发的那些新闻,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跟你做交易的那个男人是他派来的。不信是吧?我早就料到。” 女人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全是严止和那个男人的照片,童瑶脑袋轰一声,脸色难看起来,他居然知道这一切,而且还是他自导自演的? 那她这段日子的努力算什么? 很好,他又一次把她耍得团团转! 充满怨恨的眸子缓缓抬起来,看向眼前的女人,童瑶一咬牙,“好,我答应你。” 女人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漂亮的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随时可以联系我!” 话落,人起,踩着高跟鞋离开童瑶的办公室,徒留一室浓郁的香水味。 童瑶眼神飘忽,盯着桌面上女人留下来的照片,唇边蔓延着苦涩的微笑,他又一次耍了她,又一次啊!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他是想告诉她,在他眼里,她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么?无论她如何蹦哒,她始终跳不出他的手掌心,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是这个意思么? 她阖眸,再睁开,发了狠把那几张照片撕烂,扔进垃圾篓里。 严止,走着瞧,她一定与他死磕到底! 看来,她得去看看温婉了。不过看之前,她还要去一趟严止那里,要刺激温婉,没有他的配合怎么行? 童瑶请了一个下午的假,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露胳膊露大腿的自己,她无谓的撇撇嘴,整理好心情,出门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到严止的公司。 到达严止公司一楼大厅,被前台小妹拦住了。 “小姐,请问你有预约吗?” 童瑶摇头:“我是来找严……你们严总的。”见严止,需要什么预约? 前台小妹一脸为难:“小姐,那不好意思啊,我们严总很忙。” “没关系,那就麻烦你帮我传达一声,说有一个姓童的女人找他就行了。” 前台小妹还是很为难,平时来找严总的无关人士太多了,如果每一个都通报上去的话,挨骂的还不是她?眼前的女人穿成这样找上公司,而且还没有预约,一看就知道是严总的爱慕者。 一咬牙,前台小妹还是决定回绝了童瑶。 “对不起啊,小姐,严总现在开会,就算传达上去,他也未必有时间见您。不如这样,您先回去,和严总约好了时间再来?” 话音刚落,电梯门倏忽开了,几个人从里面出来,走在前面的一男一女颇为养眼。 一道动听悦耳的声音响起:“严总,果然是爽快人,和你合作,我很愉快。” 回应的是一道略带磁性的男声:“杜总也不差。”宠辱不惊的语气,不用多想,童瑶就已经知道了这把声音的主人是谁。 严总?杜总?果然合作很愉快! 转头看向前台小妹,冷笑着问“美女,你说你们严总在开会?嗯?” 严止听到这把声音,蓦然抬头看过来,正好对上一双带着嘲讽的眼眸,他僵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对身边的女人低声说:“杜总,我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让我的助理送送你。” 程达立即从身后站出来,作了一个请的手势:“杜总请。” 那个杜总微笑点头,“有时间再约严总一起吃饭。” 严止随意应承了一番,目光一直都在童瑶的身上,看到她的穿着,拧眉,以表不悦,到底谁让她穿成这样?光是想到那些男人看她的眼神,他就十分不爽。 更何况现在天气渐凉,这个女人是不是不想要这副身体了? 正想着,童瑶十分配合的打了一个喷嚏,说实话,真的有点凉快…… 严止的眉拧得更紧了,二话不说脱了外套就走过去往她身上套。旁边的前台小妹看得瞪大了眼睛,一向高冷的严总居然会脱衣服给这个女人,有一腿! 为了避免那什么,她还是乖乖的退下去吧! 他的西装外套上全都是他的味道,还有淡淡的烟草味,童瑶不由得深吸一口,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她低头盯着他的鞋尖,这不是她的原意啊。 想了想,还是把外套脱下来,“我不需要。” 严止却不容拒绝:“给我穿着。”她都没有发现她胸前的那两团肉快要掉出来了吗?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咬牙切齿把西装重新披在她的身上,特意拢了拢前襟,扣上一个纽扣。 “以后别穿这样的出门了。”他霸道的命令,纵然他跟她之间有什么,但她始终是他的女人,他不允许他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垂涎她。 童瑶轻笑:“你一直都是这么体贴人的么?怪不得那个杜总说和你合作非常愉快呢。” 严止嗅到了她语气里的酸味,心情稍稍好了一些,握着她冰凉的手往电梯方向走:“她只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意思够明了了,童瑶深深瞥他一眼,低头继续看他的鞋尖,谁问他这个了?自作多情。 接下来一路静默,等到了他办公室,童瑶才突然醒悟过来,她过来的目的。 “我想去医院看看温婉,你要不要去?” “你要去看小婉?”严止的表情有些古怪,不能怪他多想,笨女人一向跟小婉合不来,怎么会突然想到去看她? “她好歹是我的姐姐,而且她都那样了,去看看她不行吗?” 姐姐?严止的表情更加古怪了,“你不怪她了?” “不怪啊!事情都过去了,怪又有什么用?我已经想通了,如果爸爸的心脏能换来另一条命,也算是物尽其用吧。我已经失去太多了,不想连你也失去。”童瑶眨了眨眼睛,温顺的靠在他的怀里,顺手环上他的腰,“阿止,我最爱你了。” 没有人知道她说这句话的心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经历的太多,她已经失去爱人的能力了。 严止搂紧了她,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上,诱人的香味令他身躯一震,轻轻推开了她,食指撩起她的下巴,把自己的唇送上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医院探病 童瑶想,大概她已经麻木了,他吻过来的那一瞬间,她什么感觉都没有,娇羞,厌恶什么都感觉不到,她木然的回应着他,假装自己很投入。 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亲密接触过了,她的柔软,令他心猿意马,大手不禁探进他给她披的西装外套里,她里面穿得很少,一探进去便能触摸到她浑圆的胸部,手感一如既往的好! 他微微挑眉,手伸到她的背后,刚要去解内衣扣子,被她及时制止了。 “不要这样,我们还要去看温婉。” “……” 医院里,温婉的病情逐渐得到了控制,她已经能够起床走一走了,童瑶推门进去的时候,她正坐在床前化妆。 “温小姐真是心大啊。”一个病得快死的人还有这份闲心化妆,她温婉绝对是第一个。 “你还有脸来?”温婉瞪眼,对童瑶的到来表示不欢迎。见到她身上穿着严止的西装外套,赶紧伸长脖子朝门口看了看,没看见有阿止的身影,目光变得毒辣起来。 对童瑶越发怨恨,要不是这个贱人出尔反尔,她至于在这医院躺那么多天?阿止也不至于这么多天都没有出现过。 她竟然还敢穿着阿止的衣服来自己面前? 童瑶忽视温婉怨恨的目光,笑了笑,走过去,拉出病床旁边的椅子,镇定自若坐下:“温小姐,我只是好心来看看你而已,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大敌意吧?再怎么说我们也是姐妹一场,虽然这些年没有生活在一起,但身上流得可是一样的血。” 谁跟她是姐妹?温婉气得唇角抽搐,把手上的睫毛膏砸在童瑶身上:“少在这里认亲认戚,你哪点配得上当我妹妹?当年要不是急需你那个孬种爸爸的心脏,我又怎么会自将身份认你那个恶心的妈妈?噢,忘了告诉你,这个主意还是阿止想出来的。” 温婉得意洋洋看着童瑶,想从她脸上看到自己想看到的表情。 只可惜童瑶一直都很淡定,她弯下腰捡起温婉扔在地上的睫毛膏,拿在手上把玩着,眸光微敛,“是么?” 她斜一眼门外,只见人影晃动,淡淡笑了笑。 温婉见她不为所动,眼珠子转了转,“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你被绑架的那一件事就是阿止设计的,他故意让人刺激严伦,好让他狗急跳墙,果然严伦耐不住性子,想在阿止身上敲诈一笔,于是想到绑架你。其实他在前一天晚上就已经让人控制住严伦了,但第二天还是和绑匪做了那一场戏,目的就是要让这场绑架案更加逼真一点,好终身监禁严伦。对了,那一天晚上我们可是一整晚都在一起呢。” 末了,温婉不忘补上:“我们可是缠绵了一晚上噢。” 温婉的这一番话不无是震撼的,只是童瑶不信,大概是因为不愿意相信,回想起那一天,严止为了她挡了三枪,他如一个英雄把她牢牢护着,那样的深情,又怎么会是假的? 但其实也未必是真的,这个世界上的真真假假,她早已分辨不清楚,尤其关于严止的一切,哪样是真,哪样是假,她当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他能够不动声色把她耍的团团转,她自嘲一笑,嘲笑自己太蠢,不经意被人当枪使了也未可知。 见她动容,温婉的眼眸划过一丝得逞,“童小姐,你还真是可怜啊。阿止根本就不爱你,却还把你留在身边,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童瑶默然,这个问题她根本无法作答,她不答,不是她不会答,而是她知道会有人给她答。 果然,话音刚刚落下,病房的门被人用力推开,脸色黑如锅底的严止站在那里,“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温婉的脸僵了僵,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赶紧从床上下来,跑向他:“阿止,你来看我了?真是太好了,这些天你都没有来,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严止轻而易举推开了她要撞过来的身体,沉默的盯着她,眼神如刀,“我也想知道是为什么!” 他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气里一点温度也没有。 温婉一下子红了眼眶,“你这是在质问我吗?阿止,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尽管知道温婉的演技,童瑶还是再一次惊叹,演得太神了。她不去拍戏,真的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 严止没有回话,就那样冷冷的盯着她,如果他的耳朵没有出问题的话,刚才从头到尾都是小婉在挑衅笨女人。 他还没问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倒有胆来问他? 见他不说话,温婉状似恍然大悟,她指着童瑶:“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算计好的,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她扑过去想去撕童瑶那张淡然的脸,然而严止却比她更快一步,她扑过去时,严止已经把童瑶拽进怀里了。 温婉气得心绞痛,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赤红的双眸凝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童瑶也看着她,默不作声。 严止到底还是不忍心,把童瑶护在身后:“小婉,你去国外吧。我会给你安排最好的医生。” 他不是不知道今天这事是童瑶故意的,她先前说不怪的话,全都是哄着他。可偏偏这个时候,他不能责怪她,他不想把她越推越远。 温婉难以置信,“阿止,你不要我了?你之前还说过会给我和智辰一个家的,这会你又要把我送到国外去,难道就因为智辰不是你亲生的么?我当年是那样拼了命要给你生一个孩子的,就是因为他活不下来,你就要这样对我?那十年前,你又为什么要给我换心脏?倒不如那个时候让我死了算了。” 她的情绪很激动,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刚化上去的妆,已经花了,一向爱漂亮的她,现在连好看都谈不上了。 严止走过去,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你知道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的病需要养着,那边的医疗设备更先进。” 送她走,对她而言更好一点。 “不,我不去,我要留在你身边。”温婉紧紧的抱着严止,把眼泪抹在他的白衬衣上,“阿止,求你了,别赶我走,我愿意没有名份留在你身边。” 第一百五十二章:总是以为 不要名份?童瑶倒是觉得温婉是不要脸,她真当现在是古代么?一女侍二夫?冷眼旁观着这一出戏,有些期待严止的答案。 但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里明显已经不适合她留下来了,她二话不说,离开了病房。 严止本想要追出去,却被温婉死死的抱住,他定定的看着温婉,皱褶的眉间写满了不赞成:“小婉,你别这样。我跟你已经不可能了。” 他说这一句时比以往更加决绝,温婉一下子白了脸,撒手往后退了几步,“为什么不可能?”明明她要求的已经不多。 严止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才停下了脚步,“我会订好机票,送你去国外。” 说完再也不顾身后瘫软在地嚎啕大哭的温婉。有些人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童瑶在长廊尽头的窗前等他,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见严止正在向自己走来,他穿着白衬衣,人帅的如童话故事里的白马王子,唯一的缺陷就是腿有点瘸,走起路来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威风了。 但她还是沉醉在他的光芒中,有点无法自拔,如果,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接下来的路,会不会就是专属于她和他的幸福大道? 童瑶的目光灼灼,惹来了严止的勾唇一笑,如得了糖的孩子,“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女人,我们回家吧!” 他长臂一勾,勾上了她的肩膀,把回家两个字说的那么娴熟,那么平淡。 童瑶忽然觉得,其实他知道的吧?知道她特意拉他来医院,借他来刺激温婉。 “你真的打算送温婉到国外?” 严止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用事实告诉她,他说的都是真的。在回家的路上,他先是打电话给程达订机票,然后又联系国外那边的权威专家。 童瑶坐在副驾驶上,听他说一口流利的英文,撇头过去时,深秋的阳光从车前玻璃透进来,映在他白皙的脸上,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过着,期间温婉又发了一次病,于是延迟了去国外的行程,童瑶只是冷笑,谁知道这是不是温婉的手段? 严止依旧很忙,具体忙些什么,她也从不过问。只是她没有再发那些对严氏不利的新闻,他都已经知道了,她还往坑里跳,那真是傻。 偶尔,他也会在下班时间开车来她公司门口接她,两个人一起去吃饭。 有时童瑶真想,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好好过吧!什么复仇,什么怨恨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 可是没有如果…… 得知民政大楼有人跳楼的消息,童瑶本着记者的身份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现场已经堆满了人,有救援的,有看热闹的,还有警察已经在现场维持着秩序。 童瑶抬头向上望去,民政大楼六层楼顶上的护栏坐了一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似乎在跟顶楼的警察谈判着,童瑶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却莫名觉得熟悉。脑海里有一个影子,极速闪过,没等她铺捉,手机突然响了。 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温婉,童瑶蓦地怔住,看了看手机,再看了看六楼顶上那个准备跳楼的女人,颤抖着手按下接听。 “喂!” “请问是童小姐吗?”是一道陌生的声音,“是这样的,你的朋友温小姐她现在情绪很激动,一定要见你一面,就在民政大楼楼顶上,你能来一下吗?” 童瑶握着手机的手指节泛白,她默了一瞬,才答:“好的。稍等!” 接着挂掉电话,冷静地走向那些警察身边,大致说了一下情况,正要抬脚进去,一只手抓住了她。 嘶哑的声音钻进耳膜:“阿瑶,你别上去,在原地待着,我一个人上去看一下情况。” 他的手很冰凉,手心里却沁出了汗,黏糊糊的,抓得她满手都是。童瑶猜想他肯定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为了温婉。 她朝他淡淡一笑,拿着手机的手举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她让我上去的。” 严止神色莫测,最终紧紧握着她的手,“好,那我们一起上去。” 上了楼顶,风很大,吹得童瑶的头发都乱了,穿着宽大病号服的温婉坐在护栏上,单薄得好像随时都要被风吹下去。 不远处谈判专家还在费劲口舌劝她千万不要轻生等云云。温婉始终拉耸着脑袋,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小婉。”严止轻声喊她。 终于,温婉抬起头来,平静地看向严止和童瑶,看向他们十指紧扣的手,她愣了一愣,纤细的手扶着护栏,慢慢站起身来。身形在风中摇摇晃晃,看得众人皆是心里一揪。 严止发白的脸闪过惊慌,那是童瑶从没有在他脸上看见过的情绪,她僵在那里,任由他松开自己的手,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温婉走过去。 “小婉,你别做傻事!”语气透露着浓浓的担忧,还有几分柔情。 “阿止……”温婉呜呜地哭起来,“我好难过,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严止否决她的话,“小婉,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都陪着你。” 童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该乱想,可她控制不住自己,他对温婉的情意那么实实在在,她心里酸得要命,嫉妒的要发狂。 温婉的眼神迷茫了一下,直到眼角余光瞥见了严止身后的童瑶,突然狠戾起来,松开一只手,指着朝她越来越近的严止,大喊,“站住!你给我站住,要不然我马上就跳下去。” 严止立即停下了脚步,错综复杂的目光凝着她:“好,我不过去,你听话,有什么事先下来再说。” “我不要下去,反正你都不要我了,你都要和这个贱人双宿双飞了,还来管我做什么?就让我这样死了一了百了。你滚,你给我滚!”温婉又嚎又吼,两只手换着松开,看得众人额上冷汗一片。 严止默了很久,才开口:“我没有不要你。” 童瑶抿着唇,始终站在那里。 第一百五十三章:开始与结束 周围静得只余风声呼呼的响,严止的那句话明显愉悦了温婉,她的那些狂躁仿佛得到了安抚,平静了下来。 她定定的看着严止,“真的?” 严止自然是点头:“嗯。” 温婉敛下欣喜,指着童瑶,“那我要你跟她离婚。当着我的面离婚。否则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威胁的话说的那么自然,童瑶不相信像温婉这样的人会跳下去,她上前一步,勾了勾唇:“温小姐,你要知道跳楼是最不理智的一种死法,先不说能不能一次死掉,要是不能,摔了个手残脚断,那得一辈子躺在病床上。噢,我忘了,你已经没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了。再说,你一次性摔死过去吧,那脑浆溅一地,恶心了人也恶心了自己。不如你回家找点安眠药吃,静静的去了,怎么样?” 众人一默,这样劝人真的好吗? “你、你这是在吓唬我?” “我至于吓唬你吗?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温小姐要是不信,试试怎么样?” “你别以为我不敢。”温婉一咬牙,就松开了双手,张开双臂,“阿止,你要不要跟这个女人离婚?” 严止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温婉却及时喝住了他:“站住!”此时,她的一只脚已经伸出了护栏外,跨坐在那里,另一只脚也已经抬了一半,她抛了一个得逞的眼神给童瑶。 童瑶皱了皱眉,还要说些什么,严止嘶哑的声音响起。 “阿瑶!”他转过身来,一脸沉痛,示意她不要再继续刺激小婉了。他也不想离婚,他知道那两个字一旦说出口,就意味着他会永远失去了她。 可是人命关天,谁来告诉他该怎么选? 童瑶朝他笑了笑,“严止,你想说什么?” “阿止,我要你跟这个女人马上离婚。”温婉咄咄逼人,她的身体又向外倾斜了一点。 现场的谈判师和警察都捏了一把汗,齐刷刷看向严止,“先生,人命关天啊!” 严止默了一瞬,看着童瑶,一字一顿:“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里面包含了多少含义,童瑶根本不想理会,她平静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唇边的笑意随着他的沉默越来越僵。 事实上,离了婚可以再结,可是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两边权衡一下,严止没理由不答应。童瑶不可能不明白,她只是在等他给一个更好的结局。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犯贱的,在过去那些平稳的日子里,她闹得鸡飞狗跳,可现在,在他面临着两难的时候,她自私的希望,他能够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告诉温婉,“不,我们绝对不离婚。” 只要他这么说,她就可以放弃仇恨,忘记过去的一切,好好的跟他过日子,瞧,她对他就是这么心软! 然而事情的发展从来都是向着与她背驰而行。在他静静看着她沉默了好久之后,就在温婉准备有下一次动作时,他再一次开口,“阿瑶!” 他希望她先开口说出那两个字,权当他自私吧!许是风太大,童瑶没有看清他的神情,更看不明白他那眸里蕴蕴的情绪。 所以她一直沉默着与他对视!两个人的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在她的注视下,他终于扭开了头,启唇,说出了那句童瑶一直挂在嘴边的话。 “童瑶,我们离婚吧!”他想,她一定会明白自己的。 “好。”童瑶忽而笑得很灿烂,灿烂到眼泪都掉出来了,只可惜风很大,那些温热的眼泪,一滑下来,就被风吹的无影无踪,如同她对他最后那一点点感情。 他选择了温婉!唔,所以她成全! 接下来的事,出乎意料的顺利,民政大楼,一楼就是民政局,人命关天的事,相关人员自然会通融,严止和童瑶顺利的拿到了离婚证。 离婚证跟结婚证没什么区别,一样的颜色,只是一个是结束,一个是开始,那红艳艳的颜色灼伤了童瑶的眼睛。 站在她身边的严止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喃喃,“阿瑶,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看着小婉去死。你放心,等她情绪稳定下来,我一定……” 不等他说完,童瑶冷冷推开了他,“严先生,你不必说对不起。我们之间不存在这三个字。” 严止抓着她不放,他认清了一个现实,她不懂他想法,她不知道和她离婚只是他的权宜之计。 “严先生,请放手!”童瑶扣掉他的手,在他说出离婚的那一瞬间,他们已经结束了,什么都没有剩下了。 现在他再来抓她的手,还有什么意义啊? “阿瑶,你先听我说。”严止倔强的像个孩子,紧紧的攥着她的手,指节都泛了白。 抓得童瑶的手臂一阵一阵疼,她面色如铁,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严止还要再抓,她剜一眼过去,用调笑的语气说:“如果你再不上去,你的小婉可就要跳下来了。” 严止终于松开了手,童瑶拿着离婚证飞快离去,一路爬楼梯上去,温婉还坐在护栏上,神情悠悠,哪里有半分想死之人的表情? 这一刻,童瑶是打心底里希望她就此掉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温小姐,恭喜你如愿了。”她扬起手上的离婚证,适时,严止走过来,她一手揪起他的衣领,“这个男人,我不要了,送给你!” 严止的脸色难看到如夜晚的天幕,他清晰的看见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角漏出来,心底揪着生疼,他攥紧了拳头,拼命忍住给她擦拭的冲动。 沉着冷静扯下她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向温婉走去,“小婉,我和童瑶已经离婚了,你可以下来了。” 温婉摇摇头,眼珠子转了转:“让童瑶拿过来我看看,谁知道是不是假的。” 严止回头,喉结滚动,神色莫测,唇微微蠕动,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童瑶就是莫名的懂了他的意思。 他希望她去! 童瑶忍住仰天大笑的冲动,走到他面前,把他手上的那本离婚证抢过来,两本重叠在一起,朝着温婉走过去。 走到还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温婉突然喊了停,伸出一只手勾了勾,示意童瑶把离婚证递过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他抓住了谁 童瑶什么话都没有说,把两本离婚证放到她手里,温婉接过去,翻开来看。看了几眼,确定是真的,便大笑起来。 “哈哈,终于离婚了,阿止终于是我的了。”她攥着那两本离婚证,笑得癫狂,那发了疯的模样,令众人愣了几愣。 她这是疯了? 顶楼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温婉的身上,她的笑声压抑不住,笑得前翻后仰,本来她就坐在护栏上身子并不稳,这时身子更是不稳,一个后仰,她便翻了出去。 众人见状,大惊失色,如箭离弦一样飞奔过去。童瑶离的最近,反应又及时,在温婉翻出去的时候,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 但她毕竟是女人,力气不足,一个踉跄,被温婉拖了出去,半个身子已经翻出了护栏外,护栏压着她的小腹,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温婉这时候才知道怕,死死的扒着童瑶的手不放:“快点拉我上去。”求生的本能迫使她使出吃奶的力气顺着童瑶的手臂往上爬。 她的力气之大,童瑶整个人被她拖出了护栏,一声尖叫,两个人的身体直往下降。 “阿瑶!”童瑶听到严止凄厉的叫喊声混杂着呼呼的风声钻进耳膜里,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她仰头,看见温婉还吊在那里,而抓住温婉的正是严止那双修长漂亮的手。 距离太远了,她看不到严止脸上什么表情,她猜应该是欣喜的,毕竟他救了最心爱的女人。 童瑶扯起了唇角,想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有冰凉的水滴掉在脸上,很快就被风干了,以至于她猜不出那是什么。随着砰然一声,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的视线,定格在六楼顶挂着的那两人。 其实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严止的脸色惨白一片,眼睁睁看着童瑶的身体直线下降,最后传来她落在气垫床上的声音,发涩的眼眶湿润了,模糊了他看她的视线。 他的手抓住的温婉发出了哭腔:“阿止,救我。我还不想死。” 他这才从恍惚中醒悟过来,目光冷冷,配合其他人把温婉拉上来。温婉一被救了上来,就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扒着他的腰,“阿止,我疼……” 疼?是了,她一定很疼!她掉下去的时候一定很疼! 他再也没有心情顾及温婉,用力推开她,转身就要往楼梯口走去,他的阿瑶一定很疼。 “阿止。”温婉弱弱的喊了声。 他没有回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陪着她,陪着那个笨女人。 一口气跑下六楼,童瑶如同一个碎布娃娃被抬到担架上,脸色白得吓人。 他动了动唇,最后只说:“阿瑶,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童瑶摔在了气垫床上,除了轻微脑震荡之外,便是有点骨折了。她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的手脚被打了厚厚的石膏,她只能躺着,就连侧头也不方便。 “你醒了!”这是睁开眼睛后听到的第一句话,嘶哑的声音里毫不掩饰的欢喜,“要不要,吃点什么?” 夜风刮得窗台吱呀作响,童瑶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静,只睁大眼睛骨碌碌盯着天花板看,她在想就今年一年已经进了多少次医院了呢? 苏淮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阿止他……” 童瑶打断了他的话:“苏淮安,帮我一个忙好吗?” “好。”苏淮安点点头。 “谢谢。” 严止去安排了温婉的事回来,一推开门,就看到他们两个人激情的一幕,苏淮安俯身,将唇贴在她的唇瓣上,而床上无法动弹的她正热情地回应着他。 一瞬间,严止如同坠入了万丈深渊,愤怒的目光投射在那两个人身上,就要迸出了火花。 她怎么敢?他们 他狠狠一脚踹在门上,发出愤怒的响声,惊动了床上的两个人,童瑶和苏淮安同时回过头来看他。 “苏淮安!”他咬牙切齿,好似一阵风过去,揪着苏淮安的衣领,把他拖过来,暴戾一拳过去。 苏淮安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上,两行鼻血从鼻孔流下来,滴落在他的衣服上,看上去好不狼狈。 严止根本没管这些,气势汹汹,又是一脚踹在他的胸膛上,“你他妈都对她做了什么?” “严止,你他妈疯了?快点给我放开他。”童瑶怒吼,挣扎着想下床去阻止。 严止缓缓转过头,目光炯炯:“是不是他逼你的?” “呵,什么叫他逼我?严止,你是聪明人,你不会连这也看不出来吧?我跟苏淮安早就情同意合,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现在正好,我们都已经离婚了,你去陪你的温婉,我找我的苏淮安。” 这一番话,彻底逼怒了严止,也让他心底里的那一点愧疚燃烧殆尽,他妈就是个傻,才会因为今天离婚的事感到愧疚。 “你的苏淮安?嗯?”他怒气冲天,又是一脚踹在苏淮安的胸膛上。 苏淮安本来就比他瘦弱,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力。只能任由他踩在脚下。 “严止,你住手!”童瑶终于看不下去了,忍着痛从床上翻下来,她都骨折了,又绑了石膏,根本就没法站稳跟脚。 所以她几乎是从床上摔下来的,病床就那么点好,却摔的她五脏六腑一阵剧痛。 “阿瑶。”严止的心猛地一颤,连忙过去,伸手就要抱她。 他的手刚环过她的脖子,手背被她一口咬住,他闷哼一声,不挣扎,也不推开她。 童瑶咬得很用力,不一会儿就尝到一股腥甜的味道,是他的血,味道很不好,睫毛颤了颤,她松开口,把他的手推开,唇角处还残留着一行血迹,让她看起来如同妖孽一般。 “严止,你滚吧!”她开口,齿间血迹斑斑,说不出的阴森。 “我不滚。”严止倔强的望着他,再次伸出那只被她咬伤的手把她抱起来,小心翼翼放在床上。 地上的苏淮安见状,抹了抹鼻血,苦笑了一下,最后退出去,为他们两人留一个空间。 其实他非常讨厌自己这么懂事,但他想给她和严止一个道别离的机会。 第一百五十五章:让他滚 “阿瑶,你可以骂我,可以打我,可以生我的气,可以对我耍小脾气,我都可以宠着你,包容你,但你不能赶我走,不要当着我的面和别人纠缠在一起,我会嫉妒的受不了。不要和苏淮安不清不白好不好?”他把头贴在她胸前,放下身段,卑微的恳求她! 童瑶不语,不要跟苏淮安不清不白?那他跟温婉呢?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个,只要一遇到温婉,他第一时间就抛却了她。 为温婉领了离婚证,为温婉放开她的手,他永远不会知道,她从顶楼掉下去那一刻的心情,比绝望还要绝望。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转瞬之间,严止的神色黯淡下来,他想握她的手,抱她的身子,在她耳边跟她说对不起,可是他不敢碰她,他怕从她脸上看到她厌弃的表情,更怕一碰触到她,她就会如镜花水月一般支离破碎。 他望着她那张苍白的脸,心神微动,忍不住俯身上去封住了她的唇。 这一个吻,没有温柔,没有探索,只要掠夺性的霸道,他的血,在两个人的口舌之中弥漫,那么那么苦涩。 童瑶像提线木偶一样,不抗拒,不回应,只有眼泪无声的流着。 严止终于放开了她,“阿瑶,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他如是说。 病房里静得让人窒息,童瑶能感觉到那道炙热的视线定格在自己的身上,混杂着复杂的情绪,哀伤,心疼…… 心疼?那个男人呵,在生死关头抛却了她,选择了另一个女人,那时候的心情,她记得很清楚,心尖上的柔软就像被人狠狠踩了一脚一样。 他心疼什么?他在这里对着她心疼什么?他该心疼的人是温婉。 她闭上眼睛,终于开口:“严止,你滚!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以为我是你养的宠物吗?你喜欢的时候就亲两下,不喜欢的时候就一脚踢开。我是个人,我有自己的感受,在你说离婚的时候,在你抓着温婉的手的时候,我跟你就已经是两条平行线了。再不放开我的手?真是可笑,我的手你从来就没有抓紧过。” 严止怔住,从没有抓紧过么?他垂眸反复的瞧着自己被咬伤的手,伤口不疼,却很清晰。 阿瑶,我又怎么可能没抓紧过?只是你忘了罢…… “你喜欢苏淮安么?” 童瑶默了一瞬,反问:“你觉得呢?”一双眼睛亮闪闪的,直勾勾的看向他,眸里波动的情愫跟真的一样。 严止脸色越发的难看,从没有觉得自己这么挫败过,她喜欢苏淮安这个认知把他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他愤怒,他不甘,然而这些都没有什么用,因为她已经不在乎了! 沉默……好久,童瑶才听到幽幽响起的声音,那么遥远却又那么近。 “你真的不想再看见我?”他问。平静的语气里竭力掩藏着他的不安。 “是。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事已至此,童瑶没必要再遮遮掩掩,说话都捡尖酸刻薄的讲:“不怕说实话,你这张虚伪的脸让我见一次就恶心一次。我当真是一点也不想看见。” 又是一阵沉默,久到离谱,久到让人揪心。就在童瑶以为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突然起了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 每一声脚步声都如一个拳头敲在了心上,童瑶想,大概,以后,他真的会在她的世界里消失。那就这样吧。 可是全身都被疼痛侵袭了,一双发白的唇瓣硬是让她咬出了血丝。 就在严止快走出门口时,他突然说:“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 还有什么?他却没有说出口。 童瑶喉咙一哽,她想说,不管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都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但她没来得及说,他已经走了,只留下了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混杂在消毒水之中。 终于结束了! 严止走后没多久,苏淮安便来了,此时他的脸被严止揍得鼻青眼肿,完全没有往日的温润如玉。 童瑶看着他,突兀的笑了,尔后越笑越大声,最后撑起僵硬的手捂住了脸,“苏淮安,我跟他结束了。” 苏淮安没有说话,就站在她的床边,挡住了她的光线,让她更为放心的流泪。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他才坐在她的床沿,一点一点掰开她捂着脸的手,温声说:“别哭了。狄更斯说过,没有人值得你流泪,值得你流泪的人永远不会让你流泪。童瑶,忘了他,我永远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所以跟我在一起好吗?” 他的诚恳,他的爱意绵绵全都凝固在那双棕色的眼睛里,童瑶看得到,却无法回应。 她的心已经大雪冰封了,永远无法像从前那样为一个人鲜明的跳跃,这样的她,能跟苏淮安在一起? 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苏淮安也不强迫,轻拍了她的手背,就出去找医生了,她从床上摔下来,需要重新检查一遍…… 连续几日,A市阴雨绵绵,苏淮安又来了,他为她带来了吃食,还带来了有关于温婉的消息。 毫不意外,她心脏病又犯了,这一次更严重了。估计已经没有多长时间。 童瑶嗤笑,这已经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了。她一点也不想听到有关于温婉或者严止的消息! 目前,她只需要好好养病,然后重新开始生活,开始没有洛南川,没有严止的生活。 第一个来医院看童瑶的人居然是风奕轩,童瑶不知道他是怎么摸上门来的,此时她正对着天花板发呆。 风奕轩一脸邪笑,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个遍:“救人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童瑶默然,救人……是了,新闻报纸上写她为了救人勇于牺牲自己,这等精神可歌可泣。她从一个小市民升级成女英雄,形象一下子高大起来。 “技术含量不高。” “不错,还会开玩笑。” 童瑶翻白眼:“摔痛的是手脚,不是嘴巴。”要说她现在不想看到严止,更不想看到风奕轩这副贱贱的嘴脸。 第一百五十六章:猥亵? “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话说,这个是你的男人吗?听说他最近要订婚了。”他不知道从哪里拿出的一张报纸,头条是严止订婚的消息,令人意外的是女主角竟然不是温婉。 那个女人她见过一次,就是上次去他公司看到过的杜总,杜晴。 杜晴是A市商业界有名的女强人,和他应该算得上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强强联手。 童瑶想,大概温婉的病真的挺严重,已经严重到自己费尽心思抢回来的男人又被人抢走了也已经无力扭转乾坤了。 只是,这一切于她也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了,那个男人仅仅是她的前夫而已。她拿过报纸嗤笑一声,转瞬之间把它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篓里。 “如果你来,只是想告诉我这个消息的话,那你可以滚了。”她冷言冷语要赶人。 风奕轩定定的看了她一眼,又撇一眼被她扔进垃圾篓的报纸,最后迈开腿,从她的面前消失。 他走后没多久,童瑶翻身下床,蹲在垃圾篓旁把那张报纸从里面翻出来,放在床上,一点一点把它摊平,就像对待一个老情人一样,直至摊平到它原先的样子,直到报纸上严止的照片清晰可见,她才满意。 可是,看清楚了,她的心又一抽一抽的疼,他要订婚了,离婚不过短短半个月,他已经挽着别人的手,开始另一段婚姻。 指尖在报纸上他脸部的位置轻轻划过,突然一滴眼泪滑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脸,童瑶这才恍然大悟,她已经失去他了。 病房门口外的长廊尽头,苏淮安穿着一身白大褂,双手插进口袋里,背斜靠在墙上,懒懒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这是你回来的原因?” “不。”男人邪邪一笑,“我只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出院后,童瑶的工作恢复正常,总编跟苏淮安的关系老铁,看到她回来上班,默了默,然后什么也没有说。 该工作的还是要工作,该赚的钱还是得赚,地球不会因为某个人而停止转动,她的生活也不能因为某个人而过不下去。 安蓝的肚子又大了一圈,一个人去产检不方便,童瑶陪她去了几次。 安蓝去卫生间了,童瑶在一楼大厅的椅子上等,手里拿着那张B超单,感慨生命真的很神奇。 忽然,光线一暗,一道灼灼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童瑶一愣,抬头就看见已经有好久没见的严止就站在自己面前。 自从医院决裂之后,除了在新闻,在电视上看到过他,现实里还真是一次都没有遇见过。 以前听说过一句话:世界这么大,我还是遇见了你,世界这么小,我又失去了你。 她和他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里…… 此时见面,童瑶一时无法适从,僵持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严止率先开口:“不舒服?” 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磁性,如同一根发丝撩过她的心上,无可抑制的发痒,她点头,沉默不语! “怎么了?”严止突兀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童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知道做什么反应,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他这是在干什么?她这是在干什么? 严止的手掌整个覆上她的额头,摸了好一会,确认她没有发热,蹙紧的眉头舒展开来,低头刚想和她说些什么,余光突然瞥见她手上拿着那张B超单,怔住! 她怀孕了?她怀孕了!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头莫名升起紧张的喜悦感! “你……”第一个字刚出口,覆在她额头上的手却被她打掉。 “严先生,请自重!”在最初的紊乱过后,她迅速反应过来,他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夫了。 “阿……”刚想呼喊她的名字,她脸上的冷漠深深的刺痛了他,微沉的脸带着恼怒,“童小姐,我如何不自重了?嗯?”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让两个人处于同一个位置。 童瑶深呼一口气:“单凭严先生现在的举动就已经十分不自重了,说实话,我现在完全可以控告你,猥亵妇女。” “猥亵?”严止轻笑,“这是个好主意!”他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拉着她离开这人来人往的大厅,在拐弯处,走进一条僻静的长廊,把她整个人摁在墙上。 “既然你这么强烈要求,那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邪魅的笑着,童瑶眯着眼,脸颊烧得通红,“你敢……” 话还没有说完,他已经低下头,堵住了她的唇,把她没有说话的话全部堵回去! 四唇相触,冰凉且柔软的触感,霸道且温柔的深吻,缠绕在鼻尖的熟悉味道,令童瑶很快就弃械投降了,她没有推开他,因为推也推不开,她也没有刻意去回应他,就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任由他摆布。 走廊上方暖气机轰轰的转动着,淹没了两人亲吻的声音,童瑶开始神游太虚,他是别人的未婚夫啊! 饶是如此,严止凭借高超的吻技,熟练的激起了她并不强烈的欲望,脸颊两边泛起了红晕,就跟喝醉酒似的。 一吻结束,两个人都粗喘着气,他得意的望她:“怎么样?” 童瑶一默,他这是在坐实猥亵的罪名么?她淡淡一笑,缓缓抬起脚,用膝盖顶在他的胯下,撞在他刚起了反应的那玩意上。 “很不错!”她笑靥如花。 严止闷哼一声,疼得躬下了身子,脸色黑如砂锅,颤抖的手指指着童瑶,愣是从牙缝之中挤出三个字:“你够狠!” 童瑶撩一下额前的头发,“多谢严先生夸奖!”末了,不忘用高跟鞋踩在他名贵的皮鞋上狠狠碾压了一遍,“忘了告诉严先生,不是每一个女人,你都能惹得起!” 话毕,踩着高跟鞋骄傲的从他面前离开。一转身,脸上的笑容被尽数敛了下来,像换了个人似的。 要说她不喜欢他了,那是不可能的。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她的心还是会揪着揪着,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他已然是别人的未婚夫,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他放弃了她。 第一百五十七章:她死了 走到医院大厅,安蓝在那里急得团团转,见到她,就急急火火冲过来了。 “瑶瑶,你去哪里了?” 童瑶笑了笑:“刚刚看到一个认识的人,随意问候了一下!” 安蓝不疑有他,“那我们回去吧。” “嗯。” 身后没多远,隐在人群中被童瑶问候过的男人咬牙切齿盯着她们的身影远去,死女人! 他摸着唇瓣,想起那张B超单,眸色渐渐黯下来,原来怀孕的不是她。 这时手机响起,他才收回视线,掏出手机,“喂。” “喂,严总。”电话那头是女人娇俏的声音,他沉了脸色,状似不经意应了一声。 “有什么事?” “订婚宴上,所需要穿的礼服已经做好了,你要不要过来试一下?” 严止沉吟片刻,“好,我马上过来。” 订婚宴……他勾唇,如果陪他走到最后的不是她,那么是谁都无所谓! 严止的订婚日定在他们第一次见面,发生关系那天,童瑶冷笑,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告别过去,重新开始?还是刻意给她添堵? 不管是什么,总之他让她不愉快,那她没理由不送一份大礼给他。一份让他满意的大礼! 此时已经冬天了,天微微寒,随便呼一口气都会化成雾气在空中旋转,然后消失不见。 童瑶裹了一件厚厚的羽绒外套,去医院看了温婉,她果然是快要死的人了。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连那头引以为傲的卷发都已经剃光了去。 那张精致完美的脸,憔悴疲惫,黯然失色,再也没有当初的神韵了。短短的两个月没见,她已经瘦得皮包骨。 看到童瑶,温婉难得的没有叫嚣,也没有恶言相对,只勾勾唇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你来了。”微弱的气息在吸氧罩上打转,最后化成一层雾气,盘旋在那上面,她的语气平静而肯定,似乎一早就料到童瑶会来。 童瑶冷笑,与其说温婉变了,倒不如说她是没有力气,否则她肯定会跳起来指着自己破口大骂,她跟她之间从来就没有平静过。 见她没有回话,温婉也没有计较,撇头看向窗外,入眼的一棵树上已经结了冰晶,估摸着很快就要下雪了。 “你说什么时候会下雪?”她问童瑶,不等回答,却又说:“医生说我活不过这个月了。我出生的时候在大雪纷飞的夜晚,第一次见阿止也是在下雪的夜,所以我希望在临死之际再看一遍雪花飞舞。” 童瑶动了动嘴唇,心想,这些她真的没想去关心,但看温婉苍白的脸,终究还是没忍心说出来。 “明天,阿止要订婚了。”温婉说,“呵呵,童瑶,从此以后阿止再也不是你的了。” 一句话把童瑶平息的怒火点燃,为自己刚才那点心软鄙夷,她怎么会以为这个女人可怜? 她冷笑:“他不是我的,但娶的人也不是你!” “没关系啊!”温婉表现的十分大度,她扯下吸氧罩,唇角一点一点扬起来,“只要不是你,他跟谁在一起我都可以接受,童瑶,唯独你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身边。” 童瑶气得打了一个冷颤,浑身都疼痛起来,尤其小腹绞得更痛,这一切都拜温婉所致,她以死逼自己跟严止离婚,却是为了给别人铺路? 她真的不甘啊! “为什么?”她冷冷瞅着温婉那张苍白的脸,双手攥紧拳头,强忍住要扇温婉耳光的冲动。 “为什么?”温婉呵呵的笑起来,笑到一半,好像被什么呛住,重重的咳嗽,咳了几下,她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再咳下去,苍白的脸都已经憋得通红。 静默了好久,她终于忍住了不再咳,才缓缓抬头,“你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我看你不顺眼吧。以前我总是以为阿止是我一个人的,毕竟那些年,他那么爱我,可没想到我离开了那么几年,他就娶了你,而且一颗心里念的都是你。” “这是我不能容忍的事,所以我讨厌你,不择手段去算计你。刚开始阿止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他给我下最后通碟了,扬言如果再对你做什么就把要送我到国外。我本来以为他只是开玩笑,没想到却是真的。他连机票都买好了,呵,我为了他不顾一切跑回来,他却要把我送走,我怎么甘心?” “所以!”温婉突然变了脸,狠厉,扭曲,瞪大的双眼就要凸出来,“就算我得不到他,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个继续在一起。” 童瑶突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就因为温婉这样扭曲的爱,导致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严止,恨吗? 那是必须的,可是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恨,就是跟自己过不去。她一点也不想拿别人的错处惩罚自己。 稳住了呼吸,童瑶缓缓的笑了,“疯子。”她说,“你以为你还有百年的生命?而我跟严止还有几十年,你又怎么知道你死了之后,我们不会再复合?订婚算什么,哪怕他结了婚,只要我想,我们依旧可以在一起。至于温小姐你,就准备下地狱吧!” 说完,她无视病床上温婉的各种发疯耍泼,镇定自若离开病房。 走出医院,终于下起了雪,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童瑶仰起脸,任由那些白洁无瑕的雪花在空中旋转飞舞之后落在脸上,最终化成水,凉冰冰的,跟她的心一样。 爱恨情仇……还是放过自己吧! 然而她想放过自己,但有人不放过她。 当天晚上,苏淮安来了,带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温婉死了。 她并非正常死亡,而是他杀,有人趁她睡着,拔了她的吸氧罩,导致她窒息死亡。目前警方已经介入这件事情,全力调查。 童瑶听得心惊胆战,一股寒意从心底窜起,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从来都没有觉得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过,若说温婉真是病死,她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被人杀了…… 任何人听到这种消息,都不会无动于衷。 苏淮安怪异的看着她,严肃地问:“童瑶,你告诉我,你今天是不是去医院看小婉了?” 童瑶浑身一震,愕然:“我是去看了,不过你这什么意思?” 第一百五十八章:我不脏 “童瑶,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相信小婉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但许多人看见,你今天去看了小婉。” 童瑶冷冷晒笑,“我是去看了她,然后呢?”那就能代表是她杀了温婉吗? 苏淮安定定的看她,童瑶的声音柔了下来,似在喃喃自语,“苏淮安,你知道吗?我的人生几乎都被温婉给毁了,我的父亲,我的孩子,我的丈夫,我不止一次想要温婉死,但我知道她是他心尖上的人,不论怎么样,我还是做不出来。我做不出来啊!” 苏淮安抿唇,走过去把她轻轻抱住,“没事的,童瑶,你还有我!” 童瑶推开他,动了动嘴,刚想说些什么,他又说:“童瑶,你别急着拒绝我。你能不能好好考虑一下?或者先和我处处看,到那个时候,如果还不行,你再拒绝我也不迟。” “苏淮安!”童瑶想说对不起,他却好像知道她即将要说什么似的,手指抵在她的唇瓣上,嘘了一声。 童瑶乖乖的噤了声,他才满意的笑了,本想就着温婉这事再说些什么,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明天他的订婚宴你去吗?” 这个他,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啊,他的订婚宴就在明天举行,恍惚中记起他们结婚时的盛况,童瑶左右想了想,最后吐出一个字:“去。” 为什么不去呢? 她想看看,他的未婚妻到底有多美?更想他们的订婚宴比起那时结婚的盛况又如何?还想看看他在自己心爱女人死了之后是不是还能若无其事和另一个女人订婚? 这个答案不出意料,苏淮安点头:“那你今晚上早点休息,明天我来接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去。” 苏淮安笑:“童瑶,你不觉得和我一起去更具有报复性吗?” 童瑶默然,是啊,她说过要给他送一份大礼的。 见她不说话,苏淮安就知道她已经默认了,他垂眸,敛下所有的情绪,伸手拍拍她的头:“那我回去了。小婉的事,你不要想太多,凡事都有我在。” “嗯,我送你下楼。”童瑶顺手拿了一串钥匙。 因为下了一个下午的雪,门外一片白雪皑皑,苏淮安的车就停在她的楼下。 “外面风大,就送到这里吧。”苏淮安轻柔的指尖划过她冰冷的脸上,最后帮她拢了拢羽绒外套,“我走了。” 童瑶站在楼道里怔怔的看着他走进车里,启动引掣,踏雪而去。脸上苏淮安指尖划过的触感还在,想起他说的那些话,如果没有严止,或者先遇到的是他,她想她一定会应下的,然后和他快快乐乐过完下半生。 然而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没有严止的设定也不成立,所以她只能对他说声抱歉,希望他能找到一个更好的女人。 至于她……她抬头看一眼黑沉沉的天空,漫天飞舞的雪花,还没来得及感概,一辆熟悉的车突然停在她的面前,车窗摇下,一张阴沉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上车。”简短的两个字,低沉磁性的声音。 “抱歉,严先生,现在很晚了,恕不奉陪!”她转身就走。 严止眸色阴沉,车门被开了又关,发出愤怒的声音,他从车上下来,快步追上童瑶,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的身体掰过来。 “说,你跟苏淮安什么关系?” 童瑶觉得好笑,“严先生,请问你有没有认清楚自己的立场?你是我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私事?你该关心的是你刚刚去世的爱人,还有你即将娶上门的未婚妻,至于我,你管不着。” 她甩开他的手,又要往楼道里面走,外面这么冷,她没什么心情跟他多作纠缠。 “我不许,童瑶,我告诉你,我不许你跟我以外的男人有任何的接触!”他扯着她羽绒服外套的衣角,霸道的宣誓。 童瑶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抚过一样,一阵酥麻,她承认尽管经历了那么多事,她始终学不会抗拒他。可一想到他已经是别人的男人了,这些话也会跟别的女人说。 他还会和别的女人同床共枕,牵手,亲吻,甚至做更深入的事,她便觉得恶心,觉得他脏,是以他凑唇上来的时候,她一巴掌甩过去。 “严止,你真脏,脏得让我恶心!” 严止一僵,赤红的眼眶里杂着熊熊烈火,他攥着她冰凉的手,一字一顿强调:“童瑶,我不脏。”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他又要凑上来吻她。 童瑶勃然大怒,“放手!” “不放!” 此刻的严止就像一个耍无赖的流氓,她刚甩开他的手,另一只手又被他抓住,无论她怎么弄,他总有办法扒着她不放。 童瑶气得用指甲去扣他的手背,不一会,他的手背被她扣出了几个印子,沁出了血丝,他还是不愿放手。 她无奈了,冷静的瞧他:“严止,你到底要干什么?你都是要订婚的人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后面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严止默了默,眼眸里满是受伤:“阿瑶,你答应我,不要跟苏淮安在一起。你是我的,你永远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童瑶冷眼撇他,“严先生,你这样有意思吗?我跟你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现在跟谁在一起都跟你没有关系。你还是好好跟你的未婚妻过吧。” 严止的表情很奇怪,沉默了半天,轻声叹息:“阿瑶,我们有关系。我……” 话没说完,童瑶突然发狠,一脚踹在他那只受过枪伤的腿,趁他受痛躬腰的时候,挣脱了他的手,飞快跑上楼梯。 严止怔忪,躬着身子抬头看她匆匆离去的身影,听着她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阿瑶……他失去她了吗? 上了楼,童瑶慌慌张张拿钥匙开门进屋,然后将门反锁,靠在门上喘着粗气,一边听着门外的动静。等了好久,门外一直都没有任何动静传来,一颗心渐渐冷却下来。 她走到窗边往外看去,那辆熟悉的车早已经不在原处,到底还是她奢望了。 童瑶洗漱了一番,回房,躺在床上,本以为这一夜睡不着,却是低估了自己。一夜睡到天亮,无梦! 第一百五十九章:因为我才是 翌日,她早早起床梳妆打扮,从没有过的精心打扮,坐在镜子前拿着那些化妆品在脸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她确认自己已经伪装的完美无瑕了,才起身出门。 才走出门口,迎面而来两个警察,“请问你是童瑶?” 童瑶的心跳了一下,点头:“我是。” “那就好,昨晚上有关于温婉小姐被谋杀的事,我想请童小姐跟我们去一趟警察局录一下口供。” “温婉,谋杀……”童瑶呆呆的看向面前的警察,“你们找错人了,我对这件事并不是很清楚。” 警察皱眉,一脸严肃:“有多人看见昨天童小姐你去过温小姐的病房,而且据我们调查,温小姐生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你。不管你清不清楚这件事,都请你配合一下跟我们回警察局走一趟。” “好!”童瑶镇定下来,温婉怎么死的,她不清楚,她清楚的是,如果温婉是睡着后被人拔了氧气罩窒息而亡的话,那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她离去的时候,温婉还精力十足指着她破口大骂。 到警察局的时候,下了一夜的雪终于停了,几天没见的太阳也露出了脸儿,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喜的日子,他的订婚日,但童瑶却无法亲自到场去祝贺一声了。 死者:温婉,年龄:29,富裕地产白敬怀的义女,因心脏病发住院,于昨夜八点多被值班护士发现窒息而亡,死时面部乌青,确认死了有几个小时。 生前见得最后一个人就是童瑶,而她离去的时间和温婉死亡时间相差无几,经确认两人是情敌关系,前不久温婉为情自杀,童瑶也出现在现场。 诸多方面证明童瑶就是凶手嫌疑人,暂时关押,等待进一步调查。 童瑶一阵恍惚,她可算明白了,温婉的死是有人故意牵到她身上的,也许那人根本就是借温婉来对付她!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她想不通,到底是谁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才会用这样阴狠的手段来对付自己?纵然温婉再多不是,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给她录口供的年轻警察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拿起手铐准备给她戴上。 “等等!”她说,“我能不能先打一个电话?” 小警察顿了顿,大概觉得她可怜,最终点头应下,把面前的座机推向她那边。 童瑶本以为自己不记得那串号码,可当颤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按下那串号码后,耳边的话筒传出嘟嘟的声音,她才发现有些东西早已滚瓜烂熟。 电话响了好久,就在她以为那边不会接的时候,话筒里才传来,“喂。”严止的声音透过耳膜钻进大脑里,一如既往的磁性。 童瑶甚至能想像到电话那头的他是什么模样,唇角上扬,眉眼带笑,春风得意。 她强自稳定心神,轻轻的应:“是我。” 那边的严止微顿了一下,“嗯”了一声,似乎很意外她会打这通电话。 童瑶听到他的喘气声有点急切,好像在赶路一样,赶着去接他的未婚妻吧?她勉强扯出一抹微笑,语气轻快:“严止,今天是你的订婚日,祝福你和她百年好合,早生贵子。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挂了啊!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 话音未落,严止缓缓吐出三个字:“笨女人!”语气极其轻蔑不屑。 “我不笨。”童瑶反驳,鼻子有点酸涩:“严止,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我的人生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光景?” 不等他再说话,童瑶就把电话给挂了,回过头对那个年轻帅气的警察说:“谢谢!”并配合的伸出手,示意他带上手铐。 小警察对她又是一阵同情,但还是拿着手铐扣上她的手。 “女人,你就这么想坐牢?” 几乎同一时间,童瑶和小警察转过头,警察局门口那道颀长带有压迫性的身影不是严止又是谁? 他一身灰色大衣,行走之间,衣摆漂浮,自带威风凛凛,童瑶看着他的时候,他也在定定的望着她,他像是一路狂奔过来的一样,呼吸有点重,呵出一层又一层的气在空中。 他大步向她走过来,尽管他走得很完美,但不难看出他的腿脚不方便,童瑶看得眼睛热热的,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他就是她的英雄。 尽管他无赖,霸道,又给过她无数的难堪和痛楚! 他停在她的面前,紧紧的盯着她,蓦地大手一揽,把她拥在怀里。童瑶能感觉到他胸膛里一颗跳得飞快的心脏,和他温热的呼吸在脖子间打转。 “我要保释她!”他对旁边的警察说。 “对不起,先生。”警察有点为难,“嫌疑人涉嫌杀人,且证据确凿,不能保释!” “她不是杀人凶手。”他信誓旦旦,童瑶被他紧紧搂在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然而就这么短短的一句话给了她一颗定心丸,也把她那些恐慌与委屈统统勾出来。 身体颤抖得厉害,从被带到警察局到现在,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她一直都伪装的很好,她以为她可以继续伪装下去,等待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或许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当你独自面临绝境的时候,你可以坚强如磐石,一旦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嘘寒问暖,给你依靠的臂弯,你就会发现原来坚强的自己脆弱的如同易碎物品。 也许感觉到她的颤抖,严止把她搂得更紧,“别怕,一切都有我在。” 童瑶的心瞬间平静下来,贪恋的呼吸他身上的味道,她突然想起多年前看到过的一篇文章:不怕,我有手电筒。 她想,他一定是她的手电筒,哪怕是黑夜,有了他,她依旧可以勇敢前行。 “先生,还请你配合工作,放开这位小姐,否则我们会以妨碍办公拘捕你!”旁边的小警察终于看不下去了,这里是警察局,在这里谈情说爱真的好吗? “我说了,她不是杀人凶手。”严止顿了顿,“因为我才是最后一个进出死者病房的人。” 第一百六十章:他代替了她 从警察局出来,阳光格外刺眼,童瑶茫然失措,严止居然代替她被拘留了,而且他提供的证据充足,令人信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相信他会对温婉下那样的狠手。 适时,视线内,一个穿着长礼服的女人向这边走过来,尽管拢共才见过一面,童瑶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她是谁。 严止的未婚妻,杜晴。 杜晴走到她的身边,抬头望她一眼,清冷的眼眸里掺杂着不屑:“我早就跟他说过要离你远点,他不听,这下好了,连自己都赔进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直接从童瑶身边越过进了警察局。 童瑶一阵恍惚,无法反驳,回想严止刚刚说的话,心底就像炸裂开来一样,谋杀……一旦罪名坐实,那么严止…… 不行,她要救他。 她拿出手机,正思索着该给谁打电话好,屏幕突然亮了,上面跳跃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还是不接? 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准的离奇,童瑶预感这个电话肯定跟严止有关,忐忑的接下电话,“喂。”她的声音不受控制颤抖,心口一跳一跳。 “呵,是我。”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你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谢谢童小姐这么合作!如无意外,严止这辈子都要在牢里蹲着了。” 话落,对方已经挂了电话,童瑶一脸懵,打电话过来的女人到底是谁? 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那个女人是谁。 当天晚上,A市最新晚报的新闻头条炸了,A市商业巨头严氏宣布破产,富裕地产以低价收购,代理人童瑶见过,就是那一天来过她办公室的女人。 为此她赶紧去翻了包包,找出那个女人给她的名片,名片上面的名字是白文夕,英文名Alice,米兰著名服装设计师。 设计师……恍惚间记起他们试婚纱时严止看那本杂志翻到那一页就是那个女人的资料档案。 她是谁……跟严止什么关系?童瑶觉得这一切都已经超乎了她的认知,这一年来发生的事看上去毫无关联,可是仔细想想,一扣环一扣。 童瑶打了一个冷颤,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推动这些事的幕后黑手是谁?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天亮,她直接找上了苏淮安,隐约觉得有一些事是她不知道的,但她可以肯定苏淮安一定知道。 她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要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更要想办法救出严止。 去到苏淮安家,正准备按门铃,门倏忽开了,从里面出来两个人,一个是苏淮安,一个是薄淑言,童瑶愣住了。 苏淮安看到她,也是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薄淑言突然扬起手给了童瑶一个耳光。 “都是因为你……”她红着眼,指着童瑶,完全不似以前的温柔贤淑,“要不是你,我的阿止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本来以为童瑶是阿止的幸福,没想到她比温婉更过份,他为她几次三番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要是要知道她会害了阿止,就不该留她。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童瑶从猝不及防到平静下来,不过几秒的时间,她并不怪薄淑言,而是打从心底里认同薄淑言的话。 要不是因为她,想必严止此刻正和杜晴订婚,像杜晴那样的女人,理智,沉着,于他而言才是最好的伴侣。 而她从一开头就不该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对、不起……”童瑶垂下头,轻声说。对不起是最苍白无力的语言,可事到如今她能对薄淑言说的只有这个。 薄淑言并不接受她的道歉,冷哼一声,直直撞开她离去。 她前脚一走,一旁沉默至今的苏淮安便开口了:“进来再说,门口冷。” 不等她有回应,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牵进来,她的手很冰,像抓着冰块在手,再看她身上,只穿着一套中看不中用的礼服。 这装扮分明是……棕色的眼眸转了转,眸光黯淡,转瞬之间,松开她的手,脱点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你先坐一会,我去倒杯热茶。” “不用了。”童瑶拒绝,“苏淮安,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些事,你老实答我。” 苏淮安转过头,看她一眼,在原地踌躇一阵,最终点头,“那我去冲两杯咖啡过来,我们慢慢聊。” “嗯。” 面前的速溶咖啡热气腾腾,童瑶坐在沙发上,身上披着苏淮安的外套,又有暖气开放,身体很快热乎起来,她隔着热气看向苏淮安,他保持着一贯的温润如玉。 “说吧,你想问什么?” 童瑶抿了一口咖啡,“你知不知道严止的身份?比如他不姓……严。” 苏淮安眼神一凝,不过一瞬间便又恢复如常,却逃不过童瑶的眼睛,果然啊……她苦笑:“苏淮安,你还要瞒我?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我像个傻子一样,不管什么事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更甚至,有些事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们把我蒙在鼓里,看我如同一个跳梁小丑一样,好玩吗?” 苏淮安叹一口气,“童瑶,这些事本来就与你无关,原来你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是阿止把你拖下水,他确实不姓严,他本该姓林,不,应该是姓白。白敬怀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是白敬怀根本不喜欢他,偏偏又想借他的手吞了严氏,从第一次严氏出事,到你们出车祸,再到你被绑架,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敬怀在幕后策划的。温婉不过是白敬怀的一粒棋子!” 童瑶有点消化不了,严止是白敬怀的儿子?白敬怀要害严止?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白敬怀设计的?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严止?他们、他们、是亲生父子啊!”常言说,虎毒不食子,为什么白敬怀要这么做? “呵,亲生父子?”苏淮安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你知道五年前,小婉为什么要离开阿止吗?因为她怀了白敬怀的孩子,白敬怀要她生,她根本就没得选择,可她又不想让阿止知道这个事的真相,就借口怀了阿止的孩子,毅然决然去了国外,偷偷生下孩子,不幸又幸运的事,孩子出生没多久就没了。这件事阿止也是前一天才知道,所以他迫不及待去找了小婉,之后小婉就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我可以救他 真相竟然是这样?童瑶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头的震撼无异于当年父亲出车祸之时。 她总是以为她跟严止经历的这些事都是偶然,可现在想来哪有这么多的偶然?一桩桩,一件件都在别人的预谋里面。 她猛地抬头,问:“那……严止真的杀了温婉?”这个就算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严止那么喜欢温婉,又怎么可能对温婉痛下杀手? “其实没有人杀小婉,她是自杀的。被自己最爱的人知道了那么不堪的事,她已经不想活下去了。” 呵,果然如此!童瑶并不同情温婉,她在世的时候害人不浅,现在死了还要坑严止一把。 “苏淮安,你说你在这其中又担当什么角色呢?”童瑶凉凉的笑着,双手捧着咖啡杯。 苏淮安愣了一瞬,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苦涩居多:“我跟温婉一样,不过是白敬怀的一粒棋子。” 但他到底是不同的,因为他还有自己的本心,从那一年他眼睁睁看着温婉在白敬怀身下婉转承欢起,他的心已经背离了白敬怀。 后面的话他不说,童瑶自然也不知道,她像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这么说,我和严止经历的那些,你都有份策划?” 她想起那次跟严止发生了车祸,她还傻傻的打电话去向他求救,归根到底原来他也是主谋之一,她向一个侩子手求救,真是可笑啊! 苏淮安不置可否,童瑶嗤嗤冷笑,拿起桌面上的咖啡朝他的脸泼了过去,一时间,空气凝住,唯有他脸上的咖啡顺着脸颊流下来。 咖啡还烫,流过的地方,隐约可见他白皙的脸上被烫出了红印,应当是痛的,可跟童瑶有什么关系,她冷哼,提起包包起身欲走。 她一直把苏淮安当作朋友一样,可到头来只是一场笑话! 一步都没有跨出去,包包被苏淮安扒着,棕色瞳孔闪着复杂的情绪:“我能救严止。”他说。 童瑶一顿,缓缓的回过头来定定的看他,“呵,苏淮安,你能救他,可是你不一定会救他。”她松开拿包包的手,干脆坐回沙发,“说吧,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蠢过太多次了,难得聪明一次! 苏淮安见她又坐回来,神色闪过一丝晦暗,他抽了几张纸巾,把脸上的咖啡擦干净,才说:“童瑶,我的要求并不高……” 这句话换来童瑶不苟同的冷笑,要求不高?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救严止,反而要在这里跟她谈条件,这不可笑吗? 听得她一声冷笑,苏淮安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可以去救严止,但是你要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苏太太。” 他不能什么都没有! “苏淮安,这就是你所说的要求不高吗?”用她来换严止,挺高明的想法,唇角勾起一抹嘲讽,“很可惜,我对苏太太这个头衔并不稀罕。” 意思已经很明了了,苏淮安脸色一白,眼睁睁看着她走出他的家,直到大门被用力关上,他才收回了视线。 他转回头,看她坐过的地方,桌面上他给她冲的那杯咖啡已经尽数泼在了他的身上,只有那个咖啡杯歪歪扭扭倒在那里。 跟他在一起就这么难吗?白皙的脸上闪过狰狞,他阖眸,再睁开,依旧是那个温润如玉的他,他倾身过去把咖啡杯拿过来,放在手上细细观摩,杯沿上有她喝过的痕迹,残留着淡淡的口红。 眸光一转,他就着有口红的地方,把自己的唇贴上去,童瑶,你信不信,你早晚是我的。 从苏淮安家中离开,童瑶开始四处奔波,求人救严止,可这个社会很现实,一如当初严止第一次被拘留的时候,所有人都拒绝了她。 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媒体记者,严止是一个破了产的落魄男人,谁会愿意为了他们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在连续跑了几日无果之后,而严止那边的开审提上了日程,听说所有的证据都于他不利,他便是要辩解也无从可辩。 童瑶一咬牙,去找了白敬怀,意料之中,白敬怀没有见她,见她的是白文汐。 这是童瑶第二次见她,她依旧高贵典雅。 “童小姐,很高兴能见到你,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为了严止来的吧?” 对方都这么直白了,童瑶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你们要怎么样才放过严止?” 白文汐笑了,“童小姐,你这话说的不对,严止他谋害了我的义妹,应当受到法律的制裁,你来问我们要怎么样才放过他,问错人了吧。” 她说的滴水不漏,童瑶稳住情绪:“严氏都已经被你们收购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白文汐冷冷看她:“严氏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只是严止的命。你觉得我会放过他?童小姐,你不是也恨他的吗?怎么这会子又为了他放低姿态到处求人?” 童瑶看白文汐那如寒潭的眸底毫不掩饰对严止的怨恨,那么浓烈,这其中又有什么渊源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严止跟你无冤无仇,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他的命,他好歹是……” “因为他不该流着白家的血。”话没说完,就被白文汐打断。 童瑶噤声,修长的睫毛颤抖了两下,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她直直的看着白文汐,透过白文汐脸上的怨恨,仿佛间能够看到严止一个人孤零零的蹲在那暗无天日的牢里。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存在,现如今却像一个乞丐一样,狼狈不堪。她突然觉得好心疼,心疼他。 难道仅仅因为他流着白敬怀的血就该死吗?他何其无辜啊!他身上流着谁的血根本不是他能够选择的。 可就因为这个他不能够选择的因素,三番四次遭人陷害,害他的还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她有些不甘,为他不甘! “白小姐。”童瑶扯着唇角,自信飞扬:“我想我一定会把他从那里释放出来的,哪怕丢了这条命!” 是的,她会救他出来的。 “是么?”白文汐淡笑,“那我们拭目以待!” 第一百六十二章:留不住的东西 自然要拭目以待! 从那天起,童瑶天天都在蹲点,她希望能见上白敬怀一面,从他那里撕开一道口子救严止。 老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她等到了机会。白敬怀五十岁生日,适时他刚收购了严氏,喜上加喜,决定大办。 宴席在他的豪华别墅举办,各方权贵来的不少,童瑶以一个记者的身份混了进去,然后找了卫生间换了套蓝色晚礼服。 她换了礼服出来,宴席刚好开始,视线在人群中扫了一遍,终于在一堆权贵中看到白敬怀的身影。 童瑶从侍应手中拿了一杯洋酒,就朝他走去,“白先生,能跟你喝一杯吗?” 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看白敬怀,严止的亲生父亲,除了眉宇和那双眼睛有点相似外,那就剩下身上那股气势相似了。 “你是?”白敬怀斜眼看童瑶,深邃的眸里是上位者的威严! 童瑶凑过去,低声说:“白先生,我是童瑶,我想跟你聊聊严止的事。” “严止啊……”白敬怀呷一口洋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不知道童小姐想说什么呢?” 童瑶皱眉,刚想说话,旁边一个醉醺醺的啤酒肚秃顶男人突然蹿出来,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啧,白总啊!你不够义气了吧,这样的美人竟然藏着掖着。” 那只搭在她肩膀上短粗短粗的手还不忘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这细皮嫩肉的,白总你眼光不错。” 一口酒气吐在童瑶脸上,童瑶直想作呕,正欲推开那个男人,白敬怀突然说:“如果童小姐能替我好好陪陪魏总,那什么话都好说。” 童瑶浑身一僵,难以置信看向白敬怀,从那双跟严止一样深邃的眼眸里,她能看到他的意思,他是想让她陪这个魏总…… 白敬怀丢下了话,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童瑶强忍着恶心的念头,她举起了酒杯,“既然白总推荐,那就让我敬魏总一杯吧!” 一仰头,把那杯洋酒一口饮尽。 那个魏总眼睛一亮,哈哈一笑:“好!爽快!”又招手让适应过来,给她空掉的杯子满上。 看着那满满的一杯酒,童瑶的胃抽搐了一下,最后还是喝完,两杯酒下肚,她已经有点晕呼呼,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她知道自己一旦露出败势,这个魏总就会借机对她做出什么越轨的事。 更重要的是,她不能醉,她还要保持清明去跟白敬怀谈,严止在等着她。 魏总见她两杯酒下肚还没有动静,自然不甘,眼神示意侍应再给她倒酒,他就不信灌不倒这个女人。 童瑶知道他的意思,仍然毫不犹豫举起那杯洋酒,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搞定这个魏总,然后去找白敬怀聊正事。 就当她准备喝下第三杯酒时,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手中的杯子抢了过去,“这一杯就由我代替童小姐喝了吧!” 童瑶撇过头,看到一板正色的风奕轩,饶是知道他不是洛南川,她还是愣了一下,思绪飞到很久以前他护着她的时候。 看着他喝下那一杯酒,她不由得踉跄了一下。风奕轩不动声色扶住了她,宠溺地说:“早就让你别喝那么多,你不信!” 魏总见状,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哎呀,我有点喝多了,童小姐,拼酒就到此结束吧。” “等……”童瑶想去拉他,却被风奕轩阻止了。 他凉凉的问:“这个魏总不是什么好人,你还要陪他继续喝?” “风先生,这是我的事。”童瑶对他阻止了自己去拉那个魏总的因为颇为恼怒,她好不容易撑到现在,难道要前功尽弃? 风奕轩摸摸鼻子:“对,这是你的事,是我多管闲事了。但童瑶,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白敬怀不是什么好人。” “那又怎么样?难道你就是好人吗?”童瑶推开了他,嘶声力竭。她还不至于让别人来教她识人,至少不用眼前这个长着洛南川的脸的男人来教! 风奕轩沉默了一阵,无声的叹息一声,强行拖着她离开这个宴席。 “放手。”童瑶挣扎,此时酒意已经上脑,她的力气自然比不上他,两个人就这样你拉我扯中出了白敬怀的别墅。 外面天阴沉沉,鹅毛般的雪花肆意飞扬,有些落在童瑶的脸上,那股冰凉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 胃里突然排山倒海,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风奕轩的手,蹲在路边呕吐起来,吐过一阵,她无力的瘫坐在雪地上,喃喃细语:“洛南川,你背叛我的那天也是这样大雪纷飞的夜晚!” 风奕轩身体一僵,低头斜着她,嘴唇蠕动,然而什么也说不出来。该说什么?她喊的是洛南川的名字。 从宴席回来,童瑶病了,病得迷迷糊糊之间,她想起了和严止的点点滴滴,堆积的记忆就像冬日里的雪花一样,一到春天便会融化,然后什么痕迹也不留下。 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呢?索性严止出来以后,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于是她第三天退烧的时候,终于打了苏淮安的电话。 “我们结婚吧!”潜台词是你救严止吧。 苏淮安知道,但他仍然不假思索回了她一个“好”字。童瑶不知道他用的什么手段,又付出了什么,终于在第一次开庭前把严止保释出来,并出示了相关证据,证明他是无辜的。 更有趣的是,没过几日,白敬怀因为涉嫌贪污受贿金额过大,被判了刑,短短的一个月,严氏倒台了,富裕地产也倒台了。 那个高贵冷艳的白文汐女士也在大雪纷飞的那天登机去米兰的飞机,继续当她的服装设计师。 童瑶这才清晰的认识到,苏淮安的本事不小啊,在短短的时日里竟然在A市翻手为云。 同时,她和苏淮安的婚期也定了下来。不过还没有公布出去,他说想低调一点,童瑶想,低调一点也好,毕竟她是个二婚的女人。 严止被释放出来,当天晚上就来找她了。 此时她正在吃方便面,因为最近天冷,她都懒得做饭了。听到门铃响,她囫囵吞了一口面,就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具自带寒意的身躯扑了过来,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第一百六十三章:他的落魄 童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是什么流氓,直到充斥在鼻尖的熟悉味道,才意识到扑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这些天提着的一颗心终于回归到原来的位置,是啊,他被释放出来了。 他的身躯依旧高大,像是失而复得一样,把她紧紧的抱着。童瑶也不推开,因为不想,因为这说不定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拥抱了。 两个人在门口抱了很久,童瑶想起自己的方便面还没吃完,才推开他,小心翼翼的问:“晚饭吃了吗?” 严止答得爽快:“没吃。” 童瑶默了一瞬,“那进来一起吃。” 她去拆了一桶方便面,倒进开水端到他的面前,严止傻眼了,这就是她所说的晚餐? 看到他的脸色,童瑶默默埋下头,吃了一口面,“唔,其实挺好吃的。” 严止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眼脸上泛起的一圈青黑映衬着他眼底漫无止境的悲伤,“阿瑶,我被释放出来了。” “嗯。”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面。 “我会东山再起,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童瑶顿住,抬头看他,他的目光炯炯有神,童瑶最喜欢的就是他一对凤目,眼神深邃,穿透人心,有着让人不可抵挡的魅力,他神色认真,一板一眼,经历了这么多事,她承认她是心动的。 可他们已经不属于彼此了,这是她认识最深刻的事。不属于了。 “严止,我这样已经过得很好了。”何况她准备跟苏淮安结婚了。当然后面这句话她是不打算告诉他的。 “阿瑶,我们重新开始吧!”他可以什么都没有,唯独不能没有她,“我会尽我一切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这是他给她的承诺,以后他们的世界里再也没有温婉,没有苏淮安,没有杜晴,只有他和她,会幸福的。 童瑶的手抖了抖,刚勺起来的方便面又重新掉到碗里去了,面掉到汤里面发出的声音,就像她心碎的声音一样。 重新开始…… 她深呼吸一下,平静的说:“我跟苏淮安准备结婚了!”她只是想阻止他继续说那些煽情的话,因为她怕她自己会克制不住心动。 严止的身形微微晃动,眉角微不可见地抬了抬,显示他内心的波澜,实际上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哀伤爬上了他的脸。 童瑶想起那么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你一皱眉,我心都碎了,你一笑,世界瞬间都亮了。于我而言,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严止于她而言就是这么一个人!但这个世界有那么多无奈,便是让人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她想陪他,可是她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他结婚?难道就因为我落魄,给不了你幸福吗?阿瑶,你放心,我一定能东山再起的,你不要嫁给他。”他的声音很暗沉,夹杂着尘埃一般的碎粒,沙哑难听,他说不要嫁给他的时候,就像一个失去了糖的孩子,那么悲伤。 童瑶看着他瞳孔里的自己正眉眼弯弯,努力勾唇一笑:“严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喜欢苏淮安。我跟他在一起会很幸福的。而你也有了杜小姐,她才是你的未婚妻。” 她充其量只是他的前妻! 严止浑身一僵,眉眼轻颤,他看着面前笑靥如花的童瑶,久久之后终于信了她说的跟苏淮安在一起会很幸福的话。 反观自己,已经一无所有,还有什么资格将她留在身边?他一向是骄傲的,她又何尝不是?纵然现在他丢了尊严跪地求她,她也未必接受。所以他不打算求她了。 “婚期是什么时候?” “半个月后。” 严止又是一顿,强硬抿唇,腮帮子鼓了起来,短发下鬓角的青筋一条一条爆了出来,最后他稳住了情绪,“婚礼我会来。” 便没了下文!只有开门声和门口呼啸而过的冷风,他走了! 童瑶一直沉默,直到门口的冷风灌了一满嘴,直到面前的两桶泡面凉的不能再凉,她才起身,去把门关好。 其实何必呢?大家就当作从没有认识过那样,各过各的多好! 接下来的日子,童瑶很忙,婚期将至,年关将至,各种筹备,虽然苏淮安不怎么需要她操心过多,但她仍然忙得停不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她这么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倒是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过偶尔从电视新闻上看到有关于严止的报道,她就会停下所有的工作,傻傻的盯着电视看。 他说他要东山再起,可是谈何容易?这不,连他的未婚妻杜晴都要宣布跟他分手,取消婚约,就剩他一个人四处奔波打拼。 她曾远远的看过他一次,一向高傲的他跟一群不入流的人坐在一起,被各种灌酒,他面不改色喝了一杯又一杯。 童瑶光是看着都觉得胃酸,闻着空气的酒味,她匆匆忙忙离去。 婚期临近几天,总编因着跟苏淮安有一腿,索性放了她长假。 童瑶无所事事,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实在受不了就约了安蓝出来吃宵夜,这时安蓝已经快要生了,化身为大胃王,吃宵夜这种事她又岂容错过? 为了方便安蓝,两个约在她家楼下附近的宵夜档口,看着安蓝指着菜单点了一大堆东西,童瑶忍不住唇角抽搐。 “你没吃晚饭?” “吃了。”安蓝理所当然,“架不住又饿了,先说好了啊,这一顿你买单。” 童瑶默然,安蓝现在的生活并不好过,怀孕期间基本没有上过班,吃的用的都是她以前工作的老本,将来孩子出生,要花钱的地方更多,棺材本都压不住了。 “安蓝,你有没有想过给孩子找一个爸爸?” 安蓝横她一眼:“啧,你当超市买东西呢?买一送一?买大送小?你倒是给姐找一个愿意当接盘侠的男人啊!” 睡了一天头昏脑胀,童瑶不想再跟她理论,揉了揉太阳穴,“行了。生下来我养行了吧?” 话音未落,“砰”一声传来,玻璃瓶摔到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一把带着醉意的男声骂骂咧咧:“你他妈真以为你还是严氏集团的总裁?装什么装?” 第一百六十四章:她护着他 严氏总裁四个字成功吸引了童瑶和安蓝的视线,两个人同时向声音来源看去,没多远那桌坐了五六个男人,其中就有严止。 他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神色如常,手里捏着一杯白酒,微眯的瞳孔里杂带着微醺,童瑶知道他定是喝多了。 “严总,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吧?”周围的人在起哄着劝酒。 严止没有拒绝的理由,抿着唇,把那杯白酒喝下去,但很快又有人给他满上一杯。 “严总,这杯算我敬你的。”劝酒的人又换了一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在故意为难他。 换作平常,严止肯定不屑一顾,说不定还会发挥他那毒舌冷嘲热讽一番,可现在不同往日,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严止,他懂得隐忍,所以这一杯他依旧二话不说一口喝完。 童瑶看得心酸,虎落平阳被犬欺说的大概就是他吧?在严止又被劝了几杯酒后,她终于忍不住起身走过来去,一把抢过他正要喝的酒,一仰头替他喝了。 安蓝捂着眼睛表示自己没眼看,不过到底还是安慰的,至少现在的童瑶不似这些天一样死气沉沉,于是她安心的吃自己的宵夜。 反正……她斜一眼童瑶刚才坐的位置,唔,包还在,钱也在! 那边,童瑶刚喝完一杯酒,白酒入喉咙,又烈又呛,她强逼着自己吞下去,又装作若无其事,浅笑盈盈:“各位老板,这一杯就让我替严阿止喝了吧。” 她的到来让酒桌默了一瞬,有脾气不好的问:“这娘们是谁?” 看到童瑶,严止微醺的眼眸亮了亮,一只手搂过她的腰,手掌揪着她的羽绒服外套紧了紧,有点呵斥的恼怒。 “别闹!”他说的很小声,足够在场的人听个了一清二楚。 众人饶是再笨,也清楚这两人的关系并不简单,童瑶没理会他,自顾自倒了一杯酒,笑着解释:“这一杯算我敬大家的。”豪迈的喝完,“噢,忘了介绍我自己了,我是严止的女朋友童瑶,我来接我男朋友回家。” 不等众人开口,她低下头,问严止:“亲爱的,可以回家了吗?” 此话一出,严止的手更紧了些,一双深邃如墨的眼睛盯着她不放,男女朋友么?忽然觉得这个关系令他欢喜。 一股暖流注入心中,他借着她的力气站起来,“嗯。各位,对不住了,我先送我女朋友回家,下次再聚。” 他说话的时候,一股浓烈的酒气向着童瑶扑来,她断定他一定喝了不少,只是他伪装的很完美,一点也看不出来。 “等等!”两人正欲要走,一个男人喝住了他们。童瑶听得出这把声音就是刚才骂严止的那人。 她眯了眯眼,“请问这位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没想到严止的女朋友这么带种。”男人嗤笑一声,绿豆大的眼微微转动,在童瑶和严止身上转换:“刚好我手上有一个小单,要是童小姐陪我们喝一轮,那我这个单就给严止了。怎么样?” 严止的手在童瑶的腰间收紧,他张嘴正要说话,童瑶却先他一步出声:“好。” 她伸手拿起桌上那瓶没开的小百年糊涂,在众人面面相觑的目光下,拧开盖子,“一轮也不过几杯,我就把这一瓶喝了,就当敬大家的。” 说喝就喝,她抬起手把瓶口放到唇边,仰起头,毫不含糊,周围很静,除了她吞咽的声音便再无别的声音,众人挑眉看着她,谁也没有说话。 严止静静的凝着她,眼神一片清明,他从来没有想过她会挡在自己的面前护着他,恍惚间听见春暖花开的声音。 然而耳边疾驰而过的冷风告诉他,春天还没有来,这还是冬天,是他最艰难的冬天。他攥紧了拳头,突然把她手上的那瓶酒泼在了地上,酒瓶摔在地上破裂开来。 童瑶一愣,还保持着喝酒的姿势,唇角边还残留着一行酒,顺着流在了她的衣服上。 “童瑶,不需要了。”严止沙哑着喉咙,极其坚定,“那个单我不需要了。我们回家吧!”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拽着她离开,身后那个怂恿童瑶喝酒的男人已经反应过来,指着他们两人的背影放狠话:“哼,严止,这可是你说的。真当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严氏总裁?呸,有什么好嚣张的?” 话音未落,童瑶挣脱严止的手,气势汹汹往回走,途中路过一桌几个喝啤酒的小年轻,她顺手从桌上拿了一个啤酒空瓶,走到那个男人的面前,用力一敲,把啤酒瓶敲碎,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男人。 “给我道歉!” 男人嗤之以鼻:“凭什么?”他虽然没什么本事,只做着小本生意,但自问单凭一个娘们,他还是不怕的。 “凭什么?”童瑶呵呵一笑,把手上那半尖锐的玻璃碎片扔在地上,砸在男人的脚边,“就凭我喝多了,而且我不怕死!” 她躬起膝盖狠狠撞在男人的胯下,末了,又用高跟鞋跟碾过他的脚,男人痛的连退两步,目露凶光。 “臭娘们!”男人啐了一口,上前揪着童瑶的头发,准备甩她耳光。 可惜童瑶并不给他这个机会,她完全凭借自己的疯劲,一口咬在男人的手臂上,两只手在他的脸上不要命的抓。 事实上,跟一个不怕死的女人比狠,输的永远都是你。不多时,男人的脸上已经被童瑶抓破了,血迹斑斑,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本就如枯草的头发被男人揪得凌乱不堪。 这时,有人在大喊:“警察叔叔,就是那个男人,他猥亵良家少妇。”是安蓝的声音。 正巧,这时,男人和童瑶同时滚在地上,乱作一团。 警察叔叔当机立断就把男人制止住了,“大庭广众还敢猥亵女人,你胆子挺肥啊!现在跟我们回警察局一趟。” “瑶瑶,你没事吧?”安蓝得了机会,赶紧扶起童瑶。一旁愣在原地的严止这才反应过来,但他依然站在那里,神色复杂。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她,这是她第一次拼尽全力,只因为别人说了一句他的不是。 第一百六十五章:偶尔任性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要跟苏淮安结婚,原来一无所有的他,连护着她都做不到。 童瑶对着安蓝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抬头看见一旁的严止,她晃着身子踉踉跄跄走到他的身边,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背:“严止,别害怕,有我在,呕……” 白酒的劲头很大,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弯着腰,肆无忌惮在他面前吐了一堆,末了,还不忘自我安慰,“啧,白白浪费了这酒。” 严止动了动嘴,什么也说不出来,冷风送来酒气和污秽物的恶臭味,他忽然用力的抱紧了她,“阿瑶,我不害怕。” 真的,只要有她在,无论黑夜再黑暗他都不害怕! 两人抱得正紧,一个警察过来打断他们:“这位小姐,你是当事人,也请跟我们回警察局录一下口供吧!” 最后严止和童瑶还有那个被她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一起被请到了警察局喝茶,最后因为两位当事人都醉得一塌糊涂,而严止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索性赔钱了事。 时至深夜,严止打了一辆出租车送她回去她租住的公寓,无奈她的包不知所踪,连进门的钥匙都没有找到,他只好又打了出租车回他居住的地方。 他居住在市区边缘的一套三室一厅的公寓里,公寓在薄淑言的名下,所以当初查封财产时并未受到影响! 一进门,童瑶就如脱了缰的野马,推开了他,迫不及待把那件脏了的羽绒服外套脱掉扔在地上,然后一头栽在他客厅的沙发上,用那双含雾的美眸看着他,“我想喝水!” 严止点头,默默走到饮水机旁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童瑶接过来,一口气喝完,把杯子放到前面的茶几上,人又倒在沙发上,像一堆烂泥。 严止抿唇,走过去把她的羽绒外套捡起来挂好,才脱下身上一股酒味的西装外套,在她旁边坐下,“今天,谢谢你!不过以后别这么鲁莽了,会受伤。” 他会心疼! 童瑶不说话,其实她大脑清醒的很,只是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她想不到要说什么才不伤他的自尊,所以干脆沉默不说。 见她不说话,严止勾唇自嘲一下,手覆在她的头上,轻轻抚平她凌乱的头发,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脸上,指尖滑过她被抓伤的地方,“疼吗?” 童瑶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他,如实回答:“疼!严止,我疼的!” 但是再疼,也是值得的,她是心甘情愿为他做这个事。 “嗯。”严止默了默,轻哼,“活该!” 童瑶翻了一个白眼,“你有没有点同情心啊?我这是为了谁?” 话一出口,两个人同时愣住了,严止垂下了眼睑,“我去拿消毒水。”他没打算跟她理论,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 童瑶抓住了他的手,费劲将他扯过来,“严止,对不起。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严止自嘲笑了笑:“你说得对。阿瑶,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选择跟苏淮安结婚了,想想这样一无所有,落魄不堪的我,能给你什么?” “你说你会东山再起的。” “呵,那不过是一个无稽之谈!你也看到了,世态炎凉,从来都是锦上添花,没有雪中送炭的。更何况……” 话未说完,童瑶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过来,头脑一发热,主动把自己的唇送上去,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撬开他的牙关把舌头送进去。 他也喝了酒,她尝到了他口腔里的酒味还混杂着烟味,然而她并不觉得恶心,相反身子更靠近一点,让两个人这一吻更深更深,这个冬天那么冷,她想从他身上获取自己想要的温暖,哪怕只有一点点。 那也是她人生里最珍贵最珍贵的东西,所以沉沦吧,她的内心清晰的告诉她,现在她需要他,极其需要! 严止僵住,睁大眼睛看着她近在咫尺蓦然放大的脸,她的睫毛一颤一颤,他能感觉到口腔里她的舌头灵活如一条小蛇,不断在撞击他的克制力。 他拧眉,忍住自己想推倒她的念头,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童瑶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须行乐时及时行乐,她循规蹈矩多年,从没有放纵过一次,这一次,就让她彻彻底底放纵一次。 明知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她依然不后退。就任性一次吧,毕竟她是喝醉酒的人,都说喝酒壮胆,她可算领悟到了。 于是,在严止迟迟没有回应的情况下,她把主导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一边热烈的吻着他,丁香小舌在他口腔里肆无忌惮,时而撩拨他因僵硬捋直的舌头,一方面去解他衬衣的纽扣。 严止从未见过这么大胆的她,他又不是柳下惠,经她这么一番撩拨,男人该有的反应他一样都不少,连呼吸都变粗了。 这时,她已经把他的纽扣解开了大半,冰凉的小手压在他的胸膛上,来回摩擦,每一下都令他止不住颤抖。 他终于忍不住了,推了她一把,怒瞪着她,“女人,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童瑶不以为然:“我当然知道!”说完,她又重新贴了上去,唇落在他的胸膛上。 柔软的触感将严止刻意压制的欲火彻底点燃,他从来没有被一个女人这么挑衅过…… “女人,你最好别后悔。”他低吼一声,把她推倒在沙发上,俯身压上去,翻身将主导权夺过来。 说实话,童瑶已经有点后悔了,但已经来不及了,再说她一个被扒光洗净主动送上门的女人,还有什么立场说后悔? 不过她是心甘情愿的啊!她主动伸手勾上他的脖子,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她嘴里溢出来一串又一串娇吟声羞人得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室的春光旖旎,窗外的月亮不知道何时落下树梢,又是一场大雪纷飞,但屋内的两人食髓知味,高潮一波接着一波,谁都不甘示弱。 A市黄金地带公寓楼的豪华公寓里,苏淮安站在阳台里,眺望着远方,棕色眸中的冷冽越来越深。 第一百六十六章:重归于好 一夜疯狂! 翌日,童瑶醒时,严止不在,身边的位置还残留他的味道,令她安心的味道。她动了动身子,一阵酸痛,脑袋更是胀痛不已,足以证明昨晚上的疯狂。 她轻叹一口气,掀开被子,才发现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衬衣,而里面却是什么都没有穿!衬衣上全是严止的味道,所以昨晚上做完后,他特意给她换了衣服? 脸倏尔一红,她翻身下床,想去找自己昨天穿的那一身衣服。 “醒了?”正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推开,严止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碗粥,热气腾腾。 意识到自己穿着太过暴露,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童瑶飞快爬上床,躲进被子里面,然后闭上眼睛,假装自己没醒的样子。 见状,严止默了一默,有点鄙夷:“欲擒故纵?这么听话的躺在床上,难道是想要我重温一遍昨晚上的事?” 想到昨晚上的事,童瑶一阵脸热,她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做出那等恬不知耻的事,让她一张老脸往哪儿搁?所以现在果断装睡。 可是她委实太小看严止了,耳边突然吹来一股热气,他的声音近在咫尺,魅惑至极:“既然你这么盛情邀请,那我就却……” 童瑶吓得连忙睁开眼睛,耳边传来他低低的笑声,她瞪他一眼,却从他的眸里看到揶揄的调戏。 她气得咬牙:“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我得走了。” 严止眼睛一眯,脸色慢慢严肃起来,“你要去哪里?”是不是要去苏淮安那里? 他闭眼,再睁开,一片深邃:“童瑶,你不能嫁给苏淮安。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他把头埋在她的脖子处,像个无助的孩子。 童瑶想好的措辞被他这一举动弄乱了,她的心对他从来都硬不起来,“严止,我……” 一句话没说完,嘴巴被他蓦地堵住,霸道之中带着一丝柔情,甜蜜融化在她的心头,童瑶想,这样的他,大抵是推不开的吧?于是她沉沦了。 人生就那么短短的光阴,她要随性而为,随心所欲,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严止,我喜欢你。”她搂紧了他的脖子,轻声呢喃。 严止浑身一震,欢喜随之而来,“嗯,我也喜欢你。”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至死不渝。 童瑶淡笑了笑,“那,我们……” “嗯。”严止打断了她的话,以风卷残云的速度扯开了她身上宽大的衬衣,又是一场醉生梦死。 童瑶听着床咯吱响的声音,恨得咬牙切齿,她是想说起床吃早饭啊!结果却是被他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和严止又重归于好了,意味着和苏淮安的婚事要吹了。童瑶有些愧疚,琢磨了几天,还是忐忑不安的约了苏淮安。 有些事不能再拖了,她得跟他说清楚,哪怕难以启齿! 咖啡厅里灯光摇曳,童瑶垂眉低头,不断的搅拌着杯里的咖啡,一边思考着要怎么开口。 苏淮安嘴角噙笑,一直盯着她不放,良久,他终于开口:“瑶瑶,你特意约我出来,不会只为了喝咖啡吧?” 童瑶抬头,见他虽轻笑着,笑意却未达眼里,她抿了抿唇,举起咖啡浅尝了一口,“嗯,这里的咖啡挺不错,所以想让你也尝尝。” “是么?”苏淮安问。也拿起面前的一杯咖啡喝了一口,面不改色:“味道不错,就是苦了些。” “话说起来。”他放下杯子,“过几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童瑶,你可准备好要嫁给我了?” 童瑶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但见他神色无异,还是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了,她正了正身子,缓缓开口,“苏淮安,我不能跟你结婚了。” “我想过了,我不爱你却还跟你结婚,这对你一点都不公平。很感谢你一直帮我,除了不能跟你结婚,我会尽我能力去补偿你的。” 她说的真诚,苏淮安却是浅浅一笑,似乎不以为然。 童瑶以为他不信,蹙眉,正想要说些什么去辩解,却听他说:“童瑶,除了你嫁给我,否则你做什么都不能补偿。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婚礼已经筹备好了,只等日子一到……可你却在这个时候说不能跟我结婚了,童瑶,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有多伤人?” “苏淮安!”童瑶微微启唇,“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好一个对不起!”苏淮安冷笑,看向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童瑶,我不要对不起。我平生最讨厌别人跟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童瑶这下彻底没话说了,只怔怔的看着他,灯光下的苏淮安肤白唇红,一贯温润的他,脸上多了丝不属于他的冷然,棕色的瞳孔里是隐忍不发的愤怒。 她知道她刚才说的话有多伤人,可是没有办法,她不爱他,想到以后要跟他一起生活,做夫妻间亲密的事,她就无法忍受。这样与其将来结婚后痛苦,不如趁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时快刀斩乱麻。 “苏淮安,即使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说一句,真的很对不起!婚礼的损失,我会赔偿给你的。”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里面是她的存款,不多,可能不够,但剩余的,她会努力填上。 斜一眼桌面上的那张银行卡,苏淮安倏忽冷静下来,他勾了勾唇角,伸手把那张卡拿过来,放在手心里仔细观摩,“呵,赔偿?” 确实是她的作风!她为了严止就这么对他的?真是太令他伤心了。 “童瑶,你猜我既然有能力把严止从牢里捞出来,有没有能力又把他送回去呢?”他的语气不咸不淡,像在问今天吃饭了没有。 童瑶心头一震,冷下脸,淡淡的睨向苏淮安,他这是在用严止威胁她! “苏淮安,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冷声问。 苏淮安摇头苦笑,“童瑶,我没想做什么,只是想你留在我的身边,跟我结婚。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你为什么要反悔呢?你跟严止已经不可能了,现在的他根本就给不了你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亲眼所见 闻言,童瑶冷笑,用看一个怪物的目光看苏淮安:“苏淮安,你根本不懂。就算他什么也给不了我,但我爱他,想和他在一起。如果你想对他做点什么,那就做吧,横竖我都陪着他。这样就够了!” 话毕,她毅然决然离去。 从咖啡厅出来,冷风迎面而来,天已经全黑了,童瑶却觉得心头暖洋洋的,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一条未读信息,是严止发来的。 她轻笑着点开短信,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我想你了。你呢? 对童瑶而言,就这么简短的几个字却像暖阳一样,融化了她心头上的冰雪,给她温暖。 她快速给他回了一个电话,才响一声,对方已经接了电话。 “喂。”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童瑶觉得在这样寒冷的夜能听到他磁性的声音,也是一种温暖。 “你在做什么?” “在想你。” “噗,严止,我发现你最近嘴巴挺甜啊!”与他从前的流氓形象大不相同,当真令她刮目相看。 听到她的话后,电话那头静默,就在童瑶以为严止已经生气时,他突然说:“还有更甜的要不要?”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灰色大衣的男人从前方的拐弯处走出来,直直的站在那里,他的身形依旧高大,雪花白了他的头发,修长的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视线在童瑶身上打转。 他缓缓放下手机,勾起了唇角:“女人,我来接你回家!” 童瑶此刻的脸色可谓是非常精彩,先是震惊,再到愣然,末了闻言,又是扬起笑脸,徐徐的踏着脚步走到身边,挽起他的手臂。 “嗯,我们回家!” 严止对她的识趣颇为满意,扬起灰色大衣,把她娇小的身子紧紧的包裹在里面。 童瑶紧紧的靠着他,感受他给的温暖,前方的路虽然很长很黑,但是有他,便是幸福大道。 雪花飞舞,落在他们两人的头上,一不小心就白了头。于是在这么个夜里,两个人相爱的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不惧风雪! 童瑶原本以为她和严止的爱情就这样细水长流,直至永远。却没有想到这只是她的奢念。 在她找苏淮安谈话后的第二天,苏淮安就向外界宣布了婚礼取消,他说的要为难严止的事,终究还是没有下手,童瑶总算松了一口气。 严止的生意总算有了一些起色,据说是某个严老爷子的海龟朋友,曾经受过严老爷子的恩惠,这次回国专门来报恩。 可是老爷子已经去世,恰巧他听闻严止是老爷子唯一的亲人,又听闻严止正有难,所以以股东的身份给严止拨了一笔钱,作为入股严氏。 有了这笔钱,严止的处境不再那么艰难,加上他是个有本事的,公司慢慢运转起来,他开始变得很忙。 有时忙到三更半夜,但他仍然不忘在百忙之中给童瑶打电话,一天两个,从不间断。由于他忙,所以在大年三十那天,童瑶也只是在电话里听着他的声音,想像他的模样。 看着满天的烟花,听着他的声音,童瑶觉得这个年其实也挺充实的,唯一的缺憾就是不能和他一起吃年夜饭,一起贴门联。 一个年就这样平淡带着缺憾匆匆过去了,年初三那天,安蓝突然给童瑶打了一个电话。 “瑶瑶,我肚子痛,可能要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童瑶再也顾不得那么多,打了个出租车,匆匆奔向安蓝家。赶到她家的时候,安蓝已经痛得死去活来,见到童瑶活像见到救星一样,扑过来。 童瑶一把扶着她,沉吟道:“走,去医院!” 打的去到医院,安蓝已经见红了,立即有医生过来扶她,一边对童瑶说:“麻烦孕妇的家属去给孕妇办理住院手续。” 童瑶点点头,正想转身,安蓝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瑶瑶,我好害怕,万一我死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孩子?” 童瑶到底没经历过这些,看安蓝眼睛红红的,咬着唇瓣点头应下,“放心,你不会有事的。还要看着孩子长大成人呢!你也别害怕,我就在这外面陪着你,加油!” “瑶瑶。”安蓝哗一声哭了,还想说点什么,旁边的医生见状,没好气的把她拉走了。 产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童瑶站在门口,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偶尔听见里面有孩子啼哭的声音,那是生命的开始。 她摸一下自己的小腹,怅然若失,原来生孩子是这么个样子的,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去尝试了。一次被温婉推下楼梯,她就已经丧失了当母亲的资格。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应该是羡慕的吧!她苦笑一下,才走开去给安蓝办理相关手续。 去一楼大厅给安蓝办完手续,童瑶怕她已经生了,又马不停蹄向妇产科赶,妇产科在八楼,她选择乘坐电梯。 如果她知道这一次乘电梯会撞见什么,那么她宁愿一开始就走楼梯,可是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 电梯人不多,一楼到四楼都没什么人,到了四楼的时候,有人要下电梯,电梯门一开,童瑶恰巧抬头看向电梯外面,只这一眼,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从视线走过。 童瑶一惊,发了疯冲出去,这时电梯门已经在缓缓关闭,就剩下一条缝隙,她慌忙伸手去阻止电梯门关闭,众人惊呼,所幸一个男人及时按下了电梯按钮,门再次被打开。 “谢谢!”童瑶回头朝那人一笑,就飞快的跑出去,电梯出去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人还挺多,但阻挡不了前面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背影。 严止,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女人,两人并肩站在一起,严止的手臂亲密的搂着她的肩膀,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 说到动情处,那女人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靥如花! 童瑶深吸一口气,抬眸看一眼墙上的导向牌,才知道那两人所站的位置是B超室。 霎时,她面色煞白,是了,她怎么会那么笨?那个女人曾经是他的未婚妻,男女之间亲密的事他们又怎么可能没做过? 她愣愣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严止的电话,她看着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手机,对着屏幕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按下接听。 “你在哪里?”童瑶平静的问。 第一百六十八章:你和我离开吗 严止略沉吟一下,才答:“嗯,我在公司,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 “是么?”童瑶笑得没心没肺,眼眶渐渐湿了,不远处那两个人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她压制着情绪,“严止,工作再忙,也要好好保重身体。唔,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不等严止再说话,她就挂掉了电话。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返回八楼产房,回到的时候,安蓝已经生了,是个可爱的男孩,眉目之间像足了严伦,童瑶用手指戳他的脸,娇嫩的触感让她的心底一片柔软。 不由自主想起自己那个没来得及出生的孩子,又想起严止和杜晴在一起的情景,她和他终究是不能走到一起了。 在医院住了几天,安蓝就出院了,一出院她的父母就赶来了,虽然有点不喜安蓝未婚生子的行为,但看见自己可爱的外孙,老人家是打从心里疼的。 童瑶见状,也为安蓝感到开心,这样就很好! 一个年匆匆过去了,童瑶也告别了春假回去上班,可她跟严止之间从两个电话变成一个电话,最后一个电话都没有了。 这段时间,两个人就像突然间切断了联系一样,同在一个城市,却一面也没有见过,甚至只言片语也没有。 连安蓝都忍不住说,他们不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反而像陌生人一样,童瑶是深有感触,但她又能如何?每次拿起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时,就会想起他陪杜晴去医院的那一幕,便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就这样吧,不咸不淡,给彼此一个过渡期!要是哪天她能够不那么介怀了,她会重新联系他的。 可是没等到那天,总编就甩给她一张去米兰的机票,无视她的惊愕,缓缓说:“总公司决定派你去米兰学习两年,这是难得的机会,你要抓住。” 这机会真的非常难得,童瑶从同事口中得知,这种机会等同天上掉馅饼,有多难得自不用说。 童瑶犹豫了一瞬:“总编,我想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总编望了她一眼:“行,考虑好了,明天给我答复。” “嗯。” 从总编办公室离开,童瑶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严止的电话,“今晚有空?想约你吃个饭!” 电话那头静悄悄,像是在开会,童瑶静静等着,等了好久才听到严止几不可闻的回应。 “好。”他说。 下了班,童瑶回自己的公寓好好打扮了一番,才向约好的地方出发,她想,今晚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 吃饭的地点定在了高贵优雅的西餐厅,童瑶对这个餐厅有点印象,她跟严止来过一次,那一次正巧是她和他要离婚的时期,结局闹得不欢而散。 想起来依旧心有芥蒂,以至于她预感今晚的结果也不好。 走进西餐厅,立即有人来招呼童瑶:“请问小姐几位?” “已经有位了。”童瑶想了想,“订位的叫严止。” “原来是严先生的客人。小姐这边请。”服务员恍然大悟,一边拿眼睛打量童瑶,目光中隐隐杂带着轻蔑,那种眼神童瑶很清楚,类似于看小三。 小三……她愣了愣,小心的试探:“他经常来吗?” 服务员尴尬地咳了一声,“小姐这边请。”并没有回答童瑶的问题。 西餐厅的气氛很好,与上次不一样的是,人还挺多,大多是两两一桌,空气中有恋爱的味道,简直是谈恋爱约会圣地啊! 严止订的位置在灯光较暗的卡座,童瑶走过去时,他坐在那里打电话,见到她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她坐。 童瑶突然觉得严止一下子长大了不少,以前的羁傲流氓一去不复返,现在的他绅士又温文尔雅,搭配那张俊逸的脸,一时间,她竟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吃点什么?”他终于挂了电话,问她。 童瑶撇一眼桌面上的香槟和红蜡烛,隐隐约约有些不舒服,“烛光晚餐?” “你不喜欢?”严止看她,深邃的眸里流转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没想到你还挺浪漫的啊!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童瑶轻笑,随即又问:“她,是不是很喜欢?” 严止僵住,瞳孔眯了眯,“哪个她?” 童瑶呵呵一笑,“当我没问!点菜吧?”她无视严止灼灼的目光,低头翻菜单,翻了两遍,她却一个菜都没点,兴致缺缺把菜单合上,放到一边,盯着桌面上的香槟,轻声说:“把她平时点的都给我点一份。” 闻言,严止的脸色蓦然变了,“阿瑶,你……”看到她眼里的嘲讽,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我怎么了?”童瑶佯装吃惊,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难道我的脸花了?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看着我这张脸吃不下饭,也是,平时你对着的,是那样的一个大美女。我算什么?” 严止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伸手扯了下自己的领带,直直的盯着她,“童瑶,你别这样。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解释,你不要一个人乱想,我跟杜晴不过是……” “今天高兴,不说那些事了。”童瑶摆摆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她拿起那瓶香槟,整瓶往嘴里灌,灌得太猛,喉咙被呛到了,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完后,朝凝着自己的严止咧嘴一笑,“严止,我们就这样吧!分了吧!” “为什么?”严止压着声音问。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眸色深沉,童瑶和他相反,她一直笑着,风轻云淡,除去她唇角的苦涩,简直跟真的一样。 “不瞒你说,公司派我去米兰学习两年,如果发展得好的话会一直留在那边,严止,你会放下你刚起步的生意陪我去米兰吗?” 严止沉默,答案是否定的,他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但放弃了一切之后呢?她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嫌弃他一无所有?她会不会又遇到另一个苏淮安? 以前他总是以为,两个人只要相爱就能排除重重困难,可经历了那么多,他不敢轻举妄动,不敢拿她和他的未来去打赌! 第一百六十九章:她死了 他握着她的手,沉声说:“你别去米兰,待在A市,不上班也可以,我养你!” 童瑶挣脱了他的手,“米兰我是一定要去的。你不去也好,反正你得留下A市照顾杜晴,毕竟她都那样了。” 严止呆了呆,“你都知道了?”默了默,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怪异的看她,语气十分笃定:“阿瑶,你在生气。” 从他的语气里,童瑶听出了一丝欢愉的味道,她睨他,果然见他眉眼处飞扬,唇角微微勾着,他在高兴。 她不懂,这有什么好高兴的?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让她懂得了。 “阿瑶,我就知道你唬我的。你舍不得我。”他如是说。生气的时候说的大多是气话,算不得真。 这一刻童瑶只想甩他两个耳光,她冷笑着从包里拿出总编给她的机票,“不,我是认真的。听说米兰好男人很多,我想我肯定会找一个比你好的,然后相濡以沫。我不需要他太有钱,只希望他对我一心一意,一心一意你懂吗?” 严止皱眉,“这就是你跟我分手的原因么?我就那么不好?”他苦笑,掰着手指,“阿瑶,你数数,这是你第几次说要离开我了?我知道是我最近冷落了你,但公司刚刚开始运转,有很多事要忙,等过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会抽出时间陪着你。到时候你想去米兰,想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童瑶的心里有点堵,他根本不懂他们之间到底横着什么,以前是温婉,现在是杜晴,隔着的永远都是第三者。 她深吸一口气,“严止,你告诉我你那时候为什么要跟杜晴订婚?” 严止沉默,一会他才开口:“那你告诉我你前段时间又为什么答应跟苏淮安结婚?童瑶,谁没有过去?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还要因为那些过去推开我吗?” 呵,她为什么要答应跟苏淮安结婚?是了,他不知道!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为他做的那些事。 “杜晴不是过去,因为她怀了你的孩子。现在她就横在我们之前,就跟从前的温婉一样,严止,我真讨厌你,你有本事让我活过来又死去,一次又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 严止错愕,脸上的表情很是丰富,童瑶猜想,他一定是在错愕她为什么会知道杜晴怀孕这个事,他性能力不错啊,跟每个女人都有孩子! 她对着他嗤笑一声,提起包包,准备滚蛋。 严止反应过来,急忙拖住她,“饭还没有吃,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跟你有关系么?严先生,请你记住,我们的关系是没有关系。给我放手!”说到最后,她怒了。 她没有忘记那天在医院里,他跟杜晴的亲密接触! 严止定定的望着她,“童瑶,我们怎么可能没有关系?都发生过那么多次关系了。我跟杜晴不是你想的那样,她的孩子……”眸子一转,他叹了口气,“总之我对她只有责任!” “哗”一声,童瑶拿起桌面上喝剩下的香槟对着他的头淋下来,“见鬼的责任!总之我们完了。放手!” 严止被淋了个透,依旧不怕死扒着她的手,眸色幽深幽深的,他用空余的手,打了一个响指,立即有服务员推着一个蛋糕缓缓走过来,走到两人面前。 “请问严先生,需要现在切蛋糕吗?” “不需要。”严止拒绝,又扯着童瑶走到蛋糕面前,用手直接去抓蛋糕,一只手全是奶油。 童瑶被吓了一跳,他不会没品到她泼了他酒,他就用蛋糕报复回来吧? 她挣脱了几下,没挣脱掉,这时他转过身来,把那只全是奶油的手举到她面前,尽管被奶油蒙住,她依旧看出他手里捏着的是一枚戒指。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严止跪在地上,正色道:“香槟,玫瑰,蜡烛,戒指,还有我,童瑶你留下来,嫁给我!” 童瑶盯着他手上的那只涂满奶油的戒指,看不出它本来的样子,但她知道该是很漂亮的,谁说不是呢? 地上跪着的他,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固执的像个孩子,她的心蓦然一软,可是一方面又觉得,这原本是属于杜晴的。 他不过是想要她留下才这样做,别人的东西,她从来都不稀罕,于是她毫不留情拍掉他的手,他没料到她会有此一举,手上的戒指一松,掉在了地上,滚进卡座里面。 严止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他嘴唇蠕动,像在说着什么,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但童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说:“童瑶,你总是这样糟蹋我的心。” 一时间,放在心尖上的东西仿佛被人抢了去,大脑钝钝的痛,童瑶甩开了他的手,飞快冲出西餐厅。 在那无止境黑暗的身后,传来他幽幽的声音,“童瑶,你的心真狠!” 童瑶佯装听不懂,只一直向前走,她不能停,一停下来就会心软,就会第无数次原谅他。 一个人受太多次的伤就会懂得防备,懂得避开那些让自己受伤的人和事,童瑶就是如此! 严止,如果爱你会让我灰飞烟灭,那我会奋不顾身,但人总是贪心的,奋不顾身的次数多了,就会奢望得到回报。可是你能给我什么?一段狼狈的婚姻! 离开A市这天,天色阴沉,下着毛毛细雨,安蓝在坐月子,没办法来送机。令童瑶比较意外的是风奕轩来了。 他一改风流,转而严肃脸,跟记忆那个人的脸重叠:“希望你过得幸福!” 童瑶点点头,轻笑,“我会的。”如同那年梧桐树下初遇,那个陪伴了她十年的男人,从懵懵懂懂一路走来,虽然他曾经背叛了自己,但那些年的记忆仍然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风奕轩走上前,拥抱她,“其实他……” 正在这时,广播响起,童瑶推开他,面无表情的看一眼前方不远处的那根石柱,那里灰色大衣的衣角随风飘扬。 “我登机了。”她决绝的转身离去,再不回头。 正月十五,一则头条新闻轰动了整个A市,当天飞向米兰的班机,在空中遇到极端气流,导致飞机失事,目前为止,已有过半人数死亡,多人受伤,个别失踪! 死者名单当中有一个叫童瑶的。 第一百七十章:完美 严止看到这则新闻的时候,一口鲜血喷出,发了疯去找,去她的公寓,去她的公司,然而却没看到她的影子。 他仍不相信,不相信她已经死了!他正准备订机票去飞机失事的地方,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可没等他出发,风奕轩带着她的骨灰来了。 “原本她想要撒进大海里的,但我想了想还是把她交给你比较好!” 严止木讷的凝着风奕轩递过来的骨灰盒,良久,他才伸出颤抖的手接过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如同抱着稀世珍宝。 风奕轩同情的看他一眼,摸着鼻子苦笑一声,转身离开。 黑暗的房间里只剩下严止一个人,低低的啜泣声一点一点充斥了整个房间。 很久之后,黑暗里杂带着寒冷的声音响起,苦涩又绝望:“阿瑶,你真的够狠心。” 五年后。 米兰时装周。 米兰国际机场,一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从VIP通道走出来,颀长的身躯,俊逸的脸颊,令一路前来接机的女工作人员悄悄红了脸。 只可惜男人自始至终都板着一张脸,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就像一座万年冰山,让人望而生畏! “严总,酒店已经订好了。”最后还是随行的男助理程达先开口。 严止淡淡瞥他一眼,尔后点点头:“嗯。”这一次他受到米兰时装秀的主办方邀请,鬼使神差推了所有的工作,就来了。 米兰,犹记得五年前有个女人抛弃了他只身一人跑来米兰,如果没有那场意外,她该是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过得好好的吧?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找一个比他好的男人,安安稳稳! 想到这,他不由得嗤笑一声,身后的一干人骤然冷汗,求助般看向程助理。 程达挠挠头,看一眼面前不远处的黑色越野车,小心翼翼的问:“严总,是不是车不合你的意?” 严止顿住脚步,甩他一个冷眼,兀自走向那辆黑色的越野车。程达连忙去给他开车门,车门打开,他正想钻进去,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句,“童瑶,你丫的等等我啊。” 他的动作定格在那里,慢慢转过头,朝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女人提着行李包,咬牙切齿的追赶另一个女人。 前面的女人一身白色西装,长发过肩,她逆光而站,阳光映在她的脸上,恬静而美好,就在这一刻,严止清晰的听见自己那死了五年的心又一次跳跃起来。 他忍不住迈步向那个女人走去,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觉到身上的血液沸腾,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就能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可是天不尽人意,前面突然涌出好多人来,人群汹涌,把她的身影淹没,他脸色一沉,正想从人群中挤过去,众人却不依。 “喂,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Alice是我的。” 严止的脸色简直黑如砂锅,程达及时反应过来,拉着他往后退,“严总,这是Alice的粉丝来接机,我看我们还是让一让吧。” 严止回头看他,沉吟一阵,才说:“程达去查。”说完转身返回,钻进车里。 程达自然知道他家严总要查什么,当即打电话吩咐下去。 米兰时装秀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还没开始,已经来了许多明星。严止对那些明星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那一个女人。 阿瑶,是你吗?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傍晚的时候,米兰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程达也是在这个时候给他送来了关于那个女人的资料。 资料上跟记忆里那个女人的一切重叠,严止勾了勾唇,连晚饭都没有吃,就驱车往资料上的地址去了。 眼前是一栋两层楼的小房子,面积不大,从外看去里面灯火通明,无端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严止把车停在门前,下了车在门口悠悠的点起了一支烟。 直到一支烟抽完,他伸出手准备去按门铃,可是手僵在那里半天,门铃就在眼皮底下,他却始终不敢去按。 他害怕开门的人不是她,那会把他从天堂打到地狱。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试过这么胆小,他都有点鄙夷自己了,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居然也会患得患失,索性在五年前她于他而言就已经是死了的,还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一想,他自嘲一笑,指节泛白的手终于按下了那个门铃。门铃响了好久,那扇门依旧没开,就在他准备按第二次的时候,门开了。 “请问你找谁?”开门的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粉雕玉琢,身上裹着厚厚的棉袄,就像一个团子。 严止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找错门了,屋子里面蓦然传来女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严雨语,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吗?” 这一把声音,很熟悉。熟悉到让严止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在这一刻圆满了,他慢慢的蹲下来,不由得伸手覆上小女孩柔软的头发。 “你妈妈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爸爸叫什么?” 小女娃眨眨眼睛,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随后摇头,很是严肃道:“妈妈只告诉我,我是充话费送的。” 话音刚落,屋子里又传出声音:“童雨语,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吗?” 接着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半敞的门陡然被人拉开,严止抬头,那张五年来只出现在梦里就那样猝不及防映入眼帘。 “阿瑶。”趁着那人怔忪的瞬间,他站起身来,微笑着张开双臂,就像这五年来梦见的一样,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终于找到你了!” 他一字一顿,说的极轻,怀里的人明显僵了僵身子,他把她抱的更紧,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味道,五年了……从此以后,不论天涯海角,他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旁边的小女娃瞪大眼睛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脆生生的问:“妈妈,这位叔叔就是给你充话费的人吗?” “是!” “不是!” 两个人同时回过头来,异口同声。 《全文完》 番外一:你演技太烂了 自从那天被童瑶扫地出门之后,严止就天天在她家门口蹲点,手里还拿着一本《精装追女孩宝典》,上面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死缠烂打。 尽管每一次都被她冷眼相待,但收获还是可喜的,因为他用许多条公主裙彻底收买了童雨语的心。 童雨语对严止这个爸爸还是比较满意的,至少有个人替她分担了妈妈更年期里的暴躁脾气,最近妈妈的脾气都往这个爸爸身上撒了,她轻松又自在! 于是她就筹谋着如何把这个爸爸弄到家里来,这样她以后再也不用受妈妈的气了。 童雨语的做法正合严止的意,于是这一大一小决定合作,里应外合! 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严止如往常一样,窝在童瑶家里和童雨语斗了一天的地主,眼见快到童瑶下班时间了,他才出门,扯乱了身上的衣服,想了想,又从地上抓了一把积雪弄到头上,瞬间发如雪。 童雨语站在门口看得目瞪口呆,“爸爸,你太机智了!” 严止轻咳一声,“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顿了顿,他又说:“这是权宜之计,宝贝不要学!” 童雨语略略沉吟了一下,纠正,“这是苦肉计。” 苦肉计……严止眼神一亮,果断在雪地里滚了一圈,才爬起来,挥挥手让童雨语凑过来,父女俩密谋了几分钟,统一了口径。 在雪地里蹲了半个小时左右,视线内童瑶正提着菜踩着雪慢慢走过来。严止毫不迟疑躺下去,把身子蜷缩成一团。 童瑶远远就看到自家门口几米外那缩成一团的男人,她冷漠地撇开眼,不怪她狠心,既然他想蹲在那里就让他蹲吧! 走到门口,她从包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这时门突然开了,开门的正是童雨语,“妈妈,你回来了!” 面对童雨语,童瑶冷漠的脸瞬间柔和下来,她伸手揉揉小家伙的头发,“嗯,宝贝,今天在家乖不乖?” 童雨语认真地回答:“乖啊!”说着拿眼睛瞄了严止一眼,天真地问:“妈妈,那个叔叔怎么躺在雪地里?不会生病吗?” 生病?童瑶一怔,朝严止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他躺在雪地里,身子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他身上的灰色大衣已经被雪覆盖了一半,好像被冻坏了的样子! 童瑶的手一松,包包和刚买的菜都掉在了地上,她连忙跑过去,只见严止眼眸紧闭,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他、不会死了?想到这个,她的心蓦然一凉,大脑轰地一声被炸裂开来,她虽然没想过和他重归于好,却也不想他死! “严止。”她摇着他冰冷的身体,小声的呼喊,却没有反应!她更慌了,不得已伸出颤抖的手去探他的鼻息,当手指触摸到那温热的气之后,她转悲为喜。 “严止,你醒醒!”她拍他的脸。 严止觉得还挺痛……该死,这女人到底使了多大的劲?为了避免她第二巴掌下来,他虚弱的睁开眼睛,惊喜闪过脸上,“阿瑶,咳咳咳……”他重重地咳,只差没把肺咳出来了。 “见到你……真……真的……开心!”又是一阵咳嗽,同时还不忘伸出冰冷的手覆在她的脸上。 “你别说话,我现在就叫救护车!”这个时候了,童瑶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只把他另一只手紧紧的捂住,想要给他点温暖。 她摸口袋找自己的手机,还没摸到就被他制止了,“不……不用!我躺一会就没事了。”笑话,去医院,那他这苦肉计就白使了。 童瑶无语,这冰天雪地的,躺一会能好?只怕死得更快。她看了看自家门口,当机立断:“先去我家。” “不……必了!”话音未落,他两眼一翻! 童瑶心底一沉,一咬牙,费力把他从雪地里扶起来,往自己家走去。严止靠在她的身上,下巴略略抵在她的头上,发香依旧,真的怀念啊! 他有些心猿意马,恨不得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又怕把她压坏了,便强忍着。但到底他跟她又近了一步,他觉得今日这个苦肉计使得还是挺成功的。 比那个《精装追女孩宝典》上面的狗屁计策要管用得多!他略想了想,觉得接下来该使用美男计了。 心情顿时大好,严止勾起了唇角,女人,你逃不掉的! 如果童瑶能够抬头,就会看到他上扬的眉眼,微勾的唇角,哪里还有刚刚虚弱的模样?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严止拽进家门,扶着他放到沙发上,他还昏迷不醒。童瑶简直要虚脱了,也顾不得休息,先脱去严止身上的大衣,又匆匆跑回房间抱了一床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这才去浴室打热水,给他擦脸擦手。 严止的身体慢慢回暖过来,他嗯哼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正想说话,就被童瑶制止了。 “先不要说话!”现在她实在没有心情听他说什么。 严止乖乖的闭上嘴,专心享受她的服务,深邃的目光定格在她的身上,屋里开了暖气,她的额上都沁出了汗,一张脸红扑扑的,煞是动人。 更要命的是她已然脱了那件羽绒外套,身上只有一件打底加绒的黑色紧身衣,他的目光若有似无掠过她的胸前,那条深深的沟震撼了他。 五年没见,这女人是二度发育了?喉结动了动,严止拼命忍住心中的小九九! 而童瑶仿佛故意的一般,在给他擦背的时候,她的胸还差几厘米就贴上他的脸去了,她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水,那股味道时刻充斥着严止的嗅觉,柔软的胸脯时不时拍在他的脸上! 然后严大爷悲催的流鼻血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再加上这都多少年没碰女人了?他低咒了一声,正欲一逞兽欲,门铃突然响了! …… 童瑶站正身子,斜一眼他那两行鼻血,再抓一把他小腹下某个玩意儿,呵呵一笑:“挺好兴致?” 说完,不等他再说话,她转身去开门。 趁童瑶开门的空档,童雨语蹿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冰淇淋在舔,略同情看严止,幽幽叹一口气:“爸爸,你演技太烂了,我爱莫能助。” 她不会告诉他,她用情报换了一个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