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世被欺 初春清晨的阳光总是那么温暖,整个天月城都笼罩在这初春的阳光下,这里是城西,整个城内中最繁华也是最肮脏的地方,这里卖什么的都有,这不,这还只是清晨,已经是一片热闹。 “卖花生酥咯,好吃又好看的花生酥哟,” “这位大哥,看下花生酥吧,买点回去给孩子吃吃吧。” “你这怎么卖的啊?” “包子啊,新鲜出炉的包子啊。” “快来看看青菜,今儿个才摘下来的,新鲜着呢。” ………… 各种各样的吆喝声络绎不绝,整个城西一片嘈杂。 但是,不知怎么的,整个城西突然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城门口。 那是一名少女,少女瘦弱的身躯套在一件白得透明的衣衫下,那件衣衫很是怪异,不似现下流行的上襦下裙,而是连头到尾,整个似乎就这一块布料,没有一点其他的点缀,在初阳的映照下,少女全身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晕。 她的头发没有束着,长长的头发犹如瀑布一样披散在背后,快要垂在了地上,少许的一些垂落在肩上,胸前,遮住了大部分脸庞,黑发如墨,微风忽扬,露出了一张精致而透明的脸庞。犹带着稚气,就那样迷茫的望着街上所有人。 众人不过只是观注了一会儿,便都转开了视线,他们都是为了生计而奔波的人,没时间浪费在打量人身上。 于是沉寂了一会儿的城西再次热闹起来,甚至比刚才还要热闹。 “这是哪里?”少女迷茫的看着这一切,喃喃道。 缓缓踏步向街内走去。 她能看得出那些人奇异打探的目光,这让她不安,她想离开这里。 可是,她缓缓低下头,抬手摸摸肚子, “好饿。” 她抬起头,看向不远处冒着的浓浓白气,那里正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让她不由自主的向那边走去。 “快来看啊,新鲜出笼的包子咧!” 包子铺前围着许多人。 “给我五个。” “给我十个。” “给我三个。” “好咧。”那包子铺的小伙计麻利的打开笼屉,顿时那阵香气更浓郁了,然后小伙计讯速的为所有人打包好。 见没有人了,刚打算把盖子盖住,便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给我三个。” 小伙计快速抬起头,看向前方,原来是刚才那位少女。 顿时,他露出善意的笑容,快速的拿了三个包子递给少女。 “姑娘,呶,给你。” 少女拿着包子,鼻子轻轻嗅了嗅,轻道一声“好香。” 随后再也受不住这诱惑,几口便吞了下去。不一会儿,三个包子便被她全下了肚。 小伙计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女,这这这,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女孩如此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犹如饿傻了似的。 但见少女吃完后,轻抬眼睛,不舍的看了一眼笼屉上的包子,然后转身便走了。 小伙计傻眼了,怎的,遇上了一个吃霸王餐的? “姑娘,你还没给钱呢?包子三文钱一个。”小伙计大声喊着。 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的看向追来的小伙计, “钱?那是什么?” 小伙计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女,语气不是很友好,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和善。 “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啊,怎么一个包子钱你也不想给吗?是想赖帐不成?” 似乎被小伙计的语气所吓,少女明显瑟缩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见少女不说话,小伙计神色更加不好看了,刚想要说话,便听铺内传来一道宏亮的声音,接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小中啊,出了什么事?” 小中一见那人出来,不悦的神色立刻收敛,脸上堆起笑意,指着少女不满的道:“老板,她刚吃了三个包子,却不给钱。” “什么?不给钱?”那老板一听,立马横眉一竖,脸上肥肉一阵颤抖,指着少女便开始吼了起来: “看你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标志的,身上穿得也不似穷人家的衣服,怎么欺负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几文钱都不给吗?” 那老板越说越带劲,唾沫横飞,指着少女吼道:“我告诉你,今儿个你不把钱给了,你就别想走了!” 少女渐渐看懂了,因为她吃了一个包子,没有给他们钱,所以人家不让她走,可是,钱是什么东西? 她抬起头,直视老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我没钱,我可以,” 可以什么呢?她能做什么呢?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她无助且惊恐的看向周围的人,那些人都以怜悯的目光看着她, 却见所有人在收到自己的目光时,都垂下了头,不敢看自己。 没有人会帮助自己。 我要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少女低头便想要离开。 看出她的意图,小中急忙抓住她, “放开我!”少女一惊,使劲挣扎。耐何别看那小伙计人是小,但力气倒是很大,少女根本就挣不开。 “好哇,我还是头一次遇见吃了霸王餐被逮住还想跑的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包大顺是什么人,敢不给钱?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出包子铺老板话里的狠意,少女挣扎得更厉害了。 她大声的叫着:“放开我!” “我说,包老板,不就一个包子钱吗?你就放过这个小姑娘吧。”一个路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道。 “怎么?” 包大顺一听,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瞧了瞧,道:“行啊,不就九文钱吗?你把钱给我,我就放了她。”说着还摊开手伸向那人。 那人本来一副看不过去的神色,此刻一听,要钱,脸上神情一阵变化,嘴唇动了动,然后便隐在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包大顺一见,鼻孔‘哼’了声,不屑的道:“没钱学什么英雄救美。” 然后转向四周的人,大声道:“你们谁要是把包子钱给我包大顺,我便放了她。” 此话一出,顿时,四周的人便‘轰’的一下全散光了,生怕找着他们似的。 “小中,把她带进去。”包大顺向铺子里扬扬下巴。眼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小中奸笑一声,回答:“好咧。” 少女惊恐的抬起头,从他们的语气中,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 本来漆黑的瞳孔中诡异的闪过一丝蓝芒。光芒掠得太快,以致于没有人看到。 “你们放开我!我…我可以给你们钱。” “哦?”包大顺一听,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半晌,随后嗤笑道:“你有钱?那到是给我啊?” 向小中使了个眼色,小中会意,然后松开了少女的手。 第二章 获救 少女获得自由后,微微抬手,袖口滑至手肘,露出白玉般的手腕,而让包大顺眼亮的不是少女的手腕,而是手腕上的珠琏。 那是一条由七颗不同颜色的珠子所组成的七彩手链,串起七颗珠子的链身整个泛着蓝光,而且每一颗珠子里面都似乎有什么流动似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夺人心魄的光芒。 越看,包大顺的眼睛越亮,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奇特的东西,这东西肯定值不少钱。 少女缓缓摸着珠链,自从她醒来身上什么也没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有这条珠链,感觉很熟悉,可是,现在,她却要把它给他们。 见到少女这种神情,包大顺不耐烦了,一把拉过她的手腕,便要去扯珠链。 “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给我拿来。” “不要!!” 强烈的意念告诉她,这个东西不能给别人。 不能! 正在拉扯间,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来, “包老板,你这是在干什么??” 本来正试图把珠链扯下来的包大顺一听此声音,一惊,连忙放开少女,转过头,见到来者的模样后,立刻放开少女,躬身谄笑道: “哎哟,是文老爷啊,今儿个是吹得什么风,倒把您吹到我这个小铺子里来了。” 同时心里暗道:奶奶的,他怎么来了? 少女本来死命挣扎,此刻见包大顺停止动作,便顺着包大顺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名穿着朴素的老者,老者大约五十岁,头发微白,有着儿童般红润的面色,只是他明明看看起来身体很好,却怪异的拄着一根檀木拐杖。 看到他,少女觉得很是亲切,目光在不知不觉中现出了求助的意思。 收到少女求助的目光,老者温和一笑,对着包大顺道:“包老板,只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便放过她吧。欠你多少钱老夫替她给了。” 听完这话后,包大顺眼神不停闪铄,心里不停的计量。 “这文老爷可是天月城有名的富商大善人,他的儿子还是附马,不能得罪他。反正也就几文钱,只是可惜了那条手链。”想到这里,他不舍的看了一眼少女手婉上的珠链。 最后,他一咬牙,脸上明明是一副肉痛的神色,偏偏硬是笑着说道:“文老爷这说的什么话,几个包子钱而已,既然文老爷都这么说了,我包大顺还不给文老爷面子吗?” 说完,转过身,见小中还抓住少女不放,立刻一巴掌打过去,没好气的道: “还不快放人,真是没个眼力见儿的。” 捂住被打的脸,小中立刻放开了少女。 少女一获得自由,便跑向了文老爷的身后,伸出细嫩的双手揪住了文老爷的衣摆。 这个动作让文老爷身体一顿,他微微低头,看着拉住自己的少女,少女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眸中的感激一览无余。 “别怕,孩子。”文老爷拍拍少女的手,安慰道。 向身后的男子挥挥道:“阿树,把银子给包老板吧。” 男子阿树从身上拿出一个银袋,直接扔给包大顺,包大顺连忙接住,手一掂,眼里贪婪之色全显,但却还是推脱道: “不是都说了就几个包子钱啊,怎么好意思让文老爷这么破费,就当我送与这小姑娘的吧。” 说虽是这么说,可却没有一点要放手的样子。 明眼人一听便知是假话,文老爷也知道他是什么人,不愿再和他纠缠,摇摇头道:“这话应该是老夫说才对,怎么好让包老板破费,包老板便收下吧,这小姑娘老夫便把她带走了。” 包大顺巴不得听到这句话,借坡下驴道:“那小的便却之不恭了。” 文老爷摇摇头,指着少女淡淡的道:“那老夫便带她走了。” 包大顺连连点头,“那是自然,您慢走。” 随后文老爷便带着少女走至他的马车边。 见少女一直扯住自己的衣摆,文老爷温和的笑了笑,低声问道:“小姑娘,你的家人呢?” 少女放开文老爷的衣摆,局促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没有回答文老爷的话,反而结结巴巴的道:“谢……谢谢文……文老爷。” 她刚才听那个包老板这样称呼他的,应该没有错吧? 文老爷摆摆手,笑道:“没什么,小姑娘,你的家人在哪?”文老爷再次问道。 “我……我不知道。”少女摇摇头,回答。 她抬头看着文老爷,清澈的瞳孔里印满了无助。 文老爷一征,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不知怎么的,他就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很亲切。想她文盛学妻妾众多,子嗣却甚少,只有三个,且三个都是儿子,却没有一个女儿,这是他一生当中最大的遗憾。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他毫无理由的喜欢,仿佛她就是自己的孩子似的。 “那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少女再次摇摇头。 看来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了,如此便轻易的向别人说出这这么大的事,如果没有遇见他,遇见人贩子,那该怎么办?? 他心中一动,微微低头,看着少女的眼睛,郑重的道:“那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少女抬头,细细的看着眼前的老人,眼前的老人给她一种温暖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的相信, 她缓缓点头,把手递给已向她伸出手的文老爷, “我愿意。” 文府 一辆马车缓缓在文府大门停下。 文老爷一下马车,早早便候在门口的管家长伯便迎了上来, “今儿个老爷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文老爷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转向马车,向着里面轻轻道: “丫头,下来吧。” 不一会儿,便见车内伸出一只白玉般的小手,接着一个人影便探了出来,赫然便是那名少女。 少女就着文老爷的手下车,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哪儿?”打量了一会儿,她便转头问道。 文老爷听后,哈哈一笑,拍拍少女的头, “从今以后,这里便是你的家了。” 随后便领着少女向府内走去。一路上,少女都惊奇的打量着四周,文府建筑并不奢侈,穿过几处门洞,走过几处假山,随后便进入了一处院子。 第三章 认做父亲 刚进入院子,便听见一阵哭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窈窕的身影便扑向了文老爷,把文老爷身旁的少女挤得一个踉跄。 “老爷,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你看夫人,把你给我的那支从西兰进贡来的玉镯给打碎了,” 说着便举起手中的东西给文老爷看。 一只晶莹剔透的玉镯便躺在来人手中,只是那玉镯已碎成了几块。 “哭什么哭?太不成体统了?”文老爷气得一把甩开来人,压根儿就不管来人的哭泣,转身扶住少女,关切的道: “丫头,有没有怎么样?吓着没有?” 少女愣愣的摇摇头,她根本不知道现在发生的是什么事。 文老爷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来者,怒声道:“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知道规矩了,大呼小叫的干什么?现在立刻给我回房间去!” 此刻少女才看清来者的面容。那是一名美丽的少妇,少妇大约二十六七岁,身着大红色镂花真丝上襦,下着同色的裙子,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此刻那双眼里正满含委屈与泪水看向文老爷。 “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厌烦我了?” 还不待文老爷说话,来人转过头,立刻便把矛头直指少女, “是不是你?就是你这个小狐狸精。对不对?”说着便要挥手打向少女。 少女被眼前之人吓得直退,最后缩到文老爷的身后。 一把捉住来人的手,狠狠甩开,文老爷大喝道:“你太放肆了,这是我女儿!来人,把五姨娘带回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房门半步!” 文老爷气得身体直颤。 本还想说什么的五姨娘一听这话,顿时不说话了,随后才反映过来,竟,竟然是女儿? 以她在文家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女儿对文老爷的重要性。 “老爷,老爷,妾身错了,妾身不知她是您女儿,妾身知错了,您就念在妾身不知情的情况下,原谅妾身吧。”五姨娘苦苦哀求道。 此刻的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竟然骂老爷的女儿是狐狸精。 “带下去!” 看着三姨娘哭天抢地的被带下去,文老爷重重的咳嗽起来,想他文盛学这一生从未害过人,一直做善事,为何却不能给他一个和睦的后院呢? “文老爷,你,你没事吧?”正想得出神间,便听得一个怯怯的声音传来,同时一只手也轻轻的在他的胸口揉着。 少女担心的看着文老爷,刚才他咳得太厉害了。 在少女的揉搓下,奇迹般的,文老爷觉得胸口舒服多了,也不再咳嗽了。 他拿下少女的手,关切的问道:“丫头,刚才吓着没有?” 少女摇摇头。 “没吓着便好,那是你五姨娘。” 见少女一副懵懂的样子,想起她什么也不记得了,怕也不知道什么是五姨娘吧。 想起刚才对五姨娘说的话,这也是他带她回来的目的。不过,也还要征求她的意见。 他转头看向少女,直奔主题, “丫头,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儿?”话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女儿?” 少女喃喃的重复着,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待她想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 她看向文老爷,这个人以后便会是她父亲吗? “丫头?” 少女回过神,顿了顿,然后轻声问道: “那我以后唤你什么?” 文老爷一征,随即便反映过来,她……这是同意了? 顿时脸上便扬起笑容,整个仿佛年轻了十岁一般,文老爷亲昵的抚着少女的头, “以后你便唤我爹爹吧。” “爹爹!” ……………… 天月城内的一家酒楼里,里面一片闹腾,说书先生在上方说得唾沫横飞,但下面的食客们明显很是无聊,没有多少人在听,显然是说书先生的话题令他们不感兴趣。 见到情况如此,说书先生眼珠转了转,轻咳一声拿着手里的扇子摇了摇,对着下方众多的食客们神秘的说道: “你们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此话一说,倒是让许多无聊之人来了兴趣,纷纷把头抬了起来。 说书先生暗道一声,“果然如我所料。” 他在台面上缓缓走着,压低着声音小小声的道: “你们可知,文府出了一名四小姐。” 此话一出,顿时犹如在平静的湖面上投入了一块石头一般, “不可能啊,文老爷不是只有三个儿子吗?怎么会多出一位小姐来,难道是他的私生女?” 一名食客马上提出了质疑。 说书先生一听,立刻摇摇扇子,朝说话之人道: “客官别急,且让我一一道来。” 随后他便缓缓道来: “这文府出了一位四小姐那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朋友的女儿在里面当差,亲口对我朋友说的,但是,这位四小姐可不是文老爷的私生女,只是文老爷认的义女。” “而且啊,听说文老爷对她宠爱得不得了,待她犹如亲生女儿,不仅让她进了宗谱,还让她进了天月学院。” 此话一出,底下轰的一声热闹了起来, “什么?进了天月学院?” “不是说天月学院每年只收十名学生吧,这十个名额已经满了,怎么会进到天月学院的啊?” “这个文四小姐可真是走了大运了,不是亲生女儿胜似亲生女儿,想必文老爷为了让她进入天月学院肯定是花了很多心思吧。” “是啊是啊,真是走运啊,要是我的女儿能被文老爷认做义女就好了。” “就你,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样,你的女儿会被文老爷看上?我女儿还差不多。” “就你,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看你这副德性,你女儿能好到哪样去?” “你!” 两人一语不合,瞬间便动起手来,酒楼一片混乱。 而引起两人打了起来的主角此刻正面临着一个新的困难,她将要去一个新的环境学习。 第四章 有女若莲 文家大门 一辆马车正停在大门处,文老爷正细细拉住一名少女叮嘱道:“莲儿,真不要爹爹送吗?” “爹爹,真的不用,有小采陪莲儿去就行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略带稚气的声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文老爷新认的义女,看其面容,正是那名少女。 自从被文老爷认做义女后,文老爷便为她取了个名字——若莲。 自此,她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就是若莲!文若莲! 看着眼前关切的面容,若莲真的感到很温暖,这感觉让她很熟悉,仿佛在以前,也有人这样的对她笑,对她叮嘱,对她关心。可是,每次当她想要努力摸清那种感觉时,却怎么也记不起那感觉在何处。 “不行,莲儿,看你那傻呼呼的样子,爹爹实在不放心,爹爹还是陪你去吧。” 文老爷实在是不放心,这丫头啥也记不住,什么也不懂,这万一在学院里被欺负了怎么办? 想到这儿,文老爷化语言为行动,直接想要进入车内。 看出他的意图,若莲连忙把他拉住。 “爹爹,有小采照顾莲儿,莲儿不会出事的。还有,莲儿哪有傻呼呼的,莲儿聪明着呢,才不会被人欺负。你就在家等着莲儿下午回家好不好??” 若莲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文老爷,眸子里是满满的不赞同, 爹爹这两天身体不好,听说天月学院有点远,如果爹爹陪她去,然后又回来,这旅途劳累,他的身体怎么吃得消? 虽然,对于去一个新的环境,她心里确实有着害怕,可是,她必须得去。她得学习更多东西,她不想让自己的记忆是空白的,也许,接触的东西多了,她可能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来。 想来,这也是爹爹的意思吧,否则便不会把她送进天月学院。 文老爷撇开眼睛,不敢直视这双清澈得过分的眼睛,从那双眼睛中,他看到了浓浓的关切,这让他心中一暖。 想着让她去学院的目的,而且,他不可能一辈子都照顾得了她,她必须得学会长大,学会处事, 他叹了一口气, “罢罢罢,莲儿,爹爹便不陪你去了,但是,你得记住一点,要听先生的话,要用心学习,知道吗?” 若莲乖巧的点点头,脆声回答:“爹爹,我会的。” 随后,若莲便在文老爷不舍的眼光下上了马车。 文老爷向跟着上车的丫环小采细细嘱咐道: “小采,要好好照顾小姐,小姐若有什么事,便拿你是问!” “是!” 小采恭敬的回答,随后麻利的上了马车。 一坐上马车,若莲便把车内中的窗帘拉开,向文老爷挥挥手: “爹爹,再见!” “小心一点,” 马车渐渐驶远,若莲伸出头向后看去,还能看见那个拄着檀木拐杖的老人向她这边挥着手…… 直到看不到人影了,她才把头缩进车内,鼻子微微发酸,眼里已有了水光。 一直关注着若莲的小采一见若莲如此,心中暗暗点头,她总算有点明白老爷为何会如此喜爱于她了。 只是,她有点疑惑的擦擦眼睛,她怎么看见小姐的眼里闪过一丝蓝光? 待她想仔细看时,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她看错了? 若莲抬手轻轻抹了抹眼睛,抬头见小采一直盯着她,不好意思的说道: “小采,你怎么了?” 小采是爹爹为她选的一个丫环,她很喜欢小采,小采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多少,却比她懂很多。而且当她有不懂时问小采,小采会很耐心的给她说。 不像之前的那个玉儿,对她总是凶巴巴的,后来有一次被爹爹看见了,爹爹才知道自己被?m负,然后便把玉儿调走了,换了现在的小采。 小采回过神,暗道:肯定是自己看花眼了。 遂笑着安慰若莲道: “小姐不用伤心,下午咱们便可以回家了。” 马车在行驶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停了下来。一下马车,怀着好奇与害怕的若莲终于看到了她将要面临的新环境。 那是一座古老而沧桑的建筑。站在它的面前,若莲感觉像是站在一条沉睡的雄狮面前,自己是如此的渺小。 而最吸引她眼球的却是那显得有些破旧的大门上牌匾处题着的那四个金色大字——天月学院。 那四个字仿佛有着魔力似的,深深的吸引着她。她想要移开目光,却发现怎么也转动不了。 移开! 移开! 移开!!!! “呼……” 若莲终于从那四个字中移出了目光。 谁都没看见,此刻,若莲的瞳孔正蓝黑两色剧烈的变化着,但随着若莲的醒来,那蓝色便渐渐的消失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采为什么不唤我? 一想到这里,她便转头看向小采,这一看,她便吓一跳,小采也在看那四个字,而且也和她一样动不了了。 “小采。”她急忙走过去拍拍小采, 小采回过神,顿时惊骇的望着若莲,声音都有点结巴, “小……小姐,这,这是什么?为什么我动不了?” 若莲也是一脸的莫名,而且此时,她竟然觉得自己很累,想就此睡过去,她甩甩并头,正要说话,便听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两位姑娘不必害怕,每个初来此的人都会如你们一样陷入这四个字当中。” 顺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一名年轻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男子身着紫色衣衫,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此刻,唇角微扬,正挑眉笑看着若莲两人。 “为什么?”若莲奇怪的问道。 男子‘唰’的打开折扇,漫步走过来,指着牌匾解释道: “因为那是我们国师大人符大人亲手题的。所以你们初次见到的人便会陷入进去,不过,别怕,以后便不会了。” “符大人?他是谁?” 若莲在心中默默的念了几遍,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听过。 “什么?小姑娘!你竟然不知道符大人是谁?” 男子像看见了什么奇异物品似的看着若莲。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已把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 “我,我的确不知道啊?”若莲无辜的回答。 男子一脸无语的表情,随后拿扇子拍拍自己的额头,仰天沉默了半晌,突然一阵大笑从他口中传出, “哈哈哈哈哈,符初啊符初,竟然在这个天月国中还有人不认识你啊,”还没说完,他又是一阵大笑。 若莲奇怪的看着他,他这是怎么了?? 她转头看向小采,问道:“小采,这符大人是谁啊?” 小采正要回答,那名男子已笑着打断了她, “小姑娘,不知道便不知道吧,不用在意,” 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若莲一番,摸着下巴问道:“你该不会就是文四小姐吧?” 若莲愣愣的点点头, “原来便是你啊。” 看着若莲呆呆的样子,男子展颜一笑,拍拍若莲的头, “走吧,小丫头,我带你进去。” 于是还没反应过来到底什么事的若莲便稀里糊涂的跟着他走了进去。 第五章 朋友杜汐 一路上跟着男子左穿右转的,终于在一间门前停了下来,里面正传出一阵朗朗读书声。 男子敲了敲门,没反应,再敲,还是没反应,最后,很甘脆的,他一脚踢开了门。 若莲和小采傻眼了…… 随着他的踢门而入,屋内声音戛然一止,随后便听到‘哄’的一声巨响,一个人影冲了出来,那是一名老者,老者一见被踢坏的门,长长的眉毛跳了跳,然后一声怒吼便从他的口中传出, “啊!!!你这个臭小子,又把门踢烂了,老夫要杀了你,你不知道敲门吗?啊?啊?” 声音震耳欲聋,直震得若莲向后退了几步。很难想象这名老者会有如此大的声音。 “啊!!!我的门啊!” “我敲了门的,你不信,可以问她啊?”男子满不在乎的掏掏耳朵,然后便把手指向了若莲。 老者正抱着大门左看右看,闻言抬头看向若莲,不确定的问道:“真的?” 若莲很诚实的点点头,刚才他真的敲门了。 闻言,老者喘了口粗气,指着男子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这次便放过你了。” 男子嘻嘻一笑, “院长,您别气了,万一气出个好歹那可如何是好。” 眼见老者已下去的火又要冒出来,男子见好就收,立刻拉着若莲送到老者面前: “这是文四小姐,我给您把她接来了。” 若莲有点踉跄的站在老者而前,原来他是院长,她有些不安的看着老者,结结巴巴的道:“院……院长好。” 到现在她还有点迷糊。 老者斜眼打量了她一会儿,半晌才淡淡的道:“哦,是她啊,进去吧,上课。” 听完此话,若莲便进入房内,跟在她身后的小采也跟着进去, “等等,” “你是丫环吧?” 老者指着小采问道。 小采疑惑的点点头, “丫环去待客居等着,不许进去。” 听到此话,若莲站住身,不安的转过身,正要说话,小采焦急的声音已响了起来, “院长,为什么不可以进?我家小姐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打老者打断了, “怎么?你家小姐怎么了?到这儿来是来读书的,不是来享受的,来这儿读书的哪个不是小姐少爷,从没有一个带丫环进学堂的,怎么?就你家小姐特殊?” 老者指着小采毫不留情的说道。 “我,”小采焦急的看向若莲,正要说话,便见若莲摇摇头,然后小小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采,你去待客居等我吧。” 声间中有点慌乱却也带着坚定。 小采无奈,只得点点头,退了出去。 老者见若莲乖乖的走了进去,摸了摸胡须,点点头,转头见男子还在看他,顿时眉毛一扬,胡须一翘,怒喝道:“看什么看,闲得很吗?还不快去上课。” 男子一听,立刻收拢扇子,长长一揖道:“那学生便去了。” 走至大门,男子转头向内看去,从窗户内看见若莲正规矩的坐着, 他呵呵一笑,叹一句,“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随后便离开了。 话说若莲一进入房间内,她粗略一扫,发现有十个人,全是女子,均是穿着华丽,随着她的进来,所有人的目光均落在了她的身上,这让她很不习惯,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城西时一样。 “这是你们的新同窗,文若莲。”院长走进来,很简单的介绍了一遍,随后便指了一个靠窗的空位让她坐下。 若莲在位置上刚坐下, 便听到周边传来一阵议论声, “原来她便是文若莲啊?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啧啧,真是走大运了,竟然被文老爷收为义女,还进到天月学院来。”这声音有着严重的嫉妒。 她?迪峦罚???拥裟切┡芙?院v械纳?簦?蚩?詹旁撼じ??氖楸尽?p>  “闹什么闹!都给我闭嘴!” 院长一发话,所有议论声立刻消失不见。 于是,若莲开始了今生第一课——书。 下课了,若莲依旧埋着头看着书本,那上面的字她是一个也看不懂,换句话说,她根本就不识字。 也许连文老爷也没想到,若莲会一个字也不识,不知道是因为若莲忘了一切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若莲苦恼的看着这些文字,这整个一节课她都是处于混沌状态。 “若莲,下课了,咱们一起玩吧。”正苦恼无措间,若莲听见身旁传来一道轻脆的声音。 她仰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红色,大红色的衣衫,顺着衣衫往上看,那是一名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女,少女长得不是很美,但是皮肤白??如雪,脸上正荡漾着灿烂的笑容,若莲暗想,这是她见过的最美的笑容。此刻笑容的主人正友善的看着她。 若莲有点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道:“你,你们去玩吧,我,我想再看看书。” 少女听后,明显有点失望,刚想说话,另一道声音插了地来,声音有点刺耳, “汐儿,别跟她??铝耍?思易扒甯吣兀?颐亲约喝ネ姘伞w撸?颐侨タ纯矗?纳偎?窃邗砭夏亍!?p>  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名身着杏黄色衣衫的少女,少女见若莲看过来,皱了皱眉,不屑的‘哼’了一声,便要拉着之前那名少女离去。 “淑云,你去吧,我不去了。” 听到此话后,若莲抬头看向红衣少女,目光中有着诧异。 她为什么不去? “汐儿,你你,”杏衣少女指着红衣少女你了半天,最后跺了跺脚,瞪了一眼若莲,便离开了。 红衣少女挨着若莲坐下,撑着下巴问道:“若莲,你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玩啊?” 说完还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若莲,等着若莲给她解释。 不知怎么的,她的表情让若莲想起了一种动物。 还不待若莲说话,少女便一拍自己的额头, “看我,我都忘了告诉你我是谁了,我叫杜汐,今年十四岁,家父是左相杜书,家母是楚水尘。” 说完便仔细看着若莲的反映。 “嗯,我知道,刚才听见淑云这么叫你。” 若莲有点不好意思,同时也很高兴,她是第一个和她说话的人。 见到若莲什么反映也没有,杜汐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这是她第一次看看见听到她母亲名字没有惊讶的人。 “若莲,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吗?”杜汐试探的问道。 “嗯?”若莲奇怪的看着她。 她为什么这么问? “哈哈哈,没事。”杜汐哈哈一笑,笑得一点也不女子,若莲也被她所染,牵起唇角,微微笑了起来。 “若莲,你笑起来真美耶。”杜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拉着若莲站起身,细细的打量着若莲, “若莲,只是你现在还小,等再过两年,你肯定是天月最美的。”这是杜汐打量半晌后得出的结论。 闻言,若莲摸摸自己的脸,似乎曾经有人对她说过:我的昭儿以后会是天下最美的人儿。 昭儿是谁? 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想不起来。 正在赞美着的杜汐却见她赞美的对象脸色突然变得惨白,然后捂住头蹲了下去。 她骇了一大跳,连忙扶住若莲, “若莲,你怎么了?” “是谁?到底是谁?”她语无伦次的喃喃。 良久,若莲才抬头,苍白脸的泛出一丝笑容, “汐儿姐姐,我没事。” 那笑容接近透明,让杜汐无名的心疼起来。她半信半疑,“真的没事了?” 若莲摇摇头,在杜汐的的帮助下站起来坐在了位置上,轻舒一口气,轻轻皱眉, 为什么她还是想不起来。 第六章 杜依 “若莲,你的脸色很不好,你确定你真的没事?”杜汐不确定的再次问道。 她想了想,再次道:“不行,我得去通知院长唤大夫过来。” “啊,汐儿姐姐。”若莲慌忙拉住要往外跑的杜汐,“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真的没事了。” 见杜汐依旧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若莲感到一阵好笑,同时也有一阵温暖,她们相识还不到一个时辰,她却待自己如此好。 见若莲如此坚持,且也看她的脸色已恢复如初,杜汐也不再坚持,随后便把若莲扶回座位,两人继续聊了起来。 中午午休 各大小姐少爷均被各自的丫环领着去用餐了 一出房门,她疑惑的向四周张望,小采去哪了?也许小采有什么事吧? 她静静站在原地等待着。可是渐渐等了一柱香的时间,还不见小采的身影。 眼睁睁的看着每位小姐被自己的丫环接走,直至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她开始有点着急了。 我是不是该去找小采?可是如果我一走,小采又回来了却找不到我该怎么办?她暗中想道。 “若莲,你怎么还在这儿?你的丫环呢?”正焦急中,杜汐诧异的声音响起。 若莲侧头看向她,她的身旁正跟着一名清秀的丫环。听到她的问话,若莲摇摇头,不安的道:“我,我也不知道。” 杜汐大皱眉头,“不是说文老爷很疼你的吗?那你的丫环是怎么回事?这样?m上瞒下!”声音里是大大的不满。 “没,没有。”若莲急甩脑袋,“小采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有什么事耽搁了。” 刚想到这里,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就闪过一丝不安。 见若莲说得如此肯定,杜汐也不说话了,正想要说话,她身后的那名丫环开口了, “文四小姐,您说的小采是不是就是穿着青色衣衫,这么高,这么瘦?”那丫环张开双手比划着。 “对对对,就是她,她就是小采。你知道她在哪吗?”若莲双眼一亮,肯定的点点头,她确信她说的是小采。 “珠儿,你怎么知道小采?” 杜汐转过头,疑惑的问道。 珠儿脸色大变,看着两人,结巴的道:“刚才奴婢入厕经过听风楼,见到她正被大小姐罚跪呢。” “什么?你说是大姐?” 杜汐脸色也是一变, “汐儿姐姐怎么了?听风楼在哪?你们带我去吧。” 若莲焦急的问道。从她们的语气中可以听出那个大小姐不是什么好人,她不知道小采为什么会被罚,但她知道,她得去救小采。 “走,快。” 在天月学院学习的学生,在天月学院都会有一处单独的院子,以备各大小姐与少爷休息。 而听风楼便是左相杜书嫡女杜依的住处,而她也是杜汐的大姐。 此刻,听风楼正聚满了人, 在听风楼的院中,正跪着一名丫环打扮的少女,看其面容,正是小采。 而在小采正前方,正坐着一名少女,少女大约十六岁,一身葱绿色的云锦上衣,下着同色留仙裙,梳着时下的仙女髻,俏眉毛,白面容,红樱唇,当真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啊。正是杜依。此刻手中正把玩着一块金钗。 但此刻这看着娇滴滴的美人儿说出的话却不与她那样貌严重不符, “本小姐问你呢,你这贱丫头,为何要偷本小姐的东西?” 小采使劲的摇头,大大的眼睛里装满恐惧, “杜大小姐,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真的没有拿您的东西。” ‘唰’的一声,杜依手上把玩着的金钗重重的摔在小采的脸上,杜依站起身来,美丽的容颜上布满怒火, “好个死硬的贱丫头,这金钗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这大伙都看见的,难道还是我诬赖你不成?” 杜依缓缓走进小采,俯下身,眼里闪着阴寒的光芒,轻轻道:“不过,本小姐料你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偷我的东西,你老实说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 看出杜依眼中的狠意,小采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此刻她终于明白杜依想要对付谁了,可是小姐才来府中,且一直没不出过门,为何会惹上她呢? 一想到杜依的传说,小采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 满意的看到小采眼中的害怕,杜依得逞的笑了,然后站直身体,等着小采把那个人说出来,还没有人在她的威胁下不妥协的。 但是她失算了。 “杜大小姐,没有偷您的东西,我也没有人指使我,” “你!”杜依气得直喘气,指着小采说不出话来,随后一甩袖子, “哼,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红玉,去,给我掌嘴,这个贱丫头,竟然敢偷本小姐的东西。” 话音一落,丫环红玉从她背后走出,直向跪着的小采走去。 红玉眼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抬手,一巴掌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的一声,巴掌重重的落在了小采脸上, 围观的众人都吓了一跳,只见小采的脸瞬间便肿了起来,嘴角已浸出了血丝。 “红袖,继续,让她知道偷本小姐东西的下场。” 已坐下的杜依端着茶慢条斯里的说着。 听罢后,红玉眼睛一亮,手一扬起,正要挥下,一声急促的声音传来,同时,她也被挤推在一旁。 “住手!” 来人正是赶来的若莲,一路上她听了杜汐的解释,知道这杜依不是个好人,仗着自己父亲是左相,而且还是嫡女,没少欺负人,听汐儿姐姐说在她手下死去的丫环好几个,她不知道小采什么地方得罪了她,她只害怕小采会出什么事。所以一直是跑过来的,正看见红玉打小采的一幕。 “不许你再打她!” 若莲重重的一推红玉,然后把小采扶了起来。 “小采,你没事吧?” 看着小采肿胀的脸庞,若莲想要摸,却又不敢, 她轻轻呼了口气,心疼的问道:“疼不疼?” “小姐,我没事。”小采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第一次的,若莲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愤怒。 她转过头,看向前方因她到来有点没反应过来的杜依,她走向前,怒声质问她, “你为什么要打小采?” 有什么在心中翻滚中,呐喊着,若莲的眼中布满浓浓的怒火。 谁都没看到她手腕上的七彩珠链正闪闪发光。 “哟,”杜依先前还没反应过来,此刻看见若莲,才终于知道她等的人已经来了, “你便是文四小姐吧?那丫头是你的人吧?”杜依娇笑着问着若莲。 “没错,你为什么要打小采?她犯了何错?” “呵呵,瞧你说的,感觉我是在乱罚人不是,我知道,小采是你的丫环,惩罚你的丫环,我的确是越矩了,可是她偷了我的东西,文四小姐,你说,这可怎么办?” “你胡说!小采才不会偷你的东西。”若莲大声的反驳,但她的反驳明显很苍白。 其实说白了,就是她和杜依不在一个层次上。 “这可不是我胡说,这是姐妹们都看见了的,你不信,你问问姐妹们,是不是啊,各位姐妹?” 杜依环顾四周,对着众女说问道。 众女在杜依的目光下,均纷纷点头,附和着。 得到满意的回答,杜依转头看向若莲,“你看,是不?” “你你你,” 若莲指着杜依说不出话来,她知道她在说谎,小采不可能偷她的东西,可是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 第七章 异议 “大姐,钗子不是拿回来了吗?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小采吧?在说,你不已打了小采一巴掌了吗?而且这里是学院,院长曾经说过了,可不许乱惩罚人!” 跟着若莲来的一直没说话的杜汐终于出口了, 她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她是再了解不过了,只是让她纳闷的是若莲怎么会惹上她? 杜依一听杜汐这话,脸色一变,眼中阴蛰光芒一闪,手指狠掐掌心,嘴上却笑着说道: “哎哟,是三妹啊,瞧你这话说的,倒像是姐姐心狠手辣,姐姐也不想这样,可是这人啊,管不住自己的手,偷到我的手里了,这到底是什么主子教的啊?还有啊,姐姐也没罚人啊,只是这人都偷到我身上来了,姐姐逮着她了,可得好好教教她,姐姐也没怎么罚她,相信院长也会明事理的。是不是啊?三妹?” 杜依笑意盈盈的望向杜汐,此刻的模样丝毫看不出罚小采时的狠意。 见若莲和杜汐脸色都不好,她得意的笑了, 突然她一拍脑门,“哎呀,忘了这丫头是文四小姐的了,看我这嘴,真不会说话,”说着便轻轻的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文四小姐,你该不会怪我吧?” 见若莲不说话,杜依也不以为意,继续道:“不过既然这丫头是文四小姐的,且还有我三妹求情,那我便放她一马吧,不过,文四小姐可得小心了,你这丫头手脚不干净,姐姐也是出于好心提醒你,既然如此,这丫头你便领回去吧。” 若莲咬咬嘴唇,再不懂的她也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小姐!”小采不安的唤道。 “我没事。”若莲低声的回答。 “多谢杜大小姐,莲儿告退。” 若莲向杜依点点头,便领着小采离开了。 领养小采离开听风楼,一路上,若莲都没有说话。 “小……小姐,您还没用餐吧?奴婢这就去马车上拿。”小采肿胀着脸,说话都有点结巴。 若莲回过神,没有回答小采的话,反而轻轻的摸着小采的脸,似疑问又似肯定,“小采,很疼吧?” 她不明白杜大小姐为何会说小采偷东西,而且她明明知道杜大小姐是在说谎,她却不能辩驳,眼睁睁的看着小采背上小偷的罪名。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笨,好弱。 “小姐,我真的没事,不疼,” 小采两眼现出泪光,光这一句话,她就觉得什么都值了。 “但是小姐,奴婢真的没有偷杜大小姐的东西。” 小采焦急的道。看着若莲沉默,她以为若莲真的认为她偷东西了。 “我相信小采没有偷东西。”若莲看着眼前急切的面容,肯定的道。 “只是,”若莲疑惑,“我不明白杜大小姐为何会说你偷东西?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奴婢不知道。”小采也疑惑, “在待客居等着您,然后遇见了杜大小姐的丫环红玉,便与她交谈起来,奴婢向她说明我是小姐您的丫环,随后没多久奴婢便说想要入厕,然后红玉便说她知道一个地方便带奴婢去,可奴婢出来没多久,便听到杜大小姐说她的东西丢了,然后奴婢便被抓了起来,最后便在奴婢身上搜出了杜大小姐的金钗,随后的事小姐您便知道了。” 小采把当时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听罢后,若莲渐渐明白了,她不傻,这一切很明显的便是针对她而来。 可是为什么? 她沉思着。 “若莲,等等我。”远处传来杜汐的呼唤。 若莲站住身,等着杜汐走近。 “汐儿姐姐,怎么了?” 她刚才走时,汐儿姐姐并没有跟出来。 杜汐走近,满眼的歉意,低声道:“若莲,对不起,我大姐她就是这个样子,我也只是个庶女,在她面前也没什么发言权,你……不要介意。” “我知道,汐儿姐姐,而且刚才汐儿姐姐你也帮我说话了,莲儿已经很感激了。” 若莲轻轻的笑着。 “那就好。”见若莲真没有介意,杜汐松了一口气,随后迟疑道:“若莲,我得告诉你,虽然我们都知道小采并没有偷大姐的东西,可是,我们并没有证据说明小采没有偷东西,所以,小采得背着这个罪名,而且对你的影响也不好,我看,你还是,” 杜汐的话没有说完,但是若莲和小采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听罢后,若莲摇摇头, “汐儿姐姐,若莲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小采是我的丫环,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也是我的丫环,只要她没犯错,她便会一直在我身边。” 杜汐还待说话,若莲已打断了她, “汐儿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小采是我的丫环,我不能因为这件事便抛弃她,我做不到。” 若莲清澈的眼里透着一股倔强, “小姐,”小采感动的唤着若莲。小姐对她太好了,这一刻,若莲已深深的烙在了她的心中。 “那好吧,若莲,我也只是,唉,”杜汐话没有说完,便叹了口气,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在院子里呆太久了,或是她的世界太黑暗了? 拉起杜汐的手,若莲笑道:“汐儿姐姐,我知道,我也懂了,” 见杜汐的眉羽还蹙着,若莲转移话题, “汐儿姐姐,我还没用餐呢,肚子好饿,你也还没用吧,我们一起去用餐吧?” “好吧,我正饿着呢,你的院子还没拨下来吧,就先去我的落雨阁去吧。不然啊,你们只得去待客居用餐了。” 顺着若莲的话,很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若莲自是没有异议,让小采去马车上取了餐,便同杜汐去了她的落雨阁。 小采偷东西的事传得很快,尤其是小采的主子还是现在传得沸沸扬扬的文四小姐,下午上课时,若莲终于体会到目光如刀为何物了。 “快看,她还来了,啧啧,真是,竟然会教出这样的丫环。而且还是去偷杜大小姐的东西。” “这你说的不对,,听说她被认做义女之前穷得很,说不定这件事便是她指使的呢。” “不会吧,她现在可是在文家啊,还会稀罕这样的东西。” “这可说不定,有些人啊不管怎么都改不了那种贱习惯。” 一进入学堂,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甚至还有许多侮辱性的词语不时从他们口中传出,让人很难相信他们便是那些养在深闺的小姐。 若莲低头不说话,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反而是杜汐听不过去了, ‘啪’的一声,杜汐拍桌站起,插腰指着众人吼道:“你们是吃多了闲着是吧?你们懂什么?还不给我好好学习,夫子等会就到了。” 若莲被杜汐吓了一跳,见杜汐如此,连忙拉住杜汐,, “汐儿姐姐,你别说了,我没事。” 她不想因为她让杜汐和大家的搞得很僵。 第八章 三哥三嫂 学堂里被杜汐这一声怒吼给震得寂静了一会儿,接着便更加热闹了。 那位之前的淑云更是气得直接站起来了,指着杜汐怒道:“汐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帮着外人说话啊?还有,是她的丫环偷了你姐姐的东西,你怎么还跟她在一起?说不定这件事便是她主使的,你和她走这么近,小心她下次就打你的主意。” “淑云,”杜汐不可置信的看着淑云,那是她的朋友吗?为什么现在她觉得对面那个满脸嫉妒的人是个陌生人? 被杜汐如此的看着,淑云有些不安的转开眼,随后便把矛头指向了若莲。 “文若莲,你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 被这样指着,若莲再也不能视若无堵了,她站起身,毫不害怕的直视淑云。 “我不管你们信不信,小采没有偷东西!我也没有指使她做任何事情。” “呵呵,”淑云嗤笑,“这么说是杜大小姐冤枉你了?” 若莲不置可否的看着她,本来这便是一个圈套,一个针对她的圈套, “哼,明明便是你做的,还不承认,你可知杜大小姐可是要被先进宫的,会冤枉你?那真真是笑话!” 听完后,若莲很甘脆的不再说话,坐下身看书不再理会淑云了。 “你!” 见到若莲如此动作,淑云指着她正要说话,夫子却来了。 无奈她只有恨恨的看了一眼若莲,再看了看也坐下的杜依,不甘的坐了下去。她可没那个胆子在上课时间扰乱学堂。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天月学院的规定。 天月学院每年收十名学员,进入学院三年方可毕业,且学院分为男院与女院,学院现今加上男院弟子也只有六十名学员,且学院分为天地人三等学堂,天学堂是进院三年的学员,地学堂便是进入学院二年的,而人学堂便刚进入学院的,理所当然的,若莲进入的便是人学堂。 而杜依便是在天学堂学习。 且杜依已被皇上选定为太子妃,只待她毕业后便与太子完婚,这已成为众所周知的事了。也正因为还有这样一层原因,她便更加嚣张。 一下午,若莲便是在各种议论声中度过了,与杜汐告别后,若莲与小采上了马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马车中 “小采,今天发生的事不要告诉爹爹好吗?我不想让他担心。” “好的,小姐,奴婢不会说的。” 文家大门 “老爷,你看,小姐回来了,”管家长伯指向前方缓缓驶近的马车,向身旁翘首远望文老爷道。 看着远方驶来的马车,文老爷顿时便笑了,马车还没停稳,若莲便跳了下来,犹如乳燕扑林一般扑向了文老爷的怀中, “爹爹,莲儿回来了。” 若莲满脸笑容,丝毫看不出什么。 “哎呀,车还没停稳,你便跳下来,要是摔着怎么办?”文老爷慌忙扶住若莲,紧皱眉头,不赞同的道。 “爹爹,莲儿没事。这不好好的吗?”若莲欢快的道,眼睛里透出满满的笑意。 “走吧,回家。” 一边走,文老爷一边问, “在学院怎么样?没被欺负吧。” “没有,学院里的那些小姐们很好相处的,她们对莲儿很好,还有一个对莲儿特别好,莲儿也很喜欢她,她是左相的女儿,叫杜汐。”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略显苍老的背影拥着少女走进文家大门,夕阳的余辉照射在他们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如果不知实情的人,决不会相信,这只是一对义父义女。 这一日,学院双休,所以若莲并没有去学院,正在家中学习写字呢。因她不会认字,文老爷专门请了一位先生来教她,她的记忆很好,所以现在基本上都可看书本了。 “小姐小姐,”小采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小采?”若莲放下笔,问道。 “小……小姐,老爷叫您去前厅呢?”小采跑得急喘粗气。 听后,若莲走至净脸盆前,洗手,边洗边问道:“出了什么事啊?这么急?” “听说好像是三少爷回来了。” “啊?”若莲停下洗手的动作。 三少爷?那不就她名义上的三哥? 自她进府后,她就从没见过她名义上的三位哥哥,爹爹对她说,大哥文若竹去北部做生意去了,二哥文若兰一年到头不在家,在江湖上混着,而三哥文若梅其实并没有什么职位,但是皇上为了笼络文家,便把月心公主嫁给了他,这次还派他南下赈灾,月心公主担心他一个人在外没人照顾,便向皇上请命,也跟着三哥去了南下。 所在,在她进府一个多月了,她只知道有这么几个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其中一个。 这次三哥回来,让她心里不安,三哥会不会不喜欢她?还有三嫂?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也不再是那个初入城西的什么也不懂的少女了,虽然关于以前的记忆她还是一点也没想起来,但是至少她现在已渐渐熟悉现在的生活了,也熟悉了一些人情事故了,也懂了许多了。 在去往大厅的过程中,若莲一直不停的问着小采, “小采,你说三哥会不会喜欢我?” “不会的,小姐这么好,三少爷一定会喜欢你的。” “那三嫂呢?她可是公主。” 上次在学院的事她记得很清楚,那位还只是左相女儿的小姐都是如此嚣张,那么公主呢? 她怕也许公主三嫂也像那个杜大小姐一样,她该怎么办? 看出若莲的害怕与不安,小采连忙安慰道:“小姐,您放心,三少奶奶很温和的,她一定会喜欢你的。” “真的吗?” “嗯!”小采肯定的点点头。 像小姐这样好的人,三少爷和三少奶奶肯定会喜欢的。 文家大厅 还没走近,若莲便听到大厅内传来一个哭泣的声音,“梅儿啊,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可想死为娘了。” 听这声音,是文老爷嫡妻苏秀的声音,也是她现在的娘。 接着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儿子不孝,让娘亲担忧了。” “心儿,在那边怎么样?我看你像是瘦了。” 然后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让若莲想起了天空的云朵,那么柔软,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看清她面容。 “娘,我没事,可能是有点水土不和吧,让娘担心了。” 那是一名面目如画的少妇,她穿着一袭青色衣衫,长长的秀发盘在脑上,露出洁白修长的脖颈,她的脸色有点苍白,眉羽淡淡的蹙着。 看着她,若莲的眉头皱了起来,为什么她在三嫂的身上看到了浓浓的哀伤? 屋内正谈着,文老爷眼尖,看见了探头的若莲,连忙呼道:“莲儿,快进来,快来见见你三哥三嫂。” 无奈,若莲只得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进去。 走得近了,她更加清晰的感觉到三嫂的哀伤,她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转头看向一旁的男子,男子身材颀长,面容冷峻,正挑眉望着若莲,正是文若梅。 第九章 家宴小风波 若莲屈身,怯怯的道:“若莲见过三哥三嫂。” 文若梅还没有说话,天心便把若莲扶了起来, “你便是四妹若莲吧?爹爹认你时我们也不在家,还请四妹别介意,这是嫂子的一点心意,还请四妹收下吧。” 说着便从皓白的手腕上取下一只玉镯,便拉起若莲的手塞了进去。 若莲一惊,她刚才匆忙一瞅,便知道那玉镯肯定不是平凡之物,所以她当然不能要, “三嫂,您这东西莲儿不能收,太贵重了。”若莲急忙推辞。 月心温和一笑,“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你怎能不收呢?” 见若莲还要推辞,月心假装不高兴道:“四妹是嫌弃嫂子曾经带过吗?” “没有没有。”若莲急急摇头, “那就好,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这只玉镯是我小时候父皇赐给我的,伴随我度过了这么久,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便把它送给你了。” 都说到这份上了,若莲还能不收吗? 无奈,若莲只得收下,顺手便套在了右手上。 满意的看了看,月心笑道:“果然很适合你。” “梅儿,连心儿都给了莲儿见面礼了,你这个做三哥的怎么不表示一下?” 一旁的文老爷一直笑呵呵的着看着他们,此刻见文若梅站着不动,当即假装不悦的说道。 “是啊是啊,梅儿,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还不快点给见面礼给你四妹。”一旁的文夫人苏秀也附和着,同时还把若莲推向文若梅。 若莲有点受宠若惊,平时这位娘都不太搭理她的,今天对她怎么这么好? 被这么多人盯着,文若梅依旧面不改色,不过,熟悉他的人会知道此刻他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的唇角微微扬起,漆黑的瞳孔泛起了一丝笑意, “回来的匆忙,我也没备什么礼物,这把匕首便送于你做见面礼吧。”文若梅说着便从身上取下一柄小小的匕首递给若莲。 这次若莲也不再娇情,接过匕首,轻快的道:“谢谢三哥。” 三哥? 文若梅心中喃喃,似乎不错。 打开匕首,一阵寒光闪过,光从这一点,便能断定这肯定不是凡物。 见若莲好奇的把玩着,文若梅好心的解释道:“这把匕首是国师符大人送于我的,拿来防身很是不错。” 国师符大人? 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第一次是她刚进学院时遇见的那名男子,他也提到了国师,还说天月学院那四个另人移不开目光的大字也是他写的。 而这次是从她三哥口中听到,这把匕首也是他的。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这位国师很熟悉。每次听到国师时,她的脑海里总会闪过一丝图像,但是每当她想要看时,却什么也没有,所以她有种感觉,也许她以前认识那位国师? 第一次,她强烈想要了解一个人。 “怎么了?莲儿?” 见若莲拿着匕首不说话,文老爷轻声询问。 回过神,见众人都看着她,若莲脸微微发红, “我没事,只是见这匕首太锋利了,有点吃惊而已。” “好了,咱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梅儿,心儿,你们下去收拾收拾,等会儿咱们全家一起吃饭。”苏秀看着文若梅月心略带疲惫的脸,心疼的道。 “去吧去吧,”文老爷也发话了,叹了一口气,文老爷继续道: “莲儿到现在还只见过她三哥,唉,还不知道竹儿,兰儿什么时个才回来。” 若莲敏感的发现,当苏秀,文若梅,月心听到竹儿这个词时,他们神色都同时僵了一下。 看来,这又是一件她不懂的事。 晚上 若莲一进入文家大厅,发现人都来齐,就只差她一个了。 坐在主位上的文老爷一见她,便招手让她过去, “来来来,莲儿,坐我身边。” 文老爷指着身边笑呵呵的道。 在他和文若梅的中间正有一个空位。 若莲落坐,不好意思的道:“爹爹,我来晚了。” 文老爷还没说话,对面已传来一个略带尖利的声音, “我还说是在等谁呢。原来是在等若莲啊?若莲,你这可就不对了,你明明知道今晚全家要一起吃饭,你还来这么晚,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侧抬头一看,发现是她刚进府时看到的那位少妇五姨娘。 若莲知道文老爷一共有一妻四妾,但都没怎么接触。就连文老爷的嫡妻若莲也很少见,似乎是文老爷特意不让她与她们接触一样。 一时间,她被眼前之人尖利的语言给愣在了当场。 见她的话已经引起周遭好几个人的脸色一变,五姨娘脸上露出了的得逞的笑容。 上次就是因为她冲撞了若莲,被文老爷罚禁闭,一直关到现在,今天文老爷想着文若梅回来了,高兴,便把她的禁令撤了,所以现在她便出现了这里。 一想起她就是因为眼前的少女而被关了一个多月的禁闭,她就恨得牙痒痒。想她自从进了门后,文老爷是对她百依百顺,甚至为了她都不再纳妾,但就是因为她的到来,一瞬间,她的所有宠爱都没了。 “我我我我,”若莲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之所以这么晚才来是有原因的,她刚想说话, ‘啪’的一声,文老爷已拍桌怒声道: “丽华,我是看你还想再关禁闭是不是?” 五姨娘刘丽华吓了一跳,此刻见到文老爷愤怒的脸庞,她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女是文老爷心尖尖儿上的人,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还要去触这个霉头。 看着文老爷失望的脸,她才明白她又犯了一次大错。随后她急忙挽回道:“老爷,您别生气,妾身知错了,妾身再也不敢了。” 她是知道文老爷的脾气的,知错就改,她清楚的看着四周和主位上的那位传来幸灾乐祸的眼神。 咬咬嘴唇,她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文老爷,欲语欲泣,以前老爷最喜欢她如此了。 果然,文老爷一见她如此,也心软了,想着她的年龄也不是很大,且刚关完禁闭,脸上的怒火明显的降下了,他暗叹一口气, “这次家宴我也没设定时间,只让丫环通报了一下,若莲来晚了很正常,你也不要再找若莲的麻烦了,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你们只要记住,若莲是我文盛学的女儿!”说到最后,文老爷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众人心中一凛,就连一直没说话的文若梅也转头看了一眼文老爷。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到父亲这样。 看来这位新来的四妹的确很得父亲的欢心。 一时间众人都不再说话,桌上一时安静了下来。 倒是若莲说话了,她还真没想到她晚到了一会儿便惹出了这样的事来。 “爹爹,你别生五姨娘的气,五姨娘说的对,莲儿的确来晚了,这确实是莲儿的不对,莲儿向各位长辈们赔罪了。” 说着若莲便站了起来向众人躬身行礼。 第十章 叹息 这次,文老爷倒也没阻止,再怎么说她也的确是来晚了。 五姨娘等人听后,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看来老爷还是明事理的,也不是一味的宠着若莲。 “爹爹,莲儿这次来晚是有原因的,莲儿想着三哥三嫂回家,莲儿也没什么准备的,便为三哥三嫂做了一盘饺子,所以莲儿才来晚的。” 想了想,若莲还是解释道。“哦?莲儿,你做了饺子?” 文老爷惊讶的道。 众人都看向若莲,被众人如此看着,若莲的脸上现出一丝红晕,随后她便示意小采打开手上的食盒。 此刻众人把视线转身小采,但见小采一打开食盒,里面便飘出一丝浓郁的香味,若莲从中端出一盘饺子,直接递给站在文若梅身后服侍的丫环。 丫环接过,放在文若梅和月心身前,月心看着眼前的饺子,转过头,说出了若莲来这么久之后的第一句话, “谢谢四妹,四妹太有心了,做这饺子可有伤着?” 若莲摇摇头,用手摸了摸指尖,她说谎了,做饺子她的手被烫了好几个泡。 而文若梅倒是直接,直接夹了一枚,放进了嘴里, “很不错,”见所有都望着他,文若梅挑了挑眉,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若莲明显的松了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做东西,生怕不好吃。 “莲儿,这不公平!来这么久了,你就从来没给爹爹做过吃的,你三哥三嫂刚回来你就做给他们,这太不公平了!” 文老爷不满的声音响起,不过,任谁也看得出现在他很高兴。 “爹爹,您别慌,我做得多,都拿来了。” 随后,小采便把盒子里剩下的饺子全拿出来了,足足两盘。 见到被拿出的饺子,文老爷明显一征,随即笑道: “你这孩子,” 于是这一场关于她晚来的小小风波便这样结束了,众人都愉快的吃了晚餐。 当然,是不是真的愉快,这就只有自己知道了。 沐浴后,若莲正坐在书桌旁,小采正用帕子为她擦拭那快要及地的秀发。 到现在她也还不明白五姨娘为何如此针对她,正如她也不明白杜大小姐也要针对她一样, 她虽然是懂一些人情事故,但若要她想明白这里面的东西,可能还要给她时间。 见若莲不说话,盯着某处出神,小采出声询问,“小姐,您怎么了?” 若莲回过神,摇摇头,似询问又似喃喃, “小采,你说五姨娘为什么会讨厌我?” 小采停下手上的动作,见到此刻若莲单纯的脸上布满迷芒,顿了顿,还是解释道: “小姐,你也是知道的吧,在您还没认老爷为义父时,五姨娘是最受宠的,可是您一来,因为您,她便被关了禁闭,所以她对您怀恨在心是在所难免的。” “哦,”若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所以,小姐我们以后得小心点,也许五姨娘还会对您出手的。” 小采毕竟在作丫环几年了,见识得多了,也懂得这后院中为争宠,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一想到也许某天眼前的少女也会被害,她就打了个寒颤,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一定得好好保护小姐。 “小姐,您放心,奴婢会好好保护您的。”小采的眼里透出坚定。 “谢谢你,小采。”若莲轻轻一笑。 从现在起,她自己也得学会长大,学会如何保护自己。 人心难测,她真怕自己也会变成如杜大小姐那样的人。 日子如流水一样滑过,若莲来到文家已经三个月了,现在,她对如今的生活还是很喜欢的,在学院里,虽然有很多人还是不喜欢她,可是见她一直本本分分的,也没有人找她麻烦。况且杜汐也一直帮助她。认识杜汐,这是她在学院里最大的收获。 而在家里,三哥三嫂对她也很好,特别是三嫂,一点也没有公主的架子,对待每个人都很好。这不,她最近开始向三嫂学刺绣,她正好绣了一个丝帕,现在正给她送过去呢。 一进三哥文若梅的梅院,便见三嫂月心正坐在院子拿着什么正看着。 远远看着,只感觉三嫂似乎很开心,若莲一征,这似乎是她第一次感觉到三嫂是开心的。 她慢慢走近,出声唤道:“三嫂。” 月心一听声音,连忙把手中的东西往袖子里一塞,站起身来,略带慌张的道: “莲……莲儿,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若莲皱眉,不理解她为何如此慌乱。 “刚来,三嫂,你在看什么啊?那么认真?” “没,没什么,” 若莲一愣,但也不点破,随后便岔开话题, “三嫂,青禾呢?她怎么没侍候你啊?” 青禾是月心的贴身丫环。 很快的,月心便收起了她的慌张,恢复了以往的温和, “我让青禾去帮我拿银耳汤去了。” “哦,对了。莲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月心问道。 哦,若莲这才想起来她来的目的,她从衣袖里拿出自己绣的丝帕,递给月心,道:“三嫂,这是我为你绣的丝帕,你看,好看吗?” 接过帕子,月心眼时闪过一丝感动,抬起若莲的手,见上面很清晰的映着针头印,有点心疼的道: “莲儿,你真是有心了。手,很疼吧?” “不疼,”若莲缩回手,轻轻笑道。 “真是个傻丫头。”月心轻点若莲的鼻尖。 “走吧,进屋,知你喜欢,特意为你备了一些玉花糕,本想等会儿便让青禾给你送去,不想到自己到来了。” 一听到玉花糕,若莲眼睛一亮,她很喜欢吃玉糕,那东西软软的糯糯的,是她的最爱。 上次她来三嫂这里,无意之间便吃着了,随后便喜欢上这样东西。 “三嫂真好。” 随后两人便又聊了一会儿,见月心面露疲惫之色,若莲便告辞了。 当然,临走时,还不忘把没吃完的玉花糕带走。 直到看不见若莲的身影,月心才回到房间,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见着它,月心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 “终于要回来了。” 随后便把信放进了火盆中。 青禾端着银耳汤走进来,看到月心的动作,一征,询问道: “公子又来信了?” “嗯。”月心点点头。 青禾脸色一变, “刚才我看见四小姐离开,那她发现了?” 月心一征,随后摇头,“她没有发现。” “不行,公主,这太危险了,要不要?”青禾拿手在脖子处比了比。 “不许动她!”月心一见青禾如此,顿时脸上笑容一收,寒声道。 “是!”青禾一个瑟缩,恭声道。 第十一章 深蓝人 若莲拿着玉花糕往自己的莲院走去。 一路走,一路想,三嫂藏的是什么? 为什么要藏着? 在这个大院中,似乎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一直低头走着,完全没有留意前方已走近一个人。 ‘砰’的一声,若莲不可避免与来者相撞了。 “是你!”若莲被撞得后退几步,抬头看向来人,惊呼。 来者‘唰’的打开折扇,自认潇洒的扇了扇,看着若莲,缓缓笑道:“文四姑娘,好久不见?” 来者正是若莲初进学院时遇见的男子。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若莲疑惑的道。 这里是文府后院,他一介男子,为何能进入?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来者用扇子轻拍若莲的头,笑道。 若莲捂住被拍的额头,睁着大眼睛道:“你你,你是男的啊?” 男子一翻白眼,气笑了, “我不是男的难不成是女的?” “可是可是,”若莲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怎么会在文家后院?” 男子见若莲此时模样,摸摸鼻子,哈哈一笑, “算了,不逗你了,我来是去见我妹妹的。小丫头,我先走了。” 男子再次拍拍若莲的头,便擦过她的身向后走了, 若莲转头,他去的是三嫂的院子?妹妹?难道他是? “哦,对了。”男子走了几步,似想起什么,转过头,大声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月朗。” 说完,满意的见到若莲呆住的样子,男子月朗哈哈一笑,转头便走了。 月朗? 这不是太子的名字吗? 若莲一征,难怪他说去看妹妹,三嫂不正是她的妹妹吗? 想起太子,她便想起她之前看过的《天月朝史》那本书。 传闻太子并不是现任皇后所出,他只是一名普通妃嫔所出,但他一出世,本来还是阴云密布的天空立刻化为晴朗,且天空中还似乎出现一条金龙,而且深蓝一族族长预言他能带领整个天月国走向新的时代,于是,他一出世,便被立为太子。 说起这预言,便得说说深蓝一族。 深蓝一族传承了上千年,深蓝一族之人天生便与常人不同,他们从一出身便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他们可以预知未来之事,尤其是修炼得越高,那么预知能力便越强。甚至修炼到了极致时,不仅可以预知,甚至还可以改变天命。这是上天赐予的力量,于是,他们便利用这个力量为国家造福,为百姓造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十八年前,深蓝一族全族人民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从此整个天月王朝再也没有了深蓝人。 当时,皇上听到这个消息时,下令派人找了三天三夜,却没有丝毫收获,于是便悲痛了三天,认为是老天觉得是深蓝一族人太过逆天,于是处罚他们,从此皇上对国家是励精图治,努力为百姓打造一个太平盛世。直到现在,他出是如此做的。 只是,每当听到深蓝两个字,她的心里便会闪过浓浓的悲哀,难道,她与深蓝人有什么关系吗? 每次她一这样想,便马上否定。 深蓝一族每个族人都有预知能力,只是看其灵力高低而已,低等的深蓝人是预知能力是很微弱的。 她自己是一点预知能力都没有。 而且深蓝一族已经在十八年前就消失了,她怎么可能会和深蓝人有关? 想到这里,若莲摇摇头,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那么执着于找以前的记忆了,她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以前是怎么样生活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要珍惜现在的生活。 她遇见了一个好的爹爹,拥有了一个很好的家,以前的记忆没有便没有了吧, 她轻轻一笑,踩着阳光,走向了远处。 日子平淡的过下去,转眼又过去一个月。 这一日,若莲从学院回来,罕见的没有见着文老爷在门口等着,反而在门口见着一辆马车,借着小采的手,她下了马车,疑惑的看着 几名小厮正从里面搬着东西。 若莲眼尖,发现小厮搬运的全是书籍。 她拉住一名小厮询问道:“这是谁的书啊?你们要搬到哪去?” 被拉住,那小厮正要发火,但在看见是若莲后,立刻便堆起笑脸, “原来是四小姐,大少爷回来了,这书正是要搬运到他书房去。” 若莲一征,喃喃道:“大哥回来了?” 见若莲不说话,那小厮小心翼翼的道: “那四小姐若没有什么事的话,奴才就继续工作了。” “哦,”若莲回过头,轻轻笑道:“谢谢你了,你去忙吧。” 那小厮受宠若惊的点点头,继续搬书了。 轻呼一口气,若莲向身后的小采道: “小采,我们进去吧。” 她要去见第二位哥哥了。 一进府,若莲便发现府中与往常不一样,但见各个丫环和小厮在不停的跑着,很是匆忙的样子,就连看见若莲都只是匆匆行礼便离开了。 这让若莲不由停下了脚步,感觉那位没见过面的大哥像一条怪兽一般,这比她第一次见三哥还害怕。 “小姐,您怎么了?”小采担心的声音响起。 若莲摇摇头,没有说话,继续向前走着。 穿过回廊,走过门洞,进入文老爷的盛学院,远远的便看见许多人在厅堂里谈论着。平日不见的几位姨娘,连五姨娘也在。 月心是第一个发现她的,若莲发现,此刻的月心整个散发着愉快的光芒,她笑着拉着若莲道: “莲儿回来了,快快去见见你大哥。” 众人纷纷让开路,若莲终于见着那位传说中的大哥。 在府里这么久,她听得最多的便是这位大哥,说他从十岁起便开始帮助爹爹打理生意。且文家在他的带领下越来越富有,甚至超过了爹爹当年。 而且还说大哥清雅若竹,面容俊朗,是天月城许多女儿心中的梦中情人。 但是每次她问为何大哥到现在还没娶妻时,所有的声音便没了,没有一个人回答她。问小采,小采也不知道。 而现在她终于知道那些丫环为何不愿再说了。 只因她所见的大哥此刻正坐在一把木制的轮椅上,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放在轮椅上的裤管里是空荡荡的。 听着声间,那位一直背对着她的男子转过身, 那是一名清雅的男子,男子脸上带着一丝病态的苍白,此刻正温和的看着若莲, 而奇异的是文若竹的瞳孔竟然泛着一丝蓝意。 一见文若竹的眼睛,若莲脑中闪过一惊雷,随后脑袋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 最后的意识,便是众人的惊呼, “莲儿!” “四妹!” 第十二章 文若竹 “昭儿,娘亲对不起你。” “昭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昭儿,不要报仇,忘掉一切,快乐的活着。” 是谁在说话? 是谁? “昭儿是谁?告诉我?谁是昭儿。” “我是若莲,我是文若莲!” “不,你不是文若莲,你是蓝照,你是蓝昭!” “蓝昭!” …………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小采焦急的摇晃着若莲,只见若莲此刻正满头大汗,像是被梦魇着了。 嘴里并不时的喊着什么。 若莲‘唰’的一下睁开了双眼, 小采吓得倒退一步,蓝色? “小姐,您……您的眼睛?”小采惊疑未定。 若莲抱着自己的脑袋坐了起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她记得她做了梦,可是为什么她什么也想不起? 听见不采的惊呼声,抬头却见小采正惊慌的看着自己,若莲纳闷, “小采,你怎么了?我眼睛怎么了?”说完还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却摸了自己一手的汗。 “哦,没,没事。”小采慌忙摇头,看着若莲此刻清澈的眼睛,哪有什么蓝色啊,吞了吞口水,也许是她看错了。 拍拍自己胸口,她一定是看错了。 深呼一口气,关切的问道:“小姐,您没事儿了吧?感觉怎么样?” 看到若莲摇摇头,小采明显松了口气,随后见若莲的衣服都湿透了,便道:“小姐,奴婢帮你把衣服换了吧,你的衣服都湿了。” 听小采这么一说,若莲才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小采的帮助下,把湿衣服换下,接过小采递过来的干净衣服,若莲轻轻问道:“小采,我刚才做噩梦了,你有听到我说什么吗?” 小采摇摇头,“没有,只见小姐您不断挣扎,奴婢便把您摇醒了。小姐,您做什么噩梦了?” 若莲停下穿衣的动作,努力回想,还是一片空白,最后只得无奈的道:“我也不知道,什么也想不起来。” “对了,小姐,你不知道,你突然晕倒,把老爷少爷他们可吓惨了。特别是大少爷,见你晕倒,急得跟个什么一样,在您昏迷的时刻,一直在您身边守候,还是今天早上老爷怕他身体坚持不住才把他劝走的。” 替若莲换好衣服,小采端来早就准备好的药,见若莲乖乖的喝了下去,随口便向若莲说起她晕倒后的事。 “还有啊,老爷请的大夫说您营养太差才会晕倒的,气得老爷当时就把小厨房的人给解雇了,认为是小厨房的人对您照顾不周。” “啊?”若莲惊呼。 “老爷对您真是太好了。”小采感叹道。 若莲点点头,心中满是感动。 接过小采递过来的蜜饯,若莲还在想着她做的梦,可是仍旧一点印象也没有。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文老爷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见过老爷。”小采急忙行礼。 文老爷摆摆手,见若莲坐在床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若莲床边,关切的道:“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营养不良?是不是不吃东西?” 一坐下,文老爷连珠带炮的发问。 “爹爹,我好得很,没有事了。”若莲浅浅一笑,安慰道。 “你呀。”文老爷叹了口气, “以后得给我多吃东西,我文盛学的女儿竟然营养不良,说出去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 “好,爹爹,莲儿以后一定多吃东西。”若莲举起右手,做发誓状。 那娇憨的模样把文老爷逗笑了。 随后爷俩聊了会儿,文老爷有事,便先走了。 文老爷没走多久,月心便来了。 一见她,月心的眼睛便红了,抓住若莲的手,哽咽道:“你个小丫头,什么也不说,便‘忽’的一下倒在了嫂子面前,你可知你快吓死三嫂了。” 说完眼泪便掉了下来。 急得若莲连忙用丝帕为她擦拭,口中安慰, “三嫂,莲儿不是没事了吗?你别伤心了,莲儿保证不会再晕倒了。以后我天天都吃很多东西。” “真的?” “真的。”若莲很肯定的点点头。 月心破涕为笑,“那就好。” 两人正聊着,便听小采进来通报, “小姐,三少奶奶,大少爷来了。” 两人一听,同时停下说话, 若莲好奇的向外张望,她这次要仔细的看看这位大哥,她想知道,为何她一见到他便晕倒。 所以此刻的她并没有发现身旁月心的表情,那是一种夹杂着期待与不安的复杂神色。 反而是小采好奇的看了几眼月心。 不一会儿,便传来车轮轱辘的声音,随后文若竹的身影显现了出来。 再次见到文若竹,脑海中没有再出现刺痛之感,但却奇异的在他身上感觉到一种温暖,一种亲切。 还不待若莲说话,文若竹已开口关切道:“四妹,感觉如何?身体可好?” 若莲点点头,“多谢大哥关心,莲儿身体已没事了,让大哥担心了。” 听见若莲说没有事,且见她脸色也很好,文若竹轻呼一口气,随后扬眉打趣道:“四妹可把我吓坏了,一见我便晕倒,倒叫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大哥长得太吓人,让刚见的妹妹一见便吓晕倒了。” “我,我,没有,”若莲一听,脸瞬间变得通红。 “噗……”一旁的月心笑了。“阿……大哥还是如此风趣。莲儿可经不起你逗,她可会当真的。” 见到月心一笑,文若竹明显征了一下,眼神深处很快的掠过一丝光芒,旋即便道: “原来三弟妹也在这里,也是来探望四妹的吧。” 三弟妹这词一出,月心的脸色一变,随后勉强的笑了笑,但还是紧盯着他看。 文若竹轻咳一声,撇开眼睛不再看她。 见他如此,月心失望的垂下眼帘,不再说话了。 很敏感的,若莲感觉到了不对,她抬眼看了看月心,再看了看文若竹,最后,也垂了眼,不再说话,一时间,屋子里竟然静得出奇。 还是文若竹率先打破沉寂,对着若莲笑道:“大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不知道送你什么,便为你带回来一只小动物,本来昨天便该给你的,耐何你晕倒了,不过现在给你送来也不晚,山力,把东西拿出来。”文若竹对身后的男子挥手道。 若莲好奇的见文若竹身后的男子山力从轮椅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笼子,文若竹接过笼子,打开一看,眼前顿时一亮。 第十三章 秘密 那是一只银白的小狐狸,小狐狸本正睡得香,感觉异样,微微睁开了双眸,正对上若莲好奇的目光,只懒懒的看了一眼,便继续闭上眼睛且还朝若莲的手偎了偎,真是毫不认生啊。 一旁的文若竹见若莲好奇的打量,解释道: “这是北方有名的雪狸,无意间发现了它,便把它带了回来,四妹,可喜欢?” “嗯嗯嗯嗯,”若莲小脑袋不停的点着。 见雪狸仍旧闭着眼睛,她伸出小手戳了戳,见小雪狸还是不睁眼,她转过头焦急的问道:“大哥,它这是怎么了?” 文若竹轻咳一声, “它在睡觉,它刚出生没多久,现在的睡眠时间长一点,等以后长大了便不会如此了。” “哦。”若莲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雪狸放进了笼子里。 “那我让它好好睡觉,不打扰它了。” 若莲傻傻的笑着。 一见她如此笑,文若竹一征,好熟悉的笑容。 他是不是在何处见过? 随后便失笑,这怎么可能?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股熟悉感,父亲才会认她为义女吧。 “见你没事了,大哥也放心了,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大哥先走了。” 几人再次聊了会儿,文若竹便提出了离开的要求。 随后文若竹便离开了。 见文若竹离开,月心一惊,立刻也向若莲提出离开,叮嘱几句,也离开了。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开,若莲暗叹一口气,傻子也看出来他们之间有问题。 可是,三哥呢? 她苦恼的敲敲头,为什么她不懂? 眼尖的看见床上的一样东西,那是三嫂的手帕,抓住手帕,她便向外跑去。 “唉,小姐,你去哪?”正端着东西从外面进来的小采疑惑的询问。 “三嫂东西落下了,我给她送去。” “让奴婢去就行了……”小采看着远去的背影无语。 走出院子后,若莲并没有如愿的看见月心的身影,她纳闷,走得这么快? 正要打算回院,忽听前方不远处的竹林里传来一阵声音,顺着声音走去,一看,她吓一跳, 那不正是三嫂吗? 而在三嫂的前方,赫然便是大哥文若竹。两人正说着话,一点也没发现身后产远处的若莲。 若莲往旁边的阴影处站着, 只听三嫂略带哭泣的声音传来, “阿竹,你为何要躲着我?” 紧接着文若竹声音响起,声音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弟妹,我是你大哥,请你注意言辞。” “你唤我弟妹,你又唤我弟妹。”月心的声音有着一丝受伤。 随后她低哑的道:“你在信里可不是这样唤我的,为何现在却这样唤我?你可知我最恨你这样唤我,你明知这不是我想要的。” 她看见文若竹听见月心的话后,放在轮椅上的手已缓缓冒出了青筋,嘴上还是淡淡的道: “弟妹,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没有,” 文若竹话没有说完,因为月心已倾身吻住了他,刚开始他还挣扎,但最后却也不知不觉得抱紧了月心。 一瞬间,若莲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这这这,她捂住嘴连连后退, ‘?纭?囊簧???采狭耸裁炊?鳎??硪豢矗?簧??舨畹愫舫隹谥校?凑咭患??绱耍?话盐孀∷?淖欤??∷?饺肱员叩募偕街?小?p>  见若莲正惊恐的看着他,来者放下手,转头看向前方竹林里正忘我的两人。他全身此刻正散发出强烈的阴冷与愤怒气息,可偏偏若莲却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悲伤。 “三、三哥,你怎么来了?” 是的,来人正是文三少爷文若梅。 听见声音,文若梅转过头,漆黑的眸子里正在剧烈的收缩着,见若莲小兔子般的看着他,他缓缓的深吸一口气,道:“忘掉你所看见的。”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三……”若莲的话没有喊出口,她突然觉得就算叫住了他,她又能说些什么呢? 天空下起了细细的小雨,若莲转头,见竹林里的两人已经分开了,但见文若竹替月心擦了擦脸,随后似乎还说了些什么,月心便离开了,随后不久,文若竹也离开了。 良久,若莲才从假山中出来, 她突然发现,在文府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也终于知道为何三嫂总是那么悲伤了,她明明喜欢的是大哥,可却嫁给了三哥,而三哥呢? 从刚才便可以看出,三哥是喜欢三嫂的,不然他不会这么悲伤。 可既然会如此,当初为何三嫂不直接就嫁给大哥呢? 这又是一个她不知道也不懂的复杂故事。 现在她只想知道,三哥亲眼看到这件事,他会如何处置? 轻叹一口气,她朝自家的院子走去。 小采一见到她便拉着她数落道:“哎呀,我的小姐,您这是去哪了?奴婢找了您好久,您才刚醒就跑出去,你看现在还下雨了,要是受了寒可怎么办?你,” 若莲打断小采的话, “小采,我好累,想要睡觉。” “啊?”小采一听,急了, “小姐,有没有哪不舒服,奴婢这就去叫大夫。” “没有没有,”若莲急忙拉住小采, “只是有点累,睡一觉便好。” 于是小采便服侍若莲睡下,这一觉若莲睡了整整四个时辰,直接睡到了晚上。 吓得文老爷差点又去叫大夫。 第二日,与文老爷挥别后,便坐上马车去学院了。 路过市中心,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这位少爷,您已经喝了一个晚上了,您可不能再喝了。” “酒,酒,给我酒。” 这个声音让若莲‘唰’的睁开了眼睛。 她撩开车帘,从车内的小窗中向外看去,正好见一黑衣男子正坐在一家小酒肆里,拿着一瓶酒正喝着,桌上已摆满了空酒瓶,旁边一位老板模样的人正规劝着, 若莲一惊,那不是三哥吗? “停车!” 若莲高声道。 “小姐,怎么了?”小采不解的问道。 “是三哥。” 若莲说完便跳下了马车。 快步跑向酒肆,若莲扶住软倒在桌上的文若梅, “三哥,醒醒,咱们回家。” “回家?”文若梅似有点清醒,但突然却狠狠一推若莲,若莲一个不稳,被推倒在地, “回家?”文若梅喃喃,“我哪有家,我才不回去!” “老板,拿酒来!”随后文若梅再次高声唤酒。 在小采的帮助下,若莲站了起来,忍着脚上的疼痛,她再次走过去,轻声道: “三哥,你醉了,不能再喝了,你和莲儿回家吧?” “我不回家!”文若梅大声吼道。 他睁开血红的双眼看向若莲,冷峻的脸上是一片痛苦, “莲儿,你说我回家干嘛?” “三哥,”若莲心疼的唤道。 “好,咱们不回家,你先跟莲儿走好吗?咱们不能再喝了?” 若莲转过头向车夫阿全道: “阿全,快来帮忙,把少爷扶进马车里。” 第十四章 醉酒 这一次,文若梅乖乖的配合,很快的便把扶进了马车。 正要离开,酒肆老板拉住她,搓搓手焦急的道: “这位小姐,刚才那位少爷的酒钱还没给呢。” 随后从身上把银子递给老板,若莲便跟着上了马车。 一进入马车,便见文若梅倒在车上,嘴里喃喃道: “心儿,心儿。” 暗叹一口气,若莲心疼的掏出手帕为文若梅擦脸, 在若莲的照顾下,文若梅渐渐安静下来,直至熟睡。 “小姐,我们要把少爷送回府吗?”小采问道。 若莲摇摇头,“我们不能送三哥回家,若是三哥如此模样被爹爹看见,你说我们该怎么回答?” 小采沉默了。 外面传来阿全的小声的询问声, “小姐,是回府还是去学院?” 若莲沉默一会道:“去学院吧。” 天月学院 沉香苑 这是若莲在天月学院里的分配的院子。 “小采,你便好好照顾三哥吧,我先去上课了。” 为文若梅搭好额上的毛巾,若莲站起身,向身旁的小采叮嘱道。 “奴婢知道。” …… “若莲,你今天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若莲正细细的看着书,身旁传来杜汐担忧的声音。 闻言,若莲摸摸自己的脸,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汐儿姐姐,我没事的。” 抬起头看向杜汐,今日的杜汐依旧一身火红的衣衫,与若莲素白的衣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杜汐轻轻的拍了拍若莲的头, “那好吧,若有什么事便告诉我。” “好的,汐儿姐姐” 中午午休 沉香苑 一进苑子,若莲便问向守在门口的小采, “小采,三哥怎么样了?醒了吗?” 小采摇摇头,“期间醒了一次,但马上又睡过去了。” 若莲紧皱眉头,担心的道:“小采,你说三哥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应,应该不会吧?”小采也不确定的道。 “要不,我去请大夫来?”小采试探的道。 “不行。”若莲马上否定。 “算了,咱们再等等吧。” 两人快步走向房间,一打开门,便见文若梅正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 “三哥,你终于醒了。”若莲惊喜的道。 文若梅皱紧眉头,环顾四周,疑惑的看着若莲, “这是哪里?” 若莲边递给文若梅一条帕子边解释道:“三哥,这是莲儿在学院的住处,你不用担心。” 接过帕子,文若梅擦了擦脸,随后便把帕子递给若莲,就不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文若梅抬起头见若莲睁大眼睛关切的看着他,他冰冷的心里突然注入了一丝暖流,他轻扬嘴角,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 ………… “三、三哥,你,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若莲颤抖着声音说道。 自他们吃完饭,随后文若梅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于是偷了一匹学院里的好马,不顾若莲的意愿强行把她掳上马,把她带到了这高高的山峰上,任由冷风吹袭。 本来正张开双手的文若梅转头看向正冷得瑟瑟发抖的若莲,轻皱眉头,脱下自己的外袍披了在若莲的身上。 “丫头,知道我为什么会带你来这里吗?”文若梅凝神看向远方。 紧紧拉住衣服,若莲摇摇头,“不知道。” 她有点哭笑不得,难道就为了让她来吹风,便把她带到这儿来,还让她逃课。 还不知道小采在学院里能抵得住不? “这是我和心儿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文若梅缓缓的说着,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东西,他的嘴角微微上扬。 听他说起三嫂,若莲开始正色起来。 停顿了一会儿,文若梅缓缓的道了出来:“心儿与我们三兄弟一起长大,她虽是公主,却一点也没有公主的娇蛮之态,她很善良,很单纯,我和大哥都喜欢心儿,但是心儿却喜欢大哥,连皇上都认为心儿和大哥更配,可是我不甘心。”说到这里,文若梅明显有些激动,他抓住若莲的肩膀, “我不甘心,我明明是嫡子,大哥是庶子,可为什么他能得到心儿?然后,”便见文若梅痛苦的抓住头蹲了下去, “我害了他,是我使计让他失去了双腿,是让他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若莲惊恐的睁大了双睛看着文若梅, “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很恐怖?”果然看见意料之中的害怕,文若梅苦笑, “我也很害怕我自己,我竟然亲手让我的大哥失去了双腿。然后如我所愿的,皇上不可能让自己疼爱的女儿嫁给一个没有腿的人,而在那时,我又向皇上提出要娶心儿,皇上在一番比较之下,把心儿嫁给了我。” “可是这么多年了,心儿从来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她爱的人永远是大哥,而大哥为了她,为了让我们不尴尬,总是到很远的地方去做生意。” “你可知,我们的二哥,他有一身好功夫,得知是我设计害了大哥没有双腿,曾想要杀了我,却被大哥制止。” “以前我总相信时间,相信时间会改变一切的,相信时间一久,心儿会爱上我的,可是我错了。” “丫头,我真的是累了,我最终还是骗不了我自己。心儿爱的是大哥,而不是我。” 若莲心疼的拥住眼前的大男人, “三哥,莲儿虽然不太懂你们之间的感情,但是莲儿相信三哥你没有错,错只错在你用错了方法。三哥,既然三嫂爱的不是你,你为何不可以放手呢?还她自由呢?” “放手?”文若梅喃喃,眼里闪过一丝迷茫。 “是啊,三哥,放手,你既然爱三嫂,那么你不也想看到三嫂幸福吗?放手,还她自由,你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了。” “丫头,”文若梅缓缓站直身体,看向这个还只有他胸脯齐高的小不点,那清澈的眼神里全是鼓励与支持,他扬起一个笑容,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文若梅的笑容,若莲也笑了, 文若梅一把抄起若莲,横抱起来, “走吧,丫头,我们回家。” “那学院怎么办?” “没事,有我呢。” “啊……” 女孩的惊叫声和男人爽朗的笑声传遍整个山峰。 …………………… 第十五章 月心小产 坐在学堂里,若莲纳闷的看着前方的院长,她不知道三哥怎么和院长说的,反正昨天她逃了一下午的课,什么事也没有。 不过一想到三哥和三嫂的事解决了,她心中就很开心,不知不觉中她的嘴角已扬起一丝笑容。 “若莲,什么事这么高兴啊?我今儿个见你一直笑着。” 前方传来杜汐好奇的声音。 若莲神秘一笑, “汐儿姐姐,不久你便知道了。” 杜汐娇俏的皱皱鼻子,“你个小丫头,还装神秘。说与我听听,我保证不说出去。” 若莲摇摇头,抿唇不语, 杜汐不死心,拉住若莲的袖子摇啊摇, “好若莲,好莲儿,你就告诉我吧。” 见若莲还是摇摇头,杜汐‘哼’了一声,也不再问了,这么久了,她也了解了这个小丫头,她若不想说,你休想从她嘴里得到任何一点消息。 “那你告诉我你昨天下午去哪了?一下午不见人,你可知我有多担心你,幸好后来你三哥派人说你回家了,且还向院长陪了不是,不然啊,你今天来非得受罚。” 杜汐睁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若莲。 “汐儿姐姐,你想知道?”若莲眼里闪过一丝打趣的光芒。 “嗯嗯嗯,”杜汐不住点头。 若莲沉吟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道:“我不告诉你!” “啊!你这个坏丫头,逗我玩儿吧!看我不打你。” “哈哈哈哈哈,” 下午一回到文府,若莲便觉得不对,文府大门进进出出许多人,且许多都是大夫打扮的模样, 她随便拉住一个丫环,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大夫。” 那被她拉住的丫环一见是她,连忙行礼道:“见过四小姐,四小姐不知道吗?府里出大事了,三少奶奶小产了,而且还大出血,怕是不……不行了。” “什么!” 一瞬间,脑袋里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 放开那名丫环,若莲便向文若梅的梅院跑去。 一进入房间,她便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看见三哥紧紧拥住三嫂,看见大哥痛苦的表情,看见爹爹和娘似乎老了十岁一般,看见其他几位姨娘都是面带悲色,一瞬间,她感觉到了害怕。 “爹爹,三嫂怎么了?” 若莲不安的问道。 文老爷看了一眼若莲,叹了口气, “去看看你三嫂吧。” 若莲缓缓走近,见着月心面色惨白的躺在文若梅的身上,眼睛紧闭,呼吸微弱。 她的眼睛凝固在了月心身下的褥子里,那是一片血红。 她抬起头,颤抖着声音问道:“三、三哥,这是怎么回事?”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三哥还答应她说要放三嫂自由,可是为何会这样? 若莲注意到,他的双手都沾满了鲜血。 文若梅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她,嘶哑着声音无助的道:“莲儿,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真的,我明明是想和她好好说的,可是我一不小心,推倒了她,然后,然后,” 他看见她倒在地上,然后下身浸血,那血染红了他的眼,浸蚀了他的心。 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文若梅泣不成声, “你!” 见着他如此痛苦,若莲也不知该如何说了。 她转过头,看见一旁的大哥文若竹苍白着脸不发一言的望着三嫂。 转过头,向站在一旁的文老爷大声的问道:“爹爹,难道我们就这样等着吗?御医呢?嫂子不是公主吗?我们去找御医啊?” 文老爷一听,缓缓摇头道:“爹爹找的大夫都是曾经在太医院工作过的老御医,他们都没有办法。” 若莲一征,眼里闪过一丝悲伤,那位待她犹如亲妹的嫂子就要离她而去了吗?若她走了,三哥,大哥可怎么办? “难道真的没办法了吗?” 不行! 她决不能让嫂子死! 可是,她该怎么办? 正当她无助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符初,你给我走快点,里面是可是心儿,她还等着你救命啊。” 那是太子月朗的声音。 符初? 是那个国师! “我知道。”清冷的声音传来,随后一名男子出现在若莲视线中。 那是一名穿着白色衣袍的男子,男子的头发并没有束起,一头墨发直直的披在背后,黑与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是国师。 符初有着一张精致的脸,那张脸犹如上天雕刻一般,修长的眉毛,俊挺的鼻梁,薄薄嘴唇此刻轻轻抿着,见所有人都看着着他,他的眼睛轻轻一扫,所有人便都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其中也包括若莲。 那是一双带有魔力的双眼,只一眼,便让若莲心脏紧缩,第一次,她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的害怕。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害怕。 月朗可不管符初带来的气压,一把扯过男子来到床边,指着月心道:“你给我快点,快看看心儿怎么样了?” 符初也不说话,轻轻拿起月心苍白的手,细细的把着脉。 “怎么样?”月朗紧长的询问。 所有人都期待的看着他。 特别是文若竹和文若梅。 符初皱了皱眉头,放下月心的手,淡淡的道:“失血过多,不过,我有办法,但是我得先告诉你们,公主救回来之后,她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众人一听,大喜,皆都松了口气。但符初随后的话却却为他们心中泼了一盆凉水。 “只要能救她便好。” 文若梅轻轻的道,生怕吵到了月心。 “那好,你们先出去。”得到答案,符初淡淡的道。 “我们先出去吧,别打扰他。”太子月朗率先走出房间。 他相信他会还他一个健康平安的妹妹的。 随后,若莲等人迟疑了一会儿也跟着出来了。 临出门时,若莲转过头看了一眼符初,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一离开房间,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若莲抬起左手, 好烫! 她疑惑的看着手上的珠链,此刻这条七彩珠链正散发着幽幽蓝光。 幸好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房间里,压根儿就没有人注意到她。 自从那位国师大人符初一进房间时,珠链便开始发烫, 以前没有这样的情况啊? 这是为何? 想不通,若莲干脆不想了,放下手,耐心的等待着那位国师大人出来,他的出来便代表着三嫂生命的安全。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出现了符初清冷的身影。 “好了,没事了。” 符初话音一落,文若梅第一个便冲了进去。 随后若莲等人也跟着踏进房间。 在经过符初身边时,若莲清晰的感觉到了符初锐利的眼神。 一进房门,若莲便轻轻的呼了口气,也不再多想,便跑向了床边。 只见月心的呼吸已经平缓,脸色也是比之前好了很多,若莲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下了。 此时若莲才有心情想着符初是怎样救治月心的。 所有的大夫都说月心已无救了,可为何他却能救治月心? 突然,她的目光凝结在月心的手指上。 那里有一道小小的伤痕,只是她记得很清楚,在他们走出去之前,嫂子手上根本一点伤也没有。 那这条伤痕是哪里来的? 若莲用手轻轻的碰了碰月心手上的那条伤痕,顿时一股寒意便从上面传来,骇得若莲立刻缩回了手。 第十六章 符初 想到自己珠链奇异的发烫,若莲觉得也许那位符初大人知道珠链为何发烫,很有可能解决她的身世之迷。 看着众人都焦急的围着三嫂,若莲偷偷的退了出来, 一出房门,并没有如愿的看见符初的身影,难道走了? 向外走了一盏茶的时间,若莲站在一棵高大的榕树下,向四周看了看,还是没有见到符初的身影,可是,她抻手摸了摸珠链,此刻她正在发烫。 人应该就在附近,可是为何却见不到他呢? “是在找我吗?” 正失落间,上方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顺着声音抬头向上看去,只见那位国师大人正倚在榕树上的一棵树枝上,此刻抱着着胸,正低头看着自己。 隔得近了,若莲更加清晰的感觉到符初眼里的压迫,而且珠链更加烫了,让她觉得那条珠链肯定跟这位国师大人有关。 但是在那双漆黑的眼睛下,若莲觉得自己像是被剥了衣服一般。 她心里发慌,一时不知该如何说,后退一步,微微垂下眼帘,屈身行礼道: “见过符初大人。” 衣袂抖动的声音,随后前方传来一阵轻响,她料想那位国师大人已经下了树, 突然,眼前多出了一根白玉的手指,随后她便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抬了起来, 若莲看着符初,清澈的眼睛里清晰的透露出害怕的讯息。 符初瞧了一眼,轻皱眉头,随后便放开了若莲, “我以前见过你吗?” 符初有点疑惑的问道。 见到若莲小兔子般的摇摇头,符初轻叹一口气, “你不用害怕,”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的害怕自己。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若莲刚想要把手中的珠链拿给符初看,可是一股强烈的意愿阻止了她。 她能感觉得到那是珠链所散发的意念。 不要! 不能给他看! 这股意念之强大,见符初正盯着她,她连忙左手住后一藏,结结巴巴的道: “我,我只是来感谢符大人的,谢谢符大人救了我嫂子。” 见着符初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左手上,若莲不安的向后退了几步。 收回目光,符初淡淡的道:“不用感谢我,这是我欠太子的。” “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 符初一征, “那是你的事情,我走了。”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呼……” 见着他走了,若莲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她抬起左手,此时的珠链并没有闪光,也不再发烫。 可是在她想要拿它给符初看时,她清楚的感觉到它的意念。 可为何现在一点事也没有? 她苦恼的敲敲额头,为何连她最熟悉的珠链她也是不懂? “小姐,小姐。”远处传来小采的呼唤声。 收起所有心思,若莲向小采走去。 一见到若莲,小采便急促的道:“小姐,老爷正找你呢,三少奶奶醒了,正指名要见你。” “三嫂醒了?” 得到小采肯定的点点头,若莲的眼里瞬间便充满笑意。 几乎是小跑着进入梅院。 一见着她,文老爷便向她招手, “莲儿,你去哪了?” 若莲撒了个谎,道:“我就到外面看看,” 文老爷叹了口气,“难为你了,小小年纪,别害怕,去吧,你三嫂想要单独见见你。” 正要进屋,太子月朗拉住了若莲, “小丫头,你好好劝劝你三嫂,你三嫂一醒来,便把我们都轰出来了,只想见你,我怕她会傻事,你帮我好好劝劝她。” “嗯,我会的。”若莲点点头。 她向身后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均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特别是三哥,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而大哥只是静静的看着一个方向,眸子里全是担心。 那个方向正是三嫂的卧间。 她轻叹一口气,带着众人的期盼走进了房间。 “三嫂。” 看着床榻上那苍白的透明的女子,若莲轻轻的唤道。 月心听到声音,长长的睫毛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看到若莲后,月心扯出一抹微笑,“莲儿,你来了。快,过来坐。” 若莲发现,月心身下的褥子已被换上了干净的。 她走近坐下,拉起月心的手,紧紧握住,眼里已浸满水光, “三嫂,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适吗?” 月心摇摇头, “放心吧,莲儿,我没事。” “知道我为什么只让你一个人进来吗?”月心抬头问向正静静看着她的若莲。 若莲摇摇头,此时的她不正应该想见大哥吗? 见到若莲的神情,月心笑了, “看来阿梅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你了。” “嗯,”若莲轻轻点头。 “可是,三嫂,你为什么会流产?三哥怎么会轻易把你推倒?他是那么的爱你,怎么会想要伤害你?” 若莲问出了心中的疑问,那个男子,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的大哥在一起,却没有当场便出声制止,且在事后醉得一蹋糊涂,这样的他怎么可能忍心伤害她? 一说起这事,月心强忍的泪水便流了出来, “不是他,是我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所以便借他的手,”月心没有说完,若莲已震惊的站起身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月心,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做? “莲儿,你既然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便知道我不爱阿梅,甚至我恨他,是他害得阿竹失去了双腿,是他逼我嫁给了他,我恨他还来不及,怎么还会爱他?我更不想要他的孩子,我也想要他尝尝失去的痛苦,可是当我清楚的感觉到孩子离开我时,我才后悔了,那是我的孩子啊,我竟然亲手杀了她。” 说到这里,月心的情绪很激动,若莲不得不紧紧的抱住她。 她想要说什么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现在事已成定局,所有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轻轻的扶住月心, “三嫂,你知道吗?前天你和大哥在竹林里,我和三哥都看见了。” “什么?”月心‘唰’的眼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若莲没有看她,继续道: “然后三哥便在外面喝了一晚上的酒,是我把他带回学院的,后来他便告诉了我你们之间的事,最后他对我说,他要放你自由。” “我,我我不知道。”月心有点慌乱。 “难道三哥回来没有对你说起这件事吗?”若莲疑惑。 月心摇摇头,脸色比刚才还白, 她想起了文若梅一进房间,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她没有答应,随后他做了许多讨好她的事,可她却感到反感,最后他在见到他和阿竹说话后愤怒了,听着他怒声质问阿竹,那一刻,她的心里也不知道被什么蛊惑了,随着她被推倒在地,感觉到下腹疼痛,然后满意的看见他惊恐的神色。 “为何他不早点说?”月心喃喃。 若莲没有回答她,而是问了了她另一个问题。 “三嫂,为何你就不多给三哥一点时间?” ……………… 第十七章 和离 文府大门 “三嫂,”若莲不舍的拉着月心。 “傻丫头,”月心轻点若莲的鼻尖,“我现在可不是你的三嫂了,你以后就唤我姐姐吧。” 若莲征了征,才想起月心与文若梅已经和离了,也就是说她已不是她的三嫂了。 “那月姐姐,你真的不和三哥大哥他们道别吗?” 若莲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神色是一片宁静,嘴角微微扬起,身上再也不见一丝悲伤,此时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美丽。 “莲儿,我已经想开了,人有舍才有得,以前的我总认为自己恨阿梅,爱阿竹,可当得知阿梅要放我自由时,我的心却是一片空白,其实这么多年的时间,他也早已烙在了我的心上,只是我已被仇恨遮蔽了双眼,最终因我的无知,害了阿梅,害了阿竹,也害了我自己。就算阿梅原谅我,我自己也不能再面对他和阿竹,所以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 “如今,我放下一切,突然觉得好轻松,我也应该做回以前那个月心公主了。” 月心摸了摸若莲的头,用一种若莲不懂的语气说着:“莲儿,从一见你,我便喜欢你,你的眼里一片澄澈,是那么的美好,犹如当年的我,姐姐只想告诉你永远不要去恨一个人,因为恨会蒙蔽自己的双眼,其他美好的东西再也看不见。” 握住月心的手,若莲郑重点头, “月姐姐,你放心,莲儿不会去恨任何一个人。” “公主,已收拾好一切,可以出发了。”旁边传来青禾的声音。 “月姐姐,你是回皇宫吗?” 月心摇摇头,“不回去,我要去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静一静,等我觉得时间成熟了,我会回来的。” “月姐姐,莲儿等着你回来。” 若莲一直看着马车远去,直到再也见不到。 若莲轻轻抬头看向前方小巷里,那里阴影处正站着一名男子,看其面容,赫然便是文若梅。 他缓缓走出巷子,静静的望着远处已渐小的马车。 轻叹一口气,若莲转身走入府内,没走几步,便停下了脚步,在她面前,大哥文若竹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她走了?”文若竹轻轻开口。 “嗯。”话音一落,便见文若竹拿起手中的竹笛轻轻的吹了起来。 笛音包涵了对她的祝福与等待。 也许这已是最好的结局。 隆冬时节 文府莲苑 “小采,你把我做的大氅放哪了?快,把它拿出来,这天儿这么冷,大哥还要去做生意,我得给他送过去。” 裹得像个小毛球一样的若莲向正给她叠被子的小采唤道。 麻利的叠好被子,小采匆匆的走到侧边的衣柜里取出一双黑色的毛绒大氅递给若莲。 “小姐,给。” 见若莲接过大氅便要离去,小采看了看外面漫天白色,迟疑道:“要不,让奴婢给大少爷送去吧。” “不行,”若莲断然否决,“我还得请大哥教我上回那首曲子呢。” “不给你说了,我先走了。” 拿着大氅,若莲便咚咚咚咚的向外跑了。 看着外面漫天的大雪,若莲暗叹,来到文家已经快一年了。 她记得自己是初春时便来了的,到现在已是隆冬时节了。 而距离月心姐姐离开也有半年了。 自月心姐姐离开后,大哥更加不常在家中了,而三哥也向皇上要了一个职位,在天月学院成为一名先生。 在这里还得说明一点,当年文若梅是以成绩第一名从天月学院毕业的。所以他完全有资格在天月学院里面当一名先生,一名教画的先生。而且还总是住在学院里,一待便是半年,只有上次文老爷过寿才回来过一次。 而这次,大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没待上几天,又要走,知他身体不好,这大冷天的还要去外面做生意,于是,若莲便利用这几天的功夫为他做了一件大氅。 一踏进竹院,便见山力正推着文若竹出来,看样子正是要离开, 她急忙停住脚步, “大哥,怎么这么急?不是说下午才走吗?” “收到来信,对方已经到了,所以得尽快赶过去。”文若竹温和的说道。 “幸好我来得快,不然就赶不到了,呶,大哥,这是我给你做的大氅,外面冷,披着它,暖和点。” 若莲把手中的大氅递了过去。 文若竹明显一征,看着眼前稚嫩的脸庞上的关心,心里注过一丝暖流。 他接过大氅,顺手便披在了身上,打趣的道:“很合身,看来莲儿的针线功力又见长了。” “能不长吗?你的,三哥的,爹爹的都是我做的,你说我能不长吗?” 若莲搬起手指头一一数着。 文若竹轻笑, “那不是以后谁娶着莲儿不就有福了?” “啊?”若莲羞红了脸,“大哥,你说什么呢?” 见若莲红了脸,文若竹也不再打趣, “好了,莲儿,大哥真得走了,在家里好好照顾爹爹,还有……三弟,让他多回回家。” 说到后面,文若竹明显有点迟疑。 “大哥,你放心,我会的,做完生意便早早回家吧。” 天月学院 寒松阁 现今这里是文若梅在天月学院的住处。 但见文若梅正在书桌上静静的画着一枝枝寒梅, 而若莲正拿着一旁的糕点边吃边道:“三哥,你快回去吧,爹爹很想你。” “三哥,你院子里的草都已经长得很高了,爹爹说你再不回去,他就下令把院子拆了。” 文若梅手一顿,随后便淡淡的道:“拆便拆吧。” 呵! 若莲气笑了,她放下糕点,站起身走近文若梅,插腰大声道:“三哥,你到底回不回去?” 文若梅侧头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便转过脸不再看她,继续手中的动作。 一把抢过文若梅手中的毛笔,再唰唰唰几下把桌上已画好一大半的画纸卷在一声,插进一旁的画筒里,若莲挑衅看着文若梅,现在我看你怎么画! 文若梅看都不看她,直接绕过她向内室走去。 若莲傻眼了…… 她急忙追进内室, “三哥,你到底回不回去啊?你可知你已经六个月没有回家了。” 见文若梅还是不理她, 她急了,气沉丹田,大吼一声: “文若梅!”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拿着扫把的春山瞬间冲进了房内,在见到若莲正怒目瞪着文若梅时,他缩了缩肩膀,拿着扫帚灰溜溜的向外走了。 自他被派来照顾少爷的起居,这样的阵式他都见过多次了。 “好了,丫头,别吼了,收拾东西,走吧。” 便见文若梅揉揉眉心无奈的道。 若莲一听,喜上眉梢,欢愉的答了一声, “好咧,三哥,我给你收拾去。” 看着若莲??跳跳的为他收拾东西,文若梅轻轻的笑了…… 马车上,若莲正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三哥,你这次可得在家多待些日子,” “你可知,你不在家,大哥每次回家也待不了几天,每次我回家时爹爹都总是向车里多看几眼,他总想着你跟我一起回来。” 文若梅打断她, “你说大哥也不在家?” “怎么?你不知道吗?前天回来的,今天早上又走了。” 若莲疑惑。 “他……身体还好吗?” 想了想,文若梅还是问了出来。 若莲捂住嘴,偷偷笑了,这俩兄弟…… “你放心,大哥身体好着呢。” 第十八章 故人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年关。 若莲是好说歹说才把文若梅留在了家里,但是文若竹就没有办法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来信说恐怕要过了大年才能回来。 她就纳了闷了,现在三嫂,哦,不,月心姐姐已经不在家了,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回家呢? 拄着下巴,她郁闷的看着手中的信,那是文若竹寄给她的。 一进门便见若莲郁闷的样子,文若梅不禁疑惑的问道: “丫头,你怎么了?” 扬扬手中的信纸,若莲有气无力的道: “大哥来信说不回家过年了。” 抬抬眼眸,若莲奇怪的看着文若莲,“三哥,你怎么来了?” 文若梅没有说话,接过若莲手中的信纸细细的看了看,便见他的眉头轻轻皱了皱,却也没有说什么,随后便把信纸递还给若莲,看着若莲纳闷的接过,他微一扬头, “走吧。”说完便向前走去。 “去哪?”若莲疑惑。 正往前走的文若梅听见,转过头道:“你之前不是说想出去玩吧,正好今天我有空,便带你出去逛逛吧。” 此话一出,便见若莲双眼顿时一亮,‘唰’的站起身,把手中的信纸往衣袖里一塞,跳起身奔向文若梅,拉住他的袖子便往外走,那模样,生怕他失信似的。 她老早便想出去玩了,自来到文府,文老爷对她太爱护了,怕她出去会有危险,一直禁止她出门,所以她能出门的时间是寥寥无几。 按住若莲的肩膀,文若梅无奈的翻翻白眼,“先把大氅披上。” 而一旁的小采早在若莲冲出去时便回内室把大氅找了出来。 若莲停下身,暗暗吐吐舌头,接过一旁小采递过来的大氅,麻利的披在身上,便拉着文若梅出门了。 有文若梅带着若莲出去,很快的便过了文老爷那关,本来若莲还想着让文老爷一起出去,便见外面的银装素裹,怕文老爷受寒,便没有提出此等要求,随后便在文老爷的叮嘱下与文若梅离开了文府。 两人随意的走在街上,若莲兴奋的看着四周,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冬日的阳光淡淡的普射在青石街道或是交错的屋檐上,阳光与白雪之间相互映衬,还有行人脸上满足的笑意,四周热闹的吆喝声,构成了一幅完美的冬雪闹意图。 文若竹小心的护住若莲,紧紧拉住一个劲儿的往前窜的若莲。街上行人太多,一个不注意也许人便会走散。 被各种各样的商品所惑,若莲拉着文若梅往这家铺子走,一会儿又往那家铺子走,小脑袋左瞅瞅右瞅瞅,哪里还有初入文府时的怯懦。 不远处飘来一处香味,若莲秀气的鼻子动了动,那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寻着香味走过去,她也听到了熟悉的叫卖声: “包子哩,新鲜出炉的包子哟,” 伴随着这样的话语,随后便见一阵白烟上升,一股浓郁的香味传来。 若莲征征的看着前方正麻利装着包子的小伙计,那小伙计刚把客人送走,见前方站着人影,头也不抬欢快的说道:“要几个包子。” 没听见声音,小伙计疑惑的抬起头,看见来人时,顿时拿在手中的食纸便掉在了地上, 他抬起手指着来人, “怎么是你?” “是啊,就是我。”若莲看着小伙计眨巴眨巴大眼睛,里面全是笑意。 她永远都会记住眼前的这个人,初进入城内,那时的她什么也不懂,就是眼前之人,因为三个包子钱不让她走,还通知他的老板想要对她不轨。若当时的她若真的被他们带走将会是怎样的命运。 现在的她不由庆幸,幸好当初遇见了爹爹。 她并不怨恨,相反她还要感激眼前之人,若不是他,她怎么会遇见爹爹,也许她会被其他人所害,从此在也没有她这个人。 所以这便是所谓的缘分吧。 “你,你怎么……”那小伙计也就是小中指着若莲正要质问,但看见若莲身边站着的文若梅正抬眼看他,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文若梅并没有说话,但是就是那么看自己,自己便不敢再说话了。 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那人,那不是文三公子吗?那他身旁的…… 他唰的转过头看向若莲,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便是那位文四小姐?” 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是啊。”若莲点点头。 在得到若莲肯定的点头后,小中脸上的表情变得如翻书一样快,他连忙收起满脸的惊讶,脸上立刻堆起谄笑, “原来您便是文四小姐,不知道文小姐来此处有何事啊?” 小中的话带着紧张,现在眼前的少女可是文老爷的心肝宝贝,她若是对对当初那件事耿耿于怀,想要报复,以她现在的身份想要杀死他如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所以他不得不紧张。 若莲心中暗笑,她听得出小中话里的紧张与害怕,但是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报复什么,月姐姐对她说过,永远不要恨一个人。 想到这里,她对小中轻轻笑道:“你不用害怕,我来此并没有什么事,只是闻着香味了,便寻着香味走了过来,没想到会是你,你不是在城西吗?” 她记得当初她进城内时是在城西,而她也是在城西遇见小中,可是,这里是城东。 小中一听,见若莲面上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立刻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了很多,挠挠头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当初犯了错,被包老板解雇了,所以我便在城东来了。” 说完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此时他的声音再也不见当初的恶意。 若莲点点头,抬手指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对小中道:“帮我包几个包子吧。” 小中明显一征,不过很快便反映过来,欢快的答了一声‘好咧’,随后麻利的用食纸包了十个大包子递给若莲。 若莲刚想接过包子,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文若梅已伸出大手接过。 当他是空气吗?这么大袋包子,她能拿住吗? 二话不说,从衣兜里拿出碎银,便要给小中。 小中一看,连忙推辞,“文三少爷,这几个包子便当是我请文四小姐的,权当我是为我当初赔罪吧。” 见若莲想要说话,小中连忙阻止她道:“我知道,当初我对文四小姐多有得罪,小的也知错了,这几个包子也不值钱,但也是我的心意,还望文四小姐收下吧。” 若莲刚要说话,便见铺子里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 “阿中,怎么了?” 接着便见里面走出一名少妇,少妇大约十六七岁,肤色有点腊黄,五官平凡,但是身上却有一股温和之气,她的腹部高高隆起,赫然是一名孕妇。 第十九章 玉佩 少妇见到外面的情形,略微一愣。 小中一见少妇出来,立刻上去搀扶,同时嘴里微怒道:“不是让你不出来吗?这里有我就够了。” 少妇就着小中的手拍了拍,轻轻笑道:“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便想过来帮帮忙,这是怎么回事?”她看向若莲疑惑的问道。 若莲见小中附耳在少妇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随后便见少妇脸色大变,接着便急忙走过来拉住自己的手, “原来您便是文四小姐,我家相公之前多有得罪,妾身便在这儿向您赔罪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家相公吧。” 那少妇说着便要向若莲跪下身去。 这可吓坏若莲了,那可是挺着大肚子啊,若是有个什么好歹她担待得起吗? 她连忙扶少妇,一旁的小中看着自个儿媳妇这样心里又是悔又是怕,悔得是当初便不该得罪眼前的少女,怕的是媳妇儿会受到伤害。急得在一旁伸手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见少妇执意要跪下去,若莲只得无奈且焦急的说道:“我真的没有怪你家相公的意思,我今天来也不是来怪他的,我只是寻着香味过来,没想到会是你家相公。” 那少妇听到这里,停下动作,看着若莲,半信半疑的道:“文四小姐真不怪我家相公?” 若莲重重的点头,看着少妇终于不再要向她下跪了,她也松了一口气。 见小中已经扶好少妇,若莲便笑道:“我只是来买几个包子,并没有其他什么事的,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从文若梅手中拿过银子,拉起少妇的手,把银子放入其中, “这银子你们便收下吧,我没有怪你家相公,这个银子便当我是给你肚子里孩子的一点贺礼吧。”若莲连忙指指她高隆的腹部。 也不等少女拒绝,若莲拉住文若梅转身便挤入了人群之中。 看着手中的银子,少女轻轻的对身后的丈夫道:“真是一个善良的人……” 若莲拉着文若梅走近人群,转过头,见远处的包子铺已被人群所掩盖,方拍拍自己的胸口,抬头正对上文若梅挑眉看着自己,一副等待着自己解释的模样。 若莲挠挠头,一把抢过文若梅手中的包子,拿出一个,递到文若梅嘴边,讨好的说道:“三哥,来,吃包子,这包子可好吃了。” 很明显的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文若梅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若莲,就着若莲的手咬了一口,见到若莲此时的模样,他也不为难她,他有的是办法调查清楚。 见到文若梅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若莲轻呼了口气,自己也拿出一个包子吃起来。 “三哥,我们再去前面看看吧。”若莲率先向前走去。 看着若莲瘦弱的身躯,文若梅轻轻微眯一下眼睛,侧头朝小中店铺方向看了看,也不再说话,嫌弃的看了看手中的包子,想他文三少爷何时吃过这种劣质食品,但见前面正吃得欢的少女转头诧异的看着自己, “三哥,你怎么不走啊?” 暗叹一声,两口便把包子下了肚,随后便跟上了若莲的脚步。 两人在街上逛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文若梅再也看不下去了,才拉住意犹未尽的若莲进了天月城内最大的酒楼——醉仙阁内用午餐。 一进入酒楼,文若梅便带着若莲直奔掌柜处,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递给正在低头算账的掌柜。 那掌柜本正细细算账,突然见眼前多了一只手,正要开骂,却定睛一瞧,一惊,立刻抬起头,急忙笑道:“原来是三少爷来了,三少爷来了怎么不通知小的,好让小的提前给您准备好。” 文若梅收回玉佩,见着掌柜如此,摆摆手道:“不用这么多礼,去给我准备一间雅间吧。” 掌柜一听,连忙点头,“好的好咧,小的这就去准备。” 随后便领养文若梅走到二楼处最里面的一间房间,打开房间,掌柜笑着解释道:“这是大少爷平时用餐的地方,今儿个还请三少爷也在这里用餐吧。” 一进入房间,若莲便闻着一股檀香的味道,向前一看,只见在角落处置放的八脚青铜鼎上方正燃起袅袅烟雾,浓郁的香味便是从那里传出。 而一旁的文若梅只是随意的看了看,便对躬身站在门口的掌柜道:“老刘,去准备午餐吧。” 老刘笑着点头答是,随后便退了出去,临走时很细心的把房门拉上。 直到老刘走了之后,若莲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三哥,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里会有大哥的房间?” 文若梅摇摇头,走至墙边,上面正挂着一副清竹图,边看边解释道:“因为这间酒楼本来便是大哥开的。” “啊?”若莲惊讶的张大了嘴。 文若梅走近若莲,轻敲她的脑袋,“连自家的生意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你真是,”文若梅无奈的摇摇头。 “我这不是不常出门啊,我怎么会知道,又没人与我说。”若莲小小声的抱怨,见文若梅一个眼神过来,立刻便住了嘴。 同时心里诽腹:又是这样。 不过,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那是不是我以后来这里都不要钱啊?” 她老早便听过醉仙阁的名声,只是却不知道醉仙阁便是自家开的。 “你想得倒美,”文若梅白了若莲一眼,“不管是谁,进酒楼都得给钱,除非有信物才可以免费。” “信物?就是你之前给老板看的那个玉佩?” “嗯。”文若梅轻轻点头。 “给我好不好?”若莲双眼闪闪发亮,紧紧盯住文若梅腰间的那梅玉佩。 正端着茶杯的文若梅闻言抬起头,“你拿来干什么?” “可以免费吃饭啊。”若莲给了文若梅一记你真笨的眼神。 “我以后带你出来不是一样吗?” “那怎么一样?好三哥,你就给我吧,”若莲使劲的晃着文若梅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一个不稳,文若梅手中的茶杯都差点被摔下来,他无奈的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解下腰上的玉佩,轻轻的摸了摸,最后还是递给若莲,“拿去吧,别在晃了。” 若莲欢快的接过,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言语若梅眼里深处闪过的一丝悲伤。 拿着玉佩细细的打量,只见正面刻着的是一朵梅花,暗道:梅花代表着三哥吧。 转过背面,却见背面并不是她所想的是梅花,而是心字。 她纳闷,抬头疑惑的看向文若梅,收到若莲询问的眼神,文若梅轻轻的撇开脸,淡淡的道 “那是你月姐姐做的,当初是你月姐姐提出做这个信物的,随后便依照我们几兄弟的姓名做成这个样子的。” 顿时,若莲便觉得手中的玉佩似有千斤重一般。 关于月心,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这半年来,面对大哥三哥,她都不敢在他们面前提起月姐姐,可是没想到今天三哥竟然主动提起了月姐姐,这是不是代表他已经放下了? “三哥,”若莲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之前打闹的心情。是不是该还给三哥? “拿去吧,”看出若莲的意思,文若格出声阻止。 “现在它在你手里才是最好的选择。” 文若梅拍拍若莲的头,说完这句话便向窗边走去。 第二十章 早宴 唉……若莲轻叹一口气,不过心中也松了口气,看来三哥真的已经放下了。 她收好玉佩,抬起头,正要开口询问等会儿吃了饭是否便回家,却见站在窗前的文若梅正征征的看着窗外,脸上是释然又似羞愧的表情。 她疑惑的走近,顺着文若梅的目光向前看,震惊的发现目光所对竟然是文家后院月心姐姐所在的院子。 她突然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了解大哥,也许没有人了解大哥,那是怎样的爱啊? 每天就在这个窗户间向外观看着自己心爱之人的一举一动,但是在见面时却又能收起所有心思。 她听见文若梅轻轻的喃喃声:“我一直不甘心,可笑的我一直以为自己最爱心儿,却没想到……”最后的话文若梅没有说出来,但是若莲明白了他的意思。 “三哥……”若莲担心的唤道。 文若梅把目光转向若莲,眼里有着伤痛,但更多的却是释然, “丫头,这次我是真的放下了,也是该到我们两兄弟再见面的时候了。” 听了这话,若莲暗暗的笑了。 随后两人便吃了饭,若莲感觉到有点累,于是两人便打道回府。 一回府,便向文老爷问了安,大概的说了些今天在街上的事,随后便把买回来的小礼物送给各家姨娘,大太太和前面四位姨娘见着她送礼物都是不冷不热的回复她,只有五姨娘,一见她,立刻热情的抓住她,非要拉她进门细聊,一聊便是一个时辰,这让她莫名其妙,所以才如此晚才回到院里。 洗漱好一切后,若莲躺在床上,缓缓揉着手腕,若莲抬起手腕一看,见到上面还是一片乌青,这是五姨娘抓住她手时不住的说着感谢的话,当时人那么多,如果她说痛肯定不会有人相信,而且当时手腕根本就没有青,就算她说是五姨娘故意的,也只不过是说她在无理取闹罢了。 难怪听着说自己要去拜访各家姨娘时文若梅立马便走了,不过好像这还是她第一次去拜访各家姨娘,以前爹爹都不让自己和姨娘们过多接触。 想着五姨娘那种笑容,若莲心中打了个寒颤,心中暗道:以后见着五姨娘能躲便躲,不与她碰面便是。 如此过了几天,若莲迎来了她有记忆起起的第一个年头。 一大早,若莲便起床了,穿着大红色的纯毛衣服,整个裹得就像一个球一样,急匆匆的奔向了小厨房。 小厨房的人自从上次若莲晕倒被解雇了之后,又换了一批,众人都知道若莲在文家的地位,没有谁再敢怠慢。 见这位文家老爷心尖尖儿上的人一大早便冲进小厨房,把小厨房里正在做早餐的荷婶吓得直接扔下手中的菜刀,紧张的问道:“四小姐,您有什么事便对奴婢说,您想要吃什么?” 若莲笑得像个年娃娃,拉着荷婶的手,“荷婶,我想亲手做早餐给爹爹他们,您教我吧。” 文府大厅 文老爷众人均坐在了位置上,这是每年的惯例,只要是过年,那么这过年这一整天都不准各自在各自的院子用餐,必须到主厅。 穿得极是喜庆的五姨娘向四周打量,没有看见预料中的人,她眼珠转了转,并没有如上次那样急着发问,吃一堑,长一智,她再也不会干那种蠢事了。 她转头看向上方主位的苏秀,只见苏秀的眼里已完全是一片不耐烦。 这次我看你怎么还忍得住? 这可是文家历来的规矩!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依旧不见若莲的身影。这次就连文老爷都抬起头看向门口。 ‘啪’的一声,苏秀重重的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老爷,您看看,今天可是过年,这是几十年的规矩了,可是,若莲那丫头到现在都还不来。她当这是什么?” 文老爷没有说话,只是皱了皱眉头,倒是一旁的文若梅出声道:“娘,您先等着吧,四丫头许是有事耽搁了。” “有事?什么事能比得上过年早上聚餐?这是几十年的规矩,难道就要被她所破吗?既然是这个家的一份子,那么就得遵守这个规矩!” 苏秀气得是满脸通红。她早就想发火了,无奈她跟了文老爷这么多年,也早就摸清了文老爷的脾气,所以一直对文老爷如此宠着那丫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反正也只是个小丫头,只是没有想到,为了那个丫头,竟然想要破坏几十看的规矩,今天她再也看不下去了, 如果再不制止,那这个家还怎么得了? 什么规矩都会被那个丫头所破! “好了,夫人,多大点事啊,莲儿才来我们家,不知道这个规矩很正常,等会儿等她来时,罚她抄一片家规便是了。” 文老爷还是很尊重自己这个元配夫人的,见到苏秀如此模样,虽说心里不喜,但是也是觉得苏秀说得对。 听罢后,苏秀并没有就此罢手,‘唰’的一声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老爷, “老爷,你打算就这样处罚便够了?” 在这样的目光下,文老爷垂下了眼帘,把手中的檀木拐杖往地下重重一触,“好了,今天是过年,何必因为一点小事便闹成这样,这成何体统!环儿,去看看四小姐来没有?”文老爷向身后站着的一名丫环挥手道。 那环儿低头领命,躬身便要向外走去。 “站住!”苏秀高声大喝。 苏秀转过头,看着文老爷,眼中已含有泪水,“老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夫人?这个规矩从我一进你家门时便有了,我每年都记住,从来不敢忘,可是,你就为了一个义女,便要把这几十年的规矩给废了吗?” 文老爷正要发火,但见到苏秀如此模样,已到喉中的话也咽了回去,他轻叹一口气, “罢罢罢,今天是过年,莲儿来晚了,坏了我们文家几十年的规矩,便罚她今晚在宗堂守岁外加抄写家规一遍,这下可好?” 要知道宗堂里面放的全是祖先灵牌,让一个小女孩在里面待一晚上,也算是比较严重的惩罚了。 听到文老爷此话,苏秀虽说还是不满意,本来按她的意思是要掌一顿板子的,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年只是尽到了一会儿,便被婆婆打了三十掌心。但是,她也知道这是文老爷最大的让步了,如果她再逼迫,那么只会适得其反。 她明显得感觉到文老爷在自己的逼迫之下处罚了若莲之后对自己的厌恶,但是她已经不介意了。她微微侧头,看向下座几位虽极力掩藏,但依旧能看得出眼里的幸灾乐祸,她不由的‘哼’了一口气。 不就是想要她被老爷所厌恶吗?反正她也不介意了。 在若莲的处罚下来之后,文若梅紧蹙了眉头,看了一眼正幸灾乐祸的五姨娘,再看了一眼自己母亲眼里深处的悲伤,心里轻叹一口气。 旁边传来环儿小小的声音,“老爷夫人,奴婢还去找小姐吗?” 文若梅站起身,向环儿招招手,“你下去吧,”他转向侧向文老爷和苏秀, “爹,娘,儿子这就去唤四妹。” 第二十一章 处罚 然还没走出门便听见前方传来若莲的急呼声:“小采,荷婶,快点,时间来不及了。” 随后若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大门口,在她的手中正提着一个食盒,而跟在她身后进门的小采与荷婶均提着一个食盒。 急匆匆的步入房门,若莲急喘粗气,向四周打量一下,见着众人面色均不好的看着自己,就连平时看着自己便会笑的爹爹今天都罕见的没有说话,她转过头,看向身侧的文若梅,目光中透出询问。 收到若莲询问的目光,文若梅摇摇头,走过去,接过若莲手中的食盒,向她背后轻轻一推,同时低声道:“快向各位长辈们道歉。” 听到这话,若莲恍然大悟,自己迟到了,暗暗怪自己,昨天三哥已经跟自己说得很清楚了,今天早上千万不要迟到,可是自己仍旧迟到了。 想到这里,她连忙向前,“爹爹,大娘,各位姨娘,莲儿来晚了,还请爹爹处罚莲儿吧。”说着便向众人深深弯下了腰。 苏秀那双严厉的眼睛紧紧的盯住若莲,眼里深处透出一丝厌恶,满脸都是对若莲的不满,同时嘴里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随后便撇开了眼睛,不再看若莲。转头看向文老爷,她倒要看看文老爷会不会兑现刚才对她所说的。 轻叹一口气,文老爷发话了,对着若莲道:“莲儿,你可知你犯了何错?” 若莲轻轻的点头,“莲儿知道。” “那你也便知道文家的规矩,这几十年的规矩不能因为你便被破坏了,但是也知道你在文家不久,对这个规矩不熟悉,那么爹爹便罚你今晚在宗堂守岁外加抄家规一遍,你可愿意?” 说完这些话,文老爷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心疼。 若莲心里一惊,宗堂?她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文老爷,但看到文老爷脸上的心疼与无奈之色,再看看苏秀和其他几位姨娘明显看好细的眼神,她轻轻的垂下了头,“爹爹,莲儿愿意。” 文老爷撇开脸不再看若莲,他怕再看便会不忍心会什么也不处罚。 “入座吧。” “等等,”若莲出声制止。 见众人不解的看着她,她连忙解释道:“爹爹,今儿个是过年,莲儿特意为大家备了早点,还忘爹爹娘亲和姨娘们不要嫌弃莲儿手拙。”同时她并没有解释是因为做早餐才来得晚了。 说着便向自跟着她进来便不敢说话的小采和荷婶招招手,“把东西拿出来吧。” 两人向众人行了礼,便把食盒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同量若莲也把文若梅手中的食盒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 东西并不是很珍贵,很普通,普通得让几位本来很是好奇的姨娘和苏秀看了都不屑的移开了眼,仿佛多看几眼便会丢了身价似的。 只有文老爷看着征了征,已猜出了若莲的用意。 只见若莲三人从个食盒里拿出来的都是包子。 没错,就是包子。 把所有包子放到桌子中央,足足三大盘。 若莲在一旁轻轻的解释道:“爹爹大娘以及各位姨娘们不要嫌弃,这是莲儿第一次做包子,我知道,这样粗糙的食物很不适合各位长辈们,可是,今天是莲儿在文家的第一个年头,莲儿做这个包子也是有寓意的。” 她站直了身体,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向文老爷走去,然后在他身前直直的跪了下去,见文老爷急得想要扶起她,她连忙按住文老爷,仰着头,充满仰慕的看着文老爷, “爹爹,当初便是因为包子而让我遇上您,遇见一个待我如此之好的爹爹,这是莲儿最幸运的事。今年是莲儿在文家的第一年,莲儿便想要做包子来纪念,还忘爹爹千万不要嫌弃。” “傻丫头,爹爹怎么会嫌弃。”文老爷轻轻的抚摸着若莲的头,轻轻的道。 谁也没看见,文老爷那双已显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泪光。 他忽然忆起,曾经也有一个人,也是这样跪在他身边,像眼前少女一样望着他,说着对自己仰慕的话,那一幕,与眼前何其相似,只是内容不同罢了。 他也终于明白为何会对莲儿会如此的亲切了,她们俩何其相似啊。 “起来吧,我们用餐吧。” 这一刻,没有谁再说话,就连一直都是铁青着脸的苏秀脸色也是稍齐一些,看着若莲的目光已不再是厌恶。 文老爷轻轻的夹起一枚包子,咬了一口,突然便征住了,瞳孔瞬间张大,‘豁’的一声他便站了起来,抓住若莲正要夹包子的右手,紧紧的盯住她, “莲儿,你的包子是自己做的吗?” “是啊,爹爹,您怎么了?”被文老爷这样抓住,若莲疑惑的问道。 听到若莲的回答,文老爷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深思,不过很快的便收起脸上的神情,遂笑道:“没事,只是觉得莲儿做的包子太好吃了,有点震惊,没想到莲儿的手艺如此好。”说着,便放开了若莲的手,便坐回了身,顺便拿起了刚才才吃一口的包子继续吃着。 若莲纳闷的看着文老爷,也只得愣愣的吃起包子。 一时之间,文老爷的举动把桌上所有的人都弄?毫耍?挥械拖峦泛茸抛盘赖乃招阊劾锷凉?凰磕??纳裆??p>  很快的,文老爷只吃了一个包子便离开了, 在丫环的服侍下回到房间的文老爷退开所有人,坐在床上,把手中的檀木拐杖轻轻的放在腿上,文老爷缓缓的抚摸着手中的拐杖,轻轻的呢喃,“我今天吃着熟悉的味道了,就像你当初做与我的味道一样,你说,莲儿是不就是你派下来安慰我的。”声音就像情人之间的呢喃,充满着深深爱恋。 “薇儿,我又想起你了怎么办?” 带着这样的呢喃声,文老爷倒在了床上…… 见文老爷离开,若莲心里不安,是她做的不好吗? 然而还不待她细想,苏秀用帕子擦擦嘴,丫环的服侍下漱了漱口,便站起身来,“我吃完了,你们慢用。” 若莲连忙站起身来,“娘亲慢走。”她注意到包子功秀只咬了小小的一口, 听见若莲的“娘亲慢走”,苏秀停下了身子,转向若莲,见若莲正低着头向自己行礼。 突然想起今天她为何会迟到,也想到她做包子的寓意,想着自家儿子也是很护着她,见她认错态度也是很好,心中对她的不满也降了些,便朝着她说道:“虽说你今天迟到坏了规矩,但是料在是情有可原,所以今晚你便不用在宗堂里守岁了,但是礼不可废,就抄一遍家规吧。” 想来老爷也是很想见她这样做吧。 哪知却见若莲摇摇头,她睁着大眼睛看向苏秀,感激的道:“多谢大娘,但是莲儿错了便是错了,该受的处罚莲儿便会接受,再说您也说过,礼不可废,怎能让文家的规矩在莲儿身上坏了。” 看着若莲倔强的目光,苏秀一时反映不过来,竟然有人还想要处罚的。 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若莲,突然有点明白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女为何为得文家这么多人喜欢了,因为就连她也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小女孩了。 摇了摇头,暗叹自己真的老了,竟然开始心软起来,摆摆手淡淡的道:“既然你愿意坚持处罚,那么你今晚便去宗堂吧,记住,是你一个人,不许带上丫环。” “是。” 若莲点头称是,目送着苏秀在丫环的服侍下离开了房间。 随后五位姨娘也一一走了,罕见的,五姨娘一句也是一句话也没说便走了,本来若莲还以为她要对自己嘲讽一遍。 第二十二章 上药 见所有人都走完了,若莲终于松了口气,软下身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门口闪进一道身影,小采正要行礼,便见那道身影伸出手摇了摇,让小采已到口中的声音立刻咽了回去。 来者轻轻的走向若莲,见若莲正紧紧皱着眉头,弯下腰轻捏了一下若莲的鼻尖, “怎么?丫头,害怕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若莲睁开眼,惊讶道:“三哥,你不是走了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娘亲离开时,他便提出离开了。 轻拍一下若莲的头,文若梅直起身子,话中带着笑意,“来看看你个小丫头是不是在哭鼻子啊。” 拍开文若梅的手,若莲没好气的道:“我才不会哭鼻子呢,三哥你别想看我笑话。” “是么?”文若梅明显不相信的语气。 “那是。”若莲站起身,拿筷子叉了一个包子,恨恨的咬了一口,“我才不会哭鼻子呢,不就是在宗堂守岁么,我才不害怕。” 文若梅好笑的看着色内厉然的若莲,也不拆穿她其实心里怕得要命,顺手拿起桌上一个包子,放进嘴里,口中赞道:“嗯,包子很好吃。” 刚才发生了那一席事,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品味包子的味道。此时一尝,味道果然不错。 “真的吗?”若莲立马忘记不开心,惊喜的问道。 刚刚都没有人说好不好吃,爹爹也只吃了一个,其他人或多或少的只咬了一口, 得到文若梅肯定的点点头,若莲瞬间眉开眼笑,一直皱着的眉羽终于松展开来, “也不枉我花了这么久做的包子。” 听到这里,文若梅放下手中的包子,拿起若莲的手看起来,如他所料,那双白玉般的小手上正有几个亮晶晶的水泡。 轻叹一口气,文若梅放下若莲的手,“走吧,去我院子里。”说完便向外走去。 “去你院子干嘛啊。”若莲疑惑。 顿下身子,文若梅略带无奈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你跟来便是。” 带着疑惑进入梅院,一进入文若梅的房间,文若梅便把若莲按在椅子上,闪身进入内室不见了踪影。 若莲纳闷的坐在椅子上,透过窗户正看见春山拿着一样东西递给站在走廊上的小采,而她看见小采晕红着小脸接过那样东西。 捂住嘴,她偷偷地笑了,笑得正欢时,便听见文若梅的声音传来,“你在笑什么?” 若莲回过头,但见文若梅手中拿着一个小盘子走了过来,待走近才发现盘子里面放着一张小帕子,一根针,和一个青色的小盒子。 “这是什么?”若莲疑惑的看着文若梅手中的东西。 文若梅把盘子放在桌上,并没有回答若莲的问题,而是顺着刚才若莲的目光向窗外看去,正看见春山说了句什么,小采便羞涩的笑了笑,看了一会儿,他摇摇头,“看来我家春山看上你家小采了。” “那是好事啊,小采那么聪明能干,喜欢上春山可是春山的福气。”若莲的语气中满是对自家丫环的赞美。 文若梅敲了一下若莲的头,“小丫头片子,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便在这里大肆谈说。” “我怎么不知道。”被人否定不知道什么是喜欢,若莲一下就不干了。 她站起身,指着外面的春山和小采,“他们这不就是喜欢么?” 见文若梅轻轻的看了她一眼,一瞬间一种被轻视的感觉充满心中,想也不想便脱口而道:“你和大哥对月姐姐不就是喜欢吗?”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她看见文若梅清亮的眸子在听完她的话后有一刹间的黯淡,她连忙轻拍自己的嘴,暗道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正准备说点什么弥补,便见文若梅轻轻的笑了,“你说错了,我对你月姐姐并不是喜欢。” 见若莲不解的看着自己,文若梅解释,“那是比喜欢更深的层次,我并不是喜欢你月姐姐,而是爱她。” 喜欢和爱有区别吗?若莲在心中暗问自己。 “当然,”文若梅摇摇头,脸上一片坦然,“我对心儿的爱不及大哥的十分之一。所以,我输的心服口服。” 见若莲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文若梅屈指轻弹若莲的额头,“你还小,不懂是正常的。等你以后遇见了你便知道了。” 若莲捂住被弹的额头,轻轻的点点头。 “咝……”在用手捂住额头时用力太大,触碰到手中的水泡,顿时疼得若莲倒吸了口气。 便见文若梅听见若莲的吃痛声,回过神来,轻咒一声,竟然忘了正事。 他一把拉住若莲的小手,从小盘中拿出那支小针,正要对若莲手中的水泡下手,便听见一声惊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三……三哥,你……你要干什么?” 该不会就因为她提起月姐姐,三哥便要杀人灭口吧? 抬头见若莲正惊恐的看着自己,从她眼中便猜出她正往不好的方向想,深吸一口气,他觉得,有这个丫头在,他的寿命都会少几年,紧紧拉住若莲想要缩回去的手,没好气的道:“想要手早点好,就不要再说话。” 原来是想要把她手上的水泡刺破,好上药,此时若莲终于明白了文若梅让她来梅院的意思了。 明白了这些,若莲的心中闪过一丝感动,别看三哥平时冷冷的,可是那只是表面现象。 不想让文若梅看出此时自己的感动,她主动把另一支手伸出,闭上眼睛,“三哥,你弄吧,莲儿的手就交给你了。” 良久没见文若梅出声,她轻轻的睁开一只眼睛,正好见着文若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她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三哥?” 文若梅一手拿着针,一手拿着若莲手,似在打量如何下手。 见他如此,若莲颤抖着声音道:“三……三哥,你会吗?” 叹了口气,文若梅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道:“丫头啊,三哥从来没有干过这种事,等会儿若是弄疼你了别怪三哥啊。但是,你别怕,三哥会很小心的,你就放心的把手交给三哥吧。” “咳咳……”一瞬间,若莲便咳嗽起来,为什么她感觉到不好呢? “要不,三哥,我自己来吧。”若莲试探着说。 “那怎么行。”文若梅一口拒绝,眼里闪过一丝打趣,“你可是把手交给三哥了,三哥一定会让你的手早点好的。” 没有看出文若梅的打趣,一时间,若莲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再度闭上眼,视死如归的道:“三哥,你弄吧。” 随后便感觉一阵轻微的刺痛从手指传来,她睁开眼,正看见文若梅把针拿开,从盘子里拿起那张小帕子轻轻擦拭流出来的淡黄色的液体。然后再打开那个青色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团白色的固体,正散发出一阵淡淡的药香味。 但见文若梅勾了点轻轻的抹在若莲受伤的手指上,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传来,之前的灼热感立刻没有了,她好奇的拿起小盒子打量着,问道:“三哥,这是什么药?怎么擦了就不痛了?” 第二十三章 宗堂 边为若莲刺第二个水泡,文若梅边解释道:“这是有名的凝雪膏,是我硬向月朗抢过来的。”说到这里,文若梅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一样,嘴角轻扬。 月朗?那不是太子吗? 瞬间,若莲另一只手竖起大拇指,挖苦道:“三哥,你真厉害,连太子的东西都敢抢。莲儿服了。” 要不是此时是坐着,估计若莲还会再来个深鞠躬,来表示她对文若梅的敬佩。 停下手中的动作,文若梅喃喃自语:“我怎么听着这句话这么不对劲啊。” 见文若梅如此样子,若莲立马道:“哪有哪有,三哥,莲儿这是在夸奖你,没有其他的意思。” “我说了你有其他意思吗?”文若梅淡淡的反问。 “呃……”这叫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晚上宗堂 宗堂是在文家最偏远的地方。 在通往宗堂的道路上,若莲走在前面,小采提着灯笼走在后面,本来之前两人还能听见阵阵鞭炮声与笑语声,可是走了不久,所有的声音便渐渐消失了,只剩下风声与两人行走时的脚步声。 只见四周一片黑漆漆的,狭长的月光惨白的照射在宗堂之上,犹如散发着淡淡白烟。一阵寒风吹来,四周树木一阵吱呀摇动,让走在前面的若莲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转头向身后的小采颤声道:“小采,咱们走快点吧。” 于是两人加快脚步,不一会儿,便见着前方透出点点晕黄灯光的宗堂。 一打开门,一阵热气扑面袭来,这里是历代祖先灵牌所放地方,自然算是文家最重要的地方。所以平时每天都有派有人前来打扫卫生,并且还专门安排人每天守夜。只是今晚因是要处罚若莲早上聚餐迟到,让她在宗堂守岁,因此那些守夜的下人全都撤了职。 因为有着灯光,且身旁还有小采,若莲看着宗堂里一排排灵牌也不觉得有多害怕。一旁已为她把垫子垫好,并把笔墨和宣纸准备好放在了宗堂的小榻上的小采站起身来,向正在好奇打量灵牌的若莲轻声道:“小姐,奴婢收拾好了。” 若莲回过神,看向几榻上的笔墨,再看看面前的小采,这代表小采得离开了。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时间她得一个人待在这宗堂之中。 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再看看刚才还觉得好奇的一排排灵牌,若莲打了一个激灵灵的寒颤,她张了张唇,想要说,小采你陪我留下来吧。 可是转念一想,大娘发了话让自己一个人在宗堂守岁,而且自己还答应了的,若是现在让小采留下来,那自己岂不是不遵守承诺? 想到这里,她把一旁的灯笼拿起来递给小采,“小采,你先回去吧。” 小采眼里明显流露出不愿,这么个阴森的地方,要小姐一个人待在这里,小姐怎么受得了?本来她是要冒着抵抗夫人的命令硬要留下来的,此时见若莲这样说,一下便征在了原地。 “小姐,奴婢不走,奴婢便在这里陪着你吧。” “那怎么行?今天是我受罚,又不是你受罚,你在这儿陪我干什么?”见小采还要说话,若莲连忙拉过小采的手把手中的灯笼塞给她,同时手还推着小采向外走去,边推边说:“大娘已经发了话让我一个人在这儿,你若是在这里不是抗命吗?到时我怎么保住你,乖,你先回去,不是就一晚上吗?我才不怕,你要相信你家小姐。” 见小采还要说话,若莲不给她机会,‘唰’的一声便门关了。 站在门外的小采举着手想要拍门,但这么久的相处,她也了解了自家小姐,若是她决定的事,便不会更改了。 无奈,她只得嘱附,“小姐,您一定要小心。” “好啦,我知道啦。”门内传来若莲的声音。 无奈之下,小采只得提着灯笼走了。 听见外面起来越远的脚步声,若莲轻轻的打开门,正看见小采远去的背影。左右看了看,全是婆娑树影和风的呜呜声,她连忙把门关得紧紧的。 然后低着头,看也不看那一排排灵牌,直接走向小几榻边,她要开始今晚的工作了——抄家规。 抄了大概一个时辰,若莲感觉到寒冷,揉揉酸痛的脖颈和手腕,站起身,拿起小采为她准备的大氅披在身上,侧头瞧了瞧墙上的沙漏,计算出此时的时间大概正是亥时。 无意间看到那一排排灵牌,若莲赶忙收回视线,搓搓手,坐下身,准备继续抄写。 忽然便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的声音,顿时吓得她动也不敢动,良久,她才颤微微的抬头看向门外,只见窗户上正映着一个黑影, “谁?”若莲惊恐的问道。 见那黑影动了动,却不说话。 “到底是谁?”若莲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害怕。 然而那道黑影仍旧不说话,且立刻便消失了, 一瞬间,若莲想也不想的大声尖叫起来, “啊!!!!!!有鬼啊!!” 再也忍不住,‘哄’的一声,若莲立刻跳了起来,直奔门口,一打开门,便撞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想也不想,若莲紧紧的抱住来人,嘴里不停的叫着,“有鬼有鬼!”立着还伸出颤抖的手指向窗户。 来者向窗户处看了看,拍拍若莲的头,轻笑道:“哪里有鬼,是你看错了吧。” “没有,没有,”若莲使劲的摇头,“我刚风明明看见一个……”话没说完,若莲便觉得不对,她不是在守岁吗?她不是一个人在宗堂吗?那么眼前这个人是谁? 她‘唰’的从来人怀里抬起头,正对上文若梅好笑的神情,立刻惊呼,“三哥,你怎么在这?” 随后她立马反映过来,刚才听到的声音便是三哥发出来的,而在窗户上看见的黑影也正是三哥走过来时映在窗户上的影子。 顿时,她一把推开文若梅,大大的眼睛溢满了泪水,指着文若梅大声的道:“三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吓我?” 加上刚才的惊吓和现在的气愤,若莲忍了好久的泪水哗哗的流了下来。 本来还在笑的文若梅顿时便被若莲的哭泣所吓,脸上的笑容一瞬间便收了起来,露出懊恼的表情,他一个箭步走过来,把哭得稀里哗啦的若莲搂进怀里,歉疚的道:“好了,丫头,是三哥的不是,三哥就是逗你一下,哪知你这么不经吓。” 见若莲哭得更厉害了,文若梅更加手足无措,只得轻轻的拍着若莲消瘦的背,在感受到手下瘦弱的身躯时,文若梅禁不住暗骂自己。 怀里的还只是小小女孩,且还是一个人在宗堂里,本来便很害怕,偏偏还被自己吓,想到这里,文若梅自己都想要给自己一个耳刮子。 良久,若莲才抽噎着从文若梅怀里抬起头,红着鼻子,肿着大眼睛控拆道:“三哥,你以后不准再这么吓我了,否则莲儿再也不理你了。” 真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哥哥。 妹妹本来便怕得要死,偏偏还要来吓她一吓。 文若梅听后,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笑,拿手擦掉若莲脸上的泪花,郑重道:“好,以后三哥再也不吓四丫头了,这下可好?” 第二十四章 惊吓 见着文若梅只差举手发誓的窘迫模样,若莲这才罢了手,恨声道:“这还差不多。” 文若梅只剩下苦笑。随后便拥着若莲进入宗堂内,见若莲一直埋着头不敢看灵牌,再度暗咒自己一声。 想来这小丫头吓惨了。 随后便拥着她走向小几,见小几上的宣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娟秀的字体。他拿起一看,全是家规。 坐在小榻上,若莲连忙用大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刚才真是吓得她手脚冰冷,现在终于缓过神来,向手中哈了一口气,仰头带着浓浓的鼻音问道:“三哥,你来宗堂干什么啊?” 该不会就是专门来吓她的吧? 如果真是这样,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暗中的,若莲握紧了小小的拳头。 放下手中的宣纸,文若梅好笑的看着像一头小老虎一样的若莲,小心的思量了一下措辞, “三哥当然是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所以才来这里看看你的,哪知却把你吓着了。” 他的确是担心这个小丫头一个人在这里,但是在来时,却突然玩心大起,想要吓吓这个小丫头,哪知太不禁吓了。 “真的?”若莲半信半疑的问。 大掌捂住若莲那双清澈的大眼睛,被那双眼睛盯着,活像是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一般。 “咳咳……不然你以为我大半夜不睡跑这儿来干什么?” “那好吧。”若莲点点头,拉下文若梅的大手道:“那三哥你看也看完了,那便请你离开吧。” 难得的,一直清冷的文若梅眼里闪过不可置信,他有点吃惊的道:“丫头,你……让我离开?确定?” “是啊。”若莲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不然你留在这儿干什么?”若莲一副你真笨的表情看着文若梅。 一瞬间,文若梅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若莲,这哪像刚刚被吓惨的小姑娘该说的话,不是应该哀求自己不让自己离开,让自己留下来陪她吗? 第一次的,文若梅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眼前的这位小姑娘。 文若梅收起惊讶的神色,正色道:“莲儿,你是真的要让三哥回去吗?” 若莲肯定的点点头,“三哥,你回去吧。” 文若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摸了摸若莲的,喃喃道:“没发烧啊?” 拉下额头上的手,若莲没好气的道:“你才发烧了呢,莲儿身体好着呢。” “这就对了,没发烧,那干什么让我回去?丫头,你是不被三哥吓傻了?” 翻翻白眼,头一次的,若莲觉得文若梅很??隆?p>  “三哥,莲儿既然答应了大娘自己一个人守岁的,便得遵守自己的诺言。你若陪我在这儿像什么话。” 此话一出,文若梅征了征,他看向若莲那双此刻还带有红肿的双眼,里面布满倔强。显然是铁了心的不想让自己在这里陪她。 轻叹一口气,文若梅也不再坚持,他摸摸若莲的头,想说,就算我陪你一起守岁也没有人会说什么。但看见那双倔强的眸子,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好吧,既然你一直坚持,那三哥便走了。” 说完便向外走去,在关门时,顿了顿,似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看着文若梅离开的背影,若莲轻轻的笑了笑,虽说被吓了一次,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真的很棒。 她侧头看了看沙漏,发现已到了子时。 她站起身,确定了房间内所有的窗户和门都关得死死的。随后才再次走向小几,期间她都是避开灵牌的。 裹紧了大氅,回到小几上,看看几上自己只抄了一小部分的家规,若莲不由得苦笑起来,自己的工作还有很多呢。 遂坐下,继续抄写。 一时间,整个宗堂内只剩下若莲轻轻的呼吸声能及若莲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她再次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这次的她不再如之前一般害怕,她轻轻的站起身,走近门边, 试探着唤道:“三哥?” 声音突然停止,若莲等了一会儿也没再听见任何声音,暗想:难道是三哥根本就没有走,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越大,于是她不再等待,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冷得若莲一个哆嗦。想着若是三哥便在这样的寒风下站了那么久,她心都揪了起来。 她向走廊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三哥的身影。 “三哥?是你吗?”她轻轻的出声询问。 然而回答她的是更加猛烈的风声。 随后她便向走出大门,往前方走去,四处看了看,还是没有三哥的身影。 难道不是三哥?那刚才的声音是什么? 那是……? 瞬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看着四周呜呜的风声,再看看身后明黄的灯光,一瞬间也不再关心是不是三哥,现在的她只想马上回到宗堂内,把门紧紧关住,然后跪在灵牌面前好好的磕几个头。 死死的抓住大氅,若莲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她心里默默念叨:各位文家祖先爷,望你们怜惜莲儿,莲儿今晚一定诚恳守岁。你们一定要保佑莲儿。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但见她轻轻的抬起手腕,拨开袖子,奇异的是在她皓白手腕上的七彩珠链此刻正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且一阵阵灼热感从上面传来。 她记得手链只有见着国师大人符初时才会发烫,上一次月心姐姐小产,月朗太子请来符初时遇见符初她的手链便滚烫,所以为此她想去问符初,可当时正当她想要询问符初时,却清晰的感觉到手链上传来的抗拒,于是她便没有询问国师。 至此后,手链再也没有出现异像,而现在,若莲清晰的感觉到引起手链发烫的原因便是在那宗堂左侧的树林里。 难道是国师大人符初? 看看前方明亮且温暖的宗堂,再看看左侧漆黑的小树,若莲心中一阵纠结,到底去还是不去? 心中天人交战半天,最终还是好奇胜过害怕。 怀着好奇与害怕的心情,若莲走向了左侧的小树林当中。 越走越近,手链的温度便越高,这也使得她越发肯定那位国师大人正在小树林中。 淡淡的月光也被忽来的阴云遮住,于是前方立刻一片漆黑,风移影动,犹如鬼影幢幛。 若莲轻轻的咽了咽喉咙,拉紧身上的大氅,这一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仍旧向着前方的黑暗前行。 幸好地上有着浓厚的积雪,这也使得若莲不至于把方向弄错,顺着手链的指引,若莲看见了不远处倒在雪白地上的一道黑影。 待走近,若莲才发现自己看到的黑影仅仅只是一头漆黑的头发,而头发的主人穿着白色的衣衫,正静静的躺在雪地上。 恰在此时,月光透过阴云射下点点光芒,借着这微弱的光芒,若莲看清了地上人的面容。 果然如她所料,躺在地上的人正是与她也许有着莫大关联的国师大人符初。 第二十五章 救人 若莲蹲下身,轻声唤道:“符大人?” 没有得到回音,若莲心中害怕,她伸出食指试探的推了推符初,顿时一股强烈的阴寒之气透过她的指尖直达她的心脏,顿时若莲便骇得缩回了食指。 她心里大骇,一个人身上怎么会这么冷。 一时之间,她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再次鼓起勇气向符初推去。这一次她用了很大的力气,但见符初顺着她的力度向前翻去,露出了整个身体。 而若莲的目光瞬间便凝固在了符初的腰际,在腰处位置,雪白衣衫上清晰的映着一团暗红色,而且还可以清晰的见着那团暗红色正在扩大。 不用想,她也知道那是什么。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本来以她的性子肯定是会怕得要命的,但此刻她竟然并不觉得害怕,现在的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得救眼前这个人。 可是该怎么救? 对方现在昏迷不醒,那么她只能把对方先弄回宗堂再说。 若莲躬身拉起符初的双手,让他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在符初双手触到自己脖子时,若莲打了一个寒颤,但是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一拖,竟然没有拖起来。遂无奈放下符初双手,她转过身,跨过符初腰际,再弯腰把符初双手拉起于肩上,这次费了九年二虎之力终于把符初拖了起来。 一把推开宗堂大门,若莲‘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毫无疑问的她背上的符初也摔在了地上。 顿时她也顾不得自己身上摔痛的地方,连忙爬起身向身旁的符初看去。 此时若莲才看清符初的样子,一见,她吓一大跳,只见此时符初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丝黑气,淡淡的黑气衬着符初苍白的脸色,竟然有种诡异的融合。 一时之间,若莲心中泛起浓浓的怕意。那黑气让她心中恶寒。 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怎么也不能就让她这样躺在门口。 于是她忍住心中的害怕,把符初拖进了之前她抄家规的小榻上。 这样一番折腾,若莲已出了一身汗,拿出帕子擦擦额头上的汗,她突然想起之前看见符初腰上似乎是受了伤,把帕子放下,她努力不去看符初脸上黑气越来越多,刚想把符初的衣衫解开,突然发现不对。 对方可是男子,而她还是一位未出阁的少女,这根本就是有损她的闺誉。 在这一年的学习当中,她当然知道了女子的闺誉是何等重要。 可是,难道就这样等下去? 她能明显得感觉到符初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危急,难道就任由他这样而不管他? 不! 若莲暗自向自己摇摇头。 就算她什么也不懂,但她总得做点什么。 于是,她不再迟疑,伸手便想要解开符初的衣衫。 俯下身,若莲手指在触到符初的衣襟时瞬间便红了脸,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和陌生男子如此接近,以至于她连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然而还不待她的手指解开符初的衣衫时,一只冰冷的手已擒住了她的手腕,同时一个冷得入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干什么?” 一瞬间,若莲愣在了当场,她慢慢的把视线向上移,正看到本应该是昏迷不醒的符初此刻正微微张开双眼,墨玉的双眼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若莲咽了咽喉咙,移开目光,结结巴巴的道:“我……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并……并没有别的意思。” 同时,她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还有比这更尴尬的事吗?解人衣服当场被抓获,虽说这是为了看伤口,但是,她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脸庞,打算再解释解释,却疑惑符初怎么不继续说话,她转过头,瞬间便惊慌起来,只见符初已经再度晕了过去,难怪会没有任何声音。但是他的手仍旧紧紧的抓住若莲手手腕丝毫没有松开。 “符大人?”她轻唤道。 然而符初并没有回答她,一时间,她再也顾不了许多,一把扯开符初的衣服,待看清楚符初腰际上的伤口时,她瞪大了眼睛。 只见符初腰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平坦,按理说伤口应该是红色的,可此道伤口却诡异的呈现黑色,且还环绕着淡淡的黑气,与符初脸上的黑气如出一辙。 想来符初脸上的黑气便是因为这道伤口吧。 难道是中毒了? 若莲暗中猜测,但见此刻伤口正流出黑红色的血,已把整个腰间的衣衫染透。她连忙站起身想在宗堂找出一声干净的布,奈何符初一直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一时之是她也挣脱不开,只得无奈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为符初包扎好。 刚刚为符初包扎好,便见符初抽搐了起来,同时,符初也放开了若莲的手腕,双手紧握成拳头,眉心死死的皱着,像是在忍耐着巨大的痛苦似的。可是偏偏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此等模样,竟让若莲莫名的心痛起来。 她急声道:“符大人,您放心,我这就去通知爹爹为你请大夫来,你一定得撑住。” 说完这话,若莲便打算向外走去。 她不能在这儿等着,眼前可是救了月心姐姐的恩人,单就因为这个原因,她便要救他。 想到这儿,她不再看符初,便在宗堂里执了一盏灯笼,便急急的向外走去。 哪知还没走出大门,便听见虚弱中带着急促的声音响起,“不……” 她立马停下脚步,诧异的转头看向符初,便见此刻符初正死死的咬着嘴唇,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掉下来,正困难的睁开眼睛,见到若莲看过来,符初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的道:“不要通知任何人。” “可是你伤得很重啊,你必须看大夫,你放心,你救了我月心姐姐,我一定会救你的。” 说完这句话,若莲再度的想要走出门。 正要踏出房门,但见一阵银光闪过,自己面前的门上已钉上一枚银针,针尾正微微发颤,若莲心中一寒,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她相信,若是她刚刚再走一步,这枚针钉在的便不是门上,而是自己的脖子上。 见若莲正害怕的看着自己,符初轻闭眼睛,稍倾便睁开,冷声道:“我说过,不要通知任何人,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 听出符初话里的威胁,若莲瑟缩了一下,不再说话,乖乖的退了回来。 见到若莲如此模样,符初苦笑一番,心中暗骂自己:何时竟要威胁一个女孩,且还是一个刚救过自己的女孩。 然而此事重大,他受伤的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他忽的抬起头,考虑是否需要杀人灭口,但见若莲正小兔子般的看着自己,那手却再也下不下去了。 突然一阵急烈的疼痛从伤口传来,看来又发作了。 正心里诽腹着的若莲见符初突然重重的咳嗽起来,本来已消失的黑气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甚至比之前更加浓郁,她担心的走过去,关切的道:“符大人,你没事吧?” 刚才见他都有力气威胁她,且见他脸上黑气已散,还以为他已经好了,没想到却好像更严重了。 第二十六章 杀心 符初并没有回答她,他似乎正在极力的抵制着那股黑气,若莲可以清楚的看到之前还在伤口和脸上散发的黑气此刻竟然全都向心脏处聚集,似乎想要侵入到心脏处,但奈何在心脏处似乎遇到阻碍似的,怎么进都进不去。 看到这,若莲心中松了口气,她再不懂也知道这黑气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遂她向符初脸上看去,这一看,她刚松了口气的心立马又提到了嗓子眼上。 只见符初的眉头死死的皱着,而且还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额头以及脖子上的青筋正突突的跳着。 她正焦急中,却见符初全身开始颤抖,随后张口便吐出一口漆黑的血箭,那口血箭正正吐在站在符初身前的若莲身上,一瞬间,若莲便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冰冻了似的。 顾不得自己,若莲连忙扶已向她倒下的符初,正看见本来还聚集在他胸前的那股黑气瞬间冲进了符初胸膛。 “符大人,你怎么样?”若莲惊慌的问道。 惊慌的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左手正扶在符初的胸前,而套在她左手手腕上的珠链此时正散发出幽幽蓝光,而本来已冲入符初胸膛的黑气正一丝丝的被手链吸出。 然而她没注意到不代表符初没有注意,他以为这次死定了,竟然中了天巫气,本来以他的能力怎么会中招,但奈何今日正是他的劫日,却正被他们发现,被他们重伤,无意之间逃到这里,在天巫气袭进他胸膛时,那一刻,他竟然感到一种解脱,一种前所未有的喜悦,本来他想放弃抵抗时,却没想到体内的天巫气竟然在一点一点的在往体外剥离,要知道天巫气进入人体内,至今还没有听说过除了天巫教内之外的人能把天巫气抽离! 除非…… 而此刻,他清楚的感觉到令他体内天巫气抽离的源头便是来自于自己胸前的那只小手上。 若莲本是担心的看着符初,却见符初陡然睁开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的左手。眼里正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被符初的目光所吓,若莲下意识的便想要把左手藏起,但是为时已晚。 符初已迅速的抓住了若莲欲要藏起的手腕,一时之间一股危险的信息向若莲传来,她强装镇定着道:“你要干什么?”然而声音里的颤音却泄露了此时她心里的害怕。 同时她使劲的想要挣脱符初的桎梏,无奈,虽说符初现在受了重伤,但是制服一个小小的女孩还是很容易的,况且,此时让他受伤最重的黑气已渐渐被抽离干净。 符初并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紧紧盯着手中抓住的小手,只见本来覆在若莲手腕的衣袖因若莲的挣扎已退至手肘,露出若莲白玉般的手臂,而在皓白手腕上套着的七彩珠链此刻居然散发着七彩光芒,而在这七彩光芒中却隐约可以看见一层淡淡的黑气,但是不过一会儿,那层黑气便在七彩光芒的绞动下失去了踪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 而若莲早在一旁惊呆了眼,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从有记忆起便戴着的珠链,从来没见过如此奇异的现象。 一时之间,她也忘了挣扎,呆呆的把头转向符初,便见符初眉头紧紧的皱着,微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珠链,偶尔可以看见那双细长的双眼闪过一道慑人的光芒。 良久,符初才抬起头直视正看着自己的若莲,沉声道:“这条手链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若莲摇摇头,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把实情告诉眼前之人,她吞了吞口水,用略显慌乱的语气回答:“是,是别人给的。” “是谁?”符初紧追着不放,同时在他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道紫芒,快得让人犹如花了眼,但若莲确定她看清了,确实是闪过一道紫芒。 这让她心中更加害怕,她稍稍退后一步,回答:“我,我不知道是谁,他给了我就走了。” “哦,”符初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若莲。 听到符初这样说,若莲轻呼了口气,自动忽视符初打量的目光,此时她才注意到符初的伤口是围绕的黑气已完全没有,且伤口正缓缓流出殷红的鲜血,瞬间便浸透了她之前为她包扎好的布条。 她惊呼一声,指着符初的伤口焦急的道:“符大人,您的伤口流血了,我给您重新包扎一下吧。”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担忧。 虽然她对他是又害怕又警惕,但一想着是他救了月心姐姐,她的心里便有着浓浓的感激。 而在听见若莲的惊关切声后,符初身体轻微一震,随后他放于衣袖下微屈的左手也悄然放下,淡淡的紫色悄然消失。 他轻轻的放开若莲的左手,没有回答若莲的话,反而把浸透的布条扯开,露出里面已变红的伤口,他伸出右手,便见淡淡的紫光在右手聚集,形成一个小小的紫球,随后他便把紫球放于伤口之上。 奇迹的一幕出现了,只见紫球在接触到伤口时立即淡化,不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而原本符初身上深深的伤口已停止了流血,且已开始有了愈合的迹象。 这神奇的一幕使得若莲张大了小嘴,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符初,这这这,难道这就是当初他能治好月心姐姐的能力吗? 也许是若莲的目光太过刺眼,符初抬起头看着若莲淡淡的解释,“这是我与生俱来的能力。” “哦,”若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心里暗道:难怪会被封为国师大人,的确有着不俗的能力。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眼前之人施展的仅仅是冰山一脚而已。 站起身走下小榻,符初把衣服整理好,看着站在灯光下的少女,他一时有些?楹觯?残硭?Ω蒙绷怂?靠墒窃诩?缴倥??鲎徘宄旱拇笱劬?醋潘?保??鋈幌虏涣耸郑?档雷约涸谥?浪?纳矸葜?缶谷换岵蝗绦南率郑??此?不岣救手?模??此?灿行娜碇?剩??福?裢淼乃?隽艘患?缘氖隆?p>  “符大人?”在符初这样深沉的目光下,若莲感到不安,难道他要杀了自己?她可是记得刚才他为了阻止自己去通知人而将银针射向她。这显然是他不愿人知道他受伤,如果是这样,那么就算自己的珠链无意之间救了他,但是自己已经知道他受伤,若是他想要灭口,那么自己该怎么办? 若莲也不傻,也明白了之前符初眼里的晦涩难懂的光芒,那分明便是在决定是否下手的目光啊。 一时间,若莲骇得向后退了一步,她的举动在符初看来是那么的幼稚可笑,他轻扬嘴角,也许这样也好,他在心里轻轻的道:当初你们也不会想到,她会遇见我吧,不过,你们也真是煞费苦心啊…… 想到这里,他摇摇头,再次看了看眼前已经带着戒备的少女,转身便向门口走去,淡淡的声音传来,“放心,我不会动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不能泄露今晚的一点消息,否则代价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 “嗯,我答应你。”身后响起若莲仿若誓言一样的回答。 听到若莲的回答,走至门口的符初身体顿了顿,接着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要对任何人说有关你手链的事。” 若莲听了后,刚想问,为什么,奈何,符初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口,一时之间,她也失去了对他的害怕,追到门口,想要问清楚,却只见到符初俊挺的背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呜呜的寒风声。 第二十七章 家人 看着浓黑如墨的夜色,感觉着手上珠链的灼热感渐渐消失,若莲对着珠链发起呆来,为什么要让她不告诉任何人有关珠链的事?为何珠链在遇见他时会散发出灼热感?为什么刚才珠链会吸收掉符初身上的黑气?为什么符初会看到自己珠链时那一瞬间不可置信的表情?太多的为什么闷在她心中,种种谜团围绕着她,让她的身世扑朔迷离。她觉得,只要解开珠链的谜团,那么她的身世也许就真相大白了。 直到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身上传来,若莲才回过神,她连忙退回屋内,拿起屋内的暖炉抱在怀里,顺便把小榻上的毯子也裹在身上,低头看见自己裙摆上黑色的血迹,她用手把那块染了血渍的裙摆拉起来,想看能不能用手把它搓掉,刚一接触到,便感到一股阴寒之力,暗道:光是这血渍便令自己感到如此寒冷,可想之前符初有多痛苦。 她伸手用力一搓,但见上面痕迹依旧。 她略一皱眉,搓不掉,可明天若是被看见这个,她该怎么解释? 她环顾四周,也没看到可以有办法消去衣服上的血渍,她开始焦急起来,目光扫过放在小几上的墨水,再看看裙摆上的暗黑的血渍,她唇角一扬,有了。 天空已亮,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但见薄薄的阳光透过窗纸照射在趴在小几上熟睡的少女的脸上,让她的小脸看上去格外的明媚。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颀长的身影踏了进来,在看见少女熟睡的脸庞时,微微一笑,迈开大步子向少女走去。 走近看时,才看见少女略带疲倦的脸色,且还不时的抱紧手臂,显然是觉得有点冷,见到如此情况,男子脸上闪过一丝心疼,解开自己身上的大氅轻轻的披在少女身上,弯腰刚想准备拦腰抱起少女,却见少女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般轻轻的颤了颤,轻轻的睁开了双眼,先是迷芒的看了看四周,但是看见眼前的男子时,一瞬间便睁大了眼睛,眼里的迷芒一扫而光,惊讶的道:“三哥,你怎么在这儿?” 文若梅轻捏一下若莲的鼻尖,取笑道:“傻丫头,一夜已经过去了,要睡回自家院子睡去。” “啊?已经过了。”若莲转头看几窗外,才看见外面已经阳光普洒了。突然她脸色一变,“不好!” “怎么了?”文若梅奇怪的看着若莲在小几上找来找去。 若莲看着刚刚在小几上拿起的宣纸,哭丧着脸道:“我,我的家规还没抄完呢。” 昨晚抄着抄着,然后只觉得很累,便对自己说只小睡一会儿,结果却睡过了一晚。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没抄完吗,没事,别怕。”文若梅轻拍若莲的头安慰。 若莲仰起头,“可大娘那里怎么办?” “好了,你的处罚已经够了,家规没抄完便没抄完吧,娘不是不通理的人。” “真的?”若莲半信半疑。 “好了,走吧,回去好好睡一觉,晚上我带你出去玩。” “那好吧,”若莲点点头,伸出小手打了个不雅的呵欠,把宣纸折起,塞入袖子,然后裹紧文若梅的大氅率先便向门口走去。 文若梅挑眉失笑,正要抬腿跟上,眼尖的看见若莲裙摆闪过一道异色。他拉住向前走的若莲,略带劲便让若莲转了个身,一指若莲裙摆上的污迹,“这是怎么回事?” 本来被文若梅突然的转身便不解,但见文若梅如此相问,若莲眉毛一跳,低下头,不敢看文若梅的眼睛,指着小几上的墨台解释,“昨晚写家规时不小心打翻了墨台,便弄在了裙子上。” “哦。”听后,文若竹眼时闪过一丝打趣,“你还真是个小笨丫头。” “你才笨。”若莲假装不高兴的撇撇嘴,不过在心里却暗松了口气,看来三哥并没有发现。 昨晚怕裙上的血渍被看出来,便将墨台里的墨水倒了一点在裙摆上,以掩饰那股血渍。符初已经说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昨晚所发生的事,否则他会杀了自己的。 她还是相当的爱护自己的小命的。 刚走出房门,便看见文老爷的身影从前方的小道上走来。 今日因是正月初一,文老爷身着大红色貂毛上衣,手里仍旧拄着那根檀木拐杖,看见若莲与文若竹一起从宗堂内出来,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刚要说话,便见若莲跑了过来,亲热的抱着文老爷的手臂,“爹爹,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呢?” “我来接我家那只不听话的小丫头。”文老爷笑呵呵的回答,语气里满是宠溺。 “我哪有不听话。”若莲轻摇文老爷的手臂,不满的道。 “怎么没有?”文老爷板起脸,“昨天你大娘都让你不来宗堂,你还来,这不是不听话是什么?” “呃……”若莲顿时词穷,她暗自嘟囔,“这不是不想让您为难吗?” 但见到文老爷脸上明显的心疼之色,若莲心中一暖,“爹爹,莲儿犯了错便该罚,您说是不是?” “好吧,我老了,说不赢你这个小丫头,”文老爷无奈的轻拍若莲的头,随后便关切的问道:“昨晚有没有吓着?可有不舒服?” 听到文老爷的问话,向文若梅看了一眼,收到若莲的目光,文若竹挑挑眉,意思是:你告吧。 恨恨的撇开眼睛,若莲嘟着嘴道:“爹爹,你放心吧,莲儿的胆子大着呢,谁都吓不了的。而且啊,莲儿的身体棒着呢。” 说着还示威似的向文若梅比了比拳头。 文老爷笑眯眯的看着若莲与文若梅的‘眉来眼去’,也不点破,拍拍若莲的手,感觉到从上面传来的温度,顿时便皱了眉头,“怎么这么冷?快点回你的院子,让小采给你煮一点姜汤驱驱寒,再好好的睡一觉,知道吗?” “是!莲儿遵命!” “不行,”文老爷再次摇摇头,不放心的道:“还是去请一下大夫给你看看,看你小脸儿白的,不看爹爹不放心。” “爹爹,”若莲有点哭笑不得,但同时却也感觉很温暖,她轻轻的道:“爹爹,莲儿的身体莲儿自己知道,我没事的,再说了,这大年初一请大夫多不吉利啊,是不是啊?三哥?” 见文老爷脸上还是有着犹豫之色,若莲急忙把问题??给文若梅。 开玩笑,守个岁出来还要请大夫,不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被虐待了,这会让大娘怎么想,然后肯定又是一番口舌。本来她在这个家就快引起众怒了,可千万不能再出点什么事来。 接收到若莲的目光,文若梅挑眉一笑,附和道:“是啊,爹,今天是大年初一,请大夫确实不太吉利,再说,你看四丫头,像是有病的样子吗?” “是啊,爹爹。”生怕文老爷不相信似的,若莲还原地转起了圈。 “好了好了,你别再转了,爹爹不唤大夫了。”文老爷招招手,若莲立刻停止转动。 “爹爹,你现在相信我没事了吧。”若莲笑嘻嘻的看着文老爷。 “你呀,给我马上回去好好休息。” “好咧,莲儿遵命!” 两父子似心有灵犀一般,均无奈的看着若莲缓缓的笑了。 第二十八章 苏秀 文老爷因有事,便先行离开,文若梅将若莲送回莲苑,刚进入院子,便见以小采与其下的二名二等丫环正等在门口,一见到若莲回来,小采便大声的指着身后的丫环道:“轻柳,快去把热水准备好,玉慧,去把熬好的姜汤端来。” 话音刚落,便见身后二名丫环轻轻的向若莲的方向行了个礼,便向门内跑去。 而小采直接走近若莲,先是向文若梅屈膝行了个礼,才对若莲担心的道:“小姐,您感觉怎么样?可有不适?” “我没事,”若莲摇头,侧头向身边的文若梅道:“三哥,我已经到了,你先回去吧。” 文若梅点点头,向小采叮嘱道:“好好照顾小姐。”随后便轻拍若莲的头转身便走。 “三哥!”身后传来少女轻脆的声音,文若梅停下身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少女。 若莲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心的提醒,“三哥,你可别忘了,今晚要带我出去玩的哦。” 文若梅一征,旋即摇摇头,“你啊,放心吧。”随后转身便走了。 直到看不到文若梅的身影了,若莲才对正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小采道:“我们进去吧。” 刚进入房间,便看见轻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一见若莲进来,连忙道:“小姐,热汤已准备好,小姐沐浴一下暖暖身子吧。” 于是美美的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了一身的寒冷,再喝了一碗玉慧端来的姜汤,在小采的服侍下,若莲美美的睡了一觉,这一觉直睡到下午。 刚一醒来,小采正在为若莲梳着头发,便见轻柳从外面推门走进,轻声道:“小姐,大夫人身边的俏心来了。” 若莲皱眉,已猜到俏心来的用意了。 “让她进来吧。” 随后便见一名俏丽的丫环走了进来,一见到若莲,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但脸上却笑意融融,屈膝行了个礼,“小姐,夫人让奴婢来请您过去,顺便把您抄写的家规带过去。” “好的,俏玉姐姐,你先回去吧,我收拾一下便过来。” “是,那奴婢便先行离开了。” 若莲点点头,微笑着看着悄心离开,直到看不到俏心的身影,若莲才苦着脸倒在小采身上, “怎么了,小姐?”小采吓了一跳,急忙扶着若莲。 若莲打开抽屉,拿出她回来时顺手便放在抽屉里的宣纸,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娟秀的字迹,但是那只是针对宣纸上半部分,在宣纸的下部分则是一片空白,细细看去,还能见到几丝折皱在上面。应是她睡觉时把它弄皱了的。 指着它,若莲苦笑,“你看,我都没抄完呢。” 虽说三哥说了没事,但她心里就是不安,暗叹一口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随后收拾好一切,吃了一点点心垫垫肚子,便带着小采前往大夫人苏秀的秀院。 一进入秀院,便见苏秀正微眯着眼坐在堂屋正椅上,她身着狐毛绒皮上衣,头上簪着点翠牡丹簪,脖间戴着一条流金珊瑚彤链,手上戴着碎花玛瑙镯,端的是贵气十足,使得近五十的她看起来犹如三十出头一般,而那之前来通报她的丫环俏心正为苏秀轻轻的捶着肩。 “莲儿向大娘请安,祝大娘在新的一年百福临门常有余,祥云瑞气聚新春!” 说罢便深深的施了一礼,跟在若莲身后的小采则直接跪在了地上。 听见声音,苏秀睁开了双眼,那双已不再年轻的双眼透露出一股沧桑,看着下面正弯着腰的少女,眼里闪过一丝迷芒,透过少女,她似乎又看见了那个人。 现在的她才惊觉眼前的少女和那人如此想像,难怪老爷会对她如此之好。 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下吧。” 若莲惊讶的看了一眼苏秀,奇怪她的语气竟然有着一丝必然以及……一丝温和? 抛开杂念,若莲并没有向着一旁的椅子坐去,而是从衣袖里拿出所抄的家规, “大娘,这是我??抄写的家规,恕莲儿懒惰,莲儿抄着抄着便睡着了,所以,”后面的话若莲没有说话,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秀,见苏秀在听了她话后只是淡淡的抬了眼,向身后的俏心挥手,俏心领会,便走过来接过若莲手中的宣纸递给了苏秀。 出乎若莲意料的,苏秀打开宣纸一看,随后便把宣纸交给俏心,并没有说什么,反而问道:“昨晚可有吓着?” 若莲奇怪的看了一眼苏秀,暗道:三哥说得果然不错,大娘不是个不通理的人。 旋即摇摇头,“多谢大娘的关心,莲儿昨晚并没有吓着,能在宗堂守岁可是莲儿几世修来的福份。” 不料若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苏秀略带惊讶的看了一眼若莲, “你倒是有心了。”随后便向俏心道:“把东西拿出来吧。” 若莲一惊,便见俏心走向内室,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了出来,苏秀接过,站起身来走向若莲,把盒子递给若莲, “虽然你是因为昨天迟到而遭到处罚,但是你也算是事出有因,且还是一个人在宗堂守岁,也为你成为文家之人尽了一份力,我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这样东西便当是给你的新年礼物吧。” 若莲接过盒子,轻轻打开,只见里面正静静的躺着一枚珠钗,整个钗身呈现蓝色,钗头雕刻着一朵怒放的白莲,若莲轻轻的把钗子拿出来,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轻轻的照射在钗子上,竟微微的泛着一丝莲花的幽香。 单凭这一点,便能肯定这支莲钗不是寻常之物。 若莲注意到,俏心在看到她手中的东西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想来她也不没想这盒子里的东西会是这件。 若莲不禁奇了,她一时摸不清苏秀到底是如何想的。她知道自从自己进入文府,这位名义上的娘便不是很喜欢自己,但是看着爹爹和三哥的面子上,一直对自己都是不冷不热的,昨天更是因为自己的迟到而大发雷霆,若莲深切的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厌恶。怎么过了一夜竟然就变了,不仅态度变得好了,还要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 苏秀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此钗是从西域进贡而来的,带有莲香,很是难得,你的名字里又有莲字,此钗最适合你不过了,” 若莲回过神,想不通便不想了吧,反正眼前之人可是三哥的生母,不管怎么样,她都必须尊敬她。 她深施一礼,“莲儿在此多谢大娘赐礼。” 苏秀摆摆手,“你是老爷疼爱的义女,是我儿喜爱的妹妹,那么也算是我的女儿,以后有什么事便可对我说,不用害怕我。” 这下若莲更奇了,难道是三哥或是爹爹对大娘说了什么吗? 想是这样想,若莲的脸上满意感激之色,“谢谢大娘的厚爱,莲儿一定会好好听大娘的话,一定会遵守文家的规矩,不再犯任何错误。” 苏秀满意的点点头,对若莲挥挥手道:“我乏了,你先下去吧。” 若莲点点头,屈膝行礼,便见苏秀在俏心的搀扶下进了内室。 第二十九章 灯会 从内室的窗户中看着若莲和小采离开,俏心转头看站在身侧的苏秀,不解的问道:“夫人,您为何会把那支莲钗送给四小姐?” 那可是百年难见的奇物,夫人不是打算在丞相夫人生辰时的贺礼吗?夫人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的。 苏秀没有回答她,反而吟了一首俏心不懂的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当年,那人初见她时,脸上笑魇如花,“姐姐!” 再回首,那人已不在,而自己也是如此在这大院里寂寞的活着,再没有人亲密的挽着她的手亲切的叫着她‘姐姐!’ 这些被她沉在回忆中的记忆,不曾想就这样样轻轻的被勾了起来…… “小采,你说大娘这是什么意思?”在回至莲院的路上,若莲举着手中的盒子不解的问着小采。 小采摇摇头,“奴婢也不知,但总归不是一件坏事,这说明夫人对您已经改变了看法,毕竟你是老爷和三少爷所疼爱的人。” 若莲点点头,也不再多想,心里也有一丝喜悦,她又被文家的一份子所接受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便轻轻的扬了起来,正要说话,便见前方路上走来一道身影,顿时大声唤道:“三哥,你怎么来了?” 但见文若梅大步走来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见她正满脸明媚笑容,暗松了口气,虽然知道娘会看在爹爹和自己的面上不会为难与她,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但见她现在这个样子,想来娘并没有为难她。 一时之间文若梅并没有回答若莲的问题,反而是后面跟着的春山笑道:“四小姐,你可不知,少爷一听见夫人传你过去,立马丢下手中的事情赶了过来。” “春山,皮子痒痒了吧?”文若梅低喝一声,春山立马住了嘴,但眼里的偷笑一揽无余。 若莲心中感动,她上前轻轻拉住文若梅的手,“三哥,”话没说完,便被文若梅一个屈指打断,“小笨丫头,你要记住你是我文若梅的妹妹。” 若莲捂住被打的额头,重重的点头,“嗯!”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文若梅眼睛一转,岔开话题,看着若莲手中的盒子奇怪的问。 一说起这个,若莲的脸上便有一丝不解,不过更多的是喜悦,她扬起手中的盒子,用略带得意的声音回答,“这是大娘给我的礼物哦。” 随后她降低声音,“三哥,是不是你在大娘面前说了什么,今天大娘对我的态度可好了。” 文若梅一征,随即便摇摇头,“没有,不过娘是一个外冷心热的人,昨天发火是因为你迟到,但你迟到又是因为你为我们做早餐,本来已不想让你受罚,哪知你还巴巴的想要去,所以啊,娘心里对你的不满转为内疚,只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罢了,便送礼物与你。” 听了文若梅一席话,若莲才明白过来,她一把拉住文若梅,笑嘻嘻的道:“大娘真是一个好人。” 有错便罚,恩怨分明,不像那个五姨娘,每次见到她,若莲心中都发寒。 文若梅轻笑,看来娘已接受了这丫头了。 忽听一阵‘咕咕’的声音响了起来,文若梅顺着声音往下看,正见着若莲通红着脸儿抱着肚子,满脸的不好意思。 见文若梅眼光扫来,眼里满是打趣,若莲‘哼’了一声,理直气壮的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开玩笑,从昨晚到现在,她就刚起床时吃了一块点心垫肚子,此时,她早已饿得是前胸贴后背了。 小采刚要去准备,若莲拉住她,不理会一旁一直捂住嘴偷笑的春山和嘴角微扬的文若梅,她从腰上解下一枚玉佩,朝着小采道:“小采,走,我们去吃免费餐去。” 瞧见若莲拿出的玉佩,文若梅征了征,旋即眼里闪一丝笑意。 一直注视着文若梅的若莲见他笑了,心里松了口气,拉着文若梅便向前方走去, 微风传来他们的声音: “三哥,我们先去跟爹爹说我们要出门,不然他会担心的。” “好。” “还有,吃完饭我们就不回来了,直接等到晚上看灯会,你说了要带我去看的。” “好了,不会忘的。” …… 一路走若莲一路摇晃着手中的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玉上的梅花愈加的清晰…… 从醉仙阁内出来,外面已是繁星满天了,若莲打了个不雅的饱嗝,拍拍肚子,回味无穷的看了一眼身后的醉仙阁牌子,对着身边的文若梅道:“真是太好吃了,赶明儿等大哥回来,我一定要向大哥要一名厨子到小厨房去,天天做给我吃。” ‘扑哧’一声,跟着文若梅身后的春山笑了,“小姐,你若是把醉仙阁里的厨子要走了,那醉仙阁还怎么开啊。” “叫大哥再找个呗,是不是啊,三哥。” 正在看着满天繁星的文若梅闻言,淡淡的‘咽’了一声。 若莲猜他肯定是想起了月姐姐,她眼珠儿一转,嘿嘿一笑,正要说话,便听见‘轰隆’一声巨响,转头一看,只见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赤橙黄绿青蓝紫,样样俱全,姹紫嫣红,花瓣如雨,纷纷坠落,把夜空装点得美丽、婀娜,把整个天月城照射得如同白昼。 所有人都驻足停下仰头观望,那美丽的烟花,虽然只有一刹那的生命,却在所有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若莲征征的看着天空中的烟花,“三哥,你看,好漂亮啊。”她惊叹,记忆中,似乎曾经也看到过这样的场景,可是却怎么也记不起什么时候看过。 听到她的声音,文若梅转头看着她,只见她的眸子比天空中的礼花还要晶亮,然而细细看下去却有一丝迷芒, “丫头,你怎么了?”文若梅轻微皱眉,之前因在醉仙阁内想起月心时心中的伤情此刻全被他抛在脑后,关切的大声问道。 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礼花燃放声,可若莲依旧听见了文若梅关切的声音,她抛开杂念,也大声的回答,“三哥,我没有事,我们去前方吧,你看灯会开始了。” 若莲纤指向前一指,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只见整个天月城开始亮了起来,那不是天空中烟花所映照出来的,那是各种各样的灯被点燃所呈现出的白昼。 所有的一切都代表着,天月国一年一度的新元灯会开始了! 走在路上,到处都是行人,几乎人手一盏灯,街边道路上也摆满小摊,各种各们的灯被点燃,吸引着手上没有灯的行人驻足。 若莲满脸兴奋的左右蹿着,她的手里正拿着一串糖葫芦吃着,这家摊前看看,那家摊前看看,但都没有看见自己满意的灯。 第三十章 灯谜 突然她眼前一亮,但见前方不远处的小摊前围满了人,一阵阵声音从中传来,她一把拉住文若梅便向前去,在走近摊位时,却见一中年男子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若莲一把拉住他,轻脆的唤道:“这位大叔,里面是什么啊?”说着还跳起脚向里面看了看,奈何人流太多,自己个子太矮,看到的仍旧是一个个的后脑勺。 “你他娘的……”那人本来心里正烦,见有人拉住自己,立马张口就骂,但却清晰的感觉到身侧传来一阵寒冷的目光,让他心底一阵发寒,那到嘴的脏话及时的咽在了喉咙处。他抬起头向前看去,只觉得自己的双眼撞上了一双寒刀,骇得他立马转开眼。 文若梅淡淡的移开眼,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旁的若莲不解的看了一眼刚还恶巴巴的中年男子立马变得畏畏缩缩,再次重复之前的问题,“大叔,里面在干什么啊?这么热闹?” 那男子用眼神瞟了一眼文若梅,见他没有看自己,顿时松了口气,放下了心中的害怕,抹了抹额头上虚无的汗,解释道:“这位小姐,里面是城东那位穷秀才陆青羽摆的摊,他放了话,说只要谁猜中他所卖的灯上的谜语,便把灯送给他。” “哦。”若莲了解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会围这么多人。 要知道,今晚这个时节若是卖灯的话是可以大赚一笔的,各家商贩的灯都是供不应求,那价格自然而然的提高了。 而这家小摊子却是只需要猜对谜语就可以得到灯,这种好事,可是不是时时都有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觉得这很新奇,同时也想看看这谜语有何难,顺便来展示展示自己才华。 “那大叔,你怎么出来了?是没有猜中?”若莲问道。 那中年男子老脸一红,颇尴尬的道:“我这种粗汉怎么会解谜语啊,倒是小姐您,一看便是自书香门第,这几个小谜语怎么会难倒小姐您啊。” 听到这话,若莲摸摸鼻子,打了个哈哈,“大叔过奖了,那我们先去了,谢谢大叔。” 说着拉着文若梅挤进了人群中。 那中年男子轻呼一口气,拍拍胸口嘟囔道:“真他娘的吓人,也不是哪家的小姐公子。”随后便离开了。 再说挤进人群中的若莲,要不是文若梅有意无意的护着,边上那些被挤的人早就开骂了。 一挤进去,便见一名书生打扮的人正拿着一盏灯苦思冥想,而在不远处一名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正静静的站在那里,男子身材消瘦,脸色苍白,似是患有重病一般,还不时的咳嗽。 若莲正细细打量那名男子,忽听那名书生轻叹一口气,“在下愚钝,实在是解不出来,献丑了。”说着便向那名白袍男子拱手,便离开了。 “公子慢走。”白袍男子也是拱手回礼。 若莲诧异,这就是刚才那位大叔所说的秀才陆青羽,也就是这个摊位的老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秀才啊。 在她的映象中,秀才不是都像刚刚离开的那位书生一般么? 四周传来一阵细细的议论声, “竟然连张秀才都没有解出来,看来我们更是没希望了,还是花钱去买一盏吧。” “哎,我说陆先生啊,你是不是专门弄些我们根本就猜不出的谜语来逗弄我们大家吧?” 此话一说,顿时就有许多人附和,要知道这么久没有一个人能猜对一个谜语,也就是说,到现在,这位陆青羽的灯一盏也没送出去。 那位白袍男子陆青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闲言,而是看着若莲道:“这位小姐,此处可有你喜欢的灯?” 若莲一惊,不明白他为何会对自己说话,她抬头看向文若梅,却见文若梅皱眉看着那位陆青羽,罕见的不说话。 “呃……我看看。”说着,若莲便向前方摆着的几盏灯看去,细细一看,才明白为何这些灯虽许多人都猜不中,却还是不肯离去的原因。 只见那摊上放着的灯并不多,只有五盏,可是那却不是街上其他小摊上的灯可以比拟的。 就连若莲这个外行都能看出,这些灯制作的手工与其他商贩的不一样,她缓缓的看着,随后视线便定格在一盏宫灯上。 这是一盏以青竹为灯骨,云绸为灯面的罕见的七脚宫灯,要知道宫灯都是四脚或八脚的,可从来没见过七脚的,但却有一种异样的融洽感,七个灯面皆绣了仕女图,在灯光的照影下,隐隐约约却似真人,当真灵动逼人。 “我喜欢这个。”若莲拿着宫灯对陆先生道。眼里满是喜爱。 众人都一阵失望,本以为这位漂亮的小姑娘要选那一盏最华丽的牡丹宫灯,没想到却选了这看似奇异却并不是很漂亮的七脚宫灯。 却见那位陆先生展颜一笑,似乎是被风吹了一下,他低低的咳嗽了一会,才道:“小姐好眼力,这盏七脚宫灯是在下花费最多时间才制成的,如若小姐能把谜底猜出,那么这盏灯便是小姐的了。” 话音一落,若莲的目光便转向了宫灯的谜面上,只见上面用清俊的字体写着: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即非家畜,又非野兽。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陆先生在一旁轻轻解释:“这上联有谜底,下联也有谜底,均是字谜,只要小姐都猜出,此灯便属于小姐了。” 看着谜面,若莲彻底傻眼了,这这这,什么跟什么啊?一时间,她只觉得头大如牛,她求助的看向文若梅,却见文若梅也是紧皱眉头思索着,想来一时这间他也还没想出来,要知道文若梅当年可是天月学院以第一名毕业的。 她清清嗓子,一双眼睛晶亮亮的向陆先生,“先生,这个可不可以找帮手?” 闻言,陆先生挑眉,为他那苍白的容颜凭空增添了一分生气, “可以,只要有人能猜出谜底,这盏灯便是谁的。” 若莲不说话了,低下头,咬着唇细细想着,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仿佛,即非家畜,又非野兽。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 这到底打的是什么啊? 一时之间,这个小摊前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安静,所有的人都望向正皱眉的文若梅,是的,就是文若梅。 文若梅是很低调,但是他毕竟是首富的三公子,且还是曾经的附马,只要见过他的想必没有不放识他的吧。 所以在众人当中,人群中若莲和文若梅的身份早已被知晓。他们都在等着这位当初的第一才子把这盏灯拿下。 就连那位陆先生也是眼光灼灼看向文若梅。 第三十一章 灯毁 文若梅一抬头便瞧见众人期待的目光,文若梅眉梢一挑,看向陆青羽,眼里有着淡淡的傲意,“敢问陆先生,这上联谜底可是‘猜’,下联可是‘谜’?合起来的谜底可是‘猜谜’?” 虽说是在问陆青羽,可声音里却满是成足在胸。 低低的咳嗽声响起,陆青羽赞叹道:“不愧为天月第一才子,这个谜语是在下无意之间得来,在下想了很久才把谜底猜出,不料文三公子在短短时间便猜出谜底,在下实在是佩服,” 说着还拱手深施一礼。 此话一出,便代表着文若梅已把谜底猜出,顿时,人裙中便响起一阵叫好声,同时,阵阵热烈的掌声也跟着响起。 文若梅微眯眼睛,眼前之人举手投足之间表现得根本就不像一名穷秀才。 若莲才不管文若梅心中如何想,她只知道这盏灯是自己的了,同时心中也不由得自豪,她看着这个谜语头就犯晕,摸不着头脑,却没想到三哥只花费短短时间便猜出来。 她提着宫灯,向陆青羽大声的问道:“陆先生,那这盏宫灯可是属于我了?” 陆青羽温和一笑,“自是属于小姐你了。”他转向文若梅,“文三公子可还要再猜一个否?” 文若梅听后,目光淡淡的在剩下的四盏灯看了看,便转向若莲,“丫头,可还想再要一盏?” 提着自己喜欢的灯,若莲已满足了,她摇摇头,“我已经有一个了,就够了,留给后面的人猜吧,不过,三哥,你不要一盏吗?” 文若梅??德月业男渥樱??智崆萌袅?耐罚?澳悴皇嵌妓盗艘?舾?竺娴娜嗣础!?p>  若莲吐吐舌头,“那咱们走了吧。”她还要再去看看其他的东西呢。 若莲转向陆青羽,也学着他的样子拱手抱拳道:“陆先生,谢谢你的灯。”文若梅也是淡淡的向陆青羽点点头,两人便准备离开。 却忽听一声朗笑传来, “哟,怎么这么热闹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人群缓缓让开一条道路,一群人走了进来,当先一人身着一身紫色衣衫,面容俊朗,最奇异的是在这大冬天的还拿着一把折扇,见众人看着他,顿时,‘唰’的一声,展开折扇自认潇洒的扇了起来。 “是你!”看清来人的面容,若莲惊呼。 没错,来者正是当今天天月国太子月朗。 “哟,原来是你们兄妹俩啊。”月朗在看清两人时,顿时笑道。随后把扇子往腰际一别,张开双手向文若梅跑来,边跑边道:“哎哟,小梅子,我们半年没见了,可想死我了。” 文若梅向后一退,避开月朗的熊抱,弹弹被月朗挨着的衣摆,嗤道:“你会想我?我看你是已经乐不思蜀了吧。” ‘扑哧’一声,若莲忍不住笑了,小梅子?好偷偷抬眼向文若梅看去,果然看见文若梅恼怒的表情。 没抱到,月朗不以为意,听到笑声,顿时便朝若莲走来,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后摸着下巴道:“啧啧,小丫头,数月不见,越长越漂亮了啊。看来,过不了多久,我们天月又要出一位大美人了。” 见过几次面了,若莲也知道这位太子的性格,那就是,他发疯时千万别理他,否则他会没完没了的。 这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月朗后方传来,“月公子,你不给依儿介绍一下吗?” 刚才一直注意着月朗,所以并没有注意跟在他身后的人,此时听见声音,若莲才把目光看过去,这一看,她顿时吓一跳。 只见那是一名约摸二八年华的少女,头上簪着一支牡丹玉花钗,耳上坠着红玉珊瑚耳坠,身上穿着大红色貂毛夹袄,面容含着笑,当真是丰姿冶丽,媚态如风。 听见声音传来,月朗顿时一拍脑袋,他转过身,环住少女的肩,慢慢的走了过来,指着文若梅道:“这是文三公子。”然后转头看向若莲,“这是文四小姐,” 说到这儿,但见月朗侧头道:“对了,依儿,你应该认识文四小姐啊,她今年可是进了天月学院,和你也可算是同窗啊。”说到这儿,月朗的语气明显有点疑惑。 没错,这位美丽的少女正是当初若莲刚进天月学院时找过她麻烦的杜家大小姐杜依。 但见杜依顿时一愣,刚听到月朗说眼前这名少女是文四小姐时,她还不相信,只见眼前的少女一身宝蓝色狐皮上袄,下身着同色的裙子,梳着少女髻,左右两边的发丝用丝带绑住,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饰物,就连耳坠也没有,但是她的双眼明澈如清水,在灯光的照耀下犹如星子一般闪动,她一时?楹觯?庥胨?跫?钡纳倥??灰谎??p>  初见她时,她是怯懦的,是害怕的,是病弱的,哪像现在正紧紧的看着自己,一点也没有当初的害怕与怯懦。 哼,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终究不该遇见我。 “原来是文四小姐啊,当初你来学院不久,我便走了,是以并没有多大印象,还望文四小姐千万别见怪啊。”杜依笑轻拉起若莲的手,略带歉意的道。 看见她的笑容,若莲打了个激灵灵的寒颤,这笑容怎么看怎么与五姨娘的相似。 不过,现在的她也不再是刚进入学院时被她欺负的那个怯懦的少女了。 若莲不留痕迹的把手抽开,也笑着道:“杜大小姐严重了,莲儿怎么怪罪你呢。” “那就好,那就好。”杜依用手拍自己的胸口,随后她的目光转向若莲手中的宫灯,顿时惊讶道:“哇,好漂亮的宫灯,四小姐能否借给我看一看?” 若莲把宫灯递给杜依,杜依细细的打量着,嘴里不时的传出赞美声, “四小姐,你这灯可是就在这儿买的?”杜依看了一会儿便问道。 若莲点点头,一时拿不准这位小姐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解释道:“这灯不是买的,而是猜谜得来的。” 但见杜依拿着宫灯对着一直看着若莲众人的陆青羽道:“这盏灯可是你所做?” 陆青羽不卑不亢的回答,“正是在下。” “可能再做一个给我?”杜依要求道。 陆青羽缓缓摇头拒绝,“这是在下用特殊材料制成,只能做成这一盏。” 陆青羽的意思很简单,你手上拿着那盏灯只有一盏,别无其他。 杜依听后,失望的垂下眼睛,月朗最看不得美人失落,他走过来拥住杜依,“乖,依儿,不就是一盏灯吗,这里不是还有吗,我来帮你猜一盏。” 杜依顿时便展开笑容,“公子可要说话算话哦,依儿等着呢。” 然而若莲总觉得不对,还没往深处想,便见杜依把灯递过来,“来,四小姐,你的灯,可得拿好了。” 若莲伸手去接,然而异变突起,只听‘啊’的一声从若莲嘴中传出,便见那盏宫灯从若莲的手中滑落,‘碰’的一声落在地上,灯里的烛火瞬间倾斜,整个宫刹时便燃了起来。 “丫头,怎么了?”文若梅一个箭步冲上来。 第三十二章 针对 若莲征征的看着燃烧的宫灯,藏在袖中的手不停的颤抖,她把视线从地上的灯转向文若梅,摇摇头,随后再转向正阴狠的看着她的杜依。 刚才在她从杜依手中的接过宫灯时,便觉得手心一阵剧痛,随后便拿不住宫灯,才使灯掉在了地上。 见若莲看着自己,杜依眼里闪过一丝得呈,旋即马上露出惋惜的神色,“四小姐,这盏灯如此漂亮,就这样被毁了,真是可惜了,对了,四小姐,你可有伤着?” 说着关切的走过来,若莲没有理她,她走向站在一旁正不停咳嗽的陆青羽,歉疚的屈下身,“陆先生,我毁了先生的手艺,还望先生别见怪。” 陆青羽低声笑了,笑声包含了一种宽容,“小姐说笑了,只是一盏灯而已,只要小姐没伤着便好。” “好了,丫头,不就是一盏灯吗?走,三哥再给你猜一盏就是。”文若梅走上前来,轻拍若莲的头道。 若莲缓缓摇头,轻轻的看了一眼杜依,笑道:“算了,三哥,我啊,就不适合这些漂亮的东西,拿在我手上就是暴殄天物,你要再给我猜一盏,我又摔了怎么办?那不是浪费好东西吗?还是让杜小姐猜一盏吧,之前在学院里,一直听闻杜大小姐可是我们女学员中的第一名,这小小的灯谜肯定难不住杜小姐,是不是啊,杜大小姐?” 文若梅轻眯了眯眼睛,丫头很不对劲。在他的印象中,小丫头在亲切的人面前是调皮的,可爱的,在不熟之人眼里是害羞且怯懦的,可何时像今晚这样咄咄逼人的? 若莲可不管他们怎么想,此时她的心中有一股火在烧,她自问没有得罪眼前的这位少女,可是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麻烦,再和气的她心中也有了怒气。 杜依脸色一变,眼中阴寒光芒一闪,只一瞬,便沉了下去。 她缓缓走近一旁一直微笑看着她们的月朗身边,娇笑道:“四小姐莫不是忘了,刚才月公子已答应了依儿,为我猜一盏灯回来,如若我自己猜一盏回来,不是害公子失去承诺吗?是不是啊,公子?” 月朗习惯性的把扇子打开,眼神轻轻的掠过若莲,用手在杜依滑嫩的小脸上一抹,笑道:“依儿想的可真多,不过依儿说得对,小丫头,你可不能害我做背信承诺的人吧。” 若莲说不出话来,她,似乎又败了。 懊恼的垂下头,咬着唇,若莲拉住文若梅的衣袖死劲的扭着。 远处杜依无声的笑了,跟我斗?你还嫩了点! 毫无疑问的杜依选上那盏华丽的牡丹宫灯,这倒与她头上的发簪想映,这盏灯上的谜面写着:知君名下来相会,打一名词。 没过一会儿,月朗便猜出答案,拿着牡丹宫灯走近若莲,杜依轻笑问道:“文四小姐,你看这盏宫灯可好看?” 若莲放开文若梅的衣袖,心里一片郁闷,当下强笑道:“杜大小姐的眼光确实独到,这盏灯很漂亮。” 杜依得意的笑了,正要说话,却见月朗走了过来,拍拍文若梅的肩,“小梅子,走,咱们好久没见了,今晚咱去画廊好好的喝一杯,好好叙叙旧。符初那小子正在画廊等着我们呢。” 文若梅并没有回答月朗的话,反而转向若莲问道:“累了吗?想回去了吗?” 本来正要向文若梅说道自己累了,想要回去了。可却听见月朗提到符初两个字,顿时便改变了主意,摇摇头道:“我不累。” “那好,小丫头,咱带你去见识见识天月国的画廊。”月朗拍拍若莲的头,朗笑道。 杜依眼神紧紧的看着月朗,在看见朋朗用手亲热的拍着莲头时,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与怨毒。 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月朗微微侧头看向杜依,杜依顿时收起所有神色,娇笑道:“公子,依儿可不可以去?” “当然,你便是这带出来的,你不跟我去还跟谁去。” 这话一说,杜依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心里涌起一丝甜蜜。在灯光的照耀下,当真是人比花娇。 随后若莲众人便离开了陆青羽的小摊,而在若莲众人离开之后,陆青羽便把余下的三盏灯收拾起来,打算离开,顿时人群中有人便不干了, “陆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你不是说只要谁猜对谜语,便把灯送给谁吗?怎么现还有三盏灯便要离开了?” 听到此话,正在收拾的陆青羽停下手中的动作,淡淡的道:“我要等的人已经到了,我要得到的答案也已经得到了,所以我该走了。” 见人群中还传来不满的声音,他略微一顿,遂道: “而且剩下的三盏灯,你们有人能猜出吗?”这话一出,顿时众人便没了声音,然后一个个的垂着头离开了。 只剩下陆青羽低低的咳嗽声不时的传来。 再看这边,若莲几人随着月朗走着,不一会儿便来到清兰江边,顺着江岸没走多远,便见前方停泊着一艘富丽堂皇的船只,般并不是很大,但是整个船上灯火通明,就连甲板上都摆满了灯笼,在甲板上正站着一名年轻男子,在见到月朗时,顿时眼睛一亮,迅速从甲板上下来,走近月朗,年轻人单脚跪地,“殿下,符大人已到。” 月朗挥挥手,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淡淡的道:“下去吧。” 直到此时,若莲才在月朗身上发现一股威严,才觉得他有一丝太子的样子。可是马上,若莲便觉得自己刚才是看错了,月朗身上怎么会有威严? 只见在那名年轻人走后,月朗立马恢复之前的神色,咧嘴一笑,“走吧,不能让符初等急了,否则他一个不爽,肯定立刻便离开。” “不可能,肯定是我刚才看错了。”若莲小声的嘟囔。 “小丫头,什么看错了??”奈何月朗的耳朵很是灵敏,一下便听见了若莲在说什么。侧过头来笑嘻嘻的看着若莲问道。 “是啊,四小姐,你看错什么了?难道你认识流云?”杜依好奇的问道。一双妩媚的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若莲。 流云便是刚才离开的那名年轻人。 这句话说得严重了,要知道一个深闺女子如何认得男子?这完全是在说若莲在外私会男子!! “杜大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 一旁的文若梅彻底的沉下了脸,一双眼睛如寒刀般的盯在杜依脸上,杜依被盯着害怕,心中愤恨,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一分一毫,反而流露出委屈之色,她转头看向月朗,泫然欲泣,道:“公子,依儿哪里说错了,依儿只是好奇刚才四小姐说什么看错了,一时好奇便问了出来,依儿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公子,你可要相信依儿啊。” 第三十三章 宠爱 但见月朗听完杜依的说辞后,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杜依,杜依被这眼光一看,不自觉的把眼睛垂下,良久却听上方传来月朗的声音,“好了,依儿,我相信你便是,只是你以后可不得如此了,快去向小丫头道歉。我可不想我未来的妻子担上一个乱说话的罪名。” 暗松一口气,但却听月朗要让自己去跟若莲道歉,顿时一股气哽在心中,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怨毒,该死的,你不仅抢了我义女的位置,现在还想和我抢我的宠爱,你等着,我杜依可不是吃素的,你一定会为你抢了我东西而后悔的!不过,在听到月朗最后那句话时,她的心中才好受一点,看来太子还是向着自己的。 遂她抬起头,脸上挂满歉意的笑,走过来,轻轻的拉起若莲的左手,暗中用劲握紧若之前用针扎伤若莲的掌心,口中却轻轻的道:“四小姐,你可会怪我?都怪依儿口没遮拦的,还请四小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生依儿的气。” 若莲疼得倒吸口气,只觉得左手掌心一阵钻心的疼,可却不能叫出声来,因为没有人会相信,只得白着脸摇头道:“不碍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杜依轻轻的笑着,用身体遮住文若梅和月朗的视线,眼神里再不见一丝笑意,她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这就是和我抢东西的下场!” 随后便放下若莲的手,抚了抚额上的发丝,轻笑道:“文四小姐真是一个可心人儿,”然后便袅袅然然的向月朗走去。 “那是,这小丫头本就是一个可心人儿,哪像你啊,这么口无遮拦。”月朗轻点杜依娇俏的鼻尖宠溺的道。随后一挥手,“走吧,再不进去,符初可要撂杯子闪人了。” 说完便拥着杜依走上甲板。 征征的站在原地,若莲不解,她什么时候和她抢过东西了? “丫头,她跟你说什么了?”文若梅走过来,皱眉问道。 “没有。”若莲摇摇头,不想文若梅替她担心,轻捏了一下手心,拉着文若梅的大手,展颜一笑,“走吧,三哥,太子他们都进去了。咱可不能落下。” 文若梅侧头一看,果然月朗与杜依两人已经步入了船中。遂不再说话,两人便上了船。 在一名秀气的丫环的领路下,穿过第一层,来到第二层的主舱中,一打开舱门,便感觉一股热气袭来,步入其中,若莲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整个船舱并不大,各个角落都放满了宫灯,但见在四周一群曼妙的女子正舞动着水蛇一般的腰飞扬着。然而若莲的目光并没有放在这些正妖娆着绽放身姿的舞女身上,她的视线定格在了船舱的正中央置放的一张并不大的紫玉檀木桌边,在淡雅如雾的灯光里,一个人正静静的坐在那里,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锦云衣袍,漆黑的长发如墨一般的披在肩上,精致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若莲还是从其中看出了一丝苍白。此人正是昨晚她才救下的符初。 忽听耳边传来一道朗笑, “小丫头,小梅子,你俩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啊。”月朗在前方招手,听见声音,符初抬起头,一双冷玉的眸子直直的撞进若莲的眼里。 是她! 符初轻皱眉头。 “符初啊,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那名小丫头,她可是第一个不知道你大名的人啊。”月朗走过来,一把便把若莲扯到了符初的身前。 “小丫头,想来这是你第二次见符初了吧,上次心儿……”话没有说完,月朗突然便顿住了, 若莲抬眼看了看文若梅,果然见到他眼里闪过一丝痛色,若莲连忙屈膝大声道:“见过符大人。” 符初才不管众人的异样,他听见若莲的声音,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一时间,船舱里出现了一片寂静。只听得月朗轻咳了一声,“都站着干什么,全都坐下吧。” 随后,若莲携着文若梅坐在了符初的旁边,而月朗也携着杜依坐在了上方位置。 一落坐,便听见杜依娇滴滴的声音响起,“公子,原来这就是国师符大人啊,以前依儿远远的看过一次,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见到国师大人,果真是清新俊逸,惊才风逸。依儿这厢有礼了。”说完还站起身轻屈一礼。一双妩媚的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符初。 “公子也真是的,都不为依儿介绍一下,害得依儿在国师大人面前失礼了。”说完还不依的在月朗的身上轻捶了一下。随后她但拿起身后侍女递过来的酒壶,走向符初,“还望国师大人别介意依儿眼拙,这杯酒,便当依儿赔罪吧。” 见符初眼都不眨一下,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把酒杯递给自己,这位少女轻咬银牙,脸色羞红的站在那里, 月朗轻咳一声,眼神递过去,“符初,依儿向你斟酒呢,” 符初一个眼神扫过去,轻启薄唇道:“她是谁?”他口中的她自然是杜依。 月朗还没有说话,杜依那骄傲的声音便响起,“家父乃是丞相大人杜书。”她的意思很明显,我的父亲是丞相大人,那我就丞相大人的千金,就算你是国师大人,可是你也不应该这样无视我。 “那你是谁?”符初淡淡的反问。 杜依皱眉,心道:这位国师大人不会是傻的吧?本为她还想着对方是国师,自己得好好的对待,也许以后会是自己的一大助力。要知道国师大人是拥有着奇异的力量的。 可是听到他这样问,她心中开始产生了置疑。 想到这里,杜依的语气也有了一丝不耐,但还是说道:“国师大人莫不是没有听清楚,刚才依儿已经说了,家父乃是当朝丞相杜书。” “哦,”符初似恍然想起什么,随后一双寒星般的眸子盯着杜依,淡漠道:“你的父亲是当朝丞相,那是你父亲的事,关你什么事,你又是谁?” “你!”杜依大怒,这是变相的说她仗着父亲的身份到处耀武扬威,其实她本身什么也不是。难怪这千金大小姐受不了,要知道,以她的身份只有在太子月朗面前才是表现的温婉,这还是她第一次讨好人,父亲曾经对她说过,见到符初,一定要与他打好关系。 ‘扑哧’一声,若莲忍不住笑了,她还不知道这看似清冷的符初大人竟然这么毒舌。 听见笑声,符初淡淡的目光扫来,顿时,若莲便止住了笑声,但任谁也看得出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会是笑意,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睛也闪过一丝笑意。 杜依‘唰’的转过头,怒视若莲,该死的贱丫头,竟然敢笑话我!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若莲,转过头,立刻收起了所有的怒色,眼里盛满了委屈的泪水,她轻轻的走近月朗,盈盈跪倒:“太子殿下,您说,我是谁?”这次她唤的不是公子,而是太子,想来是要月朗把她的身份说出来。 第三十四章 真相 月朗之前一直冷眼旁观着,此刻见到杜依如此问他,立马把她扶起来,顺手轻轻擦掉杜依脸上的泪水,口中心疼道:“瞧这小脸儿哭得,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符初在跟你开玩笑呢,乖啊,谁不知道你是父皇指给我的太子妃啊。” 谁知杜依顿时便借机扑在他怀里轻轻的抽泣起来,抽噎着道:“太子殿下,既然世人都知道我是皇上亲赐给你的太子妃,可是这国师大人还问我是谁,这不是明摆着国师大人没把皇上的话放心上,没把您放心上吗?” 一瞬间,杜依便把矛头指向了符初。 这要是若地真的沉迷于美色的人指不定便会因为美人的这几句话,而怪罪于符初,可惜,月朗不是这种人。 若莲清晰的看见月朗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耐着性子轻拍杜依道:“好了,依儿,我都说了是符初开玩笑的,”他转过头,看向符初,在杜依看不到的地方,向符初轻扬了嘴角,但嘴上却带着指责道:“符初,这次可真是你的不对了,我的太子妃对你不熟悉,不知道你在开玩笑,以后可得注意到了。快向我的太子妃赔个礼。” 符初眉梢一扬,并不说话。静了一会儿,便见符初拿起手中的酒杯向杜依轻轻一摇,淡淡的道:“太子妃娘娘,得罪了。” 这话已相当是道歉了,杜依也是见好就收的主儿,知道也不能太过,轻‘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好了,这都是一场误会,依儿,你看,符初都向你道歉了,可别哭了,再哭我心都要碎了,乖啊,我看你也累了,我让人先送你回去吧。” 说着便轻拍双手,但见人影轻闪,若莲还没反映过来,便见一黑衣男子跪在了月朗的身前,月朗沉声道:“你好好护送太子妃回去,若出了什么事,便拿头来见我吧。” “是!”黑衣男子沉声回答。 “太子殿下,依儿还……”杜依焦急的唤道,她才不想走,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月朗打断了,他轻摸着杜依的手,感觉着上面的温度,皱眉道:“乖啊,这么晚了,你看你的手冷的,还是早点回去,若是感染了风寒还怎么当我的太子妃啊。” 杜依心里闪过一丝甜蜜,嘴唇微俏,眼晴发亮,但嘴上还是拒绝道:“我不冷啊,而且天色还早,您看,文四小姐还在这儿呢。”杜依纤指一转,便指向了正捧着酒杯正喝着里面的清酒的若莲道。 月朗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轻刮一下杜依的俏鼻,笑道:“她的身子怎么能和你比,乖,我派人送你回去,回去好好休息,可别受了寒。” 杜依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到月朗神色间闪过一丝不悦,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识趣的道:“那好吧,那依儿便先回府了。” 她可不想要月朗对她产生厌恶。母亲曾经说过,男人最不喜欢的便是不听话的女人了。再说他也是关心自己怕自己受风寒,反正今天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已经知道了。 随后一群人便拥着杜依走了出去。临出舱门时,杜依转过头看了一眼若莲与符初,眼里满满的是得意。 不一会儿,舱门便被打开,月朗走了进来,立马脱下身上的袍子,随便扔给一旁的下人,厌恶的道:“拿去烧了。” 然后另一名侍女递给他另一件青色的袍子披上,边穿边道:“真是麻烦。” “聒噪!”符初冷声道。 也不知道他说的聒噪是说的谁。 “你这是自作自受。”文若梅也是嗤道。 若莲愣愣的看着这一幕,一时还反应不过来。这什么跟什么啊? “三哥,这是怎么回事?”若莲呆呆的转头问向身后的文若梅。 “不用管。”文若梅拿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哎呀,小梅子,你别生气啊,我知道,今天让你家小丫头受委屈了。” 见文若梅还是不说话,月朗转过身,凑近若莲,“小丫头,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你该不会怪我吧。” 若莲愣愣的摇摇头,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只知道在杜依走后,月朗把身上穿的衣服换掉,然后便向她道歉。她现在是一脑门的雾水。 突然,她眼前灵光一闪。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被拿着月朗脱下的外袍的下人离去的背影。 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假的,也就是说,月朗对杜依的宠爱是假的。 忽听身边传来月朗懒懒的声音,“想来明日便会传出太子殿下疼爱未来太子妃,竟为了她斥责国师大人。” “哼,”符初冷哼一声。 月朗大笑一声,轻拍若莲的脑袋,然后一撩袍子便坐了下去,仰头一口喝干了酒杯中的酒。长叹一口气,摇着空酒杯,自语道:“唉,还是这样舒服啊。” “怎么?怀抱美人还让你不自在?”文若梅讥道。 不再理会月朗,文若梅轻拉起若莲的手,果然如预料般的见到白瓷的手心上正有一个小小的针孔,想来便是之前杜依刺的,否则她便不会惊呼,宫灯也不会掉地上,当时他便纳闷,这小丫头对自己喜欢的东西那可是很保护的,怎么会如此大意的掉在地上,而且当时还咄咄逼人的质问杜依。 他的眼里闪过一比怒色,暗骂之前怎么没发现,心疼的道:“怎么样?疼不疼?” “什么?小丫头受伤了?”本来已斟上第二杯的月朗一听见文若梅的声音立刻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来,拉过若莲的小手细细的看着,在看到若莲手心上那深深的针孔时,这位平时一直笑嘻嘻的太子顿时沉默了,那双平时总乱放电的桃花眼罕见的郑重起来,“小丫头,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绝不会有下次了。” 还没待若莲说话,文若梅已怒声道:“还想有下次,下次我若知道你是打这种想法,我再也不会带丫头来了。” “唉,”月朗叹一口气,脸上有着一丝懊恼。 看看文若梅,再看看月朗,再看看坐着不动的符初,若莲渐渐的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他们早就布置好了的。 难怪三哥要带她出来,且还那么巧合的在一家灯摊上碰见月朗和杜依。她当时就纳闷了,怎么会那么巧合就在同一家摊贩前就碰见月朗了呢,想来之前他们便约好了。还有之后的再到画廊,当时三哥还问自己想不想回去,想来是三哥见之前在杜依那受了委屈便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所以才有这一问。可若当时她说要回去,想必月朗也会想方法将她留下来。 而留下来的目的,便是让她做个衬托,好让世人知道太子月朗有多疼爱这位未来的太子妃。 第三十五章 疗伤 她突然想起杜依对着月朗时那种小鸟依人,那种甜蜜,她相信,那位少女是真的喜欢这位太 子,若莲轻轻摇摇头,她刚刚可是清晰的听到月朗说的是父皇也就是皇上赐婚,而不是他自己喜欢,再想想刚才月朗眼里闪过的一丝厌恶,和符初的互动,她突然觉得自己并不讨厌杜依了,她也只是个蒙在鼓里的可怜人罢了。 那位娇蛮的少女,若是知道自己心爱的人对自己只是虚以委蛇时,该会如何? “把手拿来。”忽听符初淡淡的声音响起。 月朗先是一征,眼里闪过一丝沉思,随后拿手轻拍若莲的头,拉着若莲走到条符初的身前,把手中若莲的手递给符初,笑道:“小丫头,你这次不用受罪了,这还是我们伟大的国师大人第一次主动帮人疗伤呢。” 然后对一旁的文若梅挤挤眼睛,嘻笑道:“哎哟,小梅子,别再生气了,你看,连符初都帮小丫头疗伤了。” “哼。”文若梅冷哼一声,不再看他,目光紧紧的看着符初。 月朗吃了个哑巴,摸摸鼻子,也知道是自己做得太过,也不计较,当下也把目光转向了符初。 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接过,若莲征征的看着在灯光下依旧可以看出符初脸色有些苍白,她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受了重伤,她的目光下意识的落在了符初的腰间,暗想:也许现在的他不适合运功。这样一想便想把手抽回,哪知符初像是知道她的意思,手掌微微用力,不悦的道:“别动。” 顿时,若莲便不敢再动了,她看着符初手心再次冒出让她心寒的紫光,她注意到,在紫光出来的一瞬间,整个船舱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许多。 随后便感觉到手心中传来冰凉的触感,渐渐的,手心中的阵阵刺痛感便渐渐淡了,直至消失。 “好了。”符初淡淡的道。他放开若莲的手。若莲缩回手,垂下眼帘,果然,手心中那深深的针孔已消失不见。 若莲抬起头刚想说话,答谢一番,却见符初突然脸色一白,似乎想要咳嗽,但是却见他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喝了下去,然后他的脸上瞬间便涌起一丝红晕,她心一紧,难道为她治手中的伤引发了伤势? 不过一瞬,但见符初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且神色似乎也放松了许多,若莲也就松了口气,若因着自己而让他伤势发作,那么她的罪过可就大了,正要说句感谢的话,却见月朗似乎一刻也停不下来,他打开折扇,围着符初左看看,右看看,随后拿折扇一拍手心,状似不解的道:“哎,我说符初,你怎么就想着要帮小丫头疗伤啊,你给我老实说,是不是看上了小丫头,不然以你的性子怎么会主动帮人疗伤啊。之前父皇说过要为你找一门媳妇,不过,那时你是怎么说来的,”月朗拿折扇拍拍自己的额头,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哦,对了,你那时是这样说的,‘皇上,臣这种性子不适合成家立业,还请皇上收回成命。’是吧,可今儿个……”话还没说完,却见眼前闪过一道银光,耳边听到符初冷冷的声音,“聒噪!” 他条件反射的侧头躲过,只听‘砰’的一声,身后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他抬头,果然符初手里的酒杯已经不见了,要不是他躲得快,想必那杯子已砸在了他脑门上。 他立马做捧胸状,假意怒喝道:“好你个符初,还不准我说了,你可知你在干什么?你差点砸中我的头,你这可是**裸的刺杀太子,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哪知符初理也不理他,径直拿过另一枚酒杯斟满,缓缓的端在嘴边喝着。 “你!”月朗指用手指着符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旁边想起文若梅的冷哼声,“活该。” 若莲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但见月朗愤慨的甩甩袖子,脸上是愤怒的表情,在看见若莲呆呆的站在那时,立马眼睛一亮,走过来,搂住若莲的肩膀,若莲不自在的挣扎一下,却听见月朗的声音低低的在耳边响起:“小丫头啊,我跟你说啊,你可千万别喜欢上符初,那家伙,,可比你大一轮,你要是看上他,那你不是亏大发了吗,”听到最后,若莲慢慢的放弃挣扎,比我大一轮?那是多大?她连自己现在准确的年龄都不知道。 “怎么样?小丫头。”一阵推搡,若莲自沉思中醒来,正看见月朗正眉飞色舞的对她说着什么,她呆呆的反问,“什么怎么样?” “哎哟,我的小丫头哦,搞半天,你还没听懂我在说什么啊,”月朗放开若莲,后退半步,一把打开手中的折扇, “我说,小丫头,你看我怎么样?怎么着的,我也要比符初那家伙强吧,我可是天月城第一美男子哦。”说着还自认潇洒的扇了扇。 看着如此耍宝的月朗,若莲心中也被带起了玩心,放开缠绕在心中的结团,她状似若恼又似无意的道:“我记得太子您好像已经有太子妃了,刚刚都还在这儿的。” “呃……”月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垂下肩膀,哀叹一声,“唉,小丫头,你太伤我的心了。” ‘扑哧’一声,若莲忍不住笑了,她一本正经的道:“太子殿下,莲儿没有说错啊,您是已经有了太子妃了啊。” “好吧,小丫头,你赢了,啧啧,记得,我刚见你时,多可爱啊,怎么才一年不到,当初那可爱的小绵羊就不见了啊。”说着他转过头,看着文若梅,左看看,右看看,在文若梅皱眉要开口时才摸着下巴道:“肯定是你,小梅子,定是你把小丫头带坏了的。我跟你说啊……” 很干脆的,文若梅看也不看他,向若莲招招手,若莲乖乖的走过去,随后便拿起若莲的手仔细看了看,见上面已完好如初,遂才彻底放了心。陇了陇若莲的衣衫,把若莲拉至自己身旁坐下,才侧头对尤自还在自己碎碎念的月朗不耐的道:“月朗,你说吧,今晚到底有什么事?再不说,我可要带着丫头走了。” 此话一出,便见月朗顿时停下声音,脸上的嘻嘻哈哈也没有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片严肃,就连一直端着酒杯默默喝着的符初也放下了酒杯把视线转向了月朗。 但见月朗挥挥手,淡淡的说了一句,“都下去吧。” 随后站立在一旁的所有丫环侍从和正在那些正在跳舞的舞女们均退了出去。 一时之间整个般舱变得雅静起来,拿着一块糕点正在吃着的若莲陡然一惊,她轻轻的抬起头,看着三张变得肃静的脸庞,她突然觉得,她似乎又要接触到了不该接触的东西了。 第三十六章 陆青羽 但见月朗缓缓走近桌边,一撩袍子坐下,把手中的扇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拿起酒壶为自己满满的斟了一酒,随后用筷子夹了一粒水晶丸子轻轻的放在自己嘴里,然后再再拿起酒杯轻呷了一口,直到看到文若梅脸上的不耐,符初的皱眉与若莲的不解时,才轻笑道:“符初,你可知,刚才在灯会上我们遇见了谁?” 若莲一惊,她抬起头,侧向头看着文若梅,果然见文若梅皱起了眉头,她转回头,不解的看着月朗,不明白他为何这样问,刚才她们遇上的不就是只有穷秀才陆青羽吗? 只见符初眉梢一挑,眼中寒光一闪,“直说便是。” 月朗嘿嘿一笑,侧过头看着文若梅,“小梅子应该知道是谁吧。” 文若梅闻言,轻放下酒杯,没好气的反问,“你说呢?” 呃……,月朗摸摸鼻子,连续在两人面前吃了瘪,暗道:真是不懂幽默,两个呆头鹅子。 遂把目光看向若莲,满含期待的看着若莲,“小丫头知道吧。” 若莲点点头,虽说不知道月朗为何要这么问,但见三哥不回答,也就她来回答了,“太子说的是刚才那位猜灯谜的老板吗?” 月朗点点头,于是若莲便肯定的回答,“我听路人说那位老板是城东穷秀才陆青羽。”话音刚落,便见符初皱紧了眉头。 若莲一惊,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话。 “你说是陆青羽?”符初淡淡的问道。 “是啊。”若莲点点头,不明白为何符初还要再次确认一下。她转头看向文若梅,却见文若梅正紧紧看着符初,似乎也在等着符初解释。 “看来你已经猜出他是谁了吧。”月朗笑道。 “你确定是他?她不是说是城东的穷秀才吗?”符初手指一指,便指向若莲。 月朗摇摇头,肯定的道:“那只是?樽佣?眩?以??垂???夷苋范n褪撬??肜此?踩铣鑫依矗?皇侨床19挥胁鸫┪遥?一乖谀嵌?谛√?艄?疲?沂翟谑怯行┫氩幻靼住h绻?鼋鍪窍胍?艄?疲?伪嘏艿教煸鹿?矗课业p牡氖撬?嵊惺裁炊?鳌!?p>  月朗站起来,缓缓说道:“其实若不是偶然约小梅子说在那里碰面,也许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会来到天月国,他来的倒是无声无息。” 话虽是这样说,但若莲却听出了月朗声音里的一丝懊恼。 其实到现在她都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却见身旁的文若梅突然站起身来,沉声道:“月朗,你们说的可是‘风云子’陆青羽?” 却见月朗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文若梅道:“小梅子,原来搞半天你还不知道我们在说谁啊,这可是有玷污你天月第一才子的称号的嫌疑哦。”声音里满满的是打趣。 “你!”文若梅恼怒的一甩袖子,便不再看月朗径直坐下,一旁的月朗见终于可以搬回一局了,哪能那么容易的放过文若梅,当下便走近文若梅,细细打量一会,随后便啧啧道:“哎哟,小梅子啊,我看你啊是越学越回去了,想当初咱们在学院的时候你可是多么风花意气啊,怎么,今天到现在才知道我们在说谈,你啊,啧啧,真是太有伤我们天月四大公子的名气了。这要是被传出去,那不是得让多少姑娘们伤透心了。” 说完还装作姑娘伤心欲绝的表情给文若梅看,气得文若梅直接想要把手中的杯子砸向眼前之人,最后他还是深呼一口气,按下想要揍人的冲动,转向符初,“阿初,你打算怎么办?” 去问月朗,还不如问符初来得实际些。 见文若梅不甩自己,月朗无趣的撇开眼,转头正看见若莲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眼里是一串串问号,遂低下头,那双桃花眼**裸的闪着诱惑,“小丫头,想不想知道‘风云子’是谁啊?” 若莲刚想点头,但看见月朗那副让自己快快点头的样子,到嘴边的是也咽了回去,她摇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太子殿下,我知道‘风云子’是谁。” “哦?你知道?”月朗不可置信的反问。 “是啊。”若莲理所当然的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不就是那位城东的穿透才陆青羽嘛。” “噗……”月朗手里的折扇差点掉在地上,看着眼前一本正经,便却一眼便可看出正在偷笑的小丫头,再次哀叹眼前的小丫头被文若梅带坏了,却见眼前的小姑娘笑嘻嘻的拉着自己,“太子殿下,其实莲儿不知道‘风云子’的真实身份,你还是告诉我吧。” 若莲如何不知眼前这位太子的心思,打趣是可以,但是不能太过了,毕竟他也是太子。 况且她也确是想知道那位陆青羽的真实身份,为何三哥一听到这个名字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符初都没有之前那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她不敢相信,那位买灯的病弱的男子会有如何的身份,让一向处事不惊的三哥会有这样大的反应。 轻拍一下若莲的头,月朗收起了调笑的面容,他沉吟了一会,似在想怎样与若莲说,过了一会儿,才道:“小丫头,你可知这片大陆上并不只有天月一个国家。” “嗯,我知道。”若莲点点头。 对于这点,若莲还是很清楚,在这片大陆上,有三个国家,分别是天月国,青云国,风元国。 其中三国以天月国最强,青云第二,风元次之,但是,这并不是说其他两国就比天月弱,传说三国最初的创立者是三位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但是他们都曾经深深的爱上同一名女子,最后因为争夺这名女子而斗得头破血流,那名女子不愿他们为了自己而互相伤害,最终在他们面前自尽,在最后一刻,她向他们要了一个承诺,永远不要再相互斗争,而且这个承诺必须延续到世世代代,是以,这三百年来,在这之间都因为这个承诺而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矛盾,但是毕竟已经过去三百年了,当初的创立者均已逝去,那么这个承诺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慢慢失效,也许在某个时间便会爆发。 初听这个传说时,若莲是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个女子,为何会如此决裂,她完全可以想像那名女子站在三人之间,悲泣的看着他们,以自己的生命来诠释自己对他们的爱,也许她并不想死,也许她是爱他们其中的一个,可若是先择了其中一个,那么另外两个会怎样?她肯定懂,所以才用生命来结束这场他们四人之间的纠缠。 第三十七章 陌生 一想到这里,若莲似乎又感受到了那名女子的悲哀与无奈。 只是,这和陆青羽有什么关系?她正想询问,却见月朗正看着前方的一处仕女图,摸着下巴道:“你也知道,这三个国家均有一名顶梁柱,他们的名气甚至都大过皇上。”月朗转过头,桃花眼里罕见的不见一丝调笑,“你可知道他们是谁?” 彼时,文若梅与符初都把眼光转向了他,而符初却淡淡的皱了皱眉头。 若莲摇摇头,等待着月朗为她解释。 似乎也知道若莲会摇头一般,月朗没有一点吃惊,他转过身,把手指向符初,对着若莲道:“我们天月国的顶梁柱便是他。” 若莲顺着他的手指看向符初,得到这个答案她丝毫也不意外,在她心里早已猜出答案。 但听月朗的声音继续传来, “而风元国的顶梁柱便是我们刚刚说的‘风云子’陆青羽,也就是你刚刚才见过的那名卖灯的穷秀才。” 尽管心中有点猜测,但在得到月朗的肯定时,若莲心中还是不由的一惊,难怪初见他时便觉得他并不像一名秀才,尽管他站在那里一直不停的咳嗽,但是当时她就觉得他并不一般,没想到他的身份竟可以与符初媲美。 但是,他是有怎样的能力才能与符初媲美,要知道,符初是有特殊能力的,可是他?她想起他那一副瘦弱的身体,不禁皱了皱眉。 “而这次陆青羽来时没有一丝风声,按理说以他的性子肯定会有动作,可是既然没有人知道他悄悄的来到天月,那么他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做对他有利的事情,可为何却要显露自己?”月朗疑惑的自言自语。 “唉,”月朗突然重重的叹了口气,他苦恼的拍拍头,看着符初,“阿初啊,我的探子完全查不到任何有效的消息,这一切都说明陆青羽来到这里压根儿就没有什么动作,可是,我却不相信,唉,真是伤脑筋啊,要是蓝天在就好了,我们就……”他刚刚说到这里却见符初‘唰’的把眼睛射了过来,旋即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月朗的脸色变了变,眼里闪过一丝悲凉,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符初轻轻的把目光扫向若莲,却见那名少女正疑惑的看着自己两人,他心中轻笑一声,便撇开眼睛,静静的喝着手中的酒。 骤然听到蓝天这个名字,若莲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是很快便沉下去,她纳闷的看着符初与月朗,不明白为何他们突然都沉默起来,且身上还有一丝悲凉。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还不信了,既然探子发现不了任何蛛丝马迹,那么我们便静观其变。” “可是也不能不防。”一直没有说话的文若梅突然开口。 “那是当然,”月朗轻笑,若莲发现,这一笑竟然一点都不符合月朗,那是一种邪气的笑容,那是一种嗜血的笑容。他以若莲不熟悉的语气向文若梅道:“阿梅,这件事但交给你了,出动你手下的力量,随时监视陆青羽的动向。我还不信了,但凡你有一点动作,那么也别想逃过我的视线!” 而若莲眼尖的看着那副仕女图的边框已经碎裂了。她惊讶的看着边框,那可坚硬的沉木所做的边框,却被他轻轻一捏便捏碎了。 说完,月朗走过来拍拍文若梅的肩,“这件事一定要办好,不能出一点差错,”说到这里,月朗忽的嗤笑一声,桃花眼里不再是若莲熟悉的调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狠,他弹弹手中的折扇,“看来,我们是沉寂太久了,久得让别人以为我们是没有牙齿的老虎了么?” 忽听耳边传来文若梅恭敬的声音, “是!”文若梅站起身,此时文若梅的脸上再也不是对月朗的不耐,而是一种恭敬,是的,就是恭敬,她没有看错,但见文若梅屈起食指,轻轻的吹出一道奇怪的声响,待声音刚落,便见一道人影闪过,单膝跪在文若梅身前,若莲细细看去,却见此人装束和之前月朗招唤出的那名人影一样,都是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平凡。 “传令下去,启动所有暗月部的人,全力监视陆青羽的行踪,” “是!”那人恭敬的回答,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 “记住!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是!” “去吧!”文若梅挥挥手。 随后若莲便见眼前一闪,那人已不见了踪影。 若莲震惊的看着这一切,看着一向清冷的三哥此时脸上的那种威严,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她突然觉得自己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三哥,可是却在此时她觉得眼前的三哥是如此的陌生。 见若莲陌生的看着自己,文若梅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想,看来今晚让丫头看的太多了。正想要说话,却见月朗似乎也发现了若莲的陌生的表情,但见月朗突然收起脸上所有表情,桃花眼里又荡漾起若莲熟悉的笑意,他缓缓的走过来,拍拍若莲的小脑袋,朗笑道:“怎么?小丫头,不认识我和你三哥了吗?” 但见若莲不说话,月朗摸摸鼻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月朗也不知道怎么了,本来让阿梅带小丫头过来只是为了演戏给杜依看,本来在杜依走时他也应该让阿梅把小丫头送回去,可是,鬼使神差的,他竟然没有这么做,还让她认识到了不一样的自己,也让她知道了她三哥的身份。可是当看到小丫头陌生的看着自己时,他突然后悔了,为何要让她看到自己的另一面? 若莲看得出月朗和三哥眼里的担心与焦急,知道他们是怕自己害怕他们,遂暗笑:每个人都有秘密,包括自己不也是如此?难得他们还会为自己着想,她的心里闪过一丝暖流,她扬起头,释然的笑道:“莲儿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一直以为三哥就是个闲散的公子哥儿,可没想到三哥手下似乎有一批人在为他工作,莲儿一时有些吃惊罢了。”从刚才那名黑衣人的身手来看,就她这个不会武功的人也知道那名黑衣人的身手决对不凡。 少女并不是很美,她的脸庞还很稚嫩,可是此刻在灯光下,少女那名媚的笑容一点点的印在了在座的三位男子身上。 文若梅的眼里闪过的是一种自豪,月朗闪过的是沉思,只有符初,皱了皱眉,轻声自语道:“怎会如此相像。” 第三十八章 礼物 却听月朗突然哈哈大笑,一甩袖子,修长的手指轻捏若莲白嫩的脸庞,取笑道:“小丫头,你三哥的本事大着呢,别看你三哥不会武,可是他训练出来的手下可个个都不是弱手啊。” 被捏痛了,若莲痛呼一声,正要不满的说一句,忽然想起眼前之人是太子,暗道:自己惹不起他。在听到月朗最后的话时,她顿时一喜,捂住脸惊喜的向文若梅道:“三哥,真的吗?” 见若莲又恢复之前的性子,文若梅心中也松了口气,但见若莲这样问他,点点头,再看看若莲亮晶晶的眸子,他突然觉得头皮发麻,已猜到接下来她要说什么了。 果然,见到文若梅点头,若莲眼睛发光,立马奔向文若梅,拉住他的袖子,仰头问道:“那三哥你给几个人给我吧,这样以后我出去了不就不怕危险了吗?” 而且若是遇见那种如她刚入世时遇见的包子铺老板包大顺那样的人,还可以胖揍一顿,看谁还敢欺负自己。 哪知文若梅还没说话,月朗已在一旁笑道:“小丫头,你的心思怕不只这些吧。你是想,有着这些人,可以大摇大摆的出去吧,这样再也不怕谁,你想惹谁便惹谁,是不是啊。” 被戳中心思的若莲脸‘唰’的一下便红了,却还硬着脖子道:“哪有。” 可是那通红的脸庞和不敢看他们的眼神立刻便降低了可靠性。 “哈哈哈……”月朗一阵大笑,文若梅也是唇角微扬,若莲气得‘哼’了一声,大声道:“不准笑,这有什么可笑的,本来就是这样啊。” 见月朗还在那儿笑着,且笑得已经捂住肚子半躬着身,都还指着若莲笑着,且口中还不停的说道:“哎哟,小梅子,你家小丫头太搞笑了,要不,你把她送与我吧。” 一瞬间,若莲也忘记了月朗的身份,扑上去捂住月朗的嘴巴,口中怒喝道:“我才不要你呢,不准再笑了。” 却见月朗顺势在若莲的手心轻吻一下, “啊!”若莲惊叫一声,‘唰’的放开手,把手使劲的往身上擦着,通红着脸指着月朗,哽着脖子道:“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月朗学着若莲的语气,打开扇子,眨巴着那双桃花眼紧紧看着若莲,眸子里满满的是调笑。 “这可是本太子的香吻,一般人可是想要都要不到,小丫头,你却还嫌弃。” 这话说得好像受委屈的是他是一样,若莲从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的人,想要发作,却又知道对方的身份,只得憋着气怒视着月朗, “月朗,不许你逗弄莲儿。”文若梅一把拉过若莲扯到自己身边,看着若莲委屈的脸色,文若梅当下便没好气的对着月朗道。 见着文若梅一副护犊子的表情,再看看那小丫头一副快哭了的模样,月朗习惯性的摸摸鼻子,打了哈哈,走近若莲,屈起手指轻弹若莲的额头,“好了,小丫头,本太子逗你玩儿呢,可别真生气哦。” 若莲本想躲开眼前的手指,可是却见那手指还是精确的弹在自己的额头,当下便捂着额头没好气的道:“您是太子殿下,我怎么敢生您的气呢。” “哎哟,小丫头,还真生我的气了啊,来来来,本太子向你诚心道歉,”说着转过若莲的小身子,见若莲仍旧低着头不看自己,且一张小嘴翘得老高,月朗求助似的看向文若梅,接收到月朗的目光,文若梅很干脆的撇开眼睛,那意思很明显,自己摆平去吧。 再把目光转向一直不说话的符初,却见人压根儿不看自己, 若莲当然知道月朗正看着自己,只是她心中还的确有些生气,暗道:这个太子真是太孟浪,且还脸皮厚,真是明明不喜欢那个杜大小姐,却还要对人家好,刚刚还亲了她的手,真是一个标准的登徒子形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太子。 月朗若是知道自己在若莲的心中是如此形象的话,估计会郁闷得吐血。 便听头上传来一声轻咳,月朗轻笑道:“好了,小丫头,快抬头,别生气了,我要送你一样东西,你若是再不抬头,可就没有了哦。” 一听要送自己东西,若莲反射性的便要抬头,可是马上便制止住了,这不是显得自己太没骨气了么?不行,不抬头,死也不抬! 本来见听到自己的话时,眼前的小丫头那小脑袋猛的便要一抬,可是马上又垂下去了,正得意的笑着月朗顿时傻眼了,小梅子不是说得这丫头最喜欢礼物了吗?这都还不能诱惑她? 不死心的,月朗再次道:“小丫头,这东西可是很贵重的哦,你再不抬头,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哦?” 哪知说了,小丫头还是不抬头,月朗顿时拿手一拍额头,嘟囔道:“真是一个倔强的小丫头,和符初那家伙竟然该死的想像。” 没有听到月朗的声音,若莲顿时一阵失望,暗自可惜,那可是太子送的礼物,肯定不凡吧。早知道自己就抬头,要什么骨气啊,若莲低着头,咬着嘴巴,满脸的懊恼。 却在此时,眼前突然多了一物,若莲一惊,凝神去看,那是一枚古朴的戒指,整个戒身呈银白色,上面刻着简单的线条,看上去并不复杂,但是却似乎有一种惯通性,整个透着一股神秘感。 “这是什么?”若莲疑惑的抬头问道。就这个简单的不起眼的戒指便是他口中的贵重的东西? 哪知月朗还没说话,却听耳边传来文若梅略带急促的声音,“月朗,不可!” 若莲侧头,却见自家哥哥看也没看自己一眼,只是看着月朗,满脸的不赞同。她把头看向坐着的符初,罕见的却见符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却听月朗大笑一声,拉起若莲的手,便把手中的戒指塞给若莲,口中道:“这有什么不可的,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见文若梅还要再说话,月朗挥手止住了他,横了文若梅一眼,“这东西是我的,我想送给谁便送给谁,再说了,我可是送给你宝贝妹妹的,你在那着什么急。对吧,阿初?” 若莲突然转头,问向符初。 似乎没料到月朗会问自己,符初轻征了一下,随后淡淡的道:“随你。” “你看,连阿初都没意见,你还有什么意见。要知道,这可是阿初师父亲手做的。” 亲们,,,,求推荐求收藏求支持啊!!!!!!!!! 第三十九章 战天戒 文若梅不说话,他看看月朗,再看看一脸茫然的若莲,轻叹一口气,他当然知道,月朗为何会把这样东西给丫头,因为丫头有了这样东西,那么以后她的安全指数便会增加很多。而这样自己也会放心很多。 若莲看着手中简单古朴的戒指,听他们的谈话,似乎此枚戒指的来头作用很大啊。 想了想,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把手中的戒指推回给月朗,“太子殿下,您的东西太贵重了,莲儿不能要,您还是收回去吧。” 从三哥的口气和符初的表情可以看出,此枚戒指对月朗很重要。 “嘿,你个小丫头。”月朗就着手上的扇子轻打若莲的头,没好气的道:“你也想要来插一杠子吗?难不成今天我的东西还送不出去了吗?” “你可知道这东西的作用吗?”月朗用手一指若莲手中的戒指,也许是这小丫头还不知道戒指的作用。 若莲摇摇头,她好奇的看着手中的戒指,不明白它有什么要的作用会让三哥在得知太子要送给自己时那么焦急。 但见月朗从若莲手中拿过戒指,拿起若莲的右手,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定格在了若莲的无名指上,他轻轻的把戒指套进若莲的无名指上,但是,戒指明显很大,若莲不解的看着月朗,但见月朗轻笑,用手一捏戒指,便听得轻微的‘咔嚓’声,那枚戒指已经紧紧的贴合在若莲的无名指上。 若莲惊奇的打量着戒指,不明白月朗是如何做到的,月朗才不管她的惊奇,月朗轻抬若莲的手,指着戒指的某个凸起道:“看到这个了吗?” 若莲凝神去看,便见到在戒指上所有简单的线条都汇聚在一个地方,而在那个地方有一个小小的凸状,见若莲发现了,月朗道:“你用手按一按。” 若莲伸出手指将信将疑的按在那块凸起处,但听‘嗖’的一声,若莲便觉眼前寒光一闪,她睁大眼睛一看,这一看,她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只见就在戒指处已弹出一把约莫一尺长的匕首,只见匕首上寒光闪现,清晰的映照出此时自己脸上的吃惊表情,不知月朗从哪里拿来的一条绳子,轻轻的将绳子从匕首上滑过,也没见怎么用力,便见绳子已断成两截。 若莲张开了小嘴,她举着手,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她吃惊的不仅是这戒指的功能,竟然还能弹出一把匕首,还吃惊这把匕首的锋利程度,这完全就是一把神兵利器,估计就算之前三哥送给自己的那把匕首也不能比拟吧,完全就是削铁如泥啊。 “知道这是一样好东西了吧,你还不想要,以后你有了这个,谁敢欺负你,趁他不注意就捅他一刀,谁能发现?”月朗好笑的帮若莲合上她微张的嘴。 没错,不管是戒指能弹出匕首,还是这把匕首是一把削铁如泥的神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枚戒指的隐蔽性,试想想,若你在对敌时,你完全能凭着这枚戒指的隐蔽性而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毕竟没有谁会去注意一枚戒指,况且戒指里弹出来的匕首可是如此的锋利,完全可以凭这枚戒指而立于不败之地。 若莲还在那里震惊,却还听月朗继续道:“这枚戒指还具有试毒的功能,我当初可是依杖它度过多次劫难。” 月朗的声音是淡淡的,但是若莲却能听出其中的波涛,想想看,他只是一名普通嫔妃生出的皇子,没有强大的后盾,但却因为深蓝人的预言而一出生便授予太子封号,想必他那时身边肯定有许多人想要害他。 她看着手中的戒指,突然觉得它很重,这枚看似普通的戒指不仅有着能杀人的功能,而且还可以试毒,这已经不是贵重一词可以解释的。 她急忙去掰手中的戒指,想要把它取下来,奈何那枚戒指却像生了根似的,甭管她用多大的力,仍然不松动一丝一毫,她求助的看着月朗,焦急的道:“太子殿下,您还是把戒指收回去吧,这枚戒指更适合你,莲儿压根儿就用不上,而且,莲儿已经不生气了,您不用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 月朗拉开若莲使劲掰着的手,无奈的道:“好了,你别掰了。你是掰不下来的,既然说了要给你怎么能出尔反尔,我可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君无戏言,你是想要我失信吗?” “不是,哎哟,”若莲急了,“这个东西在莲儿身上又没什么用,给我我也用不着,还是在你那里它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月朗放开若莲的手,装做不高兴的道:“认识你这么久,也没送什么给你,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是适合你的,本来你之前说想要几个阿梅手下的暗卫,我便想在我手下找几个人给你,但想着你一大姑娘家整天被人盯着多不好,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枚戒指最适合你,如果你实在是不想要,你便把它扔了吧。” 啊?若莲傻眼了,她抬头看向月朗,便见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嘻笑神色,想来他并不是开玩笑的。 但见若莲已经动摇,月朗继续道:“再说了,这枚戒指在我手中已没什么用处了,如果是说匕首,我也有比它还锋利的,如果是说试毒功能,本太子早已百毒不侵,所以啊,它对我已没有一点用处了,之所以留着它,只是为了纪念而已。而如今把它送给你,也让你多一层安全,你要知道,当初心儿走时,对我说过要好好照顾你的。” 咋听到月姐姐的名字,若莲一惊,她先是侧头偷偷的看了一眼文若梅,便见文若梅什么表情也没有,她松了口气,旋即心中却涌出了一阵感动,月姐姐在走时都还想着她。 说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她还不要不是就太矫情了吧。 其实在心中,她是相当的喜欢这枚戒指的,这可是集几种功能于一体的‘神器’啊。 见若莲终于答应收下戒指,月朗轻呼了一口气,真是,送个东西出去都这么难。 “太子殿下,这个戒指有名字吗?”把玩了一会儿,若莲才记起来它似乎还没有名字。 “呃……”这个问题倒是把月朗问住了,当年符老是直接给他的,也没给他说叫什么名字,他也没想到为它取个名字,被小丫头这样一问,倒还真把他问愣了。 就在月朗呆愣间,便听符初清冷的声音响起,“战天戒。” “什么?”若莲疑惑。 符初轻轻的看了一眼若莲,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却启唇缓缓的解释道:“戒指的名字。师父当年做出来时,曾说过这是他一生最满意的事物,于是便取名为‘战天戒’。” “好霸气的名字。”若莲喃喃道。 第四十章 睡神香 但见月朗听见若莲的喃喃声后,挑眉看了一眼符初,然而符初并没有理会他,他才对着若莲道:“的确是很霸气的名字,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它的名字是什么,不过现在它已经属于你了,那么这个名字也就不适合你,你自己为它取一个名字吧。” 若莲听后,皱眉,连忙求助似的看向文若梅,她哪会取什么名啊,这不是为难她吗? 收到她的目光,文若梅轻轻一笑,“阿初说得对,既然它已经是你的了,那么它的名字的选择权就在你的手上,还是你自己取吧。” 见到文若梅脸上的神情,她知道她的三哥已经决定了,无奈,她收回目光,把视线转到了戒指上,用手轻按凸起的地方,然后银光闪现,小巧玲珑的匕首又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眼前寒光四射的小匕首,若莲垂着小脑袋,细细的想着,突然一个词语闪现,她轻轻的抬头看着船中的三个男人,欢愉的道:“要不,就叫‘流光’吧?” “不错,流光瞬息,倒也贴切。” 若莲诧异的把目光转向符初,她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说话的竟然是符初。 “哈哈哈,没想到我们的小丫头文采还不错啊,竟然一瞬间便想到这个词。连我们国师大人都夸你了,小丫头,你可要感到荣幸啊。要知道,想让国师大人轻启尊口夸奖人那真是不容易啊。”月朗轻拍若莲的头,哈哈大笑道。 “怎么?我难道还不能夸奖人了?”符初淡淡的道。 听出符初口气里的威胁,月朗打了个机灵灵的寒颤,连忙笑道:“能,怎么不能,只是你今天破的例太多,让我一时有些惊讶罢了。难道……”见符初冷冷的眼光扫来,他顿时将要出口的话便咽在了喉咙处。想要说出来呢,他也知道符初的脾气,以他的能力,只有被胖揍的份。 摇摇头,放下酒杯,站起身,符初背着双手向门口走去,同时淡淡的声音传来,“若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若莲看着符初的背影,一时有点感叹,削瘦却挺拔的身体,那长长的头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身后,衣摆随着行走间产生的风轻轻飞扬,?槿艄蒙湎勺印?p>  只是那月朗讨人厌的声音又响起了,“喂,你这么早回去干嘛,大家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怎么才一会儿就想要回去,家里又没有美人等你,” 符初完全把月朗的话屏蔽,继续向前走着。气得月朗拿着扇子向符初狠狠的比了比,但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谁都没有看见月朗那双一直挂着**笑的桃花眼深处闪过的一丝沉思。 今晚的符初太不正常了,首先便是他对小丫头的态度,按理说,这是符初第二次与小丫头见面,且以他的性子来说,是不可能轻易动用他的力量为小丫头治伤的。可是,在得知小丫头手受伤时,他却偏偏主动为小丫头疗伤,这说明什么?难道真看上小丫头了?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便马上被他否定了。这决不可能,但那会是什么原因让他对小丫头另眼相待呢? 他把目光转向一直看着符初的若莲,却见那小丫头正呆呆的看着符初的背影,他顿时心里便一紧,虽说他能肯定符初对小丫头没有意思,但不能肯定小丫头不会对符初没有意思啊。 以符初那张不分男女的脸,想要一个小女孩喜欢上他那简直太容易了。想当初他初见符初时不也一样被他那张脸所迷惑了吗? 月朗正在这里想着,那边文若梅当然也看见了若莲此时的模样,他皱皱眉头,丫头似乎也有十五岁了吧,回去问问爹。看来以后得少让她出来,阿初那个人不适合莲儿。想到这里,他走近若莲,轻拍她的肩膀,“走吧,莲儿,我们也该回去了。” 若莲一惊,脸上一红,她竟然看那位国师大人的背影看得入了神,不知道三哥和太子看到没有。 想到这里,她偷偷抬眼向月朗看去,却看见月朗正看着符初,并没有看她,再看看文若梅,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异样,顿时,她便松了口气。 她拉住文若梅的手,笑道:“好啊,三哥,咱们早点回家吧,不然爹爹该担心了。” 正要向月朗说话,却见已经推开舱门的符初又退回来了。 月朗见状,顿时便笑道:“阿初,怎么了,还是觉得回家独守空房不好,想要继续留下来和我们吟诗做对吧。” 他的语气里虽是在打趣,但是神色已经凝重起来。符初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说要走便真的是要走,而现在,他退了回来,显然是他察觉到了不对。 符初没有回答月朗,而是退回到舱内,然后负手向四周看了看,淡淡的道:“出来吧。” 此话一出,文若梅与月朗脸色均变了。 “怎么了?”若莲疑惑的问道身旁的文若梅。从他们的表情中她嗅到了一丝不对。 “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知道了吗?” 文若梅低下头看着若莲沉声道。 虽然若莲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但从文若梅的眼中她看到了一丝凝重,且听到文若梅如此慎重的对她说,她乖乖的点点小脑袋,并且为了表示自己不会从他身边离开,还伸出一只手紧紧的抓住文若梅的衣袖。 文若梅并没有注意到若莲的动作,他在对若莲说完话后便把目光投向了符初。 顺着文若梅的目光,若莲也跟着看向了符初。 一时之间,船舱内静得连一颗针掉在地上估计都听得到。而此时若莲也闻到了空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因为此时空气中竟然弥漫着一股香甜之味,闻着这股香味,若莲只觉得心情舒胆,连神思都?楹銎鹄矗??崆岬谋丈涎郏?硖灞涞们嵊??刖痛怂??ァk?∫“诎诘木拖蛭娜裘返纳砩峡咳ァ?p>  “莲儿,屏住呼吸,别闻!”耳边响起文若梅的低喝声,同时文若梅往她嘴里塞了一枚药丸,顿时若莲便感觉脑海一阵清明。稳住身形,若莲暗骇,这香味怎么如此奇怪,让她闻了就想要睡觉。 “丫头,感觉怎么样?”文若梅担心的看着若莲。暗自后悔今晚就不该把她带出来。 若莲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她抬头向前方看去,却见符初与月朗都神情凝重的看着四周。 “三哥,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有杀手,对方还动用了‘睡神香’,看来这次来的并不是小角色。”文若梅解释道。他的声音并不小,符初与月朗都听到了。 但见月朗朗笑一声,“对方真是好手段啊,竟然把我等的行踪知道一清二楚,而且之前还不出手,偏偏在我们的人都出去了才来,你说,这是为什么?” 一听有杀手,若莲便骇了一跳,她担心的看着月朗,却听月朗的这一席话,顿时一愣,她再不懂,也知道了月朗话中的意思,那是有人将他们的行踪详细的告诉了对方,也就是说,月朗的手下出了内奸! 亲们,,,各种求啊,,,,,,, 第四十一章 天巫族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解决眼前的困难吧。”文若梅沉声道。 “我们刚才已把大部分的人派了出去,剩下的人都在外面侍立着,想来外面的丫环与侍从已经中了‘睡神香’全部睡过去了吧。”文若梅轻轻的问道。眼神是看着符初方向的,显然是在问符初。 符初点点头,淡淡的道:“我刚才打开门时便察觉到了‘睡神香’,所有的人都已经昏迷不醒了。”声音里不见一丝慌乱。听着他的话,奇迹般的,若莲心中的害怕减少了。 突然若莲一惊,她仰头看着文若梅,焦急的问道:“三哥,小采和春山还在外面,他们会不会有事?” 之前他们本来还侍候在她身边,但是月朗让所有人都下去时,他们也跟着退了下去。 一想到,他们也许会出事,若莲的心便跟火烧了一样,这么久了,她与小采之间早已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早已是情同姐妹。 拍拍若莲的肩,文若梅安慰道:“放心,他们没事的,‘睡神香并不是毒,中是一种闻了便让人陷入昏睡当中,只是醒来过后身体会非常虚弱而已。” 听到文若梅的解释,若莲才松了口气,没事便好。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文若梅说句话时是死死的皱着眉头的。 如果对方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那么外面的人也许已经凶多吉少了。只是这话,千万不能被莲儿知道。 “既然都知道我们的情形了,怎么还不现身,怎么?难道你们还想就凭着‘睡神香’先把我们弄晕了再来杀我们吧?” 然而依然是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音传出。只是那‘睡神香’的味道更浓郁了。 这下,就连符初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个浑身染血的黑衣人闪了进来,直直的跪在了月朗身前,“殿下,您快走,对方人太多,我们抵挡不住,兄弟们都是不知不觉的中了‘睡神香’,所有的兄弟都是不明不白的死了,只有属下,侥幸逃脱了出来,您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月朗把黑衣人扶起,桃花眼里一片悲伤,当听到外面所有兄弟都是不明不白的死了之后,眼里更是闪过一丝寒光,“你可看清了,对方有多少人?” 既然人很多,那么此刻应该攻进来了,而且他们却没有听到一丝声音,说明来的至少也是二流杀手以上,但是令他们想不通的,为何对方还要再等待? 黑衣人喘了口气,身上的鲜血流了一地,若莲害怕的撇开了眼,然后便听见黑衣人虚弱的道:“不……不知道对方多少人,属下只知道光是攻击属下的人便有三个,其他的兄弟便不知道了。” 月朗顿时沉默了,在中了‘睡神香’的情况下,都派三个人去解决,这说明了对方的做事的谨慎,同时也代表了对方的狠辣,到底是谁?这不是普通的杀手。 耳边响起若莲的惊呼声,月朗回过神,便看见自己手中的兄弟已经倒下去了,瞳孔在慢慢放大,口中却还在喃喃道:“殿下,快逃。” 他的眼眶一阵湿润,猛的闭上眼,遂睁开,眼里已是寒光四射,“不管你是谁,若我这次逃出去,我决不会放过你!” 放下手中已失去生命气息的黑衣人,月朗向自黑衣人一进来便闭上眼睛的符初走过去,“阿初,可知道有多少人?” 听见声音,符初轻轻的睁开了眼,刹时间,整个船舱内紫光大现,在紫光闪现的时候,若莲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冻住了似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但是,显然,此刻不管是月朗还是文若梅都没有看她,他们的目光都看向符初,等着他回答月朗的问题。 “一共来了78人。” 此话一出,月朗和文若梅均变了脸色。 好一会儿,月朗才骂道:“他娘的,到底是谁,出这么大手笔。” 78人啊,要知道,现在整个船舱内就只有他们四人,而且文若梅与若莲压根儿就没有功夫,而有功夫的就只有他和符初,而且据刚才那名兄弟的说法,对方不是一般的杀手,想来都是高手,所以两个对87,就算他们再厉害,这胜算都几乎是为零。 “看来今晚得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小梅子,你等会儿护着小丫头跟在我和阿初的身后,我还不信了,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都过去了,今天还闯不过去吗。” 文若梅并没有走过去,而是皱眉道:“既然对方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还不进攻?” 是啊,听刚才黑衣人的说法,那些杀手此刻就在船上,可是为何却并不进攻,他们既然有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们不成? 一时之间,船舱内再次静了下来,空气里全是沉重的味道,良久,若莲怯怯的声音响起,“会不会是他们在等什么人?” ‘唰’,舱内三个男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然而还不待他们细想,却见从船舱内的各个隙缝里渐渐的渗进了淡淡的黑气,顿时,整个船舱内的温度骤然下降。看着黑气,若莲惊讶的张开了嘴,这,跟昨晚从符初身上看到的黑气一模一样。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左手手腕上的珠链,昨晚便是自己的珠链吸收了符初身上的黑气从而救了符初,那今晚呢?可是这样她的珠链是不是就要暴露了? 她还在这里想自己的,而符初这边在见到黑气时符初便轻变了脸色,而月朗更是失声喊了出来,“这不是天巫族的天巫气吗?我什么时候招惹到天巫族的人了?还是对方专程请了天巫族的人来对付我?” 话音一落,一个人走了进来,说走不如说是飘进来更合适,若莲睁大了眼睛看向来人,只见此人全身都笼罩着一个大斗篷之中,就连脸也笼罩在其中,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不是说天巫族的人不问世事吗?怎么?你们天巫族族长耐不住寂寞了,和什么人达成了协议想要来杀我?还是你压根儿就没有经过你们族长的意思,成了什么人的走狗,听从别人的命令要来杀我?” 当看到有人进来时,一直紧皱着眉头的月朗反而展开了眉头,他慢慢的把之前已经合拢的扇子打开,潇洒的扇了起来。 有人出来便是好事,总比在暗处待着让人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的好。 “聒噪!”来者沉喝一声,听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便见他随手一挥,一股浓郁的黑气便朝月朗奔来。 第四十二章 命悬一线(一) 而在一旁的若莲则睁大了眼睛,她抬了抬左手,心中正在天人交战,出手还是不出手? 然而时间不等人,就连这个站在一旁的她都感觉到那股黑气中浓浓的寒气与煞气,想起月朗之前一直对她很好,她一咬牙,便要出手。然而还不待她出手,旁边一直没说话的符初同样是一甩衣袖,一股紫光从他手中传出,接住了奔向月朗的黑气,但是那黑气丝毫不惧,竟然还向前推移一步,符初见状,顿时一个冷哼,但见紫光大盛,瞬间推着黑气以比之前黑气奔来更快的速度返回斗篷人。 但见斗篷人闷哼一声,向后退一步,想来已是受了伤。 然而若莲却没有看向斗篷人,而是将担忧的目光看向了符初,果然,挡住斗篷人,符初的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苍白。 “哼,符初,你以为你今天还逃得出吗。昨晚让你逃了,那是我们的失误,今天你是插翅难飞!”斗篷人在说完这句话后,冷哼一声,随后身形骤然暴动,迅速向符初急速而来,同时嘴中暴喝:“动手!” 话音一落,便听见阵阵破门而入的声音,无数的黑衣人带着浓浓的杀气冲了进来。 森然的刀光刺得若莲眼睛发疼。 一瞬间,符初与斗篷人交上了手,而这边,无数的人已冲向了月朗和自己。 想来,之前他们便已商量好了作战计划,杀手对付他们,而天巫族的斗篷人对付符初。 面对着无数冲来的杀手,月朗面不改色,仰头朗笑一声,他轻轻的打开折扇,在扇尾处轻按了一下,只见每一个扇骨中瞬间便滑出把把尖刀,此刻的扇子哪里像是一把普通的扇子,分是便是一把神兵利器。 原来,每次见到月朗他的手中都拿着这把扇子,因为这不仅是一把扇子,而更是他的武器啊。 刀与铁扇相碰发出一阵‘叮??’声,甚至还可以看见摩擦所起的火花。她看见月朗像是一阵疾风一样掠入杀手的包围圈,听得见刀刺入**所发出的沉闷声,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整个船舱内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而地上已经堆上一具具尸体,而月朗却像阎罗王一样继续的收割着性命,但是,寡不敌众,她已经看到了月朗此刻已是左手拿扇剑,右手拿着一把从杀手身上抢来的剑,且身上也受了伤,可他却依然只是在这个包围圈里,若莲知道,如果凭月朗这样的身手,想要逃走,也许会不易,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他却没有,为什么?因为他的身后有自己和三哥,更还有负伤在身却还在与天巫族的那名斗篷人相持着的符初。 要知道,他可是太子,他的身份,他的生命可是何等重要? 而另一边,符初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紫光,每一道紫光闪过,都会有一名杀手倒地,但是,若莲发现,每一道紫光闪现,符初的脸色都要白一分,且那名斗篷人并不是一直与他纠缠,而是站在一旁,不时的用黑气攻击他。他显然是想用车轮战的方法,让那些杀手先消耗符初的力量,自己再出手! “真是混蛋!”若莲咬牙,气声骂道。 现在的情形对己方是相当的不利。那该怎么做才可以逃脱?难道真要用自己的珠链?可是符初说过,千万不能让自己的珠链暴露。 突然,她疑惑,昨晚上她的珠链都是自动吸收黑气的,可是今晚为何却没有? 她把目光放在正再一次释放黑气的斗篷人,可是,她的珠链却没有一点异样,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待她细想,便听见文若梅关切却严肃的声音,“莲儿,你怕不怕?” 她抬起头,看着低下头正看着自己的文若梅。三哥的眉头是皱着头,但是眼神里却并没有害怕,有的只是誓死一拼的决心。要知道,三哥和她一样都不会功夫。 若莲摇摇头,握紧手中的大手,轻声却坚定的道:“三哥,你都不怕,莲儿怎么会怕?” 文若梅听到,嘴唇动了动,他当然看得出此时若莲是在说谎,她一个小女孩,怎么会不怕,可是当听到她这样说,文若梅心中忽然掀起一股豪气,看来自己连自己的妹妹都还不如。他没有说话,而是紧紧的回握若莲的手。 拉着若莲的手,文若梅从地上捡起一把刀,侧身便?阕∫话押嵯蛟吕实牡丁?p>  听见风声,月朗正要回身抵住,却没想到身侧多了一人,一刀劈开刺过来的刀,随他扭头过来,怒身喝道:“退到我身后去,你又不懂功夫,跟在我身后好好的保护小丫头。” 在说话间,又有几名杀手倒于月朗手下。 文若梅看都不看他,甩甩刚才被震得发麻的手,淡淡的道:“笑话,若要是以后传出训练出暗月部的老大因为不会功夫,最若终死于几名小小的杀手手中,那不是太丢脸了吗?” “那小丫头怎么办?” 闪身杀掉几个接近若莲的杀手,月朗摸了一把脸上的鲜血,沉声道。 “太子殿下,莲儿不怕!”此刻,学着文若梅的样子,若莲也捡了一把刀拿在手上。她拿着刀,郑重的看着月朗,尽管她心中害怕,但是,为了月朗那份保护她的心,她命令自己不准害怕! 看着眼前稚嫩却坚定的脸庞,月朗沉默了,随后他抬起手,似要拍拍若莲,无奈手中是刀,随后他定定的看着若莲,突然一阵大笑从他口中,“连你这个小丫头都不怕,我月朗还怕什么!今晚,就让我带着你们一起闯出去吧!” 随后便转头继续陷入战斗当中。 话是这样说,但是月朗依旧在保护着他们二人,只是压力要小得多,文若梅虽说不会武功,但是,作为暗月部的老大,一般的技巧还是有的。只是他从来没有动手过。 眼前闪过一阵银光,若莲下意识的抬手,只觉得手掌一阵剧痛,手中一松,刀已飞了出去,而那把催命的刀依然向她逼近! 寒气森森,她想要躲开眼前死亡的刀,可是却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挪不动,只能看见刀一点点逼近她的脖子,甚至她还能看见对方那我杀手露在面巾外面那双狠辣的双眼! 第四十三章 命悬一线(二) “莲儿!” “小丫头!” 耳边响起三哥和太子焦急的声音,但奈何他们此时想要过来救太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锋离若莲越来越近。 文若梅更是拼着挨上一刀也向若莲奔来,可是还是不够,月朗已经红了眼,手中利刃一翻,箭扇一刺,又是两名杀手死于他手下。 然而却在这千均一发之际,一道紫光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包围圈,准准的射进了杀手的身中,却见前一刻还狠笑着的杀手,此刻却睁大了眼睛,紫光瞬间便进入了他的身体,然后便见他的脸色一阵变幻,随后便诡异的倒了下去。 “莲儿,有没有事?”耳边听到文若梅焦急的声音。 我没死!我还活着! 若莲‘唰’睁开了眼睛,一瞬间文若梅焦急担忧的脸庞便印入了眼帘。 “我还活着。”若莲喃喃的道。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在感觉上面完好无缺时,一瞬间,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掉了下去。 “你没死,丫头,你还好好的。”文若梅一把便把若莲拥在了怀中,脑中不断的闪现刚才的那一幕,那一刻,他真恨不得面临死神的是他而不眼前娇小的少女。 刚才那一瞬间,她都已经看到了死神向她招呼,那时,她闭着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 被拥在了文若梅的怀里,若莲不住的颤抖着,没在死亡边线徘徊过的人,是不知道当面临死亡那一刻时的绝望与害怕。 “是阿初,幸好!”文若梅的声音中有着强烈的后怕。 他的话一出,若莲便知道了这最后一刻是谁救了自己,她想把头看向符初的方向,但是奈何自己正被紧紧的搂在文若梅的怀里。 “阿梅,小心!”忽然传来月朗的厉喝声,文若梅也感觉到耳边传来恶风,本想躲开这一刀,奈何在刚才他便已受了多处伤,最后更是拼着被重重砍一刀也要过来救若莲,此时,心中一松,力气随着鲜血的流出而流失,所以,这一刀他并没有躲过去。 ‘扑’的一声,刀锋入肉的声音,文若梅身体一顿。 “三哥!”若莲惊恐的从文若梅怀中抬起头, ‘噗……’一口鲜血从文若梅口中喷出,正好喷在了若莲的脸上。 “阿梅!”瞬间杀掉突袭文若梅的杀手,月朗扶住了快要倒下的文若梅,“怎么样?还坚持得住吗?” 擦掉嘴角的鲜血,文若梅轻笑,“没事。”见若莲正满脸鲜血的征征的看着自己,文若梅勉强抬起手,轻轻的擦掉若莲脸上的鲜血,“别怕,三哥没事!” 若莲狠狠摇头,看着文若梅虚弱的样子,泪水滚滚滑落,怎么会没有事?他的身上到处是鲜血,背上的那道伤,她都不敢看,她颤抖着手向文若梅伸去,似乎想要去摸文若梅胸前的伤口,但是,放下手,她咬咬牙,从地上再次捡起一把刀,郑重的对着文若梅道:“三哥,你不要担心我!我来保护你!” 不待文若梅说话,若莲转头对月朗快速的道:“太子殿下,你也不用再顾及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她看得出,月朗也到了强弩之末,他的身上也受了很多伤,她再把头看向符初,只见一直都是飘渺的符初此刻那身白袍上已沾染了朵朵血迹,一直披散在身后的长发飘舞着,全身的紫光忽亮忽暗,他的脸色已是苍白一片,嘴角也有血迹溢出,但这丝毫没有为他折损一丝风度,反而为他飘洒的气质增添了几分生气。在他的四周,躺着的尸体决不少于他们这边!要知道,他那边还有一个劲敌——斗篷人! 打量完毕,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整个船舱内的尸体已经不少于50具,也就是说,剩下的杀手已经不多了。 此刻,双方竟然默契的全都停下了手,没有再动手,所以才有时间让若莲打量现在的情况。 显然,那名斗篷人也是发现了现在的情况,所以才没有再动手的。 “真是废物,这么多人都拿不下他们,你们真是废物!” 在停顿了一会儿后,斗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哼,符初,你也别得意,你昨晚便受了重伤还中了我们的天巫气,今晚你再次与我交手,本来若是在平时,十个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但现在的你,想必也是到了强驽之末吧,我想刚才也消耗了你所有灵力了吧,那么,现在,是该到了我取你性命的时候了!” 在他说完话后,便见符初轻轻一扬眉头,淡淡的道:“哦,你以为,就算现在我已深受重伤,我的性命也是你想取便取的吗?” 斗篷人似乎冷笑了一声,他不屑的道:“哼,符初,你不过是在说大话罢了,你马上便知道我是否有取你性命的资格了。我要让你知道什么是绝望!今晚你们这里的所有人都逃不了!” 随后他转向身对着身旁的众杀手道:“你们都退回来,这么多人杀一个人都杀不了,留你们何用,本来我不想用这招的,本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杀他们区区四人是何等轻松,奈何你们这群废物,逼得我不得不动用这招!”说到这里,斗篷人的语气里满是愤怒。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一直站在他身旁的那名杀手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与愤怒,但是却马上便沉了下去,他一挥手,一直包围着若莲三人的杀手全都撤退到斗篷人身后。 扶着文若梅,若莲与月朗走到了符初的身边,待离得近了,若莲更是可以清查的感觉到符初此刻的情况非常不好。 只见在他腰际那里正缓缓的浮出鲜血,显然是昨??的伤被撕裂了。 而在他的手臂上也是有一道伤口流着鲜血。最重要的,那道伤口正散发着淡淡的黑气。 “你中了天巫气?”显然,月朗也发现了符初的情况。 符初摇摇头,侧头,先是看了一眼若莲,却惊讶的发现眼前的少女眼睛虽然通红,但是眼里却是一片坚定,没有一丝害怕。刚才,在千均一发之间,救了她一命,也在那时,他的手臂部被斗篷人用天巫气狠狠的划上一道口子。 天巫族人的天巫气修炼得越高阶,那么天巫气便越厉害,那么聚气成刃便是很简单的事。比如符初,他也可以把紫光聚起成紫刃。 只是这很废灵力的。在这种时刻,能节约一点便节约一点,否则他们也许还真的逃不出去。 他再看看已快呈现昏迷状态却依旧死死撑着的文若梅,他皱皱眉头,抬起手,手中紫光闪现, “阿初,不用,你快为自己疗伤,快把天巫气逼出来!我能坚持住!” 文若梅看出符初的意图,撑着气道。 第四十四章 命悬一线(三) 符初眯了眯眼睛,不理会文若梅的抵挡,一道道紫光打进文若梅的身体里,顿时,文若梅的伤口便不流血了,但是却并没有自行愈合,想来,符初也是有分寸的,止住血保住文若梅的性命,且文若梅毕竟没有学过功夫,没有内力护身。如果再任其这样流下去,也许文若梅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血被止住了,文若梅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他看着符初苍白的脸,再看看符初手臂上的黑气,他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阿初,你的手?”文若梅用手指了指符初的手臂。 “是啊,阿初,快点把天巫气逼出来。”月朗也在一旁焦急的道。同时,他抬起了手,想要渡内力至符初的体内。他之前才知道符初在昨晚便受伤了,难怪今晚他便一直觉得他不对劲,原来是这样。而现在进行了一场大战,他的旧伤复发,现在还中了天巫气,若不把它逼出来,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符初侧过身躲过月朗的手,眉梢一挑,轻笑道:“这点伤还难不倒我,现在还保存好你的体力,等会儿好冲出去吧。” 月朗似还要再说话,文若梅一把拉住他,月朗不解的看着文若梅,傻子也知道符初在强撑着。 文若梅摇摇头,紧紧的盯着他,深吸一口气道:“相信符初,他说能撑住便能撑住,他说得对,你必须保存好体力!” 这样你冲出去的机会将大得多,你放心!我们拼死也会带你出去的!想必符初也是这个意思吧。文若梅侧头看向正在趁此机会抵制天巫气的符初。 月朗清晰的在文若梅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决然,他深吸一口气,用手轻轻的拍了拍文若梅的肩膀,没有再说话。 一时之间,四人都在趁着机会好好休息一下,此刻他们并没有借此机会逃跑,先不说现在船已经行驶到江中央,如果他们逃出去,那么势必会跳到江中,以他们现在的状况,一进入寒冷的江中,那么也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而在船上,以他们现在四人状况再和那二十多名杀手拼杀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更何况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斗篷人。 所以,既然现在逃不掉,还不如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稍微安静的时刻,若莲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了符初,以前,她总是听到关于符初的各种传言,说他武功盖世,说他俊美如天人,说女子一见到他便会喜欢他,说他怎么怎么样, 而此刻,那位被天月百姓奉为神?的男子此刻正微闭眼睛,偶尔还能看到那微闭着的眼睛中射出点点慑人的紫芒。但是他的眉头却是死死的皱着的,还能看见脖子上正剧烈跳动的青筋,额头上更是布满了细细的冷汗。 若莲心里充满了担忧,她看到看到那团盘桓在伤口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厚了,与昨晚上看到的一模一样。而符初的神色更加痛苦了。 她不知道这天巫气到底有何作用,但就昨晚而知,这天巫气非常的寒冷,而且看昨晚符初的模样,显然并不只是寒冷的作用。否则符初不会如此痛苦。 她把头看向对面的斗篷人,但见他全身都弥漫着浓浓的黑气,不知是在疗伤还是在怎么。她再转头看向身侧,刚才她已经把文若梅扶着坐在了地上,而月朗也坐在文若梅身旁闭目疗伤,但是他的双手都各自拿着兵器,若稍有不对,他会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就是这个时候! 若莲轻轻的走到符初身边,感觉到身旁的异样,符初睁开了眼睛,紫芒迅速的滑过,他看着若莲,眸中什么也没有,只是就这样的轻轻的看着若莲。 若莲被他看心中发慌,她低声道:“符大人,让若莲为你疗伤吧。” 符初皱了皱眉,以为符初是怕自己的珠链被暴露,她连忙快速的道:“符大人,您忘了吗?我的珠链……” 话还没说完,已被符初一把捏住了手腕,同时,符初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退回去!” “不想死的话不要露出你的珠链!” 本来还不解的若莲一听这话,顿时更加糊涂了。但是时间不容她细想,她焦急的道:“可是,符大人,只有我的珠链才能吸掉这个天巫气,您就让我帮你吸掉吧。他们不会发现的。” 看得出若莲眼中的焦急与担心,符初心中一动,深吸一口气,拉起若莲的手,轻轻的在若莲手指上一划,若莲感觉到手中一阵刺痛,随后手中冒出一滴鲜血,符初在见到鲜血冒出来时,眼神一凝,手一抹,那滴鲜血便到了他手上,随后他手中比了个奇怪的手势,一层淡淡的紫光包围住鲜红的血液,然后就着那滴血便轻按在手臂上的伤口上。刹时,一直在不断增加的黑气顿时停下了蔓延,虽说没有消失,便却不再增加,而此刻,符初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符初的速度很快,快到包括若莲向符初说要帮他疗伤到符初拒绝,再到取若莲的血制止住自己的伤势的蔓延仅仅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所以,没有人发现符初与基莲的异样。 而若莲是张大了嘴巴看着自己的手,此刻上面那一条被符初划开的伤口已经愈合,但是,这太不可思议了,她看看符初的手臂,只见上面的黑气仍然是之前那么多,没有再增加一分。 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因为自己的血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血能救人?自己的珠链也能救人? 放下若莲的手,符初没有一丝要解释的样子,他转过身,冷声道:“站在我身后去。” 若莲张张嘴,想要问出自己的疑惑,却也知道自己什么也问不出来,她乖乖的退后站到文若梅身旁。却没想到耳边忽然传来符初的声音,“不要好奇你自己的身世。”还不待若莲说话,符初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在用秘术和你说话,不用惊慌,也不要说话,我只想告诉你,不要去想你的身世,也不要妄图去寻找你的身世,还有,也不要向任何人说起你的珠链,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让人知道你的血有救人的功能。”本来正惊讶的若莲听到符初的解释,放下心来,但听到后面时,她又把心提了起来,为什么要让自己不去寻找自己的身世? 似乎她的身世越来越复杂了。 第四十五章命悬一线(四) 然而此刻显然不是思考身世问题的时候,因为对方斗篷人已经疗伤完毕。 斗篷人全身黑光大现,随后整个船舱内都布满黑气,在黑气布满船舱时,若莲便感觉到一股阴寒之力想要挤入到自己身体内,她惊骇,这东西她是见识过厉害的,这东西可是让符初都那样痛苦的,若是在自己身体里,那会怎么样? 但是,她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因为自己有珠链,那么自己肯定没事,可是三哥和太子呢? 她刚想有动作,却听见符初冷哼一声,淡淡的紫光从他身上闪现,随后飘散在若莲四人身边的黑气都隔离开,若莲心中一松,连忙走近文若梅,见文若梅经过休息,此时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她心中稍松了口气,在文若梅的示意下把他扶了起来,走到了符初左边。而月朗也走到了右边,四人一站成一排紧紧的看着对面的斗篷人。 “哈哈,你以为你们今晚能逃出去吗?今晚这条船上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届时,没有了国师与太子的天月国,你们猜会怎么样?” 话音一落,便听见斗篷人一声令下,那剩下的二十多名杀手全部分散开来,把若莲四人重重的围了起来。 随后,斗篷人‘唰’的把头上的斗篷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年轻的男子的脸庞,大概二十多岁,在那张年轻的脸上有着一道从眼角到嘴角的伤疤,看起来甚是骇人。此刻那张年轻的脸上堆满狠笑,男子抬起头苍白的手颤抖着摸向脸上的伤疤,向着符初恶狠狠的道:“符初,你还记得我是谁吧?” 在斗篷人把斗篷摘下的那一瞬间,符初便眯起了眼睛,脑海里闪过一丝影像,随后他的嘴角便轻轻的勾了起来,还不待他说话,一旁的月朗已经惊讶的叫了出来,“怎么是你!” “当然是我!没想到我还活着吧?”男子向前走了一步,抬起右手,若莲发现,那只右手处只有手腕,没有手掌,也就是说,他的手掌被人砍了。 见若莲看着自己的断腕,男子似乎想起什么,他的眼里闪着怨毒,充满仇恨的道:“你看什么看?觉得很恶心很恐怖是吗?知道它是怎么断的吗?” 被男子的目光所迫,若莲向后微退一步,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是他!就是他!”男子手一扭,指向了一旁的符初,男子疯狂的叫嚣着。手指再一移,指向了月朗,“还有你!” 男子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但最终还是化为浓浓的怨恨,“我从8岁那年被你所救,跟在你身边13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就因为碰了一个女人,你却把我交给符初,不仅让我没有了做为男人的能力,还砍了手腕,最后还在我的脸上用灵力划了一刀,让我此生都恢复不了以前的容貌。” 轻叹一口气,月朗向前一步,“长亭哥,你可知道你知道你碰的那个女人是谁?她可是阿初救命恩人啊,你可知道,在她被你侮辱之后立刻就撞墙而死!” 听见长亭哥这个称呼,男子有身体顿时一僵,但却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以我的身份,我看上她,难道不是她的福气,跟着我总比跟着符初强吧。没想到,就因为她,你便把我交给符初,亏你现在还唤我长亭哥!” 若莲敏感的发现,符初在听到男子说完话后,眼里闪过一丝杀气。但却很快的被他压了下去。 见到刘长亭仍旧不知悔改,月朗眼里闪过一比痛心,随后他一闭眼,遂睁开,仿佛刚才的痛心是若莲见到的幻觉似的,他的眼里已是寒光一片, “长亭哥,看来你今晚是一定要制我们与死地,那我也决不会手下留情的!” 刘长亭诡异一笑,“你放心,看在我照顾你多年的份上,我会留你一个全尸的!” “长亭哥,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刘长亭此刻心情似乎好了很多,想来是认为若莲等人必死无疑吧。 听到月朗的问话,很爽快的回答,“哦?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似想到了什么,刘长亭马上接着道:“不要问我是谁派我来的,我是不会说的。” 月朗摇摇头,指着刘长亭身上淡淡的黑气疑惑的问道:“我只想知道,长亭哥,你是怎么成为天巫族人的?不是只有天巫族人才会有天巫气吗?” 此时就连符初都把目光看向了刘长亭,之前在月朗与刘长亭对话时,他都是一直闭着眼的。 毕竟天巫族是唯一一个可以与深蓝族媲美的种族,只是深蓝一族向往和平,利用自己的预言能力为人类造服,而天巫族却刚好相反,利用自己的天巫气来称霸武林,那时在整个武林都掀起了腥风血雨,而且曾经一度想要侵占皇朝,那时符初还没有出世,而抵挡住这个灾难的便是深蓝一族,据说,在那时深蓝一族族长与天巫一族族长展开了一场大战,没有人知道谁赢了,只是在最后天巫一族从此归隐山林,不再管世事。 而天巫簇与深蓝一族一样,只有具有天巫血脉的人才有能力修炼天巫气,可是据月朗所知,长亭根本就不是天巫族人。 “因为我本身便具有一半的天巫血统,我的父亲是天巫族人,而我母亲只是一名普通人,当年我父亲抛下我母亲离开,后来我母亲怀孕生下我,一个人抚养我长大,直到后来母亲生病去世,我流浪在街头,随后你便救了我,再到后来我被符初废掉所有,”说到这里,男子的神情明显又激动起来,然后他又神经质的大笑起来,“我以为我自己肯定会死,想必你们也是这样认为吧,可是天不绝我,我的亲生父亲找到了我,把我带回了天巫族,让我修炼天巫气,在这七年当中,我每天拼死修炼,为的便是今晚这一刻。” “所以,我应该感谢你们,没有你们,我还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还不能拥有现在的能力。” 刘长亭缓缓摊开手,一阵黑光闪现,一瞬间便射入到身旁的一名杀手当中,那名杀手只是抽搐了一下,便诡异的倒了下去,不一会儿,七窍都流出黑色的鲜血。 “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刘长亭眼里闪着恶意的笑容,“他的五脏在瞬间被天巫气冻住,随后‘啪’的一声便烂了……”说完,还形象的做了一个东西碎裂的动作。 若莲听完,心里一阵发寒,这个人就是一个疯子,对自己的手下都如此狠心。 第四十六章命悬一线(五) “哈哈哈……”刘长亭狂笑一声,笑完后,他看着若莲四人,残忍的一笑,“现在,你们的问题也问完了,那么就好好的享受这生命的最后一刻吧。” “你以为就凭你便能杀了我们吗?”文若梅挑眉道。 细细的看了一眼文若梅,刘长亭低头沉吟一会便抬起头,?槿坏溃骸芭叮?闶俏娜??影伞d训滥慊怪竿?欧?跄馨涯忝蔷瘸鋈ィ俊绷醭ねな忠恢副阒赶蚍?酢?p>  “你别作梦了,符初自身都难保了,他昨晚可是和我们天巫族内三大长老过招,早就身受重伤,今晚又与我们交手,还中了我的天巫气,就算他真是神仙,今晚他也逃不了。” “是吗?”淡淡的声音从符初口中传出,同时伴随着他声音传出的还有一道紫刃。紫刃直直射向刘长亭。 “聚气成刃?你竟然还能施出这一招?不可能!”刘长亭有些惊慌的声音传出。他的全身再度笼罩起黑气,随后黑气消失,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的刘长亭出现众人面前,他微眯着眼睛看着符初,擦掉嘴角上的血渍,他狠笑道:“本以为你的灵力已经完全没有了,没想到你还能施出聚气成刃,我到底还是小看了你,不过,接下来,你将不会有一丝机会了。” “动手!”刘长亭冷喝一声,话音一落,那些包围着若莲四人的杀手全都坐在了地上,并且拿着手上的刀狠狠的向自己的手腕处划去。 瞬间,鲜红的血液向地上流去。而刘长亭则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金鼎,他把金鼎放在身前的地上,手指在手腕上一划,一股带着暗黑色的鲜血便流进了金鼎中,在鲜血一进入到金鼎中时,整个金鼎瞬间发出万丈金光,然后金光从地上向四周扩散,穿过若莲四人的脚,向着那些杀手流下的鲜血笼罩去。 而奇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些鲜血被金光所笼罩,全部引入到了金鼎当中,刹时,金鼎红光大现,鲜血注入的越多,而金鼎发出的红光便越盛。看到如此情形,苍白着脸的刘长亭笑了。 一拍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喷进了金鼎当中,便见金鼎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强烈的不安充斥在若莲四人心中。 “快阻止他!”月朗大喊出声。 在月朗刚出声时,符初便冲了过去,全身紫光大现,衣袂无风自动,他的双手结着复杂的手印,随后化成一个大大的印字向刘长亭拍去。 与此同时,月朗也向周边的杀手袭去。 ‘碰’的一声,月朗倒飞了回来,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若莲大骇,连忙扶起月朗,急道:“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噗……’一大口鲜血自月朗口中喷出,顿时,月朗的脸色犹如金纸一般,“我……我没事。别担心。”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若莲的眼中滚落,就算之前与几十名杀手相拼,他都没有受到如此重的伤。 文若梅也是通红着眼,“怎么回事?” “那红光……金鼎……阿初,他,”月朗断断续续的说着。 话音还没落,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若莲转过身,瞬间张大了瞳孔,只见符初的所拍出的那一掌并没有拍到刘长亭的身上,而是被金鼎所发出的红光所挡,随后便见紫光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竟然消失了。 符初脸色也是一变,背后忽然现出一道虚影,随后虚影一闪,化为一道光冲进了那红光当中,红光剧烈的闪烁,就连金鼎也开始摇摆起来,看到这一幕,刘长亭眼中寒光一闪,冷哼一声,手中用力,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便见那金鼎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红光再次耀眼,一瞬间便吞噬了符初的紫光。 符初闷哼一声,身形暴退, “符大人!” 若莲惊呼,来不及细想,身形声动,一瞬间她立刻站起身,伸手想要扶住符初, “不要碰我!”符初手一挥,若莲便被劲风扇到一旁,若莲稳住身体,担忧的看着符初。此刻符初的脸上比起月朗更要可怕,他的脸上被三种颜色所覆盖,三种颜色剧烈的交替着,一会儿是红色,一会儿是紫色,一会儿是黑色。 剧烈的咳嗽声从符初口中传出,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噗’的一声,一口夹着三色的诡异鲜血从符初口中喷出。而船板立刻便被那口鲜血腐蚀出一个黑洞。 “怎么样?符初,冷热交替的感觉不好受吧,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一会儿像是在火中,一会儿像是在严冰中冷着,不要急,现在还才开始呢。这只是开胃菜,再等一会儿我的仪式完成了,那么,你们就等着地狱式的死法儿吧!”刘长亭的脸色苍白,甚至能看到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奇怪的纹路,他的神色是痛苦的,想来操行这一座小金鼎是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他的眼里却是满是狂喜,似乎见着符初与月朗如此模样心里很满足。 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符初直起身体,他的身体就像一支标枪一样挺拔,仿佛再大的伤痛在他眼里都不足为惧。 符初轻侧头,仿佛在看若莲,又仿佛没看,他轻闭着眼,再度睁开,那双黑玉的眼睛已变成一片幽紫, “你能带着月朗离开吗?” 若莲想问,我怎么带着他们离开,我们都要死在这儿了,她清晰的听到刘长亭说他的什么仪式还没完成,而就是这个还没完成的仪式但让月朗和他都失去了战斗能力,要是完成了呢?她都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虽说遗憾,没有再见爹爹一面,若是爹爹知道自己和三哥死去,那该有多伤心,他老人家身体会吃得消吗? 可是在看到符初那双幽深如星空的紫色双眼时,她奇迹般的相信他会有能力让他们逃出去,要知道,他可是国师大人啊! 她郑重的点着小脑袋,“只要能逃出去,我死也会把太子殿下送回到皇宫内!” 因为,此刻没有受伤的就是她了,三哥和太子殿下他们都受了重伤,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而符初也受了重伤,不管等会儿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怪异的刘长亭,但是只要有一丝机会,她就要带着月朗逃走,因为他是太子,他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记住你所承诺的!” 随后符初便侧过头,淡淡的声音响彻在若莲月朗文若梅耳边,“等会儿见机行事,我让你们走你们便马上跳出去。” 照现在这个情形,如果一直待在船上,那么他们必死无疑。而跳入到江中,那么至少还有一丝生还机会。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从这个船中跳出去,刚才她可是看得很清楚,月朗就是撞上那那金鼎发出的红光从而身受重伤。 此刻情形已是越来越危急,包围住他们四人的杀手一个接一个的倒在了地上,他们的尸体像是一具干尸一样,全身干瘪,只剩下一层皮包住,若莲只看了一眼,心中便升起了阵阵寒意。 第四十七章 神秘人 而金鼎的红光已经越来越盛,就连若莲也感觉到了死神已经越来越迫近他们了。 在这一片压抑当中,只听见符初沉稳的声音在舱内响起,“你以为你真的可以把我们都杀了吗?” “哈哈哈,符初,你只不过中色厉内荏罢了,你想让我心中对产生恐惧,从而让你有机可乘吗?” 刘长亭疯狂大笑,他不屑的道:“也许以前的我的确会这样,但是今天,我绝对不会!我要让你知道,当初你没有杀死我那是你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 “是吗?”符初仍旧是那副语气,在听完刘长亭的威胁后,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若不是他脸色苍白,嘴角更是有着三色的血清,那么也许连若莲也会觉得刘长亭说的话像是空气一般无力。 在符初的话音刚落时,符初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轻轻的闭上眼,把右手上的一枚紫色的戒指抵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低声轻念了一句什么,便见额头上轻闪过一道紫光,随后他的额头便缓缓的出现了一个奇异的类似闪电符号的神秘纹路。 在纹路出现的时候,整个船舱内突然紫光大现,甚至盖过了金鼎所发出的红光,若莲发现,她在处在这层紫光下时,内心深处突然冒出浓浓的恐惧,仿佛在哪里看过似的,突然之间,脑中剧痛,阵阵影像传来,她抱着头蹲下了身体。 然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情况,她只听到月朗惊恐的嘶声传来,“阿初,不要用这招!” 同时还有三哥的阻止声,“阿初,不要!停下!” 看来符大人用的这招对他身体很不好,很有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刚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便是一紧,会要了他的命吗? 可是,头好痛,好痛,好难受,怎么会在这种时刻出现这种情况,好痛,好难受,难道我要死了吗? 谁都没发现,此时已经倒在地上的死死抓住脑袋的若莲的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正在剧烈的闪现着蓝色光芒,而她手中的珠链也在发着阵阵幽光,且还在极力的抵抗住那紫光的侵袭。 神志已渐渐模糊,她轻轻的睁开眼,看见受着伤的三哥和月朗发了疯的想要阻止符初,可是却怎么也近不了符初的身。她还看见符初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甚至到了一种透明的程度,而他身前的紫光也越来越盛,渐渐的变成了一尊虚影,渐渐的,那虚影越来越明显,直到可以清晰的看到轮廓,那赫然便是符初的模样! 她还看见刘长亭身前的那盏小金鼎正在剧烈的颤抖,甚至可以看到上面似乎已经产生了一些裂纹,而刘长亭的脸色大变,随后他手一划,一股鲜血喷进了金鼎中…… 她想,看来三哥他们有救了,可是自己却要死了,死得莫名其妙,脑袋越来越疼,脑海里的影像越来越清晰,她看到了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小女孩,他们在奋力的奔跑,那是她的记忆吗? ‘砰’的一声,剧烈的声音传来,整个船舱都摇晃起来,若莲头中一轻,那之前折磨着她的剧烈的头痛突然不见了,而脑海中的影像也瞬间消失,手中的珠链蓝光一闪,若莲睁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蓝光,却瞬间便隐了下去。而之前她所看到的画面她已完全不记得。 顾不了自己身上发身的奇怪感觉,若莲迅速从地上爬起,看向了场中央。 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名黑衣人,他的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寒冰似的双眼。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剑,此刻剑尖指地。 而因为他的突然到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符初与刘长亭之间的蓄势被他骤然的打断,符初的虚影瞬间消失,口出喷出一口血,捂着胸身形暴退,脸色刹那间白如金纸。 而刘长亭更是恐怖,他的七窍在瞬间都流出暗黑的血液,而身前的金鼎像是失去生命力一般,红光消失,变成了普通的鼎。 “你是谁?你可知我是谁?胆敢破坏我的事!” 一口吐出一口鲜血,刘长亭厉声喝道。 以他的脾气,他是想马上便杀了眼前破坏他好事的人,可是他也知道对方竟然能同时破坏他和符初的招式,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在仪式被骤然打断下,他受了重伤,面对眼前这个是不知是敌还是友的人,他也只能厉声喝问。 神秘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甚至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反而是把目光看向了文若梅,在看到文若梅身上血迹般般时,他的眼里迅速的滑过一丝寒光,若不是若莲一直紧紧的关注着他,肯定都会错过这一丝异样。 见到神秘人看过来,符初轻皱眉头,他的心里的想法与刘长亭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突然前来,打断了自己的祭祀,单从这一点来看,对方的身手绝对很高。 身后月朗和文若梅也是警惕的看着这突然到来的神秘黑衣人。 见若莲四人如临大敌的看着自己,神秘人轻皱眉头,他的眼里似乎闪过一丝焦急,随后一种木制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出,“还不快走!” 想来他是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是谁,所以连声音都改变了。 神秘人话音刚落,若莲心中便一松,她心中一喜,看来来人是帮着自己这一方的了。 她能感觉到听到神秘人的话后,身旁的月朗紧绷着的身体也轻微放松了一些。只有符初,一直紧紧的皱着眉头,尽管他现在的脸色苍白如纸,尽管他现在还需要三哥和月朗的搀扶,但他的身上却有一股永不倒下的意念,他在自己身体某一处拍了拍,瞬间脸上涌起了一丝淡淡的血色,他推开月朗和文若梅,站直身体,向黑衣人略微拱手, “多谢!” 随后,若莲便扶着月朗跟在符初向外走去。 “外面已放好一只船,速速离去!” 若莲一惊,对方连船都给他们准备好了,想来早已便到了这里,可是为何之前不出现呢? “谁敢离开!”暴喝声从刘长亭的口中传出。 一股黑气瞬间向与他离得最近的文若梅袭去,很难相信,受了那么重的伤他还有力气。 还不待符初有所行动,神秘人手中长剑一挑,劫住了那团黑气。 刘长亭目眦欲裂,“你他娘的是谁?有种的把老子杀了,否则得罪了天巫族,你就等着无尽的追杀吧。我一定会让你……”他的话没有说完便闭了跟,惊骇的看着离他喉咙只有一厘米的剑尖,那上面森然的寒气逼得他不得不住了口。 转过身的若莲正好看到这一幕。 她心中纳闷,既然是来救他们的,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坏人? 第四十八章 反击 终于看不到若莲等人的身影了,神秘人突的放下手中的剑,踉跄的向后退了一步,捂着嘴低低的咳嗽起来。丝丝血迹顺着手指的缝隙流了出来。 看来打断符初的祭祀与刘长亭的仪式也令神秘人受了伤。 此时,刘长亭也发现了不对,他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否则不会仅仅几年便把天巫气修炼到这种地步,之前他是急怒攻心,现在冷静下来,如果眼前的神秘人是符初那边的人,那么他应该立刻便杀了自己,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这就代表他并不是符初那一方的。那么,他是谁? 但是,不管你是谁,你都破坏了我的事,只要我不死,那么我一定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在刘长亭的心中,暗暗的响了起了狠毒的誓言。 刘长亭紧紧的盯住神秘人,“你是谁?” 神秘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把手中和嘴角的血迹擦拭干净,才淡淡的开口, “是我!” 这次的声音并不是之前向若莲四人说话时的那种木质感的声音,而是一种低沉悦耳的年轻男性声音,如果是文若梅在场听到这个声音的话,一定会惊讶的睁大眼睛,怎么会是他? 而刘长亭听到这个声音时,也是瞬间睁大了眼睛,连瞳孔都扩大了一圈,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神秘人,“是你!” “嗯,是我!”神秘人轻轻的点头。 得到神秘人的肯定,刘长亭的神情顿时便激动起来,他挣扎着站起身,指着神秘人怒声道:“既然是你,为何要阻止我,为什么要放走符初?你可知这是一个多不容易的机会,我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神秘人听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我不阻止你,你会死。” “哈哈,”刘长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我会死?我有它,你觉得我会死?”刘长亭举起手中已失去光泽的金鼎。 “你当真以为,你有了金钱鼎你就可以杀了符初,如果真是这样,这些年我们怎么一直没有成功?你难道以为符初就只有表面上这点力量吗?” “哼,那是你们无能,昨晚符初便受了重伤,我拼着反噬启动金钱鼎我还不信杀不了他,若不是你插手,现在他们全都去见阎王爷了。” 神秘人没有再说话,而是把手中的剑扔给他,刘长亭接住剑,还想再要说什么,但是他的目光瞬间却凝固在了剑尖上,却见那剑尖上闪烁着淡淡的紫光,随后便见那剑尖慢慢的幻化成虚无。 刘长亭惊骇的抬起头看着神秘人。 神秘人再次低咳一声,冷声道:“现在明白我为何出手了吧,和你一样,这是他的一门绝招,用自己的生命力为介子,如果任由他把仪式完成下去,也许他也会死,但是肯定的,你一定会死!” 刘长亭眉毛一跳,他虽然想要报仇,但是他也爱自己的命。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唯有沉默。但他只沉默了一瞬间,便再次叫嚣起来,“但是,你既然一直在外面,那么你完全可以凭着他之前还没有施展这一招时便偷袭杀了他。” 神秘人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便让刘长亭心中泛起浓浓的寒意,这一瞬间,他的心中便下了一个决定。 “我不想胜之不武。” 哼,刘长亭瞬间冷哼一声,但是也不再说话,他可是知道眼前之人的性格,如果把他惹毛了,杀了自己都是有可能的,凭现在自己身受重伤,自己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还是忍一忍,等回了族里,告诉父亲,到时候再来想办法收拾他。 想到这里,刘长亭冷哼一声,“那我们还在这儿干什么,怎么还不走?”说完当先便向门外走去。 ‘嘭’的一声,身后的神秘人瞬间飞起一脚踢在刘长亭的后腰上,已身受重伤的刘长亭虽然听到恶风传来,有心想要躲开,但还是被结实实踢在地上。 “你她娘的想要……”干什么还没说出来,便听见破空的声音传来,一道利箭穿过刘长亭刚才所站的位置稳稳的射在身后柱梁上,一时之间传来箭尾的声声颤音。 刘长亭咽下了一口口水,惊骇的看着那枚箭羽,他知道,若不是神秘人踢他那一脚,那么刚才那支箭肯定已经插在那他的脑门上。他连滚带爬的退回了舱内。 还没再说话,便见江上突然灯光大现,神秘人皱眉,轻声道:“这么快就来了。” 便听外面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兵器投降,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里面一时沉寂无言,神秘人与刘长亭都不说话,警惕的看着外面。 画廊外面的江面上的一艘小船上,一名穿着青袍的年轻男人向身旁的月朗道:“殿下,你看怎么办?” 月朗眼神闪烁,正要启唇开口,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旁扶着文若梅的若莲顿时出声制止,“太子殿下!里面有个人刚刚才救了我们……”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月朗却懂她的意思。 被神秘人所救,他们一路出来,果然便看见一艘小船拴在画廊旁,他们刚进入小船,向江岸划去不远,便遇到了速领着一队人马的欧远将军前来,匆匆的一番解释,欧远便领着一队人马悄悄的把整艘画廊包围住,期间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其实就算有声音想来也听不到,因为此时正是灯会最强盛的时候,天空中不时的响起阵阵烟花声,那声音早已盖过了他们所发出的声音,否则,之前他们四人在船上与杀手厮杀时便会引起江岸上面的注意。 而现在,很明显的,月朗要反击,可是在画廊里面,有一个人刚刚才救过自己等人,可现在却要把他一起杀了,以若莲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同意。 虽然到现在她也明白了那名神秘人是和刘长亭其实是一伙的,否则怎么解释他会在那一瞬间及时的出现,而到现在也没看见他离开?但是他毕竟是救下了自己等人,如今现在月朗的作法,不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吗? 听了若莲的声音,月朗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对面船内没有一丝声音传出,感受着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感,侧头看看浑身是鲜血的文若梅,再看看正坐在船上打坐闭着眼睛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符初,他淡淡的道:“小丫头,我不是圣人,那么多兄弟的死,我必须为他们负起这个责任!而且以他的身手,区区小箭他怎么可能逃不掉?” 这完这句话,他便重重的咳嗽起来,他捂住胸口,那里有一道深深的伤口,此刻正缓缓的流着鲜血。 不过逃出画廊,能否逃得过自己手下的包围,那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不再看若莲那双清澈的双眼,他的手轻轻扬起,夜风吹起了月朗满是鲜血的衣袍,随着他手臂有力的落下,空气中传来了他充满肃杀的声音,“放箭!” 第四十九章 劫持 若莲大惊,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被文若梅一把拉住,看着文若梅漆黑的双眼,若莲此刻才知道自己刚才犯了什么错,她看着浑身都是血的文若梅,特别是他的伤口在之前符初祭祀时拼命阻止便已经被撕裂开,此刻已是一片鲜血淋漓。她的眼睛一瞬间便湿润了,想起来,三哥身上的伤有一半是为她而挨的,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里面的人,如果放走画廊里的人,那么,怎么对得起三哥,怎么对得起同样是受重伤的月朗和符初? 她强忍着泪水,暗自在心中对自己道:“对不起,那名救我们的人,也许你也是坏人的那一方,但是你终究还是救了我们,谢谢你!” 拍拍若莲的头,文若梅轻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随着月朗的一声令下,便见欧远带来的所有人拉紧手中的弓箭,一瞬间,密密麻麻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向画廊射去。 看着这满天的箭矢射进画廊,若莲闭上了眼睛,突然,她睁开眼,脸色大变,她想起小采和春山还中了睡神香躺在画廊上,她一把拉住文若梅,颤抖着声音的道:“三……三哥,小……小采和春山,他们,他们,不会有事吧?” 看着若莲那双充满期待的双眼,文若梅眼里闪过一丝悲凉,他抬起手似乎想要抚摸若莲的头,可是最终还是无奈的放下,闭了闭眼睛,还是狠心的说了出来,“莲儿,小采和春山并没有武功,且还中了睡神香,而且这次是欧远手下的黑云士,所以,”还没说完,便看见眼前那双大大的眼睛流出眼泪,滴滴落在了文若梅的手上,那冰冷的触感瞬间便止住了文若梅的声音。 想起小采在这一年来陪伴自己的日子,若莲再也忍不住眼泪,她明白文若梅之所以解释这么多,只是想让她明白,在这漫天的箭雨射入画廊中,已中了睡神香的小采和春山可能逃得掉吗? 正在伤心欲绝当中,只听见前方画廊处传来惊天动地的声音,只见画廊整个船顶被破开,两个人影飞了出来,落在甲板上,正是刘长亭和神秘人。 月朗一摆手,所有的人便停止了射箭,刚才那一轮眼前两人都没有受任何的伤,想来再射也是没有一点作用,看来,他还是小看了那名神秘人。 刘长亭身受重伤,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而面对眼前众多的人,刘长亭脸色瞬间一变,他的眼神瞬间便转向月朗,恨声道:“没想到你的手下这么快就来了,那群没用的东西,拦个人都拦不住!” 听到这个声音,月朗眯了眯眼睛,他一点一点打开布满血腥味的铁扇,他轻轻的勾唇,“长亭哥,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你只要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的行踪的,我今日便放了你。” 刘长亭似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仰天大笑,“阿朗啊阿朗,你还是那么天真,你真的还以为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刘长亭吧,我告诉你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是谁把你的消息告诉我们的。” “还有,你就真确定你就杀掉我吗?” 这话听着真熟悉,还在不久前,这句话是符初向他说过,而现在却是轮到他说了。 但见月朗唇角一扬,勾起一抹邪笑,“哦,那就试试吧。” 话音一落,顿时四周小船上的超过一半的便黑云士瞬间便跃上了甲板,而剩下一半的人则继续放着冷箭。面对这么多人,神秘人连眉毛都没跳一下,他的剑在刚才已被符初的紫气所腐蚀,现在他手中用的只的仅仅是在船上扯下来的纱帘,面对着每一位都不弱不于顶尖杀手的黑云士,还要时不时的躲过射来的冷箭,且还要照顾着身后已经失去战斗能力的刘长亭,不一会儿的时间,神秘人身上便见了红,突然,恶风声传来,身体被重重一推,神秘人眼里闪过一丝怒气,看着眼前急射而来的箭矢,想也不想,立刻侧身,但还是晚了一步,那箭矢瞬间便从他的腹下射穿了出去。 在小船上的若莲惊叫一声,她刚刚清清楚楚的看见,那枚箭矢明明是射向刘长亭的,可是刘长亭却把身旁的神秘人推过去,所以那枚箭矢才会射进神秘人的身体当中。 而这边,神秘人闷哼一声,回身怒目射向刘长亭,然而刀风又至,回身侧踢,一脚踢开偷袭之人,纱帘一扫,另一人被他绊倒在地,逼退敌人,他手指用力,折断箭矢,随后他捂住腹部,手握紧箭头,眉头轻皱,只听‘噗’的一声,伴随着一股鲜血,断箭被他拔了出来,出手如电的点了周遭的穴位,迅速的做完这一切,他抬起头,看着正险象环生的刘长亭,暗自咒骂一声,一脚踢飞脚下的刀,瞬间没入一名黑云士的身体内,神秘人轻抬头,看着层层的人群,再看看人群外正看着自己的若莲等人,他轻皱眉头,侧身躲过一名黑云士的刀,用手肘重击这名黑云士的肋骨,抓住手腕,只听‘咔嚓’一声,这名黑云士的手腕瞬间便断了,刀也从他手中掉落,神秘人脚一踢,那名刀瞬间穿过两名黑云士的身体,直直的向月朗射去, “殿下,小心!” “小心!” 月朗侧身便躲过急射而来的刀,然而这还只是开头,恶风声继续传来,月朗冷哼一声,站着动也不动,一把刀从侧边横过来,瞬间便击落飞来的刀,正是一旁守护着月朗的欧远。 “殿下,退后一点。”欧远大声的道。 月朗也不矫情,他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好,遂后退一步,而就在他后退的时候,异变突起,本来还站在甲板上厮杀的神秘人突然踢起几具黑云士的尸体向欧远急射而来,而见着自己一手训练起来的手下的尸体飞来,欧远一个迟疑,便迟了一步,但见神秘人腾空而起,踩着其中一名急射尸体上,手中的纱帘一抛,一瞬间便卷起呆站在一旁的若莲腰际,手上一用力,若莲便腾空而起,抓住若莲,神秘人向后一翻,便再次落在了甲板上。 而此时月朗刚好退后一步,而欧远急手接住第一具自己手下的尸体。 一把扣住若莲的脖子,神秘人突然开口道:“放了我们,否则别怪我心狠手辣!”神秘人换回了之前的那种木质感的声音,但是,仍然可以听出他语气中森然的杀气。 同时,他的手中一用力,便见若莲闷哼一声,脸色顿时变得雪白。 “莲儿!”文若梅目眦欲裂,他站起身,便想要向外冲去,月朗一把拉住他,“阿梅,冷静点!” “冷静,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妹妹!”文若梅一把甩开月朗的手,怒吼道。同时一丝血迹从他的口中溢出。 脖子被紧紧的掐住,若莲感觉到连呼吸都很困难,但是当看到文若梅口中流出鲜血时,她开始挣扎起来,感觉到手中的的挣扎,神秘人皱眉,手指在若莲肩上一点,若莲瞬间便不能动弹,只有眼中不停的流下眼睛,她害怕自己现在的处境,但更担心三哥的身体。 第五十章 沉船 “叫你手下都住手!”神秘人捏紧若莲的脖子冷声命令道。 月朗眼睛一眯,寒光一闪,但是看着小丫头那苍白的脸庞,他心中一疼,立刻挥手,“都住手!” 命令一个,所有黑云士都停下了攻击。 “准备一条船!” 不一会儿,一条空船便飘到了神秘人旁边,他抓住若莲跳进了小船,刘长亭也跟着跳了进去。 期间,他的手丝毫没有放开若莲的脖子一分。 “划船!”神秘人向跟着跳上船的刘长亭冷声道。 刘长亭心中虽不满,但也知道现在的情况,遂沉着脸拿过一旁的桨便要划起来。 正要划船离开,便听夜空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放了她!” 淡淡的紫光闪现,符初睁开了双睛,他轻轻的站了起来,身体挺直,夜风吹起他的长发与长袍,犹如谪仙一般,若不是那苍白的过分的面容,谁也不会相信他是受了重伤的人。 见着他醒来,月朗和文若梅都惊喜的看着他,他们知道,符初的醒来,那么就代表着若莲有救了。 岸边上仍旧是热闹的喧腾声,也有几个好奇的看到了江面上的情形,但是因为距离过于遥远,看到的只是那火把所映射出的点点晕光,还以为是哪家的公子在带着大批家厅在游湖呢。 也幸好是离得远,否则以这边发生的事如果惊动了老百姓,那可就严重了。 符初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被神秘人抓在手中的若莲,他的面容在四周昏黄的火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苍白,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压抑着什么,但是,他的神情却是沉着的,他的手轻轻的抬起,就这一个动作,便让神秘人捏住若莲的手顿时一紧,顿时,一声闷哼便从若莲口中传出,虽然天空仍然不断的响起震耳欲聋的烟花声,但是,这轻微的一道声音也清晰的传进了一直关注着若莲的三个男子耳朵里。 月朗和符初的脸色皆是轻微一变, 文若梅更是急声道:“你别伤她,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你不是想要人质吗?我来换她行不行?” 见到文若梅如此着急手中这名少女,神秘人漆黑的双睛里闪过一丝沉思,他微微低下头看着还不到自己胸口高的少女,少女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泪水,细小的脖子捏在自己手上,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这条生命便会终结于自己手上。 他看都没有看一眼文若梅,而是把目光再度转向符初,死死的盯着符初的手。同时口中冷声道:“还不开船!” 刘长亭会意,顿时,船便悠悠的向前划去。 看到船开始划动,文若梅急了,他把目光转身符初,一向沉着的他此刻眼眶通红,眉眼里全是焦急与心痛,他看着符初,用略带哀求的声音道:“阿初,请你救救莲儿!” 符初抬起的手微微一顿,旋即淡淡的道:“放心,我会救她的。” 此话一出,文若梅顿时便松了口气,立刻把目光投向了不能说话的若莲,同时口中大声的道:“莲儿,别怕,我们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而只有月朗却皱着眉头看着符初,他知道,此时的符初和自己一样已是强驽之末,那么他怎么能把小丫头救回来? 不过,他暗自摇摇头,这家伙创了太多的奇迹了,既然他说能救,便真的能救回来吧。自己是瞎担心了吧。 符初抬起的手突然放了下去,背在身后,竟然就这样闭上了眼睛。一动也不动,只有站在符初身后的月朗和文若梅才看见符初负在背后的双手正以一种奇异的频率在震动着。 神秘人一直紧紧的盯着符初,此刻见符初负着手,闭着眼,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同时,一股不安从心中陡然升起,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有危险! 可是,他左看右看,所有的人都站在那里,没有一丝异样,就连月朗和文若梅都只是静静的站在自己的船上看着自己。 他低头看着手上的少女,少女正苍白着脸紧紧的看着对面船上的符初等人。她的睫毛像蝴蝶一样轻轻的颤抖着,每一次颤抖,都会有一串晶莹的泪珠掉落,可是,她的神情却没有一丝害怕,有的只是担心,是的,就是担心! 若莲知道,自己现在是神秘人手中的人质,如果就这样被神秘人带走,那么她最后很大可能会死,可是她也清楚,要从神秘人安全救出自己很难,先不说神秘人的武功有多高强,单就是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特别是符初,不仅中了天巫气,最后还施展了禁术,现在,怎么可能还能救她? 她是清楚的知道在昨天晚上他就受了重伤的,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可他也是人啊!她不想要任何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如果可以说话的话,她一定会大声的喊出,不要救我!快回去! 似是看出了若莲想要说什么,神秘人另一只手在若莲肩膀上一点,若莲只觉得喉咙一松,瞬间想也不想的,一直憋在心中的话冲口而出,她大声的叫着,“三哥,太子殿下,符大人,不要救莲儿,你们快回去,莲儿会没事的!”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只见一排巨大的波浪带着磅礴的气势以诡异的弧度向着神秘人袭来,同时袭来的还有符初那犹如谪仙般的身影! 神秘人眉头一皱,刚要闪身向后躲,然而脚下的船却突然剧烈的翻腾起来,神秘人稳住身形,但觉得眼前一股浓浓的煞气,只见波浪与符初离他越发的近了,来不及细想,他抓住若莲向后退一步,一把扯过一直站在他身后刘长亭,这种超乎自然的力量还是让刘长亭去对付吧,他不相信刘长亭真的就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了。 果然,没有想到神秘人会突然把自己扯到前方,感觉到眼前浓浓的危机,刘长亭还来不及咒骂,手一翻,那枚已失去光泽的金鼎瞬间便出现在他的手中,他的手中出现黑气,包围住金鼎,随后便把金鼎抛了出去,与那诡异的波浪狠狠的撞在一起! 但见符初急射的身影在半空中微微一顿,随后伸出手和着那股诡异的波浪也狠狠的拍向金鼎! 伴随着符初的一掌拍下,四周的江水都剧烈的沸腾起来,而若莲所站的船似乎是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一样,颤抖的越加厉害,‘咔嚓’一声,这道细小的声音无疑像一道惊雷一样响在若莲的脑海!还来不及细想,便听见耳边一阵巨大的爆炸声,这条一直剧烈翻腾着的小船,在符初那一掌与金鼎相碰的时发出的爆炸声当中彻底破裂了!!! 第五十一章 苏醒 “昭儿,你一定要活下去!” “昭儿,你一定要活下去!” “昭儿,你一定要活下去!” 是谁?到底是谁的声音!谁是昭儿?谁是昭儿!告诉我,谁是昭儿! 宽阔的河岸边,金色的阳光洒在细软的河床上,使得河床上的细沙犹如一粒粒金子一般闪闪发亮,岸边四处都有着高大的树木,微风轻拂,送来一缕缕清香。不时还传来鸟儿轻脆的鸣叫声,叽叽喳喳的,甚是好听。 前方的江面上,传来一阵阵戏水声,原来是一条条肥大的鱼儿悠闲的跃出水面时的声音,雪白的肚皮在阳光的映射下泛成一条白色的波浪线。 而就在这细软的河床上,一名身着蓝色衣衫的少女正躺在上面,她的身体瘦弱单薄,有一半的身体都还浸入在水中,有一些鱼儿在她周身游来游去,似乎很好奇躺在这里是什么东西一样。细密的阳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可以清晰的看见此时她的状态很不好,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脸上流露出极其痛苦的神色,长长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一串串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缓缓的流了出来。 “谁是昭儿?告诉我!” 少女口中突然暴喝出一句话,随后便见她‘腾’的一声坐了起来,眼睛‘唰’的一下睁开,顿时,一道蓝光从空中闪现,刹那间便隐没不见了踪影。 在少女睁眼的时候,那围在她身边的好奇的小鱼儿和那在空中翻腾的鱼儿全都瞬间消失在水中,仿佛看了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就连林中各种轻脆的鸟鸣声也不再响起,瞬间,整个江岸变得鸦雀无声,静得有着一丝诡异。 而坐起来的少女,眼里此刻正剧烈的闪现着蓝黑两色之光,她的脸色也是在剧烈的变幻着,一会儿痛苦一会儿迷芒,眼里的蓝光越来越强,似乎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的身体中缓缓苏醒。 而就在此时,少女左手上发出幽幽的蓝光,淡淡的蓝光从左手上升腾而出,然后缓缓的从少女的脑袋中进入,刹时,少女眼中的黑光大盛,蓝光像是不敌黑光一般,最终,少女的眼睛慢慢的恢复成黑色,而少女痛苦的面容也渐渐的变成了迷芒,最后变成了清明。 她睁大了眼睛,看清了眼前的情景时,顿时张大了嘴巴。她撑着手想要站起身来,却觉得全身一阵剧痛,手一软,再次摔倒在细沙里。 闭上眼睛,之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她记得小船裂开了,然后她掉进了冰冷的江水里,随后她看见符初向她冲来,可是奇怪的是,江里的水开始沸腾起来,然后四周产生了巨大的爆炸声,随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为何现在会在这里? 没错,这名少女正是落水的若莲。 “这里是哪里?”若莲心中一阵惊慌,尽管心中告诉自己别怕,只要自己没死便好,可是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感受着身上的剧痛,她心中不由自主的涌出浓浓的害怕。 湖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有着丝丝温度,但是这毕竟是严寒天气,身体不知道在水里浸泡过多久,此时,若莲只觉得身体里一阵阵寒冷传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躺在这里,否则自己会被冻死的。 抑制住心中的害怕,咬咬牙,撑着手忍着身上的剧痛,她从水中爬起,向着前方干燥的地方走去,刚站起来,眼前便是一黑,甩甩脑袋,虽然自己没有被水淹死,但是肯定也受了伤,否则身体不会这么痛,看来,是符初为救她而施展的那诡异的一招,只是不知道为何并没有把她救回去。 不行! 她得快点回去,不然三哥和爹爹该有多急。 想到爹爹和三哥,若莲心中突然便不害怕了,既然自己没死,应该便是顺着江水流到这里的,那么沿着这条江走,就一定能走回去! “对,就是这样!”若莲握紧小拳头,坚定的对自己说道。 不过当务之急,是得先把自己的衣服弄干,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外面披着的大氅早已不见,现在身上只有单衣,也是她运气好,竟然被冲到了江岸,且还出了大太阳,不然,以她现在这个样子,也许单单寒冷便会要了她的命。 抬起头,看风前方不远处有一块巨大的光滑的石头,若莲心中一喜,可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放在石头上面晒干,抬对看着天上明媚的太阳,若莲只觉得心中充满了希望。 拖着沉重脚步,若莲一步步的向巨石挪去。 明明只有几十步的距离,若莲硬是走了小半个时辰,从这一点就可能看出若莲受伤之重。 坐在巨石上,若莲脱下外衫放在巨石上晒着,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衣衫已经干得差不多了,想来只需要再晒一会儿就全干了。 就这么一会儿,若莲便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一样,被太阳一照,就想躺在石头上睡过去,可是她知道她不能睡,照她这种状态,也许一睡下去,再醒来就是晚上了,到那时的话,一切都比现在更艰难。所以她只得稍作休息,还不知道这里离天月城有多远,她得走多久才能到,但是,在白天至少她不会那么害怕。 想到这里,一股孤独感陡然自心中升起,她不得不承认,她很害怕,怕自己走不出去,怕自己再也见不到爹爹三哥,怕自己就这样死在这里。 承认吧,文若莲,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没有亲人在身边,你就怕得要死。 可是,再怎么说,她的心中还是一片害怕,她无助的屈起腿,双手放在腿上,把头枕在手上,睫毛轻轻颤抖,一颗泪水突然从眼中滑落。 金色的阳光洒在少女瘦弱的肩膀上,显得少女格外的瘦小。 “唔……”轻微的声音顿时响起了寂静的空中。 这道声音如此微小,但是在若莲耳中却犹如惊雷一般。 有人! 是谁? 她擦掉脸上的泪水,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 却见前方草丛中正躺着一个人影,草丛有点深,若不是若莲此刻是坐在巨石上,否则还不容易发现在一边的草丛中还藏着一个人。 从巨石上滑下去,向着草丛小心翼翼的走去,走近一看,若莲脸色大变,眼前之人一身黑衣,脸上罩着黑色的布巾,只留下一双寒星般的双眼,他的眉头死死的皱着,似乎很痛苦,他的手正捂在小腹处,那里正有一道窟窿,此刻伤口已经泛白。 没错,眼前之人就是之前救了若莲等人而又为了救刘长亭却又劫持了若莲的神秘人! 若莲大皱眉头,他为什么在这儿? 第五十二章 结伴(一) 想着就是眼前之人,自己才会被冲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害得本就受了重伤的符初却还要因为要救她而再次动用力量,对眼前之人的感激便化作了浓浓的讨厌。 可是,若莲咬咬嘴唇,她看得出眼前之人和她一样受了重伤,而且比她还重,单看他小腹处的那个窟窿就可以看出此刻神秘人的情况很危急。 若莲虽是讨厌眼前之人,可是她也知道眼前之又救过自己的命,一时之间,她的心里开始天人交战,救,还是不救? “咳咳……”剧烈的咳嗽声从神秘人口中传出,伴随着咳嗽传出的还有一股股鲜血,鲜血顺着神秘人的下巴滑落。 见到神秘人此等模样,若莲心中哪还有怒气,她咬咬嘴唇,嘟囔道:“算你运气好,不过,我可不是救你,我是害怕你死了,我面对你一个死人,我心中害怕,而且把你救了,还可以和我作伴,我也就不害怕了。对,就是这样!”说完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像是是说服自己一般。 既然下定了决心,若莲也不再拖沓,她忍住身上的痛意,弯腰去拉神秘人,手刚一接触到神秘人的身体时,若莲便觉得一阵寒意传来。 她大皱眉头,若不是知道刚刚他出了声,她一定会以为她摸到的是一具尸体。 情况危急,若莲也想不了那么多,费了吃奶的力气才把神秘人拖到巨石旁边。 把神秘人放下,若莲便倒在了沙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嗽了起来,看来自己受的伤也并不小。揉揉闷痛的胸口,若莲终于止住了咳意。她侧过头看向一旁的神秘人,这一看,立马让她变了脸色,只见神秘人一动也不动的躺在那里,胸口都没有起伏了。 之前在她拖动神秘人时,神秘人还因为痛楚而闷哼了几声,没想到现在一动都不动了。 顾不得自己,若莲忍住身上的疼痛,抬起神秘人的上半身,焦急的道:“喂,喂,你有没有事?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拖过来的,你可不能就这样死了啊?” 见神秘人仍然没有一丝反映,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放在神秘人罩着黑巾的鼻子,感觉到没有一丝气息滑过手指,若莲开始慌了,她连忙用手猛摇神秘人,因不知道眼前之人的叫什么名字,她只能不断的叫着“喂喂喂” 想到眼前之人就这样死去了,若莲的眼泪开始掉了下来,虽然她心中是讨厌这个人,可是他毕竟救过自己,若不是他,那么他们也许就会死在画廊里。 看着眼前之人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自己的身上,若莲没有一丝害怕,反而心中一片悲凉,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刚才她没有说错,救他的一个很大因素便是可以有一个伴。 可是,现在他都已经死了,那么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若莲悲从心来,一串串泪水从眼中滑落,滴在了神秘人的额头上。 冰凉的触感传来,神秘人的眉头渐渐皱起,浓密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随后一双黑星般的眸子睁了开来,正定定的看着抱着自己无声痛哭的若莲。 正哭得伤心的若莲陡然感觉到一股视线射入在自己身上,她微微低头,正看到神秘人那双黑如幽潭的双眼,顿时心中一惊,手中一松,神秘人重重的摔倒在沙地上。 “唔……”神秘人闷哼一声,好看的双眉顿时紧紧的蹙起。 “啊!你没死,你真的没死,太好了,呜呜……我还以为你死了。”还没反应过来的神秘人再次被若莲紧紧的抱在了怀里,神秘人眼中寒光一闪,但听到若莲的哭声时,不知怎么的,心中一软,竟任由若莲紧紧的抱着自己痛哭。 良久,若莲才想起眼前之人受了重伤,把神秘人放开,见到神秘人正紧紧的盯着自己,若莲白嫩的脸庞刹时升起一抹红晕,讷讷的说道:“我刚才见你没气了,我以为你死了,我,”后面的话在见到那双毫无表情的双眼时,顿时便咽了下去。 一阵风吹来,若莲打了寒颤,顿时相到了什么似的,她站起身,把巨石上的衣服取了下来,然后对着神秘人说道:“我先帮你把衣服脱下来晒干,不然若是你发烧了那可就坏了。” 神秘人没有说话,若莲也不管他答不答应,弯下身,便为神秘人解下衣服,做这个动作时,她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晚符初受伤是时自己为他解衣服时的情形。看着眼前的这具男性身体,若莲发觉,他的身体好像比符初的身体还要好,她记得符初的身体很瘦弱。 呸呸呸,文若莲,都这个时候你还想这些,你羞不羞啊你! 暗自骂了自己一声,若莲的脸上还是不由自主的变得红晕,看起来煞是可爱。 偷偷抬头,见神秘人正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在他身上胡作非为,若莲心中一松,手中动作快了起来。 在解开衣服时,若莲暗吸一口气,只见眼前之人身上到处都是伤疤,有剑伤,有鞭伤,还有烙伤,而在这些伤口中还有一些是刚受伤不久的伤口,被水浸泡,所有的伤口都泛了白,特别是腹部的那个黑云士用箭射穿的大窟窿。 不再多言,按照常识,若莲从自己的内衫中撕下一块布,然后跑到江边浸温,把神秘人身上的伤口全都清洗了个遍。 期间神秘人一直都静静的看着若莲,一句话也不说,只听得见若莲剧烈的喘息声,因若莲身上了受了伤,这样来来回回的跑,只感觉身上的痛感更强烈了。可是她左找右找也找不到自己身上有任何一处伤口,遂只当自己是受了内伤。 为神秘人清洗完最后一道伤口,正要说话,神秘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衣服里有金创药。”声音温醇悦耳,绝不是之前在船上听到的那种木质声音,一时之间,若莲惊讶的指着神秘人,连舌头似乎都打了结,“你,你,你的声音?” 似乎就这一句话便让神秘人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他疲倦的闭上眼睛,轻声解释道:“为了掩人耳目。” 若莲点点头,也不再问,在神秘人的黑衣服里果然发现了一个精致的药瓶子,把里面的药粉一一倒在伤口上,随后,便撕下内衫处的衣服把伤口一一包扎起来,然后把自己刚才晒干的外衫披在神秘人身上,做完这一切,若莲已是满头大汗,还没等她把汗擦干净,一阵剧烈的痛感从心中传来,顿时若莲便咳嗽了起来。 她脚下一软,便跌倒在细沙上,脑海里传来一阵阵眩晕。 她没有注意到,至始至终,男子的眼光都追随着她,看着少女稚嫩苍白的脸庞,努力的为自己包扎伤口,冰冷的心中突然注入了一丝暖流,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为了一个差点杀了她的人,不但没有伤害他,反而还尽心尽力的救他,这是为什么? 第五十三章 结伴(二) 此刻见若莲苍白着脸满头大汗的跌在地上,男子眉头一皱,伸手拉过若莲的手腕。 若莲一惊,刚想挣扎,却见男子只是有她手腕轻轻一搭便放开了,随后皱眉道:“你受了内伤。” 若莲点点头,“我知道,只是我不明白我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我们不是掉下了清兰江吗?我以为我死了,却没想到还活着。” 听到若莲的问话,神秘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若莲,脑海里涌现了出了昨晚的画面。 在那时,他才知道符初的强大,在受那样重的伤的情况下,都还能发出那致命的一招,同时,他还小看了刘长亭,在落入江里时,顿时一阵强烈的爆炸传来,江水在刘长亭和符初的招式下似乎全都愤怒了一样,他看得出符初是拼了命的想要救眼前这名少女,而刘长亭也像是发了疯一样的,要阻止他,那时,整个江面下一片沸腾,巨大的压力向他袭来,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的,他一把抓住那名快要溺水而亡的少女,向战局远去,可是最终还是晚了一步,恐怖的气浪狠狠的袭卷了他,那一刻,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武力在那时是显得多么的苍白,随后他便昏了过去,却没想到他和这名少女一起冲到了这个江岸上,而自己还被她所救。 记忆一瞬间便滑过,他看出眼前的少女正眼巴巴的等着自己解释,那模样,就像一名等着主人嘉奖的小狗。 小狗? 男子眼神深处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说话,而是抬起若莲的左手,把体内刚聚起的一丝内力传送到了若莲的身体上。 初时若莲还不解神秘人的动作,但当觉得心口舒服许多,且看着神秘人本已好了许多的脸色又变苍白了后,她才知道神秘人在干什么。 立马她便甩开了神秘人的手,大声道:“我没事,你不要为我疗伤,现在最需要疗伤的便是你自己,你要赶快的好起来,我们才可以离开这里,不然你长这么高,我怎么背得起你,到时候,我就直接把你扔在这里,不会再管你一分一毫。” 少女本来苍白的脸色因着这一袭话而泛起一丝红晕,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愤怒,显然是很是不满神秘人的作法。 看到若莲已经有力气开始骂人了,神秘人也不再执着,放开若莲的手,闭上眼睛开始细细的聚集内力来修复自己那受到重创的内腑。 少女说得对,他得让自己快点好起来,如果所料不错的话,等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找到这里来,他得尽快离开这里,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把他打倒,若是被抓住了,那么,也许一切都完了。不过,这一切都不能让眼前的少女知道,现在的他还需要她的遮掩。 见到神秘人开始疗伤,冲神秘人做了一个鬼脸,暗道:真拽! 不过心中倒也松了口气,至少不会是自己一个人了。 她心中丝毫没有想到,眼前的黑衣人是劫持了自己的人,现在他受伤了,耐何不了她,可是他若是伤好了,会带她离开这个地方把她送到天月城吗? 不过,她小小的心中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天真的以为,自己救了他,那么他就不会再杀自己,肯定会把自己送回到天月城,而且自己又不用一个人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何乐而不为呢? 因为神秘人用内力替她疗了伤,现在的若莲只是感觉胸口有点闷闷的,暗想,看来那神秘人真的很厉害,只仅仅一会儿的功夫,便让自己的胸口没那么疼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左手手腕上那条七彩珠链一直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所以此刻的她正百无聊赖坐在细沙上,抬头看向江面,她的眼力极好,见有许多鱼儿翻着白白的肚皮在水中不停的跃起,还看到许多小鱼在离江岸不远处成群结队的游着,她不由的玩心大起,轻手轻脚的向江边走去,还没走近,便见所有的鱼儿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全部都惊慌逃散,一瞬间所有的鱼儿都失去了踪影。 脸上布满着笑容的若莲顿时便愣在了当场,一种莫名的感觉从心中传来,这种感觉很熟悉,她不由的想要往深处想去,但却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 “我们走吧。” 所有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不去捉摸这难懂的感觉,若莲转过身,果然看见神秘人已经换好了自己的黑衣,脸上的黑巾依旧紧紧的罩在自己脸上,而他的手中正拿着自己的外衫。 接过自己的外衫披在自己的身上,若莲担心的问道:“你的伤好了吗?没事了吧?” 这才多久一会儿,还没有一个时辰吧? 果然,神秘人摇摇头,“只是抑制而已,在天黑之前必须离开这里,找到住的地方,否则在这个地方,晚上是过不去的。” 是啊,若莲深知天月诡异的天气,别看现在晴空朗照,可是一到了晚上,指不定还要下雪呢。而现在两人都是衣着单薄,到了晚上,怎么受得了这严寒的天气。 遂也不再多言,扶着神秘人,在神秘人指引下向前方走去。 行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太阳渐渐西斜,天空开始一点点的暗了下去,可是前方仍旧是一片大大的湖,一眼看不到尽头,他们是沿着江岸行走的,可是行了这么久,却没有看见任何有人烟的地方,如果再找不到人烟,那么他们只能在外面露宿了。 而这样,便是生死的考验了。 行走了这么久,神秘人的脸色已是一片苍白,他身上的伤口似乎又裂开了,看他呼吸都很急促,若莲有几次对他说把黑巾摘下来,这样呼吸顺畅一些,却都被神秘人冷冷拒绝,到得最后,若莲也怒了,又不是想看你长什么样,只是想让你好受些,你爱咋地咋地,本姑娘不想管了。 所以,一路上,若莲都没有再跟神秘人说一句话,只是此刻见到天色已趋近于黑色,身体上的温度也开始在下降,要知道,行了这么久的路,若莲的身体都是冰冷的,这还是在行路的过程中,若是停下来,那么,在晚上,会有什么样的情况,若莲想都不收想。遂终于开口向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神秘人道:“怎么办?天快要黑了。”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害怕与惊慌。 神秘人用手捂住嘴重重的咳嗽起来,抬头看着天色,再低头看着正强装着镇定的少女,他的眼里光芒一闪,沉着的道:“继续走。” 他沉着的话语像是一针强心剂,让若莲奇迹的不再那么害怕。 果然,天不绝我! 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若莲看见前方一处透着灯光的小草屋,顿时心中冒出了这个词语。 第五十四章 结伴(三) 扶着神秘人走近小草屋,若莲刚要敲门,却突然见到神秘人脸上的黑巾,手指着神秘人的黑巾压低声音道:“喂,你得把你脸上的东西扯掉,否则别人误以为我们是坏人怎么办?” 这次神秘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遂皱了皱好看的眉,低头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若莲,便抬起手一把扯开罩在面上的黑巾。 尽管天色已经暗了下去,若莲还是看清了神秘人的模样,那是一张年轻清俊的脸庞,大概二十三四岁,斜飞的眉毛,狭长的丹凤眼,俊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就算是此刻脸色苍白,但是一眼看去便能知道眼前之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只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会有一丝熟悉感? “咳咳……”低沉的咳嗽声打断了若莲的沉思。 若莲一惊,见神秘人正看着自己,脸上一红,讷讷的道:“没想到你还挺好看的。” 神秘人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随后便淡淡的道:“敲门吧。” 一阵寒风吹来,若莲打了个机灵灵的寒颤,也不再耽搁,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个苍老的询问的声音,“这么晚了,是谁啊?” 然后便听‘吱呀’一声,草屋门便被打开了。 出乎意料的是,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名比若莲小不了多少的少女,少女一身粗布衣衫,头上扎着两根小辫子,用红绳绑着,圆圆的脸庞上嵌着一双葡萄一般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可爱。 此刻少女那双黑葡萄一般的眼睛正上下打量着若莲,最后目光定格在了正倚在若莲身上的黑衣人,少女的眼神充满警惕, “你们是谁?这么晚了,为什么会在这里?” 从没遇到过眼前的情况的若莲顿时有点?毫耍?换峋透??祷笆邓蛋桑?p>  却听耳边响起低沉的声音,“我们兄妹俩本是外地前来天月城的游玩的,耐何遇见了山贼,把我们的盘缠都抢光了,我也受了伤,最后逃到这里,见你家灯光亮着,便想来借宿一晚。” 想来少女也是一名单纯的女孩,没见过世面,听到神秘人这一番说法,立马就相信了,眼里还流露出同情的神色,连忙把门打开,帮着若莲把神秘人扶进了屋内。 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桌,一椅,一榻,此刻在那榻上正躺着一名老人,听到声响,疑声询问道:“珠儿啊,这么晚了,是什么人啊?” 把神秘人扶在椅子上坐下,名叫珠儿的少女顺手倒了一杯茶递给神秘人,口中道:“奶奶,这位大哥和姐姐是两兄妹,遇见了山贼,逃到这里,便向我们借宿一晚。” 那老人一听,立马便要从榻上起来,珠儿一惊,快步走近老人,按住老人欲要起身的身子,“奶奶,您躺着吧,有珠儿在呢,您别着凉了。” 老人也不坚持,顺着珠儿的手又躺了下去,只是把目光看向若莲这边的方向,慈祥的道:“孩子,吓惨了吧,你放心,在这里是很安全的,那些山贼找不到这里的。” 此刻若莲才借着灯光打量清楚老人,那是一名很老很老的老人,她慈祥的看着若莲,可是若莲却发现她的眼睛是无神的,也就是说这名老人是一名瞎子。而且她还注意到,老人的两只衣袖,其中有一只是空的,也就是说这名老人不仅是一名瞎子,还只有一条手臂。 看着老人脸上慈祥的笑容,若莲鼻子酸酸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相反是老人似乎知道若莲正在看她一样,她微微一笑,道:“孩子,是不是被我吓着了。” 尽管知道老人看不见,若莲还是狠狠摇头,“没有,婆婆,我没有被吓着。” 老人征了一征,遂道:“真是个好孩子,我看你们也累了吧,珠儿,把他们带进房间吧,再去准备点吃食吧。想必你们也是很饿了吧。” 珠儿答应了一声,然后便和若莲扶着神秘人进入了侧面的一间房,随后便把神秘人扶上了床,为他盖好被子,此刻神秘人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珠儿看见神秘人的模样,俊俏的眉毛皱了起来,担心的道:“这位姐姐,我看你哥哥受伤很严重,我略懂一点医术,等会儿我去熬点药给他服下,想来要好得多。” 若莲大喜,拉着珠儿的手,感激的说道:“真是太感谢你了。” 见若莲这个样子,珠儿脸上升起一抹红晕,羞涩的道:“姐姐太见外了,谁都有困难的时候,那我先去准备了。” 若莲点点头,放开了珠儿的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珠儿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她指着一碗装有褐色汤药的碗对着若莲道:“姐姐,这是我刚熬的草药,等会凉了你便喂给你大哥喝了吧,” “还有,”珠儿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姐姐,我们家就只有两间房间,所以就委屈你们兄妹俩住一间房子了。” 呃……若莲顿时一征,转头见正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的神秘人,她咬咬牙,暗中诽腹,口中却道:“珠儿,你别这样说,能被你们收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你若再这么说,我们兄妹俩怎么好意思住在你们这里。” “不是,只是珠儿知道你们是大富人家出身,怕我们这简陋的地方委屈姐姐了,不过,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珠儿就放心了,那珠儿就先行离开了。” “谢谢你,珠儿。” 已快要走出房门的珠儿听见,回眸一笑,黑葡萄一般的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的明亮,明媚的笑容就像一团火焰一样包裹住了若莲的心,让她的心暖暖的。 直到看不到珠儿的背影后,若莲才转身端着药碗走到了已睁开眼睛的神秘人身边,扶着神秘人坐了起来,若边把药递给他,意思很明显,快喝吧。 神秘人定定的看着莲,直看到若莲全身发毛,忍不住想要说话时,才接过若莲手中的药碗,仰头一口便喝了下去。 若莲接过空碗,紧紧的看着他,“好点了吗?” 神秘人点点头,“吃点东西把肚子填饱,好好的睡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然后便翻身下了床,走至桌边,拿起碗筷便吃了起来。 饭罢后,珠儿又来了一次,把碗筷收拾好,然后又多抱了一床被子给若莲,嘱咐若莲有什么都可以到隔壁唤她,便离开了。 拿着被子,看见只有一张床的屋子,若莲欲哭无泪…… 第五十五章 回家(一) 黑暗中,若莲睁大眼睛,怎么也睡不着。照理说,累了一天,加上她还受了伤,应该很快便睡着了,可不知怎么的,就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不知道此时三哥怎么样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有爹爹,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很焦急,头上的白发会不会又多了? 还有太子殿下,他也受了很重的伤,不知道他的情况如何?想来也不会很差吧,宫里有很多太医呢。 最后,若莲脑海里浮出了那抹白色飘逸的影子,不知道符初大人怎么样了?动用了禁术,还中了天巫气,他该怎么驱除?看来自己得快点回去,看自己能不能帮帮忙。想到这里,若莲放在被子里的手便悄悄的摸上左腕上的珠链。 她转过身,看向房间角落处的正打坐的神秘人,刚刚她本想说让神秘人睡床上的,毕竟他受了很重的伤,结果还不待若莲说话,他便抱着一床被子放在了角落处,随后便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坐了下去。 若莲无奈,只得躺在了床上。 黑暗之中,似乎听见神秘人想要咳嗽,但是怕吵醒了自己,硬是被他抑制了下去。 若莲心中一暖,严格算起来,自己和他认识仅仅只有一天,虽然是他劫持了自己,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若莲就是相信他不会伤害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说白了就是莫名其妙。 突兀的,神秘人低沉的声音响起,“还不睡?” 尽管知道这黑暗之中,神秘人看不见,若莲还是细细的拉了拉被子,随后才道:“我睡不着,喂,你叫什么名字啊?咱们也算是朋友了吧,这么久了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每次都喂喂喂的叫你,你不觉得别扭吧?” 见神秘人不说话,若莲以为是他在等自己说自己的名字,暗道:这个人真是小气。 随后便道:“那我先报我自己的名字吧,我叫文若莲,是文家四小姐,这下你可以说你的名字了吧。” 说完还得意的哼哼两声。 神秘人疑惑的声音响起,“文家不是只有三个公子吗?哪来的四小姐?”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若莲一副你孤陋寡闻语气,“我是爹爹收的义女,而且我爹爹很疼我的,还有我和太子殿下也很熟悉的,所以啊,只要你这次跟我回去,你就和太子殿下好好的解释,我一定会让太子殿下饶了你的。” 神秘人嗤笑一声,黑暗中,神秘人眼里闪过一丝寒光,嘴角扬起一抹若莲看不到的讥笑,黑暗在他面前犹如无物一般,看着若莲那张天真且期待的脸庞,良久才道:“睡吧。” 不明白房间怎么突然冷了下去,若莲裹紧被子,不满的道:“你还没对我说你的名字呢?” 房间内沉默许久,就在若莲以为神秘人不会回答她,她快要睡着时,才听到淡淡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唤我为长生吧。” 长生…… 默念着这个名字,若莲陷入了沉睡当中…… 若莲是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关切的脸庞,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肯定是自己在做梦。 她闭上眼睛,喃喃道:“我肯定在做梦,怎么可能。”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清俊如玉,墨玉般的长发被一支白玉簪子高高束起,脸色微微苍白,竟然是文若竹!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大氅,看起来是既高贵又优雅。 文若竹温和的双眼看着闭着眼睛喃喃的若莲,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同是也闪过一丝心疼,他轻轻的道:“莲儿,随大哥回家吧。” 这不是梦! 若莲‘唰’一声睁开眼,看着眼前关切熟悉的脸庞,她的眼睛一下就变得通红,瞬间便扑进了文若竹怀里,“呜呜,大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莲儿不是在做梦吧,莲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 一时之间,若莲哭得那是个惊天动地。 缓缓的轻拍着怀里少女瘦弱的肩膀,文若竹温和的道:“傻丫的,你没有在做梦,是大哥来接你回家了。” 良久,若莲才抽噎着从文若竹怀里直起头,疑惑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会找到这里的?” 想到这里,她立马想到了那位叫长生的神秘人,她把目光看向角落处,却见那里什么也没有,就连昨晚的被子也不见,也就是说那长生已经不见了。 这一切都让若莲有丝?楹觯?痪醯谜饬教斓木??坪蹙褪且怀∶危?挥腥私俪肿约海??裁缓湍敲?衩厝嗽谝黄鸫?艘惶臁??p>  “傻丫头,我昨天一回家,便收到你失踪的消息,所以便带着人找了过来。” 文若竹说得到是轻描淡写,但是光看文若竹苍白的面孔便知道寻找自己也不是那么简单,要知道大哥可是一名残疾人,他的腿脚不方便啊。 “大哥,莲儿真是没用。”不仅害得三哥身受重伤,还害得大哥亲自来找自己,难道自己就是一个祸害? “怎么会没用,莲儿可有用了,你看,大哥身上的衣服不就是莲儿做的吗?你看,我披在身上一点儿都不冷。”看得出若莲脸上的自责之色,文若竹连忙拉起身上的大氅给若莲看。 见若莲在听了自己的话后脸色明显好了许多,文若竹松了口气,轻拍若莲的头,“走吧,咱们回家,爹爹在家已经等急了。” 若莲起身下床,离开温暖的被窝顿时一股寒意传来,她止不住的瑟缩了一下,文若竹见状,连忙把自己身上的大氅脱下不由分说的给若莲披上。 一瞬间,一股暖意从大氅上传来,上面有着文若竹身上淡淡的药香味,同时若莲还闻着一股暖暖的味道,她不由的裹紧身上的大氅,狠狠的吸了一口,扯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大哥,咱们回家。” 推着文若竹走出房门,便看见珠儿和老人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若莲连忙走过去,一只手拉住珠儿,一只手拉住老人,感激的道:“珠儿,婆婆,多谢你们昨晚收留我们,” “姐姐,你要走了吗?”珠儿不舍的问道。 若莲点点头,“是的,我要回家了。” “那个人是谁啊?还有你大哥呢?怎么没见他?”珠儿左看右看,没有见到长生,只见到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不解的问道。 若莲指着文若竹解释道:“这是我大哥。” 见珠儿看过来,文若竹轻轻点头,同时轻声道:“多谢老人家和姑娘救了我家妹妹。在下感激不尽。” 从没见过这样好看温和的男子,珠儿顿时便羞红了脸,讷讷的转过头,等着若莲为她解释第二个问题。 “至于昨晚那个人,他……他是我二哥,他有……有事,就,就先走了。”不擅说谎的若莲吞吞吐吐的说完。 第五十六章 回家(二) 好在珠儿本身就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丝毫没有听出若莲话中的漏洞,完全没想到一个重伤之人怎么可能一个人走,而且既然是一家人,怎么不可能和家人一块儿离开?反而在听完若莲的话后,还担心的说道:“他身上伤还没好,怎么一个人就走了,姐姐,你也真是的,怎么不拦着他啊?” 而一旁的老人在若莲说完话后,眼里便闪过一丝了然,她拉住还要说什么的珠儿,略带责备的道:“好了,珠儿,别说了,”她转过头,似是想要唤若莲,却奈何还不知道若莲的名字,顿时便愣在那里,若莲也聪明,立马便猜到了,她轻轻的道:“婆婆,我叫若莲,您可以叫我莲儿。” 老人轻轻一笑,“莲儿,快回去吧,想来你家人都很着急了。” 这位老人家,别看她既断了手,又瞎了眼,可是毕竟经历过了一辈子,早就知道眼前的少女身份不一般,而昨晚的那名黑衣人也不是眼前少女的什么哥哥,只是她不点破而已,很多时候,只要知道就行了。 “嗯,”若莲重重点头,看着外面又是一片晴朗,想起了慈祥的爹爹,想起了三哥,不知道三哥怎么样了?这样一想,心里就恨不得马上长了翅膀一样,飞回文家。 她缓缓屈身,向珠儿和老人行了一个礼,再次感激道:“谢谢你们,以后若莲有时间会来看你们的。” 随后便推着文若竹走了出去,小草屋外,山力和几名衣着随意的人在外面等着。一辆大大的马车在停在不远处。 向着祖孙俩挥挥手,若莲与文若竹坐上了马车,不一会儿,车便缓缓的开了起来。身后几匹健马也跟着奔腾而去…… 谁都没有看见,在马车刚刚离开后,一道黑影在小草屋外一闪,瞬间便不见了身影,让人以为是花了眼。 珠儿揉揉眼睛,刚刚她明明看见一个黑影,怎么眨眼便没了呢?难道是她看错了,扶着老人走进了房间,一眼便看见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锦袋,珠儿小跑过去,打开锦袋,却见里面是白花花的银子,珠儿顿时便惊呼,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 “怎么了?珠儿?”听见惊呼,老人疑问。 “奶奶,好多银子……” 一路颠簸,若莲在焦急中等待了三个时辰,若不是在中途文若竹硬是让她睡了一觉,恐怕这个旅途更难过。 文府大门 文老爷拄着拐杖站在文府门口,焦急的向前张望着,管家长伯站在他身边,不时的说着什么,文老爷一片不耐之色,突然,文府前方的街道上远远驶来一辆马车,文老爷眼前一亮,挥手止住了长伯的规劝,看着前方的马车,轻叹一声,“终于回来了啊。” 马车渐渐驶近,还没停稳,若莲便撩开帘子迅速的跳了下来,奔近了文老爷,看着文老爷短短两天就多了许多的白头发,脸上的皱纹也多了时,还没说话,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看着眼前稚嫩的脸庞,文老爷一阵?楹觯?蛹竦秸饷?倥?较衷冢?绻?蹈湛?级运?皇且恢智浊懈校??钦庖荒晗吕矗?丫??2鹆伺ㄅu母概??椋?吹阶约憾?由硎苤厣说牡乖谧约荷砼裕?偬??约旱呐??蝗私俪质e俸螅?馕灰恢蔽潞偷睦先硕偈崩做?笈??恢寂?闹苯由洗?交噬鲜种校?蚧噬辖枇艘恢в?志??阋?鬃源?尤グ炎约旱呐??盎乩矗?≡诖耸保?娜糁窕乩戳耍?娓盖状?尤パ罢易约旱拿妹茫??莺?姆段Ы?性げ猓?坏愕闼蜒埃???惶煲灰梗?沼谡业搅巳袅?乃?冢?压秩袅?谛牙幢慵?搅宋娜糁瘛?p>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来在小采的口中得知。 此时的她,在看见文老爷苍老的脸庞时,心中绞痛,万千语言最终化为一句,“爹爹,莲儿回家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文老爷也是眼里含泪,扯过若莲不住的看着,最后揽过若莲的肩膀看向已经在山力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坐在轮椅上的文若竹,欣慰的一笑。 文若竹一拱手,轻声道:“爹,儿子幸不辱命,四丫头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文老爷点点头,一挥手,瞬间像是年轻了十岁一般,朗声道:“走吧,咱们回家,爹爹给你们准备了饭菜。” 说完,便拥着若莲率先踏进了文府大门。 走近大厅,便看见所有的人都坐在饭桌上,一个不少,在见到若莲安全回来后,全都关心起来,直到文老爷重重的咳嗽一声,这些姨娘们才打断了这看似关心却饱含了许多深意的问话。 坐在位置上,文老爷不住的给若莲夹菜,边夹边道:“多吃点,看,才多久啊,好不容易长起的肉又没了,快快给爹爹多吃点,把身体养好。” 看着小山一样的菜,若莲鼻子酸酸的,不再去看各位姨娘那有着不明意味的眼光,特别是五姨娘,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享受这一刻,之前,她真的害怕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了,还好,还好,想到这里,她的心中便充满了庆幸。 突然,她似是想到什么似的,猛的放下手中的饭碗,她抬起头,问向一直温和的笑着的文老爷,“爹爹,大娘呢?还有三哥呢?” 现在她终于觉得不对了,在饭桌上她没有见到三哥和大娘,之前一进门便被各个姨娘包围,让她还来不及细细观察,随后便被文老爷按在在椅子上强烈要求她吃饭。 所以现在她才发觉三哥和大娘不在。 按理说,三哥受了伤,如果不来,肯定是还养在床上,可是为何大娘不在呢?难道是大娘在生自己的气,怪自己让三哥受了重伤? 她的问话一出,桌上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就连一直笑着的文老爷此时也收敛起所有笑容,他强笑道:“你三哥好得很,只是现下还在床上养伤,你大娘在照顾他。” 听了文老爷的这一番说辞,若莲并没有放下心,反而更加不安, 不对!很不对!若莲此刻才发现文老爷的眼里布满血丝, 她拉住文老爷的衣袖,一字一顿的问道:“爹爹,你告诉我,三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见文老爷还要说话遮掩,若莲顿时便哭了,“爹爹,我知道你在骗我,你告诉我,三哥到底在哪?” 文老爷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下去了,站起身,那一直坚挺的像一把标枪的脊梁此刻似乎已开始弯曲,看得若莲一阵心酸,随后便听文老爷苍老的声音响起,“我带你去吧。” “爹,你身体不好,还是让竹儿带四丫头去吧。” 文若竹出声止住了文老爷的脚步。文老爷顿了一下,用手中的拐杖轻点了一下地面,沉默了一会儿后,方道:“罢罢罢,你带丫头去吧。” 第五十七章 喂血(一) 所有的一切都让若莲的心中更加不安,似乎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心中升腾。她不敢往深处去想,她的三哥,只是受了皮外伤而已,不会有事的。 似是安慰自己一般,若莲跟在文若竹的身旁,不住的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可是当真正看到文若梅时,时间就像停止了一样,房间里暖意浓浓,炉火静静的照在她身上,让她的身体一片温暖,可是为何她的心却是一片冰冷? 若莲征征的看向床上的那名男子,她终于知道为何之前在她回来时,文老爷虽说很开心,但是在眼里深处还是有着一丝忧伤,难怪在马车上她问大哥,三哥的情况时,大哥也是愣了一下才告诉自己说,三哥没事,当时的她也没注意那么多,此时,她回想起来,那时的大哥,眼里分明闪过一丝焦急与悲伤,当时怎么自己就没发现呢? 文若梅没有一丝生气的躺在床上,他的脸色透着一股死气的白,就连裸露在被子外的双手都是透着一股死气,若不是那胸口有着一丝微弱的起伏,若莲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具尸体。 不是只是受了外伤吗?为何会这样? 若莲一步步走近文若梅,伸出手想要碰一碰文若梅的手,突然听着房门被打开,来者看见若莲想要碰,急声喝道:“住手!” 这是……大娘的声音。 若莲缩回手,转过头,但看见苏秀越过文若竹,一把来到文若梅床边,先是细细的看了一眼文若梅,随后才把眼光看向若莲,若莲刚要说话,苏秀已经是高高抬起手,狠狠的向若莲的脸上甩去。 ‘啪’的一声,巴掌重重的落在了若莲的脸上,一瞬间,若莲被打得一趔趄,抬起头,左脸已是红肿一片。 “都是你!若不是你,梅儿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这个祸害精!”苏秀尖声叫道,一只手已是高高扬起,显然是还想要再扇下去。 然而却怎么也扇不下去了,她侧过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却见那里正缠着一条细小的青丝线,正是这条细小的青丝线让她的手动不了丝毫,顺着丝线的方向看去,正看见丝线的一方连着文若竹的的轮椅上。 “竹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乍看见文若竹,苏秀一惊,旋即怒声质问道。 “儿子好心劝劝大娘,如果你还想打下去,那么别怪儿子手上的‘青银’不长眼睛了。”文若竹淡淡的看了一眼苏秀,轻声道。 明明就是淡淡的话语,却硬是让苏秀的后背出了一身汗,恨恨的看了一眼若莲,苏秀放下了手。 文若竹淡淡一笑,手指在轮椅上某处一点,那缠缚在苏秀手腕上的便‘嗖’的一下缩进了轮椅的扶手上。 “滚,这里不欢迎你们。”感觉到手中没有危险后,苏秀的脸色一片铁青,指着若莲寒声道。 文若竹正要说话,却听见‘扑通’一声,若莲已经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若莲跪在地上,仰起头看着苏秀,那张苍白稚嫩的脸庞此刻已是布满泪水,大滴大滴的泪水自己若莲的眼角滑过,她拉住苏秀的裙摆,悲声道:“大娘,你别赶我走,我知道,是我害得三哥受了伤,有什么错有什么处罚我都可以接受,但是您千万别赶我走。” 她的三哥,对她那么好的三哥,怎么可以就这样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呢?怎么可以这样? 本想一脚踢开若莲,可一想到文若竹在一旁,苏秀忍住心中滔天的怒火,只是一脚扯开,厌恶的道:“只要你离开这里,只要你别再接近我儿子,我就什么也不求。你是这个家的宝,我怎么敢处罚你,我唯一的心愿便是你马上滚开,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 最后的话,苏秀是吼着说出来的。 “大娘……”若莲嘶声唤道。 “别叫我大娘,我当不起!” 她不能离开,决不能离开,她感觉得到,三哥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她必须要救三哥,她记得之前符初中了天巫气,用了自己一滴血就把天巫气抑制住,这说明自己的血有着救人的功能,所以自己可以用血救三哥,但是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道,可是现在大娘都不让她待在这里,她该怎么救三哥? 对于大娘打自己的那巴掌,若莲是一点气也没有,她知道,大娘心中有多痛,就连她自己也是如此自责,一切都是自己,若不是为了自己,三哥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是她完全忘了,若不是文若梅要带她出来看灯会,若不是他和月朗符初之间有事要谈,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该怎么办才能留在这里? 她抬头看着苏秀,却只见苏秀厌恶的表情,她的心里一阵难过,好不容易让大娘有一点喜欢自己,可是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大娘,您别生气,莲儿一定会救三哥的!” 不听还好,一听苏秀更是生气,一瞬间理智全无,她一把推开若莲,尖声道:“你救?你拿什么救?你可知道大夫说了,他活不过三天!三天啊!所有的大夫都说了,活不过三天,你说,你拿什么救?啊?你告诉我,你拿什么救!” 瞬间,若莲像是被雷霹了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脑海中只回想着,三天,仅仅三天! “怎么可能?”若莲喃喃,“不是只是一点外伤吗?怎么这么严重?” “外伤?”苏秀嗤笑一声,最后她似乎失去了一切力量一样软倒在床边,她摸着自己儿子形容枯槁的面容,凄凉的道:“大夫说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就连国师大人也才能挽回三天的性命,你告诉我,你能救,你救得了吗?” 泪水一滴滴滴在文若梅的脸上,此刻的苏秀也不再咄咄逼人,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哀,世间最大的痛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的儿子还这么年轻,就要这样离去了,这叫她怎么能不恨?她这一生的希望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可是却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若莲缓缓站起身,看着苏秀,一字一顿的道:“大娘,莲儿有办法救三哥!” 听见若莲如此郑重的说,苏秀转过头,看向这个自己刚升起一丝好感的少女。少女此刻一边脸肿胀着,那是自己打的,她的脸色惨白,她的眼睛是红肿的,她的身体是瘦弱的,她的肩膀是弱小的。 突然之间,苏秀不再恨了,她忽然想起眼前的少女是被劫持而失踪且刚刚被找回来,暗叹一声,声音已软了下来,挥挥手道:“罢罢罢,你回去吧。” 第五十八章 喂血(二) 拉住苏秀的衣袖,若莲郑重的道:“大娘,莲儿真的能救三哥,请您相信我!” 看着眼前少女那双大大的眼睛正紧紧的看着自己,不知道怎么的,苏秀竟然鬼使神差的相信了,她反握住若莲的手,就像拉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真的?” 若莲轻轻点头,眼里有着一种坚定,那是一种信心,那是一种信念,竟让苏秀缓缓的想起了一个人。 “怎么救?你有什么方法?” “大娘,给我一晚上的时间,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三哥!” 若莲以自己的性命发誓才让大娘答应离开,看着大娘和大哥离开的背影,若莲抿抿唇角,眼里闪过一丝幽蓝,暗自发誓:我一定会把三哥救回来的! 转过身,在看见床上的男子时,若莲的泪水又掉了下来。 在这个文家,要问若莲对谁最亲,那人不是文老爷,不是文若竹,而是文若梅。 想起过往的一点一滴,三哥的宠,三哥的悲,三哥的怒,三哥的喜,三哥的忧,一切的一切,那么多。 在床边蹲下,若莲双手紧紧握住文若梅的手,泪水一滴滴的落在文若梅的手上,不知是因为泪水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却见文若梅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的颤了颤,随后便缓缓的睁开了,看着眼前哭得正欢的莲,文若梅的手轻轻的动了动,就惊动了若莲。 “三哥,你醒了?”若莲惊喜的睁大了红肿的眼睛。 文若梅似乎想要说法,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他缓缓的抬起头,摸着若莲红肿的右脸,一脸的心疼。 “不疼。”若莲傻呼呼的笑了笑。 文若梅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与欣慰,随后便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握住文若梅的手,若莲低声道:“三哥,你放心,莲儿一定会救你的。” 再抬首,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里已是一片深蓝。 放下文若梅的手,若莲走到桌边,拿起一个杯子,抬起左手,轻按右手上的‘流光’,突的一声,寒光闪现,小巧锋利的匕首弹现了出来。 滑开左手上的衣服,露出白玉般的手腕,在那上面,七彩的珠链正静静的套在手腕,映着昏黄的灯光,别样的精致。 把珠链往手臂上扯了扯,便露出了手腕,抬起‘流光’,在左手上轻轻一划,只学一股刺痛传来,不一会儿,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若莲连忙拿杯子接住,然而奇怪的是,只是一会儿的工夫,伤口便凝固住了,若莲不得不再次划开手腕,如此这样划了几道深深的伤口,才接满了一杯。 脑中传来一阵眩晕,若莲轻骂自己一声:“真是太娇气了,才这么点血就受不了。” 拍了拍自己的脸,甩甩脑袋,小心翼翼的端着这杯盛满自己鲜血的杯子走近了文若梅,轻轻的把文若梅扶在自己身上靠着,把杯子递在文若梅的嘴边。 “三哥,张嘴。” 可是不知道是闻着血腥味还是怎么的,文若梅始终不张嘴,急得若莲冒了一脑门的汗,脑中的眩晕更强了,突然她灵机一动,“三哥,喝水,” 别说,此话一出,文若梅还真张开了嘴,若莲大喜,连忙把一整杯鲜血喂进了文若梅口中。 喂完后,若莲仔细的观察着文若梅的脸色。 她记得符初在用了自己一滴血后,天巫气便抑制住了,那这次,对于三哥会有效吗? 却见鲜血进入文若梅口中后,文若梅的脸上突然出现痛苦的表情,渐渐的,文若梅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笼罩起一层黑气,赫然便是那天巫气!却没有发现,那黑气中还带有淡淡的紫色。 若莲连忙举起手中的珠链靠近那些黑气,可是,奇怪的是,珠链并没有吸收那股黑气。 这下,若莲开始焦急起来,看见文若梅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若莲开始慌了,难道自己的血没有作用,反而还有催化的作用? 泪水‘哗哗’的掉落,难道就因为自己的无知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吗? 为什么血会没有作用?为什么珠链也没有作用?为什么? 正当她惊慌无助时,却看见黑气正奇异的慢慢减少,而文若梅的表情也渐渐放松起来。 此时,若莲才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刚开始的情况,但是,现在的情况表明自己的血还是很有作用的。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却见突然黑气大涨,文若梅一口紫黑的血便吐了出来,脸色比之前还不如。 “什么!怎么会这样?”若莲大骇! “难道是血不够?”一瞬间,若莲想到的就是这个。 不再说话,若莲迅速的划开自己的手,直接把手腕凑近了文若梅的嘴唇,这次不知为什么,一闻到若莲鲜血的味道,文若梅便张开嘴大口的吸了起来,而在血进入到文若梅口中时,那一股股黑气顿时便在慢慢减少。 若莲心中一松,果然是因为之前的血太少了, 太好了,三哥有救了。 看着三哥慢慢恢复血色的脸庞,若莲那张惨白得透明的脸庞扯开一抹笑容,那双本是深蓝的双睛此刻尽然已变得浅蓝,当然,眼里所有的变化若莲都不知道。 见伤口又开始凝固,且黑气并没有完全褪完,若莲抬起沉重的右手,再次划开了左手,放进了文若梅的嘴里。 眼前已出现了一片黑影,轻微眨了一下眼睛,眼前变得清明,再眨一下,又一是片黑影。 若莲知道,这是自己失血过多的原因,连续眨了几次眼睛,眼前终于是清明。 强撑着精神,见到文若梅的脸上手上没有一丝黑气了,若莲还不放心,再让文若梅吸了几口,才放开了手。 此时,文若梅的脸色已不再像之前那种透着死气的白,突然,文若梅开始咳嗽起来,突得一声,一口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口中喷出,洒在床上,洒在若莲的身上,好似梅花点点。 在吐出这口血后,文若梅的脸色终于泛起了一丝血色,就连呼吸都有力了许多。 看着这一幕,若莲终于笑了,三哥,莲儿终于把你救回来了。 为文若梅擦掉嘴角的血,然后把他轻轻的放下,把被子盖好,若莲才走下床,刚一下床,若莲眼前一黑,腿上一软,便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幸好,地上都铺有厚厚的毯子,不至于让她摔得太痛。 ‘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若莲捂住胸口低低的咳嗽起来,之前她便受了内伤,后来神秘人长生为她输送了内力,这才让她好受点,但是毕竟没有完全好,此时的她终于到了强驽之际,脑中似乎有千万只针扎一般疼,胸口像是有一只巨石压在身上一般,让她喘不过气来。 第五十九章 撒谎 明天,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所有大夫都说了活不过三天的文若梅却奇迹般的被她救活了。 想不了那么多了,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血有救人的功能。否则肯定会引来杀身之祸。难怪符初要让自己不能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血有救人功能。要知道,这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匹夫无罪,怀壁其罪的道理,在经过一年的生活,若莲还是懂了。 只是,为何自己的血会有如此大的功能,自己的身世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咬着牙,若莲按住身旁的床榻,努力的站了起来,光这一个动作,便让她的衣衫都湿透了,一步一步挪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也不管是不是泠的,若莲一口便喝了下去。 看看满是伤痕的左手,若莲皱眉,这些伤口千万不能被发现,再倒了一杯茶水,细细的清理了一下手腕上的血迹,清理完后,才发现所有的伤口已经结疤,一条条,像是一条条蜈蚣一般盘桓在白玉的手腕上,煞是吓人。 然而若莲只是淡淡一笑,这十多条伤口换回三哥的命,太值了。 遂放下衣袖严严实实的把伤口裹住,再挪回床榻,握住文若梅的手,还想再说什么时,奈何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只留下手中的珠链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只是这次的蓝光似乎变浅了一样。 清晨 窗外已是晴空朗照,晨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似是在欢呼这美好的一天。 阳光透过窗户静静的洒在床上的两人身上,只见躺在床上的男子英挺的眉毛轻轻皱了皱,随后睫毛颤了颤,便睁开了眼睛。男子眼里最先闪过一丝迷芒,随后感觉手被人握着,垂下眼帘,正看见若莲那张苍白的面孔。 顿时,昨晚所发生的一切全都涌在了他的脑海里。 原来那股香甜的味道竟然是自己妹妹的鲜血! 文若梅闪过一丝后悔,一丝心疼,但更多的是自责,他闭了闭眼睛,再睁眼,不去想为何自己妹妹的鲜血能救自己,他抬起手轻轻的抚上那张苍白稚嫩的脸庞,刚抚上去,但见若莲一动,如羽翼般颤抖一样的睫毛缓缓睁开,顿时整个室内刹时便闪过一丝蓝光,然而若莲却丝毫没有发现。 见着文若梅正看着自己,顿时便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随后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就像平时一般的道:“三哥,你醒了。” 抚在若莲脸上的手顿时征住了,看着若莲眼那双浅蓝的双眼,文若梅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是…… 若莲眨了眨眼睛,眼里的蓝色瞬间便消失下去,她拉下文若梅的手,疑惑的问道:“三哥,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说完便焦急的想要站起身来察看文若梅的身体,可是刚刚站起身时,眼前一黑,脚下一麻,又倒了下去。 “小心!”一时之间,文若梅也想不了那么多,起身便接住了若莲倒下的身子。 怎么自己的伤全都好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瞬间闪过,还来不及细想,感觉到手上的身体如此单薄,文若梅皱紧了眉头,看着怀中苍白的面孔,他轻轻的问道:“丫头,你是怎么救我的?” 正在庆幸自己没有再摔一跤的若莲,听到文若梅的问话,立马便愣在了那里,暗叹:该来的还是会来。 她从文若梅怀里直起身来,感觉到脑中还是有着一股眩晕,她轻咬一口舌尖,脑海里瞬间一片清明,她把文若梅按在床上躺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向文若梅摇了摇,得意的道:“三哥,你可就不知道了吧,幸好有这个药,才把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顺着若莲的力气,文若梅重新躺在了床上,听到若莲的解释,知道若莲在骗她,也不拆穿她,反而心里涌起一丝心疼,顺着若莲回答很配合问着,“哦,是什么药这么有效啊,连所有大夫都说过我活不过三天,偏偏就这个药把我救了回来。” 若莲的脸上明显的闪过一丝慌张,但还是强装镇定的道:“三哥,你还记得上次月姐姐那件事吗?” 见文若梅点头,若莲继续道:“后来我不是出去了吗?然后遇见了符初大人,见我身体不好,他就给了我这枚丹药,说可以拿来救命的。” 这个说辞的漏洞太多了,先不说以符初的为人怎么会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这么贵重的药,单单就是若有这么好的药,当时自己重伤时符初便会给他服用了,何苦拖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文若梅清楚的知道昨晚发生的事,知道丫头不想被他知道事实,他强按住心里的心疼,假装相信的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这次运气还不错,多夸了阿初的药,不然啊,我这次还真得去见阎王了。” 一听到文若梅这样说,若莲立马怒道:“呸呸呸,三哥,你这说得什么话,以后不准再这样说,只要有莲儿在,以后定不让三哥再受伤。” 文若梅还要再待说法,却只听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苏秀的身影瞬间便冲了进来。 在看见文若梅正睁开眼且面色红润,顿时,苏秀的眼睛便红了,她三步化作两步走到床边,一把拉起文若梅的手,关切的问道:“梅儿,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若莲是怎么救好你的?” 一瞬间,苏秀连珠带炮的发问。 拍拍苏秀的手,文若梅一一的回答,“娘,您别担心,儿子已经好了,没有不舒服,多亏了符初给莲儿的药,才把儿子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苏秀放心的喃喃自语,一颗颗泪水从苏秀的眼眶滑落,短短两天的时间,这名母亲就仿佛老了十岁一样。 不一会儿,文若梅苏醒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整个文府,文老爷大喜,把天月城有名的大夫都传来,所有的大夫在看了文若梅后,都说是奇迹,后来听到文若梅解释是服用了国师大人的药时才释然,原来是服用了国师大人给的药啊,均叹了一声,难怪啊。 看着屋内越来越多的人,再见到所有的大夫都宣布文若梅没事了后,若莲心中的石头彻底的放了下去,见所有的人都沉浸在文东若梅没事的喜悦当中,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她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被天空中明媚的太阳一晒,脑中的眩晕仿佛更强烈了。暗自叹道:看来自己的身体是越来越弱了。 突然想起了神秘人长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还有符初大人,他中了天巫气,该怎么解决?可是自己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去问,想到这里,若莲心中一片烦燥。 第六十章 温暖 刚踏进自己的院子,便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给我勤快点,好好的打扫,老爷说了,小姐马上就要回来了。你们别以为小姐没在,就可以偷懒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那不可能。如果不好好打扫,被我看见哪里有一丝不干净,我可就要扣你们的工钱了啊。” “是!小采姐!” 听完后,若莲嘴角扬起一抹浓浓的笑意,小采,你没事,真好。 ‘碰’的一声打断了若莲的沉思,她扬起头,正看见小采正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东西洒了一地。 “小姐!”小采迅速的奔向了若莲,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眶也盈满了泪水,脸色涨得通红,似乎想要说什么,最后化在口中的还是一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在小采的大呼小叫当中,整个莲苑都热闹了起来,玉慧更是立马跑到小厨房吩咐做莲喜欢吃的东西,而轻柳更细心,待若莲把莲苑的小丫环和小厮们遣退后,才轻轻的走过来,关切的道:“小姐,热水已备好了,您先沐浴一下吧。” 躺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若莲满足的舒了口气,突然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喃喃的道:“小采,有你们真好。” 正在为若莲铺床的小采听到后,手中的动作一顿,眼里闪过一丝感动,也轻轻的回答,“小姐,能遇见你是小采今生最大的荣幸。” 房间里顿时沉默了下去,小采铺好被子,惴惴不安的看着屏风后的若莲,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屏风完全遮住了她的视线,只见着少女似乎把手放在外面,头仰着。 这次回来,她明显得觉得小姐好像变了。以前的小姐还是稚气的,而经过这次变故,小姐变成熟了。 “小采,你和春山是怎么逃出画廊的?”想了想,若莲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之前三哥都明确的告诉了她,小采和春山肯定已经遇难了。 一听若莲问起这件事,小采的脸色便闪过一丝恐惧,同时心有余悸的把那天所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原来那天小采和春山退出舱房后,春山便对小采说要带她去一个神秘的地方,于是便带着小采却了画廊一个堆放杂物的舱房内。因为那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所以平时根本就没有人会去那里,不过春山带小采去那里做了什么,小采红着脸扭扭捏捏的不肯说,只是一笔带过。然正是因为这样,在整个画廊最死角的地方,睡神香并没没有渗透到那间杂舱里面。所以小采和春山两人才逃过一劫。 “而我和春山从杂舱听到爆炸声出来时,正看到三少爷从船上跳时了清兰江。随后……” 小采还在那里继续说着,可若莲已经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了。 难怪自己没有被救,难怪三哥会受如此重的伤。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啊。 一串晶莹的泪珠从若莲的眼角滑落,她低头看着自己左手上的伤痕,昨晚割出的伤口全在短短一晚上的时间已经完全结了疤。 三哥,你的恩情我该怎么报答。你为何会对我这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妹妹如此之好? 精致的房间中,角落处的香炉中正缓缓的冒着青烟,一股清淡的木兰香弥漫在房间里。 突然,淡淡的水声响起,若莲从浴桶中走出,看着手臂上被水浸泡过已发白的伤口,看起来格外的渗人。然而她却觉得一点也不疼。比起三哥身上的伤,这点伤算什么。拿过屏风上的云锦中衣披在身上,若莲踏出了屏风。 一见到若莲出来,小采停下了说话,见若莲脸色苍白,赶忙走近扶住,感受着手中单薄瘦弱的身躯,小采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心疼的道:“小姐,短短的两天时间您又瘦了,从今天开始,你一定要听从小采的安排,小采一定要把您养得白白胖胖的。” ‘扑哧’一声,端着姜汤进来的轻柳正好听到小采的话,顿时粲然一笑,道:“小采姐,瞧你这话说的,说得就像养什么的一样,这要是被老爷知道,可得说你了。” 因着若莲的随意和气,所以整个莲苑的下人都喜欢若莲这个主子。而整个莲苑都知道小采是若莲的贴身丫环,是以对她都是很尊敬。所以尽管轻柳与玉慧虽然也是一等丫环,且还比小采大,但也称呼她一声小采姐。 小采一听,也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偷偷吐了吐舌头,侧头看了看若莲,见若莲一直微笑着看着她们,突然一愣,觉得自家的小姐经过此次事件,不仅成熟了,好像…… 她皱了皱眉,一时也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自家的小姐。 “小姐,把姜汤喝下去吧,驱驱寒,等会儿再传大夫来为您看一下。在外面受惊两天,得让大夫好好看看。” 接过轻柳递来的姜汤,若莲刚准备喝下去,却听轻柳这样说,顿时便皱起了眉头,昨晚自己用血救了三哥,若莲大夫来,肯定会诊出自己失血过多,那到时自己该怎么样解释。 脑海中瞬间闪过这些念头,若莲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一点事也没有。不用那么麻烦。” 一听见若莲这么说,脑中关于想不通自家小姐哪里变了的小采瞬间便抛开所有的想法,焦急的道:“怎么不让大夫看?小姐,您自个儿去照照镜子,您看看您的脸,白得跟什么似的,还说不要大夫?小姐,您这是在拿您的健康开玩笑。” 看着小采焦急的脸庞,再看看轻柳一样担心的目光,若莲心中一暖,把手中的姜汤一口喝了下去,随手把空碗放在桌子上,拉起小采和轻柳的手,暖暖的道:“小采,轻柳,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用请大夫,我的身体比你们更清楚。”见小采还要说话,若莲制止,继续道:“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三哥,所以你们也不要再去麻烦了,我多休息一下便好了。难道你们不相信我吗?” 见到小采和轻柳两人齐刷刷的点头,若莲顿时便气笑了,假装不高兴的道:“好哇,你们竟然连自家小姐的话都不信,是不是在讨打啊?” “小姐,”轻柳还要再说什么,若莲已扬手打断了她,“好了,我意已决了,就这样吧,我乏了,先去休息一下。” 就这样站了一会儿,便觉得脑海的眩晕更强烈了。 一听到若莲这样说,轻柳所有哽在喉咙里的话全都咽回去了,只得和着小采把若莲扶上了床。 刚一接触到床,若莲便彻底昏睡了过去。 细细的为若莲盖好被子,两人在床榻前站了一会儿,见短短的时间,自家小姐均匀的呼吸声便传来,相视一眼,均叹了口气,便退了出去。 第六十一章 发现 刚把房门关上,便碰见了正端着食物的玉慧。 见两人沉默不语的退出来,玉慧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出来,快把门打开,小姐肯定饿了,我给她做了她最喜欢的翡翠碧玉羹、水晶玉龙饺、醉香金乳酥……”玉慧还在那里细数着,小采已经打断她,“好了,玉慧,你把这些端下去温着吧,小姐已经睡下了,等醒了再端来吧。” 小采说完便回了自己的房间。玉慧愣愣的站在那里,疑惑的看着轻柳,腾出一只手,指着小采的背影,不解的问道:“轻柳,小采姐那是怎么了?” 怎么看着这么悲伤? 轻柳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没事,小采姐只是担心小姐而已。” 玉慧一惊,连忙凑向轻柳压低声音道:“难道小姐……” 轻拍玉慧的头,轻柳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往哪想了,别乱想,小姐好着呢。把东西端回小厨房吧。” “哦。”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转过身便端着食盘走了。 轻柳侧头看了看已进入房间的小采,再转身看了看若莲的房间,只得感叹,小采和小姐的感情真好。一点也不像一般的主仆关系。 这一觉,若莲睡了个昏天暗地,待她醒来时,早已是华灯初上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屋内燃起昏黄的烛火时,一时还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只觉得脑海里闪过纷杂的影像,可待她想要细细观看时,却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闭上眼睛,缓缓揉着额头,感觉这一觉睡下来之后,身体好了很多,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全身无力了。 她翻身下床,正好小采走进房门,看见她醒了,顿时惊喜的道:“小姐,您终于醒了,您要是再不醒的话,我可就要不顾你的意愿去唤大夫来了。” 说完便快步的从一旁的架子上取过一件银白的大裘细心的为若莲披在身上,然后才把她扶在椅子上坐好。 “轻柳和玉慧呢,怎么没见着她们?”若莲左看右看也没见着玉慧与轻柳两人,不由得开口询问道。 “轻柳估摸着您快醒了,所以便和玉慧去小厨房为您准备吃食去了。”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递给若莲,见若莲接过后,便把目光转向门口,纳闷的道:“怎么还不来?这俩丫头。”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轻叩声,随后玉慧和轻柳端着东西的身影走了进来。 看着轻柳玉慧两人不停的张罗着满桌的好菜,若莲一拍空空的肚子,大声笑道:“还是你们俩好啊,知道我睡了一天,肚子都快饿扁了。” 很快,若莲便风残云卷般的把满桌饭菜吃了个遍,吃完过后,还满足的咂咂嘴。哪有一丝千金小姐的模样。 看着她这个模样,小采三人不约而同的笑了。 接过玉慧递来的茶水,轻轻的喝了一口,漱完口便把口中的茶水吐在了小采递过来的盆盂中,然后接过轻柳递来的白色锦帕,擦了擦嘴唇,便站起了身,道:“这下吃饱睡足,我也得去看看三哥了。” 不知道三哥怎么样了,想来没事了吧。 “小姐,您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您还是等明日再去看三少爷吧。今天所有的大夫都已说少爷无碍了,只是需要好好静养便行,您就不用此时还专门过去吧。” 一听到这么晚了,若莲还要去梅苑,小采立马出声制止道。 “是啊,小姐,都这么晚了,您看外面都下雪了,您刚回来,身体本就不好,您又不让传大夫,这要是受了风寒可怎么得了啊。” 轻柳也是蹙着眉头,满脸的不赞同。 而玉慧更是直接,她直直的站门口,伸出纤细的双臂横在门边,摆明了一副不让你出去的架式。 若莲哭笑不得的看着眼前关切的三张脸庞,她知道她她们是为自己好,她的心中也因为她们的关心而一片温暖,可是不亲眼见到三哥此时的状态,她怎么可能放心? 她摇摇头,真诚的道:“我知道你们是担心我,可是我必须去,不去看看三哥到底好没有,我怎能安心?” 见若莲脸上一片坚定,跟在她身边这么久了,小采也知道她的性子,只要是她决定了的,便不会再更改。拉了拉还待要说话的轻柳,向轻柳递了个眼神,轻柳也是一个机灵人,叮叮咚咚的跑进内室,拿起暖炉递给若莲。 而小采刚直接上前为若莲拢了拢大裘,低声道:“我知道小姐放心不下三少爷,所以奴婢也就不再阻拦小姐你,可是小姐您要知道,您身体健康便是小采最大的心愿。” 说完便从一旁的灯架上取过一枚灯笼,低声对两边不说话的玉慧和轻柳道:“我陪小姐去梅苑,你们就在这里守着。” 说完便示意玉慧把门打开,玉慧满心的不愿,但在小采瞪了她一眼后,不情愿的把门打开了。 门一打开,一阵寒风便吹来,顿时屋内的气温便下降了几分,若莲抬起头,看向外面果然已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想来照这样的大雪,待明日起床时,外面肯定已是一片银装了吧。 不由得庆幸,被劫持受伤的那晚没有下雪。 她摇摇头,看着前方正等着她的小采,对身旁的轻柳和玉慧轻轻的道了句:“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随后便与小采离开温暖的屋子向梅苑走去。 没想到行走在路上,竟然碰上了文若竹。 见一片风雪之中,大哥一个人推着轮椅走在路上,若莲顿时皱眉,连忙向文若竹走去。 “大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山力呢?他怎么没推你出来?” 待走近,看着文若竹被冷风吹袭的苍白的脸,若莲顿时便心疼的质问道。 却见文若竹根本就不回答她的话,反而皱起好看的眉毛,一直温和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怒气,“这么晚出来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休息。” 若莲一愣,不明白文若竹怎么会生气,她有点不安的回答,“我……我没事啊,我已经休息一天了,现在想去看看三哥。” 哪知这句话并没有让文若竹缓和下来,反而还更加生气了, “胡闹!”文若竹沉声喝道,“你看看你的身体,你昨晚……”似是想到了什么,文若竹顿时便停下了声音。他微侧过脸,不去看若莲狐疑的脸色,沉吸一口气,转过头,轻摸着若莲的头,轻轻的道:“乖,莲儿,快回去休息吧,三弟没事了,我刚刚才见了他。” 若莲静静的看着刚刚还对着自己怒声说话的男子,此时已经恢复了他的温和,她看得到男子眼里闪过的焦急和心疼。那一瞬间,若莲心中闪过一丝念头, 大哥知道了她的秘密!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六十二章 月朗心思 若莲心里惊慌,她不由自主的便把左手往身后藏去。符初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能让人知道自己的血有救人的功能。 看出了若莲眼里的惊慌,文若竹苦笑,他抬起手,似是想说什么,但看见若莲身后疑惑的看着他们的小采,手顿了顿,才道:“傻丫头,你要记住,我是你大哥。” 说完这句话后便见若莲愣在那里,伸手轻拍若莲的手,继续道:“乖,快回去吧。好好休息。” “小姐,小姐。”耳边响起小采略带担忧的声音。 若莲回过神,看着眼前担忧的脸庞,微微一笑,温和的道:“小采,我没事,你先下去吧。” 小采愣了愣,嘴唇动了动,刚刚只听到大少爷和小姐莫名其妙的说了一通,随后小姐便回来了。此刻见小姐略显?楹龅牧常??佬〗憧隙ㄓ黾?裁词铝恕v皇牵??皇且幻?氯耍?退阕约倚〗阍傥潞停???暇挂彩侵髯印w约好挥凶矢袢ス?手髯拥氖拢?熘挥械愕阃罚?成下冻龅p牡男θ荩?靶〗悖??羰怯惺裁词卤慊脚?荆??揪驮谕饧洹!?p>  “嗯,”若莲微笑着点点头。 遂小采便离开了,刚一出内室,便见着轻柳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见着小采出来,纳闷的道:“小采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小姐睡下了吗?” 因为若莲不要唤大夫,轻柳怕她身体有恙,便找了个土方子为她熬了一碗药,刚准备端来,结果若莲却说要去看三少爷,无奈只得等她回来再端上来。结果还没等多久,便见着若莲回来了,也顾不得询问理由,便立刻去了小厨房把药端了来。 小采点点头,看了看轻柳手中的药,皱了皱眉,指着它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不是没有唤大夫吗?哪来的药?” “这是我从一名姐妹那里寻来的土方子,她告诉我说她小时候得了风寒就是用这个土方子治好的,所以我便寻着这个土方为小姐熬了一碗药。” 见小采皱眉,轻柳连忙解释。 “好了,端下去吧,小姐乏了,明天再端来吧。”想了一会儿,小采还是拒绝了。 轻柳的脸色一下便黯了下去,以为是小采不相信自己。沉默了一会儿,便端着药默默的走出了房门。 小采也没注意到轻柳黯淡的脸庞,见轻柳离开了,把目光投向了内室,轻叹一口气,拿起一旁针线开始绣起来。 若莲坐在床上,听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完全没有时,才抬起左手细细的看着手中的伤痕。昏黄的灯光下,皓腕上斑斑疤痕,看起来格外的渗人。 她想起了大哥的话,“傻丫头,你要记住,我是你大哥。” 这代表着他肯定知道了自己昨晚是怎样救三哥的,也就是说他知道了自己的血可以救人。 也许最先开始她是惊慌的,那是秘密被发现后的惊惶失措,可是就因为文若竹的这句话,奇异般的抚平了她心中的惊慌与害怕。 是啊,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的大哥,他不会害我的。 这样想着,若莲便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她轻扬起嘴角,符大人说不让任何人知道,可是大哥知道不会有事的吧。 这样对自己说完,若莲彻底放心了,也许明天还可以问问大哥,见过可以用血救人的人吗,反正大哥到处去经商,也许见过这样的人,那么自己的身世也就有眉目了。 这个世上自己的血有救人的功能的人想来还是很少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若莲睡着了。 第二天,若莲早早的便醒了。 一切收拾完毕,推开门,果然,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大片大片的雪花像精灵一样飘洒着,落在外面的树枝上,落在假山上,落在屋檐上。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白得透明,白得耀眼。 若莲踏出房门,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她的手上,冰冰凉凉的,一时之间,她忽然起了玩心。一脚便踏上了雪地上,伸出双手欢快的旋转着,大红的衣衫随着她的旋转轻扬起来,一圈一圈,犹如涟漪一般,在寒冷的雪地里倾洒着。 站在走廊上的小采不停的高呼着,“小姐,快回来,小心着了风寒。” 然而旋转着的少女仍旧不管不顾的旋转着,欢笑着。她转过头,明媚的笑着,向着小采大声的呼叫道:“小采,你快下来,好好玩啊。”雪花伴随着她的身影落在她的头上,身上,衣服上。那一刻的若莲美得不似凡人。 小采呆呆的看着自家小姐,从来没有发现自家小姐如此美丽。 而月朗走近莲苑便看到这种情况。眼里闪过一比惊艳,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看到了雪中仙子,此时的他才发现,那个小女孩似乎长大了。不过却见那名他误以为是仙子的小丫头脚下一个踉跄,立马便摔在雪地上,顿时便哈哈大笑道:“小丫头,你闲心倒是好哇,我还以为你会吓着关在房里不出门呢。” 听见熟悉的声音,若莲连忙转过头,她看向来人,熟悉的折扇,熟悉的桃花眼,熟悉的调笑。瞬间,那晚的记忆涌自脑海中,就着小采的手站了起来,看着眼前之人还有着一丝苍白的面容,她眨巴眨巴着大眼睛,在他的身上四处打量了一番,没有见到任何不对的地方,方才哽咽着声音道:“太子殿下,你没事了吗?” 一见到若莲红了眼睛,月朗便慌了,他把折扇往腰带上一插,揽过若莲瘦弱的肩膀,低声道:“小丫头,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你也不想想,我堂堂天月太子,怎么可能被一点小伤伤到,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见若莲还是半信半疑的看着自己,月朗心中一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遂继续道:“我本就是受了皮外伤,宫里的太医那么多,我早就没事了。只是小梅子运气就差了点儿,不过幸好有符初给你的药,他才没事,不然,”后面的话,月朗没有说完,只是眉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竟比这天上飘下来的雪花还要冷然。 “说起小梅子,我还没去看他呢,走吧,咱们去看看他。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样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不对啊,小丫头?” 良久,没有得到回答,月朗疑惑的低下头,却见小丫头正扭着衣摆,脸色一阵变化,不由纳闷的看着若莲,“小丫头?” 骤然听到符初的名字,若莲一惊,脑海里满满的是他的伤,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所以完全没有听到月朗在说什么,此时见月朗唤她,她深吸一口气,皱了皱眉,一咬牙,还是问出了心中早就想知道答案的问题,“太子殿下,不知道符初大人的伤怎么样了?” 第六十三章 小小教训 一提起符初,月朗的脸色轻轻的变了变,尽管很细微,若莲还是细心的看到了,顿时,便暗皱眉头,难道…… 见若莲紧皱眉头,焦急的等着自己告诉她有关符初的消息,月朗眼里顿时便闪过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不悦,只是皱着眉头道:“阿初应该没事,他放出话,任何人不得去他家,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情况。” 见若莲还是皱着眉头,月朗继续道:“你别担心,那小子经常这样干,每次受伤都是如此,从不让人探望,过几天又完好如初的出现在大家眼前。” 听罢后,若莲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不安还是不能消散。她觉得这次肯定没那么简单,那天巫气那么厉害,他能驱除掉吗? 见若莲还皱着眉头,月朗屈指一弹若莲的额头,好笑的道:“好了,别皱眉头了,你以为符初是那么容易倒下的吗?那你也太小看他了。好了,别再想他了,随我去看小梅子吧。” 听到说起文若梅,若莲才想起她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要去看望文若梅。遂按下心里对符初的担忧,抬头对月朗展颜一笑,“好吧,太子殿下,咱们去看三哥吧。” 为若莲紧了紧身上的大裘,挥手扬退了想要跟上来的小采,月朗若有若无的拥着若莲向梅苑走去。 若莲倒是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不对,向小采挥了挥手,便和月朗离开了。 徒留屋檐下小采紧皱眉头看着月朗那双横在若莲肩头的手。 一走近梅苑,便看见苏秀的贴身丫环俏心手里端着什么从远处的小道上走来。 见到月朗和若莲并肩走在一起,眼里闪过一丝嫉妒与怨毒,但脸上却荡起甜甜的笑容,袅袅婷婷的走近,屈腿向下,俏生生的道:“俏心见过太子殿下。”随后把头微微一转,敷衍一般的道:“四小姐安好。” 俏心生得乖巧秀丽,白白的皮肤,妩媚的丹凤眼,弯弯的柳叶眉,樱红的朱唇,丰腴的体态 顾盼流兮都透露出一股水灵灵的气息,哪是若莲这种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可比拟的。 再说,就俏心的容貌在整个文府的丫环中都是拔尖儿的,且又是大夫人身前的红人儿,是以让她的虚荣心鼓胀,总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找一个有家世的人家绰绰有余。之前她是把目光放在文若梅身上的,可是自从第一次看见月朗后,她便把目光放在了月朗身上,而现在却见到自己心尖尖上的人与自己最讨厌的人亲密的走在一起,是以她心中的怒气可想而知。 月朗见到如此情况,眉梢一挑,桃花眼斜斜的看了一眼俏心,半晌才道:“起来吧。” 而若莲像是没有察觉到俏心对自己的厌恶一样,她指着俏心手上散发浓浓香味的青瓷花碗,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俏心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是在自己心上人身前,怎么的也不能做出对主子不敬的姿态,遂轻声解释道:“这是大夫吩咐做的,名叫七玉飘雪羹。说对三少爷的伤有很好的作用。” 一听到是端给三哥的药,若莲连忙开心的道:“那正好,我和太子殿下要去看三哥,便把羹给我吧,我端进去。你下去吧。”说着便把手伸向俏心。 谁都没看见若莲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戏谑。 俏心自然是不乐意的,她还想和太子殿下多待一会儿呢。但奈何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奴婢,而主子命令她做什么,她能拒绝吗?若在之前,她怎么着也要拒绝,可是,现在在月朗面前,她还得保持自己恭敬听话的形像,遂只得暗自咬紧银牙,满心不情愿的把七玉飘雪羹递给了若莲。 接过七玉飘雪羹,若莲挥挥手,便与月朗踏进了梅苑。 徒留俏心在原地狠狠的跺了跺脚,眼神怨毒的看着若莲的背影。 一进入梅苑,便看见满座素银当中,一大片的梅树在风雪当中全都展开了身姿。枝头上,那白中带红的小花傲然挺立着,纵使这大片的雪花也覆盖不了她的艳姿。生生的为这银装的世界增添了一份生气与香意。 在这大片的傲梅下面,若莲和月朗正缓缓走来。男的俊,女的俏,当真是一幅如画的景像啊。突然一阵寒风吹过,雪花簌簌而落,同时也带来男子调笑舒醇的声音, “小丫头,我看你是越来越聪明了啊。” 知道自己刚才的小心眼瞒不过月朗,若莲装做不高兴的斜昵了他一眼,哼哼道:“谁叫她总是那么无礼,我小小的反击一下不可以吗?” 月朗好笑的用扇子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但在听到她说完后,眉心轻皱,不悦的道:“难道她经常欺负你吗?” 若莲停下脚步,细细的想了想,才摇头道:“也不是,她怎么敢欺负我,我可是文府的四小姐。” “是吗?”月朗停下脚步,桃花眼眯成一线,细细看去,只能看见里面一片黑漆若深潭。 若不是今日亲眼见到,他还真会相信在这府里没有人会欺负她。 也是,她毕竟只是一介孤女,只是被认成义女,得到无上的荣宠,在这府里,肯定会有人嫉妒。 在宫里,他早已体会到了。 看来得和小梅子商量一下了,要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可怕的。 想到这里,月朗摇摇头,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还要关心这些?失笑一声,看着前方瘦弱的身体,心中喃喃道:不过,这感觉似乎也不错。 遂大步向前追上若莲的脚步。伸手端过若莲手中七玉飘雪羹,大笑一声,一拍若莲的头,“走吧。” 若莲不解的看着月朗,纳闷的想,“看来太子殿下似乎又抽风了。” 若月朗知道若莲心中是这样想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一进入文若梅的寝房,便看见苏秀正在用帕子为文若梅拭脸。见了月朗进来,连忙放下帕子站起身来行礼。 月朗赶紧挥手,扶住苏秀欲要行礼的双手,笑道:“文夫人这是要干什么?你这样做,可不是要让小梅子怨死我了。” 说完便放开了文夫人的手,坐在床边,看着从鬼门关闯过来的文若梅,用手轻捶了一下文若梅的肩膀,大笑道:“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没想到你命倒大得很,看来是阎王爷嫌你长得太丑了,把你踹回来了。” 文若梅轻轻的瞟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道:“不是阎王爷嫌我丑,而是对我说,还有一个名叫月朗的人没下来,怕我寂寞,让我回来把他一起捉下去。” “你这个,”一时之间,月朗也找不到话语来形容,只得指着文若梅哭笑不得的道:“真是败给你了。” 短短的几句话,就可以看出他们之间浓浓的兄弟感情。 第六十四章 担心 不再看月朗,文若梅转向若莲,见着若莲依旧可以看得出有着一丝苍白的脸色,顿时便心疼的道:“莲儿,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房里休息?” 若莲走近,看着文若梅红润了许多的脸色,心中的巨石终于完全落了下去,她先是向站在一旁的苏秀行了个礼,令若莲惊讶的是,苏秀竟然还温和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才温声道:“你们先聊着,我便先走了。” 她已经在这里守了一晚上了,此刻见全是年轻人在这儿,她也搭不上话,且也见自家儿子无事了,便提出离开。 待苏秀离开,若莲才端着七玉飘雪羹走近文若梅,示意月朗让开位置,月朗摸摸鼻子,无奈的站起身,让开了他之前所做的位置。 若莲坐下,把手中的羹递给文若梅,方才无奈的叹口气,小大人的说道:“三哥,为什么你们总是担心我呢?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现在的我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所以你们不要担心了,我又不是玉做的,磕一下就坏了。” 那晚的记忆全都涌进了脑海,文若梅闭了闭眼睛,按下心里所有的波涛,才轻笑道:“你啊。” 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对若莲的宠溺。 “快把药喝了,不然凉了就没效果了。” 看着文若梅一口一口的把七玉飘雪羹吃,若莲的脸上露出欢心的笑容。她接过文若梅递过来的空碗,起身放在桌子上。想要为文若梅倒点热茶,哪知里面的茶水已经完了,遂对着屋内一直看着她的两个男人道:“茶水没了,我去倒点来。” 说着便拿着茶壶走了出去。 她知道三哥与太子殿下有话要说,不然月朗一大清早的来干什么?如果只是来看三哥好没好,什么时候都可能来,而不是在自己伤都还没好的情况下便来了。 所以她很自然的提出离开。 看着若莲离开的背影,月朗收回了目光,叹道:“小丫头现在是越来越聪明了。” 文若梅没有说话,只是看到月朗看若莲时的目光皱了皱眉,随后才缓道:“说吧,有什么事?” 若莲出门向小厨房走去,在小厨房正遇上春山。见到若莲,春山先是向若莲行了个礼,随后便向若莲身后看去,若莲知道他在看什么,心里暗笑,嘴上却说,“春山,你在看什么呢?” 春山脸红一下,讪讪的笑道:“没,没看什么。” 随后若莲把手中的茶壶递给春山,“呶,没茶了,去倒点热茶。” 左看右看还是没见到自己想看见的人,春山失望的垂下眼,接过茶壶,便去倒热水去了。不一会儿,便提着茶壶走了出来。 伸手接过茶壶,若莲看着春山浑身无力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春山啊,小采没有跟来,我叫她守在莲苑,你也就别再望了。” 春山被戳中心思,闹了个大红脸,心里虽然不好意思,毕竟他跟小采都是下人,没经过主子同意便在一起,这可是私相授受,可是大罪。但是心中也确实想念小采,见若莲温和的看着自己,最后还是扭扭捏捏的问了出来,“小姐,你不怪我们吗?” 若莲有解,歪头反问,“我为什么要怪你们啊?我知道小采也喜欢你,你对小采也好,我很高兴,这么久了,我早已当小采是姐姐了,所以你以后得好好对她,可不许欺负她。” 这话相当于告诉他,若莲同意他和小采的事了。 顿时,便见春山清秀的脸上涌起一阵激动,他梗着脖子,发誓一般的道:“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对小采好的。如若不然,必遭天遣!” 若莲一愣,见到春山那幅样子,知道春山是真的喜欢小采,心里也为小采感到高兴,随后她高兴的道:“这话你该说给小采听。等过段时间,选个吉日,便把你们俩的婚事办了吧。” “谢谢小姐!”春山大吼一声,把若莲吓了一大跳,随后便风似的向外面奔去。 想来是想去告诉小采吧。 若莲失笑,端着茶壶向文若梅寝房走去。刚走近,正准备敲门,却听到月朗的声音传来,“刘长亭已经抓住,可是他嘴硬得很,什么也撬不出来,所以还是把他交给你,你来审问吧。” “嗯。”文若梅淡淡的应道。毕竟在阎王殿走了一遭,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 “如若没猜错的话,这次的事很有可能是老三干的,看来他们是闲不住了啊。” “你这次受伤也是一个机会.当一个人命在垂危之际,也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而只有当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那些环绕在他四周的隐藏着的敌人才能浮出水面。所以,我们可以借这次机会好好的把那些伺机等候时机的毒蛇一一捉住了。” 文若梅的声音充满了杀气与寒意,这次的事件让他深深的意识到自己之前太过心软,有时,心软不是坏事,但往往总会把事情逼到最坏的地步。 “对了,阿初怎么样?”文若梅担心的问道。天巫气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不知道。”月朗摇摇头,眉头紧皱,再也没有对若莲说符初情况时的轻松,“我很担心,可你也知道符初那小子的脾气,他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情况,那我们甭想得到一点情况。所以现在他到底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 听到这里,若莲的心陡然提了起来,果然,太子殿下在安慰自己。那么,符初大人到底怎么样了? 不行,我必须去看看!若莲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随后便敲门进去,给文若梅与月朗一人倒了一杯热茶。当着若莲的面,两人很有默契的停下了谈话。随后便笑谈了几句,见文若梅脸上现出疲态,月朗便提出了离开,临走前细细的叮嘱了一番若莲,无非便是好好照顾文若梅和自己,便大踏步离开了。 一出文府大门,一辆马车行来,流云从马上下来,为月朗扶开帘子,随后自己也麻利的坐上马车,挥鞭便架着马车离开了。 马车渐渐的驶远,良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街道响起, “流云,我要整个天朋国的人在一天内要知道天月国太子受伤太重,病情恶化,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年轻的将领一听,神色一束,恭声回答,“是!” 这是一个小小的事件,可是却正式拉开了天月国中皇位夺谪之战。 当然,关于这一些,若莲是完全不知,也是完全不懂的。 现在的她正把文若梅按在床上,细细的叮嘱,“三哥,你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六十五章 无端挑衅 文若梅也不想让若莲为自己担心,所以也乖乖的顺着若莲的意思躺了下去。 见文若梅乖乖的闭上眼睛,若莲满意的笑了。为文若梅捏了捏被子,便轻手轻脚的向外走去。刚打开门,便听见文若梅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莲儿,谢谢你!” 这是一句饱含所有感情的谢谢,若莲不知道三哥是否发现了自己撒谎骗了他,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救活了三哥,既然大哥都已经知道了自己血的秘密,那么就算三哥知道了也没关系,因为他们都是她的哥哥。 她转过头,炫然一笑, “三哥,你以前总是对我说,‘莲儿,记住,你是我妹妹。’,现在我要把它还给你,三哥,你要记住,你是我哥哥!” 文若梅一征,唇角轻轻的扬了起来。 站在梅苑门口,若莲轻扬头颅,看着太阳一点点升起来,金色的阳光普洒下来,为这片白色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暖意。 享受着阳光温暖的照射在自己身上,若莲半闭着眼睛。暗自想着,自己该怎样才能到符初大人那里去。而且还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若莲屈手死敲自己的小脑袋,暗自嘀咕,“该怎么办呢?”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若莲嘴角牵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有了! 僻静的小巷子里,这里是挨着文家大院后府的一条小巷子,平时没什么人会从这里过,一直都是冷冷清清。 忽然却听见一阵‘????’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一个小脑袋便从文家府院墙上密密麻麻的藤蔓中伸了出来。 看见小巷子里左右无人,便听见传来一阵轻呼声,想似松了一大口气。 不一会儿,一个少女便出现从藤蔓中走了出来。 原来在这密密麻麻的藤蔓中竟然隐藏着一道小小的隙缝,以少女瘦弱的身躯刚好可以从中挤出来。 少女拍拍身上的藤叶,扯了扯身上被弄皱的衣角,便向左右看了看,最后,眼神定住左边,大踏步便走了出去。 这名少女赫然便是若莲。她知道若是自己要从大门出去,那肯定是不行的,肯定会受到阻拦。 可是听到月朗说起符初的伤势,心里又急得不得了,?槿幌肫鹩幸淮稳プ沸⊙??叮?粤耍?⊙┍闶侨袅?跫?娜糁袷彼透??哪侵谎├辍?p>  有一次去追小雪时,无意间便跑到了文家的一处废弃院子里,然后便发现了这么个秘密出口。 所以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凭着记忆,若莲来到了街上,她不知道符初的家在哪里,只知道个大概的地方,似乎是在城东某个地方。 因是新年时节,纵使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可街上依旧是人潮济济。各种吆喝声络绎不绝,还能听见商贩与买家之间砍价的声音。 若莲不由自主的便牵起了唇角,想起了自己初入世的那天。 摇摇头,若莲把目光放在了远处租售马车的地方,快步走上前。 那车夫一见若莲走过来,眼前顿时一亮,暗道:好漂亮的小姑娘。 今日的若莲穿了一身天青色的云锦纱衣,外面罩着白色狐皮短袄,下着同色的垂云裙,裙裾上绣着朵朵怒放的白莲。而一头快及地的长发被挽成双环髻,再系上俏皮的丝绸,配上润白的皮肤,小巧玲珑的鼻子,秀气可爱的嘴唇,端的是可爱中不失优雅,优雅中不失可爱。 “小姑娘,您是要去哪儿啊?” 若莲见那车夫一副四十多岁的样子,模样憨厚,眼神微微透出一份慈祥,顿时好感大生,脆声声的回答:“大叔,我想去国师大人府上,您能送我去吗?” 那车夫一听,立马点头,笑道:“能,怎么不能。” 随后,若莲便坐上了马车,刚一坐下,车夫便轻声叮嘱一声,“小姑娘,可要坐稳了,起车,走!” 随后马车像摇摇晃晃的向前驶了去。 马车行驶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便听车夫‘吁’的一声,马车便停了下来。同时车夫疑感的声音响起,“怎么这么多马车啊?” 若莲听见车夫的声音,心中疑感,便撩开车帘,顿时便被眼前的情景给惊住了。 只见国师大人府前的整条街密密麻麻的停满了马车,把整条街都堵得死死的,难怪马车会停下来,因为根本就过不了啊。 “小姑娘,你看,这马车过不去,所以我只能把你送到这儿了。” 车夫略带不好意思的话语响起。 若莲侧过头,正看见车夫不好意思的搓搓手,顿时便宽容一笑,“大叔,没事儿的,我就在这里下吧。呶,这是给您的车钱,谢谢您啊。” 说完便从身上的荷包中拿出一碇银子递给车夫。 自从知道银子的重要性后,若莲是时刻都在自己的身上带足银子的。 那车夫也的确是个老实人,见这么一大碇银子,顿时便把银子递还回去,口中拒绝道:“小姑娘,这太多了,十文钱便足够了,你这都有五两了。” 要知道,一两银子如果一家三口省着点用,足可以过一个月了。 若莲摇摇头,“大叔,您收下吧。我先走了。” 说完还不待车夫拒绝,便下车寻着马车中的隙缝向前方的国师府行去。若莲害怕那老实的车夫大叔会追上来,所能脚步加快,她身材娇小灵活,在马车的隙缝中穿梭,不一会儿便淹没在马车当中。 “唉……小姑娘……”车夫想要去追若莲,又怕此时这么多人自己的马车被人驾走,只得无奈的拿着手中的银子退了回去。 再说若莲,寻着隙缝向前走,不一会儿便走出了马车包围圈,来到了国师府门前,可令她惊讶的是,在国师府门前竟然聚集了一批的少女。粗略一扫,竟然不下五十个。 若莲转头看向后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马车群,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么多马车了,敢情全是这些少女带来的。 忽听一个轻脆的声音传来,“绮姐姐,你看,又来一个。” 话音刚落,另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你看她那个样子,才多大啊,就敢前来,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 然后第一个轻脆的声音又传来,“哎哟,谁叫我们国师大人长得俊美如天人啊,连这样的小萝卜头也要来凑热闹。” 若莲听见声音,把头转向声音来源,却见那一群少女也明显分成了几堆,其中的一堆只有三个人,见若莲看来,那三人之中的一名穿着粉色衣衫的少女不屑的看了一眼若莲,哼道:“看什么看,难道我没说错吗?” 若莲朝其他的少女群看去,那见那些少女无一不是面带讽刺的看着自己,她就纳了闷了,她不认识她们,也没招惹她们啊,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六十六章 闭门羹 “你看,她来就来吧,还什么东西都不带,啧啧,看来是家里太穷了,连一点药材也买不起,却还敢来国师府,当真是不自量力。” 这句话不知道是谁说的,太多少女了,若莲压根儿就不知道谁在说话,不过,也正是因为她的这句话,若莲才发现来此的少女每人手上都提着一个小小篮子,隔得远了都能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 此时的她才终于明白,这些少女为何会都聚集在国师府上了。 想来是符初大人受伤的事已经被传出去了,是以,各家有钱有势的千金小姐们便想着拿着礼物来国师府探病,顺便看看这位在天月国被奉为神?的的国师大人。 只是让若莲不解的是,为何她们全都站在门外呢? 不过,想不了那么多,她才不管这些呢,反正也认不到这些人。经过这一年的生活,若莲也不再是那个刚入世的小绵羊了,不喜欢眼前的这些少女,便不去搭理便是,她们能耐我何? 况且我是有后台的人! 哼哼,我三哥可厉害了。 这样一想,若莲才不怕那些少女如何说,只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迈着细碎的步子,越过那一群少女,便向国师府大门敲去。 “不自量力的家伙,等着一会儿被轰出来吧。” “叩叩……”若莲敲响了大门。 随后便听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吱呀’一声,便从里面打开了。出现在若莲眼前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人,老人穿着灰朴大衣,看起来格外的朴素。 他看见若莲时明显愣了一下,只在心里暗道了一句:又来一个。 再看看外面站了一群的少女,脸上却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情来。 见到老人,若莲猜想可能是管家之内的人,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温和的道:“伯伯,您好!我是来看望符初大人的。” 老人眼里闪过一丝了然,看来这小姑娘也是和那些姑娘一样的。 他暗自摇摇头,暗叹自家大人魅力实在是太大了。 “姑娘,你还是回去吧,我们大人说了,谁也不见。”想是这样想,老人还是温和的回答。 若莲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望与急切,不行!她一定得见着符初大人!想来是这位伯伯不知道她的身份,于是若莲便拉住老人的手,焦急的道:“伯伯,您让我进去吧,我是文家四小姐文若莲。” 还真别说,在若莲说出自己身份后,那名老人还真上上下下打量了若莲一番,他是知道自家大人与文家在少爷的交情的,可是想起大人说的话,他最终还是摇摇头,婉拒道:“文小姐,你还是回去吧,大人已经交待下来,谁也不见的。您也别再为难我这个做下人的。” 说完过后,老人抱歉的冲若莲笑了笑,随后便把大门缓缓的关上了。 若莲征征的看着被关的大门,一时之间还不知道怎么面对眼前这种情况。 她转过头,却见所有的少女都向她露出鄙夷的脸色,而之前便开口讽刺她的三人堆里面的那名粉衣少女更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少女拿着自己的手帕捂住自己的脸庞,只露出一双妩媚的大眼睛, “哟,绮姐姐,我就说吧,这世上的人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人都叫她走了,她还死活站在那里。啧啧……”说完还在那里状似婉惜的摇摇头。 若莲心中焦急,听到此话后,眉心一跳,想也不想的便反唇相讥,“是吗?说我不知好歹,那你现在站在这里又是干什么啊?” 如果猜得不错的话,这些少女都是已经吃了闭门羹了的。 想来都是不甘心,所以在被拒绝后看到还有人前来探望便想看别人出丑,于是这里便聚集了如此多的少女。 “你!”那名粉衣少女一听到若莲的话,立刻大怒,指着若莲就要开骂起来,站在一旁的那名一直没说话的白衣少女一把拉住她,冲粉衣少女摇摇头,白衣少女约莫十七八岁,身穿白色纱裙,衣襟两边用金丝线绣着滚边,腰上用淡粉色烟罗系成一个漂亮优雅的蝴蝶结,外面披着狐皮大裘,一头墨发只松松的挽了一个髻,只在一侧插了一支素雅的梅花簪,肤如凝脂,腰若柳絮,眉似柳月,唇如朱丹,眼似星空,站在那里,端的是风姿绰约,空谷幽兰。 少女秀气的脸庞带着沉静,听到若莲的话后,眉毛也不动一下,口中淡淡的道:“文小姐说得是,玉儿,还不住嘴。” 少女的话虽是淡淡的,可却不由自主的透出一丝威仪,那名叫玉儿的粉衣少女虽是不甘,却也只得跺跺脚,恨恨的瞪了一眼若莲,便退到白衣少女身后与那名黄衣少女并肩而站。 见对方如此好说话,若莲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只是心中焦急,遂只冲白衣少女点点头,暗自感叹:看那少女也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可人家那气派。 不过经过刚才一闹,那些本来还想上来讽刺一两句的千金小姐们顿时便住了嘴,不是说这文家大老爷所认的义女脾气温和的吗?看来谣言终究是谣言,不可信啊。 若莲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无奈的咬咬唇,进不了大门,见不到符初,那还怎么给符初大人疗伤啊? 话说两头。 大门内的老人关了门,想了想,暗道:这可是文三公子的妹妹,就文三公子与大人的关系,指不定大人要见呢?还是通报一声吧。 于是老人迅速的走近一处院子,轻轻的敲了敲一扇门,良久,却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老人还以为符初已经休息了,正待要走,却听符初那独有的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 老人的神情刹时变得恭敬,就算知道符初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他还是所背往下一弯,恭敬的道:“大人,又有人来看您?” “不是说了一律不见吗!”符初的声音明显有着一丝虚弱。 老人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刚刚来了一位小姑娘,她说是文家四小姐,想来看看大人您,您看,让不让她进来?” 良久,也没有一丝声音传来,老人会意,知道了大人的意思,正要离开,便听符初的声音再次传来,“让她进来吧。” 老人一听,惊愕的张开了嘴,已显苍老的眼睛里明明白白的铺满了惊讶。他摇摇头,看来,这文四小姐在大人心中是不同的吧? 想到这里,老人眼里的惊讶收去,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喜悦。 自从当初那件事过后,大人已经很久没有在乎过人了。 这么多年了,看着他把所有的责任与担子重重的压在自己身上,老人自己都觉得心痛。 有在乎的人便好,看来那小姑娘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吧。不然不会让大人另眼相待吧。 想到这里,老人加快脚步,不然那文家小姑娘走了可怎么办?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六十七章 独她一人 若莲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见门依旧关得死死的,且看着四周的少女仍旧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烦乱,既有担心符初的伤势的焦急,又有被拒之门外的失落。 抬头看看天色,出来已有一个时辰了,若再不回去,也许会被发现的。 暗自摇摇头,再次无奈的看了看紧闭的大门,便迈着步子离开了。 经过那白衣少女三人时,那名叫玉儿的粉衣少女不屑的‘哼’了一声,若莲权当没听见,面不改色的从她身旁而过。 若莲刚要离开,却听‘吱呀’一声,那紧闭的大门竟然被打开了。 老人朴素的身影出现在众少女眼前,没看见自己想见到的人,老人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果然,文家四小姐已经走了。 突然,他眼前一亮,看着前方被挡住粉衣少女挡住大半身躯的若莲,正要呼喊,却见一名少女面带惊喜的向他走来,同时询问道:“管家,国师大人答应见我们了吗?” 少女的问话止住了老人的呼喊,他把目光一转,却见所有的少女都用惊喜的目光看着他,面色都带着急切。 老人暗中婉惜的摇摇头,口中温和的回答:“各位小姐们,我家大人说了,你们当中他只会见一人。” “是谁?”那名最先问话的少女急切的问了出来。 老人背有点驼,一阵风吹过,他手握拳头在嘴前低低的咳嗽一声,罢后,抬起头,很抱歉的向众少女,歉意的道:“诸位小姐,人老了,刚才老奴多有得罪了。” 那位少女见他总不把符初想要见的那个人说出来,顿时便急了,有点气急败坏的道:“你快说啊,国师大人要见谁啊?” 若莲站在离白衣少女身后的一处空地,听到少女如此问,也是紧张的把目光投向老人。 却见老人伸出苍老的食指,一指便指向了白衣少女所站的地方。 若莲一见,心中顿时便升起一抹委屈,同时还有一点自己也不懂的情绪,只觉得喉咙堵得慌。 却见那名粉衣少女玉儿顿时便拉住白衣少女的袖口开心的道:“绮姐姐,我就说吧,符初大人一定会见你的。” 那白衣少女一听,再也不见之前的沉静,脸色微红,嗔怪的看了一眼玉儿,但任谁也看得出那双秋水瞳里印着满满的开心。 而一旁的黄衣少女更是轻轻一推白少少女,笑嘻嘻的道:“绮姐姐,快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你。” 而之前问老人符初要见谁的那名少女见老人把手指向了白衣少女,脸色顿时一阵变幻,最后咬咬牙,退到了人群当中。 那可是户部尚书的千金,天月第一美人,而且曾经还和符初大人有过婚约,虽然不知道为何没有成功,但至少有着这一层关系,符初大人对她也会特别一些吧。 就在白衣少女踏步向前行走时,老人却突的一笑,看着白衣少女,双手一拱抱歉的道:“沐小姐,老奴先向您陪个不是,大人点名要见的不是您,而是她。” 老人手一指,指向白衣少女身后不远处的若莲。 若莲惊愕的抬起对,不可置信的看着老人。 她没听错吧? 而粉衣少女玉儿更是跳了起来,尖声道:“怎么是她?秦伯,您不会是搞错了吧?” 许是玉儿的声音太过尖利,老人温和的双眼闪过一丝不悦,声音已经冷了下来,“朱小姐,这是大人亲自下的命令,您认为老奴会搞错吗?” 朱玉一愣,反应过来后,脸色怒红,一个小小的管家而已,竟然对她如此无礼,她指着秦伯,正要说话,白衣少女沐绮已经先一步拉住了她,沐绮轻移莲步,走至秦伯面前,脸色虽显苍白,却一脸沉着,她微微一笑,声音空灵悦耳,竟然向秦伯轻屈了一下身体,才缓缓道:“秦伯,刚才玉儿无礼了,还望秦伯看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别和她计较。” “绮姐姐!”朱玉在身后不满的喊道。 沐绮理也不理她,只是紧紧看着眼前的秦伯。 好个聪明伶俐的姑娘。 秦伯心中感叹一声,摇摇头,“沐小姐这话说得,可是折煞老奴了。我只是一名奴才,怎么敢与小姐们计较,还望沐小姐别计较老奴刚才的无礼便是。” 沐绮听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她转过身向正一脸迷芒呆站着身后的若莲走去,轻轻的拉起若莲的双手,温和的道:“文小姐,国师大人既然只点名让你一个人进去,还望文小姐带着沐绮的一番心意一起进去探望国师大人。想必文小姐不会拒绝沐绮这小小的要求吧?” 若莲愣愣的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沐绮塞进她手中的竹篮。篮子上还带有一股幽香。 秦伯也不阻止沐绮的动作,只站在那里抚着胡须笑了笑,见若莲接过沐绮的篮子后,方才温和的道:“文小姐,随老奴进去吧。” 直到大门再度被关上,若莲的身影再也见不到了后。顿时忍了好久的朱玉才气道:“绮姐姐,你怎么就让那死丫头进去了呢?” 沐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才道:“不让她进去,我还拦着她吗?国师大人亲口点名见她,我能拦得住吗?” “难道就便宜了那死丫头吗?”旁边的黄衣少女也是气哼哼的,看着沐绮不满的道。 沐绮摇摇头,转头看了一眼其他的少女,眼里闪过一丝嘲讽,再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细看还有一丝嫉妒,只是瞬间,便被她压了下去。 文若莲是吗? 我沐绮记住你了…… 跟在秦伯的身后,若莲好奇的向四周打量。却见偌大的国师府,竟然没有什么人,一路上,走了这么久一个下人也没见到。而且国师里面修的简单得很,一点也没有若莲心中的大气与奢华。 几处假山,几处池塘,几棵青竹,当真是简约到了极点。 略显局促的跟在秦伯身后,若莲几度张了张嘴,但还是没好意思问出来。 这该怎么问啊?为什么符初要单独见她一个人?难道是知道自己来的目的吗?难道他的伤势很严重吗?还是有其他的什么原因。不知道怎么的,若莲心中就是很焦急,偶尔还掠过一丝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窃喜。 “文小姐,您是什么时候认识我家大人的?” 正纠结中,却听前方传来秦伯苍老的询问声。 “呃……”若莲回过神,知道秦伯是国师府的管家,不敢怠慢,遂老老实实的回答:“第一次见到符初大人是在我家,月心姐姐病重,太子殿下请符初大人来为月心姐姐治病。” 第六十八章 你会后悔吗? 当初月心公主与文三公子和离的事在京都引起了好一阵的说谈,对外宣称的是月心公主病重,不能担任妻子大任,不想耽误文三公子,遂才与文三公子和离的。 当然,事情真相也只有几个他们几个人知道。所以若莲只对秦伯说月心是病重。 秦伯听罢后,点点头,若莲跟在他身后,也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只是纳闷的是秦伯为何问她这样的问题? 秦伯似乎也觉得不好意思再问,遂也不再说话,没走多久,便看见前方一处院子,上方牌匾处书写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墨轩堂 跟着秦伯进入院内,印入眼帘的便是一棵大大的柳树。柳树下面修砌着一礅石桌,石桌旁有两张石凳,其中一张石凳上面光滑无比,想来是有人常常坐在那里。 见自己已落下秦伯不远,若莲连忙收回目光,跟上秦伯的脚步。 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房外,秦伯轻轻的敲了敲门,低声道:“大人,文小姐到了。” 若莲紧张的看着房门,不一会儿便听到符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文小姐,您进去吧。老奴便先下去了。” 若莲点点头,笑道:“好的。” 随后秦伯便离开了。 若莲站在门口,不明白为何自己如此紧。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感觉没什么不对了之后,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到符初那一刻时,若莲还以为自己花了眼。 躺在床上的那是符初吗? 短短三天的时间而己,那位被奉为天人的国师大人已瘦的变了形。依旧是一身白袍,依旧是那么的高贵,依旧是那么的清雅淡然。然而他的面容却透着不正常的红,黑发像墨一般的披散在背上,他静静的半倚在床上,身上也没盖任何被子,听见声响,睁开微闭的双眼,黑如深潭的眸子静静的看着若莲。 屋里角落处的香炉里正燃着淡淡青烟,一股淡淡的香味从中传出。 然而若莲的嗅觉何等敏税,在这淡淡的清香当中,她还闻到一股独特的味道——血腥味。 一瞬间心里的紧张不翼而飞,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近床边,也不待符初说话,一把拉起符初的右手,在感觉到手中的温度时,若莲狠狠的皱紧了眉头,拉开衣袖,果然,那道在船上受的伤口正冒着浓浓的黑气,正是天巫气! 而符初裸露在外的手上的皮肤呈现的却是一种交杂着红黑紫三色的诡异肤色。 若莲抬起头,直视那双自从若莲进来后便一直盯着她的黑眸,焦急的道:“符初大人,您的伤?” 符初扯回自己的手,拉回衣袖,没有回答若莲的话,而是淡淡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若莲想也不想的回答:“我是来看你的,还有,我可以帮你的忙,我的血可以为你疗伤。” “你知道你的血可以救人?”符初的声调微微上扬,见到若莲点点头,符初的声音低了下去,“阿梅的伤便是你治好的。” 这不是问话,而是肯定的语气。说完过后,却见符初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原本透着红色的脸庞瞬间变得黑气森森,而符初的面色一下便变得痛苦起来,他生身裸露在外的皮肤一会儿变成红色,一会变成紫色,一会儿变成黑色,看起来骇人的很。 若莲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所吓,但很快便反应过来,正要去掺扶符初,却听见符初冷厉的声音喝道:“不要碰我。” 若莲一听,呆呆的站在原地,双手保持着想要去扶符初的姿势,见到符初痛苦的样子,若莲觉得鼻子酸酸的,这几天他就是这么过的吗? 她看到符初努力的抵抗着,随后便见闪烁着的三种颜色在符初的抑制下一点一点退至右手上,难怪,他的右手会是红黑紫三种颜色。 良久,在?铣鲆豢谌??恃?螅??醯牧成?牌骄蚕吕矗???醯木?褚哺?游?伊恕?p>  他看起来虚弱不堪,若莲试探着伸出手扶住符初,见符初没有拒绝,顿时松口气,扶着符初躺回了床上。 从袖子里掏出帕子为符初擦拭干净嘴角的血渍。 “符初大人,用我的血吧,你的伤很快便会好了。” 符初似乎很累,他轻闭上双眼,在听到若莲的话后,眉梢轻轻一动,便睁开了眼睛,却答非所问,“你为什么想要救我?” “因为你救了月心姐姐,救了太子殿下,救了三哥,还救了我啊。”若莲理所当然的回答。 所以,不管怎样,我都一定会救你的。若莲在心中暗暗道。 一瞬间,符初的眼神变得幽黑深沉,他的眼睛像是漩涡一般,闪动着诡异的弧度。良久,他的眼睛才恢复正常。 “你会后悔吗?”符初轻闭上眼,按下心中所有的波涛,就这样以最平淡也是最让若莲摸不着头脑的语气道。 若莲轻皱眉头,后悔?后悔什么?后悔救符初大人?怎么可能? 若莲摇摇头,用很肯定的语气道:“您放心,符初大人,我不会后悔的。您救了我们所有人,我只是尽我的一点小小的能力来帮助您,我就觉得满足了。” 符初睁开眼,那一刻,也不知怎么的,若莲觉得符初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抚摸若莲的脸,却看见那双清澈的大眼睛正紧紧的盯着自己,不知怎么的,手一转,便转到了若莲的左手上。 拾起若莲的左手,符初欲要掀开若莲的衣袖。若莲赶忙阻止,开玩笑,现在她手腕上可全是伤痕。 符初可不管若莲的阻止,径直掀开了衣袖,在见到上面斑斑伤痕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他放开若莲的手,直视若莲, “以后少用你的血救人,你要知道,你的血的确可以救人,但是正是因为有这个功能,所以你的血想要再生很困难。如果你的血的支出超出了你的负荷,那你的生命便有危险了。” 符初的声音听起来冷厉,但若莲却觉得心中一暖,符初大人是在关心自己吗? 她乖乖的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这一番话后,符初的精神更加不济了。若莲见状,连忙说道:“符初大人,让若莲为您疗伤吧?” 符初沉默了一会儿,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情况,暗自皱了皱眉,见若莲正急切担忧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震,却并不表现出来。他先是伸出手在若莲的手腕上探了探,感受到若莲的身体状况后,轻拉过若莲的右手,抬头看着若莲,“怕吗?” 若莲摇头,怕什么啊。那晚都不怕,今天还怕吗?一回生二回熟,不就是稍微痛一点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若莲竟在符初的眼里看见了一丝笑意。 突然感觉到手指一疼,却见自己的食指已被符初划开一条小口,红色的血液瞬间冒了出来。 在若莲惊讶的眼神当中,符初竟然就那么的,那么的,把她的手指放进了口中!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六十九章 救符初 若莲涨红着小脸看着符初低下的脑袋,他……他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见到符初并没有什么异样后,若莲也只得装作不在意的撇过眼睛。视线正好停在斜对面墙上的一幅画上。 画上的景物很简单,就是一条长长的街道,街道两旁房屋林立,而在街道中央站着一名素衣的少女,大约十六七岁,看不清面容,可是就是这寥寥几笔,却形像的勾画出那名少女此刻的悲凉与无助,让若莲看了无端的涌出了泪水。 忽听耳边传来符初的声音,“好了。” 若莲回过神,惊讶的看着自己已愈合的伤口,再看看符初的嘴角还染着一丝血迹,顿时便道:“符初大人,这么快就好了?是不是太少了点?” 要知道她救文若梅时用了多少血。而符初却只是用了一点,这叫她怎么能不惊讶。 以为是符初怕她失血过多,会伤害身体,若莲连忙接着道:“大人,您不用担心我,我的身体好着呢,您再吸点吧。”说完再次把手伸给符初。 看得出若莲眼中的担忧与执著,知道自己若是不解释清楚,眼前的少女会固执的让自己还要吸她的血,遂符初沉吟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解释道:“你的血有强大的修复功能,对于我来说,你刚才的血已足够对付我的伤势。” 见到若莲还要说话,知道她要说什么,符初不给她这个机会,继续道:“你救阿梅之所以用了如此多的血,是因为你不知道怎么运用你的血,所以才造成了浪费。” 见到符初的脸色的确好了一点,若莲便相信了他的话,只是,听符初大人的口气,怎么对自己的血如此熟悉?难道符初大人认识自己? 她抬头,看着向自己解释完了已经闭上眼的符初,这是自己的机会,她相信符初肯定知道点关于她身世的地方,只是为何他不肯告诉自己? 若莲咬咬牙,还是把问题问了出来,她实在是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大人,您怎么知道我的血有修复能力的?您……之前是不是认识我?” 话问出了之后,若莲忐忑不安的看着符初。 却见符初听到若莲的问话后,符初并没有睁开眼,只是眉心轻轻跳动了一下,却并不回答她。 若莲失望的垂下头,明明知道只要眼前之人开口,那么自己的身世之谜也许就会被解开,可是偏偏人家就是不说,你能奈他何呢? 虽说她对自己说过,身世并不重要,现在的生活她很喜欢,不必执著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况且自己什么也记不住。就算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又能怎么样?难道要换一个生活环境吗?难道要离开天月城,离开文府吗?自己舍得吗? 可是越是这样想,她就越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神秘的珠链,自己血的救人功能,她相信这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所以她急切的想要符初告诉她,明明答案就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可若莲却觉得怎么像是隔了一条天堑一般。 正当她失望,而且还有点愤怒时,却忽听身侧传来声响,若莲抬起头,却见符初已经睁开了眼,他坐起身。似乎是她的血起了作用,他的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再也不似之前的惨白。再把视线转到符初的右手上,却见上面的三种诡异的颜色正慢慢变淡。 若莲一阵惊喜,刚要说话。却见符初已把目光转向自己。不知怎么的,被那双眼睛看着,若莲便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符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若莲,眸子里全是若莲不懂的复杂情绪,有痛苦,有茫然,有仇恨,有疲惫。然而最终却都归于平静,仿佛刚才若莲看到的是幻觉一样。 “我不认识你,只是我以前有一位朋友,她的血跟你一样,有修复的功能。所以我才能分辨你的血。至于你的身世如何,我是当真不知道。” 符初移开目光,看向了墙上的那幅画。谁也没看见他的瞳孔正在剧烈的收缩着。 听罢后,若莲也不知道自己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有人和她一样,这代表不是只有自己的血有救人功能。而关于悲,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悲什么。 “您说的那个朋友是她吗?”若莲指着画上的少女轻声问道。 “嗯。”符初点点头,目光很温柔的看着那幅画。 “那您知道她是什么人吗?或者是她来自于哪里?我,”见着符初那淡淡的目光,若莲顿时便结巴起来,“我也许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她是一名孤儿,现在已经死了。” “啊?”若莲惊讶的叫了出来。她一把接住符初的衣袖,充满歉意的道:“符初大人,我,我不知道,对,对不起。” 想来这位少女是符初大人喜爱之人吧。难怪他会如此的伤心。连符初大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自己该如何寻找自己的身世。 难怪符初大人让自己不要寻找自己的身世,因为根本就寻不到啊。唯一与我有关系的那名少女都已经死了,想来符初大人是不想要自己伤心才不告诫自己不要寻求自己的身世吧。 这样一想,若莲顿时觉得符初真是一个好人。 符初看着拉住自己衣袖的少女,那大大的眼睛里全是信任,也就是说,他刚才所说的一切她全都相信。 也好,什么也不知道的便好,你才能活下去。 他扯开若莲的手,下床走至衣柜间,从抽屉里便拿出一个药瓶,扔给若莲。 “失血过多,这药每天一次,每次一粒。” 若莲连忙接住药瓶,听得符初的解释,她揭开瓶口上的红头栓,顿时一股清香味传来。若莲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便觉得神智都清醒得多。 暗道:这药肯定是好东西。 她不知道这东西是符初用千年七血玉茸参而制。当然,符初是不会告诉若莲这些的。而且就算告诉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是七血玉茸参。 “你回去吧。”符初淡淡的下了逐客令。 “哦。”若莲捏紧手中的瓶子,她抬起头,看着侧身的符初,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衣柜边,不说话,自有一番风气。就算被重伤所制,骤然瘦得脱了形,却也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风华。 她想了想,像是确定一般的问道:“大人,您真的好了吗?那个天巫气也没事了吗?” 符初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只是若莲没有发现符初背在身后的手在她关切的问他时轻轻颤了颤。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七十章 车夫 若莲站在那儿觉得尴尬,遂只得假装放心似的叹了了口气,“那就好。那大人,我便先走了。” 突然看到刚才进来时放在桌上的小篮子,若莲想起那位白衣少女的话,遂连忙指着篮子对符初道:“大人,那是一名叫沐绮的小姐托我给您的。” 符初把目光淡淡的移向了那还带着一丝幽香的篮子,听见沐绮时,略微挑了挑眉,才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表示听见若莲的话。屋子里一下便变得寂静起来。 若莲见状,轻扯了一下衣摆,暗自心里嘟囔:我已经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 也不再耽搁,出来这么久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还是快点回去。遂不再看符初的表情,若莲便拿着药瓶迅速的转身推门离开了。 一出门,若莲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只感觉房间内的气压迅速下降,让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若莲挠挠小脑袋,也不明白,只觉得那位国师大人喜怒无常的。 不过,这次自己相当于救了他,也算还了恩情。而且还得到了关于自己身世的信息。虽然那相当于没说。但是总之,这次的行程还是很圆满的。 当然,她自动忽略了之前看到符初说起那名少女时悲凉的表情时自己心里闪过的一丝烦躁。 一出房门,陡然一股冷风袭来,若莲向手中哈了一口气。站了一会儿,也没看见秦伯的身影,只得委屈的撇撇嘴,左右看了看,照着脑海中的印象,便向外走去。 而房里符初从打开的窗户一直静静的看着若莲瘦弱的身躯消失在墨轩堂。忽的一道青影闪过,一位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突兀的出现在房间内。 “大人,她是?” 青衣男子疑感的看着若莲消失的背影。还没待符初回答,他已经惊讶的喊了出来,“大人,您的伤怎么好了?” “东西取回来了吗?”符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青衣男子神色一束,连忙从衣服中取出一件草状物体,用自豪的声音说了出来,“大人,芮砂幸不辱命,龙须草取回来了。” 符初听到芮砂如此说,终于转过头,看着这从小就跟着自己的手下,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眉羽间全是疲态,符初心里一暖,嘴角似是牵起一抹笑容,“辛苦了。” “哪里辛苦了,”芮砂毫不在意的一笑,“我还怕我晚了呢。不过,现在好像你用不着龙须草了吧。” 符初淡淡的点点头,“把它送进文府吧。” “啊?”芮砂惊讶的上扬声音,“大人,您说送进文府?” “有问题?”符初轻眯了一下眼睛。 一见他这个样子,芮砂是何等熟悉,这代表着这没得商量,他无奈的轻叹口气,还是不甘心的道:“大人,这可是我千辛万苦的寻回来的,您就算现在用不着,可不代表以后用不着啊。每月十五时,龙须草对你可是有大用的啊。” 符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的意思显露无疑。 芮砂顿时一凛,不情不愿的收回了手中赤红的龙须草,“那送给文府的谁?” “送去便是,他们自会给该服用的人用的。”符初转过头,看着墙上的画,目光飘远而沉寂,淡淡的话语从他口传出。 左窜右找,终于找到了国师府大门,一出大门,见之前聚拢在国师府的那些千金小姐们已经全都离开了。顿时,她便松了一口气,如果她们还在话,肯定又少不了一阵讽刺,若莲最是讨厌这样的阵仗。深吸一口气,转头看着朱红的大门,小声的嘟囔:“真是的,也不找人送我出来。” 若不是她记忆力好,她还真出来不到。一路上,一个下人也没见到,秦伯也不见踪影,害得她边走边回忆来时的路线,就这样都还走错了好几次。本来只要一刻钟的时间,硬是让她花了她小半个时辰。突然一阵轱辘轱辘的声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一个憨厚的声音,“小姑娘,你出来啦?我送你回去吧。” 若莲惊讶的转过头,见正是送她来时的那位车夫,没想到他还没走。 “大叔,您怎么还没走啊。” 车夫咧嘴一笑,想是在外等着冷了,他搓着手道:“我想着你肯定要回去,况且你给的银子太多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所以便在这等着。” 见若莲鼻头通红,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车夫连忙关切的道:“快上车吧,外面太冷了,小心你的小身子骨受风寒。” 若莲心中一暖,怎么看车夫的笑容怎么看舒服,遂也回他明媚一笑,轻快的答了一声,“好咧!” 麻利的上了马车,若莲便在马车上与车夫攀谈起来, “大叔,你冷不冷?” “不冷,已经习惯了。” “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 “家里啊,有我内人,还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车夫在说起这些时,声音里满满的都是笑容,若莲听得出里面全是幸福。就如同自己说起自己爹爹时和哥哥们时的那种感觉。 “小姑娘,你回哪啊?” “我回文府。大叔,可不可以快点,我出来太久了,怕被发现。” “好咧,坐稳嘞!” 马车的速度快了起来。 “小姑娘,你是文府的丫环吧。” 还不待若莲反驳解释,车夫大叔已继续说道:“你啊,在这种大户人家可得小心一点,被逮到可就不得了了。”看来车夫已经认定了若莲是文府偷跑出来的丫环了。 “不过,你运气也真好,国师大人竟然会见你。”车夫的声音里有着一丝感叹。 若莲微笑着听着,也不再反驳。因着是快到中午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散了,马车畅通无阻的进入文府所在的玉古巷。远远的可以看见文府的大门,若莲撩开帘子对着车夫道。 “大叔,我就在这儿下吧。” 可不能从正门回去。 那车夫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很快的停下马车,在车夫的帮助下下了马车,看着车夫已经冻得通红的双手及双脸,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突然,她灵机一动,从身上左找右找,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忽然记起着头上簪着一支鎏金龙纹银簪,那是大哥上次回来时送给她的。 她从头上取下银簪,递给车夫,“大叔,您拿着这个,以后您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来文府找我。” “不行不行。”车夫连忙拒绝,头摇得如播浪鼓。“这东西太贵重了,我可不能拿。” 若莲不高兴的撅起嘴唇,“大叔,我这又不是送你的,只是让您拿着,如若有什么事就来文府找我,到时候你只要把这支银簪给文府的人看就可以了。” 车夫将信将疑的接过银簪,“小姑娘,你到底是什么人?”看这样子,不是一般的丫环啊。车夫心里纳闷。 “呃……”若莲眼里闪过一丝不好意思,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她又得说谎了,“大叔,您放心,我是文府四小姐的贴身丫环。”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七十一章 小采遭棍打 车夫一脸?槿唬??词俏乃男〗愕奶?硌净贰5人??鹜肥保?醇?袅?丫?茉读恕?p>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喊出口,最后只得把银簪郑重的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看着若莲飞扬的裙裾,车夫大声的道:“小姑娘,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啊。” 对于若莲来说,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对于对她好的人,她会很好回报过去。所以这对于若莲来说,只是一件小小的事。 可是,她却不知,就这一个小小的车夫,最后却救了她的命,也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全新的变化。也让她走上了命运的道路。 当然,这是以后会发生的事,现在的若莲正努力的穿过那条小隙缝,左看右看,没有人,迅速的奔向了自己的院子。 刚刚偷偷的进入院子,没有被人发现,若莲顿时便松了口气。然而还不待她把这口气松完,却见玉慧慌张的跑进她的房间,看到若莲,顿时便哭着急声道:“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若莲一时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偷跑出去的事被发现了,一时也惊慌起来,却也强装镇定起来,“出什么事了?” 玉慧泣不成声,这时的若莲也发现了不对。就算自己被发现偷跑出去,玉慧也不应该哭得这样伤心啊。 “你先别哭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能感觉到不安,难道是三哥? 玉慧喘了口气,泪水哗哗的流,“小姐,小采姐被抓了起来,现在正在三姨娘院子里,三姨娘,三姨娘说要乱棍打死她!” ‘轰’,这一句话无疑一道惊雷一般在若莲脑海中炸响,三姨娘要打死小采,为什么? 来不及细想,若莲已冲出了房间,直奔三姨娘所在的梨苑。 一路边狂奔边想,三姨娘为何要处罚小采。 在她的记忆中,对于这个三姨娘的印象少得可怜,唯一的一次见面也是除夕的那天早宴。印象中那是一个沉默的人。因着早宴迟到被罚,她看出了几位姨娘眼中全是幸灾乐祸,唯独她,默不关心的吃着早餐。 以前只是听爹爹提起过,这位三姨娘身体不好,所以总是待在自己院子里,没有重要的事根本就不会出门的。有一次她无意间听着丫环说,三姨娘以前很得爹爹宠爱的,比起五姨娘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着她喜欢梨花,便寻来各地奇异的梨花种类,种在了她的院子,还特地为她的院子取名梨院。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爹爹对她的宠爱,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十年前爹爹便突然的不再宠爱三姨娘了,而三姨娘更是从此以后没有重要之事便不再踏出梨院。 而这次,小采是做了什么事会引得她如此大怒? 一踏进梨院,便听见阵阵棍棒声,同时传来的还有轻柳的声声悲泣求饶声, “三姨娘,求求您饶了小采姐姐吧,她真的是不知道啊,求您饶了她,求求您了,这要再打下去,小采姐姐就真的不行了啊。” “轻……柳,轻……柳,别,别磕了,回去告……告诉……小……小姐,小采……小采,以后不能服侍她了,我,我我,”被两个高大妇人架住的小采,背上早已是血肉模糊,而一旁拿着棍棒执刑的妇人看着小采还在说话,眼里闪过一丝残忍,高高举起那根已粘满鲜血的棍棒向小采狠狠的拍了下去。 “不要!”已踏入院子里的若莲见着这一幕,顿时目眦欲裂,想也不想的高声嘶吼。 然而已经晚了,那一棍已经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小采的背后,顿时,还想说什么的小采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也,再见到若莲痛苦的神情时,小采心疼的笑了笑, “小姐,你不该来的。小采这个样子,会吓着你的。”她想把这句话说出去,可却觉得所有的力气骤然消失,再也没有力量支撑她说也这句话。 眼前已是一片黑暗,她知道,她快要死了, “春山,对不起,小采要毁约了……”带着一丝遗憾的笑容,小采陷入了黑暗当中。 “不!” 在呆愣了一秒钟后,若莲发了疯似的奔向小采,一把推开架住小采的两名妇人,扶住倒下的小采。 在看到小采血肉模糊的后背时,若莲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只得死死的抱着她的头,她的手剧烈的颤抖着,一点一点的探向小采苍白的脸庞,在感觉到小采鼻子处那微弱的一丝气息时,若莲那紧崩的心顿时便松了下去。 没死,没死,没死便好! 大颗大颗的泪水从若莲的眼眶中滑落。 她小心的把小采放在跟在身后的玉慧手中,口中细心的叮嘱,“好好照顾小采。” 玉慧含着泪接过小采,把身上的外衣脱下罩在小采身上。 若莲满意的一笑,她慢慢的站起身,没有看向坐在最前方软榻上的三姨娘于素。 而是看向那执刑的妇人,那妇人长得膀大腰圆,皮肤黝黑,嘴唇宽厚,一看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她手中的棍棒此时还滴着鲜血,一滴一滴溅在青石道路上。同时也溅在若莲的心上。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妇人,她的身高还不及妇人的胸口,妇人看着若莲本是不屑的,可是当她看着若莲的眼睛时,却陡然一阵惊悚,只因为她竟然在里面看到了一丝淡蓝。但很快那丝深蓝便消失了,妇人只当看花了眼,松了一口气,暗道:一个小女娃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可怕的眼神。 “是你打的小采。”若莲一字一句的问了出来。 想着眼前少女可是老爷的心头肉,妇人有些害怕,但她一想着背后有人撑腰,底气又足了,顿时便理直气壮的道:“回四小姐的话,正是奴婢。” “哦。”若莲点点头。脸上没什么表示。 妇人顿时眼里便闪过一丝轻视,还以为这四小姐有什么本领呢。也是,本来就只是一个义女而已,听说被领回来时,什么也不懂,还失去了记忆,想来也只是一个绣花篓子。 然而还没待她想完,便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厉喝:“那你有什么资格打小采!” 顿时便觉着手上一轻,一道黑影向她当头砸下。 “啊——!”嘶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梨院的上空响起,一瞬间便惊醒停栖在各个树枝上的鸟儿,同时也震落了簌簌雪花。 妇人捂着脸倒在地上哀嚎不已,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出。这一棒,若莲使出了全身的劲,在愤怒的引导下,力气大得出奇,直接把妇人的额头骨打得凹了进去,也在妇人脸上开了一条大口子。 若莲厌恶的看了一眼妇人,丢掉手上的棍棒,把目光转向了已不再淡然看着的三姨娘于素。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七十二章 若莲之怒 于素今天穿着一件简单的素色长棉衣,用紫色的丝线在衣领处绣了几支梨花的枝干,用黑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朵怒放的梨花,从腰际一直到裙摆。腰间用一根玄紫色腰带紧紧束住,显出了窈窕的身段。她的一头长发只松松的挽了个髻,上面什么头饰也没带。她是上了年纪的女人,可是却仍旧有一幅明润的皮肤,也许是长年不出门的原因,她的肤色有着不健康的苍白,可是这却无损她的美,反而为她增添一分柔弱之感。 她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软榻上,自从若莲进入院子里,她便一句话也没说,此刻见着若莲发怒打了妇人一棍,才皱了皱好看的眉毛。看着若莲愤怒的看着自己,于素放下手中的佛珠,目光轻扫地上哀嚎不止妇人,扬了扬手,淡淡的开口,“拖下去。” 话音一落,顿时,那两名之前扯住小采的妇人出列,拖着地上的妇人便要离开。 若莲学着文若梅惯用的动作,眉梢一挑,轻喝一声,“站住!” 两名妇人顿时便停下动作,看着若莲向她们走来,皆不由自主的打了个轻颤。 刚才她们可是看得清楚,就是眼前这个柔弱的少女,把一名剽悍的妇人打得不成形。 满意的看着两名妇人不再动弹,若莲转过头,直视于素。 “四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于素没有说话,站在她身后的大丫环蓉香向前一步,俏丽的眉毛一扬,樱红的嘴唇一张,质问的声音便从中传出。 “呵呵……”若莲一步一步的靠近蓉香,在见到蓉香脸上闪过害怕之色时,若莲顿时轻笑一声,“你是什么人?有何资格在我面前说话?三姨娘难道没教过你怎样做奴才吗?” “你……!”蓉香脸色涨得通红,梗着脖子站在原地用手指着若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莲反手拍开蓉香的手,指着身后站着的唯一一名家丁道:“你,去,蓉香以下犯上,目无主子,拖下去杖打三十!” 那家丁一听,抬眼看看若莲,再看看于素,眼珠儿滴溜溜的转。尴尬的搓着手,大冬天的急得满头大汗。这两位主儿他都得罪不起啊。 一个是老爷最疼爱的义女,一个是自己的主子。这让他该怎么办啊? “怎么?我一个堂堂文府四小姐难道使唤一个奴才也使唤不起了吗?” 若莲见此,脸色一沉,语气已冷了下去。 那家丁神色一凛,急忙摆手,口中连道:“奴才怎么敢不听四小姐的话。” 四小姐现在可是文老爷的心头肉,大少爷,三少爷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儿。自己若是得罪了她,那以后自己的处境可就不妙了。而自家主子早已是一个过了气的姨娘,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的,想着来招惹这会主儿。不过也是,不就是处罚了一名丫头而已,谁料到这四小姐竟然会为了一名丫头而大动干戈。 眼见家丁就要动手来扯自己,蓉香口中厉喝,“胡从,你要干什么?你可知你的主子是谁?”见胡从无奈的看着自己,顿时心里一凉,知道对方铁定要来捉住自己,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家主子。 那位一直坐着不动亦不说话的于素此刻终于开口了,“胡从,退下!” 毕竟是是自己的主子,胡从一听,立马便停下了动作。见此,于素才把目光投向若莲:“四小姐,蓉香是我的丫头,要罚也是我来处罚,还轮不到四小姐你来插手。” 声音淡淡的,不见一丝怒气。 若莲听了,她轻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随手弹了弹衣摆,仿佛在?掉什么脏东西一样。做完这一些后,她才抬起头,道:“瞧三姨娘说的这话,蓉香是您的丫头,我的确不该插手。那这么说来,小采是我的丫头,就算是犯了错,也该由我来处罚,可三姨娘又为何要插手呢?” 于素脸色一沉,再也没有之前的淡然,放下手中的佛珠,她站起身,清亮的眸子直视若莲,“四小姐,这是你对长辈该用的态度吗?” “长辈?呵……”若莲呵呵一笑,笑意中的嘲讽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这样的笑,她只知道自己胸中有一股浓浓的火在燃烧,她想起小采苍白的面孔,想起她背后的斑斑血迹,便觉得心中这火大有燎原之际。 “三姨娘,你觉得我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你?长辈?你配吗?”最后一句,若莲是吼出来的,她直视着于素那张秀美的脸庞,也许是长年的向佛,她的脸上都可以见着一丝慈祥的神色。 若莲的眼里盛满怒火,就是眼前之人把小采伤得如此重,若不是自己来得及时,也许小采真的会被她生生打死,怒火让若莲清亮的眸子格外的逼人, “我的丫环不知道犯了何错,便被你一句乱棍打死,到现在生死不明。而你的丫环以下犯上,对主子不尊敬,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我只是想要惩罚她一下,也不容许。你说,你算是我的长辈吗?啊?” 刚才在路上她便问了玉慧,小采是犯了何错,但是玉慧也说不上来。只说是雪儿顽劣,她们去追回雪儿,没想到进入到梨院,小采说三姨娘曾经说过没事不准进入梨院,所以小采怕她们三人一起进去会惹怒三姨娘,但又担心雪儿,遂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她独自一个人进去,结果,进去没一会儿,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阵响声,轻柳怕小采会出事,也跟着进去,结果没进去多久便哭泣着跑出来,让玉慧来找自己,说三姨娘要乱棍打死小采,所以,小采具体犯了何事,她根本就不知道。 也许是若莲语气太过激动,表情太过愤怒,还是什么的,总之,于素用手揉了揉额头,挥手退开想要来扶她的蓉香,她看着眼前小小的少女,她的脸色是苍白的,眼里是愤怒的,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自己说明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般。 她突然感到很疲惫,扪心自问,若是蓉香出什么事,自己会不会如此拼命为她出头? 正当她要说话时,却听门口一阵脚步声,人未至,香风先至,不用想,便知道谁来了。 只听五姨娘娇媚的声音响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么热闹啊。呀……”刘丽华还想再说什么,却在陡然见到已倒在地上昏迷不醒脸上布满鲜血的妇人时顿时惊讶的叫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刘丽华假装害怕的捂住嘴,跟在她身后的四姨娘陈云指着玉慧怀里的小采跟着喊了出来,“那不是小采吗?莲儿,这是出什么事了?”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七十三章 危险 陈云转过头,疑惑的问道。但若是眼里没有幸灾乐祸的神情的话,也许若莲还真会觉得这四姨娘是个好人。 “哦,对了。”刘丽华似是想起什么来,越过陈云,走向若莲,把手中的东西递给若莲,声音里有着一丝悲伤,让若莲无端的害怕起来,“莲儿,你看,这是雪儿,刚才和四姐在院子里闲逛,突然看见雪儿倒在地上。我们都知道它是你喜爱之物,所以便想着把它送还与你,结果去了你院子发现没人,回途中遇到一名下人,说你在梨院,我们才赶过来。”“不,不可能!”若莲摇摇头,向后退了一步,她征征的看着刘丽华递来的雪儿,雪白的毛发已沾满泥土,最重要的是上面还有丝丝血迹。 而若莲从它生上没有感受到一丝生命气象。 也就是说,雪儿,它死了。 大哥送她的那只雪狸,陪了她一年的雪儿,已经死了…… 她缓缓想起这一年的生活,小采一直陪伴她身边,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她。在学院遭到别人欺负时,总是小采为她抵着,虽然她名义上是自己的丫环,可是自己早已当她是姐姐。而雪儿,那只可爱的小东西,她还记得初见它时,小小的,懒懒的,把它从笼子里抱也来时,它毫不认生的在自己手上偎了偎。后来长大了一些,更是冰雪可爱。她见它毛色雪白,且又是出自北方雪山里,便为它取名雪儿。 初入文府的她,是怯懦的,也没有同?的玩伴,她的朋友少得可怜。而雪儿聪明伶俐,成为了她重要的玩伴。可是,陪了她一年的雪儿,就这样死了。 短短的时间内,她视为姐姐的小采被打成重伤,生死不知,而唯一的玩伴雪儿也死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若莲‘唰’的一下把目光射向于素。眼里射出实质性的寒光。脑中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谁都不知道若莲眼眸深处正剧烈的收缩着,而也没人注意到,若莲左手上的珠链正发出七彩之光,而在七彩之光之中还夹杂着蓝光,仿佛是在苦苦抑制蓝光一般。 国师府 府初正在运功利用若莲的血把自己的伤势完全治疗好,却见全身紫光大现的他忽然停下所有动作,‘豁’的站起身,走至窗外,望向文府的方向。眼神闪烁不定,眉心紧皱,喃喃道:“封印越来越弱了。” “就让我帮你一把吧。能否躲得过这一劫便看你自己了。” 他垂下头,抬起手上的紫色戒指,往额头上一顶,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在符初口中念了一句什么后,手中的戒指紫光大现,最后符初在自己手上一划,一滴紫色的鲜血浮出,缓缓飘进紫光当中,最后和着紫色的鲜血的紫光犹如一道闪电一般划过天际,直射入文府当中。 在做完这一切后,符初的脸色再度变得煞白,他撑着窗檐,轻轻的道:“你用你的血救我一命,我也便还你一命。” “呵……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皇宫 荣盛殿 这是历代皇帝行政的地方。 天月国当代皇帝景行帝月仲茛正坐在像征地位的龙椅上批阅折子,却突然抬起头,疑惑的抬起头,眉头紧皱,眼中更是厉光一闪,然而却什么也没感觉到,顿时喃喃道:“难道是幻觉?” 遥远的东方,一座不知明的山峰电深之处,云雾缭乱当中,山顶处却坐着一名黑衣人,却见黑衣人轻轻睁开一双眼,刹时,山顶围绕的云雾全都消失,仿佛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黑衣人望向天月城的方向,喃喃道:“……那是……深蓝的味道?” 文府梨院 若莲只觉得一股陌生的心绪在自己心中荡漾,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自己心中一般,脑海里不停响着: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突然她觉得心中一松,脑海的声音已停下,一股浓烈的疲倦感袭来。她闭了闭眼睛,遂睁开,感觉脑中已是一片清明。而她手中的珠链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七彩光芒淡淡的隐了下去。 若莲接过雪儿的身体,雪儿小小的一团,只比巴掌大一点,那么小小的一团,谁能下得了毒手。 若莲只觉得眼中刺痛,可却流不出一丝眼泪。 “是你,是你杀了雪儿!”一样在一旁照顾小采的轻柳在见到雪儿时,泪水哗哗的掉,对着蓉香仇恨的吼道。 蓉香顿时急了,她胀红着脸,愤怒的指着轻柳,“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杀它了。” “你敢说你没有吗?我亲眼看见的,你一脚狠狠的踢中了雪儿,你本来还想踢第二脚时,雪儿机伶,逃掉了。而现在雪儿死了,不是被你杀死的还有谁?” 在见到若莲轻轻扫来的目光,蓉香心中一寒,顿时辩解道:“你胡说,我只是轻轻踢了它一脚,怎么可能就被踢死。” “就是因为你踢了雪儿,雪儿才死的,就是你!就是你!” “你胡说,你个贱人!你不就是因为峰哥喜欢的是我而不是你,你怀恨在心,所以诬蔑我。” “你……你胡说!”轻柳被说出心中秘密,心中一痛,顿时泪水滚滚而下。 “够了!”若莲大喝一声。 她看着蓉香,蓉香生得一幅好面容,瓜子脸,芙蓉面,然而面像却透着一股刻薄。在听到若莲的爆喝声时,顿时便住了口。 若莲揉了揉眉心,她只觉得很疲惫,就连脑中都传来一阵眩晕,她摇摇头,甩掉脑中的眩晕,待脑中清明时,才抬起头,没有看蓉香,而是对着沉默不语的于素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打小采?为什么要杀雪儿?” “是啊,三姐,你这是为什么啊?小采可是莲儿最疼爱的丫环,你为什么要打她啊?虽说只是一名丫环,可是我们文府是讲道理的,没有理由,您这样无乱处罚一名丫环也是不行的啊。说出去也会败坏我们文府的名声。”刘丽华永远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当下在若莲问了出来后,她立马也接着追问。 于素听后,沉静的脸上罕见的闪过一丝怒色,她的脸色沉了下去,声音冷得入骨,“四小姐,你的丫环惹怒了我,所以我便罚她了。现在你闹也闹够了,你的丫环也没事。你便领着她回去,我也不追究她了。难道我每处罚一名下人,我还得解释原因吗?” 若莲征征的站在原地,什么原因也没有,小采就被打成重伤,雪儿也死了?就只因为一句惹怒了她?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七十四章 文老爷到 五姨娘眼中厉色一闪,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向四姨娘使了个眼色,四姨娘会意,轻移莲步,走近若莲,揽住若莲的肩膀,抬头看着于素,“三姐,这可是你的不对了。你也知道小采是莲儿最心爱的丫头,您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把她打成重伤,还纵容手下的丫环踢死了莲儿的宠物,你可知道,这件事若是被老爷知道,您猜老爷会怎么样?” 于素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四姨娘,突然轻笑一声,“我都是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没想到你们还是不甘心。”于素说着说着还摇起了头。 四姨娘和五姨娘脸色一变,相视一眼,五姨娘眼里更是阴沉一片,她走到若莲左边,看着三姨娘,沉声问道:“三姐,您这说的是什么话?难道我们说错什么了吗?” 于素没有回答,只是怜悯的看了一眼此刻皱着眉头的若莲,这是一个针对她们两人的圈套啊。 若莲敏感的嗅着了不对,只是她再聪明,现在的她也不会明白这大院家里里面的那些阴毒手段。只有经过一些挫败一些打击后,她才会明白的。 就如此刻,她能听懂三姨娘的话有着弦外之音,可是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她现在想弄明白的便是三姨娘为何要打小采,为何要杀雪儿。她不想去恨一个人,月心姐姐说过恨人不好,她不想,也不愿。 如果真的是小采的错,她认了。她是长辈,是爹爹的夫人。就算为了这一点,她也得忍下去,当然,前提是小采真的犯了错。 她低下头,用手眷恋的抚了抚雪儿已染成灰色的毛发,同时也变得冰冷的身体,她的心里愈发的冰冷,她看着于素,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告诉我,小采到底犯了何错?” 于素皱着眉,看着咄咄逼人的若莲,再看看一旁明显不怀好意的四姨娘和五姨娘,她的脸色沉了下去,深吸一口气,原来,她在不知不觉间还是着了人家的道。 她刚想说话,却听门口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只一会儿的功夫,几道人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文老爷当先走在最前面,跟在他身后的是大夫人苏秀,而再后面的便是坐在轮椅上的文若竹。文老爷因是走着急了,脸色有些潮红,这几天因着担心,他的身体有些不好,本来是要在家休息的,但是因为寻找若莲而向皇上提出请求,他今天不得不一大早就去皇宫,向皇上致谢,刚回到家,去见文若梅,没想到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下人来报,说,四小姐和三姨娘在梨院吵起来了。骇得他立马赶了过来,因着看望文若梅时,苏秀也在场,听到这事,她这位当家主母怎么可能不管,遂也跟着过来,没想到,在路上碰到惊闻此事的文若竹,所以,浩浩荡荡的便向梨院走来。 一进入院子,文老爷便见着若莲与于素对峙着,在见到若莲没有受伤时,他顿时松了口气,急步走近若莲,扶着若莲的手,关切的问道:“丫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抬头让爹爹看看,怎么眼睛都哭肿了?” 若莲顺着文老爷的话听话的抬起头,在见到文老爷关切的脸庞时,眨巴着干涩的眼睛,只觉得眼睛痛得不像话,却流不出任何眼泪。 她呆呆的看着文老爷,一句话也不说,这可急坏了文老爷,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这两天,他每次去看她时,她都在休息,想着她在外面受了惊吓,本想寻大夫前来为她瞧瞧,但见她一直在休息,便也没唤大夫。是以,这还是若莲回来两天父女俩的第一次见面。 见若莲眼睛红肿,脸色苍白,文老爷心顿时便被揪了起来, “莲儿,你说话啊,到底出什么事了?”文老爷目光一落,便落在她手上的雪儿身上,顿时一惊,他转头,看到了一旁倒在地上昏迷的妇人,再看到一身是血躺在玉慧怀里的小采,一瞬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他侧头,看着前方的于素,用手中的拐杖轻轻的敲了敲地,握拳在口中轻咳了一声,才缓缓的问道:“是你做的吗?” 还不待于素自己回答,一旁的四姨娘已等不及的开口,一双汪汪大眼毫不掩饰对于素的厌恶, “老爷,你可不知道,三姐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莲儿的丫头打得个半死,还纵容手下把莲儿的宠物给杀死了。莲儿气不过,问她为何要处罚小采,可是三姐硬是不说,你说,三姐这做得像话吗?我们文家可是讲道理的大家,老爷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您……”四姨娘还正要说下去,却见于素轻昵了她一眼,顿时含在嘴里的话也咽了下去,她转过头,看着文老爷,假装害怕的拉住文老爷的袖子,指着于素道:“老爷,您看,三姐那是什么眼神,我也没说错话啊。” “住嘴!”苏秀低喝一声,成功阻止四姨娘还想说下去的话头,苏秀眼神一凝,怒声道:“老爷都还没说话,你在这里唧唧歪歪的干什么?你是什么身份,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四姨娘被说得哑口无言,苏秀说得没错,论出身,她是戏子出身,当年因有着一副好嗓子,被文老爷看上,便纳了回去,结束她漂泊的一生。论地位,她只是一名四姨娘,眼前站在这儿的,哪一个地位不比她高,而地位比她低的却识相的一句话也没说。她看了一眼自文老爷等人进来便一直没有说话的五姨娘,暗恨她不提醒自己,她紧紧的握紧手心,牙根恨得直痒痒,偏偏还要装出一幅受教的模样。 她低眉顺脸的放开文老爷,退到五姨娘一边,识相的不再说话了。 而文老爷仿佛没有注意到她一样,只是紧紧的盯着于素,再次沉声问道:“是你做的吗?” 于素直视他,眼里没有一丝害怕和后悔,良久才轻轻点头,轻启红唇,“是我做的。” 文老爷在听了于素的话后,脸色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怒色,却又很快的按了下去,他轻轻的闭眼眼,似是很累了一样,脑海时闪过若莲苍白的面孔,想着她该有多伤心,文老爷唰的睁开眼,寒声问道:“为什么?” 而站在一旁低下头的五姨娘唇角却悄悄的勾了起来,这下,我看你还怎么躲得掉。 再说若莲,自文老爷转头时,她便走向了文若竹,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蹲下身,手颤微微的伸向文若竹,掌心上雪儿已然僵硬的身体正在向文若竹诉说着它的情况。 文若竹看着若莲苍白的脸庞,心里一痛,他虽然长久不在家,但对于这个突然多来的妹妹是亲近的,她的身上有一股气息,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所以,他对这个妹妹也是了解的。她很胆小,但是她也是勇敢的,单看她被劫持在外呆了两天回来照样和以前一样便可看出。 亲们,,厚着脸皮,,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七十五章 为什么? 她是胆小的,她害怕一个人,有一次,他无意间听见她对着雪儿自言自语,她说:“雪儿,你知道吗?我很害怕,我怕这一切都是幻觉。我没有以前的记忆,我来到文家,爹爹三哥大哥对我太好了,好到我会认为这是一场梦,我害怕我一觉醒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怎么办?我常听丫环们说,某某千金小姐被掳走了,某某少爷外出遇见土匪丢了性命,又有某某长得漂亮被恶霸强抢了去。你说,我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他们就对我这么好呢?” 刚听到这话,他只学得这小丫头小小年纪心思如此重,虽没了记忆却仍旧不怎么相信人,虽然她自己没有表现出来,但一些不经意的动作便能看出。 他知道她的妹妹的血有特殊功能,那晚,她在房间里救三弟时,他一直在外面,房间里传来的那股血腥味他怎么会闻不到。他知道后,便明白了自家妹妹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只是他也没有见过谁的血会有救人的功能。当然,他得知后确是很担心,若是这件事被别人知道,那该会在整个天月国引起多大的轰动,说不定还要引来杀身之祸,而在晚上看见她还要去探望三弟时,想着她失去了那么多血,顿时心里一阵惊怒,一气之下,便说漏了嘴,当看到若莲明显惊慌的脸色时,还有想要隐藏手时的动作时,他心里一惊,才知道这丫头心里原来对他们是如此的不相信。 他心里是当时是有着失望的,但更多的是心疼。 不知道她失忆前是怎样生活的,才会让现在的她即使没有以前的记忆也是如此不肯轻易相信人。 本来打算等她的伤好一点,让她多养养身体,向她慢慢解释,她是他的妹妹,是他认可的妹妹,他怎么可能会害她。 然而没想到却会惊闻她与三姨娘闹了起来。 他知道,这丫头一直都是很温和的,对所有下人都很好,那么会是什么事让她与三姨娘吵了起来呢? 而现在,他终于知道真相了。 他伸出手,轻轻的放在若莲的头上,安慰似的来回抚摸, “莲儿,这不怪你。雪儿是很有灵气的动物,它若是知道你为了它如此伤心难过,那它也会伤心难过的。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你不能憋在心中,你哭出来,哭出来便好了,不要憋在心里,不然会憋坏的。否则雪儿在天之灵也会难过的。而且若是小采醒过来,你却又倒下了,她肯定也会伤心的。”彼时的小采已经让文若竹让身后跟来的家厅带了下去,请大夫去看了。而玉慧轻柳也跟了出去。 听完文若竹的话,若莲心中一动,浓浓的悲伤袭卷而来,脑海里全是小采血肉模糊的后背,和雪儿冰冷的尸体,终于,她的眼泪在文若竹的柔声安慰中轻轻的掉了下来。 文若竹轻松了口气,哭出来便好。若莲安安静静的哭着,耳边也注意到文老爷那边的动静,正听到文老爷的询问,顿时,她便仰起头,是的,为什么? 于素低头细细的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闻得文老爷所说,抬起头嫣然一笑,笑中却包含着浓浓的讽刺。 “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文老爷不说话,只是紧紧的看着她,那意思不言而喻。 于素似乎也会知道文老爷会是这样的反映,她不再说话,而是从怀里珍重的拿出一条锦帕,当看到她动作时,蓉香也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会什么了。她脸上闪过一丝焦急,也不管她的身份,张嘴急道:“三姨娘,您……” 于素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微一摆手,便制止了蓉香将要出口的话。 她专注的看着手上的锦帕,神情中带着悲伤,同时也夹带着一丝幸福。她缓缓掀开锦帕,一只已被打碎成两半的玉佩静静的躺在里面。玉是好玉,尽管已被碎成两半,但仍旧可以从表面上看出此玉是上等之物。 而让所有人驻眼的不是碎玉,而是碎玉上面写着的字。 在阳光的照耀下,碎成两半的玉拼在一起,上面的雕琢的字迹也是一片清晰。 那是一个‘劲’字。 古时候,男子都喜欢带玉佩,尤其喜欢在玉佩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这已成为了一种风俗,一种习惯。 而这个‘劲’字明显便不是文老爷的名字。 文老爷的名讳为文盛学,表字奉正,和‘劲’字是一点边儿也沾不上。 于素轻轻的抚着玉佩,神情一片眷念,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开心事一般,她的唇角扬起,脸上露出一丝少女的纯真。 太遥远的记忆了,久得她都快忘记这块玉是什么时候给自己的,只是她仍旧死死的记着当时送这块玉给自己的人脸上的表情,他说,“素素,这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回来我便娶你,让你做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于是她便幸福的等着,她每天夕阳西下时便会在门口眺望,期望能看到他的身影,然而每次都失望而归。 她也不急,对自己道:“还早,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然面直到她和他的孩子出世,他也还没回来。因她未婚先孕,家人早已逐了她出来,她一个人苦苦的生活着。那时全靠他的朋友,也就是年轻时的文盛学帮助才能度过难关。 尽管生活艰难,她还是一直等着,她想,他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他一定会回来的。 而没想到的是,在等了两年后,她等来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时的她,牵着懵懂的孩子,呆呆的望着爱人的尸体,他挺拔消瘦的身体已是一片浮肿,俊朗的脸庞一片肿胀,辨不出原来的样子。 年轻的文盛学在一旁哭得不成样子,在他断断续续的讲述中,他们在归途中遇见洪水,而他为了救文盛学,所以才丧失生命的。 随后的事情可以料到,她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独自抚养长大孩子,在文盛学提出要照顾她们母子时,心若死灰的她便答应了。 外人只道文盛学对她的宠爱,知她喜欢梨花,便到处为她寻来各种梨花,却不知道那是对她的补偿。 当然,她也不在科乎那么多,在文盛学的关心下,儿子也渐渐长,她便把所有一切都放在心底最深处,她只想让儿子健康长大,把她抚养成人,也算对得起他。 然而,没曾想,有一天她会得知真相。 呵呵,真相啊,于素想着想着便笑了起来,但是很快的,眼泪便顺着她的眼角掉了下来。 亲们,,厚着脸皮,,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啊,,,,,, 第七十六章 出轨? 她仰头,待眼泪流光之后,才把目光转向文盛学,道:“这就是为什么。小采纵容宠物摔坏了我的玉佩,我一时气不过,便下令打了她。一介丫环而已,主子的东西被她摔坏,这是她应受的处罚。到于这只宠物,”她看了一眼若莲手上的雪儿,轻笑,“倒是有灵性的小家伙,见我要罚那丫环,便想要上来咬我,蓉香怕它伤到我,便踢了它一脚,它也机灵,瞬间便跑了,至于它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想来不会因为区区一脚便死了吧?我的丫环我也知道,她下手的力度,断不会要了那雪儿的命。现下,我的解释你还满意吗?四小姐,你也满意吗?” 说完,于素便静静的看着文盛学。眸子里无悲无喜。 “就因为一块玉佩吗?”若莲低沉着声音询问。 于素轻点下颔,算是回答。 若莲没有说话,只是‘哦’了一声,便没了下文,于素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却见小小少女静静蹲在文若竹跟前,低着头,也见不到她的表情。 “文老爷,我的解释也完了,我也乏了,你们是不是可以离开我的院子了。” 于素淡淡的开口,下了逐客令。 五姨娘听到这话,紧紧皱着眉头,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收场?费了这么大的劲,怎么什么事也没有? 她不甘心,恨恨的看了一眼蹲着不说话的若莲,没想到这样也没有让她和那贱人闹起来。她不是很宠她那丫环和那宠物的吗? 还有老爷,难道就这么算了?他不是最宠这丫头吗?怎么就这样放过那贱人了? 不甘心,越想越不甘心,费了这么大的力,难道就一无所获吗? 她偷偷的侧头,正对上四姨娘也不甘心的双眼,两双满是不甘心的双眼对在了一起,俱是征了一下,但不约而同的均笑了起来。 五姨娘抬起头,娇笑着走向于素,指着于素手里的玉佩道:“三姐,我想问一下,这块玉佩是老爷送与你的吗?” 于素看了她一眼,一眼便猜想到她的心思,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怎么?五妹,你对这玉佩感兴趣。” 五姨娘把手捂住嘴‘咯咯’的笑了起来,“瞧三姐这说得,我怎么敢对三姐的东西感兴趣呀,只是有点好奇,咦,三姐,你这玉佩上的字好像是一个‘劲’字吧。”见于素仍旧含笑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寒,但心里想着她也许此时只是色厉内荏罢了,遂仍是继续说了出来,“我记得老爷的名讳里没有‘劲’字啊,三姐,那您这是别人送与你的吧?” 说完,她笃定的看着文老爷,她还不信了,这样都扳不倒她。没有一名男子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别人有染。 她今年已有三十三岁了,只是保养得好,看起来才二十多岁模样,她十八岁进得文家,初进进,那时的三姨娘正得宠,那时的她有多嫉妒她,有多羡慕她,然而这一切都不是让她恨她的原因。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也有过一个孩子,可是就是眼前之人让她永远都做不了母亲,而在她的孩子被她害死了之后,文老爷却什么也不追究,只是让她禁足于梨院。而对自己更是百般宠爱,各种各样的赏赐都有。 可是,这不够! 她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她不甘心,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她长年禁足于梨院,她根本就没有机会下手。 于是,她只能一点点想办法,把她所有的生活习惯弄清楚,也买通了她手下的一名丫环,知道她很喜爱一只玉佩,每天晨间都会在阳光下轻晒玉佩。 曾经一名丫环因好奇看了一眼那只玉佩,并且还摸了一下,就被她杖责了三十大棍,扔出了文府。这也让她知道那枚玉佩对她的重要性。而那枚玉佩上面还刻了一个‘劲’字,这代表的是什么,她当然知道。 这些都是她买通的那名丫环对她说的,从此,她便记上了心头。 这一年,若莲来了,照着文老爷对她的宠爱,一计便上了心头。 她结合也对三姨娘有仇恨的四姨娘,先是知道雪儿喜欢一种香味,便在梨院放了对雪儿有吸引力的香味,也了解到于素会每天定时会在院里轻晒玉佩,再加上她买通的那名丫环的帮助下,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当然除了若莲的表现。她一直以为若莲会与于素大吵起来,期间更是可能会大打出手,到时候,她趁她们不注意,让若莲受点伤,依着老爷对若莲的疼爱,不发怒才。再加上,她手上玉佩上的‘劲’字,一朵大大的绿帽子扣在老爷头上,老爷怎么可能不怒,而到时,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只是,事情并不是所有都向她想像的发展。不过,没事,没了若莲那一项,单是这一样,也够她受的了。 这可是有损妇德的事,也是带着文家颜面,我看你还逃得掉吗? 五姨娘脸上带着得逞的笑容,笃定的看着文老爷,等着文老爷发火,然后,宣布把那个贱人打出文家,最好是秘密处死! 五姨娘恶毒的想着。 然而她千想万想却从来没想过文老爷会是这样的做法。 却见文老爷在听完她说后,眼里闪过一丝痛色,他抬起手,似乎是想要拍拍于素的手,于素却先他一步退了开来。 文老爷暗叹一声,见着于素清明的双眼讽刺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刺痛,对着还想要再说话五姨娘低喝一声,“闭嘴!” “老爷?你说什么?”五姨娘不可置信的喊出声。 “够了,今天这件事我不想再追究了。你做的事自己知道,现在,滚回你的院子里去!” 文老爷厉喝,他不傻,今天的事想要说与眼前的五姨娘没关系,他是一万个不相信。只是,他都不想再追究了。 五姨娘睁大着眼睛看着文老爷,眼里没有平时的妩媚,有的是歇斯底里,她嘶声吼道:“老爷,你看看她手里的玉佩,那是别的男人送给她的,她是一个不贞之人,见你不宠爱她了,便与别的男子有染,她心心念念的都是别人,不是您啊,老爷,您怎么就不明白啊,这个贱人的心,不在文家啊,她有辱文家风气啊。您不能这样放过她,你一定要严惩她,否则文家还怎么在天月立足啊,老爷啊!” 文老爷闭着眼睛,听完五姨娘的吼叫,他脚下一个不稳,有些踉跄的向后移了移, “爹!”文若竹担心的唤了一声,若莲也抬起头,虽然不说话,眼里也透着关心。 揉着额头,文老爷大手一挥,侍在身后的阿树上前, “把五姨娘拖下去。” 亲们,,,厚着脸皮,,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啊,,,,, 第七十七章 对话 阿树应了一声,反手捉住五姨娘的臂膀便把她拖了出去,隔得老远都还听得见她不甘心的咒骂声。 四姨娘一直静静的看着,见着文老爷凌厉的双眼看过来,心中一凛,不知道老爷看出来没有,她识趣的走前,“老爷,妾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也不待文老爷说话,急急忙忙的退也了梨院。 出得院门,她回望梨院,眼里闪过深深的怨毒, “贱人,这样都扳不倒你。不过,你不要得意,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 文老爷走向若莲,扶着若莲站了起来,轻轻擦掉若莲脸上的泪水,苍老的面孔是满是心疼之色,他的大掌轻拍若莲的背,“莲儿,今天这件事就这样了了。小采误摔了你三姨娘的玉佩,受了处罚也是应当,至于雪儿,”文老爷低头看了一眼雪儿,才道:“我知你喜爱它,你找个地方把它葬了。以后爹爹唤人再帮你寻一只,可好?” 若莲看着文老爷苍老的脸庞,心里一阵心酸,知他是真的关心自己,从刚才的情形来看,便可知爹爹与三姨娘之间有着什么。她想,爹爹是喜欢三姨娘的吧。 一切已成定局,小采受伤,雪儿已死,就算她找三姨娘报仇,雪儿能回来吗?而且,她能对三姨娘怎么样呢?爹爹喜欢三姨娘啊! 她悲哀的心里流泪,她一把拉住文老爷,一字一句的道:“爹爹,再也没有雪儿了。” 是的,不管再找多少只雪狸,再也没有雪儿了。 文老爷也是一征,嘴角掀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莲儿可是在怪爹爹?” 怪我没有与你主持公道? 若莲急忙摇头,“爹爹,我没有怪你,我也不怪三姨娘,怪只怪雪儿太顽皮。” 见着文老爷还想要再说什么,若莲不给他这个机会, “爹爹,莲儿有点累了,想要回去了。” 文老爷一听,嘴唇动了动,想要再说什么,却见着若莲脸色苍白,顿时便心疼的点头,“回去吧,好好休息。” 若莲对着文老爷和一直没有说话的苏秀行了个礼,便向外走去。 “爹爹,儿子也回去了。”文若竹扬手,示意山力推着他跟上若莲的身影。 于素冷眼看着,直到若莲的背影快要消失在视线里时,才高声道:“雪儿并不是死于我手。” 若莲身形一顿,便消失在了梨院。 当年的事,苏秀是全部都知道的,毕竟那时候她已嫁给了文盛学,而文盛学也是相当尊重她。所以,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她。只是后来发生什么了,她也不知道。 她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只要不扯上她,什么都好说。反正她已对文老爷彻底死了心。 知道文老爷与三姨娘还有话要说,她也识趣提出了离去。 还要回去与梅儿说,免得他担心那小丫头。 临走之际,她也没忘让下人把躺在雪地上昏迷的妇人抬了出去。而蓉香等人也识趣的退了下去。 至此,整个梨院只剩下了文老爷与于素两人。 不知何时起,天空又下起了小雪,细细的雪花飘洒着,落在两人身上,不一会儿,两人身上都布满了白雪。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整个梨院静得可怕。 文老爷毕竟是老了,身体并不是很好,没一会儿,便咳嗽起来。 于素终于打破寂静,她看着文老爷长年不离手的拐杖,“你一直拿着它有什么用?是想做给谁看?微儿吗?” 一瞬间,文老爷的脸色变得煞白,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别说了!” “呵呵……”于素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看着文老爷不住的咳嗽,她也没有上前为他顺气,仍旧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直到文老爷顺过气才道:“好,我不说了。那你留在这里干什么?该不是想要为你那个宝贝女儿讨回公道吧。” 于素抚掉了掉在睫毛上的雪花,许是有点冷了,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并没有打死她的丫头,你还想要再说什么。” 见文老爷依旧不说话,她突的一笑,嗤道:“该不是你真的以为那只畜牲是我杀的吧。” 见文老爷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自己,被他看得虚心,她不耐烦了,脸色沉了下去,“够了,别这样看着我。摔碎了阿劲留给我最后的东西,不管是谁,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文老爷终于说话了,“阿素,你放过丽华吧,她这些年也苦。你当年害得她不能没有生育,我也没有跟你计较,你就放过她吧。” “呵呵,放过她?”于素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直笑得眼里的泪水都流了出来,才死死盯着文老爷,眼里满是仇恨,低沉的道:“那谁来放过我?” “好了,你有本事在这里和我计较,还不如回去好好的保护你的五姨娘,不然,也许某一天一不小心,她便会没了。” “你!”文老爷指着她怒声道。 见于素背过身不再看自己,文老爷气得又是一阵咳嗽,良久,才疲惫着声音问道:“你既然知道她们的计划,为何还要顺着她们,莲儿是无辜的!” 说到后面,文老爷已是一片怒气。 “我无聊不可以吗?好不容易有点有趣的事,当然不能放过。”于素满不在乎的道。 “你……!” “简直是不可理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说完这句话,文老爷便拂袖离开了。 良久,于素才转过头,拿出已碎了的玉佩,轻抚着上面的‘劲’字,喃喃道:“阿劲,我错了吗?我在为你报仇啊。” 可是为何我还是不高兴…… 一滴泪水滴在‘劲’字上面,晕开一道水晕…… 莲苑 一进入院子,若莲便急步步入小采的房间,房间里,轻柳与玉慧正与小采上药。 “怎么样?大夫怎么说?严重吗?会有什么后遣症吗?”还没走近,若莲便连珠带炮的问道。 走近了,再看见小采血肉模糊的后背时,鼻头酸楚,眼眶又红了。 玉慧与轻柳也是红着双眼继续为小采上药,轻柳边上药边回答若莲的问话,“大夫说了,小采姐受的伤重,但都是皮肉伤,好好调养,便不会有什么,好不会留下什么后遣症。大夫还说了,若是再打几棍,小采姐就危险了。” 说到后面,轻柳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庆幸。 若莲松了一口气,她细细的打量着小采,见小采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呼吸有序,终于完全放了心。她轻声叮嘱,“你们好生照顾小采,若是小采醒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小姐!” “是,小姐!” 轻柳和玉慧均恭声回答。 亲们,,,,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啊,,,, 第七十八章 葬雪儿 遂退出房门,一出门,便见着文若竹正在院子里,见她出来,且见她面色平静,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小采没事了吧?” 若莲点点头,“没事了,只需要好好调养便是。” “大哥,我想找个地方把雪儿葬了。你说我找什么地方好呢?”若莲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雪儿,似在问文若竹,也似在问自己。 文若竹心中一痛,她只是一个小小女孩,刚在外经历过一场风险,回到家,还要受这样的惊吓。顿时,文若竹心中的疼惜不言而喻。自己推着轮椅走近若莲,轻声道:“莲儿,大哥知道一个地方,那里很漂亮,雪儿很适合那里。” 挥退山力,在文若竹的引导下,推着文若竹穿过几处院子,越走越偏僻,最后在一处破败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院门没有上锁,上面已布满蛛网,从隙缝处往里看,只见里面杂草丛生,突的‘嘎嘎’的声音响起,一阵翅膀的扇动声,若莲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抬头看,才见是一群乌鸦从里面飞出。 “别怕!”文若竹以为她吓着了,出声安慰。 “大哥,这就是你所说的漂亮的地方?”若莲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漂亮的地方,若莲心中纳闷。 文若竹摇头失笑,看了看遍地杂生的院子,眼里闪过一丝怀念,随后才淡淡的向若莲解释,“这是我娘生前所住的院子。” 若莲一惊,愣在当场,关于大哥的生母在文府是一个禁忌。她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她的名字叫蓝微,后来得了什么怪病去世了,只留下当年仅仅五岁的大哥。当初她一直就奇怪,爹爹明明有一妻四妾,可为何她只见到三姨娘,四姨娘,五姨娘,从来没有见过二姨娘。后来,才知道,二姨娘便是大哥的生母,但是已经去世了,爹爹伤心,为做纪念,仍旧保留了二姨娘的位置。 想到这里,若莲连忙收起刚才心中闪过的不好的念头,看着文若竹的神情,知他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心里难过,想着他一个五岁的孩子便失去了母亲,不由为文若竹感到心痛。 她上前一步,把大门推开,因知道是大哥生母的院子,是以她并不感到害怕,反而在见到院子时的情景时,心里一片悲凉。 之前在隙缝里见到的情景时,她心中便猜到院子里的情景,进来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 院子里不仅仅是杂草丛生,想是许久没人住,里面还有一股阴森之气,她看见前方草丛里杂草响动,心中一紧,刚想唤文若竹,却见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中跑出来。见着若莲也不害怕,反而还对着若莲咧了咧尖尖的大门牙,威胁的看了一眼若莲,再见到若莲身后的身影时,‘嗖’的一下跑没了影。 若莲转过头,见文若竹已自己推着轮椅走了进来,刚要说话,便听他低低的说了一句,“原来我不在时,这里已是杂草一片了。”声音太过平淡,却让若莲越发的难受。 她走近文若竹,蹲下身,看着文若竹的双眼,认真的道:“大哥,你放心,既然我知道了这个地方,我以后必定会让二娘所住过的地方干干净净,一点杂草也不生。” 怕文若竹继续伤心难过,若莲岔开话题,指着他膝上之前就拿给他的雪儿道:“大哥,你说雪儿葬在哪里比较好?雪儿这么乖巧,二娘一定会喜欢它的。” 文若竹回过神,见着眼前那双纯净的眸子,看到了里面对自己的关心,心中一暖, “进内院吧。内院是娘喜欢的地方,葬在那里,雪儿也欢喜。” 出乎若莲意料的是,内院并不像外院那样杂草丛生,破败不堪,反而处处都透着一股干净之气,细细闻来,一旁还传来一阵清香。 诧异的看向文若竹,却见文若竹也是一幅惊讶神情,想来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形。 寻着花香走去,不远处有块小池塘,池塘边上有座小亭子。示意若莲把自己推到亭子里。 亭子里只有简单的一处石桌和石椅,上面干干净净,一点灰尘也没有,像是经常有人打扫一般,与外院的景况形成鲜明的对比。 若莲与文若竹相视一眼,均在?哟搜壑锌吹搅艘苫蟆?p>  若莲一愣,连大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那会是谁会这么好心的来打扫这里呢? 爹爹?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若莲头晕了,如若是爹爹,那为何不把外院也一并打扫了呢?她摇摇头,把目光投向大哥,却见文若竹已把目光转向了池塘,遂已只能作罢。 顺着文若竹的目光,若莲也看向了池塘,只见里面种满了若莲不知道是什么的花。而且奇异的是池塘里的水并没有结冰,水里的花正开得艳,高高的挺立着,连厚实的积雪也压不弯它的脊梁。 淡淡的清香味从中传来,难怪刚才会闻着花香,原来便是它传来的啊。 若莲感叹,觉得这花不仅在大冬天的开放,还开放在水里,也不似莲花模样,蓝色的花朵,粉绿的叶萼,大片大片的铺在池塘里,煞是好看。 旁边来文若竹的声音,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文若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轻快。 “这种花名叫‘蓝姬’,娘说这是她家乡特有的产物。小时候,我最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娘也最喜欢这个地方。那时候,她和我还有爹爹常常在这个亭子里玩耍。有时候,娘高兴了,便会进入水里,为我们采一株‘蓝姬’,然后用蓝姬的花瓣为我们做糕点。娘做得很好吃,每次爹爹都要与我抢,而娘亲便会假装不高兴,然后呵斥爹爹不准抢我的。每次看着爹爹不满的样子,我都会很开心。只觉得娘亲对我太好了,发誓长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孝敬娘亲。可是后来,娘亲生病了,病得很重……很重,”说到后面,文若竹的声音开始低沉下去,甚至若莲还能听到一丝哽咽。 她连忙蹲下身,握住文若竹的手,手心中传来冰凉的触感收加了文若竹的神智,他抬起头,撇开思绪,摸摸若莲的头, “娘亲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就如莲儿一样,莲儿以后也会和娘亲一样美丽的。” “怎么会?”若莲摇头,“二娘那么漂亮,我怎么会及得上二娘。”刚才听到大哥的叙说,脑海里便想像出一幅画面,想着二娘肯定是天下最美丽的女子。 “傻丫头……”文若竹失笑,你可知,你的面容有多像娘亲,我常常想,你会不会是娘亲派下来送与我的礼物。 不想再让文若竹想那些伤心的事,若莲赶紧说:“大哥,我们把雪儿葬在哪?” “那里。”文若竹修长的手指一扬,指向了远处的柳树下。 亲们,,,求下点击,,收藏,,推荐啊,,, 第七十九章 相像 若莲眼睛一亮,不远处有一棵树,因着在远方,且被亭子所遮住,是以刚进来时,若莲并没有看见。 因着被白雪所覆盖,若莲不知道那是什么树。但见它就种在池塘边,挨着‘蓝姬’这么近,整日都会被‘蓝姬’所散发的香味浸染,这样一个好地方,雪儿肯定也会喜欢吧? 心动不如行动,若莲左看右看,并没有见着有什么能撬开土的工具,若莲不由得犯难了。看了一眼雪儿,一定要把它葬在这么美的地方,既然没有铲子,不是还有手吗? 文若竹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急忙拉住她要奔走的身影,指了指后方的一间房子,好笑的道:“傻丫头,那是我娘亲生前的房间,里面放有铲子,你去拿来吧。难不成你还想用手吗?” 被文若竹戳中心思,若莲不好意思的笑笑,同时也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傻,既然二娘种了这些东西,怎么会没有种植的工具呢? 进入二娘的厢房,意料之中里面非常的干净,角落处的炉子里还燃有碳火,难怪自己进来时会感觉到一股温暖,丝毫没有外面的寒冷。从这些情景当中,若莲越发肯定是爹爹所作。 没有继续打量,若莲很快的便找到铲子,临出门时无意间往墙上一看,顿时,若莲便愣在了当场。 墙上挂着一幅美人图像,美人约摸二八年华,身着蓝色衣衫,弯腰正在水里采摘蓝姬,大片大片的蓝姬包围住她,然而却丝毫比不上她脸上的笑容。画面笔墨并不多,只是寥寥几笔,便完全的勾勒出画中女子动人的神态。由此也可是看出,作画之人对画中之人深厚的感情。 果然是好美的女子。若莲感叹,然而让她震惊的并不是女子有多美,而是女子的面容。 自己竟然与画上的女子有七分想像! 这是若莲怎么也没想到的。她肯定画上的女子便是自己的二娘,不然为何会挂在二娘的寝房之中。可是,二娘为何会与自己如此相像?若莲陷入苦恼中,隐隐约约的,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莲儿,怎么了?”外面传来大哥略带担心的声音。若莲收回心神,再次看了看画中的女了,握紧铲子,跑了出去,同时口中连道:“来了来了。” “怎么去这么久?”文若竹问。 “没有,对房间不是很熟悉,所以找了一番才找到。”若莲掩饰的笑笑,遮住了满心的疑惑。 拿起铲子,若莲很快的便在树下挖了一个深坑,随后从文若竹手中接过雪儿,小心翼翼的把雪儿放进去。 “雪儿,你陪了我这么久,如今你死了,我却不能为你报仇,请原谅我。在下面你好好的陪陪二娘,你那么可爱,二娘会喜欢你的。” 把土掩埋好,若莲双手合于胸前为雪儿祈祷着,但愿你下辈子投胎作一个人,而且永远也别遇上我。一滴泪水从若莲眼角滑落。 “傻丫头……”一只温暖的手抚上了若莲的眼角,为她揩去那滴泪珠。 “大哥。”若莲睁开眼,看着眼前温润的脸庞,轻声呢喃,“你们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呢?” “是因为二娘吗?”挣扎了许久,若莲还是没有问出来。她怕得到答案,她知道这样像乌龟一样躲着是很可耻的做法,但是她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如果,一切的宠爱都是因为自己长得像二娘,那么自己算什么?她不可抑制的往那方面去想,甚至害怕见着文若竹如此关怀的脸庞。 “傻丫头,你是我的妹妹,我不对你好还对谁好。”文若竹的听力很好,所以清楚的听到了若莲的呢喃声。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妹妹,而是因为我长得像你母亲。”然而所有的声音在看到文若竹那双宠溺的眸子时全都消散了。 不会是这样的,大哥眼里的宠溺不会是假的。还有爹爹,她能分辨得出谁对她是真好,谁对她是假好。话语可是骗人,但是神情是不可能骗人的。 爹爹和大哥在看见自己时眼里的疼爱那是绝对不会骗人的。所以,她怎么可以去怀疑他们对自己的爱。这不仅是对自己的亵渎,更是对他们的侮辱,这绝对不可以! 文若竹皱着眉头看着欲言又止的若莲,眉羽里全是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忧愁,知道是最近事太多,虽然让这个小小少女成长不少,可却也增加了不该她拥有的忧愁,心里闪过一丝疼惜,刚要说话,却见若莲突的展颜一笑,似乎所有的忧愁都被这一笑所扫光,一瞬间让文若竹似乎看见了明媚的阳光。 若莲站起身,拍拍身上的雪花与泥土,不顾文若竹惊讶的表情,一阵风似的跑进了文若竹母亲的寝房。 站在画像之下,若莲平复了一下急喘的呼吸,望着画像上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容颜,若莲首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二娘,我是若莲,自我醒来,我没有任何记忆,是爹爹把我带到文家,也是大哥和三哥让我享受到了亲人的宠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与你有着如此相同的容颜,但是,我向您发誓,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好好照顾爹爹与大哥的。” 说完,若莲‘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连续磕了三个响头,才站起身看向画中之人。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若莲竟然在画上之人看到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做好这一切,若莲再度步出房门,却见外面文若竹正了然的看着自己,知道刚才说的话已被大哥听见,是以她并不扭捏,而是郑重的走近文若竹,拉住文若竹的手,发誓一般的道:“大哥,莲儿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呀。”文若竹似是无奈的笑了笑,可是任谁也可以看得出他眸子里满满的感动,“之前并不与你说娘亲,就是因为她长得与你相像,怕你胡思乱想,所以才不与你说,哪知,你还是看见了。”而他也一时忘了房间里会挂着娘亲的画像,他记得那幅画不是被收起来了吗?什么时候被挂起来的? 见若莲并不说话,虽知道她现在并不介意,否则便不会做出刚才的举动,但他还是慢慢解释道:“也许当初爹爹收养你时的确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娘亲,但是,在经过了这一年的相处之后,爹爹是真心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而我也是把你当妹妹看待,我们均相信,你是娘亲派来与我们的礼物。莲儿,你相信吗?” “嗯。”若莲重重点头,怎么可能不信?若莲一瞬间扑向了文若竹大声的啼哭起来,把所有的担心与害怕还有委屈通通都哭了出来。 从这一刻起,若莲心中所有的心防全都放了下去,不管她以前所经历过什么生活,也不管她以后能否恢复记忆,在她心中,这一份亲情在她心中永不改变。 亲们,,,若是喜欢猫的文,,那猫便厚着脸皮,,求下收藏,,推荐以及点击了,,, 第八十章 生病 或许是因为悲伤过度,或许是身上本就有伤未愈,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总之一句话——若莲生病了! 而且病得相当严重,高烧不止,文盛学把全城的名医都请了来,甚至还请了宫中的御医,他们得出的答案都一样,“病得太严重了,寒气入体,失血过多,再加上身体内腑似乎受过重创,若不是被一股内力所保护,早就香消玉陨了。” 刚刚差点经历丧子之痛的文老爷,在得到大夫这样的答案时,一口气提不上来,心疾一犯,晕了过去。 文若梅一听这事,自然心中焦急,怕若莲会出事,便不顾自己危险想要下床,被苏秀所见,急得怒声指责,“梅儿,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去了也是添乱,你放心,那么多大夫在那里看着,莲丫头不会有事的。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你也要为我这个做娘的想想啊,你真的想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苏秀声声悲泣,硬生生的制止了文若梅起身的动作,看着母亲已渐白的头发,文若梅沉默了,默默的躲回床上,不再说话。 苏秀见状,心中悲苦,擦掉眼睛,为文若梅拉好被子,便退了出去。并嘱咐春山好好照顾少爷。 因担心文若梅还是会不顾自己危险会来看望若莲,是以苏秀便把文家上上下下的事全部交由文家大少爷处理。自己住在梅院监督着自家儿子。 至于老爷,自是有人照顾。 莲苑一个角落处,两个人影站在那里细细的交谈着。不时的张望一下前方内院的情景。 “看来,四小姐快不行了。”老婆子张妈妈看了一眼,道。她是莲院的人,最初苏秀给若莲的人,说是她生活经验好,便派了过来。但因着她性子刻薄,而且老杖着自己曾经是夫人身边的人,以为自己的身份好了不起,便总是怠慢若莲,若莲并不喜欢她,但又不好把她遣回苏秀身边,便寻了个理由把她打发去了小厨房做些杂活。她曾经向苏和抱怨过,但那时苏秀看在文若梅的面子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对张妈妈说:“既然我把你给了那丫头,那丫头便是你的主子,她想怎么做是她的事。你这个做下人的便遵从吧。” 至此以后,这张妈妈便恨上了若莲,但因着若莲身份,也不能动手,只得把怨恨埋在心中。这次得知若芝重病不治,自是开心不已。 “张妈妈,你怎么知道啊?”另一名丫环红袖装做不解的问道。 她是五姨娘的贴身丫环,是五姨娘的心腹,因着五姨娘被禁足,但是外面的消息也不时传来,但是并不是很准确,便派心腹丫环红袖前来打听一下。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笨啊?”张妈妈狠狠戳了戳红袖的脑袋,没有看到红袖眼里闪过的一丝冷光,怒声道:“没看到玉慧和轻柳那两贱丫头哭个不行吗?你看,连老爷都晕了过去,你说不是快不行了还是什么?” “唉,”红袖拉了拉张妈妈的袖子,向张妈妈竖了竖食指,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张妈妈,您小声点,要是被听见了可不得了啊。” “怕什么?”张妈妈不屑的看了一眼红袖,“有什么可怕的,又没人听见,你没看见现在莲苑都乱成一锅了吗?夫人又不过来,老爷又晕倒了,你看还有谁来管事?” “不是还有大少爷吗?” “呃……”张妈妈顿时咽住了声音,倒忘了这个人,想起那个人的手段,张妈妈打了个寒颤,左右看了看,没见着人,心里松了口气,死劲的掐了一把红袖,“你个小蹄子,怎么不早说。” 红袖赶忙陪笑,“我这不是认真听张妈妈您说的话一时忘了吗?再说了,就算听见了也会没事的,张妈妈您可是我们夫人的奶娘啊,虽说被送与了四小姐,但四小姐这个没眼力见儿的,把您调到了小厨房,我们这些做丫环的都为你不平啊。”不说还好,一听到这些话,这张妈妈顿时便火怒起来,想起在夫人跟前时的红火生活,再想想自来到莲院后的生活,再一想到自己本来的身份,对若莲的怨恨一上来,口中便骂道:“烧成这样的人,就算被救活回来,怕也是一个傻子了,哼,这也是她活该,没有这个命,一介贱丫头,被老爷捡了回来,好吃好喝供着,看来是天生的贱命,这样的好命不适合她,活该她……”张妈妈越说越起劲,却见眼前的红袖神情惊恐的看着自己身后,一个种恐怖的感觉迫使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她慢慢转过身,正看见文若竹在她身后看着她,一双眸子越来越沉,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她,直到她全身发寒。 一进入莲苑,看着犹如闹市一样的莲苑,文若竹死死皱着眉头,素来温和的脸庞布满阴云,昨天见莲儿大哭一场,还想着这丫头终于想通了,却没想竟然会生如此重的病,也怪自己粗心大意,明知道她身上还有伤,却还任由她在外面被冷风吹袭如此之久。 本来想快步进入内院,没想到却听到这样的一席话。 张妈妈在愣了一秒过后,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是谁,顿时想也不想的便跪在地上,死死的磕着头,“大少爷,老奴老奴,”她搅着脑袋想要辩解,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不用想,光看大少爷的脸色便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都被大少爷听见了, “你就是张妈妈吧?我记得上一次见你还是在母亲身旁,何时你被调来了芝苑?” 张妈妈冷汗一滴滴滑落,磕磕巴巴的道:“三,三个月前,老,老奴,便,便调了过来,” “哦,”文若竹点点头,听着文若竹的声音还是很温和,张妈妈心中闪过一丝希望,她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道:“大少爷,老奴刚才是昏了头,才乱说的。都怪这张嘴,”说着还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那一巴掌毫不留情,一瞬间,张妈妈的脸便肿了起来,她肿胀着脸,讨好的道:“老奴老了,是以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嘴,还望大少爷看在夫人面子上,饶了老奴这一次吧。”说完祈求的看着文若竹。 她可是深深知道眼前之人的狠辣,别看他总是温温和和的,她永远记得那一次。这样一想,她心中的恐惧便越来越深,但转念一想,自己怎么也是夫人的奶娘,最多惩罚一下自己多嘴,不会有事的。她心中如此安慰自己。 亲们,,若是喜欢猫的文,,那猫便厚着脸皮求下收藏,,推荐与点击了哟,,,,。。。 第八十一章 病危 文若竹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幅嘴脸,一想起她刚才说的话,心中的怒火便不能止息。想着莲儿还等着他,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这样的人身上,疲惫的挥挥手,身后的山力会意,走近张妈妈,一把拉起她,便向院外走去。 张妈妈见文若竹并没有说话,以为是放过了自己,遂很听话的跟着山力走了。只剩下胆颤心惊的红袖跪在原地。 不一会儿,便听院外传来一声惨叫,红袖一听,顿时脸色煞白,恐惧的看着前方的男子。 “大少爷,饶命,奴婢什么也不知道,求求您饶了奴婢吧。”知道发生了什么,红袖再也不再震定,她跪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不停的求饶。秀气的脸上布满泪痕,看起来好不可怜。 “回去告诉你主子,好好的待在自家院子,别有事没事的便跑出来。我可不是父亲,我也不懂什么规矩,只要有人犯了错,我只认理不认人。”文若竹冷声道完,见山力已经回来,示意他推车,便离开了。 看着文若竹的背影,红袖心有余悸的站起身,想着他的话,她都能猜着当主子听到这些话时的反应。 少不了要挨顿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红袖垂下头,谁让她是一名丫环呢? 她看了一眼内院,暗自感叹,希望你命大吧。 本来一片热闹的院子,在见到文若竹进来后顿时所有的声音全都停止了。文若竹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周遭的人群,所有的丫环婆子们全都在他的目光下垂下了头,就连那些大夫也是经不住文若竹的气场都撇开了他的目光。 文若竹拨开人群,进入房间,最先见到的是已经在大夫的急救下苏醒过来的文老爷,文老爷脸色腊黄,再不复之前的红润脸色。一直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也已是一片浑浊。 短短几天时间,这位老人最先是经历儿子受重伤,女儿下落不明,好不容易找了回来,儿子也脱离生病危险,女儿却又倒下了。所有的一切已让这位健康的老人已承受不起。几天时间,他的头发已完全苍白,此时,他的呼吸微弱,在见到文若竹进来时,眼前一亮,招招手,示意文若竹走近。 “竹儿啊,爹爹的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人老了,咳咳……”才说了两句话,文老爷便咳嗽起来,喘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里屋床上,文若竹知道,若莲正躺在那里。 “竹儿啊,你一定要救你的妹妹,她还那么小,什么也不懂,只是一点小小的风寒,哪会有这些大夫所说的那么严重,我知道你经常出去,见多识广,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医治你妹妹。本来我是想去请国师大人的,但是他不见人,我也没办法,只能交给你了。”说完这些话后,文老爷的精神愈来愈差了, “爹,您放心,交给我吧。您先去休息,等你醒来了,莲儿便没事了。” “我哪睡得着啊,我要等着,等着莲儿醒来。当年,我没等着微儿,现在我要等着莲儿,等着我的女儿醒来。” 骤然听见娘亲的名字,文若竹皱了皱眉头,在见到文老爷的神情时,鼻头一酸。他垂下眼帘,手指往文老爷脖子某一处一点,文老爷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扶住文老爷,文若竹低低的道:“你放心,莲儿会没事的。” 吩咐下人把文老爷抬回他的住处,文若竹才推着轮椅走近床边,玉慧和轻柳见着他走近,红着眼睛默默的让开位置。 眼前的少女满脸通红,眉头紧皱,嘴唇干裂,还能见着丝比血迹从裂缝中溢出。纵使隔得如此远,文若竹都能感觉到若莲身上的热度,然而,若莲的口中却还不断的呓语, “好冷,好冷……”若莲不停的颤抖。 文若竹见此,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昨天还好好的人儿,还对自己说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人儿,今天却这样病危的躺在床上,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见着若莲身上只盖了一床薄被,文若竹脸色一沉,怒声道:“没听见小姐喊冷吗?怎么只给她盖这么点被子,还不快再去拿一床。” 一旁的轻柳哭泣着道:“不是奴婢不去拿,大夫说了,小姐烧得厉害,不能多盖被子,否则会烧得更厉害。小姐也就会更危险。” “大夫说了,若是小姐还退不到烧,那小姐,便,便会,”玉慧没有说完,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的意思。 文若竹听后,沉默不语,他试探着把手探向若莲的额头,刚一触上,便被那吓人的温度所骇,‘嗖’的一下缩回了手指。 他忽然想起那张妈妈所说的话,“烧成这样的人,就算被救回来,怕也是个傻子了。” 不!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他转动轮椅,来到外屋,看着候着的所有大夫,沉声问道:“你们难道就没有一点法子吗?你们不是大夫吗?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怎么配称大夫?” 众大夫苦笑,怎么这文大少爷和文老爷的口吻一样,若是能退烧,他们还站在这儿干什么啊。 一大夫走出来,解释道:“大少爷,不是我们不想救四小姐,而是根本就没有法子救四小姐,四小姐先是寒气入体,随后内腑受创没有得到及时医治,是以两重原因叠加,造成了现在的高烧不止,这并不是普通的高烧,这是四小姐体内的伤势作怪,只要治好了四小姐体内的伤势,那四小姐便没有危险了。” “那就赶快治她的伤啊。为什么你们还愣在这里呢?”素来温和的文家大少爷开始发怒了。他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滑过众大夫的身上。众大夫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明明就是很平淡的话语,但由他说出来,怎么就觉得如此可怕呢? “可问题就出在这儿,”之前说话的那名大夫继续说道:“四小姐的内腑不知被什么重创过,竟然有一种腐蚀之力,幸夸有一股真气护住心脉,否则状况将难以想像。而要消散这一股腐蚀之力,同时再修复受损的五脏,那么唯有一样物品才可以。” “什么东西?”文若竹追问。 “号称万药之首,治疗内伤最好的圣药——龙须草!” 亲们,,,若喜欢猫的文,,,求推荐,,收藏与点击哇,,,猫是相当高兴的哇,,,, 第八十二章 龙须草 “水……水……”若莲在极度口渴中醒来,眼睛还没睁,便本能的唤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被轻轻扶起,随后一股温热的水流顺着干燥疼痛的喉咙滑了下去。若莲迫不及待的一口喝掉,眼睛像是被什么粘住一样,怎么也睁不开,遂只能作罢,感觉到身侧之人要离开,若莲急忙拉住他,嘶哑着声音道:“……还要……” 来人似乎愣了一下,但还是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水,若莲‘咕咕咕’的喝了下去,方才满意的舔舔干裂的嘴唇,想要说说话,却觉得一阵疲劳传来,脑海里一阵眩晕,之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意识的最后一刻,她在想,是谁呢?怎么这么熟悉?三哥,还是大哥? 来人把再度昏迷了的若莲轻轻的扶回床上,细心的盖好被子,再用手摸了摸若莲的额头,感觉到温度变回正常了之后才放开手,看着若莲安静的睡颜,手指轻移,移到了那双干裂的唇瓣上。似乎是感觉到唇上的异样,若莲嘴唇动了动,来人似是被惊了一般,立马手缩了回去,良久,低低的声音响起,“若不是有一丝天巫气,谁能救得了你。” 站起身,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眉心轻皱,再度看了一眼若莲,打开窗户,夜光洒了进来,照在他如玉的脸庞,长长的头发像黑色的瀑布一样披在背上,转过头,似乎是还想再说什么,却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不再迟疑,身形轻扬,犹如一只大鸟一般,迅速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轻柳推门而进,先是查看了一番若莲,见着若莲脸色平静,遂放下心来,轻笑道:“看来,这龙须草还真管用,小姐,您没事太好了。” 为若莲紧了紧被子,轻柳便打算离开,却见一旁的窗户打开,上前把窗户关紧,同时纳闷,她记得她是关好窗户的,怎么会打开的呢?难道是被风吹开的? 想不到任何理由,轻柳只能归结于是风吹开的。 昏昏迷迷的,醒了又昏,昏了又醒,而当若莲意识真正清醒时已是四天以后了。 睁开眼,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着,若莲手动了动,文若梅便醒了来,见着若莲醒了,抬手抚了抚若莲的头,轻声道:“醒了?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想要喝水?” 若莲点点头,文若梅便倒了一杯水递给若莲,若莲端着杯子,大病了一场的若莲瘦了一大圈,更显得眼睛大大的,她大眼睛紧紧的盯着文若梅,文若梅被她盯得全身发麻,敲了她一下,没好气的道:“这样盯着三哥干什么?” 几口喝完水,若莲才开口道:“三哥,你怎么在这里?你守了多久?你的伤还没好呢。” “你觉得我的伤还没好吗?你可知道你昏迷了几天?”见若莲醒来不关心自己,反而关心他,文若梅是既感动又生气,“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倒是你,在病完全好之前,你不准离开院子半步!” 因着苏秀的原因,这几天文若梅都忍着心中的焦急,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今日终于感觉身体好了许多,说服了苏秀便来到莲院,替换了几天不眠不休的文若竹。 还不待若莲说话,文若梅已继续说道:“你让我别担心你,你看看,这才几天没管你,你就成这样了,你还让我放心,你想让我怎么放心。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却不爱惜自己,你可知,当三哥得知你性命垂危时,三哥是有多害怕,”文若梅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把若莲紧紧抱在怀里,想起不久之前也是这样,心儿倒在他怀里,他也只能无助的看着她,而这一次,却是自己的妹妹,更甚者,在她最危险的时刻,自己还不在她身边。他有什么资格做她的哥哥? 感觉到三哥越抱越紧,若莲知道他的心情,她紧紧回抱文若梅,小大人似的拍拍文若梅的后背,同时好的眼圈也红了,她能感觉到三哥对自己的那种失复得的庆幸, “三哥,对不起,莲儿让你担心了。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一定会让自己的身体健健康康的。” 她知道,三哥想起了心儿姐姐。 因着若莲刚醒来,毕竟是大病初愈,精神不好,只说了几句话,便觉得脑中已传来一阵眩晕,文若梅见她面色不好,将她按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在文若梅的轻声叮嘱当中,只一会儿,若莲便昏睡了过去。 出得房门,正碰上缓缓而来的文若竹。两人相见,均是愣了一下。 这是距月心事件两人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见面。 “大哥……”文若梅轻轻一笑,率先开口。笑容清明,眼神清透,没有一丝阴郁。 文若竹一愣,遂也轻轻一笑,“三弟。” “莲儿醒了吗?”文若竹望了一眼房里,轻声询问。 文若梅点点头,“刚醒,已经没事了。只是身体还很虚弱,便让她继续休息了。” “这次莲儿无事,多夸了国师大人,三弟,我与国师大人并不熟悉,你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国师大人。” 文若梅推着文若竹向远方走去,两兄弟似乎所有的隔阂在刚才那一笑中所消散。 这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难得这么好的天气,而若莲已经在床上待了五天了。五天啊!若莲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软了,她想着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发霉不可,若莲是左磨右磨,轻柳与玉慧见外面天色甚好,便也勉强答应了。 若莲高兴的大吼一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了,在养病的这几天当中,她也得知了自己病好的全部原因。 原来自己之所以会没事全靠国师大人送来的龙须草,她听玉慧说当时自己的情况太危急了,所有大夫说必须要有龙须草作为药引,才可以治自己的内伤,可是,龙须草是百药之首,疗伤圣药,一般只长在极热之地,且一般人是根本就采摘不到。如若能采到一株龙须草,那必是经历过九死一生才得到的。是以要在短短的时间内采到龙须草那根本就不可能的。 而就在这危急的时刻,却听见家丁来报,说国师大人命人送来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正是龙须草! 所以,若莲在服用了龙须草之后才保住了这条命。 而在她服下龙须草之后,很快的便退了烧,所以大家才松了口气,爹爹更是在得到这个消息时落下了泪。 想到爹爹,若莲便不住的暗骂自己,爹爹为了自己,够操心的了,看着爹爹那花白的头发,若莲恨不得杀了自己。那时,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好好孝敬爹爹,不再让爹爹操心了。 亲们,,,求收藏,,点击与推荐哇,。。。。 第八十三章 养病 收起所有心思,若莲看着外面的灿烂晴空,突然感觉活着真好! 她一一记住疼爱她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国师大人,他已不是第一次救自己了。 看来,得找个时间要好好的感谢他才是。 “小姐,已经安排好了。轻柳扶你出去吧。”收拾好一切之后,轻柳走了过来,轻声唤道。 跟着轻柳向外走去,阳光照射在身上,若莲不由得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躺了几天,身上都快长霉了,唉,现在看见阳光,觉得真亲切啊。” “玉慧,你在干什么啊?”若莲不解的看着指挥着两名仆从端着火炉向外走去的玉慧。 “快点,对,那边。对对,就是那里,好放好了,下去吧。”玉慧高声指挥着。听着若莲的问话,理所当然的道:“小姐您不是要出来晒太阳吗?怕您着凉,便把炉子也搬出来了。” 若莲无语望天,此时,她才发现远处石桌旁放着一软榻,而火炉便放在软榻旁。石桌上放满了各种点心,均是若莲喜爱的各种糕点。 ‘噗……’的一声,轻柳在一旁笑了出来,见若莲恼怒的看向她,她连忙止住笑容,扶着若莲走向软榻,“小姐,你就可怜玉慧的一片好心吧。您若是再受风寒,那我们可就倒霉了。” 僵硬的躺在软榻上,哪有人晒太阳旁边还放一个火炉子的啊?亏玉慧这丫头想得出。 不过她也知道她是一片好心,若莲也不忍心去责备她,只得默默忍受这怪异的晒太阳之法。只得别别扭扭的躺在软榻上。 而月朗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毫不顾忌的,月朗哈哈大笑起来,“莲儿,你这是干什么啊?” 在月朗大笑声传来时若莲便睁开了双眼,看着大笑的月朗,若莲知道他在笑什么,没好气的道:“太子殿下难道没长眼睛吗?莲儿这是在晒太阳啊。” “莲儿,不得无礼。”文老爷出声制止,他转过头看着月朗,抱拳道:“殿下别介意,莲儿这丫头被我宠坏了。” “无事,我已经习惯了。”月朗挥挥手,同时伸手把文老爷扶起来,“文叔,你可别这样对待我,我会很不习惯的。要是被七叔知道了的话,我又得被他骂了。” “礼不可废!”文老爷一本正经的道,在听到月朗提起七叔时,眉毛跳了跳,恢复了爽朗的模样, “那老小子,下次他欺负你时,你便告诉我。我来收拾他。” “好,文叔!就你制得住七叔。” “哈哈哈……”文老爷大笑起来,因着儿子女儿均没事,是以文老爷的精神也不错,他走近若莲,摸摸正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等人的若莲的头,慈爱的:“莲儿,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若莲摇摇头,“没有,就是在房间里待了几天,骨头都软了,今儿个见外面天气好,出来晒晒太阳,爹爹不会怪莲儿吧。” “怎么会?只要不受了风寒便是。”文老爷拍拍若莲的手,然后站直身体,看着身后的月朗,文若梅,文若竹三人,“你们年轻人谈话吧,我这个老人家便先离开了。” 反正也是来见见自家女儿的,年轻人和年轻人才有话说,他一老头子,才不来凑热闹呢。遂文老爷便离开了。 若莲眼尖,看见了春山,招手示意春山上前,“小采在房间里养伤,你去看看她吧。” 因着小采的棍伤伤着骨头,是以小采一直在房间里养伤,并没有出来。 春山一听,喜上眉梢,这几天文若梅有事,已有三天没来莲院了,也就是说他已有三天没有见着小采了。此刻见若莲这样一说,高兴的答应一声,便向小采的房间冲的去。 “哟,我们的小丫头什么时候成了媒婆了?”月朗好笑的看着若莲。 若莲不回答他,反而奇怪的问道:“太子殿下,你的伤好了吗?” 养病的这几天,虽说足不出户,但一些消息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在她生病这几天,太子殿下的伤势恶化,命在旦夕。而且还听说,有人在太子殿下的药里下毒,幸好太子殿下无意之间打碎了药碗,才躲过这一劫。 “哈哈哈……”月朗大笑起来,拿起扇子轻拍若莲的头,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这小丫头时时刻刻都在关心他。 “莲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若莲无语的看了一眼月朗,那眼神看得月朗是莫名其妙,看得他不由自主摸着自己的脸疑惑的问道:“莲儿,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这样看着我?”身后的文若梅上前一步,握着拳头捶了一下月朗,没好气的道:“丫头是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厚脸皮的人。” “你……”月朗被文若梅噎得半个字也说不出。 他假装不悦的沉下脸,斜看着文若梅,“小梅子,你是胆子肥了啊?你可知你面前的是谁?我可是你主子!你……”他话还没说完,目瞪口呆的的看着文若梅直接略过他走向若莲,关切的询问着若莲的身体情况。 月朗拿扇子捂住脸,仰天哀嚎,“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手下啊?” 细细询问了若莲一番,见着若莲真的没事了,文若梅才放下心来,听见月朗的声音,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也不想有你这样的主子,奈何啊……”说完还摇摇头。 若莲知道他们的感情,也知道他们是经常这样做,是以一点也不担心。倒是文若竹在一旁看得轻皱眉头,人毕竟是太子殿下,三弟的态度太不合适了。 不过,他的性子便是这样,也知道自家三弟的性子,如不是熟悉之人,他是万万不可能会是这样子的。遂以虽说心里觉得不适宜,但他也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 “哎哟,太子殿下,你还没告诉我你的伤好没有啊?那下毒的人逮到没有?”若莲依旧拉着之前的问题不放。她是真的很担心太子殿下,这个总是喜欢调戏她的人,她却能真的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遂以很是担心他。到底是会是什么人要害他呢? “傻丫头,你看他那个样子像是有病的吗?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文若梅斜昵了一眼听见若莲关心后得意洋洋的月朗,抢在他前面回答了若莲的问话。 月朗可不高兴了,被人关心的感觉可真是好。尤其是被这小丫头关心,他一把挤开文若梅,把头凑向若莲,“有一个贴心的妹妹就是好,小丫头,我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好。小梅子在骗你呢,”月朗的声音沉了下去,眼神忧伤的看着若莲,“我在家吃个东西都得防着有毒没毒,都不敢放心的吃下去,你觉得我的伤能好吗?”三言两语便把若莲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亲们,,求收藏,,求推荐,,求点击哇,,,么么哒,,, 第八十四章 平安符 若莲虽说知道月朗说的话有夸大的嫌疑,却也知道他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心里一紧,嘴巴一张,想也不想的道:“那怎么办?” “所以,我要你来我家啊,你来把关我的饮食起居,那样我就可以放心了啊。”月朗的桃花眼眯成一条线,笑得像一头狐狸一样。 “真的吗?”若莲心动了。想着他若是真是这样,那她去他家也可以好好照顾他,直至他的伤完全好为止。 月朗连连点头,还待要说话,已被文若梅拉了起来,“你休想拐骗我家丫头,想要人照顾,你府里随便一挥就有一大群,何必来找我家丫头。况且……” “一大群?”若莲在一旁迟疑的询问起来。 月朗见文若梅还要说下去,又听见若莲的问话,连忙一手捂住文若梅的嘴,拖着文若梅向外走去,嘴里还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我和小梅子还有话要谈,我与他便先走了,莲儿,阿竹,你们慢慢聊吧。”话音还在莲院响起,而人却已不见踪影。 若莲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幕,不解的眨巴着眼睛,眼神看着文若竹,很明显的在询问,“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她看得是莫名其妙啊? 文若竹温和的双眼闪过一丝笑意,他当然看得也太子殿下喜欢自家丫头,但是他也明白自家小丫头不适合他,遂以不挑明,只是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 想不通,便也不想,若莲拉着文若竹便在莲苑闲适的晒起太阳来。 如此又过了几天,日子很快的便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整个天月城沸腾起来了,比起新元灯会那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莲幽怨的看着文若梅,期待能从他的嘴里得到可以出去的回答,可是很明显,她失望了。 此时,她所在的位置是文若梅的梅苑,她是来询求文若梅带她出去的,上一次新元灯会她还没玩够呢,却出了那样惊险的事。这一次的元宵庆祝她是非去不可的。本以为这个要求会很快得到批准,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三哥,你就带我去吧。”若莲拉着文若梅的衣袖左右晃荡,苦苦哀求。 文若梅一点也不为所动,轻扯了一把袖子,没有扯回,侧头看向若莲乞求的双眼,心里动摇了一下,但一想到新元灯会所发生的事,那一丝动摇立马被压了下去。 转过头,不再看若莲那双乞求的双眼,文若梅从书桌上拿起一本书,继续看着。那模样上铁了心的不再看若莲。 “哼!”知道这件事算是黄了,若莲气得放开文若梅的袖子,向文若梅比了比小拳头,气哼哼的转身跑了出去, “我去找大哥。” 良久,若莲那略带生气的声音还在梅苑响起。 文若梅听后,无奈的摇摇头,失笑一番,继续低头看书。 却没想到,小丫头那可怜巴巴的样子一直在脑海中闪现,文若梅低叹一声,站起身,向外走去。 一进入竹院,若莲便高声欢呼起来,“大哥,大哥!?” 一把推开文若竹所在的房间,若莲还待要说话,却瞬间失了语言。 若莲只觉着眼前一亮,因着在室内,室内里灯水通明,温暖宜人,是以文若竹只穿着一身宝蓝色的纹锦上衣,对襟处用青丝线绣着几处简单的青竹, 似乎是才沐浴过,长长的墨发披散在肩上,还可以看到正散发出淡淡湿气。虽是坐在轮椅上,可是他的脊梁却挺得笔直。在灯光的照耀下,俊秀的五官透着一股神圣的美。 “怎么了?莲儿?”文若竹略带关切的声音传来,唤回了若莲的神志。 “啊?”若莲回过神,“哦哦,我想什么来着。”若莲懊恼的敲敲脑袋,“大哥,都怪你,长得太好看了,让莲儿都忘了要说什么来着。”若莲嘟着嘴抱怨着,走进房间,从架子上拿起一块干燥的帕子,便为文若竹擦起头发来。 文若竹放下手中的帐本,好笑的看着若莲,“这么说,长得好看还是大哥的错了?” 细细的擦着文若竹的墨发,暗自与自己的头发比较,却发现自己的头发还及不上大哥的,正不平时,听到文若竹的话,尽管知道文若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若莲还是重重的点头,理所当然的道:“那是。” 文若竹摇头失笑,不再说话,只是默默享受这温情的一刻。 “好了。”大概过了一刻终,若莲轻吁了一口气,高兴的道。 “大哥,以后每次洗了头发都得把头发擦干,否则会受风寒的。你的身体又不好,可得注意了。”若莲细细的叮嘱道。看着灯光下瘦弱的身体,若莲有些心疼。 “傻丫头,大哥知道。” 若莲还是不放心,她试探的道:“大哥,要不我派两个丫环过来吧。你的院子里就只有山力一个人,他一个大男子,怎么会好好照顾你,还是丫环细心些。” 她听说以前大哥院子里是有丫环的,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全都被大哥的遣散了。她想,应该是为了月心姐姐吧。正如,三哥院子里也没有丫环一样。 果然,文若竹摇头拒绝,“放心,有山力照顾我就好了。不用什么丫环,我也不习惯有丫环来照顾。” 若莲妥协了,无奈的答应,“好吧。” “说吧,丫头,有什么事找大哥?现在总该想起来了吧。”文若竹调侃的道。 若莲手一顿,她知道也许她提出要求,大哥会答应她,可是看着灯光下这瘦弱的身体,那个请求再也说不出来了,她把头放在文若竹的肩膀上,摇摇头,道:“没事了,我就是来看看大哥在干嘛,几天没见着大哥了,想大哥了。” 文若竹低低一笑,大掌轻拍若莲的脸,掌中温热的感觉让若莲不由的轻轻偎了偎, 示意若莲抬起头,文若竹摇动轮椅走向衣柜处,拉开抽屉,从中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从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平安符。 “今天是元宵节,大哥也没什么给你的,前几日去了圣心寺,便为你求了个平安符。” 若莲眼睛发涨,开心的接过平安符,千言万语都不足表达她的内心的感动,只是拿着平安符轻轻的吻了吻,闭眼睛细细的呢喃几声。随后走近文若竹,低下身,在文若竹讶异的表情中把平安符系在了文若竹的身上。 “大哥,这是你送我的平安符,而莲儿则才对着它许了愿,让它保佑大哥一生平安,所以,现在莲儿要把这枚可以保若莲平安的平安府再加上莲儿对大哥的祝愿一起转赠给大哥,这样,大哥就有两份祝福,那这枚平安符的功能就更强大了,对不对?”若莲抬起头,为自己想出的法子得意不已。那双眸子更是在灯光的照耀下清亮得逼人。 第八十五章 似雪 文若竹心中一暖,为这小丫头的细心所感动,这个小小少女为何总是想着别人呢? 他取下平安符,在若莲不解的目光下替若莲系在了腰上,口中解释道:“你个小傻丫头,你觉得大哥去求平安符只为你一个人求了吗?你们几个大哥都求了,所以大哥已经有了,而这个是你的。” “啊?”若莲一拍自己脑门,暗骂自己怎么那么笨,想想也是,大哥怎么可能光求自己的呢? “嘻嘻,”若莲咧嘴一笑,越看腰间的平安符越是喜欢,抱着文若竹,猝不及防的在文若竹的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大哥,谢谢你!”音落,人已消失在房间里。 徒留文若竹捂着脸征征的看着若莲欢快的背影,摇头失笑,“这丫头…” 若莲欢快的跑回自家院子,嘴里得意的哼着不知名的曲儿,因着今天是元宵节,若莲便放了玉慧轻柳小采的假,并给她们均发了红包,让她们自己想去哪玩便去哪玩,当然,这条件只是限于小采三人,若是所有人都放假了,整个文府不就乱套了吗。 只是若莲的贴身丫环是一个也没有了,守房的便是一名三等丫环冬昔,冬昔见着自家小姐回来,连忙出去迎接,若莲挥挥手便把她退下,独自进入房间,找着针线,她想着挂在腰上被小偷偷了去可怎么办,还是挂在脖子处比较好。 便把平安符穿了起来,挂在脖子上。 做完这一切,见外面天色,想着若是小采她们回来恐怕还要等一会儿,可是这一段时间可怎么过呢? 哦,对了,前几天不是要给三哥打一个络子吗?趁这个时间就可以打了。 想到便做,若莲几下把那个才开头的络子找出来,想着三哥不让自己出门,若莲心中便有气,可是一想着是为自己好,这气也就消一大半了。 “哼,臭三哥,不要我出去,我就给你打个最难看的,让你丢脸。”若莲边打边嘀咕。 因着她本就是才学习的打络子,是以还不太熟练,所以想要把一个络子打得漂亮那是一个很困难的事。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在她的不懈努力下,一个史无前例的络子被她打了出来了。 大功告成,若莲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络子,左看右看,看完后还不断点点头,“嗯,不错,没想到我手艺这么好,这下便宜臭三哥了。” “谁是臭三哥呢?”文若梅刚一推开房间,便听到若莲的话,当下,眉毛一挑,淡淡的开口。 “呃……”若莲无语了,没想到这样都被人听到,听出文若梅的语气不对,若莲眼珠一转,举起手中的络子,讨好的道:“哪有,三哥,你听错了。你看,我还给你打了络子呢。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文若梅背着双手走进若莲,仔细的看着若莲手中的络子,将信将疑的道:“你确定你打的是络子?” “那是当然。”被人置疑,若莲不高兴了,当下便撅着嘴巴反驳起来。 “是吗?”文若梅明显不信,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络子上的一个大洞道:“那这是什么?你确定我装东西进去不会漏出来吗?” “啊?”若莲脸一红,指着那处大洞磕磕巴巴的道:“怎么可能?那是我的创意,你看,不是多好看吗?再说了,怎么可以漏,你小心一点不就是了……”在文若梅的目光下,若莲的声音是越来越小,直至全部消散。 “哎呀,”见着文若梅这个样子,若莲恼羞成怒,她手忙脚乱的收回络子,“不要就算了,哼哼,我自己用。” “唉,”文若梅一把抢过络子,摇头叹道:“你用什么,拿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还是给三哥吧。”说完便把络子揣进了衣兜。 这倒弄得若莲不好意思了,那络子真的很丑吧。还有一个大洞,她不好意思的道:“三哥,你还是还给我吧,我重新打一个,你带着出去太不好看了。”她压根儿就忘了之前是谁要说要让某某人出丑了。 “那怎么行?”文若梅一口拒绝,“这是我妹妹第一次打的络子,三哥不会嫌弃的。” 听了这话,若莲深深的为自己之前没有好好打络子而感到后悔。她低下头,不说话,让文若梅以为是刚才的逗弄让这小丫头感到不好意思了,遂他岔开话题,把另一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呶,小丫头,送你的。” 眼前突然多了一样东西,若莲定睛一看,这一看,吓了一跳,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小笼子,而让若莲惊讶的是里面竟然有着一只小白猫。 若莲接过笼子,把里面的小白猫取来。小猫小小的,只有巴掌那么大,要不是长得与雪儿不一样,她会以为这就是雪儿。 她抬起头,“三哥,你从哪寻来的?” 文若梅见着她眼里的欢喜,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刚才出去,本想为你买一盏灯回来,却没想到看到这个,想着你会喜欢,便买了回来。” 他知道雪儿的死对这丫头产生了很大的阴影,知道这丫头一直自责没有照顾好雪儿,正好在街上见着这只小猫,顺手便买了回来。 若莲疼爱的摸着手中雪白的小猫,想着以前雪儿也喜欢这样偎在她的手心里,一想到雪儿,若莲的心便抽痛一下,一见到这只小猫,对雪儿的思念也就更加明显了。 见着本还好好的若莲眼睛瞬间忧伤起来,文若梅想着她肯定想起了雪儿,遂走上前摸摸若莲的头,温声道:“既然你这样么想雪儿,何不就把它当作雪儿,把对雪儿的思念与疼爱都转到它身上。” “可是它并不是雪儿啊?它代替不了雪儿啊?”若莲低声道。 “我知道。”文若梅拉着若莲坐下,继续道:“我也没说它就是雪儿,我只是说你把它当成雪儿来疼爱,指不定这便是雪儿舍不得你,特地派它前来,否则我怎么这么好运的便碰见它了呢?” “真的吗?”纵使知道是这是文若梅安慰她说的话,可若莲还是决定相信。也许真的是呢?而且这小猫长得与雪儿真的好像,若莲把头凑向小猫,小猫睁开眼懒懒的看了她一眼,便闭上了眼。那惫懒的模样与雪儿当真是与雪儿一模一样。见此情景,若莲愈发相信文若梅的说辞了。 见到若莲此时的样子,文若梅知道她接受了,略带心疼的笑了笑,他伸出手抚摸着小猫柔顺的毛发,想了想,才道:“为它取个名吧。” 若莲点点头,看着小猫,仿佛又看见了雪儿向她撒娇时的情景,雪儿撒娇时很可爱,它会不停的在你身上跳来跳去,直到你无奈的捉住它,然后才讨好的舔舔你的脸,那时,那小家伙是最可爱的了。 想着想着,若莲便开口了,“就叫似雪吧。”若边歪着头询问文若梅,“三哥,你觉得呢?” 似雪,似雪,如似雪儿。 文若梅感叹一声,点点头,“很好听。” 第八十六章 都是葫芦惹得祸 如此,又过了几日,若莲的伤算是完全好了,文老爷还不放心,又请了几位资深的大夫前来复诊,均确认若莲没事之后才完全放下心来。而若莲也终于自由了。 这日,若莲正在院子里与似雪玩得开心,似雪虽然与雪儿长得相像,但是性子却与雪儿不一样,似雪太懒了,每次都要若莲使劲逗弄它,它才会提起精神,而且若是把它惹毛了,还会抓人。月朗常笑话,说这只猫太像若莲了,不动时,乖乖的,温顺得很。一动起来,简直是要命。 若莲知道后,狠狠的瞪了一眼月朗,那样子,就像一只愤怒的小猫,月朗当时就笑开了。当然,结果显而易见的,若莲炸毛了,追着月朗跑遍了整个文府,最后狠狠咬了他一口才结束。 吓得月朗说,以后再也不敢惹这只看似温柔的小绵羊,实则是一只有着尖利爪牙的小猫。当然,说是这样说,月朗照样喜爱逗弄若莲。 忽听下人前来传报,说是有客人前来,若莲纳闷,谁啊?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印入若莲眼中。来人一身火红烟罗绵上衣,上面绣着繁杂却好看的花纹,外罩狐皮短袄,腰上系着一根水红色云锦腰带,下穿同色的蝴蝶裙。整个人犹如一枝开放得正盛的桃花一般,令人移不开眼。 再往上看,乌黑的秀发挽成流云髻,秀发下面是一张秀美的脸庞,如玉的肌肤透着点点红晕,那双好看的大眼睛在见到若莲时眼睛一亮,小巧的鼻子一皱,樱红的朱唇一张,双手往腰间一插,火辣辣的话语便出来了,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出这么大的事都瞒着我?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姐姐啊?要不是我回来,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差点丢了性命?”说着说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便溢满了泪水,看起来煞是楚楚可怜。当然,得去了那双手插腰的动作。 来人正是若莲的朋友杜汐。学堂刚刚放假,杜汐的外祖母病重,便与母亲楚水尘一起去了苏洲,期间她们一直通着信,而若莲最近在京城发生的事她并没有告诉杜汐,事情已经过去了,说了也是白说。倒还不如不说,免得她瞎担心,没想到,她竟然回来了。 若莲放开似雪,迎向杜汐,牵着杜汐的手,很高兴的道:“汐儿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啊?回来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找你啊?”若莲拉着杜汐左看右看,发现杜汐瘦了,心疼的道:“汐儿姐姐,你看你都瘦了,在苏洲是不是很累啊?不过,虽说瘦了,但是汐儿姐姐仍旧很漂亮的。”最后,若莲还不忘拍一个小小的马屁。 认识了这么久,杜汐一眼便看出了若莲的小把戏,不过听到她这样担心自己,心里一暖,口气已经平和了许多,“你放心,我没事。倒是你,你给我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说清楚,你休想要我放过你!” 本来听到杜汐的语气已经平和下来时,若莲松了口气,没想到她还是抓着这个问题不放。 暗叹了一口气,知道杜汐是担心自己,若莲拉着杜汐坐下,慢慢的向她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最后还不忘道:“汐儿姐姐,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你眼前吗?我知道你在苏洲肯定很忙,而且告诉你也没用啊,隔得那么远,你又不能做什么,只是徒增担心罢了。”,见着杜汐还是恨恨的看着自己,若莲只差举手发誓了,“汐儿姐姐,你放心,我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杜汐伸出魔爪向若莲的脸上靠近,直到把若莲的脸捏个通红才作罢。“我知道你是不想要我担心,可是,我一回京城就得到这个消息,你让我怎么想?我们是朋友,是好姐妹,所以,不让我担心的唯一办法便是以后有什么事都不可以瞒着我,多一个人多份力量嘛。” “好好好。”若莲连连保证,这才让杜汐展开了笑颜。 两人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杜汐便坐不住了,“哎哟,莲儿,你这几天到底是怎么过的啊?走,姐姐带你出去玩儿。” 一听,若莲当然高兴,她正也在家闲得发闷,遂与轻柳打了个招呼便与杜汐向外走去。 当然,这还得通知一下文家老大——文老爷! 见着外面的好天气,再看看若莲满心的雀跃,想着她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遂大掌一挥,准了! 顿时喜得若莲在文老爷的脸上狠亲了一口拉着杜汐便跑了出去。 “莲儿,带几名家丁出去。”似是想起了什么,文老爷高声喊道。 “不用,汐儿姐姐带了家丁的。”外面,响起若莲大声的回应声,不一会儿便消失了身影。 “这孩子,”文老爷摇头失笑,一进门便看到这个场景的文若梅顿时便笑了,“这丫头被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可以出去,便乐得找不着北了。” 父子俩相视一笑,遂谈起正事来。 一出文府,若莲像是一只刚出笼的鸟儿一般,大声的欢笑着。任谁被关在自家院子十多天,一步也不能出院门,在得到可以出门时都会是这样的情景吧。 杜汐带来的马车便在外面候着,两人上了马车,车上的两名家丁便呼哧呼哧的赶着车向城中走去。 行了两刻钟,两人下车,让家丁把马车停到一旁的路边,因着丞相府上的马车都有记号,是以,一般人都不会碰丞相府的马车。所以,把马车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停放在路边也没事。 两名家丁跟在身后保护,若莲与杜汐便在集市上逛了起来。 街上人流涌济,异常热闹,若莲拉着杜汐是左看看右看看,犹如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一般,让得跟在她身旁的杜汐频频翻白眼。 “唉……糖葫芦……”若莲指着前方的拿着糖葫芦大声叫唤,奈何人太多,她的声音被完全淹没,只得拉着杜汐追了上去。好容易追上那小商贩,若莲高兴的摘下两串,把钱付给那小贩,欢喜的拿着另一串递给身旁的杜汐,却顿时傻眼了。 身旁的人哪是杜汐,而是一名她根本就不认识的男子! 若莲惊愕的看着男子,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是谁?怎么跟在我身后啊?” 那男子一副无语的表情,用手拍拍额头,指了指若莲拉着他不放的另一只手腕无奈的道:“姑娘,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吧。” 他本来在一旁看东西看得起劲,没想到突然一个人拉着他死死的跑,任他何等聪明,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着跑了起来。没想到竟然是一名小姑娘拉着她。 第八十七章 柯青 若莲一听,像碰着火似的‘唰’的放开了男子的手,磕磕巴巴的道:“你,你,你怎么,怎么会跟在我身后啊?”她拉的不是汐儿姐姐吗?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拉着我跑呢?男子没好气的想要回答,可是见着若莲微微尴尬还有些惊慌的表情时,那话怎也说不出了。 遂只得无奈的道:“姑娘,你拉错人了。” 若莲已经想到是这样的情况了,脸蛋瞬间变得通红,用手狠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 她不好意思的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眼前的男子,男子身体颀长,身着绛紫色的锦锻长衣,对襟处镶着金丝滚边,腰上系着白玉串流玉带,脚上穿着纹紫流星靴,这一副穿着,一看便是有钱人家。再看看容貌,玉面无须,双眉斜飞入鬓,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是一名不可多得的美男子。此刻这名美男子正睁着丹凤眼也在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少女。 今日的若莲穿着杏色外衣,袖子被丝带扎得紧紧的,下着同色的留仙裙,腰间用一根白色锦带紧紧束住,更显得若莲的瘦弱。头上梳着双环髻,颈上还系着一要红绳,因着她并没有耳洞,所以她并没有带耳环,头上也没带发饰,男子在心里猜想,这多怕是哪家的丫环跑出来偷玩的。 若莲抬起头,正对上男子打量的眼睛,不自在的撇开眼睛,想着是自己的错,拉着人乱跑一通,想要道歉,又不知道说什么,突的,看着手中的两中糖葫芦,若莲灵光一闪,她转过头,把其中一串糖葫芦递给男子,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我拉错人了。作为赔礼,我,我送你一串糖葫芦可好?” “噗……这是哪家的丫头啊?”瞬间,男子差点爆笑出声,但见到若莲正认真的看着他,他握拳于嘴前,低低的咳嗽了一声,半晌才道:“姑娘,我没事,你,”见若莲睁着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突的,他心里玩心一起,“姑娘,你觉得你一串糖葫芦就可以打发我了吗?” “啊?不够吗?”若莲大惊,遇到这种事,她首先便想到三哥,可是三哥不在她身边,所以她得自己解决。可偏偏她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是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男子脸色一沉,“你可知你这样拉着我一通乱跑,便让我的家丁与我失散,我又不识路,你让我怎么回去?” “啊?”若莲傻眼了,“这,这么严重?” 见着男子郑重的点点头,若莲开始焦急起来,“那,那怎么办?”若莲手足无措起来,急得眼眶都红了。 男子还要说话,却听远处传来声声呼唤声, “莲儿,莲儿!” “四小姐,四小姐!” 若莲大喜,是汐儿姐姐和她的家丁们。隔着人群的缝隙,若莲一眼便看见了正焦急寻找自己的杜汐,连忙高声回应,并且挥舞着双手,“汐儿姐姐,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呢,” 杜汐耳尖,听见若莲的声音,带着两名家丁挤过人群来到若莲身边。在见到若莲身边的男子时,顿时皱眉,警惕的看着男子,“你是谁?” 男子在见到杜汐时,眼前一亮,暗道一声:好个明媚的女子。 听见杜汐的质问声后,男子也不以为恼,拱手笑道:“姑娘还是问问你身旁的这位小姑娘吧。” 杜汐见他彬彬有礼,心里的警惕去了一半,侧过身问疑惑的问着若莲,“你刚去哪了,我一转身便不见了你。” 若莲的脸再度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的向杜汐解释一番,杜汐听完,连翻白眼,纤细的手指狠狠戳了戳若莲的额头,“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若莲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也不反驳,乖乖的任由杜汐数落。 杜汐转过头,看向男子,刚一时情急还没有注意到男子的容貌,此刻才看清男子的样子,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子,遂脸上也升起一抹红晕,向男子拱手道:“这位公子,刚才小妹多有得罪,还望你不要见怪。” 男子摇摇头,“无事,她也不是有意的。” 若莲一听,对男子的好感大生,只觉得这人真是个好人,她急忙道:“公子,你是哪里的人?如果你找不到回家的路,我们可以送你回去。” 杜汐疑惑的看着若莲,“莲儿,怎么回事啊?” 遂若莲又把男子所说的话一一给杜汐听,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就算找不着路了,可是总记得自己住在哪啊,找辆马车便可以了啊? 若莲不是傻子,瞬间便想到男子刚刚在戏耍她。 那名男子也知道自己的小把戏被若莲识破,尴尬的笑了笑,遂正经的拱起手向若莲赔了个不是。 不过若莲想着之前本是自己的错,人家不就戏耍了一下而已,又没怎么样,再加上人家还道歉了。弄得她反而不好意思,最后还是杜汐看不过去,手臂一挥,“咱们这样也算有缘,本身便是莲儿的错,便请公子去凤雅楼去吧。” 若莲刚想反驳,去凤雅楼还不如去自家的醉仙阁呢。 不过在见着男子也点头后,反驳的话便咽回了嘴中。 一行加上两名家丁五人一起向凤雅楼走去。谁也没见着走在后面的男子背在身后的右手挥了挥。 凤雅楼 要了一个雅间,三人落座,小二很熟练的前来询问几位客官要什么,若莲从没来过这个地方,左看右看还是觉得自家的醉仙阁是最好的。是以,便让杜汐点菜,而杜汐本着赔罪的道理,便让男子点菜。男子也不客气,随后便点了凤雅楼的几道名菜。想来对这凤雅楼不是一般的熟悉。 这是杜汐观察了一会儿后得出的结论,转过头,看向罪魁祸首,却见若莲正好奇的伸头看窗外的世界。顿时无语,嘴角抽搐。 男子也注意到了若莲的动作,嘴角含笑,“这位姑娘似乎是很喜欢天月城。” 若莲听见,转过头,理所当然的点头,“是啊,我很喜欢啊。” “在下柯青,敢问两位姑娘芳名?”几人随便聊了几句,随后,男子便自然的问了出来。 因着柯青语言幽默,善于言谈,不一会儿,便逗得若莲与杜汐两人笑了起来,而在听到柯青的问话后,也不迟疑,很爽快的回笑了, “我叫若莲,柯青哥哥可以唤我莲儿。”若莲最先回答,这青柯给她的感觉有点像是大哥,是以若莲便很自然的唤他哥哥。不过,她也很聪明,记住了文若梅总爱叮嘱她的话,对于陌生人要保持一种警惕心。所以,她也没有把姓氏说出来。 第八十八章 长生? 柯青点点头,把目光投向了杜汐,杜汐红着脸,按理说,女孩儿的闺名是不能透露给陌生人的,但看着柯青温和的目光,不知怎么的,她的脸竟然红了,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羞涩,“我叫杜汐,”她本想像若莲那样爽快的让柯青唤她汐儿,结果却觉得不好意思,没有说出来。只得端着桌上的酒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啊?”若莲傻眼了,“汐,汐儿姐姐,你,你干嘛把柯青哥哥的酒给喝了啊?” “呃……”杜汐尴尬的举着杯子,恨恨的瞪了一眼这啥也不知道的小丫头片子。 柯青适当的解了围,他接过杜汐手中的杯子,轻笑道:“小姑娘家可不要偷尝酒的味道。这酒可是很烈的。” “哦。”若莲了然的点点头,扑向杜汐,笑道:“原来汐儿姐姐是想要尝尝酒的味道啊。” 难得看到汐儿姐姐会羞涩,若莲当然不放过。她可不笨,自认识了柯青哥哥后,汐儿姐姐就不对头,若莲知道,汐儿姐姐喜欢这位柯青哥哥。 若莲扑在杜汐的身上,借以掩饰眼里的偷笑。杜汐轻抬眼偷偷的看了一眼青柯,见柯青微笑着看着自己,杜汐心一跳,立马低下头,狠狠掐了一下若莲。 若莲吃痛,待见到杜汐威胁的双眼,不由得委屈的撇撇着。算了,谁让你是我姐姐呢。还是让莲儿来帮你一把吧。 若莲偷偷暗笑。她低咳一声,从杜汐怀里直起身,看着对面的柯青,很自然的问道:“柯青哥哥,你是哪里的人啊?” 柯青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若莲,让若莲有种被狐狸盯上的感觉,但细细看去,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 “我是江城人氏,一直想要来京都看看,如今正好有空闲的时间,便来京都拜访一下朋友,顺便在京都玩玩。” “哦。”若莲了然的点点头,其实心里还在想江城是在哪里呢。却听杜汐惊讶的声音传来,“江城?柯家?柯公子,你认识柯敬堂吗?” “啊?”若莲疑惑的转过头看向杜汐。杜汐没有理会她,眼睛紧紧的看着柯青。 柯青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他点点头道:“柯敬堂正是在下祖父。” 杜汐神色一下激动起来,她站起身,似乎有点语无伦次,“那,那你知道玉小乔吗?” 接下来若莲算是见证了何谓缘分了。 原来柯青的祖母是汐儿姐姐祖母的亲姐姐,当年两姐妹家中败落,流浪在外,后来不幸失散。杜汐祖母被一富商所救。而她的姐姐却不知所踪,后来辗转打听到嫁入了江城柯家,但因身体原因,两姐妹一直未能再见面。而这次却无意间遇到了她的后人。这不可谓不是缘分啊。 看着眼泪汪汪的杜汐,若莲不禁为她感到高兴。她知道,这一次之所以要回苏洲就是因为她的祖母身体不好,听她说也就是这一两年的时间了,而她最大的愿望便是能再见到自己的姐姐。所以,若莲也体会得到杜汐的心情。 柯青替杜汐擦掉眼泪,似乎很容易接受这突然多出来的亲戚,见着杜汐停止哭泣,柯青才笑道:“祖母在世时总是向我提起姨奶,奈何我一直有事,没来得急前去寻长姨奶,只得让祖母带着遗憾离去。”说到这里时,柯青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 杜汐也是一阵沉默,姨奶已经离世,那祖母该怎么办?她还盼着与姨奶一见呢。 若莲见此时房间气氛压抑,遂哈哈一笑,也跟着站起身来,先把杜汐拉着入座,再示意柯青也坐下,端起酒杯向两人一举,“这可是一个好日子,莲儿随便碰着一个人就是汐儿姐姐的亲戚,汐儿姐姐,你还得感谢我,至少你得到了你姨奶的消息了啊。”见着杜汐还是很惆怅,若莲睛珠儿一转,继续道:“再说了,都这么多年了,你祖母想必也猜到了一些情况,只是不愿面对罢了,若是你把柯青哥哥带去给她看,到时候你把你姨奶过世的消息瞒下去不就得了,反正有柯青哥哥打掩护,这样便可以去掉她的心病,指不定还能让她的病情好转呢。对不对啊,柯青哥哥?”若莲悄悄走进柯青,用手肘轻碰了一下柯青。 柯青会意,遂也笑着安慰杜汐,杜汐本来便是一个爽快的女子,只是因为担心自己祖母才会如此,听着若莲与柯青的安慰,自己转念想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遂没一会儿,便露出了笑容。而经过了这场认亲,三人的关系又亲密了一层,柯青与杜汐的称呼也由柯公子,杜小姐变成了表哥,表妹。 而杜汐更是邀请柯青去杜府见她娘亲楚水尘,不过柯青拒绝了,他笑着摇摇头道:“等我身边的事整理一下,我寻个时间专程前去拜访姑姑的。” 见着柯青语气坚决,杜汐也只能作罢。遂三人便开始畅谈起来,柯青讲述他这些年的经历,听得若莲与杜汐是一片激动,而若莲更是借着高兴,趁两不注意,喝了几杯酒,待两人发现时,已经来不急了。 因喝了酒,若莲的皮肤变得通红,她摇摇摆摆的站起身,指着杜汐与柯青笑嘻嘻的道:“咦?汐儿姐姐,柯青哥哥,你们怎么变成两个人了啊?” “莲儿,你醉了。”杜汐无奈的扶着左右晃动的若莲,若莲反手一挥,大声的嚷嚷,“我没醉,汐儿姐姐,你别笑话我。” 她晃到窗边,伸头出去,杜汐与柯青怕她有闪失,连忙放下筷子拉住她。 若莲指着下面人潮济济的街道,纳闷的问:“为什么他们长得这么小呢?”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杜汐与柯青,模样极是苦恼,期待的看着他们,希望他们能告诉她为什么。 杜汐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指着若莲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你沾一滴酒了。” 倒是柯青很耐心的回答若莲,“因为你站得高。”他的声音轻轻的,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哦。”若莲迷芒的点点头,刚要说话,却见街道上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若莲一惊,迷糊的脑子里一时还想不起来,但是身体却飞快的作出动作。 而杜汐与柯青只是看见若莲站在窗前停顿了一下,便飞开的推开房门向外冲去。 两人生怕她有什么闪失,立刻追了上去。 若莲站在大街上,经过刚才的跑动,脑海里的眩晕已经消失,剩下的唯有疑惑,她歪着头打量着四周,却没有再见到那道熟悉的人影,难道刚才看花了眼? 第八十九章 怀疑 “莲儿,你怎么了?”杜汐气喘吁吁的跑近若莲,不解的问道。 若莲回过神,本就红晕的脸庞因急跑更是一片通红,她看着追下来的杜汐与柯青,讷讷的不知该怎么说才好,难道说自己看错了人? 遂只得装傻充愣,“呃……汐儿姐姐,我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若莲摸着脑袋,嘟着嘴巴疑惑的反问汐儿,那模样天真可爱,一瞬间让杜汐丢掉了心中的疑惑。只有柯青在一旁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你呀,以后可不能再让你喝酒了,我得告诫文大哥和文三哥,得把你看紧了。”杜汐无奈的摇摇头,假装不悦的道。 “啊?不要!”若莲跨下了脸,若是被大哥和三哥知道自己喝了酒,那还了得。 此时,凤雅楼的掌柜的追了出来,之前见若莲三个急匆匆的跑了出来,吓得他以为是遇见了吃霸王餐的,遂连忙跟着赶了出来。 三人都是一阵尴尬,若莲连忙从衣兜里翻出银子,结果已被柯青领先一步,“哪有做大哥的让妹妹付钱的啊。” 若莲无奈,只得接受,见天色已不早,再加上刚才看到的人影,若莲已没有心思再逛下去,便提出想要回府。 杜汐想着她伤刚好,且还喝了酒,便答应了,而柯青自是没有异议。遂三人分道,临行前,杜汐再三嘱附柯青一定要去杜府。 一家不知名的客栈二楼一个临窗的位子坐着两名男子,一名男子身着黑衣,脸上带着一个漆黑的面具,正坐在位子上默默的喝着酒。而另一名身着紫衣的男子脸上竟然刻着一个蛇形符号,看起来甚是骇人。 此刻,便见这名奇异的紫衣男子侧眼看着街道上的若莲三人,嗤笑道:“这就是你看上的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嘛?怎么?口味变重了,竟喜欢这种没长开的野丫头?”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紫衣男子话音一落,黑衣男子便冷冷的开口。声音清冷低沉,但若莲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听出来,正是神秘人长生的声音。 “啧啧,”紫衣人笑了笑,不知是讽刺还是什么,过了一会又继续道:“没想到这丫头的感知还挺强的嘛,”彼时的若莲正张着迷朦的双眼左顾右盼。 紫衣人摸摸下巴,严肃的道:“我感觉这丫头不是一般人。” 良久,没有听到回答,他转过头,却压根儿没见着长生的人影,顿时便征了一下,挑起一抹唇角,在看到柯青似有感应般的把目光投向这边时,邪气的伸出舌尖,犹如蛇的舌头一般轻卷,“这男的不简单啊,啧啧,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与杜汐挥别后,若莲并没有特地去告诉文老爷她回来了,她相信,家丁会告诉她的的行踪的。 直接回到莲苑,若莲怕她们知道自己喝了洒,再加上心中有事,便挥退小采等人,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难道她真的看错了吗? 有可能是,当时自己的脑子迷迷糊糊的,看错了也有可能,可是,那道身影太熟悉了,若莲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却不相信自己醉后的眼睛。她苦恼的低下头,暗骂自己,干嘛要喝酒啊,不然就可以看清了啊。 想了想,若莲起身从一旁的抽屉里的梳妆盒的最底层拿出一张手帕,那是若莲自己的帕子,而上面却写着几个字迹,一看,便知不是若莲写的。 “你的家人已找来,你已安全,我先离开,勿念!” 这是在救了三哥后醒来在袖子里发现的,若莲知道定是神秘人长生发现了大哥寻来,怕身份被泄漏,所以便先行离开,但又怕自己担心,便写下了这一句话,好让自己放心。 看着这一行字,若莲只觉得心烦意乱,若今天看到的是他的话,那他来天月城来是干什么的?又是来刺杀符初大人吗? 符初大人有危险! 想到这一点,若莲惊得立马站了起来。忽然,她捂住脑袋又坐了下去,可若不是他呢?再立,这是天月城,而且符初大人的伤已全好了,他就算来刺杀符初大人,那也不会成功,反而会置自己于危险之地。 “啊……”若莲烦恼的躺在床上大声吼叫。她卷着被子左滚右滚,“我该怎么办啊?长生,是不是你啊?若是你,你来天月城干嘛啊?” 门外 轻柳与小采站在门口,听着房间里传来若莲时不时郁闷的吼叫,轻柳小心问着小采,“小采姐,小姐怎么了啊?”从来没见过小姐这种情况。 小采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清楚。她一时也是摸不着头脑,她懊恼的拍拍自己的额头,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很是失职,因着受伤什么事也没管,现在连小姐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道。 她举起手,想要拍门,却想起若莲进房间说过不许打扰她。遂无奈的放下手,却心中民确实担心,只得焦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 躺在床上不停翻滚的若莲忽的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她想起来了。那次月朗来找三哥,她无意间听见太子殿下说刘长亭被抓住了,要交给三哥来审问,难道,长生来天月的目的便是刘长亭? 若莲越想越觉得可能,长生是知道符初大人的厉害的,就算受重伤都那么厉害,而现在符初大人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若他的目的还是符初大人,那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如果是为刘长亭的话,那么就简单得多了。 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三哥,那刘长亭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能让长生救出去。若莲站起身,心动不如行动,正要出去直走梅苑,把这个消息告诉三哥。 忽然,她停下脚步, 可是,若今天见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真的长生的话,那么自己的推断完全正确,而若是自己告诉了三哥,三哥肯定会有准备,到时候,他能逃脱吗? “啊……”若莲再度烦恼的大吼出声,用手死抓脑袋,心中正在激烈的天人交战。 一边在说,“那个长生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帮助刘长亭伤了符初大人,太子殿下,三哥,还劫持了自己,若没有他,一切便都不会发生。” 而另一个声音又在说:“若不是他,也许我们都死在了画廊上。” “若是告诉了三哥,他的行踪便会暴露,生命便会有危险。” “若是不告诉三哥,他便会把刘长亭那个坏人救走。” 两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剧烈的争吵,若莲只觉得头都胀大了,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眩晕。 她一会儿向前走几步,一会儿又向后退几步,就这样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连她自己都受不了了, “我不管了!而且万一是我自己看花眼了呢,哼哼……”这样一想,若莲顿时便觉得心中一轻,愤愤的向床上走去,鞋也不脱,直接躺在床上,被子一蒙,自言自语,“我现在很不舒服,要睡觉,睡醒了再说……” 第九十章 又遭劫持 若莲是在一阵嘈杂声中醒过来的,她反手把耳朵死死的捂住,期望能把嘈杂声给屏蔽,可是没想到这声音越来越大,隐隐约约还听见许多人在大喊,“抓刺客,抓刺客。” 若莲烦躁的从床上坐起来,抓抓头发,感觉脑袋里面嗡嗡做响,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一点,她摇摇头,冲外面大声唤道:“小采!” 小采推门进来,看见若莲醒了,惊喜的道:“小姐,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小采了。” 若莲不解的看了一眼长松口气的小采,随后才后知后觉的道:“我睡了很久吗?” “足足五个时辰呢,”小采白了一眼若莲,随后换上担忧的语气,“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若莲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感觉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头不舒服,口气便不是很好,“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吵?” 小采眼珠儿一转,想起了自家小姐对三少爷的关心,遂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好像是有贼进来偷东西,被下人发现,此刻正在追赶呢。” “是吗?”若莲揉揉太阳穴,可是为何她听到的是抓刺客呢?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吗? 头还有点晕晕的,小采很细心的为她倒了一杯茶,看着若莲的脸色,担心的道:“小姐,你的脸色不好看,要不要我去唤大夫来看看。” “不用。”喝了一口茶,感觉好了许多,听到小采的话,若莲连忙拒绝。 听见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想来那小偷已经抓住了吧。若莲挥挥手,“小采,你先下去吧,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小姐,先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玉慧做了你好多爱吃的。” 若莲摇摇头,“我现在还不饿,吃不下。等会儿我饿了自会叫你们。” “好吧。”小采只得答应,随后见若莲真的很疲惫,扶着若莲躺回床上。细细的为若莲拉好被子,便离开了。 刚躺下去不久,便听到一阵推门声,若莲已为是小采。也没有管。翻个身,准备继续睡。 不对!有血腥味!若莲‘唰’的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一对寒星般的眸子。 若莲惊恐的张大眼睛,张开嘴巴,一阵惊呼就要传出,黑衣人见状,眼神一凝,眼疾手快的一把捂住若莲的嘴巴,同时冷冷的声音传出,“你若发出一点声音,我不介意拧断你的脖子。”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已经紧紧的掐住了若莲的脖子。 若莲很识相的点点头,黑衣人见状,眼睛一眯,“若想要你的小命,就不要耍小聪明。在你叫人进来的一瞬间,我可以杀你十次。” 若莲心中一颤,本来还想着呼救,但一听他的话,顿时心中的所有想法全都放下。 她乖乖的点头,此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小采的声音传了进来,“小姐,怎么了?” 小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是想要推开房门走进来,黑衣人手中一紧,意思不言而喻。 若莲无奈,只得出声制止小采,“小采,我没事。我已经休息了,不用进来。” 小采的脚步声顿下,她的声音有点担心,“刚才听家丁们说,他们把小偷追丢了,怕小偷会趁此机会进入内院,小姐,若是有什么事,您就唤小采,小采就守在外面。” “好。”若莲心中一暖,知道小采是担心自己。 随后小采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若莲心中高悬起来,耳边听得黑衣人嗤笑:“倒是有个忠心的丫头。” 若莲皱眉,无缘无故的遭此祸害,加上头本就不舒服,是以口气不太好,“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见黑衣人不为所动,若莲也不以为怒,只淡淡的道:“你若再不止血,那你就别想逃出文府了。当然,你也可以现在马上杀了我,但是,这样一来,你就永远别想出文府的大门。” “你放心,我不会出声,我还想要我这条小命呢。” “呵……”黑衣人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说了句若莲不懂的话,“果然,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小小年纪,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初时的确害怕恐慌,可是随后却可以很镇定的与他谈话,甚至还可以威胁他。 放开若莲,黑衣人坐在床上,紧紧的看着若莲,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若莲捂住脖子咳了咳,背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天杀的,可知她有多害怕。那一刻,她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那双眼睛里迸射出实质的杀意,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幸好,幸好,若莲不由暗自感叹。 见黑衣人正努力的为后背上的刀伤上药,但是很显然的,那伤在背上,他背后也没长眼睛,是以这药上得还真有困难。 若莲也不说话,就这样幸灾乐祸的看着。却见黑衣人把转过头,把手一伸,“给我上药。” 若莲一阵火大,“要上你自己上,我才不会帮你。” 黑衣人也不勉强,只是淡淡的说着:“如若我因失血过多而逃不出文府,那我是不是该找一个人陪我呢。” 见若莲听他的话后,一个冷颤,却仍然没有动作,黑衣人眼中一沉,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力量随着鲜血的流失而渐渐消失,他一手扯过若莲,冷冷的威胁道:“你别以为我失血过多便会力量尽失,到时候你就可以摆平我。我告诉你,就算我伤得再重,但要杀你那都是轻而易举的。”说完手中一紧,捏住若莲脖子的手一用力。 若莲呼吸不过来,用力的拍着黑衣人的大手,“放……开……我,” 黑衣人‘哼’了一声,放开了若莲,若莲得到新鲜空气,剧烈的咳嗽,同时瞪大着眼睛,恨恨的看着黑衣人。 那双眼睛看得黑衣人心里发麻,他低咳一声,“我只想告诉你,我没事,你便没事。你帮我逃出文府,我便放了你。我若是没有逃出文府,那一定会找一个人陪葬。而那个人,就是……”黑衣人凑近若莲,轻轻的吐出最后一个,“你!” 淡淡的语气中,蕴含着森冷的杀气,若莲相信,如若他真的没有逃出文府,那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 她垂下眼帘,一手抢过黑衣人手中的金创药,咬牙切齿的道:“如你所愿。我一定会让你安全逃出文府的。” 第九十一章 暴露 黑衣人满意一笑,邪异的丹凤眼眯成一条缝,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 他背过身,把伤口呈现给若莲。看着他背上那条深深的伤口,若莲是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没想到受这么重的伤都没死,果然是祸害遣千年。” 说完之后,若莲将手中的药洒向伤口,同时左找右找都没有找到干净的布,恨恨的在自己身上撕下一条布,紧紧的缠在了伤口之上。期间,若莲是丝毫没有留情,却见黑衣人虽然?露在外的皮肤已经布满汗水,但却没有一声呼痛声,反而还满不在意的道:“啧啧,小丫头看不出来,还是个狠角色啊,照你这样的包扎法,我本来不重的伤,硬是被你伤得更重了,难道你是存心想要我逃不出文府,存心想要我杀了你,存心想要和我一起死?” “鬼才会想要和你一起死。”几个存心说得若莲火冒三丈,她沉吸一口气,看着手上快要完工的工作,眼睛一眯,嘴角掀起一抹坏笑,逮住两边的布带头,用力的勒紧布带,满意的看着黑衣人倒吸了口气。随后快速的打了个蝴蝶结,最后还不忘在伤口上重重一拍,本来已止住的血瞬间便冒了出来,浸湿了白色的布带。 若莲满意的拍拍手,“好了。你可以走了。” 她的小把戏黑衣人怎么看不出,他转过头,紧紧的看着若莲。若莲被他看得发麻,以为他生气了,想要杀了自己,心中害怕,但依旧昂着脖子,三哥说了,输人不输势, “你要干什么?我答应了你的事我都做好了。伤口也为你包扎好了,这下你可以离开了吧。” 黑衣人凑近若莲,低低的道:“我的名字叫苍蛇,你可一定要记住。” “鬼才会记住你的名字。”若莲想也不想的道。黑衣人也不以为忤,“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便打算离开。可是没想到此时却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外传来文若梅清冷的声音,“莲儿,睡了吗?三哥来看你了。” 苍蛇瞬间眼中冒出凶光,他转过头,看着若莲,低低的道:“好啊,没想到我还是被你摆发一道。你难道真的不想要你的命了吗?”同时手迅速的?m向了若莲的脖子。 若莲听见文若梅的声音后也是大惊,在见到苍蛇的动作后,知道苍蛇定是误会了,认为她肯定是在不知不觉向文若梅通知了。她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如此做,开玩笑,她还很珍惜她的小命呢。 苍蛇看着她的眼睛,手中迟疑一下,若莲已经开口,苍蛇眼中瞬间一凝,便要动手,然而若莲说出的话却让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三哥,莲儿已经睡下了。你有什么事吗?”若莲装着被吵醒的样子,声音沙哑的问道。 外面的文若梅似乎迟疑了一下,但很快他继续道:“刚刚听小采说你一回来便躺下睡觉,且醒了后晚饭也不吃继续睡,还说你脸色也不太好,三哥担心,便想来看看你。而且那名刺客到现在还没抓住,三哥怕他会伤害你,便过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今晚三哥便住在莲苑了。”同时便伸手推开门走了进来。 刺客?若莲大惊,看着苍蛇,他不是小偷,他是刺客,那他刺杀的是什么人?原来她迷迷糊糊听到的抓刺客并不是听错了,而是确有其事。 然而还不待她细想,若莲听完文若梅说完后,心中一阵焦急,开玩笑,若是被发现苍蛇在自己房里,那苍蛇见逃脱不了,肯定会杀了自己的。 来不及了,听得文若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若是这苍蛇发怒,伤害三哥可怎么办?一瞬间,若莲便做出了选择。 她一把拉住苍蛇躺在床里面,她自已则睡在外面,刚做完这一切,文若梅已经走了近来。 文若梅走近房间,先是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异样,转向床上,见若莲正好好的躺在床上时,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天知道,当小采跑来告诉自己她听见若莲房间有异样,但是若莲却不让她进去时,他心中有多害怕,一瞬间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名刺客劫持了若莲。 看来刘长亭在天巫族的地位并不低,以至于在他被抓住后已经有好几波人来救。 这次更是派了高手前来,就算自己做了万全准备,但仍旧让他跑了。可是没想到他会进入内院。 从没有与一个陌生男子靠得这么近,偏偏那苍蛇躺着还不老实,竟然还死死的抱着她。气得若莲想狠狠踢他一脚。但想着此时此景,若莲只得忍下。然而这一切都不是让她忍的最主要原因,最主要的原因便是,身后苍蛇正拿着一把匕首紧紧的抵在自己的腰间。那森冷的寒光透过衣服让她全身发凉。 见文若梅走近床边,若莲道:“三哥,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 文若梅发现了她的异样,伸手覆在了若莲额头上,“怎么这么烫?莲儿,你受风寒了。” 受什么风寒。全是那该死的人害得。虽全身发凉,可是想到一名男子离她这样近,她的脸就不争气的红了起来。若莲恨得牙痒痒,她把文若梅的手拉下,掩饰的笑笑,“哪有啊,三哥,你别瞎担心了。我的身体我还不知道吗?许是屋子里太闷了。” “是吗?”文若梅将信将疑。他细细的看着若莲,越看越不对劲。丫头的笑容很僵硬,她的眼神深处有一种恐惧,她在恐惧什么? 越想心里越害怕。想起小采对他说的听到房间里有异样,想起进房间时虽然香炉里正燃着香,房间里也有一股淡淡的香,可是他是觉得不对劲。仿佛其中还掺杂了什么似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明明是一股血腥味! 他的眼神渐渐向下滑,却见被子下方有着一滴血迹,这越发肯定了他的想法。 眼神不经意的略过床里边,文若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拍拍若莲的头,“既然没事,那便跟三哥出去把晚餐用了吧。伤才刚刚好,得把身体养好,看你,都瘦了一大圈。” 若莲眼中闪过一丝焦急,这种情况她还怎么可能去吃晚餐,她磕磕巴巴的道:“三哥,我,我不饿,不想吃,我不去好不好。我,我现在就想休息了。” 文若梅摇摇头,伸手便要掀开若莲的被子,“必须吃,不吃可不行!” 若莲还想说什么,在见到文若梅不容置疑的眼神后,心中哀叹一声,三哥,你可知道你妹妹现在是有多危险啊。 若莲想不出什么法子来拒绝文若梅,但却感觉到腰上匕首似乎又近了一分,近到她都可以感觉到似乎刀尖快要刺破自己的皮肤。 第九十二章 符初到 就在文若梅的手拉着被子时,异变突起,被子猛的被掀开,一道寒光闪现,小巧的匕首直直的向文若梅刺去。 “三哥,小心!”若莲惊恐的叫了起来,同时伸出手便要去抓匕首。 苍蛇与文若梅同时看到了若莲的动作,眼中均是一凝,文若梅的身影骤然暴退,而苍蛇手一顿,迟疑一下,眼神不甘的看了一眼文若梅,最后向后一撤,避开了若莲的手。 同时,文若梅口中大喝出声,“来人!”瞬间,房间里便涌出了许多黑衣人。 而苍蛇暗咒一声,反手抓起若莲,匕首横在若莲的喉咙处,口中冷道:“你们若是再向前一步,别怪我的手不稳,那可就不好了。”说着匕首向里一点,若莲的脖子瞬间划了一条细痕,丝丝红晕冒了出来。 文若梅眼睛一眯,目光在若莲颈上的伤口一定,随后便把目光转向了苍蛇。冷冷的声音夹杂着浓浓的杀气在房间中响起。 “我可以让你离开文府,但是你必须放了若莲。” “哈哈哈……”苍蛇仰头大笑,末了后讥讽道:“文三少爷当我是傻子吗?我要是放了手中这丫头,说不定你身后那些人手中的暗箭立马就可以把我射成马蜂窝了吧。” “早听闻你文三少手中的暗部手中箭独霸天下,今日我可不想丧生在此。” “那你想怎样?”文若梅的声音虽然平稳,但细细听来却仍听得出一丝焦急。 苍蛇当然听出来了,遂以他邪媚的单凤眼里满是得意,“你让他们退出去。”苍蛇向左右的黑衣人看了看,道。 文若梅挥手,瞬间所有的黑衣人全都退了出去。于是苍蛇便带着若莲一步一步的退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小采,轻柳,玉慧等人全都紧张的看着若莲,特别是小采,在见到若莲颈上的鲜血时,更是红了眼眶,一旁的春山不住的小声安慰她。 若莲不能摇头,但是可以说话,她微笑着看着小采众人,安慰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没事。” 不说还好,一说,轻柳与玉慧都的撇开头不忍再看。为什么她们的小姐总是会遇到这样的事呢? 直到退出苑门,来到围墙处,抱着若莲便跳上了围墙。 文若梅一直是冷眼看着他的动作,此刻见到苍蛇抱着若飞上了围墙,脸色一变,“你不是说了我们放你离开,你便放了莲儿吗?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家丫头还挺好玩的,我看上她了,把她带回家暖床去。”说着说着,苍蛇地还伸出舌尖在若莲细嫩的脸上轻轻舔了舔。 若莲脸色涨得通红,偏偏苍蛇在说话之前点了她哑穴,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天啊,当着这么多人这样轻江薄于她,这样还让她以后怎么见人。气急攻心,本来之前受的伤便让她的身体健康下降了一个程度,而现下这样一急,便让她觉得心中一阵闷痛,顿时,原本涨红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离她最近的苍蛇很快发现她的异样,他的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搭上了若莲的手腕,而手中感受到的脉像瞬间便让苍蛇惊讶起来。他的眉头轻皱起来,手中一弹,一股内力顺着若莲的经脉入注到心脉,瞬间,若莲便感觉闷痛消失。她张张嘴,想说声谢谢,奈何被封了哑穴,只得作罢。同时,之前心中对他的愤怒已消失大半。 而呈现在文若梅眼中的情景便是苍蛇把手放在了若莲的手上,自己的妹妹在自己眼前被人侮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一幕让文若梅红了眼睛,他的脸色一片阴沉,眼睛死死盯着苍蛇的手,低沉得犹如地狱的声音从他口中响起, “最后一次,放了若莲,否则我不管你是谁,不管你的身份如何,天涯海角我也会杀了你。” 苍蛇抬眼看着文若梅,听得他的威胁,被面巾罩住的唇掀起一抹不屑的笑容,“文三少,你不用威胁我,我自会放了她,但不是现在,等我玩够了,我自会放她回来。” 文若梅心中懊悔不已,他想下令让手下立刻出手杀了苍蛇,可是他却不敢保证苍蛇的手会不会更快?要知道,这个人可是高手中的高手,在暗夜十二煞的包围下依旧逃了出来,而且还只是受了点伤。 他不能让莲儿受危险,哪怕是有一点可能也不行。 可是该怎样才能把莲儿安全救下来。文若梅心中焦急起来,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莲儿被他劫走吗? 却见苍蛇在说完话后,抱着若莲就要飞身离开,然而就在此时,心中却突然升起一抹预兆!有危险!不再迟疑,他转身就向外飞去。然而还是晚了。 夜似乎更静了,就连风也不再吹了,一个道紫光像闪电一般从空中闪现,稳稳的落在了苍蛇身上。 在紫光出现的那一刹那,苍蛇瞳孔剧烈的收缩,知道是谁来了。看了一眼手中的若莲,眼里闪烁着一种复杂得光芒,最后还是一把推出若莲,随后调动全身的内力握紧拳头与紫光碰在了一起。 而若莲本是站在高墙上,被苍蛇一推,自然推下了高墙,骤然的失重感让她的心脏一阵阵紧缩,然而哑穴被点的她却一点声音都吼不出,只能死死的闭着眼睛,期待自己不要被摔得太惨。 却没想自己并没有被摔,而是被拥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若莲一惊,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便是那一头长发,向上一看,精致的脸庞,清雅的眉,疏远的眼,竟然是国师大人符初! 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会是符初救了她。若莲张大的眼睛傻愣愣的看着符初。 清冷的眸看了一眼若莲,在见到若莲的呆傻的表情,符初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放开若莲,转过头看向墙上已经与紫光碰在了一起的苍蛇。同时,他的左手不停的振动,每一次振动,紫光便亮一分。 文若梅迅速向若莲走近,扶住若莲好生的看着,在见到若莲颈上的鲜血时,顿时心中一疼,他向身后的手下一挥手,“动手。” 顿时,身后所有的黑衣人瞬间抬起手,直指墙上的苍蛇。 若莲刚听到苍蛇说过三哥手下的人都擅长手中箭,此刻,见到他们的动作后,心中一紧,想着刚才他输送内力至自己,顿时心中迟疑。然而就在她迟疑的一瞬间,暗部的人全都准备好,只听‘嗖嗖’的声音不断响起,一阵乌光向苍蛇激射而去。 第九十三章 结束 而墙上的苍蛇正在与紫光的抗衡,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力量来抑制这些手中箭。眼看苍蛇便要被射成马蜂窝,而若莲已经捂住眼睛,不忍再看。 却在此时,一阵咝咝声传来,犹如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一样,同时,只听得‘叮叮’的声音,像是手中箭射入了钢板中一样。而只一瞬,若莲便听见身后暗部的人均都倒吸一口气,就连身边的文若梅都‘咦’了一声,若莲听得奇怪,只得把眼睛睁开,这一看,只把若莲吓得个半死! “啊!!!”惊叫声瞬间从若莲口中传出,原来符初在救下她时顺便帮她解了哑穴。是以此时她才能叫得出声。 她的声音太过恐惧,吓得文若梅紧紧抱住若莲,大掌立马覆在了若莲的眼睛上。 符初在听到若莲的叫声后,轻转过头,再看到文若梅的动作时,顿了顿,便转开了目光。 若莲紧紧的抱住文若梅,全身都不住颤抖,她看到了什么? “别怕,没事、”耳边传来文若梅的温声安慰。 好不容易缓过来,待心脏平和下来,若莲把文若梅的手放了下来,口中道:“三哥,我没事了。”声音犹带余悸。 小心翼翼的睁开眼,在对上对面的东西时,若莲心中一紧,但马上又安慰自己,那只不过是大一点的动物而已,别怕。她拍拍自己胸口。同时暗自庆幸,幸好没有让小采她们跟出来。否则后果就严重了。 没错,在若莲眼前的只是一个动物。那是一条蛇,但不是普通的蛇,若莲敢肯定,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蛇,不!听也没听过。 光是那脑袋,便有两个人的脑袋那么大,那身子,怕是一个人都环抱不下。而在它身上竟然站着一个人。一个头带面具的黑衣人。 “怎么现在才来?老子都快被他们弄死了。”苍蛇在见到蛇上面的黑衣人时,顿时便松了口气,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闭嘴。”木质的声音从面具人口中传来,然而这声音却让若莲一惊,是长生!竟然是长生!那今天见到的真的是他! 苍蛇嘴角一抽,不再看他,伸手摸了摸大蛇,亲切的道:“老朋友,辛苦你了。” 大蛇很人性化的摇摇头,在见到苍蛇身上的伤时,犹如灯笼的大眼里闪过一丝怒气,他转过头直视若莲等人。却在见到符初时,眼里闪过一丝恐惧,似乎很是害怕符初。 符初向前踏了一步,大蛇的身体便颤一下,苍蛇看出,连忙伸手安慰大蛇,“别怕。” 似乎是苍蛇的安慰起了作用,大蛇明显不再那么害怕,嘴巴张开,发出一阵无声的嘶吼,似乎是在向符初表示自己并不怕他。 符初站住身形,似乎想了想,随后,他独特的声音响起,“原来是你。” 不知道他这个‘原来是你’指的是谁。若莲暗自想着。此时再看那条大蛇,心中也不是太害怕,因着它的灵性让若莲想起了雪儿,只因雪儿长得可爱自己便喜欢,而这条大家伙长得吓人自己便厌恶害怕吗?这岂不是太不公平了。这样一想,若莲心中便不再害怕了。 却见符初深深的看了一眼大蛇,最后扬扬手,“带着他们离开吧。” 那大蛇感激的看了一眼符初,随后大头向苍蛇蹭了蹭,苍蛇也不拖沓,翻身便上了蛇身,大蛇蛇尾一卷,便卷住两人,迅速的离去。 临走时,面具人看了一眼若莲,让若莲更加肯定那就是长生! “阿初,你没事吧。”文若梅拥着若莲走向了符初。却见符初只是深深的看着大蛇远去的身影,一句放也不说,却无端的让若莲感觉到一阵悲凉。 良久,符初才收回目光,回答,“没事。”他转过身,看着若莲,若莲想到他刚刚救了自己,而且还抱了自己,不知怎么的,脸便红了,她向符初行了个礼,随后感激的道:“谢谢国师大人,你又救了我。” 符初在看到她红通通的脸庞后,眼中征了一下,眉间也轻皱,最后还是淡淡的道:“无事。” 眼光下移,却在见到喉咙处的血痕时,眼里闪过一丝自己也不知道的怒气,他动了动手,最终还是没有伸手,他转向一旁的文若梅, “刘长亭怎么样了?” “他死也不招,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既然如此,你知道怎么做了。” “嗯,放心。” “阿朗准备动手,你这边可还有问题?” 文若梅神色一束,“没有,一切已准备妥当。” “那就好。”符初点点头,“我先离开了。” 说完便向外走去,明明是在走,可是很快便见不到他的身影。若莲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唤出来。 文若梅皱着眉头看着若莲看符初的眼神,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一切都清楚的向他昭示着,他的妹妹喜欢上了符初! 他试探的问着若莲,“莲儿,你觉得阿初这个人怎么样?” 若莲想了想,随后才道:“国师大人人很好啊,他救了我几次呢。”少女的神情一片天真自然,可是却让文若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不过莲儿还小,也许只是一时,文若梅这样安慰自己。可是为何他的心中却有一股不安呢? 他抛开所有问题,拥着若莲回房,看着若莲颈是的伤口,挥退小采众人,自己找来上次给若莲的凝雪膏,细细的为若莲上起药来。 在见到若莲脸上闪过的痛楚,文若梅手中的动作放轻了,然而口中却开始教训起来,他的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后怕,“莲儿,太子殿下给你的‘流光’你怎么不用?不要告诉我你不会用。” 若莲一愣,没想到文若梅会这样问,她眼睛开始闪烁,避开文若梅的眼睛,打了个哈哈,不好意思道:“三哥,你也知道,当时我都吓傻了,哪还有空去想自已有‘流光’呢。” 天啊,打死她不能说出她其实是想用‘流光’的,可是从来没有杀过生的她,要她去杀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怎么做得到?而且那人除了威胁她也没做其他什么事。当时她便想,只要他不伤害她,帮他离开文府又如何,可是没想到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本来见他硬要带自己走时,她那时还真想用‘流光’捅他一刀,可是见他受重伤却还是用内力来医治自己,顿时,她中一软,便收起了所有动作,只是没想到最后国师大人会出现。 “是吗?”耳边响起文若梅不太相信的语气,若莲回过神,连连点头,“是啊,三哥,你也知道,莲儿一急便会什么也会忘,我……”在看到文若梅递来的眼神时,若莲顿时便把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并举手发誓,“三哥,你放心,我下次一定会记得,不会再忘了。” “难道你还期待会有下一次?” “呃……” 第九十四章 ‘流光’之用 关于昨晚被劫之事,若莲勒令众人不许告诉文老爷,免得他担心,至于文若竹那边,是想瞒也瞒不 过的。于是两兄弟为了若莲的安全着想,一致决定要为若莲安插一名暗卫,当然,若莲是不知道这件事 的。若是被她知道,那么暗卫的事肯定就泡汤了。毕竟谁也不想每天都被人盯着。 日子过得很快,若莲时不时被杜汐约出去玩,当然,其中少不了一个人,那就是她刚认识不久的柯 青哥哥。而为了不让自己夹在他们俩中央,若莲每次出去都会把文若梅拉住,一来二去,文若梅与柯青 倒还成为了好朋友。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三皇子月岑谋杀太子殿下月朗!经证实属实,皇上大 怒,下令撤去三皇子的皇子身份,贬为庶民,同时发配到去守皇陵,没有谕旨永世不得进京!而三皇子 的生母也就是当今皇后一听这个消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而这段时间也是全城戒严,是以若莲再也不能随便外出,文若梅整天整天的不见人影,而文老爷也 是整天愁眉苦脸的,经常与三哥在房间里一待便是半天,一时之间,让若莲觉得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 这天,若莲拦住又要出门的文若梅, “三哥,你能带我去看太子殿下吗?”听说他被刺杀,伤得很重。她一直想要去看望他,可是却没 找着时间,今天好不容易逮住了三哥,可不能再放过他了。 “莲儿,现在是多事之秋,阿朗的伤已经控制。你不用去。”文若梅皱了皱眉,断然拒绝。 若莲的眼里闪过一丝焦急,她可以感觉到这次月朗的处境很不好。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 ,可是她却一直很相信自己的感觉,她拉住文若梅的袖子,“三哥,你就带我去看看太子殿下吧,我真 的很担心他啊。” “乖,”文若梅摸摸若莲的头,“你就算去了也没有用。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再过几天就要去学院 上课了,好好在家复习功课。”说完,扯开若莲的手,便离开了。 若莲皱着眉头看着文若梅的背影,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有了! 文若梅一出文府大门,上了马车,便急速的赶往太子府。而就在他的马车刚走不久,一输小小的马 车从文府驶出,紧紧的跟在了文若梅的马车。 马车上,赶车的大柱哭丧着脸道:“小姐,咱回去行不行啊?这要是被三少爷发现了,奴才可是吃 不了兜着走啊。” 若莲摇头,“不行,必须去。”在听到大柱后面的话时,若莲摆摆手,“放心吧,就算被发现了, 不是还有我吗?只要有我在,包管你不会出事。” 虽然若莲保证不会让自己出事,可是大柱心里还是直发颤,之前三少爷已经嘱咐过了,绝对不许让 小姐出府,可是现在,唉…… 太子府位于天月城东南方的汉古街全石巷里,一路跟着文若梅的马车,若莲在见到文若梅下了马车 后,自己也跟着下了。可是却见文若梅似有感觉似的往生后看了一眼,吓得若莲立马躲到一旁的大树后 面。 见文若梅进入了太子府,若莲才拍拍胸口从大树后走了出来。站在两尊高大的石狮中间,若莲抬头 看着上面的三个滚金大字——太子府! 若莲看了两眼,便打算走进去,可是很快便被两只交叉的手臂拦在当场。 “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太子府,闲杂人等不可前来,还不快速速离去!”左边那只手臂的主人用公 式化的声音说着。声音平淡刻板,听不出是喜是怒。 “我是文府四小姐,我来看望太子殿下。” 两人把手臂放下,上下打量了一翻若莲,依旧是左边那人开口,“请出示能证明你身份的物品。” “啊?”若莲傻眼了,她有什么能证明自己就是文家四小姐啊,难道就这样无功而返吗?早知道, 刚才下马车时就把三哥叫住,就算被他骂一顿也好啊,但至少肯定不会叫自己回去了。这下可好,该怎 么办?她从大门处向里眺望,早已看不到文若梅的身影了。 “请你马上离开!”开口说话的人声音已有点不耐。 若莲无奈,看了看对面两人的壮硕的身体,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思考着自己硬闯的机会为多少, 结果在她估算一下后,却发觉机会为零。遂只得低丧着脸转身离去,可是越想越不心甘,遂转过身,乞 求的看着两名守卫,“我真的是文四小姐,刚刚进去是我三哥文若梅,你若不相信,你们进去通报一声 吧.” 两人丝毫不为若莲的哀求所动,若莲看了一会儿,只得暗咒一声,真是一个榆木脑袋。 遂只得无奈的转身,垂头丧气的向外走去,手指无意识的摸着手上的戒指。 戒指?若莲一愣,随后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哈哈哈哈,真是天不绝我啊。 若莲重拾笑容,昂首挺胸走到两名守卫身前,那两名守卫一见她,眉头紧皱,开始警惕起来,依旧 是左边之人开口,“姑娘,你若是再不走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若莲竖起食指,向两名守卫摇摇了,同时把手伸向守卫,“你们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你……”那名守卫将要发怒,却顿时睁大了眼睛,一枚古朴的戒指静静的戴在少女白嫩的手上, 而那枚戒指守卫认识,那是他们的主子常年戴在手上的戒指,可是为何会出现在少女的手上。 这一刻,守卫终于相信了少女的说辞,就算她不是文家四小姐,可是一定也是主子重要的人。 两名守卫收起不耐的神情,同时变得恭敬起来,左边的守卫对着右边的守卫道:“阿量,你先在这 儿守着,我带这位姑娘去见主子。” 那叫阿量的守卫点点头,于是若莲便在左边守卫的带领下走近了太子府。 一路走来,若莲便一直感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地方,比起自家,这太子府不知豪华 了多少。若莲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到处都是鲜花,青树,一片繁花似锦的景象。 被守卫带着左穿右穿,直把若莲给绕晕了,直到来到一处没有牌匾的院子才停下,那守卫转过身向 若莲恭敬的道:“姑娘,我家主子便在此处,您先在此稍等一下,容小的进去通报一声。” 第九十五章 秘密 “不要。”若莲想也不想的拒绝,她来只是来看看月朗究竟怎么样,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想让文 若梅发现她来了太子府。 那守卫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若莲理解,她举起手中的戒指向他摇了摇,“你放心,我不是坏人 ,我是你家主子的朋友,你也不用向他通报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再说了,我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 啊。” 那守卫一听,沉默了一会儿,这戒指确定是自家主子的,若不是重要之人,主子怎么会给她,遂点 点头,算是答应了若莲的请求。 若莲一阵高兴,转向便走进了院子,顺着道路,穿过外院来到内院,若莲还在想怎么找三哥,忽听 一旁的房间里传来一阵说话声,听声音正是自家三哥的, “现下皇上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我想,大殿下也快动手了吧。这几日……”声音渐渐小了起来 ,若莲听不清,无奈只得悄悄走近房间的窗户下,踮起脚尖想要听得更清楚,可是刚刚把头露了一小半 ,还没待她看清楚,就听里面传来一声低喝,“谁!”伴随着声音传出的还有一个杯子, 若莲吓得向下低头,脚下一个不稳,向后退了一步,可没曾想到这是一个阶梯,于是,若莲很憋屈 的摔到了下面的花坛里。 “哎哟……”若莲揉着被摔痛的屁股直叫唤,突然,只觉得眼前一暗,还在纳闷,随后才反应过来 ,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正看见文若梅面色阴沉的看着自己。 “完了。”这是若莲被发现后的第一个想法。 “你是怎么来的?”文若梅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却无端的让若莲背后凉了一圈。 她挠挠头,揉着屁股站起来,看着文若梅傻笑,随后指着天上的太阳哈哈笑道:“三哥,你看,今 天的太阳好大,好温暖啊。” 文若梅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沉,直看得若莲心虚的垂下头,嗫嚅道:“我实在是有点担心, 所以就跟着来了,”声音越说越小,犹如蚊鸣一样。 “好了,小梅子,你吓着小丫头了。”若莲顺着声音看去,却见月朗站在窗前正笑看着自己,依旧 是那狐狸眼,可是为何若莲却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文若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得伸手把若莲从花坛里面拉了出来,末了还重重的敲了敲若莲的头, “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听话了,你以为现在外面很安全吗?如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若莲连连点头,保证,文若梅才作罢,拉着若莲时入房间。 一进入房间,若莲便愣住了,之前在花坛处可能是因为背着光,并没有看清月朗,此刻在室内,若 莲终于看清了。月朗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此刻见着若莲进来,招招手,笑道:“小丫头怎么想 着来看我啦?” 若莲走近,却从月朗衣服隙缝处看到一点红色,初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很快的,她便知道那是 什么。但是她也不点破,笑着回答月朗,“是啊,太子殿下,我来看看你伤好没有。” “早好了。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哪有那么容易倒下。”月朗哈哈大笑,但似乎是牵扯到身上的伤口 ,他的嘴角略微抽搐,很不自然。 若莲也不点破,她眼尖的发现桌上放了一张地图,若莲走近一看,却见那是一张天月郊外的地图, 其实这只是一张很普通的地图,可是若莲就是觉得不对劲,她细细的看着。 而文若梅刚要制止,月朗在一旁摇摇头,文若梅无奈,只得保持沉默。 若莲越看越心惊,这条地图上的路线标注得很清楚,是去皇陵的路,面在路线上,哪里有岔路,哪 里有山林,哪里容易伏击,哪里容易潜藏都用朱砂标注得清清楚楚。 去皇陵的路只有这一条,而去皇陵的人也只有一个,即是三皇子月岑! 若莲回过头看着沉默不语的两人,咽了咽口水,试探的道了出来:“三哥与太子殿下是画着玩儿的 吧。”说完自己都不相信笑了起来。 谁这么无聊的画这个玩啊,联想到太子殿下被刺杀,还有最近天月戒严,若莲发现,自己似乎又撞 破了什么秘密。 “阿朗,我不是说过不许把莲儿拉进来吗?她什么也不懂,这样只会让她陷入到危险当中。”在听 完若莲的话后,屋中沉默了一会儿,响起了文若梅不满的质问声。 月朗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满脸不解,但眼神却有点惊慌的若莲,转过着直视文若梅,“我何尝想要 把丫头牵扯进来,可是被她发现了也是好事,不用把她蒙在鼓里,这样反而会让她更安全一些,也让她 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今日莽撞的跟着你前来的事便不会再出现。” 听到月朗这样说,若莲的脸红了一下,可是再听完后,若莲却知道有什么大事将要告诉自己。 “算了,还是我来说吧。你伤还没好,好好休息。”文若梅妥协了。 文若梅走近若莲,先是摸摸若莲的头,“本来是不想让你知道这些的,不过阿朗说得对,知道这些 事对你也有好处,以后做事也不许像今日这样莽撞了。” 他指着地图道:“相信你已经看出了这条路线是通往皇陵的路线了,而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三殿 下会在去皇陵的那天叛变,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在这一天制止他。不能让他到达皇陵与他的人汇合。”怕 若莲还听不明白,文若梅继续解释:“也就是在路上劫杀他。” 尽管心里有准备,若莲听完后还是震惊了。 叛变,多可怕的词语。原来这就是三哥不让自己出门的原因。 “那爹爹知道吗?”想起爹爹经常与三哥在房里待半天,若莲问。 文若梅点点头,“那大哥呢?他可是去做生意了啊?”大哥已经走了大半个月了。 “他也知道。我们一直都是支持阿朗的。这次大哥明面上是去做生意,实际是去联系一直支持我们 的草原族的族长阿日斯兰,三殿下早就存了叛变的心思,这么多年他的实力已不可小觑,而我们自己的 实力还不能完全暴露,所以这次我们要借助他人的力量。而阿日斯兰便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若莲听得一阵头大,不过,她终于明白了为何大哥会匆匆忙忙的离开了。原来是因为这层原因。 草原族,是天月国附属小国之一。她也听过,据说离天月城很远,难怪大哥在半个月前就离开了。 原来那时他们就开始计划着这一切了。 第九十六章 暗卫昭夜 亲们,,,,求推荐,,,收藏,,,,点击啊,。。。泪流满面啊,,,, “现在你也知道我为何不让你出门了吧。”文若梅把有点呆愣的若莲按在椅子上,“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跟着我出来有多危险,三殿下现在纵使还在大牢里,可是他的探子依然在监视着我们,若不是他们没有见过你,拿不准你是谁,不然,你就危险了。” 被文若梅说得心里一阵恐慌,若莲才知道自己的运气有多好。 “好了,小梅子,哪有你说得那么吓人。”月朗在一旁轻笑,“就算他们想要监视,也要看看能不能进得了身才是啊。不然怎么监视,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在丫头身边安插暗部的人。” 文若梅眉梢一挑,“你当真以为暗部的人就暗无一失了吗?你也不小看你的三弟。不然,有你苦头吃的。” “我又没这样说,是你自己说的啊。” “你……” 若莲看着两人斗嘴,并没有听懂两人话中隐藏的玄机,但却听懂了月朗的话。 她打断两人斗嘴,“三哥,你在我身边安排了人?” 两人停下斗嘴,月朗扔下一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给文若梅,文若梅眉梢轻跳,淡淡的看了一眼月朗,月朗被他看得背后一阵发凉,突然发现好像是自己暴露无遗的在丫头身边安插有暗部的探子。 文若梅没有管他,看着若莲等着他解释的脸,这下轮到他尴尬了,他轻咳一声,“三哥为安全着想,所以派了一名暗部的人在暗中保护你。” “哦。”若莲点点头,“也就是无论我去哪他都会跟在我身后保护我。” 文若梅轻点下颔表示回答,“那也就是说我其实要出去也可以,也没有你所说得那危险对吧。” “也可以这样说。”在说完这句话后文右梅才发现不对,果然,他抬头,正看见若莲愤怒的看着他。 “三哥,原来你一直在吓我,我出门哪有那么危险。”害得她刚才真的是很害怕,更是为自己的莽撞而后悔。 文若梅一听,当下立马沉下了脸,“你以为三哥再恐吓你吗?我只是想要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是有人在身边保护你你的安全就万无一失了,三哥不想也不愿你再经受任何的危险,你懂了吗?” 若莲被文若梅说得脸色通红,她满脸懊悔看着文若梅,看了看文若梅的脸色,她伸出手抱住文若梅,把小小的脑袋紧紧的靠在文若梅的怀里,充满歉意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三哥,我知道错了,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你啊。”若莲的动作让文若梅心中一软,他把手拥住若莲,大手紧紧的抚摸着若莲柔顺的发丝,天知道,她几次处于危险之中,而自己却没有丝毫办法时,他的心中有多痛。他不想他捧在手心的妹妹再受到一丝伤害。 “喂喂喂,我说,你们别在我面前表演兄妹情深了好不好?欺负本太子没有像丫头这样的妹妹是不是啊?”旁边的月朗看不下去了,酸酸的语气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 “六公主,七公主不是你的妹妹吗?你若想感受一下,不妨让她们来太子府吧。”文若梅放开若莲,看了一眼吃味的月朗,当下眉梢一挑,挪揄着道。 只见月朗身体一颤,连连摆手,“算了吧,让她们来,我这太子府哪还有安静的时刻。” “你这太子府安静过吗?除了这个地方,我还真找不出你这府里有安静的地方。”文若梅瞬间讥讽。 “我……”月朗直起身本想反驳,可是一想到自家的情况,那股气儿一泄,肩膀一松,他倒回了椅子上,没有说话,只是眉间已轻皱起来。 若莲在一旁看得是莫名其妙,她先看了一眼满脸幸灾乐祸的文若梅,再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月朗,一时摸不着头脑。 “哦,对了。”似想起什么来,若莲站起身,越过文若梅,先在屋子里的四周看了看,没有发现,再到窗户向外探出头,只看见假山流水,但仍旧是什么人也没有。 “丫头,你找什么呢?”月朗看着若莲的动作,奇怪的问道。 若莲继续看着有没有什么地方是可以藏人的,听见月朗的问话,头也不回的回答,“我在找跟着我暗中保护我的那名暗部的人呢?他藏在什么地方啊?” “噗……”月朗不知何进又拿出了他的那把扇子,听到若莲的话后,顿时就笑了,他指着若莲,捂住自己的肚子,“小丫头啊,你怎么就这么搞笑呢?” 若莲被他笑得一头雾水,她找自己的暗卫有错吗? 文若梅无奈的看着两人,摇摇头,轻声唤道:“阿七,你出来吧。” 话音一落,房子里瞬间多了一个人。若莲定睛看去,那是一名身着黑衣的年轻男子,面无表情,此刻正单脚跪在若莲的身边,纵使是跪着,但是他的脊梁依旧是挺得笔直,他平视着前方,古板无波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传出,“阿七见过主子,以后小姐若是要见阿七,只需唤阿七便是,不用房间寻找阿七。” 若莲呆了呆,他的话说明,刚才自己的动作全都被他看见了。她走近阿七,扶着阿七的手臂,“你先起来吧。我不习惯有人在我面前跪着,你以后见了我都不许跪。”见着阿七嘴唇动了动,若莲不经他机会说话,她知道,像他这种人,从小就被灌着视主子为天的观念,没有一丝自己的感情,这样的人让若莲感到心痛。 “既然我是你的主子,你就要听我的话。还有,以后见了我也不许叫我什么主子,就叫我小姐好了。” “是!阿七遵命。” “那你还没站起来。”若莲白了阿七一眼,亲手把阿七扶了起来。 阿七全身一震,那双死板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惊讶的神情,好像若莲的动作是多么不可思议一般。 若莲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阿七,发现阿七其实长得很好看,就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让那张脸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人了,那么阿七这个名字不喜欢,感觉像是什么序号一般,我要为你取个名字,从今以后你不再生活在暗中,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下。” 若莲绕着阿七不停的转着,似在想着该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合适。可是她却不知道她的一席话带着阿七,甚至月朗与文若梅怎样的冲击。 阿七更是心里涌起一抹激动,平板的眼里第一次出现复杂的神情,那是一种希望夹杂着激动,小心夹杂着感动汇集而成的神情。 “好了,阿七,从今以后你就叫昭夜吧。昭,代表着阳光的意思,而夜呢,代表着暗卫,合起来的意思便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暗卫,怎么样?好不好听,满不满意?”若莲停下身形,看着昭夜,歪着头询问。 第九十七章 拉错人 昭夜没有说话,却用动作表达了他的意思,看着眼前还略带稚嫩的脸庞,那一刻,这张稚嫩的脸庞就深深的印在他的身上,也让他在以后的岁月里,不管经历着怎样的艰难困苦,但一想到这张脸庞,就给了他活下去的动力。也让他成为了千古传奇。 现在的他‘砰’的一声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昭夜誓死跟随小姐。若违此誓,便让昭夜永远不能看见阳光。”永远见不到你。最后一句他在心中轻轻的道。 “不用你发什么誓,快起来。”顺着若莲的力量,昭夜站了起来,若莲好奇的看着他,“你之前一直藏在哪的啊?我怎么看不见你啊。” 昭夜向房间里的横梁上看了一眼,意思是藏在那里。若莲惊讶看着横梁,她刚才看了那里啊,怎么没有发现? 忽然人影一闪,眼前的昭夜已经不见踪影,而横梁上却是黑影一闪。若莲定睛细细看着,才在横梁上看到了一黑色的衣角。这还是昭夜为了让她知道他确实是在横梁上才露出一点来。否则根本就看不到。暗卫之所以称之为暗卫,那便是隐藏在黑暗之中,若是很容易的被发现藏身之处,怎配称暗卫。 “好了,昭夜,你继续待在那里吧。你的职责便是好好保护着小姐。”文若梅一直是静静的看着,此刻才出声说话。 月朗更是笑了出来,“小丫头,收买人心可是一流的啊。暗卫里面的虽说从小被灌输着忠人的念头,可是本太子还是第一次见着一名暗卫因为你而有了自己的情感,你说你厉不厉害?” “哼,”若莲不满的撅起红润的嘴唇,“那还不是你们从来没为暗卫的人考虑过,也许他们也想要自己的思想啊,凭什么就不能有自己的情感啊。” 这话说得月朗与文若梅同时一愣,扪心自问过,他们从来就没关心过暗卫的死活。 突然之间,他们明白了昭夜的想法了,那是一种被人当作是人的感情,而不是被当作是机器。 两人相视一眼,均摇头失笑,谁说这丫头不懂事的,她看得比他们还清楚,同时也说白了,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善良。 在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在见着月朗与文若梅开始商量着行刺的大事时,她无趣的听着,无非就是在哪下手更容易,还有要注意哪些之类的问题,听得她直想打磕睡。她摸摸已在打鼓的肚子,再看了看正激烈讨论着的两人,从没有发现,三哥也有这样多话的时刻。 “太子殿下,我能参观你府里吗?”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若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当然可以。”月朗听见,抽空回答,正好文若梅提出一个问题,他一时注意力被转移,立刻反驳,“不行,这样太危险了。若是千行没有挡住……” 若莲很明显的被无视了,她无语看了两人一眼,向两人比了比小拳头,随后很潇洒的走出了房间。 按着之前的记忆走出了院子大门,摸摸肚子,“现在,我带你去找吃的。别再叫唤了。” 说完随便选了一条路走去。一路上,若莲不得不感叹,这太子府修得也太漂亮了吧。到处都是假山流水,光是这一路上来,若莲都见到了几处池塘,里面喂满了各种漂亮的鱼儿。可是,若莲无语望天,仰天哀嚎,为什么要修这么大啊?而且一个人影也见不到!“这个厨房到底在哪里啊!” “昭夜,你知道厨房在哪里吗?”实在是没办法了,若莲只能询问昭夜了。 话音一落,空气中便传来昭夜的声音,“属下也是第一次来太子夜,所以并不知道厨房在哪里。” “啊……我就知道。可是我好饿啊……该死的三哥和太子殿下,他们怎么就感觉到不饿呢。对了,昭夜你饿没有啊?” “属下……也饿了。小姐,你等着,属下去给你寻吃的来。” 还来不及制止,传来一阵细小的风声,若莲试探的唤着,“昭夜?昭夜?” 突然觉得有一个暗卫还真的不错,自己饿了还可以帮忙找吃的。若莲傻傻的笑着,见前方一处小池塘,若莲便跑过去,看着里面的鱼儿,玩儿心大起,从一旁拣起一些小石头,轻轻的向里面扔一块,顿时所有的鱼儿吓得全部分散开来。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全聚拢而来,若莲觉得有趣,又扔了一块石头下去,满意的看着鱼儿又被吓散开来。 正玩得开心时,忽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若莲还以为是昭夜回来了,高兴的转过头,却见是一名梳着丫环妆的粉衣少女急匆匆的走过来,一见到若莲,眼睛一亮,一把拉住若莲,高兴的道:“哎哟,你是哪个院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啊?是新来的吧。快快,正找人了,就是你了,主子们在前面,有好事等着你呢。快跟我过去。” 还不待若莲说话,粉衣少女拉着若莲便开跑,同时口中道:“我是柳院的冬玉,等会儿见了主子可要表现好一点,等会儿你只要说是柳夫人做得最好吃便是了。” 若莲一头雾水,这什么跟什么啊?她连忙解释,“我不是,我是……” “哎哟,你不是什么啊,我告诉你啊,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你若是表现得好,被夫人看上你,让你来柳院,那你可有福了,夫人可是最疼我们下面的丫环了。” 若莲还想说什么,可是冬玉压根儿就不给她机会,很快,两人便到一处亭子。 一进入亭子,若莲便被各种香味熏得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细看,冬玉已经开始说了起来,“各位夫人,她是刚入府的,由她来品尝各位夫人做的点心,是最合适的吧。这样,各位夫人也不用怀疑其中的公平性。” 本来若莲还想说什么的,可是一听到点心两个字,瞬间所有的话全都咽回了喉咙。 此时她才有机会细细打量着眼前的情况。只见小小的亭子里加上坐在凳子上的人,细细数来,竟然不下二十人。 亭子正中央的石桌旁围满了人,全都是身着漂亮衣衫的美人。若莲细细数了一下,竟然有八个! 而若莲的目光很快便被石桌上的各式各样精美的点心勾住了目光。若莲咽了嗯口水,光看那形状便可以知道肯定很好吃,拍拍响得更厉害的肚子,若莲暗笑,“哈,有口福了。” 坐在最前方的美人第一个开口,她穿着桃碧色对襟纹锦上衣,对襟处用几丝金线简单绣着一朵葵花,因为是坐着,若莲不知道穿得什么裙子。而往上看,肌若凝脂,气若幽兰,眉若弯月,唇如点樱,眼似群星,声若微风轻拂,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亲们,,,打滚,各种求哇,,。。。 第九十八章 品尝点心 沉浸在此女温和的声音当中,若莲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幸好反应得快,连忙回答,“我叫莲儿。” “放肆!在柳夫人面前怎么可以自称‘我’?” 一旁的冬玉立马出声喝道。若莲才醒悟这来,这就她所说的柳夫人啊。 “耶,冬玉瞧你这话说的,谁不知道柳姐姐是出了名的温和,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怪罪这名小丫环呢?你待在柳姐姐身边这么久,怎么都不知道?看来柳姐姐你的确是太温和了,竟然纵容手下如此的忽视你。” 说话的是一名穿着大红云绒绣花袄的美人,她梳着高高的凌云髻,发上戴着碧云缕金珠花,面容妩媚,又是一名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在说完话后,便捂住嘴笑嘻嘻的看着柳夫人。 “宛妹妹说笑了。”柳夫人温和一笑,并不生气。“莲儿,你过来.”柳夫人?胰一伸,示意若莲走过去。 若莲走过去,柳夫人便拉住她,指着桌上各色的糕点温和的道:“莲儿,你来尝尝这些糕点,尝完后说出哪一种糕点最好吃,可好?” 若莲连连点头,其实她压根儿就没听明白柳夫人说的是什么,只听懂了一句,就是让她尝这些糕点,她看着桌上精美的糕点,食欲大振,只觉得肚子更饿了,顾不了许多,若莲伸出魔爪向糕点们袭去。 众女均睁着美丽的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若莲,若莲首先拿起了一块花花状的雪白的糕点,张开大嘴,一口咬掉,看着众女的眼神,若莲连忙咽下口中的糕点,口齿不清的道:“好吃。”还不待咽完,她又拿起另一个盘子里的糕点整块吞下。于是忽,若莲每吞下一块糕点都会说一句好吃,刚开始众女听到她说后,眼里都闪现着惊喜,可是,到最后,众女的眼神已经开始出现恼怒之色,就连一直神色温和的柳夫人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耐,她侧头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冬玉,那意思很明显,你怎么找了这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头来。 冬玉也很无奈,当时情况紧急,实在是找不到不熟悉的人,正好见着一个生面孔,便把她拉过来,结果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土包子。 石桌上一共摆了八个盘子,上面均是放了精美的糕点,若莲把从最后一个盘子里拿的糕点咽下去之后,顺手拿起手上的杯子仰头把里面的茶喝了个精光。 真是太好吃了,若莲咂咂嘴,看来,这些个夫人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做的糕点竟然这么好吃。若莲拍拍自己略饱的肚子,暗自感叹,今天你真是有福了。 相比校起来,若莲突然发现,貌似自己什么也不会,好像就只做过一次饺子和包子。她在心里暗自比较,若是自己做糕点,能做成这个样子吗? “莲儿,你觉得这些糕点哪一样最好吃?”若莲还在暗自想象,却听耳边传来柳夫人温和的询问声。 若莲回过神,看着眼前八张或娇,或怜,或媚,或柔的面容,此时的她也终于明白这些人是谁了。这肯定是太子殿下的妾室们,她也终于知道上次三哥说太子府里的一群是什么了。说的便是这些女子吧。 刚才只顾着吃了,哪还能品尝哪一样最好吃,在她印象中,每一样都好吃。可是再看到众女眼里的期待时,她发现,若是自己这样说,肯定会引起众怒的。于是她想了想,才道:“各位夫人,你们做的糕点都很好吃,我一时还不能品味出哪一样最好吃,可不可以再让我品尝一次?” “呵……臭丫头,你该不是想着这么精美的糕点你一辈子都没吃过,借这个机会好好的大餐一顿吧?”说话的是一名穿着粉色衣衫的美人,她的年龄从面相上来看许是最小的,可是说的话却让若莲感到一阵愤怒。 “蝶妹妹,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丫头是柳姐姐找来的,你说这话可是在打柳姐姐的脸呢?”这粉衣女子话一落,另一名青衣女子便接口道。 那粉衣女子暗恨的瞪了一眼青衣女子,把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柳夫人,“柳姐姐,你可别青姐姐乱说,妹妹我怎敢对柳姐姐不敬呢。只所是一些小人在那里暗自掇蹿呢。”说完,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瞬间瞟过青衣女子。 “你!”青衣女子一拍桌子,站起身,纤指直直的向粉衣女子指去。 粉衣女子也不甘示弱,跟着站起身,直视青衣女子,眼里满是讥讽,“我怎么了?青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好了!你们要干什么啊?”柳夫人秀美的脸沉了下去,温和的声音已带有点点怒气,“你们这是做什么?殿下受伤,我们做这些糕点,不就是想要表达自己的心意吗?可是是你们提出,只要谁做的最好吃,就把糕点给殿下端过去,现在有人来品尝,你们这又是闹的哪出?如果再闹下去,我直接让你们拿着自己的糕点回自家院子去。” 当柳夫人沉下脸时,她的脸上不由自主的带着一丝威严,顿时,青衣女子与粉衣女子两人嘴唇动了动,均恨恨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甘的坐了回去。 “好了,莲儿,既然刚才你没有品尝清楚,现下你再品尝一下,最后再来说哪一样最好吃。”见场面已制住,柳夫人眼里闪过一丝满意,随后便招手向若莲,示意她继续品尝。 若莲一直冷眼旁观着,虽说只是短短的一件小事,却让她明白了这柳夫人的地位,她们所有的人都比较敬重这位柳夫人。若莲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若是自己和这些女子住在一起,自己的寿命都会少几年吧。 听到柳夫人的话,若莲回过神,摸摸自己的肚子,“反正我又不会与这些人生活在一起,才不用怕她们。” 遂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品尝,这一次她并没有狼吞虎咽,而是一块一块慢慢的品尝,在吃完之后,若莲在众女期待的目光下把手指向了那一盘成了桃心状的糕点道:“我觉得这一个最好吃,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而且吃下去后,还有一股香味在口中散发。” 众女脸色一变,或喜,或忧,或不屑,或嫉妒,就连柳夫人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悦,若莲纳闷,那是她觉得最好吃的啊。 亲们,,,打滚各种求哇,。。。。 第九十九章 白衣夫人 就见那名身穿大红夹袄的宛夫人瞬间便笑了,当真是妩媚动人,她轻捏若莲的脸蛋,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欣喜,“小丫头,眼光不错。” 随后她端起那一盘糕点,向柳夫人得意的笑了笑,“柳姐姐,这最好吃的糕点已经选出来了,既然如此,妹妹这就去把糕点端给殿下品尝。” 说完,转身飘然而去,跟在她身后的两名丫环也不行礼,傲然的跟着她离去了。 在宛夫人离开后,一名身穿桃红色的美人也提出离开,再然后是那青衣女子青夫人,而后是一名柔弱的蓝衣女子。到得最后,亭子里坐着的三名夫人加上各自的丫环再加上若莲已经只有七人。 那名蝶衣女子看着众女离开,不忿的道:“柳姐姐,你看宛如那女人那样,仗着殿下宠爱她,完全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你可得好好治治她。” 纵使被宛如夫人如此嚣张对待,柳夫人依旧是面不改色,脸上仍然带着温和的笑意,听见蝶夫人的话,还不悦的看了她一眼,“都是自家姐妹,何来治治这一说?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我柳絮容不下人呢。” 那蝶夫人看着柳夫人脸上的笑容,眼神深处快速的掠过一丝惊惧,但很快的压了下去,她脸上端起受教的神色,连连点头,“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驽钝了。” 柳夫点点头,站起身,拉一旁沉默不语的若莲的双手,轻声道:“莲儿,你想不想去我院子里坐坐,你是饿了吧?我那里有好吃的糕点。” 若莲轻皱眉头看着眼前温和秀美的脸庞,如玉的脸庞上挂满柔柔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会是一个温和的美人儿,可是若莲心中却涌起一股寒意,潜意识告诉她,眼前的女子绝对不是表面上的这样温和。 她摇摇头,婉拒,“柳夫人,我只是一个洒扫丫头,哪有资格去你的院子里,我还是就待在这里,外面天气寒冷,您还是快回去,免得受风寒了。” 做戏便要做全套,若莲自贬身份,当然,她本身也并不在意这些。 冬玉在一旁听到若莲的话,当即眉头大皱,便要出声,柳夫人拦住了她,被一介丫头拒绝,她也不生气,仍旧是温和的语气,拍拍若莲的双手,“既然你不想去,我也不勉强你,若是以后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柳院找我。我定会帮助你的。” 说完之后,柳夫人再度轻拍若莲的手便领着冬玉走了。 临走之际,冬玉狠狠的瞪了若莲一眼,本还想说什么,却见柳夫人走远了,轻跺脚尖,追了过去。 冬玉追上柳夫人,看着柳夫人如玉的脸庞,再往后看了看越来越小的若莲的身影,不解的道:“夫人,那贱丫头如此不知好歹,可是您为何还要对她这么好?” 柳夫人轻扬嘴角,眸子里闪现的再也不是温和的笑意,而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与睿智,“冬玉,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会做没有意义的事吗?” “那您这是?”冬玉仍然大皱着眉头,满脸不解。 柳夫侧头看了她一眼,无奈的叹口气,颇有点不争气的意味,“那丫头的手白皙滑嫩,绝不是做粗活的人,而且她虽说穿得朴素,可是却是上好的料子,你觉得太子府里有这样的丫环吗?而且,”说到这里,柳夫人顿下了身形,眼里闪过一丝寂寞,“而且,他手上的戒指现在在那小丫头手上。” “啊?”冬玉捂住嘴倒退一步,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她当然知道夫人口中的他是谁,也知道那枚戒指是什么。想当初,夫人向殿下索要时,尽管那时夫人正得宠,可是太子殿下依然拒绝了,可是现在那枚戒指在那小丫头手上,这代表着什么? 冬玉心疼的看着前方陡然变得苍凉的背影,一时只为自家主子不平。 在看这边,柳夫人一走,亭子里剩下的主子也就只有两个人,一个便是那名蝶夫人,而另一名是一位身穿白衣的素静女子,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说过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此时见着柳夫人一走,她也接着站起身,示意身后的两名丫环把桌上自己的糕点端上,向蝶夫人轻声说了句,“妹妹先行离开了。” 蝶夫人不屑的哼了一句,不知道柳姐姐拉这女人干嘛,成天不说话。 在经过若莲时,这位白衣夫人侧头看了一眼若莲,她有一双洞察人心的双眸,一双眼睛真真的看到若莲心里最深处,若莲一惊,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清亮的眼睛,她微微向后半退一步,却见白衣夫人眼神越来越诡异,甚至还带点不可置信,她的眼里涌起一抹激动,可是很快便被她抑制了下去,她微微启唇,正要说话,忽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月朗清朗的声音响起,“这是怎么了?怎么都没人了啊?阿如,你不是说这边很热闹吗?” 白衣夫人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若莲看不懂的情绪,她不再看若莲,向前微微弯身,声音清雅润耳,“见过殿下。” “起来吧。” 若莲从隙缝处看过去,却见月朗全身没有骨头似的都压在那位妩媚动人的宛夫人身上,身后跟着一人,正是文若梅。 因为若莲被白衣夫人与她的两名丫环所挡,是以,月朗与文若梅均没有看见若莲在哪。 “阿宛啊,你不是说有一名小丫环尝了你们所有糕点后,最后评出了你的糕点最好吃吗?那名小丫环在哪啊?”月朗左看右看,并没有见到若莲,之前在房间里与阿梅谈话,后来宛如来端着糕点来找他,并说明了她们各位夫人之间的比赛,这下可吓坏了月朗,那丫头竟然与他的夫人们见面了。那一刻,月朗想撞墙的心都有了,二话不说,立马放下谈话,赶了过来。 宛夫人还没有说话,那位蝶夫人已经如蝴蝶一般的飞向了月朗,许是担心月朗身上有伤,这位蝶夫人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扑到月朗的身上,而是在离月朗只有一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月朗,她举起手中盘子递向月朗,有哽咽的声音说着,“殿下,这是臣妾为您做的玉莲糕,还请您看在臣妾的一份心意下,尝一尝吧。” 月朗并没有看到若莲,心中焦急,还不知道那丫头会怎样想他,此刻听见蝶夫人的撒娇,只觉得心中烦躁,刚想不耐的甩手,可是眼睛一撇到蝶夫人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不忍,只得随意的拿起一块,轻咬了一口,在蝶夫人失望的眼神中放了回去,继续问道:“那名小丫头去哪了?” 第一百章 落水 蝶夫人心中又悲又怒,悲的是月朗不把她的心意放眼里,怒的是他竟然如此在意那名贱丫头。心中一时悲愤,顿时口不择言道:“刚才那名丫头顶撞了我,我一怒之下,叫人拉了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哼,我倒要看看那贱丫头在你心中占几成。她眼睛轻扫了一眼站在白衣夫人身后不出来的若莲,暗自道:“哼,看来你也想要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吧。这下,就让你死心吧。” 我还不相信,你堂堂一位太子殿下,会看上一名粗使丫环。蝶夫人笃定的想着。 忽听‘啪’的一声,整个亭子的声音都静止了,蝶夫人捂住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高扬起手满脸怒容的月朗,‘?纭???蛉耸稚系呐套勇湓诹说厣希?さ梅鬯椤?p>  “你可知她是谁?你……”月朗还想说什么,可是在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若莲顿时消了所有声音。 他讷讷的看着若莲,“你怎么在这里?” 若莲白了他一眼,她偷偷的看了一眼月朗身后满脸阴沉,可是在见到若莲出现后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文若梅,她之所以躲在白衣夫人身后不出来,就是怕文若梅又会怪她到处乱跑,还想着等他们离开再出来,可是没想到短短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待她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她自责的看着捂住脸庞不说话的蝶夫人,只是奇怪她为什么会说她把自己拉出去大打三十大棍呢。 她走过去,欲要扶住蝶夫人,可是没想到蝶夫人反手重重一推她,若莲一个不稳便向后退去,可是更不巧的是,她撞上了一块凸在外面的石头上,她本来就离池塘不远,这样一来,她很不幸的摔进了池水里。 在摔下池子里时,若莲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太子府里要修砌如此多的池塘呢? 冰冷池水瞬间淹没了若莲的身体,她想却了除夕那天晚上沉船后摔进了清兰江里,似乎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她想挣扎,可是却感觉身体一点点下沉,肺里的空气一点点消失,她只觉她想要呼吸,她张开水,可是大量的水瞬间便进入她的嘴里,她想,自己又要死了吧。为什么自己总要遇见这样的事呢?难道自己就是一个灾星吗? 破水声传来,若莲似乎看到一个黑影向自己袭来,那是谁?黑影如利箭一般冲来,很快到达若莲的身边,若莲如八爪鱼一样紧紧的扒在来人身上。 在见到若莲的情况时,来人眉心轻皱,轻轻的把头凑向了若莲,清冷的唇启开若莲的唇,一阵空气从来人口中渡向了若莲,随后,来人一把抱起若莲,向头顶游去。 ‘哗’的一声,来人抱着若莲破开水面,瞬间便飞到了岸上。 月朗推开身边的宛如,看也不看一眼已经傻了一样的蝶夫人,焦急的走向若莲,“阿初,丫头怎么样?有没有事?” 没错,救了若莲的人正是符初。在若莲摔下池塘的那一刻,众人全都被这一幕所惊,还是文若梅最先反应过来,他的妹妹被人推下池塘,生死不知,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水,便要跳下去。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 他复杂的看了一眼全身湿透的符初,再看了一眼躺在他怀里昏迷不醒的若莲,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在他不知不觉悄悄的发生了。 符初先是用灵力把若莲全身的衣衫蒸干,随后才蒸干自己的衣服,然后才回答月朗的问话,“没事。” 伸出修长的手指,符初在若莲身上某处轻点一下,悄然的紫光渗透,只见若莲眉头紧皱,‘哇’的吐出一大口池水,然后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睁开眼睛,若莲的第一句话便把月朗愣在了当场,“太子殿下,麻烦你以后别在家里修建这么多池塘好不好?” “哈哈哈……”月朗大笑出声,一手点在若莲的额头上,“你这个小丫头啊,你真是。”摇摇头,“如你所愿,以后我定会小修池塘的。” 若莲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在见到文若梅?c怒的脸时,连忙讨好的笑了笑,“三哥……” 不对,三哥在眼前,那抱着自己的是谁?若莲把眼睛向上抬,最先入眼的便是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她讷讷的瞪着那头长发,这说明现在抱着自己的是——国师符初大人! 那刚刚在水里……若莲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把头埋在符初怀里不肯出来。符初低头在见到若莲连耳朵尖都是粉红时,眼里征了一下,但很快的反应过来,把若莲扶起站好,递还给文若梅,侧头向月朗看去,在见到月朗的脸色时,眉头一皱,“你吃甜食了?” 月朗一征,随后便摸摸鼻子,摆摆手,“咳咳,那个,”符初眼睛轻扫一旁摔在地上的盘子,了然于胸,指尖轻弹,一缕紫光弹向月朗,“这是最后一次。” 月朗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是最后一次为他疗伤了。他摸摸已舒服许多的胸口,“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 “东西到手,我先走了。”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格卷轴甩给月朗,便向外走去。 在经过被文若梅拥在怀里的若莲时,道:“以后没事不要出门。” 若莲愣愣的抬头,在见到月朗与文若梅的神色时,才知道符初在用秘术传音,听得出符初话里淡淡的关心,若莲心中涌起一抹甜蜜,怕被文若梅发现,不敢出声,只得重重点头。 “怎么了?莲儿?不舒服吗?”她的动作让文若梅不解,遂疑惑的问道。 “没……没事。”若莲连忙摇头。 文若梅瞪了她一眼,“回去再好好教训你。” “阿朗,出来这么久了,我带莲儿先回去了。”文若梅向月朗提出了告辞。 月朗看了一眼虽没有事,但脸色也不是太好的若莲,暗自心疼,本想出言留住,可是在看到文若梅的神色时,知道他肯定不会答应,再说,他也该好好的整治一下自己的后院了。遂点点头,“回去请个大夫好好替丫头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儿。” “等等。”若莲止住了文若梅的步伐,“三哥,昭夜还没有回来呢。” 话音一落,便听见一阵风声响起,同时响起了昭夜的声音,“小姐,属下回来晚了。” 第一百零一章 男装 同时昭夜从怀里取出一个纸袋递给若莲,“属下找不到太子府的厨房,便去了街上,给您买了两个包子。”天知道他对太子府并不熟悉,不能随便闯入,若是被太子府里暗桩发现,还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才会跑到街上去买,才耽误这许久的时间。 若莲接过纸纸袋,打开一看,还冒着热气的两个大包子躺在里边,突然觉得心中很感动,“你跑这么远,就只为买两个包子?” 还以为若莲不喜欢,昭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请小姐恕罪,属下这就去换。” “换什么啊?”若莲白了他一眼,抬手示意他起来,“不是让你不要随便下跪吗?怎么还不听?” 昭夜讷讷的站起身,看了一眼若莲,见她满心欢喜,心中也是一松,身影一闪,已不见了踪影。 于是两人便向月朗告辞,临行前,若莲先是看了一眼亭子里一直没有静静站立的白衣夫人,再看了一眼正默默流泪的蝶夫人,最后才看了一眼冷眼旁观的宛夫人,收回目光,便与文若梅离开了。 回到文府,文若梅不顾若莲的反对硬是找来大夫为她看了看,最后在大夫说了一些什么“小姐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点虚弱,只要好好调养便可。”之后才放下心,但是还是觉得保险起见,让大夫开了一大堆苦苦的方子,说是什么驱寒保暖的好方子,硬是每天都来守着若莲把药喝光才行。害得若莲想倒都不敢倒。 如此在家休养了几天,京城里的气氛更是紧张,直到天月学堂开始上课,文若梅害怕接下来的事情会伤害到若莲,同时也是为了若莲的安全着想,便干脆让若莲带着小采轻柳玉慧三个丫环住在了天月学堂里。 若莲初时问过文若梅,让她住到天月学堂那还不如就让她住在家里呢。可是文若梅却告诉她,天月学堂会是最安全的地方。 住在自己在天月的住所沉香苑里,若莲不解的想着。为什么这里会是最安全的地方呢。 她无聊的看着手中的刺绣,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阴沉沉的,像是要下大雨一样。 三哥已经有几天没来看她了。而她也不能出天月学院,本来杜汐姐姐可以在学院里陪她的,可是她竟然被家里禁足了,听说是家里知道她最近与柯青哥哥走得太近了。虽说后来她带着柯青哥哥与她母亲楚水尘相认了,可是毕竟是一名男子,走得太近,还是不大好,再加上最近三皇子要被押送去皇陵了,整个京都都笼罩着一股紧张的气氛,似乎就连老百姓都感觉像是要变天了似的。于是乎杜汐便彻底被禁足了。就连学院也不来了,杜丞相亲自来请假,院长怎么可能不答应? 把绣得歪歪扭扭的刺绣放回篮子里,若莲撑着下巴看着正在外面扫地的玉慧,正在室内打扫卫生的轻柳小采两人,怎么她们就不会觉得无聊呢? 忽听苑外传来敲门声,玉慧放下扫帚,打开门,引进来人,若莲早已伸长了脖子等着呢。在见到来人的身影时,眼前一亮,立马站起身,惊喜的迎了上去,“柯青哥哥,你怎么来了?” 若莲往柯青的身后瞧了瞧,没有见到杜汐的身影,顿时垂下了眼睛,失望的道:“看来柯青哥哥你并没有把汐儿姐姐带来。” 柯青轻笑一番,“你又不是不知道表妹被禁足了,我怎么可能把她带出来啊。” 若莲撅撅嘴巴,“我以为你有办法啊。” 柯青好笑的拍拍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去换上。” 若莲不解的接过,纳闷的问,“这是什么啊?”同时手上打开,一看,竟然是一套男装。 “这是,这是,”若莲瞬间抬起头,高兴的合不扰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柯青轻轻点点头,解释,“知道你肯定憋得慌了。” “可是……”若莲迟疑,“三哥不许我出去啊,若是被他发现我出了学院,”一想到那个情况,若莲便打了个机灵灵的寒颤。可是手上的男装仿佛化作了一只手臂在轻轻的向她招手。仿佛在说,“快来吧,快来穿我吧。” “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她们不说,你三哥能发现吗?”柯青伸手指了指小采三人。 若莲把目光投向小采三人,“小姐,三少爷可是特地吩咐过我们,要看着你不能让你出学院啊。”小采一眼便看穿若莲的意图,苦着脸道。 轻柳与玉慧也是连连点头,“小姐,外面不安全,您也去太危险了。” 若莲眼着大眼睛哀求的看着她们,可怜兮兮的道:“我在学院里都闷了几天了,太无聊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了的。再说了,我才是你们的主子,你们干嘛那么听三哥的话啊?难道三哥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胳膊肘往外拐?” “反正我今天要出去,你们别拦着我,谁拦着我我跟谁急!”软的不行,若莲直接来硬的。说完便跑进了房间里,换装去也。 “这……”小采顿时急了,三少爷是再三嘱咐她要看好小姐,可是,都怪那个柯青,他若是不来,小姐怎么可能想到要出去。想到这里,小采狠狠的瞪了一眼柯青。 柯青被小采的眼神所吓,不自在的摸摸鼻子,撇开目光,小采可不放过他,“柯公子,您为什么要带我家小姐出门?现在城里已经戒严,也没什么可玩的。而且这天气也不她,万一小姐受凉了怎么办?她的身子本就才刚好。” “小采,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柯青摇摇手指,“正是因为莲儿身体才好,不能一直呆在一个地方,这样对她的身体更不好。只有去外面多走走,多呼吸新鲜空气,对她的身体是大有好处的。” “真的吗?柯公子不会是骗我的吧。”小采半信半疑。如若是对小姐身体有好处,那出去也是可以的吧?再加上,这几天确实闷坏了小姐。 柯青点点头,“我虽不精通医道,可是闲时也爱翻阅这些书籍,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可是……”小采还是紧皱着眉头,本还想再说什么,可是若莲已经出来了,一看到若莲的装束,小采顿时忍不住了,她撇开眼,不忍再看,而一旁的玉慧早已大叫了起来,“小姐,您这是穿得什么啊?” 若莲不解的看着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玉慧,再看了一眼正努力憋笑的小采轻柳两人,最后才看向柯青,“柯青哥哥,我穿得不对吗?”声音里有着严重的疑惑。 怎么可能?她可按照平时那样穿衣服那样穿的啊?哪有乱穿,为什么她们的一个赛一个的惊奇。仿佛看见了什么稀世动物一般。 第一百零二章 出院 若莲低下头打量着自己,没有穿错啊,柯青哥哥给她的男装她穿得好好的啊,可是为什么她们会这样惊奇的看着自己啊? 柯青憋红了一张俊脸,他轻咳了一声,走上前,憋着笑为若莲把滑到衣肘住处衣服住上拉,并且重新为她解开她系反了的腰带,仔细的为若莲把全身都打理了一遍才退后,最后看了一眼,便把目光定在了若莲的头发上。哪有穿男装还梳着女装头的啊? 最后,若莲在几人的帮忙下终于弄好了一切,这下,一个瘦弱俊俏的小公子出现了。 而若莲个子太小,站在身体颀长的柯青身边,一看便像一名小厮。哪有一点贵公子模样。 若莲才不管这些,高兴的在铜镜面前打量着自己的新造型,难怪她之前觉得穿着有点别扭,原来是衣服没拉上去,腰带也系反了。 收拾好一切,若莲在小采三人欲言又止的神情下与柯青离开了沉香苑。 直到看不到若莲的影子了,轻柳关上门,看着一脸沉思的小采,不解的问道:“小采姐,三少爷不是吩咐过我们不许小姐出学院的吗?” 小采叹了口气,“小姐决定了的事我们能改变吗?再说,小姐也确实闷慌了。” “可是,那柯公子毕竟是一名男子啊?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不得出闲话吗?” “傻丫头,”小采食指轻戳轻柳的额头,“你没看小姐换上了男装吗?再说了,昭夜会一直跟着小姐身后保护小姐的。”这才是她能放心让小姐出去的原因。 在若莲回去之后便把昭夜介绍给了小采她们认识,她是真的希望昭夜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活着,而不是仅仅只为了她。 出得学院大门,若莲左看右看,并没有见到马车,只见到前方的树下系着一只骏马,遂疑惑的问着身后的柯青,“柯青哥哥,我们怎么去城内啊?” 不会是想让她步行吧? 柯青好笑的看了一眼脸色微变的若莲,走向大树下,把马儿牵过来,拍拍马背,“坐上去。” 若莲此刻才明白,这匹马就是他们的代步工具,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被三哥掳上马的情景,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马儿,咽了咽口水,“柯青哥哥,我们能不骑马吗?” 柯青见若莲的样子,便知她是害怕骑马,只是他本就是骑马而来,此时,上哪去为她寻马车来,他摇摇头,温和的笑了笑,“放心吧,无风很温和的,不会伤害到你。” 看着柯青脸上温和鼓励的双眼,再看看不时吐出气息的无风,若莲妥协了,在柯青的帮助下,若莲上了马,随后柯青也翻身上马,一声轻喝,无风便撒开四蹄奔跑了起来。 初时的害怕过了,此时若莲已经开始享受起来这种疾跑的感觉,她放松一直紧崩的身体,才感觉到自己与柯青贴得太近了,她稍稍不自在的动了动,便听耳畔传来柯青清润的声音,“别动,小心等会儿掉下去。”同时圈在若莲腰上的手也紧了一些。 若莲一听要掉下去,立马老实了,一动也不敢动,没有发现身后向来温和的柯青脸上挂着的不是一贯温和的笑容,那而是一种逮住猎物一般的阴狠笑容。那双酷似狐狸的双眼此刻正半眯着,一股股阴寒之气正从他的眼里溢出。 “柯青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若莲清脆的声音响起。 很快的,柯青的脸上再次浮出温和的笑容,声音带着一点神秘与诱惑:“到了你就知道了。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若莲听后,心痒难耐,不停询问身后的柯青,到底是什么地方。奈何柯青紧闭双唇,无论若莲怎么问,就是不肯说。 若莲也只得按下心中焦急,等待着无风把他们带到柯青所说的她一定会喜欢的地方。 大约行了半个时辰,无风才停了下来,柯青把若莲抱下马,若莲好奇的看着眼前,这是一片高大的山林,若莲看了几眼,并没有见到奇特的景像,转过头纳闷的看了一眼柯青,柯青神秘一笑,在无风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无风便转身跑了。 若莲惊讶的看着迅速不见踪影的无风,“柯青哥哥,无风听得懂你说话吗?” 柯青点点头,“无风是我从小养到大的,很有灵性。” “走吧,我带你上山。”柯青走近若莲,拉起若莲的手便向山上行去。 山路崎岖,若莲没走多久,便觉得全身无力,气喘吁吁,暗自骂自己身体太差,忽听柯青道:“到了。” 若莲大喜,捶了捶酸软无力的双腿,喘着气,撑着腿站直身体往前看,顿时,所有的语言全都咽回了嘴里。 本以为在山顶没什么好看的,可是此刻往前看,山顶上长满了不知名的白花,而所有的白花的中央都有一点樱红,远远望去就像一滴血一样,无端的为这此白花增添了一抹凄凉之美。 然而这些都不是让若莲震惊的,而是山中央围绕的云雾。刚刚在山脚向上看,根本就没有见到一丝雾气,可是来到山顶向下看,却能见到一层层的雾气,而在雾气中还能见到一种七彩之光,这才是让若莲最为震惊的地方。 初时,若莲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这没有阳光,哪来的七彩光芒,然而没过一会儿,那丝七彩之光开如膨胀,慢慢的遮住了整个山顶,而且更惊讶的是七彩之光开始移动,围绕着山顶开始移动,若莲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道七彩光晕之中,眼前全是七彩的光芒,时而还飘浮着一丝丝白气。 “莲儿,喜欢吗?”耳边传来柯青的询问声,声音缥缈如雾,让若莲听得不真实。 若莲转过身,脸上还带着震撼之色,晶亮的眸子印着七彩之芒,可是柯青却发现在那双眸子里快速的滑过一丝深蓝。快得让柯青以为是花了眼,可是,他不认为是花了眼,那双印着七彩之色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沉思。 “柯青哥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若莲的声音还透着强烈的震撼,这个地方真是太美了,美得让她有着一丝熟悉之感。但很快的她便笑自己,怎么每到一处美丽的地方自己都有一种熟悉之感。 看着若莲依然清澈的双眼,柯青暗自皱眉,但很快的压下自己的疑惑,他张开双手,宽大的袖袍在七彩的世界随风飘荡,有一种像要乘风飞去的感觉,同时口中解释道:“我是无意间发现的,觉得这里很是奇异,只是我奇怪的是,如此美丽的地方,为何没有人发现呢?” 第一百零三章 杀手 若莲皱眉,她怎么觉得心里有一丝不安,难道是因为这里太美了,让她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甚至让她产生了不安? 若莲摇头,觉得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不对劲了,这么美丽的地方怎么可能有危险啊。她抛开心中杂念,笑道:“柯青哥哥,这里实在是太美丽了,下次我们把汐儿姐姐一起带来,好不好?汐儿姐姐肯定也会喜欢的。” 她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这个地方的吧。 柯青放下手,走近若莲,温和的双眼眯成一条线,道:“莲儿,江城有许多比这里还要美丽的地方,你想要去看看吗?” 若莲先是一喜,“真的吗?”但很快脸上的笑容便消失,她苦着一张脸,“不行,柯青哥哥,我去不成的。” “你是在担心梅兄不让你去吗?”柯青笑着说出了若莲心中的顾虑。 若莲点点头,不用说三哥,只怕是爹爹也不会让自己去的。“不过,以后我让三哥陪我一起去,到时候柯青哥哥可要带我们在江城好好的玩玩啊。” 若莲想了想,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柯青一征,看着若莲那笑靥如花的脸庞,眼神沉了沉,伸手轻昵的点点若莲的鼻子,调侃道:“小丫头,你怎么什么事都听你三哥的?若是你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办?难不成要你三哥一起嫁过去?” 若莲羞红了脸,伸手推开柯青,“讨厌,我才不嫁人呢。” “哦?不嫁人?”柯青笑了笑,摇摇头道:“只怕你不想嫁人,你家三哥也不会同意的吧。” “哼……”此间关于嫁人与否的对话便在若莲的恼怒中结束。 只是她却不得不深思柯青的话,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年龄是多少,但是她却知道迟早会有那一天的。一想到她要嫁人,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像爹爹这样拥有众多妻妾的,那该怎么办? 就算要嫁人,我也要嫁一个只娶我一个人的丈夫。小小的心里,若莲已经下了这样一个决定。想到这里,若莲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道清冷的身影,若莲吓了一大跳,做贼似的左右看了看,拍拍自己的胸口,“怎么想到了国师大人?” “怎么了?莲儿?”从远处的一棵青树摘了些果子的柯青走过来看着通红着双脸的若莲关切的问道。 若莲连连摇头,摸了摸滚烫的双颊,最后才道:“我没事,柯青哥哥,我们可以走了吗?”虽说这里很美丽,可毕竟是山顶,风力比较大,待了一会儿便让她觉得身上发寒。 柯青点点头,递过一个青色的果子,“这果子挺好吃的,尝尝。” 果子呈现着一种七彩的颜色,看起来不像是果子,而像一颗漂亮的珠子,若莲把目光看到结着这种果子的青树上去,很难想像,树上会结出七彩的果子。 看着已经开始吃起来的柯青,若莲将手中的果子放进嘴里轻咬一口,顿时,香甜的汁液瞬间从喉咙滑下,同时,腹中便升腾起一股暖意。 若莲惊讶的看着柯青,柯青拍拍她的头,“许是这里的环境太过奇异,所以这果子也比较特异,现在有没有觉得暖和一点?” 若莲点点头,暗道,这里果然怪异。也不知道柯青哥哥是怎么发现的。 两人在山顶没待多久,便下山了。行至山腰处时,若莲忽然停下了脚步。 这里算是一处比较开阔的地方,左边是一处树林,而右边是一处荒地,这里并没有奇特的地方,是以若莲停下脚上让柯青疑惑,“莲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若莲摇摇头,她先是向右看,清清楚楚的,什么也没有,再过去也只是万丈悬崖,再看向左边的小树林,也没什么奇怪的,山上有这样的树林太多了。可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对劲,而且她的心中还有一种不安,强烈的不安。 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上山经过这片树林时,她明明听到有许多鸟儿的叫声,可是现在却一点鸟鸣声也没有,这代表着什么? 她拉住身旁的柯青,“柯青哥哥,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 柯青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她拍拍若莲的肩,安慰道:“哪有不对劲,傻丫头,你是想太多了。” 经他这样一说,若莲并没有放下心,反而是更加不安了,她轻轻的开口,“昭夜?”她知道,昭夜肯定是一直跟着她的,问问他就好了。 可是良久,昭夜却没有一丝回应,若莲的心陡然紧了起来,没有自己的命令,昭夜是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离开自己,除非是…… 她不敢想,此时,就连柯青也发现了不对,他搂着若莲,轻轻的在若莲的耳边道:“别怕,莲儿,” 说着便拥着若莲向下走去,然而,突然一阵风起,而伴随着这一阵风的还有一道银光,太快了,快得若莲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小心!”耳畔是柯青的惊呼声,同时只感觉自己被一道大力向右推去,若莲被柯青推倒在右边的荒地上,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若莲赶紧抬头,这一看,吓得她瞪圆了眼睛。 只见一名脸上罩着黑巾,只留一双狠辣双眼在外的黑衣人手持一把利剑狠狠的向柯青刺去,而柯青只来得及伸出双掌用力的夹紧剑身,同时腿中发力,向黑衣人踢去。 转眼两人便斗了起来,逼退黑衣人,抽空回头,柯青大喊,“莲儿,快跑。” 若莲一惊,知道自己在此处只会给柯青增添麻烦,遂咬牙站起身,便要向山下跑去。 只是有这么容易吗? 不知何时,出现在山腰处的黑衣人不只是一个,黑影连闪,若莲看去,只怕不下二十人。 知道此刻让若莲逃下去是不可能的,柯青退到荒地上,站在若莲身旁,看着眼前十多名黑衣杀手,冷冷的道:“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二话不说,持剑攻过来,柯青冷哼一声,从腰带处抽出一把软剑,轻轻一抖,“既然你们不说,那别怪我无情。莲儿,退后一点,”后面一句是对若莲说的。 一说完,柯青便冲进了黑衣人当中。 一时之间,山腰处进行着一场惨烈的厮杀,空气中传来一阵阵浓烈的血腥味,若莲睁着大眼睛死死的看着柯青的身影,她看到一名黑衣人在他身上划了一刀,瞳孔瞬间扩大一圈,却死死的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怕影响到他。 这一刻她是有多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杀他们。 第一百零四章 生死搏斗(一) 黑衣人似乎永远杀不完,死了一批又来一批,柯青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很明显,他们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身后的若莲,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他抽空回看了一眼若莲,这一看,直吓得他心脏一停。 奋力逼退眼前的人,柯青大吼,“莲儿,小心!”不能让她死,这是柯青此刻唯一的想法。若是她死了,那么许多的计划都泡汤了。 再说,他也舍不得…… 耳边听得到柯青的大吼声,可是,看着眼前副近的剑尖,若莲悲哀的发现自己不能躲开。无形的杀气笼罩着自己全身,身体似乎被紧紧的盯在原地动也不能动。只能看到杀手狠辣和誓在必得的双眼,难道自己要死在这个地方吗?此刻,若莲只觉得愤怒,为什么她去哪都遇不到好事呢? 如果这次逃了这一劫,她一定要去学功夫! 她闭上了眼睛,心里暗自期待:若是自己死了,希望别死得太难看,不然,爹爹三哥大哥不就会更难过了吗?还有…… 预料中的的疼痛并没有,若莲睁开眼,只见前一刻还恶狠狠的看着自己的杀手双眼瞪大,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一颗脑袋便从他的脖子上掉落,一股热血从断处飞溅,落在荒地上溅起一抹细小的尘埃。 若莲瞪大双眼,也许是太过恐惧,她竟然没有叫出来,‘砰’的一声,身旁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杀手的无头尸倒在了地上。露出了他身后的人影,那是穿着黑色劲装的昭夜。只是,此刻的昭夜状态明显不好,他的脸上布满血迹,全身上下也是,尽管他穿得是黑色的衣服,却仍能看得出,他的身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从此便可以看出,他肯定经过一场恶战。 昭夜素来沉静的脸上闪过焦急,他一把扶起倒在地上的若莲,连声唤道:“小姐,小姐?” 好容易若莲才缓过神来,她转动眼睛,目光停在昭夜布满鲜血的脸上,正要说话,瞳孔骤然紧缩,“昭夜,小心!” 身后恶风袭来,昭夜不用回头,也知道是杀手已经袭来。可是,刚才的恶斗已经让他受了重伤,若不是心中有一股信念,他早就已经丧生了,而此刻,在见到若莲无事之后,心中一松,所有的力量伴随着鲜血的流失也跟着流失,此时,他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小姐受伤! 他倾身死死的抱紧若莲,用尽全身的力量向一旁闪去,可是,还是晚了,身后的剑穿过他的腹部,剑尖停在若莲胸前,昭夜伏在已经傻了的若莲耳边,“小姐,快跑!” 说完之后,昭夜一把握住剑尖,让身后之人不能闪开,同时手中剑向后狠狠一刺,‘扑‘,剑入肉身发出沉闷的声音,昭夜脸上闪过一抹笑容, “既然我是你的主子,你就要听我的话。还有,以后见了我也不许叫我什么主子,就叫我小姐好了。” “既然你现在是我的人了,那么阿七这个名字我不喜欢,感觉像是什么序号一般,我要为你取个名字,从今以后你不再生活在暗中,我要让你堂堂正正的生活在阳光下。” “好了,阿七,从今以后你就叫昭夜吧。昭,代表着阳光的意思,而夜呢,代表着暗卫,合起来的意思便是生活在阳光下的暗卫,怎么样?好不好听,满不满意?” “小姐。昭夜从不后悔,这是昭夜最后能为你做的了。”心里闪过这一丝念头,昭夜陷入到了黑暗当中。 若莲眼睁睁的看着昭夜从自己身前倒下,直到昭夜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一抹响声后,若莲才回过神,看着全身都是鲜血的昭夜,若莲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死!这个用生命来保护她的人,她决不会让他死! 强烈的意念在心中升腾,若莲的眼里已经完全变成了深蓝之色,手中的七彩珠链也开始散发出七彩光芒,与山顶的七彩之光相应成辉! 她伸出食指狠狠一咬,鲜血瞬间冒了出来,现在她也顾不得自己的秘密会不会被发现,她只知道,若是自己再耽搁一分,昭夜的性命便会越来越危险。 把血喂进昭夜的嘴里,看着昭夜的呼吸稍稍强劲一些,若莲才松了口气,她把昭夜轻轻放在一旁,抬起头,看着前方的战局,一身青色长袍的柯青也已经是全身染满鲜血,所有的黑衣人都被他拦住,是以刚才她喂血的动作并没有人看见,若莲心中稍松一口气,可是很快的心中便被怒意代替,她捡起昭夜的剑,思考着该如何才能帮助柯青,可是想了一会儿,却悲哀的发现自己什么忙也帮不到。 忽然听到山下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三道青色的人影出现,见到山上的情景,二话不说,立马加入战局,三人的功夫很好,只是眨眼功夫,三人便把所有的杀手消灭干净。 许是杀手像是知道厉害一样,又或是杀手已经被杀手完,所以再也没有杀手从树林里出现,一时之间,若莲松了一口气。 然还不待若莲把这口气松完,一名青色人影已焦急出声,声音沉痛,“公子,山下被人包围,我们的兄弟已经全部牺牲,只剩下我们三人。”说到这里,这名刚才还奋勇杀敌的男人已经眼眶通红。 柯青全身一震,握着剑的手轻抖,再也支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低声咳了起来,“公子!” 三人瞬间紧张起来,柯青摆摆手,缓过劲来,轻声问道:“知道这些杀手的来历吗?” 三人中年轻的那名出声道:“杀手来自‘罗网’!”同时,他用剑尖挑开身旁一名杀手尸体脖子上的衣服,一道类似蛛网的纹身刻在尸体的脖子上。 看到这里,柯青的神色一凝,他‘唰’的把目光转向了荒地上正搂着昭夜的若莲。 她到底得罪了谁?竟然会出动罗网来杀她! 若莲看着柯青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每走一步都会有血滴落,这让若莲心中担心,柯青哥哥的伤势肯定很重。而且刚才虽然隔得远,可是她的听力一向很灵敏,是以,她也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声音,什么,‘包围’,‘牺牲’,‘罗网’等字眼。看来山下还有许多杀手等着他们。 “柯青哥哥,你的伤?我……”她本想是用自己的血,可是却不知为何,心里有一股意念制止了她。她一直奇怪自己身上总会出现莫名的感觉,可是她却很相信自己的感觉,所以,到嘴的话被她咽了回去。 第一百零五章 生死搏斗(二) “我没事,小伤而已。”柯青摇摇头,他低头看了一眼若莲怀中的昭夜,“他的伤很重,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 听到柯青的话,若莲心中一颤,她知道柯青的意思,就算自己的血有修复能力,可是那只是内伤,对于外伤,符初曾经对她说过,效果并不是很好。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若是她的血什么伤都能医治,那不是万能的吗?那她和怪物又有什么区别? “莲儿,你有办法通知你三哥你现在的情况吗?” 若莲摇摇头,表示没有办法。柯青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若莲,“青三,你带着莲儿离开,记住,一定要平安的把她带回去。” 被点名的青三脸色一变,开口便反驳,“公子,不可,山下的杀手这么多,况且他们并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只要我们……” “住口!”柯青轻喝一声,立马制止了青三所有的声音,“这是我的命令!” 良久,青三才红着眼睛点头,“是!青三定不负公子重托,一定会把文小姐安全送回去。” 柯青点点头,看着若莲,眼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很快又恢复到他温和的面容,“莲儿,等会儿你跟着青三,他会带你回去,” “那你呢?”若莲轻轻的问,她的心里已猜出了答案。 “放心,”柯青依然是那一付温和的笑容。“只要你没事,我便会没事。” “那昭夜呢?”她不可能把昭夜扔在这里,若是把他扔在了这里,他必定会死! 柯青一征,看着若莲眸中的倔强,知道若是就这样让她扔下她的护卫她肯定不会答应,暗自皱眉,看了一眼昭夜,真是麻烦。 “莲儿,你先离开,你的护卫我会带他离开的。” 此话一出,身后的三名青衣人脸色大变,那青三正要说话,却被身旁的青二拉住,摇摇头,示意青三别出声。 “柯青哥哥,山下是不是还有很多杀手?” 柯青一征,看来刚才的话她听到了,于是点点头,“不过你放心,只要没有你,我会很快的脱身的。” 话说得虽然难听,可是若莲知道自己是个累赘,她紧紧的咬住嘴唇,“柯青哥哥,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柯青点点头,指着左边的小树林,“从这边走,那里有另外一条下山的路,这条路不好找,所以杀手应该找不到,刚才的杀手已经解决,青三,你带着莲儿从这条路下山,一定要好好保护她!”最后的最后,柯青还不忘叮嘱青三。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这样拼命保护她。 看着若莲与青三消失在小树林中,柯青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骤然消失,提起手中的剑,淡淡的道:“走吧,我们去会会这所谓的‘罗网’吧。” “公子,他……怎么办?”青二指着手上的昭夜道。那是刚才若莲交给他的。 柯青眼里浮出一丝冷意,看了一眼昭夜,“扔了。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若是带着他,他能逃脱的机率将会大大减少,不能怪他冷血,他为她破的例已经太多了。 “是!”青二毫不犹豫的把昭夜扔在地上,顿时,昭夜口中便响一声沉哼声。 山风呼咽,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山顶一片阴暗,若不是没有去过山顶的人,绝不会想到山顶会有如此漂亮的环境,而如此阴暗的地方,平常人怎么会来到这样的山中? 一直跟在那名青衣人身后,山路崎岖,并不好走,若不是知道现在是生死时刻,若莲肯定已经坚持不下来,饶是如此,若莲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已渐渐不支,双腿如灌了铅似的,可是一想到若是自己停下脚步,那些杀手又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那自己便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咬着牙紧紧的跟在青三的身后,可是,很快的,她便跟不上青三的脚步,脚下一个踉跄,若莲被横在地上的树枝绊了一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听到声音,青三停下脚步,他转过头,看向那名少女,汗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衣服,脸上到处是被树枝所划也的血痕,本来梳的男子发髻也早就散了,衣服上也到处是被树枝挂在的痕迹,看着她正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的样子,青三心中一软,虽然她的存在可能会伤害到主子,可这毕竟是主子心心念念的人,不能出一丝差错,他走过去,扶起若莲。冷冷的道了一句:“跟紧点。” 若莲身上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这样摔在地上,所有的力气全都摔散,费了好大的劲,依然起不了身,不禁恨自己的身子,在这样危险的时刻,自己不仅帮不了忙,就连逃命也不能好好的逃。 想到这里,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却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力度,若莲抬头,是那名一直冷着脸的青衣人。 她一直知道他并不愿意救自己,可是柯青哥哥却向他下了死命令,让他不得不保护自己。 听见他冷冷的话,若莲紧咬嘴唇,一言不发,拍拍身上的泥土,低声道:“你不用管我,我能跟上你。” 青三先是一征,此时才正眼打量眼前的少女,小小的身体,还只是一个孩子。不过既然她都这样说了,他也不再说什么,接下来的路程可不一定会平安无事,他可不相信一路上会没有杀手。罗网要杀的人还没有放弃过的。 向前继续走着,只是,青三放缓了脚步。而一直紧紧咬牙跟着的若莲并没有发现,还在为自己能跟上他的脚步而沾沾自喜。 没想到这片树林大的得出奇,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才走到尽头,青三向下一望,暗道自家主子果然没有说错,这条路不好找,全都是杂草荆棘,根本就看不出一条道路。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杀手还真不容易找到。青三暗自庆幸,他抽了长剑,在前方开路。 行到半路的时候,若莲心中又升起一抹不安,她一把拉住青三,指着身后的一抹草丛道:“有杀手,我们先躲过去。” 青三看着她笃定的面容,暗自皱眉,还来不及细想,若莲已经拉住他躲到了草丛里。 刚躲好,便听到一阵脚踩着枯木发出的‘吱呀’声,青二凝视屏息听着声音,越听脸色越难看,从脚步声来看,来的人不下二十人个。 他侧头看向身旁的若莲,若不是她提醒,如果正面遇到这批杀手,以他现在的情况,胜算几乎为零。 只是他纳闷,她是怎么知道有杀手的?就连他都没有发现。 第一百零六章 生死搏斗(三) “大人,没有发现。”前方传来声音。 “一定在这附近,我闻到了血腥味还有一点淡淡的女儿香,上面要的人肯定逃到了这里。”低沉的声音响起,却在青二与若莲的脑子里炸开了。 竟然能闻到血腥味与女儿香? 要知道这片树林里不只是树木,还有些不知明的花儿,而这些杂草当中也夹着各种各样的花,风一吹,听会闻到淡淡的花香味,却没想到此人竟然还能闻到血腥味与女儿香? 若莲低头闻闻自己,哪有什么女儿香,只有一股股泥土的味道。 青三俯身在若莲的耳边,鼻间传来一股好闻的气息,淡淡的,清清的,有点像奶香味,又有点像花香,一时之间他似乎有点恍忽,若不是听到那人说闻到女儿香,恐怕他也不会知道吧。 去,青三,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青三俊秀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暗自恼怒自己的心思,听到越来越密集的声音,他的心中的一凝,眼里闪过一丝狠决,他若莲的耳连轻道:“半个时辰之后,我若是还没有回来,你便往山下跑,知道吗?” 若莲听完,刚想说话,却只听身旁传来轻响,用手一摸,已是一片空旷。 时间一点点过去,可是青三却还没有回来,她不敢出声,也不敢把身体探出去,天空越来越暗,直到开始下起了小雨,可是青三却还没有回来。若莲开始焦急起来,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听到一点声音,可是现在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青三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那么多人,他又受了伤,能打得过吗? 雨越下越大了,若莲再也等不下去,她站起身,揉揉发麻的膝盖,雨打湿了她的衣服,让她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顾不了那么多,若莲向前看去,满地荒草当中,不时可以见到一具尸体躺在其中,可是却没有见到身着青衣的青三,若莲向上看去,小树林里一片寂静,向下看去,无边的荒草也是一片寂静,看不到一丝人影,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那么,青三是去了上面的小树林,还是沿着山下的方向去了呢? 她闭上眼睛,细细的分辨,青三,你到底在哪?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下山?然后跑回家,我是不是就可以这样逃脱了? 可是!不能!一股强烈的意念告诉自己,青三在山上的树林里,她没有看见自己手上的七彩珠链正散着淡淡蓝光,青三有危险! 珠链的光芒隐去,若莲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山下,随后转身便向山上的小树林跑去。 她要去救青三!虽然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救得了青三,可是她却不能在得知青三有危险之后独自一人逃跑! 按照原路跑回,若莲又见到了几具杀手的尸体,这让她更加肯定心中的感觉,青三果然回了小树林。 雨水遮住了她的视线,若莲摔倒在地上,爬起来,又摔倒,终于这样跌跌撞撞的跑着,若莲看到了青三,他躺在地上,在他的前面还有一名黑衣人,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剑尖直?闼?暮砹??案嫠呶遥??阋黄鸬墓媚镌谀睦铮俊?p>  若莲紧紧的蹲在一棵树后,正在思量着该如何救青三,却听到杀手这样问,顿时一愣,现在的她才明白,这些所有的杀手是来杀自己的?为什么?她一直以为这些杀手是冲柯青哥哥来的。 “呵……我有点好奇,到底是谁,竟然会花如此大的价钱来请你们罗网,目的就只是一名小姑娘?”青三的声音淡淡的,一点也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 杀手眼睛一眯,浓烈的杀气从他的身上爆发,“你的话太多了。”说完剑尖一扬便要刺穿青三的喉咙。 此刻那小丫头已经跑下山了吧。山下的杀手应该被公子所牵引,那名丫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吧。 公子,青三没有辜负你的重托。青三闭上眼睛,静待剑尖将他喉咙刺穿。 “住手!”轻脆的声音制止了杀手的动作,也让青三睁开了双眼。 若莲不知道该怎么办,然而见到剑尖要刺穿青三的喉咙时,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 她站直身体,向杀手走去,她的双腿都在打颤,雨水遮住了她的视线,她抹抹眼睛,挺直脊背,看着杀手,大声道:“你的目标是我,放了他!”若莲伸手便指向了青三。 青三不可置信的看着若莲,心里暗骂,愚蠢! 可是,同时,在他心里却升起一抹连他自己也不懂的陌生情绪,似恼怒,又似感动。 杀手放开青三,一步一步向若莲走来,剑尖拖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刻痕,每近一分,若莲心中便更害怕一点,可当杀手完全走近她时,她却奇异的什么也不害怕了,她静静的看着杀手,冷静的道:“你放了他,我跟你走。” 见杀手不为所动,若莲也不心急,她淡淡的道:“你们上面的命令是能拿活的便拿活的吧,若是实在拿不到我这个活人,死人也行,对不对?而且,我想我这个活人应该比死人更有用吧。” 杀手的眼里第一次出现惊讶的神情,虽然只有一瞬,若莲还是看到了。这也证实了她的猜想,她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杀自己,想来是想利用自己来威胁三哥吧。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立马咬舌自尽,我想你的速度一定快不过我自杀的速度。”生怕杀手不答应,若莲又加大了法码。 这下杀手终于妥协了,他点住若莲的穴道,一把把若莲抗在肩上,侧头看了一眼青三,便离开了。 “放开她!”青三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是被挑断脚筋的他怎么也站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若莲被杀手带走。 走出小树林,若莲被杀手抗在肩上很不舒服,她试图动动身体,可是却怎么也动不了,只得大声叫道:“喂,大坏人,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走,”见杀手不为所动,若莲继续道:“你放心,我又不会武功,伤不了你,你这样抗着我我很难受,” 杀手仍然无动于衷,若莲急了,她眼珠儿一转,继续道:“如果你再不放我下来,我立马咬舌自尽,我说到做到!” 这招果然有效,杀手停下脚步,把若莲放下来,并解开穴道,看着若莲冷冷的道:“不要耍花样,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 第一百零七章 杀人 这是说闻得到血腥味与自己身上味道的那个杀手。若莲一惊,听见杀手的威胁连忙乖乖点头,她对自己的小命还是相当宝贵的。 “走前面。”杀手冷冷的道,一双眸子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感情在里面,有的只有浓浓的绝情。 道路完全被杂草荆棘所覆盖,若莲手上没有任何工具,不一会儿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全都被划出了一条条血痕,看起来甚是骇人。而身后的杀手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不时的催促着若莲。 “啊……”若莲被横出来的荆棘所挂,脚下一阵刺痛,身形一个不稳,滚向了一旁的草丛中。 杀手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拨开草丛走近捂住脚的若莲,弯腰伸出大掌便要抓起若莲。 就是这个时刻!前一刻还捂住脚直唤痛的若莲忽的抓住杀手的手,手中银光一闪,一道血光从空中闪现。 杀手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小小的少女,少女的眸子里印着浓浓的恐惧与害怕,她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反手捂住自己的喉咙,想要说话,可是却只能冒出‘汩汩’的声音,他的视线落在了少女右手上的那枚戒指上,此时,上面正冒出一截寒光。 ‘砰’,杀手的尸体倒在了草丛上,血从他的身下溢出,不一会儿便被大雨冲涮掉。 若莲全身一软,跌坐在地上,她抬起双手至眼前,剧烈的害怕与恐惧使得她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她伸出颤抖的左手摸向右手上的‘流光’,是它让她杀了一个人! 小小的刀片上正反射出她现在的样子,她的头发早已散落,雨水打湿沾在脸庞上,脸上布满着杀手的血,被雨水一冲,顺着脸庞一点点向下滴落,仿佛从地狱中走出一般。 “啊!!!”若莲捂住头大声叫了起来。就在刚刚,她杀了一个人,她真的杀了一个人,用‘流光’割开了杀手的脖子。 她不想的,真的不想的,她怎么可以杀人,从被杀手带走时她便在计划,她是故意摔倒的,她知道,她若是摔倒,杀手肯定会来抓起她,而他势必会弯腰,而这就是她的机会,只要他弯腰,自己就可以借这样的机会用流光杀了他,他肯定不会防备自己这样的弱女子。 没错,所有的一切都像她想像的这样进行着,可是当杀手真的被她杀了之后,她却觉得自己好可怕,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杀人,那是一条人命啊,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若莲把头转向杀手仍然睁得大大的眼睛上,眼里的那抹不可置信还没有消失,似从没想到自己会栽到一名小女孩手上。 若莲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手,指甲刺穿了掌心她也不知道,她不停的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能被你带走,我不能让你们威胁我三哥。”似在说服自己一般,若莲不停的摇头,她不敢看杀手,撑着地,她站起身,大雨打在她瘦弱的身上,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一样。 “三哥,大哥,太子殿下,你们在哪儿,快来救救莲儿。”若莲睁着迷芒的双眼看着前方,她蹲下身,环臂抱住自己,泪水一点点浸了出来,“你们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莲儿,莲儿以后一定听你们的话,再也不乱跑了,再也不乱跑了。” 她却不知她心心念念的三哥正在大雨中狂驰着,“莲儿,等着三哥,三哥来救你了。” ‘轰’,一道惊雷闪现,雨下得越来越大了。 若莲终于从害怕中缓过劲来,她努力的抛开心中的害怕,站起身,想起青三还在小树林当中,她得去把他救过来。 她转过身,却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骇得倒退一步,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人一身灰色衣衫,看其面容约莫四十来岁,额头向外凸也,鼻尖微微向下勾,看起来便不像是好人。 “你……你是谁?”若莲颤抖着声音问道,眼前的男人给她一种极强烈的危险之感。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第一次看见符初一样,让好不由自主的打从心里害怕。 男人没有说话,走到杀手尸体旁,蹲下身,伸出两根苍白的手指捏住了杀手的头部,口中喃喃有词,而若莲惊恐的发现,伴随着男人的喃喃,杀手的尸体迅速的干瘪,最后变成了一具干尸! “唔……”男人满足的叹了口气,收回双指,看了一眼已变成干尸的尸体,向尸体一指,尸体立马化成了灰烬。 站起身,男人才把目光看向若莲,“啧啧,真不知道‘罗网’是怎么教出人来的,堂堂‘嗅刹’竟然是被一名不会功夫的小姑娘杀了,”说完还摇摇头,“不过,也不愧是‘嗅刹’,味道真是不错。”男人泛白的双眼诡异的笑了笑,嘴唇也微微向上挑,仿佛在回味那‘嗅刹’的味道似的。 若莲心中一阵恶寒,眼前人的一举一动都让若莲想起了一个人,那便是天巫族的刘长亭,上一次在画廊便是这样,刘长亭把所有人都变成了干尸。 男人一步步逼近若莲,若莲一点点向后退缩,同时,心中思考着该如何脱身,这个男人,比刚才那个杀手更可怕。如果落在他的手里,若莲不敢再想,她害怕再想下去会忍不住哭出来。 但是,很快的,她便不能再后退了,若莲转头向后望了望,她忘了,这毕竟还在山上,而她之前并没有发现,她倒下来的草丛并不是一块平地,而是斜支出来的一块,也就是说,若莲身后,现在是一片悬崖! 天啊!若莲欲哭无泪,为什么老天爷都不帮她? 男人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困兽之斗,看着若莲如小兽般惊恐的看着自己,他的心中涌出一丝变态般的快感,他蹲下身,平视着若莲,见若莲眼里闪过一丝冷光,男人摇摇食指,“你杀‘嗅刹’的手段可威胁不了我哦,” 被男人猜中心中所想,若莲本来也是想趁男人不注意时,用‘流光’突袭,可是却很快的被男人戳穿。 但她并没有放弃,她努力挺直脊梁,直视男人灰白的双眼,“你为什么要抓我?有什么目的?” 男人伸出食指抚上若莲柔嫩的脸庞,脸上闪现一丝痴迷之色,食指从若莲的额头慢慢滑落,经过脸庞,鼻子,嘴唇,最后停留在若莲的脖子上。 若莲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男人的手像是一条蛇一般在自己脸上滑过,她想大声叫骂,可是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也发不也,只能看见男人的手握住了自己脖子。 她想,自己会死了吗?会像那名杀手一样变成干尸吗? 第一百零八章 落崖 “这样美的一张皮,不知道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男人捏着若莲的脖子,口中缓缓的道。 若莲心中恐惧至极,偏偏又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只能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男人,男人脸上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右手轻扬,一团黑气从他手中升腾而起,慢慢的凝聚成一把匕首的模样。 这是天巫气!一瞬间若莲便判断出来。天巫族的人为什么要抓自己,脑海里刚闪过这丝念头,便见眼前的男人脸色轻变,反手便将手中的天巫气向后方急射而去。同时抓起若莲横于胸前,左手紧紧捏在若莲的脖子上,丝毫没有放松。 天空中一团黑气与紫气相撞,并没有发也惊天动地的声音,只是静静的消失于天地间,而在若莲的前方已经出现一道身影。 来人全身笼罩着淡淡的紫光,把所有的雨水全都隔绝在外,墨色的长发没有束起,直直的垂在背后直达脚跟,一袭白衫更是衬得身姿卓然,淡雅如雾,赫然是符初! 若莲张了张嘴,声音因过度惊吓而变得干涩沙哑,“国……国师大人?” 她千想万想,绝没想到来救她的人会是符初。为什么每次她有危险第一个救她的都是符初呢? 符初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满脸伤痕的若莲,眉心轻皱,随后才把目光放在若莲身后的男人身上。 “哈哈哈……”身后的男人开始大笑,笑声震得若莲心口发闷,“果然,这小丫头便是你的致命弱点,”男人笑完之后便说了这么一句话,“只是我想不通的是,这小丫头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为什么会对她不同呢?还是,”男人把头低向若莲的耳边,“她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明明是在和若莲说话,但眼睛却看着符初。 符初神色不动,眼里更是一点波澜也没有产生,听完男人的话后,并不说话,只是轻抬右手,淡淡的紫光开始在他手中升腾。 男人没有听到符初回答,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看着符初的动作,也不害怕,只是捏住若莲的脖子更用力了,“符初,你可不要轻举妄动,我可不会控制我的力量,万一我手上一用力,这小小的脖子可就要断了哟。” 符初手上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若莲,收回了手中的紫光,终于开口道:“你要什么?” 男人笑了笑,笑中满是仇恨与怨毒,他伸出舌尖轻舔若莲的脸颊,在感觉到若莲的挣扎时,手中一用力,若莲甚至能听到自己脖子上的骨头传来一声脆想,一种剧痛传来,同时传来的还有窒息之感。 “我想要的,便是一命偿一命。”男人的舌尖从若莲的脸颊滑到耳垂,随后才抬头看着符初,回答符初的问话。 “你杀了我唯一的儿子,我便杀了你心爱的女人。”男人邪魅的笑了起来,“当然,你也可以用你的命来换你心爱的女人,至于具体要如何选择,还是要看国师大人你了。” “国师大人可要快点选择哦,我的力量越来越大了哟。”男人的手在一点点用力,若莲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甚至她已经看到黑暗袭来。若是她能开口,她一定会大声辩解,我才不是国师大人心爱之人! “放开她。”看着若莲渐渐青紫的脸庞,符初的神色终于波动了。他的眸子里开始浮现淡淡的紫芒。 “哈哈哈……”男人大笑起来,他一点一点松开对若莲的桎梏,终于获得新鲜空气,若莲只觉得喉咙疼痛难忍,连吸入空气都觉得痛苦不已,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现在不是担心自己的时候,刚才他们的对话她听得清清楚楚,一命还一命,而符初大人救下了自己,这代表着,这一命要他自己抵偿吗? 不要!若莲慌忙摇头,可是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弹,全身僵硬的像一块石头一样,只看见男人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小虫,看着这条小虫,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痴迷,“小黑啊,你有食物了。”那条黑色的虫仿佛能听懂人的语言似的,在听到男人的话后,小小的身子扭动得更欢,似乎很是高兴有食物。 “符初,你可不能反抗哦,否则,她可就没命了哟。”男人淡淡的语气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气。 随后手指轻弹,那条黑色的小虫向符初急射而去,在碰到符初的身体时,却诡异的消失了。 而符初的身体却剧烈一震,男人看到这一幕,眼里闪过一抹狂喜,“符初啊符初,没想到你会死在我手里,”他开始狂乱起来,“中了我的千夜虺,没有我的解药,你必死无疑,亭儿,爹爹为你报仇了,你安心的去吧。” “这丫头,还给你!”男人狠笑一声,大掌成爪,便向若莲拍下。他哪有那么好心放过这丫头,他也要让符初尝尝失去至爱的滋味。 符初眼神一凝,身形暴动,一掌便向男人拍去,男人收回手掌,把若莲横在身旁,便要抵住符初的动作,符初见状,眉头轻皱,硬生生的收回掌势,男人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把若莲往身后悬崖一抛,手中聚集起天巫气便向符初的胸口狠狠拍下。 符初眼神一凝,周身紫光大现,并不躲避男人全力一掌,反而与男人那一掌狠狠相撞,震退男人,符初迅速便向悬崖处飞去,一把捞起若莲便要飞身上来。 可是身后的男人怎么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他顾不得擦掉嘴角的血渍,果然,就算中了千夜虺,一时半会儿还是要不了他的命。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决与疯狂,一拍自己的胸口,口中喷出一口黑色的鲜血,手沾着这口鲜血,他快速的画了一个符印,随后便和着这个符印向半空中的符初狠狠的拍下。 说起来慢,其实只是眨眼的功夫,符初刚把若莲捞到怀里,男人的符印便到了。看了一眼怀中惊恐的若莲,符初只轻轻道了一句,“别怕。”却奇异的抚平了若莲心中所有的害怕。 看着天空中那黑压压的符印,若莲却相信符初一定能够对付。 符初死死的把若莲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若莲看不到周遭的情景,只感觉到符初全身一震,随后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下,天空中闪过一丝巨响,最后,她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第一百零九章 寻找符初 若莲是在一阵扯动中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雾茫茫的一切,一时半会儿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脚边传来轻微的嘶咬,她才回过神来,撑起手坐起身,却觉得全身疼痛难忍,仿佛所有的骨头被碾压了似的。 特别是头部,怎么这么痛,若莲揉揉眉心,却忽的停下了动作,她记起来了,她被那名天巫族人,也就是刘长亭的父亲扔下了悬崖,而国师大人符初救了她!最后他们两人都摔下了悬崖,随后她便晕了过去,而现在自己在这里,那国师大人呢? 她连忙伸长脖子开始左右寻找,可是却被大雾遮住了视线,远处的事物完全看不清。为什么在悬崖底下会有如此大的雾气?来不及细想,现在首要的事便是找到国师大人。 脚上再度传来嘶咬,力度比之前更甚,仿佛是气若莲不搭理它,若莲此刻才注意到脚边的东西。那是一只金色的猴子,见若莲终于把目光转向它,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人性化的闪过一丝欣喜,并用头很轻昵的蹭了蹭若莲的脚。 是它把自己唤醒的。若莲心中很是感激,她伸手摸了摸猴子的头,若不是它把她唤醒,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加上受了伤,保不准她便会不知不觉的睡死过去。 “谢谢你。”若莲轻声道谢,费了好大的力终于站起身来,看了看自己身旁,并没有发现符初的身影,她心中微微发慌,只得出声试探的唤了一声,“国师大人?你在吗?” 良久,没有人回答,若莲开始不安起来,她记得,符初为救她被迫被刘长亭的父亲在身上中了一条黑色的虫子。想到这里。她心中便是一紧,便要开始寻找起来。 只是,周围都被大雾所掩盖,她根本就不知道符初此刻的方位,按理说,两人一同摔下悬崖。那么符初就应该离她不远,可是她把四周都摸遍了却没有发现符初的身影。 她心中开始焦急起来。身上是又痛又冷又饿,不知道柯青哥哥他们逃出了没有,不知道三哥知道她摔下悬崖没有,若是知道了,他们会不会以为自己死了,若莲并不知道此处离崖顶多高,全被雾气把掩,一丈之内的距离便已经看不清。 越想心中越害怕,也就越发自责。如果不是自己要出来,怎么会遇到刺客,又怎么会连累到柯青哥哥,还害得国师大人为救她而摔下悬崖,而自己却还找不到他。 忽然发现自己就是一个扫把星,走到哪都会有祸事发生。而且总是连累身边的人。在周围转了几圈,到最后连初醒时的地方都找不回去,若莲只得无助的蹲下身抱住自己,心中的害怕自责,再加上身上的寒冷与疼痛,终于让这位少女崩溃了。 泪水一点点流了出来,虽然若莲不停在心中对自己说。不要哭,不许哭,不准哭,可是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溢出。她甚至还在想,死在这里也好,至少还有国师大人陪着自己。想到这里,心中涌出一抹自己也不懂的喜悦之感,可随后却暗骂自己,也许此刻国师大人正在某处等着她去救他呢,他救了自己这么多次,自己怎么可以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人就是这样,当被环境所逼,所有的害怕便都会随着心中的信念而消失。心中这样一想,若莲反而觉得一点也不害怕了,她擦擦脸上的泪水,抿紧唇,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找到国师大人!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家! 却感觉脚边裤脚被拉扯,若莲回过神,却见那只金色的猴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看着那双很灵性的黑眼睛,若莲眼前一亮,暗骂自己榆木脑袋,既然这只猴子能发现自己,那么它也能发现国师大人吧? 若莲转过身直视金猴,试探的道:“小家伙,你知道和我一起摔下来的那个人在哪里吗?” 她自己都不曾发觉,问这话时,她的语气有多么小心,带着一丝期盼,带着一丝希望。 却见金猴睁着眼睛不解看着若莲,若莲急了,连忙比划着符初的样子,“长得和我一样,不是,长得不和我一样,也不对,他和我一样,还是不对,”若莲脸都急红了,开始语无伦次,“他是人,有着很长的头,穿着白色的衣服,长得很好看,你见过吗?” 这一刻,若莲压根儿忘了眼前只是一只动物,而把它当成了最后一丝希望。 奈何这只猴子很聪明,刚开始还是迷芒的看着若莲,最后在若莲的解说时,眼中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思索,最后还对若莲点点头,小爪子一伸,向前方指了指,并伸出爪子扯了扯若莲的衣摆,示意若莲跟着他走。 若莲大喜,也不惊讶金猴能听懂自己话,高兴的跟着猴子向前方寻去,金猴很聪明,知道大雾笼罩,隔得远了便见不到影子,是以走得并不是很快,还不时回头看若莲是否跟着它。 不一会儿,便来到一个地方,因被雾气所笼,若莲也不知道地形怎么样,只感觉这里似乎比较空旷,并没有之前自己醒来的地方有着密集的树木。 金猴停了下来,走到一个大坑的边缘,似乎很是害怕坑中的东西,它并没有走近,只是用爪子向坑中指了指,示意若莲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若莲心中既高兴又害怕,高兴的是找到了国师大人,害怕的是国师大人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她一步一步的向大坑走去,金猴‘吱’的轻叫一声,迅速的奔上了若莲的肩膀,动作之熟练,仿佛经常这样做似的,这样的动作无端的让若莲觉得熟悉,但很快便摇摇头,她轻拍了一下依偎在她肩膀上的金猴,心中却对这只小猴子产生了强烈的亲切之感。 只是,她脸上淡淡的笑容在看到坑中的情况时顿时僵硬在脸上,而脸色也在瞬间便变得惨白。 一直以为,这只大坑是天然形成的,可是当看到这个大坑在不断的变大时,若莲才发觉自己错得多离谱,她所熟悉的国师大人正静静的躺在大坑当中,面色灰白,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黑气,细看之下,却又夹杂着紫气,两股光芒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交缠着,在而在他周身的泥土却诡异的漫漫消失! 第一百一十章 强吻 若莲大骇,顾不得这诡异的情况,跃身跳进大坑,却不知道在她跳进大坑时,她手腕上的珠链正散着七彩光芒,慢慢的蔓延至全身,若莲也注意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奇异情况,只是现在满脑子都是符初的影子,哪还有心思想自己的事。 扶起符初,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若莲的手碰到符初时,那两股交缠的光芒瞬间被若莲身上的七彩光芒所笼罩,最后慢慢消失。若莲当然不知道此刻自己身上发生的怪异景像,她使出全身的力量把符初拖出大坑,在见到拖到平地上的符初身下的泥土并没有消失时,心中暗松一口气,若是这泥土一直这样消失,那还真不好办。 “国师大人,国师大人。”拍拍符初面若死灰的脸,若莲轻声唤道。 同时,她快速的把手指咬破,把冒出来的鲜血迅速的喂进了符初的口中。正要观察此刻符初的情况,却见符初‘唰’的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一片黑紫色,在见到若莲焦急的面孔时,眼里快速的闪过一抹情绪,最后却见整个眸子变得漆黑,诡异的骇人。 “国,国师大人?”符初的眼里太过诡异,一片漆黑,让人心中发凉,是以若莲试探的唤着。 却见符初并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若莲,眉羽间闪过一丝暴虐,最后翻身一把将若莲压在身下,在若莲还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狠狠的吻住了若莲的嘴唇! “唔……”若莲惊恐的睁大眼睛,却见符初怪异的眸子里反射出一片冷光,“国,国,”若莲张嘴想要叫唤,却发现嘴里多了一样东西!符初的舌头强势的挤进了若莲的口中! 若莲开始害怕起来,这样的情况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心中恐惧加羞辱。虽然她不知道符初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可是她却打心底深处感到害怕。她开始奋力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在符初看来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力度,反而伸出一只手握紧若莲不停拍打着他的双手,同是一只腿也迅速的压紧若莲。一时之间,若莲不能动弹分毫。 若莲拼命摇头。泪水开始飞洒出来,在空中形成一个凄美的弧度。最后落在了泥土之上。而之前在被符初压倒之后便跑开了的金猴此刻伸出尖尖的牙齿,狠狠的向符初的手上咬去。可是符初却只是轻轻扬手,一股紫气直直的射在金猴的身上,最后金猴向后倒飞,撞在一棵树上,软软的滑倒。 看到这一幕,若莲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她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符初,不明白自己一直仰慕的国师大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亏自己还要救他。可是他却这样的回报自己。 符初眼里的黑气更甚了,已经漫过整个眼眶,随时都能溢出黑色的液体似的,他放开若莲的嘴唇,开如向眼睛吻去,在吻到若莲眼角时。嘴里咸咸的味道让他暂停了动作,若莲借得这一丝松懈,连忙哽咽道:“国师大人,我是文若莲啊,你怎么了?你放开我!”若莲的吼声唤回了符初的一丝神智,那双黑色的眼里升腾起一抹淡淡的紫色,可是很快的。紫色便消失了,而符初的神情彻底变回冰冷,无情。 他的唇开始向若莲的脖子行进,来来回回的在若莲的脖子上游移着,那细嫩的脖子甚至能看见一条条细小的血管。最后,他张开嘴,狠狠的咬向了若莲的脖子,并且大口大口的吞咽着从伤口处冒出来的鲜血。 伴随鲜血的进入,符初的眼里的充满整个眼眶的黑色渐渐淡去,开始慢慢恢复成最原状,而若莲的脸色却渐渐的变得惨白。脖子处传来的剧痛以及鲜血的流失让她的意识开始涣散。 在最后的意识中,她听到了符初淡淡的呢喃声,“对不起……” 再次有意识时,若莲觉得身旁有一个热源,让得她冰冷的身体产生一阵阵暖意,不由得往那热源紧紧靠去。却在瞬间便觉得不对,她感觉到有一股视线正紧紧的看着自己。 ‘唰’的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色,那……是头发? 若莲一颤,轻移眼光,一片白色,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感觉到一片暖和,感情她是睡在符初的身上。 符初!若莲瞬间瞪大眼睛,抬起头,看着身旁这张精致的脸庞,此刻这张脸庞并不是灰白之色,只是有点苍白,淡雅的眉,疏远的眼,一头墨发垂至胸前,密密麻麻的盖在若莲身上,像披了一匹黑色的绸缎。 然而之前的记忆涌来,若莲全身止不住的颤抖,尽管此时那双眸子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布满诡异的黑色,可是,若莲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害怕,那时的符初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看起来犹如恶魔一般。 符初见着若莲犹如小兔子一样的神情时,眉心不易察觉的轻皱,他伸出手想要轻拍若莲的背,却吓得若莲一个瑟缩,他的手在半空中一顿,最后缩了回去,轻垂眼帘,符初不再看若莲,只是淡淡的道:“你失血过多,不易多动。” 难怪自己觉得头晕目眩,若莲听后,偷偷的看了一眼符初的神色,见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心里稍松了一口气,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她咽了咽口水,刚动了一下身体,符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要动,你的身体多处骨折,我刚为你包扎好。” 难怪全身都痛,感情还骨折了。若莲不敢再动身体,只得苦中作乐。她抬头看了一眼符初,见符初平视着眼看着前方,因为不能动,若莲的视线只看得见前方的一点环境,发现自己似乎在一个洞穴里。 “国……国师,大,大人,”似乎是太久没说话,又或许是心中还害怕符初,是以若莲的声音干涩难听,同时还显得磕磕巴巴的。 在见到符初把目光看向自己时,若莲心中一紧,暗中捏了捏拳头才道:“我……我晕了多久?” “二天。”淡淡的话语从符初的口中传出。在说完这句话后,符初的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愧意。 “什么?两天?”若莲惊讶的叫了起来,甚至牵动了伤势,痛得她一个咧嘴。 符初伸手按住她,眉心皱了皱,并没有说话。“国师大人,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不然我三哥他们该多着急。”一想到三哥和爹爹,若莲的眼睛便红了起来,之前还对自己说,再也不让爹爹他们操心了,可是却还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道爹爹怎么样了?是不是听闻自己失踪的消息病又犯了呢?还有三哥,是不是又在自责自己没有看好我? 第一百一十一章 珠链 “我们暂时离开不了。”符初的回答让若莲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为,为什么?” 忽然想到昏迷之前符初对她做的事,若莲瞬间惊恐起来,就连脸色也变得煞白,难道国师大人要……杀了她?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若莲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她握紧拳头,抵在符初的胸前,嘴唇都在轻颤,说出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国,国师大人,你,你不许杀我,不然,不然,我三哥会找你拼命的。” 符初挑眉,淡淡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杀你?” 那为什么我们不离开?还不待若莲问出来,符初已经开口解释:“我受伤了,暂时出不了这个深谷。” 听到符初的解释,若莲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杀她便好。等等,受伤? 若莲瞬间紧张起来,她一手扯着符初胸前的衣襟,紧张的问道:“国师大人,你受伤了?伤在哪?严不严重?” 符初因她关切的询问,墨玉的眸子快速的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口中低声道:“你不是害怕我杀了你吗?” “我……”若莲哑然,符初见状,唇角轻扬,但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轻扬的嘴角慢慢压回来,看了一眼尴尬的若莲,岔开话题,“吸了你的血,我的伤势已经控制,只是……”还没说完,便见到怀里的少女脸色再度变得苍白起来,而且看着自己的眸子都是透露着浓浓的害怕。 那天的记忆瞬间涌入若莲的脑海,一向清冷的国师大人竟然亲了自己,可是那时的国师大人好可怕,所以呈现在脑海里的记忆只有对符初当时举动的害怕,没有一点羞涩可言。 而符初想到那天的情况,眼神沉了沉,嘴唇抿了抿。垂于袖中的手已经握成拳头,最后舒开拳头,启唇,低低的道:“关于那天,我被天巫气与千夜虺冲了心智,所以……对不起。” 原来是这样。若莲瞬间松了口气。难怪那天国师大人那么反常,原来都是天巫气与那虫子做的怪。听到符初的道歉,若莲反而不好意思了,本来符初不用受这样的罪,可是却是因为救自己不仅中了那天巫气和千夜虺,还摔了下悬崖,现在受了重伤,不能回去,自己怎么还能怪他,因此连忙摆摆手。“国师大人,您别这样说,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你怎么会摔下来。那你身上的伤能好吗?再吸点我的血吧。” 符初征了征,看着那张瞬间张开笑颜的脸庞。心中掠过一丝情绪,他轻捂着胸口,眼神惊疑不定的看着若莲,最后移开目光,才缓缓道:“我没事,只需要把午夜虺逼出来便好。” “那条小黑虫就是千夜虺吗?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几次听到这个名字,若莲猜测那小黑虫就是千夜虺。只是不知道他有什么作用。 符初沉吟了一会儿,似在思考如何措辞,“它是刘劲松的成名作品,传闻这千夜虺被刘劲松喂食七七四十九人的血液,随后用几十种毒药炼制千夜而成,所以才叫它千夜虺。也不知是不是真,只是它的功能便是能迷惑心智,并且吸食寄主的血液,当血液吸食完之后,它就会开始啃食整个身体,最后直到整个身体内部成为一个空壳,而时间只需要一刻钟。” 符初的声音淡淡的,可若莲却越听越越觉得脊背发凉,如此变态的东西果然才有变态的人才能制造出来,她抬头仔细的观察着符初,见符初面色苍白,但却并没有透露出痛苦神色出来。她暗自松一口气,小心的问道:“国师大人,那您?”她想问,那你体内的千夜虺呢? 符初知道她想问什么,眉峰不易察觉的微颤了一下,但很快的回答若莲,“你放心,它还奈何不了我。” “那你为什么会伤得如此重?”若莲想要问出心中的疑问,可是却觉得很傻,现在的情形全都是自己造成的。要不是为救自己,符初会受伤吗?肯定不会! 洞穴里一下静了下来,符初本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可是因为心中愧疚,破例的为若莲解释了许多,已是极限。而若莲本身就对符初一直有着害怕的感觉,所以在符初没说话后,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是以,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到两人浅浅的呼吸。 良久,若莲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氛围,开口打破了沉寂,“国师大人,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还知道我就在那山上。” 她早就疑惑了,为什么符初会那么及时的赶到山上救下她,她是被柯青带出来的,只有小采她们三人知道,就算得到自己有危险的消息也应该是自家三哥吧,怎么反倒是他来救了自己? 符初清雅的眉开始向内聚拢,他的脸庞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自然,看了一眼若莲便把目光转移了,清冷的声音传出,“我恰巧从山底经过,感应到你有危险,所以才能救下你。” 难道国师大人身上也有可以感应到我的东西?听到符初的解释后才发现自己想多了。若莲不疑有他,她抬起头腕,露出手中的七彩珠链,此时珠链正静静的圈在若莲皓腕上,一点特殊的光芒也没有发生,看着珠链,若莲不解的问着符初,“国师大人,这珠链现在为什么不发烫了呢?以前,每次见到你,它都会发烫。” 自从上次在太子府落水被符初救上来之后,若莲就开始纳闷,以前一见到符初,自己的珠链便会发烫,可是那次却没有发烫,当时并没有去深究,而这次,自己离符初如此近的距离,它还是没有发烫,而且联想到之前珠链发出的七彩光芒和蓝光,若莲不得不对这只珠链产生很大的疑惑与好奇。究竟自己的珠链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会如此奇特? 她知道,符初肯定认识这只珠链,不然不可能在第一次发现珠链时会警告自己。 果然,符初的神情告诉了若莲他肯定识得这串珠链。符初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留恋以及一丝……恨意? 他伸出精致得透明的手似乎想要抚摸珠链,可是很快的,他便收回了手,眼里所有的情绪全都隐藏起来,仿佛刚才的情绪只是若莲看花了眼似的。 “你不用管它的来历,你只要知道它会保护你便是,你也要好好保护它,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它。” “连我三哥他们也不行吗?”若莲皱眉问。 “嗯。”符初轻点下颌。符初越是如此,若莲就越对自己的珠链好奇,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若莲翻来覆去的拨动珠链,只觉得这条珠链很漂亮,也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地方,为什么它会发出特别的光芒呢? 她偷偷抬眼打量符初,见符初闭着眼睛,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看着看着,若莲似乎痴了,国师大人真的很好看,想起那天,虽说国师大人很可怕,可是却亲了自己,她的心里开始涌起一抹自己也不懂的情绪,只觉得有点开心,伸出手指轻抚着自己的嘴唇,红晕一点一点爬上了她白嫩的脸庞。 她想起当初看见月心姐姐亲大哥时的情节,似乎是喜欢的人才会亲吧。难道国师大人喜欢自己?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吓一跳,可是越想越觉得可能,但是,国师大人不是说了吗,是被天巫气和千夜虺迷了心智,才会亲自己的。一想到这里,若莲便垂下了头,心里闪过一丝不高兴,就说嘛,国师大人怎么可能喜欢自己啊。 若莲在那里自顾的想着自己的小心思,直到肚中传来一阵空响她才回过神,捂住脖子,“好饿。” 第一百一十二章 金猴‘银子’ 正要说话,却听见‘吱吱’的声音响起,若莲顺着声音看去,却见那只救了她的金色猴子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几步跳到了她的身边。 似乎是害怕符初,金猴不敢靠得太近,但见到若莲已经醒了时,高兴的张开嘴巴‘吱吱’的叫了起来。同时把手上的东西伸出,竟然是一些青色的果子。 看到它,若莲便想到那天它撞在树上的情景,心里顿时紧了起来,暗骂自己竟然把它忘了。 “小家伙,那天你有伤着吗?”若莲试着坐起来,没想到身上竟然不觉得好疼了,从符初怀里直起身,伸手接过金猴手里的果子,关切的问着。 金猴听得懂她的话,小小的脑袋摇了摇,表示自己没有受伤,若莲高兴起来,一把抱住金猴,也不嫌弃,在它的小脑袋上狠狠亲了一口,“谢谢你,小家伙,你没事太好了。” 金猴好像很喜欢若莲,听到若莲的话,伸出手扯了扯若莲的头发,见若莲看过来,连忙伸出舌头在边的脸上舔了一下,见若莲没有不高兴的样子,干脆伸出双爪紧紧的抱住若莲的脖子,整个赖在若莲身上不下来了。而若莲却没有发现埋在她脖子处的金猴小小的眼睛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若莲很喜欢这只金猴,不仅因为它救了自己,而是因为自己对它的那种莫名的亲切感,看着金猴对自己的轻昵与依赖,若莲心里很高兴,抚摸着金猴柔顺的发丝。若莲轻声道:“我给你取个名儿吧,你全身都是金色的。就叫小金吧。” 哪知金猴一听到她的话,立马放开她的脖子,从她的身上跳下,看着若莲,大摇小脑袋,表示自己不满意若莲取的名字。 若莲傻眼了。她挠挠脑袋,小心的道:“你不喜欢,那叫小白?小黑?小呆?可是这些更不好听啊。”若莲在那里自顾的说着,却没有发现在地上望着她的金猴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之色, “那你说你要叫什么名字?”最后,若莲干脆把问题抛给了金猴。吸血女王:宝贝来咬我呀 金猴听后,小眼睛开始左右寻找。最后定格在若莲的腰上的荷包上,伸出双爪。动作灵敏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子,拿着它伸到若莲的眼前。 “你……的意思是你要叫……银子?”若莲看着眼前的银子,迟疑的说道。 金猴大点其头,眼里闪过一丝开心,似乎很高兴,若莲心中虽然有点疑惑,可是看到金猴,哦不。银子如此高兴,若莲也就抛下这丝疑惑,抱起银子,“好。你就叫银子,等我出去后,我把你带回家,你不用独自生活在这深谷里,你就跟着我好不好?” “不过,银子啊,如果我包里有金子,你是不是会拿出金子,让我叫你金子啊?”若莲打趣着这只爱钱的小猴子。 哪知银子听了后,并没有点头,只是摇摇头,随后摆出一幅疲劳的神色,钻进若莲的怀里,垂下眼帘,不再搭理若莲了。 若莲被无视了也不生气,摸着直打鼓的肚子,拿起一颗青果子吃了起来,吃着吃着,便觉得不对,还有国师大人呢。 轻敲一下脑袋,若莲暗骂自己,竟然把国师大人给忘了。 她侧头看身旁的符初,见他依旧闭着眼睛,脸上一片沉静,也不知道是在疗伤还是在睡觉,若莲咬了一口果子,感觉酸酸甜甜的,觉得味道不错,才轻轻的唤,“国师大人?” 起初符初并没有回答她,若莲以为声音太小,遂加大了声音,可是符初仍旧没有睁开眼,若莲开始觉得不对劲,她伸出手轻轻的推了推符初,却见符初顺着她的力度便一声不吭的倒在了她的怀里。 在符初倒下来的瞬间,若莲怀中的银子唰的睁开眼,看着符初,尖叫一声,瞬间从若莲的怀里跃出,跳到一旁不见了踪影。 若莲此时也懒得管银子为何会如此害怕符初,看着怀里符初苍白的面容和微弱的气息,只觉得心神巨震,心中的恐慌瞬间而至,甩手扔掉手中的果子,若莲开始手中无措,只得摇晃着符初的身体,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一压成禽,总裁夜驯小娇妻 可是符初像是睡着了一样,无论若莲怎么摇晃怎么叫唤却一点声音也不曾发出。 文若莲,要冷静!必须要冷静! 若莲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她看着符初的面容,最后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脑子里的混乱才慢慢消散。 这个时候,自己千万不能慌,一定要冷静! 良久,若莲才停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是怎么了,可是看到符初这样了无生气的躺在自己怀里,那一瞬间,若莲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浸在了冰水里一样,毫无感觉。 她抬起手,颤抖的伸出手指放在符初的鼻子下,感觉到丝丝气息从手中拂过,若莲心中一松,眼中的泪水差点就要滑落,强自把泪水咽回去,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要救符初! 如果符初死了,她怎么办?她怎么离开这个深谷?而且,他的伤都是自己造成的,她怎么可以让他死! 她一定要救他! 血,对!自己的血!一定可以救他!冷静下来的她想到唯一可以救他的方法就是自己的血。 幸好,这一刻她万分庆幸自己的血有如此强大的功能。正要割开手指,却见一直闭着眼睛的符初瞬间睁开眼睛,看着若莲的举动,墨玉的眸子闪过一丝恼怒,“不要再喂血给我! ” “国师大人,你醒了?你怎么样?是不是那虫子发作了?”见到符初醒来,若莲顿时高兴的叫了起来,可是在听到符初的话后,却焦急起来,“为什么不喂血?你的伤这么严重,我的血可以帮助你。” 以为符初是担心她的身体,若莲连忙保证道:“国师大人,你放心,我身体好得很,不差那一点血,你不用担心我会失血过多,你看我现在都能坐起来,也不觉得头晕,连身上都没有那么疼了。”最强指挥官 符初看着一脸急切的若莲,一向红润的脸庞因为失血而显得苍白,脸上被树枝划开的伤痕还没有好,刺眼的挂在各处地方,暗叹一口气,符初的声音有点无力,但却很沉稳,“我没事,只是有点累,睡着了而已。” 若莲明显不信,刚才她怎么叫他他都不醒,若是睡着怎么会叫不醒。符初不管她信不信,从若莲怀里直起身,挪动身体靠在岩壁上,坐完这一切后,他的脸庞涌起一抹红晕,似乎想要咳嗽,可是看着一脸关切看着他的若莲,不动声色的皱皱眉,咽下口中的腥甜,淡淡的道:“我真的没事,只是暂时失去所有灵力,等我恢复灵力后,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若莲动动嘴唇,她知道符初在安慰她,不想让自己太过担心,强按下心中的担忧,她垂下目光,看到地上散落的果子,一一捡起,在身上擦了擦,递给符初,“国师大人,你饿了吧,这是银子找来的果子,挺好吃的,你先吃点垫垫吧。” 符初接过,若莲脸上顿时便笑开了,她数了数手里的果子,共有七颗,分给符初五颗,自己拿了两颗便开始吃起来。 符初皱眉看着手中的五颗果子,再看看若莲手上只剩下一颗,心里涌起的是连自己也不懂的感觉,抿抿唇,符初把手中的果子递回去,“我吃不了这么多。” 若莲狐疑的看了一眼符初,最后从符初手里再拿了一颗,“国师大人,我还没饿,你是病人,得吃饱,不然哪有力气疗伤,等会儿我让银子再去摘一点来。” 符初也不拒绝,收回手,默默的拿着果子吃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自己伤得有多重,他必须尽快把伤疗好,外面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了。 把果子消灭掉,符初越发的疲惫了,他的脸色看起来更加难看,看了一眼若莲,淡淡的叮嘱了一声,“你好好休息,我先疗伤。” 第一百一十三章 找吃的 若莲乖乖点头,见符初开始闭上眼睛疗伤,若莲才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个山洞并不是很大,洞里很干净,把地上吐出的果子核捡起来,不知道国师大人什么时能把伤疗好,这个地方现在是自己暂时居住的地方,可不能太脏了。 试着站起身,却意外的觉得身上并没有任何不适,刚刚醒的时候还觉得身上痛得要命,怎么这才多久就感觉身上不怎么痛了呢。 若莲觉得很奇怪,但很快的便抛开这个问题,反正自己的血都如此奇特,那身体奇特点也没什么吧。 这样想着,若莲拿着手中的核便向洞口走去,出得洞口,若莲便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洞口周围有许多藤蔓,等会儿把这些扒拉下来正好可以遮住洞口挡风。而前方的景物却并没有若莲最先醒来时的大雾,所有的雾气都往山上飘去,这下整个崖底的情景全都呈现在了若莲的眼里。 到处都是树木,这些树不知道长了多少年,全都大得出奇。回首看了看疗伤的符初,随后转过头,摸摸根本就没饱的肚子,看来得却找点吃的了。 忽的眼前金光一闪,银子已冲进了她的怀里,若莲一把抱住它,眼睛弯成了半月状,佯装恼怒道:“你个小家伙,怎么这么害怕国师大人啊,刚刚跑哪去了?” 银子撒娇似的在若莲怀里蹭了蹭,松开一只爪子挠挠自己的脑袋,随后把爪子指向符初,做出一幅恶人的模样,若莲顿时就笑了。“你说国师大人是坏人?怎么可能,国师大人是个好人,他救了我好多次了。银子,你可不能冤枉他。” 不知怎么的,若莲就是懂银子的意思。 银子摇摇头,脸上一片急切之色,若莲想了想,“银子,我知道那天国师大人伤了你。可是那天他是因为迷了心智,控制不了自己,所以才误伤了你。你不用害怕他。” 见着若莲的样子,银子眼里闪过沮丧,它垂下头,挂在若莲身上,看起来没有精神似的。 “哦。对了,银子,你之前给我的那些果子是在哪里摘的?还有没有?我去摘点来。” 听到若莲的话,银子从若莲身上跳下向前方走去,示意若莲跟着他,若莲一笑,丢开手中的核便跟了上去。 直到若莲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时,符初才伸手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丝丝血迹从隙缝中流出。深邃的眸子里泛出点点淡紫,口中近似呢喃,“好人?” 若莲跟着银子左蹿右穿,却发现这个地方四方都是高大的山峰,根本就没有一条出路,这里压根儿就是从没有人来过的山谷。她不死心,还问了银子。可是银子也摇头表示这个地方没有通往外界的路,唯一的方法便是从这下面飞到山顶。若莲看看被雾气笼罩着的山顶,再度无言。可是心中却涌起一丝慌乱,不知道国师大人伤好后,能不能带着她从这谷底飞出去。 没走多久,若莲便觉得身上开始痛了起来,想到符初说过她身上多处骨折,若莲连忙招呼前边在树上跳得欢快的银子,喘息道:“银子,那地方还有多远啊。我……我实在走不动了,先,先休息一下。” 银子本来在树上玩得正欢,此刻还正在玩倒挂金钩的游戏,似乎在这片树林里它很开心,但听到若莲的声音时。瞬间从树上跃下,几步跳到若莲身边,乌溜溜的大眼睛关切的看着若莲。 见若莲脸色苍白,它顿时焦急起来,伸出爪子使劲的挠着自己的脸,若莲见状,顿时忍不住笑了,“噗……好了,银子,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休息一下便好。” 银子停下爪上的动作,看了看若莲的脸色,眼睛转了转,最后仿佛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拉着若莲坐在一个大树旁,随后向前指了指,怕若莲不懂,连忙伸出爪子左右比划。 “我知道了,你让我坐在这里等你,你去哪?” 见若莲明白它的意思,银子咧着嘴笑了,随后转过身几跳便消失了猴影。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若莲开始焦急起来,山谷里的气温本就低,若莲这样坐在树下半个时辰全身已经开始发寒了。搓搓手臂,若莲哈了口气,看了看银子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它去了哪,想回去,又找不到回去的路。抬头看雾气蒙蒙的天空,若莲也不知现在到底什么时辰。如此又过去小半个时辰,若莲实在忍不住了,站起身在原地走来走去,难道银子碰到了什么危险? 刚想到这里,若莲便笑了,银子一直生活在这里,怎么会有危险。可是为什么心里就是有一股不安?若莲的眉头皱了起来,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 咬牙,反正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先把银子找到再说,顺着银子消失的方向若莲走了过去。没走多远,便见前方闪烁着金色的影子,若莲大喜,看着已跑近的银子担心的道:“银子,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 “吱吱……吱吱……”银子开始焦急的叫了起来,同时伸出爪子抓住若莲的衣摆使劲向前扯,示意若莲跟着它跑。 此时若莲才发现银子全身金色的毛发染上斑斑血迹,心里一紧,同时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转身便跟着银子就往回路跑。边跑连问,“银子,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银子只是焦急的叫着,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若莲的身后,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似的。看着银子在跳跃中不断溢出的鲜血,若莲心中一疼,手一伸便把银子捞起扔在肩膀上,同时加快速度在银子的指点下往回跑。她知道,银子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否则绝不可能这样反常。她抽空往回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心中的不安却开始慢慢升腾。身上开始疼了起来,若莲的速度慢了下来,感受到若莲的速度慢了下来,银子眼里闪过一丝焦急,只得伸出爪子不停的拍打着若莲,示意若莲跑快一点。 若莲侧头看着肩膀上的银子,见银子本来乌黑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了一层雾似的,似乎很疲惫。小爪子不时的向前方挥着,为若莲指着路。抿了抿唇,就在此时,强烈的危机感从心中冒出,若莲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却见身后一些稍小一点的树开始一根一根断掉,同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随后一个庞然大物出现了在若莲的眼前。 “咝 ……”若莲倒抽了口气,若不是死死咬着嘴唇,只怕此时她已经大声音尖叫了出来。只看了一眼,若莲便转过头,也不管身上疼得厉害,脚下加力迅速的向前跑着。 若不是之前在家里见到一只超大的蛇,若莲对这种庞然大物已经有了一点免疫力了,不然在见到身后的东西时哪还有力气跑,只怕直接被吓晕了吧。 第一百一十四章 斗大熊 “吱吱……吱吱……”银子开始焦急的叫了起来,同时伸出爪子抓住若莲的衣摆使劲向前扯,示意若莲跟着它跑。 此时若莲才发现银子全身金色的毛发染上斑斑血迹,心里一紧,同时心里开始不安起来。转身便跟着银子就往回路跑。边跑连问,“银子,发生什么事了?你受伤了?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银子只是焦急的叫着,时不时的回头看着若莲的身后,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似的。看着银子在跳跃中不断溢出的鲜血,若莲心中一疼,手一伸便把银子捞起扔在肩膀上,同时加快速度在银子的指点下往回跑。她知道,银子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否则绝不可能这样反常。她抽空往回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但心中的不安却开始慢慢升腾。身上开始疼了起来,若莲的速度慢了下来,感受到若莲的速度慢了下来,银子眼里闪过一丝焦急,只得伸出爪子不停的拍打着若莲,示意若莲跑快一点。 若莲侧头看着肩膀上的银子,见银子本来乌黑的眼睛此刻像是蒙了一层雾似的,似乎很疲惫。小爪子不时的向前方挥着,为若莲指着路。抿了抿唇,就在此时,强烈的危机感从心中冒出,若莲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却见身后一些稍小一点的树开始一根一根断掉,同时地面开始震动起来,随后一个庞然大物出现了在若莲的眼前。 “咝 ……”若莲倒抽了口气,若不是死死咬着嘴唇,只怕此时她已经大声音尖叫了出来。只看了一眼。若莲便转过头,也不管身上疼得厉害,脚下加力迅速的向前跑着。 若不是之前在家里见到一只超大的蛇,若莲对这种庞然大物已经有了一点免疫力了,不然在见到身后的东西时哪还有力气跑。只怕直接被吓晕了吧。 “吼!!!!”身后的东西大嘴一张,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从它嘴中传出,顿时,若莲只觉得耳朵被震得瞬间便听不到任何声音。而树上的鸟儿全都被震得扑翅飞去。 脚下一个踉跄,若莲稳住身体,向后看了一眼,发现那大东西越来越近了,那是一只大熊,可能大还不能形容它,得用超大来形容它。 两只灯笼一样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站在若莲肩膀上的银子。银子似乎有感应,转过身看着大熊,眼里闪过一丝惧怕。而大熊的眼睛则死死的盯在银子腹部上的一道伤口上,那里有着它最重要的东西。 是那个弱小的人类在带着它一起跑,大熊的目光瞬间转向了正奋力奔跑的若莲。“吼!!!”又是一声怒吼从它口中传出。 犹如蒲扇大小的熊掌向若莲扫去。熊掌倒没有扫到若莲,可熊掌带来的那股劲风瞬间把若莲扇得一个东倒西歪。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若莲还要开跑,却见那只大熊已经追了上来。 看着那犹如小山一样的大熊,若莲剩下的只有苦笑了,她干脆停下逃跑,反正也跑不赢那个大家伙,这样停下来,脚下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银子不停的拍打她。嘴里不停叫着,脸上焦急不已。若莲拍拍它,无奈道:“银子,不是我不想跑,是我们跑不过它,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这只大熊要来追我们?” 银子似乎也意识到了逃不掉,它安静下来,看着若莲,眼里已经布满泪水,若莲正要说话,银子忽的从她肩上跳下去,看着已经逼近的大熊,伸出双爪愤怒的叫着。 那只大熊看着银子,灯笼似的大眼里面全是愤怒,厚重的鼻息声从它的鼻子里喘出。蒲扇大掌已高高举起, “不要!!!”若莲惊恐的尖叫起来, 而大熊的手掌却并没有挥下去,稳稳的停在距银子一尺远的地方,此刻,银子的双爪上已放着一枚金色的种子。 若莲的心放了下去,她好奇的看着那颗种子,银子是拿了这个东西所以才让大熊追的吧。她刚才可是看到银子是从腹部上的伤口中取出的种子。 大熊低下头,厚重的鼻息声笼罩着若莲与银子,大熊伸出舌头便要卷起银子手中的种子。而就在此时,一道紫光从若莲后方射出,直直的射进了大熊的嘴里。 “吼!!!!!”大熊嘶吼起来,大掌已向着若莲与银子重重拍来,若莲还来不及反应,却被搂进了一下清冷的怀抱。 眼前一闪,若莲发现自己已被带到了安全地方,前方大熊正用大掌捂住自己的嘴愤怒闷吼着。 眼前白影一闪,符初的身影已出现在大熊身前。 见到是符初,若莲顿时便松了口气,又是国师大人救了自己。啊!银子呢,若莲左看右看,却见银子正从一棵上跳下,瞬间便跃进了她的怀里。 “有没有伤着?”若莲摸着银子不住打量。见银子摇头,若莲放下心,才把目光投向了战场。 这一看,让她已放下了心瞬间便又提了起来,只因她看到那只大熊已举起双掌向符初拍去。而符初修长的身影在大熊的大掌下犹如一只小船一样渺小。 她突然想到,国师大人不是说了他的灵力全部消失了吗?那他怎么和这只大熊斗?瞬间,若莲的脸色变得惨白。 那一瞬间她闪过的念头便是:若是国师大人死了,我绝不独活! 看着当头拍下的大掌,符初神色一片沉静,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正紧紧的盯着大熊的眼睛,嘴唇轻启,一道道无形的话语传进了大熊的耳朵,而伴随符初嘴唇的开合,一股股鲜血仿佛是不要命似的从符初口中溢出,瞬间便浸湿了胸前的衣服。而在大掌就要落在他头上时,他却忽的闭上了眼睛。 若莲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瞳孔瞬间收缩,她想把眼睛闭上,可是眼睛却像凝固了似的,怎么闭也闭不上,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国师大人在她眼前被大熊拍成碎泥。 然而奇迹的一幕出现了,就在大熊的大掌离符初的头只有一寸时,那只大掌停了下来,灯笼似的大眼闪过一丝愰忽,‘砰’的一声,小山似的身体轰然倒在了地上,震得地面一阵颤抖。 “噗……”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符初再也忍不住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最后的意识便是一张哭泣的脸庞。 看到倒下的符初,若莲才回过神来,那只大熊倒下了!她连忙爬起身,跑向符初,在见到符初胸前的血渍时,若莲心痛如绞,她扶起符初的头,看着仍旧不断溢出鲜血的嘴唇,也不嫌脏,用双手不停的擦着,可是那血像是不要钱似的,一直往外涌,不一会儿,便将若莲的衣摆打湿了。 “不要再流了,不要了,求求你,别再流了。”泪水一点一点浸了出来,滴在符初的惨白的脸上。符初的手动了动,却瞬间归于沉寂。 “你还要流是不是?你以为你有很多血吗?你为什么还要流?啊?”若莲开始大吼起来,那鲜艳的红色如此的刺眼,刺得她眼睛发红。 忽然想起她杀的那个人,也是这样,脖子上不停的流出鲜血,止也止不住,就那样流了一地,连雨水也冲不干净。那么多,那么艳,那么刺…… 按出‘流光’,森冷的刀刃上反射出她惊恐的面容,她咬咬嘴唇,看着依然不断吐出鲜血的符初,“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绝不会!!” 刀片在手腕上轻轻一割,鲜红的血液冒了出来,若莲扶起符初,把手腕凑进他的口中,“你不是一直吐吗?那你把吐的血从我这儿补回去不就可以了。国师大人,你放心,莲儿绝不会让你死的。” 这一刻,若莲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救符初。绝不能让符初就这样死了。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能让他死! ‘吱吱……”身旁传来银子的尖叫声,唤回了若莲的一丝神智。她看着银子,轻轻的笑了笑,眼泪从眼角滑落,“银子,国师大人是因为救我才受这么重的伤,我一定要救他!哪怕是要我的命也行。” 银子听完后,看着若莲苍白却坚定的脸庞,眼里闪过一丝痛色,它全身的毛发已经被鲜血染红,已不见之前的漂亮,最后,它低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从腹部的伤口处取出那枚被它放回去的金色的种子递给若莲,指指符初,示意喂给符初吃。 若莲大喜,光看那只大熊对这东西的宝贝程度便可以看出这东西肯定很珍贵。不管它有没有用,死马当活马医吧。她拿过金色的种子,对银子感激的笑了笑,“谢谢你,银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危在旦夕 她知道,虽说银子只是一只猴子,可是它的智商却不亚于人类,这棵种子对它肯定很重要,不然它不会那么拼命与那只大熊抢。况且她和银子认识了才几天而已,其中两天她还在昏迷当中。 可是她却不知道的是,这棵类似种子的东西是银子冒着生命危险为她抢的。 若莲连忙把种子放入符初口中,可是符初口中不停的溢出鲜血,那棵种子瞬间便被符初吐了出来。顾不得为手腕上的伤止血,反正等一会儿它便会自动止血。 看着再度被符初吐出来的种子,若莲只得把种子含在嘴里,低声吻住了符初的嘴唇。刚一吻住,鲜血便涌进了若莲的嘴里,然而若莲却并不觉得恶心,只觉得很心痛,一个人有多少血,能经得住他这样吐法? 从没有做过这样的事,若莲只得使劲的用舌尖推送着种子送进符初的咽喉,期间有几次种子都差点被吐出来,若莲没法,只得死死抵住,最后终于把种子送进了符初的喉咙,结过多番努力,种子终于被符初吞了进去。 若莲直起身,满嘴都是符初的鲜血,她擦擦嘴唇,看着已经不再吐血的符初瞬间高兴起来,苍白的脸上绽开一抹欣慰的笑容,那东西果然是好东西,瞬间便止住了符初的吐血。 却见不一会儿,符初的全身冒出淡淡的金色光芒,最后金光开始变浓,直到完全看不见符初,这样远远去。仿佛一个金色的大蛋似的。 若莲一直焦急的等着,直到过了一个时辰,那金光才开始消散,最后露出了里面的符初。若莲连忙奔过去,看着呼吸均匀的符初。那提在喉咙处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之前符初的呼吸都已快停止,而且面色惨白,那一刻,若莲真以为符初就会这样死了。而现在,虽说他仍旧没有醒,就连脸色也不是很好,可是他的呼吸却是均匀有力,由此可见,他的生命没有危险了。 一把抱住一直默默陪着她的银子,若莲终于大哭起来。“呜呜……银子,国师大人没事就好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如果国师大人就这样死了,我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我害的。若不是我。国师大人不会受伤,不会中天巫所和千夜虺,不会掉下悬崖,不会差点死去。都是我,一切都是我,只要有我在,在我身边的人都会发生灾难,我就是一个灾星,遇见我的人都会因我而受到灾难,我以前的生活是不是就是这样。我的父母是不是也因为我而受到灾难?为什么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刻的若莲止不住的乱想。她甚至想到,以后是不是不要再接近任何人,这样就不会有人受伤。她清楚的记得,三哥因为她受伤,柯青哥哥因为她而被追杀,到现在也不知道是否逃脱,而国师大人因为她性命垂危。这一切都让她对自己产生怀疑,似乎他们都是因为与她接近而受到伤害。她不得不钻进这样的牛角尖。 在知晓符初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若莲的神经终于崩溃了。短短时间内,她先是遭遇追杀,再到亲手杀人,然后落崖,遇大熊,逢生死。一切的一切,让这位绝处逢生的小小少女再也忍不住了,她抱住银子不停的哭,仿佛要把所有的害怕都哭出来一 样。 银子很安静的没有说话,在听完若莲的痛哭声后,那双眼睛闪过浓浓的心疼,伸出小小的爪子,安慰似的在若莲背后轻轻的拍着。 良久,若莲才抬起头,擦掉脸上的泪水,红肿的双眼印满坚定,三哥没有在自己身旁,一切都得靠自己,自己也该长大了。 放开银子,在银子毛绒绒的脑门上亲了一口,大声笑道:“银子,我没事了。谢谢你!” 一阵风吹过,若莲一个哆嗦,摸了摸身侧的符初,只觉得触手冰冷,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不能让他就这样一直躺在这里。否则受寒就麻烦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若莲终于把符初背在了背上,只是她的身量太过娇小,而符初身形修长,是以符初的双脚都是拖在地面上的。 若莲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把符初运回山洞,管他什么方法。于是便这样半拖半背的背着符初向山洞走去。一旁的银子见着若莲脸上的汗水,直急得抓耳挠腮,可是它身小力微,根本就不能帮到忙,只得走在前方为若莲开路,不时担心的看着若莲。 汗水从额头溢出,顺着脸颊一点一点的滑落,流在尖尖的下巴上,最后化成一颗晶莹的水珠滴落在尘土。甚至一滴汗水滑到睫毛上,可是若莲的双手却腾不出来,只得眨眨眼睛,想要把那滴汗水眨掉,却没想到那滴汗水瞬间流进了眼睛里,刺得若莲眼睛一阵酸疼。 喘着粗气,双腿直打颤,若莲甚至想休息一下,可是感觉到背上的身体越来越凉时,她的心也就越来越紧,咬咬牙,继续走着。 走着走着,却忽听耳畔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累吗?” 若莲还没有反应过来,顺口接道:“你来试试?” 不对,哪来的声音?若莲瞬间停下身形,僵硬的把头转向身侧,垂在她肩膀上的符初此刻正睁着眼睛看着她。 “咳咳……国师大人,您醒啦?”若莲一瞬间便尴尬起来,“感觉怎么样?” “放我下来。”符初轻启唇畔,淡淡的道。若莲哪能答应,“没事,国师大人,我不累,还坚持得住,就快到山洞了。” “放我下来。”符初再次说道。声音虽淡,可是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 无奈,若莲只得把符初放下,刚一松手,便见符初的身体便往一旁倒,若莲连忙伸手把他扶住,同时担心的道:“国师大人,还是我来背你吧,你的伤……”还没说完,便被符初打断了,“我没事。” 就着若莲手上的力度,符初站直身体,看着眼前苍白的布满汗水的稚嫩脸庞,眼神沉了沉,最后抬起手,用衣袖轻轻的为若莲擦拭脸上的汗水,“不用担心我。” 若莲愣愣看着符初轻柔的为她擦拭汗水,国师大人此刻看起来好温柔,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着,若莲连忙用手捂住心脏,这个动作让符初皱紧了眉头,出口的声音有细闻之下可以听出焦急,“受伤了?” 若莲摇摇头,只是不解的道:“刚刚它跳得好快。” 符初一征,紧锁的眉慢慢松开,眼里深处掠过一丝诡异之色,最后把手从若莲脸上放开,把手环住若莲的肩膀,一大半的力量倾在若莲身上,口中淡淡的道:“我们走吧。” 听得符初的话,若莲只得抛开心中的不解,扶着符初向回走去。 回到山洞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而一直飘浮在上方的雾气开始慢慢下降,不一会儿,整个山谷都笼罩在了浓浓的雾气之中。 扶着符初躺在山洞之中,感觉到洞内虽然比鉲面稍稍暖和一些,可是依旧是一片潮湿,这样的环境,必须生火。环顾洞内,没有看到任何柴火,若莲不解,也不知自己昏迷的那两天国师大人是怎么过的?怎么都没有生火? 看了一眼自回到洞内便开始闭着眼睛的符初,虽说在路上符初已向她解释,之所以会伤得这么重,是因为他在危急关头动用一直压制千夜虺的力量,造成反噬,而且千夜虺也没有力量抑制,开始在体内肆虐。恰在此时,若莲喂食他的那枚金色种子救了他的命,瞬间便消灭了他体内的千夜虺和刘劲松所最后那一掌所带来的那记重创,只是他反噬得太厉害,是以现在得慢慢调养。 当然,若莲知道国师大人并没有对自己说实话,她知道,国师大人是不想要她太过担心。不过,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国师大人不会有生命危险。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若莲也好奇那枚金色的种子,为何会这么厉害,问银子,银子只是摇摇头,表示它也不是清楚,而符初连它长什么样也没看到,更加不知道那是什么。若莲只得放弃,甚至还贪心的向银子问了问还有没有,直到银子表示只有那一颗后她才无奈的放弃心中的想法。也是,若是这珍贵的东西多的话,那大熊干嘛还和银子抢啊。 走出山洞,虽说山谷已经被雾气所掩,可是只要不走远,若莲相信自己还是不会迷失方向,在山洞周围捡了一些树枝抱进山洞,可是该怎样生火她却犯难了。 正无措间,却见符初睁开了眼睛,若莲连忙求助的看向他,“国师大人,你有火折子吗?” 看看若莲身前的树树,再看看若莲脸上的急切之色,符初明白了若莲的意思,可是他从来不带火折子这玩意,若是以前,他倒是可以用灵力一试,可是现在他全身灵力尽失,所以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看到符初摇摇头,若莲瞬间跨下了脸,“国师大人,若是不生火,这洞里这么寒冷,你要是受了凉怎么办?” 又是为了我?符初一愣。 第一百一十六章 危机解除 若莲在还在那里自顾的说着,“该怎么办?我也没有带火折子。银子,你说怎么办?啊!”突然的惊叫声唤回符初的神智,他神色一紧,看着若莲,刚要说话,却见若莲已经抱起银子,神色一片焦急,语带自责,“银子,对不起,我竟然忘了你受伤了,我马上为你包扎。” 松开不知何时捏紧的拳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符初低头轻扯嘴角,“符初,你开始害怕了吗?” “吱吱,吱吱。”银子不停的叫着,伸出爪子向外指了指,同时用爪子在身上的伤口比划着。 “你说外面有水?可以清洗伤口?”若莲看了一会儿便不确定的问道。 见若莲懂它的意思,银子高兴的眯起了眼睛,用爪子指了指伤口,脸上做出一幅很痛的神色,让若莲瞬间发懊悔起来,暗骂自己竟然忘了银子的伤。看着银子身上被鲜血染湿且已经凝固的毛发,若莲心中一阵心疼,抱着银子便出山洞。刚出山洞时,却听符初的声音传来,“小心些。” 若莲一听,心里涌起一抹暖流,重重点头,“嗯,我会的。” 在银子的指点下,若莲穿过茫茫大雾,走了一会儿,若莲渐渐的感觉到一阵温暖,同时还有一股股花香味,正觉得纳闷中,却见眼前的视线陡然清晰起来,周围的雾气不知怎么的全都不见了,若莲往后一看,却发现后方依然是一片大雾,正惊讶间。却在见到眼前的景像时,顿时失去了言语,只得惊叹一声,太美了。 那是一处很小的水潭,水面幽静。水潭周围一丈处的地方都清晰可见,但是一丈之外的地方却全被雾气所笼罩。而在这可以清楚视物的一丈之内,到处种满了鲜花,白的,红的,粉的,紫的,青的,各种各样,争妍斗艳着。全都伸展出美妙的身姿怒放着。浓烈不却不呛人的花香味扑鼻而来。水面的上方也是聚集着浓浓的雾气,可是诡异的是,整个水面都泛着点点白光,仿佛月光照耀着似的。可是若莲抬头,头顶全是雾气。就算有月光。也绝计透不了如此多的月光下来。 拨开身前的花儿,若莲向着水潭走去,怀中的银子已经从她的怀里跑下,瞬间消失在了花从中。而若芝却征征的看着这美丽梦幻的一切。 为什么会这样熟悉?仿佛来过这个地方一样。那个水是温热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若莲伸手进水里,果然,触手温暖。 “怎么会如此熟悉?”若莲苦恼的看着这一切,努力的想要追随着脑中的熟悉感,可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耳边响起‘哗啦’一声。银子已经跳进了水里,在水里翻滚了一阵,看着在岸边垂手拨动水面的若莲, 那双眼睛闪过一丝期待,忽的,它向着若莲游过去。 看着银子向自己游来,若莲喃喃的问着:“银子,我是不是来过这个地方?” 可是很快的,若莲便用手敲打着自己的头,“看来自己真是越来越敏感了,怎么什么地方都会感觉到熟悉啊。” 银子本来期待的双眼瞬间便黯淡了下去,那双黑色的小眼睛里闪过失望,同时还有一丝伤心。 既然想不起来便不用想,也许又只是自己的错觉而已。若莲瞬间抛开心中的那一抹异样,她伸手抓住银子,细细的为银子清洗伤口,在看到银子身上多处伤口时,心疼不已,但口中却责备道:“银子啊,以后可不许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干嘛去抢别人的东西啊,今天要不是国师大人,我们俩都得死在那里。那只大熊可真大,我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东西。等等……”若莲像是想到了什么,瞬间高兴起来,“那只大熊不是死了吗?也不不知道国师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好,洞里那么冷,那只大熊那么大,它那快大皮正好可以为我们御寒啊。而且它的肉还可以吃耶。对不对啊?银子?” 若莲高兴的看着银子,手中的动作一进重了点,痛得银子咧开了嘴。若莲连忙放轻手,“啊,太高兴了,弄疼你了吧。” “可是……”若莲瞬间低下了头,叹了口气,“现在问题是我们该怎么生火啊?” 国师大人根本就没有火种,这要在哪去弄火啊。一想到这个问题,本来心中信心满满的若莲瞬间便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 而银子一直都没有出声,安安静静的任由若莲为它清洗伤口。 唉……到时候再说吧。只得这样了。若莲暂时收起心中的问题,见银子的伤口已经清理干净,便在自己身上撕下几块布便为银子包扎起来。待包扎完后,若莲才发现银子的异样。 “怎么了?银子?是不是很疼?”若莲以为是刚刚清洗伤口时让银子感觉到很疼,遂担心的询问。 银子摇摇小脑袋,全身一个抖擞,所有的水花都溅在了若莲身上与脸上,若莲顿时便气笑了,伸手抹掉脸上的水珠,点着银子的鼻子,佯怒道:“好哇,银子,我还以为刚才把你弄疼了,结果你竟然骗我,” “吱吱……”银子向她示威似的咧了咧嘴,最后‘嗖’的一下跳进了花丛中。 知道银子不会跑远,若莲摇摇头,看着清澈温暖的潭水,心里开始痒了起来,身上的这套男装穿了几天了,有汗水血水,它是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早已是脏得不成样子。之前还不觉得,可此时若莲仿佛都闻到自己身上的酸臭味,反正这水也温的,洗一下也没事吧。 “银子,我先洗个澡,你等着我啊,不许偷看!”若莲转过身,向着花丛中的银子。同时不忘叮嘱,银子的智慧可是不下于人类哦。 三下五除二的把身上的衣服扒拉下,若莲试探的下了水潭,果然,水并不深,她并不知道水深不深,可是直觉这样告诉她。 一阵温暖包裹着她,让她不由得昏昏欲睡,可是一想到符初还在冰冷的山洞里面,她马上强令自己快点洗完。 她却不知道,她的背后在潭水有清洗下隐隐约约的泛着蓝光,最后,一朵大大的蓝色花朵出现在她的背上。若是若莲能见到这朵花,一定会惊讶的叫出来,“竟然是蓝姬!” 而在这朵花出现后,水潭周围花朵似乎开得更好了一般,就连一些还是花骨朵的都冒出了花瓣。而在花丛中央的银子在见到若莲背后的蓝色花朵时,小小眼睛里瞬间溢满了泪水,最后一滴泪就这样流了下来,滴在了一只白色的花朵。那只花儿似乎知道银子的难过一样,细细的枝干摇了摇,仿佛在安慰银子一般。 快速的洗完澡,若莲看着岸边的男装,一想到还要穿那身衣服,她心中顿时便升起一抹不愿,可是不穿也不行,只有这一身,无奈,若莲里面的衣服穿好,看着那破烂且脏臭的外衣,若莲是怎么也不愿穿上。 无奈,若莲只得就着潭水草草的洗了洗,拧干水,搭在手上,回去放在洞外吹一晚上,明天便干了。 “银子?”整理好一切,若莲便开始轻唤银子。 很快的,银子便从花丛里面跳出来,眼里的泪水早已消失。看着银子,若莲打趣道:“实话告诉我,银子,你有没有偷看我洗澡?” “吱吱……” 银子摇摇头,坚决表示自己没有偷看。 若莲放下心来,手向前一指,“银子,开路!” 在回程中,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若不是一直跟在银子身后,只怕她根本就看不到路。幸好虽说被大雾笼罩,可是仍旧有着丝丝光线照出,饶是如此,她也摔了好几跤。 害怕符初会担心,若莲开始加快了脚步,在经过一棵大树之时,银子停了下来,几下便蹿到大树上,然后若莲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砸着自己,向下借着微弱的光芒看着,却见是一些大大的青枣。若莲顿时笑开了颜,她还正想着今晚该吃什么呢,她的肚子早已开始打鼓了。没想到银子又帮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先把今晚过了吧,明天的明天再想。 若莲宝贝兮兮的捡起地上的青枣,还不忘朝树上的银子大声道:“银子,多摘点下来。” 听到若莲的要求,银子在上面狠命的摘着果子,不一会儿,地上便铺了一直,若莲干脆把手上的衣服打开,把所有的青枣装进去,见装了许多,若莲才对树上的银子喊,“银子,够了,下来吧,我们回去了。” 银子很快的便下来了,手上各自抓着两个,嘴里还咬着一个,看着银子的样子,若莲瞬间便笑了,拍拍银子的头,“走了。” 回到山洞,若莲刚进入山洞,却见里面传来一阵火光,顿时便愣在当场,却见符初在见到她回来时,松了口气,淡淡的道:“回来了。” 不知怎么的,若莲却觉得心中很是高兴,不知道是因为生了火还是因为符初的那句‘回来了’,也许都有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符初的吻 若莲走近符初,献宝似的打开手中的衣服,“国师大人,你看,好多枣子,咱们今晚有吃的了。” 符初的目光只在若枣子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向了若莲的身上,在看到若莲身上仅着单衣时,火光印着若莲的身体更显得瘦弱。见此,符初便皱紧眉头,接过若莲手中的枣子,符初吩咐,“去找几根长的树枝。” “啊?哦。”若莲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却见符初淡淡的递了一眼过来,立马转身跑出洞外,没一会儿便捧着几根长树树进来。 “来,国师大人,你要的树枝。”若莲把树枝递给符初。 符初接过,撑着墙壁站了起来,最初若莲本要去扶他,却被他制止了。若是连一个起身都做不到,他还配叫符初吗? 从身上撕下几根布条,符初麻利的开始缠起树枝,若莲纳闷的看着符初的动作,直到符初把她湿的外套放在搭好的树枝上,放在火边烤,若莲才知道符初要树枝干什么。 若莲鼻头酸酸的,眼里也开始湿润。默默的看着符初做着这一切。 做完这一切,符初捂住胸口低喘了一会儿,最后才坐在火堆旁,看着一直站在一旁不说话的若莲,眉头皱得更深了,“过来。” 若莲慢慢走过去,刚走近,符初便把她拉进了怀里,在感受到怀里瘦弱冰冷的身体时,嘴唇抿了抿,最后只得抱紧若莲。 不知怎么的,若莲就是觉得符初生气了,她伸出手试探的拉了拉符初的衣袖,符初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少女,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小小的鼻子,瓷白的肌肤,樱红的嘴唇,被火光照耀着。是如此动人。 符初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他的目光定格在那樱红的嘴唇上,眸子里正诡异的闪烁着。 若莲惊恐的睁大着眼睛,只觉得此刻的符初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可是却与那天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若莲一时也不知道,只觉得被符初这样看着心里发麻,加上肚子里正闹腾。目光看向被符初放在地上的青枣,大大的青枣仿佛变成了一道道美食,若莲止不住的咽口水,转过目光,却见符初的目光更诡异了,她伸出舌头舔舔干裂的嘴唇。就是这一个动作,瞬间扯断了符初心中的紧崩的弦。 若莲伸出手推开符初,同时口中正要道:“国师…唔……”却见符初瞬间低下头。重重的袭上她的唇。 若莲睁大了眼睛,那天的记忆涌入脑海,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符初感觉到她的害怕,暂时放开她的唇,轻声道:“别怕。” 得到自由,若莲连忙开口,“国师大人,我,”还没有说完。就被符初再度封了口。 为什么要亲我?唔唔……被封住口,若莲想要说的话说不出来。 符初仅仅把唇压在若莲的唇上,轻轻的噬咬着。仿佛若莲的唇是好吃的糕点一样。良久,符初才放开若莲,在见到若莲惊恐的看着自己时,懊恼的撇开眼,一句话也不说。 若莲终于得到自由,这一次被亲没有上一次那么害怕,似乎感觉挺好的。她咂咂嘴看着一言不发的符初,心里闪过一丝恼怒,“国师大人,你为什么要亲我?三哥说了,只有喜欢才会亲,你亲我是喜欢我吗?” 红晕一点一点爬上符初如玉的脸庞,他转过头,看着正愤怒看着他的若莲,那双明媚的大眼睛看得他一阵心虚,为什么会这么冲动? 他一把捂住若莲的眼睛,不敢再看那双清澈的大眼,口中喃喃,“变了,一切都变了。” 若莲才不管,她一把拉下符初的手,直视符初深邃的双眸,“国师大人,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要告诉你,我……我喜欢你!”深吸一口气,若莲闭着眼睛把话吼了出来。吼完过后,她的脸便唰的一下变得通红。 她刚才细细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符初的,不然不会在他受伤时那样难过,不会在他关心自己时会很高兴,就连在他亲了自己后,虽然会害怕,可是在害怕之后却又有点开心,所以,她相信自己是真的喜欢国师大人的。而且国师大人既然亲了自己,那么也是喜欢自己的吧。若莲这样想着,便睁开眼睛悄悄打量着符初的神情。 在听到若莲大声的告白后,符初整个身体都颤抖了一下,看着若莲的双眸已经变得深如漆潭,眸子里千变万化,最后恢复成一直以来的淡然,“好了,吃东西吧。”说完,便拿起一个青枣递给了若莲。自己也拿了一个开始吃起来。 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符初会是这样的反应,若莲急了,顺手接过青枣,以为是符初不相信,连忙保证道:“国师大人,我真的喜欢你,那天柯青哥哥说我长大以后要嫁人,我想我干脆等我及笄后就嫁给你算了,你放心的,我很好养活的,吃得少,睡得多,还可以给你暖床,就像现在,我躺在你怀里,你是不是觉得很暖和啊?” 本来符初听到若莲的话后身体还僵硬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悲凉,可是却在听到后面时,嘴角轻轻抖了抖,最后才淡淡的道:“我不养宠物……” “不是宠物,我……”若莲正要说下去,却见符初已经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不想再听自己说话了。咬咬唇,按下心中莫名的烦躁,她撇撇嘴,暗中诽腹,你不想听,那我便不说了,不喜欢就算了。想到这里,若莲看着手中的青枣,想像着它的模样,最后狠狠的吃了十个青枣才罢休。好一会儿,才把心中莫名的情绪抛开掉。 身下的身体传来一阵暖意,身前火光也传来一阵温暖,若莲顿时有点昏昏欲睡,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加上她的伤本来就没好,此刻在这温暖的环境中,便想要睡过去。 突然想起一件事,若莲看着火光,“国师大人,你不是没有火折子吗,怎么起的火啊?” “没有火折子就不能起火吗?”符初淡淡的反问。他决不会说为了起这个火,他用尽了他好不容易聚集起的灵力。 若莲无言,她差点忘了他是谁,他可是国师大人啊。她歪头打量着他,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呢? 视线往洞内看了看,没有发现银子,自回到洞内,银子便不见了踪影,它似乎特别害怕国师大人,还有,既然有了火,明天就可以去把那只大熊的皮剥了,还可以割点肉来吃。光吃这青枣也不行。就这样怀着对明天的计划,若莲渐渐的睡着了。 感觉到怀中人的呼吸变得均匀了,符初才睁开眼睛,眸子里再也没有挣扎,有的是浓浓的悲凉,“你让我拿什么来喜欢你呢?” 却听怀中人轻声呢喃,“三哥,爹爹,大哥,我好想你们……柯青哥哥,你一定不能有事……” 符初正要移开目光,却在若莲接下来吐出的名字瞬间凝固了目光,只因她在说:“国师大人,你不能有事……” 苦笑一声,符初全身都散发出一股悲凉,目光在扫到洞外一直恶狠狠看着自己的银子,忽的展颜一笑,低头轻吻上若莲的唇,然而那双眸子却是空无一物,“只要你不记起来,我是否就能拥有你?” 银子见着符初吻若莲,对着符初便是一阵张牙舞爪,可是却不敢进得洞中来。警告似的向符初吼了一阵,却见符初根本不理它,最后只得无奈的垂下爪,趴在洞外,紧紧的盯着符初,生怕他再次对若莲进行侵犯。 而符初只是在若莲的唇上轻碰了一下便离开了,也许让你永远不记起来便是最好的办法。淡淡的紫光悄然跃进了若莲的七彩珠链里,而符初的神色更见苍白了。 清晨,若莲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在哪里,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下的异样,若莲才回过神,昨夜她是睡在国师大人的怀里。 抬眼偷偷打量着熟睡中的符初,怎么一夜过去,国师大人的脸色更差了呢?若莲纳闷的想着。突然想起昨天符初又亲了她,若莲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很快的,她的神色便恼怒起来,她都向他说了自己喜欢他了,可是他竟然不回答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自己。难道真的不喜欢自己? 若莲想不通,算了,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一定要让你喜欢上我!这一刻,若莲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一定要让符初喜欢上她! 悄悄的从符初的身上起来,果然,国师大人的伤肯定不像他说的那样简单,这么大的响动都没惊醒他。若莲开始心疼起来,看了看火堆,已经熄了,挂在树枝上的外衣已经干了,若莲拿过正要穿在身上,但想了想,便把外衣细细的披在了符初的身上。 从地上拿了几个青枣,若莲走出洞外,顿时冷得她一个直哆嗦,搓搓双臂,待适应下来,却惊讶的发现外面所有的雾气都往上飘,暗自道:果然,这里的雾气白天往天空上跑,到了晚上便会跑下来。真是莫名其妙的地方。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取熊皮 “吱吱……”顺着声音看去,却见银子正从一棵树上跃过来,瞬间跳到了若莲的身前,若圈轻拍银子的头,“早哇,银子。” 伸手伸了一个懒腰,若莲对旁的银子道:“银子,带我去昨晚那个水潭那里吧,我去洗个脸。” 银子点点头,便带着若莲来到了昨晚的水潭处。再次来到这个地方,看着这个地方,却发现自己心中并没有之前的熟悉感,若莲感到奇怪,却也不深究,她早已对她怪异的身体见怪不怪了。 拂水在脸上,一阵温暖袭来,让若莲觉得整个身体都暖和起来,洗完脸,感觉到口中干渴,可是看着刚刚才洗过脸的水,虽然很清澈,但是若莲还是有心理障碍。只得来到另一处,看着清澈的水潭,狠狠心,掬起一捧水喝了起来。却发现这水竟然是微甜的,果真是怪异的地方,所以连水都是怪异的。 摇摇头,想着符初也怕很口渴,走到一旁长着有着很大花瓣的花,取下一朵大花瓣,盛满水,便往回走。回到洞内,符初已经醒了, “国师大人,你肯定口渴了吧?我捧了水回来,这水还是甜的呢。”若莲把大花瓣递给符初。 符初接过,看了一眼若莲,仰头便把水喝了下去。同时伸手把手中的外衣递给若莲,“穿好了。” 若莲并不接过,指着符初染满血迹的白色外衫道:“国师大人,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洗了。你先穿我的外衣吧。” 见符初不动手,以为符初是怕自己冷到,若莲连忙笑道:“外面不冷。而且我找的那个水潭是一个温泉,里面的水全是暖和的,等你伤好一点,还可以去洗个澡。” 符初还是不为所动,把外衣丢给若莲,“好好穿上。” 若莲还想要说什么,在看到符初那双眼睛时。立马住嘴了。麻利的套好衣服,反正脏的不是我。若莲这样想着,随后便对着符初道:“国师大人,你先疗伤,我去弄点吃的。” 符初点点头,眸子躲闪,“别走远了,小心一些。” 嘴里又含了一个青枣,若莲不能说话。只能狂点头,蹦蹦跳跳的出得洞口,招呼着银子,便向昨天遇到大熊的地方行去。 能识路就是好,带着银子就不用担心迷路。来到昨天的地方,那只大熊依然倒在原地。若莲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还心有余悸的用脚踢了踢大熊的尸体,见到大熊完全没有动静后才真的放下心来。 昨天这大熊的剽悍还历历在目。可是在见到大熊这么大的尸体后若莲犯难了,她该怎么才能把这只大熊的皮剥下来? 而且一想到那场面她就觉得害怕,根本就不敢下手。可是一想到晚上的寒冷,若莲不得不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很需要这只熊皮。昨晚虽说被符初圈在怀里,可是她还是觉得一阵冰冷,何况符初?而且他还有伤在身。 强忍住心里的害怕,若莲按出‘流光’,别看流光上面小小的刀片,这可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围着大熊转了一圈,不时用手摸着毛绒绒的皮毛,考虑着该从哪下手。 就从背面吧。其实也只能从背面。就当给萝卜削皮一样。若莲这样想着,眯着眼睛,咬着牙用‘流光’从大能的背部开始划开,‘流光’果然不愧为神器,瞬间便划开了大熊厚重的熊皮,然而,在熊皮划开后,却并没有如若莲想像的那样流出鲜血,若莲纳闷,不过也没有深思,许是大熊背部的血少吧。 于是若莲开始慢慢的割起熊皮来,努力了半个时辰,还在银子的帮忙下,若莲才把大熊整个背面的熊皮割了下来,光是这一块,都可以把两若莲包在一起还有余。完全可以当一条被子了,由此可想,这只大熊有多大。 若莲惊讶的发现,在大熊背面的皮剥了下来之后,整个背面没有一丝鲜血。这让若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么大的一只熊,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血,虽然她也希望没有血,这样干净一点,可这到底是违背了正常理论,是以若莲还不信邪,安慰自己可能是这只熊血少吧。 可是在她用流光割下一块肉后,还是发现没有一滴鲜血溢出,若莲才真的相信。这只大熊身体里已经没有一丝鲜血,那它的血呢?去哪了?地上也没看见一丝鲜血,大熊身上也没见到任何的伤口。 突然想起昨天符初极度危险的那一刻,这只大熊的双掌明明就要拍到国师大人身上,可是却诡异的倒了下去。难道这一切都是国师大人造成的? 若莲咽了咽口水,打了个机灵灵的寒颤,暗自对自己道:看来以罪谁也不能得罪国师大人啊。 不过转念一想,国师大人这么厉害,而且也许还喜欢自己,那自己以后不是很安全吗?一想到这里,若莲便觉得心脏又开始不规则的跳动起来,这让她无端烦恼起来。最近一看到国师大人一想到他这心脏就扑通扑通的狂跳,难道说喜欢一个人心脏就这样狂跳的?可是自己也喜欢爹爹哥哥们,可为什么见着他们自己的心也没有这样狂跳的啊? 想不有,若莲便不想了。 抛开心中的疑惑,若莲把目光放到了大熊胸前的熊皮上,只是大熊倒下的时候是趴着倒下的,所以,现在若莲若是想要剥下大熊胸前的皮,就得把大熊翻一个身,可是要把这么大一只熊翻个身以若莲的力气那是根本就不可能办到的事。 可是若莲也不想放弃那么大一块熊皮,可是左看右看也没有想到任何方法来翻大熊的身,遂只得无奈放弃。最后只把大熊四肢的皮割了下来,也许是割过一次,有了经验,若莲割得很快,拿着四肢的皮,若莲打量着,正好还可以缝两件熊衣。想到这里,若莲看着手中的熊皮是越看越满意。眼睛早已弯成了月牙儿。 随后又用‘流光’割下了几块大肉,找来一些滕蔓,把肉捆绑在一起,便在银子欢快的叫声中满载而归。 若莲看着手中的战利品,只觉得一阵骄傲,以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做到这些,看来,没有三哥在自己身边,自己也可以过得很好。 一想到三哥,若莲的笑颜便隐了下去,算算时间,自己失踪已经四天了,还不知道三哥急成什么了。还有爹爹,他的身体本就不好,这次会不会因为自己失踪再次让他的病复发?幸好大哥不在家,不然又会多一个人焦急。还有柯青哥哥,那天他逃掉了吗?还有昭夜,青三…… 原来不是不用想这些问题便不存在了,紧了紧手中的滕蔓,希望国师大人的伤快点好,这样就可以离开了。 文府 文老爷的书房 文老爷背着手不停的在书房走着,一向慈祥的脸上布满阴寒,浑浊的双眼散发出浓浓的杀意, “梅儿,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谁想要莲儿的命。还有,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莲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在说完这句话后,文老爷重重的咳嗽起来。 “您放心,我会的。”在他身前的文若梅也是一脸凝重,眉头紧锁,听到文老爷的话后,便沉声回答。 “唉……” 文老爷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我的女儿啊,你怎么就不能顺利的健康成长呢?” 文若梅见到文老爷这个样子,心里难受,低低的道:“爹,你要保重身体,莲儿绝对不愿在回来时看到您已经倒下。” “去吧。” 文若梅退出书房,瞬间便收起脸上的悲痛神色,眼神一凝,轻轻招手,黑影闪现,一道人影无声无自息的站在了他的身前, “朔岩,有消息了吗?” “没有,不愧是出自‘罗网’,死也不肯招。”朔岩低声回答,声音里有着点点敬佩。 “哦?”文若梅挑眉,眼里闪过森冷的杀气,“这样都不招,果然是好骨气啊,呵……我还真不信了。落在我手里的,会有我得不到的秘密。” 忽然,文若梅神色一转,“莲儿有消息了吗?”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莲儿若是有消息,朔岩早就告诉他了,但是他还是想再确定一下,顺便以此来提醒他,时刻让他的头脑保持在最清醒的状态下。让他知道,他的妹妹还等着他。 果然,朔岩眼里闪过一丝惭愧,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无能,小姐……还是没有消息。” 文若梅听了后,并没有其他动作,只是闭上了眼睛,一阵风吹过,文若梅眼睛陡然睁开,犹如实质的冷光从空中闪过,天空上的乌云更加厚实了, “传令下去,加大力度搜救小姐!一有消息马上回禀我!” “召集所有人手……我们去会会那所谓天罗地网的‘罗网’吧。” “是!”朔岩神色一束,人影一闪已不见了踪影。 “莲儿,别怕,三哥一定把你找回来!”抬头看着乌云笼罩的天空,文若梅捏紧了双拳。 “轰……”一道惊雷乍然闪现,响彻了整个天月上空…… 第一百一十九章 烤熊肉 回到山洞,若莲见着符初闭着眼睛疗伤,也没打扰他,轻轻的把手中的熊皮放下,然后提着熊肉去了水潭。已经走了两次了,所以若莲对去水潭的路比较熟悉,便让银子去捡些干树枝,自己独自去水潭。 细细的把熊肉洗干净,摘了几块大花瓣包好,随后返回山洞。 回到山洞,见洞内已有一大堆树枝,若莲满意拍拍银子的头,“等会儿烤肉给你吃。” 走到已经熄灭的火堆处,若莲用树枝挑开,果然,最底处还有着火星,连忙放一些干树枝上去,鼓足气儿的吹,不一会儿,火便燃了起来。 拿过一根树枝,用流光削尖串起熊肉,像模像样的烤起来。 听见身旁传来响动,若莲转头,见符初已经醒过来,正睁眼看着自己,顿时便笑了,“国师大人,今天咱们有好东西吃了。” 符初在她漆黑的小脸上停下了目光,把若莲看得连忙腾出一只手使劲的抹着脸,“国师大人,我脸上有什么吗?”干嘛这样看着她? 她的手不抹还好,本来只有几道黑痕在脸上,被她这样一抹,顿时全抹均匀了,只露出乌黑的大眼睛和一口细白的贝齿。符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伸出手为若莲轻轻擦了擦,这个动作顿时便让若莲的心脏停了一下,她讷讷的看着符初,最后像是发现什么似的,一把抓住符初的手,大声道:“国师大人,你看,你还说你不喜欢我?不然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符初征了一下,垂下目光。抽开了手,“我对你好是因为你是阿梅的妹妹,阿梅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 “……是吗?”若莲失望的垂下眼帘,这一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她就说嘛,国师大人怎么可能喜欢她?只是把她当妹妹而已。 “可是……你……亲了我啊?” 若莲咬了咬唇,还是问了出来。她必须找到答案,既然不喜欢她干嘛又要亲她? 符初的垂在衣袖的手抖了抖。“昨晚……是我的错,一时愰忽,把你当成她了……” 当成她?谁?若莲想起来了,那一次去国师府救他时,在他房间里不是挂了一幅画吗?画上的女子那么美丽,国师大人说的是她吗? 原来那真的是国师大人喜欢的人啊。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若莲抬头就想要反问出口,可是在看到符初的眼睛时,她忽的住了口。只因她在符初在眼睛看到了浓烈的感情,虽只是一瞬。但若莲肯定,她真的看到了,直到此刻,她才相信,符初根本就不可能喜欢她。而且也是在此刻,若莲才觉得符初像一个真人。 心里像是被灌了药似的。苦苦的,闷闷的。之前还雄纠纠的说要符初喜欢上她,可是在得知符初已经有喜欢的人后。那丝斗志瞬间便被消灭了。直到闻到一丝焦臭味若莲才回过神,回过头,看着已经烧焦且都快要燃起来的肉时,顿时大叫起来,“啊!!我的肉……” 手忙脚乱的把肉拿下来,吹熄树枝上的火,看着那块漆黑的东西时,若莲欲哭无泪。 看来得重新烤了,幸好肉多。若莲伸手便想要把焦成一块的肉扯下来,却瞬间忘了这还是刚从火上拿下来的。“咝……”若莲被烫得直接缩回了手,对着被烫着的两根手指着直吹冷气。 待那阵痛过后,发现只有一点红肿。便不管它,直接拿起另一根树枝重新削尖,再串了一块肉上去,重新烤了。这次她得好好看着,不能再分心了。 而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符初一眼,所以没有看到符初的双眸在她手被烫伤后陡然一缩,手一动便想要去抓住若莲的手,可是却硬生生的被他制止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一次若莲没有转过头,一直紧紧盯着手中的肉。虽说是第一次烤,可是却见她烤得倒是挺娴熟,若莲还在暗自夸奖自己,看来自己还有这等手艺。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时洞内只听到若莲不时加柴火和柴火被烧时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刻钟过去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在整个洞穴内散发,勾得人肚子蠢蠢欲动。 整个肉身被烤得金黄,丝丝油珠从肉身上冒出,最后滴在火上发出‘兹兹’的声音,若莲眼勾勾的看着火上的烤肉,不时的咽着口水,没想到自己手艺如此之好。 不知何时,火堆前方出现了银子的身影,看来银子也被这香味所吸引,暂时放开对符初的害怕了。若莲对着垂涎欲滴的银子笑了,“再等会儿,马上就好了。” 终于,待得肉身表皮已经开始变得娇黄后,若莲才把烤肉从火堆上移了下来,此时,就连符初也是满脸讶异的看着若莲手中的烤肉。 “怎么样?烤得很好吧,闻着好香,肯定很好吃。这还是我第一次烤呢,”若莲看着自己的作品,顿时得意起来。 满脸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来之前的失望与伤心。 她相通了,当妹妹便当妹妹吧,有他这样一个大人物作自己哥哥,还是她占了便宜呢?不是吗?想是这样想,可是她却自动忽略了心中那一丝小小的难受,像针刺一样的微痛。 见着早已眼睛发光的银子,若莲转头,看向符初,见符初已然恢复了一成不变的淡然与清冷,但是还是不能掩盖他眼里的一丝期待,若莲暗自一笑,任你再厉害,肚子也要饿的吧。 拿出大花瓣,若莲用‘流光’分成三份,符初的最大,银子第二,她的最小。不过,纵是如此,毕竟整个熊肉也大块,所以若莲自己的那份也是很大一块,完全够她吃的了。 虽说没有味道,可是对于她这个已经四天没有好好吃东西的这算是顶尖美味了。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真好吃,原来我手艺这么好啊。等出去后,我要去醉仙阁里面为大哥新推出一道菜,就是烤肉,到时候我亲自去烤,照我这手艺。肯定会让大哥的生意更好的。” “你说是不是啊?符初大人?”许是符初也饿了,他吃得挺快,可人家吃的那就比若莲好看多了。修长的手指轻轻撕下肉块,一点一点的送进口中。动作优雅,看得若莲一阵不好意思。 她只要一吃到好吃的东西,形像什么的全都被她抛开了。 符初听到她的问话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这还是这么久她第一次对他说话,最后点点头表示同意若莲的说法。 若莲看着符初永远淡然的那副样子。心里便不舒服,见他像敷衍似的点点头,心里更加不舒服,转过头看着正大快朵颐的银子,顿时,心中的那抹不舒服便抛到了九宵云外了。 吃完若莲觉得最好吃的一顿后。身旁的符初又开始疗伤了。看来他也想要尽快恢复灵力好早点离开这个山谷。 不知怎么的,在想到会离开这个山谷时,若莲心中却闪过一丝不舍得。这个念头一闪过。若莲便狠狠的骂了自己一通,三哥与爹爹在外面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自己竟然还在这里想其他的。 见到符初干裂的双唇时,若莲也觉得口中发干,看来得找个什么东西来装水。在去往水潭的路上若莲这样想着。 银子不知道又跑去哪了,若莲见不着它猴影,不过也不担心它,它一直生活在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 来到水潭,若莲先喝饱了水。待吃饱喝足,若莲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看完这个美丽的水潭。沿着整个水潭开始走着,见着这些花儿如此美丽。还顽心的采了一些花朵最后做成了一个花环戴在了头顶,对着水面看了看,发觉真漂亮,顿时便美美的笑开了。 只是,似乎自己又瘦了。若莲摸摸已经尖下来的下巴。叹了口气,待回去,发现自己又瘦了,爹爹和三哥肯定又会心疼了吧。好不容易长了点肉又没了。 正在仔细的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眼角却扫到身侧的一朵大花有点不对劲。若莲站起身,细细打量着那朵大花,那朵大花是依着崖壁长着的,这一侧的花朵后面并不是树林,而是一片山崖。 大花整体呈粉色,光是身高便有若莲那么高,碗口大的花柄,上面布满倒刺,它的叶子并不是青色,而是一种大红色,四片大叶包裹住了整个花柄,而上面,粉色的花瓣整齐的开放着,每一块花瓣都有扇子那么大,整个贮立在那里,像一个大盆子一样。看起来很漂亮。 这样的大花在整个水潭并不少见,水潭处有很多这样的大花,把整个水潭围了起来。可是若莲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是一种直觉,若莲相信自己的直觉,拨开身下的花朵,她走近粉色大花,在细细的观看下终于知道了哪里不对劲了。 在这大花之后竟然有一个洞口。若不是刚刚一阵风吹过,这朵大花轻摇了一下,露出了一点身后的洞口,若莲又怎么可能会发现不对劲? 拨开大花,若莲向看着那漆黑的洞穴,心里犹疑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若是里面有危险该怎么办?这个山谷太诡异了,能听得懂人话的猴子,大得出奇的熊,能救命的奇怪种子,和人一样大的花,这一切都代表着这个山谷并不是一般的山谷。 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进去吧,进去吧。若莲咬咬牙,回头看了一眼,最后进入了山洞。 ps: 冷? 不怕,他热得很! 没事就牵牵小手,偶尔再抱上一抱…… 鸡飞狗跳的相遇生活,啼笑皆非的暧昧情愫,且看作者陈小侠的《妃常心动》,书号:2982266 第一百二十章 奇怪的书 洞内很黑,而且还很长,若莲心中害怕,扶着山壁走着,正想干脆退出去算了,却突然发现前方传来淡淡的光芒,顿时心中一松,加快脚步向前走去。光亮越来越明显,而四围的空间也越来越大,最后突然觉得眼前开阔起来,抬眼看去,柔柔的光芒闪现,若莲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这是一个很空旷类似圆形的地方,仿佛是在整个山峰中挖空似的,有着一般房间的大小。四周光滑,正对面放着一张石床,石床旁边还放着一个木质的衣柜。而在洞内的脚落处还放着一个香炉,此时上面已落了不少灰。 墙壁的四周都有人为挖空的小洞,每个洞里面都放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难怪这里会这么亮,全是这些夜明珠的作用。 所有的都在向若莲昭示着一个信息,那便是这里有人住过。只是看着洞内所有的事物都布满了灰尘,可以判断出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若莲走进石洞,目光扫到了右侧,却发现那里摆放了一个竹制的书架,上面摆满了书。若莲走过去,拿起一本书,挥掉上面的灰尘,然后四个大字露了出来——风氏剑法! 这应该是一本剑谱,光看名字便可以知晓,若莲翻开,却见上面画着一些小人拿剑比划着,顿时觉得头大,合上书,甩甩有点发涨的脑袋,看来自己不是学武的材料,把书放回原位,若莲拿起了另一本,看了看名字,写着:诗风。翻开一看。全是一些诗词。 陆续翻了账本,不是什么剑谱便是什么诗歌,还有一些女诫,妇德什么的书,没有一本是若莲感兴趣的。 难道居住在这里的人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一名会功夫的女子。若莲暗自想着。 正要离开书架,目光却停留在了一个很奇怪的书上面。 若莲拿起那本书,却怪异的发现它的书面很硬。不知什么材质做的,并不像普通书本的封面一样。而且上面的图片很……若莲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只觉得那个图片很怪异,你说像猫吧,可是猫根本就不是长这样的,而且,若莲摸摸那个图片,却发现根本就不像是画上去的。真的是太怪异了。(看到这里,相信各位亲们已经知道这是什么了吧?没错。这就是现代的记事本,而且封面还是有着加菲猫的记事本。嘿嘿……咱也狗血了一次,接着往下看吧……) 若莲拿着怪异的书,嗯,暂且称它为书吧,走向了石床。坐在石床上,她轻轻的翻开了第一页。 “来到天月已经一个月了,我还是不大习惯。靠,这什么古代啊,丫的,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我该怎么活啊?而且,我说老天爷,你既然让我魂穿了,还让我带着这个记事本来,为毛不让我带着电脑来啊?我还没听说过魂穿的人还能带东西的。你既然给了我这个福利,干嘛不给我更多?真是气死姑奶奶我了。”落款是,昌荣四十三年。 若莲一征。昌荣是国号,是上一代皇帝的称号,而昌荣帝是在昌荣四十六年驾崩的。而如今却是景行三十二年。也就是说,这之间相隔了三十五年。 “ 又过了一个月,总算把所有的事情都理清了。神啊,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这个身体怎么就这么复杂呢?怎么小小年纪就当上一族之长啊?我去,我招谁惹谁了?谁愿意当个族长啊?管着这一大家子,我容易吗我?” “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怪,竟然真的有灵力,而且还可以预言,好吧,既然连穿越都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可是为什么我不会预言啊?死木头说的是因为我修炼不够。我顿时无语了,好吧,看在这一家子够可怜的,我勉为其难的修炼吧。” ………… “哇……死木头说我是因为功力开始增强,可以施展预言之术了,木头曾经告诫我过我,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施展预言之术,因为施展预言之术是用生命作为介子的。不过我满心好奇,最后瞒着木头替他预言了,可是没想到才刚刚看到一点,便觉得全身抽痛,然后晕了过去。醒来后,死木头狠狠的骂了我,还打了我的屁股,生气得很,真是,我可是他的主子,他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屁股!太讨打了。”后面似乎主人很生气,画了一个人物图像,然后用笔狠狠的戳了几个洞。 看到这里,若莲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名女子脸上带着恨恨的表情可神色却很开心的写完这样一段话。轻扬嘴唇,她继续翻看着, “啧啧,今天第一次去皇宫,死木头曾经说过,我们这一族的存在就是为了辅佐皇帝,为百姓造福的。所以,这次让我去皇宫也是见见那个皇帝,说白了,就是混个脸熟。没想到,那皇帝看起来胖乎乎的,倒是很温和,没有一点皇帝的架子。虽然他长得不咋样,但生下来的儿子倒是个顶个的帅,看来,果然皇室基因就是不一样。只是没想到那个月仲莨竟然是如此的缺德,整个一个缺爱的娃,本来我还挺同情他的,可是竟然把姑奶奶我推进水里,要不是我向死木头学了点功夫,我还真会被淹死,月仲莨,咱俩的梁子大了!!”末了,又画了一个酷酷的人物画像,在头顶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棺材,旁边一行小字,“看你整天阴着脸,姑奶奶我赏你一个名字:棺材脸!” “噗……”若莲看到这里,忍不住的笑了。暗道写这本书的主人太可爱了。 “今天向木头告白了,我知道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虽然说他看起来呆呆的,可是我知道在整个族内对我最好的就是他了。从醒来第一眼便见到他,在听到他说的“小姐,您终于醒了”时的那一刻,我想我便喜欢上他了吧。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拒绝了!这太让我震惊了,我可以感觉到他是喜欢我的,他怎么可以拒绝我?而且还拿什么身份来说事,靠,我若是嫌弃他的身份,我会对他这么好吗?真是个榆木脑袋,明天,我要去跟他说清楚,我看上的人怎么可以拒绝我!” “怎么可以?死木头!你怎么可能娶别人?而且还是我最好的姐妹,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放下所有自尊,你却头也不回。当初在雪山里你可是说过的,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你会用你的生命来保护我。为什么,才短短的一个月,什么都变了?为什么啊?告诉我,为什么?”写到最后,娟秀的字迹开始凌乱,而在上面还可以看出泪水浸湿后变干的痕迹。 看到这里,若莲的心陡然紧了起来,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主人心里的痛苦,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再次翻开另一页, “ 明天便是大婚了,如你的愿,我嫁给了月仲莨,呵呵…… 你竟然还对我说恭喜,你可知道,我的心在滴血,我不相信你不爱我,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我想要对你说,不管什么使命与责任,不管什么地位,就我们,就我们两个人离开这个地方,去任何人找不到的地方一起生活,可是,你却听都不听我说,搂着蓉蓉就走了。呵呵…… 是啊,蓉蓉比我更适合你,她比我漂亮,比我聪明,你当然会喜欢她了。我死心了,真的,我真的死心了,不就是分手嘛,有什么呢。我是一个现代人,看,明天我要嫁的老公可是未来的皇帝,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若是有一天能回去,我一定会告诉那帮损友,我找了一个多威风的老公。”若莲痛心的发现,在这张页面上印满了点点血迹。可见当时那名女子有多痛苦。仿佛能切身感受到她的痛苦一般,若莲心头闷闷的,仿佛被什么压住了似的。 “结婚后,仲莨对我很好,不仅把所有的姬妾遣散了,而且还对外宣布只娶我一下,我当时只是淡淡一笑,纵然你现在这样说,可是当你成了皇帝后,肯定会纳妃的。因为我动用了预言之术看到了他后来的生活。曾经我也动用过预言之术,可是却看不到我未来会是怎么样。看来,木头的话说得太过了,不是什么都能被我预言到的。不过,我还是感动了,纵然我不爱他,可是我却愧疚他,只要是他的要求,我都会应允。我以为我就会这样过一生,可是,我还是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假像,老天爷,你真是在玩我吗?你是不是真想让我死了才可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莲迫不急待的翻开下一页, “我以为我够坚强,我可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时代女性,这点小小的挫折怎么可能打败我?可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怎么可以说孩子不是他的?我虽然不爱他,可是却并不代表我可以随便背叛他,可是他却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呵呵,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原来这就是古代男人,原来这就是他所谓的爱我?果然,跟帝王谈情那全是他娘的扯淡!” “孩子生下来了,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我为她取了个名字,叫蓝天,因为她出生的时候天空一片晴朗,我希望她的心胸会像蓝天一样广阔,不会因为没有爹爹便感到伤心,我会用我一生的爱来弥补她。”彼时的落款是:景行元年。 第一百二十一章 山谷生活(一) 若莲继续翻着,可是却发现后面没有了,整本书已经翻完了。但若莲却发现,这本书只有一半,还有另一半被撕掉了。 看着这本怪异的书,若莲陷入了沉思。从上面书写的来看,这本书的主人就是十八年突然消失的深蓝族族长。 而且从书上也可以知道,深蓝族族长曾经嫁给了皇帝,并且还育有一个女儿,可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皇帝却认为那个女儿并不是他的。而她记得,当今皇后并不是深蓝人,因为深蓝人早就消失了。 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莲只觉得心里头闷闷的,想哭却又哭不出来。烦燥的把书放回架子上,想到这本书的主人曾经嫁给了当今皇帝,可是那个皇帝却把她伤得这样厉害,若莲便对那从未见过的皇帝心里产生了浓浓厌恶之感,骤然想到太子殿下月朗便是他的儿子,而且府里也有很多姬妾,连带着对月朗都有些不满起来。 甩甩脑袋,把那些杂七杂八的心思抛开,若莲打开那个衣柜,希望能在里面发现衣服被子什么的。既然有人在这里住过,那肯定是会有被子衣物这些东西,但是床上并没有。所以若莲便判断应该是放在了衣柜里。 打开衣柜,却发现里面并没有若莲所料想的有被子,不过衣服倒还真有。然而若莲却突然发现,衣柜里不仅有女装和小孩穿的衣服,竟然还有男装。 若莲愣在当场。怎么还有男装,难道是这个女主人喜欢穿男装吗?应该是这样,拿起男装,若莲看了看。这是一套天青色的衣衫,抖开一看,却发现做工精细,面上还绣着精致的纹样。若莲看了看大小,发现与符初的身形很像,联想到符初那一身沾满血迹的白袍,这件衣服正好可以拿给他换。只是,这件衣服看起来是夏装,甚是单薄,根本就不能御寒。若莲再次翻了翻衣柜。却见里面还有几套男装。但都是夏装。算了,不是还有熊皮吗?到时候给国师大人缝一件熊衣便可以了。 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脏得不成样子的衣服,若莲从衣柜里挑出一件湛蓝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处理好一切,却发现衣柜角落处放着一个绣篮,拿出来一看,发现里面放着一些针线,若莲顿时便笑了。她之前还在心里纳闷该用什么缝熊衣,这下好了,问题全解决了。 眼尖的发现,绣篮里有一块还没绣好的丝帕,若莲好奇的拿近一看,却见上面绣了一朵大大的蓝色花朵。正是若莲在大哥母亲院子里的池塘处看到过的蓝姬。 而在丝帕的下方却还绣了两个小小字:蓝昭。 难道这个深蓝族族长的名字叫蓝昭。对,应该是这样的。若莲蹙了蹙眉,忽略了在看到这个名字时心里闪过的一丝怪异之感。 取走一点针线,若莲把篮子放回了原处,再拿好那一套男装,把衣柜掩好,环顾四周,没见到什么特别的地方,便打算离开了。出来也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本来她想着这个地方有床,有光,外面还有水,等会儿便让符初一块儿来,就住在这个地方。可是这毕竟是别人曾经的居住地,自己发现这个地方也是缘份,从这里拿走一些衣物与针线已经足够了,而且也不知怎么的,若莲觉得这个主人是不想有人发现这个地方,更不想有人打扰到这个清雅的地方。 临出门时,若莲见着外面黑漆漆的通道,再看看后面明亮的光芒,顿时便把目光放在了墙上的夜明珠上。 反正我都拿了针线与衣服,再拿走两颗夜明珠应该没什么吧。而这里有这么多,若莲这样对自己说。随后从墙上抠下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最后对着房间躹了一个躬,便转身离开了。 “打扰了。” ※※※ 这次有着夜明珠照着,若莲看得清甬道内的景像,却惊讶的发现这个通道像是被人为的打通,而这一切都向若莲昭示,刚才她见到的那个类似房间的镂空山洞也是人为的挖开的。真厉害,若莲感叹一声。 出得洞口,若莲又细细的找了找看能不能找到能盛水的东西。刚才在石壁内并没有看到可以装水的东西。无奈,若莲只得自己慢慢寻找,还别说,真让若莲找到一样可以代替水的东西。 那是在一朵白色的大花上面结着的东西,你有见过花有果实的吗?反正若莲算是见识到了,也许这花可以当树了吧。 那个东西呈白色,外壳坚硬,大概四指并宽,若莲用‘流光’摘下,最后用‘流光’在顶处削了一个小口,去见浮白色的汁液冒了出来,赶忙用‘流光’碰了碰,‘流光’并没有变色,这代表着没有毒,若莲放下心来,低下头啜了一口,却发现入口香甜可口,喝下去后瞬间觉得口齿生津,久久都还有一股花香味残留。于是一口气喝光,瞬间便解了渴。见那朵白色的大花上还有许多这样的果实,于是不再犹疑,全都摘下来,足足二十个。 这下好了,不用喝那个水潭的水了,虽然水潭中的水是温暖且干甜的,可是一想到又是在里面洗澡洗手,洗肉的,若莲还是觉得不太干净。 虽说之前也喝了,可是那是因为没有找到其他可以代替的。有更好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山洞,却发现符初并不在山洞,这可急坏了若莲,慌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奔出洞口,却正好见到符初从树林里走出来。 符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胸前被血染湿的衣襟处早已变成了暗黑色,袖子也被划破了,就连犹如黑锻的长发也凌乱在散在背后,可是虽是如此,却依旧无损他一身的高贵之气,就像云山之巅的那抹浮云,那样飘雅。 那双淡雅的眼在看到若莲好好的站在洞口时微微闪了闪,还没说话,若莲已经冲过来扶住了他,嘴里‘噼里啪啦’的开始数落,“国师大人,你去了哪啊?怎么不在洞里养伤?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啊?” 天知道她看到符初这个样子时有多着急,生怕他是遇到了危险。符初低低的笑了一声,若不是若莲隔得他如此近,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可是,在看到符初嘴角扬起的那抹弧度时,若莲才真的相信,刚才自己不是幻觉,国师大人是真的笑了。 “我没事,只是出去转了转。”他不会说是因为担心她出危险而去寻找她,可是却没想到身上并没有多少力气,而且加上不识路,差点就迷失了方向。不过在看到她安然无恙时,心里顿时便松了口气。 若莲不语,明显不信,可是这位国师大人行事本来就诡异,只得无奈的道:“国师大人,你伤得这样重,可得好好疗伤,不然什么时候你才能好起来啊。” 符初一顿,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很希望我快点疗好伤?” “那是当然。”若莲无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扶着他向洞内走去。 回到洞内坐好,符初突然问道:“你很想出去?” 若莲一征,最后才重重点头,“嗯,不知道三哥他们怎么样了。肯定很着急,还有爹爹……” “好……如你所愿。”还没说完便被符初淡淡的的语言打断了。 若莲不解的看着开始闭上眼睛疗伤的符初,他精致的脸上仿佛升起一抹雾气,看不真切。 若莲挠挠头,不知哪句话得罪他了,她的确想出去啊,爹爹三哥还不知急成什么样了。同时她也希望他早点疗好伤,这样就可以不用这样难受。 他以为她不知道,可是她很清楚,他的伤并没有因为那颗金色的钟子而全好,因为她时不时的会见到他满脸冷汗的样子。虽说他的面容上没有一点痛苦之色,可是这更让若莲觉得他的身体没有他所说的那样,没事。 但是,既然他不想说,她也不追问。还有,她也相信他,他可是国师大人,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 本来还想让他喝点那个花儿的果实解渴,可是在见到符初继续闭眼疗伤,便没有打扰他,去洞外把晾在外面的熊皮拿了进来,闻了闻,没有太大的异味。看了一眼符初,蹲下身,打量着眼前的符初,近距离看,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又卷翘,眼帘的垂下遮住了那双能看透人心的清冷眸子。而且,在她印象,好像符初的脸色仿佛一直都是苍白的,按捺住心里的心疼,把最大的那块熊皮轻轻盖在符初的身上。随后起身离开。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时,符初的睫毛轻轻的仿佛脆弱的抖动着。 她缝衣服的手艺一直很好,那只大熊确实大,虽然只是四肢的熊皮,可是却也是很大一块,比量着符初的身形,若莲开始动起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外面的大雾又开始降了下来,室内的温度也开始降低,若莲感觉到身上冷嗖嗖的,抬头,才发现快天快要黑了。 看了看手中的皮衣,已经成形大半了,再过一会儿,便可以做好了。侧头看了一眼符初,见他还在疗伤,便起身去外面再捡了些柴火,走到火堆,把火给燃了起来,不一会儿,洞内的温度便开始上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山谷生活(二) 做完这一切,若莲继续缝着熊衣,终于,在感到眼睛酸涩时,这件熊衣做好了。若莲长松口气,抬头看向符初,却瞬间撞进了一双深邃的眸子里。 若莲吓了一跳,“国师大人,你醒了?”随后把手中的熊衣递给他,“国师大人,我用那只大熊的皮做了一件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符初伸手接过,若莲看到身旁那套男装,连忙把男装一并弟过去,“国师大人,你身上的衣服太脏了,换一件吧。” 符初看了一眼若莲手上的男装,此刻才发觉若莲身上穿的是女装,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蹙,“这些衣服哪来的?” “哦,”若莲早已想好了一个说辞,“我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放了一点衣物,看来以前也有人摔下来过。” 符初不疑有他,有人摔下这个山谷会死,也有人不会死,甚至像他们一样好好的活着。所以,能在这个山谷中看到有人住的痕迹也不为过。伸手接过衣服,看了一眼若莲,手中没有动作。 “国师大人,你怎么不换啊?”若莲看着符初拿着衣服却不动手换,顿时不解。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来,随后站起身,“国师大人,我出去一下,你换吧。” 难怪他不动手,自己坐在那里,人还怎么换啊。若莲并没有出洞口,只是站在洞边背对着符初,只听得后面传来一阵衣带响动的声音,随后符初淡淡的声音从背后传了来。“好了。” 若莲转过身,却瞬间眼前一亮,以前每次见到符初不是黑色的衣服便是白色的衣服。而这次这件天青色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为他增添了一点儒雅的气质,而在衣衫外又套着若莲为他做的熊衣。让他整个人多了一丝粗犷,看起来有了一丝人味儿。 只是,也许是符初第一次穿这种衣服,他的神色微微有点不自在,可是很快便又恢复成了那种淡然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一般。 若莲越看越满意,她的眼睛里漾起笑意,“还挺合身的,穿在你身上刚刚合适。” 见符初并不接她的话,若莲无趣的撇撇嘴。感觉到肚子开始饿了。随后便把熊肉拿出来放在火上开始烤。不一会儿,一块金灿灿的烤肉又出来了。 银子没有回来,但是不代表若莲就把它忘了。依然若中午那样的分配,两人很快的便吃饱了。把银子的那一份用花瓣包起来,等会儿银子回来好吃。 拿起一个白色果实,用‘流光’剥开,递给符初,“国师大人,喝点水吧。这个东西很好喝,我已经尝过了,比水还管用呢。” 说着自己拿起一个果实,自己也吃了一个。吃完后还做出一幅意犹未尽的感觉。随后又拿起一下,反正水潭那里那样的大花有许多,喝完了又去摘。 两人吃饱喝足,疗伤的继续疗伤,而若莲开始给自己缝熊衣。山洞里一片温暖,两人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却有一股温馨之气在蔓延。若莲悄悄打量着符初,发觉他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而且感觉到他脸上出冷汗的次数少了许多,这代表着是不是他的伤快要好了,而他们快要离开了呢? 若莲低下头继续缝着,而符初睁开了眼,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情况,皱了皱眉,照这样的情形,恐怕还有几天才能恢复,外面只怕已经天翻地覆了吧。 侧头看了看正埋头苦缝的若莲,火光印着她小小的脸庞,那张稚嫩的脸庞经过几天的山中生活已经完全褪去了初时的稚嫩与害怕,呈现出的是一股坚定。 墨玉的眸子微闪,里面一片温暖,仿佛冬日里的那一抹阳光。 ※※※ 揉揉眼睛,若莲转了个身,却撞进了一片温暖里,鼻尖痒痒的,若莲难受,无奈的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便是一阵毛绒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昨晚怎么了?她好像是缝着缝着便睡着了,若莲撑起身,才发觉自己身上盖着的是熊皮。条件反射的把头转向一边,发现穿着熊衣的符初正静静的倚在石壁上,呼吸均匀,还在熟睡当中。 连忙把身上的熊衣披在了符初的身上,骤然失去温暖,若莲一个哆嗦,拿起昨晚快要完功的熊衣,匆匆的把线头结好,便穿在了身上,顿时一片温暖。 撩开洞口处的藤蔓,若莲走出洞口,一出洞口便觉得有点异样,呼吸中都带着一股湿润。时不时的还刮过一阵大风,虽然看不到天空的颜色,可是就这种情况来看,便能感觉到似乎是要下雨了。 匆匆的跑到水潭中洗了脸,若莲往回走,看来得趁着还没下雨前得把柴火拾够。 拾了一捆柴火回去,见符初已经醒了,若莲连道:“好像要下雨了,我去多找点柴火回来。” 果然,在若莲第四次出去拾柴火时,雨便开始下了起来。温度也开始下降,幸好自己缝了熊衣,不然这天气,虽说比不上下雪,可是却也好不了哪儿去。 初春便是这样,不下雨时天气还稍微暖和一点,可是一旦下雨,气温便会低下,特别还是这山中气候,更是难以捉摸。 这雨一下便是两天,幸好有足够的肉和足够的柴火,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待在山洞内两天,除了要解决必要的生理情况,若莲是根本就不能出山洞。为了打发时间,在做了两件熊衣后,熊皮还剩余一点,若莲干脆给银子做了一件小衣服,穿在银子身上,倒也好看。喜得银子抱着若莲叫个不停。 而期间,若莲算是见到符初的耐性,他完全可以一整天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过,这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符初告诉她,最多还有一天,他的功力便可以恢复一大半了。到时候就可以出谷了。 而若莲见着每顿都吃烤肉,虽说她烤出来的味道很好,可是架不住顿顿都吃,所以若莲趁着雨小了一点,出去拖了一根碗口大的断枝回来,彼时的符初功力已恢复了一些,但是想要带着一个人飞到山顶还是不可能。在若莲的叙说当中,符初才明白若莲是想做一个小锅,符初也不说话,很快的便砍了一个小锅出来。 随后若莲又出去搬了几块石头堆叠在一起,符初渐渐看懂了她要做什么,也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她忙碌的小身影,嘴角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期间雨有停了一小会,若莲赶忙拿着那个小锅去水潭处装满水,然后见着有些树上长满了蘑菇类的东西,便全都采下来拿到水潭洗干净。因为下了雨,泥土松软,若莲差点摔了一个大跟头,幸好被一棵大树所拦,只撞着头,脑门瞬间便破了皮。摸一摸,感觉不严重。也不以为意,抱着东西欢欢喜喜的跑回了山洞。 只是她没注意,不代表符初没注意到,在看到她白嫩的额头上那一抹刺眼的伤痕时,不经意的问道:“头上怎么有伤痕?” 彼时若莲正用‘流光’把野蘑菇切碎,听到符初的问话,头也不回的回答,“刚刚差点摔了一跤,不过幸好是撞在树上,若是摔在地上,我这一身就倒霉了。” 符初不说话了,手指轻弹,淡淡的紫光悄然没入若莲额头上的伤痕之处,顿时,那道伤痕便以可见的速度愈合,直到全部消失。想来若莲之前脸上寻些被树枝所划的伤痕也是符初为她治愈的,一旁的银子看得真切,小眼睛里滑过一丝沉思。 而若莲倒没注意到这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小小的锅中。今天中午终于可以不用吃烤肉了。 天知道,吃了三天的烤肉,现在的她一闻到烤肉的味道心里便不舒服。她在文家也没做过饭,不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步吧。而且,做饭也没有好困难。 若莲先把切好的野蘑菇和熊肉和一些采摘来的花瓣一股脑的放入锅中,然后用洗净的树枝搅拌。待水被烧滚之后,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在洞内蔓延。 果然,自己也有做饭的天赋,闻着这股香味,若莲顿时得意起来。 也不知道熟没熟,不过,多煮一会儿总没有错吧。 若莲再等了一会儿,可渐渐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恶心呢?之前都没有啊。只见锅里的野蘑菇已经煮烂,而那些各色的花瓣也已被煮烂,全都和成了一团,看起来当然有点恶心,让若莲有点怀疑这东西能吃吗?不过闻着却有一股浓烈的香味。不管那么多,先尝尝,实在不能吃就算了。若莲盛了一碗,碗是让符初削小锅时顺带做出来的。正要启唇尝尝味道,却见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抢下了她手中的碗。若莲顿时愣住,难道国师大人真是太饿了吗? 但见符初启唇轻轻喝了一口,若莲顿时紧张的问道:“国师大人,味道怎么样?”该不会很难吃吗吧? 若莲眼巴巴的看着符初,低垂着脸的符初眼神瞬间柔和,慢慢的开口,“不错。” 若莲瞬间高兴起来,大大的眼睛瞬间成了月牙儿,给银子盛了一碗那浓稠的肉汤,随后再给自己盛了一碗。 的确,这锅可称为肉粥的东西虽然卖相上看绝对不好看,甚至还很恶心,第一眼看到会产生吃下去会不会中毒的念头,可是当真吃下去之后,却会觉得有一种清香味,同时还有一股花香。虽然没有味道,可是却依然是一样不可多得的美味。 第一百二十三章 出谷 若莲瞬间便得意起来,边吃边笑道:“哈哈哈,我还有做饭的潜能啊,怕是三哥他们也不知道,等回去我给三哥他们露上一手。” 两人一猴把整个肉粥吃个精光,吃饱后,若莲倒在熊皮上,只觉得这一刻是多么幸福啊。 “我的灵力已经恢复了,”待若莲正在那里感叹时,符初的话却突然传进了耳朵。若莲顿时便愣住,她转头看着静静坐在那里的符初,他就那样坐在她的对面,脸上似乎又带上一层面具,墨玉的眸子蒙上一层淡淡的紫光,看起来深邃而而神秘,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 若莲张张嘴,想问,不是说明天才会好吗?怎么这么快。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回去,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盼望着能快点回去吗? 若莲点点头,站起身来,问道:“国师大人你的伤全好了吗?” 符初点点头,若莲瞬间便做出一幅很高兴的样子,“那就好。我们可以早点回去了。”她走向洞口,却见外面还在下雨,淅淅沥沥,无端的让人心里烦躁。 她转过头,“国师大人,外面在下雨,要不我们等雨小一点再走吧。”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本就想说那我们就走吧,可出口的却是这样一句话。懊恼的垂下眼,她不敢看符初,怕符初看出自己的心思,唉,国师大人明明就不喜欢自己,自己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啊? “好。”符初看了一眼别别扭扭的走回来的若莲。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但很快的隐了下去,又恢复成那个高贵的国师。 洞内一下便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外面传来雨水打落在树叶上面响起的‘簌簌’声。和雨水顺着洞藤蔓处溅到地上的‘滴答’声。银子似乎感觉到若莲的不高兴,窝在若莲的怀里不时用爪子轻扯若莲的头发,想引起若莲的注意。 私心里,若莲希望这雨别停,这一个念头刚闪过时,脑海里却闪过三哥焦急的面孔和爹爹苍老的面容。一瞬间,若莲感到很羞愧,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算喜欢国师大人,可也不该在这个时候闹性子啊。再说了,回到家里也可以见到国师大人的啊。 雨果然开始小了起来。最后干脆停了。若莲站起身。把银子甩在肩膀上率先出了山洞。一出山洞一股湿润的空气传来。若莲张开双臂深呼吸,见着符初已经步出,放下双臂。笑道:“国师大人,我们从哪上去?” 突然觉得这话问得真傻,以他的能力,还在乎从哪里上去吗? 果然,符初走近若莲,在若莲心跳加速和银子‘吱吱’乱叫中拥住了若莲,“抱紧我。”温热的气息在耳畔滑过。 若莲不由自主便伸出双臂抱住符初的腰身,整个脸埋在了符初的脸膛处。只觉得符初搂住她腰的那双手开始收紧,然后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飞扬。 骤然的离地让若莲呼吸都停了一瞬,可是在害怕过去。若莲却悄悄的睁开了双眼,在看到自己不断在上升时心里涌起一股兴奋,现在的她是不是在飞? 符初在崖壁上犹如一只猴子一样不停跳跃,在崖壁上的凸出的石头上借力,又是一个跳跃,很快的,便穿过空中那浓浓的雾气,到达了崖顶。 直到脚下踩到了平地,看到乌蒙蒙的天空,若莲才确定自己是真的从那个怪异而美丽的山谷中出来了。 银子早已是兴奋的尖叫一声,向前方跑去,瞬间不见了踪影。也是,恐怕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天空吧。 若莲轻笑着,感觉到符初放开了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若莲才把手从他的腰上放开。向前走了几步,打量起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并不是他们落下山崖的那处草丛。只是一片荒地,四围也没有草丛与树林,看来这是山的另一个方向。 管他什么方向,只要出来了便好。 却没想到刚刚走出几步,便凭空出现三名黑衣人,一看到这些人,若莲便一惊,一脚退回到符初的身边,伸手拉住符初的衣袖,身体也开始颤抖起来。那些一直被她尘封的记忆就要破土而出。 却见当先的那名黑衣人在见到若莲时脸上闪过一丝惊喜,竟然‘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难掩激动,“朔岩见过小姐,” 若莲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惊,将要破土的记忆被她硬生生的又压回了土里,她咽了咽口水,试探的问道:“你是?” “属下奉主子之前命来寻找小姐。”朔岩仍旧跪着回答。声音里充满喜色,天知道若是主子知道小姐被找到该有多高兴。 他带着所有兄弟把整个座山都搜了几遍,可是却没有任何发现,就连崖底也曾派人去搜,可是却没有找任何能到达崖底的地方,无奈之下还曾让兄弟从山顶向下攀爬,可是却在损失了两名兄弟的性命后而罢手。 山中央聚满雾气,根本就看不到崖底的情况,只知道是深不可测,这样的高底,人若是掉下去,能有生还的机会吗? 就在大家快要失去信心时,他们要找的小姐就活生生的站在他的眼前,这叫他怎么不能惊喜与激动。他可是亲眼见到自家主子为他心爱的妹妹急成了什么模样。要不是弟兄们阻止,只怕他们的主子就要以身试险亲自向崖底攀爬。 幸好,幸好。朔岩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他们没有一直放弃。细细打量着自家小姐,见到没有什么事后,心里长松口气。 若莲才不管他的想法,连忙问道:“你主子是我三哥吗?” 朔岩点点头。若莲瞬间便高兴起来,三哥,莲儿回来了。 “请小姐跟属下回去。”若莲连连点头,她已经有点迫不急待了。一行人跟着朔岩便向山下走去,可是走着走着,若莲却觉得不对劲,她忽的侧头,却发现身侧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之前她一下沉浸到可以见到家人的高兴之中,却忽略了身旁的景像,此刻才发觉符初已经不见了。 若莲停下脚步,心里闪过一丝恼怒,走了都不跟自己打声招呼。就算不喜欢她也不用这样啊,不是说当她是妹妹吗?而且好歹也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天,就这样一声不吭的走了,若莲在伤心之余还有着浓浓的愤怒。这个符初,太可恶了! 正在飞驰着的符初突然皱眉,停下身形,闭眼寻找让自己感到不解的怪异感觉。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不适,于是身形再次飞驰起来。 若莲纳闷,怎么这三个人都没有国师大人不在了吗? 她不知的是,他们早已经习惯了符初的来无影,去无踪了。 站在文府大门前,看着那烫金的‘文府’两字,若莲有一瞬的愰忽,她生怕这是一场梦,自己其实还在那山谷之中,只是梦见回来了而已。因为在山谷的时候,晚上睡觉她也做过梦,梦里便是她回到了文家,可是醒来时还是那个冰冷的山洞。正想用手掐掐自己,看是不是在做梦,身体却忽然拥进一个无比熟悉的怀抱中。 熟悉的味道充斥着鼻尖,若莲不用抬头看便知道来者是谁,用手紧紧的回报着来人,泪水顺着面颊滚滚而落。这不是梦,她敢肯定。这具身体如此熟悉,如此温暖,这绝对不是梦。 曾无数次,面临着浓浓的害怕时,若莲都会想着他,她不能在他没有在自己身旁便会如此软弱。就是这样一股信念,让她抛掉害怕,重拾坚强。甚至在符初说不喜欢时她也不怕,因为她还有亲人。 “三哥……”喃喃的,甚至是悲痛的,若莲唤出了那个名字。 她的三哥,那个一直把她当宝贝一样的三哥,她又一次让他害怕了。 “呜呜……”伏在文若梅的怀里,若莲大哭起来,直把这几天经受过的害怕,委屈全都哭出来。心中有一个念头,只要有三哥在,她什么也不怕。 听着怀中人儿的悲泣声,文若梅的眼眶也红了,双臂紧拥着若莲,在感觉到手下的身体更越加瘦弱时,心里闪过浓浓的心疼。 “乖,不哭了,回来了就好,别怕,有三哥在,什么都不用怕。三哥就在你身边,你回家了,我们都在等着你。”轻轻的抚着怀中人儿的小脑袋。却发现怀中人儿一丝声音也没有。文若梅顿时一惊,稍稍推开若莲,却发现若莲带着满脸泪痕,唇角还扬着笑容就这样的伏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若莲苍白憔悴的面容,文若梅伸手细细的抚过,随后陡然握成拳,“‘罗网’是吗?放心,你带给莲儿的伤害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的。” 低低的说完这句话,文若梅的眼里闪过实质的杀气,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而家人便是文若梅的逆鳞。特别是他如此疼爱的若莲。 低头在看到若莲满脸泪痕的睡颜时,文若梅的眼神刹那间便温柔了下来。也不知道这个小人儿有什么魔力,值得让自己如此疼爱。也许,这便是缘分吧。 横抱起若莲,文若梅转身大踏步进入了文府。 远处的一处房顶上,在看到文若梅抱着若莲进入文府时,他才收回目光,随后转过身,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风中传来了一句呢喃,似有若无, “阿梅,你真的只拿她当妹妹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生辰 “小哥,你们这匆匆忙忙的是去干什么啊?”一名年轻男子看着许多的人脸上都带着喜色往一个地方跑去,遂拉住一名年轻人问道。 被拉住的人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年轻男子,估计是看他穿得精细,且长得也俊秀,也没生气,反而疑惑的道:“你是才来天月城吧?” 年轻男子一征,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随后才点道:“是啊,小哥你怎么知道?” 那小哥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样,“你不知道,文家四小姐生宴,文老爷大摆流水席,甭管他什么地位,只要有人去,都会被接待。这样的好事儿,上哪找去啊。” 见年轻男子一幅沉思的模样,小哥连忙摆手道:“文府就在前方,你若是有兴趣也可以去,我先走了,若是位子被占满了,我是想去也去不成了。”说完便一溜烟儿的跑了。 “这文家什么时候出了个四小姐,我怎么不知道?”年轻男子喃喃自语,很是苦恼。 “少爷,我们还去文府吗?”长乐从后面走近,低声询问。 “去!干嘛不去?”年轻男子一甩袖子,大步向前踏去。 ※※※ 莲苑 若莲无奈的坐在梳妆台前,小采轻柳玉慧三个丫头忙得脚不沾地,快速的为若莲整理着着装。 看着铜镜里又恢复红润的面孔时,不由一愣,看来这一个月的生活还真把她养得很好。当然。也不想想她这一个月是怎么过来的。又是山参,又是雪莲,又是大鱼大肉,这样的大补直补得她开始流鼻血才算好起来。 自从她那天回来后。整个文府的人才算松了口气,第二天醒来再见到文老爷更显苍老的面容时,若莲在文老爷怀里再一次哭了个哭天抢地。随后父女俩好生的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见若莲脸色仍然不好看,便让她先睡下,随后若莲的噩梦开始了。那一大堆的补药光是看着便觉得害怕,偏偏每次喝药时文老爷都会在场,在见到若莲不想喝时,顿时脸上便涌起悲痛之色,说什么“莲儿。爹爹就是想要把你身体养好。你看你现在瘦得。你这不是存心让爹爹难受吗?”一长篇说辞下来,无非就是若莲不喝药便是对不起他老人家,见着文老爷那个样子。她还能说什么。只得每天乖乖的老老实实的把所有药都喝个精光。直到把鼻血喝了出来,文老爷才罢休。 想到自己流鼻血时爹爹那急切后悔的模样若莲便想笑,可是在笑之余却是浓浓的感动,想她是何德何能,会得到一个待她如此好的爹爹。 而在养身体的日子当中,从小采三个丫头口中得知,在自己落下悬崖第二天,三皇子月岑便被押送至皇陵,果然,他叛变了。四十万大军聚集在城外。 小采在说这些时,小脸吓得惨白。 当今圣上直气得怒骂一声,“逆子!”便晕了过去。 随后太子殿下携城内二十万兵马与其对峙,这可是整整相差了二十万的距离。就在双方要开打的时候,却忽听城外传来马蹄震吼声,整个天月城都在颤抖,那是草原族族长阿日斯兰携二十万大军浩荡前来,草原族本就骁勇好战,一路过处,无一生还。 本来月岑还要拼死一搏,可是自己那方的四十万大军有超过一半的士兵突然反叛,如此一来,月岑的兵力只有二十万,以二十万对六十万,这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机会赢的场面。 就在他绝望得要自杀时,却忽然来一个神秘人,视几十万大军为无物,如入无人之地来到月岑身边,夹起月岑逃之夭夭。 没有了率领之人,那二十万大军全部丢盔弃甲认输。而事后,太子殿下展开铁血手腕,查出了反叛者还有左相陆居成以及其他一些朝庭命官。 于是这些参与了反叛之事的全都锒铛入狱,诛连九族。至此,京都的许多官职都空缺着,而就在此时,文若梅因搅灭叛敌有功,被圣上赐了一个四品的侍郎当。本来还想封更高的职位,但是文若梅拒绝了。 至于拒绝的原因,没有人知道。若莲问过,文右梅只是笑着摇摇头,“这已经足够了。” 而当这场风波完全平息后,已经是过了一个月了,而今天,若莲迎来了她在文家的第一个生辰。因为她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也不记得自己生辰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文老爷便把她的生辰定在了初次见到她的那天。也就是三月初七。 让资深的大夫摸过若莲的骨骼,判断出若莲的年龄在十三到十四之间,所以,这次生辰,文老爷对外说的便是若莲已经十四岁了。 而之所以文老爷要搞这么大的排场,也是想把若莲的身份告之出去,让若莲的名字流传到上流贵族之间。而且文老爷也确实高兴,看着自家女儿安然无恙的回来,便借着这个时刻,让若莲多沾沾喜气,免得她总遭受无妄之灾。 而关于刺客的事,虽然若莲极不想回忆起有关刺客的那一段记忆,因为那会清楚的让她想起她的手曾经杀过一个人。可是,她却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想要杀自己,可是问三哥,三哥却避而不谈,只说已经解决了。久而久之她也淡了,不管是谁想要杀自己,但那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却被突来的声音唤回思绪,“小姐,您说是这件好看,还是这件好看?” 玉慧手里两只手各拿着一套衣服,先是向若莲扬了扬左手的衣服,再向若莲扬了扬右手上的衣服。 顺着玉慧的声音看去,先看的左边,那是一件玫红色纹银花莲短袄,衣面上绣了几朵大大的牡丹,就连裙子上也绣着牡丹,看起来是既高贵又典雅,只是那颜色…… 再把目光放向右手上的那套,嘴角抽了抽。那是一件大红色对襟软锻,用暗金色丝线在上面绣着若莲不认识的花儿。只稍稍看了看,若莲便转开了眼睛,“我都不喜欢。” 玉慧一听,顿时急了,随后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些衣服出来,全都是才做的,而且全部都是鲜艳至极的。若莲看了就头疼,她最讨厌这种太过鲜艳的衣服。一穿上便学得周身不自在。 制止了玉慧还待要找的动作,若莲直接道:“去把我那件蓝色的流云罗拿出来吧。我今天就穿这个了。” “小姐,那个会不会太素了?”玉慧迟疑道。“今天可是小姐你的生辰,府里肯定会来许多的小姐们,我们一定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让你被她们比下去。” “我与她们比干嘛啊,好啦,快去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讨厌这些鲜艳的衣服。” “可是……”玉慧还要再说什么,小采瞪了她一眼,小采的年龄虽然不是三个丫头年龄最大的,可是却是最早跟着若莲,所以虽然玉慧与轻柳已经被若莲提拔成了大丫环,但她们却一直与小采为首。 撇撇嘴,无奈的去找那件已经被她沉在柜底的蓝色流云罗去了。真不知道小姐怎么想的,明明这些衣服很好看啊。看着手中各式各样的鲜艳衣服,玉慧还犹自嘟囔。 小采对正在给若莲梳头的轻柳使了个眼色,轻柳会意,拆掉了若莲头上略显复杂的头发,最后想了想,还是为若莲梳了一个环云髻。 小采用帕子给若莲净了脸,随后为若莲化了一个淡妆。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欢粉啊,胭脂这些玩意,是以小采也没往若莲脸上扑这些,只是修饰了一下眉毛,唇上点了点胭脂便结束了。 而若莲也知道今天自己生辰,也不能太随意了,所以闭着眼睛任由小采与轻柳折腾。只是那衣服她实在是受不了。 就在苦莲又想昏昏欲睡时,小采与轻柳终于弄好了,而此时玉慧也把衣服套在了若莲的身上, 睁开眼睛, 看着镜中的少女,若莲满意的笑了笑。 少女肤色白里透红,细腻光滑,一幅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神色,哪还有一点当初苍白瘦弱的模样啊。 “莲儿,都收拾好了吗?”伴随着话语,文若梅撩帘而进。在见到若莲的妆扮时,眼前一亮,把若莲拉至身旁好生打量,“不错,这一个月果然长了点肉了,”轻轻的捏了捏若莲细嫩的脸庞,文若梅笑道。 只是手中那滑嫩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直到手下人儿已经不满的唤了起来,“三哥!” 对上若莲带着愤怒的眼睛,那双眼睛因为生气格外的明亮,文若梅突然觉得心情大好,拍拍若莲的头,“客人都快来齐了,你这个正主儿该出现了。” 整个文府分为外院与内院,内院便是各家主子的住所,而外院一般便是接待客人的地方。 还没走进文家主厅,便听到一阵阵的喧嚣声,看来今天很热闹。 整个文府内到处摆满了桌子,而文府外面那一条长长的街道也是摆满了宴席,文老爷说的流水席可不是开玩笑。只要来了,就可以坐下吃饭,其中,流水席只针对寻常老百姓。而要进入府则需要请柬,当然,能得到请柬的全都是一些上流社会的贵族,这一次,文老爷是铁了心的要让人知道自己有一个宝贝女儿,同时,也是在为若莲壮势。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杜汐的亲事 接下的时间若莲算是彻底的蒙了,文老爷拉着若莲向厅内的那些官爷们一一介绍,什么户部中郎,礼部尚书,还有什么富家老爷啊,反正在场的都是天月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若莲还注意到席间很多官员与爷都把儿子带在身边,至于小姐什么的她还没看到几个。 初时若莲还不懂其中的意思,可是在见到好几个公子哥儿都睁着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她,还有文老爷在她耳边轻语的话“莲儿,觉得些少爷公子们怎么样啊?”时,若莲才终于明白了文老爷的意思。 文老爷也是用心良苦,眼看着若莲便要及笄了,得要开始为她说一门亲事了。可是呢,又怕自家女儿会受委屈,干脆借若莲生辰的机会,一来是为若莲壮势,二来嘛,也是让若莲好好的看看座上的公子少爷们。 若莲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挽着文老爷手用力的扯了扯,“爹爹,你真是,您再这样莲儿可不理你了。” 文老爷呵呵一笑,只当若莲在害羞,也不再说话,听着长伯说右相大人来了,拉着若莲便出门迎接去了。 若莲狠狠的瞪了一眼身旁脸上挂着淡淡笑容的文若梅,她才不相信文若梅不知道这件事,可是却没有向她透露一点消息。 接收到若莲传来的‘杀人’眼光,文若梅挑了挑眉,无事人般的避开了若莲的目光。 这个三哥,真是气死人了。 来到门口。便见一群人走了进来,人还未至,声便到了, “文老爷。好久不见啊,这一次接到你的请柬还真是让杜某受宠若惊呢。”声音宏亮,中气十足。 “哪里,右相可是折煞老夫了,丞相肯赏光来临小女生辰,可是小女的福气啊。”文老爷抱拳回礼。 如此这般客套了几句,便听得右相杜书突然说道,“这便是令爱吧,果真是标志可人。” 听得夸赞自家女儿,文老爷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拉过若莲。“莲儿。快快见过右相大人。” 若莲正跟在杜书身旁的杜汐互动着,听得文老爷的声音,这才把眼光放在了杜书的身上。若莲屈身柔柔的行了个礼,“若莲见过右相大人。” 同时细细的打量着这位汐儿姐姐的父亲。只见他穿得一身绛紫色的对襟云袍,腰上系着紫萝烟腰带,腰上挂着几枚玉佩,再往上看,清瘦的脸,细长的眼睛,额头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颌下留着几缕胡须,一幅儒雅的气质。 只是若莲却总觉得这位右相身上有股阴冷之感。看着那可以称得上慈祥的面容,若莲总觉得在那慈祥的面容下隐藏着浓浓的阴狠。 若莲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一个深深的寒颤。 “这是小女杜汐,听闻她与令爱是好朋友,杜某觉得这便是缘份啊,想当初杜某本想让大女儿认文老爷做干爹,咱们两家好做一个干亲,结果是我那女儿没福气,”说到这里,杜书摇摇头,见到文老爷连眉毛也没跳一下,神色沉了沉,接着道, “不过我这小女儿倒与你女儿成了好朋友,文兄,你说这是不是缘份啊?” 若莲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己刚进天月学院便被杜依陷害,后来在灯会上杜依也是处处针对自己,她一直都在纳闷,她也没有招惹她啊,现在全都清楚了。看来是当初杜依想认爹爹做干爹,但是爹爹拒绝了,原因不详,随后她就怀恨在心,在得知自己是爹爹的义女时,所以便一直针对自己。 那么汐儿姐姐是知道这件事的吧。可是为何她不与我说,难道?若莲心中产生了不好的想法,可是却瞬间暗骂自己,汐儿姐姐是这样的人吗?这么久了,她相信汐儿姐姐是对她真的好,她相信自己的眼睛,也相信自己的心。想来,汐儿姐姐是不知道里面的内情吧。 果然,在杜书说完后,身旁的杜汐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之色,随后神色焦急的看了一眼若莲,在见到若莲对她轻柔的笑着时,顿时她也跟着笑了。 “哈哈……确实是缘份啊。”文老爷大笑出声,脸上没有一丝尴尬之色,“咱们也别一直站在门口,进屋坐下用餐吧。” 随后杜书又介绍了一下一直跟在他身旁的的年轻男子,那是他的长子杜青书,年纪青青便做了编修,这样一来,又是一番恭维,看得若莲直咧嘴。 她看了一眼那个杜青书,长得倒是还行,就是阴沉着一张脸,仿佛所有人欠了他钱似的。无意间与他的目光对在一起,若莲顿时心中急跳,背上升起一抹寒意,仿佛毒蛇盯住一般。 礼物送齐,佳客满席,文老爷又说了一些客套话,随后便要开席,却见长伯悄悄走上来附在文老爷耳边说了什么,随后文老爷站起身,“各位朋友,又有一位客人来了,你们先用着,我去去便来。” 若莲纳闷,人都不是来完了吗?怎么还有客人? 这一次要请什么人全是文老爷操办的,若莲看了看,却发现上面并没有太子殿下,后来想了想,若是太子殿下出现在自己生宴上,那可就有待商榷了,那这次突然来的人会是太子殿下吗? 没一会儿,文老爷便领着一位白衣飘飘的年轻公子进了来,随后便把男子安在了他们那一桌。 若莲细看一番,没见过,不过,她没见过的人多了去了,也许又是哪家公子哥吧。 忽然感觉到一股视线传来,若莲顺着那道视线看过去,正见到杜汐向她眨了眨眼前,眼神向偏厅看了了看,若莲会意,向桌上的夫人小姐欠了欠身,寻了个理由便向偏厅去。 终于从那些夫人小姐中摆脱了,若莲长松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暗道那些夫人小姐真是太厉害了。因为要分席而坐,若莲便与那些客人所带来的夫人小姐们坐在一起,一坐下来,那些人便不停的问,什么四不姐用的什么脂粉,皮肤这么好,衣服是什么料子,摸起来很舒服云云,在听到若莲乖巧的回答后,那些小姐们脸上大多数的都闪过一丝嫉妒若是不屑,然后又是各自攀比,我今天的衣服怎么样,我这个发饰好不好看等等,若莲早就不耐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都不饿,那一桌子的美食都不吃全拿来废话,害得若莲需要顾全自己形像,不得不放下把那些食物一卷而空的想法。 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一口喝掉,看了看门口,怎么还不来啊? 念头刚一落下,便听见吱呀一声,杜汐走了进来,若莲顿时喜笑颜开,拉着杜汐仔细打量,“哎哟,汐儿姐姐,你怎么又瘦了啊?” 算算时间,若莲已经有一个半月没有见到杜汐了,她一直被关在家里出不得门。刚刚在大门处又不能说话,那时便感觉到她似乎瘦了,而现在近距离看着她,果然,那大红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荡。而那双一直明媚的大眼睛仿佛也失去了神韵似的,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很。 “哪有,”杜汐笑了笑,“你不知道现在流行瘦吗?瘦点好看。而且我再瘦也没有你瘦。”杜汐点了点了若莲的鼻尖。 “不过,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便放心了,这小脸儿红得,也算健康了。”杜汐打量着若莲,随后伸出纤细的双手使劲的捏了捏若莲柔嫩的脸庞。 若莲拉下杜汐蹂躏她脸的刽子手,看着虽然虽然在笑可是依然有着一丝惆怅的杜汐,“ 汐儿姐姐,你……还在为柯青哥哥的事生气吗? ” 那日回来醒来后,若莲便开始打听起柯青的行踪,可是三哥也不知道,等他到那处山的时候,只见到满地的尸体,根本就没有发现柯青的身影。至此,柯青便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这个人一样。本来若莲还想着上次柯青不是说来拜访朋友的,可以去找他的朋友,可是却发现她根本不知道柯青的朋友是谁。无奈只得放下,想着应该是回了江城吧。 而因为自己遭遇刺杀的事不宜与杜汐说,若莲不想把杜汐牵扯起来,因为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是谁要杀自己,虽说三哥说过已经解决了,可是她心中还是害怕,万一因为她又有人受伤怎么办,唯一的办法便是尽量不要人参与到自己的事中,所以她什么也没告诉杜汐。 而一夜之间,柯青消失不见踪影,而若莲为什么知道杜汐生气,那是她了解杜汐,她知道汐儿姐姐喜欢柯青哥哥,可是柯青哥哥这样不告而别,以杜汐的性子,若莲猜都猜得到她想的是什么。 哪知杜汐摇摇头,撇撇嘴,矢口否认,“谁为他生气啊,气坏了我身子怎么办?” “我只是……”杜汐皱了皱眉,拉着若莲坐在凳子上,神色开始低落起来,双手开始绞着自己的衣袖,“莲儿,我快要及笄了,爹爹都已经开始商量着给我找婆家了,听说对方是禁卫军总都慰裴行琰。” 第一百二十六章 表哥 “啊?”若莲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她听说过那个人,听说就是一个阴狠毒辣,好色成狂的人,曾经跑进一家农户,硬生生的从里面抢了一个少女回去,但那少女却抵死不从,最后触柱而亡。 但为什么这样一个人却有这样高的地位,统领着整个京城的禁卫军呢?最主要的是,这人吧,虽然阴狠好色,可是呢却有一身好武艺,据说曾经在国师大人手下坚持了整整三百招都还没输,最后还是国师大人动用自己的力量他才输的。而后国师大人说了一句,“光论武功,我不如他。”后,他的地位便奠定了。受到皇帝的赏识,直接封为禁卫军统领,把整个禁卫军交给他了。 若莲有一次见过禁卫军,果然是整齐有致,铿锵有力,光从那气势上便可以看出确实不同凡响。只是一想到那人的恶名,若莲便皱起了眉头。 这下可怎么办?若莲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杜汐,想来她是想嫁给柯青哥哥的吧,可是柯青哥哥却回江城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不就是嫁人吗?姑奶奶我天不怕地不怕,还怕你一个小小的都慰。”杜汐啪的一声一拍桌子,随后站起身插腰吼道。 若莲瞬间笑了出来,这才是她认识的汐儿姐姐,不会轻易被打倒的。只是在见到杜汐眼里闪过的一丝悲凉时,若莲心揪了起来。 看来,她必须得做点什么。至少也得等柯青哥哥出现啊,若莲这样想着。 “哦,对了,莲儿。关于我大姐要认你爹爹做干爹的事我并不知情,我曾经大病过一次,在屋里躺了很久,所以对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所以我……” 杜汐话还说完便被若莲打断了,“汐儿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啊,”若莲白了她一眼,拉住杜汐的手,“汐儿姐姐。虽然我们认识才一年。可是你对我的好莲儿都记在心里呢。所以你以后可千万别再这样解释了。我都知道的。” “你呀……”杜汐皱皱鼻子,伸手弹了弹若莲的额头,在见到若莲捂住额头不满的看着自己时。顿时笑了。 俩人又聊了会儿,若莲毕竟是今天的主角儿,所以两人又返回到席间,而若莲整个时间都在想该怎么做才能帮到杜汐,是以席间那些小姐们的话她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这个宴席直接从中午进行未时,随后吃饱喝足开始退席,在送走右相时,右相还笑眯眯的貌似亲切的拍拍若莲的肩膀,一顿饭下来,称呼也变得亲切了。“莲儿,以后有空多来府上玩,汐儿在家也闷得慌,正好你过来可以多陪陪她。 ” “伯父放心,莲儿会来叨扰的,只怕到时候伯父别嫌弃莲儿太闹腾就好。”若莲笑嘻嘻的回答。 “哈哈哈……”杜书抚须大笑起来,随后又客套了几句便领着杜青书杜汐与一干随从离开了。 送完人之后,吩咐下人打扫,若莲这才对着正笑眯眯的捧着茶杯的文老爷走去,“爹爹,今天的事是不是该给莲儿一点解释啊?还有,三哥,你也不许走,今天你们不说清楚都不许走!!”若莲蕴足气势,看着文老爷和想要溜的文若梅顿时插腰大声道。 文老爷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文若梅很淡然的走到凳子上坐了下去,挑眉看着若莲,“莲儿,你要我们说什么?” 若莲眯起眼睛,白嫩嫩的脸上涌起一抹羞恼,正要好好‘拷问’时,偏厅处突然走出一个人影,一身白袍,俊秀的脸庞,颀长的身体,一片优雅之态。 若莲将要出口的话顿时咽回了口中,指着男子疑惑道:“爹爹,他是?” 文老爷见着来人,脸上顿时笑开了花,也不知道是见着来人便让他开心,还是躲过若莲的追问的缘故。 招招手,“子房啊,快来见过你表哥与表妹。”张子房走近,拱拳先向文若梅施了一礼,“子房见过表哥,”随后又转向若莲,“见过表妹。”随后便直起身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若莲一眨也不眨。 若莲讷讷,微张开口,什么时候有个表哥了。 “既然见过面了,便都各自回去休息吧,子房就先住在客房吧,等过几天我所‘宣扬居’稍作修葺后,你再搬进去吧。”文老爷在吩咐完后便在长树的搀扶下离开了。 “带表少爷去客房。”文若梅轻扬手,一个丫环便走了出来,站在张子房的身前行了个礼,便领着张子房离开了。 “谢谢表哥。”张子房很有礼貌,轻声道谢,也不见得多热情,但也不会很疏离。 ※※※ 随后几天,若莲便得知了这位表哥的身份,原来他的父亲是文老爷的表弟,当年他父亲也是一个很有志气的人,脱离家庭想要打拼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后来还真别说,倒还真给他打出了点小名堂。娶了当地的一个富商女儿,日子倒也过得是红红火火的。 却没想到一夕之间家里所有财产全都被宠爱的小妾给卷跑了,这可把他气惨了,随后万般无奈之下只得来信求助文老爷,虽说是个表弟,但也是一个亲人,于是文老爷便出手相救,有文老爷打点,他的生意很快便好起来,想着文老爷的本事,这不,便把自家唯一的儿子给送过来了。看看能不能在文家学点东西,顺便借着关系谋个一官半职的。 以上信息是从小采口中得到,而小采又是从春山口中得到,听得若莲是一阵目瞪口呆,她还在心里纳闷春山又是从哪听来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莲真的是对这个新来的表哥怕了。 这不,她出苑门想去湖心亭玩玩,还没走近便见着前方走来一个人影,“莲儿表妹,这么巧啊?咱们又碰上了。”张子房敝着一张俊颜,一见到若莲便凑了过来。 若莲暗中翻了一个白眼,这几天不论她走到哪都可以‘偶遇’到这位表哥。 “表哥,你大老远的从陌城过来,周车劳顿,你这几天应该在屋子里好好休息,免得身子受不住。” “莲儿表妹,你这是在关心我吗?”张子房‘嗖’的把头凑到了若莲的跟前,一双清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若莲,直把若莲骇了一跳。 “表少爷,请您注意!”身后的小采看不过去了,上前拉着若莲后退一步,目光冷冷的看着张子房。 张子房立马摆出一幅受了委屈的神色,可怜兮兮的看着若莲,“莲儿表妹,你看你的丫环又欺负我了。” 小采横眉一竖,正要说话,若莲已拉住了她,毕竟是她的表哥,也不能太过。看着张子房的表情,若莲嘴角抽了抽,随后眼珠儿一转,道:“表哥,我要去三哥的院子,你要与我一块儿去吗?” “呃……”张子房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他咧咧嘴,伸手在自已身上到处摸了摸,最后一拍脑袋,“哎呀,莲儿表妹,我想起来了,我有一样东西忘在房间里了,我得回去拿,你先去三表哥那里吧。” “那莲儿用不用等着表哥把东西拿了再去梅苑?”眨眨眼睛,若莲‘好心’的问道。这张子房脸皮之厚,第一次见着他还感觉这人不错,结果几天下来若莲立马推翻了之前的想法。这人脸皮之厚已经有一定程度了 ,但唯一怕的人就是三哥。 “不用不用,呵呵,表妹你先去吧。”张子房干笑两声,随后向若莲拱拱手,转身便离开了。 “这人真是白长了一幅好脸面。”小采看着张子房远去的背影狠狠跺了跺脚。 若莲也很无奈,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 经过这样的插曲,若莲哪还有心思去湖心亭,想了想还是去了梅苑。 梅苑还是老样子,冷冷清清的,一进门,便看着春山无趣的坐在院子里打盹,在见到若莲来时,眼睛都亮了一圈,高兴的咧开了嘴,“小姐,您来啦?少爷在房间里看书呢。”话是对着若莲说的,一双眼睛不停的向身旁的小采瞄去。 看了一眼正对着春山火辣辣的眼神直瞪眼,但面上却涌起了一抹红晕的小采时,若莲暗笑,咳嗽一声,“小采,你不用陪着我了,我自己进去便好。” 说完越过春山便向房间里走去。留下小采轻声的呵斥声与春山的嘻笑声。 轻轻的走进里屋,见文若梅背对着她正坐在榻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书,一头长发没有挽起,直愣愣的披在背上,无端的让若莲想起了一个人。甩头抛开心中杂念,若莲蹑手蹑脚的走近文若梅,双手伸出,一把蒙住了文若梅的眼睛,声音故做低哑,“猜猜我是谁?” 文若梅全身一颤,差点脱口而出‘心儿’,但转念一想,这怎么可能?很快平复下心中的波涛,就连他自己都很奇怪怎么这么快心中便平复了,而且,似乎心儿的影子是越来越淡了,占据自己心中的影子已变成了一个小小少女。 一把握住眼上的手,文若梅轻轻用力便听到一声惊呼,随后少女软软的身子便被他抱在了怀里。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使计 “臭丫头,还想整我?”文若梅板着一张脸,眯着一张眼睛盯着怀中的少女。 这个表情最可怕,若莲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脸上扬起讨好的笑容,“哪有,三哥,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吗?呵呵……” 翻身从文若梅的怀里起来,若莲拿起已被文若梅放在桌上的书,拿起一看,叫《繁世集》,翻开一看,全是诗词什么的,无趣的翻了翻便把书放回桌上,撑着下巴坐在榻的另一边,看着已经重新拿起书的文若梅,“三哥,你今天怎么没去皇宫啊?” 自从做了那什么侍郎,文若梅便把在天月学院的先生工作辞了,每天都要去一次皇宫。 “今天沐休。”文若梅淡淡的应了一句,眼睛没从书上挪开一步。 “太子殿下怎么样?”听说最近太子殿下忙得很,不过倒也没有忘了若莲的生辰,在若莲生辰那天,托手下流云送来了许多女孩家爱玩的小玩意儿。 “无事。” “大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她知道这次大哥是去联络草原族族长,可是在草原族率领战士前来时,文若竹却并没有跟着回来。也只是托人送了礼物回来。 文若梅拿书的手一顿,随后才回答,“ 确切时间不知道,不过应该还要再过一段时间 。” 兄妹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基本上都是若莲在问,文若梅回答。若是遇到他不想回答的问题,他则直接沉默,而若莲却没有丝毫办法。 “ 三哥,你认不认识裴行琰?”若莲终于进入正题了。她来梅苑的目的便是来打探打探这个裴行琰。所谓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要帮上汐儿姐姐的忙,就得先从了解敌人开始。而她知道若是开口直接问文若梅,文若梅肯定不会告诉她,而且还会起疑心。所以便先从简单的聊天开始,让文若梅觉得她是无聊,最后便不会起疑。 果然,文若梅并没有起疑,只是有点不解,“你怎么问起他来?” “好奇啊。那天我无意间听到一个母亲教训孩子。‘不准再哭了。再哭裴恶人便把你抓了去。’然后孩子便不哭了,所以我就在想那裴行琰这么吓人啊?”既然三哥都与他同朝为官了,总该了解一点吧。 “还好。”良久。文若梅给了若莲这样两个字,若莲傻眼了,什么是还好?还好是什么?是什么还好? 结果无论若莲怎么缠,文若梅那张嘴巴里再也蹦不出一个字来。气得若莲冲他狠狠的皱了皱了鼻子,挥了挥拳头。 回到屋子里,若莲还是觉得郁闷难当,既然从三哥这里打探不出任何消息,看来得她亲自出马了。 找来三个丫头说明来意,小采三人一听她要出去死活不干,上次就因为同意她出去。结果却闹出那样的惊魂,这次她们死活不干了。要知道就因为她们没有看好若莲,而让她们受了重重的处罚,只是她们没有说出来而已。 而这次不让她出去一是为她安全着想,怕她出事,二也是为自己担心。 最后逼得没有办法,小采直接说,“小姐,不是我们不让您出去,你上次出去差点丢了性命,你可是让我们有多着急多伤心,这次就算小姐怨我们,我们也不会让小姐您出去的,你要是执意要出去,那小采就去通知老爷和三少爷了。” 若莲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她何尝不知道她们是担忧她再出现之前的事,可是这件事事关汐儿姐姐,她不可能不管,可是见到那三个丫头像门神一样的伫立在门口,若莲无奈了。看来得想个折中的法子了。 “好吧,你们赢了,我不出去便是,我先去睡觉。”若莲眼睛儿一转,笑着妥协了。 随后转身进入内室了。见着若莲乖乖的不再提出去的事,三个丫头相视一眼,均笑了。可若是她们知道自家小姐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后悔死的。 一回内室,若莲把床上的纱帐放,随后把枕头塞进被子里,做出一幅在睡觉的样子,然后才轻轻的对着上空中唤道:“昭夜。” 很快的,空间凭空出现一道黑影,正是昭夜。 若莲并不知道昭夜被丢弃在了山上,他还是文若梅在山中发现的,带回来用药物医治,所幸他受的全是外伤,而且若莲还用喂了血给他,至少缓解了他的伤情,所以才撑到了文若梅赶来。 “昭夜,你可以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出文府吗?不让任何人知道。” 昭夜点点头,若莲为了安全起见,让昭夜带着她从上次她去看望符初时偷跑出去的地方出去,只是这次不用她钻洞了,直接被昭夜抱着飞出了墙壁。 到得租马车的地方,若莲还专门看了看上次送她去国师府的那位大叔,不过在找了一圈后发现没有便放弃了, 随便租了一辆,道了声去都慰府,马车便晃悠悠的向都慰府处赶去。 坐在马车中,若莲无聊,本来想把昭夜拉进马车,但被昭夜拒绝了。若莲无奈,只得独自上了马车,撩开帘子,若莲向街上看去。看了一阵发觉没什么好看的,刚想把帘子放下来,却突然见到一个卖胭脂的摊子,脑中灵光一闪,她有办法了。 让车主停下车,若莲跑到胭脂小摊处买了铅粉,胭脂,眉炭什么的,一股脑的买了一大堆,在车主惊讶目光下上了马车。 在马车中若莲开始改装,她没化过装,不过把人弄丑还是可以的。她的想法便是,那名都慰不是好色吗?好色的人不都喜欢美人吗,只要她扮成一个丑人然后以汐儿姐姐的名义去拜访他,只要他看了她的样子,他肯定会取消与汐儿姐姐的姻亲的。 拿起眉炭开始在细细的眉毛上勾画着,随后铅粉把脸上涂成惨白一片,再涂上厚厚的胭脂,顺便再有眉炭在脸上点了许多黑点,得,若莲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现在样子肯定会吓人。 果然,马车停了下来,车主的声音从外面传了来,“小姐,小的身份低微,不敢把马车行驶到都慰府,只能停在这儿。” 若莲撩开帘子,在车主惊恐的面容中付了钱,便向都慰府走去。 妈呀……车主拍拍胸口,合扰了张大的嘴,这小姑娘不是脑袋有问题吧,刚上马车还是多漂亮的姑娘,怎么一下马车就变样了啊。那样子,车主摇摇头,表示不懂。现在的姑娘不是卯足了劲儿的把自己打扮漂亮,这小姑娘倒好,啧啧……难道这又是有钱人的新鲜花样? 想了想,若莲停下了脚步,从袖子里拿也一块丝帕罩在脸上,只露出了惨白的额头与大大的眼睛在外。 意料之中的被守卫拦在了门口,在守卫满脸狐疑的目光下,若莲轻声道:“我乃右相之女杜汐,前来见都慰。” 守卫之一皱了皱眉头,摆出一幅不相信的神情,若莲神色一凛,眼睛冷冷的扫过两位守卫,“怎么?不相信?是不是我要拿出身份证明?” 两位守卫在若莲的威压中竟然冒出了汗,殊不知,若莲隐在衣袖下的手也是攥得紧紧的,甚至都冒出了冷汗。 两位守卫相视一眼,左边那个朝右边那个使了个眼色,右边那个会意,点点头,便向府里奔去。 而左边这个连忙搓搓手道:“杜小姐说得哪里话,小的怎敢怀疑您的身份,还请杜小姐随小的来。”随后伸手走在前面,引着若莲走了进去。 若莲高昂着头,一片傲娇之色,“你们都慰是怎么教导你们这些下人的?本姑娘可是货真价实的杜家小姐,等会儿见了你家都慰,我一定要好好的让他整理整理一下府里的事,不然有你们这些奴才,都慰府迟早得出大事。” 一路上,若莲边走边找茬,一会儿说这里修葺得不好,一会儿又说那里太破旧,一会儿又说地面不干净,一会儿又说下人少云云,反正把一幅刁蛮的性子演得是淋漓尽致。直把那守卫吓得满脸土色,同时也越加相信了若莲的身份。 终于守卫把若莲引进到了一处院子,还没进去,若莲便听到了一阵软声笑语。 院子里有一个三个环水的亭子,这种建立在水上面的亭子几乎是稍微家里有钱的人都有。亭子四周挂满了粉色的丝绸,此刻所有的丝稠都被放下,隐隐约约可见其中有几个条人影。 而在亭子中放了一张很大的软榻,软榻上躺着一个男人。男人大约三十来岁,面容俊美,浓厚的眉毛下有着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鼻梁挺直,薄薄嘴唇轻轻扬起,看起来像在笑,而他的身上只套了一件紫罗兰的长袍,腰间松松的系着一根腰带,露出一半结实的胸膛,整个人看起来既懒散又性感。而在榻上不仅只躺着他一个人,在他左右还各自躺着两名少女,少女容貌娇媚,媚眼如丝,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轻纱,整个身体有一种朦胧感,让站立一旁的侍从们不时的咽口水。一名少女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不停的蠕动,同时拿起手中的葡萄喂时了男人的嘴里,“都慰,好吃吗?” 男人一口含掉葡萄,随抓起少女柔嫩的手臂便轻轻揉捏,“哪有你好吃啊?” 而若莲一进入亭子时见到的便是这种情形,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是以若莲完全征愣在当场,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大脑里一片空白。 “你便是杜汐?” 男人的声音响起,慵懒的声音带有丝丝惊讶。 第一百二十八章 撞见 若莲回过神,眼前的事物让她心里感到恶心与羞恼。这裴行琰果然不是好人!不过,文若莲,别忘了你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暗掐掌心,若莲把腰板挺得笔直,直视着裴行琰回答,声音里充满怒气,“我正是杜汐!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夫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可是却被我见到这样的场景,敢问都慰大人,你可否给我解释一下?”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事情正如你所见,哪一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杜小姐,你未免管得也太宽了吧?你不是还没进我门吗?”裴行琰低头吻了一下怀中的少女,少女嘤咛一声,直让若莲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哼……你都下了聘,那我肯定是要进你家门的。既然如此,那我以后便是当家主母,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准纳妾!”若莲怒火上涌,插着腰看着裴行琰怒声道。那模样倒真跋扈,让裴行琰皱起了好看的眉。 低头看着两名少女还在裴行琰的怀里扭来扭去,且不时还抬起娇媚的大眼睛不屑的看着她。做戏要做全套,若莲伸出手,抓住一名少女的胳膊便往地上拖,边拖时,心里边道:对不住了啊…… 那少女猝不及防被若莲一拉便拉到地上,还来不及诉苦,若莲已经‘噼里啪啦’的骂了起来,“好你个不要脸的,你竟然当着主子的面做出如此下作的事,真是欠教训!今天我就以未来主母的身份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完高高抬起手便向少女打去。按照若莲所想,裴行琰铁定会拦住自己,然后自己便可以跟他大闹一场,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且心狠手辣的人。常言道,取妻当取贤,自己这样闹,她肯定便会讨厌自己,而自己又是冒着汐儿姐姐的名义,这样一来,他肯定不会同意这门婚事。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然而她却料想错了,裴行琰根本就没有要阻止她的意思,在见到她把手高高扬起时眉头都没皱一下,仍然慵懒的躺在原地。那意思便是。你打吧。 若莲暗骂。忘了这人本就是心狠手辣,怎么会出手制止她呢?兴许到现在他还觉得有趣呢。 若莲现在是骑虎难下,打吧。可是见到地上的那名少女本来还想向裴行琰求救,然而却在见到裴行琰看都不看她一眼,顿时沉下了所有动作,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一幅任由若莲处置的态度,无端的让若莲心软。不打吧,又怎么能把自己蛮横表现出来? “哼……”若莲把手放了下去,厌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少女,“打你是脏了我的手,来人啊。把她拖下去!顺便把那个女人一块儿拖下去! ”若莲高喊出声,指着侍奉在一旁的侍从。 那两名侍从看了一眼裴行琰,见他没有制止,随后便让前把地上的少女拖了下去,顺带也带走了榻上的那名。 裴行琰从榻上起来,高大的身躯向若莲走去,那双眸子就像看到什么猎物一样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若莲暗中咽咽口水,把心中的害怕咽回去,娇笑道:“都慰大人,你该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这笑声让若莲自己都觉得渗人。 裴行琰捏着若莲的下巴轻轻用力,若莲被迫的抬起头看着他,“不是听说杜家二小姐温柔可人吗?怎么外面传言有假?” 丝帕下若莲的嘴唇抽了抽,随后很快的回答,“都慰大人,你这是在我说不温柔吗?”说完,若莲还假意的在眸子里挤出了一丝湿润。 裴行琰大笑出声,抚着若莲的眼睛,那双手让若莲心里泛起浓浓的恶心, “干什么用丝帕蒙着自己的脸?我倒要看看拥有着这么美丽的眼睛的人儿到底有怎么样的倾国容颜?” 若莲假作羞涩的垂下眼帘,任由裴行琰的手扯下了脸上的丝帕。 “咝……”四周响起了一片抽气声,更有甚者嘴里还传来一阵咕咚声,有点像是……干呕? 若莲张于血盆大口,对着已经骇得倒退了一步的裴行琰抛了个媚眼,“都慰大人,我是不是很美啊?” 从裴行琰的眸子里若莲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惨白的脸上布满了黑色的麻子点,两个脸蛋儿涂成了猴子屁股,嘴马更是一片血红。如果是晚上的话,保准能吓死一个人。 若莲向着裴行琰走去,满意的见着裴行琰再次向后退了一步,“都慰大人,你倒是说啊?我是不是很美?是不是比刚才那两个女人美许多?”看恶心不死你! 裴行琰手一抖,手中的丝帕落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若莲,厌恶的皱起了眉头,亏他还真的以为是一位大美人儿,没想到竟长成这般。若是娶了这样一个妻子回来,估计他得天天做噩梦,算了,还是让别人消受吧。 若莲还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还在那里说道:“好啊,都慰大人,你是不是嫌弃我?怎么都不说话,我要把今天的事告诉爹爹,说你欺负我。”说着还用手捂住脸开始大哭起来,反正她今天是豁出去了,丢脸便丢脸吧,反正也没人认识她。在见到裴行琰脸上闪过的厌恶之色后,若莲暗笑,看来她成功了。 “杜小姐很漂亮,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要。”若莲摇摇头,粉扑扑的往下掉,随后笑道:“不久我就要过门了,我还没好好看看我以后的居所,都慰大人陪我看看,她不好?” 裴行琰眉头皱得更深了,声音已满是不耐烦,“杜小姐,这参观便免了,你出来这么久了,该回去了免得让右相着急。我让人送你回去。” 若莲心中乐开了花,但脸上还表现出不愿,随后扭扭捏捏又带有怒气的道:“哼……好吧,我下次再 来,不过,都慰大人,我再次说一下,你可不许再纳妾了。” 再见到裴行琰已经沉下的脸色时,若莲继续道:“不用你送了,我自己能回去。” 然而刚踏出亭子后,若莲便愣住了,征征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似丢了魂儿似的看着前方之人。 来人一身月牙袍子,墨发飞扬,直垂地面,行走之间衣袂飘飘,全身似乎浸染着淡淡月华之美,仿若天外之人。 随着来人越来越近,若莲的心脏跳得也就越来越快,四目相对,若莲清楚的看到了月初眼里闪过了一丝惊讶,随后嘴角轻扬,似乎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若莲突然发觉,貌似现在自己是丑得不能见人吧。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本想捂住脸就开始跑,可是一想到身后还有个裴行琰看着,只得僵硬的站在原地。 “大人?你怎么来了?”裴行琰也看见了符初,连忙走了出来,拱了拱手。样子已不见了之前的慵懒。看起来很是正常。 见着符初的眼光看着若莲,裴行琰淡淡解释道:“她右相之女杜汐。” 却并没有向若莲说明符初,只对身旁的人招招手,“来人,把杜小姐送出府。” 若莲嘴唇动了动,最后只得僵硬着身体跟着侍从向外走。 看着若莲离开的背影,符初收回目光,淡淡的问了一句,“她是杜汐?” 裴行琰点点头,语带恶心的道:“本以为杜家小姐肯定会是个大美人,没想到长成这样,看来这门亲事我得推了。”随后摇摇头,岔开话题,“大人来是?” 符初听完裴行琰的话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随后才回答:“这次…” ※※※ ※※※ 呵斥退想要送她回去的侍从,若莲独自向外走去,直到看不到都慰府后,若莲才快速的躲到一处阴暗的地方,黑影一闪,昭夜已出现在她面前,略带担忧的看着她。 “昭夜,你说我这幅样子是不是很吓人?”若莲指着自己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向昭夜问道。 昭夜摇摇头,“在昭夜心里,小姐是天下最好看的人。” 若莲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随后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使得那张本来就吓人的脸更是让人不敢直视。而昭夜依然静静的看着若莲,一言不发。 “我这样子,国师大人肯定没有把我认出来,他刚才看我一眼只是因为我长得太丑所以才好奇,一定不是认出我来了,我这幅样子估计三哥也认不出来,他绝不会认出我来……”若莲不停的小声安慰着自己,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心中的羞恼给安抚下去一样。 随后让昭夜把她带到了清兰江,用江水洗了洗脸,才租了辆马车偷偷的回到了文府。 “小姐还在睡吗?”小采问着从里屋出来的轻柳。 轻柳点点头,“我看着小姐睡得熟,没叫醒她。”小采安心的点点头,遂继续做着手上的工作。 这一段话正好让被昭夜神不知鬼不觉的飞回来的若莲听了个正着,暗自拍拍胸口,幸好没有撞到一起。 若莲快速的把床帘拉开,却突然一道金影向若莲扑来,把若莲吓了跳。 “吱吱……”银子搂住若莲的脖子,伸出一只手不停的扯着若莲的头发。 看清楚是银子后,若莲松了口气,扯下紧紧扒住自己的银子,“这几天去哪了,影儿都不见了。城里不像山里,有许多坏人,万一你要是被坏人抓了怎么办?” 银子乖乖的任由她数落,挂在她身上不下来。若莲无奈,只得任由它,随后把被子里的枕头抽开,做好一切像是刚起的模样,轻声呼唤,“小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张子房的心思 事后几天若莲一直很焦急,也不知道那天的事奏效没有,直到杜汐的贴身丫环偷偷来报信儿后,若莲才彻底放下了心。果然那裴行琰拒绝了这门亲事,听得珠儿说裴行琰回绝的理由是什么‘杜二小姐身份高贵,温顺可人,下官身份低微,高攀不起,还请右相大人另择他人’,果然是以貌取人的家伙,不过这说起来,传闻这裴行琰冷酷无情,心狠手辣,不过那天见着似乎与传闻有较大出入,虽说是好色,但也没见到有多残暴的样子。只是这些想法都只是在若莲脑中闪过一遍便没了影子,反正也只是无关之人而已。 时间过得很快,整个天月城内都笼罩着一股喜悦的气氛当中,原因无他,只因天月的太子月朗将要大婚了。未来太子妃在经过长达一年的宫庭培训下终于要成为正牌太子妃了。家家户户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只因当今圣上说过,太子大婚,大赦天下。由此可见圣上对太子殿下的宠爱。 炎炎的夏日过去,初秋的天气虽然还是比较燥热,但是比起盛夏时节已是好多了。再有半个月便是太子大婚,若莲不知道送什么给太子殿下,想了想,最后便想绣一个鸳鸯绣枕。若莲缝衣服的手艺很好,但是绣工倒不是很好,于是这段时子闲着没事便苦练起来,倒还真把若莲的手艺练出来了,虽说比不上一般的闺阁小姐,倒也很不错了。 在燥热的时候若莲最喜欢去的地方便是湖心亭。因为是建在水上,气温本就要凉爽一些,再加上不时吹来一阵凉风,别提有多惬意了。 坐在亭中的拦椅上。若莲低头细致的绣着枕头,不时抬起头揉揉眼睛,然后再抬起头向远处看看,复低下头继续绣。许是这风景太好,许是温度适宜,若莲绣着绣着小脑袋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最后干脆倚着护栏睡着了。 小采在一旁服侍着,见着不时有风吹过,怕若莲受寒, 左右看了看没人。便打算用最快的速度回苑子里拿条薄毯来。 亭子旁边种满了一些鲜艳的花儿与柳树。此刻一阵几吹过。丝丝柳絮与片片花瓣开始随风飘扬, 倾洒在整个湖面上,而有些则很调皮。随着风力打了个圈儿,然后落进了亭子中,也飘到了若莲的头上身上。 张子房从远处走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飘飘洒洒的花瓣与柳絮当中,亭子中的若莲像是误入凡间的仙子一般,静静的倚在那里,恬淡闲适。 张子房眯了眯眼睛,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想起不久前父亲寄的信,“儿啊。既然你表叔如此疼爱他的义女,那你就要把握这个机会,一定要让她喜欢上你,这样若是你娶了她,那我们张家不就有望了吗?” 眼神沉了沉,张子房的捏紧手心,随后放开,脸上漾起温柔的笑容,大踏步的走进了亭子中。 走近若莲,张子房坐在若莲的身旁,近距离的看着眼前的少女,隔得近了,越发感叹眼前的少女真的很美,许是还小的缘故,脸上仍带几分稚嫩,可是那丝稚嫩却在慢慢褪却。晶莹剔透的皮肤像珍珠一样嫩滑,张子房这样想着,手已经抚上了少女柔嫩的脸庞,手下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手缓缓下移,停留在少女如樱花般娇嫩的红唇上,像着了魔似的,少女清新的体香一点一点拉扯着他残存的理智,喉头一阵涌动,张子房俊秀的脸上挂满迷恋,头一点一点低了下去。 朦胧间,若莲感觉到脸上一阵不舒服,麻麻痒痒的,似乎有什么在挠,以为是银子在捣乱,因为银子经常趁她睡着拖着似雪两个跑到她身上闹腾。 “银子,别闹!”若莲挥挥,试图挥开银子。 不对!不是银子!味道不同! 瞬间睁开眼睛,看清楚那向自己压来的面孔时,若莲的身体比她脑海先做出了动作。 “啪”的一声,张子房脸上瞬间浮起了五条红痕,“你干什么!!”若莲使劲推开张子房,声音因为气愤已经变了样,脸色也涨得通红,打了张子房的那只手不停的颤抖,如果,如果她没醒来,是不是,是不是…… 一想到这里,若莲心里便是一阵火怒,眼泪都溢在了眼眶里,却强忍着不肯掉下来。 张子房不料若莲会醒来,顾不得脸上的疼痛,连忙解释,“表妹,你听我解释,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我喜欢你才这样,表妹,你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好。” 快速的走近若莲,便想要拉住若莲。 “滚开!!”若莲大叫一声,厌恶的打开张子房伸来的手,然后再顺手用力一推,却见张子房向后一退,随后撞在护栏上,也许是冲力太大,也许是张子房本就没在站稳,最后,张子房华丽丽的翻了个身掉进了湖里。 若莲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直到湖里传来扑水声,若莲才跑到护栏伸出脖子往湖中看去,却见张子房不断在水里扑腾,看着若莲,连忙喊道:“表……表妹,救……救我,我……我不会水。” 本来若莲是不想管的,转身便想走。可是见张子房一会沉下去一会儿又冒出来,看那样子真不会水,想到毕竟是表哥,若是出了什么事还真不好向爹爹交待,恰在此时已有几名家丁听到声音快速的跑了过来,若莲恨恨的瞪了一眼张子房,算你好运! “你们快去救表少爷,他不小心摔湖里了。”还不待若莲说完,已经有两名家丁跳下了水把不断呼救的张子房救了上来。 救上来的张子房发髻已经散了,衣服湿哒哒的穿在身上,似乎是呛了很多水。被救上岸时便不停的咳嗽,一句话也说不出。 此时小采已经拿着薄毯走了过来,见着张子房的样子,心中虽然疑惑。但看着自家主子阴沉的脸,识趣的没有问出来,“小姐,回去了吗?” 若莲点点头,随后便跟着小采了回了莲苑,只留下不停咳嗽的张子房,只是那双俊秀的眸子闪着浓浓的阴狠,里面是一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狠意。 却不知道,在当事人都走完了之后,远处的假山后面走出一人。看其面容。竟然是五姨娘! 自从上次在梨苑发生的事后。文老爷害怕三姨娘会对五姨娘不利,又加上五姨娘做得也确实太过,所以又对五姨娘禁了令。一来是为她安全着想,二来也是让她好好反省。而禁令了几个月了,这位五姨娘终于忍不下去了,苦求着文老爷撤了她的禁令,所以今天出来闲逛,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哈哈哈……看来今天真是来对了啊。”五姨娘轻声笑了起来,尖尖的指尖划在假山上发出‘兹兹’的声音。 ※※※ 在回去的路上,小采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结果当听到若莲说后,所得小采差点儿返回过去狂揍一顿。“我就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人!每次都缠着小姐,看小姐的眼神也不对,也不知老爷怎么想的,为什么还把他留在府里,随便找个事儿给他做不就行了吗,免得他天天来招惹小姐。”小采也是气怒不已,就差满口大骂了。 “不行!小姐,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畜牲太可恶了,这次他没得手,不代表下次他不会再出手,这样小姐您太危险了,”一想到小姐刚才对她说的那畜牲的行为,小采便恨得牙痒痒,心疼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我们一定要严惩那个畜牲,我先送你回苑子里,我马上去把这件事告诉老爷和三少爷,让他们把那畜牲打发回去。” “不用了,”若莲揉揉眉心,拒绝了。 “为什么?”小采立马就急了。 “我不想让爹爹和三哥担心,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莲看着小采认真的道:“若是爹爹和三哥知道了今天的事,他们肯定很气愤,甚至还会自责。而且,他毕竟是爹爹表哥的儿子,再怎么说也算爹爹的亲人,这样的话,爹爹铁定会很为难,我不想再让爹爹为我操心了,他的身体本就不好。” “我……唉……”小采叹了口气,“小姐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突然,小采脸色再度变得难看,咬牙切齿的道:“小姐,昭夜呢?” 有昭夜在,小姐怎么可能受到欺负,除非…… “咳咳……”若莲低咳了一声,眼睛开始不敢看小采已经开始聚集起怒火的眼睛,“那个,昭夜无意间找到了他失散的家人,反正我在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我就让他先回去了,” 小采没有语言了, 无奈的看了一眼若莲,随后看着若莲的脸色不太好,知她肯定也受了惊吓,心里对那张子房已是恨到骨子里了,随后把若莲扶回了房间。 经过了这样的事,若莲看着手中的刺绣,哪还有心思绣下去,只得放在一边,独自出神。 小采说得对,这个张子房这次没得手,下次还会找机会,自己和他住在同一个府里,总是会碰面的,何况是那人就跟块牛皮糖一样,自己到哪儿他都会知道,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昭夜去警告一下他,让他心存害怕,便不会再来招惹自己了。 想想张子房便想起刚刚看他在掉在水里时,第一想法竟然是淹死了活该。若是以前,她虽然会生气,但肯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伴着年龄的增长,又加上经历了几次的生死劫难,若莲开始真正的成长起来,只是成长是需要代价的。 (若莲开始成长了,性格慢慢变得稳重起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茶楼闹事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在半个月里,什么事也没发生,若莲把张子房所做的事瞒了下来,而那张子房似乎也知道害怕,并没有再来粘着若莲。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昭夜的威吓。在昭夜回来后,若莲便吩咐了他去‘招呼招呼’她的那位表哥。 半个月的时间,若莲不仅绣了一幅枕头,还绣了一床床罩,她没什么可送的,只有这个聊表心意了,来表达自己对太子殿下的祝福。毕竟太子殿下对她那么好。 在她问三哥,太子殿下会不会喜欢她的礼物,那时,三哥的表情很复杂,最后却什么也没说,若莲只当他是想起了心儿姐姐,也没过问。 今天是太子殿下的大婚之日,若莲本想跟着文若梅一起去道贺的,但是文若梅拒绝了,就连文老爷也不赞同,说什么她还是未出阁的小姐,去参加别人的婚礼不好,若莲没办法,只得妥协,随后把自己做的东西交给文若梅,让他带给月朗,顺便替她说上祝福的话。反正她也不想见到杜依。 文老爷与文若梅早早的便去了太子府,而若莲待在家中又觉得闷,想着他们不在家,她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门了吗? 想到便做,于是带着小采与玉慧两人向外走去,留轻柳看家。 临出门时,却碰见了张子房,一见到若莲,张子房脸上便荡起温柔的笑容走过来,关切的问道:“表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羞愧的表情,仿佛那天的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似的。 若莲心里极度讨厌眼前的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绕过他。便向大门迈去。哪知张子房并不放过她,伸出手便想拦着若莲。 只是他的手还没拦伸出去,便被小采一掌拍开了,“表少爷,虽然我是一个做奴婢的,但是我有句话也不得不跟表少爷说说,有些人想要癞蛤蟆吃天鹅肉,但也要看看自己比不比得上癞蛤蟆,对不对啊?表少爷?” “噗……”若莲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真没看出来小采骂人的本事还真不错。轻轻招手。“小采。走了。” “好咧。”小采鄙夷的看了一眼张子房,那张俊秀的脸让她看了作呕。随后便跟着若莲出了大门。 徒留下张子房满脸阴沉的站在原地。长乐走上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少爷。“少爷,您看?” 张子房阴沉的脸忽然展开笑颜,看了一眼站在大门的守卫,轻笑道:“走吧,回房休息。” 声音虽轻,却无端的让人背后发凉,长乐看了一眼自家少爷离去的背影,心里颤了一下,最后还是快步走上跟了上去。 主仆三人步行来到街上,家家户户因着太子大婚都挂上了红灯笼。张灯结采,喜气洋洋,每个行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让若莲看了也是满心为月朗祝福。 抬头看看天色,还早,若莲并不想回去,于是随便找了一家茶楼,要了一些茶水和点心,三人便依着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若莲加吃点心边向窗外看去。 享受着嘴边的美食,不时再吹来一阵凉爽的风,若莲感觉很惬意。却忽听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若莲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转过头,向发出声音的源头看去。 却见一群人从楼下‘噔噔噔’的往上跑,当先一人身着上等锦袍,腰系白玉带,脚蹬一双黑纹靴,一幅富家公子打扮,再看其面容,生得倒是不错,只是面色腊黄,两眼浮肿,眼里布满阴狠之色,看面像便似残暴之徒。男子上得楼来,先是左右巡视一番,最后把目光停在一名憔悴的白袍男子身上。眼睛顿时一亮,走过去,抄起身边的椅子便向那白袍男子当头砸下。 那白袍男子躲闪不及,只得硬生生被打,顿时鲜血便顺着脸上流上流了下来,不知是谁尖叫一声,跟着许多人便开始叫起来,“打人啦!!打人啦!”随后争行恐后的向楼下跑去。 那白袍男子摸着满脸的鲜血,此时才反应过来,“郑天化,你还敢来!!” 郑天化阴狠一笑,扔下手中的椅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我告诉你,郑天青,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随后挥手,一声令下,“打!给我往死里打!!”跟在身后的仆从一听,瞬间朝郑天青围去,郑天青所坐的那桌上还有其他三名男子,见到郑天青被打,本来想要帮忙,却见郑天化一个眼神递上去,阴沉沉的道:“谁敢帮忙,我灭他全家!!”那三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肩膀抖了抖,看了一眼郑天青,一声不吭的灰溜溜的向楼下跑去。 那郑天青想来有点拳脚工夫,但是本就受了伤,加上人多,哪是那些人的对手,不一会儿便被打倒在地,鲜血直流。 而此刻,楼上的人差不多已经跑完了,只留下若莲主仆三人和另一名与若莲隔了有两张桌子的灰衣人。当然还有那一群打与被打的人。 若莲本来不想管这样的事,因为在看到那郑天青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鲜血直流时,她的心里便涌起一阵害怕,自从经过上次的事件后若莲便开始害怕起鲜血来,她本想装作若无其事的像其他茶客一般向楼下走去,可是心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文若莲,你害怕了吗?你变了吗?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最终还是善良占用了害怕,若莲睁开眼,正想说话阻止,却有人先她一步, “太吵了!”低沉的声音夹带着浓浓的不耐烦,随后那些群殴着郑天青的人全都开始惨叫起来, “啊!!我的手!” “我的脚!!” 若莲愕然的看见,那些人有的抱着脚有的抱着手全都开始哀嚎起来,而在上面均都插上了一根筷子! 若莲把目光放在说话之人身上,正是那名与她一样没有走的灰衣人,而在他桌上的筷桶里已没了筷子! 高手!! 若莲脑海中瞬间冒出了这样一个词。 此时的若莲因为这一变故而将心中的害怕全都压了下去,反而来升起一抹兴奋之感,干脆就当看好戏一样的看着,反正有昭夜在身边,她也不怕出事。 “是你坏我好事?”郑天化眯着一双浮肿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灰衣人,满脸暴虐。 灰衣人头上戴了一个斗笠,闻言,微抬头,露出了尖尖的下巴,若莲猜想此人肯定已经皱上了眉头。灰衣人看也没看一眼刘荣,伸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随后拿起桌上的剑便向楼下走去。 郑天化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早忘了眼前是一位身手高强的高手,他也有几分功夫,伸出手便向灰衣人打去。 灰衣人连脚步也没停,略过他便向楼下走去,不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 啊!!”郑天化捧着手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步了他手下的后尘,“我一定要杀了你!!” 随后与一干手下在哀嚎与痛骂中离开了茶楼。 顿时,整个二楼安静了下来,若莲看着这一场闹剧,只觉得一天的好心情都没了。没想到在太子殿下大婚的日子中会在街上发生这样的事。 这时,茶楼老板才颤巍巍的走了上来,在看到若莲三人时,顿时一愣,想来没想到还有人在上面。苦着一张脸,老板向若莲走来,“姑娘,真对不住,今儿个吓坏姑娘了吧,茶钱不用给了,算是老朽请的。” 若莲点点头,又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些银两递给老板,“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老板拿着这些钱把那人送去医馆吧。”若莲指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郑天青。 老板一征,随后感叹一声,“姑娘真是菩萨心肠。”随后接过钱,招来两名伙计抬着郑天青便往医馆去了。 叹了一口气,老板摇摇头,“真是作孽啊……” 若莲心中一动,好奇心上来,凑上前去,轻声询问,“大叔,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许是这句大叔叫得老板舒畅,又许是觉得若莲心善,这位老板开始娓娓道来。 原来这郑天化与郑天青是同父异母的两兄弟,均是天月城中有名富商郑员外的儿子。郑天青是嫡子,郑天化是庶子,但是郑天青的母亲却不受宠,最后还让郑天化的母亲给害死,而且还在郑员外处吹耳边风,让郑员外以为郑天青不是自己的儿子,随后便把郑天化的母亲扶正。 而郑天青被赶出家门,多亏一直照顾自己的贴身丫环收留他,最后他与那名丫环成了亲,生活过得虽清贫,但也很幸福。但是没想到,他的妻子却死了,没有任何原因的死了,他认为是郑天化下的手,凭着怒气打折了郑天化的一条腿,但却苦于没有证据,同时也被郑天化所抱复,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街坊邻居看他可怜,而且以前作为郑家大少爷时经常做善事,众人都乐意接济他,否则他早就死了,而这次,却不知道又闹了什么矛盾,所以才发生了刚才的事。 听完之后,若莲一直沉默。沉默得让小采要与玉慧都开始轻唤。 第一百三十一章 灰衣人 若莲一时感慨万分,她从来没想到其他兄弟之间的相处会是如此,她只知道自家大哥与三哥,纵使发生了那样的事,可是他们之间的情谊依然很深厚,至于那从未谋面的二哥,她有时从大哥与三哥的口中也可以知道那是一个豁达的男子。她完全不能想象兄弟为何要反目成仇,他们身上都留着同样的血啊。 直到小采与轻柳的轻唤,若莲才回过神来,对着老板历经风霜的脸笑了笑,想了想,摸摸荷包,却发现刚才已把银子全都掏了出来,随后转身向着小采与玉慧问道:“你们两个带钱没有?” 两人虽有不解,但还是把手中的荷包解了下来,从中掏出银子递给若莲,“小姐,我们带得不多,就这些。” 若莲接过,算了算,大概有十两的样子,全都塞给老板,“大叔,你把这钱些拿给那个郑家大少爷吧 ,让他好好的把身体养好。” ※※※ “小姐,你为什么要给钱给那个郑家大少爷啊?”回家的路上,玉慧不解的问道。 “你不觉得他很可怜吗?”若莲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一棵树,喃喃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咳咳……盗用一下) 那是一棵有着双干的树,从粗大的树干上分出了两条支干,若莲看着它,便想到了自己曾经问过大哥的话,“大哥。你恨三哥吗?” 那时大哥是怎么回答的,她记得大哥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目光看着远方,那双温润的眸子里闪现过一丝痛苦。 随后才喃喃的道:“本事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她知道,也许大哥曾经恨过三哥,可是那丝恨意却在血缘与兄弟情谊中慢慢消失。 玉慧只听到若莲前面那句话,并没有听到后面的喃喃,估计就算她听到了,也不会懂。 “可是小姐,我知道他很可怜啦,可是你也不可能一直帮助他啊。而且这世上有许多这样的事,小姐你也不……”玉慧还想说什么。被小采要用手狠狠的掐了一下。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若莲没有看到小采的动作。反而是很认真的想了想,“我知道你说得对,我不可能一直帮助他。而且我现在也明白了世上也有许多这样的人,我想帮也帮不了,但是今天既然被我遇见了,那么我便不可能袖手旁观,能帮一点是一点。” “小姐,你心地太好了,这样会吃亏的。”良久,被若莲说得一阵惭愧,玉慧蹦出了这样一句话。 若莲缓缓一笑,不置可否。 回家的路上需要穿过几条街和几个巷子。若莲在经过其中一条街的一条巷子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若莲皱眉,停了下来。 “小姐,我们走吧,别管了,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怎么跟老爷少爷们交待啊?”见着若莲停下了脚步,玉慧赶忙说起来。怕自家小姐会一时冲动上去。 小采也是摇摇头,“小姐,我们不知道那是些什么人,就算有昭夜在身边,万一人多,昭夜不一定顾得了,到时候会误伤你的。” 若莲平时一般都很听小采的话,听完后,心里也是迟疑,见着小采与玉慧虽然镇定但依然可以看出害怕的眼神时,若莲暗叹一口气,脸上展开笑颜,“好了,两位姐姐你们别再说了行不?我又不是真的要进去看一看。我让昭夜独自去看看总可以了吧。” 小采与玉慧听到前面的话顿时便松了口气,但听到后面时齐齐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她们家小姐不会轻易见死不救的。 若莲招手让昭夜进去看看,自己则慢慢往回家的方向走去。只是刚走上两步,便听巷子里传来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怎么?动不了了?刚才不是很威风的吗?怎么现在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你伤了老子一根手,老子便把你双手双脚剁了喂狗吃。哈哈哈……是不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若莲听到又传来一阵打斗声。 这段话成功的阻止了若莲的脚步,她听出了这个声音正是那个郑天化的声音,经过刚才茶楼老板的话,若莲深深的厌恶起这个人来。随后她不顾小采与玉慧担心的眼神,硬是走进了幽深的巷子里。 若莲走进巷子时,战斗已经结束,在昭夜的速度下,郑天化与他带来的人一会儿便被他全都打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见到若莲进来,昭夜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一丝惊慌,小姐会不会怪他太残忍了? 若莲对着昭夜灿烂一笑,竖起大拇指,“昭夜,做得漂亮!” 昭夜脸上似是扬起一抹笑容,许是他太久没有表情,是以做得太僵硬,只是眼里的欣喜代表着他现在很高兴。 若莲转头,看向角落处的人,正是那名灰衣人。全身血迹斑斑,已将灰衣染透。他身上的斗笠掉在了地上,想来是打斗时落掉的。露出了一张脸庞,只是整个上半部脸都用一个金色的面具覆盖着,露出了尖尖的下巴与惨白的嘴唇。 若莲走近灰衣人,蹲下,轻声询问,“你还好吧?” 这问题问得也太傻了吧,就这情形看,这人能好吗? 哪知灰衣人却点点头,“还好。”似觉得对救命恩人太冷漠有点不好,灰衣人又补了一句,“还死不了。” “哦。”若莲点点头,很好好奇的问,“刚刚在茶楼见你武功很好啊,怎么会被他们几个打成这样?” “我去做了一宗任务,受了重伤。” 难怪会被那几个人轻易打倒。 “你做任务?你是杀手吗?” “对。” “你跟踪我?” “对。” 对话越来越诡异,小采与玉慧已经相继皱着眉头想要唤若莲,哪知若莲像是背后长了一双眼睛一样,频频对她们摆手,示意别打扰她。 见到若莲不说话,灰衣人开始有点不解了, “你怕了?” “当然怕了,我以前差点就给杀手杀掉,你说我怕不怕?” “那你不怕我现在杀了你?” “不怕” “为什么?” “第一,我救了你。第二,以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杀不了我。第三,你也不像是无情之人,不然你在茶楼便不会救郑天青了。” “哦?你这么笃定?” “对。” “呵呵……”灰衣人突然笑了起来,“有趣……” 随后却见他突然站起身来,看着若莲,轻声道:“小丫头,你赢了,你猜对了一半,猜错了一半。” 若莲皱眉,“我猜错了?” 灰衣人受伤的确重,就站了一会儿便开始摇晃起来,最后干脆就倚在了墙上,“上面确实下了命令要我杀了你,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对你动过杀心。” 若莲紧盯着他,“所以你才去做了另一宗任务?” 灰衣人点头,若莲眼神复杂,“为什么?” 而小采与玉慧还有昭夜在听到灰衣人的话后才知道这名灰衣人是要来杀自家小姐的,于是纷纷紧张起来,甚至小采已经站到了若莲的前面。若是发生什么事,至少也能为小姐争取点时间,反正不能让小姐受一点伤。 而昭夜早已亮出了武器,虎视眈眈的看着灰衣人,只要他有一点动作,他便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若莲推开小采,在小采惊恐的目光再度走近灰衣人,再次问道:“为什么不杀我?” 灰衣人轻笑,“你刚才不是说了原因吗?” 若莲摇摇头,步步紧逼,“不是这个。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接受上面的要求来杀我?你认识我吗?” 一时之间若莲只想到这个可能。 哪知灰衣人很快的摇头,“我并不认识你,从来没见过你。”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上面的要求?” “我只是不想而已,随心所欲,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若莲喃喃反问,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不对劲。 “就这么简单。”灰衣人再次肯定。 若莲沉默,嘴唇已咬得泛了白,可还是坚持咬着,要不是玉慧的惊呼,只怕已是咬出了血,复杂的看了一眼灰衣人,若莲轻声道:“谢谢。” 随后转身,看着一直痛骂不已的郑天化走去,郑天化见若莲走来,眼睛里冒出浓浓的怨毒,“贱人,你等着,惹了我,我迟早会让你后悔的。” 而在听到郑天化辱骂若莲时,昭夜眼里寒光一闪,便见还在大骂的郑天化突然向后翻腾,高高抛起,重重落地,那满口的怒骂顿时没了。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晕了。 似是知道若莲在想什么,昭夜轻声道:“没有死。” 若莲暗叹一口气,出来一趟怎么就发生这么多事,揉揉眉心,“走吧。” 小采与玉慧连忙扶着若莲离开了巷子向家中走去,期间若莲并没有回头看一下,若是回头看一次,也许……只是没有也许。 再也看不见若莲的身影后,灰衣人便坐在了地上,嘴里开始吐出鲜血,但是他的神色却是轻松的。只见他费力的从手中拿出一个烟花,拉开引线便笑了。希望他们动作够快,不然,也许见到的便是他的尸体了。 只是现在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死,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在这个任务完成之前,他没有死的权力!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夜半来访 “小姐,你怎么知道那个人跟踪你啊?连昭夜都没有发现。” 玉慧疑惑的看着满脸沉重的若莲,百思不得其解。 若莲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感觉。” 是的,就是感觉,从文府到街上时,若莲就有一种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可是她又不能确认,只好故做不知,直到来到茶楼见到那名灰衣人时,若莲才确定是真的有人跟踪她。她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感觉,只是她却没有感到危险,所以当灰衣人走了之后若莲便感觉到那种似有若无盯着她的目光已经消失,在松口气的同时她又有点诧异,但是却也没多想。而在巷子里发生的一切,若不是他全身的伤不似作假,若莲还差点这是他故意设得局,于是才有之间那场诡异的对话,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名杀手。而且明明目标是自己,但他却不执行,这一点让若莲完全摸不着头脑,只是心里却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快速的让若莲抓都抓不住。 小采与玉慧见若莲皱着眉头满脸心事的模样,也不好再问,一路无话,主仆三人很快的便回到了文府。 回到莲苑,却发现轻柳并没有在苑子里,若莲也没有多想,满脑子都是在街上所发生的事,一会儿为郑家兄弟俩,一会儿为那灰衣人,搅得她脑袋都大,遂早早吃了晚饭便上床歇息了。 睡至半夜,若莲口渴醒来,本想唤外间的小采。但想了想,还是自己起身倒了一杯茶,捧着‘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反手擦擦嘴,迷迷糊糊的便向床走去。眼角却忽然扫到窗前立着一黑影,顿时磕睡虫全吓跑了, “谁?”声音因过度惊吓而变得暗哑。 见黑影动了动,若莲汗毛都竖起来,第一想法是有人来杀自己,可是转念一想,不可能,不是有昭夜在暗中保护,想起除夕那晚,若莲咽咽口水。试探的道:“三哥。是你吗?” 良久没有回答。若莲开始皱眉,既然昭夜没有现身,那么可以表示没有危险。可是,既然外面之人不是三哥,那会是谁呢? 若莲按出流光,刀刃在微弱的灯光下闪过一丝寒光,若莲正准备高声呼叫外面的小采时,却见窗户忽然被打开,随后若莲只来得及看清一身红就被拥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若莲反射性的就可用手中的流光刺去,却在听到来人的话时顿时僵在了当场。 “丫头,别动,让我抱抱。” 竟然是太子殿下! 若莲顿时松了一口气。收回流光,用手推了推月朗,没推动,再推,使劲推,仍然纹丝不动,于是若莲放弃了。 “太子殿下,你怎么了?今天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干嘛大半夜的跑我这儿,吓死我了。” 看着像八爪鱼一样抱着自己的月朗,若莲不无惊讶与无奈。 灼热的气息滑过若莲白嫩的颈边,夹带着浓浓的酒气进入到若莲的鼻子,若莲皱眉,觉得月朗太不对劲了,“太子殿下,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月朗放开若莲,弯腰用额头抵在若莲的额头上,浓浓的酒味顿时扑鼻而来,熏得若莲皱起了眉头。 月朗的手抚上了若莲紧皱的眉头,“别皱,丫头,你的眉头永远也别皱着。” 若莲莫名其妙的看着月朗,“太子殿下,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月朗没有再说话,只是睁着妖媚的桃花眼征征的看着若莲,那双眼里没有一点平时的调笑,有的只是满满的无奈与悲伤,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仿佛折了翅膀的飞鸟,让若莲看了心里涌起一阵心醉。看来太子殿下遇到了很伤心的事吧,只是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他为什么会这么悲伤? 多想把眼前的少女占为己有啊,可是不能,为什么她离得这么近,可是却隔得这么远。秀美的脸庞,白嫰的皮肤,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一片澄澈,仿若会说话话一样,就这样心疼的看着自己,像着了魔似的,月朗的头渐渐的向那张樱花般娇嫩的唇靠近。 然而那双大眼睛里清晰的印着她对自己动作所产生的困惑以及慌乱,瞬间让月朗的神智清醒,轻轻偏了偏头,俯身在若莲的耳边,仿如倾诉,仿如凌乱,仿如承诺,“不能,我不能,我的丫头需要天天笑着,我不能……” 后面的话语太轻了,若莲没有听清楚,若莲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觉得此时的月朗与以前的行为判若两人。莫名其妙的行为,莫名其妙的话语,让她完全陷入了迷芒状态。 很快,月朗便推开若莲,在若莲还来不及反应之下,他跌跌撞撞的跑到窗户处展开身形迅速飞离开来。 徒留下满脸疑惑的若莲呆在原地。 ※※※ 刚飞出莲苑,月朗便看见文若梅静静的站在假山之处,身上的衣衫已被露水打湿,想来已是在此处待了许久。 见着月朗出来,也不惊讶,只是淡淡的道:“你不该来,你的太子妃还等着你洞房呢。” 月朗走近文若梅,苦笑一番,“我知道,只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文若梅的神情开始冷冽起来,他的声音在夜风的吹拂下也变得缥缈,“阿朗,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你知道,我不想让莲儿卷进来,一旦入了局,想抽身便难,我只想她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月朗低头沉默了好一阵,忽的抬起头,桃花眼里弥漫着浓浓的笑意,俊美的脸上浮现出熟悉的调笑,瞬间恢复成了之前的月朗,“好了,小梅子,你以为我像是不懂事儿的人吗?哎哟,你看你那模样,真是,教训我教训得爽吧,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分尊卑了啊,想想以前,你可是一直叫我太子的啊,可是现在却完不把我放在眼里,你若在这样下去,小心我把你的职给撤了。” “哦?”听完,文若梅眉稍轻挑,“那你就撤了吧,反正我也不想干了。” “吆喝,小梅子,我发现你是属于那种给三分颜色便想开染房的啊,”不知何是,月朗又拿出了他那把扇子,骚包的扇着,柔和的月光淡淡的洒在他红色的喜袍上,仿若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衣,而月朗却在月光之下比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随后才对着文若梅继续道:“算了,本太子不跟你啰嗦了,屋里还有一位佳人在等着我呢,**一夜值千金啊,怎能在这儿与你虚耗。”说完轻挑的对着文若笑了笑,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身影。 收回目光,文若梅望着天上的银月,许久才轻声许询问:“你真能照亮前方的路吗?” 银月散发柔和的光芒,清晰的照亮了前方通往莲苑大门的路程,似在回答文若梅的话。 “呵……”文若梅轻笑一声,只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笑什么。 本想就此回去,手无意摸在腰间的东西,顿时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摇摇头,向着院走去,也许这也只是为想看一看她而找的借口吧。只是在见到那落了锁的大门,再见到四处都是高墙之后,稍显冷峻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 自打月朗在一阵莫名其妙的举动,随后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之后,若莲的睡意是彻底的消失了。 本来白天在外面所遇的事就够让她烦心的了,好不容易睡着,却又发生这样的事,本来一肚子的气,却见到月朗痛苦的模样时全都消散了。 又喝了一杯茶,若莲还是没有想清楚月朗到底是怎么了。按理说大喜之日应该高兴才对啊,可是为何却如此痛苦,还半夜跑到她的窗边,若不是口渴起来喝水,只怕还不知道。 难道是太子殿下对自己的妻子不满意?若莲忽然想到那次在画廊时月朗在事后对待杜依的态度,便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可是就算不喜欢也不应该这么痛苦啊? 越想,脑子越乱,也就越精神,最后若莲决定,什么也不想,继续睡觉! 可是当她走去床边时,却发现窗外再次出现了黑影,这次她倒也不害怕了,难道是太子殿下又回来了?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便见窗户被打开,一个人影跳进了房间。 若莲张大了嘴巴,揉揉眼睛,发现没有看错人,顿时疑惑出声,“三,三哥?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您老来干啥啊? 文若梅挼了挼身上的衣服,随后坐在倚子上,优雅的倒了杯茶,喝完之后才回答若莲,“我怎么不可以来?” 若莲仔细的打量着文若梅,最后奇怪的问道:“三哥,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么晚了,院门早锁了,你又不会轻功,难道是爬墙进来的?”对于文若梅怎么进来的,若莲实在是很好奇。 放下茶杯,文若梅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帕放在桌上,“我只是来送这个,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说完文若梅又从打开的窗户跳出去,若莲连忙追过去,却见一个黑影夹着文若梅迅速飞离。看来那是三哥的暗卫。 回至桌边,拿起锦帕打开,却见上面躺着许多用红纸包裹住的糖,忽然想起白天文若梅去太子府时自己央着他一定要给自己带喜糖回来,而且刚刚闻着三哥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看来是一回来便来自己这里,只是太晚了,院门已关,无奈之下只得让暗卫带着进来。 想到这里,若莲心里暖暖的,这个三哥,真是……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夜未归 第二日若莲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坐在铜镜面前看着小采双手灵活的为她梳着发,却从铜镜面前发现小采脸色难看,眉头紧锁,便关切的问起来,“小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突然像发现什么似的,觉得不对,“咦,小采,轻柳呢?平时不是她帮我梳头的吗?” 小采停下动作,“小姐,我正想和你这说件事,轻柳自我们昨天回来后就不见了,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 “什么?”若莲震惊的站了起来,却忘了小采正在为她梳发,一时扯痛了她,她也没管,示意小采把紫木梳放下, “还没有回来?你派人去找了吗?” 小采点点头,“找了,附近都找完了,没有发现,还问了其他院里交好的姐妹,都说并没有见到轻柳,倒是见到表少爷身边的小厮长乐来过莲苑。” “我们院子里的那些丫环怎么说的?” “秋草说,在未时还见到轻柳在后院里修剪花草。” “让秋草进来。” “是。” 轻柳出事了吗? 要知道一名丫环若是彻夜不归,轻则杖打,重则杖毙。而轻柳向来稳重,断不会做彻夜不归之人,这一切都在向若莲昭示,轻柳很大可能出事了。 是谁?张子房?瞬间若莲想到的便是这一个人。 正在沉思着,小采已经带着秋草走了进来,若莲对秋草印象很深。就因为她每次见着自己都很害怕的样子,让若莲深受打击,还以为自己可怕得很。秋草大约十一二岁,小小的个子。平凡的脸庞,一双手似乎是长年劳作的关系早已变得粗糙不堪,是厨房的一名烧火丫头,虽说在同一个院子里,但是因着她身份低微,纵使知道若莲性子温和,但是每次见了若莲都是低头头,战战兢兢的样子,此次也不例外。正要行礼,若莲已经阻止。声音因焦急而变得有些低沉。“不用行礼了。你昨天是什么时候见到轻柳的?” 秋草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若莲,见若莲脸色凝重,顿时心中一凛。连忙垂下头,恭敬的回答,“回小姐的话,奴婢,奴婢是在未时末见到轻柳姐姐的。 ” “你当时身边还有其他人吗?” “没……没有,只有奴、奴婢一人。” 若莲一时没有再问,既然当时只有秋草一人看到轻柳在后院修剪,其他人都在前院忙活,那轻柳就算要外出也要经过外院从大门出去啊,可是其他丫环都说没有见到轻柳的身影。难道真如自己所想的。轻柳真的出事了? “小姐?”耳边传来小采的声音,若莲迅速回神,却见秋草已经吓得全身颤抖,嘴唇泛白。暗叹一声,若莲摆摆手,“你先下去吧。” 很快秋草便下去了,若莲拄手撑着额头,静静的想着,忽然想起刚才小采对她说的话,“小采,你之前说有人看见长乐出现在莲苑周边是不是?” “是的。” 放下手用手指在桌上轻敲,“现在你马上去把告诉你这个消息的那丫头找来,顺便把表少爷请来。” 小采答应一声,便要出门,却忽听传来一阵嘈杂声,同时不知是哪名丫头大喊,“轻柳姐姐回来了。” 若莲急忙站起身,与小采迅速向门口走去,刚走几步便见轻柳在玉慧等几句丫环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本来在听到说轻柳回来时,若莲心中松了口气,可是在见到轻柳的样子时,若莲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轻柳,你怎么了?” 只见轻柳一身青色衣衫早已皱成了一团,甚至有些地方还破了,头发也凌乱得的不成样子,娇嫩的脸庞在到处都是泥土,而那双素来沉静的眸子里已布上一层死灰,然而在听到若莲关切的询问时,那双死气尘尘的眸子里闪过一比亮光,随后慢慢的,那双眼里已燃起希望,她轻启惨白的唇,沙哑难听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姐,我没事。” 见若莲满脸不信,轻柳努力扬起唇角,眼里已浸上泪水,随后扯起皱巴巴的衣袖狠狠一擦眼泪,“看我,见小姐如此关心轻柳,轻柳心中实在高兴。” 若莲的眉头本就皱成一团,她的心中总是有股不安,在听到轻柳的话后,若莲板起脸,“胡说些什么,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弄成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轻柳的身体不易察觉的僵硬了一下,只是没有人发现,随后便见她无事人般的笑了起来,“没有,小姐,没有人欺负我,昨天似雪调皮,跑了出去,我怕它有危险,所以就去追它,结果掉进了枯井里晕了过去,今早才被长乐救上来。一时有些惊吓罢了。” 若莲知道轻柳所说的那处枯井,就在若莲二娘也就是文若竹生母所居院外,因为那里险有人至,又加上轻柳摔晕了,所以这就是为何没有人发现轻柳。 若莲更加疑惑了,长乐怎么就这么巧的发现了她,并把她救了起来。只是见轻柳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最后只得放下心中疑惑,“小采,你带轻柳下去吧,在枯井里待了一夜,井底潮湿,去找个大夫来瞧瞧,别落了风寒。”轻柳心中一震,差点哭出来,随后谢了恩,便让小采领着回了房。 见其他丫环们还站在原地,若莲见她们一个个神色各异,皱眉,目光冷冷的在她们脸上一一滑过,“你们都下去吧,还有,别人问起来,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吧?” “奴婢知道。”众丫环都被若莲身上的威严所吓,均恭敬的回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以前只当自家小姐温柔可亲,但真要严格起来,还真吓人。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若莲重新坐到椅子上,她总觉得轻柳这件事很不对劲,可是就连轻柳都亲口说了没事啊,但是心里还是觉得不对。算了,也许是自己多心吧。 忽然一个小丫头走进来,先是行了一个礼,随后才道:“小姐,表少爷身边的长乐一直在门外不走,是不是要见见他?” 若莲沉吟了一会儿,才道:“让他进来吧。” 随后长乐便领了进来,很恭敬的行礼后,见若莲不说话,他开始焦急起来,时不时的抬头打量着若莲,却见若莲一直端着茶,不时拿起桌上的糕点吃着,好不惬意。 若莲早就在打量长乐了,见他样子,她更疑惑了,“长乐,你为什么不走?你是因为救了轻柳想让我赏赐你吗?” “没有,没有,没有。”长乐像被惊到般,手脑一起摇,“小的哪里敢要小姐的赏赐,小的只是想知道轻柳有没有事。” “哦?”若莲开始仔细打量起长乐来,只见长乐长得倒也算憨厚,可是那双小眼睛里总是骨溜溜乱转,总让若莲想起银子的眼睛,只是银子会让她觉得那也是聪慧,而长乐会让她感觉到狡诈。 见到若莲表情,长乐一惊,连忙解释,“小姐,您别误会,小的与轻柳什么也没有,小的只是想着毕竟是小的把她从井上救起来,想看看她有没有事。” “原来是这样。”若莲点点头,“你倒是有心了。轻柳没有事,只是有些惊吓罢了,这是一些银子,权当这次你救了轻柳的赏赐吧。”随后若莲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塞给长乐,长乐忙乐不可支的收起,在若莲不耐烦的表情下很识趣的离开了。 ※※※ 宣扬居 “怎么样?那丫头说出来没有?”张子房神色焦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随后在见到长乐进屋后连忙问道。 “应该没有,我进去见小姐时,小姐并没有对我发怒,还赐了我一两银子,而且我观她神情,确是没有发现。”长乐还来不用喘口气,立马弯着身回答。 “办得好,我就不信她会说出来,除非她是不想要命了。”张子房握紧拳头,丝丝冷光从半眯的双眼中射出,让身旁的长乐深深打了个颤抖。 “文若莲,你跑不掉的。” ※※※ 因想着轻柳受了惊吓,若莲便打算放她几天假,让她回家看望父母,哪知却被轻柳拒绝了,说,“小姐,既然服侍在小姐身边,轻柳便是小姐的人了,轻柳也把小姐当家人,所以小姐在的地方便是轻柳该待的地方。”若莲听后是既感到又疑惑,她记得轻柳是有家人,不过在她一番话后,若莲便明白肯定是家里人待她不好,否则也不会送她来做丫环吧。 如此又过了几天,若莲见轻柳与往常一样,心中也就彻底的放下了。只是轻柳变得更加沉默了,不过若莲也只是当她那天受惊颇大,还没有缓过来,也没有多在意。 算着文若梅空闲的时间,若莲向文若梅提了太子殿下大婚那日在茶楼所发生之事,随后让文若梅帮帮那位郑天青,文若梅想了想,便答应了。 随后几天,文若梅便告诉她,接触了郑天青,认为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便举荐他做了一名什么书部的记录人,随后郑家发生什么若莲不知道,只知道短短几天,郑家易主,郑家第二子下狱秋后立斩,而郑员外更是一病不起,不久便逝世,而郑夫人也是被扫出门。纵使若莲不出门,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也经常从一些丫环的口中听到。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五姨娘相约 日子就这样平静的过去,每天绣绣花,逗逗银子和似雪,看看书,很快的便迎来了寒冬时节,而几个月的深闺生活,让若莲越发的沉静下来,看起来更像大家闺秀了。 已经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了,气温是越来越低了,照这样的状态,若莲还会以为此次要下今年的第一场雪呢,结果今天却忽然放晴,太阳仿佛羞涩的孩子一般微微探出了头,不一会儿,似乎像是感受到人们的欢呼与喜爱,它终于放开羞涩大胆的把把全身露了出来,整个天月都笼罩在一怪金光之中,在这们温暖的冬日下,许多足不出户的人们纷纷踏出了家中的大槛,开始走家窜户,开始游山玩水。 若莲也不例外,收到一份请约,本来收到请约应该是好事,但是这个人若是五姨娘那可就有待商榷了。 刚才,五姨娘刘丽华忽然派帖身丫环红袖前来送口信儿,那丫头见了若莲倒也是毕躬毕敬,随后便说明了来意,“小姐,我家姨娘近几日来觉着身体好了许多,感觉身体好多了,今儿个见天气如此好,便想要去千层寺求个香拜个佛,好去去身上的晦气,想起小姐明年要及笄了,便想着小姐也应该去求求菩萨,所以便让奴婢来询问一下小姐的意思,能否与姨娘一起去千层寺?” 彼时若莲想的倒是,为什么我应该去求求菩萨,然而这个疑惑并没有在脑海中过多停留,在见到红袖那双正等着她回答的眸子时。若莲缓缓点头了。于是红袖便回去告知五姨娘,约在大门一起坐马车前去。 “小姐,你怎么就答应了呢?”小采的语气中有着不可掩饰的担心。“你又不是不知五姨娘那个人,她怎么会好心的邀你一起去千层寺。指不定她有什么阴谋不成?对不对?轻柳?”小采边为若莲整理衣服边问正与若莲梳头的轻柳。 只见被问的轻柳手中轻轻一抖,扯痛了若莲,在若莲轻声呼痛下‘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说着,“小姐恕罪,小姐恕罪,奴婢并不是有意的,请小姐恕罪。” 被轻柳突如其来的动作所吓,若莲一时摸不着头脑,只得快速的站起身扶起颤抖不已的轻柳。“ 轻柳。你是怎么了?我没有怪罪你啊?还有。我不是说过你们在我面前不要自称奴婢,不要随便下跪的吗?你怎么忘了,还不快起来!” 许是若莲的声音太过温和。轻柳停止了颤抖,随后便睁着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若莲。慢慢的,轻柳在若莲的注视下垂下了头,低低的声音响起,“对不起小姐,轻柳失礼了。” 扶着轻柳站起来,若莲皱紧眉头,看着脸色苍白的轻柳,一时之间胸口有些闷,自从上次轻柳一夜未归。第二日才回来后,轻柳便开始变得有点不对劲,不仅更加沉默了,而且脾气也变得捉摸不定,有好几次,若莲都看见她无端的冲下面的小丫头发气,但是想着她可是能是还没有恢复,也就没有多心。然而今天她的举动,实在是让她心中感到莫名,伴随着莫名的还有一股不安。 很早之前,她就对她们说过不准在她面前自称奴婢,不准动不动就下跪,只因她不喜欢这一套。初时几个丫头都不适应,但后来渐渐的也都习惯了,这么久了,她们三个还从来没在她面前下跪过,而今天轻柳却因为扯痛了自己的头发而吓得下跪,这是为什么?以前她也经常扯痛自己,可是自己从来没有怪罪过她,她也是知道的啊?可现在为何却十分的害怕自己?难道自己做了什么令她害怕的事吗?她细细想想,可是却没有发现任何。 “小姐,轻柳身体忽感不适,可不可以先回房休息?”一会儿,轻柳略带虚弱的声音响起,唤回了若莲的神智。 看着轻柳原先黑亮智慧的大眼睛此刻早已变得憔悴不堪,而眼睛下面有着一层明显的青色灰影,看起来仿佛是长久睡眠不足一般,看着这样的轻柳,若莲虽然心中疑惑,但却也心疼, “好,你先回房休息,小采,等 会儿唤一个大夫来替轻柳看看。她这样……”哪知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轻柳大声的打断,“不要!”见到小采与若莲均神色疑惑的看着自己,轻柳才惊觉自己反应过大,她尴尬的笑笑,试图掩饰,“小,小姐,我不用大夫,我身体好得很,可能是这几天下雨受了风寒,感觉有点疲惫,等会儿我用用家里的土方子,效果很好的,就不用麻烦去请大夫了。” 见轻柳说得坚决,若莲也只得答应,随后便让小采扶着轻松回房了。 看了看头上还没挽好的头发,若莲想了想,随后拆下了挽了一半的头发,随后挽了一个松松的髻,插上一根梅花簪,细细的看了一眼铜镜里的人,若莲满意的笑了笑。 铜镜里呈现出一幅清丽的面容,肤色雪白,眉目如画,看起来并不是绝美的面容,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云雾,似飘雪,似清雨。总之就是很耐看的那种,而且是那种越看越觉得好看的那种。 ※※※ “小姐,我总觉得轻柳变了,我刚刚说到五姨娘,她的反应这么大,而且今天五姨娘正好约你出去,这会不会是五姨娘的阴谋,而且轻柳也参与其中?” 通往文府大门的路上,小采在路上细细的分析着。 若莲失笑一声,“怎么可能?”把玩着胸前细碎的头发,若莲轻笑道:“小采,轻柳是除了你服侍我最久的人,而且她向来善良,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她的反常应该都是被上一次所惊吧。也怪我,若不是我不把她留在家里,若不是似雪不那么调皮,她怎么可能摔进枯井里,而且,一个人在那又深又暗又潮湿的枯井里待一晚上,肯定吓坏了。” “可是……”小采反驳。 “没有什么可是。”若莲摇摇手指,打断小采的话,“小采,我一直把你,轻柳还有玉慧当成家人一样,所以我也希望你们三个也能把各自当成家人看待,所以以后不要再说出这样的话,明白了吗?” 见到若莲眼里闪过的隐隐不快,小采征了征,随后暗叹一口气,许是自己多心了吧。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在枯井待一个晚上,自己会不会像轻柳那样坚强,甚至都不哭一声。想到这里,小采也觉得自己肯定是多心了,遂也轻声低下头,“小姐,小采错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若莲满意的笑笑,随后来到大门前,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见着若莲出来,马夫恭敬的行了个礼,“五姨娘还没出来吗?” 话音一落,娇媚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哎哟,莲儿已经到了啊,姨娘我还以为比莲儿先到呢。” 若莲顺着声音转过头,看着五姨娘,眉梢一扬,一丝诧异一闪而过。 只见面前的五姨娘仍然是一派妩媚的样子,这是天生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化着以前浓艳的装,只是素着一张脸庞,身上穿的也是绛紫色的夹袄,看起来实在是比以前仆素多了,只是那张脸因为躺在病榻上数日之久显得有些苍白。但却在妩媚的基础上增添了一丝柔弱光芒,妩媚与柔弱相结合,当真是另一种不可直视的光芒,完全可忽略了她的年龄。 难怪听说爹爹最近对她甚是宠爱,原来有这一遭啊。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若莲再也不是那个刚进府的小绵羊了,许多的事情她都懂了。比如说,关于宠爱这个词,她现在是完全懂了,在这个大院府里,她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这几位姨娘之间的争斗,但是却知道,如果得到了爹爹的宠爱,那么在这个府院里便可以不用害怕任何人。想到这里,她又是轻叹一声。 “莲儿在想什么?怎么见着姨娘就叹气呢?是不是姨娘吓着莲儿了啊?”手被轻轻握住,一股清淡却不浓郁的香味从眼前之人身上飘出,淡淡的飘进了若莲的鼻子。那双若是在别人眼里肯定是滑腻的手,可是在若莲眼中看来却是分外的恶心。她还记得自己刚入府不久时,这位五姨娘如何的针对自己,如何在笑着的同时手中紧紧用力,把她的手腕捏青的。 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若莲嘴角轻扯,一抹讥讽从眸中快速闪过,“姨娘说的什么话,姨娘今天这一身打扮很是漂亮,看得若莲是呆住了神啊。难怪爹爹现在是越来越喜爱姨娘了。” 不知何时,她也变得如此做作了,只因为长大了吗? 不!不是!因为她是爹爹喜欢的人,她只是不想让爹爹夹在她们两人之间为难而已…… 五姨娘眼里闪过一丝得意,自从自己开始重拾宠爱后,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丫头仆人们再也不会跟她使眼色了,就连当家夫人见了她也要退避三舍,而现在就连老爷最宠爱的女儿也要对她有礼,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飘飘然。 只是你们谁也猜不到,呵呵……五姨娘眼里深处闪过一丝快意的冷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千层寺 “哟,莲儿,刚才摸着你的手似乎有点凉,这大太阳的手都如此凉,定是身体太差的缘故,快点上车,别着了风寒,待会儿到了千层寺,一定要找静光大师为你祈福,听说他可是天月国的圣僧,只要得到他祝福的人,都会长寿好几年的。”很快的,五姨娘便状似关切的说着,随后拉着若莲快速的上了马车。 马车上放了炉灶,所以很是温暖,而且马车也很宽阔,所以坐上四个人也不嫌拥挤。四人相继上马后,小采与红袖两个丫环便坐在角边,不时的加些炉炭,悄无生息的。而五姨娘与若莲两人闲聊几句,大部分都是五姨娘在说,若莲在听,到得最后,若莲实在有些烦闷,打断了五姨娘的话,“姨娘,我有些乏也,先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寺庙里人多,又是跪又是拜的,您身子刚好,经不起折腾,还是现下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 说完也不看看五姨娘的反应,自顾的靠在车厢上睡着了,昨晚银子又带回来一只受伤的动物,忙上忙下的为那只受伤的小松鼠包扎伤口,偏偏那松鼠不老实得很,硬是折腾到半夜才睡。最近几个月,银子总是从外面弄一些受了伤的动物回来,有大的,也有小的。有可爱的,也有丑陋吓人的,其中包括了狗,鹿,猪,狼,甚至还有一只母猴子,现在又来了一条小松鼠,她的院子里快成动物园了。三哥还笑话说,喂着喂着就习惯了。也许你现在这沉静的性子就是被它们所陪练出来的。气的若莲绕着莲苑追了三遍文若梅,最后在文若梅认输之下才罢休。不过三哥说得也对,她的耐性倒是被这几只动物给练了出来。想到这里,若莲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容。沉沉的睡去。而小采机灵的把随身携带着的大氅披了若莲身上,并不时的为若莲掖一直滑落下的大氅。 五姨娘脸色难看的坐在原地,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没看她一眼的小采,小声的嗤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小采的手顿了一下,随后当作没有听见一般,继续坐在若莲脚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加着炭火。 五姨娘死死的咬着嘴唇,一个下贱的奴婢竟然也敢对她如此无礼,恨恨的瞪着小采,见着红袖正安静木纳的呆在角落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红袖。你还不过来替我捶捶。没看见你家主子身子不舒服吗?是想偷懒是不是?” 许是五姨娘的声音太过响亮,若莲的眉头皱了皱,随后身体也不适的动了动。小采见状,连忙轻拍若莲的背,同时对着五姨娘沉声道:“五姨娘,请您注意您的声音,小姐已经睡着了。” “她睡着……”关我屁事,后面四个字她没有说了出来,只因她看到了一双不似人类的双眼,不过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有什么好怕的。不过……忽然之间。五姨娘脸上浮现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天月城内共有五条大街,五条大街代表着天月城内的主干,而每条大街下都会分很多小街。五条大街分别是城东的万古街,城南的元石街,城西的玉朱街,城北的华瞬街,还有一个便是城中央的龙天街。当今皇宫便是建立在此处。 而今天若莲要去的千层寺是位于城北华瞬街下的千层街。这条街道就是因为有千层寺而命名为千层街,千层寺,这个在天月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方,许多外城的人都会慕名而来,只因千层寺的知名度太高了,传闻,只要在千层寺真心求福,那么你的心愿基本上就能达到。 传闻,千层寺是为那名引起三兄弟反止成仇,最终为阻止兄弟之间残杀而自杀的女子所建立。三国的皇帝为了纪念那名女子,合立为女子建立了千层寺。据说三个国家都有一座在千层寺,也不知是真是假。 而若莲在见到千层寺时一时震惊得忘了所有语言。那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在广场的后边却是一层一层的树木,树木整齐一致,仿佛有着某种规律似的,一排一排,向上向上。然而细看下去,那根本就不是树,全是房屋,一排一排的房屋 ,一层一层的叠着,仿若千层,直达云霄! 而在广场的中间却伫立着一尊古老的建筑,仿佛一条沉睡的神佛坐立着。一股浓郁的神圣之气从其上空传出,整个广场都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宁静而悠远。神佛的四围放着千尊金鼎,鼎身上刻着各个神佛之像,然而所有神佛像都有一个动作,那就是举起双手直直的指向神佛的最前方。那是一座巨大的石像,刻着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的美似乎超脱了世俗人对于美的赞叹,她穿着轻扬的纱衣,长及小腿的头发轻轻飞扬,她的神情执着而坚定,她的目光看向远方是如些悲悯与神圣,她瘦弱的双臂向上托着,仿佛托起了整个世界。 石像画得栩栩如生,仿若真人一般,石像下面放着香炉,每一个进入千层寺的人经过那座石像都会不由自主的躬身,默默的献上一柱香,仿佛多看一眼都会亵渎了她似的。 若莲征征的看着那尊石像,直到小采轻唤才回过神来,耳边听得五姨娘带着嫉妒却又夹着敬佩的声音道:“还是那么美,还是这么震憾,我来了不下五次,每见一次都会让我觉得自惭形秽……”后面的声音太小,若莲听不真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五姨娘脸上那深切的悲哀。 望着眼前的石像,若莲再一次感叹,果然不愧是天月三绝中的一绝,这千层寺光是外面的景像便让人如些震惊,不知里面如何? 抬起头,越过宏大的石像,若莲把目光投在那座神佛的头上,上面三个充满纯静而祥和的大字挂在上面——千层寺。 进入千层寺,便可看到人山人海,但是可以看出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宁静的气息,仿佛身在千层寺中能静化心灵一般,许多的小沙弥在各处闪现,点着蜡烛,坐在地上吟唱着,慢慢的,若莲看到,随着吟唱似乎许多的人都开始闭上眼睛,脸上出现了很舒服的神情。 “其实来千层寺的人大多都是来寻求心灵的祥和的,很少人是来求福的。因为静光大师不会轻易的出手为人祈福,”五姨娘看着眼前的一切,闻着空气中灵静的气息,似乎心中的烦恼也瞬间淡了许多,看着若莲迷芒的样子,很好心的解释着。却丝毫不提在家门口说的要找静光大师祈福的事,如此,只是夸下海口罢了。 若莲惊奇的看了一眼五姨娘,五姨娘哼了一声,“不过,就算静光大师不会祈福,但是我们仍可在佛像面前诚心求愿。” 随后沿着走廊,进入了正殿。正殿中央一座大佛, 大佛的胸前一个大字——佛!大殿很大,在大佛周边又放置了许多神像,有男有女,有丑有美,有大有小,许许多多,基本上每府佛像胸前写了字,比如有一个很美丽的佛像,上面书写着两个字:恶毒!而一个很丑陋的佛像上却写着:善良! 还有一些佛像上写着姻缘,送子,喜,怒,哀,乐,悲,欢,离,苦,许许多多……许多佛像下面都有人参拜祈求。 五姨娘快速的看了一眼若莲,“莲儿,千层寺所有的佛全在这大殿上,每尊佛代表着一样东西,莲儿你想求什么就去佛像下面去吧,姨娘我也先去求了,等会儿就在这门口会合。”说完也不等若莲点头,便开始向着神像奔去,若莲也不管她选的是哪尊,这大殿如此之大,只一会儿,她便看不见五姨娘了。 “小采,你想求什么?”若莲轻声问着身边的小采,“嗯,这大殿之上肯定有关姻缘的佛像吧,小采,不如你去求那个吧。” “小姐!你!”小采脸色发红,指着若莲说不出话来。 “好了,别磨磨蹭蹭了,我知你想去,快去啦,等会儿在这儿会和。” “小姐……我不……”然而小采的话还没说完,已被若莲连推向了前边,“必须给我求一个回来啊。”小采无奈,脑海里闪过一张清秀的面庞,红晕爬上了脸颊,终于半推半就的寻找起来佛像。 “昭夜,你也去选一尊吧。” 若莲对着一直紧跟在身侧寸步不良的昭夜道。因为怕千层寺人太多,而且如此神圣的地方不能亵渎,同时也想让昭夜大胆的站在阳光下,若莲便不准昭夜隐去身形,就堂堂正正的跟在她身边。此刻把小采弄走了,她也想法儿得把昭夜也弄去拜拜。 只是昭夜毫不领情,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轻轻说了句,“属下要保护小姐的安危!”这里这么多人,怎么可能留下姐一人? 若莲知道昭夜的决心,所以也不勉强,只是挨着佛像一个个的看过去,看着佛像下面许多人虔诚的拜着,若莲嘴角缓缓上扬,多么详和的一幕啊。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安 忽然一个人影吸引住了若莲的眼球,那是一名身穿袈裟的和尚,须发皆白,长长的胡须已经触到身下的蒲团上,苍老的脸上布满一股宁静的神色,他就那样静静的坐在角落处。眼睛睁开,却诡异的没有瞳仁,只月瞳白,也就是说他的眼睛不能视物。过往的行人仿佛早已习惯一般,没有一个人前去打扰。偶尔一两个比较好奇的孩子前去,但也会被他可怖的眼睛吓到。 不知不觉间,若莲的脚步渐渐的走向瞎眼和尚。 “施主,老纳并不替人祈福,施主若想求愿,还是另选别处吧。”还没走近,瞎眼和尚仿佛知道有人走近一般,开口说话。 若莲顿住身形,心里掠过一丝疑惑,他是怎么知道我要找他的?不过不回答别人的话是不礼貌的,所以尽管心中疑惑,若莲还是轻轻一笑,“大师,我并不是来祈福的。” 瞎眼和尚似乎征了征,片刻后,头微微一侧转向了若莲所在的方向,全白的眼珠转了转,最后停在了若莲的脸上。 虽然知道和尚看不见,可是被这样一双诡异的眸子注视着却让若莲心里一阵发凉。若莲皱眉,随后脚步一转,走向一旁身上写着‘运’的一尊佛前,在经过瞎眼和尚的身边后,身后一句仿若虚无的话语飘进了若莲的耳中,“始于缘,终于缘啊……终是孽缘啊……” 若莲心里一紧,停下步伐。倏然转头,那名坐在薄团上的瞎眼和尚已经起身,纵使已过古稀,但是脊背依然挺直。而刚才那淡若缥缈的话语便是从他口中传出。 若莲看着周遭的行人,见他们脸上的神情依然与之前一样,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和尚说的话似的,迟疑了一下,若莲问向了身旁的昭夜,“昭夜,你刚才听到有人说话吗?” “没有,小姐有听到什么吗?”昭夜摇摇头,紧接着脸色一变,“难道?” 看着昭夜突然紧张起来的样子。若莲心中的那点莫名突的就没了。踮起脚拍拍昭夜的肩膀。“昭夜,别紧张,没事。只是听错了。” 昭夜瞬间放下心来,肩上似乎还有着那人手上的温度,昭夜一向死水般的眼里滑过一丝暖意,见自己已经落下几步了,瞬间收起所有神色,几步跟了上去。 闲闲的逛着,见着一个佛像上刻着‘平安’二字,若莲走过去求了五个平安符,那小沙弥把平安符递给若莲,若莲顺手就递了一个给昭夜。“呶,昭夜,我一不小心多求了一个,你天天待在我身边,也没什么给你的,这多的一个就给你了,以后可一定要戴在身上。”见昭夜拿着平安符征征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若莲暗皱眉头,“我这都是为我自己想呢,只有你平安了,我才更安全。而且我也不是刻意为你求的,只是多了一个而已,用不着感动。” 她知道,若是让昭夜自己去求,他肯定不会去,所以只能她帮忙了。 若莲算着时间,大概差不多了,便回到大殿门口,果然,小采已经等在那里了,见着若莲回来,松了口气,迎了上来,刚要说话,却看见若莲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眼里闪过一丝恼意,“小姐,你笑什么?” 若莲绕着小采转了一圈,随后附耳在小采的耳边,“怎么样?求到了吗?” “小姐,你真是越来越不正经了。”小采脸色通红,跺跺脚,最后只能板起脸开始训起若莲来。 “哟……怎么这么高兴啊?莲儿求了什么?”两人正笑闹间,五姨娘娇柔的声音传了来。 若莲敛下明媚的笑颜,换上一幅淡然的模样,并没有回答五姨娘的问话,岔开话题,“姨娘,你求的什么?这么高兴?” “我能求什么啊。”对于若莲没有回答她的话,五姨娘也不生气,脸上仍旧是一片笑意,甚至笑容比之前更甚,用丝帕捂住嘴, “我还不是求希望老爷能多来来我的院子里,多陪陪我。” 见若莲一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五姨娘心中不舒服,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哎哟,看我,说些什么呢。不过,既然说到这份儿,莲儿没有娘亲,我这个做姨娘的不就相当于你的娘亲吗,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及笄了,到时……” 还在继续说着,若莲打断了她,“姨娘,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五姨娘骤然被打断说话,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但是在听到若莲的话后,眼中微闪,“那么着急干什么啊?我们还没到后厢去呢,这前厢呢是专为祈福的,这后厢还有一些仅次于静光大师的高僧呢, 我们去拜访拜访也不迟。正好,我认识一位大师,他是静光大师的师弟静元大师,比起静光大师只是略差一筹,我已经约好他,正好让他帮你算算。”还来不及拒绝,就已经被五姨娘拉着从若莲来到一道门前,推开,却是一道羊肠小路,沿着小路一直走,又来到一道门前,再次推开,一条青石小路横出现在眼前,而在青石小路左右两边却有着一排对称的木屋。看来这就是在千层寺大广场上见到的后面那的那一排排呈现出层层状态的木屋。 每座木屋都是独立的,用苍翠欲滴的古松所隔离开,用古松围成一圈青色的围墙,原来在外面也没看错,确实有树,只是却是以如此的形式呈现。而地面全都是由木板而制,只除了这条青石小路。 不时有人从木屋里面出入,有些人的脸色悲伤,有些人的脸色欣喜,有的甚至已经在一旁哭了起来。若莲暗自感叹,而青石小路上也有许多的行人,行色匆匆的,看见若莲几人,丝毫也不诧异,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静元大师在第十门,咱们走吧。”五姨娘招呼一声,又继续开始向前走,若莲虽然不解五姨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都到这里了,而且她也确实对这里的格局与氛围很喜欢,同时她也想看看这些木屋到底是怎么排列的。 在推开第三扇大门时,却并不是青石小路,而是阶梯,但在阶梯的两旁依然是整齐有列的木屋,格局依然与之前一样。一路下去,越来越向上,到达第十门时,所过的阶梯正好有一千梯! 这就是为何这些木屋从外面看为什么会是一层一层的,原来这些木屋全都是建在山上的,在山上建木屋容易,可是要建成如此模样的木屋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先不说地面都是用木板铺成,光是那用古松所围成的围墙,这些古松大小基本一致,数量也一致,就连种植在地上的位置都是一样,完全形成对称。光是这一点,就不是平常人能办到的。 每进入一层左右两边都有走廊,方便进入木屋,五姨娘直接带着若莲向左走进入了最末尾的那间木屋。地上全是木板,按理说应该会很滑,但是若莲走上去却没有感到一丝滑意,平平稳稳的。 走近了,若莲才看清每座木屋所围的古松有多少棵,共有十二棵,每面四棵。看着那紧密相连的树,若莲纳闷,这怎么进去啊? 她还在这里想着,五姨娘已经走近最前方的那四棵石松了,却见那四棵石松仿佛有脚一般,左右各自一滑,让开一条小道出来。 若莲暗自感叹,那方五姨娘已经走了进去,若莲也不耽搁,反正这个地方已经引起了她的好奇心。树怎么会自己动呢? 推开木屋,若莲向里打量,木屋不大,一眼便可看清,左边放置着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个小灰炉,此时正燃着香。而木桌上方挂着一个佛像,那个佛像若莲不认识。所以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右边放着一张木床,地上放了几个薄团,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 只是,怎么没见着那位静元大师呢? 显然五姨娘也发现了静元大师并不在,“哎呀,静元大师怎么没在啊?我约了好几次才约到,昨天说得好好的啊,怎么到现在也还没有人?……莲儿,走了这么远,你先在这里休息休息,许是静元大师还在为别人祈福,我去问问。” “姨娘,还是我去问吧,你也走了这么远,你先休息吧。” “这哪行啊,你又不认识静元大师,到时候认错人了怎么办?放心,我很快回来。” 若莲虽然觉得五姨娘一时这么好心有点怪异,但也没多想,不再坚持,点点头,随后五姨娘便携着红袖出去了。 刚刚爬了千阶阶梯,若莲早就累了,于是便坐在了薄团上休息起来。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跑步声,随后便听到红袖大喊的声音, “不好了,小姐,不好了,五姨娘肚子疼!”话音一落,门口便出现了惨白着脸的红袖。 若莲站起身,直觉是五姨娘在搞鬼,但见着红袖因着急已泛红的眼眶又觉得不可能,想起五姨娘在临出门时的确有些苍白的脸,遂也焦急起来,脚步也向屋外迈去, “五姨娘在哪?赶快送她去医馆。”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子房的恶毒 “小姐,您不能走。”见着若莲往外走,红袖立马制止,不待若莲置疑,已开口解释,“小姐,五姨娘说了,让您等在这儿,静元大师马上就到,说好不容易才约到静元大师,可不能无功而返。” 若莲脸色冷了下来,“胡说什么!到底是静元更重要还是姨娘更重要?”若是五姨娘在这儿出了事情,她回去怎么向爹爹交待。 “不行!”红袖仍旧摇摇头,她的神色焦急却坚定,“姨娘说,您明年就及笄了,所以可以向静元大师好好求求,这种机会可是很难得到的。” 若莲心中更加不解了,五姨娘会对她这么好?她向身侧的小采看了看,见小采眼中同样是狐疑的神色,征了片刻。 “……那好吧!”迟疑了一下,若莲点头,“昭夜,你马上把五姨娘送进医馆。”见到昭夜不赞同的目光,若莲脸色一沉,“昭夜,这是命令!姨娘情况危急,不能再拖了,还不快去!” “是!” 铿锵有力的回答,转身,毫不拖泥带水,走到红袖面前,“带路!” 红袖全身轻颤,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暗喜,强按住心中的波动,向着若莲行了个礼,感激的道:“谢谢小姐!” 在昭夜随红袖离开之后,小采就跺起脚来,“小姐,你怎么能任由昭夜离开呢?五姨娘这明显是在支开昭夜啊?你怎么还是上当呢!”刚刚她使劲的向若莲使眼色,但是若莲完全当没看见。 “不好!小姐。五姨娘肯定是想对你不利!我们快离开这个地方!”说完,拉着若莲便要出门。 若莲被小采拉得不由自主向外走,“好了!小采,”若莲无奈的声音制止了小采的动作。“我知道五姨娘今天有点怪异,但是她肚子疼,我总不能不管吧,万一她要真是出了事,我怎么向爹爹交待,昭夜功夫好,很快就能把她送到医馆里,到时候再回来不就得了。又要不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她什么也做不了。怎么会对我不利呢?” 这也是若莲不怕的原因。因为凭着昭夜的功夫。把五姨娘从这里送到千层街上的医馆再回来,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所以她才如此放心的。 小采听后。虽然觉得若莲说得很有道理,可是她就是觉得不对劲。皱着眉头不停的在原地晃动,慢慢思考着。 一刻钟很快便过去了,但是昭夜还没有回来,若莲也开始焦急起来,难道五姨娘病得很严重,或是昭夜发生了什么事? 若莲坐不住了,起身向外走去,见着若莲终于要离开,小采松了口气。她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似的。 空气中突然弥漫着一股清香味,在这股清香味进入鼻尖时,若莲刚刚踏出房门!然而就在此时,她却觉得身上的力气骤然消失,一个不稳,便摔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没了力气?同时她的心里陡然升起一抹不安。 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若莲知道小采也倒下去了。 冷静!冷静下来! 若莲深呼吸,在深谷里自己都可以冷静,现在一样可以冷静。不知是自己安慰起了作用还是其他什么,反正若莲慌乱的心在此刻已经平静了下来。 肯定是五姨娘搞得鬼,亏我还担心她有没有事呢,居然如此待我。若莲愤愤的想着。 看来自己还是太大意了,着了她的道。只是昭夜为何还不回来,难道是他出事了?不可能!五姨娘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他,可是万一她用计呢? 五姨娘这样做到底是何用意? 空气中清香味越来越浓了,若莲知道,肯定便是所谓的迷药。只怪自己太大意了。 现在自己和小采都中了迷药,这迷药药力好生厉害,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就连呼救的力气都没有,若莲微微苦笑。 正想着,却听到一阵脚步声,随后一个身影出现在若莲眼前,同时还传来若莲最为厌恶的声音, “哎哟,表妹,你怎么躺在地上?” 是他!张子房! 这一次若莲彻底的慌乱起来。 张子房轻轻的蹲下身,扶起若莲,看着若莲因愤怒骤然变得清亮逼人的眼睛以及通红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痴迷,“多美的一双眼睛啊,” 张子房低下头,轻触着若莲眼睛。 “放……开……我。”若莲使劲全身的力气说出这一句话,同时把头向一旁转开,但是就她的力气怎么敌得过张子房的力气? 没有力气的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恶心的人触碰自己的眼睛,死死咬着嘴唇,若莲狠狠的瞪着张子房,心中自我安慰,就当被狗舔了一口。 “张……子……房,你,你会后悔的!”就算如此恶毒的话可是在若莲此刻说来都是软绵绵的,毫无威胁可言。 “表妹是在害羞吗?”张子房抬起头,“不用害羞,表妹,我是你未来的丈夫,不用害羞,表哥会让你开心的。” “你无耻!”随后若莲忽的笑了起来,“你该知道爹爹大哥三哥还有太子殿下有多疼我,你若是伤我一根汗毛,你一定会后悔的。”说完这一句话,若莲用尽所有力气,全身都开始出现冷汗,不一会儿便湿透了衣服。 张子房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便很快的便被更大的怒气所代替,俊秀的脸上早已是一片丧心病狂,眼里开始出现疯狂的神色,“我今天既然这样做了就代表我不会害怕,我可是你表哥,而且,你若是成了我的人了,你觉得他们还会责怪我吗?到时候为了你的声誉着想,你不就只能嫁给我了吗?” 虽然还不能理解什么是成为你的人,但是若莲却听懂了后面那句话,“哼,我……是死……死也不会……嫁……嫁给你的。” “这可不一定哦?”张子房意味不明的笑了起来,“我的表妹,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很热?” 若莲大骇,从刚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了,只觉得很热,没想张子房却知道,难道这是他搞得鬼? “你……你……下毒……”因为全身开始燥热,若莲开始无意识的扯动衣服,露出了雪白的颈项,此刻那雪白的脖子早已变得粉红。 “真美……”张子房迷恋的把手抚上了若莲的脖子,在听到若莲的话后,轻笑一声,“我的表妹,我怎么舍得给你下毒,这是会让你快乐的东西。” 使劲咽下一口口水,张子房的眼中因**而变得火热,那张被**填满的脸显得格外丑陋与恐怖, 潜意识里若莲开始不安起来,她开始奋力挣扎,可是全身却没有一点力气,只能无力的动了动。然而就因为这一动,碰到了张子房的身体,纵然心里很恶心,可是身上却觉得舒服, “好热……”只觉得好热,若莲被身体的一系列反应给吓到了。 而张子房已经忍不住了,罪恶的手一挥,已经撕开了若莲的外衣,同时头已低向了若莲的脖子。 “走开……走开……放开我……” 感觉到那人在自己脖子处亲吻着,若莲无力的甩开头,可是却根本没有一丝作用, 好恶心!好恶心! 可是身上却又因为这样的亲密,那层让自己格外痛苦的灼热便减少一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费力的把流光弹出,若莲用尽全力的向张子房刺去,然而因为没有力气,纵使这样突然的一刺也只是刺入皮肤,而突如其来的疼痛瞬间惊醒了张子房。 ‘唰’的抬起头,一把抓住若莲的手腕,脸色了阴狠的看着若莲手指上的流光, “没想到你还想杀了我,本想对温柔一些,但是你却不领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便‘砰’的一声把若莲重重的扔在地上,突然的剧痛暂时唤回了若莲的一丝神智,然而还不带她反应过来,张子房张开双手抓住她的衣服狠狠一撕, “撕啦……”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在小小的木屋里格外的轻脆, “啊!!!”骤然的寒冷让若莲知道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处境,她知道姑娘家的身体只能给自己的丈夫看,而现在,自己却…… “滚开!!滚开!你滚开……”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若莲突然抓起衣服掩盖住身体,然后一步步的往后挪动,举起手,用‘流光’对着张子房,手在剧烈的颤抖着,“你不要过来,不然,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张子房理了理刚才弄乱了的头发,不一会儿便恢复了翩翩佳公子的样子,看着若莲的样子轻笑一番,“表妹,你不用威胁我,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连骂都骂不了我,还想要伤我?别说笑了,你乖乖的,表哥保证会对你好。而且你现在需要我,不是吗?你现在是不是很热,是不很难受?让表哥来为你解决吧。” 随后一步一步的逼近若莲,脸上带着得逞般的笑容,“我说过,表妹,你是我的。” 若莲眼前开始模糊起来,全身上下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一般,好不容易聚集的力气又没了,手一软,人已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三十八章 符初的害怕 “哈哈哈……”张子房张嘴便大笑起来,一把捏住若莲的手置于头顶,眼角扫到若莲手上的‘流光’,眼里寒光一闪,刚才就是它让他受了伤。想了想,扯下若莲身上的一块碎片,几下便把若莲的手捆了个结结实实。 若莲不再挣扎了,因为她知道她再挣扎也没有用,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在她恢复了以后,她一定会杀了她,一定会的。若莲向来清澈的双眼闪过一丝诡异的蓝光,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杀人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抱起若莲,张子房把她扔到了木床上,若莲身上破碎的衣服因为一番折腾全都掉了,只留下少许的一些挂在身上。因为药物关系导致全身白嫩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红晕,而略带稚气的脸庞也染起药晕,看起来格外的娇媚。 “小妖精……”张子房眼中一沉,舔舔干裂的嘴唇,咽咽口水,扑了上去。 “砰!”剧烈的响声让若莲从半昏迷中醒过来,迷糊的睁开眼,却见张子房头上突然冒出鲜红的血液,然后‘哗哗哗’的滴在了她的身上。这一变故,更是让若莲清醒了几分,目光一转,便看见了张子房身后死死咬住嘴唇且手上拿着一个灰炉的小采。 ‘咚……再也没有力气,灰炉落在地上,彻底震醒了若莲。 “小姐,快走!” 若莲回过神来,便要用脚踢开身上的张子房,然而。却见张子房甩甩头,只一会儿,那张布满鲜血的脸忽然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张子房从若莲的身上下去,此时若莲才从他没死的情况中反应过来。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喊叫,“小采,快跑!!” 她不敢相信,没有死的张子房会怎么对付小采。 “别叫!”张子房一皱眉,反手重重的打了若莲的一耳光,眼里布满荫翳,“再叫,我就马上杀了你!” 那一巴掌用了全力,若莲的头被重重的撞在木屋上,眼前一片发黑。 小采!小采有危险! 为什么我总是连累别人?小采明明说了这是圈套啊……对不起。小采…… 小采惊恐的看着自家小姐头顶流下鲜血。不一会儿便浸湿了木床。而张子房似乎也因为这一幕所吓,一时忘了所有动作。 “轰隆……”外面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只一瞬。一个人影已出现在门口,然而瞬间那道人影便顿住了身形。 他用尽全力,还是晚了一步吗?如果我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 那双向来淡然的眸子里在见到屋内的情况时第一次出了了震惊,后悔,以及……害怕。 “大人,国师……大人,求求……你,快,快救救我家小姐。求求你……”小采无力而痛苦的声音在木屋中回荡着,刺痛着他的耳膜。 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让情绪外露,符初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木床边,伸手扶起若莲,在见到那鲜艳的红色时,他的身体不易察觉的轻颤。 眸中变化万千,然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慢,手指轻点,淡淡紫光悄然闪现,只一会儿,头上的血便止住了,若莲的脸色也好看起来。长长的睫毛脆弱的颤抖着,最后缓缓睁开。 淡淡的蓝光一闪而过,然而若莲却没有发现,而拥着她的符初看得清清楚楚,手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许多。 我死了吗? 好长的头发…… 终于,若莲看清了,修长的眉,淡然的眼,俊雅而精致的脸庞,仿若天山上的那抹浮云,不就是那张总会出现在梦里的那张脸吗? “我在作梦吗?”若莲征征的看着,不确定的问着。 拥着手再底紧了紧,符初的眼帘轻垂,不让人看清他眼里的风暴,声音暗哑低沉,“你没有做梦……是我。” “哇……”若莲搂住符初的脖子狠命的哭起来,“呜呜……为什么才来?为什么?我好害怕,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来,我好怕,好恶心,好恶心,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在一番语无伦次的话语后,若莲便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仿佛要哭够似的。 她一直忍着,她不能哭,不想哭,也不愿哭,她要坚强,此刻,她的坚强在符初的怀里一泄千里。 每说一句,符初的气息便沉一刻,只一会儿,在符初周围的东西已变成一片虚无。 “别怕……我来了,好好睡一觉,没事了……” 符初轻轻拍着若莲的背,在摸到若莲滑嫰的肌肤时,手掌轻顿,眸子里已悄然升起一抹幽紫。 “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若莲仍然痛哭着,一颗颗泪水像是针一般刺着符初的神经,他的眼神幽紫而诡谲,“好,我们杀了他。” 目光轻轻的转向一旁的呆坐在地上的张子房。 早在符初来时,张子房知事迹暴露,便想要逃,然而却有一股诡异的力量包裹住他,让他一步也动不了。而在符初的目光转过来时,那一刻,张子房相信,自己看到了死神的来临。那双眼睛,仿若来自地狱深处。 轻轻的,符初嘴角微扬,竟然笑了起来,“这世上,除了我,谁也不能动我的东西,你……明白吗?” 张子房全身一颤,呆呆的点头,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怎么可以轻易的就让你死呢……”望着怀中已经睡过去的若莲,符初淡淡的道。声音轻淡,目光温柔。 脱下长袍裹住若莲几近全裸的身体,横抱于怀,经过小采时,见到小采无力的躺在地上时,眉头轻皱,手指轻点,紫光悄然没入体内。随后抱着若莲急步而去。 行至半路,却忽听怀中之人呻吟一声,找了一个小山头稳下身形,符初低头,却见怀中人儿脸色潮红, 同时手也开始不规矩乱动着,“好热……好热……” 符初眼色一沉,轻轻闻了闻,竟然是媚药! 他的灵力只是有着吞噬的功能,随后将别人的伤势转到自己身上,再由自身所化解,然而却没有化药物性的功能。 正皱眉间,若莲已经睁开眼了,因媚药而显得脸庞格外娇媚,同时,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染上一层薄雾,直勾勾的看着符初,“国师大……大人,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好热……好热……” 边说边想把手从衣服里伸出来,符初按住她不老实的手,“你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于是符初便拥着若莲背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看着若莲就算中了媚药却仍不能掩盖苍白的脸庞,头上仍布满鲜血,眉头轻锁,手抬起几次,但又放下,最后还是紧紧拥着若莲飞到一处有水的地方,一手抱若莲,一手为若莲清洗着脸上血迹。 冰冷的河水拍在若莲的脸上,让若莲舒服的哼了几场,最后竟然死死的抱住符初的手掌不放,同时还舒服的蹭蹭。 掌下柔嫩的触感让符初一时有点忘神,在见到若莲小猫一样的样子时眸子里更是闪过一丝宠溺,只是很快便消失了。 不再留念,符初撤回手,迅速的为若莲清洗着脸上与头发上的血迹。 太过专注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若莲开始转醒,若莲缓缓睁开眼睛,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的开口,“这是哪儿?” 符初手一顿,随后继续为若莲洗着发,“不知道。”他抱着好乱跑一通,只为寻有水之地,所以不知道地方是情有可原。 若莲一惊,看着近在咫尺的符初,眼泪又‘啪哒啪哒’的往下掉,“国师大人,真的是你。” 几下洗完头发,符初用灵力蒸干水气,便抱着若莲慢慢往回走。 一阵风吹过,若莲打了个哆嗦,符初感觉到,抱住若莲的手紧了一些,同时灵力也开始往若莲的身体里输送。 若莲试着伸出一只手勾住符初的脖子,见符初没有拒绝,得寸进尺的伸出另一只环住了符初。 第一次被国师大人这样抱住,与三哥抱自己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若莲把头埋在符初的胸前偷偷的笑了,只是笑容只进行了一半,她便在也笑不起来了,那个人不仅看到了她的身子,还…… 好恶心,好恶心! 若莲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她松开环住符初的手,使劲的推着符初,开始尖叫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符初一征,见若莲反抗得如此厉害,只得放开若莲,站到地上,覆在若莲身上的白袍瞬间落地,若莲征征的看着自己裸露在外的肌肤, 不敢再看符初的表情,她以前听到那些妈妈们说,姑娘家的身子最重要,若是被别人见了身子,那便是不洁,会被人骂的。 抓起地上的白袍,若莲转身就跑,她不要他看着这样的她! 她的鞋子早就没了,就这样在满是石头的路上跑着,不一会儿便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该死!”一直呆愣在原地的符初此时才反应过来。瞬间掠到若莲身边,一把扯开若莲身上的白袍,见着本来白玉般的肌肤之前便有一些伤痕,而现在因为跌倒更是有些地方还破了皮,鲜血一点点浸了出来,青紫交错,红晕点点,看得符初是眼色是越来越沉。 “不要看……”若莲试图伸手捂住符初的眼睛,她开始小声啜泣,“我好恶心……好恶心……” 一百三十九章 符初的情 握住眼前少女嫩白的小手,轻轻移开,伸出手指捏住若莲的下巴,略一使力,若莲便被抬起头,符初的眼睛里永远都是那么淡然,然而现在却多了一丝怒气,然而更多的却是心疼,只是若莲垂着眼帘错过了, “你为什么感到恶心?” 若莲剧烈一抖,不堪的记忆又出现在脑海里,她的眼里陡然又涌出浓浓的恨意,“是那个人,那个坏蛋,我要亲手杀了他!他不配做我表哥,我要杀了他,我听妈妈们说,姑娘的身子只能给未来的丈夫看,可是却被他看了,我……我好恶心,好……脏。” 原来这才是她感觉最恨的地方,那些妈妈们说过,女子的身体要是被除了丈夫的男子外看了的话,便视为不洁,会被人说成脏物。纵然她的心里本还没有这种想法,可是在符初的面前她终于明白了。 符初是那样的干净,可是自己呢? 符初捏着若莲下巴的手骤然一僵,感受到手下的身体在瑟瑟发抖,那一刻,符初的心里涌起滔天的怒火,他的手因为不受控制不自觉的捏紧,然而若莲却以为符初是在嫌弃她,所以才会如此生气,纵使下巴已被符初捏出一道青紫,也仍旧一声不吭,只是眼里的明亮在一点一点消散。 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没控制住,符初急忙松开手,在看到若莲下巴上那刺眼的青紫时,眼里掠过一丝懊恼。 “我看了你的身子,你也觉得恶心吗?” 若莲一惊,终于抬起头来,面色苍白。慌乱无助,“国…国师大人,不关你的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知道。” 她以为他会因此自责吗? 符初紧紧的盯着若莲,少女大大的眼睛里印满焦急,他闭了闭眼睛,努力把心里翻涌的东西死死的压回去,再度睁开眼时,眼里已经一片平静。 “你对我看了你的身子并不会感觉到恶心是不是?” 符初的手开始抚向若莲身上的伤痕。若莲想要避开。可是符初的手仿佛有魔力一样。她的身体好像定在了原地,不能动弹,而她也看着自己的伤痕在符初的手下一点一点慢慢变好。直到完全恢复如初。 “我这样碰你你会觉得恶心吗?”手指每拂过一处,符初便这样问一句。若莲并不回答,只是征征的看着他。 “傻丫头,为什么你在我面前不会觉得恶心?”手指拂过最后一外伤痕,随后白袍一裹,已把若莲纳入怀中。 不知是伤好,还是符初的那一声带着无限宠溺的傻丫头,若莲终于开口回答了,声音低低的,带有自己也不知道的迷芒。“我……我也不知道。” 她仰起头,看着面前之幅无比熟悉的面容,“国师大人,你不觉得我很……脏吗?”用尽全身力气,若莲问出了这句话,随后瞪大眼睛等待着面前的人说出会将她带入地狱还是带入天堂的答案。 符初搂紧了若莲,修长的手慢慢的抚摸着若莲长长的头发,眼里开始涌起一丝幽紫,“你觉得你脏吗?” 若莲的身体起初只是微微一僵,可是很快便放松开来,她的眼里一寸一寸的爬满笑意,唇角也慢慢扬起,伸出双手环住符初的脖子,“我不脏!!!”声音虽然有点虚弱,可却有着暴雨过后仍旧努力冒出新芽的那份顽强与坚定。 她怎么可以认为自己脏呢? 符初的眸子里也荡漾着丝丝笑意,温暖且宜人。 “国师大人,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终于想通了的若莲开始恢复元气,揪着符初的一缕头发轻轻把玩着。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符初,期待他能给出自己答案,为什么每次她有危险的时候他都能及时赶到。以前问过这个问题,但是都被符初拒绝了。 “我吸了你的血,可以对你产生感应。”这一次,符初没有再推拒,解释了为何每次他都能及时到达的原因。 “我以前也可以用珠链感应到你,可是现在为什么不能了呢?”趁火打铁,若莲再把珠链的问题一块儿问了。 符初沉吟了一会儿才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见到若莲小小的脸瞬间跨下去的样子,符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不过我能感受到你便是了。” 若莲瞬间反应过来,国师大人的意思就是说以后自己有危险时他都会来救自己,原来国师大人如此在意自己。她突然发现今天的国师大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以前的疏远,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温暖的气息,在他的身边她都感觉不到寒冷。这样的符初是她从来也没见过的,就像那一次两人在深谷下相依为命时也不像现在这样子,那时的他仍旧是那样的淡漠。哪像现在,不仅温柔的抱着自己,还任由自己玩弄他的头发,甚至就连语气也是温暖如春风。 不过虽然觉得奇怪,可是若莲却觉得这一变化如此美妙,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抱着国师大人了,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符初在心里非常重要了。 风轻扬,叶飘零,花飞落,细腻宛若情人间的对话轻轻的在风中飘荡开来, “国师大人,你喜欢我吗?” “……” “拒绝回答就是默认,回答不是也是口是心非。” “……” “国师大人。” “嗯?” “你要娶我!” “……为何?” “因为……因为……你看了我身体啊!” “……” “你……你是不是嫌弃我?” “好……” “你说什么?国师大人?你说好?你答应了?” “……” “国师大人,你放心。我很好养活的,不挑食,吃得少,睡得多。冬天还可以暖床呢……” “……我曾经说过,我不养宠物……” “国师大人……” “嗯?” “我可以不叫你‘国师大人’吗?我叫你阿初好不好?” “……好。” “阿初……” ………… 山花烂漫,风轻如雨,衣袂如飘,发扬如墨。 ※※※ 文若梅正在房里画画,然而画只画了一半便停下了,摸摸心口,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房外的梅花开始结苞了,想来不久后便要炫然绽放了。本来还是阳光明媚的天空。此刻已经被大片大片的乌云慢慢遮住。整个天空开始变得暗沉起来。仿佛要下一场大雨似的。 放下手中的笔,文若梅步出房门,正在打扫院子的春山一见自家少爷出来。连忙跑过来,“少爷,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文若梅负手在后,看着天空中的阴云,眸中闪烁不定,好一会儿才低下头,“小姐回来了吗?” “还没有呢,我刚刚才去问了门卫。”春山放下手中的扫帚,拍拍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自家少爷。见自家少爷眉头紧锁,知他肯定是担心四小姐,遂笑道:“少爷,您放心吧,千层寺是什么地方,小姐不会有事的。再说了,还有五姨娘跟着呢,若是小姐有什么事,五姨娘怎么脱得了干系。” 然而文若梅依然没有放下心,正是因为有那个女人在,他才更不放心,只是春山说得也有道理,况且还有昭夜在,想到这里,文若梅轻松一口气,看来是自己最近太烦燥了吧。 再有几个月,那个小丫头便要及笄了,该说亲了。 想到这里,文若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转身步入房间,拿起狼毫,摒除杂气,开始继续完成那幅山水画。 在符初犹如鬼魅的身形下,不出半个时辰便飞至了文府大院,随后身形急掠,一路直奔梅苑。 还差一笔就完工了,却忽听外面传来春山惊喜的声音,“小姐,您回来了!” 手一抖,一大滴墨水滴了下去,瞬间败了这幅在京城中可值千金的画。然而他却不管,只觉得心中的烦燥之气瞬间便消失了。 然而却听到春山略带诧异的声音,“国师大人……小姐她怎么了?” 心里一惊,文若梅扔下狼毫,转身便奔出了房间。 看得院中的景像,文若梅生生的把脚步定在了原地,他的好友抱着他的妹妹,而他的妹妹便无声无息的躺在他怀里,没有轻脆的唤着他‘三哥!’,而那身上覆盖着的白袍上面却有点点血渍,刺痛了他的眼。 “她没事,只是睡着了。” 符初的话,适时的拉回了文若梅差点崩溃的神智。 “呼……”长松口气,文若梅松开了紧握着的手,眼里恢复了平常的神色。走近符初,看着若莲正睡得香熟,只是那张脸却是苍白无血色。 文若梅才松开的眉头又紧了起来,“阿初,这是怎么回事?莲儿不是应该在千层寺吗?难道是?”同时伸出手接过若莲。 符初顿了一下,便把若莲交还给文若梅,听得文若梅的问话,那双淡然的眸子里闪过浓浓的杀气,“这要问问你的远房表弟了。” 他?然而还来不及细想,许是交接过程中动作太大,又许是若莲本就浅眠,在感觉到熟悉的味道时,怀中的人儿已经睁开眼了。神智还没有清醒,懵懂的说了一句话,“阿初,你一定要说话算数。” 话一出口,抱着她的人身体陡然一僵,然而若莲却丝毫没有发觉,在说完这一句话后,若莲的神智便清醒了,感觉到熟悉的味道,她伸出双臂大声的唤了一句“三哥”便抱着文若梅开始痛哭起来。 第一百四十章 轻柳下毒 谁也没看见在若莲抱着文若梅大哭时,符初的眼神微闪。 好不容易把若莲的情绪安抚下去,若莲才平静的把在千层寺的事情一一的说了出来。文若梅的眼神越来越沉,听到是符初救了若莲时,文若梅眼神复杂晦涩,但是仍旧朝符初感激的点点头。 末了,若莲恨恨的说了一句,“这一次我不会再心软了。” “好,莲儿,这件事便交给三哥了,三哥来帮你处理,你现在先回去好好休息,等醒了什么事儿也没有了。”文若梅抚着若莲的头,柔声道。 若莲拉下文若梅的手,握在手中,“三哥,这件事你不要插手,我自己来解决。我已经长大了,我不能什么都靠你,而且我以前一直是让着她,现在我不会再让着她了。” “莲儿……”文若梅还待要说什么,可是在见到若莲眼中的坚定时,他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冥冥之中,有什么改变了。 随后若莲向文若梅提了几个要求,几下便把计划给敲定下来。 若莲得意的笑着,“三哥,阿初,你们看我聪明吧。” 看着若莲明媚的笑容,文若梅与符初均放心了。 “只要你高兴就好。”文若梅宠溺的笑着。 “三哥最好了。”若莲紧紧抱住自家三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看着亲密无间的兄妹两人,符初的眉头微皱。他站起身,淡淡道:“既然没事了,我先走了。”说完便向门口走去。 若莲一征,立马放开文若梅。拉住符初雪白的袖子,满脸不舍的道:“阿初,你就走了吗?要不然就不回去了,就住在文府行吗?反正此时也不早了。” 今天好不容易与符初的关系近了一步,而且竟然还答应自己要娶自己呢,一想到这里,若莲便觉得心里灌了蜜似的,而此时听见他说要走,第一反应便是不可以。 顺着拉扯之力往回,符初看见了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正依依不舍的看着自己。心下一软。抬起头。只是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把手放在了若莲的头发上,轻点下颌,“ 好。” “啊?”若莲没曾想他会如此爽快的答应。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当符初的脚步往回走时,若莲才回过神来,小脸上瞬间布满夺目的光芒,“真的吗?真的吗?”尽管知道符初答应了的事便不会反悔,可是若莲还是不停的问着,仿佛自己在做梦般。 “阿梅,不介意我在贵府上借宿一晚吧?”符初把目光睇向此刻目光复杂的文若梅的身上。 文若梅征了一下,才回答,“怎么会。阿初能在我这里休息,可是我的荣幸。” 忽听春山进来道:“五姨娘回来了。” 若莲眼里闪过一丝闪光,随后才问, “小采呢?” 之前符初便告诉过若莲小采没有事,已经让手下把小采送了回来,只是没有见到真人,若莲怎么都不放心。 “我已经把小采送回莲苑了。”春山的语气有点低沉。 若莲轻吁口气,“没事便好,没事便好。”若是小采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回至莲苑,小采见到她平安无事,也是大松口气,随后便安排热水为若莲沐浴。 坐在大大的浴桶之中,热水滑过白嫩的肌肤,下午时分的记忆又涌了起来,若莲咬紧下唇,许久许久,她才慢慢松开,而下唇上已经有一条深深的牙印。 细细的洗完澡,若莲穿好衣服,走过屏风,外面桌上已放好了一桌好菜,小采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寺庙中发生的事,所以玉慧一见到若莲出来,便高兴的道:“小姐,快,饿了吧,玉慧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见小采也站在桌边,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但是脸色有些苍白,若莲皱眉,不悦道:“小采,不是让你回房了吗?怎么还在这儿?”今天的事也让她怕惨了。 小采摇摇头,“我没事。小姐,快吃饭吧,不然凉了。” 若莲也不勉强,坐下后,便开始吃起来,想着明天所有事便都会了结,又想着符初,若莲心情骤然大好,‘唰唰唰’的开始席卷,只是中途时停了下来,“轻柳呢?” 玉慧嘟嘴,“小姐,轻柳知道你喜爱吃银耳汤,今天特意抢了我的位置,去给你熬汤了,现下应该快好了吧。”声音虽然有着抱怨,但却满是喜意。 若莲心中一暖,“哪用亲自去啊。” 话音刚落,便闻到一股香味,那是银耳特有的香味,若莲鼻子好闻,顺着方向便看见绿衣的轻柳正端着银耳汤慢慢走过来。 远远的,若莲便看见轻柳苍白的面容,心里一惊,“轻柳,你怎么了?怎么脸色如此难看?是不是生病了?” 轻柳手一抖,差点让手中的汤洒出来,但很快震定下来,眼里已经有着点点泪花,“没……没有,多谢小姐关心,小姐,这是我亲手熬的银耳汤,小姐快趁热喝了吧。”立着便把手中的汤递给若莲。 见若莲接过碗,轻柳的眼中又是愧疚又是痛苦,她的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可是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若莲端起银耳汤。 若莲心中一跳,看站轻柳眼里复杂的神色,只觉得不安,看了一下手中的碗,不动声色的把手上的‘流光’住银耳汤中一碰,在见到‘流光’瞬间变黑时,若莲心中‘咯噔’一声,随后便沉了下去。 难怪最近轻柳变得如此奇怪,难怪啊…… 轻柳看着若莲端着碗凑近了嘴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对不起,小姐,对不起…… 然而,若莲却忽的把手中的碗重重的往地上一扔,碗破烂的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轻柳的脑海中响起。 “为什么?”良久,若莲才沉痛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脚下一软,轻柳已经跌倒在地上。还是被发现了吗?没想到,在这一刻,轻柳心中有的不是害怕,而是轻松。 小采与玉慧被若莲突如其来的怒气所吓,正要说话,却见到轻柳的样子,她们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着轻柳绝望中带着轻松的笑容,若莲只觉得心中有一把刀在割,她轻轻闭上眼,随后缓缓睁开,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没有伤心之色,“告诉我为什么?我自认对你不薄,我一直拿你当姐姐看待,可是为什么?现在却想要毒死我!” “砰”若莲站起身,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凳子。此时她的心中有一把怒火在烧,她只觉得,在千层寺中被张子房那畜牲那样对待,她都没有这样痛苦过,那时的她只有恨,她恨不得杀了张子房。而现在面对轻柳,她却觉得她的心在滴血。为什么会是她? “咳咳……”因为太过愤怒和伤心,若莲剧烈的咳嗽起来。 而此刻小采与玉慧才反应过来,天啊,轻柳竟然下毒! 两人虽不可置信,但看着若莲的样子,知道肯定假不了,恨恨的瞪了一眼轻柳,两人忙走到若莲身边为右莲顺气。 反手推开她们,若莲直直的看着轻柳,“到现在还不说吗?” 轻柳的眼里开始浸满泪水,随后大颗大颗的从眼中滑落,滴在衣服,她跪起来开始不停的磕头,“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一会儿,轻柳白净的额头上已布满血迹,血一点一点从额头上滑过,随后‘叮’的一声从下巴上滴落在地上。 然而若莲仍旧直直的盯着她,一句话也不说。一旁的小采与玉慧已经看不下去了,想要张口求情,但嘴张了张,却没有话说出来。她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轻柳竟然会下毒害小姐。那个善解人意,处事稳重的轻柳竟然会这样做。 “够了!我不是要听你说对不起的,也不是来看你表演苦肉计的,我只是问你为什么!!” 若莲终于看不下去了,大吼一声,随后又继续咳嗽起来。 “小……小姐……”轻柳停止了磕头,看着已咳得满脸通红的若莲,心中一颤。 终于,她开始叙述起来,或许是知道自己已经不可饶恕,轻柳的声音平静而空洞,“那一天,我去追似雪,无意间听到表少爷和五姨娘之间的谈话,他们想要合伙起来害小姐,我大惊之下,立马逃回来,只是却被发现了,然后,然后,”说到这里,轻柳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那个畜牲他……强辱了我,随后便把我扔进了枯进里,威胁我不准说出去,否则便说是我勾引他。我只是一名丫环,当然知道勾引主子是多大的罪,而且我也不能让小姐您蒙冤,于是我便忍了下来,这半年来,他经常找我,而我却不能有丝毫不满, 今日的事我是知道的,可是我却不能知会小姐,我只能用异样的举动来告诉小姐,只是小姐没有会意。” 若莲想起来,今天早上帮忙梳头时她的异样举动。当时她的确觉得怪异,可任她再聪明也明白不了她的怪异是在告诉她不能去千层寺。 “而毒药是刚刚五姨娘给我的,她知道事情暴露,便想把你除掉。知我能进你身,便让我动手。把药下在你平时爱吃的银耳汤里面。” 第一百四十一章 开始反击 “你这个畜牲!”小采满脸怒火,高举起手重重的打了轻柳一巴掌,“小姐平时待你那么好,你竟然如此回报于她!你就算被那畜牲所辱,难道当小姐得知后不会为你出气?不会为你找回公道?难道在你心中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吗?啊?” 一巴掌打下,轻柳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可是在听到小采的话后,她却犹如醍醐灌顶,是啊,如果自己当时就把这件事告诉小姐,小姐会不管自己吗? 归根结底,她还是不相信小姐而已。 “小姐,我错了,轻柳知错了。”轻柳双腿一点点挪动至若莲身前,拉扯着若莲的裙摆,仰着脸,泪水滑落,“ 小姐,求求你,再给轻柳一次机会,轻柳真的知错了。五姨娘用我的家人的性命威胁我,若我不照她所说的做,她会命人杀了我全家的,纵使我不喜欢我的父母,可是他们依然是生我之人啊。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现在不想见到你。”冷冷的说完这一句话,若莲甩开轻柳,瞬间飞奔出去,“别管我!” 小采与玉慧想要追出去,却听到若莲这一句话,瞬间顿住了脚步。 一口气奔出莲苑,若莲走近前方的小竹林,她还记得在这处小竹林里发现了第一个秘密,后来接二连三发生了后面的事。 她千想万想,从来没想过自己身边的人会背叛自己。 黑夜已经完全笼罩下来,若莲穿着单衣站在小竹林里。纵然身上被冷风吹袭得已是一片冰冷,可是却仍旧抵不过心中那一层层的寒意。 竹林里开始闪现出点点紫芒,随后若莲开始感到淡淡的暖意,正疑惑间。却听熟悉的声音传来,“在为什么哭?” 若莲迅速转身,一身白袍的符初在夜间仿佛谪仙一般,墨色的头发长长的垂在背后,风一吹,少许一些轻轻飞扬,白与黑形成鲜明的对比,那双精致的面孔在夜色中也缥缈起来,若莲敢肯定,那双修长的眉肯定已经淡淡的蹙起。 这个念想在心中滑过。若莲的身体已经向那袭白袍奔去。一只手紧紧的搂住符初的脖子。另一只手伸长便想去摸符初的眉,只是符初身形修长,而她太过娇小。就算踮起脚尖也够不上符初的眉。 黑夜中,符初的表情淡而温暖,夜色在符初面前仿佛不起作用一般,他看得出眼前的少女刚刚痛哭过,也看清了少女正努力的想要够着他的眉。 轻轻一笑,既然作了决定,何必扭捏。他轻轻低头,把眉放在少女小小的手中。果然,那道眉是蹙起的,若莲轻轻的抚过。随后便道:“阿初,以后不要随便蹙眉,蹙眉不好。” “你嫌我老了吗?”反手搂紧怀中的少女,符初轻笑道。 “没有。”若莲使劲摇头,“你才不老,你一点都不老。” 不再纠结老与不老的问题,符初继续问着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哭?” 若莲沉默了一会儿,便把轻柳的事儿全部告诉了符初。 符初听完后,良久才轻问,“你很生气,就是因为她不仅背叛你,还不相信你。” 黑暗中若莲看不表符初的表情,可是却觉得符初的身上突然散发出一种悲凉的气息,这种感觉让若圈心中害怕与不安,她死死的抱紧符初,“我虽然知道她也是不得已的,虽然我能体谅她的作法,我能原谅她,可是我却不能再接受她。错了就是错了,再怎么都挽回不了,所以我打算等明天的事一了,我便让她回家去,也算还她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良久,却没听到符初的声音,若莲轻唤,“阿初?” “错了便是错了,再怎么都挽回不了吗?”符初喃喃。 显然若莲没有听清,再次轻唤,“阿初?” “嗯?”符初回过神来,摸摸若莲的头,颇为赞叹,“不错的做法,” 若莲顿时喜笑颜开,能得到阿初的赞美,若莲心里开心极了,因着轻柳的事,心中那种痛苦仿佛也在慢慢减少,每个人都有无奈,并不是你不想要便没有的,不是吗? ※※※ 第二日 一大清早各苑的人便接到莲苑的邀请,说是有大事相商,各苑的人心思各异。然而纵使心中不解,但每个人都应允下来。只因夫人与老爷也在应邀之列。 最先到达莲苑的是夫人苏秀,她向来是最守时的。苏秀一反常态,见着若莲虽不热情,但也是很温和,细细的问了一些若莲最近的状况,便也不再问了。自从上次救了文若梅后,苏秀对若莲的态度便有很大的改观。 把苏秀迎进了堂屋,坐上主座,茶水备上。不一会儿,三姨娘竟然是第二个到的。若莲有点惊讶,以为三姨娘根本就不会来,没想到还是来了。 距离上次小采事件已经过去半年多了,但若莲依然对她的印象深刻,那样清冷绝然的双眼,纵然若莲想忘,却也忘不掉。 三姨娘打扮得仍旧很素净,麻灰色短袄,脚上也是一双绵鞋,与一身珠宝之气的苏秀相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只是相比较起来,还是会觉得三姨娘这一身打扮好看一些。只是这位三姨娘身上有一种气质,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若莲很有礼貌的唤了一声三姨娘,随后便把她迎进了屋。 随后便是四姨娘,对于四姨娘的认知,若莲得出,这是和五姨娘一样的人,所以也只是淡淡的唤了一句四姨娘便领进了屋。 前方走来五人,若莲的脸上此刻才展开真实的笑容,如乳燕扑林一般,她瞬间扑进文老爷的怀里,先是蹭了蹭,随后才抱怨道:“爹爹,我有好几日没看见你了,你最近忙什么呢?若不是今日莲儿开这个会,您肯定还不会现身吧。” “哎哟,我的小莲儿哟,你这顶大帽子扣在爹爹头上,爹爹怎么担待得起啊。”文老爷大笑,摸着怀中女儿的头发,享受着女儿的撒娇,心里有说不出的美。一张老脸笑呵呵的,这几日因为一些事搅得他头晕脑胀的,但见着自家女儿,忽然觉得所有的烦恼都没了。 “小丫头吖,今天把我们大家都召集起来有什么事吗?”文老爷笑眯眯的问着。 若莲摇摇头,神秘一笑,“爹爹等会儿就知道了。” “哟,还卖关子,行,爹爹就等着。” 若莲悄悄朝一旁的符初与文若梅笑了笑。 进入堂屋,文老爷硬是要让符初坐上主位,论地位,在场所有人都不如,那可是响当当的国师大人。在符初进屋时,在座的夫人与姨娘均都变了变脸色,一个家会而已,却把国师大人都弄来,那可不得了。 在场的人都是听闻过国师大人的名号,但真人还真没见过,要不是文老爷唤的那一声,这几位压根儿就不知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国师大人。此刻一见,均都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国师大人,就是那一眼淡淡扫过去,便有浓重的压迫感袭来。 若莲可不管在场的人怎么想,把座位安排好,符初坐在主位下面第一把椅子上。毕竟这是家会,纵使符初的地位再高,他一个外人,也不可能坐上主位。 文老爷也是爽快之人,争执一下,便坐上了主位。 “莲儿,人都快到齐了,有什么事就说吧,爹爹与姨娘们听着呢。”文老爷摸了摸下颌上的胡须,笑道。 “等一等。”若莲指着最后空着的那个椅子道,“还差一个人呢。” “可能是五姨娘有点事儿吧,爹爹,我去看看,许是五姨娘已经到门口了。”说完,若莲便出得堂屋,行至大门前,看着远外在小采的引领下慢慢挪过来的五姨娘轻轻的笑了。 “五姨娘,您终于来了,爹爹和大娘还有姨娘们已经等急了。” 看着少女脸上的笑容,五姨娘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她伸出手指着若莲,“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若莲把眼前的手拍开,睁着大眼睛无辜的道:“ 姨娘说的什么话,莲儿只是一个小小姑娘,能干什么呢?”笑嘻嘻的走近五姨娘,附于耳边,“比不得姨娘的‘好计划’哦。” “你!!”她都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五姨娘瞬间慌乱起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算昨天的事揭发了,可是只要她一直不承认,谁敢定她罪,没有人可以!而且她们是找不到证据的。只是没想到轻柳那贱丫头竟然没成功,看来还是小看了她。只是看到眼前少女那一双笃定的眸子,她忽然间有些怯懦了。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五姨娘还在那里僵硬着身体想着,若莲已经站直了身体,拍拍衣裙,“哎哟,小心弄脏了,那可就不好了。” 还不待五姨娘发作,若莲已经很有礼貌的唤了一声,“五姨娘,请吧。” 怕什么!有什么可怕的!我还有办法,我有法宝,五姨娘看着若莲那张笑意盈盈的脸,突的也是一笑,谁输谁赢,谁笑到最后,还不能确定呢,不是吗?可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审问 进入屋内,五姨娘一见到文老爷便娇声呼唤,“老爷……”说完便想要向文老爷奔去。 文老爷本来见着她也是神色温和的,只是见着她不顾在场如此多人竟然向他跑来,顿时心里便是一阵恼怒,“好了,还不快坐在位置上,这样不顾礼仪,成何体统。” 五姨娘一顿,知道文老爷极得礼数,遂只得低眉顺眼,“妾身知错了。”随后便坐在了最下首的位置。 文老爷这才松开微怒的脸色,转向若莲,脸上又浮起笑容,“莲儿,这下人都到齐了,有什么事就说吧。若是受了委屈,更要说出来,不管是谁,只要有爹爹在,你都不用怕。” 在场的人,心里全都‘咯噔’一声,目光都不由自主看向站在最中央的少女,看看她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若莲含笑点头,侧着看向文若梅,“三哥,可以带上来了。” 文若梅一笑,轻声道:“朔岩,把人带上来吧。” 不一会儿,便见一个黑衣年轻人拖着一名白衣人走了进来,先是向文老爷行了个礼,便把白衣人扔在了地上,随后便走出房门,瞬间不见了影子。 许是被摔得疼了,那名白衣人先是动了动了,随后睁开了眼睛。 “表哥,你好哇……”若莲笑盈盈的看着初初转醒的张子房。 张子房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声音因惊吓而变得惊恐。“表……表妹,你,你怎么在这里?” 若莲嘿嘿一笑,“我在我的院子里哪。表哥莫要忘了该要说什么了吧。” 张子房陡然一个机灵,想起昨晚所经历的一切,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看着若莲,仿佛见着了最可怕的东西。 “莲儿,这是怎么回事?子房怎么成了现在这幅模样?”主座上的文老爷见到张子文的模样瞬间一征。 “爹爹……您还是让‘表哥’给您说吧。”表哥二字若莲咬得很重,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似的。 文老爷也是聪明人,猜到了肯定出了什么事,才会让自家女儿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恨意,他的脸色也是凝重起来。他侧头。看着自家儿子。儿子正用快要杀死人的目光看着子房,而国师大人符初也是全身有着杀气。 “表叔,表叔……”张子房已经跪了起来。他的悲呼打断了文老爷的沉思,“表叔,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喜欢表妹,一时糊涂才有这样的念头,但是只是想而已,并不是想要付诸于行动,我知道表妹是表叔的宝贝,所以借侄儿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这样做啊,这全都是她指使我干的。都是她!”话峰一转,张子房的手指陡然指着末座上脸色苍白的五姨娘。 “你胡说什么?”见张子房指过来,五姨娘瞬间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你别血口喷人,你那点龌龊心思,路人皆知,干什么把事情赖在我头上。” “明明是你说的,先带着表妹去千层寺,再把表妹引进屋内,随后你又引走表妹的暗卫,这样我就可以下药就可以迷倒表妹,表妹便是我的人,我就可以得到文家的财产了,明明就是你这样指使我的。” “你胡说,证据呢?你……” “够了!”突然的大喝声打断了争执中的两人。两人瞬间停下声音,看向主位,文老爷脸色潮红,胸口剧烈起伏,他并没有看向争执中的两人,而是看着站在中央的若莲,轻声道:“丫头,过来。” 若莲依言走近文老爷,文老爷反手抓住若莲,急声问,“丫头,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昨天你是不是被那个畜牲……咳咳……”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文老爷已剧烈的咳嗽起来,若莲大惊,急忙拍着文老爷的背,这边符初早已手指轻点,几缕紫光瞬间隐没在文老爷的身体里,而文老爷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没有,爹爹,没有。”若莲的泪水大滴大滴的淌下来,她忘记了,若是爹爹在得知这个消息会是怎么样的伤心,她竟然只顾着自己报仇,可是全忘了爹爹,“爹爹,昨天国师大人及时的救了我。” “这么说是真的了。”文老爷深吸了口气,他推开若莲走到张子房的身边,扬起手掌,一巴掌打下去,“你这个畜牲!枉我把你当亲生儿子相待,原本我这几天正考虑着让你任职,可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来。那是我的女儿,你的表妹,你竟然如此待他,我还留你何用?”啪啪啪……又是几巴掌下去,只一会儿,张子房的脸便全都肿起来了。 “表叔,冤枉啊,我说了,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全都是这个女人指使我的。”张子房不敢躲避,只得把所有罪行推向了一旁脸色煞白的五姨娘身上。 文老爷停下手,目光转身五姨娘,带着不可置信的意味,“是你干的?”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五姨娘开始无声留下泪水,一颗晶莹的泪水从睫毛上滚落,随后睫毛轻抖,就这样一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凄声道:“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啊!就算给妾身一万个胆子妾身也不敢动莲儿一分啊,是张子房诬陷妾身啊。妾身这几个月的表现老爷您是看在眼里的啊,妾身这次邀请莲儿去千层寺老爷您不也答应的吗?那静光大师还是在您的面子下才被妾身约着了,这些都是老爷您都清楚的啊,妾身怎么可能会害莲儿啊。” 这一番动情的诉说,显然让文老爷动摇了,因为她所说的句句属实。 若莲看出了自家爹爹的动摇,心里暗自一叹,看来爹爹是真心喜欢五姨娘的,只是爹爹,对不起,五姨娘如此待我,我真的不能就这样姑且放过。 她走近五姨娘,轻声询问,“如姨娘说您什么都不知道,那莲儿请问,昨日你说突然肚子疼,所以莲儿让昭夜用轻功送你下山,可请问我家昭夜呢?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五姨娘眼里闪过一丝窃喜,捂着嘴低声道:“当时昭夜把我送到医馆时,我想着你一个人在山上不安全,便让他赶回去,可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回去。”忽的抬起头,拉住若莲的手,“莲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让昭夜回来了。” 若莲厌恶的扯回自己的手,“那么照姨娘这样一说,是我家昭夜逃跑了?好吧,抛开这样不谈,那请问姨娘您看病的那家医馆是在哪条街?哪家医馆?叫什么名字?” 五姨娘脸色微变,随后想了想,才道,“在千层街,不过昨天肚子疼得厉害,便没有注意到医馆的名称。” 若莲步步紧逼,“那你好了以后,出门总该知道医馆叫什么名字吧?” 五姨娘对答如流,“那时候身体正虚弱,根本就没心思看那医馆名称。” “哦。”若莲点点头,转向五姨娘的丫环红袖,“红袖,昨天你没有病,那你来说说,那医馆叫什么名字?” 陡然被问到的红袖瞬间抬头,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浸浸,“回回小姐,小姐的话,奴,奴婢不知,不知道 ,奴,奴……奴婢不识字。” “哦。”若莲微扬头,随后双掌一击,喝道:“都进来吧。” 随后陆陆续续的进来二十多名大夫打扮的人。“爹爹,这些全部都是千层街上的医馆里的大夫,现下我们可以问问,他们之间有谁见过五姨娘。” 二十多名大夫在细致的看完五姨娘后齐齐摇摇头,表示昨天并没有见到五姨娘这样的一位病人。 五姨娘的镇定开始破裂了,她继续辩解着,“我突然想起来了,我不是在千层街的看的,我是在碧水街看的。” “呵呵……”若莲轻笑,“五姨娘,您不是忘了吧,刚才莲儿问你在哪条街看的,您不是说您在千层街看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碧水街呢?” “我我我……”五姨娘一时还找不到什么话来继续辩解,然而文老爷显然已经信了,他望着五姨娘,满眼的失望,“丽华啊丽华,我一直宠着你,是因为我知你跋扈,可是心底是善良的,可是你现在却变成这样?你可知,女儿家最重的便名节,你为何要如此害我女儿?” “老爷,老爷,我没有啊?我真的冤枉的啊!” 五姨娘开始哭叫起来,甚至在地上使劲的磕头,每磕一次便大喊一声‘冤枉’。看得若莲是目瞪口呆,这简直是不要命了。 若莲正在这里唏嘘,但文老爷再次心软了,想着五姨娘的过往,越发觉得这其中谜团重重,难道?他‘唰’的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静坐在位置上低垂着脸漫不经心的数着佛珠的三姨娘,难道是她搞得鬼? 似乎是感觉到了文老爷的目光,三姨娘轻轻抬头,与文老爷的目光相对,然而,三姨娘只是讥讽一笑,便撇开了目光,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难道不是她?不可能是她!她不可能会这样害莲儿,莲儿还那么小,不可能!那么会是谁呢? 而若莲见着五姨娘仍旧不承认,终于狠下了心。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五姨娘之死 她走向正哀泣的五姨娘,微微提高声音,“爹爹,原本我想如果五姨娘承认了,那么我也就算了,至少她也有承认承认错误的勇气,只是我错了。所以,五姨娘,这是你逼我的!我文若莲不是小绵羊,不再是你欺负的对像,我自认我从来没有惹过你,我敬你是姨娘,我知你受爹爹宠爱,便一直忍让你,可是我的忍让却让你觉得我是软弱无能是吗?但是,这一次,我决不手软了!” “让轻柳进来。”若莲对着小采点点头。小采会意,不一会儿便带着轻柳进入房间。 一进到房间,轻柳先是飞快的看了一眼正不停哭泣的五姨娘,随后再看了看盛怒的文老爷,见所有人都瞪着她,她还没说话,便开始哭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昨夜五姨娘秘密给我一样东西让我下在小姐爱吃的银耳汤里面,奴婢不从,五姨娘便用奴婢家人威胁奴婢,奴婢无奈,只得照做,但是却被小姐发现,这便是昨夜五姨娘给奴婢的东西。”轻柳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文老爷,“奴婢之所以没有用完,是想着无论成不成功,奴婢都没脸见小姐,所以这剩下的一半是奴婢留给自己的。” 文老爷小心翼翼的打开手中的东西,轻轻一闻,脸色大变,“竟然是砒霜!” 豁然转过头看向正狠狠瞪着轻柳的五姨娘,手中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了下去,粉白的碎末全洒在了五姨娘的身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啊?” 五姨娘急忙收回狠狠瞪着轻柳的目光,转向文老爷,大声哭喊,一声赛过一声的凄凉。“冤枉啊,冤枉啊,老爷您要明鉴啊,轻柳这个贱丫头是莲儿的丫头,只要莲儿说什么她便会照做,这明明是莲儿想要陷害我,老爷你一定要明鉴啊,您想想看,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想要毒杀莲儿?莲儿既然是老爷您的女儿,那便是我的女儿。试问天底下哪有母亲想要害死女儿的。老爷。您可一定要明鉴啊,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字字泣血,这动情的表演简直让若莲目瞪口呆。若不是莲儿知道她的真面目,指不定也会相信她的这一幅说辞。 然而若莲不再给她机会了,重重击掌,一个人走了进来,那是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若莲冷冷的看着他,这还是若莲请文若梅的暗卫帮忙找的,因为到现在昭夜也没回来。 “孙大夫,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如若有一句是假,你的下半辈子便在牢狱里度过吧。” 那孙姓大夫全身一抖,战战惊惊的看了一眼若莲,随后慌不迭的点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若莲满意一笑,指着一旁一见到男子面时瞬间脸色变得惨白以及绝望的五姨娘,“你可曾见过她?” 孙大夫仔细的看了一眼五姨娘,随后才肯定道:“见过,三日前,此人来我店买过砒霜。” 五姨娘一指一指的松开了拉住文老爷衣袖的手,人证物证俱在,她什么也狡辩不了。她的脸色惨淡,眼神绝望而疯狂,看着文老爷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忽然神经质的大笑起来:“哈哈哈……不错!全都是我做的!”见文老爷眼里闪过伤心的神色,随后闭上了眼睛,一把推开文老爷,“怎么?觉得我狠毒?是不是?没错!我是狠毒!是我与张子房合谋,是我在事迹败露后想要杀掉文若莲,怎么?不可置信?伤心了?我就是要让你伤心!只可惜,没想到她倒是福大命大,竟然什么事也没有。” 五姨娘站起身,曾经妩媚的眸子因为睁得太大而显得异常恐怖,里面全是浓烈的恨意以及怨毒,“你知道失去的痛苦吗?当年,我本有婚约,可是却被你硬抢过来做了你的五房,你对我的宠爱我都看到了,所以我也认了,甚至不再恨你,可是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五姨娘忽的把手指向了静坐在一旁的三姨娘,“她杀了我的孩子,可是你却一声都不过问,那时我才知你对我的宠爱都是假的!假的!全是骗人的!可笑的是,你害怕我报复她,竟然把她圈禁起来,让我一点报复的机会也没有,我越来越恨,越来越恨,仇恨像是毒蛇一样啃噬着我的心,可是,我的恨却在你一直的宠爱下慢慢淡了,然而,却在那时,你忽然带回来一个女儿,你宠她,爱她,已经超过了所有,于是一个计划便在我心中形成了,我要毁了她,这样你会伤心,我也算报了仇,同时还可以让我继续享受你的宠爱……” 一席话说出来,全场震惊,从来没想到这位五姨娘的恨意如此之深,文老爷更是沉痛的看着五姨娘,神色间有着痛与悔,只是到得最后慢慢凝结成了狠,“丽华,这些年因着愧疚我一直宠着你,可是却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样,如果你有什么不满,只需冲我来便是,为何要去伤害无辜的莲儿,我说过,谁都不许伤害莲儿!” “来人!把五姨娘交给官府处置。” 疯狂中的五姨娘突然停住了所有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文老爷,竟然要拉她去见官? “呵呵……”五姨娘咧嘴笑了起来,神色一刹那变得灰白,但很快的,一股狠励浮上了她的脸庞,她豁的高扬起头,“老爷,你可不能动我!” 本来若莲听到文老爷说要拉五姨娘去见官时也是一惊,这样的处罚也太过严重,她以为最多爹爹会把她遣回家。 可是在听到五姨娘的话后,若莲到嘴的求情也咽了下去。她倒要看看这个五姨娘还有什么法子。 五姨娘低下头,脸上疯狂的神色转瞬间变成温柔,用手轻轻的抚上腹部,随后抬起头,轻笑道:“老爷,你可不能动我,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了。” “什么?”文老爷震惊的叫了起来,很快他摇摇头,“不可能,当年大夫说你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孩子。难道你还想耍什么花招?” 想到了这一点,文老爷更是愤怒,但更多的却是失望,到了这一步,都还不知悔改,还想使花招让他饶了她吗? “呵呵……”五姨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再次笑了起来,“你竟然不相信……哈哈哈……” 文老爷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刚才进来的两名家丁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五姨娘送去官府!” 若莲一惊,看了一眼突然低下头的五姨娘,连忙阻止,“爹爹,还是不要把五姨娘送去官府了吧?” 她只是想要讨回公道,并不想把事情变成这样子。她总觉得有股不安在心中萦绕,眉头轻轻锁上,脚步轻移,已经挡在了文老爷的身前。 “傻莲儿,爹爹说过,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你五姨娘竟然如此对你,心肠如此狠毒,我不能再姑息她了。” “文盛学,你会后悔的!!”陡然却听五姨娘厉吼一声,随后用力推开两名挟持住她的家丁,从身上掏出一把匕首,若莲心里一紧,连忙挡在了文老爷的身前,却见五姨娘诡异的笑了笑,随后用那把匕首,在大家都没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自己的腹部。 “扑……”刀锋入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堂中格外的大声,甚至还能听到匕首在刺入**时五姨娘故意在腹中绞动的声音, “我说过,文盛学,你会后悔的。”喃喃的,带着诅咒似的话语,五姨娘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倒在了地上。 “砰!” 这道声音惊醒了若莲,她从来没想到这位心狠的五姨娘对待自己也如此狠毒,不留一点余地,她转过头急忙呼唤,“阿初,阿初,快来看看。” 符初皱了皱眉,还是脚下轻移,瞬间来到若莲身边,只是轻轻看了一眼便摇头道:“已经死了。” 若莲征在原地,看着地上五姨娘身上的血汩汩的冒了出来,不一会儿便在身下晕开了一大片血迹,看着这些血迹,她的血色慢慢褪尽,最后已是一片苍白,是她,逼死了五姨娘吗? 此刻文老爷似乎才反应过来,看在倒在血泊中的五姨娘,五姨娘妩媚的大眼睛已经失去了神采,只是那样死死的睁着,而且里面尽然还有着一丝笑意,看得人徒生凉意。 文老爷只看了一便撇开了目光,说不伤心是假的,这么多年的宠爱,不管是真是假,他到底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摇摇头,却没想到她会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看着一动也不动的若莲,文老爷心疼,想起昨天自己的宝贝女儿差点遭遇的事,心里本对那人的死有着一丝沉痛此刻完全消失,他伸出苍老的手摸着若莲的头,“莲儿,别怕,你五姨娘那是咎由自取。” “好多血!!”若莲喃喃,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似乎陷入某个死胡同里面了。 若不是她,五姨娘根本就不用死,追根到底,是她逼死了五姨娘,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如此陌生,陌生得让她自己都开始害怕起来。 第一百四十四章 梦魇 若莲还在自己的死胡同里钻着,却忽听符初淡漠的声音响起,“她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这一下就连符初都不得不惊讶起来,看了一眼已失去生命气息的五姨娘,然而很快便厌恶的皱起眉头,因为自己的私恨,竟然就这样硬生生的杀掉自己的孩子。 而符初的话在若莲脑海中如惊雷乍想,她轻轻转头想要看看此刻爹爹是怎么样的,她终于明白五姨娘说的爹爹会后悔是什么意思了,然而,头刚刚转动,眼前便是一黑,她失去了所有意识。 ※※※ 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东西都看不清,目之所顾,全是白色。她是在什么地方?寂静而荒凉的白色,只听得到心脏跳动与血液流动的声音。 “咚咚咚……” “哗哗哗……” 有人吗? 她大声呼喊。然而却只听到自己剧烈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声音回应自己。她开始飞奔起来,蓝色的裙裾在白色的世界中飞扬,犹如一只蓝色的蝴蝶,只是一瞬间便被所有的白色而淹没。 她听到了声音,有什么在流动。她停下了身形,向前方张望,前方的白色出现了新的颜色,一点一点透露出来,一个黑影露了出来,红色的液体在他身上溢出,一滴一滴,慢慢的向着她漫过来,那是什么?是血! 那是血,那个黑影也的脸庞露了出来。面罩黑巾,却露出一双狠辣的双眼,此刻正死死的瞪着她,眼里布满浓浓的不甘与恨意。 “咝……”她倒吸一口气。豁然后退,然而却撞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 惊恐的转身,却见是一张妩媚的容颜,她的双手按着腹部,那里血红的血液正喯涌而出,她瞪着刻满怨毒的大眼睛,樱红的嘴唇开合着,那双沾满鲜血的手直直的掐上她的脖子,“是你逼死我的,是你逼死我的孩子的。你是一个恶毒的人。你是杀人凶手!” “我不是!我不是!”她努力挣扎着。费力的用双手掰开那双桎梏着她脖子的双手,看着双手的血迹,她猛然发力。挣开桎梏,往后踉跄着,“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你有……”阴侧侧的,带有某种诡异的旋律在耳边响起,背后的黑衣人睁着一双被红色浸染的眸子,“你杀了我,你用刀划开了我的脖子,我的血一点一点流尽,是你干的,是你干的……” “不是我!不是我!”她大吼。澄澈的眸子里刻上了恐惧与狂乱,她疯狂的摇着头,摆着手,试图摆脱两人对她的桎梏,她慌忙往左边看去,白色的尽头出现一道白色的人影,尽管看不到脸庞,她还是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阿初,救我!救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 然而那个淡漠的身影只是轻轻的看了她一眼,便转开了头,随后便渐渐的淡出了身形,直到消失。 希望瞬间被剥夺,绝望铺天盖地的卷来,他不相信她吗?他觉得她狠毒吗?他放弃她了吗?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我真的没有……”绝望的她开始放弃挣扎,眼里的明亮开始一点一点褪尽。 ※※※ 床上的少女似乎被梦魇住了,苍白的面孔上布满深深的恐惧,睫毛不停的颤抖,双手无助的飞舞着,试图抓住什么。 那张本如樱花般娇嫩的嘴唇此时早已变得灰白,嘴唇轻轻的张合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却只是吐出几个无力的字眼。 床边上的男子一袭白袍,黑色的长发直直的披在背后,像一匹黑锻一样。他看出床上的少女想要说什么,抓住少女的双手,俯身凑近少女的嘴唇,细细的聆听少女细若蚊鸣的梦语声, “……不是我……不是我……别走……不要离开我……不要……” 一串串泪珠顺着少女的眼角流了下来,男子握紧手中的手,轻声道:“我不离开你。” 奇怪的是,在男子这一句话说完后,少女的神情便安静下来,就连身体也不再颤抖,站在床边的另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见状长松了口气,“终于安静下来了。阿初,莲儿现在怎么样?” 把若莲的手放进被子,符初想要抽手离开,却发现手被抓得紧紧的,想了想,他也不顾文若梅在房间,干脆的揭开被子,侧倒在床上,把若莲拥在怀里。 这样不顾礼仪的动作让文若梅皱起了眉头,“阿初,你这是什么意思?莲儿已经长大了,你这样做不合礼仪,还请你放开莲儿。” 纵使心里微怒,然而看着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的若莲,文若梅仍旧把声音压得最低。 符初头也不抬,只是静静的看着怀中安静下来的脸庞,眼里一片宠溺,然而听得文若梅的话后,符初的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光芒,“这三天来我一直都是这样。” “……”文若梅默然,的确,莲儿昏迷的这三天,只有符初接进才能安静下来,就连他接近都不可以。他不是早就默许了吗?为何今日在看到安静躺在符初怀里的若莲时,心里的理智全都不见了呢? “莲儿已经安静下来了,再这样下去,对莲儿的清誉不好。” 冷冷的,文若梅还是试图努力。他现在已经完全看不清这个一起长大的朋友心里想的是什么了,应该说,他从来就没看透过他,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完全看不清,猜不透。 轻轻的,符初扬起了嘴角,这一次,他终于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夺目的光彩,而他的声音也带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阿梅,你放心,不会毁了莲儿的,”看着目光复杂的好友,一直淡漠着的符初突然抛下了一个重弹,“阿梅,我要娶莲儿。” “什么?”因为太不可置信以致于文若梅陡然拔高了声音,然而此时文若梅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吵到若莲了,“阿初,你再说一遍,” 符初淡淡的看了一眼文若梅,然而就是那一眼,忽的让文若梅失去了所有力气。 “我的话只说一遍。” 不知想到了什么,文若梅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又回来了,他恢复了镇定,平静的看着符初,随后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我不同意!” 似乎早料到了文若梅会拒绝,符初一点也不惊讶,为若莲盖了盖滑下的被子,符初才淡淡的道,“没人能改变我的决定。” 或许是被符初口气中的淡漠所激,文若梅平静的面容又开始激动起来,他开始在房间里转动,怒气一点一点爬上他的脸庞,然而他却不曾发现,“这门婚事不管是我还是我父亲都不会答应。” 声音斩钉截铁,不留一点余地,这样的强势与绝决终于让符初有一点惊讶了,仍然是那一幅淡漠的神情,但是语气中已经有了一点儿不解,“为什么?” “因为你不适合莲儿。”文若梅直视符初,“你和莲儿是两个世界的人,你的世界里不应该存在莲儿,那样只会给莲儿带来灭顶之灾。你难道不知莲儿的身份吗?我不相信你不知道,我……”随后的话却被符初陡然射来的目光所截,那道目光所带来的杀气让这个训练出著名的暗部的老大都不由得全身一紧。 淡淡的收回目光,符初转过头看着怀中的若莲,眸中千变万化,最终还是化成了醉人的温柔,“我会处理好的。” “你会处理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文若梅欺身抓住符初的衣领,“你怎么处理?如果莲儿恢复了记忆怎么办?但凡你有一丝爱莲儿的心,就应该远离莲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甚至还想要莲儿嫁给你,你会毁了她的!” “那又如何?” 符初淡淡的反问,那双本已经被幽紫覆盖住的双眸此刻正慢慢淡化,又变成了正常的黑色,只是却是仿如深潭一般,让人看不见底。 “是啊,那又如何。”文若梅喃喃,他是谁啊,他可是符初,天底下有他做不到的事吗? 看着好友失魂落魄的样子,符初眼里光芒一闪,他竟然开口解释起来,“既然我敢娶她,自有保护她的能力,而她过去的记忆……”符初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已转向了若莲的手腕,“会永远成为过去……” 这句话一出,不仅文若梅一征,就连一直绻缩在若莲脚边的银子也是全身一抖,黑色的小眼睛里悄悄的闪过一缕金色。 他何尝不知自家妹妹喜欢符初,只是……但如今见到符初的模样,他知道,无论他怎么阻止,也阻止不了符初的决定。那一刻,深深的无力席卷了这个天月第一大才子, “且让我信你一次吧,只是爹那里……或许……”文若梅欲言又止,随后摇摇头,“还是你自己去吧,能否说服他,就看你自己的了。” 随后看了一眼安睡的若莲,手轻轻抬起,最后无力的放了回去,叹息一声,转身走了出去,那背影说不出的苍凉与悲寂。 原来你真的爱上她了…… 符初看着怀中的少女,眼神复杂,良久无言。 第一百四十五章 婚事确定 就在她痛苦绝望的时候,她听到有声音在白色的世界里轻轻的回荡着,“我不会离开你的。” 那个声音是如此的温柔与坚定,只一瞬间,便洗去了她心里所有的害怕与愧疚,她看着眼前两具血淋淋的身体,摇摇头,“你们别再缠着我了,我不会再惧怕你们,我对你们所做的都是你们应该承受的,这并不是我的错,错的是你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诛之!” 两具身体忽然停止了所有动作,“哗”的一声像碎片一样碎成了虚无。她轻轻一笑,扬起头,带着无与伦比的坚定,“我没有错!” “我没有错!”伴随着这一声呐喊,若莲在三天来第一次睁开了眼睛。 迷芒的打量着四周,熟悉的床顶,是自己的床,房间是闪烁着橘黄的灯光,应该是夜晚,所以已经掌灯了。只是,奇怪,怎么没看到小采呢? 若莲转了转头,却正对上一双点如墨漆的双眸,刹那间,若莲张嘴便是一声惊呼,只是在看见那双眼睛的主人时,那声惊呼及时的咽回了喉咙。 “阿……阿初,怎么是你?”因为太过吃惊,所以若莲那双大眼睛瞪得滚圆,为那张苍白的小脸增添了一分生气。 符初没有回答他,翻身下了床,拿起屏风上的衣服,把若莲从床上拔起来,直到开始为若莲套起衣服,若莲才惊醒过来。抓住衣服,红晕一点一点爬上了她的脸庞,“阿,阿初。我,我自己来。” 许是因为身体没有力气,又或许是符初在眼前,若莲心中有些慌乱,所以衣服怎么也穿不好,急得额头上都冒出了汗水。正在和衣服斗争,一双修长的手轻轻的接过她的衣服,麻利的为她穿起来,等穿戴好后才看着若莲已是满脸红晕,一双大眼睛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他。 “啊……”瞬间的离地让若莲小声的叫了起来。及忙揽住符初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来,见符初就要抱着自己向外走去,若莲一惊。用手推拒,“阿初,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想了想,符初还是把若莲放了下来,在符初的搀扶下来到外间,那里,小采与玉慧已经把饭菜准备完毕,一见到若莲出来,全都惊喜的跑了过来。 “小姐,你终于醒了。” 坐在位置上,若莲边吃边看身旁的符初,几度想开口,却不知道问什么,难道要问,阿初,你怎么在我床上?这叫她怎么问得出。 可是不问,她又觉得心里像猫爪挠一般。第十二次抬眼看符初,符初放下饭碗,淡淡的看向若莲,“吃不下吗?” 若莲摇摇头,随后扒住饭碗使劲的扒,含糊不清的道:“没有,好吃。” 符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就连站在若莲身后的小采与玉慧也捂住嘴偷偷的笑了起来。 很快的,这顿晚餐在两人诡异的气氛中度过了。 接过小采递来的帕子,符初擦擦嘴,喝了一口茶漱口,待一切完毕后,才对着一直看着他的若莲道:“我先回去了。” 若莲刚想挽留,可是却知道不妥,刚刚在小采的诉说下,她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而这三天因为自己做噩梦,只有符初才能让自己安静下来,所以符初衣不解带的照顾了自己三天。 这也就是自己为何醒来便见到符初的缘故。 把碗放下,若莲连忙走近符初,伸手握住符初的手,仰头一笑,“阿初,我送你。” 符初低下头,接过小采递来的大氅披在若莲的身上,反手握紧若莲的手,“好。” 只一个字,便让若莲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 出得房间,豁然便见外面青石小路上正跪着一个人影,若莲惊呼,“昭夜?” 人影听到声音,立马把目光射过来,借着走廊上微弱的灯光,若莲看清了人影的脸庞,果然是昭夜。 瞬间,若莲便高兴起来,刚想跑过去,却觉得手中一紧,若莲不解的侧过头,却发现符初的眸子里有着点点愠怒。 若莲一征,旋即才反应过来,昭夜竟然跪在院子里。 拉着若莲略过昭夜,符初淡淡的话语却带有沉重的杀气,“给你自由不是让你忘乎所有,作为一名暗卫,你已经失去了‘暗’的能力,希望你不要再失去‘卫’的能力。” 随后拉着还想要说话的若莲远去。 只留下紧紧握拳于身侧,满脸悔恨的昭夜在原地。 “阿初,你在生气吗?”许久,在寂静的小路上,太久的沉默让若莲心里不舒服,最终还是打破了沉寂。 符初停下脚步,看着若莲良久,黑夜下,若莲看不清符初的表情,微微的不安笼罩在她的心头, “等你及笄,我便迎你过门。” 以为符初会说什么让她害怕的话,却没想到会说这样一句话,一时之间若莲不知道以什么表情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相信自己是喜悦的,可是在喜悦之余为何自己总有一种不安,此时她突然起了一个念头,符初为什么喜欢自己? 喃喃的,却没想到自己已经问了出口。 符初显然愣了一下,但是很快的他便反应过来,微微弯腰,凝视着若莲略带迷芒的双眼,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幽紫,“莲儿,你又为何喜欢我?” 这下倒让若莲愣住了,是啊,自己为什么喜欢他呢?是第一次见面时?还是在无数次自己最危险被他救时?原来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何喜欢他,然而她却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难道他对自己也是这样的吗? 若莲悄悄抬头,想要看看此刻符初的神情,可是夜色太暗,她看不清,然而她迷芒的眸子一点不落的落在了符初眼里,他忽的低头轻轻的吻上若莲光洁的额头,“傻丫头……” 又是这一句‘傻丫头’,只这一句话便让若莲放下了所有奇异的感觉,她能从这三个字中感觉到那深深的宠溺。 “回去吧,”符初握住若莲的肩膀轻轻用力,便让若莲转了个身。 若莲征征的往回走了几步,突然转身向着符初奔去,踮起脚尖,‘吧唧’一声,一口印在了符初的下巴上,这下轮到符初征愣了。 而偷袭成功的某人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容,发出得意的笑声,转身便向自家的院子奔了回去。 黑夜中,符初抬手轻轻抚上下巴上那点湿润,那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银铃般的笑声还在耳边回响,这个帝国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人却在此刻卸下所有面具,脸上明明泛起温暖的笑容,可眼里却是一层深不见底的悲哀。他能一直让她保持着这样的天真吗?她是如此的聪明啊…… ※※※ 若莲的生活再一次平淡下来,距离五姨娘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虽然文老爷的确憎恨五姨娘伤害了若莲,可是在五姨娘用那样绝决的死法仍旧震撼住了文老爷,并且,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所以在五姨娘死后,文老爷大病了一场,身体愈发的败落下去,让若莲担心不已。每次都是亲自为文老爷熬药,然后再把自己的血滴进去,可纵是如此,文老爷的身体依旧不好。大夫说,这是心病。而若莲听到这个,却觉得黯然。 至于张子房,毕竟是自己的侄儿,文老爷狠不下心送进官府,便把他遣送回家,同时撤下了对自己表兄经济上所有的支持。 只是若莲听小采说起,张子房在回家的路上遭遇土匪,已经遇害。若莲初听这个消息时,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件事不是三哥便是阿初干的。只是两人拒不承认,若莲也只得不了了之。 再有就是昭夜,文若梅本想为她重新换一名,若莲死活不干,文若莲无奈,只得任由若莲,于是昭夜便继续待在了若莲身边。 而轻柳,已经被她撤了奴籍,送回了老家。 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最令若莲开心的便是她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最初符初来提亲的时候,那时候爹爹反应之强,怎么也不肯答应,为这事,他的病还更严重了,若莲百般不解,为何爹爹要如此反对自己嫁给符初,任凭自己怎么说,爹爹就是不答应,甚至还第一次骂了自己,那是若莲记忆中爹爹第一次骂她,瞬间她都愣了,然事后,爹爹也很后悔,就在若莲认为爹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她正要想其他的办法的时候,爹爹忽然就松口了,竟然答应了这门婚事,于是乎,若莲高兴了。 婚事一定下来,双方便交换庚帖,婚期就在若莲及笄后的一个月! 于是,文老爷请来了宫里的嬷嬷来教若莲礼仪,仅仅半个月下来,若莲便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愈来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了。而若莲的美名也流传了出去,家家户户都知道了京城有一女,名曰若莲,德才兼备,美若天仙,甚至她的知名度已经超过了天月第一美人——沐绮! 而最令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文家小姐与国师大人符初的婚事。 也不知道是谁流传出去的,若莲与符初的婚事才刚刚定下不久,整个天月城,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全都知道了这场婚事。 第一在四十六章 二哥回归 京城某一茶楼处。 一名头上带着斗笠的剑客进入茶楼,小二热情的招呼着,随后端业热茶为他斟好,而在他刚刚坐下,便听到邻桌上的两个个大老粗们正在大声谈论着如今天月城内最大的话题。 “我跟你们说啊,那文四小姐,长得真是天仙儿一样,啧啧,老子是第一次见着这么美丽的人啊。”其中一个长得满脸麻子的人说着。 “是么?”尖嘴猴腮的人接嘴,“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啊?老子才不信她会比那个沐绮还美。” 被人否定,那麻子脸当然不肯了,一拍桌子,“老子亲眼看见的,比那沐绮美多了。”麻子脸一脸陶醉,“天仙儿似的人配我们国师大人,真是绝配啊。” 那猴脸儿人正准备接话,却惊恐的发现同伴已经被一只手捏紧了脖子! 剑客捏着麻脸儿的脖子,冷冷的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麻脸儿显然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脖子上的手仿佛铁抠一样,生生的让他喉咙泛疼, “我…,我说,大侠,你轻点,” “别耍花样,否则我杀了你!”剑客冷冷的威胁,纵使斗笠遮住了他的脸,可是那深深的杀气还是让麻脸儿重重的颤抖。 他慌不迭的点头,生怕眼前之人一个不爽便让自己的小命没了,剑客见状,手一松,便放开了麻脸儿。 麻脸儿一得自由。顾不得喉咙火辣辣的疼,连忙把自己知道的倒豆子似的说出来了,“文家的四小姐文若莲小姐在明年便要与我们国师大人符初成婚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大侠,您还有什么事要问的吗?” 听罢,剑客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从怀是摸出一锭银子扔给了麻脸儿,便推开门,迎着大雪走了出去。 麻脸儿腿一软,便迭到地上,“我的娘啊,”捡过一条命的麻脸儿拿着银子不住的抹着胸口。 ※※※ 因为下着大雪,若莲便连院门也不出。安安心心的躺在软榻上绣着嫁衣。自从被那个宫里来的嬷嬷教了后。若莲当真懂了不少,知道女子出阁时的嫁衣得自己亲自绣,所以若莲现在便开始准备起来了。 而小采与玉慧更是为此不少打趣她。说什么还没见过小姐这般着急的。 而三哥,想起三哥,若莲便少不得叹一口气,自从自己的婚事下来后,三哥不知哪中邪了似的,一直避着她,说什么,要出阁了,不能到处乱跑,得在屋里好好待着。然而若莲总觉得这不是三哥不见自己的原因。想了一通。若莲想不通,算了,别想了,徒增烦恼。 不知大哥什么时候回来,快一年了,大哥都没回来一次,只是书信上面说一切都好,但若莲想不通的是,到底是什么生意,过年都还不会回来? 还有……阿初。 看着窗外漫天的大雪,自从婚事定下后,她便再也没见过阿初,原因很简单,定亲的双方,直到在成亲的那一天才可以相见,在成亲之前一律不准见面。也就是说,若莲要有四个月不能见符初,然而这是老规矩,所以若莲也不得不遵守。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吗? 若莲神秘一笑。 思绪拉回来,若莲看着手上大红的嫁衣,嘴角含着一抹幸福的笑容,低下头,继续未完的工作。 “小姐。”小采推门进来,带来一股寒气,一边笑着来到火炉旁烤烤手,一边道:“老爷传来消息,二少爷回来了,让小姐你过去呢。” “二哥?”若莲一征,“他怎么回来了?” 这个二哥文若兰在府里的消息很少,听说他在十岁的时候便被一名剑客带走了,因他小时候多病,那名剑客说若不把他带走,他定活不过十二岁,迫于无奈,所以文若兰便被带走了,九年后学成所归,全家欢喜,可是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天在把三哥打了个半死后就消失不见了,一直到现在已经有五年了。 而现在终于回来了,听大哥与三哥都说起过这个二哥,听起来倒像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但具体是怎么样的,若莲也不敢肯定。 怀着忐忑的心情,若莲来到了大堂中,远远的,她便看到了一名手持利剑的身影站在大堂上,爹爹与三哥均在,而谑若莲诧异的是,一直不出门的三姨娘也在,此刻三姨娘的脸上没有了以往的清冷,脸上已是一片激动之色,拉着文若兰不住的说着什么。似乎三姨娘正是这位二哥的生母。而爹爹也是一片喜色,然而若莲却在那喜色之中看了到了愧疚。爹爹在愧疚什么? 想得有些入神了,直到文若梅轻唤,若莲才回过神,提起裙裾,迈进了大堂内,也不待文老爷招呼,若莲已经弯下了身,轻轻行礼,“莲儿见过二哥!” 许久听不见声音,若莲心中‘咯噔’一声,难道这个二哥不喜欢自己? “兰儿,这是你四妹。”她听到爹爹在一旁有些尴尬的说着。 “我知道,还没进城,便听到我家四妹的名声了。”文若兰的声音很好听,有种玉石轻击的感觉。然而若莲却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仿佛在哪听过一般。 这样一想,若莲便抬起头,来看看这位自己第一次见面的二哥的庐山真面目。 抬起头,一张俊美的面容印入眼帘,斜飞的眉毛,狭长的丹凤眼,俊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如此让人熟悉的脸庞,这……分明就是长生的脸庞! 因为太过惊讶,若莲倒抽了口气,就连脚步也向后退了几步,场中几人见到她的反应,全都皱了皱眉头,文老爷是焦急与不安,而文若梅是意味不明,三姨娘则是一脸平淡。 张了张嘴,两个字差点便脱口而出,然而不知什么力量阻止了她,她竟然没有喊出这个名字,她的脸色变得煞白,低头向文老爷行了个礼,“爹爹,莲儿身体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随后便匆匆在小采的搀扶下往回走去。 文若兰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爹,看来我的回来把四妹吓到了。”那样邪魅的笑容决不是若莲认识的长生所拥有的。 回头看了一眼的若莲,正好将这抹笑容看在眼底。 她所认识的长生是冷峻的,而不是如现在一样让人看了无端发寒的。 文若梅看了看已渐渐远去的若莲,再看了看文若兰,眉头轻皱,眼眸垂下,遮住了心中所思想。 回至莲苑的若莲,摒退了所有人,坐在床上,开始细细整理起自己脑中混乱的思绪。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从未谋面的二哥竟然就是长生。从以往的种种来看,长生对阿初有浓烈的恨意,而他现在回来是干什么?又要刺杀阿初吗? 不!不可能。若莲还快的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伤得了阿初。那他回来没有任何意义吗? 不!也不对!他与天巫族的人是一伙的,难道天巫族的人又来了吗? 不行!她得赶快把这个消息报告给阿初,不然阿初有危险。但是,如果阿初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么长生便会有危险,而长生现在是文府二少爷,如果他被暴露,那么肯定会牵连整个文府,说不定文府还会被安上判国的罪名! 她终于知道长生回来的用意是什么了!他就是算准了自己不会说出去的,不是吗?如果说出去了,那么整个文府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可是若是不告诉阿初,阿初便会有危险,她知道,天巫族的人有多厉害,到底该怎么办?若莲在房间里无助的走来走去,银子早已经回来,看到若莲如此焦急,轻轻的跳上了她的肩膀,试图安慰她。 反手抱住银子,若莲喃喃,“长生,你怎么可能这样……”竟然利用整个文府! 你可知,就算我不说,如果你的身份一旦被发现,你将会把文会带入到万劫不复之地! 不行!她必须得找长生好好谈谈! 兰苑 听到丫环的禀报,文若兰脸上快速的滑过一抹诡异的笑容,轻声呢喃,“来得倒很快……” 在一名秀气丫环的带领下,若莲进入了文若兰的寝居,丫环端来一杯热茶,恭敬的道:“小姐,请稍等片刻,二少爷还在沐浴,一会儿便出来。” 若莲点点头,那名丫环便退开了。端着茶,瞬间升腾而起的白烟遮住了若莲视线,看着手中的茶,若莲的思绪却跑远了。 待会儿要怎么跟长生说呢?是质问还是询问? 一想到早晨在大堂上见到的那抹笑容,若莲心里便涌起一抹不自在,那样的笑容太过陌生,让若莲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接受。 “四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若莲一跳,手中滚烫的茶被他一吓瞬间翻倒,全泼在了自己的左手上。 “啊……”瞬间的疼痛让若莲叫了出来,还来不及细看,左手已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了起来。 见到那只白嫩的手上已是红肿一片,甚至有一些地方还起了几个大泡,文若兰的眼里瞬间升腾起浓浓的怒气,“端个茶都端不好,你怎么这么笨!”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危险初露 若莲被文若兰的这一声怒吼所吓,征征的坐在椅子上,却见文若兰很快的便从身上摸出一拿东西,随后便细细的抹在了若莲的手上,手上那火辣辣的刺痛瞬间消失殆尽。 然而见到文若兰那好看的双眉皱在一起,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若莲忽的放下心来,轻轻的唤了一声,“长生?” 为若莲擦药的手一顿,随后抬起头,冷冷的注视着若莲,眼里的怒火已经没有,残余的却只是冷光,“ 我不是长生,我是你二哥。” “不,我不认识我二哥,我认识的是长生!”若莲执拗的昂着头,看着那冷峻的脸,“你就是长生!就是那个长生!” 擦完药,把药放回怀里,文若兰的神色一片平静,并没有因为若莲的话有丝毫动摇,“我是长生和你二哥有什么区别吗?” “有!当然有!”若莲大声反驳,“长生我认识,而二哥我不认识!” “说来说去,你不想让我当你二哥只是因为你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害怕我的身份暴露而连累文府一家罢了。”看着瞬间征住的若莲,文若兰又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你说我说得对还是不对?” 若莲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话字字戳进她的心,他没有说错,她希望他只是长生而已,而不是文府的二少爷,这样就算他的身份暴露,也不会牵连文府丝毫。 然而被他这样**裸的指出来,却让她瞬间觉得自己很自私。也许他回来根本就不像她想像的那样。 但是她却不能肯定。她不相信他只是简单的回来而已。 “你是怕我对你的国师大人不利,对吗?”瞬间,文若兰像是看清了若莲心中所想,毫不犹豫的指了出来。 “我……”若莲张了张嘴。想要辩解,然而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说的都是她心中所想的。 “你放心。”文若兰拍拍若莲的肩膀,走至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次回来我什么也不会做,所以为了文府的安全,你最好也什么也别说。我相信你是聪明的,聪明人不会做蠢事的。” 陡然转头,果然,他就是认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如此。原来。长生。她的二哥会是这样的人。 也是,她就算认识长生,那也只是见过两面而已。纵使两人曾经相扶相助过,但那也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是吗? 缓缓的点头,若莲站起身,既然要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再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二哥,既然如此,那么妹妹便先告辞了。” 二哥二字她咬得特别重。 随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去,背后忽然传来文若半的声音。“哦,对了,四妹与国师大人的婚事,二哥在此先恭贺了。” 顿了顿,若莲毫不在意的笑笑,“谢谢二哥哥。” 没人知道,长生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那时候还小,她不懂,然而在那样无助的情况下,是他给了她勇气,尽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可是若不是他,她也早就魂归天堂了。 人们常说,患难见真情,那时的她还不懂什么是情,然他也在她的心中占据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但是,时间永远是最无情的杀手,而她也遇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便在她心中不重要!不然在得知他利用她是时她不会如此伤心与愤怒。 在若莲走后,文若兰缓缓的起身,而他将手按在椅上的地方已经深深的凹了进去。 ※※※ 晚上,为了庆贺二少爷回家,一家子又吃了人家宴,饭毕后,罕见的,这一次文若梅没有避过若莲,主动的提出送若莲回莲苑。 一路上,两人之间沉默着,淡淡的尴尬气息萦绕在两人身旁,若莲是因为着文若兰的事情而有些烦躁,而文若梅却…… “莲儿……”还是文若梅率先打破了沉寂,他停下脚步,看着眼前的少女。 借关昏黄的灯光打量着若莲,难怪外界传言莲儿已经赛过天月第一美人,虽说有夸大的嫌疑,然而却也不是空穴来风。 他的妹妹已经长大了。 一年来,身形已经渐渐抽高,现在已到达他的肩部,快要及地的长发被挽了双环髻,纯白色的大氅裹住了整个身子,雪白的肌肤因为寒冷而有着一丝红晕,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清澈的光芒,樱花般的嘴唇因为寒冷而紧紧抿成一条线,然听到文若梅的轻唤却很快的把目光停在他的脸上。 “三哥,怎么了?”若莲有些不解。 不明白为何自家三哥紧紧的盯着自己看,她摸摸自己的脸,疑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有。”文若梅摇头,伸手揭过若莲背后的风帽戴在若莲的头上,这一个,若莲完全裹在了大氅里。 “这几天三哥因为有些事没有想通,所能忽略了你,你不会怪三哥吧?” “没有。”若莲一征,随后缓缓摇摇头, “莲儿永远不会怪三哥的。” 本来要把手放在若莲肩膀上的文若梅突然把手放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听说你下午去找了二哥?”文若梅貌似不经意的问。 若莲一愣,难道三哥发现什么了吗? “是啊,毕竟从来没有见过二哥,我得先熟悉熟悉啊,不然二哥要是不喜欢怎么办?”若莲笑嘻嘻的回答。 “唉……”文若梅叹息一声,“当初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怎么没有这么热情啊?” “噗……”若莲捂嘴偷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是闪闪发亮,“三哥是在吃二哥的醋吗?” 学着文若梅的样子叹了口气,小大人似的拍拍文若梅的肩,“三哥,你可别忘了,当初我可是经常来梅苑的,但是每次来你都不在,这不能怪我啊,要怪还是得怪你自己。” 无奈的摇摇头,文若梅看着眼前笑意甜甜的少女,胸腔里的那颗东西更柔软了。 在送完若莲回房后,文若梅叮嘱一番便离开了。若莲在洗漱完毕后便让不采退了出去,包括那只死赖着不走的猴子。 在床上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不时的向窗户处张望。 就在若莲昏昏欲睡的状态下,忽然感觉一阵寒风袭来,头顶传来一阵昏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熟悉的身影伫立在眼前,磕睡虫瞬间被扫开。惊喜的站起身,许是因为坐得太久,猛得站起来头犯晕,若莲不由自主的向一旁的床柱撞去,但是,若莲却没有惊慌。 果然,她撞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符初抱着她坐在床上,感受着怀里略显冰冷的身体,双手一紧,随后扯过床上的被子把若莲裹得严严实实。 暖意瞬间裹住了她,在符初怀里滚了滚,若莲眯着眼睛抱怨,“怎么这么晚才来?现在都戌时了,你晚了整整两个时辰。” “你就坐在床上等了两个时辰?”符初的声音有点低沉,甚至夹杂了点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怒气。 “嗯。”若莲老老实实的点点头,“我怕我躺在床上会睡着,那我不就见不着你了吗?” 良久,符初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若莲还以为他睡着了,忍不住抬起头想看看他,却瞬间被他按回了怀抱。 “哦,对了,阿初,爹爹是怎么同意我们的婚事啊?”埋首在符初怀里,若莲虽觉得舒服,可是她却有很多问题问他。 符初扶了扶稍微滑落的被子,“我去向皇上要了一道密旨。” “呀……”若莲惊讶的抬起头,却撞在了符初的下巴上,吃痛的捂住额头,却依然亮晶晶的看着他,“真的吗?皇上这么好。我就说嘛,爹爹怎么突然便松口了,见他的样子,我还以为他死活不同意呢,因为这件事,爹爹还骂我了呢。” 为此我还差点就想和你私奔了呢,后面一句她不好意思说出来,只是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骂你了?”符初神色轻轻一变,然而声音却越发淡漠了。 “是啊。”没有发沉符初的异样,若莲依然愤愤,“也不知道爹爹怎么想的,我还以为他不疼我了呢。不过后来爹爹却很后悔的,还向我道了歉。我就知道爹爹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为了我好,怕我以后会受委屈,可是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对不对?” 若莲正等着符初回答,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抬头见符初正盯着前方出神,眼神诡谲幽紫,心里不由一紧,这样的符初她从来没有见过, “阿初?阿初?”她试探的唤着。 符初回过神,低下头来看她,眼里那奇异的幽紫已经消失,只剩下浓郁的深不见底的黑,可是却诡异的融合进了温柔,“怎么了?” 若莲摇了摇头,伸手抚上了符初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在掌心滑过,就在符初以为若莲会说什么时,若莲却忽的笑了,调皮的用手指拨拉着符初的睫毛,“讨厌,阿初,你长得比我还美丽。” 符初有一瞬间的征愣,看着正嘟着嘴的若莲,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但眼里却泛起了宠溺,“男子怎么能用美丽来形容?况且,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你会是最漂亮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 宝斋阁 “真的吗?”若莲惊喜的问。同时还很自恋的拿手使劲的捏着自己的脸蛋。 孩子气的动作让符初笑了,搂紧了若莲,符初轻柔的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人了?” “我知道!阿初从来不骗我的。”若莲想也不想的回答。 符初只是沉默,却不再说话,橘黄的灯光下,身着白袍的清冷男子怀里紧紧抱着满脸幸福的少女,纵使没有说话,却仍然能看满室的温馨正紧紧围绕着他们。 直到在符初怀里睡着,若莲仍然没有向符初说起文若兰的事。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此又过了几天,若莲在家细细的观察着文若兰,见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且京都也没有发生任何不好事件,若莲那颗紧悬在喉咙的心总算放了下去。 这天,若莲起了个大早,因为昨天她已经与杜汐约好今天早上辰时在京城最大的珠宝店——宝斋阁见面。细细的收拾了一番,裹上厚厚的大氅,领着小采便出门了。 宝斋阁在城西的玉朱街上, 用自家的马车太招摇了,于是若莲便租了一两马车,行了大约半个时辰,便到了,下得马车,便见杜汐已经站在宝斋阁的门口了。 见到杜汐,若莲眼前一亮,几月不见,杜汐的神色好多了,身量也高了许多,一身大红色的披风更是衬得杜汐是面如桃花,与几月前她生辰时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若莲笑眯眯的走过去,摇头晃脑。“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敢问这位姑娘,芳名为何?芳龄几许?家处何处?可有人家? ” “噗……”杜汐被若莲的搞怪弄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见若莲调皮的笑着,玩心大起,收起笑容,佯怒道:“这是哪来的登徒子,调戏到姑奶奶我身上来了,看不找打?”说着便伸出纤纤玉手向若莲打去。 “哎哟……”若莲大跳着,眼泪汪汪的看着杜汐,“好哇,才几个月不见面,一见面汐儿姐姐便想打我。看来汐儿姐姐是讨厌我了。行。我这就走。”于是假装抹着眼泪便要往回走。 “嘿……”杜汐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你个小丫头片子,都快及笄的人了,这么没个正形。国师大人怎么就看上你了呢?难道是和我一样当初走了眼?”杜汐在那里自言自语,没见到一尺之外的若莲正气嘟嘟的看着她。 “讨厌!”若莲返身回来,“汐儿姐姐尽欺负我!” 挽住若若莲的肩,杜汐点点若莲的俏鼻,“哎哟,我哪敢欺负你文大小姐哟,不然,国师大人还不把消灭掉!”说完夸张的用手在脖子上一抹,作恐惧状。 两人有说有笑的进入了宝斋阁,进入宝斋阁。若莲环顾四围好奇的打量着。因为若莲并不热衷于这些珠宝,而且一般她所需要的东西都是直接从文老爷那里送过来的,所以若莲并没有来过这个在京都富有盛名的宝斋阁。 宝斋阁有两层,四个角落处都放有火炉,这就是为何若莲一进门便感觉一股暖意袭来。第一层放置了四个大矮柜,在柜面上放置着一个个的拖盘,上面摆放着各种精致的珠宝。就若莲目之所及之处,这第一层所放置的东西便不是一般人有买得起的,若莲虽然不了解珠宝,但从样式与做工方面来看,便可看出这宝斋阁确实是名副其实。 能来宝斋阁的不是富甲一方便是身份显赫的人,杜汐仿佛是这里的熟客,一进入宝斋阁,便对着正叮嘱着手下好好看着的掌柜扬声道:“王掌柜,带我们去二楼吧。” 那王掌柜寻声望过来,一见到杜汐,眼睛都直了,走过连忙做揖,“哎哟,是杜二小姐啊,快,楼上请,楼上请。”一般伸手引着若莲加上各自的丫环四人上二楼,一边对着一名手下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我叶城买的‘龙叶尖’泡上,给二位小姐端上来。” 那名手下一听令,连忙撩开身后的帘子走了进去。 此时,五人已经走上了二楼,若莲本以为二楼的布局会与一楼一样,然而却想错了。 只见二楼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桌子,四张椅子。 不过这一张桌和四张椅子却都是用百年难见的铁紫木的制,据说,这铁紫木生长在沼泽旁边,极不容易成活,但只要成活了,那可是全身都是宝啊。它的树叶可以制成香,有凝神袪疲的功效,而树皮可以作为药引,制成一种罕见的药,据说能解百毒,不过是不是真的却不知道。而实木却可以做成家具,放在室内有驱虫避邪的功能。 以上便是若莲从书上了解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价钱之贵那是毋庸置疑的。就这张桌子四张椅子,估计就可以让一家三口一辈子过上富欲的日子。 而若莲的房间,整个梳妆柜便是用的铁紫木。 只是虽说这二楼光是这简单的桌和椅便是价值连城,可是却也太简单了吧? 似乎看出了若莲的疑惑,杜汐小声的向若莲解释着,“这二楼就是这个样子的,待会儿王掌柜会把我想要的东西拿出来的。” 那王掌柜领着若莲两人在椅子上坐下,此时他似乎才注意到杜汐身旁的若莲,搓搓手,那两只肥胖白嫩的手上的金戒指直接把若莲的眼给晃花了, “杜小姐,这位是?”王掌柜指着若莲问。 杜汐看了一眼王掌柜,脆声道:“王掌柜,你似乎逾矩了吧?” “是是是……”王掌柜一征,随后一拍脑袋,“看我这脑袋,一时糊途,一时糊途,杜小姐别见怪。” 那王掌柜也是人精,看出了杜汐不想透露出若莲身份,而且以他的眼光来看,杜汐身旁少女的身份决不小于杜汐。所以也不敢怠慢。 “这次杜小姐想要什么?” 王掌柜生怕刚才惹怒了杜汐,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 似乎有些热了,杜汐把外面大红的披风脱了下来,交给侍立在一旁的珠儿手上,“我听说你刚得了一幅凤冠,你把它拿来我看看吧。” 王掌柜一征,肥大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尴尬,大冬天的头上汗水都冒出来了,“这……杜小姐,这真不好意思,那幅凤冠已经被人买去了。” “啊?什么?”杜汐惊的瞬间便站了起来,懊恼,“谁的消息这么快,你不是昨天才得到的吗?怎么今天就被人买走了啊。” 王掌柜尴尬的笑笑,“要不杜小姐选选其他的?” “讨厌!”杜汐跺跺脚,“要我知道谁跟我抢东西的话,我非饶不了他!” “汐儿姐姐,干什么那么生气?你买凤冠干嘛?难道你的婚事定下来了啊?”如果是定下来的话,汐儿姐姐不会这么高兴的买凤冠吧? “唉……”杜汐无奈的叹口气,伸手狠狠戳了戳若莲光滑的额头,恨铁不成纲的道:“你这个榆木脑袋,我又不是为我自己的买的,我是为你买的!” “呃……”若莲征住了,傻傻的问,“买给我干什么?” 杜汐被打败了,转过头看着依然赔着笑的王掌柜,挥挥手,“算了,你把其他的东西拿出来吧。我再看看有什么合适的。” 这边若莲才反应过,自己不是要成亲了吗?汐儿姐姐这才为自己买凤冠的,想到这里,若莲心里涌过一阵暖流。 王掌柜已经得令去拿其他的东西,同时泡的茶也已经端了上来,杜汐喝了一口润润喉,“你成亲的时候也不知我来不来得成,最近爹爹虽然没有再提我的婚事,可是对我却越发的严格了,我今日都是好不容易才出来一次,我得到消息说宝斋阁新有一批货,里面有一幅凤冠,听说曾经是青云国皇后成亲时戴过的,不知怎么的来到了我们天月国,我就想这最适合你了,结果没想到有人领先了。” 一把握住杜汐的手,若莲眨眨眼睛,“我才不戴那么贵重的东西,没的把脖子压弯了,你说是不是?” “不过我成亲的时候,汐儿姐姐可一定要来,哼哼,到时候我亲自去你家请,我还不信杜伯父会不允。” “见你满脸幸福的样子,我就放心了。”不知想到了什么,杜汐满面笑容的脸突然暗了下去。 若莲见状,也是暗叹一声,只得在心里轻声询问,柯青哥哥,你到底去了哪?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正好此时王掌柜手里拿着一个小箱子走了过来,把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若莲发现,这个小箱子压根儿就没有锁! 就在若莲诧异的时候,王掌柜拿出一个奇怪的令牌,令牌是暗金色的,呈五角形,随后把那枚令牌放在了箱子顶部也呈五角形的凹槽内,轻轻一拧,便听‘咔嚓’一声,那小小的箱子竟然开始慢慢上升! 奇怪的一幕让若莲睁大了眼睛,这只小箱子竟然有三层,每一层都有都放着精美的手饰,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比之第一层的不知好到哪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斗嘴 当然也不是说第一层的不好,只是与这些比较起来就要逊色多了,纵使若莲见过不少好东西,可是在见到这些时仍然不得不赞叹一声,果然不愧是京都最富盛名的宝斋阁。 “两位小姐好好选选,这些都是才得来的,都是最好的东西了,保证能让您们满意。”王掌柜喜得眼睛都合不拢了,光看这两人的样子,便知自己又有一桩大买卖了。 “莲儿,你好好挑挑,看上什么就拿什么!”杜汐豪气万丈。 若莲也不矫情,低头细细的看着,最后视线定格一对耳坠上面。那是一对蓝色的耳坠,若莲轻轻拿起一个,在阳光的照耀下,却见那蓝色的坠子里面仿佛有什么滑过,若莲定睛看去,才发现那是一条鱼! 当然不是真鱼,只是在阳光下这样反射出来的光线而已。 好奇怪的的耳坠,若莲此刻才发现这坠子便是按照鱼形所制的。 那王老板见若莲拿起这对耳坠,立马笑了,商人精明的口才出来了,“哎哟,小姐可真识货,这对耳坠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一个胡人那里买来的,听说是用鲛人所化的泪珠制作面成。所以……”那老板还打算叽叽喳喳的讲下去,杜汐已经打断了他,“王掌柜,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子吗?哪来的鲛人,那只不过是传说而已。” 传说鲛人生活在西方的一个名为‘星碧海’的海当中,鲛人又名美人鱼。人身鱼尾,有着世人无法比及的绝世容貌,泪化为珠,声可催睡。是‘星碧海’中的最神圣的东西。而且鲛人生性善良,路过‘星碧海’的船只从来不会发生危险,纵使有人不幸掉进了‘星碧海’,可是都会平安无事的到达的岸边,但是那些幸存者全都失去记忆,于是便有人说肯定是被鲛人所救,所以在鲛人便成了善良的化身。 当然,却有很多人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鲛人的说法。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鲛人,所以渐渐的,很少有人会知道有鲛人的传说。若莲也是从书上翻来的。 那王掌柜估计也知道说得太过了。只得讪讪的笑了笑。“杜小姐,那胡人就是这么对我说的,而且这耳坠确实漂亮。甭管它是不是鲛人的泪珠,光这奇异的现像便是至宝吧,这我可没乱说。” 杜汐没有管王掌柜,侧头看着若莲,“莲儿,选好了吗?就是这个了吗?” 若莲爱不释手的把玩的,越看越喜欢,点点头,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苦恼的道:“汐儿姐姐。我忘了我没有耳洞啊。” “笨啊你。”杜汐再次被打败了,翻了翻白眼,“我都怀疑你是怎么反击你五姨娘的,估计是踩了狗屎运,你不知道回去穿啊。” 陡然听到五姨娘,若莲心里一紧,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虽然对五姨娘如此恶毒的对待自己终究很恨,可是却没想到她会用如此激烈的方式来应对,所以不管怎么样,若莲心中总有几分遗憾的。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杜汐暗骂自己,拿起鱼形耳坠递给王掌柜,“王掌柜,把它包起来吧。” 王掌柜脸上笑得都开花了,正要转身去拿东西包住,却听一个略显尖利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 “等一下!”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楼梯处缓缓走上两名少女,当选一名身着粉色对襟白锦上衣,下着同色留仙裙,外罩红色披风,头上梳着双环髻,面容娇俏,却是曾经在国师府门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朱玉。 而其身后的少女一袭白裙,外披着抓白色大氅,本来戴着风帽,此刻见着二楼情景,眼神瞬间对上了若莲,意味不明的光芒很快从眼中闪过,抬手扯下风帽,一头墨发只松松的挽了一个流云髻,在一侧插了一支素雅的白玉簪,肤如凝脂,腰若柳絮,眉似柳月,唇如朱丹,眼似星空,正是那名天月第一美人——沐绮!也是在国师府门前有过一面之缘。 王掌柜一见沐绮,眼睛一闪,暗自道:今儿个不知是吹的什么风,这天月第一美人也来了。 他连忙走近朱玉与沐绮,这些人他一个小小的商店老板是惹不起的, “沐小姐,朱小姐,来,快请坐,正好我这里刚有一批货,两位小姐可以好好选选。” 那朱玉在经过若莲时恨恨的‘哼’了一声,听得杜汐刚想发作,若莲一手已经按住了杜汐,轻轻的向她摇了摇头。 “王掌柜,你手上拿的是什么啊?我刚刚隔得远没看清楚,你给我看看.” 说完也不等王掌柜说话,一把手便从王掌柜手上抢了过来,细细的看了一眼,朱玉挑眉道:“王掌柜,你这耳坠很漂亮,我很喜欢,我买了!”说完重新递给王掌柜,“拿去包好了。可别出任何差错!” 杜汐揭开杯盖,轻轻的吹了口气,头也不抬的道:“朱小姐恐怕搞错了吧,这耳坠我已经买了。” 朱玉脸色微微一变,要知道眼前少女的姐姐可是太子妃,她的眼睛轻轻扫了扫旁边的沐绮,心中稍稍定了定,沐绮的姐姐可是皇贵妃,说起来比起太子妃的身份还重要。 “瞧杜二小姐这话说的,王掌柜,杜二小姐付钱了吗?” 那王掌柜怎么会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这些千金大小姐他可是一个也得罪不起,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杜小姐没有付钱,但是……” “这不就对了嘛!”朱玉没有给王掌柜说话的机会,“不是还没付钱吗,也就不能算是杜二小姐你的,对不对?虽说是杜二小姐先看上的,不过最近我渏姐姐生辰要到了,我今天专门来这儿为我绮姐姐挑选生辰礼物,这耳坠正好适合我绮姐姐,还请杜二小姐割爱!要不这样,杜二小姐再看看这里的其他东西,帐就算在我的身上,你看行不行?” “玉儿,怎么说话呢?这是杜二小姐先看上的,你怎么能这样?我重新选一样吧。”沐绮柔柔的开口训斥朱玉。 朱玉摇摇头,拉着沐绮的衣袖摇晃,“哎哟,绮姐姐,玉儿刚才见你看了好几眼这耳坠,我知你喜欢,你送了玉儿那么多东西,这次好不容易见你喜欢一样东西,玉儿一定要买给你。” “玉儿……”沐绮轻轻阻止,然而朱玉却不再看她,转过头看着汢汐,可是眼光却不由自主的向一旁没有说话的若莲扫去。 “杜二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呢?你看我说的行不行?” “玉儿……”沐绮轻轻拉扯着朱玉,满面歉意的看了一眼若莲与汢汐,“真是不好意思,玉儿,我重新选一样……” “呵呵……”杜汐轻笑出声,怒极反笑可能便是这样的吧。 看看正细细喝茶的若莲,低垂着头,她看不见若莲此刻的表情是什么,可是就自己而言,却有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燃烧。 她知道沐绮曾经差点成为国师大人的未婚妻,但是被国师大人拒绝了,而现在,莲儿成了国师大人的未婚妻,所以,这位天月第一美人做不住了。 莲儿,让你汐儿姐姐好好帮你治治。 轻轻的笑了笑,杜汐放下茶杯,笑盈盈的看着朱玉,“朱小姐,真不好意思,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看着朱玉变了脸色,杜汐继续道,“真不巧,我买这对耳坠是为了送给我莲儿妹妹,再过几个月她就要出阁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没什么好送的,也就只能送点小玩意给她了。这玩意儿正好她看上了,所以请恕我不能割爱!” 她称这价值千金的耳坠为小玩意?若莲听到这儿,差不多快要笑了。 其实在朱玉开口时,她便知道了她们的意图,她又不傻,不就挑衅嘛,只是她却懒得与她们应对。 “而且凡事也有先来后到吧?相信朱小姐也是懂这个道理的。嗯,我想朱小姐肯定是懂的,我记得朱伯父可是最重礼貌的。不过若是朱小姐实在喜欢这个耳坠的话,那我也只能割爱了,” 转头招来王掌柜,“王掌柜,你把耳坠包起来吧,哦,对了,账算我头上,这对耳坠算我送给朱小姐的。” “等等!”脸色青白交加的朱玉狠狠瞪了一眼杜汐,出声制止,若莲似乎都听到银牙咬碎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道:“王掌柜,不用了,我重新选,这耳坠还是给杜二小姐吧。” 王掌柜抹了抹头上的汗,慌忙点头,一溜烟的去内室找东西把耳坠包好了。 朱玉脸色难看,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好,眼里讥讽之色闪过,看了一眼杜汐,嗤道:“杜二小姐好利的嘴,听说杜二小姐的母亲出身青楼,难怪会有如此好的口才,你母亲在青楼里练就了好口才,你是其女,完全继承了这项优点,这就叫做有其母必有其女啊。看来杜二小姐很像你母亲哟。”说完便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等着看杜汐的反应。 果然,杜汐的脸沉了下去。 第一百五十章 差点识破 而本来还偷笑着的若莲此刻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眼中快速的滑过一丝蓝光,只是因为是低着头,没有任何人发现。 她知道杜汐的母亲,曾经因为与父母失散,后来被贩卖到青楼,因为长得漂亮,老鸨便让她学习各种技艺,后来成为名震一方的名伶,多少达官贵人,富贾商人一掷千金,只为求得佳人一笑。然后来却被左相大人杜书高价赎身,不顾家族反对,纳之为妾,极尽宠爱, 那段往事在上流社会看来便是风流韵事,有碍名声,而在平民百姓眼中便是一段佳话。然而,终归出身不干净,以致于杜汐经常被人看不起,然却从来没有这样**裸的被揭开过。 别人怎么欺负她都可以!但是欺负她在意的人却不可以! 还不待杜汐发作,若莲忽的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然而眼神却比冰雪还要冷三分,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只手不停的在眼前扇着,“哎哟,好臭啊!汐儿姐姐,你闻到没有?” 杜汐抬眼对上了若莲的眼睛,心有灵犀的笑了笑,附和道:“确实是,刚刚都还没有闻到,怎么忽然就有了呢?” 若莲点点头,站起身,绕着桌子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朱玉的身旁,俯身在朱玉身上嗅了嗅,惊喜的道:“找到了!” “哎哟,朱小姐,你的身上好臭哦,”若莲捏着鼻子,似乎是受不了一样,猛的退开,差点撞翻在椅子。 “你!”朱玉猛的站起身,伸出手指向向若莲,然而却因过分愤怒导致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那根手指在自己面前,若莲后怕的再向后退了一步,摇摇头,“朱小姐。您小心点,别离我太近,您身上的味道真是太臭了,我可不想沾上一点。”转头看向脸色也是难看的沐绮,“沐小姐。您也要小心一点哦。我刚刚从您身旁过的时候也闻到了您身上的味道,与朱小姐身上的味道一样哦,真是很恶心呢。我想肯定是和朱小姐待久了吧,我劝沐小姐您得离朱小姐远一点,不然可是会越来越臭的哦!” “你这个贱人!”朱玉怒得骂出声,同时手高高扬起。 “你以为你是谁?还不是一个臭要饭的,要不是文老爷可怜你,你还不知道会在哪呢?天知道你之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是不是也是从青楼里来的。你…” “哎哟,我就说嘛,朱小姐身上怎么这么臭呢?原来不仅身上臭。还有口臭呢!”若莲早知道朱玉肯定会发火,在说完话之后便向后退了几步,朱玉那巴掌落了空,“我也不知道我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可是我知道我现在的生活比你好多了,不是吗?” “噗……”这下伦到杜汐笑了。不光是杜汐笑了,就连身后的小采与珠儿都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你!”朱玉哪受过这种侮辱,举起手便想再打一巴掌,只是那巴掌还没落下,便被制止了。“玉儿,够了。” 沐绮终于站起来了,拉下朱玉高扬的手,那双秋水黑瞳定定的看着若莲,纵使脸色异常难看,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平静,轻轻行了个礼,“今日冒犯二位小姐了。只是文小姐,国师大人不喜欢太粗鲁的姑娘,还文小姐以后说话可得注意分寸,可别失了身份。” 随后领着正怒气腾腾的朱玉往楼下走,仿佛不经意一般,她从怀中拿出一张手巾轻轻的擦了擦手。 若莲顿时便征愣在原地。 本来还笑个不停的杜汐见若莲的样子,顿时停住了笑,伸手在右莲眼前一滑,见若莲没有反应,心中一紧,“莲儿?怎么了?” “哦。”若莲回过神,见杜汐关切的望着自己,顿时便展颜一笑,“没什么。” 杜汐见她笑了,虽然觉得怪异,但若莲不说,她也不好问什么,于是便岔开话题,“小丫头,刚刚你说的那些话谁教你的啊?” 被杜汐一问,若莲便放下心中的问题,轻笑道:“这哪用教啊,我在家天天学呢。” “啊?”杜汐惊讶,随后脸色一沉,“家里许多人欺负你吗?” “没有。”若莲连忙摇头,知道杜汐想歪了,“我只是经常会听到那些丫环吵架,一来二去,我也会了啊。”说完想到自己刚刚说的话,也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来。 “你呀……”杜汐点点若莲的鼻尖。 随后两人拿了东西,便走出了宝斋阁。 出得宝斋阁,见快至午时,便打算去酒楼用餐,见到又是一排整齐而有力的,身穿黑色盔甲的禁卫军在街道中央巡视走过,这已是她今日见到的第三拨了。不由得好奇的问着身旁的杜汐,“汐儿姐姐,怎么今日禁卫军巡视得如此频繁?”若莲指着那一队禁卫军问。 若莲奇怪的看了一眼若莲,“你不知道吗?” 若莲摇摇头,杜汐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解释,“京都最近出了几起谋杀案,被杀的都是大臣。”听到若莲倒吸了口气,杜汐暗自笑了笑,继续,“ 皇上怀疑是别国来了探子,所以派禁卫军严加查巡。” 若莲皱眉,“可是我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啊?” “呃……”杜汐愣了一下,“皇上怕百姓知道会恐慌,所以这件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我也是从我父亲那里偷偷听到的。” 那你刚刚还鄙视我!若莲心中诽腹。然而却是敢怒不敢言。谁叫她是她姐姐呢? 只是……若莲心中一沉,这件事与二哥回来有关吗? 两人向前方的酒楼走去,然而前方忽然又走出一队禁卫军,当先一人穿着黑色盔甲,脊梁挺直得向一把标枪,气势磅礴,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剑,隔得老远若莲都能感受到这股气势,若莲全身一颤,在见到那人脸时若莲的脸色便不好,随后拉着杜汐便向一旁的小巷子躲去。 若莲屏足气息,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莲儿……”杜汐刚发出声音,若莲便一把手捂住了杜汐的嘴唇,刚时竖起食指在嘴唇上,示意杜汐别出声,杜汐会意,点点头,于是若莲便放开了手。 “怎么回事?”见到若莲如此郑重,杜汐也知道厉害,压低声音问。 若莲伸出半个脑袋向外探,见到那抹‘黑云’正慢慢走过,于是小声的回答,“刚刚那个领头的人你看清楚了吗?” 杜汐点点头, “他就是裴行琰。”若莲继续,抛出了一个炸弹。 刚刚虽然因为换了一身衣服,所以气质也变了,让若莲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那张脸若莲却没有忘。她可没忘记那个人是怎么的好色,虽说当时她化成了那样,他不太可能认出她来,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他认出她来,那么一切就拆穿了,到时候事情可就闹大发了。 “什么!”然而她忘了身旁的杜汐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什么人?”外面传来裴行琰的质问声。 早知道她就不说了,若莲懊恼,看了看身边的小巷子,黑黑的,本来就很少有人经过,突然发出一道声音,的确会引起人疑惑。 早知道就不往这个小巷子钻了。 若莲现在是欲哭无泪。她听见脚步声,还有盔甲摩擦的声音,越来越近。 若莲的心跳也越来越快,算了,也不一定会认出来。 若莲狠狠心,低着头,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身后跟着杜汐小采与珠儿,三人都低着头,特别是杜汐,恨不得把头藏在肚子里。 “大……大人,我刚刚崴了脚,巷子里人少,便让我姐姐查看查看。”若莲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像只受伤的小鹿。 说不怕是假的,这个裴行琰以前可是掳过良家妇女,要是他一时性起,把自己掳走了怎么办? “怎么不去医馆?”裴行琰的声音没有了那日的懒散,听起来倒是果敢冷硬,标准的军人风格。 “也,也不是好,好严重。就,就休息,休息一下就好。”若莲继续用害怕的声音回答。 裴行琰点点头,看着眼前四个都低着头的少女,心里涌起一股怪异感,不过,想着自己在京都的传说,这样的场景也确实是正常的。 失意的摇摇头,把目光转向身前娇小的身体上,皱眉,怎么觉得有点熟悉,细年一下,确实很熟悉,于是这位禁卫军率领站在原地细细的回想是不是在哪见过,可苦了若莲四人。 然而怎么也想不起,裴行琰只得问当事人,“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这下可把若莲惊呆了,身子都是一个颤抖,难道他发现了? 冷汗一点点浸了出来,然而若莲强自镇定道:“大,大人,我,我怎么可能见过你?”声音都带了点点哭腔。 裴行琰心中陡然升起了一抹罪恶感,嘴角掀起一抹自嘲,看来自己的名声太差了,把一个小姑娘吓成这样? 算了,实在是想不起,裴行琰也不想了,摇摇头,丢下一句‘以后注意一点’便转身离开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见柯青 待确定裴行琰走了,若莲才把头抬起,见已经完全没了禁卫军的影子,这才拍拍胸口,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大松口气。 “莲儿,你那么怕那个裴行琰干嘛?”杜汐抬起便见到比自己还夸张的若莲,不解的问。 于是若莲便把如何让裴行琰对她退亲的事给她说了。 杜汐听后,良久无言,她想过许多裴行琰退亲的理由,却从来没有想到是这个。看着眼前小小的少女,杜汐心中涌起了无数的感动。 “莲儿……”许多的感动化在口中却只成了两个字。 见不得杜汐如此模样,若莲装作不高兴,“汐儿姐姐,你干什么啊?我这可不是光为了你哟,我是为了柯青哥哥,我得帮柯青哥哥把媳妇儿守住,是不是啊?” 杜汐心中的感动瞬间烟消无散,捏起粉拳便向若莲身上揍去,“好你个小丫头片子,敢调侃你汐儿姐姐,看打!” 危机解除,两人打打闹闹的走近了最近的一家酒楼。本来若莲说去自家酒楼,但却在这条街上没有发现自家酒楼的影子,无奈,若莲只得随着杜汐。 两人吃饱喝足,出得酒楼,本想再走走,两人这么久没见了。但若莲怕再遇到那个裴行琰,杜汐也知事实轻重,于是两人便都向专门租售马车的地方走去。 而在租售马车的地方,若莲正在与杜汐告别,眼角却突然扫到一抹青色影子,当即把头转去,正见不远处一家医馆走出一人,手里拿着什么, 随后警惕的向左右看了看,随后迅速低头向前方的小巷子里蹿去。 若莲心中一跳,迅速的向小采交待一声,‘待在原地’便拉着不知所以的杜汐向那道人影追去。 小采本想跟着跑去。然却听到若莲的叮嘱,只得待在原地,拉住一旁也要跟着的珠儿。 若莲拉着杜汐一路狂奔,很快便跑进了青衣人进入的巷子,若莲眼尖。见那抹青色消失在拐脚。忙拉着不停喘气的杜汐再次追了过去。 刚跑进拐角,却见眼前寒光一闪,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便被一个力量推开一些,随后那抹寒光也被挡了开来。 若莲稳住心神,定睛看去,却见小小的巷子里一阵人影翻腾,若莲知道那是昭夜在与青衣人过招,两人速度奇快,若莲来不及出声制止,在听到一阵刺耳的铁器相击声后,两道相缠的人影陡然分了开来。 “阁下身手不错嘛!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跟着我?有何……”青衣人豁然把目光投向了被昭夜护在身后的若莲身上。然而在看清若莲那张脸时,企图两字生生的被他咽了回去,同时脸上浮现出惊讶的神色。 若莲轻笑一声,拉着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的杜汐和前走,然而昭夜却伸出一只手臂拦在了她的面前。从刚才短短的交战来看,这名青衣人武功很高。他发过誓 ,再也不允许小姐再出现任何危险。 然而若莲只是轻轻的拍了拍全身紧绷的昭夜,“昭夜,你误会了。” 越过昭夜,若莲此刻才有时间打量着眼前的青衣人。见他脸色虽有点憔悴,但精神却很好,一点事儿也没有,心里微松口气,惊喜的道:“青三,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眼前的人正是上次受柯青的命令救她的青三,若莲一直不知道他的情况,虽然‘嗅刹’因为她的威胁放了他,可那时的他受伤之重,让她根本就没把握他能否好起来。刚开始见到他,他还没有认出来,后来觉得熟悉,随后才跟着追了过来,因为既然他在这里,那么柯青哥哥也一定会在这里,这就是为什么她会拉着杜汐一起跑的原因。 青三在见到若莲那一刹那时,神色有些许惊讶,然而更多的却是别扭,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条命怎么捡来的。 而在见若莲那张因惊喜而焕发光彩的脸庞时,他的心里忽的起了一丝涟漪,这种感觉让他陌生,按下身体的不自在,青三不动声色的回答,“多谢文小姐的救命之恩。” 若莲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没事儿似的摆摆手,毫不在意的道:“没事,换了谁谁都会那样做的。” 是吗?青三低垂了眼帘。 那一段记忆在若莲脑海中又要浮现,若莲赶紧岔开话题,“青三,柯青哥哥呢?他在哪里?” 而在一旁一直云 里雾里的杜汐一听柯青两个寂,瞬间清醒了,抬头紧紧盯着青三,惊喜的便想要询问,然而一时又有点小女孩的心思,所以还在她纠结到底要不要问的时候,那边青三已经给出了答案。 青三没有注意到杜汐的异样,在听到若莲的询问时,陡然一紧,大叫一声,“遭了!” 也不顾若莲瞬间瞬间变色的脸,丢下一句,“跟我来!”,随后转身便向巷子深处奔去。 若莲心里涌起一抹不好的感觉,拉着同样开始紧张起来的杜汐向着前方的青三追去。至于昭夜,自然会跟上。 跟在青三身后左转右拐,终于来到一道门前,青三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是人是鬼?” “都不是。” 话音刚落,门便缓缓打开了。开门的也是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年轻男子见到青三后,脸上松了口气,“拿到了?” 青三点点头,“公子怎么样了?” 年轻男子摇头,满脸担心,正要说话,却见到青三身后的若莲三人,准确的说是把目光落在了昭夜的身上,高手!这是年轻男子第一想法。 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看着青三的眼神也已变色,“阿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逼宫他们来这里?” 同时,他的手已经悄悄的摸向了身后。 青三一征,刚才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若莲一干人等,邹眉,他怎么没有看清年轻男子的动作,“十一,你误会了,他们是公子的朋友。” 十一愣了愣,虽已相信青三的话,然而神色也不见放松,贴近青三,低声问,“我怎么没见过他们?你确定是公子的朋友?” 若莲一直微笑的看着两人,但神色也是焦急的,从刚刚的对话就可以听出,柯青哥哥似乎生病了? 她还在这里想着,杜汐已经忍不住了,放开了若莲的手,上前一步,神色焦急与不安,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表哥,表哥他怎么样了?” 见两人都征着,杜汐也不管了,推开两人便向门里奔去,而若莲怕她有闪失,也跟着跑了进去。 青三也不再说话,把手中的东西递给十一,郑重道:“马上把药给离先生,我先去看公子。” 说完转身越进了大门。 引着几乎是乱蹿着的若莲三人,青三把他们带进了一间屋子里。 一迈进屋子,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涌进了若莲的鼻子,还没来得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便见杜汐放开自己向着前方冲了过去,随后那个印象中从来没有哭过鼻子的汐儿姐姐此刻眼圈儿竟然红了。 而若莲也终于看清了床榻上的人,柯青脸色惨白,眼眶窝陷,嘴唇乌青,似乎是很难受,他的眉心都紧紧皱着,但很快有,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柯青慢慢的睁开了眼,那双灿烂若星辰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然而他的眸子在见到若莲时却闪过一丝亮光,刚想抬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抓住,目光一转,便停在了杜汐身上,使出了很大的劲,才扯开了嘴角,“表妹,别哭。” 他不说还好,一说,本来还强忍着不掉眼泪的杜汐瞬间便哭了出来。 “表哥,你怎么弄成这样?是谁伤害了你?”杜汐在痛快的哭了一场后,才抬起哭得通红的脸质问。 “没事。”柯青拍拍杜汐的手,随后把目光一转,落在了若莲身上,灰败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怎么?莲儿,被我吓着了?怎么不过来?” 若莲终于反应过来,一步一步挪过去,想像以往一样勾起唇角来一个无比温暖的笑容时,却觉得那笑容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得作罢,“柯青哥哥什么时候来天月城的?” 从她进房间时的观察,便可以看出这里的人已经住了不久了。 柯青一征,似乎没想到若莲会问这个,想了想,道:“一个月前来的。” 刚一说完,柯青便咳嗽起来,吓了若莲一跳,刚想察看,杜汐已麻利的用手不停的轻拍柯青的背,口中焦急的询问:“表哥,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没有大夫啊?” 正无措间,青三已经走近,伸手抵在柯青的背部,缓缓的输送内力,“公子,药到手了,已经拿给离先生,很快便会好的。” 体内的伤势压了下去,柯青不再咳了,只是神色越发的委靡了,似乎还想说什么,然而青三已不给他机会,手指一点,柯青的眼睛慢慢的闭了起来。 “你对我表哥做了什么?”见到柯青突然在青三怀里晕倒,杜汐心中一紧,想也不想的质问。 第一百五十二章 柯青中毒 青三理也不理她,把柯青放回床上,扯过被子细细的盖好,站起身,见若莲与杜汐均紧张的看着他,想了想,便道:“你们先出来吧,公子会没事的。” “胡说!”杜汐冷哼一声,看了一眼昏迷的柯青,压低声音,“你看看表哥会是没事的样子吗?你告诉我,我表哥到底出什么事了?”情急下,杜汐已经拉住了青三的衣袖。 若莲还算冷静,看出了青三眼里的不耐,把杜汐拉开,小声安慰,“汐儿姐姐,你别担心,我们先出去好不好?出去我们再问,别打扰到了柯青哥哥。” 在若莲的安慰下,杜汐终于冷静下来,放开青三的衣袖,收起慌乱的神情,把额前的头发抚于脑后,暗自沉吸口气,随后第一个迈出了房门。 四人走至隔壁的房间,随后青三便把柯青如何受伤的事略略说了一遍。 原来一个月前柯青便来到了天月城,但是因为有事要办,所以并没有通知若莲与杜汐,但是后来莫名其妙的遭到追杀,对方来势汹汹,全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而且当中有一名使毒的高手,柯青在不察之间中了毒,这毒很是厉害,手下里有一名厉害的大夫,想尽办法才想出了解药,但却需要药引,然而他们因为要躲避那批杀手,只得隐去行踪。而之前因为柯青的毒,出去寻药,却被杀手找到踪迹,又是一番生死搏斗,为了安全起见,柯青所用的药都是去药铺偷的,而今日,青三打听到一家药铺上有柯青所需解药的药引,所以便亲自出马,没想到会被若莲莲发现,无奈之下便只有把若莲带来。 说完后,青三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等公子的毒解了,我们便得重新找个地方,我猜想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得赶快撤离。” “那些人为什么要杀表哥?”杜汐有些担心,也有些害怕。对于她来说。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青三摇摇头,把目光转向了若莲,“文小姐。表小姐,此处已不安全,还请你们马上离开此处!” “我不走!”杜汐把手往腰上一插,秀眉一竖,“凭什么要我走!我才不走,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之徒吗?笑话!我杜汐这辈子还没怕过什么呢!” 这番豪言壮语一出,果然让青三惊奇一番,此时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番这位表小姐,目光在杜汐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便移开了目光。 “你不用看我。”若莲见青三看向她,耸耸间,双手一摆,“汐儿姐姐的意思便是我的意思,再说了,丢下柯青哥哥独自跑路。我可做不到!而且我还有他呢。”若莲伸手拉过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的昭夜,“我家昭夜可厉害了,有他在,我的安全那是毫无问题,而且还可以帮助你们。让那些坏蛋有来无回!” “对不对,昭夜?”若莲笑眯眯的问向昭夜,她知道,昭夜最怕的便是将她置身于险地,但是她这样一说,他就不会拒绝了。 青三对于若莲与杜汐做的决定表示沉默,没说拒绝,也没说不拒绝,只是有些不敢面对若莲那双清澈的双眼。 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因为他知道,他这要一说,那么若莲肯定会留下来,单就之前能为了救他,便可以所她自己交出去。而现在是公子,那么,她肯定也不会不管。而只要她留下来,那么她的那么暗卫也会留下来,那名暗卫,就之前在巷子里短短的交手,便可以看出他的身手决不低于自己,甚至比自己还高。这样的人,那可是一个强有力的助手。 只是……摇摇头,青三丢下心中纷乱的心思,抬头,眸子里所有的一切全都隐没不见,“既然如此,先去看看解药制出来没有,替公子解了毒,我们便马上撤离。” 四人步出房间,却见走廓处十一领着一名身穿麻色长袍的男子走近,男子身材修长,然而面容却,嗯,怎么说呢,你说丑吧,可是你见他左半边脸,那也不丑。可是你若说不丑,可是一见他右半边脸,那绝对可以把一名小孩吓哭! 然而这一丑一美的两边脸组合在一起,虽然给人一种怪异感,但也并不觉得奇怪。看来这就是青三所说的那名离修远大夫吧。 应该是十一跟离修远说过若莲几人,是以离修远在见到若莲几人时并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 “解药制出来了?”青三有点惊喜的问。 离修远倒没有说话,十一已经一旁接口,把手里端着的一个药碗轻轻扬了扬,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欣喜,“制出来了,公子马上就可以好了呢。” 离修远率先走在前面,在经过若莲时,鼻尖不动声色的嗅了嗅,眼神一阵变化,只是他走在前面,所以没有人看见他的眼神。 进入柯青的房间,因为柯青昏迷不醒,解药不好喂进去,若莲便说她来试试,让杜汐扶起柯青,而若莲在端药碗时,悄悄的把拇指上浸出的一滴血滴进了碗里。 也许是解药的效果,也许是若莲血的功能,总之,在药喝下去之后,柯青在咳出一股黑色的血液后,再由离修远在柯青的手腕上放出一股腥臭的血液时,柯青的面色迅速的好了起来。速度快得让屋里的人吃惊。 很快,柯青便睁开了眼睛,背后柔软的触感让柯青不自在的动了动,不用想,他也知道背后的人是谁,“表妹,我好了,扶我起来吧。” 坐起身,柯青看向青三等人,轻笑,“这几日,苦了大家了。”不知何时,房间里不再是若莲几人,此刻人数竟然已经有十多人。 那一压压的青色在见到柯青无事后,全都咧嘴笑开了, “公子没事太好了。” “我们不用怕了。” “我就说我们公了福大命大,这点不伤怎么可能难倒公子。” ………… 一片嘈杂,但是柯青却没有一点不耐之色,还是青三拿出带头的威赫,“公子刚醒,别集在一起,出去收拾东西,马上离开。” 青三发话,所有人全都闭了嘴,随后知道事态严重,全都向柯青行了一个礼后出了房门。 “公子,此处已经不安全,我们得马上转移。” 柯青轻点下颌,“我知道。”穿好外衣,目光看向若莲与杜汐,眉峰一拢,“你们怎么还没走?现在马上离开!等事情过了我自会来找你们!” 此刻柯青已经醒了,纵使给杜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说出之前对青三说的话,只得把目光投向若莲,若莲暗笑,把青三推至柯青的面前,眉开眼笑的,“ 柯青哥哥,青三已经答应我们留下来了。等看到你们安全转移后,我和汐儿姐姐才会回去的。” 看着若莲坚定的笑容,再看看杜汐固执的面孔,柯青不知道在想什么,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发觉不对,连忙竖起眉心,面孔透出一股冷色,“现在你们马上离开!等安顿好了我再找你们!”见若莲正要说话,柯青已不给她机会了,“莲儿,表妹,你们在这时会使我们分心,所以马上离开,好吗?” 话都说在这份上了,你还能怎么样? 而且若莲也不是傻子,不想让她们留下来有两个,一是为她们的安全着想,二是有事情瞒着她们。这样一想,若莲也不再纠结,反正柯青哥哥已经没事了,那她也就放心了,而且见他一幅胸有成竹之态,也不再担心。他说的也对,自己留下来很有可能会拖后腿。 杜汐还想说什么,但见若莲已经同意离开,也只得无奈同意。她也不是傻子,隐隐约约也明白了什么。 见她们答应离开,柯青松了口气,指着青三道:“青三,你现在马上把她们送到安全地方,知道吗?”怕青三不答应,柯青又说了一句,“这是命令!” 果然,在听到柯青最后一句话时,青三刚想反驳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 要知道,敌人也许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藏身点,随时都可能进攻,然而,却在此时要派得力助手青三护送她们离开,这无异于断了一只臂膀! 若莲连忙拒绝,有昭夜在身旁,那么自保是没问题的。柯青见状,也不再推脱,而且对方的目标是他,若是若莲出了什么事,那么对方就等着灭亡吧。 若莲拉着杜汐门口走去,然而还没走近门边,却忽然感觉一阵天翻地覆,昭夜推开杜汐,随后一手抱着若莲迅速的向一旁们去。忽听破空的声音传来,‘嗖’的一声,一把利箭直直的射向了刚才若莲所站之地。箭尾正微微颤抖。 若莲惊魂未定,正要去查看倒在地上的杜汐,却听破空的声音连续传来,随后利箭铺天盖地的向着房间射来! 昭夜搂着若莲上蹿下跳,不时抽出长剑格开身来的利箭。许是经历多了,对于这次意外,若莲心中竟然没有一丝害怕的感觉。并且见自己安全无虞,还很有闲心把目光投向了房间其他几人身上。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又是杀手 杜汐被柯青拥在怀里,青三和离修远站在两人前面保护着他们。从所处情况看来,己方现在是占据着优势。 而在若莲这个念头刚刚滑过时,却发现利箭已经消失了。同时外面已经响起了刀剑相碰的声音,看来外面已经交上手了。 几人相视一眼,柯青发出命令,“出去!” 昭夜搂着若莲离房门最近,第一个跑了出去。本来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了,但在看见院子里的情况时,若莲还是倒抽了口气。 小小的院子里面布满了人影,柯青的十多名手下全都被黑衣杀手包围住,然而他们却誓死也不让一名黑衣人冲过来。 若莲看得清楚,一名杀手已经看到了冲出来的柯青等人,正要冲过来,然而那名青衣人却仍旧不管正在围攻他的其他杀手,硬是把冲过来的那名杀手扑在地上,用手中的长剑刺入了杀手的胸口,然而同时身后的杀手已将他毙命于剑下。 若莲看得清楚,那名青衣人还很年轻。 “公子,快走!敌人很多,兄弟们挡不住,快走!”那名年轻的青衣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不忘叮嘱自家公子赶快逃跑。 柯青脸色大变,浓浓的煞气从他的身上传来,把手中的杜汐往青三的方向一推,提剑,足下轻点,瞬间便行至那名青衣人的身边,手中银光一闪,周围的杀手被逼退,他慢慢的蹲下,看着那名年轻的侍卫,纵使生命已经结束,可是他的眼睛仍旧瞪得大大的,似乎还在说着:公子,快走! 此时, 青三与离修远已经加入战局,青三把杜汐扔给了若莲。昭夜护着两人站在原地,只要有杀手突围过来,那么他手中的剑就决不会认人!是以,此时最安全的人便是若莲三人。 然而正是因为安全,若莲才注意到柯青。他见着柯青正把手抚上青衣人的眼上。可是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杀手已经突围过来,正举起手中的长剑狠狠的向他刺去,而他却仿佛毫无知觉一样。一点闪避的心思也没有。 “小心!”若莲还没有喊出声,然而她身旁的杜汐已经大喊出来,并且离开昭夜的保护圈向着柯青奔去。 这回若莲吓惨了,急忙拉住杜汐,杜汐正要挣开若莲的手,然而因为她刚才的叫声已经引起了一部分杀手的注意,所以在明晃晃的刀片砍下来时,若莲拉着杜汐连忙躲在了昭夜的身后。 昭夜几个回合便把他们解决了,只是这样一来。杀手那方发现了昭夜这个高手,大批的杀手已经向着昭夜伏来,而若莲的处境也开始变得芨芨可危。 知道杜汐担心柯青,若莲低声安慰已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得颤抖不已的杜汐,“汐儿姐姐,你别怕。不会有事的,柯青哥哥已经没事了,你看,正在杀敌呢。” 果然,闻言杜汐抬起头寻找着柯青的方向。见他正奋勇杀敌,脸上是她所不熟悉的肃杀表情,心中虽然害怕,却也不再惊慌,她也知道刚才她的鲁莽已经害得若莲也陷入了危险之中。深吸几口气,把心中的害怕呼出,紧紧回握住若莲的手,向着若莲展颜一笑。 从她决定留下来确定柯青的安全开始,这一幕便是她所料到的,只是在她心中却没有如此残酷而已,毕竟她胆子再大,也是一名养在深闺中的女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些,没有吓到尖叫都算是好的了。 而她心中还想,莲儿都如此镇定,自己身为姐姐,怎么可以表现出害怕呢?只是她却不知道,这不是若莲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所以才没有表现出害怕。 要知道,若莲在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时,已经哭鼻子了。 言归正传。经过一番苦斗,杀手已经处理完毕。所有人都汇合到一起了,数了一遍,加上若莲与杜汐两名不会武功的女子,都只有八个人了,而且状态都不是太好,人人都或多或少的负了伤。柯青始终沉默着,他的伤势很重,毕竟毒才刚解,身体还没有恢复,就经历这一场血战,对他来说,太过勉强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到处都是尸体,残肢断臂,看得若莲脸色一阵发白。而杜汐早已在一旁呕吐起来,一阵阵的干呕声刺激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然而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若莲掏出帕子递给杜汐擦嘴,扶着身体浮弱的杜汐并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现在情况很不乐观,纵使他们转移地方,但仍然可以被发现,而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人手了。 “我们还有多少人?”柯青低声问。 “……”青三沉默。 柯青身体一阵僵硬,握紧了手中的剑,一字一句的问, “青一和青二呢?” 良久的沉默,一阵风吹过,带着一丝腥味,透着一丝凉意,“他们……死了。”仿佛难以启齿一样,青三的声音像顿锯一样,在腥风中潜藏着浓浓的杀意以及悲凉。 若莲知道青一青二,上次在山上的树林里也是他们赶上来算救了她一命。 若莲突然发现,这不仅仅是杀手的问题那么简单。她总觉得其中还有什么事情,才会导致着柯青被追杀。 柯青低着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然而正是这一阵的沉默却让若莲开始心惊起来,仿佛有什么要发生似的,让她的心里无端的生出一股不安。 许久柯青才抬起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中消失的蒙雾重新聚拢过来,一眼看不到底,他深深的看了一眼若莲,随后步入已经破烂不堪的房间,找来笔墨与宣纸,埋头写好,折叠放入随身的锦囊中,交给若莲,“莲儿,你能帮我一个忙吗?把这个锦囊交给符初!” 若莲接过锦囊,心中满是疑惑,他们可以自己互相见面说啊,为什么要让她传信呢?不过,尽管疑惑,她仍是郑重点头,“你放心,柯青哥哥,我一定会把锦囊交给阿初的。” “谢谢。”柯青眼里又浮现出若莲所熟悉的笑容。 若莲暗皱眉心,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 柯青侧头看向杜汐,抚了抚杜汐的头,看着杜汐苍白的面孔,面上浮起一层歉意,“不好意思,让表妹受惊了。” 杜汐拉住柯青的大手,生性豪爽胆大的她此时已经好了许多,至少不再呕吐了,她努力微笑,然似乎效果不太好,声音也有些颤抖,“表哥,我没事。你跟我回我家吧,我可以和爹爹说,让爹爹帮忙。” 不着痕迹的抽开手,柯青摇摇的头,轻笑,“不用了,对方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来,而且我也不想打扰姑父,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相信我。” 柯青眸子里的坚定感染了杜汐,杜汐愣愣的点头,虽心中觉得担心,但都说了要相信他,那么好一定会相信他的。 他们离开这个小院,随后在一道岔口处分手,分手之前,杜汐站在柯青的面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她的脸色虽有点苍白,但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不得不说,她的适应能力很好。柯青在心中赞叹,然而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依然是那一幅温柔的神色,静静的看着杜汐。 对于杜汐而言,今天的一切足以让她看清自己的心,同是也更加坚定她的心。她本就是大胆的女子,与其他养在深闺的女子不一样,她知道自己喜欢柯青,以前不说,那是因为羞涩,纵使再胆大,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迹。而今天她却害怕了,以前对柯青的不告而别还有怨在心,可是今天在看到他差点失去性命时,所有的怨都消失了。她告诉自己,别再害怕,别再胆怯,为了他,都可以把婚退了,那还有什么不可做的呢? “表哥,”杜汐抬起头直视柯青,明媚的大眼被一种信念所染,散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亮得逼人,“我喜欢你!所以请你不要有事,我会一直等着你,等着你平安的把这件事处理好。” 那双眸子太过逼人,透过眸子射入了他的心中,让他不敢再直视,他把头稍稍一侧,便看见一旁若莲正开心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无端的涌起一丝烦燥。然而却不可忽略掉杜汐在说完这一句话后在他心中引起的波浪,仿佛平静的水面被扔进一颗石头,纵使石头再小,可仍然会引起一串涟漪。 扔掉心中烦杂的事情,柯青眸子里千般变化,最后全都化为平静,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递给杜汐,抚着杜汐的秀发,似承诺,又似叹息,“回去吧,等着我。” 杜汐征住了,白嫩的肌肤涌上一层红晕,不一会儿,红晕便爬满了整张脸庞,宝贝的把玉佩放进自己贴身的荷包里,杜汐郑重的点头,“我会的。” 随后拉着一直偷笑的若莲转过身就走,速度越来越快,最后开始奔跑起来。 “慢点,汐儿姐姐,我跟不上你了。”若莲带笑的声音从巷子里传了过来。 听着听着,柯青的嘴角也轻扬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锦囊 404页面 搜 小 说 报错: 最近更新列表 1/18471<input name="page" type="text" size="4" maxlength="6" onkeydown="if(event.keyCode==13){window.location='./sort///'.replace('', '/' + Math.floor(this.value / 1000)).replace('', this.value); return false;}" /> 小说排行 喜欢就收藏我们 本站所有小说为转载作品,所有章节均由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Cht &copy; 2012All Rights Reserved.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二哥针对 回至家中,天已经微黑了,询问了一下门卫,却被告知文老爷与文若梅均不在家,这让若莲有些吃惊,因为自从五姨娘事件过后,文老爷便不常出门了。 虽说有些惊讶,但若莲也没有深究,因为现在她的脑子一团糟,她需要好好静静。 柯青哥哥给阿初的信里到底说了什么,会让阿初有着如此大的反应。心里总觉得不安,但是又不知道这不安来自于哪里。 先回莲苑,好好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再去国师府问问阿初。若莲在心里计划着,因低着头想着事,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前方路上凸着的一块石头。很不幸的,若莲撞上那块石头,在一声惊呼中向前倒去,而跟在她身后的小采根本就没有机会救她。 就在若莲以为这次摔定的时候,腰间忽然箍上一只手,将她稳稳的拉进了一个怀抱,同时耳边响起了一抹状似温柔的声音, “四妹,走路要看路,父亲或是三弟没有教过你吗?” 若莲刚松口气,可一听声音眉头便狠狠的皱了起来,她用力推开文若兰,强笑道:“二哥教训的是,妹妹以后会小心的。” 与此同时,小采也欠了欠身,恭敬的道:“二少爷好。” “时辰不早了,妹妹先回院子里了。”若莲也不抬头,说完这句话便想越过文若兰。 文若兰身形微动,挡住了若莲的去路。若莲终于抬头,借着微弱的光芒,若莲看到文若兰穿着一身黑袍,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在夜色的掩盖下,若莲没有发现那双眸子里闪烁的点点怒火。 “四妹不应该解释一下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吗?”文若兰环抱双手,后退一步,“或者是父亲同意了你出去这么久?” 豁的一声,若莲心中升腾起熊熊怒火,今天的事本就让她心中烦燥,柯青的怪异,符初的隐瞒,种种都让她心中感到不安,而就在这档子上。文若兰撞上了。正好让她找到了渲泄心中烦闷的出口。 “二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妹妹每次出去都要请示一番吗?”若莲直视着文若兰。因怒火的原因让那双眸子变得更加清亮逼人。“还是二哥认为我不是文家之人,所以不喜欢妹妹,故意找妹妹麻烦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她心里还好受一点,她不希望他这次回来带给符初或是文家哪怕一点的危险。 “我怎么敢?”文若兰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你可是我们家的宝贝,我敢不喜欢你吗?” 话里的讽刺意味太过强烈,当下若莲的脸色便沉了下去,没想到二哥与长生完全就是两种性子,这让她一时有些无措,然而更多的却是愤怒。 不想再纠缠,若莲便要向一旁走去,然而她才跨一步。文若兰已伸出手臂拦住了她的去向,若莲正要发怒,文若兰已经弯下腰,凑在若莲耳边低低的道:“妹妹这么急着回去干什么?还是害怕二哥发现了你的秘密?”说着目光下滑,落在了若莲的裙摆上,那里一抹鲜红刺人眼目。 若莲神色一僵,用手扯了扯裙摆,试图掩盖,只是已经晚了。她想着天色已晚,黑幕降临,在这样的环境下这位二哥应该看不到她衣服上的异样,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她倒不是害怕被发现,而是怕引起爹爹的担心,毕竟是快要出阁的人了,不能经常往外跑,而且这段时间三哥还亲自向她嘱咐过不要到处乱跑,没想到她今天不仅出了门,还外出一天,而且身上还带有血迹回来。幸好回来时爹爹与三哥均不在家,勒令守卫不要向他们报告她的行踪,否则她还真不好解释,说不定还会引起误会,要知道这个家想要看她笑话的虽不多,可亦不少。可没想到却遇到了这位二哥,还发现了她身上的血迹。 见被发现,若莲索性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二哥,你到底要做什么?是想要告诉爹爹吗?” “不。”文若兰摇摇食指,“你只需要去我那里把今天你所遇到的事好好给我说说便可以了。” “就这么简单?”若莲摆明不信,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想知道她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文若兰转过身向前走去,黑袍轻翻,与周身的夜色仿佛溶为一体,淡淡的话语从前方传来,“还不跟上。” 若莲踌躇了一会儿,在心里比较了一番,这件事最好还是别让爹爹他们知道,无奈追上了文若兰。 听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文若兰缓缓勾了勾唇角,“对了,让你的丫环回去,我可不想让不熟悉的人进我院子里。” 若莲一征,随后气得跺了跺脚,差点就冲上去对着文若兰俊挺的背影捶上两下,无奈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侧头对着小采道:“小采,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 小采迟疑,从刚才的对话中她便感觉出这位二少爷似乎对自家小姐有很大的不满,她还真不敢让小姐与这位脾气怪异莫测的二少爷待在一块。 知道小采是担心自己,若莲安慰的笑笑,“放心,他好歹是我二哥,不会把我怎样。若是我出了什么事,他也会遭殃的。” 小采想想也是,随后便一步三回头的向着另一条通往莲苑的路走去。 若莲不耐的跟在文若兰身后去了兰苑,本想快速的把事情交待清楚,没想一进门,文若兰压根不提让若莲来此所谓何事,而是唤丫环去厨房端食物前来。 若莲当然不同意,要吃东西回自家院子吃着才舒服,当下便要起身离开,文若兰看出她的意图,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四妹别急着走,你还没告诉我今天你发生什么事了?咱们可以边吃边聊。” 此时,食物已经被丫环们陆续的端了上来,若莲无奈。看着满桌菜肴,腹中早已空空,想着反正暂时不能走,还不如吃饱再说,端起碗,拿起筷子甩着膀子大吃起来,完全是化悲愤于食量。幸好此时那些丫环已经让文若兰退了下去,否则第二天就会传出文家小姐是个吃货的谣言吧。 文若兰也不制止若莲毫无举止的吃相,自个儿端着碗优雅的吃着,而若莲仿佛与她做对似的,只要他在哪一盘采上多吃了两口,那她必定把那盘菜消灭干净。 到得最后,若莲实在吃不动了,把碗筷一扔,倒在椅子上,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端起桌上的茶杯漱口,舒服的呼了口气,这才往一旁看去。 这一看,她顿时呆了,只见文若兰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眼里闪着的不知是嘲笑还是讽刺,反正就若莲所知,肯定不是好意。 瞬间若莲的脸便变得通红,就脸耳根儿上也红了,她刚刚吹得欢快,完全忘了自己是在这位二哥院子里,还以为是与三哥在一起,因为她经常在文若梅的院子里蹭吃,所以也经常与文若梅抢东西,刚才一幕,她完全忘了。 天啊!! 若莲只觉得脸上烧得要命,然心里对这位二哥的愤怒却降低了许多,这难道就是吃人嘴短? 若莲嘴角抽搐,随后抬起头,镇定自若的看着文若兰,“二哥,这下饭吃完了,妹妹可以与二哥说今天妹妹的发生的事了吧。” 文若兰从怀中拿出丝帕优雅的擦擦嘴,只是若莲却发现那双肩膀在微微颤抖,是她眼花了吗? “你说吧。” 想要早点回到自家院子,若莲也不再多想,快速的把今天的事讲了一遍,包括还去了阿初家。 若莲一直在观察着文若兰的脸色,然而从头至尾,他的脸色都是一片平静,这让若莲心中松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松气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怕答案与心中所想一样,幸好。 “二哥,还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爹爹与三哥,免得他们担心。” 文若兰身形微微一僵,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线,在灯光的照耀下竟然有一种妖冶的感觉,“四妹放心,为兄不会说出去的。” 既然所有事情都说清了,若莲便起身离开,文若兰提出送她回去,若莲拒绝了,文若兰也没刁难,唤了一名丫环陪着若莲回到了莲苑。 回至莲苑,向小采解释了一番,便打算洗洗睡了,却没想到秋草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慌张的道:“小姐,不好了,银子受伤了!” 本来正准备睡觉的若莲一惊,披上大馨便跟着秋草前往兽园。w,,自从银子来到文家后,便经常在外弄一些受伤动物回来,也不知它从哪寻来的,而那些受了伤的动物在好了后全都对银子俯首称臣,而银子也俨然成了它们的老大,而她经不住银子的撒娇,便把后院隔开,后院里有一间房子很大很空旷,若莲命人把那房子里其他的东西都搬走,随后为每只动物量身定做了一个下漂亮的笼子,晚上的时候便进入笼子休息,而白天便在后院里走动,若莲勒令银子让它们不准进入前院,一曰n下剪IA佰:口亡右1全抓徉名 第一百五十六章 婴儿宠物 若莲见整个后院都成了动物的乐园,干脆便起了一个名字叫兽园。银子也知轻重,把它们管得服服帖帖的,若莲见它欢喜,也在那里为它做了一个精致的小笼子,它若是想在那里休息便在那里休息,想要和她一起休息也任它。 反正她给银子足够的自由,随它去。有时银子便回来和她睡,有时便住在兽园,若莲知道银子聪明,所以从来都不担心银子,可是没想到却突然听到它受伤的消息。这结结实实的吓了若莲一跳,生怕它出什么事情。 一路上边走边问秋草,因为院里的人大都害怕去后院,只有秋草不害怕,反倒很喜欢那些家伙,于是若莲便把她派去照顾那些家伙。 许是与那些动物接触多了,秋草的胆子大了许多,见到若莲也不像以前那样吓得直哆嗦了。 从秋草的口中了解到,刚才她去后院里喂食,却见银子满身是血的躺在笼子里,无论她怎么唤都唤不醒,于是她只能急忙跑过来寻找若莲。 而若莲却被秋草所说的满身是血所吓,她真的害怕她去见到的是银子的尸体。 于是不再快走,开始奔跑起来,迅速的跑到后院那间空房子里,门是大打开的,所有的动物在见到若莲时全都开始哇哇大叫,叫声里有着欣喜,随后所有动物的眼睛便都向中央的那只小巧精致笼子看去。 因天气寒冷,秋草怕冻着它们。便在房间里放了暖炉,又怕它们的味道不好闻,又在房间里熏了香,所以整个房间里不仅温暖且没有一丝异味。看来香草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然而若莲没有想到这么多,因为她一时房间便看见地板上有着丝丝血迹,她的目光看向最中央的那只小笼子看时,眼圈儿顿时便红了。 三两步跑至笼子边上,打开笼子,手都在颤抖。只见银子全身金色的毛发已经被红色所渲染,不时还可以看见鲜血从背后溢出来。 见银子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若莲的心都揪在了一堆,带着试探,带着希望。带着害怕轻轻的唤道:“银子?”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在得知银子受伤也许会死去时。心里会如此的难过,这种难过甚至大过了雪儿的死,仿佛有一把刀在心里割了一下似的。不重,但却钝钝的痛。 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祈祷,银子的眼睑动了动,随后缓缓的睁开了,在见到若莲急切的脸庞时,那双失神的眼睛豁然一亮,整个身体一下子便充满了生气,看得若莲悬在喉咙处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 狠狠的憋回了眼泪,若莲小心的抚着银子,也不嫌弃它全身的血。“银子,以后可不许这样吓我了!伤到哪里了?回去上药!” 说完便要伸手抱起银子,却听银子‘吱吱’的叫着,爪子搭在若莲的手上,轻轻用力,示意若莲先放开它,若莲不解,然而却在此时一个细细的声音在若莲趴伏的腹部下轻轻的响起,若莲一惊,把目光投向了银子的腹部,此时才发现,银子的腹部微抬,似乎是怕压着腹下的什么东西。 只见银子挪了挪身,腹下的东西便一点一点露了出来,那是一个毛绒绒的小家伙,很小很小,只有巴掌大,应该是刚刚出生,全身都还有血迹,眼睛也没有睁开,四肢短小,全身呈黑色,然而耳朵和尾巴却是粉色,似乎是饿了,张着粉嫩嫩的小嘴,嗷嗷的叫着。 若莲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指着那小家伙,口齿不清,“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见银子低着头不说话,若莲深吸一口气,“该不是你抢来的吧?你这一身的伤就是这样弄来的?” 银子的头垂得更低了,尾巴不自在的动了动,若莲看见这个动作,不由伸手抚额,每次银子干了坏事被逮着后都会不由自主的动尾巴。 所以,真相大白了。 估计是这小家伙刚出身,正好银子从那里经过,看见,便掳了过来,谁想这娃她娘铁定不肯,两个家伙打了起来,最后还是银子赢了,只是带了一身的伤回来。 房间里一阵沉默,跟着赶过来的小采与玉慧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得哭笑不得。 许是觉得太过怪异,银子抬头看了看若莲,见若莲正沉着脸,当即一慌,吱吱的叫了起来,双爪不停的比划,启图解释。 若莲刚开始没看明白,后来明白了,原来是这个小家伙的母亲在生产它时遭遇敌人,在生下它后便死了,而敌人还想把小家伙一起吃掉,银子正好路过,于是便从那大家伙中把小家伙救了回来。所以才弄了一身伤,又怕若莲怪罪它,不敢把小家伙直接带到她的面前。 好吧,若莲承认她错怪银子了。 小心的把那个正嗷嗷叫唤的小家伙抱了起来,看不出是什么物种,不过长得很可爱,若莲倒也喜欢,随后再伸手抱起银子,银子伸出舌头舔了舔若莲的脸,权当撒娇。 “以后可不许再干这么危险的事了,你若是敌不过那个大家伙怎么办?”抱着俩家伙回到房间,若莲为银子洗干净后,边上药边数落道。 上完药,若莲把目光放在了洗得干干净净的趴在床上的小家伙,这可怎么弄啊? 那小家伙已得饿得不成样子了,看着实在可怜,可是又不知道喂什么。 用手抚了抚小家伙黑色的毛,似乎感觉到了温柔,小家伙身体一拱一拱的,竟然拱到了若莲的身边,若莲见着可爱,双手一托,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在了手上,小家伙粉嫩嫩的嘴唇自发的找到了若莲的手指,一口便含住了若莲的拇指,轻轻的吮吸起来。 若莲也不觉得脏,反而觉得心疼,任由小家伙吸着,抬起头,问着屋内其他三人,“你们说,该喂它吃什么?” 小采与玉慧相视一眼,最后把目光都投向了秋草身上,就她在照顾着兽园,对这些比她们熟悉得多。 秋草被她们裸的目光所吓,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抬头,却见自家小姐也是满含希望的看着她,顿时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最后抵不住三人太过热情的目光,秋草只能颤着声音小声的道:“要不喂点米粥吧?” “它能吃吗?”若莲迟疑,“刚出生的东西不是要吃奶吗?” 秋草苦笑,“奴婢不知上哪找奶去啊?” “呃……”这倒是个问题,见小家伙实在饿得不行,于是便令玉慧下去熬小米粥,很快的,小米粥便熬好了,端来,幸好这小家伙也不挑食,肯吃,四人忙了一脸的汗,最后终于把这只小家伙给喂饱了。 待收拾好一切,这小家伙早已在若莲的身上呼呼大睡起来,让小采三人退下去,若莲找来一件短袄,把小家伙包得暖暖和和的放在枕边,见银子趴在床上也是睡得香香喷喷的,失声一笑,只觉得心中暖成一片,银子,你没事便好。 把银子移了个位置与小家伙并排放在一起,扯过被子,若莲倒头便睡,今天发生的事儿够多的了。 在睡前之前,若莲闪过一个念头,不知道阿初喜不喜欢她的兽园? ※※※ 若莲只觉得脸上痒得厉害,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脸上,滑滑的,柔柔的,暖暖的,‘唰’的一声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琉璃般剔透的眸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做出反应了,手一扬,‘叭’的一声把脸上的东西拍飞在了床上。 摇摇头,若莲坐起身,看向被她拍飞在床上的东西,那不是昨晚的那只小家伙吗?只见那小家伙的眼睛已经睁开了,那是一双仿佛琉璃一样的眼睛子,清莹透亮,而此刻这小家伙许是被拍的蒙了,拱了拱身子,摇了摇脑袋,随后才委屈的叫了起来,那声音细小而稚嫩,听得若莲是心中严重的不好意思,侧头看了看枕边,银子已经不见了。 小心的把小家伙抱起来,见它样子实在可爱,若莲便在它脑门上亲了一口,却见小家伙很享受的把眼睛眯了起来。 外间听到响动的小采进屋见到的便是这种情况,笑道:“小姐,这小家伙倒真是可爱。” 若莲笑笑,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无奈的道:“估计是它饿了,爬到我脸上,把我舔醒了。” 小采捂嘴偷笑,后面进来的玉慧已经是从若莲的手中夺过了小家伙,抱在手中爱不释手,昨晚这小家伙已经把她们几人全都虏获了。 都说女子天生有颗母性的心,果然不假。 来,东西若莲任由玉慧抱走不家伙,起身穿衣,结果衣服还没穿好,小家伙便傲傲叫了起若莲刚要说话,玉慧已经抱着小家伙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小姐,我去喂它吃"若莲一笑,几下便把自己收拾好,随后看看时辰,想起昨天的事,于是便打算去一趟国师府,先去看了看文老爷,见文老爷脸色红润,心里高兴,唠叨了几句,文老爷见着越发美丽的若莲,心中骄傲,转念想起什么事,又皱起了眉头,若莲敏感的觉察到了一些事,连忙询问,”爹爹,出什么事了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小采的亲事 文老爷低声咳嗽了一会儿,若莲连忙为其抚背,文老爷气顺之后,叹了一口气才道:“再过几日便是皇上大寿,皇上点名要让你去。” “这是好事啊?”若莲瞬间高兴起来,眼睛晶亮亮的,那可是皇宫耶,她还真想见识一下,“爹爹,皇上让我去皇宫,为什么你不高兴啊?” 文老爷看了一眼眉眼都透露着欢喜的若莲,眼里闪过一丝担心,不想让若莲看出,遂笑道:“爹爹只是觉得有点惊讶,皇上从来没有亲点过臣中家眷,所以有点惊讶而已。” “放心吧爹爹,莲儿不会给你丢脸的。”若莲信誓旦旦的说着,然而心中却闪过文老爷那张担忧的脸庞。 爹爹在担心什么呢? 出得文老爷的院子,若莲都还在想这个问题,随后摇摇头,去往梅苑,几日不见,却发现自家三哥消瘦了不少。 “三哥。” 文若梅站在一株梅树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披着青色的披风,片片嫣红落在他的肩上,身后的众多梅树愈发的衬得文若梅身姿若梅,白雪落梅,嫣红一地。 听得若莲的唤声,文若梅身形有一刹那的僵住,随后缓缓转身,看着眼前秀美的少女,短短几天不见,她似乎又长大了许多,在这梅树的世界里,两人相对,漫天的梅花在他们周围旋转,一时间让文若梅觉得仿若是一场梦。 “三哥?”直到若莲再次唤了一声,文若梅才回过神。对着若莲轻轻一笑,轻轻抖了抖肩膀,满身的花瓣从身上滑落,迎向若莲。调侃道:“怎么想到来我这里了?又想来蹭吃吗?” 若莲松了一口气,不知怎么的,刚才她有种喘不过来的感觉,只觉得自家三哥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幸好,她也不知道自己幸好什么。 若莲嘟嘴,拉住了文若梅的手,不满道:“哼哼,三哥,你还说我。明明是你好不好?总是不见人影。还怪我!” 在若莲拉住文若梅手时。文若梅僵了一下,随后不动声色的抽开了手,环住了若莲的肩向房间里走去。妥协,“好吧,是为兄错了。” “哼哼,这还差不多。” 两人在房间里聊了会儿,若莲拿着一本书,拿起桌上的小点心塞入嘴里,随意的道:“三哥,你知道皇上大寿吗?皇上竟然点名让我去耶。” “你说什么?” 突然的暴喝让若莲惊得把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而口中含着的糕点已因为惊吓掉在了地上,若莲征征的看着瞬间大变脸色的文若梅。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三,三哥,你,你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文若梅有一瞬间的沉默,但很快的平静下来,起身背对着若莲,眸子里仿若聚集起风暴,好容易才制止住自己,文若梅转过身,平静的问,“你怎么知道皇上让你进宫贺寿?” 咽下口中的糕点,若莲暗中皱着眉头,心中虽疑惑成分,仍是老实的回答,“刚刚爹爹告诉我的。” 文若梅不说话了,他看着若莲,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只是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良久才道:“我知道了,莲儿,你先回去吧。” 三哥这是在下逐客令吗?若莲心里有些难过,但是想着刚才文若梅的异样,这是在得知自己要去皇宫后才骤然变样的,而且在之前文老爷告诉她时,那一闪而过的担忧她并没忽视,难道他们在得知自己要去皇宫都担心吗?是担心自己在皇宫中被欺负吗? 不对!若莲摇摇头,她倒是很想见见这位天月的皇帝,在那神秘的谷底她便对当今皇上有种说不出的厌恶,这一次,她倒要看看这位薄幸郎到底是什么样的。对上文若梅已变得冷然的眸子,心中虽不解,但仍是乖巧的先行离去。 看着若莲离开的背影,文若梅一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文若莲便朝着文老爷的院子里走去。 而若莲在返回莲苑后便让昭夜带着她从那个秘密通道出得文府,租了一两马车直往国师府行去。到得国师府,却被秦伯告知符初不在,不过秦伯却告诉若莲符初让她放心,不会有事的。遂婉拒了秦伯留客的好意,打道回府。 既然阿初说了让她放心,那么她便会放心,想来柯青哥哥不会有事的。只是柯青哥哥是怎么与阿初认识的,难道以前柯青哥哥说的朋友便是阿初?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 不然为何柯青哥哥会找阿初帮忙,这么说来,这次柯青哥哥肯定没事了,于是若莲便安心的待在家中等待好消息了。 至于去皇宫,虽对爹爹与三哥的反应有点异样,但她却认为那是怕她去了皇宫犯错。要知道,那可是皇宫,稍不注意便会被砍头的,所以才会如此紧张的吧。 于是,接下来的两天若莲便把全副心思放在了那个被银子抢回来的小家伙当中。见这小家伙全身黑,耳朵与尾巴却是粉嫩的,于是便为它取了个名字叫黑粉,不得不说,她取名字的水平真不咋地,玉慧还笑话她,若是黑粉的耳朵与尾巴是白色的,她不会就取名叫黑白吧。彼时若莲还很镇定的说:“可惜了它的耳朵与尾巴是粉色的。” 这句话正好被文若梅听到,文家四小姐养婴儿宠物的事情在全府都被知道了,只因为她要为黑粉喂奶,毕竟黑粉才刚出生,不可能天天喝小米粥,文老爷见她实在疼爱黑粉,便寻人去外面专买了一只刚生产完的奶羊回来。 那天听闻若莲要去皇宫贺寿,文若梅去找文老爷商量了一番,得和了前因后果后,只得无奈接受,专为若莲购置了一件衣服,于是便亲自为若莲送来,没想到刚进来便听到若莲取名时所闹的笑话。 文若梅看着若莲手中的小家伙,见若莲把它宝贝得什么似的,心里有点不是味道,“莲儿,似雪呢?怎么没见到它?” 文若梅可从来没见过若莲对似雪那么宝贝过。 若莲继续喂着黑粉吃东西,头也不抬的回答,“它在兽园呢。每天和花花玩在一起,完全不理我了。” 花花,是一只有着三种颜色的公猫。那并不是银子带回来的,反而是似雪拐回来的,若莲无奈,给那只花猫取了个名,叫花花,随后便让它们自生自灭去了,没想到,似雪这只懒猫,完全的看上了那只花猫,压根儿就忘了它还有个主人,若莲也不计较,任它去了。 “咳咳……”听完若莲的叙说,文若梅不好意思的咳嗽一声,见若莲低着头一直对那只小家伙表示出强烈的疼爱,耐心的喂着小家伙吃东西,那认真的模样令文若梅看得痴了。 只是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从若莲手中抢过黑粉,用手掂量了一番,小小的黑粉在文若梅手心不安的蠕动了一下,似乎察觉到了文若梅不喜欢它。 若莲怕文若梅伤害到黑粉,连忙抢回黑粉,瞪了文若梅一眼,“三哥,你别吓坏了黑粉。” 文若梅挑眉,看着若莲手上的小东西,眼里浮起一丝不悦,当然,他绝不会承认心里不舒服是因为若莲把手中的小家伙看得比他还重要。 示意身后的春山把东西拿出来,若莲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你进宫时穿的衣服。”文若梅简短的回答,小采去接衣服,见春山咧开嘴对着她嘻嘻一笑,小采脸上涌起一丝红晕,瞪了一眼春山,接过衣服转身进入房间。 春山一时忘了地点,竟想要跟着小采进入房间,若莲倒没什么,反正对她来说,尊卑关系向来都不在意。 不过她没注意不代表文若梅没注意,见着春山的动作,当即一声沉喝,“春山!” 春山立时清醒,返过身,耷拉着耳朵走至文若梅的身后,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看得若莲一阵好笑。 索性借着这个档子,若莲便想把小采的婚事确定下来,于是提议,“三哥,我们择个好日子让小采与春山把亲事办了吧。” 这话听在春山的耳朵里无异于天上掉金子,一时高兴得摸不着北了,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还不待自家少爷说话,已经‘扑通’一声跪在了若莲的面前,激动得满脸通红,“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小姐真是活菩萨啊。”只差抱着若莲的腿磕头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若莲是饶了他一命呢。 若莲被他如此激动的反应吓一跳,不过心中倒也高兴,忍住笑意,正色道:“好了,快起来吧,我这里可不许下跪。” 春山闻言站起身,这才反应过来自已还没征得自家少爷的同意,呃……僵硬的转过身,咧着大嘴巴傻呼呼的看着文若梅,文若梅倒也没表示出不高兴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春山再次傻呼呼的转过头,看着若莲,想从若莲口中听到确切的日子。见春山迫不急待的样子,若莲觉得好笑,但却觉得不该笑,把黑粉交给一旁的玉慧,站起身开始训话,”春山,我知你喜爱小采,且小采同样喜爱于你,所以我才把小采许给你。” 第一百五十八章 皇帝大寿 春山连连点头,做出一幅虚心接受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若莲说的都是真话。有时,他很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开明的主子,也庆幸小采遇到了一个好的主子,所以他们才有好的结果。 见春山一脸郑重,若莲满意的点点头,“我视小采亲姐姐,我在外面与小采办置了一间房产与一些田产,你与小采成亲后便可住在那里。从今以后小采不必在府里服侍与我,小采的奴籍我早已消掉,至于你的,我会让三哥一并消掉,这样,你们便与清白的身世在天月成里做一对平民夫妻,以后也不用做人奴仆了。懂了吗?但是,小采嫁过去后,你必须对她好,如果被我知道你若是有一点对她不起,那我可不会放过你!” 春山心中一凛,连忙点头应‘是’,只是他制止了若莲还要说出的话,“小姐,您放心,我绝对会对小采好的。只是,我不会离开少爷,纵使我成亲了,我也会一直侍奉少爷的。” 这下伦到若莲征住了。还没等她反驳,小采已经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从若莲同意她的婚事后她便在房间里偷听,她从来不知道若莲为她做了这么多,在她的印象里,若莲虽是成熟了许多,但仍是两年前她初见时那么稚嫩,用柔弱的肩膀对别人说:小采是我的丫环,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也是我的丫环。 就是这样一句轻轻的,微不足道的话,让她心中感动瞬间。她一直把若莲当作自己亲生的妹妹来对待,她心里一直这样想关,她对她很好很好了。然而却从没想过她当作妹妹的小姐早已为她未来的生活作了打算。 “小姐,我不同意。”眼泪一点一点从小采的眼眶里滑落,小采的眼泪让若莲更加惊讶,记忆中小采似乎从来没有哭过。 小采跪在若莲的脚边,哽咽道:“小姐,如果你要是因为我成亲便让我离开你。那么小采绝不成亲!” 若莲正要去扶小采。却被小采这一番语言所吓,心中充满感动,她又何尝舍得小采呢,两年来,小采对她的好,她又何尝没有看见。只是,她觉得自己这样的安排对于小采来说是最好的,然而她忘了问小采的意思。 春山也跪在了地上,同样用坚定的声音道:“小采说得对,如果小姐不让我们继续侍奉在主子身边。那我们宁愿不成亲!” 若莲眼圈儿红了,却努力不让泪水流出来。拉起两人,没好气的道:“好啦好啦!到底谁是主子啊,竟然这样威胁我!小心我真不让你们成亲!” 听到若莲的话,小采与春山两人相视一笑,知道若莲是同意他们留下来了。 这时,文若梅才适当的开口,“莲儿。春山的奴籍我早已经消掉了。” “……”若莲保持沉默。 随后若莲便查了查日子,十二月二十三的日子比较好,于是便定在那天作为小采与春山的成亲日子。 而皇帝大寿是在十二月十八日,距离大寿还剩五天。 在这七天里若莲也得到了柯青送来的消息,平安无事。想着汐儿姐姐得到这个消息后高兴的模样,若莲心中也涌起一抹欣喜。在她小小的心里,就希望自己在意的人平安无事便好。 转瞬间便到皇帝大寿的日子,不过是晚上参加夜宴,是以不用显得太慌乱。若莲仍是睡到自然醒,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戳戳身旁可爱的黑粉,黑粉也不知怎么回事,在白日里谁都能抱它,但是在黑夜里一定要挨着若莲,否则便会一直叫着。若莲无奈,在晚上也把它放在枕边一起睡,比银子还粘人。它也老实,晚上一窝在若莲为它准备的小被窝里,一准睡个大天亮,有时先醒,见若莲仍在熟睡,便会把若莲舔醒。往往若莲会自动的把它从脸上拍飞,它倒也不气馁,继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把黑粉与自己的肚子填饱,若莲便开始在小采与玉慧的帮助下梳妆。毕竟是去皇宫,不能有一丝马虎眼儿。 玉慧把文若梅送来的衣服拿出来,细致的为若莲穿上,而小采便为若莲梳头描妆,若莲本不想在脸上涂东西,但昨日苏秀前来特意提醒,这次贺寿很是重要,而皇上亲点她贺寿,那她自然不能让文府出丑,所以没办法,若莲今天注定得在好好打扮一次了。 若莲闭着眼睛任由小采与玉慧在她身上捣鼓着,在她快要睡着的当头,终于听到小采的天籁之音,“小姐,好了。” 闻言,若莲伸了一个超级不雅的懒腰,捂着嘴打了个呵欠,眼角着着点点湿润,“终于弄完了啊,早知道去个皇宫要这样折腾,我还不去了呢。” “小姐又说孩子话了,你若不去,那可就是抗旨不遵,那可是要杀头的。”小采在身边笑眯眯的回答,只是说出来的语气让若莲无奈的撇撇嘴。 “小采,你就喜欢打击我。以后我……”若莲张开了眸子,然而在见到铜镜里面的人时,却骤然失去了所有话语。 镜子里面的人是她吗? 白晳嫩滑的皮肤上镶嵌着一幅明亮的五官,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有一双仿若会说话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小巧俊秀的鼻梁下有着一双如樱花般娇嫩的嘴唇。恰到好处的胭脂为若莲增添了一点健康活泼的生色。几个月下来,若莲那瘦弱的身躯已经慢慢变得玲珑有致。一袭浅绿色的宫装衬得若莲身形如柳,衣襟与裙摆上绣着的几朵樱花更是与若莲柔弱的身姿相应成晖,宽大而轻柔的长袖伏贴的垂在身侧,看起来既柔美又高贵。一头长而秀美的青丝被绾成了如意髻,上面斜插着苏秀送给它的那枚莲花簪,耳朵上坠着杜汐送她的那对鱼形耳坠。 她的耳洞还是才穿不久,为了能戴耳环,她可是豁出去了,找到文老爷,文老爷又找到苏秀,最后还是苏秀派来身边的嬷嬷才为若莲穿了耳洞。 若莲皱眉,镜子里那秀气的弯弯眉毛也跟着皱了皱。若莲再嘟嘴,镜子里的人也一样嘟起红唇,好吧,若莲终于承认,镜子里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最初的惊愕过去,若莲便开始有点沾沾自喜,没有哪个女子不爱美的,若莲也不例外。她一直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比起那天月第一美人沐绮不知差哪儿去,只是她也知道相貌这东西是天生的,根本就不有更改,虽说有些郁闷,倒也不是太在意。 而今日,在见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若莲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好看的。傻呼呼的捧着自己的脸左看右看,那样子看得小采与玉慧都在一旁忍不住的偷笑。 待收拾好一切,若莲吃过午饭,便在院子里逗弄着墨粉,晒着太阳,一直等到下人来通报说出发了,才把黑粉拿给小采,吩咐小采好生照顾。哪知黑粉不知为什么一离开若莲的手便开始叫唤,无论怎么哄也哄不住,而若莲一接过它,它便不再叫唤,想着爹爹他们还在门外等着,若莲不想再耽搁,可见黑粉这样闹着,心里也是不好受,想着在皇宫里也许并不好玩,于是若莲作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把黑粉带在身上。 临走时,若莲也不管黑粉听不听得懂,威胁道:“你必须乖乖的,不许发出任何声音,否则我便把你扔掉。” 也不知是不是黑粉听懂了,总之它闭上眼睛蹭了蹭若莲的手,任由若莲把它揣进了荷包里,反正它只有巴掌大小,正好荷包容得下它。 小采本想制止若莲带走黑粉,觉得太过危险,但见若莲的样子,心知若莲已下决心,遂也不再多言,只是嘱咐若莲在宫中要小心行事,不可鲁莽,不能闯祸,若莲一一记下。 待得来到大门时,若莲却发现只有爹爹与三哥二人,并没有见到二哥和大娘,不由得询问起来,随后文老爷告诉她,是因为大娘与二哥均不想去,所以他也不勉强他们。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娘不想去皇宫,但是在听到文若兰不去时,若莲心中松了口气。今日皇帝大寿,阿初肯定会去皇宫,若是二哥去了,要是被阿初认出来了怎么办? 怀着自己的小心思,若莲与文若梅坐上了同一辆马车,而文老爷则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自一进入马车,若莲便发现文若梅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那目光太过深邃,看得若莲背后一阵发凉,最后不安的问,“三哥?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哪里不对吗?” 若莲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随后才陡然想起,难道三哥看出了自己带着黑粉? 这样一想,她便悄悄的挪动着荷包,企图把它挪至身侧,躲开文若梅的视线。 被若莲的声音所惊,文若梅回过神来,今日的若莲太过漂亮,让他一时还没缓过神来,发现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终于长大了,可是却要亲手送给别人,那滋味对他来说,生生的像在他心里扎了根刺。WwW,.勒令自己不要去看若莲,移开目光,投到了若莲试图掩盖的荷包上,淡淡的回答,”没事,只是觉得莲儿长大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深宫夜宴 见文若梅的目光停在荷包上,若莲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生怕文若梅嘴里蹦出让害怕的话,连忙回答,“是吗?嘻嘻,我就算长成老太婆了,也还是三哥的妹妹,是不是?还有,今天莲儿是不是很漂亮?” 听得若莲的话,文若梅把目光投向了若莲的脸庞,细细的看着,最后轻点下颌,“的确变漂亮了。” 见文若梅的视线被转移,若莲轻轻的呼了口气,听到文若梅的赞美,顿时喜得合不拢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那是,有这么好看的哥哥,莲儿也不能落得太远了。” “等会儿在皇宫时,可不许让黑粉出来,免得坏事。”停了一会儿,文若梅才淡淡的道。 还以为没有被发现,文若梅这一句话顿时吓得若莲一个哆嗦,张开一只眼睛看着对面的文若梅,讨好的笑了笑,见文若梅并没有说把黑粉扔下,心中一喜,忙从荷包里把黑粉释放出来,黑粉重见光明,先是在若莲的手上舔了舔, 随后便冲着若莲呜呜直叫,知它是饿了,连忙从荷包的夹层里取出小块的绿豆糕,掰碎了放在手上,任由黑粉一点一点舔食干净。 直到吃完手心上的绿豆糕,黑粉才满意的动了动小尾巴,若莲见文若梅一进看着这边,把黑粉往文若梅手中一放,文若梅挑眉,正对上若莲笑眯眯的双眼,无奈的摇摇头,捏着黑粉左戳戳右戳戳,似乎也来了兴趣,文若梅干脆把黑粉当作面团似的揉来揉去,而黑粉也乖巧得可爱,一点声音也不发,最多被文若梅捏得狠了,睁着一双琉璃似的大眼睛,冲着若莲可怜兮兮的轻叫两声,听得若莲是一阵心疼,可是又不敢强行夺过黑粉。如果惹恼了三哥。指不定等会儿就直接把黑粉带在身上,就不还给它了。这样的事,文若梅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于是时间便在文若梅折磨黑粉,若莲心疼黑粉中度过,待得文若梅把黑粉还给若莲时,马车已经慢慢停下了。 若莲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请出示相关证明!” 没过一会儿,马车又开始行驶了。这次倒没有走多久,马车又停下了,若莲还以为又要出示什么相关证明。结果便见文若梅打开车厢,率先下了马车。 若莲见状。连忙跟着出了马车,借着文若梅伸出来的手跳下了马车。随后便开始打量着这所谓的皇宫。 大! 很大! 超级大! 这是若莲见到皇宫的第一感觉,因为还只是在宫门外,所以若莲对里面的建筑还不太清楚,但就现在目之所及之处,便可见到大量的城墙,一砖一瓦。给人一种古老而又沧桑的感觉。 正打量间,便觉一股拉扯力传来,若莲回过神,文若梅已经拉着她走近了文老爷,此时一名公公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向着文老爷长揖道:“文老爷安好,皇上特派奴才为文老爷引路。” 文老爷抚须大笑,“安公公无须多礼,”随后伸手扶起安公公。“皇上隆恩,老夫受之有愧啊。” 这位安公公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可是大红人,宫里上上下下见着他无不称一声安公公好,不过他倒也聪明,知道这些权力全部来自于皇上,所以也从来不恃宠而骄,处理事情妥善稳当,深得皇上器重。 许是习惯了半弯着腰,纵使文老爷把元公公扶了起来,元公公仍然半弓着腰立在文老爷一旁,听完文老爷的话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一转,转到了文老爷身后的若莲与文若梅身上,先是向着文若梅恭敬的唤了一声文大人,文若梅也颌首回应了一声安公公。 随后安公公目光一转,落在了若莲身上,苍老的脸庞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眼里闪烁着探究,道:“想必这位便是文小姐吧?!” 若莲见着刚才文老爷与文若梅的态度,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安公公好。” 哪知安公公立马把身体移向一旁,连连摇头,“这可使不得。”也不管若莲疑惑的神情,转过身,便引着若莲三人前方行去。 “三哥,那安公公好生怪异,他则才为何要说‘使不得’?”若莲与文若梅稍稍落后一点,若莲便低声询问着文若梅。 刚才那安公公一句话把她弄得是糊里糊涂的。 文若梅看了一眼若莲,同样低声回答,“再过不久你便是国师夫人。” 只一句话便解了若莲的疑惑,要知道国师可是天月的顶梁柱,整个天月国内,那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就连皇上见了他也得礼待有加,而她作为未来的国师夫人,地位可想而知。 一路上,若莲总算见识到了何谓皇宫了。楼台亭阁,小桥流水,假山绿树,花团锦簇,这些还仅仅是楼台一寓,这些景色并不常见,自家府里就有,然而在皇宫内却多了一种大气。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如此磅礴的建筑气势也只有在皇宫中才能完全的体现出来。 然而在欣赏之余,若莲却在这深深宫闱之内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压抑,这里的确定景色怡人,许多都是有些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东西,然而一路走来,却见到许多的宫女太监脸色平静麻木,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活力在他们的身上展现。 那是一种从内至外的孤寂感觉,那是一些被深深压抑在黑暗深处的灵魂。若莲有点始料未及,心中汹涌而至的情感快要将她淹没,没想到进入皇宫短短的路程便让她心中起了如此大的起伏,这情感来得如此强烈,强烈得令她有点害怕。 然而,情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若莲想要摸索出点什么时,那汹涌的情感已经完全消失,仿佛刚才那突然让她心痛至及的情感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 脚下一个踉跄,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不至于让她摔倒在地,“莲儿,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文若梅略带担心的话语。若莲回过神,站稳脚跟,挠挠头,不她意思的笑笑,“皇宫里的景色太漂亮了,一时有点震撼。” “你呀。”文若梅刮了刮若莲的鼻子,完全拿她没办法,小声训道:“别再走神,好好看路。” “文老爷到!”伴随着一道长而尖利的声音响起,若莲终于到了晚宴的目的地——正行殿。 大殿内本是一片喧腾,然在太监的报语后,大殿出现了片刻的寂静,随后一阵熟悉的朗笑声传来,月朗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文叔,你可终于到了,七叔可一直在等着您呢。” 文老爷先是向着月朗行了一个礼,毕竟礼不可废,随后摸着胡须哈哈大笑道:“那小子也来了,我还以为他不会来。” 月朗向文老爷眨眨眼睛,“毕竟是父皇的寿辰,七叔再不管事,这寿辰也得来啊。只不过,把他老人家请过来还真费了我不少口舌。” 文老爷摇摇头,叹道:“就知道他那德行。” 随后月朗便引着文老爷进入大殿,随后便把位子安在了一名老者旁边。 那名老者发须皆白,不过精神却很好,面色红润,眼冒精光,见着文老爷走过来,一拳头捶在文老爷肩上,口中大骂道:“你这个臭老头,老子不来找你,你还真不来找我!” 文老爷揉揉被捶的肩膀,见老者还要再继续捶下去,连忙拦住,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殆尽,低声切齿道:“你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老子才不给你……”老者当即反驳,不过见到文老爷阴侧侧的笑容时,顿时背后发凉,他可知道这老头年轻时是什么样子的。 两人落座,若莲与文若梅则坐在了文老爷的身后。 此时,若莲才找到机会向身边的文若梅发问,“三哥,他不是学院的院长吗?” 知道若莲心中疑惑,文若梅便低声解释,“他的确是院长,同时他的身份也是七王爷。” 没错,与文老爷在前面笑声交谈的那名老者正是天月学院的院长,若莲怎么也没想到白发苍苍,精神实足,爱大吼人的院长竟然是那位七王爷,更没想到自家爹爹与七王爷的关系匪浅。 从《天月朝史》这本书上了解到,这位七王爷可是一位传奇人物,本来当今圣上的位子应该是他坐的,但是他却把皇位拱手让给了当今圣上,至于为什么,没人知道。于是圣上便封他为闲散王爷,很快的他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他的事情很少有人知晓,却没想到堂堂七王爷竟然是天月学院的院长。 这个消息只怕上流社会的人都知道,而至于若莲为什么不知道,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去打听。 若莲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消息过于太少,她突然发觉自己对文家知道的很少,她只知道,文家是全国首富,掌握着整个天月国的经济命脉,所以纵使文老爷没有任何官衔,却仍然可以算是帝国中很重要的人物,就连皇上也不得不巴结文家。 第一百六十章 青云国贺寿 当初把宠爱的月心公主下嫁给文若梅便是为了笼络文家,而在月心与文若梅和离后,这个对皇家来说是奇耻大辱,然而皇家却依然没有任何表示,也是因为忌惮文家的财力吗? 不像!不对! 若莲摇摇头,突然发现,自从进入皇宫后她就有点不对劲,只是因为知道院长就是七王爷后她便想到如此多的问题,是不是有点太紧张过度了。 脑子里一片浆糊,若莲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身边的文若梅,发现他正担心的看着自己,她知道自己的异样引起了文若梅的担心,遂展颜一笑,不去想那些怪异的事,那些事,她知道太多也没有用,上面有三哥与爹爹呢。 “莲儿,你确定你没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文若梅低声询问。 若莲刚想摇头,却知道这样更会引起文若梅的担心,只得垂下笑脸,眼神示意文若梅看向对面第一桌的月朗, “三哥,你有没有觉得太子殿下很怪?” 文若梅手里端着一只酒杯,闻言,手轻轻一抖,反问,“哪里怪?” 若莲用手拄着下巴,明亮的眼睛看着对面正与右边一位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的男子交谈,月朗的身旁端坐着杜依,杜依身着一袭暗紫色的宫装,头上梳着朝凤髻,戴着凤冠,配上一幅明媚妩丽的玉颜,端的是一片高贵典雅,与以前所见她的记忆不同,以前的她总是一幅咄咄逼人的语气,然而现在她却笑得如此温和,如此端庄,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差点让若莲没有认出来。 只是若莲最奇怪的是月朗对她的态度,自从他成亲后,到现在,他们一次也没见过面。若莲有几次想去见他,却被文若梅所阻止。因为不合适。若莲想到他已成亲。确实不太合适,便也不再坚持,只是偶尔也会很想念他,毕竟在若莲心中,早已将月朗当成自己的哥哥了。而现在,自打他们照面后,月朗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若莲,偶尔一次眼神交接,月朗都是直接忽视,若莲忽然有些不适应。 按照她的想法。月朗早已开始‘调戏’她和三哥了,可是他却什么也没做。把他们引向七王爷后便离开,进退有当,遵礼守法,完全一派太子作法。 “三哥,我怎么觉得太子殿下变了。他怎么都没理我们啊?”若莲好生不解,刚才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其中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月朗。 文若梅看了一眼对面的月朗。俯身在若莲耳边解释:“毕竟是太子,不能太过随意,许多人就等着揪他的小辫子呢。” 若莲一听,立马明白了,遂安安静静的低下头,不再看月朗。暗自想着,不知道阿初什么时候来? 不时有着秀美的宫女端来各种精致的食物与糕点,若莲无聊之际,全副心思全集中在糕点上面。不时还偷偷的把糕点塞进荷包里,免得黑粉饿着。 直到耳边听得一阵尖利的声音,若莲才抬起头向大殿看去。 原来是右相杜书到了,月朗此刻已经携着杜依前去迎接,双方一阵客气,杜书一见着杜依便行礼,口中还喊着,“老臣见过太子妃娘娘。” 听得若莲是一个劲的咧嘴,父亲向女儿行礼,这简直,啧啧。 当然,杜依是极力阻止,随后手挽着杜书身旁的一位贵妇人,把他们引向了月朗的左手方。若莲发现,杜汐与杜青书跟在杜书的身后。 奇怪,这位右相大人不是不准汐儿姐姐出门吗?怎么这次还把汐儿姐姐带入皇宫呢? 见杜汐已经看到自己的目光了,若莲连忙扬起嘴角,对着杜汐暖暖一笑。杜汐回以一记眨眼。 若是可以的话,还真想与杜汐坐在一处,只可惜,两人之间隔得太远了。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也没再听到尖利的声音拨报来客,若莲就纳闷了,怎么符初还不来? 动了动已经跪麻了的腿,若莲心中诽腹,没想到皇宫中的竟然是矮几,所以必须跪下,这是礼仪风俗,纵使不习惯,但也必须遵守。 察觉到若莲的不安分,一直沉默以对的文若梅低声问,“是不是腿不舒服?” 若莲连忙点头,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有没有什么缓解的办法?” 到现在正主儿还没出现呢,她的腿便麻了,还不知道这次晚宴什么时候才能完,她怕待晚宴结束后,她压根儿就不用走着回去,直接抬回去得了。 文若梅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手悄悄的在若莲腿部按摩,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动作,“习惯了就好。” 享受着身旁自动的按摩机,若莲舒服的就差哼哼起来,幸好还知道这是皇宫,所以只是对着文若梅笑得更灿烂了,“三哥真好。” 文若梅听后,面部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手中的动作更加轻柔了,大大的缓解了若莲腿部的麻意。 正在这时,忽听到安公公响亮的声音,“皇上驾到!国师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话音一落,所有人全都向着前方弯腰匍匐在地上,口中大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若莲也被文若梅拉着向前方转身,随后匍匐在地上,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便向身旁的文若梅,见他口中喊着,虽心里觉得异样,但也跟着喊了出来。 没想到阿初是跟着皇上一起出来的啊。 喊口号之余,若莲还有心思想着这一茬。 “众卿平身!”一个庄严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听起来颇有气势。 随后众人全都直起身子,回归之前的动作。 “今日是朕之大寿,各位爱卿前来为朕贺寿,朕深感欣慰,特此,为众位爱卿敬上一杯!” 皇帝说一完之后,仰头便把手上酒一口喝了下去,若莲听众人又是齐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文若梅端着身前的酒一口喝下去,便有样学样,正要喝下身前的酒,却被文若梅拦住,“你不用喝。” 若莲拿眼神示意他,为什么? 文若梅摇摇头,把若莲身前的酒杯端走了,不喝便不喝,若莲心中也没多想,眼见那位皇上开始叽里呱啦的说起来,若莲不耐,悄悄的抬起眸子向上方看去,他倒要看看这位皇帝长得什么样子。 然而她的目光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在皇帝的身上,而是放在了皇帝右下手的符初身上。 今日符初穿得很是正式,一袭白袍,对襟处镶着金色滚边,看起来很是高贵。黑发依然没有束起,然而头发系着抹额,正中间的一块紫色宝石正垂在符初的额间,那枚紫色宝石上面流光溢彩,不时能看见一紫光流动,在耀眼的芒下闪烁着夺人心魄的瑰色!让符初看上去仿佛遥远的星辰一般,夺目而神秘。 符初正端着手中的酒杯慢慢品尝着,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看向若莲的方向,正对上若莲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眼里的笑意一闪而过,若莲清晰的捕捉到,手里拿着一块糕点傻呼呼的对着符初笑着。 符初垂下眼帘,不再看若莲,若莲心中一阵失望,不过只是一瞬而已,她知道符初的性子,遂转过头看向那龙椅上的人。 一身明黄色差点闪花了若莲的眼,张牙舞爪的金龙在衣服上翻滚着,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霸气。再往上看,一头黑发已渐渐变成银白,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松驰,脸色腊黄,双眼浑浊,整个看起来仿若一个迟暮的老人,若莲大皱眉头,这与她想象中皇帝的样子太不相同。 在被困深谷时,在那处奇异的洞穴里看到的那本小书时,若莲便想着当今皇帝肯定是一个大大的坏人,可是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位迟暮的老人。 三哥不是说今天是皇帝六十的寿辰吗?什么皇帝看上去仿佛七十岁,甚至更大。 爹爹六十多了看着也比他年轻许多。 按下心中的莫名的感觉,若莲再看向皇帝左下方的人,也是一袭明亮的金黄色,上面绣着大朵大朵鲜艳的牡丹,肤色雪白亮丽,一双秋瞳微微上扬,看上去妩媚至极,然而却偏偏有一种不可侵犯的高贵之感,这就是所谓的贵妃娘娘? 果真如传言一般,风华绝代,妩媚动人,明明都三十多岁的人了,却仍然仿若二八年华的少女,难怪如此受宠,宠冠六宫,然皇帝竟然不让皇后前来,而是带着贵妃,这样一来,若莲心中对皇帝更加厌恶了。 因着对皇帝的厌恶,皇帝说了些什么,若莲一概不听,只专注于身前的食物,还有不时的向符初递去眼神。 却听又是一阵尖利的声音在殿外响起,一声高过一声,由远及近,“青云国三殿下前来贺寿!” 大殿内的声音全都消失了,青云国来贺寿?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殿门口,就连一直沉默的文若梅也看向了门口,他的表情带有几分凝重,也带有几分疑惑,若莲不解,不就是另一国的皇子来贺寿吗?怎么看大家的表情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呢? 第一百六十一章 青柯殿下 带着不解,带着疑惑,若莲把目光投向了大殿门口。 在众人期待又不安的目光下,大殿门口终于出现了一道身影。 来者一身青衣,外罩白裘,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唇角含笑,拱手朗声道:“得知天月皇上大寿,父皇特地派遣青柯前来贺寿,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老皇帝在一阵沉默后抚须大笑,“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三殿下客气了,太子,还不看座。” 似乎根本就没想到青云国三殿下会来,于是便是一阵忙乱,忙在太子殿下身旁安下一桌,而原本在那个位子的杜书已被挤至下一桌。 征征的看着那名青云国三殿下,对方正与老皇上交谈着。 柯青,青柯,没想到,她认识的柯青哥哥竟然是青云国三殿下。这一刻,若莲是彻底的惊讶了。 突的,若莲把目光投向了杜汐,却见杜汐满脸惊讶与不解的看着柯青,呃,不,是青柯,不知想到什么,杜汐的脸色忽然变得惨白,唰的把目光投向了若莲,正与若莲惊讶的目光对了个正着,眼里翻滚着什么,最后朝着若莲轻轻一笑,便低下了头。 被杜汐的那种目光所吓,若莲心中升起一抹不安,难道汐儿姐姐以为我知道青柯的真实身份,怪自己没有告诉她吗? 这下误会可大发了,汐儿姐姐一直以为柯青哥哥是她的表哥,而现在柯青哥哥摇身一变,竟然成了青云国的三殿下,那么便肯定不会是她的表哥了,可是之前明明核实过身份的啊,全都正确,可是为何却变成了这样,照这么说来,她真正的表哥也许已经…… 想到这里,若莲打了个寒颤。侧过头。见文若梅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心里不解,三哥不是通过她才与柯青哥哥认识的吗?还成为了她朋友,那么现在三哥见着自己的好朋友成了青云国的三殿下,为何没有吃惊?除非…… 若莲脑中灵光一闪,抓住了一缕,随后才不可置信的问着文若梅,“三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柯青哥哥是青云国的三殿下?” 文若梅心中正在想事情,陡然听到若莲这样一问。便随口回答,“嗯。” 刚回答完便后悔了。连忙看向若莲,果然,小丫头已经愤怒的看着他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若莲现在很生气,但又不知道为了什么生气,是为了文若梅隐瞒她?还是为了柯青的大变身?还是杜汐的误会?也许都有。 “不告诉你是怕你不高兴,因为。”文若梅皱了皱好看的眉,心中在想用什么话来解释才更容易让若莲接受。 见文若梅一直不说,若莲急了,追问,“因为什么?” 她的心里有着一丝不安,既害怕将要得知的结果,又想要知道结果。 文若梅按住若莲的肩膀,看了看四周,其他人的心神早就被青柯的突如其来所吸引。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因为他是有目的的接近你,我知你喜欢他的假身份,只要你不受到伤害,我也不去揭穿,我不想让真相伤害到你,所以一直没有说,懂了吗?” 听过文若梅简单的一席话,若莲迅速的回想起以前的事,一件件事全都串联起来,难怪以前每次与柯青哥哥出去的时候,三哥都会跟上,还有上次柯青故意把她带上那座神秘的山,还诱惑她让她跟他走,后来还遇到了杀手,但有一点也说不通,那些杀手的确是冲她去的,而且柯青也是拼了命救她的,事后还累得让青三差点丢也命。 然而,疑惑的是,杀手为什么要杀她?还有天巫族的人又怎么知道她在那座山上? 而这次遇到柯青,他中毒,遭人追杀,后来让她送信给符初,随后他便平安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若莲无比疑惑,但是她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柯青,现在是青柯利用了她! 而符初在这件事当中又充当什么角色?为什么青柯会让自己送信给符初?为什么符初也要帮助他呢?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些什么? 她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等有时间再去问阿初吧。至于青柯,若莲忽视心里那快要冒出喉咙的愤怒,只是定定的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青柯似乎有所察觉,目光一转,便对上了若莲的目光,那一刻,本来还满脸笑意的青云三殿下嘴角上的笑容突然便没有了,眸子里翻滚着若莲不懂的神色,有愧疚,有难过,然,独独没有后悔,只一瞬,他便恢复了原先的神色,若无其事的转过视线,与月朗交谈起来。 若莲心中气极,却又觉得不值,估计现在最伤心的便是汐儿姐姐吧。她都不敢想光儿姐姐现在心情会是怎么样,低下头,若莲郁闷的用叉子叉着盘中的食物。仿佛把那盘食物当成了青柯的样子。 叫你骗我们! 若莲狠狠的叉着盘中食物,每叉一次,便怒骂一次,已经引起了前桌文老爷的注意,文老爷转过头,关切的看着若莲,在见到若莲盘中已看不出本来样子的食物时,一时有些惊讶,“莲儿,怎么了?是东西不好吃吗?” “呵呵……”若莲干干的笑着,连忙用叉子叉了一块已辨不出真容的东西放入嘴里,口中连道:“没有,没有,好吃得很,好吃得很。”她可不想爹爹为她担心。 只是,她却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已经遭受到整个大殿的人的关注,她的话音刚落,便听一个略显深厚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有着一股嘲讽,“这位想必便是文老的千金吧?最近百姓都在说文小姐知书达礼,温厚娴静,堪当天月第一美人,可真是名不虚传哪。”这人把名不虚传四个字咬得格外的重,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出里面的嘲讽。 若莲顺着声音看去,却见是对面倒数第四桌处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略微有些发福,眼睛有些浮肿,眼敛处有着浓浓的青灰色,脸色也是青白交加,看起来仿佛纵欲过度似的,看得若莲一阵反胃,心情本就不好,被这人一说,心情更是差得厉害。 这人在拐着弯儿的骂自己呢。只是她什么时候得罪他了,突然一个人影吸引住了她,若莲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无端被挑衅了。 原来在那名中年男子身后坐着一名少女,看其样子,不正是朱玉吗?视线再一转,离朱玉不远处的,坐着的不正是天月第一美人沐绮吗? 啧啧,她终于知道了。敢情是因为她啊? “我女儿是什么样的老夫自然知道,何须别人评头论足?!”文老爷沉下了脸,平时温和的脸上已是一片冷意,“莫不是朱大人认为老夫不会教养女儿吗?” 那朱大人倒也不敢真的与文老爷对着干,虽心中愤怒异常,却也不收接下话头,只得青白着脸端着酒杯一口闷下去。 见场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那位贵妃娘娘捂着嘴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仿若是猫爪似的在众人心中挠过,“文家丫头,过来本宫看看。” 若莲一惊,不知道这位贵妃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可是沐绮的亲姐姐,不信她会这么温柔的对待她? 只是她毕竟是贵妃,若莲无奈,只得起身走至大殿中央。 “可然是一个标致的人儿,难怪连我们向来清心寡欲的国师都会对你动心,就是我一个女儿家,见了你,都想要夺了去呢。”贵妃单手掩嘴,声音柔弱娇媚,笑得花枝乱窜,若莲还真怕她把头上那华丽的金步摇给笑下来。“你说是不是啊?皇上?”贵妃一个眼波转向皇上,最后一句皇上更是拖得老长,听得人心里头直犯酥。 老皇帝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听了贵妃的话后,一阵大笑,抚须道:“不错,阿初的眼光实在是好。当初朕还纳闷呢,以前为他指婚,他不肯,现在倒好,专找朕要旨意,就为了你这个小丫头,丫头哟,你的福气可不小哟。不过,回去后可得好好深深礼仪,倒时候就不会叫别人看了笑话。” 皇上这句话真是莫名其妙,对她的态度怎么这么好,语气也温和慈祥,仿佛真是长辈对晚辈的说话一样,若不是心中一直对这位老皇帝有种与生俱来的厌恶,恐怕她还真会觉得这老皇帝是一个好人。 只可惜,若莲对他不感冒,刚才出了一次丑,若莲这次学乖了,矜持的弯腰行礼,轻声回答,“谢皇上教训。” “回到位子上去吧,免得我们的国师说朕虐待他未来的夫人。” 若莲再次回礼,“谢皇上。”随后轻轻抬头,却见符初面色一片沉静,看不出丝毫异样来。 回至座位上,若莲敏感的发现文若梅与文老爷俱都松了口气,心中一暖,知他们在担心自己。 捏捏文若梅的大手,若莲安慰的冲文若梅笑笑,却发现文若梅的手心全是汗。 这下若莲觉得不对劲了,就算自己被贵妃老皇帝询问,他们也不应该如此担忧的啊,毕竟自己可是未来的国师夫人,身份摆在那儿,三哥怎么会害怕成这样呢?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太子侧妃 文若梅抬起汗津津的手抚了抚若莲的秀发,轻声喃喃,“没事了。” 前方的文老爷一直挺直的脊梁也微微松了松。 气氛开始活跃起来,皇帝的一番温声细语让在场许多的人变了脸色,尤其是沐绮。绝美的脸上虽是一片沉静,可是细看之下,却可以在那双美丽的双瞳里看见一闪而过的怨毒! 就连贵妃娘娘也没料到老皇帝会如此温和的对待若莲,完全不像是一个皇帝,而像一个长辈,都是因为他吗? 贵妃娘娘的目光不经意的扫到了符初的身上,却见符初脸上一片平静,压根儿什么也看不见。 如此淡定吗?贵妃娘娘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向了正低着头的若莲。 若莲这次老实了,尽管心里再郁闷,也不会再用叉子叉东西了,只得老老实实的低着头,瞪着桌上精美的食物,虽然她很想化悲愤于食物,可是在这个大殿处,随时都会有人看到她的动作,还是不要太引人注目的好,这时,开始向老皇帝献上贺礼了。 首先是那位大皇子,就是坐在对面首座上的那名与月朗长得颇为相似的男子,大皇子月洵,生母地位不高,只是一名普通的妃嫔,生下他不久后便离世了,所以这位大皇子便是被皇后养大,一直以来体弱多病,常常在自己院子里不出门。 难怪若莲见他脸色有着一股正不常的白,这是文若梅小声的为她解释后第一反应。 这位大皇子献上的是一幅亲手画的江山社稷图,把天月国整个的大好山河全都用简单的笔墨所勾勒。一笔一画,形若真物。 老皇帝似乎很是高兴,看着手上的呈来的话,连说三个好字,随后夸赞一番,大皇子便退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二皇子,也就是太子月朗。月朗长身立起,杜依从手中把东西拿出,那是一个长长的木盒,月朗拿着木盒走至大殿中央,把木盒打开。若莲听得许多人都惊讶的‘咦’了一声,暗道是个什么礼物会让这家人如此惊讶,随后伸长脖子往前看,月朗仿佛知道若莲在看似的,身体微微侧了侧,若莲正好看到木盒里的东西。本以为月朗会送什么贵重的礼物时,若莲却发现,那盒里有五个小格子。里面分别放着五样东西:粟、豆、麻、麦、稻。 耳边听得月朗解释,“父皇,儿臣并没有准备太过贵重的礼物,前些日子。微服出宫,一路走来,看遍大山河川,了解民情,儿臣去了一个小镇,那里的情况让儿臣深深震撼,小镇里的粮食几乎殆尽。许多百姓因为缺乏食物而生生饿死,甚至儿臣还看到一名小小孩童,为救病弱的母亲,生生割下血肉来拯救自己的母亲,那时儿臣便想,儿臣以后决不会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月朗的声音很沉痛,往日一片嘻笑的神情早已不见,“所以今日儿臣为父皇献上的便是五谷,儿臣希望天下所有的百姓都能吃得饱,穿得暖,再也不用以血肉来饱食!” 大殿内鸦雀无声,这一刻,没有人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若莲讶异的看着月朗,短短一年时间,月朗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好!!” 不知是哪位大臣说的,一个‘好’字惊醒了在场所有人,许多大臣都开始叫好,而老皇帝神色欣慰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儿子,似乎因为月朗的一番话而年轻了许多,浑浊的双眼陡然发出一道精光, “果然不愧是朕的儿子!你今日的一番话便是对朕最好的贺礼!” 忽然,月朗双膝跪在地上,沉声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请求。” 老皇帝正在高兴这际,想也不想的道:“说,今日只要你的要求,朕都会满足。” 此话一出,贵妃娘娘妩媚动人的眼睛突然垂下了眼帘,默默的看着自己手上的丹蔻,杜书的眼里是掩不住的笑意,杜依眼里是得意,青柯明显一幅看好戏的样子。 若莲目光扫了一圈,最近停在了月洵的身上,却见月洵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样一般,正示意宫女为他再倒一杯酒。 而月朗仍是一片沉静,丝毫没有觉得皇帝现在这一番话对他来说有多么重要,他只是半低着头,轻声道:“父皇,儿臣想收丁当为义子,还望父皇应允。” 似乎在想丁当是谁,老皇帝沉吟了一会儿,随后才略带疑惑的问,“丁当是游历时带回来的那名孩子吗?” “是。”月朗回答,随后想了想,加了句,“就是在小镇上用自己血肉救母亲的那名孩童。” “是他?”老皇帝有点惊讶,“就是你刚才说的那名孩子?” “是的,父皇。” 他低着头,藏于衣袖里的手轻轻握紧,他捏不准父皇是否会答应他。 “好,朕准了。”老皇帝很开心,又道:“丁当这名字太难听了,朕赐他一个名字,就叫月缘,也算你们有缘,朗儿,你看如何?” “谢父皇赐名!”月朗这次叩头感谢,声音里有着丝丝激动。 老皇帝摆摆手,“起来吧。” 月朗依言起身,老皇帝又道:“那孩子在哪,既然成了皇家人,也该见见世面了。” 月朗眼里闪过一丝迟疑,想了一会儿便道:“父皇,那孩子怕生,素日里都不出门,他母亲的死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今日并没有把他带进宫来。” “也罢,总有机会。事后朕会派御医去看看,别落下什么病根便好。” 月朗本欲退回座位,老皇帝似又想起什么,唤回了他,同时他又把目光放在了杜依身上,温声道:“依儿,身体可好?” 杜依没想到皇帝会问她话,一时有点惊慌,但是很快便反应过来,“回父皇的话,儿臣身体很好。” “那就好。”老皇帝点点头,可是突然,他温和的面容瞬间便冷了下去,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也降了几度,“既然身体很好,可为何还未与朗儿添得麟儿?” 情况一时大转,谁也没想到还是温和一片的皇帝会突然大发雷霆,来追问儿子的家事来。 杜依大惊,连忙从座位上向着皇帝趴在地上,话音因着害怕而已颤抖一片,“儿臣,儿臣……,”然而她却说不出原因来,难道要当着所有大臣以及皇帝的面说太子殿下极少与她同房,她怎么可能怀上孩子?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想到这里,杜依的心里便生出一阵怨恨,指甲已经狠狠掐进了肉里,但她却毫无知觉,她的眼神悄悄的期望的看向殿中央,那道修长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她希望他能为她解围,哪怕一句也好,可是那道身影仿佛雕塑一般,一动也不动,她绝望了,他怎么可能替她说话? 自从成亲以来,两人同房的次数一只手便可以数得过来,而他却常常流连在柳苑,那个贱人,她恨她,恨她! 杜依低着头,所以没有人看见她那双大眼已经刻满恶毒,仿若来自地狱深处一般。 老皇帝看着颤抖不已的杜依,因着杜依惹怒皇帝,所以杜书也领着杜青书与杜汐跪在了地上,有心想要说话,却见着老皇帝的面色,到口的话也沉了回去。 “杜爱卿啊。”老皇帝叹了一口气,才拉长声音唤着杜书。 “臣在。”杜书连忙恭声回答。额头上一颗颗汗水向众人展示着他此刻有多么害怕。 “身后的便是你的二女儿吧,听说叫杜汐,是不是?”老皇帝指了指杜书身后的杜汐。 “是是是。”杜书连忙应着,拉过杜汐小声道:“汐儿,快见过皇上。” 杜汐因为青柯的事一直沉默不语,此刻闻得父亲话语,也木讷的行礼。 而在此时,若莲陡然觉得一阵不安,她死死的盯着老皇帝,似乎他要说出让她害怕的话来。同时,青柯也感觉到了一阵不安。 “我观汐儿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便把汐儿指给朗儿作为侧妃,让依儿与汐儿一起服侍朗儿,杜爱卿,你看如何?” 老皇帝抚着胡须,浑浊的双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就这样在大殿上丢下一个重弹。 “不行!”若莲刚要发出声音制止,却忽然发现喉咙仿佛失音了一般,一个字也吐不出。 来不及细想,身体便要向大殿中央冲去,却发现在一瞬间的功夫,自己的身体也动不了,只能看见杜汐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色变得惨白,呆呆的征在原地。 然而杜书可不管自家女儿的意愿,只觉得躲过一劫,连忙高呼,“谢皇上隆恩,谢皇上隆恩!” 本以为依儿引起皇上发怒,会殃及自己,却没想到皇上看上了汐儿,果然,自己之前的预算算对了。 若莲看着月朗,在心里默默的道:快拒绝,快拒绝,快拒绝! 然而事与愿违,只听得月朗淡淡的,还略带喜意的回答,“谢父皇赐婚。” 臭太子殿下,你在想什么啊?若莲在心中暗骂月朗,无奈之下,只得把目光投向了一直看好戏的青柯身上,现在唯一的办法便只能靠青柯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贺礼 他是青云国三殿下,如果他要是向老皇帝说,他看上了杜汐,那么皇帝肯定会答应的,汐儿姐姐便不用嫁给太子殿下了。 然而青柯在收到她的目光后,却淡淡的转开了,那模样,彻底让若莲绝望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帮助汐儿姐姐? 然而她身体不能动,口又不能动,所以文若梅虽对她安静得过分有点异样,但也没想到她会被人点了穴道。 到底是谁要阻止她救汐儿姐姐。 她看到汐儿姐姐把目光投向青柯,可是在青柯淡淡的毫无表情的目光下彻底绝了心,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点一点的黯了下去,仿佛有谁把她心中的光明抽走了。 从此以后,她再也见不到那个明亮的,仿佛一团火焰一般的汐儿姐姐了吗? 汐儿姐姐,你拒绝啊!拒绝啊!若莲在心中呐喊。 然而她却忘了,作为一名大臣之女,汐儿有权力拒绝皇帝所指的婚事吗? 眼睁睁的看着杜汐惨白着脸,叩头谢恩,她想把目光转向符初,希望符初能帮上忙,然而她的头不能动弹分毫,若莲只觉得心中一股闷气油然而生,手腕上有点发热,有着微弱的蓝光在闪动,坐在皇帝右下首的符初神色略微一动,修长的手指轻动,一缕紫气不动声色的,以极快的速度覆在了若莲的手腕上,那点点蓝光瞬间消失不见。 喉头一松,若莲知道自己可以说话了,然而事已成定局。她还能怎么办呢?眼睁睁的看着各位大臣向着杜书恭贺,若莲看着杜书那还算儒雅的脸上布满刺目的笑容,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凉意,这是汐儿姐姐所说疼爱她的父亲吗?这样的,毫不犹豫的便把汐儿姐姐送了出去。 是啊,这样一来他的地位不就更巩固了吗?这一刻,若莲忽然懂了。两个女儿,一个是太子妃,一个 太子侧妃,你说,还有比这荣耀的吗? 杜书身旁的杜夫人已经换成了杜汐。面对着到处都是恭贺声,杜汐觉得仿佛是一把把尖刀在她的心里滑过,她何尝不知道父亲的意思,以前还侥幸,经过裴行琰的事后,父亲没有再为她找亲事。是出于疼爱她,没想到,原来是等着这样的机会。 端着一杯酒。又是一位她不认识的官员谄着脸向她恭贺,皇帝还在龙椅上呢,杜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然而还是很顺从的向那位官员乖巧的行了礼。把杯中的头一口饮尽。 眼睛一转,正对上若莲那丫头担心的目光,心中一暖,满殿的人,也只有她是对自己真心好的吧? 低垂着脸,杜汐自嘲一笑,心中喃喃。莲儿,如果你心中的汐儿姐姐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你还会接受我吗? 又是一杯酒下肚,若莲看得真切,见杜汐脸上已是一片沱红,心中担心,恨不得飞身至杜汐身边,然而文若梅仿佛是看出她的意图一般,大手捏住了若莲的手腕,向着若莲摇摇头,眼里也有着警告的意味。 不想为爹爹三哥添麻烦,若莲只能把焦急按在心中,祈祷着宴会早点结束,回去想个办法,看还能不能挽回。 大臣们一一献礼,什么东海夜明珠啊,极品红珊瑚,千年血凤参,大多数的名字若莲听都没有听过,不过从老皇帝的神色与官员们脸上得意的脸色,便可以看出这些东西全都是价值不菲,也不知道光是靠他们那点俸禄怎么会有这样昂贵的东西? 文老爷送的礼大家并没有看到,只是见到皇帝看着盒中之物时哈哈大笑,众人便知文老爷送的礼绝不小。 差不多都送完了,只差青云国三殿下了。 本来青柯在之前就该送贺礼了,只是他却神秘的笑着说,“他的礼还是最后来送比较好。” 见许多人都是眼神警惕的看着他,青柯也不着急,示意青三从怀里取出一物,随后由安公公呈给皇帝,却见老皇帝在看见那物时,眼中精光暴射,拍案怒吼:“三殿下,你好大的胆子!” 众人被皇帝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心肝儿直跳,整个大殿的温度又开始下降,甚至比之前还要冷,若说因为杜依时皇帝发怒殿内的温度为初冬时节,而现在就是寒冬! 众人惊恐,也不知这青柯送的是什么东西,竟然引得皇帝如此生气。 若莲也是一阵惊慌,心中虽然对青柯藏有怨念,但却也不希望他因此丧命,要知道,青云国与天月国本来就是两死不相往来的主儿,而这次,青云三殿下竟然会来贺天月皇帝的大寿,本来独自前来天月皇宫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没想到还因为送礼却让皇帝震怒不已,这不由得让若莲为青柯捏了一把汗。 偷偷的看了一眼青柯,却见他面无惧色,仿佛皇帝的怒气在他面前犹如空气一般,若莲不得不赞叹他的胆子真大。 却见青柯走至大殿中央,长身玉立,端的是一片风神俊朗,他的面上丝毫没有一丝恐惧,反而成竹在胸,“天月皇上,你觉得青柯的提议如何?我想天月皇上应该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力的回答吧?否则有些事情可不好办了。” 威胁!*裸的威胁! 此话一出,醒来肃静一片的大殿开始又吵闹起来,一位身穿甲胄,看似将军模样的人豁的站起身,脸上怒火交加,眼睛子瞪得仿若铜铃大小,“你个黄口小儿,莫要以为你是青云皇子,我等便奈你不何?这是我们天月的地方,还容不得你一别国之人来撒泼!” 说着便摸向身侧,想必以往身侧都是带着武器,然而今日是皇帝寿宴,不能私带兵器,所以他的大刀早就放在家里,根本就没有带来,然而在摸了一个空后,这位将军愣了片刻后,便舞着碗口大的拳头直奔青柯而来。 青柯冷笑一声,大掌一张,捏住将军的拳头,手腕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那位将军的手腕已经被青柯卸了下来。 那将军倒也硬气,一句声音也没有发出,只是轻轻闷哼一声,便被青柯一推推到了一旁。 那将军脸色潮红,也不管手中的伤,便要向青柯冲来,然而皇帝淡淡的一声,将他的身形稳稳的定在原地。 “好了,刘将军,退下吧。” 皇帝似乎有些累了,揉了揉额头,摆摆手,让那位刘将军退了出去。 青柯掏出帕子擦了擦手,随后放入怀中,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减少,“天月皇上,你想好了吗?” 皇帝直直的看着青柯,青柯毫不避让的回视,两的目光在空中相撞,犹如针尖对麦芒一般,大殿中静得有些诡异,却忽然听到皇帝朗声大笑,声音犹若雄鹰翱于天际,没有一丝迟暮之态,“好,三殿下,如你所愿,朕答应了!” 青柯的眼里缓缓浮现出一抹得意,然而在目光扫到若莲与杜汐时,那抹得意悄悄的散了。 礼贺完了,夜宴终于正式开始了。 丝竹音乐响起,一裙穿着轻薄透亮衣衫歌女缓缓进入大殿,在美妙的丝竹声音中,展现出自己曼妙的身姿,不知是酒醉人还是人醉人,反正许多自诩为正派的官员们开始睁着迷蒙的眼睛看着场中美丽的动人的歌伎,眼里罪恶的神色看得若莲心中一阵恶心。 若莲偷偷向文若梅看去,见文若梅虽然眼睛看着那一群歌女,但是眼神清正,没有一丝浊物。再向上面的符初看去,却见符初闭着眼睛,仿佛在睡觉? 虽然若莲觉得不大可能,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阿初的确在睡觉,若莲心中偷偷窃喜,没想到阿初竟然会在如此重要的宴会上,而且还是在那样高那样明显的位子上明目张胆的睡觉。 偷笑的若莲忽略掉一个细节,以符初的为人,他会公然闭上眼睛睡觉吗? 她自以为逮着一点符初的把柄在暗中窃喜不已。 脑袋左转右转,却突然发现,青柯与杜汐不见了! 若莲的眼珠咕噜咕噜的转,心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青柯是有苦衷,所以才在皇帝把光儿姐姐指给脑子殿下时才不说话,此时找汐儿姐姐商量办法了吗? 说什么若莲了不想相信青柯是大坏人,虽说他利用了她,可是他也救了她不是吗?而且,他不是让汐儿姐姐等他的吗?还送了汐儿姐姐玉佩,怎么可能会不要汐儿姐姐呢?若莲越想,便越觉得青柯心中有难言之隐,心中开始默默祈祷,希望青柯能有办法让汐儿姐姐别嫁给太子殿下。 因为心中忽然有了希望,若莲心情开始好了起来,打起精神看着场中美丽的舞姿,没一会儿,一曲便结束了,那些歌女弯腰退了出去,待丝竹声音再次响起时,又是另一队翩翩而至。 大约一刻钟后,若莲从歌女的隙缝中看着青柯先回来,见青柯脸上仍是一片笑意,摸不准他与汐儿姐姐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在等了一会儿后,却发现汐儿姐姐还没有回来,她心中开始有些慌了。 难道青柯真的不是有苦衷,他是真的不想娶汐儿姐姐? 第一百六十四章 坦白 一定是这样,所以汐儿姐姐才不回来,她肯定很伤心,只怪自己,刚刚就该跟着一起去的,也好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青柯这个大混蛋,抛弃了汐儿姐姐?伤了汐儿姐姐的心? 然而,她忘记了,青柯从来就没有向杜汐说过要娶她,不是吗? 青柯一直保持着微笑,不时的与身边之人交谈着,脸上没有丝毫的异样,然而了解他的青三却担心的皱了皱眉。 青柯的目光对上了若莲那双被怒火浸染的眸子,他知道她在生气什么。目光转向一旁,杜汐的位子上空白一片,心中突然升起了莫名的烦燥,那道明丽的火红色终究要消失了吗? ※※※ 杜汐忐忑不安的站在假山处,她知道表哥一定会来,这一生她没有怕过,可是刚刚她真的怕了,为什么?不是说好让她等他的吗?为什么食言? 虽然对于他的身份,她的确很伤心,甚至害怕,可是她却不想放弃,十六年的人生当中,她虽然比其他的深闺女子要与众不同一点,至少她敢爱,她不想屈服,可是到底也是一名女子,皇上的旨意她能不遵吗? 她把希望放在青柯身上,不管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喜欢的就是他,她仍然记得他对她说过:相信我,等着我。 所以,她不相信他会那么狠心,真的对她不管不顾,也许他有什么苦衷也说不定,所以她一定要再争取。如果真的是他不想要她,那么她也无话可说,她不是那种为爱而死的人,她会活下去,纵使很痛苦,也一样会活下去。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她还有一位待她如亲姐的妹妹。不是吗? 而且太子殿下也不是不好,不是吗? 算了,还是等他来了再说吧。拍拍自己没有血色的脸,杜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苍白。 前方走来一道黑影,杜汐看去。是他。 月光柔柔的洒在青柯的身上,为他身上镶上一层银色的纱衣,衬得修长的身姿更是俊挺。仿若天边的皎皎明月,她生平所见的男子不多,而在所见男子当中,面貌最好的无疑便是国师大人。只是国师大人仿佛天山上的雪莲,有着不可直视的光芒,真不知道莲儿那丫头是怎么打动国师大人的。 太子殿下。她未来的夫君,无疑也是一名美男子,全身充满着贵气。而莲儿的三哥,如他名字一般。清雅若梅。 而他,杜汐的目光放在了青柯的身上,他的五官其实很普通,可是这普遍的五官在他的脸上组合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蕴味,从此这张特别的脸庞便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 “表哥。”杜汐轻轻的唤着。虽然被她极致的压住,可仍是泄出了一点点的颤抖,谁说她胆子大的?此刻看着他。她心中却涌出了一丝退缩,她怕,她怕得出的结果与她想像中一样。 她真想用对待莲儿那样的豪迈来对待他,可是她怕他嫌弃她的粗鲁,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举动,会让他笑话。 所以她在他面前一直很矜持,渐渐的,在他的面前,她差点失去了本性。 “表哥。”这一次,杜汐的声音要坚定许多,仿佛有了足够的勇气似的,她抬起头,直视着月光下的男子,“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 青柯一阵沉默,他以为她会哭闹一阵,更会骂他,可是却没想到她会如此冷静,只是希望他的一个解释,淡淡的,他开口了,“我不是你表哥。” 纵使已经猜到,杜汐心中仍是一阵颤抖,她抱着一丝希望的问着,“那……我真的表哥,他……还在吗?” 青柯本想点头,可是在见到杜汐的神色时,不知想到了什么,缓缓摇头,“我劫了他的身份,怕被拆穿,所以……我杀了他。” “那你是怎么知道与我们家的渊源的?全是我表哥告诉你的吗?最初的相遇,你是早就算计好了的吗?”杜汐轻轻的问。 青柯点头,“我最先便有计划,会与你相认,一直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只是没想到莲儿误打误撞的撞上了,倒省了我许多工夫。” 似乎想到了什么,杜汐忍不住道:“你利用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利用莲儿?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可是莲儿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上次莲儿出事,是你做的吗?” 青柯脸色一变,断然摇头,“不是我。” 杜汐惨淡的笑了,月光下有什么晶莹的东西从她的眼中滑下,滴在地上,瞬间消失在泥土里,“难怪当初提议说去江城柯家,你会拒绝,原来是怕你的身份拆穿。难怪初时你会对我与莲儿那么好,原来是为了利用我们。难怪当初父亲让我远离你,他一直怀疑你的身份,只是我一直不信。” 摇摇头,杜汐的面色忽然变得愤怒起来,她看着青柯,一字一顿的道:“既然所有都是假的,那为什么在那日你送我玉佩,还让我等你?!” 青柯的眼里缓缓聚集起杜汐不懂的复杂神色,好一会儿,眼神才平静下去,缓缓的道:“东西你留下,话我收回。” ‘轰……’杜汐倒退了一步,随后陡然想起什么,她不会在他面前流露出丝毫软弱,狠狠的掐着掌心,暗暗的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枚上好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青字,看着它,杜汐眼里闪过一丝留念,然而只有一瞬,那丝留念便再也不见,既然已经说得如此清楚,那么这东西还留在她身边有何用呢? “三殿下,不属于我的东西,便不应该在我身上,三殿下还是拿回去吧,免得哪天汐儿见着它不顺眼,一不小心摔了便可惜了。”杜汐嘴角勾了起来,脸上开始洋溢起明媚的笑容,然而那双多年来亮丽的大眼睛里已经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曾经的那双眼睛再也不见了。 青柯征了征,手指动了动,然最终还是归于平静,过了一会儿才道:“送出去的东西青某绝没有再要回的道理,如果杜姑娘不想要的话,便把它扔了吧。”刚开始有些涩意,到最后已完全平静,情绪没有丝毫的起伏。 “哦?”杜汐眼睛一亮,扬了扬手中的玉佩,淡笑道:“不久我便会是太子侧妃,这东西在手中毕竟不好,本想着还给三殿下,既然三殿下如此说了,那汐儿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话音一落,手用力,玉佩便越过假山扔进了后面的小池里。 “叮咚”一声,代表着玉佩进入水中的声音。 杜汐一直观察着青柯的神情,见玉佩落入水中,青柯连眼睛也没眨一下,说明他是真的不在意,心中一股闷痛产生,让她差点忍不住弯腰。 强忍住心中的疼痛,杜汐眨眨眼睛笑道:“三殿下,出来也有些时刻了,还是先回大殿吧,免得人起疑。” 青柯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冲杜汐轻点下颌,转过身向着大殿走去。衣袂翻飞,从今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吧? 杜汐低低的笑着,胸口越来越闷,捂着嘴咳嗽,却又不敢咳得太大声,只得小声的咳嗽,却感觉一阵腥甜从口中传出,一股闷热扑在了掌手,杜汐摊开手,却发现掌心一阵刺目的鲜红,突然便愣了。 没想到自己会咳血,杜汐一时有些惊讶,不过在这口血咳出之后,却发现胸中的闷痛减轻了不少,这倒让杜汐安下了心。许是急怒攻心吧。 勾起唇角,估计人生中最精彩的事莫过于今天吧,取出比巾,擦掉唇上与手上的血迹,本想将丝巾扔掉,却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便把丝巾放入怀中,想着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该回大殿,否则她的形迹便会暴露了。 刚走几步,突然想到什么,杜汐脸色大变,越过假山,来到小池边,小池不大,因着此处是大殿后方一个较偏僻的地方,是以很少有人前来,杜汐也不担心忽然有人前来。 借着微弱的灯光,杜汐看向池水,黑漆漆的,仿若一个深深的漩涡,能吞噬一切,看得杜汐心里一阵害怕。只是,她不想失去那枚玉佩。 强按着害怕,杜汐俯身看着池水,刚才自己用的力并不是很大,希望能在边缘地带看着玉佩,好能捡起来,若实在不行,也只得放弃了。 俯着身的杜汐并没有发现身后慢慢走近一个人,直到看到灯光下投出的倒影她才忽然转身,来者被她的忽然转身吓了一跳,伸出的双手迅速的放在了背后,而杜汐并没有发现来者的动作。 不解的皱起眉头,杜汐淡淡的问,“大姐,有什么事吗?”来者正是杜汐的大姐杜依,也是当今太子妃。 以前,她们母子因得父亲宠爱,没少受这位大姐的压迫,对于这位姐姐,她是抱着能躲便躲的心态。而现在,命运真是捉弄人,不久后,她便会与她的亲姐姐一起服侍同一位男人,当真是造化弄人。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杜汐之死 杜依的面色惨白,在月光的照射下更是显得有种说不出来的阴森之感,听见杜汐的问话后,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容怪异,仿若老林中的乌鸦一般,“二妹啊,不在大殿中待着,为何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杜汐心中升起一抹警觉,左右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心中稍安,回答,“汐儿觉得大殿中有点闷热,心里不太舒服,便想出来散散步。” “哦?是吗?”杜依张着一双略显红肿的双眼直愣愣的盯着杜汐。 杜汐掩饰性的笑笑,心里有点慌乱,难道她看到了青柯? “是的。”心中虽有点不安,但她还是老实的回答了杜依的问题。 且见招拆招吧。 杜依向着杜汐走近了两步,伸出纤长的手指一点一点的爬上杜汐的脸庞,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眼里却是一片寒冬,“许久不见,二妹长得越发标致了,就连皇上都对你赞不绝口,还亲自把你指给了太子殿下,二妹可真是越发出息了,哦?”一个哦字微微上扬,伴随着上扬的语气,杜依的手也狠狠的掐上杜汐的脸庞,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杜汐瓷白的皮肤里。 刺痛传来,杜汐刚想甩开桎梏,杜依已经先她一步放开了手,正笑眯眯的看着她,等着她回答她的话。 那笑容里有说不出的恶毒与怨恨。 杜汐是知道杜依的性子,如果不回答她,她会一直不依不挠,而她现在身份毕竟是太子妃,如果两人发生争执,也许会招来侍卫。到时候可就不好解释了,毕竟都是两姐妹。 想到这一点,杜汐向后退了一步,微微低走,避开杜依直勾勾的视线。才轻声道:“我知大姐生气皇上的指婚,但汐儿也实属无奈,方才的情况你也知道。谁也没想到皇上……”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蒙了。 ‘啪’的一声,重重的落在了杜汐的脸上,一会儿的功夫,那张脸庞便迅速的肿了起来! “贱人!跟你娘一样是个贱人!你的意思是因为我生不出孩子来,所以皇上才指婚的吗?笑话!”杜依狠狠的笑着,因为愤怒与怨毒使得那张端庄明丽的脸早已扭曲一片。“你以为我不知道?全是你这个贱人在那里勾引着皇上。迷得皇上找不着北。才会把你赐给太子,你别做白日梦了,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的阴谋休想得逞,别以为有爹爹在后面为你撑腰,你便可以为所欲为。捏死你,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杜汐捂住脸征在原地,看着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眼里缓缓的凝聚着一丝怒气,慢慢的,怒气越来越多,那双眸子在月光下仿佛燃烧了一般,“杜依,你好歹也是一国太子妃,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和市井里的那些泼妇有何不同?你骂我是贱人,那作为我姐姐的你,是不是一样是贱人?!” 从懂事起,她便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爹爹再喜欢她,可是当自己被杜依欺负时,爹爹也不会帮她出头,因为,杜依是嫡出,而她只是庶出,这样的身份,不是靠宠爱便可以去掉的。她的父亲不像文老爷,她的父亲唯利是图,眼里只有权力,唯一可以见到的真实便是在娘的面前,她知道爹爹是爱娘亲的,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抵不过权力在他心中的地位,就像刚才,他就可以为了权力,为了安全而亲手把最疼爱的女儿送出去。这就是她的父亲。 她也知道,父亲确实是疼爱她的,她几乎是在父亲的怀里长大的,而杜依,她记得,仿佛爹爹从来没有抱过她,所以,她对杜依是有着愧疚的,不管杜依怎么挑衅,她都忍了,她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然而今夜,不知是不是心情本就不好,在听得杜依那一句比一句难听的话语时,她心中的火陡然冒了起来。 然而没想到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杜依便诡异的笑了,她伸手指了指杜汐的身后,发出惊讶的声音,“你看后面的地上,有什么东西。” 难道是玉佩?杜汐不疑有他,却忘掉了她之前扔玉佩时明明听到落水的声音,那么玉佩怎么会在地上?然而心中欣喜的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漏洞,立马转过身,而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杜依笑了,伸出纤细的双手,在杜汐的背后轻轻一推。 杜汐只觉身后一股大力传来,来不及站住脚跟,便‘扑通’一声掉进了水里。 池水冰冷刺骨,一落入水中,杜汐便大口喝了几口池水,腥臭的池水灌入口中,让杜汐的胃里涌起一抹恶心,她没想到杜依如此狠心,意想要杀死她。 她试图平静慌乱的心情,她会水,而且水性极好,这个池子不深,她应该没有问题,刺骨的池水冻得她全身发抖,翻了个身,她向着头顶游去。 眼见着便可以冒出头顶了,然而一股大力按着她的头往水里压去,她一惊,知道杜依还没走。 然而杜依的力量很大,无论她怎么用力就是不能浮出水面,肺里的空气渐渐消失,胀痛一点一点从肺里开始,随后至脑袋,脑海里仿若有针刺一般,窒息的感觉一点一点传来,她想叫救命,只是一开口便有池水浸入喉咙,于是只能紧紧的闭着嘴巴。她想,她快死了吧,也罢,这一生便这样过了吧,只是娘亲,那个温柔,一生坎坷的人,她该怎么办?还有莲儿,若是知道她的不不幸,她该有多伤心,还有……还有谁呢?他……还有他…… ※※※ 见着青柯回来好一会儿,杜汐仍然不见踪影,若莲开始有些着急,对着身旁的文若梅小声道:“三哥,我去如厕。” 文若梅点点头,想了想,道:“需要我陪你去吗?” 若莲脸‘唰’的胀得通红,手轻捶文若梅,“三哥,你越来越不正经了。”说完也不看文若梅的脸色,招呼着身后侍立的宫女,向她说明来意,宫女便把她引向了偏殿,吩咐宫女先回去,不用守着,那名宫女知道若莲身份,对于若莲的命令不敢不从,于是便退了回去,若莲便寻了个空子,从偏殿出去,只是偌大的皇宫,去哪儿寻杜汐。 不过她猜想杜汐应该不会走远,寻了个没人的方向,迅速的奔了过去。她就顺着整个走廊跑,不时遇见一个小道便从小道上跑去看看,见没人又返回来。 终于在一处离大殿较远一处偏僻的地方时,她听到了水花搅动的声音。寻着声音,她看见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杜依蹲在小池边的青石上,她的手正紧紧按住一个东西,借着明亮的月光,那个东西正是她的汐儿姐姐! 她发疯似的跑,一把推开杜依,水中的杜汐却慢慢的浮了上来,紧闭的双眼,惨白的皮肤,脸上还残留着窒息时痛苦的模样。 一时之间,若莲都不敢动弹分毫,她的汐儿姐姐怎么可能是如此了无生气的,对,一定是弄错了,也许,也许只是昏迷了呢?对,对,肯定是这样。 若莲全身都在颤抖,由其是手,她托着杜汐已经浮上来的手臂,使出全身的力气一点一点的把杜汐拖到了青石上。 手上的皮肤冰冷彻骨,也许是在水里待了一会儿,冷点没事,若莲笑笑,解下身上的大氅把杜汐裹在其中,拨开挡在杜汐面庞的头,小声的叫着,“汐儿姐姐,快醒醒,莲儿来找你了。” “汐儿姐姐,你怎么了?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在发脾气,今天皇帝把你指给了太子殿下,我知道你不喜欢太子殿下,等你醒了,我就去找太子殿下,让他退婚好不好?这样你就不用嫁了。” “怎么还不醒?是不是怪莲儿没跟你打招呼,唉,毕竟是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也不敢不遵礼呢。不然,三哥会打我的。”若莲吐吐舌头。 “ 哦,对了。”忽然想起什么来,若莲从荷包里掏出可爱的黑粉,把黑粉放在杜汐的怀中,似乎感觉到了冷意,黑粉小小的耳朵抖了抖,发出了细小的声音。 “汐儿姐姐,这是黑粉,银子抢回来的,超可爱的,我很喜欢它,你见了它肯定也会喜欢它的。” 眼角余光扫着青石上有个人影,似乎是被吓傻了,杜依愣愣的躺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若莲。 把杜汐轻柔的放在地上,若莲小声的道:“汐儿姐姐,那个坏女人欺负了你,我帮你报仇。”话音一落,若莲的眼里已经闪着幽幽蓝光,蓝得叫人心里发怵。 手腕上的珠链也开始发出幽幽蓝光,这次的蓝光比任何时候都还要蓝,蓝得已快要与黑色溶为一体,所以当若莲朝着杜依走去时,杜依并没有发现若莲眼中的幽蓝。 只是被若莲身上突然发出的森冷所吓,她从来没想过,这名小小的少女会让她感到如此害怕,仿佛,仿佛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恶魔一般。 第一百六十六章 栽赃陷害 大殿之上,文若梅皱了皱眉头,莲儿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回来,招来身后的宫女问了问,小宫女连忙跑至偏殿,却没发现人影,顿时吓得小脸惨白,赶忙回来报告。 文若梅听后,眉头皱得更深了,看了一眼对面同样位置是空的杜汐,只得在心中猜测,若莲跟杜汐在一起。 心里总觉得不妥,文若梅正想起身去寻若莲,却见坐在高座上紧闭双眼的符初陡然睁开双目,炫丽的紫光在空中一闪而过。 符初突然站起身,眸子里翻滚着汹涌的波涛,闪身,速度奇快的越出大殿之门。 符初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大殿上所有人都是一愣,然而文若梅心中一紧,符初如此紧张,唯一一点,便是……莲儿出事了! 再也顾不得其他,文若梅也跟着出了大殿,朝着符初的走的方向奔去。 月朗扫了扫空出的位置,再看对面没有若莲的身影,联想到则才符初的变化,脸色骤变,长身立起,直奔而出。 而青柯脸上的笑容也是忽然没有了,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 一步一步的逼近杜依,若莲清晰的在杜依脸上看见恐惧。恐惧?是害怕她吗?呵……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有个声音在心里反复的响起,心里仿佛有什么在燃烧,若莲的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抬起…… 却见杜依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翻身,轻轻一滚,‘扑通’一声,她便掉进了水里。她的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同时嘴里嘶声尖叫,“救命啊!!救命!!!” 如此戏剧化的一幕让若莲愣在了当场,一抹白影划过夜空,瞬间落在若莲的身前。浓郁的紫气从符初的手上升起,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进了若莲的身体里,而在紫气进入若莲身体后。若莲眼中的幽蓝一点一点消失,慢慢的恢复成黑色。 做完这一切,符初才松了口气。眼眸深处有着深深的后怕。 “救命啊……”杜依还在水里尖叫着,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害怕与恐慌。 此时文若梅也已经到了,看到若莲平安无事的站在那里,心中紧绷的弦终于落下,听见水里的声音。人命悠关。顾不得其他。文若梅把杜依拉了起来。 此时,其他的人也慢慢的到了。 “她,她,她……”杜依浑身湿透,颤抖着声音指着呆愣的若莲,声音里还有着后怕,“她要杀我。她把我推进水里!!” “太子殿下,您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她要杀妾身啊。”杜依见自己说完话后,在场先至的几人全都没有理她,便把目光落在了月朗身上。 月朗眉头紧紧的皱起,莲儿会杀人,在场的人都不会相信。只是,杜依落水又怎么解释? 月朗还没来得及说话,一道威严的声传传了过来,“出了什么事?” 老皇帝带着一众官员到了。 杜依见了皇帝仿佛见着救命草一般,跌跌撞撞的跑至皇帝面前,泣不成声,“父皇,您一定要为儿臣做主啊,文小姐把儿臣推至水里,幸好被文少爷发现,被文少爷所救,不然,儿臣,儿臣便再也见不到父皇了。” “汐儿!!”一道震惊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众人寻声看去,却见杜书正蹲下身,在他身前,正躺着一个人影。 原来,因为若莲把杜汐拖到了一处阴影的地方,夜色太暗,一时还没有人发现。也不知道杜书是怎么发现的。 突然的声音把若莲惊醒,推开符初出,反身跑到杜汐身边,推开杜书,费力的扶起杜汐,朝着我符初的方向急声道:“阿初,快来看看汐儿姐姐,她怎么还不醒?” 符初行至若莲身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沉默了一瞬,才道:“她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若莲立马打断符初,怒声道:“阿初,你看都不看,你就说汐儿姐姐死了,你再这样,我以后可不理你了。” “爹爹,就是她,就是她,是她害死了二妹!”一旁杜依终于找到了对的人,她绝不能让人知道是她杀死了杜汐! “你说什么?”杜书豁的转过身,眼睛死死的看着杜依,“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汐裹紧了宫女递来的大裘,嘴唇冻得乌青,脸色惨白,“我觉得殿内太闷,便出来散散心,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二妹与文小姐,当时二妹在哭,文小姐在安慰二妹,我想许是二妹出了什么事,便前去询问,却没想到文小姐突然突然把我推下了水,二妹见我落水,便跳进水里前来救我,没想文小姐想要致我于死地,当时二妹已经拖着我向岸上游去,却没想文小姐突然伸出手按住二妹的头往水里狠狠的压去,我猜想当时文小姐是想按我的头,可能因为天色太暗,她没有认清,所以按错了人。待她发觉时,二妹已经……”说到这里杜汐的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下来,抹了抹眼睛,她又继续说着,“于是文小姐像把二妹拉了上去,后来国师大人前来,接着是文少爷,文少爷见我还在水里呼救,便将我救上来。” 杜书忽然暴怒,“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为我的汐儿报仇,亏我女儿还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却没想到你如此狠心,竟然将我女儿活活溺死!”他冲过去便想要抓住若莲,只是符初淡淡的一个眼神,他便定住原地。 而若莲蹲在原地,仿佛失了魂似的,在听到符初说杜汐死了后,她便一直这样,只是呆呆的抱住杜汐冰冷的尸体,黑粉扒住她的裙子不停的小声叫着。 杜书不能前进一步,只得恨恨的瞪着若莲,那眼神恨不得把若莲吃下去,转过身,‘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凄声道:“皇上,汐儿她……刚刚成为你的儿媳妇,便遭遇不幸,你可一定要为汐儿做主啊。绝对 不能放过她!” 皇帝眼神诡异莫测,不动声色的把在场所有人的神色尽收眼底,随后摆摆手,“来人,把犯人打入大牢。收押待审!” “皇上!” “父皇!” 几道声音响起,分别来自符初,文若梅,文老爷,还有月朗。 青柯动了动唇,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他垂下了眼帘,遮住了眼里暴涌的痛色。 在看不到的地方,杜依得意的笑了。 符初上前,淡淡的道:“皇上,此事疑点太多,收入大牢太过严重了。”声音没有太大的起伏,然而整个夜空的温度却变低了…… 皇帝抬眼,声音里有着被人无视威严的不悦,“国师,不能因为那丫头是你的未婚妻,你便想要包庇她。事实怎样,你们也看到了。若真是冤枉的,便拿出证据来吧。” 此话一出,还想出声的文若梅等人全都住了口,纵使他们都不相信若莲会杀人,但是却没有人证,对于这一点他们也实属无奈。 符初沉默了,黑眸里已经是一片淡紫,目光在掩盖不住笑意的杜依身上一扫,刺骨的冷意让杜依心脏都停一瞬,见到符初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转开视线,她才松了口气。 符初退开半步,让开了两位前来执行皇帝命令的侍卫。 “莲儿,别怕,跟着他们走,过几天便可以回家了。”符初特有的声音在若莲的脑海中响起,若莲知道符初在用传音入密的方式跟她说话。 此刻的她终于冷静下来了。对于杜汐的死她虽然还是悲痛成分,但此刻也终于接受了。她绝不能让汐儿姐姐枉死,她一定要为她讨回公道! 而要为汐儿姐姐报仇,那么她就必须冷静下来。她没想到杜依会反咬她一口,把所有罪名都栽到她的身上,纵使现在情况对她很不利,她也绝不会认输。 杜依,这一次,我绝不手软! 低着头的若莲,冷意从她的眼睛里一闪而过。 小心的杜汐放下,脚下一阵拉扯,若莲低下头,见黑粉正紧紧的扒在她的脚上,心中一热,眼神一软,把黑粉抱进怀里,似乎是知道若莲心情不好,小小的黑粉伸出舌头轻舔若莲的手心,仿佛在安慰若莲。 站起身,环顾四周,发现许多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是厌恶的,看来,杜依的话让许多人都信了。 这一次,她绝不能任人宰割! “等一下。”看着两名侍卫想要前来押她,她出声制止。“我有话要对皇上说。” 两名侍卫把头转向皇帝,请求皇帝的意思。 老皇帝沉吟了一下,挥挥手,“让她过来。” 在或疼惜,或疑惑,或厌恶的目光下,若莲挥开两名侍卫,走到皇帝面前,冷静的道:“皇上,臣女是冤枉的。” “哦?”皇帝挑眉,苍老的脸庞上升起一抹若莲看不懂的神秘笑容,“说来听听。” “皇上!”杜书急忙唤道,“皇上,她杀了汐儿,她定不会承认,您可不能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 “右相大人!”文老爷素来慈祥的面容上布满浓浓的怒气,“如果文某的女儿真是凶手,不仅是你不放过文某女儿,就是文某自己也不会放过她!但现在,不能光听你太子妃的片面之词就定了莲儿的罪,现在,文某女儿想要辩解,你为何连机会也不给莲儿?” 第一百六十七章 锒铛入狱 “你的意思是太子妃说谎?”杜书儒雅的面庞上已是阴沉一片,“文老爷,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你还把皇上放在眼里吗?” “杜右相,本王倒不知你何是练得如此好口才?”一直没有说话的七王爷说话了,然而他的话中不无嘲讽,“文家丫头是本王的学生,品性如何,本王很是清楚,以本王来看,这丫头绝不是杀人的料。” 七王爷也插手了,杜依心里开始打鼓。 毕竟七王爷的身份摆在那里,虽然他没有实权,然而就连皇帝也很是尊重他,所以借杜书八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公然与七王爷做对。 “好了。”皇帝发话了,“这丫头不是说她冤枉吗?且让她说说看,你们别再打乱了。” 终于得到机会,若莲冷眼看着杜书,余光看到杜依略显慌乱的眼神时,心中冷笑一声,“汐儿姐姐不是我杀的,”手指遥遥一指,“是太子妃杀的。” 不管众人神色如何,若莲继续道:“我见汐儿姐姐并没有在席间,便出去寻她,后来在此处寻到她时,正好见着太子妃娘娘用手按将汐儿姐姐的头往水下按去,待我阻止时,汐儿姐姐……她……已经去了。”若莲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随后忽然一扬,“而见着有人前来,太子妃怕洗脱不了罪名,便跳进池里,把所有罪名栽赃在我的身上。” “胡说!”皇帝还没说话,杜依已经大叫起来,“明明是你想要杀我,二妹为了救我,被你杀死的!你以为你这样说便可以把罪名落在我的身上吗?你有证据吗?” 若莲摇摇头,冷静的道:“我没有证据。” “哼……”杜依回以冷笑,“既然没有证据。为何把罪名诬赖在我的身上?你以为这样你便能消除你杀了人的事实吗?” “你有证据证明我要杀你导致误杀了汐儿姐姐吗?”若莲不看杜依的张牙舞爪,只是淡淡的反问。 “……”杜汐沉默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证据。正在她开始慌乱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臣女可以证明太子妃娘娘所说不差!” “绮儿。”沐大人小声的警告着。沐绮安慰似的抚了抚沐大人的手,越过人群,在众目光的注视下缓缓的说道。 若莲眉头轻皱,本以为会为自己洗脱嫌疑,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转念一想,便了解了沐绮的做法。不管沐绮是不是真的见到了刚才的一幕,但就她所说的话便可以看出,她想致她于死地。 咬了咬嘴唇,若莲警告自己不要乱。就算情况对自己再不利,也一样会有办法的。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皇上。”沐绮向皇帝屈膝行了一礼,柔柔的道:“臣女可以证明太子妃娘娘所说不差,臣女亲眼见到文小姐把杜汐小姐按入水中。” “那你当时为何不阻止莲儿?”文若梅眯着眼睛问,眼里一片冷然。 杜依看向皇帝。皇帝挑起眉毛,满脸兴趣,认同了文若梅的问话。 仿佛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沐绮绝美的脸庞一片煞白,她轻咬下唇。好一会儿才接着道:“当时,当时,臣女吓坏了,全身力气尽失,瘫倒在假山后,待鼓起勇气时,文少爷已经将太子妃娘娘救了起来。” 这下人证出来了,还是亲眼所见,沐绮与若莲也没见过什么面,更别提有什么仇恨了,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太子妃陷害若莲,所以众人都毫不犹豫的相信了沐绮的话,而对若莲之前所说的实话完全当作若莲是在狡辩,这不由得让许多人对若莲更加厌恶了。 似乎若莲杀人的罪名已经落实,而现在也找不到一丁点对若莲有利的信息,无奈之下,若莲仍旧被押入了大牢,本来若莲罪名已落,按她杀害太子妃未遂,却杀害了太子侧妃,不管她的身份是什么,皇帝迫于众臣的压力下,处以若莲死刑,而且是立及执行。然国师直接要求皇帝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之后自会还若莲清白,以右相为首的各大臣强烈不满,誓要立马将若莲砍于刀下,然在国师差点杀死一名官员下无疾而终。最终若莲被带入了阴暗的大牢当中。 “进去!安分点!”狱卒一满脸不耐,见若莲走得慢,脸上更是升起一抹怒色,重重的踢了若莲一脚,把若莲踢进了一间牢房里,口中还淬道:“老子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到了这里都跟老子安分一点,不然,老子让你她看!” “咝啦”狱卒把牢门锁上,瞪了若莲一眼,转身便走了。 作为皇家大牢的狱卒,他是见过世面的,能进入这所大牢,那么犯的罪便不是一星半点,相对的。他所见过的,自进了这间大牢便没有出去过的。 所以他也不怕被报仇,而且……狱卒从怀里取出一小颗夜明珠,眼里发光,痴迷的看着夜明珠,口中喃喃道:“娘的,果然有钱,一出手便是如此贵重的东西。”想着那人给他夜明珠时说的话,他桀桀的笑了起来。 被重重的踢了一脚,若莲没稳住身形,被踢倒在地上,幸好她反应快,才没有压着黑粉,忍着痛坐起来,若莲小心的抱着黑粉,细细打量,见黑粉睁着琉璃大眼紧紧盯着它,眼里没有露出痛意,她才松了口气。放下黑粉,若莲开始打量她现在的住所,漆黑的墙壁,细看下还可以看出一点点黑渍染在上面。角落处放着一张床,上面一张棉被,若莲走过去,一股潮湿伴随着腐臭味从棉被上传来,恶心的味道让若莲皱起了眉头,再摸摸的褥子,仍是一片潮湿。 摇摇头,若莲还是坐在了床上。自嘲一笑,从来没想到她会住到大牢里,被押入大牢时,醒来符初几人都要跟过来,却被皇帝拦了下来,毕竟他们与她的关系匪浅。 她还是把人心看得太简单了,没想到杜依会栽赃陷害于她,更没想到的是,沐绮,那个连着今夜也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竟然也会对她下毒手。 果然人心不可测。以前在家中,五姨娘不是让她已经了解了何谓人心了吗?只是她却仍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她总是想,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人家,人家怎么会招惹她呢? 而现在,她完全明白了,比如青柯,比如杜依,比如沐绮,今夜她完全明白,也完全醒了,那个单纯的文若莲将会在今夜消失了吧? 而让她明白成熟的代价却是汐儿姐姐的性命,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冥冥之中,汐儿姐姐也希望自己能明白这些道理吧?她不希望自己懵懂下去吧?她也在用自己的性命告诉自己,人不要太过仁慈。 汐儿姐姐啊,如果我能早点到,你是不是就不会遇难了?如果我在青柯到得大殿时便出去寻你,是否就能阻止杜依?如果我在寻你的过程中能快一点,是不是能及时的到达?如果我直接沿着走廊跑,而不在那些岔道上耽搁时间,是不是来得及? 那时的你,是不是希望有人来救你?而你疼爱的莲儿妹妹却还如无头苍蝇一样乱撞,而就在这些时间中,你的生命一点一点流逝? 你说,你的死能全怪杜依吗?我是不是也有责任,如果我快点,如果我不耽搁任何时间,我完全来得及救下你,对不对? 而且我再聪明点,我叫阿初啊,他可以很快的找到你啊,我心中不是感到不安了吗?为什么我不唤阿初呢?为什么我要自己去找你呢? 但是若莲完全忘了,如果不在岔道那些地方查看,她怎么可能找到杜汐?如果仅因为心中一点不安而当众唤符初,会引起怎样的误会?众目睽睽之下国师当场离开,对皇帝来说是大不敬,这还仅仅是因为心中的一点不安? 脑袋快要炸掉一般,脑海中有两个声音,一个说不怪她,一个说就是她的错,若莲的眼里时而迷惑,时而伤心,时而狠绝,里面痛苦,各种各样的情绪在眼里翻滚着,到得最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小黑粉乖巧的贴着她的脚,若莲弯腰把黑粉抱起来,把脸埋在小小的黑粉身上,一滴泪水落在了黑粉的身上。 良久,若莲才抬起头,眼眶红红的,但已经是一片坚定,她相信,不管是符初,还是三哥,或是爹爹,他们都会相办法救她出去的,哪怕情况对她再不利,她就是有这个直觉。 从牢房里唯一的小天窗望去,外面一轮明月挂在高空,正发着幽幽的柔和的光芒,透过那小小的天窗,在床上映射出点点银光,让整个牢房也明亮了许多。想必现在宴会已经结束了吧。自己出了这样的事,想必宴会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吧。 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脑袋也开始发晕,若莲苦笑,在这样特殊的时刻中,身体竟然不舒服,想了想,身下的褥子实在太潮湿了,若是睡一晚,估计明早就会风寒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符初来了 看了看脚下的干草,若莲四处扫视,发现一角的干草比较干燥,先是把被子也铺在了褥子上,再捡较干燥的干草铺在上面,随后把风帽带着在头,用大裘裹紧身子侧身躺在了干草上。而黑粉也被她放在脑边。 幸好在被押走之时,三哥解下了身上的大裘披在了她的身上,只因她自己的已经裹在了杜汐的身上。 见黑粉一直睁着琉璃大眼望着她,若莲柔柔一笑,用手指点点黑粉的鼻子,轻笑,“黑粉,还好有你陪着我。”不然我肯定会害怕的。这一句若莲没有说出来。 捏捏黑粉可爱的粉色小耳朵,若莲好奇的问,“黑粉啊,你到底是怎么种类啊?怎么长得这么怪异?猫不像猫,鼠不像鼠,猪不像猪,简单就是一个四不像啊。也不知银子是怎么遇见你的,说起银子,我有点想它了。”若莲需要不停的说话,因为她害怕停止说话,恐惧,害怕,悲伤,自责,愧疚会像潮水一样淹没她。 “这只臭猴子,自从跟着我回来,有哪天是安安分分的待在我身边,你看看它成天干了些什么事,总是给我弄些动物回来,我怕再过不久,整个莲苑都会被各种各样的动物所包围。也许以后都可以赶得上森林时的动物了。”若莲眉眼弯弯,仿佛想到了什么搞笑的事情,眼睛比星星还要灿烂。 “不过说回来,我也不知道银子是什么种类的猴子,我没见过哪只猴子像银子那样聪明的,完全可以听懂人话,真是不可思议啊。” “黑粉,其实我很自私,对不对?在之前。我完全可以把你拿给三哥带回去,这样你就不用跟着我来到这个冷冰冰的地方,可是就因为我害怕一个人。便不顾你的意愿把你强行带了来,让你不仅吃不到好啊很快的糕点。还要受冷,真是委屈你了。” 黑粉轻轻拱了拱若莲的脖子,拱得若莲一阵发痒。 若莲用脑袋撞撞黑粉毛绒绒的小脑袋,“黑粉,你长得如此怪异,是不是也听得懂我说话啊?” 黑粉眨巴着大眼睛,呜呜小叫了一声。伸出舌头轻轻舔着若莲的几近透明的脸庞,像是在回答若莲的问题。 若莲喜了,她又捡到宝了,使劲的挠着黑粉。黑粉也不生气,反而很享受的翻了几个身,不时的用小尾巴扫着若莲的手。 一人一,呃……暂称为动物玩得不亦乐乎,而若莲也在黑粉的安慰与陪伴下淡化了心中的痛苦与愧疚。 正因为如此投入。又加上若莲是面朝墙壁躺着的,所以若莲并没有发现牢房外静静的站着一道身影。 直到一阵熟悉的‘吱吱’声,若莲才豁然抬头,却见银子唰的迸进了若莲的怀抱里,细而长的金色尾巴紧紧的缠在若莲的手臂上。爪子也环住了若莲纤细的脖子,用着猴子物有的语言表示自己对见着若莲的担心与欣喜。 “银子!”若莲惊喜的看着眼前的东西,抚了抚银子金色柔软的毛发,若莲开心的笑了。刚刚还在想着银子呢,没想到现在银子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银子是怎么找到她的? 若莲一手抱着银子,一手抱着黑粉坐了起来,目光落在了牢房外。只一下,若莲的目光便凝固了。 “阿初?”若莲不可置信的喊着,她怎么也没想到符初会出现在牢房里。 符初手中一动,那绑在牢房上的铁锁便应声而落,推开牢门,符初走了进来,一袭白袍的符初站在阴冷的牢房里显得格格不入,然而符初却没有任何不适之感。 符初的目光扫到了若莲的身下,一抹怒气在他的眼中缓缓升起,伸手揪住一直扒着若莲不放的银子,在若莲的惊呼中随手一扔,若莲惊恐的看着银子被扔到了空中,却见银子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没有受伤,并且还愤怒的冲着符初咧开嘴大叫。 “你若再闹,我便不让你待在这里。”被银子叫得心中不耐,符初淡淡的道,此话一出,银子便不再叫腾了,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若莲只得一个腾身跃在了若莲身旁,却也不再扒在若莲身上不放手。 见银子学乖了,符初的才重新把目光放在若莲身上,见若莲脸色苍白,心中一紧,抓住若莲的手,感觉到若莲身体里的情况,符初眼里闪过一丝担心 。 “我没事。”若莲怕符初担心,连忙笑道:“这儿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哦,对了。”见符初不说话,若莲似乎想起什么来,焦急的道:“皇上不是说不准你们前来探望吗?你怎么来了?外面的狱卒呢?还有银子你是怎么带过来的?” 符初眉梢一挑,眼里有着细润的光芒闪动,“我想来便来。”怕若莲没懂,又解释一句,“没有人拦得住我。” 呃……她差点忘了,眼前的人是谁,那可是国师啊,而且还有着一身不可估量的神秘力量,进一个小小的牢房,怎么可能难得倒他? 不可否认,符初的到来让她的心中暖暖的,甚至她现在就想扑在符初的怀里大声哭出来。然而,她知道,她不能,亦不愿,从今天起,她不能事事只靠别人,她要成长坚强起来,不是吗? 然而符初没给她坚强的机会,坐在床上,顺势便把若莲拥在怀里,清冷熟悉的味道瞬间充斥在她的鼻尖,浓浓的暖意包裹住了她的全身,那是让她安心的味道。 “傻丫头,”这一刻的符初声音温柔的仿佛是另一个人,“在我面前不用强装坚强,哭吧。” 不说还好,一说,若莲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了出来,然而她却不敢大声的哭出来,只得闷在符初的怀里闷声哭泣,偶尔才传出一声呜咽声,而这样的哭泣无疑是最让人心疼的。 符初素来平淡无波的眸子里涌起淡淡的心疼,修长的手轻轻的在若莲背后抚着。 而一旁的银子,在见到若莲哭得如此伤心时,眼里也流露出哀凄之色。 若莲在符初的怀里哭得是昏天暗地,她死死的咬着嘴唇,她不想发出任何声音,纵使符初说在她面前不要强装坚强,但是她仍然不得不承认,自己必须坚强,不管是在谁的面前,她都要坚强,她想,今夜便让自己再软弱一次吧。 良久,若莲才从符初的怀里抬起头,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已经是一片红肿,符初手轻轻的放在若莲的眼睛上,若莲只觉得眼里一片温暖,因为哭得太多而导致双眼肿痛的感觉完全消失。 而随着若莲的一番哭泣,她的心情好了许多,哭泣永远是发不泄不好心情的最好方法。 “三天后,我们便能回家了。”符初贴在若莲的耳边轻轻的道,清冷的嘴唇若有若无的擦着若莲的耳垂。 若莲有些怕痒的移了移脑袋,声音坚定,“我知道,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能力。” 符初呆愣,环住若莲腰身的手陡然一紧,生生的箍着若莲细小的腰身发疼,然而若莲却乖巧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而是伸出手回抱着符初。 “阿初。”若莲的声音还有着浓重的鼻音。 “嗯。”符初轻声应答。 “我要亲手杀了杜依!”这是若莲第一次,如此强烈的想要杀一个人,而且是必杀的人,她绝不允许自己手软。 上一次,就算张子房那样对待她,虽然当时她也说过她要杀了他,可是到最后她仍然心软了,而这一次,她绝对不会了。 “……好。”良久,符初才带着心疼的语气淡淡的回答。 “阿初。” “嗯。” “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不会。” “阿初。” “嗯。” “我会变坚强。” “好” “阿初。” “嗯。” “我会努力做一个配得上你的妻子。” “好。” 最后,若莲在符初的怀里睡着了。睡得像一个天真的孩子,脸上还有着淡淡的泪痕,但从脸色上看却能看得出对符初全心全意的相信。 把若莲轻轻的话在床上,用在裘把若莲细细的裹着,怕她冻着,传了一些灵力至若莲的体内,以保证若莲正常的温度。见若莲怀中的小黑粉正睁着琉璃似的大眼睛警惕的瞪着他,伸手戳了戳黑粉的小身子,把黑粉放在了若莲的脑袋边,淡淡道:“她很喜欢你,这几天好好的陪着她。” 黑粉乖巧的伸出可爱的小爪子扒拉住若莲的一小缀头发,把脑袋缩在若莲的肩上,放松了四肢,闭上了眼睛。 符初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俯身在若莲光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似乎被那柔嫩的感觉所诱,一时有些把持不住,目光轻轻移到了下方如樱花般娇嫩的唇上,眸子里有什么在翻滚,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最后眸中一沉,在娇唇上轻触了一下,便闪电般的抬起头,随后抓住一旁对着他龇牙咧嘴的银子闪身离开,当然,临走时,那把铁锁已经完好无缺的绑在了牢门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进入刑房 刘坤是皇天重牢的狱卒,但是就连狱长都要敬他三分,只因他的姐姐深得贵妃娘娘的宠爱,所以弟凭姐贵,虽然是一名小小的狱卒,但也过得是如鱼得水。 而昨晚文家小姐刚入狱,便有人交待他要好好招待她,而今日,却收到姐姐的口谕,无论如何也要让文家小姐画押招供,是无论如何! 刘坤阴阴的笑着,对于这种事,他向来在行。没想到个狱长知道了,竟还妄图想要阻止他,刘坤不屑的看了一眼头发有些苍白的狱长,看来人老了,连心也老了。 冷哼一声,刘坤迈着悠闲的步子向关着若莲的牢房步去。 打开牢门,见若莲还背对着他,心里忽然涌起一抹无法言说的怒气,对着若莲的背影便是狠狠的一脚。 若莲正梦见第一次见杜汐的情景,那时的她刚进入天月学院,被人攻击,没人搭理她,而就是她,仅仅只比她大一岁,可却像一个大人一样无微不至的在学校照顾着她,努力让她不受到任何伤害,那样的无私,那样的善良,那样的美丽。 正想跑过去对着杜汐说,她想要告诉汐儿姐姐,她会为她报仇的,却没想到一阵剧痛从背后传来,眼前的影像刹时没了踪影,而若莲也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一幕印入眼帘,一时让若莲还没缓过神来,直到头皮一阵刺痛,耳边听得暴戾的声音,“娘的,还给老子装死不成!既然如此,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若莲终于缓过神,为了避免头皮再受伤害,若莲只得冷静的道:“我醒了。” 然而她的话却没有让刘坤消火,反而她淡淡的话语让他的怒气更上了一层楼。想也不想的,刘坤抓住若莲的头发便往床下扯,顺着剧痛。若莲跌倒在了潮湿的地上。 幸好,刚才趁不刘坤不注意的时候把黑粉悄悄的塞进了荷包里。 “哼!敢在老子面前充大爷。你还嫩了点。”刘坤冷笑,眼里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你胆子还真大,连大子妃与太子侧妃都敢害,别说你是国师大人的未婚妻,纵使是皇室中人也一样会受严惩,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过。你的运气很好,落在了我的手里。”刘坤的声音里着说不出的诡异, 若莲当然听得出刘坤话语中的狠意,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年纪不大,一双招子孤绝阴狠,然而嘴巴却咧得很大,露出里面的一口黄牙。只是抬头而已,然而一股恶臭味便从刘坤的身上传来,瞬间熏得若莲低下了头。 刘坤倒没有发现若莲嫌他臭,还以为是害怕他所以不敢看,这样想来。他心里端的好受了许多。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进入皇天重牢的人还能好好安睡的,并且在人开门时都没有醒,这让刘坤心里不她受,总深得烦燥,因为在他的认识里,是人进入皇天重牢都会害怕的。而若莲没有表现出一丝害怕的神色,这让他深得心里想的不一样,所以他心里自然而然的涌出烦燥以及愤怒。 现在不一样了,见若莲只看了他一眼便垂下头,知道若莲是害怕的,心里莫名的烦燥减轻了,他蹲下身,凝视着若莲,慢慢的说,“文小姐,你放心,我从不说谎,你的运气很好,落入了我手里,整个大牢里谁不知道我刘坤是出了名的仁慈,比起其他的人,我可是很善良的,所以,文小姐,只要你在这上面画个押,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可以把你弄出大牢,你看怎么样?” 刘坤喷着满嘴的臭气,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和一个印泥放在若莲身前,示意若莲在上面画押。 若莲见着那张纸,瞬间便笑了,那是一张认罪书,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无非便是文家四小姐因暗自喜欢太子殿下,对太子妃一直抱有仇恨,于是便在皇上在寿的夜晚将太子妃推进水里,最后误杀了太子侧妃的事,认罪书上面把若莲写成一个自私阴险,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 “呵呵……”看着看着若莲便笑了,她仰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坤,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刘坤,这认罪书是谁写的?” “啪”的一声,刘坤打了若莲一巴掌,眼神凶狠,“刘坤是你叫的吗?你也不掂量掂量一下现在自己所处的位置,你以为你还是文小姐吗?至于认罪书,你只要画押就行,其他的事你不需知道。” 纵使知道刘坤对自己不会留情,但没想到他动作如此怪,来不及她闪躲,那巴掌便重重的落在发她的脸上,一抹腥甜从嘴里泛起,顺着嘴角缓缓的溢了出来。 “呀!”刘坤惊讶的叫了出声,伸出手想要抚上若莲的脸颊,而那只手在伸过来时若莲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腥臭味,那只手异常粗糙,然而指骨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然而所有的指甲都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黑,若莲定睛看去,那哪是想像中的泥土,那根本就是凝固了的血迹! 手抚上了若莲嘴角的血迹,为若莲把血迹擦拭干净,若莲想要转开头,无奈刘坤用另一只手固住了她的下巴,而以她的力气,想要挣开,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果真美味。”刘坤把沾着若莲血的手指在若莲惊恐加厌恶的眼神放进了嘴里,眼里充满了满足之感。 “你真恶心。”若莲满脸厌恶,一字一顿的道。满意的见着刘坤眼里的暴虐一点一点升起,把目光放在地上的认罪书,“至于它?你还是把它撕了吧,我是不会在上面画押的。” “呵呵呵呵……”刘坤神经质的笑了起来,摇摇头,带着叹惜的说道:“唉……本以为文小姐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就与一般人没有两样。既然文小姐如此‘合作’,我刘某不配合那可就太对不起文小姐了。” “你们两个,带文小姐到刑室去。我们好好的招待招待文小姐,怎么着也得尽到地主之宜。”刘坤朝身后站立的另外的两名狱卒命令道。 随后转过身,半眯着眼睛看着若莲,笑着说道:“你说是吧,文小姐?” 若莲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虽然心里对那未知的刑室充满害怕,可是她知道她绝不能画押,死也不能! 那两名狱卒上前一人拉着若莲一条手臂,拖着若莲来到了一间阴暗的房间里。 若莲知道反抗没有用,也就没有反抗,却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符初能来。 一进入刑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入了若莲的鼻子,各种各样的刑具整齐有列的摆放着,若莲心中一颤,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惧意,一直观察着若莲的刘坤见着若莲毫无更让脸庞,心中有过一时的诧异,然而诧异过后却是愤怒,不怕是吗? 若莲双手烤在铁套上,然而却没有让若莲的脚踩在地上,而是整个人都吊在了起来,这样的腾空,让若莲的纤细的手腕只一会儿便磨破了皮,幸好她的珠链因为受力而滑至了手肘,才没有被发现。 把另两名狱卒挥退, 刘坤踱步至若莲的面前,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猥琐到了极致,“文小姐,滋味不好受吧。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在上面画了押,我不仅不会伤害你,还会把你弄出大牢。” 若莲斜眼看他,微蹙秀眉,眼里有着淡淡不解,“如果我画了押,不就代表我认罪了吗?那我肯定也会被赐死,你怎么把我弄出大牢呢?” 见到若莲些松动,刘坤眼里闪过一丝喜色,不急不缓的说,想来早就想好了应对的措辞, “我早就想好了,大牢里死一个人太容易了,而且让人认不出到底是不是你也很容易,不是吗?”他伸手抚着若莲细嫩的皮肤,眼里闪动着诡异的光芒,“到时候所有的人都以为你死了,而事实上,你却被我带出了大牢。”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的?”若莲反问。 “我怎么舍得骗你?”刘坤的手越来越放肆,已经来到了若莲的颈部,而且还有渐渐向下的趋势。 这可是符初的未婚妻呢。刘坤的心中邪邪的笑着,一想到这里,刘坤的语气更轻柔了,“我会保证你不会出任何问题的,只要你相信我。” 他恨符初,也许符初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个小小的狱卒放在心上,但是他永远忘不了,就是因为他,他才变得一无事成,才在这个牢记里不一名小小的狱卒!连狱长都不是! 当年他本可以借着他姐姐向贵妃娘娘谋一个好的差事,没想到却被符初在皇上面前一句话便把他弄进了这个牢记,至今他还记得那人看着他时的神情,那么高不可攀,语气是那样的淡然,仿佛只是随便说了一句而已,他的那句话他至死也不会忘, “皇上,刘坤这人阴险狡诈,作侍卫长不合适。” 于是就是因为他的一句不合适,他就被皇上派到了这儿来当一名狱卒! 第一百七十章 变态刘坤 而现在,他的未婚妻落在他的手里,也算是一个标致的人儿,就学样死了倒也可惜了,何不让自己享用呢? “那你把我救出大牢后怎么打发我?”若莲好似突然来了兴趣,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刘坤很快从回忆中醒来,听着若莲的问话,暖昧的笑了,“待在我的身边我可保你衣食无忧。” “哦。”若莲点点头,仿佛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要我跟着你?” “文小姐果然聪明。”刘坤回以一笑。 “那你用给我什么身份?妻子?还是妾?”若莲的笑容越来越盛,刘坤看了越来越高兴,在他心中已经认定了若莲同意了他的想法。 “当然是以妻子相称了。文小姐如此尊贵的身份,刘某又怎会舍得委屈了文小姐呢?” 若莲含笑点头,刘坤见事已成,连忙把认罪书拿出来,便解开若莲的铁扣,把若莲放了下来,他也不怕若莲会逃跑,因为她根本就跑不了。 把认罪书拿给若莲,若莲却没有慌着画押,而是叫住了他,“你附耳过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被兴奋所围绕的刘坤并没有发现若莲眼里一闪而过的冷酷,把身体靠过去的时候,心里还在在偷偷想着,符初的女人也不怎么样。 然而心中的念头还没想完时,便觉耳上突然传来剧痛,同时胸口一凉,刘坤是有武功的,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身形迅速的向后退,然耳朵被若莲死死咬住,这样暴退的结果便是他的耳朵被狠狠的咬下一块肉,但也因为这样的暴退,而躲过了胸口上的致命。 见行动失败。若莲眼里闪过失望,也不跑,就这样看着刘坤一手抚着耳朵。一手抚着胸口怒吼。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来人,把她给我铐起来!” 守在外面的狱卒推门而进。在见到眼前的情景时略微一愣,刘坤便吼了起来,“你们是聋子吗?快给我把这个贱人烤起来!老子要让她生不如死!” 此时的刘坤捂着耳朵的手已经染满鲜血,血液还顺着脸颊往上滑,染红了半张脸。而他的胸口因为退得及时,只被刺了一小小的伤口,并没有伤到心脏。只是血也染红了胸前的衣服。这样看上去,仿佛一个血人一样,仿佛血中厉鬼一样,看起来甚是骇人。 吐出口中咬下来的一块肉。若莲冷冷的道:“果然是臭的!” 这一句话成功的再次在刘坤的心中浇了一层油,那两名铐她的狱卒见她这样不知死活,都有点诧异,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 在盛怒下,刘坤突然不再怒吼。他的情绪开台平稳下来,甚至脸上还泛起了一丝笑容,然而若莲却皱起了眉头,眼前的刘坤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让若莲都害怕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戾气。令人心中无比胆寒。 而一旁的两名狱卒见到刘坤这样笑着时齐齐的打了个寒颤,他们清晰的知道当刘坤这样笑时,那么代表着有人要出事了。 记得上一次是一名男囚犯,也不知怎么惹怒了刘坤,被刘坤活活的从头到顶的把整张皮给揭了下来,然而那名男囚犯却还没有死。而刘坤还命人用辣椒水泼上去,那名囚犯足足哀嚎了三天才咽气。 想想就深得可怕。 “文小姐皮气不好,想要让她画押还得花点工夫。你们先出去,我来做做文小姐的思想工作。”刘坤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一块布,‘嘶啦’一声,那块布被分成了两半,然后分别捂住了耳朵与胸口。 两名狱卒听了刘坤的话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同情的看了看若莲,两人相视一眼,均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最后沉默的步出了刑房。 缓缓的踱至若莲的面前,见若莲满嘴鲜血,刘坤眼里浮现出浓浓的阴冷,“文小姐,我真不该说你什么好。我为你找了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却偏偏不珍惜。啧啧……还浪费了我一番口舌。” 把沾满鲜血的丢掉,刘坤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不太满意,遂脱掉外衫扔在地上,抬眼看着若莲笑道,“ 衣服太碍事了。脱掉方便点。” “对了。”刘坤走到放刑具的桌前,眼睛盯着刑具,似在想拿哪一件,口中却道:“刚才文小姐假装妥协,刘某还真以为文小姐答应了呢。看来文小姐的演技不错,你说我该怎么来‘感谢’你呢?” “哼……”若莲冷哼一声,见刘坤的手放在了一个满是尖利铁钉的木板上,心中一颤,说不怕是假的,她的记忆中,哪里见过这些东西,然而她知道她不能流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因为一旦她有丝毫害怕流露出来,那么刘坤便更加会变本加厉的折磨她。 “国师大人向皇上要了三天时间,然而三天过后真相大白,而我却死了,你觉得你能活下去吗?不单单是国师大人,就是我爸爸和我的哥哥们也不会饶了你。” 刘坤的手正停在薄薄的刀片上,闻言,转过头,“你觉得我会让你死吗?”复又转过身,继续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只是让你受点教训而已。我可是很宝贵自己的命,纵使国师大人为你洗脱了嫌疑,但进入皇天大牢里的人受点刑我想皇上是不会为难我的。何况现在你是待罪之人,我想我有权力对你进行用刑。而且你若是画了押呢?”刘坤忽又转过头,脸上仍旧带着渗人的笑,“那你永远出不了皇天大牢。倘若是你当真出了皇天大牢,我随时欢迎你来报复我。” “……”若莲沉默了,因为她明白自己逃不过了。现在期望阿初能来吧。 仿佛知道若莲所想一般,刘坤打破了若莲的希望,“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不管是国师,还是你的哥哥,今日皇上已经下旨,谁也不能探视你,违令者你便会被当场诸杀。至于国师,我知道他昨夜来过,我们的确挡不住国师,但是皇上挡得住。”刘坤眨着眼睛,笑得一派风雅。 若莲垂下了眼帘,沉默不语。 “嗯,就是它了。” 刘坤的话让若莲抬起了眼,见着刘坤手中的东西时,若莲闭上了眼睛。 那是一套细小的银针,根根发亮,针尖上泛着森冷的寒光。 “虽然我可以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但是我觉得像文小姐如此漂亮的姑娘,身上留下伤痕就不好了。这套银针共用一百三十二颗,每颗长约三寸,均是纯银打造,不会沾上任何脏物。我曾经把它们用到一个犯人身上,那名犯人可是一个杀人犯,曾经把婴儿煮熟了拿来吃。听说抓了好久才抓到他,但是他死不认罪,最后落到我的手里,他却招了,你猜为什么?” 若莲抬头看着眼前状若疯狂的刘坤,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知道若莲不会回应他,刘坤也不以为意,继续道:“我用这颗针,”他从包裹住银针的布上的结尾处取出一根针在若莲眼前晃了晃,“我把它刺入了那名犯人眼部的睛会穴,嗯……怎么说呢。刺入睛会穴就仿佛刺入眼睛一样,那是一种慢性的疼,最一那名犯人忍不住了,自己动手把他自己的眼珠子给挖了出来的。” “就是这样。”刘坤伸出两根手指反手向自己眼睛插去,但在距眼睛只有毫厘之差时停了下来,“随后他挖出自己眼睛子时,还泄恨似的自己把眼珠子捏爆了!”刘坤又做了的捏火爆的动作,“当时啊,我就在他旁边,捏爆的眼睛洒在了我的身上,恶心得我啊,那晚差点吃不下饭。最后在我的劝说下,他还是画了押。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精彩?” 良久,若莲才迸出一句话,“恶魔!” “不是这样的,”刘坤摇摇食指,“我可以好人。后来我见他实在恶心,便一刀杀了他。你看,我是不是好人,让他很快的结束了他的生命。” “不过你可不行,就算你画了押,我也不会那么快让你死的。这和标志的人儿,我怎么舍得呢?!” 刘坤笑着把那枚银针放回原位,“这根银针可是宝贝,今日便不动它。”随后取出另一根银针,对着若莲道:‘你说我该怎么做呢?把这刺入你的睛会穴?想不想试试?” 若莲极力的想要压住自己的害怕,但是当听到刘坤说睛会穴时,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发抖,那是身体最本能的反应。 “不行。”刘坤自己反驳了,“这样会留下伤痕,这可不好。” 听得刘坤反驳,若莲自己都松了口气。她虽然知道死也不画押,可是她宁愿一死了之,也不想受这样的折磨。 “嗯,想到了。”刘坤忽然兴奋起来,“既能不让你露出伤痕,又能让我好好伺候你,这种方法是最好的。” “我的针有三寸长,”刘坤拿起若莲被铐上的手细细打量,“这只手还真是小,不过每根手指刚好有比我的针长。” 第一百七十一章 酷刑 听到这里,若莲还不知道她将要接受的刑罚是什么那她就太无知了。看着脸庞煞白的若莲,刘坤轻轻一笑,“放心,文小姐,刘某的技术很好的,不会出任何的差错。”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也不想看到眼前令人作呕的面目,若莲闭上眼睛,等待着剧痛的袭来。痛!这是若莲的第一感觉!刘坤用把银针从若莲的指甲缝沿着指甲盖刺进去,而为了折磨若莲,他是一点一点的把三寸长的银针全数没入指尖,直到整个银针只露出一点针尾在外。若莲死死的咬着嘴唇,嘴唇已经被她咬破,鲜血一点一点沿着唇畔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晕出了一片梅花。若莲多想自己能晕过去,然而却没有,她能清晰的感觉到从尾指上传来的痛,那痛仿佛绵延不绝一般,一点一点摧残着她的神智。※※※文府为救若莲出来,符初、文老爷以及文若莲正在商量着对策。符初是以晚辈的身份坐在客位上,而文若梅刚坐在他的对面,文老爷刚坐在首位上。三人伯脸色均是凝重。文老爷的语气染上些许急躁,“时间已经过去一天了,现在还一点进展也没有。这可如何是好?你们有什么方法?”文若梅眉头紧锁,一向冷静的他一但牵连到若莲,冷静什么的都是浮云,“根本就没有一点线索,太子妃一口咬定莲儿要杀她却误杀了杜二小姐,而沐绮也是一口咬定说看见若莲杀人,当时没有任何人在场,根本就没有人能为若莲证明她没有杀人。”“阿初。你可有办法?”文老爷得到这个消息,明显很是失望,焦急之情再也掩盖不住。直接问向符初,看他能否给他一个回复。闻言。文若梅也是带着期盼的看着符初,符初抚在一个荷包的手停了下,随后才道:“今晚我会去右相府。”两人一惊,文若梅更是忍不住的问,“为什么?你去右相府干什么?”符初挑眉,漆黑的瞳孔里滑过一丝冷光,“任何人都会有弱点。莲儿被人陷害,这不仅仅是一时巧合,只是想借莲儿打击文家而已。皇上早已对文家颇为顾忌,而杜书。”符初的目光看向了右相府所在的位置,“他只不过是在为皇上做了一件趁心的事,只是,他却算错了,没想到会因此害了他二女儿的性命。”符初收回目光。手指轻点桌面,“对于这样的人,怎能随便饶了他。”文若梅皱眉,“那照你这样说,你早知道右相要陷害莲儿?”“不!”符初轻轻摇头。“在莲儿出事后,前后相连起来,便可以猜出来了。”然而文若梅却愈发的紧张了,他迟疑了一下,才不解道:“就算皇上对我文家已有顾虑,只需要随便找个理由,为何偏偏找上莲儿?除非……” 突然他神色大变,他看向符初,然而符初面无表情,他根本就不能从他脸上找到想要的答案,“是不是莲儿她的……被发现了?”几个字在文若梅的嘴里打了个圈,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来。符初的手顿了一上,才缓缓回答,“没有。”他想起了今日早上被皇帝宣进宫时,皇帝看他时的眼神,脸上一片温和,眼神却是一片莫测,“国师,文家那丫头对你很重要吗?”他淡淡的回答,“也不是,只是觉得特别。”“……是吗?”皇帝轻笑一声,“为何以前朕为你指婚你不答应,而这次还让我下旨给文盛学,你现在又对朕说那丫头对你不重要,你当朕是傻瓜吗?”皇帝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他仍旧不慌不忙的回答,“臣只是觉得她特别一点,正好合了臣的心意,况且臣到了这个年龄,也该成婚了。”“……是吗?”皇帝仍旧带着疑问,却也不再追问,反而淡淡一笑,“看来是朕太过疑惑了,不过见你能成婚,朕打心眼里高兴,没想到他的儿子也到成婚的年龄了。”符初当然知道皇帝口中的他是谁,闻言,符初的眼神里忽然涌起了惊涛骇浪,但他掩饰得很好,很快便平静起来。皇帝见着在他面前永远半低着头的符初,像是突然没兴趣一样,眉头狠皱,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头又慢慢松开了,语气开始变得慈祥起来,仿佛在他面前的符初是他的儿子一样,“阿初啊,不管文家那丫头对你重要不重要,但既然她昨日要杀太子妃未遂,却杀了太子侧妃,光凭这一点,她也活不了,也不配做你的妻子。”然而符初却没有屈服,只是沉声道:“皇上昨夜不是答应臣给臣三天时间吗?皇上要反悔吗?”“哼!”皇帝突然冷哼起来,“朕不会反悔,只是人证物证俱在,那丫头杀害皇室中人,朕倒不知你会有什么方法来洗脱她的嫌疑。”“臣自有办法,不用皇上担心。”符初的神情依然是淡淡的,虽然半低着头显示着对皇上的恭敬,但是从语气上却丝毫看不出来。而皇帝也不以为意,只是脸色沉了下去,“既然如此,”皇帝停了一下,皇帝忽然扬起道:“小安子。”安公公从殿外匆匆步进来,便听皇帝大声道:“传我诣旨,任何人不得探望文家若莲,违令者……”说到这里,皇帝看了一眼符初,冷冷道:“ 将文家若莲以绞刑处死!”安公公颤颤巍巍的答了一声‘遵旨’,随后抬头看了眼符初,却见符初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连眼神也没有动一下。“阿初?”文若梅的声音唤回了符初的回忆,“放心,皇上不会发现的。”符初的声音虽是淡淡的,可是却给人无限的信服力。闻言,文若梅与文老爷眼里都闪过一丝放松。文若梅还待要问话,却见符初的脸色忽然大变,身子更是忽然站了起来,因为突然,袖袍还带倒了桌上的茶水,水打湿了衣袖,然而符初却丝毫不顾,眼神复杂交加,到得最后,符初的身上都散发出淡淡的紫光。文老爷与文若莲均被符初突如其来的变化所吓,两人齐齐喊,“阿初?发生什么事了?”从来喜怒不现于脸上的符初此次却如此失态,必是有着什么重大的事发生,联想到昨日符初也是忽然失态,最后若莲出了事,而现在呢?莲儿在大牢里,那么……文若梅突然打了一个冷颤,不敢去想脑海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良久,符初的神情才平静下去,随后看着文若梅与文老爷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还有事,先行告退了。”向着文老与文若梅两人点点头,转身便离开,出得大门,却发现前方站走来一个人,在那人身旁经过时,那人的掩饰纵然很好,然而眼神深处仍旧透出一丝冷意,幸得符初因为心中有事,没有细心打量,只是看了一眼,便错身离开了。※※※若莲已经痛得晕过去了,然而刘坤却叫另外两名狱卒端来一盆冰水向着若莲泼了下去。那两名狱卒在见到若莲的样子时,心里齐齐的打了个冷颤。只见若莲每个手指甲里都深深插入了一根银针,只留一个血色的圆点在外,若细细看去,那是银针的尾部,只是却沾满了血迹,而在地上,已经被一滴滴滑落的血迹所铺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地毯。然而还不只这些,不只是若莲的双手,若莲的双脚也除去了鞋袜,白嫩小巧的玉足被粗大的铁锁锁住,而十个脚指甲的甲缝里仍然被刺入了银针。而冰水一泼下去,若莲便醒了,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见着刘坤又拿起一根银针,只冷冷的骂了一声,“畜牲!”刘坤正要说话,却听得一道细小的声音从若莲的身上传了出来,若莲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这让刘坤有点好奇,刚才那样的刑罚也没有让若莲有半分害怕,而现在是什么让她这样紧张呢?很快的,刘坤的眼神落在了若莲的荷包里,那个小小的荷包轻轻的摇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一样。“你干什么!”若莲见刘坤的魔手伸向了她的荷包,心里一阵发颤,因为她知道那也是是什么,然而她越是这样,刘坤越是好奇。扯下若莲的荷包,刘坤往外一倒,小小的黑粉便落在了他的手上,而在他还反应过来这个小东西时,黑粉已经伸出刚刚长出来的小乳牙,狠狠的咬在了刘坤的拇指。刘坤一时不察,被黑粉咬住,不一会儿鲜血便流了出来。刘坤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抓起黑粉的脖颈便向外扯,耐何黑粉虽说才刚长牙,但是牙齿锋利,在加上它铁了心的要咬死这个伤害它亲近的人,所以说什么也不放。而刘坤闭了闭眼睛,再度睁开眼后,那双呈现倒三角的眼睛里已满是风暴,伸手捏住黑粉的嘴。 第一百七十二章 黑粉惨死 “不要!”看得出刘坤要做什么,若莲大声嘶吼,然而刘坤看也没看她一眼,手中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黑粉小小的哀鸣,黑粉的整个嘴巴的周围的骨头已经被捏碎了。“放了它!放了它!”若莲目呲欲裂,整个眼眶都红了,“你放了它!我签!我签!”她不怕别人怎么对她,她怕的是对待她在意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黑粉,那个被银子抢回来的小小动物,她倾心照料,虽然它只是一个小动物,可是在她的心里,她早已当它是家人,她看着它在她手心里撒娇,看着它晚上睡觉时抓住她的一缕头发,软软的趴在她的肩上,那么小的一团,那么柔软的身体。现在要在她的面前一点一点的失去生命吗?就像雪儿一样吗?这样离她的生命而去了吗?不要!不要这样残忍!她的眼泪一点一点落下来,看着黑粉嘴里的鲜血在流出来,可是她感觉得出黑粉还没有死,只要它没死,她就可以把它救回来。她妥协了,她认输了,不就是认罪吗?她签还不好吗?!然而刘坤却只是哈哈大笑,最后慢慢的踱近她的身前,轻轻的,慢慢的,说出了最残忍的话,“你现在想签也没有用了。我想通了,我不一定要让你亲手画押,只要你晕过去了,我直接拿你的手画押不就可以了吗,我还真是笨啊。所以,现在你签不签对不我重要了。”手抚上耳朵。那里还还隐隐作痛,还有胸口,刘坤的半眯起眼睛,“刘某之前给你指也一条明路,你却不同意,偏偏要走这一条歪路,还如此暴力,无奈。刘某只得采取一些办法了。”他倒提着黑粉的一条腿在若莲眼前晃着,“你是不是很喜欢它?也难怪,你们姑娘就喜欢这些可爱的东西。而这个小东西呢,”他看了一眼已不再哀鸣的黑粉,嘴里牵起一抹笑意,“倒也值得喜爱,倒是忠心得很呢。我想。既然它这么得你喜爱,那我也送它一个小小的礼物吧。”听出了他话里的寒意,若莲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要动它,它只是一只什么也不懂的小动物,你不害它!”他摇摇头。“我怎么会对它不好呢?”摸着黑粉一身柔顺的皮毛,刘坤感叹道:“这身皮毛倒还真是柔顺,也不知是什么物种,剥下来倒也可以做一个收藏,你说是不是呢?文小姐?”若莲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要!”她摇头,心里恐慌至极。刘坤搬来一张桌子,放在若莲面前,把黑粉的四肢钉了起来,黑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停的叫唤,不停的挣扎。“你如果动了它,你会后悔的!”刘坤正要动手,却听到若莲冷冷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仿若从天边传来,又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那样的虚无缥缈,那又是那也是样的冻人心寒。听到他心里却无端的让他心中一阵发寒,只是处于极度暴虐状态中的他,怎么可能听从这小小的威胁。刘坤咧嘴一笑,那笑容说不出的诡异。“等你出得去再说吧。”若莲不说话,而是睁大眼睛看着,她要牢牢的记住。记住仇人的样子。那双眼睛因为用力睁大,眼角已经裂出了一道隙缝,细细的血丝从眼角滑落。那双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因充血变得血红,一丝幽幽的蓝缓缓聚集,手肘上的珠链也发出浓浓的幽蓝,却仿佛被什么挡住了一般,慢慢的所有的幽蓝一点一点褪却。而若莲眼睁睁的看着刘坤手里锋利的刀划过黑粉的身上,起初她还能听到黑粉细小的鸣声,到得最后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而若莲却感觉到黑粉的生命在慢慢减少,直到完全消失。那琉璃眼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但纵使如此也死死的望着若莲,仿佛在说,“为什么不来救我?”‘撕拉’一声,刘坤从黑粉身上揭出一块完整的皮,推开有手党大小,上面还沾连起丝丝血迹,拿着皮走到若莲身前,献宝似的问,“文小姐,怎么样?我技术好吧?一点也没切坏!”“呸!畜牲!” 若莲向着刘坤吐了一口血水,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刘坤手上的东西,那是墨粉啊!她的墨粉,她的心中在嚎啕大哭,然而眼里却一滴泪水也落不下来。刘坤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没有丝毫不悦,仍带着血腥的笑容,“文小姐的声音虽然很她听,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刘某不喜欢,看来得想个办法让文小姐闭上嘴巴。用什么好呢?”刘坤自言自语。最后刘坤的手上放在了一根小指粗的铁棍上,刘坤喜爱的抚摸着铁棍,向已经再次闭上眼睛的若莲解释道:“这根刺棍我可是找人做了好久才做好的,似乎还是第一次用,今日文小姐便来好好的享受一下吧。它倒是运气好,第一次用便遇上文小姐这样的人儿,倒也真是给它面子。”刘坤又是一笑,继续道:“这东西你别以为只是一根普通的铁棍,那你可就猜错了,只要我一按这个按扭,上面便会出现许许多的铁刺。”说着便按上了铁棍手柄上的一个按钮,只听‘哧’的一声,便见原本光滑的铁棍上却冒出了许多细小而尖利的铁刺。看看起来像是狼牙棒一样,只是比狼牙棒小了不知多少倍。刘坤一把捏起若莲的下颚,迫使若莲张开嘴,嘴唇上的鲜血早已凝固,让两张唇瓣闭合在一起,而因为这样用力的张开,一块唇皮生生的撕落了。然若莲仿佛疼麻木了一般,只是微微皱眉,一点声音也没发出。而也因为刘坤突然的动作,若莲睁开眼,见到了刘坤手里的东西。“文小姐,好好享受吧。”刘坤残忍的一笑,那根小小的狼牙棒便从若莲的嘴里一点一点的向下捅……若莲晕过去了,而又被冰水泼醒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也许已经死了吧。因为她竟然看到了汐儿姐姐在对她笑,而听别人说,只有死了的人才会看到死人,所以她是死了吗?也许是吧,死了也好,死了便不会受到这些折磨,死了便可以解脱了。汐儿姐姐……莲儿来找你了。最后的最后,她的意识里还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连泼了几桶冰水,然而铁架上的少女仍旧没有醒,两名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最后其中一名狱卒咽咽口水,小声的道:“坤哥,她,”狱卒看着惨不忍睹的少女,“她似乎快要死了,怎么也泼不醒。”想到这名少女所经历的一切,这位也算审过许多犯人的狱卒心里也都犯寒,让他佩服的是,这位少女至始至终都没有出一点声音。要知道,这样的刑罚连铁汉子也受不了,而她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这一点让这位狱卒豁然起敬。刘坤狠狠皱眉,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啧啧……我还没玩够呢。算了,”刘坤扫兴的挥挥手,“把她拖回去,不要让她死了。”两名狱卒解下若莲,刘坤见着若莲的血迹,“回去给她把衣服换了,别让人发现了。”两名狱卒当然不敢多说什么,拖着若莲便把她扔进了牢房里。因为她的身份特别,所以她的牢房是单独一间,与其他的牢房完全隔开了。不知过了多久,若莲悠悠醒来,无处不在的痛的,嘴里以及喉咙更是剧痛,她知道她的喉咙已经毁了,她还记得那刺棍刺入喉咙时,她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喉咙能能食道被划破的声音,然而这种痛却不及中的痛,抬起手死死的抓住胸前的衣服,手指上的银针已经扯出来了,这样用力,便是一阵剧痛,然而她不管不顾,她只觉得心快要炸掉一般,一闭眼便是黑粉被活活剥皮而致死的情景,然而她却无能为力,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黑粉在她眼皮子下死去。好恨!好恨!恨不得立刻杀了那个人!为什么要如此待她!为什么!她想大声喊出来,然而喉中阵阵剧痛,一点声音也无,一股腥甜涌上,张口一吐,夹杂着碎肉的鲜血便奔涌而出。哈哈哈哈哈……若莲用尽全力的笑着,尽管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尽管喉咙处剧痛,然而她还是这样的笑着,笑得眼泪也出来了,笑得鲜血一点一点涌出来,那是喉中与嘴中凝固的伤口又震开的结果。这就是世道!这就是人心!如果可以,她不会再软弱起来!她绝不会放过一个伤害她的人!她绝不会再让别人欺负!绝不会!孤独,痛苦,像潮水一样向她涌来,她屈着身子靠在墙角,闭着眼睛,慢慢的回想起这两年的生活。初入世的她,没有记忆,被包子铺的老板所逼,最后被文老爷所救认作义女,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于是她便单纯的认为世上好人有许多,只要自己对别人好,别人也会对她好。 第一百七十三章 突然来客 第一次被三姨娘惹怒是因为雪儿之死与小采被打有关,但因为种种原因她仍旧不愿意多想,而五姨娘的事已经让她开始产生质疑,而这次落狱被逼迫,黑粉被残杀,她终于完全领悟了。 只是这代价太大了,大得她快要承受不起。 多想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去想纷乱的事情,就这样慢慢的一直沉睡。 ※※※ 皇天大牢本就是在一座废弃的宫殿下面,后来把宫殿打扫一番,便成了所有狱卒以及守卫在大牢中的士兵睡觉的地方。 这样做也是为了打掩护,很少有人会想到著名的皇天大牢会在一座看似废弃的大殿之下。因为大牢里许多重犯都是来自江湖,有些人的身份更是让人不可思议,听说曾经皇天大牢还关押过天巫族的族长,光是这一点便可知道皇天大牢的不凡。 已是午夜时分,一间稍显豪华的房间里此刻灯正亮着,这本来应该是狱长的房间,却被他硬抢了过来,刘坤正坐在椅子上,他身上的伤早已处理好,一想到白天所发生的事。他的心里便一阵怒烧,眼珠儿滴溜溜的转着,不一会儿,双眼放出精光,已经想到一个办法了。 披上衣服,他便进入地底,来到大牢中, 向白日的那两名狱卒问道:“文若莲怎么样了?死了吗?” “没,”两名狱卒对视一眼,其中一名长得很是憨厚的回答。“只是晕了过去,而且坤哥说了不准让她死,小弟我怎么会让她死呢。” “做得不错。”刘坤点点头,随口道:“你们在这儿守着,我去看看她。” 憨厚的狱卒眼神一变,知道刘坤想要干什么,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却什么也没说。还拍胸说道:“好好好,坤哥去吧,我们在这儿守着,保证不让一个人进来。” 刘坤用一种赞赏的目光看向这名狱卒,随后便向里面走了进去。 待刘坤的身影不见了后,另一名稍显瘦弱的狱卒立马向地上吐了一口东西,“什么东西!” 憨厚狱卒连忙拉住他。向前看了看,才小声的道:“小声点,别让他听到了。” “听到了又怎么样,我才不怕他。”瘦弱狱卒一脸不屑。 “这话你就说得不对了。”憨厚狱卒细心劝说,“以他姐姐在贵妃娘娘身边的地位,若是我们惹恼了他,他随便一句话我们俩就没命了。知道吗?” “那就眼睁睁的看着他如此嚣张吗?还有今天,你看看他是怎么对待那文家小姐的,那可是未来的国师夫人,再说了,以前我可是见过这位文家小姐的,说什么我也不相信她那样的人会杀太子妃!如果真是如此歹毒的女人,国师大人怎么会娶她?你难道不知国师大人的神通吗?” “我也不相信,”憨厚狱卒叹了一口气,摇头说着,“但我们只是两个小小的狱卒。没有资格管这些事,还是别惹祸上身的好。” “我只是不甘心!”瘦弱狱卒的手狠狠的捶在桌子上,发出‘呯’的一声,“只可惜那畜牲竟然还不满足,还想……”瘦弱狱卒咬牙切齿, “算了。”憨厚狱卒拍拍瘦弱狱卒的肩膀,无奈的道,“我们不能改变什么。还是置身事外吧。” 两人还在说着话,却听到一阵‘窣窣’的声音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行一般, “什么声音?”憨厚狱卒最先听到。 “哪有什么声音啊。哥,你就是太小心了,所以这辈子为了活命才做了这么多亏心的事。”瘦弱狱卒摇头道,神情已没有最初的愤怒了。 没有再听到什么声音,憨厚狱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却听到弟弟这样说,不由苦笑,“如果我不这样做,你还能好好的在这儿吗?” “……”瘦弱狱卒哑然,知道自己哥哥说得对,心中憋闷,端起桌上的碗把里面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憨厚狱卒见状,正要说话地,却听见‘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头顶一样,而此时瘦弱狱卒也听到了这个声音,眉头皱了起来,“是什么声音?” 兄弟俩对视一眼,抄起桌上的大刀向前走去,憨厚狱卒心里升腾起一抹不安,而瘦弱狱卒刚满意脸兴奋,他刚下一口烈酒,酒劲正上涌,所以对突然出现的声音并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好奇。 他越过憨厚狱卒的身体便要向前,憨厚狱卒只觉得空气里有着什么异样,为保安全起见他拉住了弟弟,走在了前面。 因为声音是来自于他们头顶,也就是在地面,两人来到了能通往地面上的甬道,刚一进入,便见灯光通明的甬道内上所有的灯光全熄灭了,甬道内一片漆黑。 这下,就连感觉到好奇的瘦弱狱卒也觉察到了不对,‘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前面一样,同时一股腥风传入了他们的鼻尖。 “不好!”两人心里同时闪过这样的词语,然而只一瞬间,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憨厚狱卒还在想着,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现在,他做了那么多天地不容的事,报应终于来了。只是他对不起他的弟弟,本以为可以救他一命,却没想到还是把他带进了地狱。 黑暗的甬道里,忽然一下全亮了,如果有人在这里的话,那么一定会被眼前的情景所吓,一条超乎人想像的大蛇便爬在甬道内,而在大蛇身前正躺着两具尸体,尸体上血肉模糊,两对眼睛都睁得大大的,里面还残留着浓浓的恐惧。 而在大蛇旁还站立着一个人,昏黄灯光印在他的脸上,俊美异常,脸上刻着蛇形符号与身边的大蛇相映成辉, 男子道:“幽皇,走。” 大蛇幽皇继续向前爬行,男子也跟着,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关押着若莲的牢房,在见到若莲的那一刹那,男子俊美的脸上忽然暴怒,不用大蛇动手,他手一挥,覆在若莲身上的刘坤已被他打到一边。 正欲逞兽欲的刘坤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所惊,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大怒:“是谁?不要命了吗?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男子淡淡看了一眼刘坤,手一扬,不用他说话,大蛇仿佛懂他的意思般,瞬间滑至他身前,偌大的三角脑袋凑近刘坤,眼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怒意,张开大嘴,刘坤“啊”的尖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大蛇眼里闪过一丝厌恶,蛇尾一卷,卷着刘坤的身子便向外爬去。 另一边,男子走近若莲,双手哆嗦着脱下手中衣服盖在若莲几近*的身子,颤抖着手小心翼翼的把若莲横抱于怀中,俯身在若莲的耳边低声道:“少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 一大早,皇宫里一片混乱,几句宫女太监看着来来往往的禁卫军,在暗自惊讶时,却又忍不住的探讨起来,其中一名宫女小声的问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宫里全都是禁卫军?” 许多都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只有其中一名小个子的太监左右看了看,示意其他几人围拢一点,才骄傲的道:“我知道。” “啊,你知道啊。小平子,快说来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名圆脸儿的宫女问。 小太监环视四周,见所有人都是面带好奇的看着他,心中得意,轻咳一声,小声的道出了自己所知道的内幕消息,“听说皇天大牢里的人全死光了,一个不留!” “什么?全死光了?”几名胆小的宫女已经吓白了脸。其中一名胆子稍大的宫女问,“怎么会全死光了呢?皇天大牢里不仅有皇城兵把守,还有禁卫军在里面,个个都是厉害的主儿,怎么会全死光,会不会是假的啊?” 被人质疑自己说假话,小太监当即沉下了脸,不悦的道:“这种事我敢撒谎吗?这可是我亲耳听到的,今早是我在当值,亲耳听到一名全身是血,应该是禁卫军冲入大殿,对皇上说昨夜他们遭到袭击,所有人死于非命,并且劫走了一名重犯!而且那名禁卫军在说完这些后也死了。” “天!”所有人都惊呆了,“重犯?是谁?”一名太监出声问。 “那名重犯你们都知道,”小太监卖了个关子,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的,才道:“就是才进去的文家小姐。” “哪个文家小姐?”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傻呼呼的问。 “就是未来的国师夫人!” 几人面面相觑,最后均都咽了咽喉咙,其中一名小宫女小心翼翼的道:“会不会是国师大人救走了文小姐?” 难怪皇帝要把所有的禁卫军都传进皇宫,要知道他能闯入皇天大牢,还能劫走重犯,那就代表他也能闯入皇帝的寝宫!而有这种本事的人,在他们的印象里,也只有国师大人才会有这样的本事吧。 “不是!”小太监摇头,“在皇上得知事情后,立马传来了国师大人,我在外面听得清楚,听到皇上问‘你当真没有救走文家丫头?’,然后国师大人回答‘没有’,并且国师大人还说已经找到了语据证明文小姐不是杀人凶手,还对皇上说要亲自把文小姐找回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获救?少主? “原来是这样,那肯定就不是国师大人干的!”一名小宫女信誓旦旦的道。 “你怎么知道?”一名太监酸溜溜的应着,“也许真是国师大人呢?只有他才有那个本事。” 被质疑的小宫女不高兴了,“怎么可能?若是国师大人干的,他干嘛要把所有人杀掉?禁卫军也可以算是他提拔上来的,他才不会这样做?再说了,国师大人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要让自己未来的妻子蒙受不明之冤,他肯定会找出证据后光明正大的把未婚妻接出来!”小宫女在说这些时,眼睛晶亮亮的,满脸的濡慕之态。 不得不说,这名小宫女说得太对了,在离这几名宫女太监不远的一处转角处,月朗正征征的站在那里,他也不相信阿初会这样做,那么会是谁呢?搜寻了脑中的所有记忆,却没有一点头绪,然而心中却极度的不安,莲儿,你怎么样了? 三天之内,京都发生一起大事件,文若梅找到了右相通敌判国的书信,再加上人证楚水尘与物证与风元国的通信书,考虑到右相一家曾经忠心耿耿,皇帝网开一面,十岁以上男子斩首示众,而女眷十岁以上全部卖作伶人,十岁以下的全部卖为奴隶! 楚水尘,曾经在天月城红极一时的女子,在女儿惨死知道所有真相后,为给女儿报仇却出卖了丈夫,心中的痛苦难以言说,最后选择触柱而亡! 而至于杜依,因为家族倒塌,精神崩溃,对于杀害自己妹妹并嫁祸给若莲一事供认不讳,最后念在她毕竟已经精神失常,赐她幽禁冷宫一生。 而整个天月国右相与左相空缺,于是皇帝干脆也不再分什么右相左相,直接把立了大功的文若梅封为丞相!地位与仅次于国师符初与皇帝!这样的盛宠本应该是高兴的事,然而文府却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中。只因为他们所在意的人儿失踪了! 无论是文家还是符初。甚至太子与青云国三殿下青柯,都派出了大量的兵力去寻找若莲,然而若莲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点消息,而唯一的消息便是符初所说的若莲安全,否则,文家一老一小早就抓狂了。 然符初却也找不到若莲确切的位置,他能感应到若莲,无非便是当若莲极度危险时他的心中会有所触动,而现在。他却没有感觉到一点不安,这说明若莲没有事。 ※※※ 这里是天月城里最脏最乱的地方。也是俗称的贫民窟,不愧是贫民窟,到处都是破烂的房屋,巷子里也是弥漫着一股股恶臭,甚至还能看见许多衣衫褴褛老人或孩子坐在地上,面色蜡黄,骨瘦如柴。 突然之间。在这脏乱的巷道里走过来一名灰衣人,灰衣人头戴头笠,看不清面容,然而在他步入巷道时,巷道里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那是看到希望的亮光。 其中一名瘦小的男孩更是已经叫喊出来了,“灰衣哥哥,灰衣哥哥,小宝在这儿。你给小宝带什么东西来了?” 斗笠下午嘴唇向上弯了,灰衣人像变戏法儿似的从身上取出许多食物来,一一的散发给巷道里的人。看着这些老人与孩子吃得畅快,灰衣人心情仿佛很好,他摸了摸小宝的头,拿出一两银子,柔声道:“小宝,你可以帮我去买一些药吗?” 小宝啃着手里的馒头,听到要买药,黑黝黝的大眼睛一下便湿润了,一把抓住灰衣人的手,急声道:“灰衣哥哥,你是不是生病了?你放心,小宝马上就去给你抓药!” 灰衣人本想摇头,但转念一想却没有,反而点点头,“小宝,哥哥受了点伤,所以需要你帮我去买。”他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小宝,你拿着这个到药店里给掌柜的,他就会明白了。如果掌柜的问你这药是买给谁的,你就说是买给你爹爹的,明白了吗?” 小宝抓住药单,紧紧握在胸前,连连点头,“放心吧,灰衣哥哥,小宝一定会给你抓到,这样你就会好了得很快。”随后拿着灰衣人给他的钱快速的跑了出去。 一旁的孩子与老人们一听灰衣人受伤了,全都关切的问着,更有甚着想要扶他坐下,但一看到地上那么脏,再看看灰衣人身上干净的衣服,他们又迟疑了。 灰衣人看出他们的意思,毫不介意的坐了下去。这让他们更加感激。 他们都是孤寡老人和孤儿,平时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经常都是没有东西吃,只能挨饿,然而自从灰衣人来了后,他们便可以天天吃东西了。这不得不让他们感激。 不一会儿,小宝便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手里提着一串药包,把药包递给灰衣人,并且还把零钱也经灰衣人,然而灰衣人却拒绝了,摸着小宝因为缺乏营养而泛黄的发丝,轻笑道:“小宝乖,这些钱你留着,饿了就去买点吃的。” 小宝呆愣,因为手里不只是找回来的铜钱,还有一碇银子! 握紧拳头,小小的小宝在心里立下了一个誓言! 灰衣人转身离去,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灰衣人行路的速度很快,在昏暗的巷子里左右移动着,不久便来到了一座破败得不成样子的院落中。 一进入院子,一个人影便迎了上来,却是那名脸上刻着蛇形的男子,男子开口急声问,“星溪,怎么样?药拿着了吗?有人跟着吗?” 星溪把药扬了扬,语气含笑,“拿到了。” 男子松了口气,接过药包,“刚才左凡还在问呢,若再不回来,他可就要发火了。” 取下斗笠,斗笠下是一张年轻的脸庞,如果若莲看见,一定会惊讶,因为此人正是上次接到命令要杀了她最后却放了她的那名灰衣人! 听了男子的话,星溪淡淡一笑,“耽误了一点时间。”想起什么来,星溪随口问,“少主是谁在照顾?” 男子神秘一笑,“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呵呵……”星溪轻摇其头,脸上带点无奈的笑容,“苍蛇,什么时候你才能一直像前日救回少主时那样的稳重就好了。” “呃……”苍蛇垂下了脸庞,“谁若亲眼看见少主当时的情景都会像我那样好不好?你不知道,当时我真想当场就杀了那个畜牲,但想着就这样死了倒便宜他了。” “你做得不错。”星溪赞同的点点头,这一刻,看似温和的星溪突然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了,突然苍蛇狠狠捶向身边的树,树干在他用力捶了之后,崩然瓦解。 “都怪我!早知道当初在得知她便是少主时就该把她接过来,而不是听从兰潇的意见,让少主一直待在那个地方,而且还和那人定了亲,现在倒好,害得少主差点……”说到这里,苍蛇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直至消失。 “你放心。”星溪抬头望天,拍拍苍蛇的肩膀,“少主吉人自有天象,不会有事的!” 正说着话,房间到了,房间从里面打开,步出两道人影,一男一女,男的大概三十来岁,长相平凡,眉眼里一片冷寂,不过在见到苍蛇手里拿着的药包里,眼里才闪过一丝亮光。而反观他身旁的女子,一袭白裙曳地,大概二十多岁,面容柔美,却在见到星溪时,柔美的脸庞上缓缓的浮起一抹笑容,瞬间晃花三个男人的眼。 星溪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归于平静,看着白衣女子,回以温暖一笑,缓缓道:“阿柔,欢迎回家!” 一句话便让白柔落下了泪。 苍蛇捅了捅星溪,打趣道:“小子,你一来就把咱们阿柔弄哭了,等会儿再找你算账!还有阿柔,你看见我们可没这么激动,见着星溪马上就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你了呢!” 见所有人都瞪着他,苍蛇嘿嘿一笑,把药丢给左凡,“阿凡,你去煎药,我去看看少主!阿柔,阿溪,你俩慢慢叙叙旧吧!” 说完闪身进入房间,并且‘哐当’一声把门关紧了。而左凡刚直接提着药面无表情的向厨房去了。 ※※※ 三日后,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若莲一阵恍惚,在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少主,该喝药了!” 这个声音让她想起了心儿姐姐。 少主?是谁?是她吗?她怎么可能是少主呢? 费力的转过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柔美的面庞,渐渐的,若莲的眉头越皱越深,眼前的人不是太子殿下府中的那位白夫人吗?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她张嘴,问,你是谁?然而喉咙处传来的剧痛让她想起了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事。 邪恶的笑,碎裂的衣服,无法喊出的喊叫声,喷涌而出的鲜血…… 见若莲眼里露出害怕,白柔心里闪过一丝心疼,抚摸着若莲柔顺的青丝,声音仿佛春风一样轻柔:“ 少主别怕,我们已经把您救出来了。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不会了,不会了……”头上的手和轻柔的声音渐渐的抚平了若莲心中的害怕与……仇恨!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相信 若莲张嘴想要说话,然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白柔知道她有许多问题,但现在显然不是解说的时候,只得轻声道:“少主,等你好了,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 若莲摇摇头,她不是想问这个,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抱着万分的希望看着她,她的喉咙……会好吗? 白柔明白她的意思,眼眶‘唰’的一下红了,咬着嘴唇,别开了眼,那意思在明显不过。 若莲指着喉咙的手垂了下去,然而一个声音沉稳的传了进来,左凡推门而入,平静的声音里蕴含着无限的肯定,“少主,你别怕,你的喉咙会好的。” 若莲顺着声音看过去,看着门口鱼贯而入的三人,见到三人的眼里都藏着无限的欣喜,随后便见三人全都单膝跪地,头微微向下垂,口中道:“属下苍蛇(左凡,星溪)见过少主!” 若莲微皱眉头,淡淡的把目光转向白柔,白柔早已收起所有情绪,对着三个男人轻喝道:“不是说了先不让少主知道吗?你们已经吓着少主了!” 三人抬头,果然见到若莲面容虽然一片沉静,可是细看之下还是可以看见眼里极力压制的不安,均为自己的急促感到羞愧!却听到白柔道:“少主,你不用害怕,我们没有恶意,等你伤好了,我会把我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见若莲眼里的不安在一点点消失,白柔松了口气,对还跪在地上的三人笑道:“你们还不起来吗?还要少主亲自……”突然想到若莲不能说话,白柔的话生生的遏制了,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若莲,却见若莲已经神游天外,心中松了口气,对着三个男人使了个眼神,便端着药把药一口一口的喂进了若莲嘴里。 而若莲一直是面无表情喝着药,以前她最讨厌喝这种苦苦的药。而现在。她却是来者不拒,再苦她都能眼睛都不眨的喝下去。 如此又过了两天,若莲的手伤与脚基本好了,这也多亏了左凡的医术,才会让她在短短的时间内痊愈。只是喉咙处的伤太重了,左凡只说他会尽力找出办法。 而在这两天之中,白柔告诉了很多事情。特别是关于少主的事,说什么她是深蓝人,她的父母被国师符初所杀害,而深蓝整个一族也是被皇帝所灭的。而他们所在的蓝影楼一直效忠于深蓝人。当深蓝族被灭族时,当代族长为让蓝影楼不受到牵连便解散了蓝影楼。蓝影楼所有的高手全都隐没于世,直到她的叔叔找到他们重建蓝影楼,并得知她没有死,便动用全部力量来寻找她。而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终于找到了她。而他们是蓝影楼的五大护法! 但是这样的话她怎么可能相信?如果阿初是杀害她父母的人,那为什么会一而再再二三的救她?并且还要娶她?不是应该把她一并杀了才对吗? 她极力摒弃他们说的话在心中产生的涟漪,她不会信。永远也不会信! 若莲坐在房间里,环抱住双腿,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她想要回去,她不想要待在这里,她想要见阿初,见爹爹,见三哥,见小采。见所有想念的人。 白柔推开门走进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轻轻的把药碗放下,拉过一旁的被子披在若莲的身上,心疼的道:“少主,您身子 刚好了一些,若受了风寒,可就会落下病根了。” 若莲伸出一只手在被子上写着,白柔看着,眼神黯了黯,这几日,她每次来,若莲都是写着这几个字,一字一画,形成了简单的四个字,“我要回家!” 白柔暗叹一口气,端起药碗,柔声道:“来,少主,我们把药喝了。” 若莲只征征的看着她,手中重复写着,“我要回家!” “少主,这里就是你的家啊。再等几天,等楼主回来了,就可以解开你的记忆,他可是您好的叔叔。” 若莲的手顿了顿,她垂下了眼帘,细看下,那长长而卷翘的睫毛在剧烈的颤抖着,她重新写着,“我没有叔叔!只有爹爹!” “少主……”白柔无奈的唤着。 “阿柔,你先出去吧,我来劝劝少主。”星溪仿若春风拂过的声音传来,只一会儿,人便站在了白柔的身旁。 灰色的衣服没有让他有任何灰败之色,却有一种笼罩在云雾中的感觉,他的气息让她想起了符初,只是符初比他更加难以捉摸。 白柔咬咬唇,秋水瞳眸看着星溪,万千语言全都化在瞳孔之中,两人微不可见的点头,最后白柔担心的看了一点若莲,转身离开了。走之前细心把门窗关好,以免冻着若莲。 若莲抬眼看了看星溪,复又低下头,蓝影楼五大护法当中,除了左凡她曾经没有见过外,其余四人她都见过。灰衣人星溪曾经放过她,苍蛇却是那次在文家劫持过她的人,而白柔却是太子月朗的那位白夫人,而还有一位叫兰潇的,他的身份却更让她不可思议,竟然是她的二哥文若兰,是不是很好笑?她不想相信,却不得不相信。这次二哥回家,并不是为了天巫族,而是为了保护她?! 呵……初闻这个消息时,若莲只是讶异,最后却是平静,相比较说阿初杀了她的亲生父母,这已经让她不太吃惊了。 不! 这一切都是谎言! 她不能相信他们! 星溪到不知道若莲的心思,只是见若莲一直垂着头,想了想才柔声道:“少主,你可以不相信我们说的话,但就算你要回去也要把伤养好再说吧。先把药喝了好吗?” 若莲的身子一顿,缓缓的抬起头,对,他说得对,就算要回去,也要把伤养好,不然爹爹他们看见肯定会很心疼的。 见若莲没有拒绝,星溪端起药碗,药因为搁得太久已经冷了,星溪只得用内力把它变得温热,递给若莲,若莲很乖巧的把药喝了个精光,星溪很细心的从怀里拿出蜜饯,若莲摇头,只盯着他,手中写着,“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这次她倒聪明了,不说我要回家,而是问什么时候能回家。 星溪轻扬唇角,仿佛山中瞬间开放的花朵,“少主,等你伤好了,我们就送你回家。”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先稳住处少主再说。星溪心里想着。一定要坚持到楼主回来。 如此又过了两天,若莲已经大好了,迫不急待的提出离开,然而星溪的一句话,让她暂时先放下了离开的念头,只因他说了一句,“少主,刘坤在我们手上,该怎么处罚她由您来决定!” 刘坤! 她死也不会忘记这个人! 身体因为过于激动以至于眼前一黑,要不是站在她身旁的白柔见不对劲,只怕她已摔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若莲沉吸一口气,推开扶住她的白柔,在空中一笔一笔的画着,“我要见他!” 那双眼睛清澈的眼眸中染上了世间最毒的毒药——仇恨! 在白柔领着若莲向关押刘坤的地方前去,走在后面的苍蛇向星溪比了一个大拇指,“阿溪,还是你厉害,三两句便打消了少主的离去之意!” 星溪沉默了,空气都因为他的沉默变得紧张起来,许久星溪才叹息道:“少主那双眸子不应该染上仇恨,我有些怀疑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找到她?” 苍蛇脸色一变,看着星溪许多,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许久才愤愤道:“阿溪,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你忘了我们的责任了吗?找以少主是我们此生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事,我一直为这个目标而活着,如果不找少主,我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而活着!!所以阿溪,你以后莫再说这些话,被我听到还可以以,若是被楼主知晓了,我们谁也救不了你!!” “……我不是想要逃避责任。”星溪握紧了拳头,“……我只是觉得少主她……应该就这样无忧无虑的活下去,而不是……生活在永远的仇恨里,那不是她应该拥有的生活,我们只需要在暗中保护她长大就好……” 苍蛇沉默了,想起第一次在文府见到她时,明明很害怕,却假装不害怕,明明可以杀了他,却并不出手,那样清澈透亮的眼睛似乎仅此世间这一双,而现在却要消失了吗? 不! 似乎心中有怕动摇,苍蛇连忙摇头,甩开心中的杂念,“阿溪,我知你说的不错,可是这是她的责任,是她的使命不是吗?她是深蓝最后一名族人,是我们效命的主子!就算她不能光复深蓝,但我们也不能任由她嫁给仇人啊!而且,”苍蛇停顿了一下,那双俊美的脸庞满是严肃之态,“就算我们答应了,你觉得楼主会答应吗?!” “……”星溪无言,他知道苍蛇说得是真的。只是他却心疼那名小小的少女,当她恢复了记忆,她的生活会怎么样?他想都不敢想…… 第一百七十六章 报仇雪恨 “好了,阿溪,不管少主怎样,我们唯一的任务便是拼命保护她不受到任何伤害便是。现在我们应该跟过去,看看少主是怎么处罚刘坤的。”苍蛇拍拍星溪的肩膀,率先踏了出去。 星溪仰头望天,湛蓝的天空中一望无际,金色的太阳散发出万丈光芒,普洒下来,金色的阳光淡淡的洒在他的身上,一层一层,似梦似幻,似悲似凉…… ※※※ 若莲在白柔与左凡的陪同下来到了一间屋子,隔得远了便听到一阵阵嘶吼声从房间里传来,这道声音纵使因为痛苦变了样子,可是若莲却一下便分辨出来是谁,正是刘坤的声音! “少主……”白柔担心的看了若莲一眼,若莲没有理她,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恶臭伴随着血腥味传来,同时脑海中还有一股眩晕,若莲的眉头刚皱起,一旁的左凡立马伸出一只手,手中有一颗白色的药丸,同时出声解释道:“房间里有毒气,这是解药。” 若莲拿起药丸扔进了嘴里,走了进去。房间很空荡,空荡得让若莲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原以为这里会像牢房里面刑室一般,摆满各种刑具,却没想到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有地上躺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人以前站着三个人,还有一个庞大的动物! 纵使若莲心中充满了对刘坤的仇恨,可是在见到那条诚然大物时身体也是一顿,但也只是一瞬,快得谁也没有发现。在得知苍蛇时,她便有心里准备了。 幽皇在见到若莲时眼睛一亮,庞大的身躯向着若莲游过来,倒三角的脑袋伸向若莲,那双铜铃大小的眼睛散发出温和,透出一股信息,……撒娇? 若莲为自己的想法所吓。却见那只大脑袋一直伸在她面前不离开。只得试探的伸出手在幽皇的头顶摸了摸,在若莲的抚摸下,幽皇直接闭上了眼睛,把大头向若莲的身上蹭了蹭,最后满意的游开了,继续待在刘坤的身边。 若莲走近刘坤,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他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好的皮肤了,有的甚至都能看见森白的骨头露在外面。可以清晰的看见皮肉裂开,然而诡异的是,在所有的皮肤裂开后却又不知何原因那些皮肤又重新合拢起来。然而又裂开,又合拢。这样重复下去。 左凡冷冷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响起,“这是我最近研制出的一款药,正用在他的身上,效果还不错,便取名为‘生不如死’吧!” 的确是生不如死,也许听到有声音,刘坤费力的睁开眼睛。那双阴狠的眼睛因为奇毒纵使没有暴裂,可是却充满的血红的纹路,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裂一般。 瞳孔一点点收缩,刘坤见到了若莲,嘶哑像刀割般的声音,再配上那不断爆裂的血肉,有说不出的阴森,“给我一个痛快!!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本来若莲在见到他这样时,心中还闪过一丝不忍。而刘坤这样一说,那丝不忍早已烟消云散,她用脚狠狠的踩在刘坤的右手上,那样的用力让刘坤忍不住的痛哼一声,从头拨下一根银钗。钗尖处在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点点银光。 从身上撕下一片衣裙,包住手上,抓起刘坤的手,心中默默道:“当初你剥掉了黑粉的皮,但现在你的皮一片溃烂,我也不好剥,此法便算了。而你用银针扎了我整整二十针,其中还不算你扎了又扯出来再扎,而今日,我只扎你一针,便算报仇了。” 那根大约有整个手掌长的银钗被若莲一点一点从刘坤的食指尖刺入,在刘坤的痛吼与怒骂中,若莲一直把那根银钗推到了尾部,钗尖最后从手背处露出来。 白柔有几次想要阻止若莲,因为此时的若莲看起来是那么的令人心疼,但是星溪阻止了她,小声解释,“不能阻止少主,如果阻止了她,那么她的一生都会被刘坤纠缠!” 白柔倒还真没往那方面想,只是看着若莲打心眼里心疼。初次见她是在太子府,那时她第一眼见着她便感觉不对,却又不能确定,那时的她是多么开朗明亮,哪里像现在这样。白柔的眼眶红了。 做完这一切,若莲才转头看向刘坤,却见刘坤已经晕死过去,眼神一冷,祭出‘流光’,在刘坤脖子处轻轻一划,他的血似乎流光了,所以并没有多少血液流出来,只是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刘坤的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任何生命迹像。 原来杀人并没这么可怕,这可以算是若莲第一次如此冷静如此残酷的杀一个人。 在第一次杀了那名杀手时,她心里差点崩溃,要不是那次对生命的渴望超过了害怕,也许她早已不再了,而第二次,虽然不是她亲手杀了五姨娘,却是她一手促成,她同样为此梦魇了近一个月。而现在,她杀了刘坤,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没有害怕,没有欣喜。 手仞仇人,她的手,黑粉的仇已经报了,那么她也该回家了。 若莲平静的站起身,看着四张年轻的面孔,均都关切的看着她,不管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但光是这一切倾心救了她,她也应该好好的感谢他们,正要想说一句感谢的话,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星溪动作最快,接下了若莲倒下的身体,横抱于怀中。 “阿凡,你干嘛迷晕少主?”苍蛇了跳了起来,指着左凡怒声道。 左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声音比起寒冰来更要冷上一分,“你觉得少主若是清醒还会继续待在这里吗?” “呃……”苍蛇愤怒的情绪像陡然浇了一盆冷水一样,瞬间没有了,见左凡已经向门外走去,跺跺脚,强自辩解,“就算是要留下少主,也不应该迷晕少主啊!你明知道少主身体不好,经不起任何的迷药!” 左凡转过头,脸上的不耐之色一闪而过,“谁哪你说了是迷药的!” “……那是什么?”苍蛇追出去大喊。 ※※※ 文府 距离若莲失踪已经过去了十天,今日已是十二月二十八日,再过两日便是除夕,家家户户都在忙着扫洒房间,张贴灯笼剪纸,置办年华,一片喜气洋洋。然而文府虽然在当家主母的要求下帖了剪纸,扫了房间,可是却很少能看到有人脸上挂着笑容。 文老爷更是因此卧病在床,把寻找女儿的重任交到了两个儿子身上,然而纵使如此,还是苶不思饭不想,就怕女儿在外遭遇不测。 当这主母苏秀劝了几次,却没有任何效果。 莲苑 符初,文若梅,两人坐在石桌上,石桌上放置着两个茶杯,里面沏满了滚烫的茶水。升腾而起的热气遮住了两人脸庞。 两个人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文若梅率先开头,涩声问,“阿初,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劫走莲儿?” 风扬起了符初墨色的长发,白衣墨发,仿若谪仙一般。那一缕微风吹驰了一番清水,也在符初沉静的眸子里拂起了点点波澜,许久,符初才缓缓道:“……是蓝影楼。” “什么?”文若梅震惊的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变得急燥与不安,“蓝影楼不是解散了吗?怎么还会存在?如果莲儿真的是被他们救走了,那她就不会有危险,只是……”那双秀丽的眉毛狠狠的皱了起来,“你当初说莲儿的记忆只是被封印住,若是她的记忆被恢复了,她还会……”‘回来吗’三个字他没敢说下去,只是把目光看向了符初。 却见符初执着茶杯的手一颤,滚烫的茶水泼在了他的手上,玉白修长的手上立即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红泡,他却仿佛不在意一般,事实上,文若梅也没有注意。 因为他的心已经被突然出现的蓝影楼打破了沉静。 蓝影楼,天下第一楼,并且它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守护之楼,它所守护的便是深蓝一族。蓝影楼训练出的人从小到大便灌输了一个信念,那便是不管什么原因,都会用自己的生命保护着深蓝族的族长!蓝影楼是个传说,只因里面的人武功高强,简直达到了世间罕见的地步。而十八年前与深蓝一族一样突然秘密消失。消失得远景无踪!却不想在十八年后,却忽然又出现了,可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深蓝族还有传人,这种奇迹都能出现,那么蓝影楼出现也在情理之中。 ”那现在该怎么办?“文若梅烦燥的站了起来,”不能让他们带走莲儿,如果莲儿一旦恢复记忆,那么她的身份便掩藏不住,到时候皇上肯定会知道,我不知道当年深蓝一族为何会突然消失,但我知道这与皇上脱不了关系,当年我虽然还小,可也知道一些,如果皇上知道了莲儿身份,那么……”说到最后,文若梅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皇上会直接派人除掉莲儿。”符初接过了文若梅未说完的话。 第一百七十七章 符初寻来 文若梅全身一震,纵使知道深蓝一族消失是皇上搞得鬼,却没想到竟然是被皇上全杀了,而现在若莲儿的身份一爆光,那么她绝对会被追杀! “当年,深蓝一族……你参加了吗?”良久,文若梅才缓缓问,声音仿佛用尽了全身力量。 “……是。”符初看向天空,缓缓点头,“皇上派师父去的,我跟在身边,目睹了一切。而莲儿的父母,是……我杀的。” “你说什么?!”震惊的文若梅揪住了符初的前襟,“你杀了莲儿亲后父母!现在却要娶莲儿?!你是什么意思?!”若不是知道符初的性子,文若梅必定会当场发火。 “只有莲儿在我身边,她的身份才不会发现,这样我才会护她一生。” 文若梅的手一顿,随后慢慢的放开他的衣襟,因为他知道他说的不错。 “如果……莲儿的身份爆光,你……会遵守皇上的命令追杀莲儿吗?”想了许久,文若梅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风渐渐静止了,符初的黑发柔顺的披在脑后,黑紫的眸子深处剧烈的翻滚着,就连负于身后的手也在轻轻抖动着,然而文若梅却没有看到,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符初,因为他听到一个残忍万分的答案, 只因符初回答的是:“……会!” “你说什么?你竟然说会!你……”向来冷静的文若梅愤怒了,不过符初很快的接了下话,“但是我不会给皇上下命令的机会,也不会给我自己这个机会。” 这样的话后,文若梅的脸色才好了起来,只是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其他的打算了。 “当务之急,便是将莲儿带回来。”文若梅冷冷的道。 符初站起身,抬脚向外移去,身姿淡雅如雾,淡淡的话语在他轻启动唇瓣中滑出。“我知道莲儿在哪里了……” ※※※ “阿溪。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如此匆忙?”白柔在安顿好若莲后,星溪却忽然让他们收拾行李,准备上路。所以才有此问。 星溪抬头看向天空,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此刻已聚拢起一大片一大片子乌云,乌云铺天盖地的涌来,一层一层,整个天地都暗了下来。可以预计一场大风雪将要来临,而在这样的天气却要收拾行李离开,无疑有些怪异。 寒风夹杂着沙砾,空气中弥漫着湿气与冷气。星溪的话却让白柔冷到了骨子里,“我感觉他要来了……” 白柔脸色一变。柔美的面容有瞬息的苍白,却又强制笑道:“怎么可能?外面布下了禁制,他不会这么快就发现少主的。” 星溪摇头,向来素雅温和的面容上已是一片冷凝,“我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不用多说,赶快准备,我已买下一辆马车。收拾好了,马上就走!”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已经近乎于命令。 白柔一征,随后点点头,快速的奔回房间收拾一切,左凡与苍蛇也在同一时间得到消息,四人很快收拾好一切,把若莲抱上马车迅速离去。 在他们走后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一队林卫军出现在这府破败的小院中。领头二人豁然是文若梅和符初! “搜!”文右梅左右看了看,向身后的禁卫军挥手,嘴里吐出冷冷的一个字。 见符初向前面的房间走去,他也跟了上去,推开门,一股中药味扑鼻而来,文若梅走至床前,伸手一摸,道:“床还是热的,肯定没有走远。” 然而符初的目光却落在枕头边,那里静静的躺着一个青色的荷包。文若梅顺着符初的目光转过去,拿起荷包,细看一下,“没错,莲儿定是在这里,这是莲儿的荷包。只是他们却走了!我们来晚了一步!”文若梅握着荷包的手渐渐捏紧。 符初的目光收回,却在桌上的茶杯外凝了眼,漆黑的瞳眸中闪过一丝亮光,丢下一句,‘你在这里看着。’闪身便没了踪影。 星溪几人在出城时遇到了困难,几名皇城军拦住了他们,“站住!你们是什么人?上面有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出城!” 扮作车夫的苍蛇压低了声音,道:“各位官爷,我家少爷染上了恶疾,老爷心疼少爷,便将少爷送去流岗山上静养,好让少爷早点康复。” “不行!上面的命令是不能出城!”那名城皇军无动于衷,然而细看之下却能看见面上的不屑,如果真是疼爱儿子,怎么会把儿子送到偏远的流岗上去。 苍蛇正要说话,一个柔和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随后一只白嫩的手撩起了帘子,白柔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这位官爷,奴婢少爷现在情况危急,还望爷通融一下,奴婢必定感激不尽。”说着在无人见到了的地方把银子塞进了这位皇城军的手里。 皇城军在白柔下来时便愣住了眼睛,好漂亮的人儿,这些人天天守在城门处,哪见过如此天仙似的人儿,再加上白柔表情真挚,声音柔美,且还懂得礼貌,这让在场的皇城军全都信了七分,只是一想到上在的命令,皇城军迟疑了。 似是知道皇城军在迟疑什么,白柔大方的把帘子撩开,软声道:“官爷,请看。” 这名皇城军伸长脖子向里看,只见里面还坐着两个人,他没有管,而是把目光放在了躺着那人身上,从他的方向看去,只见到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庞,这名皇城军只看了一眼,但把目光转开了,白柔在一旁小声的啜泣起来,“我家少爷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得了这样的怪病,大夫说,少爷也就在这几天了,他唯一的愿望便是想去流岗山,幸是老爷垂怜,答应了少爷的要求,不然,少爷他……”说着还抹着起了眼睛。 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征服了几位皇城军,且加上不是上面形容的样子,所以连忙道:“好了,你别哭了,我放行就是了。”说完还所手里的银子推还给白柔,“这银子我不要,你拿去给你家少爷备些好吃的吧。” “谢谢官爷。”白柔向几皇城军拜了拜,转身回至马车,马车行驶开来。 一上马车,白柔的泪水便消失不见,轻声道:“快把解药喂给少主。” “已经喂了,你别担心。”星溪抚着她的手道。 因为此刻白柔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着。在星溪那双眸子下,白柔仿佛找到了定心丸一样,颤抖的手指平静了下来,紧绷的心情也随之放松。冲星溪安慰的笑笑,便倚着车坐了下来。 然而马车刚行驶了没一会儿,便突然停了,马车内三人相视一眼,心中均升起了一抹不安。 “他来了。”苍蛇的声音从帘外传来,让三人心中一凛,没想到还是找来了,果然不愧为国师。 撩开帘子,星溪率先走了出去,接着其他三人都下了马车,站在他的身后。蓝影楼五大护法当中,以星溪为首。 寒风呜咽,吹得衣襟猎猎作响,在漫天的沙砾之中,一袭白影若影若现,近了,近了。 在白影闪现时,天空的层层的乌云也跟着一路铺来,夹杂着磅礴的气势向星溪等人袭来! 白影在距离他们三丈远时停了下来,浓厚的乌云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随时可以将他们吞噬! 符初清冷的目光依次在四人身上扫了扫,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星溪身上,眼神微凝。 四人如临大敌的看着他,就连星溪的拳头也捏紧了。 “你打不过我。”淡淡的,符初说出了他们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哼!”苍蛇冷哼出声,“我们单独对付你肯定不是你对手,但是我们加起来呢?那可就不好说了!而且我还有幽皇!”苍蛇食指屈起,一股奇异的声音传出,随后,远处的草丛剧烈的抖动起来,幽皇庞大的身躯滑到了苍蛇的身旁。 四人一蛇紧紧的盯着符初,防止他突然出手。 “你说的不错。”符初点头,很快的承认了,四人在欣喜之余不由得纳闷,这么快就认输了? 然而符初话峰陡然一转,“我没有把握能把你们一一击杀,但是从你们手里抢回莲并不是难事。然念在你们救过莲儿,我并不想为难你们,你们把莲儿放下,我便放你们离开。” 苍蛇脸色大变,就要说话,星溪拦住了他,微摇其头,转过身,面向符初,冷静的道:“符先生,就算我们把少主还给你,但他日若少主恢复了记忆,你让少主该怎么办?让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杀害自己双亲的仇人?” 符初的睫毛微不可察的抖了抖,”她不会有恢复记忆的那天。"”符先生是打算一直封住少主的记忆吗?”星溪的神情冷了下去,眼中缓缓聚起一抹怒气,”少主体内的封印之气本已稀薄,若非你一直抑制着,只怕少主早就恢复记忆了。但是,”说到这里,星溪的神情更冷了,”你的灵力本就与少主的灵力相克,你的做法虽让少主暂时安全,但只会让少主的身体渐渐虚弱下去。从本质上来说,你与少主是天敌!永远也不能成为夫妻!"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采成亲 天边的乌云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仿佛在酝酿着什么,寒风刮得也越大了,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然而在场的人都没有受到寒风的影响。所有都在观看符初的表情,生怕露掉了分毫。 却见符初淡淡一笑,手掌聚拢,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光罩,把所有的寒风挡在外面,“你说的确实不错,不过我既然敢娶莲儿,便不会让她有事。” 向着他们缓缓走去,他的面上还有着笑容,然而眼里却发出幽幽冷光,“我不想伤人,所以……不要拦我。” 淡淡的话夹杂着浓浓的杀意在昏暗的天空中响起,看着符初一步一步走来,苍蛇正要动手,然而星溪却拉着他退到了一旁。 苍蛇刚想挣扎,然而耳边却响起星溪的话,“不要拦他,我们拦不住他,让他先带少主走,等楼主回来再说。” 想了想,苍蛇放弃了挣扎。让幽皇移开了庞大的的身子。 向左凡与白柔看去,见左凡面无表情,白柔眼含担忧,却仍然侧身到了一旁,想来也是听了星溪的嘱咐。 符初的目光在星溪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轻点其头,风带来一句话,让在场四人愣住了, “多谢。” 符初闪身进入马车,见车里的人儿虽然脸色苍白,然而呼吸均匀有力,十日来紧绷的心终于放下去了。 手抚顺少女柔嫩的面容,指尖在下面流连不已,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好好察看她的好时机,抄起少女横抱于怀,符初下午马车,向四人点点头,周身的紫光围绕成了一个光罩,将所有的风沙挡在了外面,少女沉静的在他怀里,原本蹙起的眉头已经松开了。 见到若莲这样的情况。四人的眼神喜忧参半。如果当少主想起了一切,她该怎么办?一想到这里,四人的心均沉了下去。 ※※※ 再次有意识后,若莲只觉得耳边一直有着嘤嘤的哭泣声,她不悦的皱起眉头,却听见一个满是欣喜的声音,“小姐动了,小姐动了!” 她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了她的脖子,熟悉的味道包裹住了她,让她睁开了眼睛。 印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熟悉的摆设,以及……熟悉的人。 “阿初……”她张嘴唤着。然而却没有任何声音。她见到红肿着眼睛的小采与玉慧眼里又盈满了泪水,而符初的那双黑如星辰的双眸也闪烁了一下,于是她才想起她不愿想起的事。 从今以后她不能说话了…… “你们先下去。”符初朝身后的两名丫头轻道。 小采与玉慧担心的看了一眼若莲,随后默默的退了下去,她们该去通知老爷与少爷了。 待所有人离开后,符初把若莲连人带被的拥进了怀里,此刻的符初再也不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他紧紧的拥着若莲,声音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傻丫头,别怕。” 慌乱,害怕,委屈,恐惧的心在此刻消失殆尽,她只知道,在听完这一句话。所有的害怕不翼而飞,她反手抱紧符初,一滴泪水浸入了符初的衣襟,只是仅仅一滴而已。 她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有愧疚,亦有后悔。她虽然不相信符初地杀家她的父母,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星溪的话在她心里也产生过一定的涟漪,但是这丝涟漪在见到符初的那一刹那完全消失,她怎么可以怀疑阿初呢?他救了她无数次,纵使他们善于表达,但是他对她的好她都感觉得到,她怎么能因外人的话就去怀疑他呢? 若莲把头深深的埋进符初的怀里,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的愧疚,然而此举动作却让符初更加心疼。他白玉般的下巴轻轻抵在若莲的头顶上来回磨砂,室内一片温情。 ※※※ 时间过得很快,除夕,大年初一,正月十五,眨眼之间,若莲回家便有一个月了。 自从知道她不能说话后,虽然知道自符初的口中得知若莲再也不能说话,但是文老爷还是不死心,仍然发出告示,只要有能力医好若莲的喉咙者,便可以获得黄金千两。然而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却没有一人揭榜。 若莲曾经想过左凡说过的话,他说过他有可能医治她的喉咙,现在想想,只怕那时只是为了安她心罢了,她的喉咙这一辈子就这样毁了吧。这样也好。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足不出户,却也从丫环们的口中了解到许多事情,那便是贵妃娘娘因为一个宫女而被降了两级,直接降成了嫔,而那位害她地位骤变的宫女更是满门抄斩,一个不留。她听得丫环说那名宫女在贵妃面前是最得宠的,而那名宫女的名字叫刘芝。 刘芝,刘坤,她只稍稍一想便想出了其中的端倪了,能做出这样大事件的,唯有她的三哥吧。毕竟三哥现在地地位非同以前。 刚一想到,文若梅便来了,见若莲没披大氅便站在院外,眉头一皱,轻斥,“小采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万一受了,风寒怎么办?” 自从自己回来后,雅静的三哥似乎变了一个人似的,事事都要看着她,完全变成了一个老妈子,当然,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万不能让文若梅知道她心中的想法。 取出纸,拿出笔,在纸上写着,“不关小采的事,我让她出去买东西了,因为我的事,她和春山的婚事延期好久了,再等下去,我可要成为坏主子了。”若莲抬头笑笑。 这种笔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笔尖是硬的,而且扭开笔身还可以汲取墨水,这样她就不用天天端着墨出去了。也不知是谁发明这样的笔的,却是月朗送来的。 “嗯,明日是个好日子,便让他们把婚事办了吧。”文若梅顺着若莲的意思,取下身上的事大氅披在若莲身上,把若莲拥进了房间。 第二日,小采的房间便搬进了春山的房间。毕竟只是下人,场面倒也不太隆重,但是若莲给出的嫁妆可不是一般人能给的。 婚后第二日,若莲还在床上,就听得玉慧进来轻声道:“小姐,小采姐与春山来了。” 这么早? 若莲皱眉,昨日不是说好了今日不用来了吗,怎么还来。不过既然来了,若莲断没有继续睡下去意思,只得慢悠悠的起床,刚刚坐直身子,小采便推门走了进来。 初为人妇,小采的脸上有着特有的妩媚,看起来愣是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害得若莲盯着她看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小姐,你盯着我看什么啊?你看你,坐起来又不披被子,要是着了凉怎么办?还有玉慧,”小采转过头板着脸数落着玉慧,“见着小姐起来也不把被子为小姐披上,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懒了,小心我扣你工钱!” 玉慧苦着脸,“哎哟,小采姐,你冤枉我了,我就猜你不会乖乖的等在外在,必定进来,所以我才没有动,让给你啊。”玉慧眨巴着眼睛吐了吐舌头,一片调皮之态。 仿佛成亲一下子变得更加成熟了一般,小采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缓和面容,仍是沉声道:“玉慧,现在我成了亲,晚上不能在这里陪着小姐,小姐又不愿再要其他的丫环,所以晚上的时候就只有你照顾小姐了,你若再这样胡闹下去,不管小姐同不同意,我都会再去支一个丫头来。” 见小采当真发火,玉慧心中一凛,连连点头。 若莲一直在一旁看到,见玉慧此刻如老鼠见了猫似的缩着肩膀站在一旁,唇角轻扬,从枕头下拿出纸笔写着,“小采,你不要怪玉慧,以后也不用这么早就过来,我有玉慧照顾就好了。你不用太担心我。” 小采一看,喉头一紧,连忙点头应是,只是心里却完全否定。怕若莲冻着,连忙为若莲穿好衣服,让玉慧打好热水,为若莲洗了脸,梳了头,便扶着若莲去了前屋。 那里,春山正坐在椅子不停的张望,见到小采出来,眼睛一亮,最后见到若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见过小姐!” 若莲伸手让他起来,然而小采也松开她,并关春山向若莲跪了下去,玉慧在她耳旁轻轻的解释,若莲才明白,也就让他们俩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因为若莲不能说话,而且写字也太麻烦,不到万不得已她一般不会写,不过玉慧懂她的意思,便以若莲的意思好生的训斥起春山来。 玉慧是这样说的,“我们小姐的意思很明确,春山,你不许欺负小采姐姐,要对小采姐很好,若是有一点对小采姐不好,若是被小姐发现了,你就吃不了兜走!” 春山连连应是,小采早已在一旁热泪盈眶了。 若莲满意的看着这一幕,她希望她所在乎的人过得好,这便是她最大的愿望。她看见小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样的笑容让她心里涨得满满的,她不知道她以后能不能笑得这样幸福。她甚至害怕这样想,她怕自己的异样引起小采的担心,遂假装低头喝茶,掩盖自己的异样。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秘来客 晚上,她把这句话写给符初看时,符初只是轻轻的唤了她一声‘傻丫头’便把她紧紧拥在怀里,那样的紧,那样的温暖,她怎么能怀疑自己以后不会幸福的笑呢?因为她现在就在幸福的笑着啊。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到了若莲及笄的日子,按照若莲的要求,不想太过张扬,所以并没有宴请宾客,只请了解些亲朋好友到场,一切从简。 若莲很早便从床上起来,沐浴更衣,苏秀亲自给她梳头,上妆,穿衣。看着镜中那张日渐成熟,同时也日显沉默的脸庞,苏秀叹了一口气,“莲儿,不知不觉便到了及笄的日子了,想想,时间过得也真快,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认识一些人了,大娘曾经有对你不起的地方,还望你别往心里去。” 曾经因为若莲在家宴上迟到一会儿,她便大发雷霆,其中有对若莲的不满,但更多的是因为文老爷,但日子久了,人心都是肉做的,这孩子是什么样的性情,她早就摸清楚了。 若莲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便展现在脸上,虽然说不了话,但是所表达式意思已经一览无疑。 透过铜镜看着那张秀美的脸庞,苏秀在心里暗叹一声,打起精神,为若莲盘好头发,取出那只去年送给若莲的带有莲花香味的莲花簪插入头上,做完这一切,苏秀满意的点头。 扶着若莲来到正房偏厅,大厅内左右两边坐满了人,除了文家众人外,其余都是文老爷的好友,左右首座上的人赫然便是七王爷与符初! 一名婆子走以文老爷身边耳语了一番,便见文老爷站起身来,向众人拱手道:“今日,是小女若莲行笄礼之日,感谢各位好友的光临! 下面。小女若莲笄礼正式开始!” 便听司仪官高声喊道:“请行笄者文家若莲出场!” 不一会儿。一身华服的若莲被苏秀扶着走了出来,出来时她的目光瞬间落在了符初的身上,见到符初对她颌首一笑,心中一定,回以一笑,在苏秀的示意下向众人弯腰,跪在了早已备好的垫子上。随后苏秀从司仪奉上来的托盘中拿起梳子为若莲梳头,梳好后,再用专有的发笄为若莲把散下的头发全簪在头上。 做好一切后,扶起若莲。司仪捧着盥洗盆让若莲洗手,向众人示意便回至偏厅换上素衣素裙。随后又被苏秀扶至大厅,向着高座上的文老爷行跪拜之礼。再抬头时,文老爷已经红了眼眶。 若莲不能说话,所以许多礼节都已经被免了,见着文老爷红了眼眶,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转过身向着众人一一行礼,毕竟在场的人在身份来说均是她的长辈。 待所有的仪式完了后,已过去大半天,若莲早已是一片头晕眼花了,回至自己房间,苏秀本还想说什么,但见若莲苍白着脸,到嘴的话也咽了下去,让小采与玉慧好生照顾着。便去了正厅招待客人去。 替若莲除掉衣物,洗净脸庞,若莲便倒在了床上一睡不醒。 待醒来时已是华灯初上了,小采听到动静,进入房间为若莲穿好衣物,若莲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看了看小采,皱眉取出纸笔写着,“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小采笑笑,“没事,反正也不远,晚点回去也成。” “回去吧,叫玉慧进来伺候就好。”若莲继续写着。 小采一边为若莲穿衣,一边岔开话题,仿佛没有见到若莲的话一般,“小姐,在你睡觉时,老爷,三少爷来看过你,不过见你在睡觉便离开了。国师大人也来过,不这被老爷说成亲之前不宜见面,于是国师大人只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走了。还有,”小采停顿了一下,声音有点疑惑,“二少爷也来了。” 她是知道自家小姐与二少爷之间没有太多来往,上次小姐被劫走文家上上下下没有人不焦虑,唯独二少爷问也没问一下,而现在,二少爷来见小姐,这不得不令小采惊讶与奇怪。 玉慧端来一杯热茶,若莲喝了一口,闻言,若莲想到星溪说的话,心中冷笑一番,她正好也想见见他,为什么要联合起来骗她?是想利用她来对付阿初吗? 只有这个才能解释他们要来骗她!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她,而是阿初!而且,长生是天巫族的人,怎么可以是蓝影楼的人!这这完全就是一个骗局!她要当面质问她! 要知道一个月之后,她就要和阿初成亲了,她不想让任何事任何人来打扰自己的婚礼。如果他们不会对阿初不利,她便不会揭发他们,毕竟他们曾经救过她的命。 “小姐?小姐?”小采担心的唤着。 若莲回过神,安慰一笑,写道:“我饿了,先用餐吧。” 待用完饭后,若莲吩咐小采回梅苑,招来玉慧,在纸上写着,“去请我二哥来一下,就说我有事相问。” 玉慧虽然心中纳闷,却也很快的执行命令去,然后没多久回来告诉若莲文若兰不在文府,在下午时分便离了府,到现在也还没回来。 若莲听后,面无表情的样子让玉慧心里发颤,她总觉得小姐这次回来虽然也像以前一样对她们很好,可是她却觉得不对,心里无端的对小姐产生一种恐惧的感觉,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随意的打趣了。 没有让玉慧扶她回房,她自己一个人走进房间,坐在梳台前,望着镜子,张开嘴,还能看见嘴里深浅不一的伤痕,光从这些伤痕来看,便可知道曾经伤得有多重。 如果是以前,她不说话玉慧与小采也不会害怕自己,而现在,她不说话,沉着一张脸,倒能明显的感觉到玉慧对自己的害怕,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有些伤心,是她变了吗? “嘴里的伤是刘坤所为吗?”突然,一个冷冷的,平静的,却夹杂着滔天杀意的话语在若莲耳边响起。在这个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房间里的烛火在一刹那间全部熄灭,但一瞬间又全部燃起。 “谁?!”若莲反射性的叫喊出声,然而在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时才惊觉自己不能说话,一时若莲全身的汗毛都倒立着,并不是这话有多可怕,而是她心里忽然涌起了一抹不安,这股不安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强烈。 铜镜里多了一个人,看其脸庞大约三十多岁,然而却有着一头与年龄极其不符的头发!那是一头仿若迟暮老人的白发,毫无光泽,没有一点生命力,犹如死物。 不仅如此,男子还有着一双灰白的双眸,双眸毫无生气,然而却在见到若莲转身时,那双无生气的双眼瞬间闪过一抹亮光。 男子一步一步走近若莲,他很高,至少比若莲高两个头,若莲坐着,他站着,居高临下的看着若莲,再次问道:“口中的伤是刘坤所为?” 若莲虽不解他为何要这样问,但察觉到他没恶意后,心中的不安稍稍降低了一些,却仍带着十分的警惕,紧紧盯着男子,观看他的反应,缓缓摇头。 注意到若莲的动作,男了眼里突然剧烈的翻滚着,随后一字一顿的问,“你……不能说话?!” 虽是问话,可是却带着浓浓的肯定! 若莲虽觉得此人行为怪异,语气中还对自己有着关切,想了想,取出纸笔写着,“伤得太深,医治不了。” 简短的八个字忽然让男了脸色剧变,他的手狠狠一捏,空气中响起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音,若莲惊讶的看着男子紧握的手向窗外一挥,不远处一棵大树轰然断开,倒在地上,激起一地尘土。然而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响动,文府上下却没有一个被惊动! 若莲心中惊疑不定,疑惑,不安在心中缓缓升起,此人为何会发如此大的怒火?是因为她的伤吗?可是为什么?脑海里闪过一丝想法,但很快便被她沉在深处。 “你不用担心,我会治好你的喉咙。”树倒之后,男子面色趋于平静,抬手似乎想要摸摸若莲,但不知想到了什么,手刚抬起,便缩了回去。 若莲没有注意到男子的动作,她的思绪被男子的话搅得更回混乱了,他为什么会想治好她的喉咙? 不想让自己胡乱猜测下去,若莲在纸中写道:“你是谁?为何要帮我治好喉咙?”这可是连阿初都不能办到的事。 男子灰白的脸上在见到若莲纸上的话时,眼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色,他有些贪婪的看着眼前这张秀美的脸,“我是谁你现在不用知道,因为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你只要知道,一月之后,我会再来寻你,到时候你的喉咙便会好。”男子说完,闭了闭眼,再度看了一眼若莲转身便离开了。 就在若莲起身时,男子的话在她脑海中现度响起,“若想知道所有答案,今晚我对你说过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曾经来过。” 第一百八十章 小采谈心 男子来得快去得也快,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男子的话便在若莲心中生了根一样,她征征的跌坐在床上,心中有种陌生的情绪翻滚而出。纵使心里不安,可是她却相信这名男子绝不会伤害自己,毫无理由的相信! 就在若莲沉思的时候,若莲忽觉烛火又摇晃了一下,心中一惊,以为是刚才那人又回来了。警惕的抬起,正对上一双淡漠的眸子。 若莲张了张嘴巴,在纸上写着,“阿初,你怎么来了?” 符初没有回答她,在若莲诧异的目光下闭上了眼睛,只一会儿,目光便穿过窗户落在了地面的断树上。半眯着眸子仔细打量着,以他的视力当然可以看清楚大树断处一片平整,从一点便可是看出是被强大的的内劲所折断。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怕若莲有危险,才急忙赶了过来。 转过目光,看着床上静坐着的若莲,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轻声问道:“可有人来过?” 若莲睁大眸子摇了摇头,在纸上写着,“我不知道,刚才就头晕了一下,刚醒过来,你便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她垂下眸子,不敢看符初那过于清亮的眼睛,她怕他会忍不住说出真相来。 符初的目光微漾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平静,走至窗户,刚想将窗户关上,却在窗栏上发现一丝布料,不动声色的将它放于袖中,关上窗户回至若莲身边。 抚摸着少女头上的青丝,符初眼里温柔之色渐起,然而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在那层温柔之后有着冻人心魄的凄凉,有什么在他眼皮子底下改变。可是他却不能阻止,因为……他阻止不了。 “莲儿……”符初的下颌抵在若莲的头顶轻轻摩擦,他的声音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不要随便相信别人的话,好吗?” 从来没有听到符初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这样的近乎哀求的话语让她的心有瞬间的疼痛。难道阿初知道了蓝影楼的事,怕她对他产生误解,怕她会相信他们的话?怎么会?阿初,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他们的话,你将会成为我的丈夫,而我只会相信自己的丈夫。 知道符初在不安。若莲便用行动告诉她的答案——紧紧回抱住符初。头埋在他的怀里,使劲点头。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然而对若莲来说却是最为难过的。等待,是美好的事情,但当一个人心中怀着无数的疑惑时却觉得等待很漫长。 她一直在等着文若兰回家。可是自从她及笄那天文若兰离开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她心里没有怀疑过符初分毫,但是她却想要搞清楚文若兰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她怕他们会对符初不利。 而文若兰的失踪,府里上下仿佛司空见贯了似的,她跑去问文老爷,文老爷直接给了她一句‘别去管他’,无奈之下,她只有等着。 心里期望着他们不会做对符初不利的事便好。 明天便是成亲之日了,然而那晚的神秘之人并没有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松了一口气,潜意识的觉得如果神秘人来了的话,她的生活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而文若兰也没有回来,除了等待的焦虑外,还有将要成亲的喜悦与紧张。她时常会觉得这不真实,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觉得这仿佛是一场梦,以后她将会和心中之人过一辈子,离开自己所熟悉的地方。进入另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 而她的过去呢?她已经好久没想想到自己以前的记忆了,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呢?泼辣?温柔?调皮?如果过去的她是一个令人不喜的姑娘呢?阿初还会喜欢她吗? 如果有一天自己恢复记忆,自己变了一个人,阿初会后悔吗? 她的心里开始对这段婚事产生的一种恐惧感,她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快就嫁给阿初?而且自己以后还不能说话,这对阿初来说不公平,阿初会不会觉得她是一个累赘,只是因为心中愧疚才娶她的? 此刻的她,心中开始有种不安定的感觉,她甚至开始怀疑符初对她的感情! “哎哟,我的小姐啊!你怎么还坐在床上?你看看时辰,都亥时了,明日还要早起,难道明日小姐想要成为一个憔悴的新娘子吗?”小采推开房间想为若莲捏捏被子,却没想到看到若莲还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因着明日若莲出嫁,不管若莲怎么说,小采也没有回到梅苑,而是在这里守着若莲。 若莲回过神来,烛光一闪一闪的,在若莲苍白的脸上投一闪一闪的黑影,她仰着头看着小采,仅仅几个月的时间,小采的气色更加好了,肤色红润,眼眸顾盼流兮处都透着一股少妇特有的妩媚与灵动,与过往的小采简直判若两人。 此时的小采终于发现了若莲的不对劲,她紧张的伸出手在若莲的额头上探了探,触手不是常人温热的感觉,而是一片冰冷,仿佛一块冰一样,这样的温度让小采吓坏了,以为是若莲冻住了,连忙从柜子里取出一床被子紧紧裹在若莲的身上,口中也担心的问道:“小姐,你怎么了?可别吓小采啊?”从来没见过如此冰冷的温度。 把被子裹在若莲身上,小采又急匆匆的把火盆靠近了一些,至此,若莲才觉得冰冷的身子有了一点温度,然而她的心中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 一切做好后,小采探手抚上若莲的额头,感到上面温热时,心里才松了口气。 见小采担忧的面容,若莲喃喃问,“小采,你说,阿初为什么要娶我?”说了才知道自己嗓子已经坏了,苦笑一番,若莲不想再让小采担心,摇头按住小采又待忙碌的身子,摇头,示意小采自己没事。 见到若莲对她笑了,恢复了以前的状态,小采才略略松一口气,她并不相信若莲所示意的没事,她太了解若莲了,若不是有事,若莲根本就不会这样的不对劲。想了想,试探的问,“小姐是因为紧张明日的婚礼吗?” 怕小采继续问下去,若莲便顺着小采的问话点点头,小采立马就笑了,挨着若莲坐下,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下人与主子同坐一床,只怕小采有十条命都不够用。但是这些规矩在若莲面前全都成了摆设。 拉起若莲一只手,小采感叹道:“最先见到小姐时,小姐还这么小。”小采比划了一番,只是这个动作在做来却有些许搞笑,仿佛初见若莲时她有多大一样,其实小采只比若莲大三岁。然而若莲并没有笑,而是认真的看着小采。 “我最先开始想的便是,小姐的命也太好了点,被老爷收为义女,一下子就飞上凤凰枝头,”小采不好意思的笑笑,偷偷的看了一眼若莲,见若莲没有不高兴,便继续说着,“不瞒小姐说,当时许多丫环们都对小姐您不满呢。” 若莲点点头,那时的她什么也不懂,被丫环欺负了也不敢说,直到文老爷发现后才避免了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老爷将我分配给你时,初时我也与其他丫环一样不以为意,可是短短日子下来,我便完全改观了对小姐的想法。小姐用稚嫩的双肩在天月学院挡住流言蜚语,而并不是将小采赶离;小姐用瘦弱的脊梁为小采撑起冤屈,为小采与三姨娘对峙;小姐用小小的双手为小采安排一门婚事,让小采幸福的生活……”小采的眼里聚满了泪水,她把若莲的手置于胸前,盯着若莲的眼睛,认真的道:“小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主子,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正是因为小姐你,才有如今的小采。小采此生没有什么抱负,而最大的愿望便是小姐能够幸福的生活下去。” 若莲心中一暖,鼻子一酸,却忍着没落泪,她见小采的泪水一颗颗往下掉,连忙伸出另一只手为小采擦拭着。 小采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国师大人是好人,小采是过来人,小采可以从国师大人的眼里看出国师大人是真心疼爱小姐的,小姐能嫁给国师大人,小采的是打心眼里高兴。我知道小姐为明天的亲事紧张,觉得幸福是不是来得太突然了。” 若莲诧异的看着小采,只因她说的分毫不差。 一见到若莲的样子,小采明白了,心中暗骂自己,没有及时发现若苏莲的不安,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像姐姐一样抚摸着若莲的秀发,这一刻,小采不再是一名丫环,而是一只心疼妹妹的姐姐。 “小姐忘了吗?小采是过来人,在成亲的前天晚上,我也是很紧张,觉得自己被幸福砸晕了,怕这只是一场梦,所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也怪我,竟然忘了与小姐你说了。” 听得小采的这一席话,若莲心中不安悄悄的消散了,也许的确是自己太紧张了,阿初怎么可能不喜欢自己呢?如果不喜欢自己,怎么会对自己说上那样一席状似哀求的话?怎么会担心自己会相信星溪的话? 对, 一切都是自己太过紧张! 冲着小采感激的笑笑,小采见若莲眉羽间的惆怅悄悄散去,心中高兴,再次摸了摸了若莲的秀发,扶着若莲躺回床上,细心叮嘱,“小姐,快睡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 大婚 在小采的注视下,若莲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来临! 第二日天还没亮,若莲便被服侍着起床了,先是的盛满花瓣的浴桶里沐浴,沐浴完毕后着白色中衣坐在梳妆台前。房间里慕王妃已是带着慈祥的笑容等着若莲出来。 慕王妃是七王爷的结发妻子,七王爷此生只有一名妻子,那就是当年盛传的江湖第一美人慕清清。慕清清出生于江湖,有着一身好的武艺,当年七王爷舍弃皇位有很大的原因是因为她。七王爷与文老爷是好朋友,所以便请来了慕王妃为若莲整理着装礼仪。 慕王妃不愧是当年的江湖第一美人,纵使人已经老,但也可以从其脸上看出当年的风华之姿,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一举一动之间都透着一股江湖儿女的爽朗之气,见着若莲沐浴完毕走出来,连忙走过来拉住若莲的手不住的打量着若莲,“真真是个标致的人儿,难怪我家那老头子每每提起你都是不住的赞口,要不是你已经被符初那臭小子抢了去,老婆子我还真想把你抢过来当我的儿媳妇呢。” 果真是……若莲不由得哭笑不得,却也没说什么,只对着慕王妃柔柔一笑。 慕王妃左看右看,心中对眼前的少女满意的不得了。小小年纪在遭受莫大冤屈,受尽酷刑后却没有像其他深闺女子一样垂泪自怜,虽脸色有些苍白,可是眉羽间却透着一股坚定,这让慕王妃心中越发的喜欢眼前这名少女了。 房间里站满了丫环,每个丫环手里都捧着东西,第一名丫环是玉慧。她的手中捧着的是嫁衣。嫁衣是若莲一针一线亲手绣好的。 慕王妃拿起嫁衣仔细的为若莲穿上,上至领口,袖口,腰际,下至裙角,鞋面。无一不是打理得服服帖帖的。待嫁衣穿好后,若莲浑浑噩噩的神智才完全清醒,她……要嫁人了! 嫁衣穿好后,接下来便是上妆,上妆之前要绞脸,慕王妃的手法很好。在绞脸的过程中若莲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痛苦,绞脸之后就开始上妆,敷粉,上胭脂,描眉。在描眉的时候,慕王妃轻笑道:“以后描眉的工作可要交给符那小子了。” 若莲心中幻想着符初为她描眉的情景,脸上不知不觉的便扬起了一抹笑容,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举案齐眉’吗? 妆好了,接下来便是头发了,边为若莲梳着发,慕王妃边感叹,“一个女人这一生最重要的便是成亲这件事,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找到一个好郎君,丫头。你可放心,符初那小子我是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我最是了解,虽说性子淡了点,但只要看上一样东西,便绝不放手。你是他亲口向圣上要的诣旨,从这一点便可看出你对他的重要,所以,丫头,你会幸福的。” 若莲脸上开始涌起一抹红晕。心中开始想像着以后的日子,直到耳边响起慕王妃的带关浓浓祝福的声音才回过神, “一梳梳到尾,一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三梳仪式完毕后,便可戴凤冠了。 慕王妃示意端着凤冠的丫环上前,金色的凤冠庄严而美丽,“丫头,这是我当年成亲时用的凤冠,虽说有些年头了,不这我叫人重新打磨了一下,倒也不算很差。” 闻言,若莲惊讶的抬起头,难怪她之前看着就觉得不太对劲,敢情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那一幅,若莲本想拒绝,可在见到慕王妃脸上的笑容时,她到嘴的拒绝便咽了回去,只得冲慕王妃感激的笑笑。 她当然知道这幅凤冠对慕王妃的重要性。却没想到她会把它送给她,严格说来,若莲根本就不认识她,今日还只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然而慕王妃却送也如此贵重的礼物与她。叫她心中如何能不感动? 凤冠戴上了,在王妃要为她戴耳环时她拒绝了,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对鱼形耳坠,正是当初在宝斋阁杜汐送给它的那对耳环,耳环还在,可送给她的伊人却不在了,汐儿姐姐,你……还好吗?你看到了吗?莲儿马上要成亲了,你是不是替莲儿感到高兴呢…… 若莲征征的看着耳环,一时没有说话,慕王妃微皱眉头,小采见状,忙附耳在慕王妃耳边小声的解释,待知道前因后果时,慕王妃对若莲的喜爱更深了一分。她果然没有看错人。 许久若莲才回过神,对着慕王妃不好意思的笑笑,便把鱼形耳附戴在了耳朵上。 待一切收拾好了,天已经大亮了。 外面已经奏响了欢喜的乐声,此时喜婆喜庆的声音也从门外响起,“吉时到了,新娘子出门咯。” 站起身,若莲环顾四周,见所有人都含笑看着她,唇角一勾,眼前一红,头上已盖上了鸳鸯红盖头。 左右两边被小采与玉慧扶着,一步一步来到了外院的正厅,眼前一片红色,若莲看不到人影,只能听到欢乐的的声音越来越大,而她的心也越来越紧张,阿初现在便在正厅等着她吧。也不知道阿初穿红色衣服是何等模样,肯定很好看吧。 怀着无限的期待,若莲走进了正厅。 一句高亢嘹亮的声音响彻天空,“新娘子来咯!!” 正厅内一声大红喜袍的符初闻言,眼神‘唰’的一下落在了前方正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的若莲。他的眼神一时有些恍忽,但渐渐的,清冷的眼眸里慢慢凝聚成平静,但仔细一看,却仍旧能从中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若莲只觉得耳边一阵嘈杂声,待至正厅后,便感觉自己的手便被拉住了,若莲知道,那是爹爹的手。 “阿初,从今日起莲儿便是你的妻子了,你……万要好好待她。”良久,文老爷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然而就这一句话,若莲的眼眶便湿了,她努力的不让眼泪滑下来,因为不能弄花了妆颜,但是偏偏眼泪不听她使令,一滴一滴的从眼中滑落,为了不花了妆颜,若莲只有低着头,眼泪便落在了地上,一滴一滴,晕染成一片。 “好了,老爷。”苏秀见到这一幕,连忙出声,“今日是莲儿的大喜日子,可不要让莲儿满脸泪痕的去拜堂。” 文老爷也看到了地上的泪痕,眼眶也悄悄的湿了,只是听得苏秀的话,知其说的不错,连忙大声道:“莲莲,你大娘说得不错,都怪爹爹把你弄哭了,讨打!今日可是你大喜日子,爹爹命你高高兴兴的出嫁!” “不过出嫁了,可就是大人了,不许再小孩脾气,知道了吗?” 若莲紧闭了眼睛,把眼眶内的泪水眨净后,才轻声道:“莲儿谨遵爹爹教诲!” 苏秀附在文老爷耳边,轻道:“老爷,时辰到了。” 文老爷眼中一黯,最后摆摆手,无奈道:“罢罢罢,时辰已到,阿初,你把莲儿迎过去吧。” 若莲的手被交到一个修长且温暖的手中,低头看去,那只修长的手正紧紧的握住她,她知道,这只手将握着自己走过今后一生。隔着红色的盖头,若莲看不清符初的样子,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符初正在看她。 本来还有喜婆背着新娘过火盆的风俗,却被符初制止了,因为是她亲自背着若莲过了火盆,亲自把若莲送进了花轿中。 花矫行得很慢,因为老百姓们都想要观看这一场盛世婚礼,人人都在称赞着骏马上的符初,罕见的,向来在百姓心中犹如神民的符初对着百姓笑了笑,这更是引得百姓一阵欢呼。 然而这些欢呼却不包括一座小茶楼上的人。 茶楼很小,临窗的五人正冷冷的看着街上的迎亲队伍,因为怕造成混乱,所有三队禁卫军牢牢的将迎亲队伍包围住,不让蜂拥的人群挤进去。 “什么时候动手?”苍蛇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花矫,那红色刺得他眼睛发疼,冷冷的话语从他口中滑出。 星溪端起桌上的茶杯,他的神色一片沉静,看不出任何慌乱,“楼主还没有回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再不动手的话,少主就要和他成亲了!!”苍蛇回过头,冷冷的看着星溪。 星溪放下茶杯,眼睛看向街道上已经慢慢远去的迎亲队伍,“楼主说过,在他还没有回来之前,我们不能动手。” 苍蛇气得狠捶了一下桌子,惊得所有点都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怒气怎么会如此大。白柔轻声安慰,“苍蛇,你放心,楼主肯定会回来的,他绝不可能让少主嫁给符初的。” 白柔这么一说,让苍蛇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忽然他把目光投向一身黑衣的男子身上,“喂,兰潇,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说什么?”兰潇也就是文若兰冷冷的回答。看着文若兰冷峻的脸,他忽然沉默了,是啊,他该说什么?他才是最苦的那一个啊……叹了口气,苍蛇端着茶杯,静静的等待着楼主的回来。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封印!惊变! 若莲到达国师府时,已是将近一个时辰了。门口早就聚满了人,这一次符初没有背若莲,而是扶着若莲一步一步的都进了国师府,来到了礼堂中。 首座上,文老爷等人已是先一步到达,而另一边,坐着的则是七王爷。符初没有亲人,所以便让七王爷代替做为主婚人。 秦伯在一旁看着这一幕,苍老的面容上浮起一丝欣慰。老爷,大人成亲了,你……看见了吗? 若莲与符初两人站在大堂之中,喜婆便高声叫喊道:“吉时已到,行礼!!!” 话音一落,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消失了,有人递上红绸在若莲手上,若莲看着红绸的另一头,对面的,将要和自己共度一生,若莲的唇角缓缓的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弧度,心中的悬的大石终于落了下去。之前一直没有看到文若兰,就怕他们会对符初不利,可现在都到了这个时候,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了。看来一直都是自己多心了。 “一拜天地!!” 随着声音,若莲与符初转了个方向,面对着门外,齐齐下拜。 “二拜高堂!!” 转身,向着首位下拜。 “好好好!”文老爷抚着胡须大叫了三个‘好字’。 “夫妻对拜!!” 半转身,两人相对,这一刻,若莲仿佛看到了符初那张温柔的眸子,眼里荡着笑容,正要弯身,然而异变陡生,一个癫狂的笑声响彻天地, “哈哈哈……符初,你好卑鄙的心思!” 一阵狂风忽起,吹得众人扬起袖子遮住了眼睛。待风停后,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哇,你们看,这人长得好奇怪。” “对啊,对啊,竟然是白头发。” “那个人是来抢亲吗?” “原来我们的国师夫人还……” 若莲只听到耳边响起一些丫环细小的议论声,心中一惊。她知道她们讨论的是谁。 他为什么会在她大婚的日期子前来。若莲心中一阵慌乱。 只得得符初冷静的问道:“阁下是谁?何故来此闹事?” “哼!”来人扬起头,看着符初冷哼一声,嘲讽一笑,“你当然不知道我是谁。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风见吧?” 符初眼神波动,却没有说话,来人又道:“哦,我想你不应该忘掉这个人吧?他可是差点成为你的岳父啊。” 岳父?若莲一惊,那人说的岳父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昭儿,还不快过来见见叔叔。”来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温柔,目光转向一直盖着盖头的若莲。 昭儿?是谁?若莲没有动。 符初的神色变了,他还没有说话,文老爷已是厉声道:“阁下若是来喝小女的喜酒。老夫欢迎之至。若是阁下是来捣乱的话,还请阁下马上离开,不然别怪老夫客气!” 来人没有不高兴,反而朝文老爷长揖道:“文老爷吧?我已查清,这两年是你收留了昭儿。这份恩情,我风扬他日一定会报答!” 风扬不再给任何人机会,因为他知道若再拖下去,不利的将是他自己, “动手!”冷冷的声音自他口中传出,话音一落,礼堂内忽然多出无数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向符初!然而符初并没有管,他的身边也涌出许多人黑影。与那些向他攻来的人缠斗在一起。符初自己则是闪身至若莲身边,牢牢的把若莲护在身后。 ‘咝咝’的声音响起,幽皇庞大的身躯出同在众人面前,胆子小的看见幽皇两眼一番晕了过去,胆子大的在见到幽皇时也是倒吸了口气。 在幽皇的身上,站着五条人影。 正是星溪,文若兰,白柔,苍蛇,左凡五人! 至此,蓝影楼楼主与五大护法倾巢而出! 五人加入战局,场面发生颠倒性的转变,文若梅暗部的人,符初的人,还有禁卫军的人开始不敌。符初把若莲交给文若梅,轻声在她耳边道:“别怕!” 风扬冷笑的看着符初走了出来,他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符初一直将若莲护在身边,他并没有机会将若莲抢来,但若莲离开了符初,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闪身到符初的身边,两人迅速的交上了手,两人的速度很快,在场的人只能看见他们的影子,待停下来后,风扬的嘴角已溢出了一丝血丝。 而符初完好的站在原地,仿佛未曾动过。 “缠住他!”时间差不多了!风扬突然朝星溪五人大喊,五人听见后,放开手中的敌人,迅速向符初攻来,符初的连眼神都没动一下,他的眼睛盯在风扬身上,到现在他也没有明白为可他要在这个时候现身,心中在思考,是否要杀了他们? 掌风一至,符初心中杀意腾起,正要出杀招,却忽听身后传来文若梅的惊呼声,“莲儿!!” 心中一颤,符初连忙把转过头,却见肥胖的喜婆脸上没了丝毫喜庆的笑容,她的脸上一片冰冷,手指成爪,紧紧扣在若莲的脖子上,而文若梅已经倒在地上。 “住手!” 厅内所有的人停下了动作,符初更不敢轻举妄动,他的眼睛微眯着,漆黑的眸子紧紧盯在喜婆的脸上,脸上缓缓升腾起来片片杀意。 喜婆冷哼一声,扣着若莲一步一步来到风扬的身边,若莲没有挣扎,不是她不想挣扎,而是她已经被点穴道。 风扬一接过若莲,咬破手指,就着血液在空中迅速的画了一个诡异的符号,符号成型,一个大大的‘印’字一闪而过,就着‘印’字,风扬将它狠狠的拍进了若莲的头顶! 符初开始发动攻击,这一次他不再留情!他知道那是什么,他不能让这个仪式再继续下去! 拨开若莲的衣袖,七彩的珠链静静的套在白玉的手腕上,似乎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似的,珠链正散发出淡淡的亮光,这个光芒与以往的不一样,那是一种雀跃的光芒。 从怀里掏出一片晶片,将其覆在珠链上,同时风扬口中轻念,“以吾之力,以吾之血,开启封印之石,苏醒吧!吾之传人!!” 伴随着风扬的大吼,一股鲜血从风扬的口中喷出,然而鲜血去没有在从空中滴落,而是在空中翻滚绞动,最后竟然形成了一个‘蓝’字!‘蓝’字仿佛能人牵引一样,慢慢的从若莲的胸口中印了进去。远处,见到这幕的符初全身紫光大现,巨大的的虚影从他身上一闪而过,围攻他的星溪五人全都倒飞出去,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符初的脸色惨白,手中紫光涌现,便要向着若莲拍去,风扬发现,冷哼一声,以身护住若莲,紫光进入到他的身上,风扬身体一僵,但看着前方的若莲,那一瞬间,他笑了。 符初见风扬挡住他的一击,脸色大变,手中重新聚拢起紫光,复杂的纹路在他的额头上若隐若现,然而就在他的紫光将要落在若莲头顶上时,若莲手中的七彩珠链忽然发出夺人眼球的光芒,所有人在这一瞬间暂时失明,而符初的紫光也在一瞬间消失不见。 若莲的衣服无风自动,红盖头吹落在地上,秀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然而若莲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最先开始变的是她的身体,娇小的身子开始抽长,瘦弱的身躯慢慢变得丰腴。随后是脸,那张秀美的脸庞仿佛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还是那张脸,然而却不同了。 如果说之前的若莲只是标致的话,那么此刻的若莲却只能用绝美来形容!什么天月第一美人沐绮,在若莲面前,只能算是小有姿色。这张样的美不能用任何词语来形容,因为没有词语来形容!什么皎皎若明月,什么丽娇如星辉,用在此刻的若莲身上对她完全就是一种侮辱! 然而变化还在继续,若莲头上的凤冠已经落掉,一头青丝垂至小腿,慢慢的,那一头漆黑如墨的秀发从发根开始竟然变成了蓝色!不一会儿,一头秀发已变成一片湛蓝! 蓝似妖冶,蓝如幽深! 众人都惊讶的看着若莲的突变,不明白为可一个人好端端的变成都另一个样子。虽然可以从这张脸上看到过去若莲的影子,可是却怎么也不能将过去那秀美的少女与眼睛这个绝美的人儿联想到一起! 七王爷眼神剧变,良久,口中才吐出四个字,“……深蓝圣女!” “什么?竟然是深蓝人?” “深蓝人不是在十八年前消失了吗?怎么还有深蓝人?” “难道是因为我们将有灾难,是老天派来拯救我们的?” “我看不像,如果是派来拯救我们的,怎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当年深蓝一族消失本就疑点重重,说不定……” 在七王爷的话出口之后,情或物都应邀而来。一时之是各种各样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言今日符初大喜之日,京城中有头有人有脸的人慕王妃脸色一变,当年的事她也知晓一些,只是却没想到……叹了口气,她的目光看向大厅中央那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的少女。想着早晨时她脸上娇羞的表情,那是何等的幸福,也许接下来,她的理念将要彻底颠覆了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决裂 符初看着若莲的变化,痛苦、后悔、无力清晰的在他眼睛里闪现,他还是输了吗?呵……已经料到了,不是吗?抬头,仿佛看到了那个人温柔的对着他笑,最后却化为了怨毒,“你可以杀了我们,但是你必须放过昭儿!她什么也不懂,我已经封了她的记忆,她不会记起你,也不会妨碍你,更不会报复你!没有人会发现她的身份,你这下满意了吗?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你……一定要做到!” 你可知宿命一词?我终究还是逃不过…… 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眼里荡起点点波光,但是很快,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沉静! 浓郁的蓝光包围住了若莲,而且整个厅内开始散发出一股清甜的香味,清香怡人,沁人心脾。所有人心中的害怕与紧张在这种香味的弥漫下都变得轻松起来。 说来慢,其实很快,从风扬为若莲做出一系列怪异的动作到现在若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用的时间仅仅只有半盏茶的时光,而此时,若莲的身上的蓝光开始慢慢减少,最后完全消失,所有的蓝光都被她吞噬到了体内。而若莲那双一直紧闭着颤抖着的双眼‘唰’的一下睁开,厅堂内蓝光一闪而过! 皇宫里,怀清殿,这是老皇帝寝居的地方。老皇帝因为身体档舒服,正躺在龙床上,月朗垂手站在一旁。老皇帝刚要说什么,却陡然从龙床上坐了起来,连鞋也顾不上穿,便奔出了怀清殿,目光遥望天际,浑浊的双眼晦涩交加,手抚上食指上的一枚破旧的戒指。喃喃,“原来你还是留了一手……” 这一刻的老皇帝看起来孤独而寂寥,正当月朗担忧时,皇帝忽然朝空气冷然道:“寒烛。” 无声无息的,老皇帝身边突兀的出现一个黑影,那人全身都笼罩在一片黑色当中,让人分不清到底是男还是女。而就连离皇帝如此近的月朗都没有发现黑影是如何出现的。他从来没想到父皇的身边还有如此人物。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来看。他的修为绝不下于符初!! 而这样的人物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月朗垂下了眸子,挡住了眼里射出的光芒,因为他发现刚刚那人极轻的看了他一眼。而只一眼便让他脊背生凉! 老皇帝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想什么,目光看向国师府的方向,森冷的杀气从眼里一闪而过,那样浓烈的杀意让他身后的月朗都打队上寒颤。 “寒烛,符初知情不报,本当处死,但朕心有不舍,指给他一条活路,让他亲手抓住深蓝落见网叛逆!便可将功补罪。如若搞旨不遵。杀无赦!” “是……”低沉得仿佛深渊中的幽灵一般,寒烛在应完一声便诡异的消失了,就连月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消失的,正如不知道他是怎么出现的一样。 只是现在他惊奇的是,深蓝一族还有族人?对于当年的事。他虽然还年小,却也知晓一些事,捏紧了拳头,看关前方此刻脊梁挺得笔直的父亲,心中却在想,“那残存的深蓝族族人是谁呢?” ※※※ 在见到若莲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符初的身体似乎摇晃了一下。 若莲一步一步走近风扬,她的记忆复苏,当然记得眼前的人是谁,当年那样风花意气的潇洒公子如今却成了解样的残败模样,手抚上那一头灰白的头发,该是有多痛苦才会让那一头曾经让她最羡慕也是最让她喜欢的乌发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风扬一把握住若莲的手,刚才与符初交手时他便受了伤,后来为若莲解开封印时也耗损了元气,此刻他的脸色惨白,再配上那一头毫无光泽的白发时,这样的他好像已经步入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然而纵使如此虚弱,然而他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柔,让那张苍白的脸庞忽然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昭儿……你记起来了吗?” 若莲的眼睛仿佛大海一样深邃,相比较以前的清澈明净,现在她的眼里已多了一些沧桑,还有深掩眼底里刻骨的仇恨! “……叔叔”若莲张了张嘴,却没想到自己口里竟然吐出了两个字,这就说明了她的嗓子已经好了。 仅仅两个字,便让蓝影楼所有的人眼眶都红了…… 风扬的死灰的眼里也涌起了激动,但他抑制住了,恢复了身为一楼之主的沉静,“昭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要马上离开!” 风扬此话一出,若莲身体僵了一下,因为她记起她现在本该做的事。 低着头,看着眼前身上的大红嫁衣,若莲吃吃的笑了,笑声在寂静的大殿中有说不出的淒凉,缓慢而又坚定的转过身,前方,印入眼帘的全是熟悉的面孔,那些面孔有担忧,有惊奇,有疑惑,有震惊,有惋惜……还有……痛苦! 文老爷仿佛瞬间老了十岁一样,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而这一刻,他一直挺拔的脊背仿佛微微佝偻着,看着若莲的目光带着心疼与担忧, “莲儿……” 若莲全身一震,就是这个声音,让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交给了他,给了她两年的疼爱,让她在没有记忆的两年里无忧无虑的活着。闭上了眼睛,若莲不想再去想,因为不管怎么想,结局都已经注定了。 只是她却搞必须清楚一件事,“爹……文老爷,你……是从一开始便知道我的身份吗?” 既然恢复了记忆,那过往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闪现,那一声爹爹她如何还能唤得出? 仿佛被那声‘文老爷’所震,文老爷剧烈的咳嗽起来,同时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幸得文若梅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否则…… 挥开了文若梅,文老爷的眼里闪过一丝悲凉,该来的还是来了,援援头,“莲儿,初见你时我并没有认出你的身份,那时只是怀疑,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的。” 是她第一次做包子那一次,想着那一次文老爷的失态,若莲终于释然。罢罢罢,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转身,若莲毫不犹豫的向前走,文老爷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而文若梅贴于身侧的手已经紧紧的握了起来,然而他从头到尾也没有说一句话,而若莲仿佛也是故意一般,没有同他说任何话。 蓝影楼的人全都退到了风扬的身后,星溪四人受伤颇重,若不是幽皇为他们抵挡了一半符初的那最强一招,只怕他们不仅仅是重伤而已! 而幽皇为他们挡了那一招,也让它身上坚硬的蛇鳞寸寸断裂,鲜血淋漓! 一群人迅速的向外退,七王爷脸上变了几下,眼神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而文若梅的眼光却紧紧的盯在一直沉默不语的符初身上,他当初可听得清楚,若是莲儿的身份被发现了,那么他会放过莲儿吗?他得到的答案是“不会!” 果然!就在若莲等人快要掠出大门时,符初动了。 他们身形快如疾电,足下一点,身形已经掠到了若莲等人的前面。在见到挡在身前的符初时,若莲的眼里陡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她的手指狠狠的刺穿了掌心,然而她却并不觉得疼,快速的向身后幽皇道:“幽皇,带着他们离开!” 星溪刚要说话,风扬已冷声道:“昭儿说得不错,你们受了伤,行动不便,等会儿少不得要拖后腿,先行离开,我自会带昭儿回来。” 星溪五人相视一眼,戴着面具实际上就是文若兰的兰潇眼神微抬,向着文老爷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与其他四人在迅速的在幽皇的带领下离开了,同时离开的还有蓝影楼其他人! 蓝影楼所有的人都走了,只留下了若莲与风扬,然而符初却并没制止让那些人离开。 他的目光深远而平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看着若莲,只是淡淡的说着:“你不能走。” 原来这才是他放他们走的原因,只因他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们,而是她! 多可笑啊,若莲心中冷哼一声,对方身上的那一袭红色深深的刺痛着她的眼,就在刚才,他还对着她说“别怕”,而现在却对她说着“你不能走”,真是可笑啊。她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要嫁给杀了自己亲生父母的仇人!! 她之前还不信,呵……她那样信誓旦旦的说着,他们是骗她的,而真相却是如此的残酷。 风起了,天暗了。 两人身上大红色的衣袍在风中翻滚,纵使隔得如此近,但他们的衣角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相碰,明明离得很近了,却终究是擦肩而过,一点一点错开,永远没有丝毫交集。正如他们的人生,已经如此近了,就差一点就要拴在一起,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有些东西你越是抓得紧,越是抓不住,就拿沙子来说吧,你想把它紧紧的抓在手中,然而到头来,却是一丝不剩。她曾经以为自己抓住了他,高高在上的他独自为自己倾心,她虽然在心中怀疑过,却每每溺在他只洲地展露的温柔里,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思考,只觉得那是自己的福分,认为是老夭垂怜。 第一百八十四章 逃走 事到如今,她才知道自己有多傻,有多单蠢,果然,失去了以往记忆的她就如失去了灵魂一样,只以最本真的形态走在人世间,让他们在她纯洁的灵魂上一点一点刻上属于他们的痕迹。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第二次见你时。” 第二次?好遥远……若莲眼神恍惚,记起了是去年除夕她被苏秀罚守宗堂却无意间救了他的那晚,原来他在那么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呵呵…… “那你为何不在刚开始时就杀了我?”若莲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是不是觉得让我爱上你,然后再被你亲手打入地狱比让你杀了我还要来得痛快?是不是看到我现在的模样心里很高兴?很兴奋?觉得这样折磨我很好玩?可以供你满足你那令人恶心的变态?” 若莲每说一句,符初的眼眸很深一刻,直到最后,那双漆黑的眼睛已经慢慢的转变为幽紫。 “呵……你该高兴才是,为何还要生气?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还是你觉得我粉碎了你的变态让你恼羞成怒了?” 她再也不会相信他的任何话,什么爱她,想照顾她,对她好,保护她全他娘的是废话! 怒了吧,一年多的时间也够她了解他了,当她不悦的时候他的眼睛会成为淡紫,当他极度生气的时候他的眼睛就会变成幽紫,当他眼睛是正常的黑色时,代表着他的心情平静,没有任何起伏。 “你留下,我保你不死!”符初的眼里一片幽紫,眸子看似冷静无波,然而谁也没有看见他眼眸深处那奔涌翻腾的痛楚! “是吗?保我不死?”若莲长长的蓝发一甩。脸上浮起一抹笑意,然而眼里却是一片冷凝,“当年你亲手杀了我爹爹我娘亲,而现在你来说你可以保我不死?!哈……真是我听过最好的笑话了!” 符初垂下了眸子,盖住了眼里的情绪,再抬眼时,幽幽的紫眸已变成了一片黑墨。“既然如此。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若莲没有说话,她清楚的知道符初的脾气,所以她在说完后便开始蕴酿。她是深蓝一族千年难遇的圣女,一出生便拥有关极大的灵力。而正是因为这股灵力,才让她的母亲生下她后一直病弱缠身,而最无奈的是,她的灵力太大,一出生便显露了他们的位置,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但这始终是一个隐患,所以便她们母亲便用深蓝一簇的神器将她的灵力封印住。到得最后,还是没有逃过最后那一劫。她的父母自愿舍弃生命。只为让她活下去,并用尽所有的灵力封印住了她的记忆,这就有了二年前她初进天月城的那一幕。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宜眼前之人,十五年的封印一夕解开,奔涌的灵力在身休游荡。然而她没有学过深蓝一族特有的功法,不过幸好,她是千年难遇的深蓝圣女,她对这些灵力天生便具有控制力,纵使现在很生疏,但假以时日,她决不会比符初差!但现在她差的就是时间,因为她隐隐约约能‘看’到有一个高手正全力赶来!那个高手身上产生的压力不比符初小! 深蓝一族天生的预言能力开始显现了! 听到符初口里说出绝情的话,若莲眼神不变,伴随着‘哼’的一声,脚轻轻向地上一跺,可以清晰的看见以若莲脚下为中心,汹涌的灵力以超乎人想像的速度向着符初直射而去,灵力所过之处,地面寸寸断裂! 同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风扬往腰间一抽,薄薄的软件在他用内力的驱使下变得笔挺而锋利,在空中迅速的舞动着,极快的速度甚至在空气的中引起了阵阵轰鸣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九九八十一朵剑花在空中闪现,最后汇成一没迅速的冲前方! 旁观的人全都皱上了眉头,怎么把剑往空气中刺?只有七王爷的脸色一变,长长的胡须抖了抖,“阿初的结果挡不住风氏剑法中的流光归一!” 结界?那是什么东西?许多人脑海里都是一片雾气。 七王爷身形一动就要前冲过去,被眼疾手快的慕王妃一把拉住,呵斥道:“你去干什么?找死啊?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级别的对决!” 当然她也有私心在其中,那个今日才第一次见面的小小少女,纵使她是深蓝人,她却仍然不想她受到一丝伤害,况且……唉……她叹息了一声,手却死死的扒住丈夫的手臂,不让他有出手的机会。 显然七王爷猜到了妻子的想法,苦笑一番,却也不再动手。 一旁的文老爷与文若梅齐齐松了口气。只要他们不插手,那以现在莲儿的本事,逃出去应该不是很困难。 而秦伯,这位从小看着符初长大的老人,瘦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战况,手指弯了几次,然却不知为何那弯了的手指又放了回去。 其余的人则是紧张的看着,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一场婚礼怎么变成了男女主角当场打起来的场面!只有几个稍微了解点内幕的高官心里的念头转得飞快! 再说那九九八十一朵的剑花汇成一朵向着空气中急怒而射,然而就在射出不远处,大大的剑花仿佛被什么东西所阻挠一样,突兀的停在了原地,就在所有人以为剑会掉下来时,却听到一阵破碎的声音响起,同时方圆十丈之内淡淡的紫光升腾而起! 结界一破,若莲也不恋战,握住风扬伸过来的手,几个起落之一,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了在众人面前。 紫光突显,围绕在符初身上的蓝色光芒全部消失,嘴角噙着一丝血渍的符初出现在众人面前,然而他的面容仍旧是一片沉静,他的目光看向已经只剩两个小黑点的两人,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欣喜。 然而这抹欣喜并没有持续多久,空气里传来一丝异样,一个人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符初的面前,正是老皇帝身边最神秘的守卫寒烛! 寒烛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蓬里,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那是一双不似人类的双眼。就算是杀手的眼神也会有着波动,而他的眼神,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空气一样,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他,除了一个人! “你放走了她?”寒烛的眼睛在周围的人群中扫了扫,没有看见印象中的人。 符初眼神丝毫不动,淡淡的道:“你在怀疑我?” 寒烛的目光没有被符初嘴里森冷的语气所吓,仍旧是一片古潭,毫无波澜,“我没有怀疑,也不会怀疑,你的话留着向主人解释吧。主人现在传你谕旨,这是你将功补罪的方法。”说完后便把老皇帝的口谕传给了符初,在说完后他的目光在符初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随后他的身形便骤然消失了。 寒烛来得快去得更快,众人还没看清到底怎么回事,寒烛已经消失不见了。 秦伯第一个走过来,眼神隐约的在某个方向看了一眼,口中担心的道:“大人,没有事吧?” 符初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在见到帕子的那一刹那,符初有一瞬的停顿,随后面色如常的把帕子放回来怀里,只用衣袖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向着众人拱手道:“各位大人受惊了,符某向各位致歉,今日之事烦请各位大人不要向外传出丝毫。” “呵呵……国师大人定当放心,我等绝对守口如瓶。” “对对对……”一时之间,除了文家与七王爷等人,其余的官员全都笑呵呵的应承着,再三保证自己决不会传出丝毫风言风语。 堂堂国师大人屈尊向他们道歉,他们还能说什么?若是真的在外面乱嚼舌根子,以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如此严重的事情他们怎么不会管好自己的嘴呢。 待把那些官员送走后,仆从等遣散后,整个喜堂安静了下来。本来到处挂着的红灯笼也已是七零八落,而符初所站的地面更是有站深深的裂痕,稍不注意,便会从裂缝中掉直去,这样的力量,强得让人心惊! 加上秦伯在,在这个破败的喜堂中,七个人相对无言。 七王爷苍老的脸上沉得快要滴下一滴水,看了一眼符初,冷哼道:”虽然我不知道皇上为何会如此痛恨深蓝之人,必要1容他们斩草除根,但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一次文若莲逃掉了,那么下一次她绝不会有好运,皇上绝对会派寒烛出手。如果你不想让文若莲落入寒烛之手,你最后自己亲自动手!以你的本事,再加上风云三十二骑,拿下文若莲并不是难事。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说完后,七王爷转身佛袖离开。在他离开时,他听到他好友坚定的声音,”以前我对不起她,那么现在就让我用委熟曰的七髻爵班但全白hfb的曰悲."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逃! 苏秀的眼神一变,最终却默默无言。自从若莲的真实身份暴露后,苏秀便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 七王爷的身形一顿,随后大踏步走了出去。 慕王妃向着几人叹了口气,伸手似乎想要拍拍符初,但不知道想到什么,最终还是垂下了手掌,追着七王爷奔了出去。 “我们也走吧。”文老爷长叹一声,迈步向前,苏秀紧紧跟上,文若梅走在最后,在经过符初时,文若梅停下了身子,涩声道:“有机会就放过莲儿,我不管你爱不爱莲儿,但是我知道莲儿爱你,就冲这一点,你也不要伤害莲儿。而且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来阻挡你,如果你要去禀报皇上,我……无话可说。”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风扬起了文若梅的衣摆,仿若那抹一去不回的红色身影。 “大人。”秦伯上前一步,语气含着浓浓的担忧。 “秦伯,你先下去吧。”似乎知道秦伯想要说什么,符初目光仍旧看着前方若莲消失的方向,目光幽幽如潭。 秦伯欲言又止的看着符初,最后长叹一声,转身离开了。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符初突然抚住嘴剧烈的咳嗽起来,摊开手一看,殷红一片。看着手中的殷红,符初愣了愣,一抹痛色在眼里一闪而过,喃喃,“终于来了啊……” 梧桐半死清霜后,头白鸳鸯失伴飞…… ※※※ 荒凉的古道上,伴随着漫天的尘埃,三骑骏马飞驰而过。当先一人一身黑色衣衫,头戴斗笠,看不出是男是女,速度快得出奇,一对祖孙站在古道旁。待所有骏马消失不见踪影时,那个才岁的孩子像是发现什么大秘密一样,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爷爷,你看到第一个人了吗?他的眼睛是蓝色的!真的!”仿佛怕老人不相信一般,孩童还用着小手使劲的拍着小小的胸膛。 “胡说什么!”老人板起了脸,枯瘦的手点在孩童的额头上。浑浊的双眼迅速的在四周扫视了一番。见没有人在,心中松了口气,“哪有什么蓝色眼睛,只怕你是看错了!以后可不许再乱说话!” 孩童刚想反驳。但一看到爷爷的脸色,到嘴的话咽了回去,但是明显不服气,嘴巴噘得老高。 看到孩子的表情,老人叹了口气,摸了摸孩子的头软声道:“进了城可不许再乱说话了,否则一不小心,便会掉脑袋的。” 小小的孩子明显被掉脑袋所吓,肩膀一个瑟缩。那双滴溜溜的眼睛转了转。乖巧的拉着老人的手,“爷爷放心,全儿绝对会乱说的。” 老人欣慰的点点头,想到刚才看到的人影,心中一颤。不敢再想下去了。只拉着孙子急急而去。 骏马的速度很快,不过短短半天的时间,夜城高大的城墙已经渐渐在目。 三人在城墙不远处下了马,远远的看着在城墙下站着一排军人,所有要进城的百姓都都需要挨个检察后才能进城。一个灰衣人向前走了一步,对着身着青衣的男子恭声道:“楼主,夜城在进行排查,我们怎么进去?” 没错,这一人正是若莲,风扬,左凡三人。 自从前日若莲恢复记忆后,与风扬成功逃脱,在与星溪等人汇合后,几人兵分两路,白柔星溪苍蛇和兰潇四人还有蓝影楼三个分队向着北方前行,寻求支援,同时,一路上白柔利用易容之术扮作若莲,引走了大部分的追兵! 若莲纵使猜到皇帝会派人来追杀,可是却没想到会这么快,他们刚刚逃离天月城,追兵便到了。一路上几人边杀边逃,纵使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纵使她能预先知道追兵会出现在哪里,却也架不住这样不断的追杀。 她不记得短短两天的时间,她到底杀了多少人,想一想,第一次杀人时,她的心中有多害怕,然而,现在,杀人对她来说,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蚂蚁一般。 想到这里,她心里对白柔星溪等人充满了担忧,因着追兵太多,为了她的安全着想,白柔毅然的扮作了她引走了大部分的追兵,而她终于得以喘口气。 毕竟皇帝的目的在于她,只要抓住了她,其他人不足为惧,所有人都以为她向北方逃了,谁又能想到,真正的她正在距离天月城不远的夜城呢? 耳边叔叔冷静的声音传了过来,拉回了她的心绪,“昭儿,还撑得住吗?” “没事。”若莲平静的回答。 她不叫文若莲,而叫蓝昭。是深蓝一族最后一任族长的外孙女。同时也是深蓝一族地位最高的圣女! “昭儿放心,我们定会平安到达天巫山的。”风扬拍拍若莲,哦,不,现在是蓝昭的肩膀,“现在我们进城吧。” 若莲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风扬与左凡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蓝昭站在长长的人群后面,前方的守卫不耐的道:“把头抬起来,见过这个人没有?”被问的人一见上面的人全都摇了摇头,表示没见过。于是守卫粗鲁的一推,“下一个。” 轮到蓝昭时,那守卫见她戴着斗笠,脸色当即一变,“把斗笠摘下!妈的,装什么神秘,把老子惹毛了,管你什么身份,照样把你送进大牢!” 蓝昭抬起头,看着前方一脸暴躁的守卫,斗笠下的眼神半眯着,最后在守卫脸色大变时轻轻的摘下了斗笠,一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看其模样,大概二十岁左样,那守卫见着蓝昭的模样,对着手中的画像仔细看了一眼,没有一点相像,最后拿着画像对着蓝昭怒声道:“见过这个人没有?” 若莲抬头,目光在画像停留了一瞬,最后缓缓摇了摇头。 那张画像上画人赫然便是她的画像!犹如大海一样的秀发,湛蓝天空的眼眸,不光看容貌,就这两样,便足可独一无二。纸上写着一列的罪状,真可笑,又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在她的印象中,右相似乎也是因为这个罪名而落得个诛连九族,只是为了替她开脱罪名还她清白,而现在却轮到了她?呵……当初她是多么感动啊,可是现在,却用了这招来对付她,呵…… 牵上马,若莲踏了进去,守卫刚想开骂,却忽然感觉脊背一阵刺痛,他警觉的转过身,却没发现任何异常,身前两个牵着马匹的中年男子,看上去仿佛营养不良一般,守卫皱了皱眉,心中暗骂一声自己多心了,心中因为烦闷,导致他的态度更加恶劣,对着左凡与风扬怒声怒气的盘问后,才放了行。 在蓝昭三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城,一个身披甲胄的男子正从他们身边经过,在经过蓝昭时,男子的目光不经意的在蓝昭的身上掠过,眉头微皱,最后走向了守卫,低声问道:“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 守卫一见男子,不耐的脸上立刻堆起一层谄笑,比翻书还快,“禀都尉大人,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那就好,一有发现立刻上禀!” “是!小的定会好好盘查!” 纵使知道消息说文家若莲向着北方逃了,但是却不能排除那个消息一定是真的!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在每个城的城门前都设了关卡,不能漏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来人正是禁卫军统领裴行琰!此刻,他正好被派到夜城,对于这个任务,他是相当的疑惑,为什么文家若莲会成为叛国之人?如果她真的有通敌的嫌疑,那为何文氏一家一点事也没有? 而且当他询问国师大人时,他清楚的看到了他一直以来崇拜不已的人眼里流露出的常常悲痛,虽然只有一瞬,可是他却看到了。那一刻,他明白了此事的不同寻常。 只是皇命难为,更何况,这还是国师大人亲口下的命令!纵使他不解,可是他依然要遵守下去,这是作为军人最铁的纪律!服从命令! 忽然想起刚才来时看到的年青人,在他的身上,他竟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仿佛在哪里见过似的。 “昭儿,怎么?被发现了?”看着前方忽然加速的蓝昭,风扬眸光一闪,快步追了上去。 蓝昭往身后看了一眼,那个在她心里本应该是一个喜好美色,令人厌恶的军人此刻一身甲胄,浑身一股凛然的军人气息,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似乎当初为了帮汐儿姐姐退婚时扮作丑样子见到的那个人只是她臆想出来的人物。 “我见过那个人,若是被他认出来就麻烦了。”若莲简短的解释着。这两日来,她说过的话一只手都可以数下来。仿佛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必须快点离开。” “放心。”风扬安慰一笑,长年没有笑过的他突然笑起来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然而蓝昭心里的慌乱却一点一点平复下去。“有我在。” 蓝昭眼里泛起点点波澜,随后转过身,大踏步的向前,她不想在他们的面前流露出任何软弱的神色,因为她不再是文若莲,而是蓝昭!从此这个世上再也不会有文若莲这个人,有的只是一个背负着血仇的深蓝最后一名族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夜城 夜城作为一个离天月城最近的一个城市,繁华程度自不用人说。在夜城中央有座豪华的城主府,城主司徒南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样貌看起来甚是和蔼,一身锦衣绸缎衬得他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城主,反而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下人们都很奇怪,自从两天前帝都下了一通通缉令,他们便感觉城主大人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在短短的两天时间内,他们的主人便反常的把家里的妻妾家眷全部遣散,而且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这让他们感到非常的奇怪。 要知道他们的主人在夜城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虽然身为一城之主,但从不恃强凌弱,经常还会捐赠钱财到贫穷的乡镇,在夜城有很高的声望。 “大人,大人!”司徒南华的管家福伯急匆匆的冲至司徒南华的寝房,在见到自家大人正安静的坐在房间里,口中急声道。 “大呼小叫的干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喊丧。出什么事了?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的吗?”司徒南华手里正拿着一张画纸,以往和蔼的脸庞上一片沉凝,忽听到向来颇为稳重的管家如此大声喊叫,心中烦闷至极,怒声喝斥。 福伯一个瑟缩,眼神快速地掠过自家主人手上拿着的画纸,那上面,赫然是一个有着蓝色长发与蓝色眼眸的绝色丽人。然而在画纸上却陡然有着三个通红的字体——通缉令! 那赫然便是两天前传遍了整个天月的文家若莲!福伯不像其他的下人那样只以为自家主人性情突然大变,他清楚的知道自家主人在两天前第一次见到这个画像时脸色大变,而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股不安,现在,在见到门外的三人时,那股不安达到了一个顶点。 “大人,门外来了三个人。指名要见你!”福伯快速的说完,然后迅速的看向自家主子。 闻言,司徒南华全身一震,豁然抬起头,眼睛死死的盯着福伯,“来者说了是什么人吗?长什么样子?” 怎么这么快? “华伯,不用问了。我们已经到了?”福伯正要回答。然而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他转过身,见在门前见到的三名神秘人已经走了进来。 他豁然大惊,要知道没有经过城主的同意,想要进入城主府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这三人正发好端端的站在他的面前。 他张了张嘴,刚想大声唤来护卫,却听到他的主人带着些许震惊些许惊喜的声音响起,“阿福,你先下去吧。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纵使福伯心中疑惑,但还是遵守命令,在经过三人时。福伯警惕的看了一眼三人。特别是当先一人,隐隐约约的,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一抹深蓝。 想到一个念头,只是念头刚出现时便被他压了下去,甩甩头。不可能!通缉令上的人是一个女子,绝不会是这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 待福伯离去后,那在人们印象里和蔼的城主突然‘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属下参见少主!此生中能有幸见到少主一面,属下死而无憾矣!” 这三人正是蓝昭三人,他们来到夜城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前来寻找司徒南华。当年,深蓝族族长也就是蓝昭的祖母曾经预言在自己的孙女会是千年难遇的圣女,同是也预言到一场灭族之灾将要到来,所以在拼尽全力将让自己的女儿逃了出去,并把将族里的神器让女儿带着,关键时刻会起到巨大的作用。 同时,为了保护自己的孙女,她选了十二个少年亲自培养,教给他们各种能力。在他们学成之后便被送出了深蓝族,让他们各自去过想要的生活,但是当任务来临时,他们绝不能退缩,那是他们终生的使命!比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而司徒南华便是十二人之一,三十多年过去了,他以为那个圣女不会再出现,于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当上一城之主,同时娶妻纳妾,生儿育女。就在他以为他的一生便会这样度过时,两天前,当年深蓝族族长交给他们的信物第一个次出现了异样,那时的他便开始感觉到了不对,而在异样过去不到一个时辰,他便接到了来自帝都的通缉令! 在第一眼看见画面上的人时,他便知道了,他的使命到了…… “起来吧。”蓝昭淡淡的道。一路上,风扬已经把所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她。 司徒南华依言起身,几乎贪婪的看着蓝昭,然而蓝昭因为易了容,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若不是手中的信物有异样,他还真不敢相信眼前平凡的青年会是他的少主。 “少主,”见蓝昭的目光看了过来,心里一惊,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啊,毫无生气,仿佛眼里的光明被生生的夺走了一般。联想到帝都发生的事,他明白了,试问,在婚礼当天,本以为可以嫁给心爱之人时,却忽然发现自己将要嫁的人竟然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是一种怎样的绝望啊。何况,她仅仅只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女! 想到这里,司徒南华的神色轻变,眼里闪过一丝疼惜,本来对于自己将要面临着追杀日子的不满已经完全没有了,反正他的后路他早已安排好了。他本就是因为她才有今天,否则在三十多年前便会因为饥饿而亡,而现在把这条命还回去又有何不可呢?大半辈子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样一想,司徒南华的心里陡然生出万丈豪情,他看着蓝昭,恳切道:“少主,请让属下看一看您的真实容颜吧。这是属下这一生最大的愿望!” 蓝昭一惊,她不傻,在刚见到司徒南华时,她很清楚的在他的眼里见到了一丝不满意,她心里清楚的很,不管当初祖母给了他们什么,但这么长的时间,人的心是会变的,所以在见到他眼里的不甘时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内他却忽然变了一样,眼里的不甘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心甘情愿。 本来她并不想露出真实面容,这张脸让她陌生,同时也让她感到了无数的压力,肩上抗着的是责任!是仇恨! 然而面对司徒南华的请求,她沉默了,就在司徒南华渐渐失望时,蓝昭忽然举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薄薄的人皮面具轻轻一扯,绝世的容颜一点一点在这个豪华的房间里显露出来。 灵力涌现,那双漆黑的眸子缓缓变成湛蓝,顾盼转兮之间,幽幽的蓝光在眼眸里闪动,仿若最美的蓝色琉璃! 蓝色的长发也一一显露出来,像海藻一般柔顺的披在她的背后,远远看去,像是一片蓝色的瀑布。 “这这这……”司徒南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口中喃喃,“太像了……” 画像只能画出形似,然而却画不出神似,纵使最好的画师也画不出这样的美,这近乎是一种不详的美,许多人看到这样的面容第一时间想的或许不是好美,而是红颜祸水四字。 蓝昭看着失态的司徒南华,眼里有些许诧异,“像?你是说我与我祖母很像?” 她没有见过祖母,然而却从母亲的口中得知不少事,而在失去记忆后,她竟然还掉进了曾经生活过许多年的深谷,难怪她对深谷有着莫名的熟悉感,难怪她会在秘密的山洞里面发现曾经有人在那里住过,难怪那里会有祖母亲笔手扎。 原来在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而且自小陪她长大的银子她也没有认出来,难怪她初落深谷时银子会救她,而且时常她还会看到银子眼里闪过深深的悲凉,以前她不明白,而现在恢复记忆了,她终于明白了。只是,她不仅害死了黑粉,现在连银子也丢了。 是的,银子并没有跟她在一起。 还有祖母,那个在深谷刚看到那本手扎时,她心里忽然溢起的痛苦,想来这就是血缘吧。而现在,深蓝一族成为这样,一切都是那高高在上的狗皇帝害的!一切都是他!害了祖母,也害了整个深蓝一族! 低着头的蓝昭眸中的蓝色忽然加深,仿佛深海里凝聚起的暴浪一样,只等某一下契合点,便会激射而发! 因为蓝昭低着头,所以其余三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司徒南华听完蓝昭的话后,苦笑一番,然而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情绪,”三十多年前的我还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全村遭遇到洪荒,全村上下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就在以为我也快死了时,族长出现了……”司徒南华的眼神陡然亮了起来,开始轻柔起来,仿若与情人对话一般仿佛一团火焰般在眼里深处幽幽燃起,他的声音,”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人儿,一身华丽的蓝裙,漆黑的秀发,湛蓝的眼眸,就那样越过滔滔的洪水,在虚空中向我伸出了王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将离 司徒南华仿佛想起了什么,他的嘴角轻扬,那一抹笑瞬间让这个满身商人气息的身上陡然增添了一抹清雅的气息,“她问了我六个字,‘愿意跟我走吗?’,那一瞬,我狠狠的抓住了她的手。”忽的,司徒南华的目光炬,直直的看着蓝昭三人,“你们肯定以为我要跟她走是因为想要活下去吗?” 也不等他们做出回应,司徒南华自顾的摇头,“不是,就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我便明白了一个道理,一眼一生人。不管她的身份有多昂贵,不管我自己有多卑微,但是我想的便是,我对她来说有用便好。” 司徒南华笑了笑,“会不会觉得我很傻?” “不!”话音一落,蓝昭便有力的反驳,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她面色不变,冷冷道:“你不傻,也没有错,你只是坚持了自己想要的。纵使最终什么也没有,却亦无悔!” 对!纵使再痛苦,然而对于这两来的生活她永远不会后悔! “接下来呢?”不想被他们看出异样,蓝昭只得催促,她想要多知道一点关于自己祖母的事,为什么当初她算到了深蓝一族的灾难,可是为何她不避免呢? “后来?”司徒南华一征,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后来我跟着她回去,才发现和我有一样的遭遇的孩子有十二个,而她也明确的告诉了她救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少主你!” 蓝昭一征,垂下眼帘,默不作声。司徒南华继续道:“待我们学成后,她便给了我们每人一个信物同,说,当信物有异样的时候,那便是代表着你有危险。而我们需要出手的时候了。”边说司徒南华便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水晶石头,石头呈现七种颜色,看起来像是与蓝昭的珠链为同一种材质。 “我们十二隐卫每天一个信物,随后便便让我们离开了,自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纵使我知道她成了皇后。纵使我成了一城之主。还是没有再见到过她。” 蓝昭一征,原来他成为城主都是因为祖母吗? “既然你如此爱着祖母,那你……为何还要娶亲纳妾?”良久,蓝昭才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仅仅从城外走进城主府。她便一直听着百姓都在赞叹这位城主,妻子与妾侍和睦,儿女孝顺,故才有此问。 这下司徒南华沉默了,眼里闪过一丝痛色,划归仿佛看见了自己在把他快要愈合的伤口再次狠狠撕裂,随后鲜血淋漓呈现在她的面前。 就在蓝昭开口不让他说了时,司徒南华突然说话了,声音虽低。却清晰无比。“她不知从何处得到了我的消息,知我没娶,便书信一封让我娶亲,我永远也不地拒绝她的命令。” “所以你就真的娶亲了?” 蓝昭心里一时动容,要知道。当看到自己心爱的人写信告诉你要让你娶亲时,而新娘不是她,这种感觉绝是痛彻心扉。只因她已经经历过,而且比这还残忍。 “嗯。她替我算过,我一生中家庭和睦,儿女承欢,果然,我现在也算是家大业大了。在知道少主消息后,我心中既不甘又惊喜,不甘的是我怕牵连到家人,人果然不能有牵挂,虽然我不爱她们,可是她们陪伴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怎可忍心连累他们。这也是我最后能为他们做点什么了。而惊喜的是,我终于能见到她的孙女了。果然和她长得如此相像!” 蓝昭一时说不出话,看着已经恢复平静的司徒南华,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为了她的祖母,到底隐忍了多少,又到底放弃了多少? “少主不用担心。” 以为蓝昭担心他会叛变,司徒南华连忙保证道:“我已经把家眷们都遣散,他们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从此以后,他们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而世上夜城城主也会在今晚消失,留下来的只是十二隐卫中的天松! 关于十二隐卫,蓝昭知道不多,所有的都是从风扬口中得知,风扬也不是很明白,当年他也只是从蓝天(也就是蓝昭的母亲)口中得知一些,十二隐卫目前为止他也只找到了七卫。 蓝影楼五大护法其中兰潇,白柔,苍蛇,星溪均是四个隐卫的后人,当年他费尽心思找到他们,却只发现了他们四人的后人,经过一番协商,他们同意与他一同恢复蓝影楼,而左凡,与司徒南华的身份一样,也是隐卫,正是第一代的隐卫! 十二隐卫已找到七卫,相信过不久,其余五卫也会感应到好昭儿,前来汇合,那么,离开天月的机会也就更大了。 当天夜晚,夜城发生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城主府走水,全府上下一百七十二口人除了外出的管家福伯外,其余人全都化为了灰烬,包括城主司徒南华! 管家福伯在一片废墟中嚎啕大哭,裴行琰带着禁卫军匆匆赶来,见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况。一城之主死于非命,这事可大可小。 好不容易安慰好哭泣的管家,裴行琰立刻询问起来,然而一番询问下来却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而他的脑海里却忽然想起了下午时分进城的三名男子。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是觉得那三个人不对劲。 然而还不待他继续想下去,忽然觉得身旁的杂音全都消失了,他一惊,发现所有的人全都盯在了他的身后,面露惊讶,他豁然转过头,却发现是自己最崇拜的人,松了口气,他诧异的问,“国师大人,你怎么来了?” 现在的他不是应该前往北方追寻文若莲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符初没有说话,一个黑影从他背后走出,全身笼罩在黑衣的寒烛只露出两只冰冷的眼睛,他的目光在废墟上看了看,眼里一丝冷光闪现,扑鼻而来的全是焦土味,他根本就不能辨别清楚。 忽然,他的目光一凝,落在了佝偻着腰的福伯身上,众人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寒烛便站在了福伯身上,一只苍白的手从袖中伸出,狠狠的掐住了福伯的脖子,将他提在了半空,一字一句的问,“他们在哪儿?” 符初脸色一变,刚要动手,似乎知道符初的动作,寒烛头也不回的道:“这个老家伙知道文若莲的踪迹,你若想要找到她,就不要阻止我!” 符初一顿,眼里紫黑相夹的光芒滚滚翻涌,最后身形一动,闪身离开了。 “哼!”感觉到符初的离开,寒烛冷哼一声,手中的力度再度紧了一些,“我没有多大的耐心,快说!” 福伯的脸憋得青紫一片,紧闭的牙关只蹦出几个字,“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诡谲的目光在他的眼睛缓缓升起,低沉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有方法。” 福伯眼里闪过一丝害怕,他当然知道这种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的人会有多可怕的力量,他说有方法,那绝对是有方法,不行!他绝不能暴露了主子的行踪!一个时辰前,主子的嘱咐还在耳边回响,“阿福,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没有死,切记切记!” 这是主子向他下达的命令,他怎么可以背叛主子? 正当寒烛想要施展他的搜魂之术时,却忽然觉得手心一软,老人睁着浑浊的大眼死死的盯着他,眼里有着浓浓的不甘! “死了?”寒烛惊讶,手一松,福伯的尸体掉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唤回了他的神智。 看着福伯死时嘴角还带有的一丝笑意,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失败。脸色一变,向来没有任何表情的他脸眼里有着风暴在拢聚,然而却对此没有丝毫办法,只因,他的搜魂之术只对活人有效,对死人无效! 周围的人群早已消失不见踪影,寒烛手心突然冒出缕缕黑气,“去!”伴随着寒烛的低语声,黑气瞬间笼罩了福伯的尸身,只一瞬间,当黑气消失时,福伯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如果蓝昭在此处的话,一定地惊讶,因为寒烛的这一手,分明就是天巫族邪恶的天巫气! 寒烛幽冷的双眸忽然亮起了一道黑光,随后寒烛的身形陡然消失了。 ※※※ 在天月南部有一条大海,这条大海被人们唤作三国海,只因为它是三个国家的分界线!在三国海南部是天月国,东部是风元国,北部则是青云国,而西部刚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人到过西部尽头。曾经有过一位旅人写过一本书,声称在西部尽头仍是一片大海,只是在那里有一座小岛,他试图从岛上继续向前,只是却不知为何,他再也不能前进一分。于是便为那座小岛命名为西尽岛,意为西边尽头之岛,也为禁岛。 许多少人都前去证实那名旅人所写的书,然而却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久而久之,便再也没有人前去了,如此,西边尽头便成了一个传说。 而此次,蓝昭的行程便是前往这神秘的西尽岛! 第一百八十八章 到达天海城 三国河离夜城极远,必须经过瑞丰大平原以及星辰山脉,过了星辰山脉再到最大的临海城市——天海城,这是离三国海最近的城市,想要到达三国海,则必须先到达天海城。 在天海城有一偌大的港口,在那里有着到达各国的大型船只,而如果要前往风元国或许青云国,则必须要有出国的通行证,拥有这个通行证才能让自己有一个合格的身份,如若在路上出了什么事,那国帝国也会对此负责。 反之,若是没有通行证的人却要出国,那么只要自己私自出渡,如若出了什么事,帝国概不负责,并且若是被发现私自出渡,轻者重罚,重则丢掉性命!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逃亡,蓝昭众人终于到达了三国海,其中在经过一个名叫梅花乡的小村时,隐卫无双找到了他们。至此,风扬找到的七名隐卫全都到齐,只剩下最后五名隐卫将在三国海汇合! 而一路上,许是白柔的身份已经被发现,大量的追兵开始追杀他们,然而其怪的是,符初一直没有出现!所以,她也不能肯定他们的行踪是否已经暴露。然而她的心中一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安感。 深蓝一族的预言之术不能轻用,一旦用了,那么就是以自生的生命作为介子,所以,深蓝一族大多数都是使用卜卦,虽说不能看到具体的情况,但是大致的情况却能清楚,而且加上她过人的感知度,当有追兵前来时,她都以很快的感应,随后快速的作出反应,所以一路下来,追兵在他们的身上没有捞到一点好处,当然,其中也有并没有绝顶高手在里面的原因。 而现在。离三国海越近她心里也就越不安,为此,她不顾众人的阻拦,第一次使用了预言之术,而她看到的却是一片红色。那是不详的颜色。至今脑海里还一直荡漾着那几句话: “夕阳在空中滑落。 血幕笼罩大地, 命轮撕裂黑幕, 凤凰在绝望中苏醒。 涅槃重生于世间。” 这样简直宣告了结果的预言她当然不会说给他们,而且事在人为,就算是命,她也不要逆天改命! 六月二十一日,阴。 若莲一行五人进入了天海城,凭借着精湛的易容技术,几人顺利的进入了天海城,落角在一间中等的客栈中,因为这个地点是与星溪四人当初说好的地点。同时。在路上,她也接到了主动来找她的其余五位隐卫秘密来信,于是便把这间名为福来的客栈作为汇合点。而且,这间客栈的老板是蓝影楼的部下。 来到福来客栈,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急步迎了上来,那双陷入肉缝里的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见到当先易容的蓝昭时,眼里滑过一丝亮光,白嫩的双手往前一伸,笑呵呵的道:“几位客官里边请,正好今日有三位客官把上房退了。几位客官刚好可以入住下来。” “怎么才有三间上房,没有多余的吗?”司徒南华,也就是十二隐卫中的天松站出来笑眯眯的疑惑道。 老板眼中精光一闪,立马回答,“不是小店没有其他的上房,本来还有四间上房,奈何昨日已经被另外四名客人入住了,所以,还请几位客官不要嫌弃。” 天松假装为难的道:“那好吧,我们也只能勉为其难的住下了。” 待他完后,蓝昭已经踏步走了进去。听完天松与老板的对话,她已经明白了,星溪四人已经到了,只是其他五位隐卫还没有到。 进入客栈,在老板的引领下进入了一间上房,刚关上门,那名肥胖的老板‘砰’的一声单膝跪在地上,恭声道:“属下金矿见过少主!见过楼主!” “起来吧,不用多礼。”尽管恢复了记忆,蓝昭依然不喜欢这些人动不动就下跪。 金矿抬头看了一眼蓝昭,再偷偷看了一眼风扬,见风扬轻轻点头,他才举步站了起来,“四位护法已于昨日到达,只是兰护法和星护法受伤颇重,白护法已出去寻药,苍护法正在照看他们,估计很快就会过来。”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便不轻不重的响了三声,那是他们的暗号,敲三下表示是自己人。 门被推开,苍蛇走了进来,在见到蓝昭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掩盖不住惊喜的半跪,“属下苍蛇见过少主,见过楼主!” 蓝昭不耐这一套,眉头微皱,却也知道这是他们的习惯,只好再次开口,“起来吧,不用多礼。” 苍蛇正要说话,蓝昭却已站了起来,“星溪与兰潇受伤了,金叔带我去看看。白柔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苍蛇你去寻她。左凡,你跟我一起去。叔叔,你好好休息。”三言两语便把事情交待清楚,与文若莲简直判若两人。 这一路上,风扬受伤最重,本来之前与符初交手他便受了伤了,可是却并没有好好养伤,而在接下来的两月里,又是一路的逃亡,让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也不再拖托,点点头,目送着蓝昭离开。 眼里闪过一丝复杂,小时候那个在他怀里撒娇的小小丫头已经不见了。仅仅三年,三年前,大哥给好他一样东西说以后他会用得着,随后让他出去办事,没想到待回来时却得到了大哥与大嫂的死讯,原来,当初大哥之所以让他离开,是料到了后来的事吧。可是为何却不让他带着昭儿一起离开呢?原来他是早就算到了今天的一切,不,应该是大嫂算到了这一切吧。 只是他们肯定没有算到昭儿会爱上他吧……那个人,那个他恨不得抽其筋,扒其骨的人啊!如果,昭儿,你若是爱上的是其他的人,叔叔说什么也不会解开你的封印,叔叔宁愿你像一个平常女孩那样成亲生子,想必这也是大哥大嫂为何封印你记忆的原因吧。只是,为何你爱上的人偏偏是他呢? 捂着胸口,风扬重重的咳嗽起来,一杯茶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抬头,看到一张平凡却宁静的脸,“双姨,您怎么没有跟着昭儿过去?” 无双正是十二隐卫之一的无双,今年已经四十八岁了,她是唯一一位隐卫中一直与蓝昭的祖母有联系的,后来深蓝一族灭亡后,她的身影消失了。然而他在大嫂的口中不只一次的听见过这个名字,随后当他得知昭儿没有死之后,他便开始遍寻十二隐卫,第一人找到的便是这位无双。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以为他找错了人,那个躬身在田地间的妇人会是那位让他大嫂与深蓝族族长都赞叹不已的人吗? 然而当他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却没有丝毫惊讶,很平静的说了一句,“当少主醒了之后,我自会前来。”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一切。 而与她在短短相处的几天的日子下来,他终于明白这名平凡的妇人为何会被大嫂与深蓝族长所认同,她的骨子里便有着一股特有的气质,任何人见到她,心里都会产生一种宁静的感觉,那是一种很难诉说的感觉,然而他却从这一点上便知道了此人的不凡。 “少主并没有让我跟着她,她的意思是让我看着你,你的状态实在不是很好。明日肯定会有一场大战,我有一种预感,符初已经到了。所以,你现在的任务便是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争取在其余五隐到达时你的伤已好。”无双没有起伏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他知她说的不错,一个符初他不怕,然而他知道,来的人绝不会仅仅只有符初一人。 但是他会尽他最大的努力,哪怕是他的生命,他也会把昭儿送回西尽岛,只要到了那里,深蓝一族才会有新的希望! “麻烦双姨了。”闭上眼睛,风扬直接盘腿坐在了床上。 无双见状,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神色,抬眼从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黑云罩空,飓风袭地,这样诡异的天气,仿佛在预示着什么。再更远的远处,三国海幽幽的晃动…… ※※※ 星溪与兰潇住在同一间房间,一进入房间,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让蓝昭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秀目在房间里一扫,便看清了房间里所布局的一切。 房间里很空旷,一左一右放各放置着一张床,床上分别躺着星溪与兰潇。 似乎听到了声音,星溪睁开了眼睛,在见到蓝昭时,脸上浮出一丝欣喜,撑着床沿便想起身,蓝昭急忙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他的床前伸手按住了他,“不用起身,好好躺着便是。” 星溪顺着蓝昭的力度躺了下去,”少主放心,星溪没事。倒是兰潇,”星溪把目光投向了对面昏迷不醒的兰潇,眼中含着担忧,”兰潇为救我,被天巫气所伤,至今还没有醒。”那方,左凡已经将手搭在了兰潇的手腕上,来,低低的向着蓝昭:“天巫气已经侵入心脉了几乎在一瞬间,左凡的眉头便皱了起,我……无能为力。“ 第一百八十九章 救兰潇 当初,蓝昭的祖母为她选择十二隐卫的时候,是根据每人最擅长的东西教与他,而左凡擅长的便是医术。 蓝昭心里一紧,但紧接着的却是汹涌而至的疑惑,她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时,在画廊上,他救了他们,可是他却是与刘长亭为一伙的,到得后来,还要营救刘长亭,而现在,他却被天巫气所伤?怎么可能? 刚抬头便见大家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她不悦的皱起眉,却听左凡开口解释,原来她在不知不觉当中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天巫族现在分为两派,其中一派支持我们蓝影楼,所以当初兰潇才会进入天巫族当客卿长老。而另一派却是与皇帝为伍,听说皇帝身边就有天巫族的人作为影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听了左凡的解释,蓝昭心里的疑惑才慢慢放下,然而新的疑惑又重新聚集,兰潇是爹……文老爷的儿子,又怎么会是隐卫的后人,难道文老爷是隐卫? 不!不对! 很快蓝昭便否定了她的猜想,如果文老爷真的是隐卫之一,那么在自己恢复记忆的时候绝不会袖手旁观,那么这之间到底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秘密呢? 然而她还来不及细思,一阵闷哼声惊醒了她,目光看向床上的兰潇,虽然双眼紧闭,却仍旧能看到双眼剧烈的滚动着,而脸上也渐渐的被黑气弥漫,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的脖子青筋暴起,牙关紧咬,点点血丝顺着嘴角滑落。 见到这一幕的左凡脸色一变,双手以极快的速度在兰潇的身上拍打着,每一掌下去,兰潇的身体便剧烈的震动着,然而在左凡迅速的拍打下,兰潇脸上的黑气渐渐消失了。神色也平静下来。只是脸上的灰白却显示着他的状况多么不好。 一阵拍打下来,左凡已是满脸的汗水,他的神色阴沉得快要低下水,“天巫气侵蚀得很快,我只能暂时控制住。但这只能坚持短短的时刻。” 正当他心中焦急无比时。却听到他效忠的那个小小少主用各笃定的声音告诉他,“没事,我有办法救他。” 他抬起惊愕的眸子看着他从小背负的使命。他已经是四十许了,然而因为他医术超凡,所以他的样子看起来仿佛只有三十来许。当年,他是十二隐卫中最小的一名,这些年来走遍山川,解开了无数的疑难杂症,把无数的人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然而他心中却从来没有忘掉过自己的使命,所以当风扬找到他的时候。他没有惊讶,甚至那时候他还不确定那个少主是否存不存,但是他仍然跟他走了。只因不管少主在不在,但他对她承诺过,那么为了那一线希望他也会去遵守这个使命。 当知道少主没事时,纵使脸上没有丝毫流露。可是他的心中是非常高兴的,从小,在他的脑海里便被植入了一个信念,那个温柔的声音对着他道:“你以后一定要保护 他的信仰便是要保护好少主,这个信念让他坚持了整整三十六年。他一直以为这个柔弱的少女需要他们的保护。然而或许是她天生具有最纯净的血脉,所以才能成为圣女,继而身上有时散发出的光芒让他都不能直视,直到此时,小小的她用淡漠的语气却平静的安抚了他心中涌起的一丝不安。 蓝昭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看着兰潇,她的眼里升起一抹复杂,这个人,十二隐卫中她第一个见到的便是他,许是当初她的封印没有解除,他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并且她还为了符初处处防备着他,却没有想到他与她竟然有着如此深的渊源。 看来想要解答所有的疑惑,便等他醒了亲自问他吧。 想到这里,蓝昭条件反射的祭出‘流光’,在‘流光’出现的时候,她的眼神有刹那的恍惚,这把利刃让她想起了一个人,摇摇头,那些人从此与她只有一种关系,那便是——血仇! 就在她刚想用‘流光’割破手腕时,却被左凡迅速的抓住了她的手,“少主,你这是要干什么?” 因为焦急,左凡的声音甚至有些怒气。 蓝昭有一瞬间的愕然,诧异的看着左凡,他以为她想要杀了兰潇吗? 见到蓝昭眼里的光芒,左凡知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放开蓝昭的手,解释道:“属下只是害怕少主伤害自己。” 看了一眼左凡的眸子,这个冷漠的男子在她的印象中并不深,然而此刻却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担心与焦急,知他是在真的担心自己,她心中松了口气,淡淡解释,“我的血可以化解天巫气。”想了想,蓝昭又补了一句,“不会用太多,我不人有事。” 只一句话,左凡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随后蓝昭便划开手腕,接了满满一杯的血液,却没想到,她的血液竟然变成深蓝色!仿佛海水一般深邃! 看着这一杯血,蓝昭有瞬间的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她的封印解除后,不仅头发眼眸变成了深蓝,连血液也变成了深蓝。 把血喂进了兰潇的嘴里,在=见到兰潇死灰的脸开始涌起一抹红润时,她的心里轻轻的舒了口气,还怕她的血变了颜色便没有以前的功能了呢。 想了想,她为了保险起见,把圣彩石拿了出来,圣彩石便是她一直佩带着的那串七彩珠链,也是封印住她所有力量的神器。而当她的记忆复苏后,她才知道这串链子的名字。 把圣彩石放在了兰潇的胸口,灵力涌现,只一瞬间圣彩石发出了淡淡的七彩光芒,同时,兰潇胸口处突然漫漫聚集起了丝丝黑气,而每一丝黑气在进入到七彩光芒的范围时,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着兰潇的面色完全看不出灰败的神色后,她才收好圣彩石。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兰潇睁开了眼睛。 沉沉浮浮之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去没想到在这黑暗的世界里突然出现了一阵光亮,沿着这个光亮追逐着,却觉得眼前一亮,他见到了熟悉的脸庞。 一时他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少主,属下等人先行告退。” 不一会儿,左凡便带着伤员星溪退出了房间,只留下蓝昭与兰潇两人。 兰潇所乎似贪婪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庞,虽然知道这张脸上易过容的,然而他的目光却仿佛透过面具直达蓝昭的内心深处。 第一次见她,他并没有发现她便是他苦苦寻找的少主,只因他的信物上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反而还挟持了她,结果两人一起掉进了清兰江,却没想到一丝善念不仅救了他,更救了他自己。 然而当他得知他是他名义上的三妹时,那一刻,他真不该怎样形容自己的心情,是惊,是喜,还是怒? 然而这些情绪都没有得知她便是他们的少主并且将要嫁给她的仇人时来得更猛烈。当得到这个消息时,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绝不能让她嫁给符初!绝不能! 果然,他们成功制止了,而她也恢复了记忆,当初那个柔弱的小小少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满眼刻满仇恨的悲痛少女! 当他在她的眼里再也看不到一丝清澈时,当他在她的眼里看到的只是浓浓的仇恨以极那眼神深处极力想要掩饰的悲痛时,他扪心自问,自己做的对吗? “你有什么想和我说吗?”蓝昭平静无波的声音的打断了他的回忆。 兰潇的眼里有一瞬间的波动,尽管他掩饰得很好,蓝昭却仍然发现了,然而他却淡淡反问,“我有什么能可以告诉你的吗?” 眼里的冷光一闪而过,蓝昭站起身,冷眼看着他,“既然如此,你便回文家吧。毕竟你是爹……文老爷的儿子,文老爷收我为义女,疼爱了我两年,他的儿子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已打听清楚,皇帝并没怪罪文家丝毫,所以你以文若兰的身份回去,没有人会发现你的身份。” 兰潇诧异的瞪大眸子,见蓝昭面上并无说笑的神色,才知道蓝昭所说一切是真的,苦笑一番,“少主,你要想问什么便问吧。你也不用再试探了,想必楼主已经告诉你我是隐卫兰成的后代吧,但是我爹爹明明便是文盛学,怎么可能是兰成?” 蓝昭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兰潇抬眼看着蓝昭,那是一个男子的脸庞,可是他知道在那张面具下有着怎样惊天的容颜,既然她想要知道,那他便告诉她吧。否则说不定她真会命令他离开,而他却不得不遵守命令。 他不想走到那一步,更不想再次让她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那些旧时的回忆慢慢的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低沉的声音在这个宽阔的房间里响起, “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 果然,因为心中有猜测,所以蓝昭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继续聆听着兰潇的诉说。 第一百九十章 真相 “我的亲生父亲与他是情同手中的生死兄弟,最后却死在了他的手里。” “不可能!”蓝昭想也不想的反驳,“每个隐卫都有一身超强的武艺,文老爷只是一介商人,他怎么可能杀得了你父亲?” 兰潇苦笑,幽幽道:“我有说过我父亲是隐卫吗?” “什么?”蓝昭震惊的变了脸,如果他的父亲不是隐卫,那么隐卫的唯一人便是…… 仿佛是为了应召蓝昭的猜测一般,兰潇轻笑,“没错,隐卫兰成是我母亲,也就是文府的三姨娘于素。” 纵使猜到了,然而在听到兰潇亲口承认时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文府里那个三姨娘竟然会是隐卫之一。 “当年,母亲在学艺成功后,找回了她的亲人,于是改回本名,后来认识了我的父亲,因为父亲要远出,为了保证父亲的安全,母亲便把深蓝族的信物给了父亲,因为此信物在人危险时刻可以在瞬间暴发出惊人的力量,所以母亲便把信物给父亲,却没想到,父亲还是死了。而且是死于溺水!” “当时母亲刚生下我不久,那时因为过于悲痛,再加上生产我时落下了病,这样一来,她的身体便垮了下去,后来,他便把我们母子接进了文府,美其名曰觉得对不起我父亲,代替我父亲来照顾我们母女俩。” “却没想到后来母亲却发现了真相。不知道为何他知道信物的秘密,然而他一直没有说出去,却没想到有人用二娘的性命来威胁他将信物的秘密上报给皇帝,而为了让二娘不受到危险,他最终还是把秘密上报给了皇帝,所以……我的父亲便被生生的溺死了。” “呵……那些人也真呆,若我父亲真是隐卫,怎么可能如此不济,轻易的便死了。”直到说到这里。兰潇平静的声音才有了些微的起伏,语气里不知是自嘲还是讥讽。 再次听到二娘,蓝昭的心跳都加速了,她想起了当初埋葬雪儿时在二娘房间里看到的那张二娘的画像,她还记得那座废弃的院子里满满的蓝姬! 有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回荡。然而她却不敢相信。 兰潇没有看出他的异样。他已经完全沉浸到回忆里去了。 这么多年了。这些话他一直压在心底最深处,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但是皇帝相信了,而我与母亲竟然还生活在仇人的家里。并且还做了名义上的妻子,而我……还喊了他十年的父亲!” “当母亲知道真相时,那一刻她恨不得立刻杀了他,只是……她却不能下手。因为,二娘曾经在临终时对她说过,让她要保护好他,呵……多么可笑啊,我的母亲要保护杀了他丈夫的刽子手,然而她却不得不这样做!只因二娘是族长的亲妹妹!她的话相当于是族长的话!而且。二娘对我们是真的好……” 似乎是过于激动,他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然而蓝昭却没有管他,她已经愣在了当场。难怪,难怪他们会知道她的身份,难怪她与二娘长得如此相像。难怪当她与皇帝见面是他们会那样的害怕,难怪,难怪啊……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真相大白了,自己名义上的二娘实际上却是自己的姨姥姥,而自己唤爹爹的人却应该是自己的姨姥爷!而她唤作大哥的人却是自己的亲表舅! 呵……这下轮到她苦笑了。多滑稽的关系啊,以为这只是收养与被收养的关系,没想到却有着真实血缘的羁绊。 先不说是谁用姨姥姥的性命来威胁文老爷,迫使他不得不出卖了自己的兄弟,为了弥补,他接来兰潇母子俩,千方百计的掩盖自己的罪行,然而秘密还是被于素(也就是隐卫兰成)发现了,然而姨姥姥在临终前却让他保护好文老爷,所以于素碍于姨姥姥的话不得向文老爷报仇,于是便把真相告诉了兰潇,并且把毕生所学教给兰潇,同时也将自己肩上所付的任务托付于兰潇,从此以后,一人锁在梨园,足不出户。 故事听完了,疑惑也解了,然而蓝昭却觉得心中更悲凉了。看着兰潇,仿佛见到了那位素衣的女子,十二隐卫之一,随便一个若是想要在江湖中闯荡,定会成为举世无双之人,可是这个女子,这一生便葬在了高墙大院里,被一道不似命令的话语所缠绕住,永远也不能解脱。 或许她也不愿解脱吧,这么多年了,与文老爷也折磨够了,曾经刻骨的仇恨也在时间的流逝下一点一点消失。慢慢的,聚集成了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结果吧。 是不是某一天,她也会像于素一样,对符初的恨会一点一点消失了吗? 不!她是深蓝一族圣女!她决不能放弃自己的仇恨,她要背负起身为圣女,身为深蓝族族人的责任与使命! 报仇雪恨……以及重建深蓝一族! ※※※ 当年深蓝族族长分发十二隐卫每人一块信物,当信物出现异常的时候,便是少主出现的时刻,也就是他们该履行职责的时候了。 而信物还有一个作用,便是当隐卫相遇在一起时便会发出亮光,而此刻,几人手中的信物越来越亮,这说明其余五位隐卫快要到了!估计明日便会到达! 这一晚,客栈很平静,没有出现任何追兵,以往的两个月中,几乎每到一个落脚本的地方蓝昭的心里便会出现不安感,于是每每都是半夜便会遭到夜袭,然而今晚,蓝昭的心里却很平静,也就是说她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只是越是如此平静,她的心里却越慌,明明没有感觉到危机感,可是她的心里却总是有着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是不安,仿佛又不是。 闭上眼睛,她又想却那天她动用预言之术所看到的, “夕阳在空中滑落, 血幕笼罩大地, 命轮撕裂黑幕, 凤凰在绝望中苏醒, 涅槃重生于世间。” ※※※ 在离福来客栈相隔两条街的一家好客来客栈中,一间上房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细数下去,竟然不下四十个! 而且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阴森感,房间里隐隐约约的能看到一缕缕黑气在飘洒,让人心里发毛。 地上躺着一名穿着小二衣服的年轻小伙子,脸上一团乌黑,看不清是死是活。这一幕,让房间里唯一站着的中年人吓得汗毛倒竖,全身抖如筛糠,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中年男子是这间客栈的老板,本来他与小二上来是询问这一群怪异的客人有何需要,只是没想到,刚一进入,便见一团黑气袭来,而小二已经倒在地上抽搐几下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各各……各位大、大、大人,你、你们、有、有什么事尽管、尽管吩咐,小、小的绝不会推脱半分。还、还望各、各位大、大人饶了、饶了小的。”老板已被吓破了肚子,就差一点尿裤子了。 见没有人说话,老板心中更害怕了,‘扑通’一声跪下在地上,眼睛鼻涕什么的全都洒在了衣襟上,“各位大人啊,小、小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求求各位大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聒噪!”在老板刚吼完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房间里的烛火摇曳了一下,同时,老板清楚的看见一团黑光犹如闪电一样向自己袭来,要死了吗?这一刻,这是老板唯一的想法。 然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他诧异的睁开眼睛,不知何时,眼前已经多了一个人影,那人背对着自己,一袭白衣,墨色的长发没有束起,像绸缎一样披在背后,身上衣衫无风自动,虽然身上仍然散发出冷冷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却让老板觉得无比温暖。 “还不快离开!”就在他感叹着自己好运的时候,便听到前方人影传来声音,声音里浓浓的杀意让他心中一阵发麻,顾不得庆幸自己好运,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顺手带走了小二的尸体。毕竟跟了他这么多年。 眼睁睁的看着老板离开,一个怪异的声音桀桀的笑了起来,“国师大人好仁慈的心肠,竟然还在乎一个小小平民的性命。” “陈长老说笑了。”符初淡淡一笑,“这毕竟是我天月脚下,我自然需要保护天月百姓,陈长老身为天巫右族之人,是以并不懂得符某的心意。” 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把整个天巫右族的人都说成了心狠手辣之人。 那陈长老也是个人物,听到符初的讽刺后,脸上的笑容不变,然而那双阴冷的眸子里却快速的滑过一丝狠辣,“没想到国师大人还有如此好的口才,老朽佩服啊。” “陈长老过奖了。”符初淡淡拱手,漆黑的眸子里快速的滑过一丝幽紫。没有人发现。 “好了,等你们这样互相夸奖后,时间都没了。” 在这个声音出现后,那个陈长老身体轻颤了一下,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而符初的眼神波动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九十一章 出发 “巫影大人怎么亲自来了?”明明是疑问的话语,然而自符初的口中问出却丝毫没有疑惑的意味,仿佛他早就猜到了一般,只是循例问一下而已。 在符初的前方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枯发苍苍的老者,全身干瘦无比,就像一幅骨架一般,一身灰色的仿佛是祭祀用的衣袍套在他的身上,空荡荡的, 脸颊深深的凹陷,看起来随时都有昏倒的可能。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病若膏荒的老人,在他出现在房间里时,整个房间里的黑气更加浓郁了。 听到符初的话,老人巫影低低的笑了,“国师大人,老朽不来不行啊。老朽可是听说了你和那丫头的事,国师大人对待一位平民都是如此的仁慈,何况是对付那丫头。为了确保万一,老朽不得不来。再说了,那丫头是深蓝一族的圣女,一旦让她逃脱掉,那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老朽的兄长也在赶来的路上,若不在他到达之际将那丫头擒住,估计我们便再也擒不住了。”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巫影的眼睛一直盯着符初,不肯漏掉丝毫。 符初神色彩动,听完巫影的解释,反而笑了,这一缕笑容,仿佛初升的太阳,吹散了黑暗,“原来是这样,还是巫影大人想的周到,符某佩服。” “哈哈哈……”巫影抚着胡须笑了起来,从笑声中怎么也不能与其灰败的身体相比,“能得到国师大人的一句‘佩服’,老朽可真是荣幸之至啊。” 符初垂眸不语。 巫影目光一转。落在了身旁的寒烛身上,“寒烛,人都到齐了吗?” “禀大人,都到齐了。” “很好。”巫影的目光在房间内所有人的身上一一扫过,第一个被他目光扫到之人,都恭敬的垂下了头颅,“待十二隐卫齐聚之日。便是我们动手之时。而在这之前,你们必须掩盖住自己身上的力量,深蓝圣女的力量就算没有完全觉醒,但若是你们的力量泄漏出去一丝一毫,那么她都会感应到。这一次。我们绝不能失败!” “是!!”包括寒烛在内,四十八个人齐声应是!然而诡异的是,四十八个人的声音聚集在一起哪些响亮,然而在客栈外却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显然整个房间已经被设下了结果! “陈长老!”巫影的目光又落在了那位陈长老的身上, “属下在!” “派出你的人手。尽全力阻拦住我大哥!记住,是用尽全力!” “属下遵命!” ※※※ 月上中天,蓝昭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实在是睡不着,眼睛一闭上便是那不详的预言,抬起手,七彩石正熠熠升辉。代表着其余五名隐卫已经距离她很近了。 算一算,己方有多少人。加上蓝影楼其他众人,总共的人数并不超过五十,当初风扬重建蓝影楼时找到原先蓝影楼的人很少,大多数的都是重新训练出来的。而且大部发还在蓝昭婚礼上丧生了。虽然人数不多,但无一不是绝顶高手,就算符初真的追了来。但想在他们手中讨得便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是她想起了兰潇说过的,天巫族右派的人已经投靠了皇帝,而且,如果追她的人不仅仅是符初,还有天巫族的人,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能回到西尽岛吗? 然而一想起引得自己逃亡的人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时,她就止不住的想笑,如若当初在失忆时摔进了秘谷,从山洞里发现了祖母的亲笔小札,只怕她还真不知道其中的渊源。 那致她深蓝一族于死地,现在还要杀了她的天月皇帝竟然是她的祖父!! 哈……真是可笑的关系! 窗户外,一轮明月正散发出明亮轻柔的光芒,柔和的光透过窗户落在了她的身上,墙上印出的影子显得孤独而悲寂。 第二日,正当蓝昭昏昏欲睡之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不停的响动着, “少主,五隐到了,正在外面侯命。” 蓝昭一时还没有回过神来,仿佛还在梦里,那个身影是那样的陌生,就那样冷漠的望着她。 缓缓的睁开眼,没有使用灵力改变的眸子一片深蓝,在她的思绪慢慢回归时,那双深蓝的眸子也一点一点变成墨黑。 也不知昨夜什么时候睡着的,蓝昭揉着眉心坐了起来,看向一脸惊喜的苍蛇,轻声问道:“你刚说什么?” 苍蛇担忧的看着蓝昭,少主的脸色太过于苍白了,然而这丝念头转念便被欣喜所代替,“少主,其余五隐已经到了,正在外面候命呢。” 闻言,蓝昭眼里也闪过一丝喜色,掀开被子下床,连道:“快让他们进来。” 门打开了,伴随着亮丽明媚的阳光,五个人影率先踏了进来,还没待蓝昭看清他们的长相,五人已是齐唰唰的单膝跪在了地上, “属下空突(玄机,红叶,花枳,凡梗)见过少主!” 五人声音铿锵有力,干净利落, “都起来吧,以后没事不要跪下。”蓝昭平静的道。 五人依言站起身,抬起头,看向了这个自小便赋予了使命的少主,在见到蓝昭的那一瞬,五个人的眼眶都湿润了。 在五人自爆名字的时候,蓝昭已经让自己恢复了原貌。绝美的面庞似乎比天空中的太阳还要耀眼。 此时,蓝昭才看清了五人的脸。 五人均都有四十多岁了,空突是一名魁梧的男子,脸上有一团络腮胡子,密密麻麻的包围了整个脸庞,穿着一件露出胳膊的短衣,裸露在外的皮肤肌肉虬起,让人一眼望去便觉得不是好人。 挨着空突的人是玄机,身着青色儒衫,头上扎着一方方巾,颌下几缕短须,全身上下都有一股儒雅的气息,仿佛是一名教书先生。 接着红叶,这是一名美丽的妇人,头上簪着一支七步摇,一双丹凤眼斜挑着,肤色雪白,嘴唇樱红,一袭红衣紧紧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躯,露出半抹酥胸,这样一个全身都散发着妩媚气息的女子,却在见到蓝昭的容颜时流下了眼泪。 花枳也是一名女子,面容普通,与寻常的妇人没有两样,然而细看之下,却发觉花枳的手异常白皙,与普通的妇人完全不一样。 至于凡梗,那是一名独臂的男子,然而背上却背着一只超大的弓。 人聚齐了,那么便可以……出发了! 恰在此时,天松走了进来,沉声道:“少主,船已备好,我们可以走了。” 迅速的收拾好一切,蓝昭看着身前的十二道人影,沉默了一晌,方才深深的弯下了腰。 十二隐卫脸色大变,正要说话,风扬却抬手制止了他们,侧身看着蓝昭,他的眼神是复杂的,然而神色却是欣慰的。 “谢谢你们多年的等待!”深深的鞠躬后,蓝昭直起了身,平视着十二隐卫,几乎是一字一顿的道:“我,蓝昭在此发誓,绝不辜负祖母的托付!绝不会让你们白白等待这三十六年!深蓝一族必将在我手重新焕发出新的光芒!” “少主!!” 十二隐卫激动得全身都颤抖起来,当年深蓝族族长交待他们的不仅仅是保护少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辅佐她把深蓝一族重新壮大,建立起一个全新的深蓝族!! 看着激动的众人,蓝昭勾了勾唇角,心中忽然涌起了万丈豪情,纤细的手掌一挥,“出发!!” 在同一时间的好客来客栈,仍旧是那间诡异的房间,包括符初在内五十人在房间里,当先的巫影看着符初询问道:“ 国师大人,可是那丫头出发了?” 空中闪过一丝紫光,符初低沉的声音才在房间里低低的响起,“……是!” 巫影似乎笑了笑,随后才道:“国师大人若是早点动用这股力量,只怕那丫头早就抓住了吧。” 杀气在符初的眼里一闪而过,然而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初,“巫影大人,该出发了。” 话音一落,符初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陈长老看着符初消失的方向,眼神半眯,向前一步,道:“大人,您说符初会不会……”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然而巫影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他不懂的话,“放心,他不傻。” 随后便率领着众人追着符初前去。 而陈长老的脑中还留有一股疑惑,他不傻?他何时傻过,而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 码头 真正站在三国海时,才能领略到它雄伟的身姿。远远看去,明媚的阳光绚丽的铺洒在平静的海面上,仿佛为它披上一层柔软轻纱。极目望去,可见一层一层的波浪在风的吹拂,在海的推动下向着岸边依次涌来,仿若大海顽皮的皱起了面容。 海天相接,万里无云,这一刻,除了一望无际的海面,你看不到其他任何事物。 果然不愧为三国海,海边上停留着数十只硕大的船只和一些打渔用的专用船只,这些大船便是专为出渡的人准备的。可以看见,在码头上商立着四名官兵,若有人想要上船,则必须将身上的通行证交与他检查,否则一律不通过。 第一百九十二章 海上 蓝昭一行人来到三国海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目,试想一想,突然一下子出现几十人,想不引人注目都不行。 斗笠下,蓝昭的双眼迅速的向四周扫视,入目的都是一些平民或是商贾,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然而正是因为这样,她心中更加不安起来,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异样,难道他已经放弃了? 这样的念头刚一升起,便被她压下去了,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违背皇帝的命令?!那么现在的情况到底该怎么解释? 天松走向前方与一名老者互相交流着,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那老者侧头看了一眼蓝昭,随后向天松点点头,天松脸上浮起一抹笑容,走回来,道:“少主,一切准备好了,我们上船吧。” 蓝昭并没有问他们这么多人没有通行证,为何能上船,只跟着那名老者向前方走。 三国海不仅仅只是作为出国的通路,同时也是许多人百姓的收入来源。许多人都以打渔为生,所以在三国海旁建立了许多的房屋,这些都是靠打渔为生的渔民们。 渔民是天月国的一种职业,所以每户渔民都有一个特权,那就是他们出入三国海不用通行证,然而帝国却不会保证渔船的安全性。如果是出国用的大船,每只船上都佩有强大的军人装置,而且船只也不是普通的船只,所有的船只都是用深海中的铁精所铸成,若是在大海中遇到暴风雨也能让你平安渡过。 而渔船则不行,这只能自己装置。没有任何安全保障,虽然这为许多想要私渡的人提供了机会,但是若是在路上遇上暴风雨,几本上很难生还。而帝国之所以提出对私渡者的处罚,只不过是为了显示帝国制度而已,一样也会有私渡者,只是没被抓住而已。 但是私渡者仍然很少。要知道一旦在海上遇见风暴,那么……结果可想而知。 每个人的生命都很宝贵不是吗? 当然,这只是相对平民百姓而言,而若是具有武功的高手呢? 老者在一间稍大的房屋前停了下来,房子全是木头所制。这种房子易拆也易制,毕竟在大海边,通常一个大海浪便会把房子淹没,而这种木头所搭制的房子,简单而又实惠。 在房子前方拴着一只中小型的船只,船是用结实耐用的焚树所制。这种焚树的价格比一般的木头要贵上许多,但是相对而言,这种树木所制造出来的船也要比一般树木的船要好得多。 前方还有许多与老者一样的打渔者。见老者领着蓝昭等人走过去,其中一名年青人指着蓝昭等人笑着问:“梁叔,你怎么领这么多人来啊?这些全是你请来帮你做工的吗?” 梁叔摇头,“不是。我哪有能耐请这么多人来啊。这位公子的母亲病重,他母亲的愿望是想要吃上最新鲜的白沙鱼,所以今儿个过来借我的船用用。”梁叔指着蓝昭道。 年青人显然早就注意到了蓝昭,虽说现在只是六月,天气渐渐炎热,但海边风大,应该说很是凉爽才对。可是为何却戴着斗笠呢?而且随有几十人,光从这一点来看,便可知身份肯定的凡,说不定还是某个大人物。 “公子真是好孝心。”年青人眼睛子转了转,继续道:“你找梁叔是找对了,我们这一带谁不知道就梁叔的渔船最牢靠,当初在暴风雨下都搞了下来,所以,公子,你放心,梁书的船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年青人拍胸脯保证道。一旁梁叔的脸上浮起一抹自豪,显然对于年青人这样说他的船让他心里很是舒服。 斗笠下蓝昭不置可否的笑了,心里的那抹不安越来越浓烈了,可是她动用了所有的感知能力,她仍然没有找到让她不安的原因,在她的感知里,只有一队军队向港口赶来,只是这一队军队对她们来说完全没有任何胁迫。 带着疑惑,蓝昭踏上了船,在梁叔一声‘坐稳了’后,船开启了! 而直到船开启动了,蓝昭都没有见到任何一点异动,符初没有出现! 这让蓝昭在长松一口气之后却更加疑惑了,这太反常了,极目望去,天空的湛蓝与大海的深蓝连成一线,湖面平静,偶尔还能见到一尾调皮在空中跃出一抹银白色,海鸥扑扇着翅膀在空中旋舞,微风轻拂,大海特有的清香带着点点咸香味扑鼻而入,端的是一幅美不胜收的画卷。 耳边听到有小小的议论声,现在的她独自一人站在船右侧边,那个议论声从转角处传来,她稳住心绪,仔细倾听。 “事情很不对,怎么没有追兵?”这是星溪的声音。 “阿溪,我发觉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啊,没有追兵肯定是因为那些追兵还没到,你看现在,我们都出海了,他们拿我们也没办法了,你还担心什么。”这个是苍蛇。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想起幽皇,幽皇那么庞大的身躯,它去哪了?难道它没有跟上来? 应该不可能,幽皇自从被苍蛇所救之后,一直跟着苍蛇,不可能抛下苍蛇,那它到底在哪?正想着,忽然觉得脚下的海水有点不一样,定睛一看,那不是幽皇那大家伙吗?原来它潜进海里一直跟着他们。仿佛感受到了蓝昭的目光,幽皇庞大的身体稍稍露了点出来,那双犹如灯笼大小的眼睛在见到蓝昭时人性化的闪过一丝笑意,只一瞬,头便没入了海水中,消失不见。 得知幽皇跟着,蓝昭心中松了口气,正听到星溪道:“我总觉得不对劲,苍蛇,你去把其他隐卫唤来,我们商量一下。” “好吧。”苍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在意,但为了少主的安危着想,他也只得遵从。 星溪见他走进船舱内,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叹了一口气,如此好的天气,可为什么他仿佛看见了天空中围绕着有淡淡的黑气呢? 暗叹了口气,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少主为何,徒增担心。刚低下头地,眼角余光却捕捉到一抹影子,心中一惊,豁然转头,却在见到来人时呆愣住了。 少主不是休息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刚才跟苍蛇的话她听见了没有?脑海里迅速的反应过这些问题,然而在蓝昭走近时,星溪清楚的从少主的眼睛里看到了波澜,看来少主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少主。” 蓝昭点点头,算是回应,想了想问,“你也觉得不安是吗?” 沉默了一会儿,星溪沉声点头,“是的。少主。” “所以我想和十二隐卫商量,先用信物把结界打开,万一有危险也能阻挡一二。” “……好”她突然觉得颓败,身为深蓝圣女,却不能感知,更不可能预知到危险在什么时候。这样等于她拥有一推灵力,却发现,这些灵力全都是鸡肋,她完全是靠着本能来在使用这些灵力,而关于修炼的方法,她却一丁点也不知。 没一会儿,十二隐卫便到齐了。 在见到蓝昭那一刻时都有些惊讶,但很快便被星溪所说的话惊住了。的确,太安静了,也太容易了。 曾经,族长对他们说过,想要保护少主,需要用命来驳,而现在却一点危险也没有,这太反常了。 众人毫不作声,全都看向蓝昭,蓝昭点点头,随后便见十二隐卫分别拿出一声彩色石头,那就是他们的信物,与天松的一模一样。 十二人均将信物置业于额头,口中念念有词,蓝昭听不清楚,却见十二个彩色石头突然发出万丈光芒,瞬间便把整个船只包围了起来。 船继续行驶着,没有人知道在这条船上有着一个透明的结界。 船大约行驶了两上时辰,明媚刺眼的太阳开始变得鲜红,低低的挂在西方,仿佛触手可及。 若莲静静的坐在甲板上,自从结界布好后,她便一直待在这里,此刻,夕阳西下,残阳如血,整个海面上都铺上一层血色的光辉,看起来格外的悲凉。 梁叔不知何时站在了蓝昭的身边,见着西边的残阳,喃喃道:“这太阳红得真够渗人的,就像血一样,老头子我出海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红的夕阳,听我爷爷说过,如果出海遇到这样的情况,这是不详的征召啊。” 老人的声音不大,可是偏偏一字不漏的传进了蓝昭的耳朵里,每听一句,她的心便沉下一刻,那一刻,心中的不安像潮水一样涌来,她闭上眼睛,用尽一切力量感知着整个海面,一旁的梁叔心里余悸看着西边的血阳,忽然发现旁边坐着的那名神秘的公子全身散发出了淡淡蓝光! 正当他感到无比诧异,心中对这名神秘公子的身份开始产生质疑时,却发现紧闭着双眼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道蓝光犹如实质的从他的眼里射出,同时他的身体突然站起来,双目死死的盯着前方的海面! 第一百九十三章 激战 前方平静无波的海面忽然掀起了惊涛骇浪,层层波涛夹杂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在梁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向着船只狠狠扑来!这样的气势比起暴风雨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就在梁叔脸色惨白的跌在甲板口中喃喃‘完了完了’时,那惊天的波浪在冲到船上时不知被什么挡住了,,梁叔只来及看见淡淡的七彩光芒一闪而过,那可怕的波浪仿佛遇见了什么似的,一点一点解退回到了海里,海面突然恢复了平静。 而正当梁叔以为逃过一劫时,他的眼睛忽然凝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在波浪消失后,海面上突然出现在了数十道身影,这些人的脚下踩着木板,木板随着水流波动,然而这些突然出现的人却一动也不动,连带着那本该波动的木板也是丝毫不动。梁叔的眼力非凡,他看到了那些人脚下的木板都被一股淡淡的黑气所包围,所以才不会动!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会突然凭空出现在这大海上?就在他心里震惊万分,却忽然听到一个冷冷的,沉静万分的声音响起,“梁叔,你先回舱里,不管发生什么事也不要出来。” 梁叔呆呆的转过头,发现那名神秘公子的身后已经站满了人,那些人都是跟着他一起上船的,他之前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捕渔的,可是现在一看,这些人哪像捕渔的,以他见惯许多人的目光,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普通人! 天哪,他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接引到这样的人,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贪图那些银钱,现在倒好,说不定命都没了。 蓝昭当然不知道梁叔心里想的什么,眼见着梁叔跌跌撞撞的跑回舱里。她心里微松了口气,她不想让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看着前方领头的白衣人,她缓缓勾起唇角。终于来了啊…… “少主,对方全都是天巫族的人。”星溪的声音在她旁边想起。声音冷静,没有一点慌乱,想来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嗯。”蓝昭轻轻点头。没想到还真是与天巫族一起,看来这一些都是天巫右派的人。 “昭儿,待会儿你乘小船先离开,这些人我们挡住便可。”风扬看着前方,灰白的发丝拂过蓝昭的脸庞。让蓝昭想起了儿时自己最喜欢的场景,小时候,她最喜欢的便是叔叔抱着她在空中飞翔,发丝拂过她。她便会升出手抓住那一缕发丝,柔软的触觉到现在她也忘不了,而现在,她的手穿过那一缕发丝,再也没有当初的柔顺了。 揭下人皮面具,头发与眼眸也开始变成蓝色,深蓝一族圣女绝美的面容露了出来,她兴起右手,手腕上的七彩石正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看着前方那道人影,蓝昭低低的笑了起来,却是对着风扬道:“叔叔,我不会走的,要走便一起走!而且,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也该了结了!” 风扬脸色一变,仿佛知道风扬要说什么,蓝昭不让他有那个机会,继续说着,“而且,做为深蓝的圣女,我可不能浪费了这一身的灵力!天巫族,呵……想杀我?还早着呢!!” 伴随着蓝昭的话,浓郁的蓝光以她胸口为基础,随后仿佛是突然爆裂开一样,蓝光冲天而起!刺目的蓝光冲入泛着血红的天幕,仿佛把天撕开了一个口子,蓝光极速的转动起来,远处那一轮夕阳突然移动了起来,浓烈到极致的金色光芒突然射进了蓝光中,蓝与金迅速的整合,整个天地在这束光芒下都失去了颜色,而那束令天地都黯然失色的光芒却突然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向了前方的人! 说起来慢,其实很快,在天巫族人出现,再到蓝昭突然出现这招时仅仅只用了几秒钟。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迅速。 巫影本想先发制人,他们早先便到达了这片海域,隐藏气息沉入海底,待他们到达这里时攻其不备,却没想到对方布了结界,随后知道暴露了身份,他也不再隐藏,浮出海面,却没想到对方会在短短的时间使用出禁术! 没错,当年他有幸见过这个禁术,当然知道其厉害之处! 来不及细想,他见前方的白影没有动手的意愿,暗自皱眉,知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大喝一声,“结界!” 加上他,七七四十九个天巫族的人在一瞬间身上散出极致的黑气,每个人脚下的海水开始沸腾起来,而所有人身上的黑气都在缓缓上升,只一瞬间,这些黑气便把所有人都包围住,形成发一个黑色的牢笼,而就在黑色牢笼刚刚形成之时,那蓝金交杂的诡异光芒也到了! “呯!!!”剧烈的声响仿佛平地一声惊雷,整个这片海域方圆十里处的所有海水全部爆炸沸腾,冲天而起的海水像一条条水龙一样在空中轰然咆哮! 三国海的港口,所有人都惊骇的望着西方同,刚才震耳欲聋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裴行琰负着手遥望西方的海面,脸上没有一点轻佻之色,他身后,一千禁卫军正静静的站在那里,黑压压一片,仿佛一团黑云。 ※※※ 待所有波浪停止后,整个海面的情况显现了出来,船上的结界消失了,十二隐卫以及蓝影楼众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结界的作用可想而知。 然而他们的目光全都担心的看着前方那一抹深蓝,深蓝的长发包裹住了她的身子与脸庞,让人一时看不清她的状况。 “咳咳……噗……”蓝昭挺拔的身子突然弯了下去,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咳嗽,一股蓝色的血液从她口中喷出! 风扬一个箭步,而不及多问,手按在蓝昭的背部,内力滚滚的从他身上流倘而出。 “叔叔,我没事。”只一会儿,蓝昭便拂开了风扬的手,抬起头,惨白的脸上却有着一丝笑意,“我只受了一点小伤,对方可就不只这样了。禁术可不是他们想接就能接起的!” 众人向前方看去,果然,黑雾散去,除了那一抹白影,几乎所有人都没入了水里! 巫影吐出一口血,极目一看,能浮在海面上的只有符初他两人,其他的人全都栽进了水里,无一人不是受了重伤! 巫影脸色青白交加,狠狠的看着前方的少女,“不愧为圣女,好强大的灵力!没有功法,却仍能用出禁术,只是这也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方法罢了!她现在只怕也受到了反噬,再加上我们的黑巫界,哼,离强弩之末也不远了!国师大人,接下来看你的了!” 符初的眼神微微波动,抬目看去,远方那双蓝眸仿佛感受到了似的,抬眼与他的目光正正相对! 符初的目光一闪,身形骤然暴动,向着前方的船急射而去! “你们服下元气盅,随我上船!” 冷冷的说了一句,巫影也随着符初向着船上飞去。 看着急速飞来的人,蓝昭神色不动,冷静的道:“天巫族的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利用我给你们的血,对付他们你们应该没有问题,至于符初……交给我!” “不行!”风扬马上反对,迅速的道:“符初交给我,昭儿,你马上离开!” 别人不知道禁术,他知道,他曾经在深蓝一族的秘书上看到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使用禁术,深蓝一族族人一生只能使用三次禁术,禁术不像是预言,预言是用生命力作为介子,这只是介子而已!而禁术,则是真真正正的用生命来使用,每使用一次禁术,身体的所有经络都会受到严重的损伤,当然,经络可以修复好,然而当你使用完第三次禁术后,就算之前的经络已经完全全复原,可是在那一瞬间,所有的经络都会寸寸断裂,有管有多强的灵力,却再也不可能复原!这就是禁术的可怕! 他不知道蓝昭从何处得来禁术的方法,但他不会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牺牲掉他们的性命! “叔叔!”蓝昭加重了语气,“我的情况我清楚,这里只有我能拦下符初,再说,我和他这间的恩怨也该由我和他之间来打手解决!否则,就算我回到了西尽岛,我也不能安心接受洗礼!这会成为我的魔障 !” 蓝昭的话让风扬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就在他沉默的这一瞬间,符初与巫影等人已经到了船上! 梁叔的船虽然只是中号,但是容纳下几百人也不在话下,甲板上呈现出对立之势,符初自一上船目光便落在了蓝昭的身上。 然而蓝昭的目光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巫影! 巫影的脸色难看,隐隐能看见些许的黑气在脸上游移,蓝昭还没说话,巫影倒先开口了,“深蓝族的圣女,只要你肯乖乖的束手就擒,老夫保证不会伤害你身后的这些人。”巫影的手指向了风扬等人。 蓝昭眯眼看着巫影,蓝色的眼眸仿佛大海一样深邃,突然,她‘哧’的一声笑了起来,那一抹笑容,令仅百花齐放一般,天月最美的女子只怕也抵不上她的那一抹笑。 第一百九十四章 惨烈 “ 你应该是巫影吧,当年是我祖母把你打败的吧,害你在皇天那个破牢里待了那么久,没想到最后那狗皇帝竟然悄悄的把你放了,啧啧,果然,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侍奉他那样的人吧。” 话音一落,巫影脸色聚变,当年的事在他心里可谓是万分耻辱,恶狠狠的盯着蓝昭,阴郁的风暴在他眼里缓缓聚集,全身散发出有如实质的黑气,“小丫头,果然不愧是她的后代,嘴皮子利得很,刚才老夫给了你机会,不过既然你不接受,那可别怪老夫手下无情了。” “要打便打,何来那么多费话!”蓝昭还没说话,苍蛇已是暴怒出声! “啊!!!”伴随着苍蛇的话语,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在空中响起,就在巫影循声看去时,蓝昭已大声喊道,“动手!” 一瞬间,人影暴动,双方已经交上手! 风扬看了一眼蓝昭,眼神动了动,最后身形向巫影暴射而去。 蓝昭没有动,她静静的望着符初,那一瞬间,过去两年的记忆滚滚而来,初次见他时,是月心小产,差点失去生命,是他救了月心。 第二次见他,是在宗堂,她无意间救了他,那时的他便想杀了她吧,只是却不知道为何放了她。 后来,当她每次出现危险时,他都会及时赶过来,到得最后,命运竟然让她与他落入到了她从小生活的深谷之中,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吧,她的心里开始渐渐装下了他,或许还更早,她已经不想再追究她是何时爱上他的了。她单纯的记忆里就这样被他一点一点占满,那时的他是不是像看小丑一样看着她? 腥甜的味道渐渐的充斥在了她的鼻腔,她知道。那是血的味道。她看见了那些陪伴着她的人全身都溢满鲜血;他看到天巫族的人全身散发出浓浓的黑气,试图侵蚀他们,可是他们的身上有她的血。所以那些黑气侵蚀不进去,于是这一场战斗开始出现了刀剑相拼;她还看见幽皇庞大的身子不时从水里跃出。想来之前她听到的惨叫便是幽皇突然袭击天巫族吧。然后张开血盆大口咬住一名天巫族人,纵使那黑气腐蚀了它的嘴,它却依旧不放……她忘了将血给幽皇了,它当然不能抑制住天巫气的腐蚀之力。 所有人都在奋战着, 她的叔叔正与巫影拼命战斗着,叔叔的功夫很高,可是当年武林盟主的亲弟弟。风氏中剑术最好的人。然而现在他的身上也现了血迹,巫影太厉害了,纵使天巫气的腐蚀作用没有了,但是他那诡异的术法却是让人防不胜防。 环顾四周完毕。她转回目光,看着沉默不言的符初,调皮的眨了下眼睛,轻声道:“你抓不住我的。” 符初淡淡的笑了,笑容一片风清云淡。“是吗?” “是不是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蓝昭回以一笑,“我知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可是深蓝一族千年难遇的圣女,除了灵力强之外。我可是还有其他的本事啊。” 符初的眉头不自觉的蹙起,蓝昭看见了,不悦的嘟起嘴唇,那一刻,符初仿佛看见了以前的若莲,“阿初,我不是对你说过吗?不要蹙眉,我不喜欢你蹙眉。” 符初身子轻轻一抖,眉头慢慢的放下了,然而他的心中却忽然不安起来。 容我再任性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阿初了……淡淡的垂下眼帘,蓝昭忽的抬起头,冷声道:“符初,拿出你的全部力量!” 仿佛之前的模样是符初幻想出来的,眼前的少女一脸冷凝,眼里闪着坚定的光芒,他看见战意在她的眼里一点一点升起,就像火焰一样,点燃了她的整个眼眸! 终于来了……符初心中喃喃,轻轻闭上眼睛,再度睁开眼时,整个眼眶已是一片深紫! 语音一落,蓝昭便扯断七彩石,七颗珠子哗哗的落下,然而却在堪堪落地的时候忽然静止了,随后仿佛有灵性一样,七颗珠子飞速的旋转着,每一颗珠子开始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所有的珠子竟然在一瞬间变成了一块块花瓣,而所有的花瓣也在一瞬间拼接成一朵七彩的花!那是深蓝族特有的蓝姬! 而与此时同时,蓝昭的背部突然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离蓝昭不远的无双,那个一直平凡的却被蓝昭的祖母夸赞过的隐卫在见到蓝昭背后的光芒时,眼里一瞬间闪过不可思议。来不及细想,她一招逼退敌人,大喊一声,“十二隐卫听令,将信物交与少主!” 同时,她手一扬,信物便准确的射入蓝昭身前那七彩石所幻化的蓝姬花上! 其余隐卫见状,所有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全都效仿无双的做法,将自己手中的信物射入那朵蓝姬花上! “国师,快拦住他们!”巫影见着这一幕,正想阻拦,然而风扬却死死的把他缠住,无奈之下,他只有朝符初大喊! 符初神色有一刹那的痛苦,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信物落在蓝姬花上,然而他却一动不动,就在巫影想要再度开口时,符初的眼神一凝,身形陡然暴动,迅速的躲过想来阻止他的隐卫,手一伸,抓住了最后一颗兰潇射来的信物!! 蓝昭之前因为背后陡然传来的剧痛闭上了眼睛,她本来想要施展一个自动出现在她脑海里的一个术法,这个术法需要借助神器才可以施展开,可是没想到才一开始,她的背后突然剧痛,这让她不得不暂时停止这个术法,却没想到背后的剧痛突然消失了,一咱暖洋洋的感觉包裹住了背后,令她舒服的睁开眼,却正好看见符初将最后一颗信物抓住! 那一刻,她还来不及细想,背后陡然一阵剧痛传来,比之前更甚!这种痛仿佛深入灵魂,仿佛有什么从她的身后被剥离,这种痛比起刘坤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还要痛十倍,百倍,千倍! “啊!!!”蓝昭再也忍不住,嘶吼出声,背后的光芒有一瞬间变得更加耀眼,然而它却突然消失了,而蓝昭的背后已是一片深蓝,一股腥味从她身上传来,那是她的血!! 所有人脸色大变,风扬因为瞬间的失神被巫影一掌重重遥击在胸口,倒飞而出,他来不及顾自己,飞快站起身,沉声道:“双姨,护住昭儿离开!快!” 无双眼神一凝,深深的看了一眼风扬,点头,就在那一刻,无双的身体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掌将身前的敌人击毙,快速的来到蓝昭的身边,伸手便想扶住蓝昭, “无双,我没事。”只见蓝昭突然停止了嘶吼,抬起头,看向符初,只一眼,便让符初心里一空。那一双眼睛再也没有了一丝情绪,那是一双幽幽不见底,但却充满了刻骨仇恨的眼睛。 挥退无双,重新调动灵力,掉落在地上的蓝姬花缓缓浮起来,蓝昭迅速的祭出‘流光’,狠狠的划向了自己的手腕,深蓝和血液汩汩的流进了那朵七彩的蓝姬花,只一瞬间,那朵蓝姬花便成了透明,只隐隐约约见到里面有着蓝色的血液在游动,而伴随着血液更多的注入,蓝姬花也变得越来越蓝,一刀一刀用力的在手腕上割着,鲜血像瀑布一样流进蓝姬花中。 知道拦不住蓝昭,无双只得努力的拦住袭击而来的敌人。 一朵蓝色带着奇异的血腥味的蓝姬花在蓝昭的身上缓缓成型,而一股滔天的气息在那朵蓝姬花身上漫漫溢出! 符初的神色悄然变了,“巫影大人,请退回来。”符初的声音不大,然而巫影却听清,他看了一眼蓝姬手中的那朵花,那里有一股连他都要心惊的力量。没想到还没觉醒的圣女,便如此厉害! 不再托辞,巫影率着所有天巫族的人退到了符初的身后。经过一番恶斗下来,天巫族的人竟然只剩下了不到十个人! 而蓝昭这方,并不比对方好多少!除了十二隐卫和风扬,其他人全都死了!! “昭儿……”风扬看着蓝昭,口中喃喃。那不她现在她能拥有的力量,她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力量? 符初没有多说话,他的眼神几度变化,最终闭上眼,手中的戒指轻轻抵住额头,轻声呢喃,额头上一个淡淡的复杂的类似闪电的纹路出现,随他的身前慢慢的出现一道虚影,口中越说越快,那抹虚影也就越来越凝实,而他的脸色也就越来越苍白! 那道虚影赫然便是符初的模样,这一招蓝昭见他用过,就是当初在画廊上,他动用这一招,但最后被兰潇所阻止,导致这一招并没有用出来。联想到当初月朗与文若梅的神色,可以知道这一招的厉害。而在蓝昭后方的兰潇眼神一变,对于这一招他最有感受,当初符初并没有完成这个蓄势,可是他也用了全部的力量所去阻止,但那样他也依旧受了轻伤,而现在,他完成了整个蓄势,而且这股力量比起那时更强,要知道那时的符初是受了重伤的,而今日的符初是完好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活着就是希望 蓝昭眼神一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他完成这个仪式! “退后!”低低的向身后嘱咐一声,蓝昭就着她的血液在空中画了个奇怪的符印, “去!”指尖一点,那抹符印进入到以血液贯注到的蓝姬花中,在符印进入蓝姬花时,蓝姬花突然发出绚烂的蓝光!所有人都被这抹刺目的光芒刺得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而就在众人闭眼的瞬间,这朵由七彩石所变的蓝姬花轻飘飘的飘向了符初! 说得慢,其实快如闪电,只是眨眼之间,双方的蓄势便完成!众人的目光均死死的盯住那抹蓝光与紫光! 众人只看见紫色的虚影突然张开了双手,就那样虚空的接住了那朵蓝得娇艳的蓝姬花!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也没有绚彩多丽的光辉,就是那样静静的相接,只能看见那朵蓝姬花正以光速转动着,想要冲破那双手。而那双手也在不停的变幻着手势,想要将整个蓝姬花抑制在手中!从这点看来,竟然是不相上下! 而现在拼的就谁能坚持得更久! 蓝昭的身体开始摇晃起来,她的全身都开始往外渗血,只一会儿的功夫,她便成了一个血人,然而看过去却不觉得害怕,她的血是蓝色的,再加上全身都散发出蓝色的光芒,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颗蓝色的太阳,凄美婉约! 反观符初,纵使脸色苍白如纸,纵使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灼热的,仿佛能燃烧掉一切,这是蓝昭第一次见到符初有着如此明亮火热的眼神。 那是因为他认为自己要输了吗? 呵…… 蓝昭伸出双手,按照脑海里忽然涌起的印法快速的动了起来,低沉缓慢的话语从她的口中响起, “以深蓝圣女之魂为引。 借西去血阳之力, 消灭一切障碍, 魂归,量来!” 话音一落,那本已快要落下的夕阳忽然射出了一道红色的光芒注入到了蓝姬花上,速度之快,叫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而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只看见那朵蓝姬花穿过了紫色的虚影。直直的射向符初! 十二隐卫眼里闪过一抹欣喜,而蓝昭的眼神却是如此苦涩,那一刻,她再也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口血箭,便向后倒去! 风扬及时的接住了她,就连他的眼里也涌上了一抹激动! 就在所有人认为符初难逃一劫时,却见符初手中的那只戒指忽然射出一道光罩,裹住了符初,而蓝姬花则重重的撞在了光罩上。可是诡异的是,那抹光罩并没有像紫色的虚影那样被穿破,而是牢牢的抵住了蓝姬花, 同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彻天空,“伤我徒儿者。死!!” 死!! 死!! ‘轰’……就连符初也没料到,那团光罩忽然变成了一个拳头,与蓝姬花重重的击在了一起! 而在蓝昭惊骇的目光下,那朵七彩石所变成的蓝姬花……碎了? “小心!” “快走!” 许多的话语同时响起,符初更是用尽全力收回那个拳头,然而那是他师父留给他最后的保护,他怎么可能收得回去?! 调集全身灵力,蓝昭死死的盯着那个急射而是来的拳头,耳边还响着那个霸气的‘死’字,原来是这样…… 死亡来得如此的近,呵……这一招她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那种力量,不是她现在能对付的,何况她现在的身体已完全濒临崩溃! 对不起,祖母……昭儿辜负了你的期望。 她没有见过她的祖母,然而小时候经常从母亲的嘴里听到关于她的事,祖母是一个豁达的女子,只是一生中太过坎坷。 她算出了她的孙女会将会是深蓝一族的圣女,算出了自己族里将要面临的灾难,然而不管她怎么避开也避免不了,所以她开始一步步计划,而最大的计划莫过于她!最大的愿望莫过于重建深蓝一族! 只是现在,她的愿望要落空了,她的生命将要结束了,或许这是最好的办法吧。她的心很小,容不下这么多东西,她没有雄才抱负,只想平平静静的与相爱的人相守一生,然而这终究只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罢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离这个愿望很近了,然而一切自她的记忆复苏后,她的责任来临后,这一切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 本要成为她丈夫的男子是杀她父母的仇人,而现在,她也要死在他的手里了,这不是很好吗?能死在爱的人手里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吗? 她不想恨任何人,不想,真的不想……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被抛了起来,是那个拳头击中了自己吗?!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却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荡着,“昭儿,好好活下去!” “幽皇,接住昭儿!” ‘唰’的一声睁开眼,蓝昭看到了令她一生难忘的场景…… 她的身体高高扬起,她看见十二隐卫还有她的叔叔围成一圈,祭出全部力量用身体扑向了那个拳头…… “不要!!!!!!!!”她目眦欲裂的看着这一切,凄厉的声音天空中飘荡着,那一瞬,她的眼里流出了深蓝的血液,滑下了一抹凄凉的弧度,落在了甲板上,发出‘叮’的一声。 ‘哗啦’水声响起,幽皇庞大的身躯卷住蓝昭的身体,滑入水中,迅速的消失不见。谁也没有看见那双灯笼大的双眼溢出两滴泪水。 大海恢复了平静,符初征征的站在原地,前方那十三个以身挡住噬天力量的人,只剩下风扬一个人躺在地上,其余人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而纵使他还躺在船上,但是他的下半身也已经变在了一片虚无。 符初在愣了一瞬,身形刚刚一动,一阵腥甜便涌上心头,面无表情的咽下,他蹲身至风扬的身边,手指迅速的在风扬身上点着,阵阵浓郁的紫光没进了他的身体中,只一会儿,风扬死灰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国师大人,你这是干什么?刚才老夫要去追那深蓝圣女,你拉住老夫,而现在你却救这个人,你是要公然与皇上为敌吗?”巫影咳嗽了一声,冷冷的道。 符初头站起身,看着前方血红的湖面,眼中幽紫一片,淡淡的道:“符某自会向皇上禀报,这个人还有用,他不能死。” “好。”巫影走近符初,冷冷的看着他,“抛开这个人,那你告诉我刚才为何阻止我去追杀?难道国师大人还对那丫头余情未了?” 符初的目光幽幽的盯在了巫影的脸上,幽紫的眸子让巫影全身发凉,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的修为肯定在他之上,然而今日才知道,他的想法完全错误! “巫影大人,符某从不做无意义的事。刚才符某若不拦住你,只怕你现在与十二隐卫一样的下场了。” 如十二隐卫一般的下场?巫影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空无一人的甲板上,那里,刚刚还站着十二个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巫影全身一抖,看向符初的眼神已有了一丝惧意。 ※※※ “小姐,坚持住,我们快上岸了。坚持住!” 是谁?是谁在她耳边说话?是谁?到底是谁? “小姐,快醒来!求求你!快醒过来!” 是谁?在用如此悲凉的语气跟她说话?勉强的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面容,好熟悉的脸啊,在哪见过? “啊!小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你坚持住,我们就快上岸了。” 哦,她记起了,这是昭夜的脸。怎么会是他呢?她记得她成亲的前一天,她便勒令他不要跟在她身边,她让他有了新的身份,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下去,在她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离去,后来她便不知他的行踪了。 还好她让他离开了,不然若是跟她,只怕早已丧命了。 丧命?是啊,他们全都死了,兰潇,苍蛇,白柔,星溪,左凡,红叶,无双,空突……十二隐卫全都丧生了,同时还有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她的叔叔也因她而丧生了。 就那样义无反顾的扑上去,然后她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身体在她面前一点一点变得虚无,到得最后,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呵呵…… 少女绝美的脸上忽然浮起了一抹动人致极的笑容,只是,一抹深蓝却从眼角悄然滑落。 “小姐!小姐!”昭夜急声叫道,然而怀中的少女却悄无声息,手搭上少女柔嫩无骨的手腕,然而手中传上来的脉像却让他皱紧了眉头。 “幽皇,能快点吗?小姐快坚持不住了。” 身下的大蛇全身一震,它的身体有着严重的腐蚀之伤,有的甚至已经将整个身体洞穿,那双庞大的蛇嘴也是腐蚀得不成样子,灯笼大的双眼露出疲惫,然而在听到昭夜的催促时,那双眼睛迅速的燃起一丝亮光,速度又加快了许多。 搂紧怀中的少女,昭夜看着前方宽阔的海面,他们已经在海中飘荡了三天了,如若再不到岸,他们只怕会生生的死在大海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 获救 低头看着怀中了无生息的少女,他低声喃喃,“小姐,昭夜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在得到她要成亲的消息时,他就知道,他将要离开她了。果然,他听到了她让他自由活下去的话。那一刻,没有人知道他心中有多痛苦。 是啊,她将要嫁的丈夫是一国之师,拥有着无伦的力量,有了他,还需要他一个小小的暗卫吗? 然而他却不甘心,也许只是因为他的功夫太差了,于是他便回到了暗部,开始进入暗部最残酷的斗兽营,于是他拼了命的在里面训练,若不是当文若梅来派遣他们时,他根本不知道她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事! 那一刻,他恨死了自己没有在她的身边。于是他便与暗部最顶尖的三十二名暗卫尾随着符初来到三国海,只是到得后来,也许他们的身份暴露了,他们竟然跟丢了符初! 当他们听到天空中传来巨响的时候,他们便知道出事了。于是火速赶过去,等他们到达时,战斗已经结束,然而他不相信她死了,他拼了所有力量在茫茫大海中寻找,一直潜水找着,其他三十二名同伴已相继力竭死去。而他却不放弃,终于在五天后他找到了她。 有谁能在大海中,没有船,没有水,没有食物,一直不停的潜水五天?有谁能? 他做到了! 那一刻,他深深感谢老天,终于让他找到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 “小姐,来,喝药了。”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发,她讨厌这个味道,无力的挥挥手,‘砰’的一声,男子不察。手中的药碗掉在地上发出的脆响,让少女的神智有刹那的恢复。 男子没有管自己有无被烫伤,他急忙扯住少女的手,拂开少女手上滚烫的药汁,少女的手本是莹白如玉,但是此刻上面却有一层可怖的烫伤,显然是刚才的药汁所伤。然而少女却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痛楚,男子看着少女手上可怖的伤痕。那一向坚韧的神色仿佛在一瞬间崩溃,那张俊朗的脸上涌起了极大的痛苦,仿佛受伤的是他一样,而不是她。 “怎么了?昭夜?我又打翻药碗了。你以后用用熬药了,反正也没有效果,我也喝不下去……我,”少女眼也没有睁开,仿佛只是下意识的说着,还没说完,又昏了过去。 这两人正是蓝昭与昭夜! 他们在海里漂荡了五天。靠着幽皇惊人的体力,它把他们俩送到岸上。然而在他们到达岸上时,那条身负重伤若是好好休息本可复原的大蛇,终于在那一刻沉睡在了海底。 要知道,他们在大海里飘荡时并不是那么顺畅。光是鱼类的攻击便差点让他们丧命,若不是幽皇拼死相救,他们怎么可能平安无事的到达海岸! 而他永远记得当幽皇死去时,他的小姐在那一刻的神情。 也不知怎么的,就在幽皇将他们送上岸的时候,小姐正好醒了! 然后,他看见自己的小姐,不顾崩溃的身体,拼了命的将自己的血输送时幽皇的身体里,然而所有一切的努力全都是白费,幽皇的伤太重了。甚至有半截身子已经消失了,若不是有着将她送到岸边的信念,只怕这条蛇早就已经死了。这是什么样的力量,这是什么样的信念?这条庞大的蛇,比起人类来说有何两样?甚至比人类更加重情重义! 他眼睁睁的看着小姐眼里的希望在一点一点消失,那一刻,他知道,以前的小姐再也回不来了。 收回思绪,他先是把地上碎掉的药碗扫出去,出得房门,抬头看天,望着天边金色的太阳,这个为救出小姐的暗卫终于落下了一滴泪。 他……该怎样才能挽救小姐那破败不堪的生命? 这是一个小村庄,半月前他们刚上岸,在小姐昏迷后他本想带着小姐迅速离开,结果他高估了自己的体力,不说找到蓝昭时与她在海上漂流了五天,单是之前他还独自在海里找了五天,这已经让他的身体快崩溃了,到得后来找到蓝昭时,他还要不时的用内力护住蓝昭的体温,若不是靠着幽皇时不时捕着一些鱼类,只怕他早已不支了。而到达岸边时,他的身体终于到了强弩之末。 没想到在他醒来时,却被这个小村庄的人所救,那一刻,他不得不感谢苍天有眼。 而现在,他们住在一村长的家里,这一个小村庄的人都很淳朴,听了他所说的遭遇,更是对他们无比关怀。 也许这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而现在他最重要的事便是将小姐的伤养好。 村里的人也并不是有钱,请不了名医,请了个几大夫,然而他们所有的结论都一样,此女不可救矣! 他不信命,他定要将他的小姐救回来!! “夜哥哥,若姐姐醒了吗?她的身体有没有好点?” 一个轻脆的声音传进了这个破烂的小院子,昭夜循声望去,一个可爱的梳着包子头的少女正一蹦一跳的进入院子,她的手里拿着一个篮子,正对着昭夜笑得灿烂。 昭夜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就是眼前这个少女率先发现他和小姐,并把他们救了回去,还让他们住在这间院子里。这是他们家一处放置杂物的院子,稍稍打扫一番,正好让他们住下。 “呀!”昭夜还没有说话,少女已经惊讶的叫了出来,“若姐姐又打翻药碗了,她没有事吧?有没有伤着?” “她没事,你不用担心。”昭夜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蓝昭此时此刻的情况。 少女拍着胸口,状似舒了口气,把手中的篮子递给昭夜,“夜哥哥,这是我刚采的一些草药,你拿去吧。” 昭夜的目光落在了少女明媚的脸上,曾几何时,他的小姐脸上也有着这样的笑容,他看得出神,却把少女明媚的脸上涌起一抹红晕,盈盈水眸羞涩的看着昭夜,最后猛的把篮子塞进昭夜的怀里,娇声道:“夜哥哥,你看什么啊。我先回去了”说完转过身一溜烟的跑了。 少女娇嗔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连忙抱紧手中的篮子,看着远去的那抹红影,张了张嘴,“灵儿……” 无奈的看着那抹红影远去,昭夜摇了摇头,看着手中的草药,有些还能看见露珠在上面,果如灵儿所说她才采回来的。昭夜抿抿唇,这样的恩情他拿什么还? 反身回到房间内,蓝昭手上裸露在外的烫伤格的刺眼,沉默了一瞬间,他从篮子里找出一些药草捣烂,敷在伤口上,用白布包好再轻轻的放回被子里,做完这一切,昭夜静静的看着蓝昭昏睡的面容。 这张脸上已找不到曾经做为文若莲时的秀丽,这张脸,纵然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停止生命的跳动,然而却仍旧美得让你窒息。他唯一庆幸的是,他的小姐头发已经变成了黑色,否则她的身份只怕很快便会暴露出去。天知道他找到她时,见到她的一头蓝发是多么惊讶。 现在,蓝昭的身份已经诏告天下,就连其他两国的人也知道了天月国发生的这项特大的事件,蓝昭的形象已经在三国传遍了。 虽然现在他们身在青云国,但是身份能不被发现最好。 从海上被救回来,他身无分为,这些日子全靠村里人救济,但是这不够,他需要钱去买药,而这次的药又被打翻了,他需要再去买一份。 一阵咳嗽自胸口传来,刚咳了一声,便急忙停住,看了一眼蓝昭,她安静的躺着,心中松了口气,连忙关上门,走到院外,一阵沉闷的咳嗽声在院子里响起。许久,声音才停下。 推开手,昭夜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无事一般从院中枯井打出水,水哗哗的淋在手心,丝丝殷红顺水而流…… 这处破烂的小院子不远处便是村长家,蓝昭经过村长家时,见着赵灵正在院子里晒着药草,刚要说话,赵灵已经发现了他,惊喜的跑了过来,“夜哥哥,你要去做工了吗?放心吧,若姐姐我帮你看着,不会有事的。” 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赵灵笑嘻嘻的道。 从半月起她救上这对兄妹时,她便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兴趣,那个那么美丽的姐姐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后来听到眼前之人解说时,才明白,原来是遭到家族中的陷害,以前,在她小小的心里她还会对那种大户人家充满向往,每天吃好吃的,喝好喝的,穿好看的,出门都有轿子马车接送,就像他们镇上的王员外一样,多舒服的生活啊。可是自从听了夜哥哥的话后,她对大户人家的生活再也向往不起来,竟然可以连自己的儿女也要杀。 还是自家好。所以自从听了昭夜的诉说后,她对他们很是同情,尽她能尽的力量来帮助他们。他知道,眼前之人要出去做工换钱来给他的妹妹换取昂贵的药材,如此温和尽职的兄长,让她打心眼里羡慕,哪你她的那位哥哥,总是欺负她。 第一百九十七章 你有婚约吗? 昭夜当然不知道赵灵在一瞬间的功夫闪过这些念头,他听见赵灵的话后,嘴角微扬,然而因为他是暗卫,几乎从没笑过,所以这抹笑容看起来甚是别扭,“灵儿,谢谢你了。你想要什么,我带回来给你。” 他很少与人交往,想努力对眼前的救命恩人温和点,只是效果似乎不大好。 因为他看见眼前的少女嘴角微微抽搐,于是他便干脆的将笑容隐去了。 还陷在刚才的笑容之中的赵灵,听到昭夜的问话,脸在一瞬间暴红,反应过来后,结巴的道:“呃……我,我没什么要的。” 昭夜点点头,转身便向村口走去。 他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一直看着他,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 “臭丫头,你老盯着人家看干什么啊。”懒洋洋的,让她顶讨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灵收回目光,冲来者扮了一个极丑的鬼脸,随后‘哼’了一声,留下一句,‘要你管’转身便跑去了后面的小院子里,在夜哥哥回来之前她都要待在那里好好照看若姐姐。 见自家妹妹离开,赵羽嘴角挑起一抹坏坏的笑,暗道:看来这小妮子春心暗动了。转念又想,这昭夜大哥也不错,自家妹妹配他倒也合适。只是,他们的身份倒是个问题,看来得和爹爹好好商量商量了…… ※※※ 赵灵百无聊赖的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无趣的左右摇晃着,不时抬头张望前方,却始终没有见到想要出现的身影,不由失望的垂下了头。 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赵灵一惊,连忙站起身侧耳听着,仔细聆听下,她才发现。声音是从房间里传来的。 皱起眉头,顾不了昭夜的叮嘱,没事不要进房间,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很宽敞,当初是她家放置杂物的地方,一进门,她的目光便落在了那唯一的一张床上。床上的人儿许是在做噩梦,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偏偏却又不能说出一句话。 她慌忙走过去,刚想俯身探探床上之人具体的情况,却见那一直紧闭着双眼的人突然睁开了眼! 她又做噩梦了,不,也不能称之为噩梦,她只梦到叔叔他们罢了,他们全部都在对她笑着,然而却一个字也不说,到得最后却一个又一个的在她眼前慢慢消失。 然而她懂得他们的意思,他们要她好好的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会有希望,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她……怎么可以让他们失望?怎么可以!! 她不能死!她要活下去!她必须活下去!现在她的命已经不是她自己的,她要为了他们而活!她要为他们的生命负责,她不能让他们白死。他们的仇,她要一一为他们报!!! 强烈的意愿终于让她紧闭了半个月的双眼睁开了。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红朴朴的仿佛是苹果一般,那是健康的神色。 “呀!!”眼前的少女突然惊喜的叫了起来,“若姐姐,你终于醒了。夜哥哥若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不过现在他出去了,估计再过不久就会回来了。” 身上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她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崩溃,半月来,她也不是毫无意识,只是她不能完全醒过来而已,大夫说的话她完全听到了,而眼前的少女,只怕也是昭夜与她说过的救命恩人吧。 那张明丽的脸,多像从前的她啊,明明也才不久前的事,为什么她觉得仿佛过了一生那么长? 拼尽全力,她缓缓的道:“能扶我起来吗?” 好好听的声音……赵灵呆呆的想着,突然回过神来,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蓝昭,却发现蓝昭的眉头皱得极深,似乎极是痛苦,她的神色一正,伸手将蓝昭扶了起来。 不知怎么回事,她只觉得手中的身体仿佛一块冰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谢谢。”喘了口气,蓝昭低低的表示谢意,刚要说什么,却见头顶一暗,抬头便对上了昭夜惊喜的双眼,昭夜嘴唇张了张,一声‘小姐’差点脱口而出,然而在见到赵灵时,那句到嘴的‘小姐’也咽了回来。 赵灵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昭夜,连忙高兴的向昭夜挥手,“夜哥哥,若姐姐醒了。” 昭夜神情难掩激动,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床边,直愣愣的看着蓝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灵在一旁看着,心里微微一动,觉得有点不对劲,夜哥哥对若姐姐的感觉怎么不像兄妹啊?不过,这个疑惑在脑海中只停留了一瞬,便被蓝昭终于醒来的喜悦所覆盖,所以她识趣的边往外走边道:“夜哥哥,若姐姐刚醒,你们兄妹肯定有许多话要说,灵儿先离开了哦。”随后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掩门而走。 待赵灵的身影一消失,昭夜便‘扑通’一声的跪在了地上,“小姐!” 蓝昭征征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就是这个脸色苍白的男子,在大海里找到她,并且拼尽性命将她救出大海。 又是一个为了她不顾性命的人。如若是十二隐卫,那是他们一直肩负着的使命,而他呢?他只是她的隐卫,她既然给了他新的生活,为什么要丢下一切来救她?从此以后亡命天涯。 为什么?她想要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然而目光在看到那双眼睛后,到口的疑惑也咽了回去。 “起来吧。”她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最终淡淡的启声。 昭夜依言起身,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缓缓 “以后你不要再唤我小姐了。”见到昭夜脸色一变,她又继续道:“你不是与他们说和我是兄妹吗?那我们便以兄妹相称吧。” 昭夜刚想拒绝,却听到蓝昭幽幽的声音响起,“这样我就又有一个亲人了。” 他抿了抿唇,最后重重的点头。 几乎就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她脸上绽放出一抹极小的笑颜,那抹笑颜像太阳一样永远的印在了他的心里。 时间便这样缓缓的流逝,蓝昭的身体已经彻底的崩溃,连她自己也没相到她的身体会破败到如此程度,或许是因为禁术以及使用最后那招从脑海里忽然涌出来的术法的原因吧。 药石对她完全没有作用,她的经脉俱断,甚至表层的皮肤已完全感觉不到痛感,身体里的灵力已经完全消失,无论她使用什么样的办法,再也不能调动丝毫的灵力,唯一靠的便是每日昭夜为她输送内力来维持她的生命。其中还要加上她身体里少得可怜的血液,仿佛在大海处她的血液流光了一般,当初符初对她说过,她的血有修复的功能,所以她的血格外的重要,想要再生很因难。 所以,也正是因为这少得可怜的血液,才能让她坚持到现在。她不想放弃,也不能放弃,无论多苦的药,多痛苦的治疗,她都咬牙坚持,因为,她只有努力配合,才可能有哪怕是一丝的希望。 蓝昭与昭夜在这个名为赵家村的村子里已经生活了六个月,六个月来,蓝昭说过的话估计一只手都能数得出来,赵灵每天都来,有时带些药草,有时带些吃食,而更多的她来的时候身后通常会跟着一个人。 那是她的哥哥,赵羽。 这日,也不例外。自从蓝昭醒过来后,并且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调动不了一丝灵力之后,她终于放弃了自己养好伤的办法,于是经常便忍着疼痛坐在院子里看看天空的景色。一来二去的,便与赵家兄妹熟识了。 当然,仅限于他们说,她听。 比如现在,赵灵又在向她抱怨,“若姐姐,你不知道我哥他可坏了,昨日竟然将一只老鼠扔在我的房间里,并且还故意不告诉我,让我走进去,那只老鼠瞬间便从我的脚边走开,直吓得我……”她没好意思说自己被吓哭了,继续道:“事后我向爷爷告状,你猜怎么着,爷爷竟然说我在撒谎!若姐姐,你说,我哥他可不可恶!”说完还气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凳子上赵羽。 “哪有!臭丫头,若不是你上次将我刚买的衣服拿来抹地,我能放老鼠吓你吗?”赵羽急忙看了一眼蓝昭,见蓝昭仍然静静的看着远方,也不知听没听到臭丫头的说的话。 赵灵奇怪的看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赵羽,她就奇了怪了,她的混世魔王般的哥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呃……平静?要知道,若是在以前,估计此时已经跳起来箍着她的脖子了。 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突然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她眼睛一亮,贼兮兮的看着赵羽,她明白了。 嘴唇一勾,嘿……她想到了整治她坏蛋哥哥的办法了。 偏头看着蓝昭,的确,若姐姐的身体虽然不好,并且还不怎么说话,但是她就是觉得她特别亲切,若是若姐姐做了她的嫂子,这也可是很好的事啊,这样一来,他再也不能欺负自己了。而且,这样一来,夜哥哥……哎哟,赵灵,你在想什么!暗自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拍拍突然泛红的脸庞,脑中灵光一闪,笑问道:“若姐姐,你有婚约了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银子回归 蓝昭一直静静的听着两兄妹的争论,那样鲜活的生命让她衷心的羡慕,也正是他们每日前来,才让她觉得自己的生命还有着一丝希望,她渴望有一天她也能像他们那样的打闹,像以前一样。 冷不防听到赵灵这样一问,她的心脏陡然紧缩,尘封的记忆像潮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来,瞬间淹没了她的神智。 符初! 符初! 符初!!! 她的心中在呐喊,刻骨的仇恨在她心中荡漾,她以为她会忘了这个名字,她以为当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时她的心中不会再起波澜,却没想到仅仅听到婚约一词,便让她心中血涌翻腾! 赵灵正期待的等着蓝昭回答,却没想到蓝昭在听到后,神色突然变得激动,正当她诧异无比的时候,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她愣在了当场。 “噗……”一股血箭从蓝昭的口中喷出,愣愣的摸住脸上温热的东西,抬手一看,刺目的红!直到听到自家哥哥的惊呼声时,她才反应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在他们慌乱的扶住蓝昭时,却听门外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随后一个黑影迅速的闪现,她与哥哥被推倒在旁,她看见素来沉静无波的夜哥哥脸上有着极力压制的痛色以及无与伦比的……愤怒。 昭夜迅速的横抱起蓝昭,转过头,恶狠狠的看着他们,他的身上有蓝昭不停涌出来的鲜血,那一刻的昭夜。仿佛恶魔一般,声音就像从齿缝里漏出来,“你们到底与若儿说了什么?” 生怕极度愤怒的昭夜会出手伤人,赵羽拉住一直呆愣住的赵灵,急声道:“我们没有说什么。就只是问了一下若儿她有没有……婚约。”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低了下去,隐隐约约的他猜到了点什么。 赵羽话音刚落,昭夜的身体一僵,身上突然散发出阴冷的戾气,然而怀中的身躯让他知道他不能再耽搁下去,那双赤红的双眼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似是极力压制着什么。“你们马上离开!” 说完抱着蓝昭闪身进了房间。 赵灵脚步向前走了几步,却被赵羽拉住,向着赵灵摇摇头,随后担忧的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间,拉着赵灵坐了下来。 “哇……”仿佛是蕴酿了许久,赵灵‘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我不知道问这个问题会让若姐姐这么大反应,我真的不知道……” 赵羽心里也不好受,见自家妹妹哭得伤心,安慰的拍拍赵灵的肩膀,“放心,不是你的错,若儿会没事的。” 房间内 昭夜拼了命的将内力输入蓝昭的体内,直到他的嘴角泛出鲜血后,蓝昭不停涌出的鲜血才停止了。她的神情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然而她的眉头却死死的皱,偶尔口中会吐出‘符初’两字。 那个人! 就是他伤小姐最深! 听到这个名字,昭夜的眼里迸发出慑人心魄的杀意! 良久,昭夜才走出房门,在打开房门时,赵灵两兄妹急忙站起身。赵羽迎了上去,赵灵因为心中愧疚,不收走近,只在远远的看着。 “夜大哥,若儿怎么样了?” 昭夜看了一眼赵羽,随后才摇头,“没事了。”越过赵羽,他的目光落在了赵灵身上,虽然因刚才的事让他心中对她极度不满,但是他也知她不是有意的,况且她还救过他们,“赵姑娘,刚才夜某过激了,还忘别见怪。” 赵灵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竟然叫她赵姑娘?!咬了咬泛白的嘴唇,赵灵低下头轻声道:“替我向若儿姐姐说声对不起,我……我先走了。”说完转身向外跑去,刚转过身,那强忍的泪水便落了下来。 赵羽心中一怒,为昭夜的态度,亏他还把他当大哥,沉默了一瞬间,他也告辞了。 望着两兄妹远去的背影,面色复杂,良久,才幽幽叹了一口气。 想着刚才见小姐吐出的血是红色的,他记得初找到她时,她身上流出的血是蓝色的,头发眼眸也不蓝色的,而现在,所有的颜色都变回正常,这对小姐来说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看来,他得带着小姐离开这里了,也许去到大城市,小姐的伤也许就有希望了呢? 夜晚 昭夜将药一点一点细细地喂给蓝昭后,给蓝昭把了把脉,仍就是一团糟,暗叹一口气,不过,只要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便好。 为蓝昭捏好被子,昭夜便坐在房间的角落处开始打坐疗伤,为了以防万一,他在这里打了个地铺。刚一坐下,胸口一阵闷痛,一声沉闷的咳嗽声响起,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了。整个房间,包括整个村子都静得不可思议。 昭夜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刚想起身查个究竟,却忽觉眼前一黑,在神智消失的最后一刻,他的心中还在呐喊,“小姐!!” 漆黑的房间里突然燃起一道烛光,昏黄的灯光下,一缕紫光倏然滑过,门悄悄的打开了,一道白影出现在房间里。 橘黄的灯光洒在白影的身上,一头墨色的长发像匹锻一样披在背上,修长的眉,高山云雾般的眼,精致的脸庞,无一不在显示着此人的身份,这……竟然会是符初!! 在见到床上的人儿时,符初征征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然而他不动,不代表他身上的东西不动,一只金色的猴子从他臂窝里挣扎出来,闪电般的跃向了床上的人儿。 “吱吱……”银子不停的伸出舌头舔着床上的人儿,以前那双黑色的眼睛不知何时变成了耀眼的纯金色, 在见到床上的人儿了无生息时,那双纯金色的眸子突然流下了两滴眼睛,轻轻的落在了人儿的脸上。 床上的人儿像是感觉到什么,睫毛轻轻的颤了颤,就在银子高兴的叫了起来时,一缕紫光射入人儿体中,床上的人儿那颤抖的睫毛停止了颤抖。 “吱!!”尖利的声音从银子身上传出,它伸出两颗尖利的牙齿,恶狠狠的盯着符初,做出攻击的动作,只怕符初稍有动作,它便会毫不犹豫的攻过去! “想要我救她,就不要让她醒来。”一句话便让银子失去了所有的斗气。它轻轻的挪动身子,随后抬起头,眼里透露出哀求地意思。 符初身体一顿,走近床边,清凉的话语在房间内飘荡,“她不会有事的。” 静静的看着床上的蓝昭,仿佛过了一生,又仿佛只过了一瞬,符初的突然将自己的手掌划破,鲜血很快的流了出来,就着鲜血在手掌上快速的画着,伴随着淡淡的紫光闪现,一个紫色的六角星在他手心中缓缓浮现,幽幽的紫光浮现,印在符初白玉的脸庞上,格外的神圣。 托起蓝昭的一只手,那双本就是白玉无瑕的手上,却遍布着烫痕,而且整只手都开始在慢慢萎缩,事实上,蓝昭不只双手已经开始萎缩,她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开始萎缩! 看到这一点,符初的眼里清晰的闪过一抹痛色,只有在这时,他才能表达出他此时的情感,缓缓的,庄重的,他将印有紫色六角星的手轻轻的印在了蓝昭的左手上! 所有的光芒都悄悄的散了,不,不是散了,而是全都进入到了蓝昭的身体里。与此同时,蓝昭的手上也开始出现一个六角星的印记,与符初手上的印记一模一样! 蓝昭手上的印记在飞快的转动着,只一瞬间,她手上可怖的伤痕便没了!而且那开始萎缩的双手也渐渐的变得丰满了! 看到这一切,符初的嘴角轻轻扬起,然而他的脸色却突然变得煞白,就连站立的身体也开始摇晃起来,但也只是一瞬,他的身材重新变得笔直。在银子警惕的目光下,他俯身在蓝昭的耳边,低低的道:“想要报仇,好好活下去!我……等着你!” 我等着你! 我等着你!! 她仿佛听到了符初的声音,他等着她去报仇! 蓝昭突的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仍旧是那破败的房顶,看来是在做梦,原来她还是忘不了他。没错,忘不了他不代表什么,她记住他是因为她要找他报仇,他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她都要在他身上一一找回来!! “吱吱……”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声音同时还有身上传来轻微的拉扯力。 蓝昭在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直到脸上一片温热时她才回过神来,呆呆的,甚至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银子,喃喃,“我是在做梦吗?” “吱吱……”银子扑在蓝昭的怀里费力的叫着,眼里滑下的泪水流进了蓝昭的脖子,这才让蓝昭如梦初醒,这不是梦,这真的是银子! 那一刻,她什么也不想,不想银子是怎么找到她的,她只想抱住银子大声的哭出来。 所有人都离开她了,所有人都因为她死了,只有这个在她小时候便陪着她,就算在她失去记忆后也不曾将她丢弃的灵猴一直陪着她,一直在她身边!她紧紧的搂住银子,想要哭出声,然而她却只有静静的流泪,现在的她,还有资格哭出声来吗?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昭夜出事 昭夜幽幽醒来,想到昨晚时分他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他慌忙将目光转向床上,正看到蓝昭抱着银子默默流泪,他知道那只猴子,联想到昨晚那股力量,他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捏紧拳头,他的眼神复杂看着着那一人一猴,最后在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若儿。” 因为不想暴露身份,他们用了化名。对外称为夜若,与夜昭。 而他既然不能唤她为小姐,又不愿唤她为昭儿,所以像唤她为若儿。 蓝昭听到声音,终于放开银子,抬起头,歉意的笑了笑,“阿夜,又让你担心了。” 昭夜摇摇头,“没有。”顿了一下,问,“银子怎么会在这里?”不知道小姐是否知道他来过了。 “我也不知道。”因为银子的到来,蓝昭的脸上有了一丝人气,“许是银子感受到我,自己跑来找我吧。” 昭夜心中暗松口气,看来小姐没有发现,遂低声道:“我去准备早餐。” 接下来的日子,蓝昭惊奇的发现她的伤竟然在好转!她的身体竟然停止萎缩,开始变得饱满有力!与此同时,她竟然能感觉到身体里有一丝灵力了。这她觉得不可思议,她的伤她了清楚,不明白为何伤会好得好此快? 虽然她的身体仍旧很虚弱,但现在她可以不用任何人搀扶在院子里行走了! 她把这一切归功于银子每天给她吃的一种银色的小果子,自从银子回归之后。她的心情好了许多,银子隔三差五的消失一到两天,然后回来时身上便有一大捧的银果子,初时她还会担心银子的安全,到得最后见银子每次都安全回来。她也就放了心。 这一日,昭夜又出去做工了,虽然她的身体大有好转,但是昭夜仍然每天买回许多固本陪元的的药,她知他为她好,她也不拒绝,只是觉得最近他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来,得让他好好休息了。 现在已进入冬日。天气渐冷,加上陈家村临近大海,所以气候潮湿,到得冬天,也比其他地方要冷得多。 今日外面天气甚好,蓝昭走出房门,现在的她走路已完全不成问题了。仰起头。任由暖洋洋的日光照在她的脸上,为她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辉。 好久没有享受到如此明媚的阳光了。也许是这将近半年多来平静的生活,让她的心中格外的宁静,虽然她无时无刻不想赶快好起来,但在她心底最深处,她多么渴望永远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也许当她的伤完全好后,她平静的生活也到头了…… “若儿……”正当她满心享受着日光的暖意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院外响起。 她低下头,正看见赵羽走了过来。 向来口齿伶俐的的他一见到蓝昭。所有的表情都不知往哪放。 蓝昭扬起笑容看了他半晌,方道:“赵大哥有什么事吗?” 赵羽挠挠头笑了,最后才不好意思的道:“若儿,你见到灵儿了吗?今儿一早那丫头便不见了踪影。我想着她多半是在你这里,所以……” 自从上次事件过后,两兄妹很少前来了。一是觉得愧疚,二是觉得她。也许……唉。 蓝昭听后,细眉向内收了收,“我前没有见到灵儿,你确定是早上就不见了她?” 听出了蓝昭话里的担心,赵羽的心也提了起来,那丫头虽然调皮,可是却从不会让家人担心,而现在……“是的,我确定。” 蓝昭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感觉,伴随着伤势的渐好,灵力也在慢慢恢复,虽然只有头发丝的大小,但也算是一个好的征兆,同时她那超强的感知力也在慢慢恢复。 而她现在心中感觉不安,这代表着……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纵使她心里瞬息万变,但是她的面上却没流露出丝毫,她淡淡点头表示知道,“许是灵儿跟着我哥去了镇上吧。” 赵羽想想,觉得这种可能最大,他心中稍安,本想再说些什么,但见蓝昭虽然看着他,且脸上还带有丝丝笑意,然而他却觉得那丝笑意在他的面前划破了一条鸿沟,心中黯然,对着蓝昭轻扯嘴角,“既然如此,那我……先离开了。” 蓝昭含笑点头,目送赵羽离开,然而就在赵羽刚刚走出院子时,却见赵灵从前方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满脸泪痕,在见到自家哥哥时,眼睛一亮,“哥,哥,快,快去救夜哥哥,他,他被人抓住了!!” 赵羽连忙抱住赵灵,顾不得赵灵此时全身伤痕,他转过头看着院子里的蓝昭,果然,她的面色更加苍白了。 “怎么回事?”蓝昭一步一步走出来,她走得很慢,不是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是……她怕,她怕她忍不住会大声吼叫出来! 她需要慢慢的理清自己的思绪,她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要冷静,昭夜为何会被人抓住,这一些她都得弄清楚,这样……她才能救他! 赵灵努力的停止哭泣,她的左颊肿胀,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嘴角还噙着一抹血渍,身上的衣服也是被扯得七零八落,有些甚至能看见雪白的肌肤,然而她却顾不得整理自己, “今日我跟着夜哥哥去了镇上,结果跟丢了,后来遇到了齐家的大少爷,他……他想要欺负我,我,我当时害怕极了,随后,夜哥哥出现了,他打跑了那些人,可是后来,后来,突然出现一个人把夜哥哥打伤,并且还将他抓走了。” 她永远都记得,在她最绝望的那一刻,夜哥哥犹如天神一样降临在自己身边,打伤了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而就在她满心欢喜时,却突然出现一个人,然后,然后就是漫天的鲜血,那是夜哥哥的…… 想到这里,赵灵终于崩溃了,为了让她能逃脱,夜哥哥拼了命的阻拦那个人,“哇……” 她没有办法继续待在那里,她必须去找人救他,而她唯一想到的人便是…… “若儿姐姐,你一定要救救夜哥哥,他受了很重的伤,好多的血,我回来找人救他,我我,”赵灵说得语无伦次,一滴一滴的泪水从她脸上滑落随后掉在了蓝昭的手上,那滚烫的温度仿佛烙铁一般烙在了她的手上。 轻轻拥住赵灵,她柔声安慰,“别哭了,放心,我会救他的。” 没有谁能比她更明白此时赵灵心中的感觉,她懂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却因为自己而受到伤害,甚至失去生命,这样的痛苦她甚至比赵灵经历的还要多。 赵灵在她的怀里停止了哭泣,很奇怪的,明明快崩溃了的她在蓝昭的柔声中很快便平静了下来,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如此相信这个只比她大不到两岁的少女。 “这件事我们得从长计议。”赵羽本来在得知昭夜出事的那一刻心中也很慌乱,然而当他将慌乱的眼神看向蓝昭时,他却觉得羞愧。男子汉大丈夫,他怎么能够害怕呢?! “对,若姐姐,哥哥说得对,我们得从长计议,那齐开河是齐家的长孙,向来张扬跋扈,连刘知府都不放在眼里,只因他姑姑是当今圣上的贵妃,据说还很受宠,也不知为何会来到华镇来。老百姓们都不敢惹他。”此刻,赵灵也恢复了平静,整理了一下思路,将知道的消息简略的告诉了蓝昭,她知道蓝昭肯定不知道这些事。 听了赵灵的话,蓝昭心里大致有了方向,她看着兄妹俩,严肃道:“这件事你们不要参与进来,既然你说那齐开河的身份不简单,如若得罪了他,整个赵家村都会受到牵连。而我不一样,我与我哥本是孑身,所以……” “怎么可以?”后面的话她还没说出来,赵灵已经跳起来打断了她,“若姐姐,你把我们赵家村看成了什么人?我们虽然只是乡下人,但我们也知恩图报,夜哥哥,”赵灵咬了咬唇,“夜哥哥他不顾性命救了我,我怎么,怎么可能弃他于不顾。” 蓝昭还要说什么,赵灵却不给她机会,“再说,若姐姐,如果你救出了夜哥哥,你觉得我们赵家村就能脱得了干系吗?” 蓝昭愣了愣,这一点她倒还真没想到。 只是……她暗中摇摇头。 “说得好!灵儿,你长大了。”忽然一个声音响起,蓝昭一惊,向着声音的来源处看去,却见一个中年人拍着手大笑的走过来,中年人一身长衫,面如冠玉,想必在年轻时也是一名美男子。 只见俊美中年人走至三人面前,伸出大掌亲昵的拍拍赵灵的头,“丫头,看来我没在的日子你长大不少。” “爹爹!!”赵灵睁惊喜的睁大了一双明眸,突然嘴角一撇,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飞身扑进了中年人的怀中,委屈的道:“爹爹,你终于回来了。今天,今天灵儿在街上被人欺负,然后夜哥哥为救我被人抓了,呜呜……”本来已平静下来的赵灵在见到自家爹爹时,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第二百章 神秘赵家人 “灵儿。”一个温柔的声音在中年人的身后响起,赵灵从中年人怀中抬起头来,一见来人,从中年人的怀里直扑进来人的怀中,“娘!” “好好好,不哭了,乖。”赵灵的娘亲温柔的抚着女儿的秀发,见到女儿身上被抓破的衣服时,眼里闪过心疼以及……杀意。 是的,蓝昭没有忽视,这突然出现的中年夫妻,也就是赵灵赵羽的父母,在听到赵灵的诉说时,眼里都闪过浓浓的杀意。 蓝昭的心中警惕起来,看来赵灵一家也不是普通人。 “想必你就是夜姑娘吧?我家两孩子经常说起你。”中年人,也就是赵灵兄妹两的父亲转过头,将目光落在了蓝昭的身上。 在见到蓝昭的一瞬间,赵父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将异样掩下去,脸上散发出慈祥的笑容,“刚才灵儿说得对,我们赵家村不是怕事的人,更何况还是去救灵儿的救命恩人。” 蓝昭眼神一闪,淡淡道:“赵先生说笑了,当初我与家兄之所以能活下来,也是因为灵儿的相救。”她的意思没有说完,然而她的意思在场所有人都明白,那就是,你女儿救了我们,而我哥哥救了你女儿,正是为了报答你女儿的救命之恩。所以并不存在什么我哥哥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之说。 赵父直直的看着蓝昭,半晌之后,他才朗笑道:“我知夜姑娘不想连累我等,但是只要我赵铁林认准的事,想要救的人。还没救不出来的。再说,夜姑娘,你一介弱女子,如何救你兄长?” “是啊。最啊,若姐姐,你可不能一个人去救夜哥哥,你又没有功夫,而且长得如此美丽,若是……若是你受到什么伤害。夜哥哥……他肯定会很伤心的。”肯定不会原谅她的。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口来。 赵灵已经在母亲的怀里哭了个痛快,见蓝昭丝毫不松口,她连忙劝道。 “好了,你们也别争谁去救夜公子了。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先把人救出来再说,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夜公子定是被齐开河的教武老师抓了去。” “娘,你怎么知道?” “阿沁,你怎么知道?”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问着中年妇人,也就是赵灵的母亲。 赵母长得并不是很美丽。然而她身上却有一股自然凝和的味道,仿佛埋藏了千年的老酒,散发出醇厚香甜的浓香味。 她越过父子三人,来到蓝昭的身前,执起蓝昭的手,却惊讶的发现蓝昭的手冰冷异常。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同时也闪过一丝心疼,因为在她拾起眼前少女的手时,她顺便探了一下她的脉像,因为她之前见她脸色苍白,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前在信中也听两兄妹说过眼前的少女,说此女深受重伤,希望她能有办法医治于她。灵儿那丫头也就算了,关键是她的儿子。她对她的儿子可是了解甚深,会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让儿子如此看重,而今一看果然不同寻常。只是没想到,此女会伤得如此重。兄妹俩并没有夸大。 她真不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如何坚持下来的,不过还好。现在她的体内有一股连她也心惊的力量,正缓缓的保护着并且修复着她的身体,这让她心中略松了口气。 “若儿,”赵母温和的唤着,想了想,怕失礼,又道,“你与我儿我女兄妹相称,我称你一声若儿可以吗?” 蓝昭在赵母探上她脉像的时候就发觉了,她刚想躲开,然而手上的双手虽然柔嫩,然而无论她怎么使力都不能换脱分毫,心中掠过一丝苦涩,连一个普通女子的手都挣不开,她还有什么用?她……能拿什么来报仇? 正在心中失神间,却听到赵母这样的问话,她有一瞬间的征愣,眼前这张温和的脸与记忆中的一张脸重合在一起,记得小时候,娘亲也总是很温和的与她说话,不管生活再艰苦,娘亲还有爹爹都非常疼她,有什么好吃的都留给她。当她不高兴时,爹爹便会将她放在脖子上,然后飞奔出去,而娘亲则温柔的看着他们,叔叔则会在一旁笑话她,“大哥,你可要小心点,别让昭儿又在你的脖子上‘胡作非为’……”那样快乐宁静温馨的生活再也没有了…… 她很快回过神,见眼前这张平凡的脸庞正温和关切的看着她,知她探出了她的情况,心中一暖,一抹极淡的笑意在眼底深处掠过,轻点下颌,“当然可以。” 赵母打蛇上棍,柔声道:“这样算来,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了,所以,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听听长辈的劝解?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要为夜公子想啊,若是当他安全回来,可是你却倒下了,你觉得他会怎么样?你可是他唯一的亲人啊。况且,你现在的身体可经不起折腾。” “若儿,你就听娘亲的吧。夜大哥不会有事的。” “是啊,若姐姐。” 在众人的劝说下,蓝昭终于松了口,她有一点撒谎了,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去救昭夜。连昭夜也打不过的人,她能吗?何况她的伤根本就没好,连灵力也只有头发丝大小。并且她对此地也不熟悉,也许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她就已经失去所有知觉了。 从刚才的谈话来看,赵灵的父母绝对不是常人,只是不知为何,却隐居到这个小小的村庄。从半年的相处来,赵灵兄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常人。以前听他们说过,他们的父母感情深厚,他们的母亲医术很好,经常和赵父一起出去云游,常常一走就是几个月。 这赵氏夫妻到底是什么人,她知道赵父的功夫应该很不错,赵母或许也有一些功夫,如果有他们帮忙,昭夜会没事的吧。看他们胸有成竹的样子,昭夜一定会没事的。 不!她不应该把昭夜的命交到别人手上,她应该自己去救他的! 然而她突然觉得心口一阵闷痛,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左手手心突然传来一阵灼热感,她忍不住的想要看看怎么回事,然而眼前陡然一黑,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赵母离她最近,在蓝昭倒下的一瞬间接接住了她。她脸色一变,手迅速的探向了蓝昭的手腕。 “娘,怎么样?”赵灵赵羽兄妹俩急忙围了过来,关切的询问。 赵母正要说话,却发现怀中的人儿突然有了反应, “……救他,救……他……”断断续续的,众人听清了她的话。 赵母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对着身侧的丈夫点点头,正要有所动作,她的目光忽然被一道微弱的紫光所吸引,她立刻把目光投向了丈夫,却见丈夫的目光也注意到了那缕紫光,两人对视一眼,赵母飞快的将蓝昭的左手推开,在看到上面那个印记时,她失声叫了出来,“天!竟然是‘六星移魂印’!这可是紫凡一族早已失传的术法啊!” 赵父看了一眼昏迷的少女,眉头紧紧的蹙起,脸上罕见的出现了复杂的神色,这少女是谁?竟然让紫凡一族的人对她使出了‘六星移魂印’! “难怪。”赵母低声喃喃,“我还在疑惑,她的身体内部早已崩溃,经脉俱断,五脏六腑也已经全部碎裂,这样的伤势就算大罗神仙在世也救不了她,可是为可她现在的伤竟然在好转?原来是如此,竟然舍得用‘六星移魂印’,可见……”她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若姐姐是不是很危险?我以前为她把脉的时候便知道她的伤势很重,可现在她的伤都在自动复原了,这次又是为什么?若姐姐的伤是不是更严重了?”赵灵对两人说的话听得是云里雾里,不由得急声询问。 而赵羽则皱紧眉头看着赵氏夫妻,他忽然发现,爹娘似乎隐瞒了他们许多的事。 夫妻俩一震,相视一眼,最后赵母抱着蓝昭进了房间,而赵父则转过身对着两兄妹道:“夜姑娘没事,只是体力不支而已。现在,你俩便跟着爹爹去救你们的夜大哥吧!” 赵灵一听,把刚才的疑问瞬间抛在脑后,拉着赵父的袖子不停的拖着,“那快点,夜哥哥之前便受了伤,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爹爹,你快点去把夜哥哥救回来。” 赵父的目光在赵灵红肿的脸颊上一转,眼中不着痕迹的闪过一丝冷光,心中怒哼一声,敢伤我的女儿! ※※※ 蓝昭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她睁开眼,印入眼帘的便是银子小小的身体,银子见她醒来,高兴的叫了起来。 “醒了?”赵母推门而进,带来一丝阳光。 看到她,蓝昭眼睛一亮,一瞬间让赵母似乎是见到了一轮明日,“赵……伯母,我哥……他怎么样?” 应该安全了吧。 她满怀希望的看着她。虽然若是在往常,第一个进来的一定是昭夜,不过,今日若许是昭夜受伤了,还躺在床上吧。 第二百零一章 离开 赵母神色一僵,随后神色如常的坐在床边,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蓝昭,笑道:“这是我亲手为你配的药,对你的五脏六腑很有帮助。灵儿那丫头对付一般的小小风寒不在话下,只是对于你的伤势可就无能无力了。幸好你一直服用着固本培元的药,否则今日我还真不敢让你喝下这一碗药。” 隐隐约约的,蓝昭已猜出了什么,只是她却不愿相信,面无表情的接过手中的药碗,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放下碗,她低下头,抱着银子,一句话也不说,空气中的气息越来越沉闷。 良久,赵母才打破了沉寂,看着蓝昭,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颇为难的道:“昨夜你伯父去了齐家院子,找遍所有地方,但是……却没有找到令兄。” 终于说出来了,赵母舒了口气,正要安慰两句,却见蓝昭已经抬起了头,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只轻轻道:“我知道了。” 赵母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她并没有深入细想,怜惜的看了一眼蓝昭,“若儿,你放心吧。我们定会将令兄救回来的。” 蓝昭没有说话,赵母见状,暗叹一口气,岔开话题,“若儿,我先为你舒缓药力吧。” 随后她拿出银针,迅速的在蓝昭身上各个大穴扎上银针,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她便收回了银针,“若儿,你好好休息。”后面她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叮嘱一番。转身离开了。她还得回去安慰家里那只小魔头。 待赵母走后,蓝昭低低的声音才在房间里响起,似自语又似问语,“看来我们得走了……” ※※※ 第二天一早。当赵母端着药碗再次来到蓝昭的房间时,推开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脸色一变,暗道糟糕。果然,她进入房间。在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上面朋清秀的字迹写着,“谢谢!”只有这两个字,其他什么也没写,什么也没留下。 立刻反身回到家,赵灵赵羽兄妹俩见她跑回来,连忙询问原因。 “若儿离开了。” “什么!”两人脸色大变,赵羽更是瞬间往外冲,“若儿身上还带有重伤,她离开肯定是去救夜大哥。我们必须把她找回来。否则,”他不敢相像,她将会怎么样。 “你回来!”赵母一把拉住赵羽,“你又不知道若儿去了哪!上哪儿找去,如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若儿是去了齐家。你爹爹在齐家附近,若是若儿去了那里,你爹爹会第一时间赶去。而现在,你要做的是,赶紧去雁城通知知府大人,让他帮忙留意。我担心若儿会直接到齐家本家。” “我现在去镇上,看能不能追上若儿。” 母子俩迅速的收拾好一切,准备出动,此时赵灵才找到说话的机会,拉住赵母的手。眼巴巴的道:“娘,我,我做什么啊?” 赵母已换了一身劲装,闻言拍拍赵灵的肩膀,温和的回答。“你便在家好好待着,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我……”赵灵还想说什么,赵母已经不给她机会,与赵羽翻身上马,迅速离去。 赵灵征征的看着远去背影,既担心昭夜,又担心蓝昭。如若蓝昭出了什么事,那么,夜哥哥肯定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 蓝昭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赵父去了齐家在华镇的院子,没有找到昭夜,对此,有两种可能,第一便是昭夜已不再齐家别院,第二种情况就是昭夜已经被转移走了。 而她倾向于第二种情况,以她的想法来看,赵父的功夫不错,那么他没找到昭夜所在地,肯定会抓住一个人来盘问,但她不知道赵父得到的消息是什么,会让赵父继续待在齐家别院。 本来她还在犹豫,昭夜现在到底在哪里,却没想到银子告诉了她答案。 曾经她喂过昭夜她的血,所以银子竟然可以靠着这个而感应到昭夜的方位。这是她万万不能想到的,就算她在受伤之前,她也不能感应到昭夜的具体方位。 不过也幸好银子,她知道了昭夜的具体方位。而她却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家人,一则,若是他们继续待下去,她的身份迟早地暴露。二则,她不想连累他们一家,她的存在始终是一个危险,她才不会傻到相信符初不会再来找她,没有找到不代表找不到,而她不能把危险带给这家人。这次正好可以借此将离开,从此大家天各一方。 不知为何,现在想起符初她的心里一片平静,似乎这半年多来的平静生活已经让她完全平静下来,这并不是说她对符初的恨减少了,相反,这只是她变得更加成熟的标志。她将她的恨她的脆弱全都压在最深处,流露出来的只有坚强。 一晚上的急奔,她终于来到了雁城,此时天已微亮,蓝昭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向城内走去。马儿是在村子里悄悄的偷出来的。 一晚上的急奔让这只马儿有点吃不消,而蓝昭的状况则更加糟糕。 本来喝下赵母的药后,再加上赵母为她扎的针,同时还有她自身的修复能力,她的伤如果不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是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虽然她自己也奇怪自己的伤为何会好得如此怪。 但是经过一晚上的奔跑,她的伤似乎又有发作的嫌疑。身体里的经脉又开始隐隐作疼,但却并没有以往的那种仿佛撕裂灵魂般的痛楚,她注意到,每当自己伤势发作时,左手手心就会有灼热感,这次也毫不例外,她抬起左手,却见左手手心上面什么也没有。无奈的叹口气,她放下手,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的体质问题。 她穿着一件大斗蓬,宽大的帽子几乎把她的脸全部遮住。她快速的走着,按照银子的指示向着齐家走去。 雁城很大,在青云国上也是排得上号的城市。之所以这样出名,还不是因为齐家出了一个贵妃,所谓一人得道,全家升天,说的理是齐家。 青云国民风开放,比起天月国来少了一份稳重,但却多了一丝洒脱,大街上,随处可见貌美的女子与俊秀的公子走在一起。而天月国,这种现象则比较少见,大数的女子都是养在深闺,实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蓝昭脚步不慢,目光却在四处的打量着,很快,她的目光便停在了一处地方,眼里隐约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这是一家很特别的客栈,蓝昭的目光落在了这家客栈的高挂的牌匾上,那里写着四个大字——爱来不来! 她的目光渐渐放空,耳边似乎响起了叔叔温柔的声音,“昭儿,如果有一天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当你看到一个名叫‘爱来不来’的客栈时,你可以去找它的主人要求他为你做一件事。” 呵……只怕那时叔叔就已经有了不详的感觉了吧,然而那时她却丝毫不以为意,只以为自己的灵力高,对付符初应该没有问题。又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永远的失去他们…… “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啊?”小二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风帽太大,让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只是见她一直盯着牌匾看着,却不说话,让他不由得询问出声。 听到声音,蓝昭回过神,心底有了主意,她将缰绳交给小二,淡淡道:“我找你们老板——诸潜。” 小二惊讶的张大了嘴,找老板?说和到轻松! 回过神,见那人已经快要走进店里,他连忙伸手想要拉住那人,却没想到眼前金光一闪,手臂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一时不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银子!”蓝昭没想到银子会突然伤人,转过身看着抱着手臂的小二,手臂上已是一片青紫。 小二看着手上的青紫,刚想破口大骂,却见眼前的人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金色的猴子,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一双金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并且一幅‘你若再敢过来,我就再打你一鞭’的可恶嘴脸,让小二不得不将到口的谩骂咽了回去。 “银子!”蓝昭再度出声警告,她也不知银子为何会突然对别人发起攻击,不轻不重的在银子的头上拍了一下,才对着小二歉意的道:“我家猴子有些顽皮,真是抱歉。” 这下小二知道那人的性别了,这道声音仿佛空山中泉水击响山石所发出的叮咚声,温婉轻柔,悦耳萦灵。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拥有如此好听声音的女子会有着什么样的的容貌?他好奇的抬起头,然而对方的的风帽太大,他只能看见白玉的下巴和樱红的嘴唇。 “没,没事。”小二一瞬间清醒,神色变得温和许多,就连语气也开始热络殷勤起来,“姑娘是要见我们老板吗?这可有点不好办,也不知我们老板在不在。我们老板一般不见外人的,不过,我可以帮姑娘去问问。” 第二百零二章 诸潜 小二的态度转变得太快,让蓝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当听到他说要帮去通报时,她才点头轻道:“那多谢小二哥了。” “不谢,不谢。”小二急忙挥手,随后匆忙向店里跑去,边跑边回过头喊,“姑娘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蓝昭点点头,站在原地不动。 过往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着她,不过好奇归好奇,却也没人说什么。不过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她,都想看看这位神秘的姑娘能否见到爱来不来的老板,要知道,爱来不来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 ※※※ 小二跑回内堂,敲开一间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谁?” 小二立马笑着回答,“付掌柜的,是我,小三子。” “进来。”里面的声音又道。随后小三子便推门进去,看着前方的人低声问,“掌柜的,老板在不在?” 付掌柜出奇年轻,大约二十出头,相貌平凡,闻言,皱紧了眉头,看了一眼小三子,“你问这个干嘛?” 小三子迅速的转动的小眼睛,神秘的道:“外面有位姑娘,说是要找我们老板,而且还说出了我们老板的名字,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我觉得她铁定认识老板,故来问问,老板在不在。” 付掌柜一惊,“她知道老板的名字?” “嗯嗯嗯。”小三子连连点头,付掌柜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等一下。我去通知老板。” 随后付掌柜走出房间,穿过回廊,来到一面墙外,却见他伸手在墙上轻轻一按。那面墙竟然打开了一个大门,进入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里面竟然是一个院子,不大,可是却很精致,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绿草鲜花,隐约还能见到一些小动物在上面欢乐的跳动着。 在繁花绿树的层层围绕中,有一间屋子静静的立在那里,竟然全都是用铁紫木而制成! 付掌柜丝毫没有惊奇,他推门进去,果然,在房间里那张大得出奇的床上见到了他想见到的人。他刚要说话,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嘘……阿离,别出声。阿潜才刚睡着呢。” 听到这个声音,付离的面部表情柔和下来,向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绣墩上坐着一个身着杏色衣衫的女子,女子长相甜美,见付离看过来。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儿,“阿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极小,然而付离仍旧听清了。 “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人要见阿潜。”付离说着,已经走到了床边。 女子刚要出声阻止,却见付离冰冷的声音响起,“既然醒了,那就快起来吧。” 床上的男子眼睛没睁,然而嘴巴却动了起来。“付离,你一大清早扰人清梦干什么?娘的,老子才刚睡下。如果你不说出一个好的理由,这个月你的工钱便别想领了。” 付离眼神也未动一下,只淡淡的道:“有人要见你。你爱来不来。”说完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床上的男子暗自咒骂一声,红着一双眼睛下了床,看着付离远去的背影,‘哧’的笑了,见一旁女子无满头雾水的看着,对着女子抛了媚眼,“玉儿,我去看看,到底是谁想要找我。你好好待着,不要到处走动,小心动了胎气。”主完,又觉得不放心,提高声音道:“豆豆。” 话音一落,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他随意吩咐,“好生伺候着。”随后便在豆豆的答应声下走了出去。 叫玉儿的女子站起身,抚着圆润的肚子,看向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在蕴酿着一场大的风雪。 ※※※ 蓝昭在等了一刻钟后,终于等到了来人。 她打量着来者,大概三十岁,模样很是俊雅,然而身上的饰物却让他的形像大大减分。 只见他的脖子上,手指上,腰上,凡是能带东西的地方不是玉佩便是金子。特别是双手上十个大大的宝石戒指,完全就是一幅暴发户的样子。 这就是诸潜?! 就在她打量着诸潜的时候,诸潜也在打量着她。他的本名很少人知道,大多数的人都叫他老板,或是诸爷,然而今日却有一名女子指名要见他,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惊讶。 “是你要见我?”诸潜挑眉问道。 蓝昭轻点下颔,“可以进去说吗?”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已经有人在讨论了起来,无非便是说蓝昭竟然真的见到了诸潜。托蓝昭的福,许多没有见过诸潜的人都见到了。 诸潜本不想答应,但一见到周围的群众,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于是蓝昭便跟着他进了内堂。来到了之前付离所待的房间内。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一进入房间,诸潜便不耐的问了出来。 蓝昭没有说话,而是摘下了风帽,那一瞬间,房间内两个男人齐齐失神,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蓝昭并不管自己对两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憾,只是迅速的道:“风扬是我的叔叔。” 话音一落,刚才还失神的两个男人全都变了脸,特别是诸潜,他的神色剧烈的变化着,眼神里更是有着噼里啪啦的火花闪动,“你说风扬是你的叔叔,你有什么证据?”同时向付离使了个眼色,付离会意,悄悄的走到了房门口。 蓝昭见到这一幕,眼波都没动一下,“我没有证据能证明,不过我叔叔说过,你曾经答应过我叔叔,会为他做一件事。而现在,到了兑现你诺言的时候了。” “还有,如果你们实在不相信的话,我只有用这个来证明了。”蓝昭手一翻,拿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取出一缕灰色的头发。 诸潜的目光只在灰发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落在了蓝昭的脸上,冷静的道:“如果风扬是你的叔叔,那么你便是他口中所说的深蓝圣女,我记得圣女的头发以及眼眸都应该是蓝色的,没错,你长得确实符合圣女容貌,但是你的发色以及眸色,完全不足以让我们相信!灰色的头发!只要我想要,随时都可以有,的以你也不用拿这个来糊弄我!” 蓝昭仍旧没有慌张,不紧不慢的道:“我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身上没有一点灵力,维持不了圣女的样子。 ” 诸潜紧紧的盯着蓝昭,而蓝昭也不甘示弱的回看着他,因为她知道,她必须要让他们相信她! 空气中仿佛有着什么在无声的嘶咬着,门口处的付离脸上已经隐隐约约出现汗际,而蓝昭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吱……”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银子从蓝昭的怀里急射而出,直奔诸潜而去! 诸潜眼神一冷,看也没看,反手便抓住银子的脖领。 “别伤它!”蓝昭连忙制止。 哪知诸潜不理她,只是细细的看着手中不停挣扎的银子,越看眼睛越亮,到得最后,竟然惊讶的叫了起来,“这竟然是一只金猊猴,而且还是金猊猴中的王者!你从哪得来的?” 一道金光陡然自银子眼中射出,幸得诸潜反应快,闪躲得及时,才没被金光击中,回头一看,却见被金光击中的椅子上豁然多了一个洞! 趁诸潜失神时,银子连忙跳回蓝昭的身上,对着诸潜呲牙咧嘴。 “咳……”诸潜握拳于手中轻咳,那双眼睛在见到银子时闪动硕大的金元宝,“好吧,我相信风扬是你叔叔了。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将你手上的小东西借我几天?” 很难得的,蓝昭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的表情,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她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工夫才能让人相信,却没想到这么简单。这反而让她不安起来。 只有付离站在门口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诸潜期待的看着蓝昭,这反而让蓝昭不能适应,沉默了一会儿,方道:“银子不是东西,它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反它任何人。” “哎哟,我不是说给,只是借,只是借几天!” “那也不行。”蓝昭摇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银子不会借给任何人。”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迅速的抛下了自己的条件,“我来找你是需要你帮我,让我进入齐家。” “嗯?”诸潜一时以为听错了,“你要去齐家?” 得到蓝昭肯定的答复,他更加疑惑了,“你去齐家干什么?还有,”他正色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风扬去哪了?为何让你来找我?” 提起风扬,蓝昭突然沉默了,诸潜突然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肯定是风扬那小子觉得不好意思见我,怕我找他要帐,他可是欠了我几万两银子呢。不过,你可以转告他,我……” “风扬死了!”他的话没说完,便被蓝昭打断了。 “……”诸潜一时找不到话来说,只是死死的盯着蓝昭的眼睛,想要判断出她的话是否是谎言。但是他发现他错了,那双眼睛里一片沉静,他看不到任何一丝波澜。 第二百零三章 齐家 赵母神色一僵,随后神色如常的坐在床边,将手中的药碗递给蓝昭,笑道:“这是我亲手为你配的药,对你的五脏六腑很有帮助。灵儿那丫头对付一般的小小风寒不在话下,只是对于你的伤势可就无能无力了。幸好你一直服用着固本培元的药,否则今日我还真不敢让你喝下这一碗药。” 隐隐约约的,蓝昭已猜出了什么,只是她却不愿相信,面无表情的接过手中的药碗,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 放下碗,她低下头,抱着银子,一句话也不说,空气中的气息越来越沉闷。 良久,赵母才打破了沉寂,看着蓝昭,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颇为难的道:“昨夜你伯父去了齐家院子,找遍所有地方,但是……却没有找到令兄。” 终于说出来了,赵母舒了口气,正要安慰两句,却见蓝昭已经抬起了头,脸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只轻轻道:“我知道了。” 赵母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她并没有深入细想,怜惜的看了一眼蓝昭,“若儿,你放心吧。我们定会将令兄救回来的。” 蓝昭没有说话,赵母见状,暗叹一口气,岔开话题,“若儿,我先为你舒缓药力吧。” 随后她拿出银针,迅速的在蓝昭身上各个大穴扎上银针,只用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她便收回了银针,“若儿,你好好休息。”后面她想再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叮嘱一番。转身离开了。她还得回去安慰家里那只小魔头。 待赵母走后,蓝昭低低的声音才在房间里响起,似自语又似问语,“看来我们得走了……” ※※※ 第二天一早。当赵母端着药碗再次来到蓝昭的房间时,推开门,却见里面空无一人,脸色一变,暗道糟糕。果然,她进入房间。在桌子上放着一封信,上面朋清秀的字迹写着,“谢谢!”只有这两个字,其他什么也没写,什么也没留下。 立刻反身回到家,赵灵赵羽兄妹俩见她跑回来,连忙询问原因。 “若儿离开了。” “什么!”两人脸色大变,赵羽更是瞬间往外冲,“若儿身上还带有重伤,她离开肯定是去救夜大哥。我们必须把她找回来。否则,”他不敢相像,她将会怎么样。 “你回来!”赵母一把拉住赵羽,“你又不知道若儿去了哪!上哪儿找去,如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若儿是去了齐家。你爹爹在齐家附近,若是若儿去了那里,你爹爹会第一时间赶去。而现在,你要做的是,赶紧去雁城通知知府大人,让他帮忙留意。我担心若儿会直接到齐家本家。” “我现在去镇上,看能不能追上若儿。” 母子俩迅速的收拾好一切,准备出动,此时赵灵才找到说话的机会,拉住赵母的手。眼巴巴的道:“娘,我,我做什么啊?” 赵母已换了一身劲装,闻言拍拍赵灵的肩膀,温和的回答。“你便在家好好待着,等着我们的好消息。” “我……”赵灵还想说什么,赵母已经不给她机会,与赵羽翻身上马,迅速离去。 赵灵征征的看着远去背影,既担心昭夜,又担心蓝昭。如若蓝昭出了什么事,那么,夜哥哥肯定再也不会原谅她了。 ※※※ 蓝昭并不是一个冲动的人。赵父去了齐家在华镇的院子,没有找到昭夜,对此,有两种可能,第一便是昭夜已不再齐家别院,第二种情况就是昭夜已经被转移走了。 而她倾向于第二种情况,以她的想法来看,赵父的功夫不错,那么他没找到昭夜所在地,肯定会抓住一个人来盘问,但她不知道赵父得到的消息是什么,会让赵父继续待在齐家别院。 本来她还在犹豫,昭夜现在到底在哪里,却没想到银子告诉了她答案。 曾经她喂过昭夜她的血,所以银子竟然可以靠着这个而感应到昭夜的方位。这是她万万不能想到的,就算她在受伤之前,她也不能感应到昭夜的具体方位。 不过也幸好银子,她知道了昭夜的具体方位。而她却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家人,一则,若是他们继续待下去,她的身份迟早地暴露。二则,她不想连累他们一家,她的存在始终是一个危险,她才不会傻到相信符初不会再来找她,没有找到不代表找不到,而她不能把危险带给这家人。这次正好可以借此将离开,从此大家天各一方。 不知为何,现在想起符初她的心里一片平静,似乎这半年多来的平静生活已经让她完全平静下来,这并不是说她对符初的恨减少了,相反,这只是她变得更加成熟的标志。她将她的恨她的脆弱全都压在最深处,流露出来的只有坚强。 一晚上的急奔,她终于来到了雁城,此时天已微亮,蓝昭从马上下来,牵着马向城内走去。马儿是在村子里悄悄的偷出来的。 一晚上的急奔让这只马儿有点吃不消,而蓝昭的状况则更加糟糕。 本来喝下赵母的药后,再加上赵母为她扎的针,同时还有她自身的修复能力,她的伤如果不做什么剧烈的运动,是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虽然她自己也奇怪自己的伤为何会好得如此怪。 但是经过一晚上的奔跑,她的伤似乎又有发作的嫌疑。身体里的经脉又开始隐隐作疼,但却并没有以往的那种仿佛撕裂灵魂般的痛楚,她注意到,每当自己伤势发作时,左手手心就会有灼热感,这次也毫不例外,她抬起左手,却见左手手心上面什么也没有。无奈的叹口气,她放下手,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于自己的体质问题。 她穿着一件大斗蓬,宽大的帽子几乎把她的脸全部遮住。她快速的走着,按照银子的指示向着齐家走去。 雁城很大,在青云国上也是排得上号的城市。之所以这样出名,还不是因为齐家出了一个贵妃,所谓一人得道,全家升天,说的理是齐家。 青云国民风开放,比起天月国来少了一份稳重,但却多了一丝洒脱,大街上,随处可见貌美的女子与俊秀的公子走在一起。而天月国,这种现象则比较少见,大数的女子都是养在深闺,实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蓝昭脚步不慢,目光却在四处的打量着,很快,她的目光便停在了一处地方,眼里隐约闪过一丝不可思议。 这是一家很特别的客栈,蓝昭的目光落在了这家客栈的高挂的牌匾上,那里写着四个大字——爱来不来! 她的目光渐渐放空,耳边似乎响起了叔叔温柔的声音,“昭儿,如果有一天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当你看到一个名叫‘爱来不来’的客栈时,你可以去找它的主人要求他为你做一件事。” 呵……只怕那时叔叔就已经有了不详的感觉了吧,然而那时她却丝毫不以为意,只以为自己的灵力高,对付符初应该没有问题。又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永远的失去他们…… “客官,您是吃饭还是住店啊?”小二疑惑的看着眼前的人,风帽太大,让他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男是女,只是见她一直盯着牌匾看着,却不说话,让他不由得询问出声。 听到声音,蓝昭回过神,心底有了主意,她将缰绳交给小二,淡淡道:“我找你们老板——诸潜。” 小二惊讶的张大了嘴,找老板?说和到轻松! 回过神,见那人已经快要走进店里,他连忙伸手想要拉住那人,却没想到眼前金光一闪,手臂上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一时不察,‘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银子!”蓝昭没想到银子会突然伤人,转过身看着抱着手臂的小二,手臂上已是一片青紫。 小二看着手上的青紫,刚想破口大骂,却见眼前的人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金色的猴子,长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一双金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并且一幅‘你若再敢过来,我就再打你一鞭’的可恶嘴脸,让小二不得不将到口的谩骂咽了回去。 “银子!”蓝昭再度出声警告,她也不知银子为何会突然对别人发起攻击,不轻不重的在银子的头上拍了一下,才对着小二歉意的道:“我家猴子有些顽皮,真是抱歉。” 这下小二知道那人的性别了,这道声音仿佛空山中泉水击响山石所发出的叮咚声,温婉轻柔,悦耳萦灵。 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拥有如此好听声音的女子会有着什么样的的容貌?他好奇的抬起头,然而对方的的风帽太大,他只能看见白玉的下巴和樱红的嘴唇。 “没,没事。”小二一瞬间清醒,神色变得温和许多,就连语气也开始热络殷勤起来,“姑娘是要见我们老板吗?这可有点不好办,也不知我们老板在不在。我们老板一般不见外人的,不过,我可以帮姑娘去问问。” 第二百零四章 挟持 小二的态度转变得太快,让蓝昭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当听到他说要帮去通报时,她才点头轻道:“那多谢小二哥了。” “不谢,不谢。”小二急忙挥手,随后匆忙向店里跑去,边跑边回过头喊,“姑娘你稍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蓝昭点点头,站在原地不动。 过往的行人都好奇的看着她,不过好奇归好奇,却也没人说什么。不过所有人都停下来看着她,都想看看这位神秘的姑娘能否见到爱来不来的老板,要知道,爱来不来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 ※※※ 小二跑回内堂,敲开一间门,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谁?” 小二立马笑着回答,“付掌柜的,是我,小三子。” “进来。”里面的声音又道。随后小三子便推门进去,看着前方的人低声问,“掌柜的,老板在不在?” 付掌柜出奇年轻,大约二十出头,相貌平凡,闻言,皱紧了眉头,看了一眼小三子,“你问这个干嘛?” 小三子迅速的转动的小眼睛,神秘的道:“外面有位姑娘,说是要找我们老板,而且还说出了我们老板的名字,你说奇怪不奇怪?所以我觉得她铁定认识老板,故来问问,老板在不在。” 付掌柜一惊,“她知道老板的名字?” “嗯嗯嗯。”小三子连连点头,付掌柜沉吟了一会儿,才道:“等一下。我去通知老板。” 随后付掌柜走出房间,穿过回廊,来到一面墙外,却见他伸手在墙上轻轻一按。那面墙竟然打开了一个大门,进入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里面竟然是一个院子,不大,可是却很精致,一路走来。到处都是绿草鲜花,隐约还能见到一些小动物在上面欢乐的跳动着。 在繁花绿树的层层围绕中,有一间屋子静静的立在那里,竟然全都是用铁紫木而制成! 付掌柜丝毫没有惊奇,他推门进去,果然,在房间里那张大得出奇的床上见到了他想见到的人。他刚要说话,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嘘……阿离,别出声。阿潜才刚睡着呢。” 听到这个声音,付离的面部表情柔和下来,向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绣墩上坐着一个身着杏色衣衫的女子,女子长相甜美,见付离看过来。眼睛顿时弯成了月牙儿,“阿离,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极小,然而付离仍旧听清了。 “也没什么事,只是有人要见阿潜。”付离说着,已经走到了床边。 女子刚要出声阻止,却见付离冰冷的声音响起,“既然醒了,那就快起来吧。” 床上的男子眼睛没睁,然而嘴巴却动了起来。“付离,你一大清早扰人清梦干什么?娘的,老子才刚睡下。如果你不说出一个好的理由,这个月你的工钱便别想领了。” 付离眼神也未动一下,只淡淡的道:“有人要见你。你爱来不来。”说完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床上的男子暗自咒骂一声,红着一双眼睛下了床,看着付离远去的背影,‘哧’的笑了,见一旁女子无满头雾水的看着,对着女子抛了媚眼,“玉儿,我去看看,到底是谁想要找我。你好好待着,不要到处走动,小心动了胎气。”主完,又觉得不放心,提高声音道:“豆豆。” 话音一落,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他随意吩咐,“好生伺候着。”随后便在豆豆的答应声下走了出去。 叫玉儿的女子站起身,抚着圆润的肚子,看向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在蕴酿着一场大的风雪。 ※※※ 蓝昭在等了一刻钟后,终于等到了来人。 她打量着来者,大概三十岁,模样很是俊雅,然而身上的饰物却让他的形像大大减分。 只见他的脖子上,手指上,腰上,凡是能带东西的地方不是玉佩便是金子。特别是双手上十个大大的宝石戒指,完全就是一幅暴发户的样子。 这就是诸潜?! 就在她打量着诸潜的时候,诸潜也在打量着她。他的本名很少人知道,大多数的人都叫他老板,或是诸爷,然而今日却有一名女子指名要见他,这不得不让他感到惊讶。 “是你要见我?”诸潜挑眉问道。 蓝昭轻点下颔,“可以进去说吗?”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了,甚至已经有人在讨论了起来,无非便是说蓝昭竟然真的见到了诸潜。托蓝昭的福,许多没有见过诸潜的人都见到了。 诸潜本不想答应,但一见到周围的群众,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了,于是蓝昭便跟着他进了内堂。来到了之前付离所待的房间内。 “这下你可以说了吧?”一进入房间,诸潜便不耐的问了出来。 蓝昭没有说话,而是摘下了风帽,那一瞬间,房间内两个男人齐齐失神,全都没有反应过来。 蓝昭并不管自己对两人造成了多大的震憾,只是迅速的道:“风扬是我的叔叔。” 话音一落,刚才还失神的两个男人全都变了脸,特别是诸潜,他的神色剧烈的变化着,眼神里更是有着噼里啪啦的火花闪动,“你说风扬是你的叔叔,你有什么证据?”同时向付离使了个眼色,付离会意,悄悄的走到了房门口。 蓝昭见到这一幕,眼波都没动一下,“我没有证据能证明,不过我叔叔说过,你曾经答应过我叔叔,会为他做一件事。而现在,到了兑现你诺言的时候了。” “还有,如果你们实在不相信的话,我只有用这个来证明了。”蓝昭手一翻,拿出一个荷包,从里面取出一缕灰色的头发。 诸潜的目光只在灰发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落在了蓝昭的脸上,冷静的道:“如果风扬是你的叔叔,那么你便是他口中所说的深蓝圣女,我记得圣女的头发以及眼眸都应该是蓝色的,没错,你长得确实符合圣女容貌,但是你的发色以及眸色,完全不足以让我们相信!灰色的头发!只要我想要,随时都可以有,的以你也不用拿这个来糊弄我!” 蓝昭仍旧没有慌张,不紧不慢的道:“我受了很重的伤,到现在身上没有一点灵力,维持不了圣女的样子。 ” 诸潜紧紧的盯着蓝昭,而蓝昭也不甘示弱的回看着他,因为她知道,她必须要让他们相信她! 空气中仿佛有着什么在无声的嘶咬着,门口处的付离脸上已经隐隐约约出现汗际,而蓝昭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吱……”尖利的声音突然响起,银子从蓝昭的怀里急射而出,直奔诸潜而去! 诸潜眼神一冷,看也没看,反手便抓住银子的脖领。 “别伤它!”蓝昭连忙制止。 哪知诸潜不理她,只是细细的看着手中不停挣扎的银子,越看眼睛越亮,到得最后,竟然惊讶的叫了起来,“这竟然是一只金猊猴,而且还是金猊猴中的王者!你从哪得来的?” 一道金光陡然自银子眼中射出,幸得诸潜反应快,闪躲得及时,才没被金光击中,回头一看,却见被金光击中的椅子上豁然多了一个洞! 趁诸潜失神时,银子连忙跳回蓝昭的身上,对着诸潜呲牙咧嘴。 “咳……”诸潜握拳于手中轻咳,那双眼睛在见到银子时闪动硕大的金元宝,“好吧,我相信风扬是你叔叔了。既然如此,你可不可以将你手上的小东西借我几天?” 很难得的,蓝昭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诧异的表情,以刚才的情况来看,她以为自己还要费一番工夫才能让人相信,却没想到这么简单。这反而让她不安起来。 只有付离站在门口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诸潜期待的看着蓝昭,这反而让蓝昭不能适应,沉默了一会儿,方道:“银子不是东西,它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反它任何人。” “哎哟,我不是说给,只是借,只是借几天!” “那也不行。”蓝昭摇头,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银子不会借给任何人。” 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她迅速的抛下了自己的条件,“我来找你是需要你帮我,让我进入齐家。” “嗯?”诸潜一时以为听错了,“你要去齐家?” 得到蓝昭肯定的答复,他更加疑惑了,“你去齐家干什么?还有,”他正色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风扬去哪了?为何让你来找我?” 提起风扬,蓝昭突然沉默了,诸潜突然大笑了起来,“我知道了,肯定是风扬那小子觉得不好意思见我,怕我找他要帐,他可是欠了我几万两银子呢。不过,你可以转告他,我……” “风扬死了!”他的话没说完,便被蓝昭打断了。 “……”诸潜一时找不到话来说,只是死死的盯着蓝昭的眼睛,想要判断出她的话是否是谎言。但是他发现他错了,那双眼睛里一片沉静,他看不到任何一丝波澜。 第二零五章 杀了他! 就在她将要进房间的时候,她敏锐的感觉到有人前来,难道是齐府的人跟过来了?她快速的将头转过去,同时银子也发现了来人的踪迹,停下爪子,将头用目光警惕的看着前方黑暗的道路。 黑暗中慢慢的显现出一个人来,一身锦袍衬得其身材颀长,一头青丝随意的用丝带扎住,剑眉星目,气度非凡。 那一双俊目在看着蓝昭时复杂难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出声,“莲儿?”似疑问又似肯定。 蓝昭心中一震,来人竟然是青柯!青云国的三殿下! 眼中的错愕之色一闪而过,难怪之前那鹰勾男会亲自来守着她,原来他所说的贵客竟然是青柯。果真是世事难料。 然而她毕竟不是以前的若莲了,只一会儿她的眼眸便恢复了平静,只冷冷的道:“公子怕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口中的莲儿。公子若是来阻止我的,还请公子出手,不用来试探我。” 既然他一个人在这里,那么肯定不只他一个人来,蓝昭戒备的感应着四周,不知道诸潜他怎么样了?别出事了便好。 看出她的戒备,青柯苦笑一番,道:“放心,只有我一个人来,其他的人我让他们待在大堂了。”这句话相当于告诉蓝昭,不会有人前来。包括了齐家的人。 定定的看着青柯,半年多的时间,足够物事人非的,就是这个人,间接害死了汐儿姐姐。想到杜汐,她的心里便是一痛。让她恨不得上前将此人踩在脚底,然而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不能全部都怪他。 青柯毫不怯懦的对着蓝昭的眼神,当从蓝昭的眼里看到那一闪而过的恨意时,他更加确定她的身份了。 良久,蓝昭才淡淡的道:“谢谢。” 随后转身,毫不迟疑的推门进去。 房间不大。昏黄的灯光将整个房间的轮廓照了出来,一桌一椅,外加一床。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了床上的人时,她全身的血液往上涌,大脑里一瞬间变得空白。 她几乎是步履艰难,踉跄着走至床边。 似乎是感觉到了不对,床上的人发出了一阵夹杂着无限痛苦仿佛笼中兽绝望的低吼。“滚!!” 一滴一滴的泪水从蓝昭的眼里滑落,落在昭夜的脸上,缓缓的,昭夜睁开了眼睛,那一双被黑暗彻底侵蚀的双眼在见到蓝昭的那一瞬间闪过一丝亮光,正当他惊喜的想要喊蓝昭时,却像突然发现什么似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弓起,想要隐藏起自己,口中还不断发出嘶吼,“走!快走!不要看我!走啊!!” 铁链的声音唤回了蓝昭的思绪,见昭夜不停的挣扎,连忙按住昭夜,“阿夜,阿夜,阿夜。”然而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死死抱紧昭夜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青柯在外面听到里面的声音。怕蓝昭发生不测,急忙推开门走进去,然而眼前的一幕刺得他眼睛发疼。 床上的男子*的躺在上面,四肢被粗大的铁链牢牢的套在床柱上,*的身上到处是伤痕,鞭伤,烙伤,烫伤。而男子的下体更是惨不忍睹。光是这一点,便可知男子到底遭到了怎么非人的对待。 *的男子身上却趴着一个女子,女子死死的抱住他…… “阿夜,你别怕。别怕,有我在,有我在,有我在……”蓝昭在昭夜耳边喃喃。泪水一滴一滴的落进了昭夜的嘴里。伴随着蓝昭的话语,紧闭着双眼的昭夜眼角也跟着滑下了一丝晶莹。 猛然放开昭夜,她迅速的冲出房间,左右环视,最后找到一根粗大的棍子,一步一步的走近了躺在地上的齐天海。 她的眸子在夜色中发出幽幽深蓝,整个眼眶都变成了幽蓝,细看之下还能见到一丝红光。面纱已经在之前就摘了下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眸中剧烈的翻滚着,手中举起那根粗大的的棍子,狠狠向着齐天海的下体拍去! “啊!!!”刺耳的惨叫在空气中响起,惊起了一片振翅声,齐天海痛得睁开了眼,却见到一条黑影向自己再次砸来。 ‘啪啪啪!!’蓝昭重重的往下捶,一下一下,齐天海的下体已是一片狼籍,他早已晕死地去,时不时的还抽搐一下。一滩鲜血在他身下漫开,静静的看了半晌,蓝昭将手中的棍子再次举起,然而对像却是那颗让人厌恶的头颅。 “砰”沉闷的声音响起,一下又一下,蓝昭死命的往下捶,她只觉得心中有什么在燃烧,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杀了他!!杀了他!! 她没有注意到她的眼睛在迅速的变幻着,幽紫与幽蓝快速的交杂着!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够了,莲儿!!”一个力量将她扯开,“他已经死了,你看,他已经死了!!” 死了? 蓝昭定睛看去,只见齐天海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他的脸上一片血肉模糊,甚至两只眼睛都已经被捶烂了,红的,白的,黄的交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然而她却并且觉得恶心。 青柯见她平静下来,终于长松口气,刚才那一幕对他的震撼不可谓不小,关于蓝昭的事,他是听说了的,只是他怎么也不相信他所熟悉的莲儿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然而这样的她却更加令他心痛。 “为什么?”蓝昭喃喃,青柯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蓝昭突然一股大力的将他推了出去,大声嘶吼,“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我只是想要为阿夜报仇!阿夜是我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他该死!他该死!他是畜牲,他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我一定要杀了他,一定要!!”说完便要抡着棍子再次向齐天海打去。 眼见蓝昭又要开始发狂,青柯不得不将她再次拥在怀里,安抚着她快要崩溃的神智,“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是畜牲,他该死,他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但是莲儿,他已经死了,被你亲手杀死了,你已经为阿夜报了仇,现在,你应该做的,是好好照顾阿夜。他需要你!” 在青柯的柔声中,蓝昭渐渐平静下来,在听到青柯最后一句话时,她突然醍醐灌顶,一把扔掉棍子,冲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昭夜紧紧的闭上眼睛,在蓝昭来到他身旁时,他才嘶哑的说,“小姐,你出去吧。” 蓝昭没有说话,只是红着眼眶为昭夜解开铁链。 “小姐,算昭夜求求你,你出去吧。”昭夜看着她的目光让心中一痛,她所认识的昭夜何时有过这样祈求的目光? 只沉默了一会儿,她便起身离开,见她离开,昭夜眼里的那一线光芒也‘扑’的一下完全熄灭了。 然而只过了一会儿,蓝昭便进来了。在她的手上端着水盆以及上好的伤药。 “阿夜,不管怎样,你永远是我的阿夜。我不要在今后的生活中没有你,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和我一起走今后的路。”淡淡的话语,却带着无限的坚定。 昭夜的身体轻轻一抖,然而却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蓝昭细致的,一丝不苟的为昭夜清理的身上的伤痕,包括那伤痕累累的下体。 她仿佛在做一件无比神圣的事,清理完伤口后,再上药,待一切收拾好后,昭夜早已昏迷过去。 蓝昭坐在床上,静静的打量着昭夜。 身下的褥子已换,身上换了一件青柯的衣服,此时的昭夜看起来脆弱无比。仿佛一个琉璃娃娃,一碰就会碎。 在她的印象中,昭夜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以前她不想让他的生命只围着她一个人,所以她让他找到他的父母,却没想到,最后还是逃不过宿命的安排,他的生命始终围绕着她。 为了她,放弃了自己好容易寻来的父母;为了她,放弃了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生活在人世间的机会;为了她,在大海里不眼不休的寻找三天三夜;为了她,不顾自己的身体出去挣钱只为买她吃了根本就没用的药;为了她,现在落到了这样的地步。 原来这个人在不知不觉中为了她做了这么多的事,以前的她为何却没有发现,果然有一句话是对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握住昭夜的手,蓝昭喃喃,“人的一生中总会失去很多东西,我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而我此生,唯一不想失去的便是你。” 银子也依偎在她身边,蓝昭摸着它的头,淡笑道:“还有你,银子。” 她的目光落在了外面倒映在房间上的影子。想了想,她放开昭夜的手,起身走了出去。 外面,齐天海的尸体还摆在那里,蓝昭的目光只在上面停留了一瞬,便将目光落在了青柯的身上。 “莲儿。”青柯见她看过来,眼中复杂神色一闪而过。 “我不是莲儿。”他刚开口便被蓝昭打断,她很冷静的道:“我是蓝昭。是深蓝一族最后一名族人。” 青柯顿了一下才继续道:“那好吧,我唤你昭儿可行?” “随你。”蓝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似想到了什么,又道:“今夜之事,谢谢你。” 第二零六章 三年后 “你何时变得如此客气了。”青柯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莲……昭儿,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吧,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天月的人。” “你是在为汐儿姐姐忏悔吗?”蓝昭嗤笑一声,到现在她也不会再隐瞒身份了,“当初你没有保护好汐儿姐姐,让她丢掉了性命,所以现在,你要保护我吗?” “哼!”蓝昭冷哼一声,不给青柯说话的机会,“既然如此,当初我被符初追杀时为何我没有看到你的人?” “不要再说什么保护我的费话。若你是因为对汐儿姐姐的愧疚的话,那你今日已将这抹情还清了。我相信汐儿姐姐也不愿意再与你有丝毫瓜葛。” 青柯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不过。”蓝昭话音一转,“我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青柯眉头一皱,看着蓝昭的目光有淡淡的不解,“什么交易?” 蓝昭的目光一刹那间亮如白昼,她直视着青柯,一字一顿的道:“我可以助你当上青云国的皇帝!” 青柯的目光剧烈的收缩着,在蓝昭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身上陡然发出了一股浓烈的杀气,虽然只是一瞬,但蓝昭也感受到了。 她平静的看着青柯,脸上没有一丝起伏。 良久,青柯才微哑着声道:“你有什么条件?”他当然知道她有这种能力。 蓝昭笑了,那一抹笑容就像百花齐放一般,虽是清丽绝伦,却也只是昙花一现,“我只需要你在背后无条件支持我便好。” 从她的眼神中。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没有明白什么。 ※※※ 雁城门口正缓缓驶出一辆精致的马车,马车内,蓝昭撩开帘子向外看去,目光不经意的撇向了不远的三人,那三人正是赵羽与其父母。 只看了一眼,她便放下了帘子,他与他们不是一类人。是到该分离的时候了。 赵羽敏锐的感觉到一道目光向他射来,他回身一看,目光在那辆豪华的马车上停留了一瞬,便转开了目光。然而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他怎么可能知道有谁看了他。但是他却不知道,他心中正心心念念的人正从他眼皮子底下走过。 “怎么了?羽儿?”赵母关切的问。 “没事。”赵羽抿嘴摇摇头。“你们说若儿会去哪呢?” ………… 两个月后,青云国帝都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皇帝宠爱的齐贵妃被察出与人有染。被秘密处死,其娘家人也被牵连,诛连九族!整个齐家,包括与齐家有关的人,全都处以斩刑! 这件事一出,整个青云国都人心惶惶,恰在此时,青云国又传来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当今三殿下要娶妻了! 听闻三王妃只是一介平民,然而长得是国色天香。将三殿下迷得团团转,硬是要娶为正妻。气得皇帝大骂一声‘逆子!’,还被冠上了一个好色之徒的称号。 这在贵族之中是一件丑事,然而在平民百姓之中却是一件美事。特别是在这些待字闺中的小姐们,谁不想遇到像三殿下那样的丈夫啊。 三年后 平阳王府 三年前,青柯被封为平阳王,皇帝便赐下了这座府邸。不得不说。皇帝真的很宠爱这个三儿子。虽说当初被青柯的不孝气得个半死,但仍然并未降罪于青柯,只是一直不待见青柯的王妃而已。 浣昭院,这是王妃居住的地方。 一名秀丽的丫环领着一名男子走进了浣昭院,恭敬的对着前方树下乘凉的女子道:“王妃,离先生到了。” 树下的女子一袭蓝袍,腰间只系着一根细小的腰带,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材。青丝如墨般披洒在背后,只用一根丝带松松绑住。 她肤色雪白,竟然比天山上的白雪还要白。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秋水翦瞳,乍看之下犹如一汪清潭,然细看之下却仿佛古潭一样平静无波,深不可言。挺直的鼻梁下有着一张琼玉小嘴,唇上透着点点樱花般的娇嫩,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女子的相貌仿佛上天雕刻一般,美得不可方言,美得近乎不真实。 女子也就是蓝昭听闻丫环的通报,也不抬头,淡道:“浣溪,看坐。” 蓝昭身后的丫环忙从里屋拿出一张凳子,放在离修远的身后。离修远依言坐下,“请王妃将手伸与属下。” 白玉般的手出现在他的眼前,离修远眼波也未曾动一下,将三根手指搭上蓝昭的手腕,过了一会儿,才道:“王妃,你该休息了。” 蓝昭捂嘴打了一个优雅的呵欠,起身笑道:“是吗?还真别说,我还真想睡了。” “你知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离修远蹙起眉。 蓝昭远去的背影停顿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声音在淡淡的轻风下传了过来,“告诉他,我的身体我很清楚。而且,不是还有你这个神医在身边吗?” 离修远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神,就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却一手建立起一个旁大的机构。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是多么单纯的一个女子,却没想到,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在感叹多余也多了一分怅然。 蓝昭知道离修远的意思,在这三年里,她的灵力已经完全恢复,然而她的身体却一直衰弱下去。连离修远也找不到原因,而她只能归结于自己当初使用了禁术以及后来在她脑海里突然出现的那一招术法让她的身体已经彻底禁不住了。 不过离修远的确不愧是神医,当初蓝昭的身体开始自动修复后,那只是自身的脏腑功能自动修复,然而她的奇经八脉已完全断裂,所以导致她的灵力一直不能恢复,而后来全靠离修远,她才能恢复能力。 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足够让她的伤势恢复,足够让她完全成熟,也足够让她踏出复仇的第一步。 走近内院,蓝昭随口问道:“阿夜在哪?” 浣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蓝昭,随后才回答,“禀王妃,夜公子在炼功房。” 说起昭夜,蓝昭整个脸庞都柔和了许多,“我就猜他还在炼功房,看来得我亲自去请他出来了。走吧。” 浣溪连忙走在前方引路,虽说她对此早已熟知在胸,然而每次她仍旧是满心疑惑。 为何堂堂的平阳王妃的院子里会住着一个男人,而且王爷还不管!虽说对外说是王妃的兄长,但以她一个小小丫环的目光来看,这也不像是兄妹关系啊。 不过她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蓝昭可不管浣溪心中如何想,三年前的那件事,让昭夜心中留下了永久的伤痕,也在她心中留下了隐痛。 她用尽所有的力量让他走出来,那是一段谁也不想回忆的过往,所幸,过程是痛苦的,然结局是美好的。 只是现在她苦恼的是,自从她将风氏剑法交与他时,他便开始拼命的修炼,短短三年的时间,就已经炼到了第六层了。 要知道,叔叔也才炼到第八层。 正想着,一阵激烈的剑鸣声让她回过神来,远处,偌大的院子里,一个矫健的人影迅速的翻飞着。手中长剑铮铮作响,犹如白蛇吞吐,破风声在空气中哗然而起,又仿若游龙在云里穿梭。足尖下点,身行四方,时而轻身如燕,时而快如闪电,空中突然银光乍现,银光在空气中汇聚成朵朵剑花,轰然一声脆响,四周的树木大的东偏西倒,小的已拦腰折断。 蓝昭在剑气所来之时,一道蓝光从指尖飞出,拦住了剑气,否则,只怕浣溪早已化为齑粉。 “好!阿夜,风氏剑法第六层‘华绝八里’已至大乘,果然不错!”蓝昭拍掌大笑道。 昭夜听见声音,眼里闪过一丝欣喜,细细打量着走近的蓝昭,见到她没有受伤后,心中长松口气,“若儿,你怎么来了?” “若我不来,只怕你又要在这里待一天了。”蓝昭轻笑回答。 还不待昭夜说话,她又继续道:“跟我去‘炼字营’吧,你应该去指导指导他们的剑法了。” 昭夜点头,放下剑,回身去房间换了一身衣服,随着与蓝昭一同出门了。 炼字营是蓝昭这三年来一手建立的,皆是一些孤儿或者是牢里的死囚。随后便由昭夜进行训练,昭夜毕竟曾经是暗部的人,深谙杀人以及潜伏的方法。所以由他来担当总教练很合适。 三年下来,效果都很不错,同时,炼字营也成为青柯手下最利的一把尖刀。当然,没有人知道炼字营真正的主人其实是蓝昭。 平阳王府座落在西郊,后面是一座大山,蓝昭屏退浣溪,与昭夜独自来到后山处。在一处小山坳里轻轻扭动一块石头,一个硕大的石门缓缓打开。 昭夜先行步入其中,蓝昭随后,两人穿过长长的石洞,来到一扇门前,昭夜翻手将一块令牌放在门上的凹处,‘轰隆’一声,随着大门的打开,柔和的光线也从中散发出来。 第三零七章 邓婉柔 两人步入其中,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阔的石洞显现出来,他们所站的脚下只是一个横拦,沿着下面是一排长长的阶梯,而从横栏往下看,二百名少年少女正在进行着训练。场中的教导老师正细致的教着,蓝昭认识那人,是青柯手下的青七。 青柯的确给了她想要的,无条件的支持她。 蓝昭一出现,便引起众多人的骚动,少男少女们全都星光连连的看着蓝昭,这样美丽的女子就是他们的主子。 青七见状,眼神一眯,点点寒光一闪而过,冷冷的道:“不专心,刚才的动作时间增加一个时辰!” 说完,不顾所有人变色的脸,大步向蓝昭走来,恭敬的行了个礼,“王妃。” 他是真心服眼前的女子。最先开始,他认为王爷将权力交给眼前的女子时他心里是万分不服,然而当两人在一次比试时,他没有在她手中走下五招,那一该,这个心高气傲的青衣卫终于服了,干愿来到这个地底训练这些人。 “他们训练得怎么样了?”蓝昭看着所有的人,轻声问。 “回王妃的话,他们很不错,年底应该可以向地层进阶了。”青七的声音并不是很响亮,然而却能从他语气中听出一股自豪。 炼字营分为天、地、人三层,天层最高,人层最低,三年来,她征选了八百名的孤儿,还有两百名牢里的死囚,然后一一训练他们。 到得每年终时,便开始进行比赛,而他们越阶的关键便是打赢自己的教育习老师。赢者便进阶到地层。而输者仍然停留在人层。 这二百少男少女便是三年前留下来的人。第一年年终比赛时,一千人进阶到地层的只有两百人,第二年进阶到地阶的却有六百人,而到得第三年,也就是今年,现在,留下的这两百人也可以进阶到地阶了。也就是说他们每个人也许都有了青七的功力。 教习先生不止青七一个人,还有其他的青卫。而青七在青卫当中的武功虽说不是很好,但也不是很差。当然,这些少男少女之所以武功长得如此快,却也归功于蓝昭传与他们的风氏剑法。 对着二百名少男少女笑了笑,蓝昭柔声道:“看着你们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高兴。谢谢大家。” 一个少年突然高声道:“主子不用谢我们,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是我们的主子。我们便是你的人,我们誓死效忠主子。” “誓死效忠主子!” 深厚的声音在山洞里响起,蓝昭眼里闪过复杂,张开手轻摆,人群刹时便安静下来,“你们的心意我懂,好好炼习吧,到了地层你们就可以出任务了。” “哦耶!!”一个少年的声音响起,蓝昭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些孩子在三年前寻到他们时。都只是十岁左右的孩子,三年过后。她也并没有磨灭属于他们孩子的心性。她并不想训练一群杀人机器出来,那么她自己跟刽子手有什么区别?只是,她与真的刽子手又有多少差距呢?也许她只是让他们保留下了作为人的感情吧。这也是她最后能为他们做的。 浅浅一笑,仿佛昙花一现,“好了,你们继续炼吧。”向着青七点点头。蓝昭转个弯继续向楼梯下走去,再次来到一个门前,仍旧是刚才的令牌,只不过颜色变成了黑色,刚才能到人层时,令牌是白色。然而场景却不一样了,地层要大得多,上面建筑了许多的房屋,每个在地层的人都有自己的房子,可以自己练习,也可以在外去接任务,其实也可以简单的将炼字营理解为杀手营。 只是这比一般的杀手营更加通达,因为他们所有的人都只效忠一个人,那就是蓝昭。 因为蓝昭并没有下去,所以并没有人发现蓝昭与昭夜,静静的打量了一下,蓝昭才道:“阿夜,你留下来教教他们吧,哦,对了,顺便把这个发给接了任务的孩子。” 说完后,蓝昭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药瓶,昭夜一看,立刻皱紧了眉头,带着怒意道:“你又用你的血制了这药,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再用你的血,那些孩子们身体好,就算受了伤也会很快就好的。” 待昭夜说完后,蓝昭才缓声回答,“既然我让他们有了另外的生活,那我也要为他们负责,而且,这些药也用不了我多少血,都是稀释了的。” “……”看着蓝昭的脸庞,昭夜一时无言,三年来,许多人都说她冷漠无情,然而只有他知道,她还是原来的那个她,不管经历过什么,她的心依然是善良的。 “好好训练他们。我先离开了。”蓝昭将药瓶往昭夜怀里一扔,掉头便往回走,想了想,转过身又道:“我让你教他们,你自己可就不要再练了。你现在已经到第六层了,也不急于突破,否则说不定会走火入魔。” 昭夜心中一暖,重重点头,“放心吧,若儿。” 蓝昭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则回到王府,便听下人来报,说是青柯回来了。 想了想,她向青柯的院子走去。她跟青柯一直都是住在两处地方。还没走近,便听到一阵哭闹声从闲居院里传出,间接还夹杂着怒斥声。 同时她听到一个的声音响起,“侧妃娘娘,王爷说了不见任何人,还请娘娘回去吧。” “青三,你去通报王爷吧,我真的有急事想要禀报王爷啊。睿儿他生病了!”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声音里夹杂着浓浓的焦急。 迈步进入院子,蓝昭极目向前看去,只见一个娇媚的女子领着一队丫环婆子与青三对峙着。这是侧妃邓婉柔。当初她与青柯虽说假成亲,但是在外人看来却并不如此,皇帝更是大发雷霆,但见木已成舟,却也无可奈何。后来便为青柯纳妃,而这位邓婉柔是丞相之女,于是皇帝便将其赐给青柯作为侧妃,二年前为青柯诞下长子,是以在府里越发的恃无忌惮,时不时的便向蓝昭挑恤一番,不过在吃了一次大亏后她也收敛了许多。后来青柯陆续又纳了几名妃子,于是她的目光便落在了其他人的身上。这倒让蓝昭松了口气,她并不想为这些事而纠结。 青三的眉羽间隐隐有些不耐,在听到邓婉柔说睿儿病了时,眼里也闪过一丝迟疑,只是想到自家主子的交待,他仍旧是一片平静,“娘娘,不是属下不准你进去,只是王爷下了命令,您也知道王爷的性子,属下会立刻唤大夫前来,娘娘先行回去吧。” 他一说完,抬头便看见了走进来的蓝昭,惊愕之色一闪而过,但很快他便恭敬的喊,“见过王妃。” 邓婉柔刚想再说几句,她知道王爷能听到她说话,如果再多说几句,王爷定会担心睿儿,便会出来见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不如此不待见她,以前对她也很好的啊。为什么在她诞下睿儿后对她却更加冷落了? 乍一听见青三说王妃来了,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惧意,自从那件事过后,她再也没有见过这位王妃,如果说王爷不疼爱她,那当年为何力排众议也要娶一个平民女子,可如果说王爷宠爱她,可是为何从来不见王爷在她房里留宿。 曾经她天真的以为王爷是不喜爱她的,于是她便想要试探一下王爷的心意,却没想到,仅仅一个小的试探,便让王爷开始对她疏离,若不是她有了睿儿,只怕他再也不会见她一眼。 只是她不甘心。她没有为他做任何事,而她呢?因为她的联姻,父亲全权支持他,而且自己还给他诞下了长子,可是她得到的是什么? 所以她不甘心,她想要报复,可是却没想到,她得来的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永远记得到那一天,她伙同其他的人,想要栽赃陷害于她,让王爷以为她与别人有染,那样详细的计划让她心中得意不已,仿佛看到了她被扫地出门的情景,却没想到她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她所有的计划完全失败,并且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输得是一塌糊涂。 似乎只要自己有丝毫对她不利的地方,她都能知道。自那件事后,她再也不敢有其他的动作了,再加上青柯对她也越为越冷淡了。而到得现在,他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到她房里了。然而这次睿儿病了,她立马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于是便来到闲居院,却没想到被拒之门外,她知道王爷对她很是失望,甚至也许已经完全不在意她了,但是她知道王爷还是很在意睿儿,而如今连睿儿病了这样重大的事他也不管,也许王爷真的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看着前方向自己走来的女子,邓婉柔在怨恨之余,却又不得不为她的容貌所吸引,如果她有着那样的容貌,那王爷肯定也会向着自己。 不知道王爷会不会见她?一想到王爷也许会同意见她时,她的心里仿佛被蛇咬了一般。 第三零八章 睿儿中毒 然而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王爷一定会让她进去的。 蓝昭对邓婉柔投过来的又恨又惧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是淡淡的看着她,邓婉柔被她看得难堪,最后还是不得不屈身行礼,“妹妹见过姐姐。” 蓝昭本来并没有想要她行礼的意思,她看着她只是想让她说说睿儿的情况,却没想到她会对她行礼,在她的印象里,眼前的女子从来没有向她行过礼,而且她看起来虽然娇娇柔柔的,但心肠可不是一般的硬,何况,以她对她的仇恨程度,她还真没想到她会对她行礼。 看来,此女的心机果然不一般,蓝昭不由得想着,若是当初自己还是文若莲时,对上这样的女子会有怎么样的办法? 不过,那已经是过去式了。 想到这里,蓝昭的嘴角牵起了一抹弧度,“妹妹免礼。”突然她想要看看此女能忍多久。于是她假装不解的问,“妹妹来此有何事?可是想要见王爷?青三,还不让侧妃娘娘进去,你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会如此不分尊卑?” 青三也算是了解蓝昭了,并且一度对蓝昭有着复杂的感情,当年那个小小少女明明有可以逃的机会,可是她却偏偏放下了,转而不顾身命危险来救他。然而这样一个少女却在有一天完全变了。 然而当你知道她为什么变时,你便会为她感到心疼。他想。主子也是因为这样而无条件的帮助她吧。然而,到得最后,谁帮谁也已经说不清了。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但是他仍然很配合的道:“回王妃的话,不是属下不让娘娘进去,而是王爷规定了。谁也不见。” 邓婉柔难堪的咬紧了牙关。她才不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没有听到,她就是想借此来侮辱她,来嘲笑她!说她没有规矩,明明王爷已经说了谁也不见,但是她还要缠着。 想她堂堂丞相之女,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 但是……她深深吸口气,强颜欢笑道:“姐姐说笑了。王爷既然不想见人,想必是有极重要的事,臣妾鲁莽了,只是臣妾也是一时心急,睿儿不知为何突然腹泻不止,臣妾心中慌乱,所以才来求见王爷。” 蓝昭脸色突然一冷。她这一冷脸。整个院子里的温度都下降几分,“王爷既然不见人,那你现在还不赶快回去,睿儿还等着你这个生母照顾!” 邓婉柔也没想到蓝昭说变脸就变脸,语气一下子变得严厉,不由暗掐手心。低声道:“姐姐教训得是,臣妾这就回去。” 随后黑着一张脸领着身后的人往回走。被她这样一说,她怎么还有机会见到她被拒门外的场景,想到这样,她脚下一顿,想要停下身来。 刚转过头,却豁然发现蓝昭正向她走来,她还来不及细想,那厢蓝昭已开口说话,“我也有好久没见过睿儿了,王爷既然有事不能见他,那么我便代替王爷去看看他吧。” 邓婉柔当然不愿意她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然而她毕竟是王妃,而且现在她自己已经失宠,又有何资格说不呢?她的心腹刘嬷嬷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快答应。” 刘嬷嬷说得对,她不能再任性了,她得忍! 放开以抠的手心,邓婉柔脸上扬起一抹浅笑,“睿儿能得姐姐看望,那可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同时也让睿儿沾沾姐姐的福气,好让睿儿将来能平安长大。”‘平安’两字邓婉柔咬得极重。 蓝昭并没有在意她语中的双层意思,她的目光不经意的在闲居院处扫了扫,刚才青三已经小声的告诉她青柯有事,连她也不能见。不知为何,她的心里仿佛有什么时在紧紧的拽住她,可是她却又并没有感觉到凶兆。 一路来到婉院,却见婉院相当杂乱,有一个丫环见到邓婉柔回来,慌乱的跑来,“娘娘,娘娘不好了,世子开始吐了,大夫用的药完全没有效果。” 邓婉柔脸色大变,也顾不得蓝昭了,立马跑进房间,见青睿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顿时大骂,“你们是怎么照顾世子的?若是世子有什么事,你们全都提头来见我!” 她没有想到睿儿会如此重,出门时只是有一些腹泻,她立刻意识到了是她的机会,可是却没想到短短的时间内,睿儿的情况会如此严重。 若是,若是睿儿出了什么事,那她不是什么也没有了吗? 不!绝对不能让睿儿出事! “你们这些庸医,连一个小小的腹泻都治不了,本宫要你们何用,来人,把他们拖下去,本宫不想再见到他们!还有,玉容,你马上去通知王爷,就说……就说睿儿他……他快不行了,若不赶快过来,许是只能见到睿儿最后一面。” 丫环玉容正要领命前去,转身却对上了一张冰冷的脸。 “侧妃,你好大的胆子!”蓝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里面全是厌烦,她不明白到现在眼前这个女人都还想着怎么可以见到青柯,而不是想到自己的孩子。 “睿儿是王爷的亲骨肉,只是一点小小的上吐下泻,你便咒他活不长久,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还真难相信你是睿儿的亲生母亲。” “你们所有人都退出去,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侧妃,你给我好好待在外面,否则别怪我不顾情面!” “浣溪,好好看着她们,若是惊动了王爷,我唯你是问!” 一连串带着浓浓怒意的命令下来,让在场的人全都屏足了气息,所有人都带着敬畏的目光看着她。蓝昭很久没有发怒了,这一次她是真的生气了。 浣溪悄悄抬头看向蓝昭,心中一凛,记得王妃上一发怒是因为邓婉柔,这一次又是因为她,呵……她还真有本事。 关上门,蓝昭看着床上的小人儿,仅仅只有两岁大,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嘴角还有一丝呕吐物,也是,摊上这样一位只利用他来得到恩宠的母亲,他的日子能好过吗? 喂了一滴血给青睿,见他呼吸平稳,她便抱着他坐在了床上。然而很快的,她便发现了不对,青睿竟然中了毒! 这三年来离修远经常为她诊病,或多或少的,她也懂了一些医理,青睿的脉像时强时弱,刚开始还没有引起她的注意,但到得后来她发觉不对,脉像有问题! 细细察看一番,她虽然断不出青睿中的是什么毒,但想来应该是一种慢性毒,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看来,青睿这次的上吐下泻只怕不是那么简单! 看来得彻查一下了,是谁要害青柯的孩子? 肯定不是邓婉柔,此女虽然心狠了一些,但虎毒不食子,断不会做出危害孩子的事。那么会是谁?也许这次睿儿的腹泻只是邓婉柔想要见青柯的手段,那么对方肯定对邓婉柔的这一招熟之甚深,所以,这招借刀杀人的方法还做得真不错。 突然,她灵光一闪,她似乎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了。 等等,那么……青柯今日不见任何人,蓝昭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微变,抱着青睿走了出去。打开门时,邓婉柔一直在焦急的等着,有几次她都想冲进去,却被浣溪拦住,她从来不知道,这个小丫环竟然有着一手武艺! 此刻见门打开,她眼睛一亮,往蓝昭怀里看去,睿儿安危无恙的躺在她的怀里,她的眼睛忽然湿润了,撇过头,她没有看蓝昭,不想让她痛恨的人看到她的失态。 “侧妃心思不正,我作为平阳王妃,今日宣令,睿儿从今以后将由我来负责!” 一句话便让邓婉柔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希望打破了,她愣愣的看着蓝昭,以为自己听错了。 “邓氏举行不正,罚禁足三月,俸禄半月。其丫环……”她突然顿住,随后将目光定到了一个瘦小的丫环身上,还待要说话,却见那名被她看到的丫环嘴角突然溢出一丝血迹,随后倒地身亡。 蓝昭眉头微皱,将目光从那丫环的身上落在了邓婉柔的身上,“好好反思一下,你的儿子差点被你亲手害死!身上的衣服也该换得了。最后告诫你: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不是你的。” 说完抱着睿儿就走了。 良久,就在众人以为邓婉柔会发疯时,却见邓婉柔突然疯了似的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来,然后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将她扔出去。” 她突然将目光投向蓝昭离去的背影,眼中的光芒复杂难明。世事也许真的难料,谁也没有料到这个女子终有一天会坐上象征女子地位最贵重的位子。 将睿儿交与浣溪,让她把睿儿交给离修远,而她自己则又去了闲居院。青三仍旧守在院子里,只是眉羽上一片愁容。 他没料到蓝昭还会来,有一瞬间的错愕,“王妃,你怎么又来了?属下不是说了吗,王爷今日不见任何人。” 因着以前的关系,青三对于蓝昭实在是恭敬不起来。反而语气里总有一种兄长的感觉。 第二零九章 原来是这样 蓝昭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就不怕我不会跟着邓婉柔去?最后睿儿便会丢了性命!” 青三一征,见蓝昭眼里开始出淡淡蓝光,知道现在的蓝昭心里定是非常生气,同时也已经识破了主子的手段,“王妃,王爷只跟属下说,你一定会跟着去的。” 蓝昭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怒,冷哼一声,“那还真得多谢他的信任了。” 青三苦笑一番,不做任何答应。 “他人现在在哪里?”蓝昭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王爷正在院子……”里字青三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已经看见蓝昭那双眼眸里正发出幽幽蓝光,喉头一紧,所有的话都咽回了嘴里。 沉默了半晌,青三才缓缓道:“王爷的确在院子里,只是……”他幽幽一叹,“王妃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王爷,青三阻止不了王妃。 蓝昭眼睛一眯,只随意的看了他一眼,便让他全身一震,蓝昭也没有为难他,掠过他向院内走去。 闲居院她并不常来,基本上都是有事情相商时两人才会聚在一起,但是也不代表她不熟悉这座院子,熟练越过门洞,穿过走廊,来到一间房门前。 却听到里面一阵细语声,“此行你们一定要小心,不可出任何一丝差错。还有,千万不能将我受伤的消息传出去,特别是王妃。听到了吗?想必你们也不想让她担心吧。” “是!” 青柯的声音很是疲劳,似乎轻咳了一下,又继续道:“你们紧紧盯住他,一有消息马上回来禀报,若是情况紧急,你们可以自己定夺!这次我要让他们不再有翻身的机会!” “是!” 随后门被打开。两名年轻人走了出来。正与蓝昭碰了个正着,两人身上穿的是特制的作战行衣,在右肩上还用金线绣着一个炼字,而在炼字下却有一个小小的红色‘地’字,从身上的衣着来看,这两人正是炼字营中的地层人员。 当初的千名成员,现在总共也只有不到七百人了。有的是在训练中不幸身亡。有的是在做任条时身亡,每次死一个人,蓝昭心里虽然不说,可却暗自记在心中。而炼字营中所有的人蓝昭都认识。 眼前的两名少年也不例外。 自然见到蓝昭,两人的眼里都散出欣喜之意,但突然想了什么,两人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之意。 “主。主人。”两名少年手足无措的看着蓝昭。生怕蓝昭怪罪于他们。 蓝昭脸色猛得一沉,“陈轼,于淡,你们俩好大的胆子!”蓝昭的声音足够大,屋内的人也听得清楚。 陈轼于淡两人何时见蓝昭发这么大的火,均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请主人责罚!” “知道错在哪了吗?”蓝昭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身前的两名少女。 “错在我们不该不告诉您真相!”两人异口同声的道。浓重的压力扑面而来。两人运起身上所有功力苦若抵挡,却觉得压力突然消失,两人长松一口气,背后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 “昭儿,你别冲他们发火,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很快的,青柯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并且他的身影也出现在门口。 蓝昭目光在他身上一扫,眉头不易察觉的动了动,最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少年,挥手沉声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陈轼与于淡两人站了起来,偷偷用眼神打量着蓝昭,见其脸色虽然冷峻,但是没有发怒的迹像,心中一松,于淡更是快速的往蓝昭手里塞了一个东西,拉着陈轼撒腿便跑,蓝昭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听到风传来于淡的声音,“主人,这是于淡在‘药王谷’寻来的药,对您身体有好处……” 蓝昭低头看着手上的小巧的瓶子,心中一股暖流滑过,眼里已经有了一丝笑意,低声用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这小子。” 翻手收回药瓶,蓝昭瞬间冰冻起一张脸,冷冷的看着青柯,“我需要你一个解释。” 青柯一张脸上毫无血色,就连唇畔也是一片金纸,额头上有着细密的冷汗冒出,蓝昭终于看不下去了,“怎么受的伤?” 问完这一句她便后悔了,于是也不管青柯,独自进入了房间。 目光落在了桌上还没来得及处理的血色绷带,蓝昭的脸更黑了。 待青柯坐下后,蓝昭不说话,青柯更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他的不对。 最后,他还是把前因后果缓缓道了出来。 “因你之前说我最近可能有大凶之事,而且最近大哥的动作也越来越大,二哥与七弟也要是蠢蠢欲动。这次大哥在父皇面前请命让我去剿岭男匪徒,当时我便有些疑惑,后来便发现他们想要在岭南杀了我。于是我干脆将计就计,最后让他们的如意算盘落了空。我知道有人会向睿儿动手,如果我死了,那么睿儿便是唯一继承人,他们当然不会留下这一丝可能。” “所以,你为了引出那人到底是谁,为了抓住他的把柄,你便没有在睿儿身边安排青卫?”青柯还没有说完,便被蓝昭打断了。 “还有你早知道邓婉柔的身份不对劲,却仍然不去理会,任由她这样下去,你可知,那是你的亲骨肉啊!” “睿儿也是她的亲骨肉,她都下得了手!!”青柯突然怒喝出声,因为突然的暴怒牵动了伤口,让他止住的咳嗽起来。 “她是她,你是你!你就这样妃忍心的看着她对睿儿下毒,随后又引发睿儿的毒素,也只是为了知道你是否受了伤?!是,你可以说我不会见死不救,如果我万一在得知你回来时没来找你怎么办?哦,对了,你如此神能广大,肯定也会让浣溪想个法子将我骗过去吧。我是不也该感谢你,至少你对睿儿还是有感情的,至少你不想让他死!!” “……”青柯无言,只是鼻息渐重。然而蓝昭心里却是一片烦闷。 “为何你要这样?你刚才说不要让我知道你的伤势,只怕不是害怕我担心,而是害怕我因你的伤势而联想到这一切吧。真是好细致的心思啊。”蓝昭嘴角勾勒起一抹嘲讽,冷冷的看着他。 “只是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我当初说了你有大凶,你应该会做好准备,为何会在岭南受到如此重的伤?” “……”青柯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他怎么能够说在岭南他碰到的那个人,他怎么能够说! “呵……不相信我是吗?”蓝昭失望的垂下了眼眸,“是因为你觉得这三年来我并没有给你承诺的,只是建立了一个‘炼字营’,并且还是直属于我,虽然听令于你,但真正的主子是我,所以你至今都还不完全的相信他们,是吗?” “是不是每一个相当皇帝的人都有如此重的疑心,我有时想,若当你真正成为皇帝后,你身边还有人吗?” “不过你放心,我承诺过你的,也必将对你实现,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看’到了你当皇帝的样子。” 在这句话说完后,青柯突然抬起头,死死的看着蓝昭,嘴唇动了动,然而蓝昭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放心,这是我动用的预言之术,绝对准确。若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还有,”刚走了两步的蓝昭回过头,“我将睿儿接过来了,从今以后睿儿将由我来带。”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却不知道的是,在她刚刚离开时,青柯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然而诡异的是,那鲜红的血液竟然发出淡淡的紫光! “我并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你要让我如何说……为何要动用预言之术?真的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吗?如果当有一天你的仇报了,你的生命也会走到尽头了吗?……” 回答他的只有一室的清幽加淡淡的血腥味。 ※※※ 蓝昭在回到自己院子后,怒气已渐渐平息下来。她其实也明白青柯这样的做法,他把所有的危险降到了最少,而且也将敌人的把柄抓在了手里。 之前她还天真的认为,邓婉柔再怎么疯狂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原来她还是想错了。今天死的那名丫环想必也是那边派来监视着邓婉柔的人吧。 小孩的啼哭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浣溪正抱着睿儿轻轻摇着,然而许是身上不舒服,睿儿不停的哭闹,蓝昭走过去,从浣溪手上接过睿儿,睿儿很快的便不再哭闹,沉沉睡去。 看着孩子天真的面容,蓝昭幽幽叹了一口气,也许邓婉柔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坏。也许她是真的爱青柯和这个孩子的。 只是人人都有不得已的事,不是吗? 不过相信这件事过后,她的心中应该有所抉择了。只怕青柯也要动手了吧。 抬头看向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在蕴酿一场大的风暴。 只怕要变天了……心中喃喃,嘴角却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第二百一十章 登基 青云四十三年,八月二十六日,高奉帝(青柯的父皇)突然抱病不起,经检查,系为中毒。群臣愤怒,朝纲震荡,皇太子青松以太子之名,暂揽皇权,随后与七皇子一起指证高奉帝中毒及平阳王所为。欲逮捕之。 恰在此时,高奉帝突然清醒,与平阳王妃一同出现在大殿,怒指青松为登大位,下毒毒害于他。其中之事在史官隶协所撰写的《青云历》中详细记录了当时高奉帝国话语:“尔及朕之长子,尔系出生便封为太子,青云之大河江册皆将为你,你何苦需抢之?” 太子怒声回应:“我身为一朝太子,可你何曾真正信任于我,你一心想要废了我改立三弟为储君。你的心思我早已看清,我若不争,迟早会落得个剥夺太子之位,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何况,历代祖先不都是哪此?哪个皇帝手上是干净的?父皇,你如今问我为何如此,我今日也想问问您,在你心中可还有我这个儿子?” 帝听后,无言以对,悲望之。终废其太子之位,后赐毒酒一杯。而七皇子则贬为庶人,永生囚禁于自己府邸,不能出一步。百官心有戚戚焉。一时之间,太子殇,七皇子废,举国上下一片慌乱。 与此同时,高奉帝身体迅速衰败,终于十月一日,禅位于平阳王,史称高清帝。 ※※※ 皇宫 新皇登基,举国欢腾,大赦天下。皇宫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 在皇宫的西南方向有一处僻静的宫殿,这处宫殿的名字叫太极殿,是历代太上皇所居住的地方。而此刻,显然便是高奉帝所居住的地方。 殿内灯火通明,太上皇正躺在床上,华太妃妃正在细心的喂他喝药。不时还用手绢为他擦拭嘴角溢出来的药汁。 华太妃是先皇最宠爱的一名妃子。长相并不是很好看,但周身却有一股宁静的味道。所以太上皇一直很是宠爱她,这次禅位后,他也只是准许她一个人在太极殿守着。 忽然一个宫女进入大殿通报,“太上皇,华太妃。蓝贵妃来了。” 太上皇眼神微动,华太妃见了。直起身屈身一礼,“臣妾先离开了。” 太上皇温和的看了她一眼,轻点下颌,“去吧。”他最喜的便是她的进退得礼,这也是他最宠她的地方。 蓝昭进来后,便见太上皇一个人躺在床上,面色虽然苍白,但精神倒是不错。 “怎么?见着我连一句父皇也不愿叫吗?”太上皇半眯着眼睛看着蓝昭,脸上看不出喜怒。 蓝昭挥退浣溪。自己端了一张凳子坐在离太上皇不远也近的位置,闻言,轻勾唇角,“你不是不想让我做你儿媳妇的吗?何必在乎我是不是唤你父皇?”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好说话过。 太上皇眼里怒意一闪,但又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竟然还堆上一层慈祥之色。他假意咳嗽一声,“以前我做为青云皇帝,事事都要考虑周全,我也是担心你的身份会为柯儿引来许多不必要的争议罢了。不过现如今已好,柯儿已是青云之主,而且我也知道你为他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也不是老糊涂。这些我都看在眼里。所以,之于以前事,你若还是对我抱有不满,我在这厢便为你陪个不是。可好?”说完期待的看着蓝昭。 蓝昭心中冷笑一声,还不是因为知道了我的身份。 心中虽是嘲讽,但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只淡淡的道:“您是太上皇,您怎么说便怎么样吧。”毕竟他是青柯的父亲,现在又有病在身,也不宜太过。 太上皇以为蓝昭答应了,心中一喜,只要她一直待在青云国,待在柯儿身边,那青云国何愁不会更加繁华?至于天月国,我堂堂青云还会怕他吗?何况还有着她。 “听说柯儿想要封你为皇后,你为何不答应?你可知道,皇后是多么尊贵的存在,而且柯儿又是如此疼爱于你,你坐上皇后之位,与柯儿一同没理整个青云有何不好?”太上皇的角色倒进入得快,瞬间便扮演起慈父的样子。若不是知道这老头的性子,蓝昭只怕还真会相信眼前的老人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家。 蓝昭眉头一皱,面上已有一些不耐,还以为这老头找她有什么重要事,难道就只是这些废话吗? 蓝昭故意没有回答太上皇的问题,话峰一转,“太上皇,你找我有什么事?” 太上皇眼中精光一闪,随后才缓缓道出了让蓝昭前来的原因,“再过几日,其余两国均会安排使节前来祝贺柯儿荣登大位,所以,我想问问你,我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的几率有多大?” 蓝昭不答反问,“太上皇什么意思?” 太上皇眉头微皱,看向蓝昭的目光已经有了不善,声音也渐渐冷了几分,“你是听不懂我说话,还是不想听懂我的话?” “听懂太上皇什么话?将他们永远的留在这里,是指……杀了他们?”蓝昭淡淡的笑了。只是笑容里的讥讽太上皇却没有发现。 见蓝昭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太上皇心中一喜,怕蓝昭不同意,继续加了一记猛药,“而且若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天月派来的使臣地位绝对很高,很有可能他们的国师也会前来,如果将他们留在了这里,对你不是很有帮助吗?我知你恨符初入骨,这样一来,不是很划算吗?” 不得不说,太上皇说到蓝昭的心坎上去了。只是,太上皇忘了一点,蓝昭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帮助。 看着太上皇,蓝昭突然觉得他也不是那么可恨了,他也只是一个一心为青云的人罢了。而且现下青柯是皇帝,能帮的她也绝不会退缩。 不过,对于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你不用担心,这件事我已有想法。你安心的在这时养病吧。”蓝昭说完转身便走,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又道:“你已经老了,别忘了,现在的皇帝是你的儿子。” 以他的雄心,你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没有想到?不过,你也倒了解你的儿子,知他不会让她出面,你便豁出老脸来,果然,为了结果,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 乾坤殿,这是皇帝居住的地方。 “皇上,太上皇真的会向贵妃娘娘提出来吗?”青三现在已经是总统领了,一身正装的他使其看起来英武不凡。此刻的他正不解的问着青柯,同时心里也微微有些苦涩,最终还是要利用她。不对,其实已经利用了几次了。他不由得将目光看向前方认真批理奏折的男子。 男子一身明黄色的皇服,幅摆上绣着腾飞的金龙,气势凌厉,让原本温润的脸庞无端的威严起来。听得青三的问话后,青柯放下手中的奏折,想了想才道:“父皇一定会对她说的。” “皇上,有句话属下不知当说不当说。”青三在原地踌躇许久,终究还是咬牙问道。 青柯头也不抬的回答,“既然不知道当不当说,便不要说了。”青三刚要张嘴,青柯又道:“下去吧。朕想一个人待着。” 青三无奈的垂下了眼帘,沉默了一瞬,便垂手退了出去。刚退出去,便见一个小宫女匆匆走了过来,青三拦住她,宫女认识青三,知道他现在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不敢得罪,于是屈身行礼,“见过统领大人。” “这么晚了,匆匆忙忙的干什么!”青三有些不悦,如此鲁莽,万一冲撞了皇上怎么办? 被青三略带严厉的声音所吓,小宫女身子一抖,随后才结巴的回答,“回,回大人的,奴婢只是,只是来禀报皇上的,不是有意的。” 青三听了心中一动,追问,“你要禀报什么事,皇上已经乏了,你禀报给我便是。” 那宫女想想也是,若是皇上睡了,自己打扰了他,不是罪该万死吗,连忙感激看了一眼青三,才道:“奴婢是来禀报皇上,贵妃娘娘去了太极殿,待了一刻钟,出来时脸色不太好。” 青三愣了下,转过头,看向了青柯所在的方向,心中暗叹,果然还是叫他说中了。 心情不好,所以他的面色瞬间便冷了下来,小宫女哪知道他心中所想,只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话惹怒了青三,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大人饶了奴婢,求大人饶了奴婢。” 青三一时惊愕不已,被小宫女这一通救饶,让他心中更是郁闷,遂只得挥手,“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下去吧。” 小宫女得了他的话,千恩万谢后才离开。 再次叹了口气,青三踏步离开。 殿内的青柯听见脚步声离开后,才终于抬起了头,想到之前青三的语气,他心中突然一凉,连青三也觉得他做得不对吗?他不想这样啊,只是不这样,他还能有什么理由让她留下来。而且这样一来还可以让她报仇,这有什么不好呢? 空旷华丽的大殿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幽幽的长叹。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赵家村出事 蓝昭回至永寿殿,这是她现在居住的宫殿。同时这处宫殿也是皇后所居住的宫殿,虽然她并没有答应皇后这个位置,但是青柯仍然安排她住入到这个宫殿。从此就可以看出蓝昭在青柯心中的地位。至此,许多大臣也不敢再小看蓝昭。 她的贴身侍女仍旧是浣溪,但还配了其他四个宫女,本来她不想要的,但是想了想,她又收下了。这还是青柯知道她的性子,减了再减,才只给了她四个宫女,四个太监。 进入大殿, 宫女扶春便迎了过来,“娘娘,小殿下醒了,闹着要见您。” 蓝昭点头,跟着宫女来到偏殿处,还没进门,便听见青睿大闹着,蓝昭推门进去,青睿一见她便停止了哭泣,睁着两颗大眼睛盯着蓝昭,眼中的泪珠还凝结在睫毛上,口中糯糯的道:“娘娘,睿儿要,要见父皇。” 蓝昭眼神柔和了几许,走近睿儿,细声询问,“睿儿为什么想要见父皇啊?” 睿儿小小的抽噎了一下,用手抓住蓝昭的裙摆,“睿儿想,想父皇了。” 蓝昭征了一下,算算时间,睿儿也有将近两个月没见到青柯了,一是因为确实忙,二是她不想让睿儿见青柯。沉吟了一会儿,蓝昭便抱起睿儿,点点他的鼻子,柔声道:“好,娘娘就带你去见父皇。” 睿儿还带着泪珠的眼睛一下就笑开了,抓住蓝昭的脖子,‘吧唧’一声将口水印在了蓝昭的脸上,“娘娘真好,睿儿喜欢娘娘。” 蓝昭失笑,孩童纯真的话语与笑容让她的心中一片柔软,这样的单纯不可遏止的让她想起了以前她刚失去记忆时,也是如他一般。单纯得像是一张白纸,所以,她真心的希望可以让睿儿一直这样下去,不受到任何世俗的感染。 然而行至半路,睿儿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蓝昭停下了脚,“娘娘。睿儿想念母妃了。” 蓝昭当然知道睿儿口中的母妃是谁,沉默了一瞬。低头便对上了青睿可怜兮兮的目光,心中一震,看业,有些事情不能再推了。 蓝昭来到乾坤殿,大内总管徐公公一见她正要通报,却让蓝昭制止了。抱着睿儿进入大殿,睿儿眼睛雪亮,一见到书桌后的人影,顿时整个小脸都变得光彩了。响亮的声音在大殿回荡,“父皇!睿儿来看你了。” 青柯自书桌上抬头,在见到蓝昭的那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睿儿已经跑到他身边扒住他大腿时,他才明白蓝昭真的来看他了。 一把抱起睿儿,青柯有些惊喜。又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来了?” 看着睿儿在青柯身边笑得欢喜的样子,蓝昭心里也高兴不已,嘴角不知不觉的扬起了一抹微笑,“睿儿他想你了。” 青柯闻言,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是转念一想。她肯来已经不错了,遂笑道:“那还真是不容易啊。”一语双关的话语并没有让蓝昭的神色有何变化,见目的已经达到,蓝昭便告辞,“今夜睿儿便歇在你这里吧,我先回去了。” “哦,对了。”刚走几步的蓝昭又回过头,没有见到青柯那眼里闪现的惊喜,“我打算将睿儿交还给邓婉柔,她毕竟是睿儿的生母。而且这次你登基成功她功不可没,你还是早早将她的名分定下来吧。”突然觉得大殿内的温度下降了几分,蓝昭不由向青柯看去,见青柯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蓝昭心中不悦,果然,当了皇帝的人再也不能如往常一样了。 不过话还是要说完,“你不用反感,我说过,邓婉柔是你唯一的皇后,她的命极其富贵,有她与你并肩,青云会变得更好。” “那你呢?”在蓝昭再次转身离开时,青柯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三年来,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为她做的,她难道感受不到吗?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他? 蓝昭头也不回,继续走,“你明知道结果。” 那抹身影最终还是消失在他的视野里。青柯颓然的垂下了眼睛,却听到睿儿小小的声音响起,“父皇,你怎么了?是舍不得娘娘离开吗?那快去将娘娘追回来啊。”说完便想挣开他的怀抱。 青柯很快回过神,制止了睿儿的动作,轻声道:“追加不回来了……” 是啊,他怎么追?他连追的资格都没有。 青柯的话在蓝昭的心里仿佛是在在平静的湖面扔下一声石头,荡起点点波澜,但最终还是会趋于平静。 她一直知道她与青柯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她知道他对她好,虽然利用过她,可她又何尝没有利用过他? 她利用了他心里对汐儿姐姐的愧疚,她利用了他心里对她的疼惜,而她付出的只不过是一些小小的感知,和一些小小的劝解而已。 她知道他对她的心思,三年过去了,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为了让她有个合法的身份,他与她假成亲,为此,差点与自己的父亲闹翻,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将她的身份泄漏出去。 甚至为了她,让昭夜与她生活在同一间院子里,外面的风言风语有时她听了心中都会很生气,然而他却从来没有表示出不满,而且一直维护她。给了她想要的一切,安全,力量。 若不是他,她怎么可能撑过这三年。然而感激不是爱,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她只是把他当成兄长而已。纵使曾经恨过他,因为他的关系,害死了汐儿姐姐,然而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恨他呢? 她不是汐儿姐姐,她不知道汐儿姐姐心中是否仍然恨着他,但她常常看到他手里拿着汐儿姐姐送给他的荷包,她想,他的心中其实也有着汐儿姐姐的吧。 然而毕竟已成往事,而且她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深宫之内,她的责任也将要来临了。那是她必须肩负的使命,也是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暗自叹一口气,按下心中所有的情绪,继续向前走着,却见前方永寿殿前站着一道颀长的身影,她的目力何待惊人,只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是谁。 心里在一瞬间暖和起来,她的嘴角终于牵起温暖的笑意,走近男子,轻声询问,“阿夜,你怎么来了?” 昭夜远远的看着她便觉她瘦了许多,此刻走近一看,不但瘦了许多,就连神色也不是很好,脸色微微苍白,当即道:“若儿,怎么又瘦了?” 蓝昭答非所问,“先进去吧。” 进入大殿,蓝昭挥退随侍的人,几名宫女太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在惊讶,贵妃娘娘怎么可以跟陌生男子单独待在一间房。 但见浣溪也退了出去,那些宫女太监也只得跟着退了出去。 “孩子怎么样了?”一进入大殿,蓝昭便不迫不急待的问。 听到蓝昭的问话,昭夜神色一正,“二百名孩子全都通过了。” 蓝昭一喜,随后却又有些担心起来,“这两个月可是苦了他们了,把剑法后面几层交人他们,让他们休息一段时间,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们便可以行动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蓝昭的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蓝光。 昭夜的神色有瞬间的犹疑,蓝昭很快的便发现了,“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是那些孩子出问题了? 自从那件事后,昭夜越发的沉默寡言了,若不是有她在身边,他可以一个月都不说一个字。 为了改善他的状况,她才特意安排他去训练那些孩子。 而效果的确不错,在与那些孩子相外后,她明显感觉到昭夜的变化,至少他不再沉默了。但能让他的脸色变化,也是一项极难的事。所以她很是惊讶,会是什么事让昭夜有些迟疑。 “……赵家村出事了。”缓缓的,昭夜还是说了出来。他知道,若是不他不说,她迟早也会知道这个消息的。 “嗯?哪个赵家村?”蓝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突然她的神色一变,人瞬间从榻上立起,眼睛死死盯着昭夜,一字一句的问,“你说清楚,赵家村怎么出事了?” 她知道,能让昭夜感觉到迟疑,那么赵家村并不是一般的出事那么简单! “枫奇在执行完任条后回来,无意间经过了赵家村,赵家村被人血洗,只留下了赵灵赵羽兄妹俩。因枫奇知道赵家村与我们有关系,于是便把他们兄妹俩救了回来。只是他们都受了重伤,到现在也还没有醒过来。不过也没事,我已喂了他们服下‘元生丹’。” 听完后,蓝昭来不及多想,与昭夜迅速的向平阳王府的后山行去。 她走后的第一时间青柯便知道,他抬眼看着身前的影,沉默了一会儿,方道:“我知道,不用追,下去吧。” 黑影应了一声,瞬间消失不见。 ※※※ 蓝昭将全身灵力聚起,奋力向前飞去,然而就在一瞬间,她突然停下了身形,豁然转身,眼睛在黑夜里雪亮,“阿夜,你先回去,看好他们兄妹俩,我现在赶去雁城。” 第二百一十二章 龙脊山 当初她进入帝都时,曾吩咐过诸潜照看到点赵家村,毕竟那是她的救命恩人。三年来,她也经常与诸潜通信,知道赵家村一直平安无事,而这次赵家村出事了,诸潜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告诉她?是因为时间太过急迫,还是因为…… 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她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感觉。 有时候她多希望自己没有这么敏锐的感知力,那么她也许会活得轻松点,也许她的心中会时常抱着希望。 一听蓝昭说要去雁城,昭夜也明白了,想了想,“我陪你一起去。” “不行。”蓝昭断然摇头,“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你先回去守着炼字营。同时将此事通知给青柯。事不宜迟,快走。” “小心一点。”昭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放心。”蓝昭轻笑一声,“这事上能打过我的人只有他。” 昭夜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谁,点点头,迅速的消失在了夜空中。 一路急驰,终于在第二天的上午赶到了雁城, 本来要三天的路程硬是让她一夜就到了,这样所花费的灵力可想而知。再加上她的身体本身就不好,一夜下来,她的脸色已是苍白如纸。然而她却顾不了那么多,很快的来到‘爱来不来’客栈,却发现客栈罕见的关上了门! 其实爱来不来客栈已经开满了整个青云国,只是爱来不来的本家却是在雁城,所以诸潜也一直定居在雁城。 也管不了那么多。她潜进后院,刚刚进入,便觉得一阵破空声袭来,她不闪也不躲。便见那飞镖在她身前突然停了下来,随后落在了地上。 “你怎么来了?”对方显然发现了蓝昭,所以并没有再出手。 蓝昭迅速看过去,却见是付离,只是此刻的付离脸色惨白,明显受了重伤,她眉头一皱,眼光一扫,并没有见到诸潜。便问,“诸潜呢?” 付离脸色微变,“跟我来。”随后跟着付离进入最里层的那间静谧的院子,走近房间,蓝昭才发现诸潜躲在床上,若不是他的胸口有一丝起伏,她只怕以为他已经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受这么重的伤?”蓝昭环顾四周,问。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她厉声喝道:“我婶婶和忆儿呢?” 她心里早已将玉儿当成了自己的婶婶,而二年前的初春。婶婶便为叔叔诞下了一个麟儿,当时她正伤重,但得到这个消息时也禁不住流下了眼泪,信上说让她为孩子取一个句子,于是便为侄儿取了一个名字叫风忆,三年来,她也经常抽空来见见她们,可以说,如果这世上与她还有血缘关系的话。那么也就只有她的侄儿了。她怎么可以让他出事!又怎么可以让婶婶出事。那是叔叔的妻子与儿子啊! 大脑一片空白,她努力平复气息。眼眸里一黑蓝交杂,最终,在蓝昭的深呼吸下。她平复了将要喷出胸口的汹涌情绪。 知道蓝昭现在很不稳定,付离知道她身体情况,怕她再次激动起来,遂快速的说明了前因后果,“有神秘人袭击了赵家村,我与阿潜正要前去搭救,却没想到来了一个武功异常厉害的人,将我们打成重伤,并将玉儿与忆儿劫了去,并扬言说:若要救他们母子俩,便去龙脊山。我与阿潜这两天均去了龙脊山,然到得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于是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不在出事的第一时间通知我?”听完后,蓝昭沉默了一瞬间,便冷冷的问。 付离平凡的脸上掀起了一抹深深的无奈,“当时我们早已慌乱了,哪还想到通知你。” 没想到会得到这个消息,蓝昭一时难以接受,她的眼睛开始变成幽蓝,“就因为你们慌乱了,你们就忘了我!还是以为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前来是不是!你们把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他们母子是我如今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我告诉你,若是他们出了任何事,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我说到做到!”说完冷冷的看了一眼付离,转身离去。 只是脚步刚迈出房门,她又顿住了,她是生气,但还没有失去理智,“接好!” 付离被蓝昭的话所震,待听到蓝昭最后说的话时,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接下,却见在手心突然出现了一滴被灵力包裹住的蓝色的血! 看着已经消失了的身影,付离眼神复杂,最终还是返身至床边,将血喂进了诸潜的嘴里。既然她来了,那么玉儿母子也会平安了。 他是知道她的神通的. 只是他突然脸色一变,“不好!”他迅速追出房门,然而以他的速度,纵使没有受伤,都追不上蓝昭,何况现在还身受重伤?又如何追得上?! ※※※ 龙脊山,地处雁城百里之外,如果从天空往下俯瞰,则可以看到龙脊山将整个雁城牢牢包围。以此,便可以知道龙脊山有多大。 其实蓝昭来时也经过了龙脊山的一角,只是她没曾想到所有事情原因皆来自龙脊山。 在前往龙脊山途中,她的思绪转得飞快。对方到底是谁?为何会劫走婶婶与忆儿?而且又为何为将赵家村灭族?还是说凶手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怎么可能这么巧,赵家村出事,诸潜正准备去营救,他这里同时也遭到攻击! 带着一分疑惑和万分的愤怒,她很快便到达了龙脊山。 在刚到达龙脊山时,蓝昭便发现了一丝不对劲,这座巨大山脉似乎太过于平静了。龙脊山上不乏有许多的动物,皇帝秋猎时都会选择在龙脊山进行。而现在,她却感觉不到动物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制住了它们。 她的心中一动,目光闪电般的落在了山上的一处树林里。不,确切的是落在了一棵树上。 在那棵树的树尖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劲风扫过,树木摇晃,而那人纹丝不动,只有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 两人目光相对,一个在山下,一个在山上,一个在树上,一个在地上。如此诡异的距离,然而周围的风突然消失了。 然而寂静只持续了一会,那人便开口了,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小姑娘实力不错。” “你也不赖。”蓝昭淡淡回应,然而心中却在讶异,此人是谁?看其面容也只有三四十岁,可是却有很强的力量。与她竟然不相上下。果然,这世上高人辈出。看样子婶婶与忆儿便是他劫的了。只是他为何这样做,她确信自己不认识他。 “我来此是想向阁下讨要两人。”蓝昭率先说出了要求。对于此人,她看不清,给她的感觉比符初还要危险,这样的人能不动手便不动手。 隔得远,蓝昭也见那人挑了挑眉,只听那人问,“我为何要将人给你?”蓝昭眉头微皱,没曾想这人会不答应,当下神色一沉,“阁下也有一把年纪了,可别做一些吃不讨好的事。” 那人眼中怒光一闪,“小姑娘好大的口气。”突然他话锋一转,“不过若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我便将人给你。” 蓝昭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阁下认为我会答应吗?” 那人也不生气,只轻声道:“小姑娘的意思是不同意了?那这就难办了。”那人摇摇头,一幅可惜的样子,“只是可惜了那对母子了,听说孩童的血能让人功力在涨,正好我的爱徒遇上了瓶颈,这下刚好派上用场。” 她还有徒弟!他并不是一个人。还是说他只是在诳她?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那人突然啧啧笑道:“小姑娘可不别信,我想此时我的徒儿正好好‘照顾’他们。”他特意将‘照顾’两字咬得很重。 蓝昭眼眸里蓝光一闪,眼中怒气渐生,她承认对方说中了她的弱点。 “而且我相信这个交易对你有好处的。”那人又道。 “哦?”蓝昭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人也不再兜圈子了,从树上急射而来,瞬间便停在了蓝昭的身前,蓝昭眼眸陡然紧缩,对方的招式怎么如此熟悉? “你是深蓝一族的圣女吧。名字应该是叫蓝昭吧?”那人上下细细打量了蓝昭一番,却吐出了让蓝昭万分震惊的话语。 她的身份一直保密得很好,也只有寥寥几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却没想到面前的人在打量了她一瞬便道出了的身份,甚至还知道了她的名字。要知道为了让她的身份不被泄漏,青柯已经为她换了一个身份,改名为‘夜若’。 “你是谁?”蓝昭警惕的看着那人,若对方有一丝异动,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且她终于明白刚才他的招式为何如此熟悉,只因那样的身法是符初所用过的! 这才是最让她惊怒的地方!这人与符初是什么关系?!难道是符初已经发现了她?已经派人来了?如此这样,所有的疑问倒也解开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秘密 难怪会将婶婶与忆儿劫走,想来是已经查清他们与她的关系,借此来逼她现身,毕竟她现在是青云国的贵妃,他们不能光明正大的对付她! “我是符辰。” 那人刚回答完,蓝昭的脸色豁然一变,“你与符初是什么关系?是他派你来的?”同时灵力已悄悄聚于手上,随时准备下手。 哪知符辰一听符初的名字,脸上骤然变得阴冷,眼神幽冷而狠决,“他还没有资格指派于我。而我想和你交易的便是此事。” 蓝昭心里疑窦渐起,然杀意却降低了,从他口中的语气来看,他决不是符初派来的。 只是他为何偏偏也姓符? “这个交易对你来说是稳赚不亏的。”符辰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我与你一样与符初有不共戴天之仇,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想必小姑娘知道这个道理吧。” 他脸上的恨意不似作假,蓝昭想了想,才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符辰眼里有火光闪现,显然没想到蓝昭如此难缠,蓝昭也不怕他,论实力,他未必强过她。只是他手中有婶婶与忆儿,不过现在他是有求于她,那么婶婶与忆儿也就更安全了。想必他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不敢动作吧。 果然,符辰最终还是妥协了,“我并未骗你,深蓝一族的圣女难道连人说假话或真话都不知道吗?” 蓝昭丝毫不以为忤,“深蓝圣女的能力并未过天,不然我还会是如今的模样吗?” 符辰一征。但很快便冷笑起来,“这么说不管我怎么说你也不相信?看来我们的交易是达不成了。只是可惜了……” 蓝昭当然知道他可惜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婶婶与忆儿的性命,也罢。他且听听他所说的是什么交易吧。不过,在此之前,她要将心中的疑惑解开。 “要我和你做交易也行,但你需要告诉我你与符初的关系。” 她倒想知道他与符初有着怎样的惊天仇恨。 符辰并不想说,但在心中权衡了利弊,只一瞬间便做出了选择,于是一个惊天的秘密出世了。 当今世上有三个最隐秘的族群,分别是深蓝族,天巫族。和紫凡族。他们自出生便拥有着独特的力量。 深蓝族是最友好的一族,而他们天生的能力便是预言。而天巫族则不同,在世人眼里,他们便是邪恶的代表,他们的力量则是腐蚀一切。而至于紫凡族,这是最神秘的一族,几乎没有人见过紫凡族的人,而紫凡族所具有的能力便是治疗加净化一切。 紫凡一族有着严格的规定,绝不于外人结合,一旦发现。则处于族规。则族规便是毁掉全身经脉,关押在永远都处于黑暗的‘永眠殿’内。 当年,紫凡一族族长的两个儿子偷偷的溜出族里,来到了凡世间。兄弟俩很快便喜爱上世俗的景光,并且还爱上了同一个女子。而那名女子正是当今天月国皇帝的妹妹。 只是两兄弟都谨记族内的规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只是感情的事怎么能忍得住。而且那名女子喜欢的又是哥哥,于是哥哥忍不住,打破了戒律。女子不久后便怀上孩子。弟弟知晓后。痛恨哥哥,扬言要向族内禀报。所谓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哥哥与心爱的女子苦苦哀求,然而弟弟却执意如此。他的心中当时恨极了哥哥与那名女子。愤怒大过了理智。然而口中威胁,他却最终还是没有真正要将事情禀报给族内。奈何,哥哥与女子却相信了他的话,竟然恶人先告状。 哥哥阴狠毒辣,为了不被发现,向族内禀报说弟弟在外面与女子相结合,并且孕有一子。紫凡族内有一秘术,若是男子与外族女子结合,他们便会查探出来,而哥哥却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族内的人一致认为弟弟已与外族女子结合,于是不顾弟弟的辩解,生生的将弟弟的经脉碎断,如同废人一样关押在了‘永眠殿’下,长达三十年之久!! 而彼时哥哥又请命,要将弟弟与外族结合的那名女子找到并诛杀,不久后便得到结果,并将尸体交于族内,经族内验证,女子确系弟弟结合的外族女子,于是这件事便彻底结束了。 然而事情没有完! “……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符辰的笑容阴狠却苦涩。他便是那个悲惨的弟弟。而哥哥,不言而喻,自然便是符初的师父符天啸了。 “自我想方设法的逃出来养好伤后,便一直打探他的消息,最后却发现他与那个女人早已死了,却留下一个徒弟,而我也见过他,便更加肯定符初便是他的儿子。” “没想到为了掩饰,他只说符初是他是徒弟。” “呵……我这下半生便是为了复仇而活,既然那两个奸夫淫妇已经死了,那么这样的冤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儿子身上。所谓父债子还,何况这还不只是父的债,还有他母亲的债!可曾想过,做过的孽终有一天会还的!” 符辰状若疯狂,两眼赤红,全身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气息! 幽幽叹了口气,蓝昭有些怜悯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一夕之间得知自己喜爱的女子竟然爱着自己的哥哥,而自己的哥哥也喜爱着那名女子。愤怒之下说错了话,却引来这样狠毒的背叛。经脉俱断,并且在黑暗中困了三十年。试问,若是换了她,她会怎么样?只怕绝不会比他现在的情况还要好。 要知道,当恢复记忆时,得知符初是她的仇人时,那一刻,她觉得天都塌下来,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要就此死去。 许久许久,符辰的情绪才平静下来,他冷冷的看着蓝昭,“对于我所说的,你还满意吗?” 这也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蓝昭避开他的目光,问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的伤如此重,是怎么好的?”因为他此刻的力量绝不小与她,这让她格外的好奇。 符辰全身一震,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罕见的流露出温柔之色,只是一瞬,温柔全被痛苦所代替,“只因有人为我用了‘六星转魂印’。” “那是什么?”蓝昭立刻追问。 符辰的目光看向远方,目光极为遥远,声音飘远,“‘六星转魂印’是我们族内可以说是失传的禁术,它能一瞬间将身上内所有的伤转至另一个人身上。当然,这样的代价便是施术者痛苦而亡。” 蓝昭全身一震,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丝念头,然而她很快将那丝念头压至心底,不敢多想。 这样说来,肯定是有人对他施了这种术法,所以他才活了下来。那这么说,那人……已经死了? 蓝昭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然而符辰突然转过头对着她极其诡异的笑了笑,就在蓝昭开始戒备时,符辰突然转开了目光,“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也知道了我的目的,接下来,就等你的答案了。” 这一次,蓝昭只沉吟了一会儿,便很爽快的答应了,“我答应你的合作。” 符辰笑了,他就知道她会答应,因为他们有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于是两人商量着如何对付符初的计划,同时,向着关着秦忆与风忆的地方前去。 符辰领着蓝昭在龙脊山的一个峭壁处停了下来,蓝昭不由疑惑,这里一片荒凉,怎么看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却见符辰突然向着峭壁跳了下去,蓝昭在征愣了一瞬后,便跟着跳了下去。却见在峭壁下横亘出一块平板的青石,符辰正落在那里,蓝昭也不落分毫,跟着落了上去。而在青石前方,却有一个洞穴。 符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果然没有算错。” 说完便向洞穴内走去。蓝昭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搞得莫名其妙,跟着走近洞穴后,突然灵光一闪,问,“你早知他们母子与我的关系,所以故意将他们掳来,就为了引我前来?” “你倒也不笨。”符辰的声音从前面传来,算是默认了蓝昭的问话。 “那赵家村呢?是不是你做的?”蓝昭又继续问,她总觉得赵家村一事与符辰脱不了干系。 前方没有声音,蓝昭微微皱,洞穴很长,也很黑,黑暗中她也看不清前方的事物,却突然感觉到撞上一个温热的物体,瞬间向后一跳,便听得符辰的声音夹杂着一股噬血和浓浓的怨恨缓缓响起,“他们都该死,若不是他们,当年我何至于落得如悲惨的结局?!” 蓝昭沉默了,当年的事情她并不知道,所以也没有资格去批判什么,符辰现的样子,便可以相像当年赵家人对他肯定做过很过分的事。 当初她便知道赵氏夫妇并不是一般人,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身份却如此复杂。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就算赵氏夫妇有恨于你,可是赵家村其他人是无辜的啊。你为何连那些无辜之人也不放过。” 第二百一十四章 获救 她仍然不能接受,曾经详和的赵家村就这样残忍的在他手上灭亡了。 特别是赵氏夫妻,虽然他们仅仅只相片了两天都还不到的时间,可是她仍然记得到赵父爽朗的声音与赵母温柔的样子。还有赵羽与赵灵,幸好,他们没有事,不然她真不能保证还能与前面此人如此平和的交谈。 虽然之前因为他的诉说对他产生了怜悯,然而这丝怜悯在得知他杀了赵家村所有人时也消失了。她不想得知到底谁对谁错,她只知道,她想要保护住自己在意的人,绝不能让在意的人家丝毫闪失。 却听符辰冷哼一声,“无辜之人?这世上有谁是无辜的?” “……”蓝昭无言以对。是啊,这世上有谁可以说是完全无辜的人呢? 很快,前方便传来一丝亮光,眼前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石洞,石洞很简陋,只在角落处堆了一堆杂草,上面正坐着两人,正是她的婶婶与侄儿! 而在离秦玉与风忆不远处的地方,正盘腿坐着一名年轻男子,当蓝昭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时,陡然一惊,幸好她控制得极好,只是眉梢轻扬。 那名男子竟然是月朗的弟弟,天月国的三皇子月岑!当初他因逼宫夺位未果,后来在绝境下被一神秘人相救,想来便是被符辰所救吧。 月岑见到符辰进来,立刻起身,恭敬地道:“师父!” 符辰点点头,算是应了。而此厢蓝昭早已走近秦玉母子两,在她心里。管什么月岑不月岑,虽然乍一见到月岑时,她心中的确是惊讶,然而这些都没有秦玉母子俩来得重要。 却见秦玉母子虽然失去意识。但是面色红润,想是没有受到什么非人对待,她的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知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昏迷不醒,也不像是点睡穴,她不敢冒然去解,只得转过头对着符辰道:“麻烦让他们醒过来。” 月岑见状,向符辰看去,见符辰微点下颌,才走过去。从怀里取出两料丹药放进了秦玉母子的嘴里,蓝昭紧张的看着,却见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见秦玉长长的睫毛抖了抖,随后睁开了眼睛,在见到蓝昭的那一瞬间时,秦玉眼里闪过不可置信,随后慌忙拉住蓝昭,“昭儿,你怎么来了?危险!快快离去!” 三年来。她打心眼里喜欢上蓝昭,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风扬的侄女,三年下来,她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特别是在得知了她的事后,她更是对她心疼万分,本来她是该恨她的,当初,他曾亲口对她说过等他将她的侄女带回来时。他便可以娶她了。可是,她等到的是什么。只是他的死讯而已。曾经他也对她说过,也许他会回不来,那时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武功那么,怎么会回不来呢,原来最终还是一语成谶,他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侄女,有时候她甚至想,也许在他的心里,她的位置还比不过他的宝贝侄女,而至今三年后,她终于明白了他的执着,与他的心疼无奈……还有愧疚。 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也算是她的亲人,她怎么可以为了他,而去恨他最爱的亲人呢。 于是她开始放下心中的仇恨,慢慢的接受她,到得最后,她却深深的为她心疼起来。而这次,他们母子被劫,她最不想来救她的人便是她。 虽然她不懂武,但从他轻而易举的将阿潜打伤便可以看出他看出他的武功很高,昭儿并不一定会是他的对手,就算是,可是一想到昭儿为了救她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她便是千万个不愿。所以,在她被劫的那一刹那,她告诉阿潜他们千万不能告诉昭儿,如果他还在世的话,知道昭儿为了救他们母子而受到伤害的话,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而自己做为他的妻子,怎么忍心违背他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来了。 蓝昭并不知道秦玉在一瞬间便闪过这些念头,她在听到秦玉的话后,心中一暖,脸上便扬起了一抹浅笑,百花齐放也抵不过这一丝微笑,连在一旁看着符辰与月岑在一瞬间也看呆了眼。 “婶婶,已经没事了。我是来带你们回去的。” 秦玉皱眉,此刻她才打抬头打量起四周来,见之前支持她的人正站在前方,然而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心中稍霁,正要说话,却听到风忆惊喜的声音响起,“姨姨!!” 蓝昭脸上的笑容更明媚了,有什么能比他们无事还重要,伸出双臂将风忆小小软软的身子抱起,对着满脸疑惑的秦玉轻道:“婶婶,我们走吧。” 符辰与月岑并没有阻止他们,在经过符辰身前时,淡淡的声音飘进了符辰的耳里,让他的眼眸里闪炼了一下。 “谢谢……” 谢谢他并没有伤害秦玉母子。 ※※※ 一手抱着风忆,一手揽住秦玉,灵力包裹住全身,三人很快便上了壁顶,随后便往回走,却没想到没走多远便见青柯领着一队人马向前走来,一见到蓝昭,青柯几步走来,脸上的担忧隐藏不住,“出了什么事?可有受伤?” 蓝昭神不动,然而心里却掠过一丝感动,要知道,青柯现在已是皇帝,而且刚刚登基,有许多事情要忙,而且许多大臣的眼睛都看着他呢,却没想到他却丢下了朝纲,亲自来援救她,就怕她有丝毫危险。 天知道当到达雁城时付离对他说的话他心里有多着急,就怕他来晚了一步,幸好,她没有事。 这三年来,他也见过秦玉几次,而秦玉见到他,正要行礼,青柯立刻扶住了她,“婶婶多礼了,您是昭儿的婶婶,便是朕的婶婶,以后见了朕不用行礼。” 秦玉笑着应了。她并不知道青柯与蓝昭是假结婚,见青柯如此疼爱蓝昭,她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姨父!”风忆因为年纪小,还不晓事,所以对之前的危险也没有那么害怕,且此刻见身边全是熟悉之人,心思顿时便活跃起来,见到青柯,顿时大声唤道。 青柯是知道风忆的身份,知道蓝昭极其疼爱这个孩子,爱屋及屋,他对这个孩子也是真心感到疼爱,伸手接过购书,柔声问,“忆儿可有害怕。” “忆儿不怕!”风忆顿时挺直了胸口,颇具有男子气概。这样的动作让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而蓝昭看向青柯的眼里也有了一丝柔色。 然而她的眼角余光却忽然扫到一个人,全身一震,青柯注意到她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眸光一变。最终黯然垂下。 蓝昭越过青柯,走向了队伍的最后,昭夜正静静的站在那里,见蓝昭走来,最后才缓缓道:“赵羽赵灵已经醒了。” 蓝昭本来心中有些异样,此刻听得昭夜如此说,心中一喜,连道:“那就好,我等会就去看他们。” 于是一路无话,风忆在青柯怀里待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蓝昭的怀里,还是姨姨身上好闻。风忆将软软的脑袋趴在蓝昭的怀里,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回到雁城,再三询问秦玉,得到仍然不想去帝都的结果后,她与青柯昭夜返回了帝都。 而在回程时,蓝昭发起了高烧。 一夜的急奔,灵力的耗尽终于让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不过幸好之前于淡为她在‘药王谷’寻的药派上了用场,伤倒是退了下去,只是精神却有些不济。 因为蓝昭的高烧,于是放慢了行程,待回至帝都时,已是三天后,青柯直接回了皇宫,离开四天(加上前去支援蓝昭的那一天)宫里的奏折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山堆。 而蓝昭因为身体渐渐复原便与昭夜去了平阳王府的后山,在那里,她见到了赵羽赵灵两兄妹。 在没见他们时她心中一直在猜想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怎么样。三年前离开时,赵灵还是一个爽朗的小少女,而赵羽也不一个有点腼腆却很阳光的少年。而今三年已过……然而她千想万想,却没想到他们是这种模样。 她没想到他们伤的会是如此的重。 不,应该是没想到赵羽伤得如此重。 赵羽大腿以下的部分已经全没了,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就连在昏迷中他的眉头也是死死的蹙着,时不时的还在大喊,“灵儿,快跑!!” 而赵灵,她的伤并不重,此刻一直守着赵羽的身边,死死的抓住赵羽的手,每听到赵羽喊一声‘灵儿快跑’时她便会轻轻答应,“哥哥,灵儿已经没事了。” 而在门外看着的她,眼眶已是微红。 听到门外有响动,赵屡灵回过头来,在见到蓝昭的那一瞬间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便恢复了平静,她的眼睛红肿着,睫毛上还残留着滴滴泪水。 “若儿姐姐。”她低低的唤了一声,随后便转过头,不进的用帕子擦拭赵羽额头上溢出的汗水。 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一夕之间,以往平静幸福的生活突然翻天覆地,那样的感觉比死还痛苦。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到达 蓝昭走近赵灵身边,将手轻轻放在了赵灵的肩膀上,赵灵全身一震,泪水再次奔涌而洒,放开赵羽的手转扑到蓝昭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别怕,一切都过去了。”蓝昭的眼里满是伤痛之色,嘴里却吐也温柔的抚慰,放在赵灵肩膀上的手也转抚上了赵灵的头上。 “哥哥他,他全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为了我,他怎么会成为这样,都是我,都是我!”赵灵环在蓝昭腰际上的手骤然收紧,然而蓝昭却没有拉开她,任她倾诉。 她知道,如果不说出来,这也许会是她后半生再也逃脱不了的黑暗之禁。 “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蓝昭眼里的温柔快要滴出来。 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怀里的赵灵目光突然变得迷茫,她记得她像往常一样准备去山上采药,哥哥忽然要和她一起去采药,待回来后却发现赵家村已完全笼罩在了血泊之中。而他们的父母,倒在血泊中,在看到他们回来时嘶心裂肺让他们快跑,可是她怎么会跑,疼爱她的父母倒在血泊里,性命垂危。可恨当时哥哥已经发现了异常,强忍悲痛要将她带走,然而她宁死不从,随后,随后发生什么了…… 漫天的风沙,惊天的狂笑,待一切之后,被压在地上的她完好无损,只是晕了过去。而为了保护她的哥哥从此失去了双腿…… 那个从小就爱欺负她,却在喜欢的人面前腼腆而羞涩的哥哥为了救她而失去了双腿,从此以后。他将永远生活在痛苦之下。那么骄傲的哥哥,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不全,怎么可能!!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仿佛像刀割一般。钝钝的疼。 可笑的是,她却连仇人是谁地都不知道。谈何报仇? “既然你不愿说便不说,只要活着就好。”耳边听得柔柔的声音,赵灵忍不住的抬走头看向蓝昭。蓝昭淡淡一笑,带着心疼,“活着便是希望。” 活着便是希望……她默默的在心中喃喃,是啊,活着便是希望。 她忍不住的重重点头,“谢谢你,若儿姐姐。” ※※※ 炼字营因为是建立在山洞之中,所以里面的景色并不漂亮,里面的房屋也是从外运木头建造的。在南厢的一间房中。一名少年正躺在床上从窗户处向外望去。外面正有许多孩子刻苦的修炼。眼里流露出浓浓的羡慕。正是赵羽。 门‘吚呀’一声响了,蓝昭端着药走了进来,在见到床上的赵羽时。心里一涩。赵羽见她进来,瞬间收起眼里的一切。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容,“若儿,你怎么来了?” 蓝昭心里微微叹了口气,自三天前赵羽醒来得知了双腿已经失去后,沉默了半天,便成了这个样子。不哭不也不悲痛,就是这样静静的,偶尔还会露出微笑,这样的情况让赵灵放心不少。然而只有她知道,他不哭不代表他不痛,只是掩藏起来罢了。 同时也证明他真的长大了。 只是,她却希望长大的代价永远不是经历过深深的悲痛后。只是显然,这样的几率很小。 虽然她觉得不应该憋在心里为好,只是他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也要承担该承担的责任了。 “来,喝药吧。”蓝昭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他。他伸手接过,仰头一口喝完后,才道:“若儿,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了。只需要好好静养便可,只是少了两条腿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不用太再意了。” 蓝昭没有回答他,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外看去,过了一会儿才道:“灵儿加入炼字营了。” “什么?”赵羽震惊的侧过头,直直的盯着蓝昭。眼里有着暴雨在闪动。 “别担心。”蓝昭回视他的目光,轻声道:“我只是让她学习一些功夫,能让她傍身就好。” “那就好。”赵羽松了口气,随后目光复杂的看向蓝昭,却忍不住问出了心中一直在意的问题,“你……现在是皇贵妃?” 刚听灵儿说,他还不相信,然而几日下来,他虽然躺在床上,但一些消息他还是听到了。比如说,她现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嗯?”蓝昭一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轻轻点头。 赵羽眼中痛色一闪,蓝昭看得清楚,心中一惊,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随后便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的养伤。”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只留下少年痴痴的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看来以后得少来了。 她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那样的眼神代表着什么,她很清楚,然而她却知道她最不能给的便是这个,所以她只能尽力避开了。 ※※※ 安乐元年,二月一日,是青柯成为新皇的第四个月。每隔五年的二月一日三国都会聚集在一起交流,各国出使使臣。三国轮流换,五年前是天月国,而五年后,也就是今年便是在青云国。 于是在一月二十*日时,帝都便开始繁忙起来,因为三国的使臣基本都会在这个时间到达了青云帝都,入住到大使馆。 皇宫 永寿宫 伴随着太监长长的‘皇上驾到’四字,穿着赤金龙袍的青柯大步踏进了永寿宫。 蓝昭正站在一片杏树下,洁白的花瓣像精灵一般飘飘洒洒的落在了她的肩头与秀发上,纤细的指尖轻轻搭在花枝上,指尖竟然比花瓣还莹白。远远望去,仿若画中人一般。 侍立在外的浣溪一见到青柯,便想要行礼,青柯一挥手,浣溪便隐了动作,退了出去。 而在不远处,昭夜刚踏出门口,见到这幕,眼光一闪,随后便见一缕衣摆在空中划过一丝苦涩的弧度。 “在想什么?”青柯走近蓝昭,本以为蓝昭是在欣赏杏花,却没想到在沉思。 蓝昭也不惊讶他为何会出现在她身后,因为她早已感受到了,听了他的问话后,想了想,才半眯着眼睛道:“我在想该怎样才能将它摘下来。” 青柯一征,随后便笑了,“这花就长在这里,你还想怎样把它摘下来,直接摘不就行了。”说着伸手便想要摘下那朵洁白的花瓣。 “别!”蓝昭还来不及制止,便听到了青柯的一声痛呼。 看着瞬间将手指伸向嘴里的青柯,蓝昭失声一笑,“不要以为杏花就没有危险了,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只细小的幼虫?” 青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花瓣的底部有着一只小得不能再小的虫,心中讶异,没想到宫里的花竟然还会有这样的虫,因为此刻他的指尖已经微微发麻。 耳边听得蓝昭的声音缓缓的响起,“这是‘麻麻虫’,长得虽然弱小,但是它的身上有一种罕见的毒素,只要有人碰了它,手指便会发麻。所以,”蓝昭突然将目光转向了他,“有些事情不要被外表所迷惑。” 说完这一切,蓝昭越过他离开了,只留下错愕在原地的他,为什么他越来越看不懂她了?? ※※※ 遥远的海际。一艘巨大豪华的轮船正缓缓在海面中行驶着。甲板上,站立着几个人。当先一人,一身月长袍,头发直披,海风吹拂,黑玉的长发在空中轻扬,像是一匹翻飞的绸缎。他的眼神明亮而宁静,精致的脸庞上像是盖上了一层薄纱,看不清,亦看不透。不知因为想起什么来,他的嘴角忽然掀起了一丝小小的弧度,不大,却可以让他整个人的气息变得温暖起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符初。 而在他身边还有两名男子,一名身穿锦袍,手里拿着一把扇子,俊朗的脸上带着丝丝坏笑,不用说,正是月朗。而另一名身穿紫色长袍的男子刚正是文若梅。 三人正凭栏而望,文若梅双眼看着平静的湖面,突然出声问,“当年莲儿便是在这里失踪的吗?” 空气中瞬间凝重起来,月朗偷偷抬眼看看符初,见符初眼波也没动一丝,再看看文若梅,发现他亦然,心中一叹,却不知该该说什么。 当年的事已经是一个禁忌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父皇要追杀的人竟然是莲儿!而莲儿竟然是深蓝一族的圣女,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他第一时间不是相信,而是觉得不可思议,莲儿怎么可能是深蓝圣女。 然而接下来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他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于是乱了,全乱了。 当年的事他也是知道一些,但毕竟那时还小,也不知道具体原因,所以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是没想到父皇居然让符初亲手去追杀莲儿。 他头一次相信了命运弄人这个词。 “嗯。”符初清冷的回答唤醒了他的回忆,有些诧异他怎么答得如此痛快,不过转念一想,就算说假话又有何用呢?还不如说真话。 很奇怪的,文若梅没有再争议了,要知道,就莲儿事,他们已经闹翻了好几次了。 接下来一路平静,半个月后,他们到达了青云国。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刺杀 此时时间已是一月二十七日,符初一行人匆匆来到了帝都,在向青云国的官员们透露了信息后,他们直接被带到了帝都的大使馆之内。 大使馆修建在帝都的郊外,但离皇宫又不是很远。占地极广,修建得是极为豪华,毕竟能进入大使馆的都是其余两国的人,而且全都是身份极为高贵的人,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他们的身份。 符初等一共十余人进入了大使馆。这一次不仅仅是符初来了,天巫右族的人也来了,而且还不少,足足有十五个。且个个都身披斗笠,接引他们的是一名大臣,名字叫做许亦锡。 许亦锡将他们引进了一个院子,院子名叫‘梦一生’。最先看到这个院名的是月朗,他笑着问,“许大人,这名字倒取得很有意思,是谁取的?”他也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许亦锡立马恭敬起来,脸上还有点丝濡慕之情,一时倒让月朗有些讶异起来,却听得许亦锡用自豪的声音道:“这院名是我们贵妃娘娘题,她知道各位大人将要前来,于是便将整个大使馆所有的人名字都重新取过。” “贵妃娘娘?”月朗一惊,他本是急性一问,却没想到会是青云国贵妃所题,他在天月时便有耳闻,青云皇帝有一位极受宠的妃子,想来应该便是这位了吧。 他却没有注意到,当符初在听到贵妃娘娘这四个字时,眼里有细微的光芒一闪而过。 提起贵妃娘娘,许亦锡的话便多了起来。“我们贵妃娘娘不仅长得美若天仙,还是世上最聪明的女子。之前先皇曾经中毒不醒,便是被我们贵妃娘娘所救,不然啊……”突然他像是警觉到什么一样。捂住嘴,一幅羞愧的样子,随后向几人匆匆行礼,“我。我失言了,还望各位不要介意。”说完便匆匆而去,那样子,仿佛背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月朗也不拦住他,知他是怕说漏了嘴而受到处罚。许亦锡走出大使馆不远处拐角处,那里一顶普通的轿子正静静的立着。在许亦锡刚刚走近时,轿子里便响起了一道悦耳的声音,“到了多少人?” “回主子的话。”许亦锡的神色非常恭敬,“ 一共有十八人。”顿了顿。又道:“属下猜想那十五位头戴斗笠的人便是天巫族人。不过。领头的天巫族人属下并不知道。”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里面悦耳的声音再次开口。许亦锡点头,领命下去。 “去平阳王府。”话音一落,轿子便晃晃悠悠的向前走去。 轿子内。蓝昭正闭上眼睛静静的分析着。良久,嘴角泛起了一丝诡异的笑意。 ※※※ 夜黑如墨。天空上没有一丝星光,整个幽黑的天幕透露出一股诡异的凝滞感,空气中都有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一位晚归的行人在抬头看向这诡异的天幕,心里一阵发麻,拢紧衣襟,嘴里小声嘀咕着,“真邪乎,这天怎么黑得如此骇人。”说完摇摇头,索性抱紧手臂向前急走。 夜再次安静下来,就在这条寂静的街道上,却突然出现了上百道人影,人影出现得突兀,然而下意识的却又觉得出现得很合理。 领头之人面上一片冷凝, 黑如星子的眼眸在漆黑的夜色下竟然散发出淡淡的亮光,“都记住了自己的任何了吗?” “记住了。”众人齐声应道。然而奇异的是他们的声音并没有传到很远,仿佛有什么将他们的声音隔绝开来一般。 “还要记住一点,打不过便跑,知道了吗?”领头人又继续道。 “知道了。” “动手!” 就在众人将要行动时,一个小小的声音响起,“老师,这次行动主人会参与吗?“ 领头人身形骤然一征,随后才淡淡的道:“别管那么多,出发!” 众人不再说话,身形迅速的向前方蹿去,看那方向,赫然癷是大使馆的方向! 站在青云国帝都中最高的一座建筑物——白塔上的蓝昭将一切都看在眼底,眼里滑过一丝冷意。她的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影,正是符辰! “我们什么时候动手?”符辰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眼里闪过一丝激动。然而却不见蓝昭动作,于是便问道。 “你随时都可以动手,只不过,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蓝昭看也不看他,冷冷的道。一想起他对赵家村所做的事,她便怎么也不能平下心来。 想到至今赵羽还躺在床上,她对他更厌恶。 符辰也知道她对他的不喜,眼里深处翻涌着怒意,却生生的压了下去。 他们又等了一刻钟,却见前方大使馆处的上空发出了一道紫光,蓝昭脸色一变,轻声道:“他已经动手了。” 能逼得他动手了,说明事情也到了白热化,那么自然也到了他们该出场的时候了。 “走。” 蓝昭低喝一声,瞬间已扯开身上的衣服,露出了里面的夜行装,随后取出面巾罩在脸上向前急驰而去。 ※※※ “ 这些是什么人?怎么功夫如此高?”月朗有些惊骇的看着前面的一切。刚刚若不是暗卫,还在睡梦中的他只怕早已永远沉睡了。没想到则到青云国便遇到了刺杀。 符初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不,确切的是看着前方领头的那个人。眼眸中紫光幽幽, 寒光大盛。 明面上的他们只到了十八人,只是真的如此吗?那么现在与炼字营胶着的人又是什么呢? 符初正冷冷的看着,却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声起,却见一名天巫族人突然倒在上,只抽搐了几下便不动了。而在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在天巫放人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然而刚想动手时,那黑影已经消失了。 “阿义,干得好!”黑影阿义在一击得手后迅速返回自家阵营,他瘦小的身子加上灵活的动作愣是没有让他在混斗中受到一点伤。 一回来,便听到好友的夸奖,阿义当即得意一笑,对着领头人一笑,“那当然,不过这也是老师教得好。” 领头人,也就是昭夜一听,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神经也不由得一松,正要说两名话,却见到天空紫光一闪,眼神豁然一变,对着笑嘻嘻的阿义怒吼道:“快躲!!” 然而紫光太快了,快得让人根本还来不及反应,那抹紫光便准确的射入了阿义的身体内,须臾之间,阿义便倒了下去。再无任何生命迹像。 眼看着刚才还得意的笑着的孩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昭夜的眼里暴涌出疯狂之色,手指伸向长剑,正要出手,却忽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他全身一震,转过头,呆了几妙秒,才不可置信的道:“若儿?” 白日里 炼字营 一间木房里,昭夜正静静的看着蓝昭,良久,才道:“你不能去。今晚我带着大家去便好了。” 蓝昭摇摇头,断然拒绝,“不行,你们不是他的对手,却了也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不是还有你说的符辰吗?他的力量不下于你,有他在,你不用担心。”昭夜立马反驳。关于符辰的事蓝昭一丝不落的告诉了他。两人也很有默契的没有告诉他便是赵家村的仇人。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他们都不希望赵家兄妹一直生活在仇恨里。 “那不一样。”蓝昭的声音开始冷起来,自从昭夜的那件事过后,蓝昭在昭夜的面前从不冷脸,而这次是每一次。 “有什么不一样!若儿,你知道我不让你去的原因。我………我不想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有些艰难的,但是他仍然说完整了。 蓝昭突然笑了,“你想得太严重了,这一次我是稳操胜卷。谅他符初有十只翅膀也逃不掉!!”当然她也不能真的杀了他,毕竟这还是青云国的地方。不过,活捉倒也可以,制造成失踪。再说,她也放心不下他,。 昭夜并不知道她的想法,仍然坚持着自己的坚持,“若儿,你不要去好不好?”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哀求她了。这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不知为何他会如此坚决的的不让她去。 昭夜期待的看着蓝昭,最终,蓝昭还是点头了。于是昭夜眼里也有了一丝放松,他不想她再见到他。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害怕,害怕她没有忘记他,害怕她原谅他,更害怕她会猜到…… “阿夜,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吧。”熟悉的话语将他从白日的回忆中拉了回来,他看着蓝昭,眼中的痛苦明显,“若儿……你不是答应不来吗?” “ 如果我不来,你现在已经冲上去了。以你现在的能力,冲上去只有送死的份儿。”这句话说得很不留情,然而却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失望,昭夜的眸子在一瞬间便黯了下去。是啊,他……只是一个废物。 “只是我不能失去你,你知道吗?”所以我来了。 一句话,便让昭夜的心再次充满了温暖。不管怎么样,有她这样一句话,他死也瞑目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对峙 亲们,,文文快要完结了!!最后的时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各种求哇!!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哇,,,, 也让猫知道还是有人看猫的文哪,,,, 之前她看到紫光的时候便感觉到了不好,急忙赶来,但仍是晚了一步。她知道他们既然来了,那么肯定会有伤亡,他的本意不就是让他们消耗符初的人手吗?那现在她做出一幅后悔的样子给谁看呢? “主人,你一定要为阿义抱仇!”将好友的尸身放好,少年站起身对着蓝昭一个字一个字的沉声道。 “放心。”蓝昭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很奇怪的是,当她向前走去时,那些还在缠斗着人瞬间分开,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上蒙面的人。 待炼字营的人看清楚来人是谁时,全都惊喜万分。虽然蓝昭蒙着脸,但是他们仍然在一瞬间知道了来人是谁。而反观另一方的人,在见到蓝昭时,心里一紧,只因在此人身上他们感到了强烈的危险。 这是个高手! 蓝昭也不管他们如何想,一步一步走到了符初等人的前面。 “阁下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我们?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月朗皱紧眉头问,不知为何,他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了熟悉。 蓝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巾下的嘴唇已经勾起一抹冷嘲,“动手!!” 一声冷哼从她嘴里传出,她的身形骤动,而她的目标却是天巫族的领头人。到于符初。则交给符辰吧,这也是之前他们商量好的。 众人哪知道蓝昭说动手就动手,特别是月朗,在愣了一瞬间后感觉到剑光闪动时。才慌忙回应。他刚才不断想打听到那人的身份呢。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见过她。 然而眼前的人逼得他不得不使出所有力量,因为他发现,眼前的这名杀手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若是自己再分心下去,只怕要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遂收起心思,仔细应战。 蓝昭是恨死了天巫族的人,一人对付十七名天巫族人虽是不难,却也不轻松,要知道天巫族的领头人正是巫影。 她今晚的目标便是将所有天巫族人消灭干净!! 这三年来,她的身体虽然虚弱,加之灵力恢复后,她又刻苦修炼。所以。比起三年之前。她的实力又进阶了一层。对于灵力以及术法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再加上她的灵力本就要压制天巫族的灵力,所以,双方在几个回合之下。天巫族已经少了三个族人。 而此时,巫影再也坐不住了。刚才蓝昭向他冲去时。巫影并没有动手,与她动手的只是其他天巫族人。 之前巫影并没有将蓝昭放在眼里,在他的眼里,蓝昭只是功力稍强而已,加上之前蓝昭又一直小心的掩饰着自己的灵力颜色,所以他也没有发现眼前的人便是他找了三年的人。 而现在,当折损了三个族人后,他终于出手了。 诡异的黑气从他身上浮出,在他手指连续的变化中,天巫气也发生了变化,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只大掌,最后朝着蓝昭狠狠拍拍下。 冷笑在一声,蓝昭不退反上,将灵力聚集于手上,形成一道极细小的光芒,还没让人看清,便见那道光芒向着大掌急射而去。在光芒遇上大掌时,似乎遇到了阻碍,停顿了一顿。 对面的巫影在看到这一幕时,嘴角冷冷的扯起,“萤火之光,何与日月争辉。” 然而很快的,他脸色便变了。只见那道细小的光芒突然迅速的转动起来,而那只看似牢实的大掌竟然慢慢的化成了光点,消失在了夜空中。 “不可能!!”巫影大叫起来,这是他的一门绝技,就算符初在对上这一招都得小心翼翼,可是为何对方如此轻松。 然而他的思绪还没想完,却见那道细小的光芒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射来,他脸色大变,只能慌乱的聚集起灵力抵挡。 只是他如何能抵挡住。 远处身体微微有些摇晃的蓝昭见到这一幕时,眼里浮出了一抹笑意。 细小的光芒很快的便进入到了巫影的体内。 砰砰砰!! 只听得到沉闷的声音在巫影的体内响起,随后便见巫影张口吐出一口黑血,伸出枯瘦的手指向蓝昭,嘴巴一张一合,然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因他身体内的器官已经完全碎裂。 他的眼睛里便是不甘,他怎么会栽在此人手上,他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做,不过,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眼里的光芒渐渐散去,巫影的身体倒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音。 而在此时,其余的天巫族人才反应过来,大怒的转过头看向她,蓝昭丝毫不惧,努力咽下口中的一抹腥甜,她再次聚集起灵力,将其余的天巫族人一一斩杀! 微微喘口气,蓝昭抬手擦拭掉嘴角滑落的鲜血,现在的她,不能露出一点受伤的痕迹。 冷漠的看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她将目光投向了其他的战场。 符初与符辰两人身形很快,若不聚灵力于眼上,只怕看不清楚,她发现,符辰完全处于上风之态。一时之间,她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他的实力怎么这么弱了? 三年前他的力量便超过她,三年后,她的力量上涨了,她不信他的力量反而弱了。 她的双手狠掐自己的手心,他的力量变弱了是一种好事,为什么她的心中更加沉重了。为样的心思让她羞愧。于是她抛弃杂念,努力寻找着空隙,看早否能助符辰一击得手。 只是符初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他周身没有一丝破绽,她就是想出手,也找不到出手的机会。 天空中突然一声巨响,蓝昭不由凝神细看,却见刺目的光芒闪现后,符初嘴角流血的样子出现在众人面前。而在他前面,符辰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蓝昭笑了。她向着符初走去,然而她没走几步,脚步便停了下来。 她缓缓转身,望着着这张往日最熟悉也是她最依恋的脸庞, 眼神微微苦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用剑对着她。 “叫你的人住手!”文若梅被对方一闪而过的痛苦所震,待他想要细致一看时,却发现对方的眼中满是冷笑。让他怀疑刚才的那一抹情绪只是自己的幻觉。 因为他不会武功,便一直躲在后方,清楚的见着她举手擦拭嘴角,便猜测她肯定受了伤,见此刻有机会便拿着剑走到了她的身后。 “你觉得我会答应吗?”蓝昭压低了声音,她不想让他知道她的身份。 文若梅虽然觉得此人给他的感觉有结熟悉,却也没有多想,听到蓝昭的话后,眼里冷光闪动,“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不过,我相信,你的命应该很重要吧?” 说着便将剑横在了蓝昭的脖子上,同时身体也迅速的欺向了蓝昭。 其实以蓝昭现在的身手想要在一瞬间杀掉文若梅有许多方法,只是,她叹了口气,她下不了手。 而在挨近蓝昭的那一瞬间,文梅有一瞬间的诧异,竟然是一名女子。因为蓝昭的身上的衣服将她全身包裹住,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再加上蓝昭之前说的话都压低了声音,让他一直以为眼前的人是一名男子。却没想到是一名女子。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在脑海里停留了一刹那便消失不见。 “你们都住手!否则我杀了她!”文若梅的声音不大,但是在整个夜空却仿佛惊雷一般响在了炼字营所有人的耳朵里。 “主人!!”有几名甚至已经担心的叫了出来。 而昭夜则是瞬间与月朗分开,眼神死死的盯着文若梅。 全场鸦雀无声,夜风吹过,只余一片树叶沙沙的作响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你们是什么人派来的?”文若梅押着蓝眧走近了月朗与符初。 在看到符初的那一刹那,蓝昭的眼里忽然荡起了笑容,能看到符初如此狼狈的样子真是幸运。符初在她的目光看过来的那一刹那眼神波动,但很快的又恢复了以往的古井无波。 蓝昭将目光移开,对上了昭夜焦急的目光,眼神里透露出的讯息让昭夜心里一松,放下心来,他回答文若梅的话,“没有人派我们来,是我们自己来的。” “你当我们三岁小孩吗?”文若梅还没有说话,月朗已是冷笑出声。 昭夜不置可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可以离开,前提是你马上放了她。” “跟他们啰嗦什么,让我来解决!”符辰的声音突然响起,众人只见一道劲气划破夜空,直直的向着文若梅袭去! 蓝昭脸色一变,因为月朗怕蓝昭反抗,文若梅没有功夫抵挡不住,便将蓝昭交给了月朗。来不及细想,她只知道绝不能让文若梅出事。 连忙聚集起灵力向着那抹光芒击去。然而她却忘了身后还有月朗,月朗见她手指一动以为她要反抗,于是手中的剑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扑’,伴随着那一抹袭向文若梅的光芒消失, 一个刀锋入肉的声音也在夜空中响起。蓝昭愣愣的彽下头,看着胸前露出来的剑尖,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受伤 亲们,,文文快要完结了!!最后的时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各种求哇!!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哇,,,, 也让猫知道还是有人看猫的文哪,,,, 直到一滴鲜血滴落在地上时响起的那一声‘滴答’声,她才回过神。手一挥,一缕劲气扫向月朗,让他不由自主的松了手向后退去两步,再抬头,却只对上了一双略带苦涩的双眼,随后便见人影几个翻飞便消失不见。而在蓝昭消失的瞬间,其余的人也很快便消失了。速度快得让人反应还过来。若不是满地的尸体,众人还以为只是一场梦境。 而月朗却征征的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在将剑送进刺客的身上时,为什么它会不停的颤抖。还有,她为什么会救阿梅? 他转过头,却见阿梅征征的望着着刺客消失的地方,眼里有着什么在翻滚同,同时,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缓缓的浮现。 再将目光转向符初身上,却愕然的发现符初已晕倒在地,胸前晕染出一片血红。 而心中的那个猜测也越来越肯定了。 ※※※ 蓝昭用尽全身的力量向皇宫奔去,浣溪正静静的守在殿外,却忽听室内传来声音,精神一震,知道是自己主子回来,便想推门进去,却听得主子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好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浣溪神色一凛,立刻恭声回答。没过一会儿。便见昭夜昭夜急急赶了过来,正要进去,却被浣溪拦住,避开昭夜那双闪烁着寒光的双眼,浣溪冷静的道:娘娘说过了,不见任何人。” “若儿。”昭夜不理她伸手就要将浣溪拂开,哪知在他眼里只是一名小小的宫女的浣溪却轻而易举的将他的手格开,这让他彻底惊讶。蓝昭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浣溪有武功。 “让开!”想到这是青柯安插在蓝昭身边监视的人,亏他以前还认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没想到却是一名高手,这下他是彻底的怒了。 正要动手间,却听得蓝昭淡淡的声音传出来,“阿夜,你先回炼字营吧,我没事,不要让我生气。” 听到之前的话昭夜是想无论如何也要进去。她受那么重的伤,他怎么放心得下。可是当蓝昭说完最后一句话时,他沉默了。其实他也知道她不见任何人是因为什么。只是连他也不可以吗? 良久,久到浣溪都以为昭夜不会再说话时,却听得昭夜以极其缓慢的声音吐出两个字,“……好。”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在见到他离开的背影时,浣溪的眸光闪了一下。只是刚他他说主子受伤了?看来这件事必须马上通知皇上。 哪知她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便听得室内再次响起,“不要告诉皇上我受伤的事。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你。” 浣溪全身一震,心中天人交战许久,最后才道:“奴婢明白了。” 殿内,蓝昭胸口上的剑已经取下了。正静静的躺在软榻上。胸口上银子静静的趴在那里,金色的眼里里已布满了泪水。蓝昭的手不时的抚摸着银子柔顺的皮肤,轻声道:“放心,伤口看着吓人,但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外伤罢了。休养几日便好了。” 话虽是如此说,然而她的面色惨白,额头上冷汗涔涔,于刚才所说的话完全没有一点可信度。 她说的虽然没错,如果她三年前没有受过那么重的伤,那么这样的伤对于深蓝圣女来说的确只是小伤,然而对于现在她来说却足以致命。 只是……她轻轻将左手抬起,手心上正隐隐发热,她发现每次受伤后,她的手心都会发热,然后她的伤便会好得很快。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与文若梅,月朗刀剑相向。她曾以为再次见到月朗她全将他当成自己的仇人,可是她却做不到,当文若梅将她交给月朗的那一刹那时,她是完全有机会伤了他或者是杀了他而逃出来。只是她没有,她也分不清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应该恨他的吗?她全族所灭的一切罪魁祸首不就是月朗的父亲吗? 还有文若梅,当年的事他们也参与了,为什么她不能将他们与符初一样对等看待,看成是自己的仇人,这样自己不就可以下手,不就可以不用狠不下心了。 可是为何?为何她仍然下不了手。到底是她太懦弱,还是因为她的心中还对他们抱有幻想。 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 而在她睡着的时候,左手手心上发出淡淡的紫光,胸口上那一个大洞却在不停的收缩,可以用肉眼看见的速度在愈合。 银子眯着小眼睛静静的看着蓝昭手心上的蓝光,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复杂的光芒。 一觉醒来,已是天亮,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却发现上面已经结疤了。淡然一笑,感觉精神好了许多,于是便唤浣溪进来洗漱,因为今日是其余两国使者进宫的日子,做为宫里份位是高的妃子,她必须出席。 沐浴更衣,穿上一袭华袍的她静静的端坐在镜子前,浣溪正为她梳着头,待梳好后,为她戴上凤冠。 垂下来的珠链遮住了她灿若星空的双眸,如樱花般娇嫩的嘴唇上也抹上了淡淡的胭脂,只因她的脸公太过苍白,让唇色也变白了。两颊也抹了胭脂,为她增添了一抹艳丽靡靡之色。 这样的她,看上去美得让人眩目。 待一切收拾好后,浣溪忍不住的问,“娘娘,您的身体能坚持住吗?”刚才为娘娘梳妆时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无事。”蓝昭淡淡摇头。 于是浣溪不再说话了。接下来便是等待着青柯的到来了。 大概过了一刻钟,青柯在一声绵延不绝的‘皇上驾到!’下悠悠而来。在见到蓝昭的那一瞬间眼里发出夺目的光彩,他上前拿起蓝昭的手,目光有些痴迷,这让蓝昭心里颇不舒服。 “昭儿,你真美。” 蓝昭抽出手,淡淡的道:“皇上,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 青柯如梦初醒,见到蓝昭冷着的一张脸,心中一涩,随后硬是携着蓝昭的手步上了龙撵。 蓝昭轻轻挣扎,青柯便凑在她的耳朵边道:“别动,你现在身份可是我的贵妃。” 于是蓝昭便不动了。 “昨晚可有受伤?”坐上龙撵后,青柯才放开蓝昭的手。 “没有。”蓝昭眼也不眨的撒谎。 “是吗?”青柯淡淡一笑,将目光移开看向外面的风景,“可是我怎么听说你受伤了?” 蓝昭脸色也不变一丝,“你觉得我像是受伤的人吗?” 青柯苦笑一番,似乎妥协了,叹息,“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蓝昭不回答。一时之间龙撵中静了下来。 不过,幸好金銮殿很快便到了。青柯携着蓝昭一步一步走向了象征权力的地方。两人并排坐下,这样的意思不言而喻,就算蓝昭现在不是皇后,但是皇后的位子是非她莫属了。 两人刚坐下不久,便听得太监来报,说风元国的使臣到了。 过了一会儿,便见到大殿内走近三个人,一老二少,老者大概五十多岁,但精神头很足。二少则是一男一女,男的蓝昭认识,正是曾经见过一面并且在他手中猜中过一盏灯的陆青羽。 而一女则是一名少女,少女一袭黄色宫装,看起来明丽可爱,再见其面容,白皙的皮肤上镶嵌上两颗圆滚滚的大眼睛,而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时不时的转动着,一看便是一个精灵古怪的少女。 风元陆青羽(风良飞,风晶晶)见过青月皇上,青月贵妃。”三人向着青柯与蓝昭行了一个礼。当然,只是一个鞠躬而已。 蓝昭在听完三人自报名字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还以为风元的太子会来,却没想到是风家的人来了。 说起风元国,便不得不说说风家,如果说在风元国皇上是整个风元国的精神象征,而风家便是整个风元国实力的象征。 而陆青羽则是相当于符初之于天月的那种身份。青云国也有这样的人物存在,只不过现在没有在这里。蓝昭见过一次青云国的这位顶梁柱,的确不是常人。 “赐座。”青柯听完后,回以爽朗一笑,让宫女将三人引到了座位上。 宫女为三人沏上酒,青柯端上酒杯对着三人举杯道:“三位不远千里而来,朕心中着实高兴,朕先干为净!”说完仰头一口喝干。 “多谢皇上。” 三从见状,也是举头饮尽。 三杯过后,宾主尽欢,而在此时,却听得一声“天月使者到!!”,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大殿外,符初月朗文若梅三人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如风元国的三人一样,先是行了一个礼便入座。 因为蓝昭头上凤冠垂下来的珠链太长,遮住了她一半的面容,所以下面的人并没有看清她的面容。 又是一番互相问候,大殿内的气氛异常和谐,时而还会听到少女犹如铃铛般的笑声。 就在此时,却忽听风家的小女儿风晶晶突然歪着脸脆生生的问,“ 青云皇上,您身边的贵妃娘娘为何看不清脸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朝贺节 亲们,,文文快要完结了!!最后的时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各种求哇!!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哇,,,, 也让猫知道还是有人看猫的文哪,,,, 青柯一愣,又听得凤晶晶好奇的道:“难道是青云皇上怕贵妃娘娘的容貌被我们看到,所以才给贵妃娘娘如此沉重的凤冠?” “胡闹!贵妃娘娘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自家爷爷警告出声,顿时脑袋一缩,委屈的撇撇嘴,但是眼睛依然不停的向着蓝昭的脸上看去。 她是真的很好奇这位贵妃娘娘嘛,传闻她一介平民,却嫁给了当时还是皇子的青柯,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而且还传闻好长得美若天仙,她倒要看看,好到底长什么样。 “皇上请见谅,小女年龄还小,口无遮拦,冲撞了贵妃娘娘,还请皇上别见怪。” “怎么会?”青柯大笑一声,眼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风晶晶,最后才低头在身旁的蓝昭耳语了几句。 众人要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风晶晶,更是睁大了眼睛盯着,生怕漏过了一点。 于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青柯揭去了蓝昭凤冠上的垂饰,于是,整个大殿在一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怎么样?我的容貌风郡主可未失望?” 蓝昭的目光轻轻的落在了风晶晶的身上,温和的话语让风晶晶瞬间变得口吃起来。“没,没有。娘娘长得可真是好看,比晶晶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蓝昭失笑,“郡主太自谦了。有谁敢说郡主的容貌长得不好?我替你治他可好?” 风晶晶红了脸,然心中却是欣喜异常,觉得眼前的贵妃娘娘着实温和,让人心里止不住的生出亲近之意。 “好。”风晶晶不住点头,紧接着又道:“贵妃娘娘。我等会儿可不可以来找你玩?” “自然可以。”蓝昭迟疑了一下便答应了。 风晶晶顿时便喜笑颜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随后她的目光得意的看向身边的陆青羽,叫你鄙视我! 她俩两人此时相谈甚欢,却没发现月朗与文若梅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而符初则是面无表情拿着酒杯慢慢的饮着。仿佛周遭的事物完全不融于他的视线。 文若梅的双眼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龙椅上的蓝昭,对这张脸的记忆还停留在她成亲的那天,在他的记忆里,如此美丽的脸庞是不属于她,如此温和的表情也不属于她。这样的让他感到了陌生,而且昨晚。他的确没有猜错,真的是她。 那么,她受了如此重的伤。为何没有在养伤。反而却出现在这样重要的场合。 而且,目光她是青云的皇贵妃,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昨夜她又为何会来袭击他们? 蓝昭的目光淡淡的扫向了他们,三人的神色便落入了她的目光中。 “听闻天月国的国师大人从来都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今年的朝贺节国师为何会亲自来充当使臣呢?”蓝昭柔和的声音带着点点疑惑,让人听了有种若是不为其解惑的话心里一定会很不舒服的感觉。 符初抬头。看着眼前陌生的笑容,心中要说不波动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并没有表现在脸上,听闻蓝昭的问话后,他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笑意。轻声道:“我来此是为寻回失散的妻子。” 蓝昭的瞳孔陡然一缩,此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心里是什么想法。是怒。还是哀? 他终究是没有爱过她的吧,否则怎么可能会又娶另外的女子。不过,这样也可以说明他也不是无情之人。那么,他那名失散的妻子也许可以好好利用。 “那可真是遗憾,”蓝昭做出惋惜状,仿佛想起了什么,她热心的道:“国师可否告知你妻子的模样,我们青云定当为你全力寻找,相信很快便可以得到你妻子的消息了。” “是啊,国师,在朕这里,有什么困难尽管与朕说,朕能帮的忙一定会帮。”青柯在听完蓝昭的话后,先是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顺着她的意思说。 “多谢皇上的好意。”符初将酒杯向青柯一举,淡淡道:“符某的妻子已经找到了。”他垂下眼帘,遮住了眼里暴涌的神色。 “原来是这样,那可恭喜国师了。”青柯哈哈一笑,随后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蓝昭。哪知蓝昭在听到这个消息时,眼神也没有变一下。他的心中稍霁。 接下来的时间便轻松得多,殿中丝乐响起,舞女翩翩起舞,柔美的舞姿吸引住许多人的目光。然而却有许多人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只因那位美丽的贵妃娘娘因身体不适已经离去了。 再一次将目光停留在上方空荡荡的座位上,文若梅神色几经变化,最终他还是轻轻起身,悄悄的退出了席间。 ※※※ 走出大殿,蓝昭长长的松了口气,胸口处隐隐作痛,想了想,对着浣溪道:“去御花园吧。” 来到御花园,挥退众人,她独自坐在一处秋千上,目光落在一朵美丽的花上,然而思绪不知飘到了发去。 远远走来的文若梅见到的便是这样的蓝昭。他的脚步一顿,不些不敢走近。 “既然来了,便过来吧。”然而正当他迟疑时,蓝昭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暗叹一口气,文若梅走了过去。 蓝昭并没有看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文若梅喉头一梗,想要将手伸向蓝昭的头上,却被蓝昭突然抬起的目光所制,手一顿,放了下去,“莲儿……”然而只唤了一句,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蓝昭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恍惚,好久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名字了,自失一笑,疏离一笑,“这里没有什么莲儿,文大人怕是认错人了吧。” “莲儿……这三年……你过得好吗?”在问出这个问题后,文若梅忽然有扇自己一巴掌的冲动。 哪知蓝昭却笑了起来,她也没有再说自己不是莲儿,只是用反问的语气问他,“你觉得我过得好吗?” “……”文若梅看着她,说不出话来。怎么可能好?心痛的垂下眼,突然伸出手将蓝昭狠狠的拥进怀里。 “莲儿,三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不能保护你,害你成为如今的模样。”本来在文若梅突然抱住她时她便想挣开他时,却忽然听到他这样说,推拒的手也慢慢的将要放在对方的肩膀上。 然而文若梅最后的那句话让蓝昭瞬间将文若梅推开,她的眼睛有些微红,嘴角冷冷的勾起,“如今的模样?是什么模样?还请文大人说清楚!是否认为我如今不该坐在这里,而应该沉眠于地下?”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莲儿。”文若梅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色,然而看向蓝昭的目光更加疼惜了。 这样的目光差点让蓝昭落下泪来,她从来没想到他对她还是如此包容,他一直以为在三年前,他们的关系便已到尽头了。她不再是他的妹妹,而他,也不再是她的三哥。 许久,许久,蓝昭才缓缓的道:“二哥已经死了。” “我知道。”文若梅点头。 蓝昭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他怎么知道?二哥的身份不是没有人知道吗? “三姨娘她……也没了。” 文若梅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听到蓝昭的耳里不啻为惊雷。 “怎么会?三姨娘她……不是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没了。不可能,她怎么可能会没了,她就算身体不好,可是她是二二隐卫之一啊,怎么可能突然没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蓝昭的目光狠狠的盯住文若梅,眼里幽深的蓝光让文若梅心中一震,“还是因为你们知道了她的身份,所以你们……杀了她?” “莲儿!”文若梅大吼一声,眼里的痛色让蓝昭的神智一清,“你认为我们是这样的人吗?” 是了,他们怎么可能伤害三姨娘,“那三姨娘到底是怎么没了?” 二哥为了她没了,她便想着她无论如何也要保证三姨娘的安全,只是那时的连自保也困难,如何能保她?不过,她在文府过着平淡的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么这也算是为二哥最后做的一件事,可是没想到到最后还是没了。 “我们之前并不知道二哥的真实身份,直到二哥死后,三姨娘性情突然大变,先是在府里闹了一阵,最后竟然去刺杀皇上,只是却没有成功。而在她身份败露时她自刎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在大院里面的三姨娘功夫会如此好,而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在三姨娘死后,父亲搂着她的尸体抱头痛哭。而更奇怪的是,皇上在最后却没有治文家的罪。 他永远记得当时三姨娘的眼神,那是一种可以称之为解脱,也可以称之为幸福的眼神。 而事后,他才得知三姨娘与二哥的真实身份。 听了他的解释后,蓝昭突然沉默了。她明白三姨娘的选择。那么她也为她祝福吧,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们失望的。也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 第二百二十章 花神节 亲们,,文文快要完结了!!最后的时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各种求哇!!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哇,,,, 也让猫知道还是有人看猫的文哪,,,, 感谢亲们的支持哇,,, “贵妃姐姐,我们出去玩吧。”蓝昭正在房里看书,银子不时的用尾巴扫她,想要唤起她的注意,然而蓝昭仍旧无动于衷看着书,直到风晶晶轻脆的声音在大殿外响起的时候,蓝昭的脸上才有了一丝无奈。 然而细看之下,却能看出那眼里的丝丝宠溺。 风家,这个在风元国响当当的家族,然而蓝昭却对风家感到一种陌生。自她恢复了记忆后,关于父亲家族的事情她也记起了。 小时候,父亲常常抱着她讲自己的事情,她总是奇怪的问着,爹爹,你的武功怎么这么利害?彼时父亲则会点着她的小鼻子,用自豪的声音说,那是父亲家族里独有的功法。昭儿,等等你再大一点,爹爹便把最厉害的武功交给你,你说好不好?记得那时她是怎么回复的,好像是抱着爹爹啃了他一脸口水。 再后来,叔叔来了,于是叔叔告诉了她更多关于他们家族的事情。而那时她也渐渐长大了,明白了他们在自豪身后的无奈与悲痛。 是的,爹爹与叔叔都是来自风元国,而且都出自风家。而这次来的使者中那位老者风良飞正是风族的族长,同时。他也是风扬的父亲,也就是说,他也是蓝昭的爷爷…… 她并不是很清楚当年的事,但是她却清楚的知道父亲与叔叔有多崇拜他们的父亲,虽然他们被逐出了风家,可是他们却从来不恨自己父亲,以前她一直很恨自己的爷爷,为何要对爹爹与叔叔那样残忍。然而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她却觉得这位老人与寻常的老人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一个非常疼爱孙女的普通老人而已。 想着想着,她的神色越发的温柔了,而风晶晶,在血缘上却是她的堂妹。这样的血缘关系让她在心底坦里对她很多亲近。 只是她却不能告诉他们自己与他们的关系,保持现状便好了。 放下书,蓝昭看着已经跑到她面前的风晶晶,而在此时。她的贴身宫女还在不停的喊着,“郡主,小心。” 无奈的看着一路紧追的贴身侍女暖月。“我不是说了别跟着我吗。怎么还要跟着。” 暖月委屈的看着风晶晶,结结巴巴地说,“奴婢要,要保证郡主的安全。” “不需要,我是来贵妃姐姐的地方,哪有什么不安全。你现在跟我马上回去,不然我可要翻脸了啊。”风晶晶双手插腰,颇有你再不走我可要捧人的架式。 怎么可能没有危险?暖月在心中偷偷诽腹,并且不断用目光打量着蓝昭。心中想起了陆先生对自己说的话,一定要阻止郡主与那位贵妃娘娘的来往。 连陆先生都如此防备的人。那么这位贵妃娘娘肯定不是好人,若是将郡主交给她。指不定会伤害郡主,郡主如此单纯,她可不能让郡主受到任何的伤害。 风晶晶哪里知道她的想法,见她还立在原地不动,心里便不打一处火来,怒声道:“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连主子的话都不听,我拿你还有何用!” 这话说得有些过了,蓝昭见自己若是再不出声,只怕那个小丫环真会被风晶晶处罚。 于是便轻笑道:“晶晶,暖月也是为你好,可不能随便弃了她。现在能找到这么忠心的丫头,可是万金难求了。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风晶晶被蓝昭说得脸上一能发红,却也不再对暖月发火,暖月见状,虽对蓝昭有偏见,但此该也不由得感叹蓝昭的温和,只是不知道她的温和的真的还是假装的。 “贵妃姐姐,我们出宫去玩吧。听说今日是花神节,街上可热闹了。” 蓝昭本想拒绝,但见风晶晶脸上一片雀跃之色,想着过不了几日,她便会回到风元国,也许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立起身,她看向风晶晶,“出宫之事,还得先向风老通报一声。我看还是我与你一起去吧。”在蓝昭说要要跟风良飞通知时,风晶晶的小脸便垂了下去,然而在听到蓝昭陪她去时,那张小脸立马挂上了笑容,那变脸的程度,比翻书还快。 也不知道为何,爷爷对待贵妃姐姐如此温和,让她严重怀疑,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孙女。 风良飞仍是如往常一样与陆青羽下着棋,听闻蓝昭来了,连忙放下手中棋子,迎向了蓝昭,正要行礼,却被蓝昭制止了,“风老与陆先生不用多礼,风老,我不是说过吗,您只用把我当晚辈看待,您是忘了吗?” 风良飞一愣,抚着长长的胡须大笑道:“如此老夫便却之不恭了。贵妃娘娘来此找老夫可有什么事?”风良飞倒也直接,猜想到蓝昭来此定是有什么事。 蓝昭一笑,将目光落在了身后,两人寻着她的目光便见到风晶晶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见到他们,不情愿的行了个礼,“爷爷好,陆大哥好。” 风良飞不悦的皱起限眉毛,轻声训斥道:“晶晶,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好好看书吗?怎么又跑出来了?暖月呢?怎么没见她人。” 风晶晶撇撇嘴,求助的看向了蓝昭。 蓝昭接收到她的目光,心中一笑,便正色道:“风老,我来此正是为了晶晶,听闻今日正是百姓所指定的花神节,我想晶晶许是没有见识过,而现在我与晶晶情同姐妹,便想带她出去见识见识,您看怎么样?” 风老眼底深处有什么掠过,虽然很快,但怎么能避开蓝昭的眼睛,她心中一窒,是以为她要伤害她吗? 哪知风良飞只是沉吟了一会儿,便爽快答应了,“难得贵妃娘娘如此喜爱晶晶这孩子,若我不让晶晶出去,可是辜负了贵妃娘娘的番好心。”如此模样,便是同意她带风晶晶出去了。 一旁的风晶晶更是高兴的跳了起来,瞬间搂住风良飞的脖子,甜甜的说了一句,“爷爷真好。”说完拉着蓝昭便向外跑去。 然而刚跑出大殿外,却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顿时错愕的问,“陆大哥,你怎么来了?” 陆青羽一如蓝昭初见时的样子,脸色苍白,看起来就像一名瘦弱的书生,只见他握拳于嘴旁咳嗽一声,才道:“陆某也很是好奇青云国有名的‘花神节’,所以想要跟着一同去见识见识,贵妃娘娘,不知可不可以?” 蓝昭嫣然一笑,“如何不可?” 只是不知为何她将要出宫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皇宫,本来只有她与风晶晶陆青羽三人之行却到后来变成了,她,风晶晶,陆青羽,青柯,文若梅,月朗,到得最后还是有符初。 青柯还好说,符初三人的理由便是也想见识见识青云的花神节。 于是他们再加上护卫一行十多人浩浩荡荡的向宫外出发。 他们并不想惊动人,所以都是微服出宫,出得皇宫,到得帝都,才发现到处都是人,特别是在长安街上,简直是成了一条人行街道,简直是寸步难行。 却听得耳边有许多声音在讨论着, “哎哟,你踩着我的脚了,看着点。” “听说今年的花神大人仍然是刘依依,不知是真是假。” “怎么会有假,哪年不是刘依依,你看新出来的清秋姑娘虽然容貌不下于刘依依,但论影响力是大大不如刘依依的,所以,我猜,这届的花神仍然是刘依依。” “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什么刘依依,清秋啊,她们都只能算是小有姿色,你们可知我们的贵妃娘娘,那可真真是倾国倾城啊,如果是她来选花神,一定会是她胜出!” “你怎么知道贵妃娘娘就倾国倾城啊?再说了,贵妃娘娘何等高贵,怎么会稀罕一个小小的花神。”于是就着这个问题,前方几个人索性讨论起来,他们的话语声很大,所以讨论的声音一丝不落的传进了蓝昭等人的耳朵里。若是他们知道他们现在谈论的主人正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作何感想。 “贵……”风晶晶刚吐了一个字,便见蓝昭转过了头,尽管蓝昭的头上戴上了斗笠,但她仍能想到那双美丽的眼睛虽然温和的看着她,可是眼里温柔的神色会不由自主的让她心里发凉,“姐姐,他们就这样谈论你,你何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蓝昭轻轻摇头,斗笠随着她的摇头飘荡起来,“难道就因为他们说了我便要治他们的罪么?” 这下反倒是风晶晶愣住了,的确啊。 羞愧的垂下脸,她却忽然发现离她不远处的那名她很好奇的天月国国师大人正以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蓝昭。 怎么感觉天月国的国师大人看姐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心爱之人一样?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她自己便被吓一跳,怎么可能,她之前虽然没有见过符初本人,但是关于他的传说,她也听得不少,像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 抛下心思,她将目光落在了前方。 第二百二十一章 突变 亲们,,文文快要完结了!!最后的时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各种求哇!!若是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哇,,,, 也让猫知道还是有人看猫的文哪,,,, 谢谢亲们的支持,,么么,, 却见前方突然响起一声高昂的声音,“花神到了!!” 人群瞬间暴动,本来人就多,这样一涌动,造成的结果便是众人都被挤散了,而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拿出功夫,而且,就算使出功夫,这么多人也不定能找得到。 蓝昭随着人流不知被挤向何处,正当她想要飞出去时,她的斗笠忽然就被挤掉了,于是她的真实容貌就这样显于世人面前。 “天啊!!好美!!”第一个发现她容貌的人瞬间惊叫起来,随着他的大叫,许多人都看过来,本来人就多,现在围绕在蓝昭面前的人更多了。 “哇,这是哪家的姑娘,怎么这么美丽?” “如此罕见的容颜完全可以胜任花神。” “是啊,刘依依哪有她美丽。” “花神!!” “花神!!” 人群开始激动起来,并且自动为蓝昭空出了一点空隙,这让蓝昭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蓝昭蹙紧眉头,谁都不喜欢被当作猴子一样围观着,然而她却没有办法对他们生气,暗叹一口气,却忽然感觉到手一热,反射性的想要甩开,却没想到被对方握得更紧。随后便感觉自己被拥着飞出了包围圈。 她并没有反抗,因为她知道那人是谁。 来人抱着她急速的飞行着,看样子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 蓝昭稍稍一用力,便挣开来人,独自落在下方寂静的街道上。扬起目光,冷冷的看着对方也落在她的对面。 心中思量着现在杀了他的几率为几,然而目光却在周围扫了扫,如若动手。只怕整个街道都会破裂,定会引起百姓的恐慌。于是心中的杀意渐渐隐了下去。 “刚才多谢符国师相助,不过我们现下突然失踪,他们定会着急,我们还是尽快走赶回去吧。”说完转身便向外走去。 “以你现在的样子出去,还会引起骚动。”只是符初淡淡的话语让她停下了脚步。她必须承认他说的事实,一想到刚才的场景,她的眉头便不由自主的蹙起。 也罢,她还怕了他不成。 “符国师说得不错。我们还是在这里等他们前来吧。他们应该快要到了。”蓝昭转过身矜持的笑着,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不悦之情,然而在那双秋水瞳孔最深处涌动的却是浓浓的恨意。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渐渐沉重起来。蓝昭背对着符初,所以并不知道符初几乎是贪婪的看着她,眼眸里荡漾的全是温柔之色。 “莲儿……”终于,还是符初打破了沉寂。他以为他忍得住,可是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 蓝昭全身一震,以往的记忆呼啸而过。但她却看不清,曾几何时,是谁这样温柔的唤过她莲儿? 她听见脚步声在慢慢向她走近,她全身紧崩,手中灵力已悄悄的聚集于手上。若趁他不备,她的机会是不是又要大了许多? 见她没有出声。却也没有立刻走掉,符初眼里本已流露出欣喜之意,只是……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的落在了蓝昭的手上,一抹痛苦从他眼中迅速滑过,然而他却并没有停止脚步,仍然一步一步的走近蓝昭的身后。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一道紫光悄然以超乎人想像的速度向着蓝昭袭来,而此刻蓝昭的全幅心神都放在她身后的符初身上,在感觉到紫光到来时,她根本就来不及反抗,只得匆忙将聚起灵力的手向紫光挡去。不过她的手还没有挡住紫光,却已经被人拥住然后迅速的变了一个方向。 征征的看着眼前的脸,直到脸上传来星星点点的热度时她才反应过来,是他救了她? 她需要他救吗?她宁死也不要他救!! 她奋力的挣扎,却没想符初力量太大,她根本就挣扎不开。正挣扎中,她忽然听一个刺耳的笑声,“哈哈哈……蓝昭,你还不快杀了他,现在可正是杀他的好机会!” 她豁然抬头,前方符辰正站在前面,手上紫光若隐若现。 而她也在瞬间明白了刚才所发生的事,原来符辰一直跟着她!可笑的是,她却根本没有发觉! “看你的样子似乎是下不了手,没事,我来下手一样!”符辰脸上有着将要报仇的畅快表情,他也不等蓝昭回答,身形骤动,迅速欺近符初,手掌高扬,便要拍下去! 来不及细想,蓝昭反手便与符辰的那一掌对上,同时抱着符初急速向后退去。也在此时,她才发现符初竟然已经昏迷不醒了。 “蓝昭,你什么意思!”眼见一掌落空,符辰瞪圆双目,怒声质问。 心中血涌翻滚,刚才匆忙接下符辰那势在必得的一掌已让她受了伤,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咽下口中的腥甜,她冷声回答,“我还没有问你什么意思!你倒反过来质问我,你为何一路跟踪我?刚才为何出手袭击我?” “哼!”符辰冷哼一声,“我若不跟踪你,我会有下手的机会吗?至于刚才的突然袭击,我是想看看那小子你是不是还有情,若他当真不出手,我也不会让你受伤。而且,现在这个结果不是很好吗?何况这小子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可是杀他的最好机会,你为何要拦着我?还是你对他……余情未了?” 蓝昭眼睛一眯,一道蓝光倏然闪过,“你管得太宽了!我以前便对你说过,他,我要亲手杀掉,不需要你来插手!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定不饶你!”说完抱着符初转身急速飞去,只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 符辰并没有追,然而他的脸上却扬起诡异的笑容,看起来仿佛恶魔一样。 ※※※ 皇宫与炼字营都不能回,无奈之下,蓝昭只得带着符初去了她平时修炼的地方。 那是一处幽静的竹林深处,很偏僻,没有人能想到在竹林子的最深处还有着一处一木屋,这是蓝昭无意间发现的一处地方,于是便在这里建立了一座小木屋。 将符初放在床上,却发现符初的脸色异常潮红,手搭上他的手腕,却发现他的脉像紊乱不堪,而且细看之下还能看见他身上的奇经八脉像是沸腾了一般,不住处的跳动,而符初也仿佛在极力压抑住什么,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 蓝昭复杂的看着符初,手上灵力若隐若现,她在犹豫着是否应该就此下手。符辰有一点没有说错,现在是杀符初的最好时机。 然而她却不能忽略符辰的另一句话,他在试探符初会不会救她,可是到最后符初真的救了她。 许久许久,蓝昭眼里的幽蓝才慢慢趋于平静,看着痛苦不已的符初,她冷冷道:“我不杀你是因为你为了救我而受重伤。而且我要正大光明的将你击杀!” 随后她划开手腕,准备将血喂给符初,而正当她弯腰将血喂给符初时,却忽然觉得身上一麻,竟然再也不能动弹一分。 而昏迷不醒的符初不知何时已经醒了,那双漆黑的眼睛已经变成了幽紫!同时,他将蓝昭的手腕放在唇边,轻轻一舔,上面的伤痕便消失不见。 蓝昭惊恐的看着他,因为她的心中正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不安。因为此刻的符初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强自镇定,冷冷的看着符初,道:“你对我做了什么?”同时暗运灵力,却发现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她大惊,看向符初的目光已经有了一丝惧意。 她从来没想过符初会如此轻易而举的将她制住,她一直以为她的力量足以与符初相比。难道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的幻觉吗? 但是她忘了,她之所以能如此轻易中招,只是因为她并没有防备。只是显然,此刻的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不要做无力的挣扎了。”符初笑了,那抹笑仿佛明月拨开乌云,然而蓝昭心里却是一凉,超强的感知力让她感觉眼前的符初太不一样了。 在她记忆中,符初从来没有如此邪魅的笑过。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制住了你的气海,怎么可能让你轻松的就解开呢?”符初幽紫的眸子微微闪烁着,像是一片紫色的星空。 “很难受吧?”符初将蓝昭抱了起来,最后轻轻的放在了床上。 他的眸子幽深而清冷,看着蓝昭的眸子仿佛情深不寿,又仿佛平静无情,他轻轻的抚住蓝昭的脸庞,那细嫩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的往下探,直到堪堪到达胸前时才抬起头看着眼中满是恨意的蓝昭,轻轻的道:“莲儿,你知道吗?我多想就这样永远的抱住你,这样你就不会有离开我的心思了。我更想折断你的双翅,让你再也飞不起来。你说,当初我为何要放走你呢?如果我不放走你,你是不是现在就已经属于我了,而不是属于别人?” 仿佛是想起了什么,符初的眸子陡然掀起狂风暴雨,他一把捏住蓝昭的脖子,却小心的不伤害到蓝昭分毫,“你说你为何要离开我呢?待在我身边不好吗?” “疯子!” 第二百二十二章 恨! 亲们,,文文快要完结了!!最后的时刻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各种求哇!! 嘻嘻,,,, 蓝昭樱花般的嘴唇吐出冷冷的话语,让符初有些征愣,“你说我是疯子?” 蓝昭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符初已经疯了,“当年我若不离开你,难道等着你把我杀了?或是将我献给你像狗一样忠心的主子手上?抑或是想要……”后面的话她已经没有机会说出来。 不知哪句话触怒了符初,符初突然弯腰封住了蓝昭的唇,他仿佛一头野兽一样狠狠的噬咬着蓝昭的唇。 蓝昭想要躲开,然而全身都动不了,唇上的触碰让她无比愤怒,而最让她恶心自己的是,她却对这样的触碰并不感到恶心。 这样的想法让她心中痛苦不已,她宁愿现在自己马上死去,也不想要被如此对待,更不想要自己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恶心之感! 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响起,“你还爱着他!不然你怎么会对他的触碰感到不恶心。” 不,她绝不会还爱着他! 感受到身下人儿的情绪翻涌,符初眼睛一眯,一抹冷光迅速闪过。 ‘撕拉’一声,蓝昭感到胸前一凉,才发现胸前的衣服已被符初撕开。 直到这一刻,蓝昭才害怕起来,符初的唇离开了她的,转向她的脖子,而一获自由的她,牙齿瞬间咬破嘴唇,一字一顿的道,声音低哑无比,像是绝望的兽鸣,“你若动我一分一毫,我穷尽一生。也要亲手将你送入地狱!” 符初的唇再次欺向她的,唇齿撕磨间吐出令人心醉的嗓音,一点一点的滑进她的耳朵。纠缠住她的心,“我不在乎。能死在你的手里。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 风从门外吹进,吹干了蓝昭眼角滑落的泪,吹冷了她的心。 从蛹破茧而出的瞬间,是撕掉一层皮的痛苦,冷彻心菲,很多蝴蝶都是在破茧而出的那一刻,因痛苦而死亡。然而当成功后。却能展现出世上独有的美丽,只是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堪,男人充满*的双眼,体内陌生的*以及身体上的痛苦仿佛让她一瞬间觉得这具身体不是她的。慢慢的。眼前一阵白光闪现,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然而她却没有看见,符初那幽紫的眼眸在一点一点变淡,直到恢复到了漆黑的瞳孔。 他到底做了什么?! 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女子莹白的皮肤上全是淤青。有些地方甚至能看到完整的掌印!而身体里陌生的*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什么! 他,竟然强暴了她!强暴了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 一口鲜血夺口而出,他静静的看着闭着眼睛的女子,那一刻,他的眼里彻底失去了光彩。 颤抖着抽身离去。在看到床上的那抹鲜红时,他的眼睛忽然变得血红,伸出手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为蓝昭治好身上的伤,替她穿上衣服,解开压住她气海的穴道,他静静的等着蓝昭的醒来。 ※※※ 蓝昭幽幽醒来,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见到了符初惨白的脸。 “……莲儿……”在见到蓝昭睁开眼的一瞬间,符初眼里闪过了欣喜之色。小心翼翼的轻声唤着。 “蓝昭眼里忽然涌现出无比的仇恨,苍白的脸上满是对符初的厌恶,唇瓣开合间吐出一个嘶哑的声音,“滚!!!” 然而符初却没有离去,眼神沉痛,伸手紧紧的抱紧蓝昭. 之前记忆滚滚而来,蓝昭全身一震,想也不想的挣开符初的手,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杀了他! 伸手拨下头上的发簪,朝着符初的胸口狠狠的扎了下去。 ‘扑’的一声,簪尖直直的刺入符初的胸口,鲜血瞬间涌出来,然而她却不管,将发簪拔出,再次狠狠扎下。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杀了我的父母,欺骗了我的感情,到现在又毁了我的清白,你是不是要亲手杀了我你才满意!为什么啊!!” 声声泣血,字字诛心,符初心痛的看着悲痛的蓝昭,任由蓝昭将簪子一下又一下扎进他的胸口,他需要利用伤痛来掩盖住内心的痛。 他的胸口早已一片血内模糊,到得最后,他的神智已渐渐模糊起来,就这样吧,让她亲手杀了他,这样她是不是就不会再痛苦了。 ‘嘭’的一声,大门被打开,破门而入的众人在见到眼前的一幕瞬间呆住了。 蓝昭听见声音,满脸鲜血的她突然笑了起来,然而却有泪水滑过脸庞,“柯青哥哥,我杀了他。” 青柯全身一震,他有多久没听到过她唤他柯青哥哥了?那一刻,他仿佛记起了曾经有一个那样明媚的少女依恋一般的唤着他为柯青哥哥。 而就在他征愣时,月朗与文若梅已经瞬间冲了过去。 “莲儿!!”文若梅心痛的看着蓝昭,将蓝昭手里的发簪取下,紧紧的拥在怀里。 却没有得到蓝昭的回应,他不由的担忧的往怀里看,却见蓝昭毫无生息的闭上了眼睛。 “莲儿!!莲儿!!”文若梅大骇,连声呼喊,然而蓝昭却没有一点生息。 “放下她!”符初挣开月朗扶住他的手,从文若梅手里接过蓝昭,平放在床上,手指在蓝昭身体上的几处大穴点去,直到蓝昭突然吐出一口淤血后,他才松了口气,站在地上,身体摇晃了一下,才对着几张关切的脸道:“没事了,只是急怒攻心而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符国师,朕希望你说清楚,床上的女子可是我青云国的皇贵妃!若是她有丝毫差错,朕不介意为了她向贵国宣战!”青柯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蓝昭的身上,待见到蓝昭的呼吸平稳后,他才松了口气,将目光落在了符初身上,冷冷的质问。 “宣战?青云皇上,你是在说笑吧!你现看看清楚,到底是谁伤谁?刚才那一幕你不是没有看见!”青柯的话音刚落,月朗便怒然出声,他虽然对于蓝昭的样子感到心疼与不解,但若是因为她而掀起两国大战事情就有待商榷了。“当然,你若是真要宣战,我天月却也不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青柯将目光看向他,眼里有着冷光闪动,“天月太子,那你为何不想想昭儿为什么要杀他!”他将目光重新放在初的身上,“告诉朕,你对昭儿到底做了什么?” 然而符初却没有告诉他想要的答案,拉着月朗文若梅二人转身便离开了。 “我们马上离开!”一出房门,符初便对二人沉声道。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青柯将要对他们下手了。 而现在,刚才既然没有死在她的手下,那么现在他还不能死,他还要做更重要的事。 ※※※ 青柯步入永寿殿,浣溪立刻迎了上来,“娘娘怎么样了?” 浣溪神色黯淡,脸上有着担忧之色,“娘娘还是老样子。” 青柯眉头一皱,越过浣溪,向房间内走去。推开门,却没有如愿见到期望中的人,“娘娘应该在后殿的花园内。”浣溪从身后走来解释。 于是青柯便又向后殿的花园里走去。 在那里,他见到了想见到的人儿。 万花中的她,着一袭蓝色宫装,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裙角上绣着点点莲花,即地的长发因被风吹的缘故漫天飞舞,有几缕发丝调皮的飞在前面,微微遮挡住那双透亮的双眸。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斜斜的插着一支白玉玲珑簪,缀下细细的银丝流苏与颈上带着一条紫色水晶相映成辉。水晶微微发光,衬得身上的肌肤犹如白玉一样光滑细嫩,仿如天仙下凡般。秋水瞳眸下里虽然是一片澄澈,可是细看之下却发现仿古潭之水一般,一点波澜也不起。 在她的身边,银子正懒懒的躺在花从中,而那金色的小脑袋上,还可爱的戴着一个细小的花环。 “昭儿。”青柯出声轻唤,蓝昭应声抬起头,目光与青柯相对,眸子里一片平静,淡淡道:“事情可有进展了?” 青柯苦笑一番,却也很快解释,“炼字营的人已经安插过去了,相信很快便能在那边大展手脚,你放心吧,我们会成功的。” 半月前自符初等人离开后,蓝昭便开始计划一切了,这个计划比原告所计划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两年。只是看她如此坚决,他也不能反驳,只得尽力的支持她,给予她最多的帮助。 “那就好。”蓝昭轻轻点头,手一伸,银子便扒着她的手爬上了她的肩膀,一人一猴沿着青石街道向殿内走去。 见她的人影消失在眼前时,青柯却对着空气的某一处轻声道:“你们听好了,不该说的话不要再说,若是被娘娘得到了一点风声,朕绝不饶过!” “是!!”空旷的花园里,却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青柯满意的点点头,最后叹了口气,离开的了永寿殿。 他还是没能知道在花神节那天蓝昭与符初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让蓝昭性情大变。当年就算蓝昭恢复了记忆后,遭受到了那样沉重的打击,但是有时她仍然会有笑意,她仍然还保有作为文若莲时的那一抹纯真,可是现在,她已经完全没有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发怒 亲们,请多多支持哇,若是喜欢这本书的话,就收了吧,,,此文快要结尾了,,感谢各位亲的支持,, 永寿殿 蓝昭领着银子回到永寿殿后,换了一身衣服,便去了炼字营。 炼字营还是老样子,不过有一点值得欣慰的是,又有三名地层的人进阶到了天层,至此,天层的人现现在已经有了十人。 要知道天层的人每一名都有昭夜的实力,而现在,十名天层的人已经全都秘密潜入了天月国。本来她不想这么早启动计划的,然而她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了。 谁都不能再阻止她的复仇之路。 在听到管理地层的化轩禀报时,最证她惊讶的便是赵灵,只因赵灵的武功进度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短短几月的时间完全可以与别人几年相比,然而这样的速度却也让她微微担心。她本想见见她,化轩却说找不到她人,她也只能作罢。 在了解了大概事宜后,她挥退化轩,去看望赵羽,仍然是原样子,不过见他面色红润,精神也比较好,她也就彻底放下心了。 现在的她没有过多的精神来关注别人,所以她也没有看到赵羽眼神深处隐忍的伤痛。 匆匆见过几人,她便直接找到昭夜,昭夜正在练剑,见她来了,也不惊讶,连忙迎了过来,“若儿。” “人选好了吗?”蓝昭问。 “选好了。”昭夜是知道她的计划的,也不拖踏,直接点头。 昭夜领着蓝昭来到一处较隐秘的木屋,这是所有地层人集体训练的地方,一进去,便见到一大批人站在那里,大部分都是十七八岁的年龄。 所有人一见到蓝昭出现。眼睛一亮,齐声喊,“主人好!”声音是发自内心的。 其实若说年龄的话。她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然而他们仍然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她。当然。偷偷爱慕她的也不少,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你们都知道接下来要做的事了吗?”蓝昭看着眼前一片朝气蓬勃的面容,心中一叹,声音柔和了一丝。 “知道了。”众人齐声回答。 “这是将要丧命的事,你们可想好了,会不会后悔?”蓝昭再次沉声问。 “主人。”一个少年突然出声。蓝昭闻声看去,那名少年满脸稚嫩,在脑海里细细想了一番,便记得他的名字叫刘昂。今年才十五岁,如此年轻的脸庞。 见蓝昭看向他,刘昂的脸‘唰’的一声变得通红,有些痴迷的看着蓝姬的脸,直到身旁有人捅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主,主人,我们的命都是你给的,能为你做哪怕是力所能及的事我们也会感到很高兴。这样才能让我们觉得自己不是无用的,我们活下来的目的便是为了主人您。所以,主人您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您这样说只会让我们感到很难过。” “是啊,主人。”这次出声的是一名少女,蓝昭记得她的名字叫王琳。“主人,你知不知道当昭夜老师告诉我们这个任务时有多少兄弟姐妹争着想要来,我们能站到这里都是经过选拔出来的。”说到这里,王琳的脸上有些许不好意思,然而在见到蓝昭认真聆听的眼神时,她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我们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知恩图报四个四个字,主人救了我们,而现在主人需要我们了,那么我们就应该倾尽所学能力全力帮助主人。而且,我们都是没亲的人,在我们的心中,主人并不仅仅是主人,您……还是我们的亲人。是我们所有人最爱的姐姐,姐姐的事,便是我们的事。” 别说是蓝昭,就是昭夜的脸里也微微泛红,而下面站立的众多少男少女也红了眼眶,他们的目光带着一种希望看向蓝昭,这样的目光让蓝昭心头一热。 深吸一口气,她蓝昭何德何能,有这样一群手下。当年救下他们,她唯一的想法便是为了今天这个计划进行,然而她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三年下来,看着这一群少男少女和她一样成长,她却忽然不忍心了,所以到得最后,她才会用自己的血为他们做一种丹药,她不希望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死亡。 而听着这样的话后,这在感动之余,她更加的不忍了。不过,他们说得也不错,她救下他们最终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个计划,而不能因为感动将计划改变。不过,她会尽她所有的能力保护他们。 然而她的目光忽然落在了这一行人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眉头狠狠的皱起。很显然,当她的目光看到了那人时,昭夜的目光也随之看到了。 众人还不明白为何蓝昭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只以为自己惹蓝昭生气了,正无措间,却听得蓝昭沉声道:“赵灵,出来。” 紧缩住身体的赵灵见蓝昭唤住了她的名字,无奈,只得走到蓝昭的面前, 看着她,蓝昭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向着赵灵的脸上便是一巴掌。 ‘啪’,很清脆的声音,赵灵一时被这一巴掌打懞了,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打过她。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们这一群人是要去做什么?啊?你现在多少岁了?为何还不学着长大,你要多少人为了你死去你才感到高兴?!你知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你,赵家村怎么会灭亡?若不是因为你,赵羽会失去双腿?若是这次你随着我们去了,你可替你哥哥想过,你是他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若是不在了,谁来照顾他?你让该怎么办?你告诉我!!” 蓝昭怒气腾腾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内荡漾,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从来没有见过蓝昭发如此大的火。而昭夜则是蹙眉担心的看着蓝昭,最近若儿的情绪不太好,自从花神节后,他便感觉若儿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蓝昭本不想发火的,可是一看到赵灵在这一群人中后,她的怒气怎么也止不住。对于赵家兄妹,她完全已将他们当作是自己的亲人了,所以她现在才会如此生气。 只是在暴怒过后,她才发现她说了什么。果然,便见赵灵抚着脸颊呆呆的问,“你说是我害死了赵家村,这是真的吗?” 看着赵灵的双眼,蓝昭忽的叹了口气,声音已经软了下来,“刚才是我气极,口不择言罢了。我只是想要你知道,此时此刻,你不该站在这里,与其有时间站在这里,还不如多陪陪你哥哥。” “不,不!”赵灵忽然剧烈的摇起头来了,她抬起眼睛,悲痛的看着蓝昭,“若儿姐姐,我知道你从不撒谎,刚才你说的肯定是真的,你告诉我,事实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眼见赵灵情绪渐至崩溃,蓝昭暗叹一口气,一缕劲气射出,赵灵的身体软软的倒下,离她最近的昭夜见状,将她接住。 “把她送回房间,好好照顾她。”蓝昭对着昭夜轻声吩咐。 待他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时,她才转回目光,看向了场上其余人。 “你们好好休息吧,同时准备好,我们将会随时出发。” “是!” 出得门外,她径直向赵灵的房间走去,赵灵的房间离赵羽的房间很近,是相邻的两座,想了想,她先进入了赵羽的房间。 她一进去,便见赵羽想要努力撑着身子下床,眉头一皱,将他按在了床上,“你要干什么?” 虽然对于蓝昭再次来见他,他心中很高兴,但是他仍是焦急的道:“刚才我看夜大哥抱着灵儿回来,灵儿是出了什么事吗?不行,我得去看看她。”说着,便要推开蓝昭的手再次下床。 “她没事。”蓝昭再次按住他不住挣扎的身子,“只是有些累而已,我让阿夜送她回来。只是哪此而已。” “真的吗?”赵羽半信半疑,然而在蓝昭的脸上没有找到任何破绽,只得无奈妥协,再说,以他现在这个样子,他能去看灵儿吗? 一见他的神色,蓝昭便知他想的是什么,想了想,才道:“等再过几天,我送你一样礼物,这几天你就躺在此处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在听到蓝昭将要送他礼物时,赵羽的眼睛陡然一亮,只是在听到蓝昭说要走时,那光亮瞬间便淡了下去。蓝昭只当未看见,转身毫不迟疑的离开了。 走出房门,向右走了几步,便来到了赵灵的房间,推开门,便看见昭夜坐在床边,手里正握着赵灵的手,神色温柔,这样的昭夜让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昭夜还没有娶妻,脑中快速的闪过这个念头,她步入房间,昭夜一见是她,慌忙的想要抽离开手,却发现手被赵灵死死扒住,根本扯不开。 “放心吧,她没事。”蓝昭以为昭夜是在担心赵灵,便出口解释。她害怕赵灵会有事,便过来看看,现在看来,已经有了比她更好的人选了。 “我……”昭夜刚刚开口,便被蓝昭打断了,“阿夜,你的年龄了不小了,也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了,跟我身边,已经完全耽误你了。” “若儿!”昭夜断然出声。 第二百二十四章 风扬没死? 亲们,请多多支持哇,若是喜欢这本书的话,就收了吧,,,此文快要结尾了,,感谢各位亲的支持,, 然而蓝昭却并不理他,继续道:“我观灵儿颇为喜欢你,你也较喜欢灵儿,找个时间,你们把婚事办了吧。这也算是我们在开启计划前最后一件喜事吧。” 眼见昭夜又要拒绝,蓝昭不给他机会,“你也不用担心,有了一个家,才会让你更加珍惜生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但是,” “那好,这件事便这样定了吧。选个好点的日子,你与灵儿便成亲吧。灵儿是个单纯善良好姑娘,她现在正是需要人呵护的时候,待你娶了她,可要好好对她。” 想了想,她又道:“待灵儿醒来之后,你只需好好安慰,并告诉她赵家村灭亡不关她的事便好了。不要再让她背负太多东西了。” 说完,再看了看床上的赵灵,便离开了。 而关于赵家村灭亡的真正原因,她也不再说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简单的活着吧。 步出房间,她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敢去看身后那如芒在刺的目光,她匆匆的回到了永寿宫。 然而在半路上,她却没想到会遇到符辰。 自从那件事后,她便一直寻找着符辰,只是符辰却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再也见不到人影。 一见到符辰,关于那天的记忆便呼啸而来,脸色瞬间変是惨白,她咬紧嘴唇,眼里闪着幽幽蓝光,也不说话,一出手便是她最强的招式。 浓郁的灵力夹杂着蓝昭深深的恨意向着符辰狠狠冲去! 符辰没有想到蓝昭一见面话也不说便开打,慌忙应对。蓝昭是拼了命的要杀了符辰,加之符辰又受了伤。再一次的交锋后,符辰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并且还向后移了几丈。 蓝昭脸色苍白,也不说话,见他躺在地上人事不知,便一步一步走近。相要将他亲手击毙于手下。 然而就在她刚刚要下手时。却听得符辰嘶声道:“如果你杀了我,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蓝昭停顿了一瞬间,眼里冷光闪动。终于说了一句话,“你以为我还会在乎吗?” 符辰脸色终于变了,因为他从蓝昭的身上感受到了森然的杀意。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若不是我,怎么断定符初对你有着深厚的感情?我对他下术法,若不是对对你有着深厚的情感,那术法的效果根本就不能发挥出来!你难道不想知道符初对你的真正感情吗?而现在答应出来了,符初他对你有感情,而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来对付他!” “所以我就成了你实验下的牺牲品?”蓝昭幽幽问。 符辰一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蓝昭。因为在他心中认为,她不是正希望如此吗?以他过来人的身份,怎么会看不出她眼里对符初的情呢? “呵……所以你该死!!”蓝昭轻轻吐出了充满杀意的几个字。 眼见蓝昭将要痛下杀手,符辰这下才害怕起来,他忽然大声喊,“你不能杀我。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蓝昭的手再次停了下来,她的目光看向不住吐出鲜血的符辰,冷冷道:“什么消息?” “除非你要保证不再杀我,我才会告诉你这个消息。”符辰见蓝昭脸上的杀意又开始聚集,马上道:“这个消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所以你若是我杀了,你将再也得不到这个消息,而且,这是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消息。” 蓝昭迟疑起来,如若他说的是假消息呢?可以如若他说的是真的呢? 只是迟疑了一瞬间,她便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 符辰费力的站也起来,见了蓝昭没有动手,心中松了口气,随后便道出了一个对蓝昭来说不啻于晴在霹雳的消息,“我得到消息,天月国将于半个月后斩杀文府一家和你的叔叔风扬。” “怎么可能?”这个消息一出口,蓝昭第一反应便不是可能。文府一家在天月国的影响力绝不小,而且文若梅还是当朝丞相,怎么可能会被斩杀。而且,她的叔叔不是早在三年前在三国海上便没了,她亲眼看见的,怎么可能会也现在天月国。 这一定是一个圈套,吸引她前去的圈套。天月国的皇帝也太无知了吧,她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样一个消息。 想通这一点,蓝昭的脸色沉了下去,“这就是你所说的天大消息,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人告诉我,文家被定下了窝藏罪犯之名,而你叔叔风杨根本就没有死,当年被符初救了下来。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是啊,当年她只看见十二隐卫在自己面前变成虚无,而在最后一刹那时,她已经幽皇救走了,所以她并没有看到叔叔是否真的死亡了,那这么说,他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去!如果,如果是真的,那她一定要将叔叔救回来! 而且,她心中隐隐有感觉,她的叔叔的确没有死! “你走吧。”沉默了一会儿,蓝昭对着符辰淡淡道。 符辰眼睛一眯,如果她要杀他的话,他根本就躲不了,在走了几步后见蓝昭真的没有动手,便放下心来。提起一口气,便向前方掠去,然而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丝金芒,在失去意识的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的是一张平凡却宁静的脸庞。 “婉儿,我来找你了。” 蓝昭冷冷的看着倒下的符辰的尸体,勾唇道:“我是说过不人杀你,可是没有说过银子不会杀你。” 她的身旁,小小的银子正静静的扒着她的裙脚。 正是因为感受到银子在这附近,她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答应符辰的要求。 而现在,她有了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 乾坤殿 “什么,你现在就要到天月?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天层的人刚到那边,根本还来不及展开行动!我不允许你去!”青柯震惊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蓝昭的目光充满了疑惑和不赞同。 “ 我必须去。”蓝昭淡淡的道,没有被青柯的怒气所吓,“叔叔没有死。” 青柯的气息陡然凝结了,蓝昭细细看去,果然,他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青柯眼里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而来是愤怒,“是谁告诉你的?你叔叔当年便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是真的,我知道你知道这件事。” 蓝昭淡淡的一句将青柯接下来的话全都压回了肚里,他苦笑一番,才无奈道:“昭儿,你可不可不要那么聪明。” 蓝昭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坦然的接受了蓝昭的目光,“没错,我也是刚得这个消息,我并不打算告诉,明眼人便知道这一定是天月逼你自投罗网的陷阱,你一定不能去。” “不,这不是陷阱。”蓝昭断然摇头,“叔叔还活着,我能感受到他的生命气息。” “……”青柯一时无言,到得最后,才缓缓道:“总之,朕不会允许你去!”到得最后,他已经用上了‘朕’,在她的面前,他从来都是说我,这是第一次对她说‘朕’。 “你拦不住。”只一句话便打破了青柯所有的坚持,她说得对,她要走,谁拦得住她? 除非他将她永远囚禁在身边。 青柯瞬间便怒了,他走近蓝昭,抓住蓝昭的肩膀,怒声道:“为什么你总是为别人想?你就不能为自己想想,也不能为我想想吗?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可是你却偏偏装作不知道,我知道你有心结,我愿意待,愿意陪你走出来。你好报仇,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但是这个前提是你必须活着在我身边,你明明知道这有可能是个陷阱,可是你却仍然义无反顾的向下跳,你有想过我吗?没有了你,我这个皇帝,这个天下要来有何用?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难道就看不见吗?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报仇!告诉我,为什么啊?!我在你的心中到底算什么!” 青柯这一番深情厚语在蓝昭的心里引了一连串的涟漪,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不是不感动,只是她给不起。 看着蓝昭沉默无言的眼神,青柯只觉得有什么在撕扯他的心,也在撕扯他的神智。 再也忍不住,脑中一热,他向着眼前那张樱花般的唇狠狠的压了下去。 香甜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神经,他不由得想要更多,想要更加深入。 蓝昭使劲挣扎,唇上灼热的气息让她心中慌乱,本来她并不想推开他的,本来她想当作是一个补偿,可是当青柯撬开她如编贝的牙齿时,同时他的手也覆在她的胸前时,她终于忍不住了,灵力一闪,青柯已被震开。 见到青柯那绝望悲痛的眼神时,她的心中一痛,丢下一句‘对不起’便转身跑开了。蓝色的裙脚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转瞬便消失不见。 良久良久,整个大殿便响起了一阵苍凉的笑声,“呵呵呵……” 第二百二十五章 前往天月 亲们,,求支持哇!!!求票票,求定阅,求收藏,求点击,,给俺最后的动力哇,,,在文文的最后时刻,,猫也要为文文作最后的努力哟,,么么,, 门外守着的太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然而大殿却忽然传来帝王威严的声音,“小全子。” 那瘦小的太监小全子全身一抖,颤颤惊惊的走了进去,没一会儿便传出小安子尖长的声音:“摆驾仪染宫”…… 仪染宫住着的是才进宫的范才人范灵娇,范灵娇是户部侍郎范同松的掌上明珠,新皇登基选秀,她如愿获选。原以为凭着自己美丽的容貌能获得皇上的青睐,结果进宫这么久了,皇上来她的仪染宫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今夜,她本是早早的睡了,可是她的贴身宫女诗然突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才人,不好了,不好了,皇上来了!!” 她被吵醒,怒火直冲发顶,“你嚎什么嚎,本宫还没死呢。……等等,你说什么?”范灵娇瞬间惊醒过来,不可置信的问。 “是,是,是皇上来了!”诗然急得快要哭了,主子这样子怎么见皇上啊。 “快!服侍我更衣,把箱子里的那件百花齐袖彩蝶衣拿出来,凡霜与海珠呢,这两个死蹄子,还不快让她们过来服侍我梳头,若是在皇上面前失了礼,回头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诗然陡然一惊,随后快步步出房间,不一人会儿,两名宫女跟在她的身后走了进来,随后便是一阵忙碌,然而很快,殿外便响起了声音,“皇上驾到!” 而此时范灵娇却还在上妆。这下,一切都来不及了,范灵娇神色惨淡,好不容易皇上来一次,可是她却搞糟了。 如果以这样的容颜去面前皇上。指不定他的心里估此便对自己厌恶了。 正当她伤心无比时。凡霜灵机一动,犹豫着小声道:“奴婢有一个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快说!”范灵娇像是溺水者抓住一支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盯着凡霜。 青柯踏进殿内。范灵娇已跪在地上,清亮的瞳眸痴恋的看着青柯,似无限委屈又似无限欣喜的唤着,“皇上。” 看着眼前的女子,青柯有一瞬间的征愣,眼前的女子柔弱的跪下在地上,一袭蓝色纱衣衬得她的身姿飘然若柳,青丝垂地,潋滟水眸。再配上那一幅与蓝昭有三分相似的容颜,在这一刹那,让青柯以为眼前的人儿是真的蓝昭。 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遥远而痴迷,口中喃喃,“昭儿……” 瞬间抱起眼前的女子,在女子惊呼声。一路直奔于内室…… ※※※ “娘娘,皇上他……去仪染宫了。”浣溪看着蓝昭,迟疑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了。 蓝昭一顿,神色没有任何波动。继续向前走,“我知道了。” 第二日 蓝昭本想与青柯告别,但一听宫女说他还歇在仪染宫,沉默了一瞬,便离开了。临行前,她对着因为她要离开终于显出点点错愕的浣溪道:“ 此去一行,也不知何时能归,你跟了我三年,虽然我知道你是青柯派来监视我的,”她见浣溪张口想要说什么,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这是你的卖身契,拿着她去过自由的生活吧。你的一生不该埋没在这深宫内院之中。” 浣溪眼眶红了,一向沉稳的她在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蓝昭将卖身契塞到她怀里时,她才反应过来,而此时蓝昭的身影已经远去了。 “娘娘,浣溪等着你回来!”手拿卖身契,浣溪冲着蓝昭的背影激动的大喊。要知道这张纸不仅仅是代表着自由,还代表着活下去的希望。 她是青柯训练出来的死卫,身中剧毒,只有每月服用固定的解药才能存活,这也是她不得不为青柯效命的地方,而现在这附在这纸契约上的还有所中剧毒的解药。 仪染宫 听着暗卫报告蓝昭离开的消息,青柯眼里闪过一丝痛色,却很快的压了下去,在听到蓝昭将解药交给浣溪时,他才反应过来那天她像他要解药是为了什么。 眼里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其实她还是一点没变,对身边的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周到。 看着身侧女子熟睡的脸,青柯的眼神晦涩难明,最终掀被而起,沉声道:“去三国海。” 三国海 蓝昭头戴斗笠站在海边,身后跟着上百余身着便衣的炼字营中的人,昭夜默默的站在她的身边,一行人均沉默无言的陪着她望向帝都的方向。 眼见太阳一点一点升了起来,然而前方通口处仍然没有见到想要见到的人影,蓝昭暗叹一口气。一天前他们便从帝都出行,快马加鞭,终于在一天后的清晨到达了三国海,只是,没想到青柯当真没有出现。 深吸一口气,蓝昭摒弃杂念,转身,毫不犹豫的向船上走去,在经过昭夜的时候,轻轻的叹气飘进昭夜的耳朵里,“阿夜,你不该来的。” 阿夜抿紧嘴唇,脸色不变,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一行人很快的上了硕大的船只,而就在船离开岸边不远时,前方的港口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而蓝昭的眼里也多了一抹释然。 “谢谢你,柯青哥哥……” 安乐元年,二月二十七日,突然传出皇贵妃病重不治身亡的消息,帝大伤,追谥为宏孝皇后,葬于皇陵。帝休朝三日,三日后,帝复朝,观其神色无异,群臣放心,只是皆在心中暗自惋惜,一代红颜就此消逝,太过可惜矣。然而,谁也不知道,他们认为已逝的皇贵妃此刻正在三国海上漂荡。 这已经是在海上漂流的第八天了,加上之前从帝都到达三国海的所花费的一天时间,距离十五天之约只有六天时间了。她必须加快速度了。 “若儿,你不用担心,我们定能赶得上的。”昭夜从船舱出来,走近甲板上的蓝昭。 海风吹起蓝昭的长发,几缕发丝更是调皮的拂在了她的眼睛上,让她双眼瞬间迷离起来,“三年前,就是在这片大海上,我败得一塌糊涂,十二隐卫也在我眼前变成虚无,那时我便在想,当我再次亲临这片海域时,便是我为他们报仇血恨的时刻。只是,我没想到,我的叔叔竟然没有死,他还活得好好的。”潜入进天月国的天层的炼字营的人已经传回了消息,她得到的所有消息都是真的。 “若儿……”昭夜轻轻唤着。 “而现在为了救叔叔,我并没按照原计划进行,我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自己这一次前往天月国能否成功报仇,能否成功将叔叔救出来。”所以,她才没有将叔叔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婶婶。 在来三国海时,经过了雁城,她去看望了婶婶,她仍然是老样子,那样温柔,听得她要去天月国,先是一惊,后却是担心不已,阻止她前去,只因她告诉她去天月国是秘密前行,并且再三保证不会有危险后,她才勉强同意她离开。忆儿也懂事了许多,在得知她将要离开时,抱着她舍不得放手。 那一刻,她真的是想放下一切,可是她却不能,她的叔叔,秦玉的丈夫,忆儿的爹爹在等着她呢,而她也将还他们一个健康的,鲜活的丈夫和父亲。 哪怕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 可是当她看着炼字营那一张张稚嫩年轻的脸庞时,她的心忽然抽痛了,也许在不久后的将来,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将会失去生气,从此长眠于地下。 “阿夜,你说值得吗?”远方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为整个蓝色的海面渡上一层金色的纱衣,整个天空也是明蓝无际,没有一丝阴霾,如此美丽的景色,为何她的心中却是如此复杂呢? 她从来不后悔要去救风扬,只是她是不是只应该自己前去,连累如此无辜的性命,她……值得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他们是她一手训练起来的,难道真的忍心将他们推下火坑? “若儿!”肩膀被转了过来,蓝昭双眼里的无助与痛苦全都清晰的落在了昭夜的眼里,他心中一痛,“若儿,你听我说。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而这个人生却不是你能改变的,你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也没有那个资格。就像你现在做的选择是不顾危险也要救你叔叔,我们没有资格阻拦你。同样,我们选择跟着你,你也没有资格阻拦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而你……便是我们的信仰!你……明白了吗?” “是啊!主人,你就是我们的信仰!!” 在昭夜的身后,不知何时已出现了大批的少年,他们的眼眶已经红了。 “主人,那天在总部我们不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吗?你现在怎么又这样,是在逼着我们红眼眶吗?主人,难道你想看着一群红眼兔子上天月国吗?小心被他们当作怪人看待。”一个少年清朗的声音陡然响起,诙谐的语言顿时让在场许多人笑了,而蓝昭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深邃的眼神里已是一片坚定。 第二百二十六章 准备 亲们,,求支持哇!!!各种求哟,,在文文的最后时刻,,猫也要为文文作最后的努力哟,,么么,, 她之所以心生犹豫,是因为她为这一次的行动用了预言能力,而呈现在她脑海里的只有一片血红,这样不详的画面让她心中震惊而不安。不过如今,她心里所有的不安都放下了,她不信命,命运是用来打破的,而不是用来遵循的。 大船终于在第十一天的时候停了下来。这艘大船之所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到达,完全是因为大船本身的质量。当初设计这只大船时便是为了那个计划,不过,现在计划提前了,而这只大船也派上了用场。 大船并没有在天月国的三国海港口停下,而是在离港口很远挨着三国海的一处荒山下停了下来。这处荒山没有人会前来,大船停留在这里也安全。而这样的停船地点也是潜入天月的一炼字营天层人员所提供的。 刚一下船,便见前方海滩上站着三个人,蓝昭放眼看去,见正是天层的人。 “属下端木白(贾正,奚阳)见过主人!”三人异口同声的齐声道。 这三个名字要是放在青云国的话,那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却没想到这三人也是出自炼字营。 “不用多礼,你们将所知道的信息全都告诉我。”蓝昭也不啰嗦,直奔主题。 因为蓝昭自下船后便又戴上了斗笠,是以三人并没有见到蓝昭的容颜,眼里均闪过了一丝失望,不过在听到划归的部话后,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是看起来较稳重的端木白咳嗽了一声,缓缓道来所知的消息。 果然不出她所料,符初等人一回天月国时她的身份便暴露了出来,然而不知为何。文家忽然在一夜之间全府所有人全都下狱了。 同时还传出了她叔叔风扬没死的消息,到得最后,却是要将他们在半月后处斩。 “可探出文府众人被关押在何处?”蓝昭蹙紧眉头问,她必须见到他们本人才行。 到底是文府参与这件事没有?还是老皇帝是知道文府对她的重要性才将文府定罪的?但是文府在天月国有着如此重要的地位,若是文府倒了。那么天月国的经济定会在一瞬间崩溃。老皇帝不会做这么亏本的事。 然而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说。为了能引你出现,他有什么不会做的。 “……没有。”奚阳脸上露出羞愧之色,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属下与其他兄弟找遍了整个帝都大大小小的牢房,包括皇天大牢,却仍然没有找到他们的关押之地。” 蓝昭眉头一皱,显然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没有查探出来,不过转今一想却又释然,想必老皇帝早已将他们关押到很隐蔽的地方,如果接下来她仍然找不到他们的关押之地,那么只有等着二日后的行刑那天劫法场吧。 “你们先离开吧,将我交给你们的任条做好。身后的兄弟们会跟着你们一起行动,在这两日内,我希望你们能将天月国一半以上的大臣全都控制住。记住,是必须!”蓝昭幽幽的目光落在三人脸上,让三人心神一凝。 “是,属下领命!” “还有。天月国的大将军姚景和手握兵权,你们要想办法他杀掉,这样来自于军队的威胁便消除了。” 奚阳迟疑了一会,才回答,“属下遵令。” 蓝昭看出了他的迟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有什么问题吗?” 奚阳避开了蓝昭的目光,垂下了眼帘,“没有。” 蓝昭心里一皱,然现在时间紧迫,她也来不及想多少,一连串命令接连从她口中传出, “待你们的任务完成后,便到法场埋伏。” “至于皇城军与禁卫军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来处理。” “到时候你们在法场上将人救了之后,便迅速返回此地,坐船离开,回到青云国!” “而在此期间,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听从阿夜的命令。你们都明白了吗?” “那您呢?”她的话音刚落,一名跟着她来的少年急声问。主人是要扔下他们吗?不光他有这样的想法,在场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我?”蓝昭斗笠下的嘴唇已经勾了起来,“我会去找我该找的人。了结一件早就该了结的事了。” 众人沉默了,虽然不知道蓝昭该找的人是谁,只是此刻蓝昭身上散发出的悲凉气息已让他们暗自心惊和心疼。 只有昭夜了然的看着她,所以才对她的安排没有提出一丝异议。 于是众人很快分开,昭夜本想跟在她的身边,却被蓝昭拒绝了,他现在该做的,便是带领他们,将任条做好,以最少的伤亡来得到最大的利益。 而她,也需要为二日后而做好准备。 步在天月城,她恍然有一种物事人非的感觉,曾经的她,在此处无忧无虑的生活了两年,有喜过,也有悲过。 她早已掩了周身灵力,因为她知道她若是有一点灵力波动的话,符初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用易容之术将自己的容貌隐藏在一张平凡的脸下,她在站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流,忽然有一种不知该往何处去的无措感。 自失一笑,果然,站在熟悉却又陌生的地方,她自己都变了。 随便寻了一条茶楼,要了一些小点心,坐在窗边,第一次如此悠闲的坐着。不去想符初,不去想文府,不去想风扬,就这样静静的,给自己一个放纵,暂时放下所以的一切,专心的享受这也许是人生最后一次的舒适了吧。 然而她的宁静只持续了一刻钟便被打破了。两个豁亮的声音从隔桌传来, “真是见了鬼了,文丞相可是一个好官,文老爷也是一个顶好的人,怎么就会成了窝藏罪犯的人?怎么就被下了狱呢?照我说吧,指不定其中有什么幺蛾子哟。我看肯定是朝庭那些人干的好事,别看他们穿得倒是光鲜亮丽,可是骨子里早就腐烂得不知成什么样了。” “你小声点说话,被人听见,小心被……”那人的声音低了下去,蓝昭微抬眼看去,正见那人抬手在脖子上一划。 却听先前那个声音又道:“怕什么!难道还不让人说了,清官都能被陷害下狱,我看这个国家是真的要……唔唔……你捂我嘴干嘛?”那人怒视捂他嘴的人。 然而捂他嘴的那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惊恐的看着他的身后,暴怒的人一惊,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向后面看去,然而却只见到一阵寒光闪过。 “咦?”一道惊咦声响起,刚上楼的男子左右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在了蓝昭的身上。 感应力不错。蓝昭心中点头。 没想到她还没找上门,对方便找过来了。 男子挑眉看着自己的断剑,刚才自己的一剑在一瞬间被什么击断,能有这样的力量,对方绝不是一般人。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一名女子! 逃过一劫的那名男子惊叫一声,拉住另一名男子赶忙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姑娘好身手,敢部姑娘芳名?”男子阴沉的双眼在蓝昭的脸上滑过,心中思量一番,决定先探探对方的底。 “你可是皇城军的领头之人黄新云 ?”蓝昭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看了一眼黄新云,三年前,在后面追杀她的大部发的追兵都是皇城军的人。 “我就是。”黄新云也不惊讶蓝昭能知道他的身份,要知道在整个天月城也很难找到不知道他身份的人。 “很好。”蓝昭站了起来,“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刻吧,以后你将再也不能享受了。” 黄新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才阴沉着声音道:“你想要杀我?” “不可以吗?”蓝昭淡然反问。 “那就拿出你的本事吧。”黄新云也不多说,手中的剑虽然已经断了,但仍然可以用,他压根儿就没将蓝眧眼里。 森然的剑风扫下,蓝昭不躲也不避,直直的看着横扫过来的剑锋,然而她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当黄新云感觉不对时,已经晚了。 在他的额头上豁然多出了一个洞,然而却诡异的没有丝毫血液流出来。 “吱吱……”银子倏的跳进她的怀里,蓝昭轻轻抚了抚它柔顺的毛发,轻声夸奖,“干得不错。” 银子从一下船便消失不见,但是却一直跟在她的身边。 冷冷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蓝昭越过他走出了茶楼。 “这是第一个,接下来便是裴行琰了。” 找到裴行琰时,他正在自家的院子练功,蓝昭并没有偷袭他,而是正大光明的走到了他的面前。 而他也不惊讶,看着蓝昭出现时,只将声音上扬了些许,令人听起来有些许疑惑,却也有着肯定的语气,“蓝昭?” 蓝昭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那张在她记忆里一直是邪魅的脸上此刻却满意是淡然与军人的刚毅。她记起了第一次见他,左右各拥着一名美人,眼神邪肆而放荡,与现在的模样何止相差了千万里。 第二百二十七章 重逢 亲们,,打滚各种求…… 而他也知道了答案,用帕子擦了擦因练功出的汗水,朝着一旁的石桌上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了蓝昭,蓝昭接了过来,一杯他自己仰头喝了下去,看着蓝昭半晌,才道:“自文府被抓,皇上又颁下了那样的命令后,我便想着你会回来的。这些日子,已相继有三位大臣莫名死去,我想这肯定是你安排的。而我也猜到你必定会来找我。” 蓝昭微微惊讶,旋即心中疑惑非常,“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安插人在身边保护你?” 裴行琰仰面无声大笑,过了一会儿才垂下头,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还知道这个吗?”裴行琰从袖子里取出一样东西,蓝昭定睛看去,却是一只绣帕,很是眼熟。 她稍稍回忆了一番,却愕然发现这张绣帕竟然是当初她假装杜汐扮作丑样子时所遮脸时用的那张绣帕!当时这张绣帕落地,她的丑样子被裴行琰看到,所以才让裴行琰有了退婚的举动。而那时她被符初的突然到来所惊,一时惊慌也忘了将帕子拿着,却没想到裴行琰还保留着它。 而他此刻拿出来,也代表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已经发现了那件事。 “你……”蓝昭一时说不出话来,他不知裴行琰此行举动是为何。 他没有说出来,有时一眼一生人并不只是出现在书里,只是,就算说出来她也不会信吧。像他这样臭名昭著的人,怎么可能有人相信。 “动了吧。”微微叹息一声,他一点一点的将剑抽了出来。 蓝昭心中无来由的一涩,眼前的男子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悲凉竟然让她心中极为震动,只是……她必须杀了他。 一刻钟后,蓝昭的身影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藏于袖子下的手在颤抖着。脑海里还回想着裴于琰死前的眼神,那一刻,她仿佛明白了什么。 在她的袖剑刺入他胸口的时候,她便明白裴行琰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挡。从来没有见过那样无悔的眼神,为什么?他们连上这次见面也统共才三次而已。 不知为何,她竟然不知不觉的来到了文府,昔日庄严的大门已被贴上了封条。一阵风吹过,还能看见院内那棵梧桐树左右摇晃。发出呜呜的声音。 曾经的失去记忆的她,被一双温暖的大手牵着进入了这扇大门,她还清楚的记得那张脸上永远挂着慈祥的笑容;还记得她上学院时从车上回望时那挥舞着手的苍老身影;还记得大娘那隐藏在严厉面孔下的温和;还记得三哥清朗的面孔下对自己的疼爱;还记得大哥温和面容下的包容;还记得小采沉静面容下的深切担忧…… 原来所有的一切她都没有忘,也不敢忘,那是她生命中最多彩的时刻。 “你是……小姐?”一个熟悉的,带着迟疑,带着颤抖,还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在蓝昭的身后响起。 蓝昭全身微微一颤,过往的记忆像潮水一样纷纷在脑海流过,而她也终于转过身。 “是你!!!是你!!真的是小姐!!天啊!!”蓝昭的身体被突然而来的拥抱紧紧拥住。然而只过了一瞬,来人便把蓝昭放开,脸色变得格外凝重,“小姐,你快随小采离开。这里不安全。”说着便拉住蓝昭便往前走。 蓝昭拉住了她,声音沉静,“不用担心。”她细细打量着小采,小采变得丰满了许多,脸色红润,看起来她的生活过得很不错。“小采,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她易了容,且又隐了气息,如果她不出声,根本就不会有人发现她的真实身份。 “小姐。”看着蓝昭如此镇定,小采的心中也不由放松下来,听到蓝昭的问话,轻笑道:“这样的背影,这样的眼睛我怎么可能认错呢? 蓝昭心中感动,这时才把目光投向了在小采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春山身上,“春山,好久不见。” 春山也成熟了,当年毛毛燥燥的小伙子如今也变得稳重了,眼中也有难掩饰的激动,“小姐。” “见你们都好好的,我很开心。”蓝昭淡淡一笑,拍拍小采的肩膀,“既如此,便这样平凡的生活下去吧,忘了见过我。” “小姐……”小采急忙拉住蓝昭的衣袖,只是以她的能力如何能拉住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春山。”小采反身扑进春山的怀里失声痛哭,“小姐对我们那么好,我们怎么可以一点忙都不帮!” 春山的眼里有着丝丝无奈,拥紧爱妻,沉声道:“小采,不是我们不想帮忙,是我们帮不了。”他们之间的斗争,他们只是小小的老百姓,如何能插足? “只要小姐还活着就好了……”在春山的怀里,小采失声喃喃。 ……希望如此。春山心中一叹。 ※※※ 二天的时间很快呼啸着过去,三月十日,这一天,整个天月城沸腾了。因为今天会有一件大事发生,文府全体上下将于今天与罪犯风扬在将魂台被处斩。 百姓们的心中都是极度愤怒,却又不能表示出来,只因曾有人表示不满而被当场处死,虽心中不满,却也只能在心中想想,万不能说出口。 只是许多人都前往将魂台去看望在百姓心中极为敬重的文府。却被许多官兵拦在了外围,不能进去。 远远望去,百姓们围成了一个扇形,都想向中央的高台上奔去。 而在中央的高台处,正跪着一排身着囚衣的囚犯,而在最前面的,赫然便是文老爷! 文老爷面色苍白如纸,形容枯槁,然而那一双眼睛却如猛兽一样清亮,他突然对着身边不断哭泣的四姨娘与五姨娘怒喝,“哭什么哭,文家人只许流血不许流泪!!” 然而这句话并没有安慰她们俩,只听得五姨娘满脸泪痕尖声叫着,“都是你!!你当年捡回来的贱人,现在好了啊,连累了整个文府!你说说,我跟着我得以了什么,我付出了我全部的青春,可是到头来却落得个人头落地的下场,文盛学,你告诉我,我得到了什么啊!!我的一生就耗损在你的身上,到得最后还要搭上我的命!你现在知道我是文家人了,当初为什么不说我是文家人!而现在,你为了袒护一个根本就不是你的种的人,却承认了我是文府之人,而为了她,还把整个文府拉下水,你对得起整个文府的列祖列宗吗!!你以为她会为了你们来吗?你做梦吧!像她那样狠心无情之之人,怎么可能会来!!怎么可能啊!!” 五姨娘一说完,也不看文老爷的脸色,奋力转过身,对着座上的行刑之人雷谦哭喊道:“官老爷,我不是文家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我与那孽子没有半点关系,求求你大发慈悲,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求……” “聒噪!!来人,将犯人的嘴睹上!”雷谦眉头狠骤,也不听完五姨娘的哭诉,但怒声喝道。同时一名官兵也将四姨娘的嘴睹上。 泪水大滴大滴的从五姨娘的眼眶里滑落,她的眼里布满绝望,到得最后却是恶狠狠的盯着文老爷,她就算死了以后也要缠着他! 文老爷的眼里满是伤痛,一瞬间仿佛老了二十岁,那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了下去,五姨娘的话像锥子一样钉进了他的心里。 他不想将文府拖下水,可是,他也不希望莲儿来啊。 “爹!”文若梅略带担忧的声音响起,他寻声看去,正看到儿子熠熠发光的双眼,“文家不会亡,我们还有大哥。” 文老爷眼睛一亮,是啊,他还有竹儿,竹儿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只要他还在外面,只要他没事,那么文家就还有人。 文若梅的双眼望向天空,心中喃喃,“莲儿,千万不要来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正牵挂着的人儿正在不远处的高楼上看着他们。当看到他们的样子,当听到五姨娘那痛恨的话语,她差一点就忍不住了。 爹爹……好久好久,她没有唤出这两个字了,自从恢复记忆时,她一直潜意识的告诉自己,那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当年全族大难时他们也少不了责任,他们也是造成这一切的间接刽子手,可是此刻,她再也忍不住心中蜂拥而至的情感。可是,还不是时候。 很快的,她的目光便凝住了,一个人走了出来。不,不应该是走,而应该是被抬了出来,随后被狠狠的扔在了文老爷的前方。 那沉闷的闷哼声像平地一声惊雷一样炸响在蓝昭的脑海里。 “若儿!!别冲动!别冲动!!”蓝昭全身灵力暴闪,瞬间就往外奔去。只是却被眼疾手快的昭夜迅速拦住。 蓝昭的身体停了下来,她突然转过头,那一刻,蓝昭那双眸子里闪着的幽幽蓝光让昭夜和身后的炼字营候命的众人齐齐一惊,那是一双仿佛野兽疯狂的眼神。 第二百二十八章 动手! 最后的时刻了,,,亲们,,,各种求,,么么…… “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救下来。”蓝昭的眼神急速变化着,隐隐约约的,还有一丝红光闪过。在她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缓缓苏醒一般,一股强烈的威压向他们重重袭来! “是!!” 众人神色一凝,眼里慢慢的升起了强烈的战意。 强制性的转头,蓝昭迅速的闪身离去向着前方急束奔去,而她奔去的方向正是皇宫的方向! 皇宫内 笑云宫 这是一处很偏僻的宫殿,甚至有许多的人都不知道皇宫内有这样的一座宫殿。这座宫殿修建得极为清雅素静,可是处处都透露出一种高贵的味道。 此刻天月朗的皇帝正负着手站在一处小池子旁,池子里的水早已干涸,这让他的思绪有些飘离,他还记得初见她的那一年,那一日,天空是那样的明媚,而这府素来冷清得不像话的宫殿内却忽然出现一张可以令天地失色的明颜,那张美丽的脸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有刹那的惊讶,可是却很快的对着他绽放出太阳般灿烂的笑容,那抹笑容仿佛趋散了一直埋于心底的黑暗,然而对于他这样早已习惯了阴暗的人来说,阳光对于他只是毒药,于是他突然嫉妒起那一张明颜,想要扼杀的念头在心中越来越强烈,最终他还是伸出了罪恶之手。 他将她推进了这个小池内,看着她的身体在水里沉浮,他心中忽然痛极,那抹阳光便要这样被他亲手毁掉了吗?然而他失算,不,他的心中告诉他不能,然而他醒悟得太迟了,她已经被救了起来,也正是这一步迟疑。让他生生的与她错开了一生。 “呵呵……”老皇帝突然神经质的笑了起来,然而那笑容却是如此的苦涩,从怀里摸出一只闪闪发亮的指环出来,看着它,老皇帝的眼里闪炼着温柔,轻声道:“笑笑,你的后人终将一一消逝。世上再也不出现深蓝人了……” “那可不一定!!”话音一落,一个冷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一愣,迅速的转过身,然而在看到那一张容颜时,他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瞬间呆愣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 “……笑笑。”老皇帝轻声喃喃。 “你不配唤我祖母的名字!”蓝昭冷哼一声,看着老皇帝的眼神极度厌恶。他有什么资格提祖母的名字! 老皇帝全身一震,神色瞬间恢复清明,他复杂的看着蓝昭。蓝昭从他的眼里竟然看到了一丝慈祥,叹息一声,“你和你祖母长得真像,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不用在这里假惺惺的,让人看着恶心。”蓝昭的声音可以说得上算是刻薄。眼前的人便是害得她族破家亡的罪魁祸首,而现在他却在她面前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唉……”老皇帝惋惜的叹了口气,轻笑道:“连这性子和她都很像。不愧是祖孙。” 蓝昭彻底的沉下了脸,眼睛里有着蓝色的风暴涌现,“月仲莨,你不是希望杀了我吗?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动手吧。扯那些废话有何用?”说完,全身开始散发出淡淡的蓝光。 “别急。”月仲莨向蓝昭摇了摇手指,随后他突然对着某一方向,淡淡的道:“阿初,该现身了。” 蓝昭眼里的冷意缓缓聚集,目光落在了从房间里出来符初身上,仍然是一那一袭白袍,犹如雪山峰顶那最洁白无暇的冰雪,遥远而冰冷。 蓝昭全身一抖,极力克制住心中森然后杀意,看着符初,冷冷的勾唇,总算是出来了。 “阿初果在是神机妙算,昭儿的确是来了。”月仲莨很是亲昵的唤着蓝昭为昭儿,随后他话锋一转,看着蓝昭,眼里的阴冷一闪而过,“如果你的记忆不曾恢复,你的封印不曾解开,只怕朕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你的存在,不过现在既然朕已知晓,你也别怪朕心狠,谁叫你是深蓝一族之人呢?” 一听到这个,蓝昭瞬间暴怒,看着月仲莨的眼睛充满了刻骨的仇恨,“我们深蓝一族怎么了?当年若不是深蓝族,天月怎会有如此繁荣的景像!你怎么会坐上如今的皇位!” 月仲莨突然暴躁起来,看着蓝昭的眼神的阴狠快要滴出来,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完后冷冷的道:“对于将死之人,朕向来是善良的。不过对于你,朕绝不会手软,所以,你想要的答案还是到了阴间去问你的族人去吧。” 蓝昭没有说话,然而她身上时隐时现的灵力光芒可以表现出她现在的情绪绝对平静! “哦,对了。”月仲莨仿佛想起了什么来,他诡异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让你的人全都去劫法场了?” 蓝昭警惕的看着他,有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仿佛有什么让她漏掉了。 “有些人一辈子也没有见过炸药的威力,但是很快的,他们便有机会见到了。” ‘轰’的一声,月仲莨这一句话让蓝昭的大脑瞬间出现了空白,昭夜,还有那一百多名炼字营的孩子们! 顾不得眼前的老皇帝,前后左右的事连接在一起,她瞬间想明白了,她的一切行动全都掌控在了他的手心,而他的目标不是她,而是她所在乎的所有人。 他要先摧残掉她的心神,他要让她的世界崩塌,然后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她。 “你不会得逞的。”话一说完,她便毫不犹豫的向着法场飞奔而去。 只是很快的,她便被拦了下来。 看着前方的人,蓝昭愤怒的回头,正看见月仲莨脸上得意的笑容。 “你要阻拦我?”看着前方的人,蓝昭一字一顿的问。有什么东西在心中‘砰’的一声碎裂开了。 符初没有回答她,却用动作表示了他的决定,淡淡的紫光在他的手心散出。他的眸子看着蓝昭,无悲无喜,无痛无哀。 “好好好!!”蓝昭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暴动起身,像利箭一样冲向符初,然而就在她再要使用出禁术时,却忽然听到了月仲莨轻轻笑了,“昭儿,来不及了哟。” 只听到一声巨响,整个天地都在颤抖,惊恐的抬头,却见到在法场方向的那一片天空上已出现了大片的红云,而巨响还在接连响起。 “不!!!!!”蓝昭疯狂的摇头,她奋力的向前跑着,在这一瞬间,她竟然忘了自己可飞,只是疯狂的向外面跑着,叔叔,爹爹,三哥,大娘,昭夜,那些忠诚可爱的孩子们……他们就这样消失了吗? 巨响持续着,仿佛间,她看见了在那一片爆炸声中,她看到了爹爹慈祥的脸,看到了叔叔欣慰的脸,看到了昭夜疼惜的脸,看到了孩子们无畏的脸……然后他们就在她的眼中一点一点变得支离破碎。 哈哈哈……颓然的倒在地上,她无声的笑着,这与三年前在海上的那一幕多像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她的面前变得虚无……而这一切都是他们造成的。 符初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眼神微微波动。而月仲莨也没动,看着蓝昭,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很久很久以前,似乎也现现这样的场景。 蓝昭突然站了起来,随后抬头,那一刻,符初与月仲莨的心中都极为震动。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哪,不是幽蓝,不是深蓝,而是血红。血一样的颜色充斥在了蓝昭的整个眼眶,仿佛随时都能溢出鲜血一样。 “我的一生都在犯错,我害死了我的父母,我害死了我的属下,而现在,我也害死了我所有在乎的人,呵……原来,我的双手已沾满了如此多的血液,那么,现在再加上一条生命,似乎也不为过吧?”她看着符初,绝美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一丝笑容,微风过处,带来硫磺销烟的味道,闻着这些味道,她轻轻的,带着无与伦比的诡异的语气说,“符初,你会后悔的。” 一团极致的蓝光从蓝昭的腹部开始散发,她口中喃喃的说着什么,而伴随着她说出的奇异语言,那团蓝光变得更加幽深,隐隐约约,能在蓝光中看到有什么东西在流动,而蓝昭的神色也在同一时间变得痛苦不已,然而她的脸上却是布满着笑容,“我其实不想恨你们的,可是你们为什么总要逼我呢?我只想平平凡凡的生活下去,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我明明没有记忆,为什么又偏要恢复我的记忆?只因我是深蓝一族的圣女,只因我肩负着深蓝族的使命?呵呵……是啊,我是深蓝族的圣女,我怎么可以逃避生来便赋予我的使命?我这样的人,是天生没有资格幸福的。” “所以我的使命我必须完成,不是为了祖母的期望,而是为了我所在乎的人啊……” “你们要记住,一切都是你们逼的!!” “啊!!!!!!!!!”极致的痛楚声从蓝昭的事口中传出,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让她再也忍不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身体上瞬间剥离出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裂魂引 蓝昭周身的蓝光越来越浓郁,到得最后,已经完全被蓝光所笼罩,低沉的声音在整个宫殿内响起,“以深蓝圣女之名,借新生光明之力,毁灭吧!!”伴随着最后一句话的落下,整个蓝光忽然散发出极为璀璨的光芒,光线太过刺目,符初与月仲莨皆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眸子。 而当他们再次睁眼的时候,却愣住了。 蓝昭身上刺目的光芒已经消失,然而她的双手却向上托着,在那双手之上,有着一个晶莹剔透的蓝色光球,然而让人骇然的是,那蓝色光球中赫然便是一个还没有成形的婴孩!! 婴孩全身呈蜷缩形,手脚并没有长出来,却也初具人形,它安静的蜷缩在蓝色光球里,什么也不知道。 符初死死的看着那个婴孩,眼神剧烈的波动,那是,那是…… “符初,看到了吗?”蓝昭幽幽的声音响了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托着光球的双手也在不停的颤抖,她的目光落在光球之中的婴孩身上,温柔而残忍,“这个孩子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如果生下来后,肯定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吧。只是,真可惜啊,他还没出生就注定活不下来。” “他是……”符初的神色几度变化,到得最后,他的身体甚至开始摇晃,看着那个孩子几乎不能言语。 “你还不明白吗?”蓝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笨,“他是你的孩子啊,你忘了吗?那天你强暴了我,所以就有了这个孩子。你看,我其实待他很好的,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不想要他的念头。” 就算提起那段屈辱的事时。蓝昭的神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符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而却听到月仲莨急促的声音,“阿初。快!快杀了她!” 他豁然睁开眼,却见那光球之中的婴孩开始慢慢变得虚无。而一股恐怖的力量在蓝昭的身体里慢慢苏醒。 “停下!”符初想也不想的欺身上前,手里聚集起灵力向着蓝昭手中的光球抢去。 却见蓝昭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弧度,两人迅速交手,随后又迅速分开。光球如愿的被他夺得了手里,在两人错身的那一瞬间,符初听到蓝昭轻轻的声音,“我说过。我会让你们都后悔的。” 符初在接过光球的那一瞬间便感觉到了不对,他身上的灵力一接触到了光球时,便瞬间沸腾起来,而他以为快要消失在光球里的婴孩却并没有消失。完好无损的躺在那里,量是却能清楚的的看着他的身体在闪闪发光。 “皇上,快……” 符初的话并没有说完,却见那只光球忽然化成了两道光束,瞬间射入了符初与月仲莨的体内。 风停了。院子内忽然静得有些诡异。 “砰”“砰”两声,月仲莨与符初接连倒在地上,月仲莨倒地喷出一口血沫,然而细看下,那哪是什么血沫。那完全是碎裂的内脏。 符初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半跪在地上,一丝血迹从他嘴角溢出,沿着白玉般的下巴汇成一滴,落在了地上。 蓝昭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的脸上仍然带着美丽的笑容,然而每过一处,身后便是一片血晕,大片大片的鲜血浸湿了她身后的地面。 那不是她的血,那是她尚未出生便已死去孩子的血。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人,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月仲莨的身上,看着垂死的他,她的脸上露出了痛快的神色,“月仲莨,你当年强行娶了祖母,到得最后却不相信祖母,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经历过什么导致你与祖母之间有着如此深的误解。竟然会以后我娘亲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呵……我祖母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她既然嫁给你就绝不会背叛你,哪怕她不曾爱过你。然而你不信她,你不相信她对你的忠诚,之后所有的一切事端只来源于你从来没有信过祖母。你的秘密祖母早已知晓,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公之于众。她对你是如此的维护,可是到头来换的是什么?一场可怕的灭门风波。哈哈……祖母曾经对母亲说过,如果可以,她希望从来没有遇见过你。而现在,我也想告诉你,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血液与你没有任何一丝关系。” 月仲莨痛苦的脸上流露出惊愕的神色,一切都是因为他的不相信吗? 要让他如何相信,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妻子与曾经相爱的人赤身*的躺在床上,而在不久之后她就怀了孕?然而异常愤怒的他却遗漏了她苍白的脸色。 是啊,他是如此的愚蠢,事后她也向他解释过,可是那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记得好像是说,是不是清白的也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说是便是,你说不是便不是吧。 似乎就是从那时开始吧,他们之间的误会便一直这样积累下去,直到有一天他忽然听到了她亲口说出了他埋藏在心底里的秘密,在那一刻,有一人疯狂的领头产生了,而他也确确实实这样做了。 原来他一直错了,是啊,如果她要说出去,她早就说了,何必等到那个时候呢?只可惜,当时的自己是如此的愚蠢啊…… 原来她从来没有背叛过他,原来一直是他的错。 生命在一点一点的离他而去,他能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很近了。原来死亡也不是那么可怕,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目光涣散的看着蓝昭,那张经常在梦里出现的面孔,终于,他可以亲自去见她了,生命急事的流逝,最终他闭上了那一双眼。 “对不起……” 对不起谁? 他对不起的人太多了,希望,希望来生他可以用一生来慢慢还债。 眼睁睁的看着月仲莨在她的面前停止呼吸,那具苍老的身体将会慢慢变得冰冷、僵硬,可是她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仿佛眼前刚死去的人只是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她的仇人。 祖母,他终究还是死在我的手上,你……可会怪我? “咳咳……”蓝昭剧烈的咳嗽起来,手心又开始慢慢发烫,让她体内严重的伤势在一瞬间得到了一个缓冲。 然而她并没有注意到符初的右手心上也正发出淡淡的光芒。 她的目光放在了符初的面容上,以前她最喜欢的那双眼里涌起了巨大的痛苦,仿佛在压抑着什么,他的瞳孔幽深如墨。 “月仲莨已经死了,接下来便轮到你了。”蓝昭走在了符初的面前,鲜血从她的身体里滴落,然而她却毫不在意。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蓝昭皱起眉头作思考状,“应该是痛苦吧。” 见符初并不答话,蓝昭也不生气,继续说着,“想知道我为何会如此轻松的将你打败吗?你心里一直都认为我不可以将你打败的吧。不过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是深蓝放的圣女,脑海总会突然冒出莫名奇妙的咒语来,有些方法不管用,可是有些方法是很有用的。比如说,我刚才所用的那一招,名为——裂魂引。” “裂魂引是一个极为恶毒的术法,不过,功力可不是一般的术法能比拟的,就算我施展禁术我也打不过你,所以正好我具有了这个术法的条件,刚好派上用场。” “想知道它的条件吗?”蓝昭优雅一笑,突然压低了声音,细细的说,“ 使用裂魂引,第一条件便是得具有圣女身份,第二条件便是得怀有孩子,而第三个条件便是这个孩子只能是一个多月将成形却又未成形的孩子。你说,我的运气是不是很好,这三个条件我都拥有了。” “哦,对了。”见符初的眼里开始闪现出痛色,蓝昭神色一喜,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对着符初吃吃的笑着,“其实符初,孩子本来不用死的。孩子其实是你亲手杀死的哦。” 符初的呼吸陡然加重,仿佛还嫌不够似的,蓝昭继续说,“你知道吗?如果你不过来抢他,他怎么可能会死?其实追根究底,你还是不相信我罢了。不过我也不在意,至少也证明了你对这个孩子是如此在意的,亲手杀死自己所爱,心中不好受吧?” 符初的呼吸更加厚重了,嘴角有更多的血沫流了出来,然而蓝昭却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她早就已经坐在了符初的对面,而在她身下,整块地面已经变得血红,而且还可看到鲜红的血液还在不停的溢出…… 她在怀上孩子的时候,身体内的血全由蓝色变成了红色。 “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把孩子剥离出来,我只是动用灵力将孩子的身体映射出来,只要你一接触到他,那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会死去,你看,我的做法是不是很成功?” “你杀了我的亲人,我杀了你的孩子,咱们……是不是扯平了?”说完,蓝昭又遥头,自言自语,“不对,咱们怎么可能扯平,我只是杀了你的孩子而已,这才一条命呢,你杀了我如此多的亲人,这可是多少条人命呢,光是这一条人命,显然不够。” 第二百三十章 终团圆 符初看着她的眼神越加痛苦,也越加悲伤了。 “既然如此,你……就用自己的命去还好了。不行,还不够,”蓝昭豁然摇头,“加上我一个,是不是就要好得多?” “嗯,没错。”蓝昭自顾的点点头,也没见符初豁然变色的脸,“其实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呢,我的命可以抵上好几条呢。”随后蓝昭突然抬头,笑眯眯的歪头看他,本想使用灵力,却奈何身体内一片空荡,于是便祭出‘流光’,当年这把‘流光’的原主人家他的师父,后来辗转落在了她的手中,到现在,她将用这把小小的匕首结束他的生命,同时还有她的…… 看着一步步逼近的蓝姬,符初的眼里却有了释然。 “住手!”突然的厉喝传来,旋即蓝昭便感觉到身体被拥住向后退,“莲儿,你叔叔他们没有死!!” “什么?”蓝昭呆呆的抬头,眼里有着不确信。 “是真的。”月朗重重的点头,看着蓝昭的眼里有着不可忽视的疼惜,“你叔叔他们好好的,现在在安全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蓝昭迷茫的看着他,怎么会没事?那么大的爆炸声,难道一切都是幻觉吗? “是阿初。是他在刑台上面布下了机关,在爆炸开始的瞬间,机关便启动了,他们全都掉进了密道之中,所以,他们全部都没有事。”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皇帝的儿子吗?为何要帮她呢?还是说这一切又是一个骗局? “因为我知道那个密道,因为我知道阿初所有的想法。”月朗紧紧的盯着蓝昭的脸,“莲儿,你要相信我。” “那我派去劫法场的人呢?”蓝昭喃喃问,“他们呢?还活着吗?” 月朗突然愣住了,嘴唇嗫嚅了一下,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突然。蓝昭推开了他,大声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然而她还是大声的笑着,直笑着鲜血从嘴里滚滚而下。她突然停止大笑,对着惊恐的看着她的月朗道:“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想杀了符初,再自杀的。可是你现在却告诉我,因为他,我的亲人没有死。然而又是因为她,我的阿夜,我的属下全都死了。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的笑话。你可知,我早已经将阿夜他们也当成了亲人。他们为了我,义无反顾的去救我的亲人,可是到头来却是一个圈套。他们死在了爆炸中。可是,我应该感谢你们是不是,你们让我爹爹,叔叔,哥哥们都活了下来。我还能抱怨什么呢。我应该感谢你们的慈悲才是啊。” “莲儿,不要这样。”月朗心疼的看着她。 蓝昭忽的抬眼,“其实你不应该对我说这些的,你应该现在就杀了我,你可知。你的父亲已经被我亲手……杀死了。” “你说什么?”月朗在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蓝昭诡异的笑了起来,“其实你现在应该杀了我的,站在你面前的可是你的杀父仇人。” 而月朗这时才注意到地上的人,刚才因为太过匆忙,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地上的那人是谁,而直到蓝昭的提醒,他这才发现,那躺在地上的不正是他的父皇吗? 月朗踉跄的走向月仲莨的尸体,将其扶入自己的怀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杀了我为你父亲报仇吧。”蓝昭看了一眼月朗淡淡的说。随后她的目光很快放在了符初的身上。因为此刻符初的目光正看着她。 “莲儿,你走吧。上一代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在你的身上,父皇已经死了,阿初也受了重伤,你的仇也已经报了,便离开吧。昭夜并没有死,只是受了重伤而已。至于你的属下,我已经尽下所有力量,只能说……抱歉。”月朗的声音低低的响起,带着某种压抑。 “不要再恨阿初了,这一切都是阿初安排的。他不能违背父皇的命令,又不能再次伤害你。他知道你定会来找父皇,所以便命我带着去法场,希望能帮上忙。只是现在火药威力巨大,我们拼尽全力,也只救出了昭夜。她阻止你前去法场,也只是不想让你受伤而已。” “呵呵……”蓝昭笑了,“那为何不早点告诉我?” 这样她根本就不会派他们前来,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不是吗? “如果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不会。她的心里有了答案。 “而且,如果这一幕不出现,那么阿初便没有任何理由救下文家和你叔叔,怎么会让父皇相信他们所有人都死了呢?只是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原来一切都是为了我啊……这么说来一切都是我的错啊。”蓝昭自嘲的笑了。她复杂的看着符初,符初的眼里痛苦一览无余,原来他也不会痛苦的啊。 是不是他们永远都在不停的伤害对方?只是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却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她曾以为她恨极了他,可是到得现在,她却忽然发现自己不恨他了。或许是因为月朗的那一番话吧,他在她的背后做了这么多事,她却一点也不知,虽然那是为她好,可是他何曾想过这是她想要的。 如果,他一早便告诉她法场有火药,那么她便不会让昭夜他们前去。不过焉知那时她会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所以,一切都是上天注定了的,命运也不是她想打破便能打破的。她的一生总在错误中循环,如今,也该结束了。 其实他们谁都没有错,错就错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符初忠于他的主子有什么错,而她要报仇又有什么错? 只是唯一的错便是,他们不该相爱。他们的爱注定没有结果。 “但愿我们以后永远也不再相见。” 转身,泪滴成珠,倾刻之间,消失无影无踪,正如她的身影一样。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符初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一颗泪珠悄然洒落。不是不想挽留,而是不能挽留。 从此以后,他们真的会天各一方,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 蓝昭很快便来到法场,现场一片狼籍,群众早已消失不见,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一地的残肢断臂,而这些,全是她熟悉的人所有。 那些坚定的话语,那些稚嫩的脸庞,就这样完全消失了。 咬紧嘴唇,逼回眼泪,她迅速的找到密道的机关,在一阵‘轰隆’声中,一个幽黑的洞口出现的她的眼前,她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是谁?”黑暗中,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我,三哥。”蓝昭轻声回答。 对方沉默了一瞬,蓝昭便感觉到了自己被拥进了一个紧紧的怀抱。 眼前突然一片明亮,蓝昭不适的闭上眼,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对上了许多熟悉而关切的脸庞。 推开文若梅,蓝昭走近了最前面的那人面前,对方面色苍白,脸上却有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蓝昭走来,伸出手放在蓝昭的头上,来回的抚摸着,“昭儿,你瘦了。” 蓝昭笑了,然而泪水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拉住那只温暖的大手,哽咽着:“我天天吃好睡好,怎么可能瘦,倒是叔叔,怎么变得如此憔悴,昭儿曾经那个风流潇洒的叔叔去哪了。” “放心。”风扬脸上扬起宠溺,“只要以后昭儿好好照顾我,我自会变回以前的潇洒。” 蓝昭狠狠点头,随后才把目光放在了风扬身旁的文老爷身上,“……爹爹。”虽然她不应该再唤爹爹,别然她应该唤他为姨姥爷,可是她还是喜欢唤她爹爹。 文老爷全身一震,眼眶迅速湿润,招招手,“快过来,让爹爹看看。” 蓝昭依言走过去,被文老爷一把拉住不住的打量,在看到蓝昭身下那被血染透的裙子时,脸色大变,“莲儿,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伤在哪?快让爹爹看看。” 蓝昭脸色一变,却迅速掩盖好,见所有人因为文老爷的一句话全都急切的看着她,不想让他们担心,便笑着解释道:“我没事,这是别人的血。” “那就好。”文老爷与众人均松了口气。 “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结束了,皇帝也已经死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月朗便会即位,所以,以后你们不会有危险了。”蓝昭很快的便给众人抛下了一枚重弹。 “什么?皇上死了?莲儿……是你杀的吗?” 文老爷带着极度的震惊问着。 蓝昭点头承认。众人惊呼,就连风扬眼里都有了一层喜意,在他的心中对于皇帝的仇恨绝不下于蓝昭,此刻听见大仇终于得报,他的心中骤然一轻,眼里开始有了对以后生活的向往。 唯独只有文若梅沉默,皱眉问,“莲儿,告诉我,阿初怎么了?” 他是知道符初对皇帝的忠心的,如果皇帝死了,那么……阿初呢? “你放心,”蓝昭猜到了他的心思,淡淡的道,“他没有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最远的距离 文若梅瞬间惊愕,然而蓝昭却不再看她,她对着文老爷快速的说着,“爹爹,我与叔叔昭夜三人会迅速离开,所以,以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你要去哪?就回文家不好吗?”文老爷急声问。 “不了。”蓝昭摇摇头,淡然一笑,“我们终归是要回到自己的地方。爹爹,你就不要留我们了。” 文老爷沉默了,他从蓝昭的眼里看到了坚定,他知道,不管他怎么说,他的莲儿也不会再留下来了。 “爹爹不拦,只是你以后若是能回来看我一眼便回来吧。我也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坚持几年。”文老爷慈祥的笑容,笑容里有着豁达与宽容。 蓝昭的眼眶刹时便红,仰头将眼泪逼了回去,随后才低下头,狠狠点头,“爹爹,我会的。” 随后众人回到地面上,却发现月朗与符初已经站在了前方,在他们的身后,静静的放着一辆马车。 “莲儿,坐上它离开吧。”见着蓝昭的目光看了过来,月朗低声道。此时此刻,他们之间似乎说什么也显得多余了吧。她杀了他的亲生父亲,而他的亲生父亲又是他的祖父,这样说来,月朗也是她的叔叔。呵呵…… 复杂的看了一眼月朗,连蓝昭自己都不知道此时自己的心情是什么,是愤怒,亦或是感激? 扶着昭夜,背着风扬,三人一步一步的跨上了马车,蓝昭是最后一个上马车的,临上马车时,她回头一望,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最后停在了符初的脸上。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好的,坏的,痛苦的。喜悦的,从此关于他的记忆都将埋藏在心底最深处。最后,眼里闪过一丝释然,人已毫不犹豫的进入了马车。 马车渐渐驶远,满地的狼籍中站着的人群全都将目光投向了那远去的马车,眼里有着祝福。 这一生,相遇是缘,相爱是份。然,相离却是无奈。有时,连自己也不知相遇相识相知相爱到底是喜还是悲。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不是距离 而是 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出我爱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 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 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 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做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明明无法抵挡这一股气息 却还装做毫不在意 而是用一颗冷漠的心 在你和爱你的人之间 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沟渠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与树的距离 而是同根生长的树枝 却无法在风中相依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树枝无法相依 而是相互了望的星星 却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星星之间的轨迹 而是纵然轨迹交汇 却在瞬间无处寻觅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瞬间便无处寻觅 而是尚未相遇 便无法相聚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是鱼与飞鸟的距离 一个在天 一个却深潜海底 出自泰戈尔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 青云国 乾坤宫 青柯正在批阅奏折,然而在看到奏折上面的内容时却忽然大怒。将手中的折子狠狠的率在地上,怒声道:“这些老东西,朕看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做!朕的后事岂容他们置喙!” 小全子被青柯突如其来的大怒所吓,立马跪下在地上,哆嗦着。“皇上息怒。” 青三此时正走近来,见此情形,眉头轻皱,从地上捡起那本奏折,顺手一看。却见上面写着,“皇上登基数月,后宫嫔妃甚少,加之子嗣甚少,应广纳嫔妃,为皇室开枝散叶。另,中宫之主空缺,还请皇上早日择令中宫之主,与皇上齐治天下。” 合上折子,青三将其放在案几上。 “皇上是在为此事发怒吗?”青三明知故问。 青柯脸上怒意仍旧未消,只不过已平静许多,挥手让小安子下去,他才叹了一口气,道:“朕已经按他们意思将范灵娇封为兰妃,他们仍不满足吗?” “后宫之事臣并不懂,只是臣却也觉得刘大人说得不错,皇上,您该立后了。”青三在心中琢磨了一下,才慢慢说道。 “连你也这样说。”青柯眼见又要发火,却不知想以了什么,眼中的怒火又降了下去,嘴角掀起了一抹苦涩,“你们是不是都认为朕该立皇后了,连她也曾经这样对朕说过。可笑话朕一直坚持,以为只要朕留着这个位置,那么这个位置迟早就是她的。” 青三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眼神有着对自己主子的心疼,他当然知道主子口中的‘她’是谁。只是如今的她还会回来吗? “皇上,恕属下直言,刘大人他们并没有说错,望观整个后宫,中宫之主的位置确系兰妃合适。” “……”青柯无言,他又怎么会不知晓得其中的厉害关系,当初若不是范灵娇,只怕他也不会如此容易登上大位,只是心中明白是一回事,将之付诸于行动又是一回事。 “来找朕有何事?”显然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青柯话锋一转,问道。 青三神色一正。这才想起自己此时来此所要禀报的事:“属下得到消息,天月国新皇登基了。” “什么?”青柯震惊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里透露出不可置信。“新皇登基了?可是月朗?那……是昭儿成功了吗?可知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有无有事?” 青三待要说话,却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小全子因为太过震惊而结巴的声音。“贵、贵妃娘娘?!” 青柯的目光陡然看向了大殿门口,那里,一抹熟悉的蓝影缓缓的出现在他的眼里。 “柯青哥哥,我回来了……”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青柯再也忍不住,利剑一般的冲到蓝昭的面前,看着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庞。他的双手剧烈的颤抖着,生怕眼前的一幕是他的幻觉。如此模样哪还有一丝帝王的威严。 还是蓝昭轻轻一笑,主动投进了他的怀抱,“柯青哥哥。让你担心了。” 怀旱真实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梦,反手将蓝昭紧紧的抱住,嗅着熟悉的味道,青柯满足的叹息,“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怎么会不回来呢?”蓝昭笑着笑着。便笑出了泪。 很快,蓝昭便把在天月的一切告诉了青柯,却绝口不提她曾经有一个孩子,而为了报仇,她将她未出世的孩子生生的扼杀在了最初的形态中。 那是她一生的痛。也将会是她一生的噩梦。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她的亲人,为了她所在乎的人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没有人知道…… 到得最后,青柯看着她,眼里有着某种期待,“昭儿,你……会留下来吗?”留在他的身边,做他的皇后,与他并肩,一起治理这个国家,一起走过今后的一生。 蓝昭沉默了,而这种沉默对于青柯来说是最她的回答,眼里的希望一点一点散去,苦涩一点一点的爬上了眼角,“原来你还是忘不了他。” “不!”蓝昭很快便反驳了,她认真的看着青柯,眼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是因为他。” “那你为什么不留下来?!留下来陪着我,我有一生的时间陪着你,宠着你,保护你,我可以不纳嫔妃,我只要你一个,唯一一个。我们可以有许多孩子,可以看着他们幸福的长大,然后我们老了,就隐居起来,过上田园生活,一起看日出,一起看夕阳,一起老…… ” 蓝昭看着青柯,青柯的话让她心中感动,眼神在一瞬间有些许飘乎,但很快便凝聚成一点,“青柯哥哥,我的心很小很小,它在很久前便住进了一个人,纵使如今那个人已经离开了这个小小的地方,但是他曾经在这个地方扎了根,拨掉后的它早已变得伤痕累累,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再来容纳任何东西了。柯青哥哥,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是不想留下来,而是没有资格留下来,这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有什么资格来接受你的爱? 青柯倒退一步,无力的看着她,最后才缓缓的道:“我明白了。” 你一直强调你忘了他,可是你真的忘了他吗?你是因为害怕接爱我的感情,还是因为你的心中从来就没有忘过他? 罢罢罢,现在想这些还有何用,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便成全吧。强求的终归不美好,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放手,放手也是一种爱…… “那你今后打算去哪?”青柯问,总要得知道她今后的去处吧。那样以后若是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也可以吧。 蓝昭想了想才道:“回西尽岛吧,那里是我最终的家。” 西尽岛,青柯喃喃,那是深蓝一族的起源之地,也好,总归是回到了自己的族地。 第二百三十二章 家人 上云宫 这是兰妃邓婉柔现在居住的宫殿,兰妃一身素色衣衫立在寝殿内,美丽的人脸上一片沉静,早已没有了以往的骄纵之色,窗户往外看,见睿儿正与宫女玩耍着,脸上一片天真之色,不时还能传出一声声童真的笑声,“快点,我要那个,帮我抓住那个。” 看着如此开心的睿儿,她的心里一片柔软,脸上也泛起了温柔的笑容。当初,她差一点就亲手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幸好,大错没有铸成,幸好,她还有挽救的机会。 “难得能在你的脸上见到慈祥的笑容。”一个声音在房间内响起,兰妃大惊,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她的寝宫? 悚然转头,她瞬间惊讶的张开了嘴,手指着前方的人影,“你……你不是死了吗?” 蓝昭轻轻一笑,看着脸色微微惊恐的兰妃道:“我并没有死,不过,你可以当我已经死了。” 什么意思!兰妃心中疑惑,然而她的面上却已恢复了沉静,眼里也有了警惕,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至今还记得睿儿出事的那天她的眼神,她的话,让她在一瞬间便惊醒,却也让她更加害怕。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多年的隐忍让她炼就了敌不动我不动的境界,然而在蓝昭面前,她却破功了。 她是一向她示威的吗? 蓝昭没看她警惕的双眼,她的目光投向了外面玩得正欢的睿儿身上,淡淡的道:“我来此是想告诉你,我将要离开,所以,”蓝昭突然转过头,“请你好好待睿儿。也请你好好照顾好皇上。” 兰妃蹙眉,她来此就为了对她说这些话吗?还有她为何要离开? “我知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不然当初也不会那么快的选择好。所以,如今我也希望你能再一次做出选择。” 她在说什么?还是……她发现了什么? 蓝昭没有忽略她眼里突然升起的杀意。声音突然严厉起来,“皇上的皇位坐得并不稳,大皇子与七皇子的余孽还没死心,二皇子也是蠢蠢欲动,所以,我希望你用尽你所有的力量帮助皇上将这个江山稳住!邓婉柔,你可愿意成为青云皇后。和皇上一起共扶天下,一起为青云打造一个繁荣盛世,百年后与皇上共寝吗?!” 一个时辰后,蓝昭出现在街道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流,嘴角含笑,她相信以邓婉柔的聪明,一定会答应的。 而有了她的全力支持,天月国将会出现空前绝后的繁荣。 后史有记。安乐四月二十四日,帝册兰妃邓婉柔为荣德皇后,荣德皇后聪慧至极,与当年的蓝贵妃相比毫不逊色,帝后恩爱异常。后与帝一起为青云开启一个盛世,史称“安乐之盛” 可是有谁知道帝薨之后,与皇后同葬,然死时却手握一只洗得泛白的荷包…… ※※※ 蓝昭正看着行人出神,眼前一暗,抬起头来,却是昭夜,当下轻皱眉头,“阿夜,怎么不在家好好养伤,为何跑出来?” “若儿姐姐,是夜哥哥不放心,所以硬要出来寻你。”从昭夜的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正是赵灵。 回到青云国的第二天,她便解散了炼字营,众人均是不舍,然而蓝昭却也是死了心的要他们去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她已经让那么多的孩子失去性命了,而如今,这些孩子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然而赵氏兄妹留了下来,而当蓝昭告诉赵氏兄妹他们的仇人已死后,再加上她曾经命人为赵羽做了一对假肢,所以如今赵羽下地走路已不成困难,大仇已报,兄长也可以走路,赵灵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活泼,知昭夜受了重伤,便自动请缨照顾昭夜。当然,她的心思众人全都明白。 蓝昭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昭夜也有人照顾了,每个都会幸福的生活下去。 “ 阿夜,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用如此紧张我。有这个闲心,倒不如多带着灵儿出去逛逛。” 昭夜眼里迅速的闪过一丝痛苦,并没有回答蓝昭的话,岔开话题,道:“风先生送信来问,我们何时过去。” 他不知道在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时,他身后的少女眼里闪过一丝黯然。 沉默了一会儿,蓝昭才道:“就今天吧。” 半月前回到青云国,他们最先经过雁城,叔叔便留在了那里,而今半月过后,所有的事情已经做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该离开了。 一行四人在第二天晚上到达雁城,远远的,便见爱来不来的客栈前站立着几人,蓝昭远远望去,心里涌起浓浓的暖意,那是家的感觉。 风扬最先迎了过来,他的身上也安上了假肢,虽然走路显得有些怪异,但是却也不碍正常走路了。拉着蓝昭的手,温和的道:“走,回家吧。” 旁边的秦玉,诸潜付离均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秦玉怀里的风忆更是伸长了手臂,嘴里不住的唤着,“漂漂姨姨,抱抱。” 看着风忆可爱的小脸,蓝昭一征,心里又开始钝钝的痛,如果,如果……是不是她也会有一个如此可爱的孩子。她们那个从未见见过阳光的孩子,在未成形之前,就被她用来报复他的父亲了。 耳边还在响起风忆软软的童音,不想让他们发现她的异样,她伸手将风忆抱入怀,风忆噘起红润的小嘴唇‘吧唧’一口印在了蓝昭脸上,随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忆儿亲到漂漂姨姨咯……” 蓝昭对着风忆可爱的小脸蛋上回亲了一口,笑道:“姨姨也亲到忆儿咯……”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欢声笑语,众人走进了爱来不来客栈。 晚上,蓝昭是与秦玉共眠的。 两人并肩躲在床上,柔柔的月光从窗户透进来,轻轻的洒在了两人的身上。 “昭儿,在想什么?”秦玉侧头看向蓝昭,见蓝昭正看向窗外的明月,柔和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正以一种脆弱的姿势颤抖着。 闻言,蓝昭轻声回答,“没想什么,只是月光实在太美,一时睡不着而已。” 秦玉叹了口气,突然伸手将蓝昭的脸转向了自己,果然,在那双灿若星瞳的眸中有着点点水光,“昭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一时不察,竟被秦玉转过了头,蓝昭见被发现,却也不再掩藏,只是淡淡道:“没有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了以前,一时有些感伤吧。” 也许是这句话触动了秦玉,秦玉一时沉默了,而秦玉沉默,蓝昭更不知道说什么,而在良久的沉默之后,秦玉突然开口了,“昭儿。” “嗯?” “谢谢你!” 蓝昭一呆,不明白秦玉为何突然道谢,却听秦玉用充满威海的声音对着她说,“昭儿,若不是你,也许此生我都不能再见阿扬一面。” 蓝昭伸手握住了秦玉被子下的双手,轻声道:“婶婶,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不要再对我说谢谢的话了。” “那么,”秦玉抬眼紧紧的看着她,“既然如此,昭儿,你就告诉婶婶你在天月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昭刚要说没什么,然而秦玉根本就没有经她这个机会,“眧儿,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很痛苦。你每次对着我们微笑时,你可知我们看了有多心疼,你的微笑再也没有了灵魂。是不是因为还是忘不了符初?如果你仍然爱他,你就回去找他吧。我与你叔叔都商量好了,你们本就相爱,只是仇恨在你们身前划开了一道天堑,而今大仇得报,而当年符初也只是奉命而行事,当年他杀害你父母也只是因为皇帝的命令,所以也不能全怪他,所以,昭儿,你回去找他吧。我与你叔叔并不愿意看到你这样痛苦。我们都希望你能幸福。如果你是因为怕你叔叔反对,那你现在不用担心了,经过这么多事情,你叔叔已经完全想通了。” 一袭话说完,让蓝昭滑下了一滴泪,难怪今晚婶婶要陪她一起睡,原来是因为这个。原来他们早就看出了她眼里隐忍的痛苦,只是她们知道她的痛苦,却不知道她因何痛苦。 他们以为是因为她还爱着符初吗? 不可否认,她的确还忘不了他,然而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如果说仇恨在他们身前划下了一道天堑,那么,那上未出世便被她亲手杀掉的孩子便在这为这道天堑上加上一个量词——无边无际。 那个孩子,每每一想到他,蓝昭的心里便是一阵刻骨的疼,曾经在得知到这个孩子的存在时,那一刻,她觉得天都快要塌下来。 有一瞬间,她是真的想立马杀掉这个孩子。 然而她却下不了手。一想到这是他的孩子,她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这个孩子虽然是一个不该到来的意外,虽然让她憎恶,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在她的内心深处,她却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喜悦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结局 如此矛盾的心情,让她始终不能下决心,直到当她有一天,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心脉的跳动,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在一瞬间打消掉了所有的心思。 她想,她要这个孩子。 然而,她也必须报仇。 但是,她也要保护这个孩子。 只是没想到,这个孩子最终还是消失在她的手上。 “婶婶,有些人,有些情,注定一辈子都不能在一起。”喃喃说完这些,蓝昭便闭上了眼睛。 那萧索悲凉的样子让秦玉心中一疼,她的心中到底有什么结,为何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浓浓的绝望与悲伤? 第二日,他们便要启程前往西尽岛,诸潜与付离并没有随他们离开,蓝昭也不强求,关于诸潜付离风扬秦玉四人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她也没有问,但是她想,最终结果是好的吧。她的叔叔与婶婶现在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每个都有了自己的幸福了,这样很好,不是吗? 然而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拦住了急驰的马车,让蓝昭有一瞬间的惊愕。 “姑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大人,这世间,只有您能救他了啊。” 看着眼前悲痛焦急的男子,蓝昭皱眉,声音因为突然的打扰而显得格外不悦,“你是谁?你家大人又是谁?” “我叫芮砂,我家大人就是符初啊!”男子芮砂一脸急色。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蓝昭向后退了半步,但很快稳住心神,看着芮砂,冷冷的道:“我看你是找错人了,你家大人生病应该找大夫。而不是找我。请你让开,我要离开了。” 然而芮砂像是没有听到蓝昭的话一样,依然伸长手臂拦在马车前。丝毫不动,这场面引来了许多人的围观。 周围的窃窃私语。一点也没有逃过蓝昭的耳朵,心中不悦,看向芮砂的目光也恼怒起来,“你若再不让开,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完便让昭夜继续赶车,马车内的人看着她,有心想说什么。但见她脸色,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风扬开口,“昭儿,去看看吧。” “不用。”蓝昭冷冷的回绝。况且,现在这里是青云国,符初在天月,她怎么可能及时赶过去。 马车绕过芮砂向前赶去,蓝昭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努力忽视心里那钝钝的疼,他……要死了吗? “姑娘,求求你,只有你,只有你才能救啊。难道你忍心看着大人死吗?你知不知道。当年若不是大人,你早就已经死了,你为何如此狠心?难道你非要大人死了你才甘心吗?”看得出蓝昭是铁了心的不想救符初,芮砂心中一恨,顿时口不择言起来,将符初的叮嘱全都抛在脑后,大声吼道。 难道她就真的如此恨大人吗?这个女人,她的心是铁做的吗?看着不停跑动的马车,芮砂终于绝望了……然而他的眸子很快便亮了起来,只因前方那辆急驰的马车陡然停了下来。 然后他感觉到眼前人影一闪,蓝昭已站在他的面前,浓浓的威压让他心中不由自主的一颤, “你说清楚?什么是当年若不是他,我早就已经死了?”蓝昭紧紧的盯着他,眸子里有着幽幽蓝光,只怕若是他一个回答不好,她便会毫不犹豫的动手。 天知道她在听到这句话时心中有多震撼,什么叫若是没有他,她早就已经死了? “当年你身受重伤到达青云国,大人在第一时间便知道了,但是他并没告诉任何人,偷偷的一个人来到青云国,动用禁术,将你身上的伤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但又怕你发觉,只能一点一点将你身上的伤转移到他的身上。你当年难道就没有发觉吗?受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复原?” “当年大人与你一战,本就受重伤,可是为了你,千里迢迢来到青云国,再将你的伤转移到他的身上,这些年来,每当你受伤,但是却会很快的好,这些全是因为大人在你身上用了禁术,而今大人的身体终于走到了极致,再加上毒性发作,大人他……他已经坚持不住了啊。然而大人却仍告诉我们不能将此事告诉你,但是作为属下,眼睁睁的看着他至死都为了你,我们怎么可能做到!” “于是我们便带着他来到了青云国,希望你能救救他。如果你还有一份良知,看在他曾救过你的份上,你就救救他。救救他啊!!” 蓝昭的眼里写满不可置信,她将右手抬了起来,那里什么也没有,然而当初符辰对她说过,他们那一族的人有一种禁术名为‘六星转魂印’,可以将对方的伤瞬间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而符初,对她用了这种禁术吗? “怎么可能?”蓝昭喃喃,不住后退,“他怎么可能?他不是希望我死吗?怎么可能救我?怎么可能?不可能!我要见他,我要亲口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蓝昭周身蓝光大现,整个街道上的温度下降几分,她的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然而眼里却有着痛苦在缓缓浮现,她抓住芮砂的肩膀用尽全力的问着,周围围观的行人哪见过这样诡异的场景,全作鸟兽状散了。 听出蓝昭的口气似乎是想救自家主子,芮砂也顾不得蓝昭抓着他的肩膀生疼,迫不及待的拉着蓝昭就往街道的另一方向走去。 马车内,秦玉担心的问,“阿扬,昭儿会不会有事?” 风扬看着迅速消失不见的蓝昭,沉默了许久,才道:“放心吧,会没事的。” 随着芮砂来到一处破败的房间,里面有几个年轻人或站或坐,每人个的神情都是焦急且不安的,直到看到芮砂带着蓝昭进来时。所有人眼睛一亮,那是一种看到希望的亮光。 蓝昭才不管他们怎么看她,她已经瞬间冲进了里间内。 床上躺着一个人。惨白的脸,然而诡异的是那一张嘴唇却异常的红。比血还红。 直到看到符初时,蓝昭才彻底的清醒过来。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她来此只是为了得到真相,并不是为了救他。 稳住心神,她先将血喂给符初,随后将符初背对着她,用自己的灵力为其疗伤。直到将手中的灵力涌入符初的身体内时,她才知道符初的伤有多重。 这样的身体她能将其恢复吗?内脏尽碎,只剩下心脏在微微跳动,而那颗心脏上面也布满了裂纹。随时都有碎裂的可能。同时他的经脉也全部断绝,而当她的灵力一进入到符初的身体内时,便石沉大海一般,完全消失不见。无论她输多少,然而一进入到符初的体内都会消失不见。 她不死心。继续输送灵力,然而却一点效果也没有。而且她也发现了她的血在喂进符初体内时也是一点效果也没有。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血没有丝毫效果。 同时,她也发现了符初的血竟然是灰色的! 怎么会这样!蓝昭颓然的垂下了眼睛,为何一点用也没有? 不!符初,我绝不会让你死!你要死也应该死在我手上。而不是死在重伤之下! 缓缓的将符初放于床上,她复杂的看着符初,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一只手置于眉心,一只手置于腹部,口中喃喃有声,只见两团蓝光从她眉心与腹部闪现,缓缓的,可以见到两团蓝光都在向着心脏移动,最终聚成一起形成了一个美丽的蓝色光圈。 充满圣洁的蓝光在整个房间里闪现,随后冲出房间,闪现在整个天空之上。而就在这一刹那,许多人发现枯败的花草重新绿了,所有人都感受到身体在在那一瞬间变得更好了。整个天空蓝得更加纯洁与和详。 这是……枯木逢春了?? 而在破败的房间里,蓝光越来越浓郁,同时一股浓浓的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内。而可以看见的是符初的睫毛开始了颤动,他的身体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润起来。 而反观蓝昭,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而最让人惊骇的是,她的一头蓝色长发从发根开始慢慢变得灰白。而那张绝美的脸庞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老,在一刹那的时间中,蓝昭整个人仿佛老了二十岁一般! 然而在看到符初渐渐有力的呼吸时,她却欣慰的笑了。原来她对他的恨在看到他即将死去时已经完全消失了,原来她的恨终于抵不过对他的爱…… “够了。”然而,在这充满馥郁香味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了一个醉人的声音。 而蓝昭却忽然在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限制,而且她迅速消失的生命力又快速的回到了她的身体内,而且比以前更强! “莲儿……”仿佛穿越了千万年,符初看着蓝昭的目光里第一次有着如此浓厚的感情,那是一种可以溺死人的温柔。“你怎么还是这么傻……” 蓝光迅速消失,蓝昭惊骇的发现,她身上所有的伤都好了。包括曾经用了裂魂引后留下的重伤。 “你……”看着向着自己走来的符初,蓝昭一时说不出话来。 使用裂魂引后所留下的伤,那是治不好的,伴随着时间越来越推后,伤势会越来越重,可是却没想到,它已经好了? “又是你!是你在我身上下了‘六星转魂印’是不是?”在这一瞬间,蓝昭只能猜到这和种可能。 符初有一瞬间的惊讶,转而淡淡的笑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你!” “莲儿。”符初叹息一声,握住蓝昭的手轻轻一带,便将蓝昭拉入怀中,蓝昭刚想挣扎,却在听到符初的话后放弃了。 “莲儿,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一句对不起便能将她所受的伤害全都抹光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将他杀害过她父母的事实抹掉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她忘掉她的孩子是因为什么而没有的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她原谅他了吗? 然而……他是符初啊!他是高高在上的符初啊,他……什么时候说过‘对不起’三个字,她又什么时候听到过符初如此痛苦的声音?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她不住的拍打着符初的胸口,却没看到符初的眼神瞬间一变。喉头耸动,努力咽下口中的腥甜,却死死的抱紧蓝昭。任由她将拳头砸在他的胸口。 “莲儿……”符初喃喃的唤着,突然低头封住了蓝昭的红唇。蓝昭在一瞬间睁大了双眼,连捶打符初都忘了。 符初温柔的吻着蓝昭,带着抵死缠绵的意味,而蓝昭在这一瞬中也忘掉了所有,只记得眼前这一位是她爱了很久很久的人,她笨拙的回应着。 他们这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却是真正意味上的接吻。 蓝昭觉得自己仿佛像大海里的小舟。随时都有可能被巨浪打翻。 衣衫滑落,蓝昭甚至有些不知所措看着压在她身上的符初,当符初的手抚上她的胸口时,那一日的记忆骤然袭来。 “莲儿,别怕。” 然而就这么一句话,却奇迹般的消除了她心中所有的害怕。 这是一场蓝昭从来没有想过的缠绵,原来和自己爱的在一起是如此的快乐,她抛弃所有杂念。那些恨,那些怨,那些痛,她只想此时忠实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许久许久,待一切结束后。符初拥着她静静的躺在床上,蓝昭因为羞涩,到现在也埋在符初的怀里不肯抬起头来。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怎么就……这样了呢? 符初好笑的直着满脸通红的蓝昭,然而笑着笑着,那双眼里却透出了浓浓的悲哀。 “莲儿,你……恨我吗?” 蓝昭全身一震,之前抛下的一切全都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一直都不曾真正恨过你。”沉默了一会儿,蓝昭终于说出了最真实的想法。 “那我满足了。”符初淡淡一笑,将蓝昭拥得更紧了,浅浅的在蓝昭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莲儿,此生遇见你,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蓝昭的心里忽然涌起了巨大的不安,她抬起头看着符初,急声问,“你是怎么治好你的伤?” 刚才她的术法被打断,按理说符初应该更加严重的,她也应该受到反噬,可是为何她没事,他也没事? “莲儿,此生我被囚于忠诚,被囚于与职责,到得最终却负了你,而现在,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吧。”符初淡淡的笑着,那抹笑容就像天山上盛开的雪莲一般,高贵却又美得不可方物。 “莲儿,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的活着,幸福的活着,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即使……为了我而活着。”伴随着符初最后一句话,他的身体突然发出万丈紫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入到了蓝昭的腹部之中。 “莲儿,我费尽心思终于保住了这一丝生命之力,现将它孕育在你体内,所以不要再伤心了,这个孩子回来了,以后就由他来陪着你,好好的活下去。还有……我爱你。”弥留之际,符初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爱她,至死不变…… 谁也不知道她在他的心中有多重要,曾以为,保护她只是因为愧疚,曾以为,他不会爱上她,曾以为,他能好好的护住她,不会让她受任何的伤害……原来那么多的曾以为,到得最后最终还是深深的伤了她,伤了他此生唯一爱也是最爱的女子。 而今,他终于可以为她做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了,莲儿,这也是今生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蓝昭征大眼睛愣愣的看着,她的双手保持着向前伸的姿势,然而她的双手却最终穿过了那张温柔的脸庞,‘呯’的一声,那张脸庞仿佛气泡一样散了,再也不见踪影。 难怪,难怪,原来他早就做好必死的准备了。 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怎么忍心? 为什么啊?为什么当我决定越过天堑来到你身边时,可是你却走了?永远的走了,留给我一生的幻想与痛…… 你何其温柔,可是你又何其残忍。 她低下头,手抚上腹部,那里有一种新生的力量在散发,她知道,她消失的孩子又回来了。 你走了,留下他…… 你放心,我会遵循你的意思,我会好好的陪着他,幸福的生活下去,直到再次遇见你…… 我们这一生错过太多太多,只希望下一世,我们再也不要错开,那时,你定要紧紧抓住我的手,不要再让我离开,也不要再把我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