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穿越 86_86272“诺兰,你醒了?快让为娘看看,你这孩子,可吓死娘了!” 朦胧中,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子声音,在王诺兰的耳边响了起来。吓的她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是谁的声音?我这是在哪里,刚才的那个声音是在叫我吗?? 尽管还没有睁开眼睛,但是王诺兰的记忆已经开启搜索模式,依稀记得自己因为发现了师兄与他人勾结,被狠毒的师兄从医院的楼顶推了下去,那现在……现在该不会是像植物人一样的躺在医院里面吧, 王诺兰回忆着,她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然后,像是探寻真相似得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来,向那声音的来源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梳着云髻的貌美女子,瞧年纪,该是有四十出头,虽然年纪有些长,但是风韵犹存,柳眉杏眼,面色苍白且有些憔悴,上身穿一件青花样式压银线的小袄,下身捉一条同色及脚面儿的罗裙,银线的质地很好,在透过窗子射进来的浅薄阳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样的一件衣裳,便是让不懂料子的人看,也是能猜到价格不菲的。 等等! 古色古香的衣裳!还有,还有刚刚,她……是不是自己说她是娘?! 王诺兰正在疑惑,面前那个自称是娘的人有些紧张,“诺兰,诺兰,你这是怎么了?不认识娘了吗?” 伴随着记忆的进展,王诺兰的身上像是触电了一样的抖动了一下,看家具陈设,这分明不像是现代,那这里是……,自己这是穿越了吗? 还没等王诺兰搞明白状况,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又是谁?王诺兰心里满是疑问,自己这是在哪?难道自己真的像是电视剧里演的穿越了……. 等等,穿越了? 王诺兰有些愣神,却猛地被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了?小姐,你没事儿吧? 见王诺兰只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的,女子顿时就紧张了起来,“扑通”一声儿跪在了地上,没有继续说话,就惶恐的给她,猛地磕起了头来,“小翠该死!小翠该死!请小姐责罚!请小姐责罚……” “干什么那么紧张啊,我又不是老虎,看把你吓得,我就是看看你,又不吃人,你怕的是什么!” 王诺兰看得出来,这跪在地上跟她求罚的女子,是真心害怕她的,眉头本能的皱在了一起,本想要出言安抚她一句,但声音冲了出来,就好像是变魔术一样的变得味道和口气,一下子,就让这跪地求饶的女子,更加紧张了起来,瞧她满脸冷汗的样子,就好像是连跪,都跪不稳当了! 言出嘴,似泼水,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说出去的话,又怎么可能收的回来? 本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原则,王诺兰干脆闭了嘴,用手扶着床板坐起了身来,佯装无意的打量起了四周的情景来。 这是一间足有一百多平的大房子,透过半镂空的花格,能看得出是分了里外两间。 里间占了这屋子的一小半儿,除了她所在的这张雕刻精美的大红酸枝木床之外,还有一个妆台,妆台上有十几个抽屉,每个抽屉上,都挂着一把明晃晃的银锁,外间占了这屋子的大半,因隔着一个花格,看不太真切,但却是可以肯定,餐桌,书柜,书案,是起码都有的。 换句话说,这屋子的主人,至少也是个出身富贵,高端大气的有钱人。 这种猜测,让王诺兰稍稍安心了一些,俗话说得好,不怕理屈又词穷,就怕秀才遇上兵……只要这人是肯讲道理的,她就有信心,能跟这人交流的来! 她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经验胜过雄辩,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这中医的大夫可不是白当的! “小姐?小姐?” 见王诺兰只一言不发的环视房间,就是不说要怎么处罚自己,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动的小翠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低低的唤了她一声。 听到小翠又唤自己小姐,王诺兰不禁拧了拧眉,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上……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王诺兰的这一眼看去,顿时,就整个人都滞愣在了那里! 这是怎么了?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压金线的贡缎袍子,金戒指,金腰带,单是上好的老坑玻璃种翡翠珠子,胸口上就挂了三串…… 稍稍滞愣了一下儿之后,王诺兰本能的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阵发紧,胀痛,于是小心翼翼开始扒拉起了自己的衣裳,揪开领口,朝着衣裳里面看去!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王诺兰还没有从穿越的事情中反应过来,接下来的情景就更让她接受不了了,她不仅胸口一处明显的刀伤,自己的腹部居然还高高的隆起了! 这是……不仅穿越了,还……怀孕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见王诺兰第一反应是看自己的伤口,跪在地上的小翠也是一愣, “小姐不要担心,老夫人请大夫来给瞧过了,您的伤口过几天就会好的!腹中的少爷也所幸没事!” 提起王诺兰的伤,小翠脸上的表情稍稍变了变,但,只是一瞬,就又变成了欢喜和庆幸的神色,快得让人完全没法捕捉,“大夫临走的时候,给小姐开了方子,小翠已经去药铺子里把药抓了回来,给小姐煎好了,小姐……” “药?什么药?我好着呢!吃什么药!端走!端走!快点端走!” 王诺兰自己就是大夫,对各类药材的味道,怎么可能不熟悉?这小翠手里端着的,据说是为自己伤口和肚子里孩子恢复健康的汤药,清清楚楚的散发着一股砒霜苦杏仁般的味道,亏的自己是中医大夫,要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分明是谋杀自己还差不多,哪里还能好?! 虽然,现在自己在哪还有点儿不明不白,但,总不至于一来到这里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再次被人家置于死地吧! 不管自己为什么能坠楼不死,也不论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自己在这里,是个什么身份,王诺兰决定,先保护好自己,慢慢的熟悉了环境,再图后事! 至于……这个小翠……看她那个表情,断定她也兴不起什么风浪,就先不管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得先弄清楚了,这个给自己端来了掺了砒霜的汤药的小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才能决定,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跟她应对。 如果是友,只是被人利用和坑害了的那种,她可以大方的既往不咎,但若是个……自以为是的觉得,披着张破羊皮,就能坑骗的了她的狼崽子……她可是能有,她自己数都数不完的残忍法子,来让她付出该得的代价的!。 第二章 什么情况 86_86272目送自称小翠的女子,端着药碗,紧张的连路都走不利索的出了房门,王诺兰在那个自称是自己娘的人搀扶下重新在榻上坐起了身,继续打量起四周的情景来。 古色古香的一切,锦衣华服的自己,天然植物制成的熏香,这些东西,明显不是她现代人会使用的…… 一种不久之前,才从一个患了臆想症的精神病人那里听来的词儿,猛然的,猝不及防的,侵入脑海。 穿越,是的,就是穿越。 没错,绝对没错,是这个词儿。 当时,那个被父母强行带来,看样子只有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就是一边哭着,一边跟王诺兰解释,她是个格格,出生在大清朝简亲王家的格格,跟她同来的这两个人不是她爹娘,是想绑了她卖钱的坏人。 初次给那个小丫头诊脉的时候,那小丫头情绪很是不稳定,见自己是给她把脉,而不是用些西医的手段给她瞧病这事儿,顿时便欣喜的瞪大了眼睛,因为那小丫头的脉象完全正常,半点儿不妥的地方也没有,王诺兰没有给她抓药,而只是告诉了跟她同来的父母,她没有生病,会这样胡言乱语,极有可能,是一些闲书看多了,或者,受了什么人教唆,劝他们多多与小丫头相处,让她感觉到,他们对她的善意和在乎。 再后来,那个小丫头又被父母带来了两次,最后一次来的时候,离开前,小丫头踮起脚,抱住了她的颈子,悄悄的跟她说,虽然,这两个跟她同来的人,不是她爹娘,但是,她很喜欢他们,她会在以后,用“他们的女儿”这个新身份生活下去,对他们,可尽孝道,侍奉终老 也不知,那小丫头,现如今,过的怎么样了,或许,她真的就是从清朝穿越去了现代的一个格格,不是因为看了什么能蛊惑人心的闲书,或者,受了什么人的教唆。 王诺兰叹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当时顶住了压力,没有给那个小丫头盲目施药,没有让她承受不必要的痛苦。 那小丫头是生在现代,说自己是穿越去的,至多被以为是得了臆想症,可……在这明显该是古代的地方,她如果敢说,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过来的人,恐怕,绝对会被认为是神经病,有被当成妖怪烧死的危险了! 也许是王诺兰太过专注于看着周围的一切,也可能是她早已沉浸在了回忆之中,以至于,一声关切的问候,在她耳边响起的时候,竟是吓得她险些从榻上蹦起来,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诺兰?诺兰?……” 王诺兰这才回过头来,看到那个自称娘的人,眸子里,是实实在在的紧张和歉意。 看到王诺兰看着自己,那妇人竟然有些紧张,不断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 “诺兰,对不起,都是为娘不好……” 从她断断续续的低声抽泣中,王诺兰大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个王诺兰,她的母亲,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女,更加不幸的是,王诺兰的生日是在二月,俗话说,二月生产的女儿对父母都是不利的,所以她一出生,就被自己的父亲送给了在乡下靠种田为生的远方表亲。 就这样,一个本来出身高贵的千金大小姐,一个金枝玉叶,就这样不得不亲自干着各种各样的家务,甚至不得不干田间地头的农活! 直到自己的养父母将其送回亲生父母身边,王诺兰这个嫡女才终于有点儿嫡女的样子了!说起来,那王诺兰嫁的人,就是当朝的将军拓拔野! 后来,王诺兰就因为这个原因回到了丞相府,经多方周旋,皇上才同意让丞相和将军联姻,不得已同意了这门婚事!后来,王诺兰就顺利的嫁给了拓拔野将军!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谁知道,后来的一切都出乎了王张氏的预料,本来以为能给女儿安稳的生活,可是谁想到会有今天! 自称是娘的来人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王诺兰的脑中也在飞速的运行着! 是自己失忆了吗?拓拔野?他是谁?? 自己还在沉浸在思考当中,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王诺兰的思绪! “夫人,拓拔野将军回来了!” 拓拔野将军?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既然将军来了,娘就先走了,等下次再来看你!”妇人起身像是怕被责罚一样的回避而去。 王诺兰正疑惑着,一个风一样的男子闯了进来。 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他呢,一个清瘦的男子,实在是算不得膀大腰圆,很高,用现代的尺寸衡量,大概有一米*左右,面色稍许苍白,蓄着胡子,眸子里,传达着满满的关心与爱护。 看着她的样子,行事小心的王诺兰决定,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装成个发呆的样子,等这被胡子挡了大半张脸,几乎看不出原先模样儿的男子,自己在说话时,把事情表达出来。 “诺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蓄胡子,我这不是刚从边疆回来,想见你想的厉害,没顾得上么!” 见王诺兰只盯着自己发呆,一句话也不说,男子微微一愣,本能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络腮胡子,尴尬的笑着跟她致起歉来,“你这不是受伤了吗,不能生气,万不能因为为夫的胡子而动了胎气,这样吧,一会儿我就去剃掉,好不好?” “之前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得头有些犯晕,但所幸,小翠已经请了大夫来给我瞧过了,说过几天就好了,不用担心。” 俗话都说,医者难自医,但,这句话放在王诺兰自己的身上,却是恰恰相反的,刚刚她趁着没有人,且四下里观察的档儿,已经“顺便”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情况,并确定下来,这身体的的前胸上,有一块锋利的刀伤,额头上还有一块淤青,看位置,应该是被谁故意刺到造成的,用来搪塞自己“记不起”一些事情,最是妥当,“也不知那大夫是个什么三脚猫的玩意儿,开的那药汤,难闻不说,还辣眼睛,熏得我现在瞧人还瞧不真切……真是气死我了,改日非要把那个庸医法办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夫君” “我就说,你盯着我发的什么呆,原来,是看不清楚啊……” 王诺兰的话,一下子就打消了男子的疑惑,又冲着她笑了笑,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条帕子来,就要帮她擦脸上的眼泪,“一会儿,我去剃干净了胡子,就带人去砸了那江湖骗子的医馆去!瞧瞧给我家夫人呛得,眼泪都出来了,我都不舍得让哭的人,他敢……” 王诺兰看着那个男人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第三章 心意 86_86272“夫君且行行好,饶了那大夫行吗?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大事请了,为了这么点小事就砸了人家的医馆,是不是太暴力了?” 事情还未查明,就砸了医馆,会掐断线索,让想害她的人逍遥法外不说,以后,也会让那想害她的人更加谨慎,更加防不胜防……这种局面,是王诺兰不希望见到的,必须避免,“你出门在外这么些日子,该是累坏了吧?先去洗个澡,剃个胡子,换身儿衣裳回来,咱们再慢慢说话,可好?” 男子很是痛快的答应了一声,细心的帮王诺兰又塞了下被角儿,才转身离去,明显的,是对她突然给了自己这么好的态度这事儿,有些意外和惊喜。 想必,这身体以前的主人,跟这个男子,相处并不融洽,但是,这个男子,却是很喜欢她,很能宠溺着她。 目送着男子离开,再看那个王诺兰,微微凝眉,在心里,默默的做出了一个这样的猜测 ,不过,这样也好。 至少,以后不管她用什么样“不正常”的态度对待他,都不会引得他怀疑,当自己是个侵占了他未婚妻的身体的妖怪。 想到这里,王诺兰又放心了一些,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转身下榻。 不管她现在是个什么身份,都已经是既成的事实了,她想要在这里继续生活下去,就得弄清楚一切有必要她知道的东西,然后,尽量不惹人怀疑的,慢慢适应这一切。 从年幼时候,被师父带去学医至今,王诺兰已经研究了多年的古医典籍,对各类医典的兴盛年代,研究的尤其精湛,换句话说,她只需要找到市面儿上最常见的医书,就可以大约知晓,她这是活在了哪个年代。 放在榻前的鞋子,是双非常精美的金丝绣鞋,料子跟她身上穿的衣裳一样,艺术品般得好看,让她只是看着都有些不忍心把脚放进去。 “这么精美的一双鞋子,在现代,怕是得在博物馆的玻璃罩子底下,才能有幸一见了,哪有人舍得穿在脚上。” 看自己想的真是够久远的了,要是拿回现代,怕还值不少的钱呢,想来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回去了,于是王诺兰,笑着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扶了床榻边儿上的一把椅子,侧身提上了鞋跟,当心加仔细的站了起来,从位置来看,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该是要临盆了,可姿势,却是非常不好的头朝上,在这个怎么都不像是能具备条件剖腹产的年代,如果不能在孩子入盆之前,给他把身子调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再说胸口上的上,虽说伤口不深,可是也不能大意啊。 一想到这里,王诺兰的脸上意外的浮现出浅浅的一笑,颇有些无奈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才刚来,就已经这样了,以后还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对这个莫名出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王诺兰的确是没什么感情不假,但,出于一个医者的良心,她还是决定,要让这个孩子,安然降生。 在现代的时候,她因为苦研医学而错过了女子最该享受的那些年华,之后,扬名于世,亦是让许多人觉得,她可望而不可及……换句话说,她不但一直没有过结婚生子的经历,连与人谈情说爱,都是没尝试过的! “天啊,我怎么能这么倒霉呢?” 王诺兰稍稍滞愣了一下,然后,便忍不住回想起来之前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的人生是失败的,还是成功的,如今还这样,真是替自己惆怅。 王诺兰看着四周,正自言自语的档儿,之前那个男子的声音,便又在她背后不远处,响了起来,“怎么了,你又疼起来了?” “你是想吓死我吗?!你这走路都不出声音的,是在考验我的承受能力吗?!” 男子这走路没声儿的状态,让王诺兰顿觉头疼,如果说,刚刚是她在想事儿,没注意到,这会儿,可不能再是了吧?这家伙,真就是走路没声音,跟猫一样的! “你觉得这么对我说话很舒服吗?瞧你这小脾气火爆的!我还当,几天没见着我面儿,你能跟刚才似的,多温柔一会儿呢!算了,看来还真不是你的脾气,让你温柔还真是我想多了!” 面对王诺兰的“恶劣”态度,男子只是勾唇一笑,剃干净了络腮胡子的他,在透过敞开的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下,竟也不像是听说的那样丑陋,“猜猜,我这回去边境,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回来,猜对了,另有重赏!” “重赏?说这些话不脸红吗?嗯?你觉得你还有别的东西赏我吗?以后连你都是我的,你还跟我提重赏?你拿什么赏我?拿我的东西赏我吗?” 一看那男子说要重赏自己就是在逗自己开心,所以王诺兰也没有当真,就当是在跟自己说俏皮话儿,既然你这么说,那好吧,我也不跟你客气,看你能怎么回答我!哼 “你说你让本将军怎么说你好呢?这么个小小的人儿,真是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宠你了,我可真是喜欢死了你!“ 喜欢我的患者多了去了,你还差点儿! 对于不甚温柔的王诺兰来说,拓拔野已经见惯不惯了,但是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一直以为不喜欢自己的王诺兰竟然能说出“他都是她的”这句话,意外之余,男子露出了明显的欢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就把背在了自己身后的那只手给伸来了前面,冲着她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一只小巧的青花瓷瓶,,“上回,昭云郡主跟你说的那个种子,叫什么来着,对,番茄!是番茄!我这次去,恰好就见着有人在售卖的!听当地的人说,这番茄的种子可是来之不易,是跟船队出去做生意的一个商人,从很远的地方带回来的,稀罕的很呢!” “番茄种子?!快拿来!给我瞧瞧!” 依着医典记载,番茄又叫西红柿具有生津止渴,健胃消食,凉血平肝,清热解毒等功效,主要用于胃热口苦,发热烦渴,食欲不振,高血压,眼底出血,中暑等等。而且番茄所含的维生素含量也是居于水果蔬菜之首,而且西红柿中所含有的番茄素,除了有助消化和利尿的作用外,对真菌和一些细菌也是有着抑制作用,患有肾病和口腔炎的病人,常吃番茄有辅助治疗作用。 以前时候,她给一个高血压合并肾病的患者医治时,试过让她在吃常规药物的时候辅助的增加西红柿,神奇的是,只用了一个多月,那个患者就有了明显的好转。 “不就是个种子吗?看你那着急的样子!我这么多天出去在外,你都没有想我,看起来,我都没这些种子讨你喜欢!真是伤心呢!” 拓拔野看着王诺兰,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嘴上说着自己吃醋了,却也并不当真懊恼,被王诺兰给“冷落”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现在重伤在身,不能长时间站着,来,坐下看!”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住了王诺兰,用脚勾了一只同样古色古香的椅子过来,放在她旁边,示意她坐,“诺兰,你看为夫心思细腻吗?我特意跟当地人问了这东西的栽培法子,他们说,这东西跟种植其他蔬菜是一个样子的,随便弄点儿土,浇点水就能活,不过现在已经快冷了,不能栽了,等明年开春的时候,春暖花开的,再……唉,诺兰,你这是干嘛!这是种子,又不是零食,不能吃的!” “瞧你紧张的!我就是咬一下儿,看看是不是跟昭云郡主那里的一样,怕你个全不懂种菜摘花的汉子,被人给骗了!”。 第四章 我这是在明朝? 86_86272王诺兰虽然笑着,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已是认定,这些种子,的确是明朝时候,才被引进来的番茄种子没错,在这个朝代,这可是好东西,得好好保存着,留到明年种才行! 听男子说的意思,这番茄的种子在她所在的这处地方,还只是个供达官贵人们臭显摆的植物,没有被作为药用,造福百姓,她是医者,自然是要充分发挥它的价值,才是真真的正道呢。 “诺兰,你还真是细心呢,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还是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拓拔野好歹也是个堂堂的将军!堂堂的将军就这样被糊弄了?他们也是好大的胆子呢!真是不想活了,一群市井小民还能把身为将军的我给骗了?” 看那个王诺兰把手心里的种子倒回青花瓷瓶子里,塞好木塞之后,小心的装进了衣袖里面,拓拔野便知道,这些种子不可能是假的了,“等明年春天,季节到了,咱们就把这些种子都种进花圃里面,等这些种子的果实开始成熟的时候,咱们就出发去各地散心! “你说,我该给孩子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是好听呢?”王诺兰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肚子。 那个男人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只见他稍稍滞愣了一下,然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直知道,王诺兰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但是没想到自受伤以来,她的性格却是大变样了,居然和自己讨论孩子的取名问题了……本来,王诺兰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在这个男人的眼中却是很珍贵,王诺兰却不知道,这交流,竟会这么令他喜悦,“拓跋烟云,怎么样?” “拓拔烟云?这名字好生怪异啊!” 那个男人看着王诺兰,“夫人,你是说姓氏怪异?为夫这个姓氏,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拓拔,多霸气十足的名字啊!你说孩子不叫拓拔烟云叫什么?” 被拓拔野一口气说完,王诺兰的脑海里散出一个念头,拓拔野?刚说的时候还没注意,现在他一再提醒自己,倒是让王诺兰觉得想起来了,以前王诺兰上学的时候是学过历史的,拓拔这个姓氏她也是听说过的,大明朝皇帝中也有记载,这个拓拔野既然是个将军,那现在是明朝? 大概整理了一下思路,王诺兰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是在明朝没错了,一想到这里,王诺兰觉得自己的头有些大了,人家穿越也是清穿啊,自己怎么还穿到明朝来了,这不是要了自己的命吗?人家穿越至少是个格格,公主,她王诺兰是个大肚子的孕妇,天啊,是要玩死我吗?见王诺兰没有反应,拓拔野满脸期待的像是对王诺兰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等明年春天,季节到了,咱们就把这些花种子都种进花圃里面,等这些花的花骨朵开始往外冒的时候,咱们的孩子,也就该会爬了,我让人从边境那里找些好的木材,给他做个大的榻,这样上面铺上些皮毛,给他随便爬着玩儿!” 王诺兰瞪着拓拔野一脸的期待样子,心里暗自叫骂,“你可真敢想!春天里,到处都还是凉的呢!才会爬的孩子,你就敢让他在榻上爬着?着凉了怎么办!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想来也是,那时候又不像现在一样可以保温种植,在番茄都已经不好种的季节,应该是到了秋天了,到第二年春天,番茄可以种植,能开始结出小番茄的时候,也就是五六月份的季节,如果按照她肚子里的孩子,现在的情况,到那个时候,刚刚好有六七个月,可不就是刚刚会爬的年纪吗? 只是……这拓拔野也太不拿孩子当孩子了,倒像是虎父或者是狼父,毕竟在现代,独生子女的宝贝时代,才六七个月的孩子,就让他在还没暖透的地方上爬着玩儿,这要是冻坏了骨头,成了残疾,还不得让她这当娘的难受一辈子? 也许是骨血情深的关系,王诺兰觉得自己已经本能的把肚子里的这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宝贝,不舍得让他受半点儿委屈!这大概就是母亲的天性吧! 看到王诺兰的表情有些愠怒,拓拔野却满脸不在乎,“想我拓拔家族的孩子,哪有那么娇弱的!想当年,我还这么大点儿的时候,就跟着我爹上战场了!” 听王诺兰如此的溺爱孩子,不舍得孩子,怕孩子冻坏,拓拔野不禁一笑,拿手比了比自己膝盖那么高的地方,给她解释“虎父无犬子”的道理,“龙生龙,凤生凤,咱俩的孩子,一准儿得是跟拓拔家的人一样,个顶个的老虎崽子,真英雄!要不怎么能让我拓拔家在这大明朝立足呢!” “夫君,你可真是英雄豪杰!拓拔家也确实是个英勇无敌的家族,但是,夫君,作为过来人,我得告诉你一点,你瞧历史上记载的那些个英雄,有几个得了好报的?孩子是我亲生的,你觉得我可能让他受委屈吗?夫君,我才不想让这孩子当什么英雄!我只盼着,他能当个好人,平安健康,然后,顺顺畅畅的过这一生,这样我就满足了!” 对于拓拔野的追求,王诺兰不想说什么,毕竟这里不是现代,对于古人的英雄情结,王诺兰不用想也知道,但凡英雄,向来执着,王诺兰这为研究医典起源,而熟读历史的人,自然不可能跟拓拔野一般心思,对于王诺兰而言,她觉得自己虽然是穿越而来的,但是她首先是这孩子的娘,然后,才是其他,如果连这孩子都保护不好,还谈什么其他事情? 她不想做个圣人,只想着孩子能够健康快乐,那么对于她这个穿越而来的母亲来说,那就是极好的事情了! 想到此,王诺兰轻柔的抚摸了自己的肚皮,像是圣母一样的满脸发出柔和的光芒,母爱就是这么伟大,纵然她的真身是一个还没有谈过恋爱的大龄剩女,也一样可以做到爱孩子胜过爱自己! 也许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吧 王诺兰甚至开始幻想了,等这个孩子长大,她可以教他学医,然后,当个名满天下,为百姓谋福的好大夫,也是一样可以建功立业……算了,也别建功立业了,这是古代,伴君如伴虎的时候,还是让这孩子安安稳稳的当个平头百姓,开间医馆,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好些……。 第五章 不敢想象 86_86272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嫡兰》更多支持! “想什么呢?诺兰,看你眼睛看着孩子都直了。”拓拔野看着出神的王诺兰爱抚的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你说,我们以后让孩子学医,然后开个医馆好不好?”没有注意到拓拔野的神情,也忘记了他的英雄情结,王诺兰摸了摸肚子说道。 听王诺兰竟然说,要让他们的孩子当个不求功名的普通人,还要学医开医馆,拓拔野不禁一愣,继而,便笑着伸手出来,摸了摸她的脑袋,“我拓拔家从老到小,就没一个人是不吃皇家饭的,你肚子里的这个,又是拓拔家的嫡长孙,将来,一准儿是要继承家里爵位的孩子,怎么可能像你说的,什么都不管的,只当个好人?还要学医开医馆?这不是开玩笑呢吗?从他注定了要投胎到咱们家开始,命,就已经改不了了!他是英雄的后代,自然也是英雄的底子,诺兰,你想什么呢!” 王诺兰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说对待这样的情况她还没有足够的准备,“夫君的意思是……他只能给皇上当忠臣的这一条路可走?” 世袭爵位,不是身份高到了一定的程度,是没有资格的,王诺兰觉得她现在一头雾水,只是不了解她所处时代和家庭,并不是痴傻愚昧,听拓拔野的这么一说,便是忍不住有些失落了起来,伴君如伴虎,这不是现代,这是古代,这话,可不是只说说玩儿的! 既然这身份爵位已经注定改不了,那……就让她的孩子变成个皇帝信任仰仗的好人! 反正,纵观历史,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哪个皇帝,身边儿里,也总是少不了亲信的! “忠臣?他朱允文也配有?!” 一听王诺兰这么说,要让他们的儿子给皇上当忠臣,拓拔野一改刚才笑嘻嘻的样子,本能的瞪起了眼睛,在王诺兰看来,现在的拓拔野顿时便比之前时候,她说要让孩子当个寻常的普通人,更加激动了起来,“咱们的儿子,将来一准儿得是一方霸主,他朱允文只敢恭敬仰望,不敢招惹的人物才行!哼,要不是祖上的那些老东西们胆小怕事,咱们拓拔家,就是当不了皇帝,也得是一方封王,哪至于跟现在般得,一个破将军的名号,就全打发了!” 朱允文,明惠宗,号建文,这么说,现在她正处的这个时代,是在明朝没错了。 瞧见拓拔野满眼通红的样子,王诺兰并没有继续追问为什么一提到朱允文这个皇帝的时候他情绪会如此的激动,来日方畅,不急于一时。 “夫君,我有些饿了,想吃些东西休息下,你去给我端些来可好?”王诺兰看着拓拔野的那因为刚才激动而有些充血的双眸,微笑说道。 “一定是我们拓拔家的孩子听到了我们刚才的谈话,想要变得更强壮才想多吃些东西的,诺兰,你先休息下,我这就让小翠给你准备你最爱吃的桂花糕,等我啊!” 小翠?又是小翠?难道偌大的府里就剩下小翠一个下人吗?王诺兰对刚才的砒霜事件还耿耿于怀,所以一听小翠的名字她本能的想要拒绝! 可是,那拓拔野倒是个急性子,还没等把王诺兰安顿好,就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看到他远去的背影,再看看空荡荡的房间,王诺兰只觉得这一切都虚幻的像是梦境一样! 拓拔野!朱允文!这两个名字交替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相传,朱允文在位数年后就神奇失踪了,那会不会是拓拔野…… 王诺兰被自己脑海中闪现的那个荒唐的想法给吓到了,她有些慌乱,脚下也有些不稳,毕竟关乎自己和未来孩子的性命,她可不想还没怎么着就变成了刀下的亡魂! 瞧刚才拓拔野的神情,再听到他说整个拓拔家的不满,想必这个拓拔家族都在为这个看不见摸不到的功名利禄所诱惑着,像是拓拔野这样有想法的人,或者说有这样想法的人也绝对不是少数。 王诺兰叹了口气,慢慢的在桌子边坐下,这是个怎么样的家族?自己穿越过来虽然可以因此获得再生的机会,但是一旦有什么变故,后果也是不敢这样一来……为了孩子,她就只剩了扶持拓拔家,让拓拔家可以一切平安! 她不是将军,也不是谋臣,她只是一个大夫,一个虽然有些武功但还是不入流的弱女子,她要怎么做,才能实现这难如登天的愿望呢? 如果可以,她是不希望有战争的。 打仗,就要死人,在这个冷兵器占据主导的时代,所有的胜利,都是用人命堆起来的! 作为家中主要劳动力的男子,若是因为战争而意外死去,一家人的生计,就都会成为难以为继的噩梦! 她……该怎么办才好? 正想着,一阵奇怪的香味飘来,使得王诺兰的头一阵阵的晕,身体也不自觉的朝着桌子上靠过去,糟了这是迷药?还没等王诺兰呼救声音发出,她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门外,二个黑影笑意盎然,快步走进屋子里,一个麻袋样的东西套在了王诺兰的头上! …… 王诺兰真是不敢想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中所看到的,这是怎么样的场景啊,依稀记得自己明明在房间里闻到一阵香气,怎么会衣衫不整的躺在在城门的入口处呢? 费劲力气起身查看自己的样子,王诺兰瞬间被自己的样子雷到了。但见自己下身的裙摆被人用刀划成了碎布条,上身除了自己的大肚子上罩着的小肚兜外,就只有一个像是蝉翼一样的白纱了。 这件白纱,外人根本不用仔细查看,就能隐约看见自己雪白雪白的肌肤,甚至连那一块块的青紫也都看的一览无余。 自己这是怎么了?王诺兰摇了摇头,试图清醒下,让自己回忆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无论怎么样都想不起来,除了那一抹淡淡的香味…… 再说现在这个尴尬的境地,在现代可能绝对不算的是什么,但是在民风淳朴的大明朝,自己这样,不是等于给自家蒙羞吗?(我的小说《嫡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六章 死丫头,闭嘴 86_86272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嫡兰》更多支持! 要说王诺兰自己都觉得自己倒霉,被人陷害推下楼,穿越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要单单是这样的场景也就算了,居然还发现自己被围观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一个孕妇衣衫不整的被人扔在了城门口,这是要亡了她吗? “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用猜测,那声音的主人,就是小翠,想用砒霜给自己下毒的小翠! 此时的小翠,拨开人群,冲到了王诺兰的身边,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懦弱和胆怯,就好像是寒冬中的一棵野草,风一吹就会被刮到吹走一样! 那表情好像是躺在那里的人是她而不是王诺兰,那副样子,倒是比王诺兰还显得娇贵了几分。 怎么了?王诺兰心里埋怨了一下,我也想知道怎么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王诺兰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小丑,余光瞄了一下四周围观的人群,眼角闪过一束小翠看不懂的光,只见她拍了拍小翠的肩膀,像是敷衍她一般的说道,“没事,我没事,你别担心!” 在没有了解对方是敌是友的前提下,谨慎的王诺兰是断然不会轻易相信小翠的,但是,毕竟现在自己在这种处境下,又不能将话说的太过分了! 嘴上虽然对那个小翠说着没事,但是王诺兰却是明白,她是拓拔野拓拔将军的妻子,现在这样,怕也是很麻烦,当然,不用脑子想,这也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虽然这具身体的爹是当朝的丞相,但毕竟自己是丫鬟侍女所生的,虽然是嫡女,再怎么也是身份低微,嫁给拓拔野那么个大英雄,总归是有人不服气的,况且自己现在又有身孕,想置于死地而后快的人估计也数不清了吧! 想来,她和那个拓拔野的婚姻,大概是要遭到不满意的对待吧,虽然一个将军,一个丞相,倒也算是门当户对,但恐怕就是有人不甚满意吧! 一想到这里,王诺兰眯起了眼睛,掩饰掉了眼睛里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凌厉! 要知道,就在昨天,这个身体的主人,就是因为被加害而胸部受伤而亡的吗?要不,哪里有躺在这城门口的她啊? 不管是谁这么对自己,或者说不管是谁这样对这具身体都不得不说这样的场景实在是太过狠毒了! 在这个贞洁比命更重要的古代,把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衣衫凌乱的故意丢在这里,这不是要故意再一次逼死她吗? 害死了原来的王诺兰还不够,搞的人家一尸两命已经是在作孽了,自己现在穿越而来又想逼死自己吗?? 王诺兰咬了下嘴唇,握紧了拳头,一双眸子冷冷的扫过围观的人群,“看什么看?没看过孕妇吗?都给我闪开!” 就凭着这么点儿的功夫,也想让她王诺兰死?想的还真是天真,哪有那么容易就死?现在的她虽然用着王诺兰的身体,叫着王诺兰的名字,但是她毕竟不是之前的王诺兰,那个王诺兰抑郁倒霉,一刀被刺身亡,现在的王诺兰可是二十一世纪最优秀的中医大夫,面对过那么多的生死,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围观的人大概没有见过这种情况,被她这么一嗓子喊下去,吓了一跳,纷纷退了一步,疑惑不解的讨论着,指点着。 “这是谁啊?在这里干什么啊?” “就是啊,这是谁啊?一个孕妇,穿成这样躺在这里,成何体统啊!” “该不会是傻子吧!” “不会吧,你看,她大着肚子,还有仆人,怎么也不像是傻子啊?” “大着肚子的就不能是傻子吗?你看她的样子,那脸上,那脖子上,还有那身上的伤……啧啧,我猜是哪家富人家的小妾,怀孕了,被大夫人轰出来了!” “别说,你这么一说,倒也对。不过,没准就是大房被休了呢!” “得了吧,富家人家的大房是她那个样子的?会一大早上出现在这里?是她傻还是你傻啊?啧啧,你看那一身的雪白雪白的,要不是看她怀孕了,还真是想感觉一下呢!”一个长相相当猥琐的中年大叔阴阳怪气的说着,“那一身的伤就是证据,看样子,那人爱好特殊啊!” “啧啧,啧啧,有道理!” “你觉得对不对?” ……. 王诺兰这小脾气简直快被气死了,这群混蛋,没人帮助她也就算了,还被人污言秽语的说了半天,真是岂有此理!要不是自己有孕在身,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看着他们猥琐的样子,王诺兰气的浑身发抖,牙齿也被咬的咯吱作响,但是理智在最后一刻却告诉她,现在不是管这些的时候! 低头看自己的身上,除了肚兜遮挡处,自己露在外面的肌肤果然伤痕累累,这下可好,新伤加旧伤,自己还真是够幸运! 不知道腹中的孩子怎么样,王诺兰轻轻的拍了拍肚皮,腹中胎儿像是有感觉一样的小脚踢了一下,看来还好,这让王诺兰悬着的心稍稍有些放了下来! 但是现在这样,就算她知道将军府怎么走,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也是她一个弱女子所不能承受的啊! “什么东西!把我丢在这城门口不算,还把我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好高明的手段,这让我怎么回去?”王诺兰觉得自己的眼睛里由于仇恨已经堆满了火,此时的她真恨不得杀人解恨! 按理说,自己都已经嫁给拓拔野,孩子也即将出生,还有谁能这么反对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会这么无聊!这些也都算了,最重要的是,随自己一同穿越来的那套医疗包还在将军府,那可是自己的宝贝啊! 自己被人暗算,推下楼就是因为这个智能的医疗包,这东西别说是在古代,就是在现代,要是想再找出一套,怕是也不容易! 那个东西绝对不能丢在将军府里!无论如何也不能!(我的小说《嫡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七章小姐我没说谎 86_86272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嫡兰》更多支持! 王诺兰想着,现在这样别说回到将军府了,就是进城都很困难,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进的了城,那结果也肯定是严惩不贷的1 真是气死我了!王诺兰越想越生气! 真是太可恶了,太可恶了,要是让她知道是哪个混蛋把自己害的这么惨,自己不拿几十种药材把他毒个半死,再用刀一片片割他的肉,她就不姓王! 双眸怒瞪,这一刻的王诺兰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绚丽多刺! 围观的人见王诺兰如此,不少人看的眼睛都直了,有几个胆子大的猥琐的家伙更是打算上前去触碰一下,毕竟免费的东西谁都想尝一尝! 王诺兰看着他们,凭她一己之力想击退这几个男人不用想都知道不可能,正想着办法,身边的小翠却出乎意料的像是疯了一般,护在了王诺兰的前面,“你们这群色魔,走开,走开,不许欺负我们家小姐,她可是拓拔将军的夫人,王丞相的千金,岂是你等贱民所能染指的?告诉你们,再不让开,当心把你们都丢进大牢,慢慢拷打,拓拔将军可不是好欺负的!” 一听小翠这话,人群中立马有人哄笑道,“原来是拓拔将军的夫人啊,怪不得,怪不得!” “王丞相之女,啧啧。也不管一管。都这么大的肚子了,还这么不懂规矩,看来家教不严啊!” “就是,母亲是婢女就是婢女,嫡出的也不行,想当年,王丞相和那个婢女,啧啧,不堪回首啊!” “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我们家小姐虽然怀孕了,可是还是将军夫人,我们家小姐就是丞相之女,金枝玉叶…..”小翠像是铁了心一样的,有些趾高气扬的说道,完全不考虑当时的场景,也没有丝毫的顾忌,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闭嘴……”王诺兰听着小翠这番话,才回过神来,二货,怎么能这么说呢,也忘记自己有孕在身,一把将她面前的小翠拉到身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这是嫌弃我还不够丢人吗?居然还这么说。 这丫头该不是故意的吧,王诺兰气不打一处来,这丫头是嫌弃自己不够丢人,非要把祖宗十八代的底细全部交代清楚是不是?这是什么丫鬟啊? “小姐,小姐,我......”小翠被王诺兰那冒火的眼睛吓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难道是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小姐知道了什么? “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别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一句话,否则,卖了你的权力我还是有的!”王诺兰看着神情不安的小翠,恶狠狠的威胁道,那目光中的威严与闪动着凌厉的光芒,使得小翠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是......是......小姐,小翠知错了!”小翠忙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看到小翠的表现,王诺兰有了几分满意,“跟我走吧!” 短短几个字,还没等小翠反应过来,王诺兰就冷冷的扫了一眼围观的众人,在众人或不理解或嘲笑的注视下,起身,朝城外走去,将军府今日是不能回去了,毕竟自己衣衫如此,总不是件光彩的事情,还是等先找个地方,让这件事平复过去吧! 摸了摸腹中胎儿,还好,凭借自己的医疗知识断定,孩子还算好,只是一阵阵的间歇疼痛,让她觉得有些难受,这该不是要生了吧! 尽管步履有些凌乱,但是,她是王诺兰,二十一世纪最优秀的医生,这点胆识和魄力还是有的。 众人没有想到王诺兰如此冷静,更没有想到的是这看似还有些柔弱的孕妇千金居然如此落落大方,在惊讶之余,纷纷收起了猥琐的目光。 王诺兰将众人的转变收入眼底,没办法,众人眼神中怀疑自己是不是傻子的眼光让王诺兰苦笑不已,她除了苦笑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样子的她回到将军府,说不定会给拓拔野带来麻烦,那后果绝非她一个医生,一个孕妇所能承受的,所以,她决定离开。 就在她向前走的一瞬间,一直跌坐在地上的小翠猛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的叫道,“小姐,小姐......哦,不,将军夫人,等等小翠,等等小翠......” “小姐,小姐,您即将临盆,不宜远行啊!” “小姐,丞相大人看到您这个样子会生气的!” “小姐,拓拔将军可是朝廷重臣,您这个样子他还怎么做人啊!” “小姐......小姐” 可以说小翠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声音好像能穿过城门,穿到将军府内! 怎么形容呢?像是故意的一般! 拓拔野拓跋将军!王丞相! 众人惊呼道! 一双双满是期待的眼神,好像是一头看见猎物的狮子一般,闪动着狂热的光芒,看着王诺兰,在脑中不断的想象着,这王家千金以后悲剧似的人生! 平民百姓,巴不得官家出现点什么事情,哪怕事不关己,也要做个饭后的谈资! “这是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吗?还真是看不出来啊,穿成这个样子,真是丢了王丞相的脸了!” “拓跋将军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子?真是的,哪里有这样的千金小姐呢!” 真是该死的! 王诺兰飞快的回过头来,看着在地上跪倒却还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的小丫鬟小翠,心里恨得牙根痒痒的,要不是本小姐怀孕,非踹死你不可! 一想到这里,王诺兰恨不得生吞活剥了她,“你这丫头是不是疯了,谁让你胡言乱语,将脏水泼给诺兰小姐的?” 她必须把这样的事情撇清,不然,王诺兰这三个字,真成了耻辱的代名词了。 她顶着这个名号,在这个时代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好不容易穿越重生,我可不能就这样被浸了猪笼,再一次丧命!” 王诺兰正想着,只听得咚的一声,小翠再一次摔倒在地,嘴里不依不饶的喊着,“小姐,诺兰小姐,小翠对天发誓,小翠没有乱说,小翠是真的没有乱说啊!”(小说《嫡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八章 郡主驾到 86_86272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嫡兰》更多支持! 这小妮子是不是活腻了,越是不让说就越说! “小姐,您有孕在身,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啊,都知道将军近日将喜得贵子,您怎么就不敢承认呢?小姐,小翠求求你了,跟我回将军府吧,您今天要是不回将军府小翠怎么向将军交代啊!”小翠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可怜兮兮的趴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么一来,周围的人对王诺兰更加的厌恶和憎恨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毫无生息的朝王诺兰走了过来,将王诺兰围在了中间,就是不肯让她再离开. 百姓的眼睛里,这个相府的千金,将军夫人,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蛋,谁让她欺负自己的丫鬟的,多可怜的丫鬟,哭的梨花带雨! 平民百姓才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他们只要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纵使千金有多么大的权势,百姓的心里也总会涌起一阵莫名的英雄情节,同情弱势群体! 很明显,处于相府千金,将军夫人身份的王诺兰,和小丫鬟小翠比起来,小丫鬟就是一个劣势群体,而且,相府千金高不可攀,小丫鬟倒是与他们的地位身份相近了。 “都告诉你闭嘴了,不听是吧!”一股热血扑面,王诺兰想都没想,一个巴掌拍在了小翠的脸上,只听啪的一声,小翠的脸浮现出五个鲜红的指印。 这丫鬟分明就是想死,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出卖自己! “王诺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主子,养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啊!”王诺兰越想越生气。 喵的,就是养条狗也知道护主的吧,你这是养了条白脸狼吗?怪不得你会英年早逝,悲剧! “你说的是真的吗?拓拔将军的夫人?那个相府的千金?”不知道是谁,好像是嫌弃事情不够乱一样的又大喊了一声。 这一句的效果对于王诺兰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一时间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王诺兰抬起头来,发现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她,那就是,不远处城门上的士兵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幕,也冲了过来,这下可糟糕了! 王诺兰再次转身,打算先离开再说,万一事情闹大了,她就是有一万张嘴怕是也说不清楚了! 可是,不幸的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小翠分明也看见了城上的士兵朝这里涌来,更像是要抓住这个机会一样,不要命似得爬上前去,抱住了王诺兰的脚踝,“小姐,如今您即将临盆,您不能走啊,拓拔将军需要你,你要是走了,王丞相一家怎么办?将军府怎么办?万一将军怪罪下来,小翠死不足惜,但是您的家人难道不怕受到连累吗?” 王诺兰看着小翠,那一脸的苦情大戏分明写满了悲情,简直是一个为自己主子可以不顾一切的样子,而她要是再走一步,就是天底下最不孝,最没人性的主子! “小翠,平日里我待你不薄,对不对!”王诺兰叹了口气,轻咬着嘴唇,说了句。 她不过是想离开这个事非之地,但这事情跟相府有何关联?难道,这偌大的相府就只有她王诺兰一个人?还是就只有她和小翠? 这小翠,分明就是别有用心,不然为什么阻挡自己?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这是给谁看呢?实在是太可恶了! 可是,即使这样,之前的那个王诺兰仍然没有看出来,仍然因为自己的愚笨而丧命,可见她是有多么笨的不可救药! 就在王诺兰的这些想法还徘徊在脑海中的时候,却发现,现在的她想走也走不了了,城门上的士兵已经来到王诺兰的身边,将小翠拉开了。 怎么这么倒霉? 王诺兰叹了口气,看着来此的士兵,一脸的无奈。 守城的士兵中,一个看上去有些来头的小头目也看着王诺兰,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说道,“你真的是王丞相的千金?拓拔将军的夫人?” 毕竟,王诺兰浑身是伤,且衣衫不整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王诺兰看着他,想都没有想,就直接回复了他,出于本能的否认! “大人,不是的,我家小姐就是相府的千金,我家小姐就是拓拔将军的夫人!”小翠见此,继续拆着台。 “这个……”那个小头目看着王诺兰,又看了看自己的士兵们,一时语塞,搞不清状况,也有些莫名其妙。 这要真的是相府千金,将军夫人,有孕在身,这事就麻烦了,不好交代啊,自己不过是个士兵,还真是惹不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辆马车从城内朝王诺兰所在的方向驶来,所到之处,一阵尘土飞扬,众人纷纷选择避让。 马车内,一个洪亮的女子声音传来,声音颇有些暧昧不清,“什么相府千金?我看就是个骗子,这么大个肚子还出来骗人。也好意思?你那副倒霉相,还说自己是相府千金,真是不要脸,拓拔将军要是娶了你,都是他倒了八辈子的霉!” “是昭惠郡主!是昭惠郡主!”人群中,有人听出了马车之内的女子的声音,“昭惠郡主驾到,恐怕面前的人要倒霉了!” “昭惠郡主?” “对啊,昭惠郡主,你不知道吗?她可是皇上最心疼的妹妹,平日里她妹妹昭云郡主最喜欢拓拔野拓拔将军,要是没有那个相府千金王诺兰,怕是两人早就在一起了,唉,这下她要倒大霉了!”那人摇了摇头说道。 王诺兰的耳边传来的这声叹息,守城的小兵分明也听到了,但是顾不得那么许多,郡主驾到,这女子的身份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于是纷纷献媚似得上前准备迎接。 不管王诺兰是真是假,这个郡主倒是真的,还是先顾及郡主比较好。 只见那个小头目有些讨好的说道,“郡主,您来了!” “嗯……”马车内的女子轻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很快,马车内的车帘子被掀开了,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女子在仆人的掺扶下,缓慢的下了马车。(小说《嫡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九章 肥婆样的女子 86_86272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嫡兰》更多支持! 那臃肿的身材放到现在的医院里分明就是血压血脂血糖的三高人群,但那是古代,所以也就没那么多讲究! 王诺兰看着她,一步步的像是企鹅一样的步伐,有些想笑,但是现在的情况,恐怕笑的不太合适,于是站在那里等着那个叫做昭惠郡主的人直奔自己而来。 “哟,我还当不是将军夫人呢,没想到还真是啊!”说话间,那个人的肥手就朝着王诺兰的脸上摸去,一张肥肥的大脸不住的朝着王诺兰的脸上上下打量着。 一股令人作呕的胭脂水粉味道朝王诺兰的鼻子里袭来,呛得她咳嗽了几声。 “你是郡主?”王诺兰掩鼻说道,实在受不了她身上散发的剧烈香味。 “怎么?你还装不认识?还是在怀疑?本郡主可是如花似玉的昭惠郡主!”那人看着王诺兰的表情,看出她嫌弃自己,顿时有些生气,堂堂的郡主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嫌弃过,哪一个人不是捧她上天。 “别以为自己是将军夫人就很了不起,要不是你,我昭云妹妹早就和拓拔将军喜结连理了,还轮的到你?”来人很不客气的说着。 “你到底是谁?别说你不是昭云郡主,你就是她也不能这么侮辱我的人格!”王诺兰虽没有学过读心术,但是仍然能看出她眼中流露出的不屑! “贱人,你还知道生气吗?”那肥婆似乎对王诺兰不买账很是在乎。 “纵使你是郡主又如何?我还是相府千金呢!”王诺兰并不打算久留,既然不说她是谁,那就算了,反正也没兴趣知道。 “我让你走了吗?要不是你,我妹妹能有今天吗?你也好意思?真是不要脸,你这小妮子记住了!”昭惠郡主肥婆一样的得意洋洋的说道。 昭惠郡主?好,我王诺兰记下了! 王诺兰看着她一脸的肥肉,不想继续和她说什么了,打算转身再次离开! “喂,别走嘛!本郡主就喜欢你这样水灵灵不知道检点的小妮子!”让王诺兰没有想到的是,那个昭惠郡主还有些同性癖好,一把抓住王诺兰的肩膀,不让她离开。 “郡主,我可是将军夫人,相府千金,如今又身怀六甲,您自重吧!”回过头,一丝厌恶浮现,王诺兰啪的一声打落了昭惠郡主的手。 “呦,脾气还挺倔强,我就喜欢烈马!”被王诺兰这一打,昭惠郡主竟然不生气,还哈哈大笑起来,“本郡主阅人无数,就喜欢你这等烈马,哈哈哈哈!” 笑的真是恶心,王诺兰差点没吐了! 的确,被王诺兰打了的昭惠郡主没有半点恼火之情,不但是这样,反而暧昧的看着王诺兰,那样子真的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看的王诺兰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全部起来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没有歧视任何人的想法,本就是大夫,见过的形形色色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恶心的人!这样的人,在现代倒也没什么,但是这是在古代啊,这些古代的皇亲国戚,也太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吧! “是不是觉得本郡主十分美丽,爱慕的不行了?”昭惠郡主像是怕王诺兰恶心的不够似的,又加了一句。 “我就说嘛,昭云还嫌弃我,说我胖,我这是胖吗?这是丰满好不好?”昭惠郡主有些自恋的说道,“唉,真是人美的不可救药了,我真是喜欢自己喜欢到不行了!一大早就收到报告,城门口有个可怜的女子等我这个郡主来救,果不其然,就是你这个小妮子,真是太喜欢你了!跟什么拓拔野啊,跟了我吧,吃香的喝辣的,都随你可好?” “等下!”听到昭惠郡主这番话,王诺兰还没有来得及吐,就被惊到了,“你说的是,有人通知你来这里?” 这分明就是想让自己出丑嘛,还有人通知! 这样一环扣着一环,让王诺兰丢人丢到家,果然是高明啊,太恶毒了!看样子,想不丢人都是不行了! 先是小翠,而后又是这个昭惠郡主,到底是谁要这么坑她,到底是谁要置她于死地! 昭惠郡主见王诺兰有些迷惑,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于是又恢复了一副对她垂涎三尺的样子,“小妮子,你猜本郡主是不是没事闲的来到这里?观光啊?当然是有人告诉我这里有好看的小妮子,我才来的!” “小妮子,怎么样?拓拔将军那里我去和他说,孩子生下来,我随你一起养着,就喜欢你这样的小妮子,跟本郡主走,本郡主绝对不会亏待了你的!” 话音未落,昭云郡主身后的丫鬟就像是一个个饿狼一般的涌到王诺兰周围,伸手就要将王诺兰拉上马车。 围观的群众和两旁的守卫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纷纷的退到两边,没有人拦着,也对,虽然是相府的千金,但是这姑娘现在的样子已经是没救了,落到那个昭惠郡主手里,怕是也毁不到哪里去吧! “变态,别碰我,你们别碰我!”王诺兰有些激动,腹中的宝宝好像是感受到了一样,传来隐隐的疼痛,虽然王诺兰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却当过医生,熟悉医理的她很清楚,这是孩子要出生的节奏,怎么办?怎么办? 疼痛再一次来袭,又是这样的场景,怎么办?虽然平日里王诺兰很理性,但是现在,她似乎也急的额上汗珠直流. “你想怎么样?”王诺兰怒斥着,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群人! “哟,还真是个泼辣的小妮子,我就喜欢这样的,真是随了本郡主的心愿啊!”还愣着干嘛,一起上,将这个小妮子给我带回郡主府去,这小妮子破坏了京城的安定,本郡主要细细的盘问!“ 昭惠郡主话音刚落,一群家丁再一次蜂拥而上,看到那架势的王诺兰知道反抗也是无用,还没想好对策,只觉得后脑被什么东西击打了一下,眼前一黑,顺势晕倒在了地上。 闭眼前,她看到昭惠郡主那张肥肥的脸,一阵恶心之感涌上心头,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小说《嫡兰》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 第十章 小妮子,你必须死 86_86272“这是怎么了?”缓慢睁开眼睛的王诺兰揉了揉自己的头,这是什么情况?我这是在哪里?看着周围的场景似乎很是陌生,王诺兰一下子愁上心来,我可真是够倒霉的! 正想着,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只见来人气势汹汹的带着几个小丫鬟。 真是怕谁来谁,这人不是昭惠郡主还能是谁? “你还真的是不知道羞耻啊,荡妇一个,亏得还是那王丞相的千金呢,我看真是不要脸了你!”那昭惠郡主似乎越说越生气,“害我家昭云整天的哭天抹泪,要不是你,她怎么能和拓拔将军分开,你个丧门星,还好意思怀孕!不要脸的东西!” 王诺兰被她破口大骂骂的有些摸不到头脑,所以只是冷眼瞧她,并没有说话。 那昭惠郡主看着王诺兰似乎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在走进了一看,发现王诺兰又快要生了,所以也不生气,立刻冷笑起来,“看样子,你这个要把这个贱种给生下来啊,要是他出生,昭云可就更没有机会了,你是个明白人,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今天我来到的还正是时候,你是自己打掉她,还是我来?” 王诺兰听到她说这样的话,顿时觉得有些心凉,虽然这孩子不是自己的,可是好歹也是她穿越过来的生命啊,就这么被打掉,总觉得对不起肚子里的孩子和借她身体的那个懦弱的王诺兰。 她这次并没有选择逃避,而是皱紧了眉头,瞪着昭惠郡主,“你个老肥婆,仗着自己是郡主就很了不起吗?你有没有点常识?孩子都快生了,怎么打掉?你这是想逼死我吗?要是这样的话,就请快点,我不想和你这种人啰嗦!” 昭惠郡主万没有想到,这个王诺兰跟之前的那一贯胆小懦弱的样子相差太大了,以前的她哪里还敢这么大声的说话?还敢叫她老肥婆? “真是反了你了是不是?不把本郡主放在眼里,看我怎么收拾你!”昭惠郡主气的火冒三丈,“来人,来人,给我教训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妮子,给我扇她,撕烂她的嘴。” 生气中的昭惠郡主,肥肥的脸上憋的通红,她大怒,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仆人一起上。 见到这样的架势,王诺兰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得赶在肚子里的孩子有大的动静之前,解决到眼前的麻烦。 作为一名现代的神医,她虽然是一个柔弱的女子,但是用医术可以完全征服他们。医术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武术。 学医多年,她非常清楚人体哪些穴位是可以碰的,哪些穴位是不能触碰的,哪些穴位是会让人触碰受伤,哪些穴位是会让人立马受伤,甚至是马上毙命的。 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有时候可以救人,有时候还可以杀人。 眼看着那些仆人已经到眼前了,王诺兰佯装害怕的往后退,取下头上的发簪紧紧握在手里,“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我就过来了,你能怎么样啊?”那个昭惠郡主一脸的横肉,十分不屑于股的说道。 “我……我……,你要是过来,我就喊人了,我就叫了啊!”王诺兰表现的十分真诚,她还故意的挤出了眼泪。 “诺兰小姐,你别那么倔强了,对你没什么好处!”一个老女仆有些心疼的看着王诺兰起伏的肚子,“别那么生气了!” 那个老女仆看着王诺兰,有些小心的凑到跟前,冷不丁的握住王诺兰的左手腕,冷笑了一声,“诺兰小姐,别反抗了,你就乖乖的就范吧,诺兰小姐!” “你们……你们这是逼我吗?不要,不要,我好害怕啊,我不要……”王诺兰装的比刚才还要害怕,明显的花容失色,夸张的求饶起来,右手却不安分的不懂声色的轻轻的抓住了那个老女仆的胳膊。 只是轻轻的一抓,那个老女仆却分明觉得不太对劲,可是,她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王诺兰的眼中那种卑微的神情消失不见,猛的用力掐。 老女仆疼得满脸大汗,却连叫都叫不出来,很快就口吐白沫,浑身僵硬了。 原来,王诺兰看似无力的挣扎,实际上早就掐住了那个老女仆的手臂上的穴位,她笑呵呵的,装作害怕的很优雅的用手指轻轻的一点,那个老女仆立马就倒在了地上,不留痕迹。 见到这样的场景,昭惠郡主都吓傻了,王诺兰又微微一笑,慢慢的用脚踹了几下,确定这人已经死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时的王诺兰觉得开心十足,但见她大大咧咧的往那人脸上踩了一脚,慵懒的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自己的肚子,笑呵呵的看着那个昭惠郡主,“怎么样?郡主,和我斗,好像没有什么好结果的吧!” 真是没有天理了,眼前的孕妇分明是即将临盆,却慵懒闲散,明明低声下气,笑容可掬,但是却比那些嚣张猖狂的人更加气势逼人,让人生畏,而不敢靠近,这还是那个王诺兰吗?这是那个懦弱的王诺兰吗? 这真的是王诺兰吗? 她真的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吗? 昭惠郡主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昭惠郡主可是皇上最喜欢也是最宠爱的妹妹,她不能丢了皇家的脸。更何况昭云郡主是她的亲妹妹,如果一旦王诺兰不在人世了,昭云嫁给了拓拔野,那么皇族地位稳定,她也能解决了后顾之忧。 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能留下王诺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否则,拓拔野心里始终有这个女人,昭云就没有机会了。 这个臭丫头,跟皇族威望比起来,真是死不足惜! 今天,王诺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必须要死,她这个小妮子,小贱人,今天就必须死! “小贱人,你别挑战我的耐性,我今天必须让你死,你一定得死!一定得死!”昭惠郡主咆哮到,“你不死,我都对不起你,我是不会罢休的……”。 第十一章 让你欺负我! 86_86272“你不死,我们昭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所以你必须死……”肥肥的昭惠郡主,看着王诺兰冷冷的哼了一声。 随即下令道,“来人,给我往死里打,打她的肚子,必须往死里打!”像是仇人一样,昭惠郡主恶狠狠的说道。 一听这样的话,王诺兰的火腾的涌上了脑门,太可恶了!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这个腹中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都是无辜的,孩子是个生命,如果他们因为跟王诺兰的仇恨而伤害到孩子的话,那么她们就是一群狼,一群禽兽,这样的家伙根本不配叫做人! 人要懂得感恩,但是也要有仇必报,这就是王诺兰一贯的做人底线,那个死肥婆如此待她,怕是自己再容忍她只会助长她的嚣张气势吧! 面对这那样一个肥婆脸,王诺兰的脸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像是给病人看病一样,她低着头,双眸因为沉思而显得有些沉敛,显得尤为的认真严肃,一手护住腹中胎儿,一只手则紧紧的握住发簪,迎向扑她而来的女仆们。 以不变应万变,王诺兰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场面是混乱的,但是王诺兰却没有半点的紧张,此时的她冷静而且从容不迫,每次发出那只发簪,都准确无误的刺中了穴道,对付她们这群没有脑子的家仆,恐怕也不需要太多的智慧,只要稳准狠就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冲向王诺兰的那些个家仆就纷纷倒在了地上,一个都没有剩下。 尽管是这样的场景,但是,王诺兰却也毕竟是个即将临盆的孕妇,所以她还是有些轻微的喘息。 但是,仰仗着自己身体素质好,王诺兰并没有当回事,直接忽略掉了一切,整理好那群家仆,王诺兰像是故意气昭惠郡主一般,只见她将自己的发簪又优雅的插了回去,慢慢的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再一次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昭惠郡主。 此时的昭惠郡主早就三魂吓掉七魄了。 王诺兰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苍白的昭惠郡主叹了口气,“不是要置我于死地吗?现在换做你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昭惠郡主哪里见过这样的市面,大肥脸上早就汗流浃背了,被王诺兰这么一问,昭惠郡主立即大叫道,“你……你想干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已经看到王诺兰眼中的凶光,于是转身就想逃离。 这王诺兰一定是鬼上身了,一定是让谁给催眠了,要不她怎么这么厉害了呢?这事事关重大,一定要告诉皇上,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还想跑?真是想的天真! 你说绑我就绑我?你说逃跑就逃跑?这也太天真了! 没那么容易的事情! 当王诺兰还是以前的那个王诺兰吗?真是好笑,以前的王诺兰懦弱,无知,现在的她可是不一样了,想那么轻易的欺负,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今天这个机会就是上天为了以前的那个王诺兰而设定的,自己要是不好好的抓住这个机会,惩罚一下那个昭惠郡主,怕是对不起王诺兰也对不起老天爷! 想到这里,王诺兰也顾不得有孕在身,立刻追了出去!好在,那个昭惠郡主体态臃肿,且长期不锻炼,所以没跑多远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了,见到王诺兰追了上来,吓得一个不小心,捂住了心脏位置,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这真是天助我也! 王诺兰冷笑了一声,一步步的紧紧靠了上去,笑容里藏着让人无法理解的阴冷,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活该,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她今天就打算替天行道,教训一下这个随意坑人性命的肥婆郡主! 然而,就在她刚想拔下头上的发簪对付那个昭惠郡主的时候,不远处,一个身影勒住了缰绳,朝这面看了过来。 这是……拓拔野吗?虽然离得有些远,王诺兰看不到正脸,但是那一袭似雪一样的长袍一泻而下,墨发就像是瀑布一样倾泻下来,整个将王诺兰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样简单的装扮,却有一种让人难以忘却的背影!看的从来没有恋爱经历的王诺兰有些心花怒放。 那人似乎刚巧路过,只是听到这面有声音才停了下来。 “王爷,这个……吓到王爷了吧!”看到那个男子有些发愣,身边的侍卫有些看不下去了,“康王爷,那个孕妇实在彪悍,真是不可思议!要不要属下去治理一下她?” “不用……“朱唇轻启,那声音中略微有些冰冷,有些磁性的嗓音因为沙哑而变得更加有魅力。 王诺兰随即陷入花痴一般的样子,单单是这声音就这么迷人,要是看到脸,自己岂不是陷入感情的泥潭无法自拔? 可是,天不遂人愿啊。这么远,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和细节! 王诺兰叹了口气! 他不过就驻足了片刻,便扬长而去,不给王诺兰一丝的机会,走了也好,省的耽误了我的正事! 看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王诺兰阴深的笑了一下,一步一步的逼近了昭惠郡主! 昭惠郡主看见王诺兰阴深的笑着过来,随着她的逼近,昭惠郡主吓得都快哭了。 “诺兰,我的好诺兰,好将军夫人,有话你好好说好不好?别冲动,别紧张,你想想,我是郡主,我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也吃不了兜着走!万一我有点什么事情,你试试看,不仅你,你们全家都得杀头!” 呦,这是次果果的威胁自己吗? 见王诺兰还是面无表情,昭惠郡主好像是在争取机会一般,对王诺兰再一次说道,“你想,你是相府千金,即使不跟拓拔野,也还有很多人等着,为什么非要和昭云抢男人呢!你这是不忠的表现,和皇族对抗,只能一辈子没有好果子吃!” 王诺兰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又一步步的逼近了昭惠郡主…… 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一辈子没有好果子吃?她王诺兰才不怕呢,自己的幸福是自己的,管不了别人的看法!。 第十二章 动怒 86_86272“王诺兰,哦不,诺兰,你先听我解释解释,你冷静冷静!好不好?” “你这么冲动对胎儿真的不好!万一有点什么问题,拓拔将军一定会杀了我的,你别冲动啊,听话!” 你妹,现在知道让我冷静冷静了?你早想什么去了?…… 还别说什么,你现在才知道我王诺兰是个小姐,现在才知道我是将军夫人?你现在才知道害怕吗?现在跟自己说冲动对胎儿不好,骗子,无耻,刚刚那种嚣张的气势哪里去了,当她王诺兰还是之前那个胆小柔弱的王诺兰,会那么懦弱,那么好骗好哄? 真是可恶,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只见王诺兰上前一步,一把掐住昭惠郡主那肥嘟嘟的大脸颊,疼得昭惠郡主哇哇大叫,“将军夫人,你这是刚什么啊,你这是干什么啊?哎呦……别……” “我说昭惠郡主,现在你知道我是将军夫人了?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是将军夫人了?你还真是健忘,你好好想想,那天是你故意把我约到河边,用刀威胁我的吧?哦,对了你最好乖乖的想想,要是你真的忘了,或者你要是想不起来,那,我可不敢保证你一定是完整的,你也知道我的手段,那后果很严重的啊,你知道的” 从之前的王诺兰的记忆中那个昭惠郡主害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害自己了,她不是不知道王诺兰是丞相之女,但是为了昭云郡主,她一直想把她赶出将军府,甚至离开这个世界,于是,三天前,不顾王诺兰有孕在身的昭惠郡主,假装自己好心邀请她参加自己的家宴,她被灌醉,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受伤穿越了。 “别,诺兰,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你误会了!” 王诺兰虽然说的慢声细语,好声好气,但是仍然听的那个昭惠郡主的双腿发软。 “我误会了?你说的是我误会了?可是,你说我那天明明在你院子里,后来怎么就胸中刀伤,落入水中了呢?”王诺兰蹙着眉头,那表情别提多天真了。 “诺兰,你我一向是情同姐妹,我真是拿你当我最爱的人,不对,是最亲的人,我真的不知道,听说你受伤了,我还难过了好久呢,你别这样好不好?!”王诺兰越是这个样子,昭惠郡主就越是恐惧,不知道这个样子的王诺兰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她真的希望眼前的王诺兰是那个又老实又笨的王诺兰,现在的她,昭惠郡主还真是不知道她下一步的计划,所以她宁可王诺兰凶一点。 “昭惠郡主,您可真是顽皮,就是不喜欢说实话对不对?乖,我可是要生气了啊?我可不喜欢这样的人呀。” 昭惠郡主看到,那王诺兰说话明明那么温和,可动作却阴狠得令人咋舌,只见她拔起簪子,尖端就抵在昭惠郡主那张大脸上,突然一阵触不及防的毫无预兆直接就刺下去,“昭惠郡主,你是知道的,我最讨厌不诚实的人了,告诉我,乖,你说嘛,我求求你了,你说嘛! 那昭惠郡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待遇,所以疼得哇哇大叫,“王诺兰,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敢这么对我,你……好大的胆子,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告诉你,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放开我,王诺兰,你也知道我的厉害,你敢伤我一根汗毛,你就休想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你是知道的,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的!” “哈哈哈,昭惠郡主,我好害怕啊,你是知道的,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可不好啊。” 这一口一个“昭惠郡主”叫得多温柔,可是,现在的王诺兰要是比狠,毕竟医生出身,她不输男人。 昭惠郡主的态度让王诺兰有些失去耐性,只见她突然猛的拔起了头上的簪子,抵在昭惠郡主的颧骨上,终于收起笑容,幽幽道,“皮肉之伤好得了,颧骨要是塌了,想必郡主知道是什么后果的吧,需要我给你普及一下吗?郡主?……” 颧骨要是塌了,不用王诺兰说什么,昭惠郡主自然是心里明白的。 王诺兰也是知道,这个昭惠郡主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胆大,只需轻轻吓唬一下,昭惠郡主肯定就范。 果然,王诺兰的这话还未说完,昭惠郡主便吓得尿了起来了,“王诺兰,你狠,你狠,我说,我说,我那天是对你下药了,本想把你直接丢进河水里淹死,可是,半路上就被人劫持了!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你受了刀伤,还出现在了城门边上!” 王诺兰没有想到事情的复杂性,所以听到昭惠郡主那张肥脸所流露出的惊恐表情后,还是有些微惊,这个昭惠郡主想来都被自己逼成那个样子了,话都说不清,都吓尿了,总不至于还说谎吧。 真的要是像昭惠郡主所说的那样的话,自己遇刺身亡难不成这件事里,另有元凶?要真的是这样的话,会是谁呢?是小翠吗? 就在王诺兰刚想继续琢磨的时候,一阵绞痛突然猛得就从腹部传来! 哎呦,疼!疼! 那种剧痛,比王诺兰之前刚刚的绞痛还要厉害几倍,疼得她都握不住簪子,也顾不上昭惠郡主,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王诺兰毕竟是个医生,她知道这种疼痛,这种感觉是要生了! 生了……,自己的孩子……要出生了! 原本,按照之前她的估算,她预计最快也得一两个月,怎么现在就要生了呢,难不成是因为她今天运动量太大? 只见王诺兰的脸色惨白,冷汗直流,她捂着肚子,根本站不稳,恨不得马上坐下躺下,任凭她是医生,也难敌生孩子时产生的剧痛,她倒吸着冷气,后退几步之后,她终于受不了,缓缓蹲了下来。 而王诺兰再一抬头,便见昭惠郡主已经捂着自己的大肥脸,一边气喘吁吁的爬起来,一边恶狠狠的盯着她的大肚子看。。 第十三章 贱人就是矫情 86_86272“贱人就是矫情,贱蹄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将军夫人就了不起啊,你倒是来杀本郡主啊,呸,不要脸的货色,你再嚣张啊,你倒是再嚣张呀,有本事你倒是起来啊,你站起来呀!老娘就在这等着你!” “老娘……老娘我告诉你,这是上天有眼,老娘今日就替将军教训你这个没大没小的东西! 只见此时的昭惠郡主,哪里还有什么威严可言,现在的她刚被王诺兰修理了,劈头散发,血迹模糊的脸十分狰狞,她摇摇晃晃的硬撑着站起来,随手摸起了一块石头。 而王诺兰也明显的注意到了昭惠郡主的动作,本来想着用冷笑来回应昭惠郡主,可是,面对着越来越剧烈的疼痛,王诺兰是真的想笑笑不出来。 孩子,虽说我穿越而来霸占了你娘的身体,可是你也不至于这么对我吧,我毕竟也算是你的半个娘啊,你倒底站在哪一边呢,你这太会选择时间了吧!难道,今天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可是我还这么年轻,还没有恋爱过呢! 啊!王诺兰仰天长啸,疼!好疼! 但凡有些常识的人都会知道的,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疼痛就是生孩子分娩时候的疼痛了!如果有人说,生孩子不疼的话,那王诺兰就要告诉她,让他亲自体验一下生孩子,还有什么能够比生孩子还疼的吗? 人类的极限,王诺兰敢说,这可是十级疼痛,没有第十一级了! 身为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医生,王诺兰不用别人告诉,也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随着疼痛的加剧,她牙关咬得越发的紧! 只见她一手撑在地上,一手偷偷抓了一大把沙子,不管为了孩子,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不会放弃任何希望。 她想而且必须活下去! 在丞相府,她虽是婢女所生的贱丫头!自小到大,没一个人来问过她一句温饱,一直以来,她都只能靠自己 这个身体的怒意感染了王诺兰,让她都分不清楚彼此的记忆。 这一刻,她愤恨,不甘,凭什么毁她的一生,毁她的命去成就别人的荣华富贵,步步高升?这不公平,不公平,凭什么? 她是王诺兰,她必须学会的一点是,她不会像之前的王诺兰一样的逆来顺受,她必须保护自己,她必须拒绝! “死肥婆,别看我这个样子,但是我不怕你,我告诉你,我和孩子生是拓拔野的人,死也会是拓拔野的鬼,你们一辈子都休想将我和拓拔野分开!”由于愤怒和疼痛,王诺兰的声音里夹杂着嘶哑的呐喊,面容狰狞阴狠。 那个昭惠郡主本打算要动手,却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方才那刹那,她似乎看到王诺兰的身上还有一个人影。 想到之前的仆人都被莫名其妙杀了,昭惠郡主更加害怕,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靠近王诺兰,又后退了一步,而就在这时候,王诺兰看准时机,随手将沙子朝她脸上扬去! 没想到王诺兰会有这一手,但是想躲开分明也是来不及了,于是大叫一声,连忙捂住脸揉眼睛,王诺兰看见时机成熟,趁机摸来一块石头,相中了昭惠郡主那肥厚脑门上的穴道,心生杀意。 可谁知,就好像是不给她机会一样的,她正要出手呢,却突然无力跌坐下去。 一阵阵的的疼痛,像是什么东西在肚子里刮挠,渐渐地,变得撕心裂肺,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身下,有了强烈的下坠觉。 宝贝,宝贝! 之前王诺兰还不怎么在状态,还没有完完全全意识到孕妇代表着什么,毕竟没有经历过恋爱,更别提怀孕了,而现在,腹下如此真实的感觉告诉她,那是一个小生命,在努力冲破一切阻碍,努力到这个世界上来! 那是一个孩子!真实的孩子! 然而,就在这时候,王诺兰发现,那个昭惠郡主愤怒的揉掉了眼里的沙子,眼里冒出火来她搬起一块大石头,双手举过头顶! 仇人相见,更何况杀惯了人的昭惠郡主,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王诺兰由于疼痛,身体已经极度扭曲,但是还是不畏惧昭惠郡主,她断定自己不会这么倒霉的刚穿越过来就死在这里,于是,见状,大声呵斥“你想杀我,就凭你,你也配,你也敢……” “王诺兰啊,王诺兰,你这个小贱人,你再笑呀!有本事你就再笑呀!跟我昭惠郡主作对,老娘现在就让你哭!”昭惠郡主举着大石头一步一步走近。 谁知,即便是这个时候了,王诺兰居然还是咧嘴笑了,笑得就像个恶魔! 昭惠郡主看得毛骨悚然,大声壮胆,“王诺兰,你听着,拓拔将军只能是昭云的,绝对不允许你这种贱人的存在,绝对不允许任何污点存在,你的存在就是我们昭云的耻辱!” “肮脏的东西生出来的也是脏东西,你们统统都去死吧” 昭惠郡主说罢,将大石头朝王诺兰的肚子砸来! 可谁知,就在这火石电闪之际,突然一道剑芒闪过,瞬间就将那块大石头劈成两半,落在王诺兰左右两边。 “哎哟,什么人?” 昭惠郡主条件反射般大喊,要知道如果被认识的人撞见她这种行径,她这辈子就毁了,皇族的声誉也毁了。 “啧啧啧,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尤其是肥女人的心!”好听的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个了戴着半边蓝色镂空面具的蓝衣公子,他双臂环胸抱剑,慵懒懒地倚在树干上,半边俊美的脸上带着痞气,优雅中带着懒散。 “你!你……你是什么人?”昭惠郡主大概是吓到了声音都在颤抖。 “还不滚,难不成要老子挖出你的心来尝尝,是不是最毒的?”蓝衣公子说着,竟还真舔了舔嘴唇,好像真的想吃! 见状,昭惠郡主吓得掉头就跑,哪里还顾得上王诺兰,要知道,坏人最害怕的就是更坏的人!。 第十四章 孩子,你终于出生了 86_86272总算是把昭惠郡主给盼走了,要不然自己现在的这个样子,很难对付她!现在好了,人终于走了,一想到这里,王诺兰才终于松一口气,只是很快,她又屏住呼吸! 哎呦!哎呦!王诺兰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的喊叫了一下,刚刚自己不知不觉中还没有那么疼,当整个人都持续的放松下来,注意力全集中在肚子上时,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疼痛! “哎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啊……” 顾不上什么形象,面子,王诺兰再也忍不住了,她揉着肚子,叫出声来,好难受啊,揉了一会儿肚子,似乎不起什么作用,于是,王诺兰的双手又开始不停的在地上乱抓,似乎想抓住什么东西,她的五官全扭曲在一起,坠痛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终于,她撑开了腿! 蓝衣公子见状,顿时一个激灵,惊声大叫,“姑娘小心,姑娘小心,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一边叫着,一边急忙的打算转身就要走,他无心过问她们的恩怨,只是,不过就是路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他没想多管闲事呀! 可谁知,王诺兰现在就像是飘在水里的浮萍,想抓住自己身边的一切,见那个蓝衣公子打算离开,王诺兰自然是不肯的,于是尖叫道,“壮士,好人,求你了,你不要走,不要走,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好人?好人?这个女子是在叫自己吗?自己是好人吗? 一听王诺兰说这样的话,那个蓝衣公子一个哆嗦,缩了缩脖子,他可是江湖上人人闻风丧胆的笑脸恶霸,人称笑面真君的萧一郎! 就是这样的一个自己,居然会被说是壮士,这也就算了,这个女人居然说他是好人?真是破天荒地头一遭! “这位小姐,我劝你还是算了吧,给自己一刀多么省事的事情,非要生什么孩子?你啊,你省省吧,老子不是好人,更没想救你,老子就是看那个死肥婆不爽而已!” 萧一郎听着王诺兰的声音,没有回头,自己本无心管这样的事情,刚才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才对那个肥婆教育了一番,现在这个生产的女人居然想自己救她?这不是痴心妄想吗?真那自己当成善人了?嘴角一丝冷笑,正要走,可谁知就在这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传到了萧一郎的耳朵了,只听“哇”一声,一个孩童脆生生的啼哭生响起! 这是……这是…….生了? 真的生了! 萧一郎刚刚迈出的打算离开的那一脚悬在半空,惊声,“怎么这么快?这就生了!?” 这也太速度了!这么快? 他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娃娃就躺在裙上,嗷嗷嗷的哭,脐带都还未断,而孩子的母亲,躺在血泊中。 她正咬着牙起身,一点一点地撑起坐起,伸出手,一点点挪动,指尖一点点接近孩子! 她要抱他,那个躺在地上的孩子!她王诺兰的孩子! 原来,当母亲真的可以让人坚强,原来母爱的伟大就在这里!此时的王诺兰,她眸中含泪,看不到痛苦,看不到脆弱,有的是幸福和温馨!熠熠的泪光,是喜悦,是坚定! 这一刻,王诺兰的衣衫不整,长发凌乱,半身血迹,狼狈至极。 可是,这一刻,王诺兰更是风华绝代,高贵不可侵犯! 萧一郎大概是没有见过女性生产的场景,这种震撼要比杀掉多少个人,还要来的剧烈,看得萧一郎都移不开眼,因为,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女人眸中不仅仅有的是柔弱和需要别人的保护,也会有这种坚强,坚定。 那是一种要坚强活下去的信念,那是生命不可侵犯的尊严! 这个女人,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甚至男人,都要顽强! 萧一郎生平第一次突然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善心大发,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还是带着一脸勉强,侧着身蹲在王诺兰的身旁,避开不该看的地方,用匕首小心翼翼的帮孩子割断脐带,将孩子送到王诺兰的手中。 王诺兰看到萧一郎酱孩子递到了自己的手边,有些喜出望外,刚才生孩子时候的疼痛也都抛向了脑后,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刚刚穿越而来的那种不适感,对孩子胎位不正的担心都在这一刻抛在了脑后,她只要孩子平安,只要他健康就好! 看着萧一郎的动作,王诺兰还沉浸在幸福之中,都忘了说谢谢,激动而又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奇怪的是,那个小娃娃一靠近她就不哭了,似乎对于她存在这一种本能的信任。 王诺兰就这么一脸欣慰的看着小娃娃,看他湿漉漉的头发,还有些泛着蓝光的眼睛,小小的手指抓住她的胳膊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宝贝,妈妈总算是见到你了,跟我想的还真是不一样,原以为你能长的像我,没想到长的却像你爹了,唉,宝贝,你可真丑……可是,妈妈就是喜欢!” 虽然王诺兰也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孩子,或者说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孩子,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并不是她的娃娃,但是,经过了今天,她千辛万苦抱住的孩子,她辛辛苦苦保住,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就是她的孩子! 所以,在王诺兰的心里,从这一刻起,她就是孩子的母亲大人!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如果有人敢伤害她的孩子一根汗毛,她绝对会像只母老虎一样,拿命去拼! 王诺兰,你的孩子我给你平安的生下来了,拓拔野,你有后了! 一个声音,在王诺兰的脑海里回荡,这一刻,王诺兰也分不清这个声音是自己的,还是那个前身的。 是我的,我要夺回来,不是我的,我也不会放手! 这个声音让王诺兰眸中闪过了一抹阴阴森森的寒意。也许是还沉浸在坠楼时候的怨恨,也许是对之前的那个王诺兰懦弱的反抗,她要坚强,要复仇!。 第十五章 萧一郎,我认准你了 86_86272这还是刚才的那个充满母性的小女子吗?这还是刚才那个楚楚可怜的才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这个女人,怎么像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家伙,刚才的那一刻还是慈母,这一刻就成了恶魔?女人难道都这么善变吗? 时间紧迫,面对着一个新生的婴儿,萧一郎尽管不愿意,但是仍然没有回避,尽管杀人无数,但是面对这这样一个粉嫩的小婴孩,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小激动,莫名其妙的把那个小婴孩当成是他的孩子了,于是,他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帮王诺兰包裹好了粉嫩的孩子。 王诺兰看着萧一郎认真仔细的动作,眼里满是感激,尽管自己是大夫,见惯人情冷暖,但是,当事情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王诺兰心底的柔弱还是被点燃了,她眼眶泛红,眼角,一颗晶莹的泪滴滑落,“这位公子,虽然不知道您的大名,但是,我代犬子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没有你的帮助,犬子真是后果堪忧!真的太谢谢你,你是我们娘俩的大恩人呀!”王诺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感激得都哭了,眨巴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盯着他的外衣看。 许是被王诺兰的眼泪打败,大凡英雄情节的人,怕是最难接受女人的眼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的萧一郎就是如此,所以,见王诺兰的眼泪,他就被彻底的打败了,脱下他名贵的蓝瑞真丝外衣,替王诺兰披上。 “这……这可怎么感谢你呢?公子,我真是太感动了,公子你真好。”许是算准了萧一郎的心态,王诺兰又是一番哭诉,继续盯着他看。 这女人真是够了,真是得寸进尺!萧一郎的嘴角有些抽搐,不自在地轻咳了几声,问说,“不用继续说那些,本公子不想听,直接说,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哼,还是这招好使,难怪人家都说,还是美女出门好办事啊,我王诺兰怎么说也是个美女,哭几声,不怕他不买账!一想到这里,王诺兰没有着急回答,而是不断眨巴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越眨巴越可怜 这女人……真是够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不说话,自己打算离开又狠不下心,怎么办?怎么办?萧一郎看着王诺兰,有冲动离开,但是脚却不停使唤,只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小姐,您老人家张开金口,告诉我,好不好?嗯?我问你呢!别当哑巴好不好,我问你话呢,到底住在哪里?老子送你回去?” 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王诺兰停止了抽泣,“这位大慈大悲的公子,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们了,我们母子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你一定,一定要做大好人。”王诺兰看着萧一郎的眼睛,眸子中带着泪花,一字一字说道。 这是黏上我了?还是另有他意?这是什么意思? 萧一郎还没明白过来,不断眨眼的王诺兰冷不丁一闭眼,脑袋就朝他怀中栽下来……这下惨了,王诺兰她晕了! 她这一晕,怀中的娃娃好像是有感应一样,立马“哇”一声,嚎啕大哭! 见状,萧一郎突然阴沉下那双桃花眼,愤怒道,“你是那只眼睛看见我是好人了啊?我告诉你,本大爷最讨厌别人说我是好人,你这没眼力的女子!谁告诉你我是好人了?” …… 悬崖峭壁上,一座很破很旧的木屋里,王诺兰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脑袋异常沉痛,似乎睡了几千年的样子。 这是哪里?王诺兰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腾的坐起来,四下打量,我得孩子!我的孩子!王诺兰的脸色惨白,她惊得四下寻找儿子,却有些颓废的发现床铺上,屋子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孩子的身影!孩子不见了! 是他?!是他把自己的孩子藏了起来?是那个蓝衣服!是那个蓝衣服救了她的!那么孩子,他一定知道在哪里! 一想到此,王诺兰根本顾不上自己刚刚生产完,需要静养,她甚至都顾不上穿鞋,就那么赤脚踩地就要往外走,我的孩子,我必须要找回我的孩子! 王诺兰像是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一样,愤怒朝天! 刚要出门,一个人影闪过,哎呦,撞死我了,对面,一个老嬷嬷抱着孩子迎面走进来,被王诺兰这么一撞,孩子差点掉在地上。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姑奶奶。您怎么就下地了呢,快快,赶紧的,赶紧给我回床上去,刚生完孩子就这么胡闹,也不怕病了?真是的!你不知道自己正在坐月子吗?” 老嬷嬷一见王诺兰赤着脚,发了疯的样子,也有些气急了,不住的朝床上推她。 王诺兰自己也是学医的,当然知道生完孩子的一个月里,是女人身子修复最关键的时期,只是,跟自己的身体相比,王诺兰更焦急的是孩子的去向,跟自己比起来,她更心急孩子呀! 虽然,前世王诺兰没有谈过恋爱,更别说孩子,但是现在的她,经历过那样一份痛楚的回忆,怎么说这孩子也应该算是“亲生”的,虽然至今还没怎么反应过来自己当妈了,但是,毕竟孩子已经存在,所以,那些母爱还是有的! 见了那个老嬷嬷怀中的儿子还在,她这才放心回床上去。 “宝贝,大宝贝,来来来,给亲娘抱抱!”王诺兰盯着孩子,一脸渴望。那老嬷嬷却也很善解人意,很快就把孩子交给王诺兰。 这孩子才三天大,却已经很干净好看了,和刚出生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肌肤白皙红润,头发又黑又直全往上翘,五官别说有多精致,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特别招人喜欢。 一晃三天没有抱过,孩子似乎还记得母亲,一点儿都不怕生,一被抱过去,就冲王诺兰咧嘴咯咯笑。 这孩子,真是的,长的越来越不像拓拔野,倒像是自己,也好,拓拔野那么个丑爹,怎么能像他呢!说来也奇怪,这孩子像是认准了王诺兰一样,自己都还没逗他呢,他反倒先把王诺兰给逗笑了。。 第十六章 阴谋? 86_86272“姑娘,看你开心的那个样子,我就知道,刚当妈啊就是这个样子,想当年我刚当妈的时候,那眼睛里全是孩子,现在……,对了,我说姑娘,这孩子,长的挺漂亮的,像他爹吧?”那老嬷嬷似乎陷入了回忆,但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了,尴尬的笑着说道。 这一问,把王诺兰的思绪又带了回来,对啊,孩子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告诉拓拔野呢,他要是知道了孩子出生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但是现在,她首先得弄清楚她在哪! 想到这里,王诺兰并没有着急回答,只笑了笑,“呵呵,对了,嬷嬷,我这是在哪里,那位公子呢?” “这里是枯木崖,我家公子叫萧一郎。他上午刚刚外出,,得一会儿才能回来,公子交待了,让老身一定把夫人照顾好,小姐唤我孙嬷嬷便好,还不知道小姐如何称呼?” 搭眼一瞧,王诺兰发现,这孙嬷嬷,五十来岁的年纪,一身深蓝色的家仆装扮,鬓边有些花白,倒也是十分慈祥。 看着慈祥的孙嬷嬷,王诺兰一时难以判断是好是坏,心下嘀咕着,“枯木崖”,这名字怎么那么像贼窝呀? “孙嬷嬷,我姓李,名兰,帝都人氏,拓拔野将军的小妾,遭奸人所害,才流落到现在,还真是要感谢公子,如果不是偶遇公子相救,我连这孩子都……” 王诺兰说着,有些伤心的掩面,她说了谎,不清楚对方到底什么来头,她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知晓丞相府内情况的人不少。 原来是这样啊,拓拔将军的小妾!真是够可怜的!孙嬷嬷叹息了一口气,安慰道,“夫人,你别难过,先在这里养着,什么都别想。等我家公子回来了,咱们在做打算。” 王诺兰看着孙嬷嬷一脸的慈祥,有些后悔骗了她,但是没办法,毕竟自己现在孤身一人,纵使想相信,也是做不到的,于是,感激的点了点头,她很清楚这做月子的一个月里,不仅仅身子要养着,心情也要养着,原主的身子骨一向不好,正好借机养结实了,否则,顶着一副病弱之躯,她日后也不方便。 孙嬷嬷又和王诺兰聊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顺手带上门。 不远处萧一郎就在门口不远处的悬崖围栏上坐,嘴里叼着野草,慵懒懒朝孙嬷嬷瞥了一眼,示意她到自己身边来。 那孙嬷嬷一见公子,立马收起慈祥的表情,露出一脸奸诈,一边走过来,一边笑道,“公子,你是想女人想疯了吧,连孕妇都不放过?” 萧一郎没有看孙嬷嬷。他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但,那个傻女人就是认准自己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还真管她了!于是,很无辜的叹了口气,“孙嬷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多少年了就从来没有人当老子是什么好东西,难得,谁让她把老子当成好人呢?” “呵呵,公子,您本身不就是个好人吗?除了杀人越货,哪里不好了?我说,公子,还真别说,那女人真漂亮!要是好好养段一时间,绝对是个大美人!”孙嬷嬷笑得又邪恶又欢乐,就像个老人精。 “呵呵,必须养好了,到时候送给我老爹,他老人家最喜欢刚生娃的女人,哄他老人家开心了,我就不用回去喽!”萧一郎笑道。 “公子放心,再过二十天,老奴保准她像少女一样娇!”孙嬷嬷很有信心。 突然,他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孙嬷嬷说道,“对了,她的身份问出来了没有?” 那孙嬷嬷一脸奸笑,跟刚才的和蔼可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公子,有我在,你还放心?早就打听好了,那女子是拓拔野这个狗东西的小妾,那孩子想必就是拓拔野的野种了!” “居然是拓拔野的野种,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听说拓拔野那货的夫人要临产,小妾这就生了,真是给咱们一个很大的机会啊……” “那公子可想到万全之策了?” …… 那主仆二人两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道此时木屋里,王诺兰正抱着孩子,侧身在窗户边听呢。 说来也是奇怪,自己怀里的孩子好想是知道娘亲在做什么,出奇的安静,只眨巴地大眼睛,盯着娘亲看。 见孙嬷嬷和萧一郎都走了,王诺兰才眯起双眸,唇畔勾起轻轻一笑,小心翼翼退开,回到床榻上去。 她始终保持着无害的微笑,继续逗儿子,任谁都看不透,此时此刻,她心里正想些什么,对萧一郎和那个孙嬷嬷又有什么看法以及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反正现在回将军府也是不可能的,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到一个时辰,孙嬷嬷便送来一顿大餐,一盘麻油鸡肉,一盅乌骨鸡汤,一碟空心菜,一碗白米粥,外加一个鸡蛋,一个苹果。 孙嬷嬷一天给王诺兰安排五餐,好像生怕她吃不饱一样,这样的菜色,若是在官家人可能没什么,但是在荒郊野外的王诺兰该偷笑了。 只是,王诺兰却只吃了几口饭,配了些空心菜,便慵懒懒窝回床榻上去,也不说话。 “怎么了?不合口味?怎么就不吃了?”孙嬷嬷自然是不知道王诺兰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好奇地问道。 “嬷嬷,我……”王诺兰像是有些为难,“没事,我饭量小,饱了,你以后别这么大费周章的,我也吃不下。” “是不是不对胃口?”孙嬷嬷可不想找麻烦,于是连忙问道,王诺兰这哪里是饭量小,这分明是不吃。 王诺兰像是满腹心事,支支吾吾的,没回答。 “夫人是嫌味道淡了吗?做月子可不能吃太咸呀。”孙嬷嬷劝道。 王诺兰还是很为难,又支支吾吾了许久,才道,“嬷嬷,我平素在家里,都没吃过这些东西,这一时间,我吃不惯。” 孙嬷嬷立马笑了,打趣道,“傻孩子,又不是多好的东西,怎么就吃不惯了,你放心吃吧,养身子好紧,嬷嬷不收你伙食费的!这阵子你必须吃好了,孩子也才能跟着好!” 王诺兰依旧为难着,“嬷嬷,我真不饿。”。 第十七章 计划逃跑 86_86272不饿?这小女子分明就是想给自己设计个套,耍什么花样? 但是表面上又不能不继续装下去,“夫人,你乖啊,就算是不想吃也得替孩子着想啊,你不吃可以,孩子会没有奶吃的,你不吃,我就生气了哦!”孙嬷嬷很热情,饭碗端到王诺兰的面前来。 一番看似推心置腹的话,让王诺兰觉得自己都好无奈,好像自己不吃的话就是有多少罪过一样,所以王诺兰还是要继续装下去,只见王诺兰一脸抱歉夫人看着孙嬷嬷,小声的说道,“嬷嬷,我平素在家里都吃御用鸡,这家养的鸡有股味,我……我……真的吃不太习惯。” 御用……御用鸡?? 想来那孙嬷嬷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将军的小妾竟然伙食标准如此之高,居然用了御用的鸡,不都是鸡吗?难道御用的鸡不是用来吃肉的,而是用来看的?那孙嬷嬷愣了,这个小妮子,真是让她没有想到! 这女人莫非是皇上的妃子?怎么口味这么刁钻!感情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弄得东西她不是嫌弃太好了,而是嫌弃太差了! 虽然没有进过皇宫,但是她又不是无知的村妇,她当然知道,那御用鸡自然是最珍贵的品种才好。 一只御用鸡的价格,抵得上几十只家养母鸡呢! 太过分了,自己好心好意的给她做吃的,她还挑三拣四的,真是的。要不是少爷交代,早把这小妮子抓去喂鱼了! 这女人,不就是个小妾吗?也至于这样猖狂吗?这嘴,真的不是一般的刁呀! 见孙嬷嬷沉默,王诺兰的眼底掠过一抹冷笑,又道,“孙嬷嬷,还有这鱼汤,我以前在夫家,就只吃……” 说到这,王诺兰故意停了一下,再看那孙嬷嬷强忍住心里的怒火,硬撑着慈善的表情,说道,“没关系,你想吃什么,就尽管说,我能做到的肯定做到,你尽管说。” 要的就是这句话,王诺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怯怯开口说道,“孙嬷嬷,实不相瞒,我就只吃跳过龙门的鲤鱼腹中鱼卵做的汤,而且要是鲜的” 一听这话,孙嬷嬷险些晕倒,她还想着这女人顶多就想喝蟹肉鱼翅,没想到她竟想吃跳过龙门的鲤鱼腹中的卵!这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吗?真是的! 这种跳过龙门的鲤鱼,普通百姓根本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吃了,还要吃它腹中的鱼卵,这是要让自家破产吗?那一条就能抵得上几十只的御用鸡了! 王诺兰冷笑着,将那个孙嬷嬷的反应看在眼中,哼,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你不是要耍我吗?我先来耍耍你!王诺兰很满意,继续说道,“孙嬷嬷,还有一件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请你以后也别给我送鸡蛋了,我不敢吃鸡蛋……蛋类,我就吃深山里的鹰蛋。” 深山里的鹰蛋!那是比黄金还贵重的东西啊,鹰的凶猛众人皆知,要想取得它的蛋,搞不好还会丢了性命,而且还不能使放了很久的,所以取食很困难。 这丫头的伙食标准实在是让人接受不了。那孙嬷嬷在心底盘算着以王诺兰的这种吃法,按照她吃得惯的标准来算,不说别的,也不说一年半载,吃个二十天,必定会把公子吃穷的! 孙嬷嬷仔细盘算了一下,也就只有将军府和皇亲国戚才能吃的起吧,照这样的标准,说的那些东西,平均水平算下来,一餐没有七八千两银子是下不来的。 一日不多算,五餐,连续二十来天,那还不得把她家公子吃穷了,再说了,最近公子又没有什么大买卖开张,自然是手头也紧呀。 “夫人,这样吧,老身原来不知道夫人的口味,一时间只准备了这些粗茶淡饭,你也别怪罪老身,这样吧,你多少吃点,好歹孩子也需要奶吃对不对?再说,你需要的那些东西也不是一时半刻能筹得到的,不过,你就放心好了,你喜欢的东西,老身都会尽力帮你找来的。”孙嬷嬷又不能直接拒绝,只能这么敷衍。 听到那个孙嬷嬷这看似掏心掏肺的话,王诺兰心底暗自冷笑了一声,连忙摆手,“孙馍馍,不必不必,有饭吃我就很满足了。” 前面这话,听得孙嬷嬷的心还算顺畅,可后面的话,却让孙嬷嬷险些吐血。 王诺兰说,“孙嬷嬷,我是真的不饿,这些东西你吃吧,以后每餐给我一碗饭一盘青菜就可以了。” 这简直是变相威胁嘛,孙嬷嬷狐疑的看了王诺兰一眼,有些怀疑却又看不出什么异样。 王诺兰的态度客气、真诚、感激,不像故意的,而且,她如今孤儿寡母的境地,也没有理由故意刁难呀,估计是大富大贵人家培养出来的吧。 孙嬷嬷见自己难以搞定王诺兰,无奈之下,只能去找萧一郎商量看看下一步的办法。 那萧一郎本在悬崖边的栏杆上坐着,一听了孙嬷嬷的话,饶有兴致的笑了,立马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不愧是拓拔野那个坏人的小妾,狗贼,女子贵必娇必奢,呵呵,是老爷子喜欢的类型。” “公子,我得提醒你一下,您是少爷自然您说的算,老爷喜欢我也知道,但是,我还得说,咱们手头上的银子不多了。”孙嬷嬷好心提醒。 “孙嬷嬷,你不用多心,银子的事情有我呢,你尽管用,有多少用多少,尽管用,只要老爷子喜欢,还怕没银子?”萧一郎微微一笑,慷慨说道。 有了这句话做垫底,孙嬷嬷自是心中有数,于是,领命而去,接下来的二十多天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还真就按照王诺兰的喜好上菜,一日五餐,几乎吃遍了山珍海味,稀世佳肴。 在把萧一郎的囊中最后一张银票用光的同时,这月子也终于做满了。 就在满月的前一天深夜,王诺兰认认真真把自己一身上下洗了个遍,换上新衣裳,挽起柔顺的长发,就像变了个人似得,颈骨舒展,神清气爽。 此时,她就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发现原主和自己长得还真有那么一点神似,尤其是那双大而略有狭长的眼睛,即便不笑,都似乎藏着盈盈的笑意,狡黠得像只狐狸。 多亏孙嬷嬷慷慨而细心的照料,她的脸色极好,身子骨明显和之前不是一个水平的,气血足,力量也足。 是该回到将军府了! 王诺兰将长发盘起,冲儿子嘿嘿一笑,偷了个香,便从被子上撕下布条,绕成简单的背带,把儿子绑在身前。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营养足够,还是遗传基因好,才一个月大,这孩子就很结实了。 他很安静,但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却和王诺兰的一样,藏着似有若无的笑,此时正狡黠盯着他娘亲看。 王诺兰看着小小的人儿在自己怀中信任的笑着,既然是拓拔野的儿子,大名就待他爹取吧,自己先唤他瑞儿吧! 见儿子那表情,王诺兰的心情就格外好,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小心翼翼从床下取出一大猪罐油来。 这是她从一日五餐里扣下来的油水,二十天累积到现在也有一大壶了,足够她把屋里的一切都涂抹! 木屋加猪油,这一旦起火,那可没那么容易灭了! 并非她恩将仇报,而是萧一郎这厮打算卖她,她必须自保。 将猪油涂满木家具,王诺兰一手护住瑞儿,一手端着油灯,退到窗户边。。 第十八章 拓拔野,你好狠 86_86272这边,王诺兰将猪油涂家具的时候,京城的后山上,拓拔野走在梵音寺后山的青石小道上,他有些消沉,诺兰身孕在身,已经消失了二十几天绕无音讯,传令下去寻找的人都没有什么发现,这让拓拔野觉得很是颓废。 几日未合过眼了,拓拔野的双眸中满是血丝。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犹如这春天的叶子一般,看似生机勃勃,实则不过一段时间的光景,再往后,就只有调零后的寂寥了。 一想到如此伤感的话题,一双血红的双眼也随着心意,抬头朝山顶的寺庙望去。 绿翠掩映间,红色的亭阁鲜艳夺目,高翘的檐角精致玲珑,一个看似有些单薄的女子衣袂飘飘,依栏远眺,被山顶风吹起的裙角翻飞如蝶,仿佛要乘风而去,如那画中的人物,说不出来的清新脱俗。 拓拔野知道她是谁,但是他并不希望她是她,如果是诺兰,相信拓拔野会更加高兴,但是现实就是这样无奈,尽管拓拔野一向大男子主义,英雄情结严重,但是在王诺兰的面前,他永远乖得像个猫咪一般! 唉,叹了口气,拓拔野的眼角猛地有些酸涩,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 指尖传来冰冷的坚硬,让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该来的终究要来,拓拔野知道,这绝对不是单纯的一次简单的会面 拓拔野决定去看看,毕竟避而不见也不是什么好事,于是缓缓朝山顶走去。 “将军,你终于来了,你终于来了!”山上的凉亭里的人面露喜色,迎了出来。 拓拔野却猛的站住了脚步,看着她,冷冷的说道:“昭云郡主,你几次找我来,都说有了诺兰的消息,但是根本没有对不对?” 被称作昭云郡主的人有些惊讶,皱了皱眉不悦的道:“将军,你又听谁胡说了些什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怎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当初要不是王诺兰处心积虑地讨好你,让你对我产生误会,那王诺兰怎么会有胜算去做这些事情?你我又怎会生出间隙,让王诺兰这个小丫头钻了空子……” 听昭云郡主提到王诺兰这三个字,拓拔野的双眸里拂过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情绪,他的脸色顿时煞白,手脚止不住的有些轻颤。 言多必失,何况对待现在的拓拔野!昭云郡主看到拓拔野的表情,心里暗暗叫苦,惊觉失言,眼底闪过一丝懊悔,忙转移了话题,道:“这些年来我一直惦记着你。听说王诺兰有了身孕还离家出走,我整夜没有睡觉的去帮你找,就是怕你伤心难过……” 见状,拓拔野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见昭云郡主一副一脸无害的样子,还把自己当无知妇孺般的哄骗,他强忍住恼火,忍不住打断了她的话,讥讽道:“所以你就把我派出去找诺兰的兵全部打发回来??” “将军,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啊?你这是……你这是……你又冤枉我!”昭云郡主闻言脸色变了又变,语气急切地道,“我要是有意陷害王诺兰,她还能活到今天?你也不想想,我是郡主,她不过是个丞相家的女儿,拿什么和我比啊?又何必等到此时!我这么说,不过是想让你出来见我一面而已!” 拓拔野默然。昭云郡主其实说得没错! 如果不是担心王诺兰的安危,他一个堂堂的大将军,不管昭云郡主说什么,他也是不会出来见她的。 看拓拔野的表情想必是相信自己了,昭云郡主见状不禁松了口气,说道:“将军,你想,那王诺兰是丞相的千金,王丞相又是皇上最得意的宠臣,肯定会因为这个事情而得罪了很多的人,现在她又有身孕在身,想必,要置于死地的人也不会少。倘若,她真的就这样死了,你的后半辈子不过了吗?你还真的要为她守身如玉? “到时候你怎么办?你想过了没有?” “难道你都这个时候还不死心?难不成世间只有那一个女子吗?? “如果你和王诺兰相敬如宾也就罢了,但是据我所知,王诺兰恐怕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吧。你们成亲不过一年左右的光景,她就装病,装不愿意,整天的哭哭啼啼,对你呼来喝去,等到她怀孕,就更是以‘保胎’的名义让你去了边境对敌,放弃吧,将军,你看她的眼里早就没有了你!” 昭云郡主说着,上前几步走到了拓拔野的面前,放柔了声音道:“将军,带我走吧!我们再也不理会这世间的种种烦心事,一心一意只过我们自己神仙眷侣般的小日子好不好?我不当我的郡主,你也不当你的将军,我们两个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到时候,盖个茅草屋,最好有个小院子,也在门前种各种的花,在院子里架一株葡萄树,到了春天,我隔着窗户画画,你就在一旁看书。夏天的时候,我在葡萄树下晾头发,你就在一旁给我梳头,就像我们小时候一样好不好?” 像是小时候?拓拔野看着眼前的昭云郡主,她已不复儿时时的娇柔羞涩。原本就纤细的身材更是瘦如清竹,吹弹可破的肌肤也没有了从前的红润,苍白得像素缟,眉间则因长期的蹙颦留下了两道浅浅皱纹,神色间有难掩的愁郁,可就算是这样,她依旧美丽的惊人,甚至因为太瘦,比从前多了份弱不胜衣的清丽,让人看着心生怜爱,生怕她一个不小心被这山顶的风吹走了。 这样的女子,就应该让人捧在手心里过活才是!只是那个人不该是他拓拔野! 昭云郡主想来,也是知道的!父皇要为她寻觅夫婿,政治联姻就是最好的选择,她不要,不要! 念头一起,再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竟然情不自禁的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拓拔野的怀里,语气中流露着期盼:“将军,我会好好爱你的!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了!皇族也好也好,王家也罢,我们都统统都忘了,重新开始,好不好?……” 昭云郡主的话戛然而止题,像是发现了什么,神色惊骇的躲开了拓拔野! 那拓拔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眼睛,盯着昭云郡主的目光充满了恨意:“我们两个一起私奔??那你又准备对你的父皇说呢?你可别忘了,他是皇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光天化日之下,我抛弃了对国家的责任,抛弃了对民族的责任和你私奔?你觉得现实吗?况且,诺兰知道肯定会伤心的!” 拓拔野居然还在想着王诺兰?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王诺兰!!王诺兰!! 昭云郡主非常生气,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忽然,一阵揪心的疼痛袭来,惊的昭云郡主一身的冷汗,只见她低头望着自己的腹部。 冒着银色冷气的匕首深深的扎进了昭云郡主的腹部,鲜红的血液顺着匕首流出来,慢慢浸透了她的衣衫,也染红了紧紧的握着那刀的有些老茧的手……更刺痛了昭云郡主的眼睛。 “将军,为何这样对我?你这是怎么了?你疯了吗!!”昭云郡主没有回过神来,她不敢相信的望着拓拔野,猛的推开了他。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杀我?我可是郡主,一直最爱你的人啊!拓拔野,你太狠了!。 第十九章 噩梦来袭 86_86272拓拔野也有些惊呆了,他不知道昭云郡主是哪句话刺激到了他,让他抽出随身的匕首用力刺向了她,但是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昭云郡主闭嘴!他不想再听到一句关于王诺兰额坏话,孩子是否降生,王诺兰是否平安,拓拔野一概不知,眼前的这个女子还在喋喋不休,他的精神一下子就崩溃了!纵使有千万江山又有何用,比不上王诺兰的一颦一笑! 昭云郡主看着拓拔野那血红的双眸,尽管他刺痛了她的身体,但是她竟然完全不恨他,甚至,她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的死在拓拔野的手里,没准拓拔野会惦记自己一生!这就是痴人的爱意! 此时的昭云郡主,由于疼痛,趔趄了两步,跌落在地。手掌被磨破了,头发也乱了,身上沾满了尘土。“时至今日,你竟然还是对我下去了手,你忘记我们的感情了吗?你忘记那一年你大病,是谁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忘了当年我父皇因你带兵打仗失利,要砍了你,是谁跪在外面三天三夜没起身为你求情?这些你都忘记了吗?你都忘记了吗?拓拔野你好狠的心!“ “够了,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得,但是有什么用!我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拓拔野了。你也不是小时候的昭云!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你知道吗?你明白吗?自从那天我看到你收回了我派出去找诺兰的兵的时候,你还是那么纯真的骗着我,说什么是因为皇上需要?可是皇上为什么需要我的兵?说什么诺兰不喜欢我,诺兰如何如何……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让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你这么做值得吗?如果诺兰真的就这样消失了,我……我宁愿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尽管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当过去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痛的时候,拓拔野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他眼眶里涌出来。 他想再刺程辂一刀,可对过去的回忆让一贯拿惯了刀剑的拓拔野手又软了起来,怎么也没办法将匕首从昭云郡主的身体里抽出来,有昭云在,诺兰就再也找不到了,他想放过她,又不甘心。 这样反而让昭云郡主的伤势更重。 毕竟是哥柔弱的女子,再加上为情所困多年,身体早就不如从前。所以,尽管只是一刀,昭云郡主还是痛得直冒冷汗,回过神来。 自己的私心就这样被毫不留情的揭穿,向来对她疼爱有加的拓拔野竟然如此对她,这让昭云郡主有些勃然大怒。 好你个拓拔野!只见昭云郡主狠狠的瞪了那个拓拔野一眼,气愤的说道:“将军!我叫你一声将军是给你面子,你不知道我是郡主吗?从小到大没有人敢这么对待本郡主,你算什么东西!就算我再喜欢你,又能怎么样?就算你是将军又能怎么样?” 拓拔野没有继续动,任凭昭云郡主就那么狠狠的瞪着她,发着牢骚! 但是,抓着匕首的手却没有松开。 昭云郡主这才觉察到拓拔野的意图。 他是将军,又习得一身好武艺,昭云郡主只是个小女子,根本推不开拓拔野,时间一长被刺得地方又痛得断肠,这让她开始害怕起来。 难道自己会死在这里?难道拓拔野真的要杀死自己吗?真的要这么残忍吗? 她本能的想要站起身来,慌乱的道:“拓拔野,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杀了我吗?你少做梦了!我不妨老实告诉你,王诺兰已经被我杀死了,你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王诺兰死了?……死了?!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拓拔野有瞬间的愣神,哪里还有心去计较昭云郡主的恶毒。 他想起自己刚当上将军的那一年,看到一个落魄的一无是处的穷书生,好像是一连几天连饭都吃不上,昏倒在了王丞相的府衙外面。 正巧,蜀九隆冬的,天降暴雪,大雪落在他的身上,把他堆成了个雪人 后来,王诺兰出来了,见那人可怜,就让下人给了他一碗热汤,让人把他抬进了丞相府! 那一刻,他就爱上了王诺兰! 他以为,那以后他想尽办法接触她,两人便可长相厮守,他以为,有了孩子他们便可形影不离! 可现在,他到底是丢了她,而且是在将军府内丢了他! 丢了她,他活着也没有意思! 曾经,他觉得天下更加重要,但现在他觉得王诺兰和她腹中的孩子才是他的全部! 什么时候转变的呢,他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已经二十多天了,王诺兰音讯皆无,这让他怎么办?由希望转成失望,再到绝望! 后来,他听人说,王诺兰的尸体在深山里被发现,身边还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现在昭云郡主也这么说,想必是真的了! 现在,他压根就没准备活着从这里走出去!王诺兰死了,孩子死了,拓拔野的心也死了! 他也知道一刀不足以让昭云郡主毙命! 他不想杀死昭云! 虽然自己生死无所谓,但是,王诺兰的父亲这个时候还是丞相,自己总不能让王诺兰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这一刀就足够了! 他这一生,因为喜欢上了王诺兰,而伤害了昭云郡主。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做到不留牵挂。 拓拔野抬头,眼中是蔚蓝的天空,真漂亮! 像昭云郡主和自己两个小时候躺在程家后花园时看见的一样。 那时候,他们都还小,昭云是郡主,而他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而已。 但是,那并不影响他们的交流,她们学着古人的样子摆流觞曲水宴,弹琴吹箫,扑蝶斗草,嬉戏玩闹…… 他好后悔! 当初他为什么会和昭云走的那么近的。 如果能回到过去就好了。 他一定会睁大眼睛,看清楚人心,离昭云郡主远远的…… 啊!拓拔野满头大汗地从睡梦中惊醒,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多日没睡,拓拔野实在是太累了,终于坚持不住,躺在自家的床上和衣而卧了!但是,那个梦又出现了!他又梦见自己给了昭云郡主一刀!! 怎么会这样?梦中,昭云郡主因疼痛而有些狰狞的表情,明晃晃的还泛着银光的匕首,满脸的汗水的苦笑,自己血红的双眼,被鲜血染红的手,碧如水洗的天空,不能呼吸的痛苦……纠结在拓拔野的脑海中,全都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大网,把拓拔野这个铁铮铮的汉子紧紧的网在了其中。 他这是怎么了?自己明明只是做了个梦,但是,可为什么梦中的一切又都那么真实呢? 难道王诺兰和孩子真的已经身亡了,还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想的结果! 若是梦,怎么会这么真实?拓拔野甚至清楚地记得鲜血溅在手上的温度。 若这不是梦,那王诺兰是真的死了吗? 拓拔野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还有些许的不安和懊恼。 填漆床悬着虫草鲛绡的帷帐,淡淡的晨光自糊着高丽纸的窗棂透进来,隐隐可见窗边雕红漆多宝阁上摆放的梅瓶花觚和玉石盆景。 这是他,拓拔野和王诺兰的家,以前都是拓拔野外出打仗,守卫边疆,王诺兰自己留守空房,现在,王诺兰不在了,他自己毒手空房,今非昔比,如今物是人非了!。 第二十章 被遗忘的拓拔 86_86272却说,拓拔野的痛苦,王诺兰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现在的眼里只有她的儿子瑞儿!涂好了油之后,王诺兰病没有立刻离开,望着怀中的婴孩,她笑容拂面,宛若春风一般,她一板一眼看着瑞儿,极其认真的教育孩子说,“孩子,你这一郎叔叔和孙嬷嬷的大恩大德,你可得记住,将来长大了,要好好报答人家,知不知道!” 小家伙像是能听懂一般,很配合的咯咯笑,笑得眼睛都眯上了。 “傻孩子,就知道笑,那现在妈妈告诉你啊,你笑就代表记住了哦!乖孩子,妈妈这辈子就不报答他了!”王诺兰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不知道是什么感觉的情绪,说着,狠狠将油灯朝蚊帐丢去,随即转身跳出了窗户 三更半夜,火光冲天! 孙嬷嬷被萧一郎叫醒,一冲出门,见王诺兰的那木屋火浪汹涌,下意识的就要冲过去救人,却被萧一郎淡定的一把拉住! “公子,您拉住我干什么?你没看见,这里头两条人命呢!”孙嬷嬷惊呼。 “够了!你没闻到猪油味吗?”萧一郎愠怒说道,他刚刚从外头办事回来,就发现起火了,那时候火势还没现在这么大,他冲进去救人,却发现半个人影也没有,满屋子噼里啪啦的声音,分明是火中有油,有人故意放火! 明白过来,他马上就去追,可是,找了一圈,却怎么都没找着王诺兰他们的母子俩,无疑,他来迟了,王诺兰早就逃远了! 孙嬷嬷认真嗅了嗅,果然嗅到了猪油的味道,后知后觉,跺了一下子脚,“是王诺兰放的火!” 就在这时候,突然“轰隆”一声,偌大的木屋全朝右侧倒了下去! “不好!”孙嬷嬷大叫,却已来不及,眼睁睁看着火势蔓延到一旁的木屋去。 这是悬崖,水都是每天从山下提上来的,这个节骨眼上,哪来的水救火呀! 只能任由越来越旺的火势蔓延,而偏偏悬崖上,全都是紧挨着的木屋木栈道。 孙嬷嬷和萧一郎看着这个火势,于是很快就意识到,今夜这场火会把整个这里烧为灰烬! 银票都用光了,住所又被烧,如果她没记错,今晚上公子亲自去送消息给老爷子,说要送一位美人过去呢。 如今这种境地,是天要亡公子的节奏吗? 想到这里,那个孙嬷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缓缓转头朝萧一郎的脸上看去,只见萧一郎原本爱笑的眼早已冷鸷了下来,在火光的映照下,惨白的脸狰狞得相当恐怖。 他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做赔本生意,被人耍,居然还是个女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兰!李兰! 王八蛋,老子记住你名字了,你最好天天求神拜佛,别让老子撞见,否则,老子一定会把“后悔”二字刻在你脸上!你记住了! 火,渐渐蔓延了整个悬崖,也在萧一郎漆黑的眼眸子里燃烧得越来越汹涌。 孙嬷嬷都不敢看他的眼睛,连连吞了吞好几次唾沫,才怯怯劝道,“王子殿下,下个月大明皇帝寿诞,王爷令你为使出访,要不,你就答应了吧。王爷一高兴,就不会关你的私事了。” 却原来,那个萧一郎,真正的身份正是边境西凉国的王子,真名铁男,萧一郎就是是他混迹江湖的假名。 他自小优秀,身上肩负着西凉王室的期望,也肩负着国家的未来,可惜,这些年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都无心朝政,千方百计出逃,能不回去就不回去。 也不知道那萧一郎有没有听到孙嬷嬷的话,他狠狠的跺了一次脚,那俊容在火光的映照下,好看得一塌糊涂,哪怕是生气了,都那样倾城绝色,如妖如孽,自成一幅画卷。 西凉国的王子铁男,天下三大美男之首,这名号真真可不是盖的! 他盯着烈火,咬牙恨恨道,“李兰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记住你了,你别忘了本王子跟你说过的,我不是好人……” 此时,王诺兰还在拼命的跑,虽然脚步有些酸胀,她也顾不上管,使尽一身的力气加快速度跑! 幸好身子骨养得非常好,以往的训练让她的意志力足够坚强,直到天大亮了,她才在一座无名寺庙前停了下来,累得瘫坐下来。 她气喘吁吁的,怀里的孩子倒好,睡得很香,这该有多大的安全感,才能不哭呢? 王诺兰看着孩子,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用指腹轻轻地逗了逗瑞儿的小脸,瑞儿很快就醒来了。 他真的很乖,眨巴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王诺兰,便抿唇笑了起来,眼儿弯弯的,那样子相当的可爱。 王诺兰忍不住会想,这孩子长大了,一定不是像拓拔野一样的粗犷汉子,他一定会是个温柔的男子。 只是,他现在距离长大还很远,叹了口气,唉,才一个月多。 等他长大,那要何时呢? 想到这里,王诺兰转头朝紧闭的寺庙大门看了去。 其实坐月子那阵子,她就一直在考虑如何逃跑的问题了。 跑出去,那萧一郎一定会到处找她,再加上那个死肥婆昭云郡主,那个难缠的敌人,她的处境一点儿都不好。 且不说这些,就是在短时间里,分无分文的她要如何回到丞相府或者是将军府都是不容易。 大人,最不能在孩子面前逞能了,在没确定是否安全之前,她不想瑞儿跟着她冒险,吃苦;当然,也不想瑞儿成为拓拔野复仇的工具。 她可以选择躲几年,把瑞儿养大了,等瑞儿六七岁的时候再出现,那时候拓拔野和皇上的战阵就该结束了,瑞儿可以不受伤害! 但是,六七年的时间,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 王诺兰虽然只是个医生,却也很清楚对于一个家族,对于一个刚要崛起的势力,六七年的时间意味着什么。 再退一步说,如果不是昭惠郡主将她砍杀,这件事背后到底还躲着什么人,藏着什么秘密,她一无所知。天晓得会不会哪天突然冒出个人来,把她的瑞儿抢走呢? 思来想去,她只能先给瑞儿找个安身之地,而且,这个安身之地必须安全、而且绝对要保密! 见娘亲很长时间没理睬他,瑞儿有些不满。他挥动小手,发出咿呀呀的抗议声。 王诺兰这才缓过神来,拉住瑞儿的小手作势要咬,平素她就总这么逗他玩,王诺兰的牙齿都抵在瑞儿肉肉的手背上了,他还是不怕,笑得咯咯的,还主动伸来另一只手。 “瑞儿,我的好瑞儿!”王诺兰看着小家伙开心的跟着笑,只是,笑着笑着,却渐渐不笑了,拉着小手儿轻轻地吻住。 她知道,把孩子寄养在无争无求的寺庙里是最安全的。 瑞儿以为娘亲又有新花招,笑得比刚刚还开心,贼兮兮的。只是,王诺兰却怎么都笑不出来,心疼和不舍渐渐占据了她的眼睛,她的心头。 见娘亲不笑,瑞儿马上把另一手也伸过来让娘亲吻,咿呀咿呀的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全然不知娘亲此时的所思所想。 “小傻瓜,你知道吗?娘亲要丢下你了。”王诺兰喃喃问道。 想来,那个瑞儿才一个月大,哪里听得懂王诺兰说什么,见娘亲又跟他说话了,立马冲她咧嘴嘿嘿笑。 一个月大的孩子,除了哭就是笑,王诺兰见他笑,却比见他哭还难受,心疼得都快碎掉了。 瑞儿,等妈妈,待妈妈帮助爸爸完成梦想,再来接你回去!。 第二十一章 痛苦的决定 86_86272小瑞儿还是那么笑眯眯的看着王诺兰,此时,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将王诺兰的生命一点点儿的抽离,没办法,为了不让孩子受到伤害,也只能这样做了!王诺兰不冷血,为了小瑞儿有个安定的人生,她的决定是正确的!想到这里,王诺兰把小瑞儿抱近,一脸认真的说道,“瑞儿我的宝贝,妈妈是最爱你的,但是现在,妈妈真的要走了,你乖乖的,不要哭啊,妈妈的乖宝贝!” 像是觉得王诺兰在逗她一样,小瑞儿笑的更加欢乐了,“哈哈哈,”便笑着,便兴奋的扬起双手要跟王诺兰玩。 这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劲的要自己和他玩耍,但是王诺兰知道,分别的时候到了,于是,心头一酸楚,咬着牙,抱着瑞儿大步走到寺庙边门。 她眼角流下了眼泪,看过这么多生离死别的王诺兰,终究抵不过自己的骨肉亲情,尽管这个孩子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孩子,但是,一个月的朝夕相处,王诺兰早就将这个小生命似如己出了!此时,她再也不敢看瑞儿的脸,咬破手指用鲜血在襁褓上写了“拓跋瑞儿四个鲜红的大字,并敲响了寺庙的大门!没一会儿,门内传来了动静。 是该分别的时候了,王诺兰觉得自己的心碎了一地,泪水不知何时都盈眶了,心一狠果断将瑞儿放在门槛前,随着母亲的动作,瑞儿还以为母亲逗他玩,笑得更欢了。 当王诺兰再一次将瑞儿放在地上,襁褓中的他还是不明白娘亲这是什么意思,原本清澈的黑眸变得迷茫起来,视线追着自己娘亲,渐渐变得恐慌。 王诺兰无奈,只能一步一步后退,双眸中泛着泪光,视线怎么也不舍得离开儿子,而就在这时候,瑞儿再也控制不住了,“呜哇”一声,啼哭起来。 这一刻,王诺兰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但是她的信心她的决心动摇了,她犹豫了,想上前抱瑞儿,想带他走,一起去面对那场血淋淋的战争,一起去面对任何事情,一生一世,天涯海角都不分开。可是,就在这时候,侧门“咿呀”一声,开了! 没办法,时间来不及了,王诺兰来不及反应,只能侧身躲开,她知道,这一刻自己最不能心软,只有连收留瑞儿的人都不知道瑞儿的身世,瑞儿才会真正安全。 这个寺庙应该离京城很近,她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认出来。 寺庙侧门打开,走出来的是一位年老的扫地僧,虽然黄裟破旧,发须苍白,神态却精神抖擞,不输年轻人。 他一见地上的娃娃,立马丢了扫帚,箭步上前抱起来,然而,被陌生人抱了,瑞儿非但没有觉得温暖,反倒是哭得更凶了,哇哇哇的,在安静的大清晨显得尤其凄凉。 老僧人有些无措,一边笨拙地哄,一边骂道,“这是谁家的孩子,还这么小,爹娘怎就如此无良、狠心!” 王诺兰在一旁偷偷看着,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她心中默默地承诺,“瑞儿,你不要怪娘好吗?只有这样,你才是最安全的。娘亲会经常回来看你的。娘亲答应你,等娘和爹安定下来,就立马来带你走。” 老僧人在门口哄了很久,可不管怎么哄,小瑞儿都一直哭,老僧人只能先把孩子抱进去。 王诺兰的视线紧随着,等门关上一会儿,她才追上,寺庙低矮的墙拦不住她矫健的身手,几步蹬上墙头。 却见院子里,一个黑衣男人正从老僧人手里接过小瑞儿,黑衣人背对着王诺兰,王诺兰看不到他的样子,此时,她也关心不了那么多。 然而,一直嚎啕大哭的小瑞儿到了男子手里竟神奇地不哭了,王诺兰好惊诧,要知道,瑞儿从不轻易哭,而一旦哭了,也不轻易停,就连经常照顾他的孙嬷嬷有时候都拿他没办法。 这时候,王诺兰才好奇起这个男人的样子。 这男子身材傲岸高大,身着黑衣劲装,干练简单,一身上下全是黑,不见其他妆饰,可穿在他身上却偏偏给人一种华服之感。 施主,这娃娃认得你?”老僧人纳闷地问道。 男子摇了摇头,没说话。 老僧人笑了,“那就真是奇了,依老僧看,这娃娃今生定同你有缘。” “拓跋瑞儿?” 男子声音低沉得相当好听,他翻看到了襁褓上的血字。 他说着,将双手将小瑞儿举高,立马逗得小瑞儿咯咯笑,这时候,王诺兰也才看到小瑞儿,见他泪迹未干小脸,哭得红彤彤的眼睛,此时此刻,竟笑得天真烂漫,好不开心。 王诺兰也不自觉跟着笑了,一直闷堵着的心一下子舒坦了不少。 “拓跋瑞儿?倒是和拓跋野同姓……这么好的孩子,唉,真可怜。”老僧人叹息道。听了这话,王诺兰是多么庆幸自己的选择,幸好她没露面,拓拔野在当地名气却还是不小的。 “既同我有缘,我便领养了,先寄养在庙里,我会派人过来照顾,这些天还劳烦老师父多留心。”黑衣男子的语气总是很礼貌,却无不透着生疏,拒人于千里之外。 老僧人大喜,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善心善举,当有善报!” 王诺兰很意外,突然很想看一看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只是,当黑衣男子要把瑞儿给老僧人的时候,瑞儿又大哭起来,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 无奈之下,黑衣男子只能抱着小瑞儿,随着老僧人进屋。 王诺兰怀揣一颗忐忑的心,等着… 不到一刻钟,便没听到小瑞儿哭了,只见这小娃娃笑呵呵的被老僧人抱了出来,黑衣人在他们后头。王诺兰又好奇又震惊,都不知道黑衣男人是怎么搞定她儿子的。 而当黑衣人迈出房门之后,王诺兰终于看到了他的样子,她的心跳顿是咯噔了一大下。 王诺兰年纪不大,阅历却不少,再俊美再优秀的男人,她都见过。 只是,此时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男人,心都控制不住地悸动起来。 他黑衣神秘,如同落入凡尘的黑暗神祗,令人不自觉心生敬畏,不敢靠近! 他五官绝美如妖,孤傲的眉宇,清冽的目光,恰似冰水中的无暇之玉,干净透彻却又冰冷如霜。 最令人无法忽视的是他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场,冷傲,霸气,睥睨一切,呼风唤雨! 这样的男人,容静第一次遇到,第一眼就记住了。 这样的男人,哪怕他在万千人中,都可以被人一眼找到。 王诺兰想,这个人必定不简单,他是谁? 然而,不管他是谁,这样的男人愿意抱起陌生的孩子,愿意领养,便诚如老僧人说的,他心中有善,他派人来照顾小瑞儿,或许会是小瑞儿的幸运吧。 这份恩情,王诺兰在心里默默记住了,同时她也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不要让小瑞儿被领养太久! 黑衣男子出了大门驾马而去,老僧人便把小瑞儿抱进屋去,直到房门关上,王诺兰才收回视线,轻轻叹了一口浊气,心里空荡荡的。 看着紧闭的房门,她喃喃自语,“瑞儿,你一定要好好的,等娘会经常来看你的!”。 第二十二章 吓死你! 86_86272王诺兰并不是喜欢唉声叹气之人,与其叹息惋惜,不如进行马上行动去争取。 再不舍的,她王诺兰都会很快调整好了心态,毕竟当医生这么多年,这点儿心理他还是能做到的!看到这里,王诺兰仰起头来,沐着清晨的阳光微微笑,坚强转身,看向皇城方向。 “昭惠郡主,等着迎接本将军夫人回去吧!到时候可有你们的好看!等着!”王诺兰咬着牙说道。 二日后的深夜,王诺兰回到了郡主府,凭借着自己前身的记忆,找到路却再熟悉不过了。 想来,这郡主府在皇城的声望极高,而且宅邸颇大,分别东西两部分,中间隔着一个小河。整个大宅子气势上就压倒了众人。 此时,王诺兰就站在东面的后门,她其实昨天就到皇城了,但是她没有回到拓拔野的将军府,而是乔装打扮了一下,用自己仅有的一件首饰换了银子,置办了一些化妆必备的东西。 一盒医用银针,这东西是她当医生的时候必备的,另外她还加上了一把藏在袖中的小匕首。 大多数时候,她都是一个医生,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金边眼镜,很少有人知道,她其实也学过一些武术,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救人的。 如今,虽然自己穿越到这里,用了别人的身体,但是这些东西还是有用的,也得备着自卫。 当然,王诺兰准备的另外一些东西,便是今夜要对付昭云郡主的。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受伤她老是觉得和那个昭云郡主有关系! 得知昭云郡主今晚将随姐姐一起住在东府,王诺兰才不肯放弃这个好的机会呢! 前世的记忆里,昭云郡主打小到大可没少欺负、羞辱她。 “昭惠郡主,没想到我还活着吧,你一定是等我等的很辛苦!”王诺兰静煞是认真的自言自语,说着,便几步瞪跃过郡主府东府的高墙。 确切的说,王诺兰并不会古代的轻功,但是,攀爬蹬跳,飞檐走壁她还是很在行的,在现代她不仅仅学了击剑,拳术,还有武学。 虽然那张瓜子脸长得清秀俏皮,但她绝对是个女汉子! 翻过高墙,王诺兰落在院子里的草地上,她这才取下背后的包裹,拿出两样东西,一件宽大白色的长袍,一个遍布血迹的布娃娃。 她利索地套上白袍,披散下三千墨发,将布娃娃抱在怀中,便像鬼影一样朝昭惠郡主的住所飘去。 夜深人静,夏风习习,轻拂起层层白纱垂帘,晃动了守夜的灯火,本就微弱的光线忽而乍暗乍明了起来。 所有人都是睡梦中,整座宅院静谧得有些反常。 “我回来了……” 突然,风声里隐隐约约夹杂了幽幽的哀怨声,远远传来,“我回来了……我和孩子回来了,昭惠出来,我来找你了……” 守在卧房门口的婢女迷迷糊糊的醒来,认真一听,顿时一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 再一听,立马吓得脸色煞白,惊呼道,“这声音……这声音……,难道是……!” 再仔细听,这声音怎么那么像……将军夫人?那婢女吓得魂都没了! 原来,这小婢女之前跟昭云郡主见过王诺兰,自然也是听过王诺兰的声音,但是……不是传言王诺兰和孩子已经去世了吗?这怎么…… 顾不上那么多,小婢女满身冷汗的一把推开房门,大声惊呼,“郡主,郡主,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救命啊……将军夫人回来了!郡主,郡主,救命啊!” 昭惠郡主自从设计陷害了将军夫人,一直都没有睡好,她以为自己离开时将军夫人生子肯定不顺利,或者,那男子见王诺兰漂亮,肯定起了非分之想,活命肯定很难。 但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都风平浪静,王诺兰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再加上种种的流言蜚语,所以,她可以断定,王诺兰肯定是死了。 现在听婢女说王诺兰回来了,觉得是小婢女的痴人说梦,于是一下子从床榻上弹坐起来,正要训斥,却听那幽幽的声音就在门外,“昭惠,昭惠,我回来了……我回来了,还我命来,还我命来……”吓得她睡意全无,一张大肥脸上,冷汗直流,惊叫着命令婢女去关门。 “郡主,郡主,奴婢不敢,那将军夫人是个鬼魂,奴婢害怕,奴婢害怕!”婢女的话,无疑点醒了昭惠郡主勤,王诺兰如今是个鬼魂了。 她也不敢继续命令,拉紧被褥躲到床角里,埋头双膝,蜷缩得瑟瑟发抖,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王诺兰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她就站在门外听着,心里满是冷笑,世人自不必求佛,善心善念善行常在,佛自庇护。 这个时候,她昭惠郡主求人不如求己,求佛还不如求她呢! 她缓缓的移动脚步,出现在敞开的房门口,只见那婢女早就躲到床下去,而一贯冷傲高贵的昭惠郡主,此时此刻就一缩头乌龟,狼狈得令人生厌。 王诺兰唇畔勾起一抹冷笑,幽幽说道,“昭惠郡主,我死的好惨,阎王命我回来看看你,我只能照办,我想你啊,昭惠郡主,快看,我带孩子回来了,郡主,你看看我的孩子,快来看看我的孩子!” 声音那么近,吓得昭惠郡主三魂丢了七魄,连连“啊啊啊”的尖叫,始终不敢抬头。 “昭惠姐姐,别害怕,我就是个鬼魂而已,昭惠姐姐不想我吗?以前我们多好啊,还有昭云郡主,现在,我舍不得你们,我回来了……” 王诺兰故意的一边幽幽的说着话,一边挥动着裙摆,抱着布娃娃站到了昭惠郡主的床榻边,语气是那么阴沉,那么幽怨,“昭惠姐姐,你看看我呀,我回来了,你看看我啊……” “不要过来,不是我害死你的,是昭云,是昭云啊!”昭惠郡主的脸色已经惨白到了极点,终于受不了了,猛的抬头就给撞上了王诺兰那青白色的死人脸,看到一个满是血迹的凶娃娃就捧在她面前。 “昭惠姐姐,你抱抱他吧,他好冷,好冷……” “啊……啊……啊……不要!不要!” 昭惠郡主恐惧得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使劲喊使劲喊,整个人濒临崩溃。 直到外头的灯前亮了有守卫追来,直到王诺兰将长发束起,脱了外面的装束,亲自点燃了屋内所有灯火,她却还是一个劲的喊,似乎永远永远都停不下来了…… “啊……啊……” 在昭惠郡主的惊叫声中,王诺兰整理好衣裳,气定神闲坐下来泡茶喝。 守卫一冲进来,见到这场景时,不少人都吓到了。 “你是何人!为何私闯郡主府!”为首的统领看到王诺兰脸上的装扮,吓的牙都在颤抖。 王诺兰抬头看他,微笑道,“我不是鬼。放心,这半夜三更的,只要不做亏心事,你们也不用怕。” 见丢在地上的白衣和布娃娃,又见床榻上昭云郡主的那反应,守卫统领才明白过来,陡然厉声,“来人,这女子意图谋害昭惠郡主,快,把她抓起来!” 谁知,原本平静的王诺兰陡然“啪”一声拍案,怒斥道,“你们先弄清楚我是什么人,堂堂将军夫人来找昭惠郡主叙叙旧,开开玩笑也轮的到你们这群狗奴才说话了?昭惠郡主什么时候养出这等不识规矩的狗奴才?真是的!” 这一拍案一怒声,吓得不断尖叫的昭惠郡主戛然止声,在场的守卫也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竟然是已经失踪多日的将军夫人,更没想到,这将军夫人竟也有那么大的脾气。。 第二十二章 昭云郡主生气了 86_86272话说,奴才毕竟是奴才,被冷箐月就这么一说一凶,一时间全愣了不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通知的拓拔野竟然赶到了,看到了王诺兰的那一刻愣了,没想到自己千万百计,四处寻找的王诺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你们谁敢动我的女人!”拓拔野见状怒声说道。 此时,昭云郡主也出现在了昭惠的房间里,见姐姐脸色惨白,呆若木鸡,慌得连连推她,“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将军夫人?她把你怎么了?你别吓唬妹妹啊,你说话啊呀!” 不管昭云郡主怎么叫,昭惠郡主都无动于衷,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剩下一句空壳,看得昭云郡主也险些傻掉,这可是她亲姐姐呀!这可是皇族最受父皇喜爱的郡主啊! 屋子里都乱成一团了,王诺兰却依旧很从容,任由拓拔野走到进前,有了拓拔野的保护,王诺兰更是有恃无恐,冷冷看着那些侍卫,看着昭云郡主说道,“昭云郡主,这三更半夜,一大帮男人闯入昭惠郡主的闺房,这要是传出去了,郡主还怎么活呀?” “将军夫人!”昭云郡主气急败坏的吼道,没想到一贯懦弱的王诺兰竟然会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昭云郡主觉得这样很妥当?”王诺兰心里暗自冷笑,反问道,真是打算气死人不偿命。 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昭云郡主已经完全暴怒,不仅反驳不了,而且还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问题,朝侍卫统领看去,顿时所有人全退到门边去,不敢乱看,不敢乱动。 “看样子我说对了。”王诺兰笑说。 “臭丫头,你找死!”昭云郡主真是被气疯了,也不管拓拔野在,正要冲过去,扬在半空中的手却被小婢女春兰拉住,,“郡主,还是先看看我家主子吧,您赶紧瞧瞧我家主子,你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昭云郡主毕竟是一介女流之辈,哪里懂得这些,原本以为一会儿就会好的昭云郡主认真一看,也慌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的姐姐要是出事,那该怎么跟父皇交代,自己以前的事情也都会暴露啊。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啊?来人,还不快传大夫过来!”昭云郡主怒吼道,随即又改变主意,怒斥春兰,“带她去西屋!把大夫也叫过去,马上过去!要是耽误一秒钟,我为你是问!” 春兰低着头,脸色惨白,无暇顾及拓拔野和王诺兰,让其他的婢女抬着昭惠郡主就朝着西屋跑出去了。 她们一走,守卫统领眼疾手快“啪”一声重重关上大门,王诺兰并不意外,也不害怕,因为有拓拔野,想来那个守卫统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她始终保持着微笑,慢条斯理替拓拔野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没办法,王诺兰天生爱笑,哪怕一屋子的人都想置她于死地,她都还是笑呵呵的。 她将茶水递给了拓拔野过去,又到了一杯端在了手中,朝昭云郡主递了过去,笑得很无害,“昭云郡主,先别生气,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这样的王诺兰让昭云郡主显得有些摸不到头脑。 她明明是之前很软弱,但是现在的她在自己面前却一点儿都不低人一等,看似俏皮狡黠,任性孩子气,玩笑之间却自有一种不容侵犯的尊贵,不怒自威。 这样的王诺兰,完全出乎昭云郡主的意料,只是,即便如此,也改变不了她对王诺兰那憎恨的态度! “王诺兰,你不知廉耻怀着孕跟别人私奔,拓拔将军都不怪你,你也就好好在外面活着算了,还回来装神弄鬼吓唬郡主,你可知罪!”昭云郡主训斥道,今晚上绝对不会放过王诺兰,新仇旧恨一起来! “知罪?我到底犯了什么罪啊,我就知罪?所以,昭云郡主你打算在我夫君面前,效仿衙门审案,严刑拷打之后判我无期徒刑,一辈子关着我?”王诺兰故作一脸认真,反问道。 这话说得极其刁,不仅仅揭穿了昭云郡主的意图,也说明她看不起拓拔野,在他面前审问自己。 这个爱笑的女子,看着像个单纯无害的丫头,实际上却是个笑里藏刀,刁钻毒辣的女人 这……欺人太甚,昭云郡主恼羞成怒,她不管容静为什么会变化这么大,也不管拓拔野是不是在了,她只知道王诺兰的存在绝对是对自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她,没有说话,盯着王诺兰一动不动的看着,眸光渐渐变得阴暗起来,“关你一辈子?你未免太天真了!今晚上,我就替拓拔将军清理门户!” 话音一落,一个后退,一个眼色,所有守卫家丁便全都包围过去,拔出长剑! “来人啊,将军夫人因产后抑郁,刺杀昭惠郡主不成,悬梁自尽!” 那昭云郡主真是一副歹毒的心肠,她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这一秒她只希望王诺兰快点死,快点结束这样的局面!于是,不顾及拓拔野在,高声宣判着王诺兰的命运,说罢就毅然转身过去,与此同时,所有人守卫乱剑劈来,王诺兰没有闪躲,微微一笑,却如漫天花开般烂漫,看得所有守卫的动作都停了下去! 这帮守卫,都来不及真正出手,举刀的动作便全戛然而止,很快一把把长剑“哐当哐当”落地。 这个时候大家才纷纷缓过神来,原来,还没等拓拔野去保护王诺兰,王诺兰已经领先了一步。 当初,为了准备来郡主府,王诺兰可是经过了一番精心准备的,她为的就是防止现在的这样!所以,挑选的针是最细的针灸针,直接没入穴道,如果不是专业人氏,要找出针来可不是容易之事。 “王诺兰,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怀的什么心,你…….你……你会武功?” 昭云郡主原以为这么多的守卫,即使拓拔野帮忙,也有十足的胜算,但是没想到,还没等他们靠近王诺兰,就一个个的不动了,见状,昭云郡主倒抽了一大口凉气,即便接受了王诺兰这样活脱脱的变化,却也接受不了王诺兰突然就会武功的事实! “来……来人啊!将军夫人要杀了我,快,加派人手,快!” 如此一来,昭云郡主就更加不允许王诺兰留在这个世上,她的存在对自己,或者说对自己的姐姐来说都是一种毁灭性的存在,她必须死! “来人,加派人手,把所有守卫统统调派过来!” 今儿个,纵使付出多大的代价,昭云郡主也认了,只要能除掉王诺兰,也豁出去了! 面对气急败坏的昭云郡主,拓拔野有些明白了什么,但是女人之间的事情,他一方面不便插手,另一方面他觉得以现在的情况王诺兰并没有吃亏,所以,他打算暂时不出手,看看王诺兰是怎么解决这样的事情的! 这个王诺兰和以前的王诺兰竟然是完全不一样了! 王诺兰自然也是明白拓拔野的心情,她自然是不希望拓拔野出手救自己的!所以,当看到昭云郡主气急败坏,拓拔野气定神闲的时候,她的嘴角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笑容,从拓拔野手中接过茶杯,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微笑如春风拂面般的说道,“昭云郡主,你别急嘛,要杀要剐,咱们等昭惠郡主的诊断出来了,再谈不迟。” 都这个时候了,按照以前王诺兰的性格早该吓的尿了裤子,但是现在,昭云郡主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王诺兰,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说我姐姐的病你有办法?说清楚,你,你什么意思!”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王诺兰,昭云郡主不安的质问。。 第二十三章 七窍生烟 86_86272昭云郡主不知道王诺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所以有些忐忑和不安,这倒是符合了王诺兰的猜测,她一脸无害的说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担心昭惠郡主要被吓傻或者是吓疯了,那皇上要是问起来事情经过,怕是也不好交代吧。”王诺兰一脸真诚的好心提醒。 “你……你这是……胡说八道!王诺兰,你给我记住了,要是我姐姐有什么事情,你知道我的手段,我绝对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我对天发誓,一定饶不了你!”昭云郡主觉得自己打额胸口发闷,一口血用了上来,噗的一声喷了出去。 “别激动嘛,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看气的这个样子,你合适吗?这样?昭惠郡主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对不对?只要昭惠郡主没事,昭云郡主就会放我离开,不会再暗算我了吧?您看,您这么宽宏大量,我们将军都感激不尽呢!”王诺兰展开了一脸无害的笑容,真诚的说道。 王诺兰,你是想气死谁吗?! 昭云郡主本来一口气憋在胸口,如今听的王诺兰又说出此番话,更是气的七窍生烟,“王诺兰,你把我们姐妹害得这么惨,还想出去?你真是做梦,真是做梦!你休想!今儿个你要能从我郡主府走出去,我就不是昭云郡主!” 这时候,好几批守卫从外头围了过来,昭云郡主看见,得意的笑着,现在,任凭拓拔野一身好武功也救不了王诺兰那个死丫头了,至于他要怪罪自己,那也只好以后再解释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除去王诺兰,为姐姐讨回公道,为自己铲平道路!正想退出去再法号司令,谁知,还没等出门去,一个她不想听到的事情传来,春兰来报,“郡主!不好了,郡主,你要为我家郡主做主呀!郡主!” 看到春兰哭的梨花带雨,王诺兰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昭云郡主一见一脸惨白的春兰,。也猜到了几分“哭什么哭,别哭了,你这是怎么回事?我姐姐她怎么了?”昭云郡主不安的问道。 “郡主她,郡主她!她……她……来看的大夫说,郡主……她疯了!”春兰看着昭云郡主,吓得都快哭了 什么……你说什么?疯了?姐姐疯了? 昭云郡主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自己的姐姐一贯精神健康,而且能吃能睡,被王诺兰这一弄怎么就疯了呢!想到着儿,一口气没处发泄的她,狠狠揪住春兰的衣领,大吼道,“春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你说……你刚刚说什么!说什么?谁疯了?” 被昭云郡主这一弄,春兰又急又怕,就只剩下哭了。 “小郡主,春兰说……春兰说……,不对,是大夫说,说,说郡主她疯了,郡主她疯了。” 这时候,昭云郡主才终于像是确认了一样的,才颓然松开手,恶狠狠转身朝王诺兰瞪过去,那黑青的脸色,真有种风雨欲来的恐怖,阴森的异常。 “王诺兰,你好狠的心,还得我姐姐疯了,我皇家的脸面何在,你还我姐姐,还我姐姐,我跟你拼了!!” 突然,在短暂的停顿过后,王诺兰和拓拔野没有想到的是,昭云郡主顾不上什么郡主的形象,大叫一声,冲王诺兰扑过来。 还没等拓拔野反应过来保护王诺兰,王诺兰轻轻一闪,侧身躲过去,有那么一刻,王诺兰觉得昭云和昭惠的姐妹之情很要好,但是谁让伤害到了自己呢,王诺兰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可恶至极,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和同情! ,自小到大,由于自己的父亲是丞相,她便受着这两姐妹的欺负,到现在,嫁给拓拔野,怀着孩子,她们狼狈为奸的伤害自己,这等禽兽不如的行为,自己怎么能够可怜他们! 自己和孩子的分别,自己所受的屈辱,昭云郡主必须负主要责任! 没打到王诺兰,昭云郡主有些气急败坏,她转身看向身旁的侍卫腰间,拔起守卫的剑刺向了王诺兰,她以为这一次,一定会要了王诺兰的命,但是,她错了,只见王诺兰一声冷笑。伸手夹住剑刃,敛收了所有笑容,声音冷得好似从地狱里传出来的。 “昭云郡主,你别忘了我是将军夫人,而且刚才昭惠郡主也是亲口承认陷害于我,杀了我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这晚上,王诺兰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依仗着自己学的那些武功取胜的,她也知道,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来,也未必挡得住所有守卫。 所以,她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一是要知道真相,二,她是来和昭云郡主说清楚的,自己不是傻子,她应该知道。 虽然她只是将军夫人,但是她王诺兰的丈夫是拓拔野,当朝的将军,别说是她昭云郡主,就是皇上也得给他几分面子! 一旦她出了事,想必拓拔野一定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到时候,皇上出马也未必管用,更何况她还有个当丞相的爹! 有了这两种筹码。王诺兰自然是有胆子和昭云郡主过上几招的! “我来,就是想知道真相,当初是谁砍伤的我!”王诺兰说完,便甩开昭云郡主的剑,话一出口,哪怕杀她的机会就在眼前,昭云郡主都迟疑着下不了手。 拓拔野是什么脾气,这么多年了昭云郡主确实是最清楚的! 王诺兰说的没有错,如今,虽然自己贵为郡主可以任性一下,但是要是丞相和将军联手,那么情况也是不容小觑啊!。 昭云郡主还不想自己的国家灭亡,所以尽管长剑直指着王诺兰,尽管气得剑刃都跟着发抖,可是,最后他还是狠狠地甩下长剑,丢到一旁去。 “王诺兰,你!很好!很好!你不愧是王丞相的女儿……哼!春兰,我先去看看姐姐,你给我好生照顾她和将军!”昭云郡主无话可说,气的七窍生烟,说罢,狠狠拂袖,急急的出门。 昭云郡主说的话在这个郡主府,那就是圣旨一样,谁敢不从?她走了,却留给了小婢女春兰一个相当头疼的难题。 这个女人,不仅仅武功诡异,而且身份特殊了,再加上拓拔将军,万万不能得罪,用一句老话说就是惹不起只能躲着。 昭云郡主恶狠狠的要好好款待她们,怎么款待啊! 在场的守卫们也都面面相觑着,见王诺拉姆冷眼扫过来,唰得全都低下来头,即便他们没有看王诺兰和拓拔野,可却强烈地感觉到王诺兰的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 怎么办?谁得罪的起她们? 拓拔野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十六七岁,长的如花似玉的小婢女春兰一眼,也不说话,气定神闲,慵懒懒拉着有些生气的拓拔野坐下来喝茶,灵动如秋水的黑眸,顾盼生辉,似笑非笑,像个不谐世事的小丫头,更像个在酝酿什么天大阴谋的女魔头! 守卫们全战战兢兢,小婢女春兰更是冷汗连连,胆战心惊,想走不敢走,想留也不敢留,甚至连说话都不敢, 王诺兰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表情,心里觉得很是痛快,不错,要的就是这种感觉,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要是惹了我,小样的,我让你好看!她看着拓拔野的疑问表情,葱白如玉的手指头轻轻敲扣着桌面,“哒、哒、哒……”像是在说明着什么!。 第二十四章 春兰中毒 86_86272昭云郡主一头的雾水,现在的这个叫王诺兰的女子不一样了!这个女人身上有种常人无法比拟的从容淡定,一种对一切人事物强势的掌控感,一动一静尽在手中,心中,能气定神闲玩转于手心中。 此时此刻,就连时间,似乎都掌控在她敲扣的手指之间,哒哒哒,一秒一秒地放走。 有时候,无需要语言和动作,仅仅是沉默,就足以摧毁一切,沉默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压力。 很快,那个小婢女春兰便抗不住了,抬头看来,双手恭敬作揖,“将军,将军夫人,奴婢们就在外头守着,有什么需要,还请您尽管吩咐!” “哈哈哈哈……” 让春兰没有想到的是,王诺兰并没有接过话题,却只是轻轻一笑,一时间,所有丫鬟守卫紧绷的弦“嘭”一声,在脑海里断裂,唰得全抬头看过来,这个女人又笑了,她的笑就意味着没有什么好的事情,这个将军夫人甚是诡异,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没人能够猜透她的心事,她到底想干什么,别这么吓唬大家好不好! 婢女春兰吓得脑门直冒冷汗,再也忍不住了,战战兢兢的忽视了王诺兰的笑声,“将军夫人,您和将军要是没什么吩咐的话,春兰就不打扰二位了,春兰告退。” 说着,也没看王诺兰一眼,便要走,这时候王诺兰才笑呵呵开口,“哎呦,我说,你急什么?我和将军还不急呢,你们急的是什么呢?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了,你们都中毒了!我呢,还没给你们解毒呢,当然,要是不想活的,就都可以走了!保证没人拦着你们。” 什么?我们中毒了?替我们解毒? 什么意思? 换句话说……要是没有了将军夫人她们就都得死在这里?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那春兰虽然整日跟在昭惠郡主身边为非作歹的,但是毕竟还是个小丫鬟,所以自然是吓得脸色铁青,慌张的看着自己,又上上下下检查身体,随后开始运功,然而,这一运功,竟发现胳肢窝隐隐传来一针刺痛。 这是怎么了?哎呦,哎呦这是怎么了? 见小婢女春兰已经开始有了反应,王诺兰发现了她如此贪生怕死,心里高兴的不得了,贪生怕死的人是最好使唤的,这个人她要定了! “疼是吧?来,再动三下,往前走三步,你的额头就会发疼,不信你试试。” 王诺兰说他们中毒,其实实在吓唬他们呢,即便王诺兰是个医生,即便她会用毒,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王诺兰就算会使毒,现在也没有毒药,疼痛和额头眼眶发黑不过是因为银针入穴造成的假象。 婢女春兰有些半信半疑,真的向前面走了三步,这下印证了王诺兰的说法,果然额头剧痛,本来就抱有一丝侥幸心理的春兰,这下子吓得她原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一层。 见状,方才手臂无力的数十个侍卫全跟着向前走了三步,果然,一个个全如王诺兰所言,集体中毒了! 小婢女春兰额头的冷汗直流,纵使平日里有多么瞧不起这个将军夫人,现在人命关天,只听得扑通一声,春兰跪了下去,随即屋子里一大批守卫婢女全给跪了。 “将军,将军夫人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饶命呀!将军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呀!将军夫人,你就可怜可怜我们这些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怜人吧!春兰和大家愿意为将军夫人效命,鞍前马后,刀山火海,惟命是从!只求将军夫人能够救我们一命!” 王诺兰的凤眸中掠过一抹精芒,笑得如山花烂漫,果然,贪生怕死之人亦是最会审时度势,择木而栖之人。 “你是昭惠郡主的人,现如今我在你家主子的府上被囚禁,你说,这么客气,我怎么好意思呢?” 看着春兰紧张的样子,王诺兰微笑道,如果她没记错,这个春兰虽然只是个婢女,但是确是昭惠郡主的心腹! “将军,将军夫人,您还真是客气了,真的不用这么客气,不客气不客气!只要将军夫人高抬贵手能解了春兰身上的毒,春兰愿意拿命来报答将军夫人!”此时的春兰一心想着要解毒,哪里还管什么昭惠郡主,所以无耻的回答。 “你这是在和将军还有将军夫人我谈条件喽?“王诺兰微笑的说道,好声好气的问着,却不知道为什么,令人毛骨悚然,“可是,你听不出来吗?我是在威胁你耶!” 一听是威胁,春兰哪里还敢怠慢,于是连忙又一次扑通跪倒在地,吓得连忙否认,“将军夫人,您别开这种玩笑,春兰不敢威胁您,春兰是……春兰是……春兰不敢不敢!春兰就是有八个胆也万万不敢,万万不敢啊!将军夫人,只要是您和将军需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话可是你说的啊,那我就不客气了!”看着春兰小脸惨白的冷汗直流,王诺兰很满意地点头,开始拿正眼瞧了瞧春兰的眼睛,这一瞧不要紧,王诺兰发现春兰正浑身哆嗦,不敢看她,于是急急的避开了王诺兰的视线,“将军夫人,春兰的命是你的,您就吩咐吧!” “这话可是你说的啊,你们的意见是不是也是一致啊?你可要知道,本将军夫人就是不喜欢勉强别人别怪我啊!你们都听好了,你们身上的毒如果没有解药,便会从胳肢窝开始溃烂到全身,但是,本将军夫人也并非冷血动物,只要你们乖乖的听话,我一定会按时给你们解药,否则的话……” 这些话看似无奇,但是却让春兰等人心里一惊,只见她的话还未说完,王诺兰便听到春兰急切的打断,“将军夫人,您请放心,我们大家一定不会让‘否则’出现!” 这婢女春兰,倒是个机灵的人呀! 降得住便是极好用的人,如果降不住,哪天被她在昭惠郡主买了都不知道,当然,王诺兰既敢用春兰,心中便自有把握。 “好,那本将军夫人现在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我记得以前有人欺负过我,但是我没有机会报复,你就带着人,以郡主的名义去给我报复一下吧!双引号 “好的,将军夫人!” 夜晚的街道,安静祥和,突然,一大户人家的大门被一脚踹开,里头守夜的一群下人全从睡梦中惊醒,一见春兰她们第一反应便是入室打劫! “啊……来人啊,有刺客!”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强盗!快传守卫!快!” 一群婢女吓的惊慌失措,各种尖叫,场面凌乱,而为首的于嬷嬷更是转身就要逃,只是,逃到楼梯口转身定神一看,却认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昭惠郡主的贴身丫鬟春兰! 她先是一愣,随即震惊大呼,“春兰,怎么,是你!……” 这一惊声,让乱成一团的婢女们全都安静了下来,一个个惊慌未定地看着门口那一袭浅紫身影,还真是春兰!。 第二十五章 让你欺负我 86_86272听雨轩是本城处了郡主府和丞相府外最大的府邸,这里住的是以前欺负过王诺兰的宗人令府.。 那宗人令府的孙小姐,仰仗着自己的父亲的权势地位,经常欺负性格懦弱的王诺兰,虽然王诺兰的父亲是当朝丞相,但是那孙家小姐却一点不把她放在眼里,经常背地里欺负她,还有那孙小姐的婢女,锦绣,别看是个下人,可是仍然不把那王诺兰放在眼里,这让王诺兰很是头疼,换做以前,她一定是忍让万分,但是现在的王诺兰却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她要借着春兰和昭惠郡主的手来狠狠的打击他们一下。 眼前这位守夜的婢女,正是孙小姐贴身伺候的锦绣 一个个时辰前昭惠郡主府才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即便是深夜,相隔不远的孙府仍然免不了被惊醒,听说昭惠郡主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她们高兴的都睡不着觉。 谁都没有想到,昭惠郡主的婢女春兰来了,难道是因为他们嘲笑的声音太大,导致春兰听到了,来找麻烦?别忘了,昭云郡主也在府里,这下子怎么办? “春兰,……你……你……你来做什么?三更半夜的,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锦绣大声质问,心下没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兰或者是昭云郡主听到了什么。 “锦绣,你家孙小姐呢?”春兰佯装笑呵呵的说着, 话音一落,楼上便传来一个尖锐冷厉的训斥声,“大胆春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跑到本小姐面前撒野!” 只见一个身着华服,一身珠光宝气的年轻小姐一步一步端庄地走下楼梯,此人正是宗人令的掌上明珠孙玉茹! 这孙玉茹长相平庸,却总是自称美人,,一贯傲娇,言行举动都刻意做得端庄大气。 只因为她的母亲是皇上的妹妹。在整个京城,她的地位可一点儿也不输昭云昭惠两位郡主,气势甚至比两位郡主还要凌人三分。 随着她一步一步,端端庄庄走下来,长眉入鬓,表情肃厉,盛气凌人的气场让不少婢女都低下头后退。 印象中的昭惠郡主,跟她是好姐妹,怎么会派人来她的府邸中闹事?所以她不明白! 春兰当然记得这位孙小姐,好几回大冬天里揪着将军夫人的头发往冰水里栽呢!当时她和昭惠昭云二位郡主都笑的前仰后合! 但是,现在自己身中剧毒,如果不能完成王诺兰交代的任务,怕是会有罪受了,毕竟是郡主身边的丫鬟,见惯了大世面,所以对待孙小姐的讽刺,她轻挑眉峰,笑道,“孙小姐,您言重了,春兰得有多大的胆子才敢来这?有岂敢跑你面前撒野了?” 这话倒是中听,可谁知她话锋一转,竟道,“反倒是孙小姐,一见您我家郡主说都吃不下去饭,不如就此离开这吧!” 仗着郡主撑腰,春兰说话自然大气,于是微微侧身,优雅地朝门外打了个请的手势。 这分明是羞辱到脸上来了,这个昭惠郡主,平日里就老是数落她,还说自己难看,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孙小姐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气得头顶都快冒烟,顾不上什么端庄、什么大气,箭步就朝容静冲过来。 “小贱人,胡说八道什么,你家主子才难看呢,今天我就替你家主子教训你这个没用的奴才,今儿个非不撕了你的嘴不可!” 赵姨娘的手脚本就没有容静利索,加上那一身华服珠宝,更是笨手笨脚。 要气就气死吧,春兰有些害怕的看着,眼看孙小姐扬起的巴掌就要落下了,春兰赶紧闭上了眼睛,等着挨打! “孙小姐,难道春兰说错了吗?还是孙小姐你老糊涂了,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美女?”当孙小姐要落掌的时候,被王诺兰从身后一把抓住了胳膊反问道。 原来,王诺兰叫拓拔野先行回府,她跟着春兰身后一直看着春兰的表现! 由于天黑,她并未仔细的瞧出来是王诺兰! “你是谁?也配和我说话!”被春兰和王诺兰说的哑口无言的孙小姐,气得气喘吁吁的,怒斥,“不要脸的小贱人,你家主子已经都没人要了了,我告诉你,别说昭惠,就算是昭云,我也不放在眼里,识相的就马上滚,本小姐要是高兴了,还能赏你点吃的!” 王诺兰的手放了下来,但是笑容越发灿烂了,灿烂中隐着一抹嗜血的阴鸷,“孙小姐,这话说得真难听。” “我说的不对吗?呵呵,即便你家主子贵为郡主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人要?就算有人要又能生出儿子来吗?别到时候落得跟那个王诺兰一样的下场,到时候孩子保不住不说,大人也不见了,哈哈哈”孙小姐眯着眼好声提醒。 这话音一落,王诺兰陡然眯眼,前一刻还甜甜笑着的她,这一刻却像个复仇的恶魔,煞气不断外溢。 自己和孩子分离,还不是你们造成的!? 现在你这么说,当自己还是以前的王诺兰吗?真是找死! 见王诺兰一脸阴沉,唇畔勾着冷笑,缓缓站起来,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凶腾腾的杀气,那个孙小姐以为自己说了昭惠她护主心切,所以,到嘴边的话不自觉吞咽回去,吓得连忙后退。 光脚不怕穿鞋的,她才不以身犯险,跟一个一无所有的臭丫头正面冲突,她急急大喊求助侍卫,“来人啊,快来人啊,把这个贱人押去!” “来人啊,传侍卫过来,快!” 很快,郡主府的侍卫便闯进来,天黑没有看清的孙小姐以为是自己的人到了,大喜,正要命令,谁知,那些郡主府的侍卫却拔刀相向,道,“孙小姐,您就承认了自己难看,我们不回说出去的!” 这话一出,孙小姐懵了,“这……,你……你……” 谁知,王诺兰却重重拍案,不悦道,“你们还真是过分,谁说让她当众承认的?” 那个小侍卫很无辜,摸了摸脑袋,讨好的询问,“这,夫人您说,那要怎么办?” 孙小姐看得目瞪口呆,怎么都不敢相信侍卫们居然会听一个小婢女的话。 “给我扒光她身上所有金银珠宝,郡主喜欢好久了!”王诺兰看着小侍卫非常认真地说道。 扒光……孙小姐倒抽了一口凉气,怒瞪侍卫,“反了你们了,你们动一下我,我就去告诉我的父亲,你……你……你敢!” 小侍卫是负责昭惠郡主府的守卫统领,那孙小姐可是宗人令的女儿啊! “我说你怎么还不动手,是怕了吗?郡主说话你不听吗?你不敢吗?”王诺兰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非常好奇。那无害纯净的表情看得小侍卫心里发毛,他二话不说,大步上前走,“孙小姐,得罪了!” 说罢,便令人将孙小姐押到一旁,那孙小姐那见过这么样的场景,鬼叫尖叫连连,小侍卫一头冷汗,索性拿破布堵了她的嘴,利索的搜刮下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恭恭敬敬奉到王诺兰的面前。 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待遇的孙小姐瘫在一旁,一身狼狈,吓傻了都,在场的婢女嬷嬷们更没人敢作声,敢出头,全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生怕惹祸上身。 王诺兰看着一桌子金银珠宝,眸光立马变得贼亮贼亮的,要知道,她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这么久,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珠宝呢啊! 钱绝对是比男人还可靠的好东西,虽然是抢的,也不算多,但她顿时就有了安全感,心情大好,直接把一屋子人晾在一旁,非常认真地一样一样清点,一样一样藏入袖中。 抱歉,今天更新的晚了,真是对不起大家了!。 第三十一章创未来 86_86272原本拓拔野跟王诺兰的婚事,就是当时大环境下的产物,是两家爹娘商议的结果,成亲之前,两人就是连面儿都没见过一回的陌生人,原本,拓拔野还有些担心,他一个只会打仗的汉子,迎娶个大家闺秀般的女子为妻,会不会不好,会不会产生什么分歧?但……成亲那天,当拓拔野亲手掀开王诺兰她的盖头,见了她如花般样貌的那一刻,他拓拔野便腾然觉得,什么担心,不妥,都全无所谓了!这个美得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子,完全就是能让他一见钟情的命中注定! 虽然,因两人生长环境不同,婚后的日子,的确出现了许多的不契合,但,这些不契合,也都在他的努力下,全部解决了干净,就比如,王诺兰不喜欢四处漂泊的日子,他就在这皇城里,置办了一处宅子,给她居住,比如,王诺兰一直不喜欢他的络腮胡子,他就全不顾爹爹的训斥,全部剃了干净,再比如,他家管辖的地方,在千里之外的边疆地区,但是这样也难不倒拓拔野,他这为将军之人,需要一月一次巡视,他就来回往返,到了要巡视的时候,才骑快马前往,巡视完了,就火速赶回,每次回来,还都会给王诺兰带一点礼物或者惊喜…… 他只喜欢王诺兰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以致于家中要给他再纳妾婢,身为将军,兵权在手的拓拔野竟也一直未同意,直到王诺兰有了身孕,非倔强的要让他收了给她陪嫁的小丫鬟小翠当妾室,拓拔野被逼的没有办法,这才不得不应允下来……而就是这应允,也仅仅只是口头上的应允而已,只给了名份,却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当初,刚怀孕的时候我就在做梦,就在幻想着,等这孩子生下来了,就跟你回边疆去,让他像个真正的男子般长大,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王诺兰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初,将瑞儿放在寺庙里,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毕竟不是儿戏,王诺兰纵使又再多计谋,也不想伤及亲人性命!! 所以,王诺兰就决定,要拼上自己的所能,让二十年后才该发生的边疆之役打不起来!打仗,讲究个势均力敌,如果,拓拔野家族所在的草原,富庶强盛的成了中原不敢觊觎的地方,这仗,还打个什么劲儿 历史记载的万历皇帝,虽是个好大喜功的家伙,却不是个傻子,再说……就算,他当真是个疯子,傻子,有明朝这号称从古至今,最严谨的官宦制度管束,他还真能翻起浪花儿,御驾亲征的带上百万大军来送死不成! 如果,那万历皇帝当真是要送死……也就怪不得她王诺兰,当真会为了保护拓拔野,为护夫家周全,灭了大明朝,篡改历史了! “你说什么?!孩子生了?你再说一遍?” 听王诺兰竟这么说,拓拔野先是一懵,继而,便难以置信的咽了口唾沫,用右手的中指,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眼儿,尽可能的降低了自己的声调,跟她又追问了一遍,“诺兰,你,你刚才说什么?是,是说孩子生了么?还活着吗?不是,不是我耳朵出毛病了罢?!” “恩,孩子生了,真的还活着。” 王诺兰发现,拓拔野的反应不似假装,看着他欢喜溢于言表的样子,王诺兰真是只觉得,自己心里暖融融的,有夫如此,复有何求? 反正,在官宦人家的心目中,妾室,都是可以随便送人的财产,瞧那个小翠走路的姿势,也还是个没经人事的,改天,找个机会,把她找个好人家送了,她再跟这个拓拔野慢慢的培养培养感情,再加上孩子这个连接他们两人的牵绊……将来的后半生,他们应该是可以日久生情,举案齐眉的相守下去的才是! “好!太好了!我的诺兰!我的好娘子!孩子还活着?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幸福一下子来得太快,让拓拔野稍稍有些不适应,待他回过了神儿来,顿时,便兴奋的把王诺兰横抱了起来,就地转了三个圈儿,“我就说他们那些人,全是些跟狗尾巴草似的怂货玩意儿,让人看着都上火的货色……呃,咳,我的意思是说,……那个,恩,诺兰,我高兴,你,你别误会,别不高兴啊……” “你这瞎闹,都要把我给转晕了,待会儿,当心我不记得你儿子的寄养地点了! 拓拔野就是一个武将,一个将军,特有的粗犷和热情,让王诺兰这个平日里精明勇敢的人吓了一跳,本能的使手抓紧了他的衣襟,来给自己的身体保持平衡,“给我放下!别转了!你,你快别闹了,很,很危险的!” 在古代,居住在中原地区的汉民,原本就因为以农作物为生,极少食用动物的肉和奶,而身材较西北草原上的牧民矮小。 尤其在明代中期,刚刚经历过了嘉靖皇帝年老昏聩,荒诞误国,和为弥补自己父亲晚年骄奢所造成的国库亏空,穆宗朱载垕下旨增加赋税之后……缺粮,更是成了诸多汉民家里的头疼大事! 一年所产的粮食,交完赋税,剩下的只够全家人吃用半年有余。 家里有心灵手巧的妇人,还能通过桑蚕织布等副业,兑些银钱回来贴补家用,剩下的多数百姓,就只剩挖掘野菜,跟粮食搀兑食用一途解决温饱。 孩子成长的时候,吃不饱饭,自然就难长高,所以,这一个时期的汉民,除一些富贵人家生养的少爷小姐之外,都要比塞外吃肉喝奶长大的外族人,要矮小了一尺左右 见王诺兰被自己这亲昵举动给吓得变了脸色,拓拔野忙不迭的停下来,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回了地上,怕她被自己转的头晕,站不稳,还特意用手臂把她圈紧在了怀里,给她时间回神儿。 初下地面,难免站立不稳,王诺兰正紧张着,怕自己摔倒,便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大手,穿过自己的腋下,把自己稳当当的扶住了。 “你这坏人!可吓死我了!” 面对这样一个温柔待她的男子,说不感动,那才真是假的,虽然……之前没有过什么感情,但,在这古代,能得以遇上,也是一种极大的幸运了! 感情可以培养,良人却是难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想当年,咱们刚成亲的时候,被我爹爹说是无能,一怒之下,策马扬鞭,夺得那--赛马魁首的那个巾帼女子,哪里去了? 听王诺兰嗔怪自己,拓拔野不禁勾唇一笑,伸手,半开玩笑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挤兑”她道,“我可是清楚的记得,你夺了魁首,骑马举着银腰带绕场三圈炫耀,气得我爹爹脸都绿了的模样呢!真是痛快!” “瞧你这一脸坏笑的得意样子!我变成这么胆小了,还不是被你给害的!” 心里有了大概的推测,王诺兰便是有了应对拓拔野的“策略”,一翘唇角,就要佯装懊恼的把他从自己的身边儿推开,“要不是担心你儿子会没了,你看我怕不怕你的!等孩子长大了,明年瞧我还去拔那赛马的头筹去!” 王诺兰觉得自己的智商足可以应对骑马这么简单的事情,用一下,总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还好,我这从小跟着师父学医,进出只能乘骑马匹,练了一手儿不错的马术,不然,将来若是……可真就要丢人现眼外加露馅了! 王诺兰在心里暗想了这么一句,便重新收回了心思,直视向了拓拔野,跟他“示威”。 “说得好!咱俩生的儿子,就该是小狼崽子!将来长大了,就是狼王!草原之王!” 这“狼崽子”的说法,极大的取悦了拓拔野,他痛快的大笑出声,径直把自己面前的王诺兰,重又横抱了起来,“诺兰,谢谢你,我可真高兴!一个多月,这整整一个多月,今儿,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了!诺兰,能娶了你为妻,真是我拓拔野三辈子修来的福气!只要有你,有我们的孩子,那狗皇帝的刁难,家里的找茬儿,我都不会在乎了!” “有人给你为难的么,夫君?” 听这话,王诺兰便是明白,自己所不在的这一段时间,拓拔野经历的都是什么事情!他不说,不代表没有,并不似他现如今表现出来的一般轻松惬意,他怨恨大明朝的皇帝,想要称霸一方,极有可能,也是有许多的无奈。 将来,他就是她的夫君,要跟她一生相守的人了,这身体之前的原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管不了,但,从今以后,她王诺兰却是可以辅佐他,帮衬他,跟他同进共退!。 第三十二章危险品 86_86272王诺兰对于历史很是感兴趣,因为知道历史,知道“曾经”的拓拔野是怎么输了边疆之役,自然,也就可以帮他避免那失策! 医治瘟疫,可是她王诺兰的专长! 没有那一年春夏的瘟疫横行,没有瘟疫横行后的人马荒缺,拓拔野,极有可能,就会跟大明朝,以长城为界,分邦而治,极有可能……拓拔野家,就可以不用满门抄斩,不用大小几百口人,无一生还! “还不是那狗皇帝,非要增加赋税!” 小心的把王诺兰抱到窗边小榻上,拓拔野苦笑着摇了摇头,侧身在她的旁边坐下,把自己的腿,给她当枕头,“之前,那个嘉靖皇帝,越老越糊涂,放着好好儿的日子不过,非要去信什么歪门邪道,想着吃什么仙丹,来求长生……尤其是到了最后的那几年,更是把一些江湖骗子请进了皇宫里面去住,天天把个皇宫,都折腾得乌烟瘴气,炼什么‘仙丹’!” “炼那个什么‘仙丹’,就得花大把的银子,一天砸进丹炉里的钱,就算是没有个十万,也得八万,几年工夫儿,就把国库花了个底朝天,军费都拿不出了。 拓拔野没想自己在王诺兰面前说这些,于是稍稍顿了顿,抓起了旁边榻桌上的一把茶壶,对着自己的嘴,就咕嘟咕嘟的灌进去了大半壶,这么长时间,拓拔野苦苦找寻王诺兰和孩子的下落,几乎都是衣不解带,头一晚还在昭惠郡主府上被囚禁了那么一个晚上,一口水都没顾上喝,回来之后,又着急跟王诺兰腻在一起……连刮胡子洗澡,都是用了急行军的速度!喝水?哪里有那闲功夫儿! “都道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现如今,这刚即位上来的隆庆皇帝,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使劲儿喝了个过瘾,拓拔野便把自己手里的茶壶往桌子上面随手一丢,一边儿叹气,一边儿跟王诺兰这妇道人家说起了“国事”,“登位不到二个月,就下旨要全国增税,他就不看看,经过了之前他爹的瞎折腾,当今的大明朝,已经成了什么熊样儿?不说中原这边儿,连草原上,都有许多人家,开始养不起孩子了!他还增税,增税,增税!他怎么不说让老百姓都去喝风过活,把所有收成,一颗粮食都不留的全交给他挥霍!咱那边儿,都欠了八年的军费了,爹爹去跟他讨要,他不给也就罢了,还冲着爹爹发火儿,让爹爹自己想办法,那边儿,今年的税赋增加两成!他怎么不去抢的!” “军费不给了,还要增两成的税?!” 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书写的,自然不可能说实话,所以,王诺兰原本以为边疆之乱是因为拓拔野有了谋反之心,现在,听拓拔野这么一说……便该是,被逼无奈,更多一些了 说到这里,拓拔野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掏了一只小盒子出来,放到了王诺兰的手心里面,“我想了很久,诺兰,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除了找你,剩下的时间也是竭尽所能的去忙碌了,我不敢保证,到约定的时候,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银子来给隆庆皇帝缴纳……” “这盒子里面,有一纸休书,一枚虎符,一万两银票,将来,拓拔野如果获罪,有人找上门来,要把你也……你就拿里面的休书出来,给来的人看!” 说到盒子里的休书,拓拔野的身子稍稍紧了紧,但只是一瞬,就被他轻描淡写的掖过了去,“这里面的休书,可以保你和咱们儿子的性命,虎符,你好好的藏起来,不要给别人见到,连小翠那丫头也不要告诉,将来,等咱们的儿子长大了,你就带上他,去边疆,他们认识这枚虎符,会保护你们娘俩,会辅佐咱们的儿子,东山再起,银子……” “我会陪着你,虽然咱儿子现在不在你的身边,但是我相信,他的心也会陪着你。” 没给拓拔野把话说完的机会,王诺兰径直在小榻上坐了起来,打开他放在自己手心里的那只小盒子,把里面的虎符和银票塞回了他的手里,把休书,撕成了粉碎,“我是你妻子,他是你的儿子,便该跟你同进退,共患难!拓拔野,今天你说给我听的这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下不为例,不然……” “诺兰,你这……” 王诺兰的坚决,让拓拔野没有想到,按照自己之前对她的了解,她不该是这个反映啊!但是现在的王诺兰似乎更了解自己的心情,所以,拓拔野并不想说什么了,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深吸口气,冲着她颇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儿,“好罢,咱们同进退,共患难!”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王诺兰便觉得自己有些饿了,折腾了一个晚上,王诺兰是真的饿了。 咕噜,咕噜一一 不及王诺兰说话,她的肚子就极不给面子的先一步出声儿,告诉了拓拔野的这个事情,跟他提醒,他家娘子饿了,须得要吃东西了。 小翠已经被以前的王诺兰做主抬了身份,成了拓拔野的妾室,于理,这伺候两人吃用的人,便该是别的丫鬟,但真正的情况,却不是如此,那据说是给王诺兰当陪嫁来的小翠儿,自始至终,都是对王诺兰的衣食住用,诸事躬亲,连煮饭洗衣这种粗活儿,该是下等丫鬟干的事儿,都亲力亲为! 王诺兰只有一部分这身体原主的记忆,自然想不明白,这个小翠儿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为了不惹得拓拔野的怀疑,只得由了她去。 等着吃饭的档儿,王诺兰便让拓拔野帮自己取了纸笔过来,勾画起了让他们头疼的症结所在。 隆庆皇帝要的是银子,不是粮食,也不是牛羊马匹。 拓拔野的老家所在的地方是牧区,本身没有银矿不说,交通也不方便,想要换银子,就只能等着中原的商人带银票过去,购买牛羊马匹,或者动物皮毛。 但在这隆庆皇帝下诏,全国增税,商人们头疼发愁的时候……牛羊马匹,动物皮毛的生意,只可能比以前时候,更加难做! 要怎么才能弄来银子? 或者说,也如何,才能把这难做的生意,活络起来? 哪怕能让皇帝给推迟一下儿上缴税赋的日子,也是好的! 可当前……明显的,这些愿望,都极难实现! 拓拔野的爹,也就是王诺兰的公共,去跟新皇帝要军费,把新皇帝要恼了,所以,才故意丢下这么一个刁难来给拓拔野家,确切的说,极有可能,这三个月内,让拓拔野必须把增加的税赋上缴的这事儿,就是一个由头,为了将来能“出师有名”,把拓拔野给灭了,把拓拔野的军给收了,把之前亏欠下的八年军费,都名正言顺的不给了的由头! 忤逆皇帝的意愿,可不是小事儿,只要不是想倒霉,哪家商人,也不会去讨这人嫌! “你不是饿了么?还有力气瞎胡画,恩?” 看不懂王诺兰在纸上画得符号,拓拔野只当她是心血来潮了,又在自娱自乐,伸手,抢了她手里的毛笔,连她面前的纸一起,放到了一边儿,唤门外的丫鬟端水进来,给她洗手,“来,先把手洗了,一会儿,小翠儿把吃得端来,就能吃了!” 果然,一如拓拔野所说的,她才刚刚在丫鬟端进来的银盆子里洗好手,小翠儿就端着一只摆了七八道点心和小菜的托盘,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奴婢算着,小姐也该饿了。” 进门,小翠儿只态度恭敬的朝着拓拔野行了个礼,就径直端着托盘,往王诺兰的面前走来,王诺兰特意留心观察了一下儿,她竟是,看都未多看拓拔野这一家之主,于理,该也是她夫君的人一眼,“小姐今晨起身时候说想吃的,除了芙蓉蒸糕还在锅里蒸着,旁的,都是在这里了,小姐看……想先吃哪个?” “你也坐下罢,我自己盛。” 托盘上可以算是琳琅满目的小菜和点心,都是孕妇不该吃的“危险品”,即便不掺毒进去,长期食用,也会造成滑胎,当然,这一点,王诺兰暂不能在如今这个小翠儿敌友不明的时候盲目提出,打草惊蛇,“啧!我这到底是怎么了!想着的时候,转转眼珠子都觉得能流口水,这真到了眼前了,反倒是半口都不想吃了!” “好歹先吃一点,顶顶饿,再想要什么了,让小翠儿去给你做。” 听王诺兰这么说话,拓拔野不禁一笑,宠溺的拍了拍她的手,劝她别委屈了自己,“这一准儿是你小心眼,还是不饿吧!”。 第三十三章恩将仇报 86_86272“小姐,您别生气啊,奴婢,奴,奴婢知错了,小姐,小姐莫要生气!奴婢,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做旁的吃得来!” 一听王诺兰跟自己客气,小翠儿顿时便吓得苍白了脸色,“扑通”一声儿跪倒在了她的面前,就要给她磕头求饶,“奴婢没用!奴婢没用!奴婢请小姐责罚!奴婢……” “瞧你吓得,就像我是只母老虎,能吃了你似的!” 虽然不明白小翠儿为什么要这么怕自己,王诺兰的本能还是告诉她,让小翠儿用这样惶恐的态度跟自己说话,很不妥当,“起来,起来,这都入了秋了,地上凉得不行,冻坏膝盖怎么办!” 吩咐小翠儿退下,去重新准备几道其他的吃的菜肴,王诺兰便把小榻上的所有小菜和点心,都赏给了别的下人。 这些东西,只是不适合现在的自己吃,又不是有毒,丢掉了太过可惜,赏赐给下人们,还能赚点儿人情,王诺兰强忍着肚子饿,这么自我安慰的想到。 之前的事情,她不清楚,瞧不出这小翠儿的好坏,但以后,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哼哼,要是再让她发现,这个小翠儿有意害她,她保证,这个小翠儿,一准儿就该倒大霉了!她是好人,却不是烂好人,对想要害她的人,她可是绝对,一定,百分之一万的,下得去狠手! 许是以前时候,这身子的原主就任性惯了,见王诺兰这一会儿喊饿,一会儿又对端到了眼前的吃食一口也不尝的赏赐下人,拓拔野也不意外或者不悦,只无奈的摇了摇头,就把她揽回了怀里,从衣袖里拿出了一把手掌大小的玉梳子,揪了她头上的金簪子,给她梳起了头发来。 发丝如瀑。 这样的情景,以前时候,王诺兰只在电视里的广告上见过,这一会儿,突然见着自己的头发,也是能一揪掉簪子,就滑下来成了绝美景观,让王诺兰自己都不禁一愣。 诺兰,你这头发,可真是好看,梳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会厌呢……” 没发现王诺兰的反应异常的拓拔野恩,手里的动作依旧不停,就好像,她的这三千青丝,就是他最大的珍宝一般,“朝廷那边,我会再想法子,你只管好好养着身子,等咱们的儿子和咱们团聚的那一天,就是足够了……成亲,我掀你盖头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了么?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夫君,你一生的依靠,哪怕是天塌下来了,也有我给你扛着……” 拓拔野的话,无疑是令人感动的,王诺兰也是凡人,受其影响,也是理所当然。 在这样一个未知多于已知的陌生年代,一个苦寒百姓没有人权的残酷世道,能活在富贵人家,还得夫君倾心爱慕,奉若珍宝,真的,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夫君,你喜欢小翠儿么?” 沉默半晌,王诺兰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打算,小心翼翼的翻了下身,仰面朝上,看向了正在给她梳头的拓拔野,跟他问了这么一句。 “这话,你已经问了很多遍了,诺兰。” 拓拔野脸色都没变化一下的继续给她梳着头发,就好像,她这无理取闹,他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你就是再问我一百遍,一千遍,我也只能告诉你,我只喜欢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喜欢你,不管是什么小翠儿,小红儿,猫儿,狗儿,都全没有存在的必要,你就是自己做了主,给我抬成了妾室,我也不会承认,同房,你更是想都不要想!别的事儿,我都可以依着你,惯着你,唯独这件事,没得商量!” “好!你厉害!我拗不过你这臭脾气!我的陪嫁丫头,又不是丑得没人要,非死赖着你不行了!改天,我就找个好人家,给她风风光光的嫁了去!不在这院子里,遭你这瞧不上!” 就着拓拔野的这话儿,王诺兰便把自己的打算提上了日程,既然,拓拔野都说了,小翠被抬成了他的侧室这事儿,是她自己做主的,跟他全没关系……那,她就再任性一把,把她给寻个旁人嫁了,自己独占拓拔野的情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跟他厮守,不是极好? “我的好娘子!你可算是想明白了!来人!快!快拿文房四宝来,让夫人立文契画押!省得她反悔!” 一听王诺兰说,要不让小翠儿给他当妾室了,要给小翠儿重新找人家嫁了,拓拔野先是一愣,继而,便喜笑颜开的跟在旁伺候的两个小丫鬟吩咐了起来,“今儿,你们几个可都在这里,证人,你们也是要当的!将来,夫人若是耍赖,撕了今天立的契约,你们几个,还得给我作证才行!” 家里的丫鬟们像是早就习惯了两人的“闹腾”,各自掩嘴偷笑,却都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好似,拓拔野不是她们的主子,他说的话,她们完全都可以不听一般! 看这情景,柳轻心便是对这身子的原主在这家里的地位,又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对拓拔野这“一家之主”对她的娇惯和宠溺,也是又多明了了几分。 在这个家里,她有话语权。 这,很好。 “都在那儿杵着作甚!没听吩咐你们去做事儿的么?! 王诺兰本就是像借着机会,把小翠儿给踢离开拓拔野的身边,为将来,自己跟拓拔野在一起,过“一生一世一双人”日子扫开障碍,拓拔野要让她签得这份“契约”,她可是求之不得的! 听王诺兰竟是一反常态,不再“威逼利誘”,非让拓拔野答应收了小翠儿不说,还当真吩咐她们去取文房四宝回来,要“立契约”去了小翠儿妾室的身份,给她重新找人家,众丫鬟不禁一愣……互相交换了一下儿眼神儿,确准儿了不是自己听错,便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拧身往门外跑去! 小翠儿是王诺兰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一直都是王诺兰身边儿的红人儿,寻常里,也是做事低调,跟宅子里的其他人相处融洽,王诺兰会给她抬身份,让她给拓拔野当妾室,可以说是意料之中的事儿,只是……对这件事,拓拔野一直很抵触,压根儿就没同意过,是王诺兰一直在执拗着,不肯松口儿…… 现如今…… 在这完全没有热闹的小宅子里,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瞬间就成了“大新闻”,两个小丫头一路跑去取文房四宝,一路上,就已经把这事儿,说给了不下十个人知道! 锵啷一一 正在厨房里重新烧菜的小翠儿,在听了人传这消息之后,拿在手里的锅铲,瞬间落地。 不甘。 怨恨。 愤怒…… 一下子,就让她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讨好王诺兰,才为自己挣来的这一点点未来……就这么,就这么一下子就……又全没了! 这,可让她如何能甘心! 小翠儿是妾,又没有跟家主圆方,诞育子女,莫说只是收了她的身份,让她变回之前的丫鬟,就是把她卖了,送人了,也都是于理无差,于法无过。 王诺兰挥挥洒洒的写了半页纸,又让拓拔野在下角处画了押,才是心情愉悦的,让人去唤了小翠儿过来,打算跟她说一说,免了她的卖身契,她从此都可以有了自由,婚嫁全由她自己做主的这事儿。 来自“未来”的王诺兰,本就觉得人人平等,不该有什么卖身契之类的东西,来束缚个人的自由,这会儿,又跟拓拔野商议着,免了小翠儿“姨娘”的身份,自然也就打算着,趁着这个机会,还她一个自由身,作为补偿。 但,王诺兰却是做梦都没料到,她的这个打算,在她说出口来之前,就又被她打消了主意! 小翠儿被人唤来的时候,捧了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看起来极可口的蛋羹,当然,让王诺兰打消主意的,不是这碗蛋羹,而是,从蛋羹旁边筷子上,隐隐散发出来的,红花香味儿! 这筷子,是被人用煮过红花的水,泡过的!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 若不是熟知药性的人,再怎么精明仔细,当心饮食,也不可能提防到筷子上面! 而且,这被浸过了红花水的筷子,使用起来,还不同于饮食里被投放红花,效用发挥的慢,却是……致命!。 第三十四章 陷害王诺兰 86_86272这个小翠,是真心想害自己和害孩子啊,换句话说,王诺兰若是不发现,就这么使用这筷子吃饭,并不会马上就丧命,而是会一点点的落红,落红,落红……最终,血崩而死,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 这个小翠真是狠毒! “这筷子真是难看!只是瞧着,就没胃口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用银筷子!纯银的!” 能被小翠儿这么个丫头坑害殒命,这身体的原主,定然不会是个懂得药理的,要不然也不会轻易的被害死,但凡是有点头脑,只要是稍稍想了想,事情就绝对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事到如今,也只能应对了!于是,王诺兰转了一下眼睛,便巧用了这身体原主的刁蛮任性,把这事儿给化解了过去,“夫君!我要用银筷子!我不管,我要用……” “好,好,我现在就派人去,来人!去给夫人买一双银筷子!” 拓拔野大概是早就习惯了王诺兰的任性,听她跟自己撒娇,不但不生气,反倒是,有些受宠若惊,瞧都不瞧小翠儿一眼,径直冲着门外,就吩咐了一声儿,“没听见夫人说吗?夫人要用银筷子,要纯银的!越快越好!” “小姐,就算这筷子不称你心意,你也先凑合着吃几口啊,小姐,你现在,可正是恢复期间啊,……要是照顾不好你,以后要是没有子嗣,拓拔将军以后可怎么办啊?小姐,别任性,将军要是心疼,老爷也是要责备小翠儿的呀!” 这个小翠儿真是够了,这么善于伪装的女人,即便已经从旁人那里听到,自己被罢了身份这事儿,这会儿,在拓拔野和王诺兰的面前,也依然是能装得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对王诺兰也是“关心体贴”的无微不至,“小姐,别在任性了啊!” “我没任性啊,我怎么了?我也没干啥啊,不就是换了双筷子吗?我都没有权利了?我挑得是筷子。” 王诺兰勾唇一笑,故意加重了“筷子”两字,意在观察,这个小翠儿是不是这想害她的幕后主使,或者,与这幕后主使,有关,“我就是瞧这筷子不顺眼,恩,这蛋羹的味道,可真是不错,来,来,先把蛋羹给我端过来,筷子拿走,别让我瞧见,看着就烦!” 王诺兰的态度和说话,让小翠儿的身子微微一僵,也是心虚的关系,额头上面,豆大的汗珠子,顷刻间,都冒了出来。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心里没底的小翠儿,在原地里僵愣了一小会儿,直听到王诺兰唤她的名字了,才是蓦地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扭头,看了一眼站在王诺兰榻边儿的一个丫鬟,给她使了个眼神儿,示意她赶紧过来帮忙,把蛋羹给王诺兰端过去。 小翠儿并不知道,她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把托盘上的筷子收进衣袖的这个小动作,半点儿都没逃过王诺兰的眼睛,更没料想,王诺兰已经在这个时候,把她划入了“敌人”的范畴,开始了对她的提防。 “小翠儿,我跟夫君商量了,免了你姨娘的身份,等过阵子,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看着自己面前的蛋羹,肚子饿得咕咕叫,却没法儿吃的王诺兰,心情是相当的不好,心情不好,自然,也就要有个人倒霉,来让她有所纾解……而在现在这个,她已经认定了小翠儿是要害死她和孩子的凶手的时候,毫无以为,这倒霉的人,就非小翠儿莫属了! 一直给人当丫鬟,最是善于察言观色的小翠儿,这时候,哪还能感觉不到王诺兰是想要拿她出气? 当下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儿,就跪倒在了地上,惶恐的朝着她磕头起来。 王诺兰,她从小儿陪伴长大的主子,虽然笑容无害,但可是个心狠又难缠的人。 她跟在她身边十年,单是瞧见的,听见的,就有不下十个家奴,是因为一句话没说好,惹了她不高兴,而被拖下去乱棍打死的 她不想死。 她才十六,好时候刚刚开始的年纪。 她……她…… “瞧你这吓得浑身发抖,丢人现眼的难看样子,我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不成!” 跟这句话类似的,就在刚刚,王诺兰才说过了一遍,只不过,那一句是玩笑,这一句,是警告,“我这人啊,虽是刁蛮任性了点儿,但,也是不会莫名其妙,就跟人过不去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剩下的话,王诺兰没说,但效果,却是比她直接说出来,要“好”了十倍不止。 听了她的这话,小翠儿原本就抖个不停的身子,这会儿,一下子就抖得更加厉害了起来! “你跟我身边,伺候了我多少年了,小翠儿?” 合适的时候说合适的话,在这样的一个把小翠儿吓得六神无主的时候,王诺兰便趁机跟她打探起了跟自己有关的事情来。 “回,回小姐的话,十,十年了,到,到今年过了年,就,就十年整了。” 不知道王诺兰想做什么的小翠儿,这时候,除了老实应对,也没了旁的法子,因为浑身发抖,说出来的话,也是断断续续,让人只是听了,就觉得不舒服的 “十年了啊……这日子,可真是过得快呢!” 王诺兰长长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的又跟小翠儿提了一句,“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吗?” 听王诺兰跟自己问起这个,小翠儿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回忆”起她对自己的“大恩大德”来,当然,这其中,也不乏讨好和应付。 从小翠儿的话里,王诺兰大约的听明白了自己跟小翠儿的纠葛。 这个小翠儿,是王丞相花三两银子买回来的下等丫头,没在王诺兰身边伺候的时候,是在帮几个婆子做洗衣缝被的粗活儿,因为年纪小,在丞相府没根没底,而备受欺负,常常是饭都吃不饱,饿得半夜里跑去院子里,啃树皮果腹。 两人的相遇,是在一个刚刚下过了雪的傍晚。 刚刚练完了琴,从没见过下雪的王诺兰,一个人跑到了院子里面玩耍,玩着,玩着,就走到了西院,碰上了一边哭,一边抓了雪往自己嘴里塞的小翠儿。 那一天,小翠儿刚巧因为没在下雪前收好晾在院子里的衣裳,而被几个婆子收拾了一顿,罚了一天不准吃饭。 好心的王诺兰,遇上了跟自己年龄相仿,脸颊红肿,哭得可怜兮兮,还在拼命往嘴里塞雪充饥的小翠儿,毫无意外的,就收留了她……带她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分给她自己的点心吃,分给她自己的衣裳穿,帮她找来了消肿的药膏,抹在了红肿的脸上……然后,还特意跑去跟自己的爹,讨要了小翠儿这个一无所长的小丫头,给自己当贴身丫鬟…… 从洗衣房,到王诺兰的闺中,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小翠儿这昔日里,受尽旁人欺负的小丫头,摇身一变,成了王诺兰这只“小凤凰”身边儿的黄鹂鸟,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就过起了人人巴结的好日子! 王诺兰一个家里都得宠爱的嫡出小姐,从小就是那些庶出姑娘不敢亲近的金贵人儿,自然没享受过什么姐妹亲情,一下子有了小翠儿这么个跟自己年龄相仿,又听话温顺的人同住屋檐下,本能的,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小妹妹,好吃的跟她分,好穿的跟她分,连睡觉,都要跟她在一个榻上,直到成亲之前。 拓拔野家,嘉靖皇帝的时候投降明朝,在边境一代,有极大势力,从祖上,就跟王丞相家关系交好,到王诺兰父亲的时候,更是跟拓拔家的族长,成了歃血为盟的拜把子兄弟。 也正是那一日,两人的娃娃亲,至此,也就是彻底的敲定了。 王诺兰长到十四岁,就已是名满天下的美人,州县的长官为讨皇帝欢心,而把她列入了秀女初选的籍册,打算等第二年开春时候,把她跟其他秀女一起,送去帝都,参加再试。 为免夜长梦多,王丞相便跟拓拔家家商议,提前两个孩子的婚事,拓拔家族这些生性豪爽的汉子,本就厌恨中原官吏的没有血性,一听自己未来的儿媳,竟是被人归入了秀女初选的籍册,那还得了? 当下,就答应了王丞相的要求,使人千里红毯,风风光光的把王诺兰这还没过十四岁生辰的“儿媳”,给迎亲回了府! 王诺兰出嫁,两家的长辈都重视异常。 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两家各出了三波儿,合计七百六十八抬!。 第三十五章 本能反应 86_86272王诺兰的出嫁,两家的长辈都重视异常。 于礼法,只有公主出嫁的时候,才能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虽然王丞相和拓跋**都是官员,但是也不敢让自家出嫁的姑娘,比公主还风光,于是,王丞相就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只选其中十八抬最值钱的,送去,剩下的,全部归入一个新建的大仓库,把仓库的钥匙,交给王诺兰保管…… 主人要嫁人了,当然,小翠儿这从小儿就在王诺兰身边伺候的丫鬟,也毫无疑问的,就成了她的陪嫁丫鬟。 婚后,王诺兰用她的胆识和聪慧,征服了拓拔野家的所有人,得到了大半个部族的尊重,因为她的存在,拓跋野,这拓跋家的嫡长子指天立誓,不纳妾室,不收奴婢! “看来,以前的事儿,你都还记得,没有忘。” 小翠儿所陈述的这些过往,让柳王诺兰对她的所作所为,本能的,更加愤恨了起来。 她不是那种给人滴水之恩,就想让人涌泉相报,给人一饭之恩,就想让人为她刀山火海的人,但,小翠儿的这种恩将仇报,却是她绝不能容忍。 孩儿他娘,你不会冤死,这狼心狗肺,害死了你的贱婢,我,来替你,让她付出代价! 王诺兰勾唇一笑,面上不动声色 奉拓拔野之命,出去买银筷子的侍卫,很快就回返了来,恭敬的朝着拓拔野和王诺兰各行了一礼,就捧上了新买回来的银筷子,恭请王诺兰用饭。 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的王诺兰,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侍卫递上来的银筷子,确认上面没有红花的味道之后,才客气的回了他一个笑容,接过筷子,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面前已经有些冷了的蛋羹来。 好吃。 这蛋羹,绝对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一碗。 俗话说的,饥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蜜不甜,大抵,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一大碗蛋羹,不大会儿工夫,就被王诺兰吃了个底朝天,瞧她吃的开心,坐在她身旁的拓拔野,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故意伸手,弹了一下儿她说完脑门,逗她道,“看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将军夫人啊!!又没有人和你抢,那么着急干什么?” “只要没人加害,我怕是还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别忘了,放人之心不可无!” 睨了一眼跪在离自己五步远处的小翠儿,柳王诺兰若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出来,果然,意料之中的又瞧见了她的肩膀,本能的颤抖了一下,她在心虚,没错儿的,这种由心而发的畏惧,不是明面儿上掩饰一番,就能搪塞的过去的,当然,若是以前的,这身子的原主,可能也发现不了,但可惜,她,如今的王诺兰,是个跟她没有半点情分,可以冷静的看待事情的局外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道理,在什么地方,也都讲得通。 “小……小姐……” 许是压力太大,原本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小翠儿,突然张口唤了王诺兰一句,像是想要跟她说什么,却是犹豫了一番后,选择了闭嘴,把原本想说的,又咽了回去。 害死这原主的人,八成儿,不是只翠儿一个。 换句话说,就是还有同谋。 王诺兰这么想着,便唇角带笑的,又眯起了眼睛。 这古代,可真是有趣呢,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宅斗? “在想什么呢诺兰?” 见王诺兰突然盯着跪在地上的小翠儿愣起了神儿来,拓拔野颇有些不解的唤了她一声,“你没事儿吧?” “瞧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儿?!这满屋子的人,都是拿我当主子的,又没人敢琢磨着害我,你说是吧,小翠儿?” 王诺兰勾唇一笑,一脸的无害,一边伸手,摸了摸拓拔野的脸,一边意有所指的,跟小翠儿问了这么一句,但,问完这一句之后,她却不等小翠儿做出回答,就扭头看向了坐在她身边儿的拓拔野,半开玩笑的,给拓拔野提了另一个问题出来,“哎,对了,夫君,你有没有听人说过,这世上,最毒的东西,是什么啊?” “最毒的东西?应该……是蝎子,或者毒蛇罢?” 被王诺兰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拓拔野不禁有些懵,他生于军人家庭,虽然读得书少,却是没少经历事情,尤其是,王诺兰问的这个,关于毒物的问题,更是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会开始经历的……反复斟酌,思量再三之后,拓拔野才是依着自己的经验,认真的回答了王诺兰的这个问题。 “夫君,我来告诉你,你知道吗?毒蛇口中信,蝎子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夫君,你错了。” 王诺兰又是一脸无害的看着拓拔野,笑着跟拓拔野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回答,然后,缓缓扭头,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小翠儿,“有时候啊,人心实在太险恶了,毒蛇生于山林,你不招它,它不会咬你,蝎子生于岩缝,你不惹它,它不会蛰你,人却是不同……你待人好,人未必知恩图报,你对人善,人未必……” “要我说,对那些恩将仇报的人,直接就不要客气,乱棍打死,就是最好了!” 拓拔野虽然是武将,也没什么学问,但,常年带兵,却养成了他察言观色的本事,起先,只当王诺兰是跟自己闲聊,没往细里去想,这会儿,听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起这种她平常里,从不会提的事儿,哪还能不琢磨?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她是一直在盯着小翠儿看的,拓拔野的心里,也是差不多有了些猜测。 小翠儿是王诺兰的陪嫁丫鬟,出于对王诺兰的尊重,拓拔野决定,等她把话都说出来,自己再发表意见,她是自己孩子的母亲,且刚生产完没多久,孩子还不在身边,难保……不会像部落里的老人们说得那样,疑神疑鬼,因为闲得厉害了,而整天瞎胡想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反正就是个丫鬟,打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王诺兰高兴,怎么都行! “我倒是觉得,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是会有报应的,杀人需要手染血,晦气的很。” 考虑到小翠儿的背后,极有可能还有旁的同谋,王诺兰决定,暂时留她性命,继续观察,以便把所有想害她的人,一并连根拔起。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这刚回来,可禁不起翻来覆去的折腾! 听王诺兰没有说要人把她拖下去,乱棍打死,小翠儿一直悬着的心,才是稍稍放下了一些,之前担心的,以为是王诺兰知道了自己出手害她的想法,也随之抛之脑后。 王诺兰不是有仇不报的人。 确切的说,是心里有事儿,就会睡不着的人。 之前在王家的时候,就曾有过不止一次,下人扫雪弄脏了她的新衣裳,被她使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的事情。 小翠儿想的是,她跟在王诺兰的身边,伺候了她十年,对她的做事习惯最是了解,她没有收拾自己,便是等于,她没发现,更甚至,是连怀疑,都不曾有的。 但小翠儿不知道的是,此王诺兰,非当初的那个王诺兰了。 这也注定了将来,她的悲剧收场! “小翠儿,你怎还跪在那里?地上不凉么?” 发现了小翠儿脸色变化的王诺兰,露出了一个让人看不出半点“闪失”的浅笑,然后,便像是刚刚发现小翠儿还是跪在地上的一般,“讶异”的问了她两句,“厨房里,有准备菜么?将军一路风尘的回来,该是累坏了,今晚,多做几个菜来!” 王诺兰这从未跟男子亲近的人,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接受,跟拓拔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夫君同床共枕。 所以,吃过晚饭之后,她就编纂出了个“习俗”,骗了拓拔野答应,跟她分床而息。 这个“习俗”是这么说的刚生下孩子的女子,身上阴气极重,若与夫君亲近,会害夫君招惹霉运,牵累家族。 对王诺兰这不知从什么地方搜罗来的“习俗”,拓拔野虽是将信将疑,但,考虑到这会儿正是“紧要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下来……不管是远在边疆的他的部族,还是近在眼前的王诺兰,任何一个,都是他不愿“牵累”,也“牵累”不起的! 拓拔野只有王诺兰这么一个正妻,对旁的女子,直接就是瞧都不瞧一眼,可……他终究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事情,即便是他想要避免,也是不可能…… 照顾着王诺兰在榻上躺下,看着她美若天仙的绝色容颜,拓拔野本能的咽了口唾沫,身体也跟着起了反应。。 第三十六章 小翠的心思 86_86272拓拔野终究是个为将多年的人,自控能力极好,一发现自己有了“异常”的反应,忙不迭的选择了逃离,这么多个月都忍过来了,这眼见着,王诺兰生了孩子,却没有恢复,他就很难过,……只要再坚持两个月,不,一个半月,就能……咳,不用再遭罪了! 我去冲个澡。” 在拓拔野的心里,他知道,也是十分的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奈何控制不住自己,所以,一边往外跑,一边跟王诺兰说了这么一句,只这一句,王诺兰便觉得这个男子是爱自己的,让王诺兰真的是忍不住心疼,“夫君,我没事的,不用担心,倒是你长年的征战,要是扛不住了也别委屈了自己,要不这样,你先睡,今晚,我睡隔壁!” 皎白色的月光下,拓拔野大吼了一声,光着上身,站在已然起霜的院子正中,手里的一桶冰凉井水,径直倒上了头顶。 现在,拓拔野最想做的,也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冷静。 拓拔野毕竟是条汉子,尽管自己已经难受的不行,但是却依旧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妻子,这也是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承诺,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可是他也毕竟是一个男人,也是有需要的,所以很自然的面对好久不见的妻子,他起反应很正常,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拓拔野需要的,就是尽快的把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念头,强行压制下去,他要对王诺兰,他的妻子,他的挚爱,做到一个丈夫的忠诚。 不远处的走廊转角,一个望穿秋水的眼神飘过来,穿着厚厚衣服的小翠儿,小心翼翼的叹了口气,探出了头来。 看着拓拔野那满是肌肉坚实的后背,英俊挺拔的身形,小翠儿轻轻的咽了口唾沫,目光丝毫都未曾离开,她攥紧了拳头,像是给自己做了一个决定似得,然后,慢慢的,把脑袋又缩了回去,蹑手蹑脚的离开了走廊转角,直奔厨房而去。 整理完毕,清醒了许多,拓拔野也叹了口气,信守承诺的睡在了王诺兰的隔壁,他识字不多,习武之人,从小大部分都是一读书就犯困,所以,他打算在今晚,也使用以前百试不爽的法子,来让自己入睡……看兵法,对,就是看兵法!这本被他爹爹称赞,据说是可以开卷有益,让为将之人用兵如神的书,他已经看了十年,但……让他不敢告诉父亲的是,这十年,他,却是总共,也才只看了十页都不到! “谁写的这么厚的书,真是不像话,这是要我每天都失眠吗?这么厚的一本儿,啧啧,真是专门为老子这样睡不着觉的人预备的。八成儿,在我有生之年,是没什么希望看完了。” 说来也真是奇怪呢,拓拔野每次都是,还没翻开书页,只看了一眼书的封皮,就忍不住打哈欠,这招真是百试百灵,毫不夸张,于是拓拔野就这样自嘲的说了自己这么一句之后,就躺倒在了小床边儿,打开了他上次看到困得不行,随手折了一个书角的那页,比着上面的行数,找寻起了段落,“等以后,我儿子懂事了,老子可得趁着还没老糊涂,告诉他,将来,老子要是还没看完这本书,就寿终正寝了,让他把这本儿书,给老子陪葬进棺材里去……啧啧,想想都开心了……” 当当当一一 门外,一阵轻柔且有节奏的敲击声传来,使得拓拔野回过神来,从来人走路几乎不出声音的脚步判断,那人应该是一个柔弱且不会武功的女子。 “是谁?找本将军什么事?” 这个时辰,想着王诺兰已经睡下了,不可能出现在自己的门外,那么在自己家里,来人无外乎就是自己家里的丫鬟之类的,拓拔野料定却也不多寻思,头也没有抬起来,继续打着哈欠看书的同时,随口问了一句。 “将军,我是小翠,我奉小姐的命令,怕将军在这屋睡着冷,特意来给将军送条厚实被子。” 小翠的声音传来,又细又小,像是刻意压低了的,怕吵到隔壁已经熄灯入睡的王诺兰,“对了,小姐还说怕是将军在此有一些寂寞,所以还有一点儿暖身的宵夜,适才将军刚刚冲过了凉水澡,不把寒气驱了,明晨,怕是要不舒服的,小姐还说,将军现如今,可是她的天,将军若是病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却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原来是你家小姐让的啊,那好,本将军正好饿了,快,送进来罢。” 这久违的嘘寒问暖,让拓拔野很是欢喜,之前还颇有些不高兴的,她不知从什么人那里道听途说的破“习俗”,不肯跟自己同榻而眠……而引起的失落情绪,这一下子,就变得消去的干净,满心里,都是愉悦和畅快了,“你家小姐还真是体贴,不愧是我拓拔野的夫人,就是善解人意,太了解我了。正好我看书看得累了,就先吃点儿宵夜,歇息一会儿好了!” 拓拔野毕竟是个将军,好歹统领着千军万马,自不会跟旁人说,他这“看书看得累了”的人,其实才只看了三行字都不到,那小翠儿也是有自己打算的人,当然也不会不识时务的提。 宵夜是一碗冬瓜香菇汤,极好的驱寒汤,从香味儿来看,汤底至少是用文火炖了一个时辰以上的鸡汤,简单,却又色香味俱全。 “恩!正合我的口味!还是诺兰了解我,想的周到!香!” 拓拔野要说是一介武夫,一点儿都不奇怪,他并不是什么斯文人,对喝汤这种不该是爷们儿做的事儿,本是没什么兴趣的,但考虑到,这是王诺兰的一番心意,是王诺兰对他的体贴,于是也就满心欢喜的接受了下来,捧起碗,吹都不吹一下儿,跟喝酒似的,仰头,一饮而尽,“恩,夫人真是好手艺,就是香!好汤!” 拓拔野这跟喝酒一个姿势的喝汤方式,让小翠儿先是一愣,继而,便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这也太容易了! 容易的,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让拓拔野就范……她还何苦的,费之前那许多的工夫,讨好王诺兰心,让她给自己一个名分? “将军真是威武!小翠真是佩服到底,真是太豪爽了,连喝汤,都跟旁人不一样!” 掺在汤里的特效药需要时间发挥作用,正好够小翠准备起来,于是小翠儿一边儿抖着自己手里的棉被,帮拓拔野往床上放,一边儿故意没话找话的跟他闲扯了起来,“小姐这刚回来的,还老是往外面赶将军,怕是一时半刻的不会让将军进房间了,都得委屈将军在这里凑合了……前些时日,小翠儿去镇子上找了几个大夫,准备给小姐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是不是还能生育,看看需要怎么调理,要是不行的话,恐怕还需要好多银两!明日唤他们进府,从里面挑了一个口碑最好的出来,开点方子检查一下!……” “恩,这事你办的漂亮,没错,多找几个,咱不差那几钱银子,最要紧的是,一定得确保诺兰安全无恙。” 拓拔野有一大没一搭的说话,坦白的说,拓拔野对小翠儿并无兴趣,随口答应了她一声儿,就向后倚在了软垫上面,觉得有些热,就用手指稍稍将衣服向下扯了一下,开了一点儿领口,“小翠,明天,你去把镇子上所有的大夫都找来,我要亲自跟她们谈!” 天明鸡叫,拓拔野迷迷糊糊的伸手,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脑袋。 他的身体向来强壮,长这么大,头疼脑热的次数,都不超过五次,像这样不舒服的时候,更是生平第一次。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难受! 难道,是昨儿晚上洗冷水澡的关系? 话说……昨儿晚上,他应王诺兰的要求,跑来这隔壁的屋子睡,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儿来着? 怎么会什么都想不起来? 突然,拓拔野吓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猛地感觉到,自己的手,碰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好像是……女子细嫩的皮肉…… 难不成,是昨儿晚上自己睡迷糊了,半夜里跑回他们的屋子了? 呃……没错儿啊! 这里,这里分明就是他昨晚睡的那间屋子嘛! 那就是,王诺兰跑过来了?!。 第三十七章 小翠,这是为什么? 86_86272还是诺兰好啊,趁着我不注意装作睡着了来看我,还说什么现在不行?感情是想给自己惊喜啊!原来如此!他就说,拓拔野的女人不会是一个不通情理的,狠心的人的。 自己在外面找她,担心她,让他这个在外奔波一个多月的,现在回来了家里,难不成还要还要他拓拔野自己一个人睡?! “诺兰,我的小心肝,你这可恶的小东西!快说,昨儿晚上,是谁说的,这规矩,那习俗,不肯跟我一个屋子睡的?!这下子落在我的手里了吧,我就说嘛,拓拔野的女人就是像狼崽子一样,什么都能做,怎么样?这下子可让我抓着了吧……啊。怎么......怎么是你!” 当拓拔野满怀欣喜的一脸坏笑的掀开了被子,打算逗一逗“偷跑过来的王诺兰的时候,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当看清了那个睡在他旁边的人之后,笑容就在一秒钟,就完全彻底的僵硬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那个细嫩的皮肉,那个跟他同寝共榻的人,不是王诺兰,她是....是……小翠儿! 拓拔野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爆炸了一样的,在脑海中,前一夜发生的事情,顷刻间,奔涌而来! 前一个晚上,诺兰的汤.......小翠送来的!他喝了小翠儿端来的据说是王诺兰亲自熬制的爱心汤,然后,就觉得热了,再后来,就…… 混蛋,真是混蛋!该死! 那汤有问题,他拓拔野上当了!上当了! 想来,拓拔野狠狠的锤了自己一个拳头,他拓拔野虽是习武之人,但是自幼仗义不羁,是个在马背上长大的汉子,向来以欺辱女人为耻,但现在……此情此景之下,他哪里还抑得住心中怒火? 敢糊弄我!拿我当什么了,我拓拔野也是你想欺负就欺负的?于是,恼羞成怒,抬脚一下,就把还没醒来的翠儿,径直从自己的榻上踹了下去! 这一踹,将榻上的情景完全暴露,小翠这个丫头......被单上,一抹殷红,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竟然,竟然跟别的女子……竟然……竟然……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毫不留情的甩在了拓拔野自己的脸上,很快,他的半边脸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 疼!真心疼!纵使将军也是肉身的汉子,这一巴掌,他竟然用了全力! 但,拓拔野知道,现在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上的疼痛,甚至还不及心底的万分之一痛!此时,被拓拔野一脚踹下了榻去的那个小翠儿,在周身的痛楚中醒来,抬头,看着那个她想要仰仗依靠下半辈子的男人,竟是在用一种憎恨的目光死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碎尸万段一般,瞬时间,浑身冰冷,如置冰窟。 他,一个大明的将军,这个家的一家之主,要想弄死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他的确是可以捏死蚁虫般的,随随便便置她一个丫鬟奴婢于死地的,她只是一个卖身的丫鬟,一个跟着王诺兰陪嫁过来的,没有自由的奴才! “将军,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奴婢,奴婢……” 常人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在拓拔野这个跟她共度过一夜缠绵的人眼里,她却找不到半点儿的柔软,她知道,纵使用尽心思,但是仍换不回他片刻的真心,她知道,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别说是妾室的身份,就是命,能不能保住,也都是两说,“将军,将军,奴婢……” “滚,现在马上滚,穿上你的衣裳!给老子滚出去!” 拓拔野愤恨的冲着瑟瑟发抖的小翠儿大吼了一声,随手捞了榻边小桌上的空碗,就朝着她摔砸了过去,“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跟我用计,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快滚!” 在拓拔野想来,小翠儿这没什么胆量的小丫鬟,若是没有得着王诺兰全心的授意,是不敢做出这种爬他的床榻逼他就范的事儿的,他错不该,错不该昨天听了她的“回心转意”,相信她真的是不想把小翠儿塞给自己做小了,放松警惕。 现如今,木已成舟,他再多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但,纵使给他一万个理由,他也是不会要翠儿。 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而且是绝对不会。 拓拔野怒火中天,打算去找王诺兰,纵使他把自己推给了别人,他拓拔野也要告诉王诺兰,告诉她,自己的坚决态度,然后,等以后,再找个机会,唤个人来宅子里,把小翠儿领出去卖掉。 有些事,他可以宠着她,惯着她,但,在他们两人之间,再加一个“楔子”进去的这事儿,绝对没得商量。 睡得正香的柳轻心,突然被隔壁房间发出的碰撞声和怒吼吵醒,心情很是不好的王诺兰不再有往日甜甜的笑容了,她拧了拧眉头……这是干什么啊?大半夜的拓拔野这是疯了吗?!睡眼朦胧的扶着床板坐起来,顺手捞了一个枕头,就朝窗户的方向摔了过去!这拓拔野,昨儿晚上就翻来覆去,弄得床榻咯吱咯吱响,吵醒她好几回,这大清早儿的,又来闹腾,到底是要闹哪样啊!让不让人活了! 啪......啪啪......啪...... 谷子壳儿缝制的枕头本就沉重,王诺兰又在半梦半醒之间,这一下丢出去,能有多远? 枕头在半空里划出了一道“曼妙”的弧线,好巧不巧的,就砸在了桌子上面,撞翻了摆在上面的一整套茶壶茶杯,然后,一并滑下桌子,碎在了地上! 刚刚穿好衣裳,从隔壁房间走出来的拓拔野,听到这边儿屋子里发出东西碎裂的声响,以为是王诺兰起身太急,不小心摔了跤,顿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几个箭步,就冲了进来,到了她的榻边儿,“诺兰,你这个糊涂的家伙!你,你没事儿罢?!” 要说,怪就怪在,王诺兰是个学医的人,常年接触药材的她,对所有气味,都异常敏感。那拓拔野前一天跟小翠儿有过鱼水之欢,身上自然就不可避免的,会带有小翠儿身上的胭脂味道,这一近了王诺兰的身……哪还能不被她闻出来? “夫君,你跟小翠儿……” 原本还觉得拓拔野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想要尝试着喜欢上他,跟他共度一生的王诺兰,这一下子,就心落到了谷底,对他失望至极起来! 这个混蛋!王八蛋! 亏自己瞎了眼睛,白瞎了她对他的信任! 回想起来,自己的师父说的果然没错儿,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黑的! 男人,都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一万个里面,也挑不出一个值得托付,值得相守一生的来! 一滴眼泪,顺着王诺兰的眼角滑落,跟拓拔野没有半点儿感情的她,这一刻,竟是觉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有些难受的想要昏死过去才好。 麝香的味道。 对! 就是那种麝香的味道! 刚刚,她只顾着生气了,竟是全没注意到,这种来自于翠儿身上的味道里面,掺杂着麝香的香味儿! 这种味道,过于浓郁的话,闻得久了,会……导致昏迷血崩! 最后的意识里,王诺兰使了全身仅剩的力气,按了自己身上,触手可及的几个大穴,然后,在拓拔野的惊叫声中,向后倒去。 小翠,小翠,为什么!为什么! 王诺兰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这么一句,然后,便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漫无边际的黑暗,像是能笼罩天地。 王诺兰只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叶孤舟,飘摇在了一个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河里,时浮时沉。 不知过了多久,久得像是过了一万年,她才慢慢的又积蓄了力气,费力的撑开了眼皮。 入眼,是狭窄的箱子,直直的看去,便是挂了白色绫幔的房梁。 王诺兰本能的伸手,小心翼翼的向自己的心脏部位摸去,还好,它还在自己的身体里有力的跳着,活着真好,王诺兰想到自己当初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一种喜悦,顷刻间,便弥漫了她的周身!还好!自己还活着,自己没有被翠儿的毒手所害!还好,瑞儿已经平安降生,要不然会不会早就遭了她的毒手! 可是,自己现在这是在哪里,这……是哪里? 这么狭窄的一个箱子,是个什么玩意儿? 突然,一个念头,猛得进入了她的脑海,然后,惹得她身体微微一僵。 古代的人,都是土葬的,而土葬……就要使用棺材……这狭窄的箱子,会不会就是……棺材? 还好她醒来的早,不然,还不得被人抬出去活埋了?! 要是真的钉了棺材盖儿,入了土……她就只能和瑞儿告别,跟自己告别,再无“生还”可能了!。 第三十八章 谋一条活路 86_86272这是什么地方找来的庸医,竟是把她这么个大活人,当成是个死人,让拓拔野收敛入棺了……真是该作死了! 想到这里,王诺兰决定,先坐起身来,离开这晦气的棺材去,再说去找拓拔野告状,让他收拾小翠儿那贱婢和那给她误诊,把她当成是死人,收敛入棺的庸医!当然了,理气滋补的汤,也得来一点儿,她遭了翠儿那贱婢的害,可得好好儿的补一补才行! 就在王诺兰打算伸手扶了棺材的两边儿,坐起身来的这档儿,外边,突然响起了拓拔野跟小翠儿说话的声音。 “诺兰,你安心吧,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一时糊涂,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才惹了你生气,不治身亡,成了……成了现今的样子,我……我……” 拓拔野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随便什么人听,都能感觉的到,他是真的在感觉后悔和痛苦,“这一定是老天惩罚我,所以,所以才把你带走了……我……我该死!我该死!该死!该死!” 哭腔之后,便是一顿毫不客气的,劈里啪啦的耳光。 但,这耳光声,并没有引起王诺兰的注意,相反,前面拓拔野哭诉所说的那一段话,却是一下子,就让她听进了耳去。 那拓拔野竟然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儿。 而且,这事儿,还会惹她生很大的气。 稍稍想了想,王诺兰打算,暂不起身,先安静的在这棺材里躺一会儿,看能不能再听出什么门道来,如果,这拓拔野,真的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会严重到害死她的程度,那,她就得考虑一下,要不要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没死的了。 “将军,将军,你别打了,别,别这样为难自己了!一切,一切都是小姐自己安排的!大夫都说了,小姐的死,是因为先天不全再加上重度抑郁导致的,跟生不生气,没有半点儿关系的!” 接着拓拔野的自责和耳光之后,是小翠儿那个贱婢的劝慰,她的声音里,带着故意装出来的哽咽,实际上,不用猜大概也是能想象的到,该是半滴眼泪都没掉的那种,“小姐从小时候就身体不好,这,将军你也是知道的!当时,她有了身子,大夫就劝她,不能要这个孩子,不然,极有可能就会让她跟孩子一起没命了,她偏不听,非要保这个孩子……现在可好!将军,小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始终还是倾慕你的,你们成亲这么许久了,一直都没有孩子,她也知道,你跟边境那边,说不过去……所以……所以……她非让小翠儿跟了将军,也是怕自己这一遭,就……没有以后了,怕将军以后,没人照顾,前天,前天晚上,她把将军赶到隔壁房间歇息,也是……是……只是,小姐八成儿也是没想到,她会来不及积蓄照顾您,就跟孩子一起……走了……” “诺兰,我多么希望躺在这里的是我,诺兰,终究,还是我害了你。” 安静的听完小翠儿的话,拓拔野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突然站起了身来,快步往王诺兰的棺材边儿上走来。 拓拔野的这一举动,吓得王诺兰赶紧闭了眼,装死。 但是心下里,却是隐约的明白了,之前发生的,她不知道的事情。 王八蛋!小翠儿这该死的贱奴,竟然打着自己的旗号,这般“光明正大”的勾搭她的夫君,而拓拔野这个不长脑子的笨蛋,还就相信了! 晕倒之前,她就猜到,拓拔野是跟小翠儿已经有了“那事儿”,却是不料,这其中,还有这么一个弯弯绕! 她这身体,根本就没什么毛病,之前虚弱,只是因为吃的饭食里面,被掺了危害她和孩子身体的有害药粉,现在,听着笑翠儿说的这些话,她已经可以大概的猜测到,害她的人,都包括了什么人……小翠儿那贱奴是主使,一个庸医是从犯,当然,还有一个没有露头的稳婆,该是最后给她补刀儿的,换句话说,要是她吃了十个月的毒/药,还没能跟孩子一尸两命的话,在生产的时候,也会因为“难产”,死在被小翠儿收买了的稳婆手里! 还好,她提早生下了瑞儿! 这一步步,一招招,可真是够狠,够稳,够精心打算的。 这身体的原主,真是可怜,心善的救了一只披了羊皮的狼,倒头来,却要被这只自己救了的狼,反咬一口,死得不明不白! “你可以留在府里,我也可以给你姨娘的身份,但,从我这里,你不可能得到更多了。” 突然,一声嗟叹,从拓拔野的嘴里吐了出来,像是精疲力尽的人,已然放弃了继续挣扎,“我只有诺兰一个妻子,这一点,你是知道的,永远都不可能变。” 拓拔野的话,让躺在棺材里的见惯了生死的王诺兰忍不住动容,错在小翠儿那个贱婢,拓拔野也是被蒙蔽的受害者来的…… 要不然看在拓拔野那个笨蛋的份上,就饶了他的这次无心之失,只收拾了小翠儿那贱婢? 王诺兰自小,被师父收养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孤儿院里,没有亲人的痛苦,她最是清楚,挨了欺负,没处诉苦,遭了冤枉,没人撑腰,连受了委屈,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而且,那时是未来,还有孤儿院这种东西,现如今在这古代,可是没有! 她不是不想凭自己的本事,养活孩子,而是,在这男尊女卑的明朝……除了医术,一无所长的她,压根儿就想不出来半点儿,能用来养大一个孩子的营生! 就算是开药铺,也得有本钱的,而且,她……一个女子,怎么坐堂问诊? 她愿意,病患,也未必能愿意啊! 换句话说,这孩子,还是得有一个爹爹的,恩,哪怕是成了皇家眼中钉,肉中刺的,也好过没有! 就在王诺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说服自己,要为了瑞儿,原谅拓拔野,只收拾了小翠儿那贱婢……从此既往不咎的好好儿跟他过日子的档儿,小翠儿接下来的一席话,让她又放弃了从棺材里面坐起来的念头! 翠儿说,将军何必执拗,你这般“忠心于”我家小姐,除了因为她的美色之外,不就是为了王家的钱财么?现如今,小姐已经死了,她的嫁妆,可都是在我这里保管着,我自小就跟在小姐身边伺候,经营铺面之类的,我也是精通的很,虽说,养不活你边境一部落人的吃喝拉撒,但半部落,却是迎刃有余,而且,为了稳妥起见,咱们还可以去外边买一个孩子回来养着,有我这个从小儿就跟在小姐身边儿伺候的丫鬟证明,那孩子是小姐生的时候难产,拿命换来的,将来,跟王家那边说话,也会容易的多,毕竟,我家小姐是那王家的心肝宝贝,她拿命换来的孩子,于王家而言,也是宝贝的很的! 小翠儿的话说完,拓拔野没有马上出言拒绝,相反,是长得近乎让人绝望的沉默。 王诺兰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的从山尖落到谷底,直听到拓拔野用极低极低的声音,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一个“好”字,就彻底的落了地,摔得粉碎。 这两个贱东西,真的是拿自己不当回事了!狗男女! 一个忘恩负义,为了抢她的夫君不择手段。 一个卑鄙无耻,为了惦记她家的钱财…… 王诺兰决定,继续躺在这棺材里装死,然后,寻个合适的机会,逃出宅子,给她娘家写信,告诉他们,这一对狗男女的恶心嘴脸,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她自己,就带上她的嫁妆,远走高飞,寻一处没人能找到的小镇子,带着自己的孩子,女扮男装的开间医馆,过她的悠闲小日子去。 开医馆需要钱,但听小翠儿那贱婢说的话,她的嫁妆里,肯定是有大把的钱和宝贝,这一点,不用担心,至于身份……费点劲儿,把胸束紧点,外边穿件宽松些的衣裳,应该也是不难! 如此甚好。 就这么定了! 外边儿已经完全恢复了寂静,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拓拔野仍然像个好夫君般得,悲痛绝望的帮她守灵,小翠儿,也像个尽职尽责,忠心于她这个主子的丫鬟一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继续往泥盆里添纸钱,但躺在棺材里的王诺兰却是因为听了他们之前的对话,而得不着半点儿平静,心思用到极致,只为给她自己谋一条活路。。 第三十九章 为了边疆 86_86272王诺兰知道,以小翠儿的狠心,如果她这时候“活过来”,一准儿,会撺掇拓拔野灭口,而拓拔野,肯定也怕她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坏了他的财路,而跟小翠儿串通一气,对她落井下石……她一个女人,比论辩,小翠儿那贱婢占了“先机”,她扳不回来,比身手,拓拔野这一方武将,要捏死她,还不就跟摔死一只兔子似的轻松愉快? 要想活命,就得先下手为强,让两人都失了行动能力,昏迷过去或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发不出一句声儿来。 她需要一点契机,比如,两人都困倦了,打瞌睡的几分钟,让她能从棺材里爬出来,给他们的身上扎一针“睡穴”,让他们昏睡过去,那样,她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带上所有属于自己,又方便携带的嫁妆,远走高飞。 曼陀罗花。 就是它了! 传言在黄泉路上,路的两侧都是红色的曼陀罗花,所以,古人都会在已死的人棺材里,伴葬上这种花,作接引之意,说的通俗点儿,就是能让死者认路,不要再回返了人界来,变成孤魂野鬼。 但,却是极少有人知道,曼陀罗花,还是一种麻药,焚烧之后产生的烟雾,会让人浑身麻软,思维缓慢,失去痛觉,闻得多了,还会产生幻觉和昏睡……古方之中,华佗所制的麻沸散,里面就有这曼陀罗花的成份,只不过是往一斤炮制好了的曼陀罗花里,又加了生草乌,香白芷,当归,川穹各四钱和天南星一钱,来起到不留后患的作用,可真正里面起麻醉作用的,却只有曼陀罗花一种。 只用曼陀罗花来使人麻醉,会容易留下头疼的后遗症,医者多不采用,但对拓拔野和小翠儿这两个狗男女,王诺兰恨不能他们整天都疼得死去活来才好,避免后遗症?开什么玩笑!让他们多留点后遗症才好呢! 想好了法子之后,剩下的,就是耐心的等待机会到来。 这时的王诺兰,就像是一只潜伏在草丛里的豹子,周身所有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只为了等待,她需要的那个机会,来给她争一条生路出来。 机会只有一次,不成功,便成仁 满身紧绷,内心压抑紧张的人,总难犯困,相反,屋里的那两个狗男女,就大不一样了。 约莫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天色将明,外边最是昏暗,人最容易犯困的时候,小翠儿这贱婢先是犯了困,停下了往泥盆里添纸的动作,站起身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纸钱不多了,我去后厢里抱一点儿来,顺带着把小姐的账本儿也取着,瞧一瞧账上,有多少铺子,是近期该回钱的。” “恩。” 拓拔野的声音里,也带着明显的倦意,像是刚刚小翠儿没说话之前,他就已经在打瞌睡了,只是被小翠儿这么一唤,才又有了点儿精神,“顺便做点儿宵夜来,我饿了。” 肚子饿得,肯定不止拓拔野一个,王诺兰早就饿的潜心贴后背了,只不过,为了活命,她忍得住也得忍,忍不住,也得忍罢了。 这会儿,听拓拔野说了这么一句,让小翠儿去帮他准备宵夜的话,王诺兰顿时便觉得,更饿了。 “王诺兰啊王诺兰,忍一忍,一会儿,把这两个狗男女收拾了,吃下边儿摆着的贡品去。”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王诺兰只张嘴不出声儿的说了这么一句,说话的同时,手里已经攥紧了作为陪葬品,放在她棺材里的曼陀罗花,只等着小翠儿离开,拓拔野走神儿的时候,就把它丢进燃着的火盆里去,把两个狗男女一前一后的迷晕,自己好继续后面的打算! 咯吱一一 门发出了一声轻响之后,便有极轻的女子脚步,渐行渐远。 又过了不久,拓拔野也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是时候了。 不成功,便成仁! 王诺兰咽了口唾沫,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把已经掰成了一小截一小截的曼陀罗花,丢进了烧纸的泥盆里面。 陪葬用的曼陀罗花是晒干的,落在纸灰里,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再加上火盆里在燃的纸已经没了,时有时无的火星子,一时半会儿也点不着干花,散不出味儿……隐蔽起来,就更是容易! 把曼陀罗花丢进泥盆,又躺回棺材里面,等了约莫有一炷香的工夫。 王诺兰才听到门外,传来了小翠儿的脚步声。 这溢出来的,需要格外仔细脚底下。 “将军该是等急了罢?小翠儿亲自下厨,给将军做的面,将军尝尝……” 面对明显是在迷迷糊糊的睡着的拓拔野,小翠儿“指鹿为马”的本事,发挥的那叫一个淋漓尽致,“小翠儿把小姐的账本也拿来了,一会儿就察看一番,看够不够收钱回来,帮边境那边,度过这次的难关!” 拓拔野睡梦中遭人吵醒,本是心情极不好的,但听小翠儿说,一会儿就要看账,想法子凑钱出来,帮他家族度过难关,便是有火,这一下子,也被噎得发不出来了。 有求于人。 没办法,谁让他有求于人来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句话,是王诺兰以前教他的,可惜现在……却是话犹在耳,佳人已逝了! 他是打心眼里喜欢王诺兰的,但是,现如今,她已经死了,为了边疆夏,为了他的家族,他只能忍痛放下,向小翠儿这个丫鬟低头,用一个侧室的身份,换他需要的钱财,代百姓缴纳增加的赋税。 以前,王诺兰还健在的时候,这种事情,压根都不需要他来提,她就能帮他打算周全的,哪用得着跟现在般得,低三下四,丢人现眼? 诺兰,我想你了,你活过来,好不好? 我愿意用我十年的寿命,换你五年的安好,如果彼时我还没有死,我还换。 拓拔野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这么一句,脸上却未变半点儿颜色的冲着小翠儿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说的,就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面,埋头猛吃起来,“纸烧没了,再添一些进去,诺兰自己,在那边,难免遭人刁难,多烧些,也好付买路钱!” “将军说的是,小翠儿这就给小姐多烧些。” 小翠儿想要的,是拓拔野妾室的身份,将来,还打算觊觎他正妻的位置,自然要表现的对他言听计从,温顺乖巧一些,来让他对自己产生好感,“小姐那么心善的一个人,什么事儿都为将军着想的……这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怎么就让她,这么早就走了,连个孩子都没能留下……” 小翠儿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又从衣袖里拿出了帕子,装模作样的擦起了眼泪来,当然,她没有忘了拓拔野的吩咐,伸手从一旁拖了一大包纸钱到身边儿,从里面抓出一大把,就塞进了泥盆里面。 明面儿上的顺从,不等于心里的老实,小翠儿一边佯装难过,一边在心里就骂起了王诺兰来,怎么难听怎么骂,怎么恶心怎么骂,怎么……反正就是,王诺兰压根儿就连她一根小脚趾头都比不上的女人,要不是命好,哪有这幸运,能跟拓拔野两人配成双,能当他的正房正妻。 原本正在吃面的拓拔野,在听了小翠儿说的这一句话之后,手稍稍顿了一下,然后,便做没事人般的,继续埋头狠吃了起来,就好像,小翠儿说得那话,跟他,没有半点儿关系一般。 没有人发现,埋头吃面的拓拔野,在背过身去的那一瞬间,眼里滴下了泪珠子来。 那泪珠子掺进了面里,苦得让他觉得,难以下咽。 为了边疆。 为了拓拔野家部落里的所有百姓。 诺兰,今日我拓拔野忍辱负重,不敢与你共死,来日,边疆脱困,我便卸了这一身袍泽,至你坟边,与你相守,倾尽一生,还我今日对你的亏欠。 拓拔野在心里,默默的这样许诺,但躺在棺材里的王诺兰,却听不见。 泥盆里的火又烧了起来,被王诺兰掰成一小截一小截的干曼陀罗花,也开始被点燃,烟气随着烧纸的味道弥散,半点儿都没被察觉。。 第四十章 计上心来 86_86272稀里糊涂的吃完了面之后,拓拔野便顺手擦了自己脸上的泪珠子,也在泥盆的旁边坐了下来,跟小翠儿一起,往里面添纸钱。 纸钱燃烧,把晒干的曼陀罗花碎片点燃,散发出极淡极淡的香味儿,让人闻了,不知不觉的,就浑身飘乎乎的,像是浮在云上。 王诺兰在棺材里,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冷笑了一声,双手扶了棺材的侧边,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 哼,吓死你们! 王诺兰的突然坐起,让毫无准备的拓拔野和小翠儿都吓了一跳,王诺兰这是活了?还是……吓得他们俩都以为她是诈尸了,想要起身,却是发现自己腿脚无力,想喊人,却是发不出半个音儿来。 “现在,你知道怕了吧,你们倒是起来啊,我就是来找你们索命的,你们这两个狗男女!不要脸的东西,真是喂不熟的白脸狼!平常里,你们拍着良心说,我待你们也算不薄了!我真是千想万想,做梦都没想到,你们这两个龌龊东西,都是良心被狗吃了的王八蛋!” 王诺兰的火气随着自己从棺材里出来而变得爆发起来,还敢算计老子,合适吗?小心的从棺材里爬出来,王诺兰一手扶这棺材,一边张口开骂,一边伸手从供桌上拿了一块儿点心,往自己的嘴里塞了起来,“不要以为,没了你们,我就会活不下去了!没了我,活不下去的是你们!” 许久没有吃东西的王诺兰想来还是真饿的厉害了,一块点心下肚,完全都没感觉到有吃过东西好了些的感觉,就好像,她刚刚吃下去的那块儿点心,是扔进了无底洞,侧着耳朵听半天,都听不着声儿一般……于是,她吃完了第一块儿点心之后,就抓起了第二块,一边骂,一边吃,只觉得这一通破口大骂,让她自己畅快无比。 当然,想来那王诺兰并不是只管吃和骂,就不琢磨别的了,她填饱肚子和骂人的档儿,在灵堂里,还找到了缝制锦盖的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贱婢,你想着让我随便骂,骂到你们的药效过去了的时候,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来制服我了,对不对?贱人!。”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仅剩的点心,完全塞进了嘴里,便拿着那针,走进了瘫软在地的两人,径直扎上了他们的睡穴,让他们两个彻底的昏死过去,“贱人,有句话送给你,害人终究害自己!我告诉你,想害我,真是休想!也不看看我王诺兰是什么人,你还真是不要脸,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以最快的速度,换下自己的丧服,又脱掉了小翠儿的衣裳,穿在了自己的身上,又把自己原本的衣裳,做成一个简单的小包裹,装满供桌上的点心,一切准备就绪后,又踢了小翠一脚,将小翠儿身上的钥匙摘了下来,吐了一口口水,就头也没回的直奔自己之前住的院子而去,她要走,就要把所有她能拿得动的,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拿走,然后,再去带走瑞儿,母子两人,远走高飞,过逍遥自在日子去! 一路上,王诺兰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因为穿着小翠的衣服,所以,府上的人自然是以为小翠,之前府里的下人都已经一传十的知道,那个小翠已经跟拓拔野同房过的事情了,自然是不敢招惹她,见她急匆匆的走,便忙不迭的退到路边,低头给她让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王诺兰才行走的方便起来,这样一来,正好趁了王诺兰的意,一路小跑着,以最快的速度拿了属于自己银票和房契,就直奔府门,溜之大吉。 小样,一分钱也不留给你们,让你们陷害我! 因为是晚上,街道异常的安静,城门也不开,所以王诺兰便绕道去了城东,找了一家离城门最近的客栈,投了宿。 一切收拾妥当,躺在客栈的榻上,王诺兰这才大口的喘起了气,平复了心情! 生气,实在是太生气了! 不过,让王诺兰有些得意的是,自己本就学医,尤其擅长扎针,觉得她扎拓拔野和那个小翠的针,完全可以让他们一直睡到明天晌午,这期间,府里的人又肯定不敢擅自打搅,换句话说,她只要在天亮城门大开的时候,找辆马车,出了城去,就可以顺利的摆脱这里的一切,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拓拔野再次的找到了。 拓拔野,我要离你远远的,你这个负心汉! 王诺兰折腾了一夜,从府里出门的时候,天色还是墨黑的,她又走了一段路,在客栈的榻上躺了没多久,迷迷糊糊的,日头,便彻底的出来了。 伸了一个懒腰,王诺兰心里暗自盘算着,过了明天,接上孩子,找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生活一辈子,这些繁琐的事情就交给拓拔野和小翠那个贱人收拾吧! 反正,爹爹发现自己不在人世了,一定会找他们算账的! 打定了主意,王诺兰打开了房门,唤了一声,“掌柜的,麻烦你去帮我找辆马车来,我要去隔壁的城。” 手里有钱,心里不慌,王诺兰大方的拿了一锭银子出来,丢给了客栈掌柜的面前,让他帮自己去找舒适的马车回来代步,“瞪那么大的眼睛干嘛!没用你找给我,这是给你的,车钱,我自己跟赶车的人算。” 俗话说,有钱能叫鬼推磨,更何况,这掌柜的,还不是个鬼! 一锭白花花的银子摆在面前,那掌柜的眼里都开始放光了!面对如此大方的王诺兰,掌柜的脸,顿时就笑成了一朵春日里盛开的花,慌忙不迭的接了她递上来的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咬,确定了是真的,便赶忙的答应了一声儿,亲自跑去给她找马车了。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那掌柜便找来了一辆两匹马拉的车子,车厢里,还特意铺了崭新的软垫子。 王诺兰四周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对那掌柜的说了声谢谢! “您好,我要去隔壁的城,麻烦您了!” 王诺兰一脸笑意的客气的跟那个车夫招呼了一声儿,王诺兰便钻进了车厢里面,坐在了那软垫子上,从包袱里摸出了点心来当早饭,“我这一个弱女子,独自在外,怕夫君等着焦急,,得快快的回家去才行。” “没问题的姑娘,放心吧,老汉我赶了几十年车了,保准这一路上,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那赶车的老者听王诺兰一句话带了好几个您,还跟自己客气,不像是许多有钱人一样,有了钱,就开始狗眼看人低,赶车的老头儿很是高兴的答应了一声儿,便放下马车前面的帘子,侧身跳上了车椽,挥着鞭子,赶着两匹马小跑了起来。 风入耳边,王诺兰的脑子里满满的都是回忆! 当初深信,现在必伤! 一路上,王诺兰不停的处于颠簸状态,直到腰腿酸疼,才在一个不算大的小镇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吧!深吸了一口气的王诺兰下了马车,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胳膊和腿,结清了车钱这才找了一家客栈,要了间上房,暂住下来。 小城,不像是大城般惹眼,王诺兰决定,就在小城先住下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王诺兰思前想后,综合多方因素,决定,就在这小镇里住下来,盘一间药铺下来谋生,至于那些多出来的钱财……她决定暂时不用,留到以后,等她的瑞儿长大了,需要娶媳妇儿的时候,再拿出来!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一点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都是行之有效的道理,话糙理不糙,王诺兰始终坚信! 在这个以前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小城,人生地不熟的没关系,花钱就能够搞定一切! 只需要找那个客栈的老板,如法炮制的给他些银两,那么不需要她干什么,那掌柜的便欢天喜地的去帮她找了好几家地理位置不错的临街铺面,一番砍价之后,就以五百八十两银子的价钱,谈妥了其中的一处前铺后院的房子,签下了文契。 王诺兰也不傻,自己从棺材里面跑出来,拓拔野是知道的,当初没有追她完全是因为药效的作用,现在,这个时候,怕是药效早就过了,这个时候,拓拔野那个负心汉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在满世界里找寻她,当然,除了小翠,任谁也不会留意,她把娘家带来的那些金银珠宝房产地契都带走了,所以她可以为所欲为了! 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王诺兰才不会冒这个风险呢,所以,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bookid==《医谋论》] 推荐一本好友的书,绝壁精彩!书名:《医谋论》,作者:八月秋雨,书号:3380890。简介:三生两世,女法医周萋画又活了过来,宅斗,推理,破案,女法医重生在古代……。 第四十一章 无事献殷勤(求收藏,么么哒) 86_86272趁着要签约这个空档,王诺兰简单的装扮了一下,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外地来的,而且是死了丈夫的女子,把她带出来的这些房契,以比市面上低了百十两的价格,全部出手给了旁人,自己得到手的银子,除了必要的日常开销,全部都装进了几只瓦罐,分别埋到了院子里的几处地方。 再说拓拔野和小翠,当药效过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晌午十分了!拓拔野睁开了朦胧的眼睛,下意识的看了下四周,这……,一看乱七八糟的灵堂和半赤着身子的小翠儿,拓拔野好像明白了什么,一个巴掌拍向了自己的脑袋,糟糕! 暗叫一声不好,一个鲤鱼打挺儿,从地上起来,就直奔王诺兰的棺材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空空的棺材,里面,竟然真的什么都没有! 原来还存有一丝侥幸的拓拔野,这下真的清醒了,他以为自己是做梦,其实,竟然是现实! 这边,王诺兰因为要休息下,所以,没着急收拾她未来的医馆,而是想尽办法来对付拓拔野和小翠这对狗男女的身上。 她是王丞相的嫡女,她爹爹是丞相,外公也是朝中忠臣,所以王诺兰才不怕对付不了一个小小的将军呢!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王诺兰自是不会轻易的放弃报仇的机会。 瑞儿可以晚点接回来,但是,一定要先报仇才行! 无论是在现代还是穿越来到了这个空间,王诺兰都不会吃亏的! ,找不到外公的家?找不到原主的娘家?怕什么!那么大的势力……随便寻人打听了一番,就找到了 仔细斟酌了一番,王诺兰写了一封亲笔信给自己的父亲和外公!当然,为免字迹不像这身子的原主,她特意还在信里写明了,这封信是由“旁人”代笔,信中的内容也简单,无外乎就是如实的告知了小翠儿那个贱婢想要害她,想要李代桃僵,却被她侥幸逃过的前后经过,当然,也没便宜了拓拔野那个没良心的混蛋,他在她刚死,还躺在灵堂里的时候,就跟小翠儿那个贱婢合谋,要侵吞她钱财和嫁妆的事儿,也一并在信里,说了个清楚明白。 不过,王诺兰也是有自己的盘算的.写信告状归写信告状,自己是绝对没打算要再回娘家去的。 一来,她一个穿越过来,取而代之的人,并不了解这身体原主的习惯,回去了疼宠她的家人身边,十成*要露馅,二来,她也不敢保证,在这男尊女卑的时代,疼宠她的家人们,会不会因为她是个嫁出去的姑娘,就把她当成了泼出去的水,不但不同情可怜收留她,反去偏袒旁人,硬逼着她再回去,继续给那个负心汉当媳妇儿。 王诺兰深信,世事难料,求人,有的时候不如求己。 前车之鉴,王诺兰这样想着,便把写好的书信交给了掌柜,付了银子,让掌柜寻过往的客商,把信给她捎去给自己的娘家和外公家。 王丞相的威信,贯通南北,任何一个商贾百姓,不管是做什么的,都要给丞相几分薄面,所以,这信件,也就格外的安全,半点儿都不需要担心会被人在路上遗失。 寡妇门前是非多,虽然王诺兰不是寡妇,尽管王诺兰早就想到自己一个人也没有个男人,肯定是会遭人欺负的,但,却是没曾料到,这一天,会来得比她预料的还快。 “我说,小妹子啊,看你这么漂亮,想必是外地来的吧!本地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妞啊!怎么自己在家操持这?你家男人,没跟着一起?” 不请自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一嘴的比麻将还大的大黄牙,满脸的坑坑包包,刚进门里,就开始四下里打量寻找,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儿,“啧啧,瞧瞧这如花似玉的模样,怕是寂寞了吧?” “你是谁?我们怕是还不认识吧!我夫君还在收拾旧宅,等过两天把旧宅卖了,就会找过来,你是有什么事吗?” 应付这种下三滥的男人,王诺兰虽然心里有点忐忑,但是表面上倒是也半点儿也都不心慌,只勾唇一笑,就面色不变的坐在了桌子边上,直视其目光起来,“等我夫君过来了,我们要开间医馆,介时,怕是得要打些柜子之类的,叨扰邻里,妹妹我先在这里跟大哥道歉了。 见王诺兰说话这么有底气,不像是家里没有男人撑腰的,那汉子便本能的收敛了一些,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回了她一句,“妹子,这不是见外了吗?哥哥也不是外人,自己家的妹子,还有什么见外的!好说,好说,都是邻里邻居的,将来,少不得互相帮衬……哦,对了,忘记做了自我介绍了,哥哥我是你家隔壁的隔壁,家里做绸缎庄的,以后,妹妹你可得多多照顾我家生意啊!” “大哥家原来是做绸缎庄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前些日子,我只顾忙活着给夫君孩子准备铺盖……这眼见着就要过年了,我家夫君孩子的新衣还没准备呢!” 索性以后也是要男扮女装的,男子的衣裳,也是不能少,王诺兰干脆就趁着这邋遢汉子来探她底的档儿,连准备衣裳带立名声儿,一起办了,“大哥家可有什么新来的好料子,适合给男子做冬衣的?” “妹妹这话说的,实在是让哥哥我不高兴!要老的料子我可没有,现在都是新的货呢!不是哥哥我吹牛,这十里八乡的,我家的料子是最多的,那好货多得是!妹妹若是方便,现在就可以跟了我去挑选!保准你满载而归!” 听王诺兰说,要给自家夫君孩子准备冬衣,去自己家买布料,那个邋遢汉子顿时便眉开眼笑了起来,这趟,自己虽然没有调戏成,但是也算没白来,就算打听不着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事儿,能卖出家里的货去,也是值了,“妹妹也说了,这眼见着,就该要过年了,妹妹就不打算……给自己也做两身儿新衣裳?” “大哥可真爱开玩笑,你瞧我现在忙成这样,夫君也不在身边,做那么多新的衣裳,给谁看啊!现在坏人这么多,我一个弱女子,……大哥,你懂的!?” 说着自己家里的那位莫须有的“冤家”,王诺兰的演技,放在现代,就是去拿个奥斯卡的小金人儿,都是轻松加愉快,“本来吧,人长的丑,我也就不说啥了,身材还不好,真是让人惆怅的事情,……唉,我家那冤家,可真是会打算,料定我不能老是做衣服,这不是气人吗?又等于是让他白捡了四五百两的料子钱!” “看你说的,妹妹要是长的丑,身材不好的话,这世界上还有好看的人儿了吗?我说妹妹啊,你就别谦虚了,不妨随我一起去先去看看料子,若是有称心喜欢的,大可买回来做好给你家男人个惊喜嘛!” 听王诺兰看似不经意的一说,只是她过年的衣裳,就能花四五百两银子,那个汉子再也没有调戏的心情而顿时就兴奋的瞪大了眼珠子,这汉子的铺子里最好的衣料,一匹,也就是十两银子,四五百两银子,那可就是四五十匹布!再加上她夫君的,孩子的……汉子仿佛已经瞧见了,有无数的银子,在朝着自己的钱袋里飞过来,“秋天的时候,我铺子里还进了些质地极好的棉布回来,用来给孩子做被褥,最是合适了!” “有质地好的棉布?!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的孩子用的可都是最好的棉布啊!这样吧,大哥,你稍等,我收拾下东西,这就跟了你去看……”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就忙活着转身回屋,但临到了门口儿,又停下了步子,转身看着那个汉子,垮下了脸来,“哎呀,大哥,你瞧我这脑子,我这店面还要收拾,都没时间睡觉了,怎么做得了针线啊!这,我又不会做针线活!” “没事儿的,妹妹,你只管跟了我去挑料子!只要有你瞧着称心的,我有熟悉的好裁缝,让她们来帮你做,保准儿,能做的又快又好!” 那汉子现在哪里还有别的心思,一门心思的想着怎么赚钱,他这会儿想的,都是要怎么才能让王诺兰买自己家的布料,哪里有闲心思,去琢磨旁的?一听她说,要收拾店面,不会做针线,怕是没法儿做衣裳了,于是忙不迭的就给她推荐起了自己知道的裁缝来,“咱镇子上的许多有钱人家的小姐,都是找她做衣裳的,那手艺,还真是绝对没的说 王诺兰这个火大,本就是打算要破财消灾的,这会儿,听那汉子说,能找到好裁缝,来帮自己这除了针灸用的银针,什么针都不会拿得人缝衣缝被,她哪还有拒绝的道理? [bookid==《盛世嫡宠》]推荐一本好友好书! (盛世嫡宠)书号3445294身为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却被人陷害,名誉扫地,最后落得一席粉妆一台小轿从后门入府成为御亲王妾室。 重生一世,成奕瑶告诉自己:“上辈子的事我可以当做黄粱一梦,但这辈子绝不再心慈手软,算计我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四十二章 闲聊套话(卖萌求收藏) 86_86272她是迷晕了拓拔野和小翠儿,偷跑出来的,自然是东西都挑值钱的,轻快的拿,衣裳都只才带了一身儿,小孩子用的被褥,又哪里可能提前备下?! 原本她是想着,等再过几天,她熟悉熟悉这小城里的环境,再去寻裁缝来做也不迟,不想,今儿偏就让这隔壁的隔壁家汉子来给撞了个巧儿,能省了她自己找的麻烦了! “大哥真是热心肠,认识这样的妥当人,有了大哥的帮忙,那敢情是好!干脆一会儿去了你家铺子里,我就多挑几块料子,连我家那冤家的衣裳,也一并让那裁缝给做了!” 有所求的人,只要满足了他的所求或者拎得住他的所求,就没什么可怕,王诺兰一边跟那个汉子说着话儿,一边就偷眼打量起了他来,一嘴的黄牙,不高,胖,一脸的痦子,随便给什么人瞧,也没法儿喜欢的起来,这样的一个汉子,如果不是很凶,很能掐得住家里的女子,十成十,是要被冷落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古以来的道理!。 “那还等什么?咱们这就走啊!”王诺兰微笑着说道。 那邋遢汉子当然不知道王诺兰心里是在想的什么,在他现在看来,王诺兰根本不是一个女子,那分明就是个金闪闪的大元宝,只要能好好供着,好好交往,日后,随便抖一抖,撒点金沫子下来,都够自己赚很久,够自己高兴的,“我跟你说啊,妹妹,我这铺子里的料子,可是咱这镇子里,最新最全的!你要是在我家铺子里,都看不下称心的,到别的地儿,可就更是没指望了!” “大哥,街坊邻居的,我知道你肯定不能坑害我就对了!以大哥的为人,我才不怕大哥骗我呢!” 随手锁了院门,王诺兰便一边儿跟那个汉子闲聊着,一边儿往他家的铺子方向而去,这时代,这镇子,于她,都是个陌生的事物,将来,她要在这里生活,就必须得慢慢了解,慢慢熟悉,然后,把自己变成这个时代,这个镇子里的人,才行。 因为王诺兰仔细观察过这个汉子,又是学医出身,以前又是没少跟病患接触交流,所以,与人沟通,自是难不倒王诺兰,起头,跟那汉子说起家长里短的时候,顺带着,就把话题引到了那个汉子的样貌上面。 “妹妹啊,当哥的自是最为了解男人,别看哥哥长得不怎么样,可正经的是个纯爷们!我可得交给你一个经验,你别不当回事!你可得当心些,这男人呢,是一有钱就变坏,整天那眼神儿,都会往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腰身上瞅,一个你不当心,他就得弄回来个小贱人,让你受气,还有的,更是干脆就在外边置办个宅子,把小贱人养在那里面,等个十年八年,直接就领一群小兔崽子回来,给你丢眼前里,让你糟心!” 一边说话,一边闲聊到了汉子家的绸缎庄,那汉子就已经被王诺兰的话语思维给深深折服了,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的女人,发现简直就是一个糟糠,自是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故意说着风凉话,一边带着王诺兰到了自家铺子里,料子最好的那一块儿地方,“所以啊,要我说,不让男人有花花肠子的最好法子,就是让他们没钱,他们手上没钱,也就玩儿不了外边的那些狐狸精了!妹妹,你说哥说的对不?” “大哥说的还真是明事理啊,不错,说的有理,以后,妹妹一准儿就把银子都掐在自己手里,不给那冤家机会,出去胡搞瞎搞!” 许是看出来那个汉子是在顺着王诺兰说话,所以,王诺兰自然的也是假意顺着那个汉子的话说了一句,便把话题引到了那汉子的样貌上面,“不过大哥啊,你这也该多少的收拾自己一下了,瞧瞧你这脸上的胡子和皮肤,再不当心,可就该伤啦!妹妹知道你一心想着给嫂子赚钱,整天为了家操心忙活,可是,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亏待了自己啊!人就活一辈子,你自己不体贴自己,照顾自己,将来,累趴下了,管不了家了,你家大嫂,还不得……你想想啊,你勤俭持家半辈子,到头来,却让别的男人吃你赚得,喝你赚的,穿你赚的,用你赚的,霸占你媳妇,鸠占鹊巢的打你家孩子……可得多不划算啊?!” 听王诺兰的这么一说,那汉子刚要动的手本能的滞愣了一下,滞愣之后,便是许久的沉默。 是啊,王诺兰说的很对,自己本就不是英俊之人,要不是有这个绸缎庄作为支撑,自己的婆娘怕是早就跑了吧!所以,王诺兰说的话,对得汉子半个字儿的反驳都说不出来。 “妹妹,一句话说道哥哥心里去了,哥哥虽然是个爷们,但是奈何家中的糟糠也舍不得分离,若你家里夫君是大夫,他那里有没有什么好方子,是能帮我改善改善的?” 沉默之后,猛的回想起来,自己的这个邻居说她家以后是要开药铺的,“我这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都得指望着我照顾呢,这个节骨眼上,可不能……可不能……” “大哥,遇到妹妹我你就莫急,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你知道的,我家夫君近日不在,待我家夫君来了,我去跟他说,让他给你把个脉,好好瞧瞧,你看可好?!” 那汉子说出的话,对于王诺兰来说实在是久旱逢甘露的事情!她不为别的,等得就是那汉子的这句话,见那汉子慌乱害怕的脸都白了,便忙开口,许诺了他,“你这么好,这么热情的一个人,又是来探望我,又是费劲儿帮我找裁缝的……我啊,在这儿就当了他的家,做了他的主了,帮你诊看,帮你调理的钱,都从我的零花儿里面出!” 那汉子听完,脸色就发红的不行了!他去找王诺兰,不过是一时的冲动,本是抱着调戏的心去的,想的是如果王诺兰家里没有男人,日后,他就可以随意欺负王诺兰,调戏王诺兰了,占王诺兰的便宜,不曾想,自己的这恶意的想法,这会儿,竟是被王诺兰说成了好心,还打算跟自己的夫君说不要诊费,不要药钱的帮自己调理身子……这一反一正,一下子,就让堂堂的七尺男儿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连抬头起来看王诺兰的勇气,都没有了。 见那汉子并不是无药可救的主,至少还有廉耻之心,不是全不要脸的无可救药,王诺兰什么也没有说,现在的这个样子已经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王诺兰只是浅浅一笑,在心里暗道,这人,还是有救的,缺的只是教训,将来,她好好儿跟那汉子相处,一点一滴的给那汉子渗透,终有一天,相信那个汉子一定会比拓拔野要好,王诺兰相信,他是会变好的。 有的人,除了本质的原因,只是因为自卑,才故意让自己变得穷凶极恶,谁都不敢招惹,这,何尝不是一种可怜 在绸缎庄里买了十几匹布,又在那个汉子热情的介绍下,找到了镇子里最好的裁缝,短短一下午的工夫,王诺兰便把孩子瑞儿以后需要的穿用和她以后男扮女装的行头,都准备了个完好。 听王诺兰跟人说“她家夫君”衣裳的尺寸,说得又快又胸有成竹,旁观的人,便是想要怀疑她家里是没男人的,都是不可能的了。 “妹妹的记性真好!别以为我家是开绸缎庄的,就一定要记得点啥,要是我家那个黄脸婆有妹妹一样的好身材,我也记得清清楚楚的,关键是没有啊!所以,我家那黄脸婆的衣裳尺寸,我都记不上心,都是每回要做衣裳了,才临时比了尺子量!” 经过一下午的闲聊,那个邋遢汉子已经跟王诺兰成了熟人,关系亲密的,让一早儿就跟他认识的裁缝,都是吓了一跳,“妹妹啊,真是羡慕你,不瞒你说,哥哥要是再年轻个十岁八岁的,那也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帅哥小伙啊!遥想当年,唉,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你知道的,我现在最羡慕年纪轻轻的女子了!不对,我有不是色狼,还是年轻好啊!想当年,我跟妹妹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咱这小镇上的帅小伙呢……倒霉就倒霉在娶了我家的那个黄脸婆上了,现在倒好,把自己给传染的一脸疙瘩不说,还影响了我大好的前程!真是郁闷,要不是她,估计公主我都娶回家了!真是烦躁的不得了!这张脸,怕是回不到从前了,也真是不知用了多少法子,不见好不说,还就越长越多了!”[bookid==《重生之遇到忠犬》]推荐一本好书,大爱(重生之遇到忠犬)书号3467061为了个男人悔婚,叛出师门,负尽天下人,死亡的那刻她还是想不明白骄傲的自己怎么会爱上那样的男人。直至死而复生,再遇到一个自称创世神的女人告诉她,她只是一本**书里炮灰小情人! 管她什么创世神,**后宫,欠了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带着自家忠犬去翻身!。 第四十三章 发愁找奶娘(收藏破三百加更) 86_86272“李大哥,遇到我你就不用担心了,你这是典型的内分泌失调,不用担心,我见过我家夫君,给许多跟大哥一样的人医治的,还没见着哪个,是没治好的呢!” 闲聊中,王诺兰知道了这汉子姓李,单名一个清字,是这小镇里,最早经营绸缎生意的一户人家,至今,已是开了二十多年的绸缎庄了,“等我家夫君过来了,就让他给你瞧,等你这身子调理好了,就又是帅哥一个啦!” “我也不敢想,便会以前那样儿,依着我想啊,只要是能把这一脸的痦子都消了,别再长,身上的这些肥肉往下掉一掉,也就知足了……” 众所周知,天下女子皆爱美,殊不知,男子也是一样!即便这李清,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爹,快四十岁的邋遢汉子,也不例外,“哎对了,瞧我这记性,还没问妹妹你姓什么呢?” 王字虽然是大姓,可是在这小城里要是报上王诺兰或者是王丞相的名讳还是有些顾忌,再加上,这里地处南方,属于王诺兰娘家名声响亮的地方,她又是从拓拔野置办的宅子里逃跑出来的……如果自报家门姓王,定会招惹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而现在的她,恰恰又是最招惹不起麻烦,能少一事,就不要多一事为好的时候。 心思急转,王诺兰眨了几下眼的工夫,就想通透了这些,然后,随口给自己和“她家夫君”编了两个姓氏和身份出来,告诉给了那个姓李的汉子知道。 ,随口给自己和“她家夫君”编了两个姓氏和身份出来,告诉给了张嫂知道。 “妹妹我姓孙,家里是做豆腐生意的,夫家姓刘,祖上三代行医,据说,祖上的一位,还曾在宫里当过御医,后来告老还乡了,才在家乡开了间医馆,悬壶济世。” 王诺兰不紧不慢的冲着那汉子温婉一笑,就好像,对她而言,只是提起她家里的那位有本事的夫君,都是一种很开心的事情一般,“我夫君说,我们之前住的那城,太过吵闹了,不适合他钻研医药典籍,也不适合我养花种草的……咱们现在这小镇,可是他找了大半个月,才定下来的,我们的新居住,这不,刚刚才定下来,就非让我先来看看宅院了,看看我是不是很喜欢,选择一处我满意的地方,他把之前的宅子铺子卖给了旁人去,就会过来……” “哎呦,我说,妹妹你可真是好命,有这么心疼你,又有本事的夫君,哪像我家的那个黄脸婆。半点本事没有不说,还整天母老虎一个,整天除了数铺子赚的那几个小银子,就什么都不再管了!” 听王诺兰口中介绍的夫君,对她这般体贴,这般善待,那汉子有些醋意横生,不禁垮下了脸来,对自家的那个黄脸婆,横加指责了起来,“想当年,老子不嫌弃她要啥没啥的,娶她的时候,她还长的就像是个黄花菜一样,是老子花了家里祖上的积蓄,才慢慢起了家,那时候,对老子的态度,啧,不是跟你吹的,妹妹,老子叫她往东,那婆娘就不敢往西,叫她打狗,她就不敢撵鸡,哪里像现在,使唤她干点儿什么,都推三阻四的,正眼都不爱多瞧老子一眼!” 天啊,求上天赐个镜子给你,一脸的坑坑洼洼,一嘴的黄牙,说不定还有别的怪癖,你都这样了,丑成这样,你家媳妇没有嫌弃你,和你离婚已经是万幸了,还要求这么多,真是理解不了,没有自知之明! 王诺兰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纵使心里是那样的想法,但是,王诺兰毕竟在社会上行走那么多年了,怎么也学会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尽管心里已经骂了那个汉子千万遍,但是脸上却不露半点儿的破绽,就好像,那汉子说的这些话,很是能引起她的兴趣一般,“我就说啊,李大哥,这世界上,不管是男是女,就得对自己好一点儿的,你瞧瞧你,为了那个家,赔钱赔人赔工夫儿,忙里忙外……就把自己给累坏了,忙老了!你看看人家别的男人,自己就是大爷,在家啥也不干,,四五十岁了,照样的精神焕发,照样的活的滋润,一样纳小妾,养外室,你再看看李大哥你,若是不知心疼自己……别说是等四五十岁,三十岁,就该脸上不好看,没人再关注你了!你只道是防,防,防,咱能防得了三年五年,能防得住十年八年,二十年,三十年么?!” “妹妹说得有理,以后,李大哥这一百五十斤的体格就都听你的,先把脸调理好了,不亏待了自己!” 原本逢人就要沾便宜,雁过都想拔毛儿的李清,竟只是在短短一个时辰里,就被王诺兰“教育”成了个“大方人”,莫说是认识了他许多年的裁缝不信,就是那汉子家的媳妇,都忍不住讶异的瞪大了眼珠子,“等老子再变得帅气十足,哼,就不信那黄脸婆,还能不好好伺候我!我还真就不信了!” 见完了裁缝,付了一半儿的手工钱出去,王诺兰又被“突然就变热心”了的李大哥带着,去见了镇子里的几个大夫,王诺兰本就是学古医的人,自然对大夫不是外行,佯装无意的跟那些大夫攀谈,三言两语,就探出了她们的底子,方便以后沟通联系 王诺兰知道,对女人而言,自己在外面,凡事都要小心,要是一个不留神,自己恐怕小命都难保! 虽然,她打算自己开医馆来抚养小瑞儿,但……她离开了拓拔野,打算准了要一个人抚养她小家伙儿,就等于是,几乎再没了可能,与旁人再结连理。 尤其是现在,她还打算要女扮男装,又给这孩子当娘,又给这孩子当爹的打算下 想来,王诺兰不是心疼钱的人,自然也有想过,要去买个丫鬟回来,伺候自己,但未及决定,就又想起了小翠儿那只白眼儿狼来,顷刻间,打消了想法。 且不说买一个人回来,会不会又是个跟小翠儿那个贱婢般的白眼儿狼,单单自己这又要装男人,又要装女人的情景,就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多一个人知道,就是多一个人的风险,如果……让旁人知道,她是一个在抚养孩子,家里没有夫君,恐怕……结果,王诺兰是真的不想,也是已经不愿去想…… 小瑞儿还小,自己又分身乏术,旁边,也总少不得人照顾,说不好听的,就是烧水煮饭,给孩子洗尿布,也不是她一个人能应付得了的! 在这个没有月嫂的年代,柳王诺兰第一次觉得,自己也不是无所不能,也是个需要人照料,需要人疼的女子。 这,可怎么办呢? 总不能再回去拓拔野身边,受那个小翠的迫害吧!…… “妹妹初来咱们镇子上,有没有想过,要给孩子,找个妥当的奶娘啊?我瞧你这瘦瘦小小的,八成儿,奶是不能够孩子吃的!” 俗话说,有福之人不用愁。 还没等王诺兰发愁为难,跟她一起并排着走路的李大哥就好像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一样的,就跟她问了一句,“我瞧你来的时候,也没带个贴身丫鬟,适才很比聊天,又说孩子还小需要哺乳,想必一定是没有称心如意的人选吧!身边儿没个人端茶倒水,总不方便吧?你家夫君待你再好,也终究是个男人,让男人伺候孩子,怕是哪个男子也不愿意做的事情吧!换句话说,纵使他愿意,怕是,多不吉利啊!” “我也是没有时间照顾孩子,家里婆婆又年事已高,怕是有心无力,现在真好有这个机会,正想给孩子找个妥当的奶娘回来呢,这不是还没顾得上么……” 被李大哥这么一提醒,王诺兰顿时便意识到,在这个时代,是有奶娘这么个职业存在的,心下一喜,就忙不迭的跟那汉子“抱怨”了起来,“这都怪我家的那个冤家!原本,在我们住得那里,我都已经找下稳妥人了,这一搬家到这边儿来,人家奶娘就嫌离家太远,不肯跟着来了!到了这边儿,我又人生地不熟的……这可真是只让我想想,就觉得发愁的不行呢!” “这不怕!赶明儿一早,我去你家喊你,咱们一起去趟镇子东头的人市,花点儿银子,贴张找奶娘的告示上去,只要价钱合适,保准儿半个时辰都不用,就能找到你顺心的!” 推荐好书有温情,有热血,看看大男人眼中什么样的女人最可爱,他心里梦想着什么?书号3456427《极品兵神》[bookid==《极品兵神》]。 第四十四章 不老实的家伙 86_86272这个李清虽说长得难看,但是毕竟是这小镇里的人,对这小镇的大小事情,也了解的颇为全面,听王诺兰说还没给孩子寻到奶娘,忙就跟她建议起了最划算,最方便的招人法子,“当年,我家那个黄脸婆刚有第一个孩子的时候,也是奶水不够吃,临时才去的人市招的奶娘,我记得,我家那个黄脸婆那时候才叫一个大方!当时是许了人家管吃管住,五两银子的月钱,结果,你猜怎么着?来应招的奶娘,险些踩烂了我家的门槛儿,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里面挑了一个最中意的出来,那奶娘得了高月银的活儿,可叫一个勤快,洗衣做饭带孩子,全她一个人,就都包了!我觉得啊,你也别不舍得钱,多出一点儿,找个好的,以后啊,有你觉得省心划算的时候!” “花银子倒没什么,只要能找到称心的人,怎么都好的。” 王诺兰心里一惊,喜上心来,答应了一句,笑着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汉子,从李清刚才的话来看,她听得出来,李清也并不一直都是个小气抠门儿,雁过拔毛,爱沾人便宜的人,这个发现,让她很是开心,对自己能把一个堂堂的汉子“教育好”的这事儿,顿时便更有信心了起来,“时候也不早了,我这就先回去家里,准备今儿晚上的吃喝了,明儿一早,我去你铺子门口儿等你,咱们一起去人市,顺带着,再去瞧瞧早市,买点儿新鲜的蔬果回来。” 凑合着临时买来的被褥睡了一夜,临到天亮,王诺兰便在委屈中被饿醒了起来。 以前,她总听她的那些病人们说,由于这样或者是那样的原因自己会时不时的被饿醒,当时的王诺兰对此根本不屑于顾,她还觉得是她们太娇气,现在,自己亲身体验了,才是明白,饿,根本就不是“不娇气”就能承受的了的,这就像……就像胃里有一只饿了的小虫子,闹腾起来,就能让人抓心挠肝一般! 这可怎么办?王诺兰有些为难!古代不似现代,家里能备上一堆的零食儿,什么时候饿了,就打开一包来吃,而王诺兰,是在古代……这在现代里,也只会煮面,煮鸡蛋的人,到了这买不到方便面的古代,仅剩的“煮饭技能”,也就只剩下了煮鸡蛋! 煮了几只鸡蛋,挑出了其中没有被煮破的,剥掉蛋壳,凑合着吃了充饥,王诺兰苦笑了一声,只觉得,将来自己过的日子,漫长的有些可怖。 她需要适应的,不仅仅是变成一个孩子娘,更多的,恐怕是,要让她自己,变成一个属于这个时代,适应这个时代的人……比如,连想吃碗面,都得自己会和面,会擀面,会……这样的日子,是她以前时候,做梦都不曾想过的艰难,或者说,举步维艰。 “儿子,为了你,你娘我可是什么都不顾了,以后,你长大了,可得争气啊!” 王诺兰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长叹一声,一手扶了桌子,一手扶了自己有些酸软的腰,小心翼翼的站起了身来,瞧现在这情景,只雇一个奶娘,恐怕是不够的了,要不……再雇个厨娘?反正,丫鬟是一定不能再买了,在小翠儿那贱婢身上,吃一次亏,就足足够她仇恨一辈子的了! 很快,在王诺兰的纠结中,黎明前的黑暗就过去,紧接而来的,便是初升的朝阳。 王诺兰给自己换了身儿衣裳,就慢慢溜达着出了门儿去。 这里的空气很好,没有半点儿污染的新鲜,这是在未来,或者说在未来自己工作的地方是享受不到的。 李清家的绸缎庄在她新买的这铺子,隔壁的隔壁,正常人步行,只需要半盏茶的工夫,但由于近期赶路收拾店铺,累的腰酸背痛的,所以王诺兰走的十分缓慢。 当王诺兰走到李清家绸缎庄的时候,李嫂已是手里拎了一个篮子,在那里等着她了。 见她只空着手出门来,连个装东西的物件都没带,李嫂不禁一笑,快步迎了上来。 “你这一看,就是寻常里在家被夫君娇惯,没自己出力干过活儿的。” 经过前一天李清的交代,李嫂已是把王诺兰当成了自己的知心人儿,跟她说起话来,自然也就多了几分亲近,“昨儿,不是你自己跟咱家李清说,要去完了人市,再去赶个早市么?你这篮子都不拎一个,一会儿买了菜啊,肉啊什么的,怎么带回来呢?” “瞧你说的,李嫂,我这不是刚刚才搬过来么,什么的都还没来得及置办呢么!” 王诺兰的做事习惯,还是没能从一个现代人扭转过来,在她想来,出门去买东西,只需要等买好了,让店家给装个袋子就好了,带篮子什么的……当然,在李嫂的面前,她是不能这么说的,不然,不被当成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子才怪,“我寻思着,今儿去人市,除了要给孩子雇个奶娘之外,还要再给家里雇个厨娘,不用住家,每天来给做三顿饭就成,管吃,柴米油盐都算我的,一个月,得多少银子?” “我寻思着,至多三两银子一个月,也就不得了了!我家雇得这个厨娘,每天做三顿饭,一顿点心,住家,才四两银子!” 想想王诺兰的确是才刚搬来小镇里,的确是还没得着空儿出去置办东西,那个李嫂不禁一笑,又调侃了她一句道,“你家夫君也是,放你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镇子里,好歹,也该先买几个丫鬟回来,对你有些照应才对!” 在李嫂想来,买几个丫鬟在家里干活儿,是很划算的,跟人牙子买到手里,十两二十两的事儿,买回来之后,只需要管吃管住管穿,心情好了,丢几个铜子儿的零花儿,心情不好了,一文钱都可以不用给,招惹了自己不高兴,打死了官府也不会追究,当然,最最主要的是,随便使唤,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可以什么时候使唤,不用跟雇来的下人般得,这事儿,那事儿的麻烦! 李嫂的话,让王诺兰的心揪了一次,她稍稍沉默了一下。 她何尝不想去给自己买几个丫鬟来使唤? 可是,有小翠儿那个贱婢的前车之鉴……她不敢,确切的说,现如今的她,输不起。 “在想什么呢,妹妹!妹妹?” 往前走了几步,见王诺兰没跟上来,那个李嫂不禁一愣,扭头,看向了她去,不解的跟她问了一句,“你没事儿罢?脸色怎这么差的?” “没事,李嫂,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儿,不自觉的就站下了。” 被里嫂这么一唤,王诺兰便回过了神儿,见她正站在远处,满眼好奇的盯着自己看,忙编了一个不能全算是谎话的理由出来,否了李嫂的这个“建议”,“丫鬟我是不打算买的,以前,我有一个从娘家带过来的丫鬟,从小儿就跟在我身边儿长,我一直拿她当自己姐妹的,结果……她竟是想要趁着我有身子的时候,勾搭我夫君,还给我下堕胎药,想害死了我和孩子,她能鸠占鹊巢……李嫂,不是妹妹我多心,不肯信人,而实在是这丫鬟啊……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当姨娘享福,不想嫁给下人,过一辈子苦日子的多……” “天呐!这世上,怎么竟有这么不要脸的奴才!你怎么处置她的?这要是我,不使人乱棍打死了,才是见鬼了!” 李嫂是家里的正房正妻,她夫君又是那样的一副嘴脸,自然,她就要比旁人,更深恶痛绝妾室的多,反正,满镇子的人都知道,她是个不好招惹的“母老虎”,她不让李清纳妾,也就是“理所应当”的很了,“要我说,这世上的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见了女人,就拔不动驴蹄子,不抽鞭子,不老实!” 听那李嫂说的话,王诺兰深吸了一口气,纵使对自家夫君再是不满,可是毕竟家丑不能外扬,考虑到这一点,王诺兰恢复了脸上的笑容,“想来,我家夫君又多金,有为,那些女子还不拼命的想博得我夫君的喜欢?可是在这方面,我家夫君做的还好,有定力,前几天趁着我出门的时候,家中有个贱婢勾引他,他愣是没上当,直接唤了人来,把那贱婢给拎出去,卖红楼了。” 说这番话的时候,王诺兰恨得牙根直痒痒,可恶的小翠,可恶的拓拔野,但是眼下不是发牢骚的时候,以后王诺兰要带着瑞儿生活在这里,她是要一人扮两人的,自然不能跟那李嫂说,拓拔野就是个混蛋,上了那贱婢的当不说,还惦记着要跟那贱婢合伙,打算谋她性命贪图她的钱财!。 第四十五章 解决温饱 86_86272虽然心里对拓拔野恨得不行,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但脸面上,还是要不能改色,强颜欢笑装作出一副幸福的模样,“像是那种贱婢,直接乱棍打死,都便宜她了!就把她卖去红楼,她不是喜欢勾搭男人吗?就遂了她的心意,那里男人又多,就让她一辈子都勾搭男人,勾搭个够!我们也算是做了一个大好事呢!” “妹妹,说的真是太好了!说得太对了!就应该像是妹妹那样的想法,卖去红楼,打死都是便宜了!” 想到自己家里的那几个年轻貌美的丫鬟,再想想王诺兰说的,那个被她夫君“卖去了红楼”的贱婢,一种不安,本能的就涌上了心头,她家的那个死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平日里,都是她拿着钱,但……那死鬼会不会,也对家里的丫鬟们下手? 这个李嫂,当年也是十里八乡的一只花,可是,架不住岁月的残害,自打她从生完了孩子,变胖,变丑了之后,她家那死鬼就不怎么爱跟她亲近了,那死鬼……会不会背着自己,和那些贱婢们勾搭? 不,这不行,这样的事情绝对不能在自己身上发生!不,不行。 心里不安的想了想,趁着自己还没有被赶出府去,得早作打算!她得找个机会,偷偷的观察一下那些丫鬟们,看她们有没有跟她家死鬼打情骂俏,动手动脚,若是让她发现……一准儿,也都给她们卖到了红楼去,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要脸的贱婢们,看还有没有敢勾搭她家的那死鬼! 尽管心里有事,但李嫂毕竟也是过来人,所以,压着着自己,两人一路闲聊着,就到了人市,花几文钱贴了两个告示,很快,就有一群人围了上来,看过王诺兰开出的优厚待遇之后,立刻就开始跟管人市的人牙子讨起了王诺兰的住处来,准备尽早儿的去应招,看能不能称了主人家的心意,拿下这份好差事。 索性跟人牙子说好了,要到辰时末家里才会有人,王诺兰便跟那个李嫂一起,慢悠悠的往早市的方向走去,刚才,她只吃了几只鸡蛋顶饿,这会儿,已是觉得肚子里空落落了起来。 有早市的地方,一准儿就有各式花样儿的早点卖,王诺兰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她打算,就打着这逛早市的幌子,在外边儿吃些早点,顺带着,去买个提篮,捎带点儿自己想吃的蔬菜回去……不用等到中午,就能有厨娘去应招了,等她选好了称心的,就直接让她把自己想吃的菜给做了 在早市上请张嫂一起吃了一碗小馄饨,几张烙得焦黄的鸡蛋饼,柳轻心顿时便觉得,自己从刚才就饿得倒悬的心,落到了实处。 见王诺兰吃东西吃得狼吞虎咽的,就好像是好几天都没吃过了一般,那李嫂不禁失笑,使手臂捅了捅她,压低了声音跟她问道,妹妹是不是最近都没有休息好,吃饭吃成这个样子,那边的汉子都看的惊呆了。 王诺兰看了一眼四周,擦了一下嘴,心知李嫂是故意逗自己的,王诺兰也不跟她恼,只装模作样的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笑着回了她一句,“李嫂,你是不知,作为女人,什么都能亏待自己,就是不能亏待了嘴,吃的好,才能更漂亮!这样男人才爱!” 说起男人,王诺兰本能的就想起了拓拔野,想起拓拔野,王诺兰莫名的这恨意,本能的就涌了上来,恨不能下一刻,就把他那个负心人撕个稀巴烂,再使脚狠狠的踩上几脚去,方才解恨。 说实话,她真是为这原来的王诺兰,这身子的原主不值,这般貌美如花的一个女子,死心塌地的嫁给那么一个相貌实在称不得帅气的,还心甘情愿的帮他养活自己族群的人,为他担惊受怕,给他生孩子,到头来……那拓拔野居然做出这等罪恶滔天的事情,简直就是个畜生都不如的混账玩意儿! 王诺兰恶狠狠的想着,要不是她刚过来,没本事,一准儿得叫他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也算替原主报仇了! 依着史书记载,现在是隆庆年,再过几年,就是万历年,到万历二十年,就该是宁夏之战,拓拔野的家族被万历皇帝一窝端平,满门抄斩的时候。 如果,她不能凭着自己的本事,在这之前找拓拔野报仇,到那个时候,也有万历皇帝来帮她雪恨……说白了,她只要好好儿活着,活得比那个负心汉还要久,就足足能在有生之年,看着他人头落地,暴尸荒野,然后,拿上一把刀子,狠狠的在他的尸体上多刺上几刀,给他碎尸万段了! “瞧你这吃相,真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想当年,我怀我家老大的时候,也就像你现在这样,看见事物都像是没命了一样,一顿饭足足能吃下一头牛,过不一个时辰,就又饿得心急火燎的!” 说起家里的孩子,李嫂的脸上本能的露出了暖暖的笑意,就好像她在说的,是于她而言,无可比拟的珍宝一般,“许是我带着我家老大的时候,吃得太多太好,生得时候,可没少遭罪,你是不知道,从前一天晚上半夜,破了羊水,一直到第二天过了晌午,都愣没下来半根儿头发!当时,给我接生的那稳婆急的啊,就怕我一个挺不住,昏死过去,就该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你想啊,我是那种自己有福不享,让旁的女人来住我的房,花我的钱,使唤我买的丫鬟的人么?狠狠的一使劲儿,就把娃的头给下来了……你猜猜,我家老大生下来的时候多重?九斤半!这么大个儿!稳婆都说,她接生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生下这么大个儿的孩子来的!” “九斤多的孩子?!李嫂,你这也太牛了点吧!你这是得遭了多少罪,才生下来的啊,太危险了!这孩子,要是长大了以后,敢不孝顺你,真是该天打五雷轰的!” 古代不比现代,孩子太大了,可以剖腹产,虽然,古医书上也有讲破腹取子的,但,那是万不得已之下,才会用的法子……麻醉,可以用麻沸散和银针,但手术中不能输血,手术之后,实现不了无菌环境,无疑就等于,让那产子的孕妇,再过一回鬼门关! 有身子好的,发几天烧,能挺过去,有身子不好的,直接就会死在产床上面! 说白了,在古代,给人做外科手术,就是跟谋害人的性命,没什么两样! 所以一般人很少冒险如此 “我家的那几个孩子,就属我家老大最孝顺,今年过了年,就该十岁了,天天晚上帮我端洗脚水,给我捶背揉肩,啧啧,小小的人儿,可是比我家那死鬼,贴心得多了。” 说起自己家里大儿子的孝顺,那李嫂顿时便笑成了一朵花儿,端起自己面前的粗瓷大碗,又喝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继续又跟王诺兰说道,“养儿防老,养儿防老,有这么个儿子,我啊,是什么都不怕了!” “李嫂,你可真成功,大哥对你百依百顺,孩子有这么懂事听话,真是好命!现在,我也不多求什么,就希望我家的这个小崽子,也能跟你家儿子似的孝顺,我啊,也不求他给我养老,就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长大以后,还能把我这个当娘的放在心上,也就足足够了。” 养儿防老,这样的思想,只属于古代人,像王诺兰这样,从未来过来的人,当然不可能有这种想法,在她想来,瑞儿只要能顺利长大,当个好人,就足够了……当然,若他能对医药感兴趣,愿意跟自己学这门手艺,秉承她的夙愿,悬壶济世,她就是将来死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的长眠了! 谈话间,吃过早饭,买了竹篮和一堆瓜果蔬菜肉蛋奶,王诺兰便跟李嫂一起,往家的方向走去。 辰时,会有奶娘和厨娘来应招,她得回去等着,稍稍准备一下,才好跟人谈……尤其是,得好好的想一想,怎么能瞒住她家里没有夫君这事儿! 月银许得高,又多给了人牙子好处,王诺兰这里的选人事宜,自然就被安排的比大户人家还大户人家。。 第四十六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跪求收藏) 86_86272看着在自己面前站成了一溜儿,衣着得体,态度谦恭的奶娘,王诺兰顿时便觉得,她这奶娘选的,都快赶上她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给皇子龙孙挑奶娘的架势了。 “我需要一个奶水足,带过孩子,嘴严的人给我儿子当奶娘。” 打量了一遍来应招的奶娘,王诺兰只用看的,就足足够发现,哪几个人的奶水足,哪几个的不足!伸手,点了她看着奶水会足的几个人,让她们到自己近前,才又继续往下说道,“在我家当奶娘,只需要喂奶,不用做其他杂事,但有一点,必须要能做到……只准在偏院和前院里活动,不准进我家的后院,尤其不准进我跟我夫君的卧房……” “夫人放心,小的给夫人带来的这些,都是小的挑过了一遍的,个个身家清白,识礼懂事儿!” 听王诺兰这么说,人牙子赶忙凑上了前来,跟她讨好,言外之意,他为了满足王诺兰的要求,可是额外做了不少事儿的,她之前赏给他的银子,绝对不白花 “那就先留个看起来喜相的,以后若是用着不合适了,我再寻你换人。” 王诺兰又看了一遍挑出来的六个奶娘,伸手指了其中一个带着自然笑的,确定了下来,顺手又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一块足有二两重的碎银子,丢给了人牙子,“其他的,就先遣散了吧,若是以后,我儿子能吃,需要再雇人回来,你就把我第一次挑出来的这几个给我带来。” “好的夫人,谢夫人赏!” 人牙子许是从没遇上王诺兰这么大方的东家,雇个奶娘、厨娘,都是一赏再赏,听她这么说完,忙不迭的抬头看了一眼她第一回挑出来的那六个奶娘里剩下的五个,记上了心,才又笑着应了王诺兰的话,“这些人,小的都记下了,夫人随时用,随时传唤小的,小的一准儿都给夫人把事儿做得妥当当的,漂漂亮亮的!” 奶娘选完,接下来,便是挑选厨娘,人牙子遣散了一众落选的奶娘,就把他带来的十几个厨娘一起唤了过来,让她们在距离王诺兰五步开外的地方站成了两排,自己上前介绍,自己的做菜本事 “菜是用锅做出来的,不是用嘴吹出来的,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未必就能把菜炒得合我口味。” 第一个厨娘刚刚上前,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被王诺兰伸手阻止了下来,“厨房在那边,柴米油盐,需要什么,就出去买什么,回来了,我给你们结银子,每个人做一道自己最拿手的菜来,我吃着喜欢,就把人留下,若是你们所有人做的菜,都称我的心,我就把你们都留下!若是你们都不能做出我喜欢的菜来,那么不好意思,说的再多我也不会用你的!” 一个厨娘,五两银子一月,一年,就是六十两,雇上十个,也才六百两而已。 而王诺兰从拓拔野那里带出来的自己的钱财,连银票金票加现银,外带转手了出去的那四十多家铺子,总共到手里的钱,是白银八十多万两,黄金五万多两,其中有三千两,是被她用来买了现在住的这个前铺后院的地方,和打点这一路走到了这里来的车马住宿花费。 换句话说,她手里现在有的这些金银,就是她什么都不做,买上一群下人,每天带着她儿子吃喝玩乐,也足够他们花二百年,都用不完,而明显的,她不可能活二百年,也不打算,什么都不做的,就一直混吃等死。 听王诺兰说,只要菜能做的称她心意,就可以留下做事,一群厨娘顿时都兴奋的瞪大了眼珠子。 对自己的手艺,她们可都是极有信心的,不然,也不敢跑出来应这种差事,而五两银子的月银……啧啧,在那个年代,可是比许多做苦力的男人,都赚得多了! 煮个饭,做个菜,还不用住家,这样不累又不脏的活儿,赚这么多的月银,哪里寻这样的好差事去?! 不等王诺兰再说第二遍,厨娘们便一窝蜂的涌进了厨房,环视了一圈锅碗瓢盆之后,就又一窝蜂的冲出了门,往集市上采购自己需要的东西去了。 如果说,之前选奶娘的时候,人牙子是在欣喜,遇上了王诺兰这么一个大方的东家,那么这会儿,就只能说是,欢喜若狂了! 这样一个不差钱儿的夫人,将来,一准儿少不了从他的手里要人,买丫鬟,买小厮,买管家……这么一个大生意,啧啧,他只是想一想,就忍不住要笑出声儿来呢! 很快,厨娘们就陆陆续续的带着自己需要的材料,回来了院子里,就地搭了案板,当着王诺兰的面儿,忙活了起来。 香酥的点心,美味的菜肴,喷香的主食,很快,就一样样的端到了王诺兰的面前。 王诺兰拈着一双筷子,每道菜都尝上一口,喜欢的,就直接告诉厨娘留下,不喜欢的,就直接丢二两银子给那人,让那人离开。 做一道菜,就给二两银子的赏钱,即便是没被选上,这些厨娘们,也是开心的不行,接了银子,千恩万谢的给王诺兰行了礼,便高高兴兴的出了门去……末了,被王诺兰留了下来的,共有六人,加在一起,煎炒烹炸,主食点心,都做得可口至极,比许多馆子里的大厨,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我有点儿累了,你们也辛苦了,暂时就先要这些人吧,过几天我夫君过来了,若是还有需要,我再去人市找你。” 尝了那十几个人做的菜肴,一道菜一口,纵使是个汉子怕是也尝饱了,慢慢的从衣襟里拿出一块丝帕,擦了擦嘴,又伸手自衣袖里摸出了十两雪花纹银来,交给其中的一个厨娘,让她算着给其他人把刚才采购食材的钱算了,剩下的,就去买成柴米油盐,放在厨房里存着,若还有剩,就算是给她们几人的赏钱,月银到满了一个月再付,“午饭我是吃不下了,你们商议着做些茶点,备着我下午饿的时候吃吧。” 厨娘们领命而去,人牙子懂事的留了下来,见王诺兰似乎走了很多电费路程有些困顿了,于是连忙凑上了跟前,那王诺兰许是腰酸腿软了,扶了椅子扶手,准备起身,想那人牙子什么世面没有见过,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了王诺兰,“夫人想必是在都小的开心吧,哈哈,还真能开玩笑!唤小的来,哪用得着夫人亲自去人市里找啊!随便街边哪个人,夫人跟他说上一声儿,最多半刻钟,小的就能来府上,听夫人的吩咐!” “听起来不错,以后我要是有需要的地方,要是找你来,就使这法子了。” 摸了一块碎银子给人牙子当赏钱,算是谢他出手扶了自己一把,反正自己就算是在未来也未必能这么有钱,现在不花什么时候才花?于是便答应一声儿,打算回后院里去歇息,“今天还真是谢谢你了,这样吧,看天色,这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你且回去吧。” “夫人疲惫了,小的理解,但是,小的有一事不明,就是夫人找了这么些个厨娘奶娘的,就没有不打算再要个丫鬟什么的,在身边儿伺候?” 人牙子扶着王诺兰又往前走了两步,见她还是没有要跟自己提,想买丫鬟回来伺候的意思,便佯装突然想起了似的,跟她问了一句,“瞧夫人这身份,这以后要是开店做生意什么的,凡事都要自己操劳,是很容易老的,您也知道,女人的好时光就那么几年,您要是每个丫鬟婢女伺候着,大好的光阴都浪费了不说,要是老了,可怎么办啊?这没个贴身伺候的,也不方便不是?”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王诺兰气的火冒三丈!推荐好友新书,棒棒哒![bookid==《快穿之时空旅行记》]。 第四十七章 面试婆子(求收藏,快300) 86_86272“我来这儿之前啊,刚把一个勾搭我夫君未遂,想要谋害我的贱婢卖去红楼了,这会儿,瞧着那些个小丫头,就烦的不行。” 人牙子说的没错儿,她也知道女人最好的年华就是这几年,要是自己因为操持着家务儿迅速衰老的话,瑞儿长大了,会不会该嫌弃自己了啊?就算是他不嫌弃自己,将来,他有个年轻貌美的媳妇来到处找事,那自己的脸不是也没地方放吗?但……她又不想要丫鬟,“你那里要是有懂事的婆子,倒是可以给我送来几个,年纪四五十岁,做事麻利的就行 大户人家多喜欢买或者雇年纪不大的丫鬟在家做事,一来,年轻貌美,不一定什么时候,让主人看上了眼,扶个妾室起来,生个一子半女,也能算是家里的香火,二来,还是年轻貌美,放在自己屋里做事,让男主人瞧上了,就会常往院子里跑,没准儿,就能让自己,也再因为“识大体”,而再得宠一回,让自己所生的子女,得点儿偏袒,将来娶妻嫁人,也能风光。 买一个年轻貌美,十五六的丫鬟,大概要十两银子到二十两银子不等,买回家后,只需要管吃管喝管住管穿,在家里用上十年,到了二十五,二十六,不打算用了,要给她许人家,大方些的主子,至多也就是再给个三五两银子的嫁妆钱,不大方的,直接卖给了四五十岁的男人当续弦,也没人能说出来不是。 那些被主子许了人家的丫鬟,若是有幸被指给了家里的小厮或者马夫,成亲之后,还有希望能再跟主人讨个好儿,在宅子里做些洗洗涮涮的粗活,一月赚个半两银子,着实得主子喜欢的,生了孩子以后,给主子家的孩子当奶娘,那就等于是,一辈子,都有了着落了! 王诺兰说,打算二两银子一个月,雇几个手脚麻利的婆子回来伺候,可以说是,出手已经是非常的大方了! 痛快的应下了王诺兰的吩咐,人牙子便转身告辞,二两银子一月,就是年轻貌美的丫鬟,也用不了这价儿,弄几个婆子来这里做事,跟她们讨第一月的月银当好处,肯定有很多人愿意,这么一算下来,就算王诺兰只留五个婆子下来伺候,这人牙子也能有十两银子的进账了,对做他们这行儿的人而言,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一大早起来到现在,王诺兰东奔西跑的走了好远的路,自然是腰酸的很,索性前院里有厨娘们忙活着收拾厨房,打算把久未用过的厨房改造成她们趁手儿的样子,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王诺兰便就着这困意,回了自己的房间,在有太阳晒着的小榻上,睡起了午觉。 一觉睡到饿醒,王诺兰抿着唇角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在这个没有时钟的年代,要知道时间,就只能看太阳的大约位置,华表和日晷,是帝王侯爷的身份,才能用的,她现在这个平头小百姓的身份,没那资格,也没那必要。 伸了一个懒腰,王诺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慢的的走出自己房间,还没等自己走到大堂,便闻到,从前院儿里,飘来了极香的点心和粥的味道。 那几个被她留下来的厨娘很会办事儿,给她准备的茶点,都是滋补美容养颜的,这让她的心情颇好,再一次觉得,自己把这六个厨娘都留下来的决定,是正确的。 听到院子里有声响,厨娘们忙探头出来看,人牙子走的时候,特意嘱咐过了她们,王诺兰这样出手阔气的东家,可不好找,她们得把她当佛爷般的供着,才是正道儿……这算着时候,“佛爷”差不多也该要午睡醒来了,她们当然得多留意着点儿,她是不是饿了,想要吃东西了! “呦!夫人!你这就醒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了?!” 见王诺兰已经走来了前院,出来看情况的厨娘忙不迭的小跑了出来扶她,“你可慢着点儿呐!刚才我们仔细的看过了,这路上有些散落的小石块,您以后出门的时候可是得注意!干什么,都得留心着些脚底下,千万不敢走太大的步子!” 见看情况的厨娘小跑着上去扶王诺兰了,倒搞得王诺兰像是怀了身孕的孕妇了!另外五个厨娘便稍稍商议了一下儿,让其中两个,去厢房里搬带软垫的椅子过来,其他三个,就开始着手准备,把准备好了的茶点给王诺兰端上去。 反正,王诺兰都已经说了,要把她们六个都留下做事,那也就没必要互相挤兑,争抢王诺兰这个主子的喜欢,只要把该自己做的事做好,把饭菜点心做的美味可口,这份好差事,也就能保住了。 南方的冬天并不算冷,王诺兰穿着絮了一层薄棉花的衣裳,就觉得浑身都是暖的,再加上有刚出锅的美味点心和甜粥喝,不多会儿,后背和额头上就泛出了细汗来,舒服的不行。 正吃着点心的档儿,人牙子也约莫着她睡醒的时间,带着十几个自己挑了一遍的婆子们来了,见王诺兰正在吃东西,也不多话,只吩咐婆子们在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站成一排,安静的等她吃完了挑选。 饥时吃糠甜如蜜,更何况,王诺兰现在这正肚子饿的时候,面对的还是厨娘们精心准备的美味茶点? 她不是不尊重人的女子,但……跟自己腹中因饥饿而发出的声音相比,尊重旁人,就成了次要的…… 美美的吃完东西,王诺兰正准备掏出丝帕擦嘴,便见着自己面前,有人递上了一条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味道的丝帕来,抬头,正是人牙子带来的那十几个婆子里的一个,身材中等,四十岁上下,脸上的笑容既不谄媚,也不僵硬,就好像,能伺候自己,是一件极会让她开心的事情一般的婆子。 这婆子有眼色,会做事,可以留下看看,如果合用,就一直放在院子里,也是不错。 王诺兰这样想着,便伸手接了她递过来的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唇瓣,就又交还回了她的手中,“这个可以留下,其他人,你们一个个的说,来我这里之前,你们都在哪里做过事儿,伺候过什么样的主子,我觉得合适,就会留下你们。” “回夫人的话,奴婢以前是在王侍郎家做事的,管收拾书房,后来年纪大了,就被王府的大夫人卖给了现在的夫君做填房,家里有两子一女,其中一子一女,是夫君亡故的前妻生的,自己生的小儿子,今年刚刚七岁。” 听王诺兰说,让她们几个依着顺序说,站在第一的婆子,忙不迭的往前走了一步,说起了自己的情况来,刚才,她已经失了先机,没能跟那个被留用的婆子般得有眼神儿,这回,可是不能再错过了,“奴婢在王侍郎家做事的时候,曾有幸跟侍郎大人学过识字,整理书籍文册什么的,都做得了!” 听这婆子说自己的身世,王诺兰便是大约猜到了她会被家里夫人卖给人当填房的因由。 在书房里做事,还跟家里的老爷学了识字,只要稍微动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她定是跟那个什么侍郎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家里的夫人把她当成了眼中钉,沾她便宜,跟她不清不楚的那个什么侍郎,还不想保她,不想留下她当妾室或者通房丫鬟,这才让她成了现如今的这般,给人当了填房,养着人家的孩子,养着自己的孩子,还要出来做事,赚钱帮着夫君一起养家的境况…… 这样“聪明”不成,反被聪明误的女人,王诺兰不想用,也不敢用,虽然她家里没有夫君,让她勾搭,但却是难保,她不会为了跟外人讨好处,把凭着小聪明猜测到的事情,出去瞎说,给自己招惹麻烦。。 第四十八章 婆子讲经历 86_86272“继续,都说完了,我比一比再决定。” 心里尽管主意打定,但是王诺兰表面上并没有丝毫改变,她脸上神色不变,伸手端起了桌子上面,厨娘帮她新盛好的莲子粥,一边轻轻的吹着,一边看向了第二个来应招的婆子,“把你的事儿说给我听听。” “回夫人的话,奴婢家里原本是在这镇子里开铺子的,也算有些产业,只是前年时候,夫君跟人做生意的时候,遭了坑骗,败光了家业,只得出来做事,帮忙他养家。” 第二个妇人可以算是这十几个妇人里最会收拾自己的,虽然身上的衣裳有些旧了,但却是可以看出来,是精心缝改过的,而且,手艺不差,“以前家里还好的时候,有帮过夫君理帐,不能算是精通,但简单的收支小账,还是勉强能做的……我想在夫人这里做事,赚点养家钱,也好让我家里的夫君能不要有后顾之忧,能再放心大胆的出去闯荡,能……东山再起!” 说这话时,妇人本能的露出了希冀神色,明显的,她并不想就安于现如今这样的苦日子,她想要自己的男人能渡过眼前的这难关,再在这镇子里出人头地,能带他们一家人,再过上以前那样的,衣食无忧的美好生活。 听她这么说,人牙子的脸上稍稍一暗,颇有些不悦的瞪了她一眼,像是对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是不满。 对此,王诺兰只是勾唇一笑,没有做半句评论,就看向了第三个妇人。 她说的并不无道理,人人都想过好日子,不想吃苦受罪,这妇人的想法,并没什么不对,但在人牙子看来,就是有些砸她的生意,坏她的买卖了……这里是古代,没有哪个当主子的人愿意,给自己做事的人,是有野心的,换句话说,这第二个妇人,若是在旁的东家面前说这话,定然,是要连这带她来应招的人牙子,也要牵连上,不讨东家喜的。 “回夫人的话,奴婢家里就是寻常人家,十六岁嫁给了现在的夫君,二十年了,也算相敬如宾,寻常里帮人做些缝补洗衣的营生,跟夫君一起维持家里生计,不识字,家里有三个孩子,都是自己生养的,最小的一个,今年十一,是个女孩。” 第三个妇人是所有人里面,穿戴最普通的,几个巴掌大的补丁,不规则的分布在右肩,左肘和两个膝盖上,原本该是靛青色的料子,因为洗了太多次,而有些褪色泛白,却是非常干净,有风吹过的时候,隐隐的传来皂荚的香味儿,“两个儿子眼看就要大了,快该娶媳妇儿了,姑娘也快该嫁人……奴婢想攒下点儿钱,给他们置办亲事……” 听第三个妇人说,是自己生养了三个孩子,王诺兰的目光便本能的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妇人出身一般,却是很能吃苦耐劳,听她说的年纪,该是还不到四十,这个年纪,没寻思着再要一个孩子,出来做乳娘这样的轻快活儿,也是奇怪的很。 “给人当过乳娘么?” 打量完了这第三个妇人,王诺兰便似随口的跟她问了一句,这个人,她颇有些看好,但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问问清楚才好。 “回夫人的话,奴婢没当过乳娘,家里夫君不允。” 听王诺兰跟自己问话,第三个妇人忙小心应对,虽然,她也想不明白,王诺兰为什么这样跟她问询,但出于对王诺兰的尊重,还是态度诚恳认真的,给了她回答,“奴婢家夫君说,能雇得起奶娘的人,大都是富贵人家,但凡是富贵人家,就难免有嫡庶之争,奴婢家里只是小门小户,不敢有攀龙附凤的打算,一来折腾不起,二来,也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凭自己力气吃饭,踏实……” “你家夫君,如今在何处做事?” 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人,能有这样的眼界,可以说是非常不易的,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粥碗,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第三个妇人的身上。 “回夫人的话,奴婢家的夫君,是在镇上的凤翔楼做马夫,今年初春的时候,才刚刚去的。” 听王诺兰跟自己问起了自己的夫君,第三个妇人先是一愣,颇有些不解的抬头起来,看向了她,“车马都是凤翔楼的,每月往返隔壁城五六趟送货,一个来回完了,就能回家来歇息个一两天,掌柜的有需要送的货了,会使人来喊他,走一趟,给一两银子的辛苦钱。” “回去告诉你家夫君,我这里也需要一个马夫,养马,套车,偶尔出远门,一个月十两银子,他若是愿意来,就明天跟你一起过来,他的工钱,我可以先预支一个月的。” 王诺兰想了,等以后,她把瑞儿接回来,也就差不多该打理经营这个医馆了。 出诊,采药,都会需要一个做事稳妥,不多说话,又老实勤快的车夫,而这妇人的夫君,恰好,就能满足她的这所有要求,所以,即便是多出一些银子,她也是希望这个人是归自己所用的! “这事儿奴婢做不了主,得回去跟夫君商议才行。” 面对十两银子一月的“高薪”,妇人露出了明显的讶异神色,她在这小镇里住了三十多年了,街坊四邻,出来做事的人也不在少数,花这么多钱,雇一个马夫的事儿……她还真是听都没听说过! 不过,钱多归钱多,她夫君那里,她可做不了主,所以,也就不敢一口应下王诺兰的这个招揽,虽然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自己的这一个拒绝,就让王诺兰讨厌她了,不雇她了,却是没有半点儿别的法子,只能实话实说。 “你回去跟他商议吧,他若是不愿意,明儿一早儿,你就自己过来。” 王诺兰毕竟是个医者,也不是小气的人,当然,这不小气,也分跟谁,分什么事儿,像对小翠儿那种贱婢,她是从来,也永远,都不会大方的,“之前我家少爷的行程作息起居都是家里的一位远房亲戚打理,搬到这里,她又实在不愿意过来,你生养过三个,该是个有经验的,我瞧你针线活儿不错,正好可以来帮我给孩子缝缝被子褥子,裁剪一下尿布肚兜什么的。” 一个宅子里能用几个下人,都是有数儿的,像王诺兰现在买下的这个前面是铺子,后面是三进院子这样的宅子,往多里说,也就能雇十二三个人,就不得了了,而这会儿,王诺兰已经留下了六个厨娘,一个奶娘,两个做杂事的婆子,还打算要一个车夫……扣掉了这十个人去,也就还只剩下三个人,是能在她这里寻到差事了! 好差事谁不想要? 眼见着这余下的位置越来越少,剩下还没被选中的婆子们,顿时便都着急了起来! 一个月,二两银子,这可是在旁的地方,干四个月活儿,才能拿到手里的好处,要是能被选上……不论对她们自己,还是对家里面,都是极大的好事情啊! “接着说吧你们,下一个。” 看了一眼明显已经心急了的婆子们,王诺兰只是勾唇一笑,示意她们继续。 还要再雇三个人,才能收拾的过来她住得这宅子,而要从剩下的十几个婆子里,再挑两个人出来,该是不难的才对,所以,对于王诺兰来说,她是不着急的。 婆子们一个个的讲述自己的经历,王诺兰就这么安静的听着,偶尔问上两句,也不再像跟之前般得,直接敲定了哪一个人,厨娘们见她喝好了粥,就懂事的收拾下去了碗碟,又端了两碟蜜饯上来,给她当零嘴儿。 待十几个婆子一一说完了自己的事情,日头也偏西了。 王诺兰喝了一口厨娘端上来的,让她润嗓子的米汤,便扶着椅子扶手,慢慢的站起了身来,伸手指了其中两个婆子,让她们留下。 丢给了人牙子十两银子的好处,吩咐被挑中的几个婆子,一会儿去旁边李清家开的绸缎庄,量身做两件像样的棉布袄袍,帐记她这儿,明天一早过来领了衣裳,就可以来听自己安排的做事了。。 第四十九章 李嫂来了(求收藏啊,求收藏) 86_86272除要了那个家里生意失败,想要帮忙夫君打理家里,让夫君有望东山再起的,王诺兰之后又留下的这两个婆子,一个是家里公婆生了重病,为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变卖了家中田产,还欠了外债需要还,夫君发愁弃她和两个孩子而去的,另一个,是曾在镇上的员外家帮忙收理账册,员外家生意失败后,就失了生路的。 对这个曾在员外家帮忙收理账册的婆子,王诺兰格外的满意,因为,她跟这婆子问询,员外家原来好的时候,一天能有多少的进账,这婆子回她,那是员外的家事,她得了人家钱财,帮人家做事,不合适出来瞎说。 能管住自己嘴的婆子,莫说是在这古代,就是在王诺兰曾经生活的现代,也是极难找寻的。 俗话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谁人背后无人说。 也是与此有关。 雇着了自己想要的人,王诺兰顿时便觉得,悬着的心,松快了一大半儿,倒不是说,她没人伺候,就过不了日子,而是……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还要去接回来瑞儿,孤儿寡母的,身边儿没个人照料,真的不行,毕竟,她那所谓的“夫君”,并不是真有其人的。 得了好差事的婆子们欢天喜地的走了,得了赏钱的人牙子,也高高兴兴的跟王诺兰问安完了之后,带了没被选中的其他婆子离开,人去院子空,刚刚还热闹的不行的前院,一下子就又只剩了她这个主子和六个厨娘。 “晚上做点儿清淡的,一会儿,你们也去旁边的绸缎庄,让李嫂给你们量三身袄袍,这大冬天的,你们在厨房里忙活,容易弄脏,总得有个换的。” 跟厨娘们吩咐了一声儿,王诺兰便在院子里溜达了起来,,“忙你们的去吧,今天天气不错,我在院子里走走,从明儿开始,就把奶娘的吃食,按照伺候月子的规矩做,那可是我儿子以后的饭碗,一定得照顾好了!” “夫人你就放一百个心罢,咱们都不是不会做事的人!一准儿把奶娘伺候的好好儿的,奶水足足的,给小少爷备好了饭碗!” 比别处高的月银,还给做三身儿崭新的棉布袄袍,这样的好东家,在这些厨娘们想来,那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未必能找来的,给这样体贴人,又大方的东家做事,哪有不好好干的道理? 再说了,给奶娘依着月子饭的规制准备吃的,那奶娘一个人,也吃不了全部,厨房里不成文的规矩,主子和奶娘吃剩下来的,就都可以归他们这些下人们享用,啧,这样的好日子,以前可真是想都不敢想的! 寻常人家,都是只有坐月子的人,才能享受吃月子饭这样的好日子,受雇于人,给人喂孩子的奶娘,能拣点主人家吃剩的,就已是极大恩典了。 专门做月子饭给奶娘吃? 开什么玩笑啊这是? 考虑到柳轻心这个好东家,为防止她半夜起来饿到。六个厨娘商议了一下,定下了每人值夜一天,六天一轮这样的“规矩”。 王诺兰给她们的月银,可是比许多人家雇全天候的厨娘,还要高的多的,她们都想要保住这份差事,自然,也就要按照伺候好了王诺兰,让她觉得钱花得舒坦,花得值当,这样的打算来做事。 对六个厨娘的做法,王诺兰很是满意,满意之余,就又把她们唤到了面前,给她们每人加了一两银子的月银,并指了一间厢房给她们留下值夜的人居住。 对王诺兰这般照顾她家生意的做法,李清和李嫂都很是欢喜,;李嫂更是回家去教训了一顿后院里的丫鬟,让她们知道,不守本分的下场,就是被卖去红楼,看着她们一个个吓得脸色铁青,便哼着小曲儿,心情愉悦的端着一盘子新出锅的煮栗子,出了院门,直奔王诺兰家而去。 有王诺兰这么个照顾生意的大户,三天不到,连主人家的衣裳被褥,加下人的袄袍,就在她家里买了上千两银子的布料……她跟她家那死鬼叫板,都是更有底气了! “诺兰妹子,诺兰妹妹在么?” 那李嫂带着愉悦的心情,一步三颠的走进了王诺兰的家门,见她正在院子里溜达,忙小跑了过去,伸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院子里瞎走呢!不是雇了婆子回来伺候么?!你说你,要是什么都能自己干了要那些丫鬟平婆子干什么吃的!” “哎呦,李嫂,你看你,我也不是孕妇,就是吃躲了溜达溜达,散散步,你怎么这么紧张啊!不要紧的。” 人在异乡为异客,在这不知名的小镇里,能有李嫂这么一个,会给自己温暖和关心的人,王诺兰还是觉得很开心的,求财也好,求利也罢,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无所谓,“我跟那些婆子们说了,明一早儿,去你那儿取了新袄袍穿上,再来伺候……我不喜欢脏乱的东西,总觉得,东西也好,人也罢,都是要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才招人待见……” “那也小心些!注意一点总是好的!!” 那李嫂笑着同王诺兰在院子里铺了厚垫子的石凳上坐了,把端在手里的一盘栗子,放到了她的面前,“给你瞧点儿稀罕东西!我一个远房的表侄儿,从北边儿带过来的,可甜呢!” “这是板栗?个头儿怎这么大!” 让古人觉得稀罕的东西,在王诺兰这未来人看,却没什么不得了,只是,那李嫂送来的这板栗,个头之大,让她颇有些讶异,“跟刚出生娃娃的拳头似的!” “妹妹就是见多识广!连咱这边儿少见的稀罕玩意儿,都能叫出名字!” 王诺兰认识板栗的这事儿,让李嫂微微一愣,但又一想,她这大城镇里来的人,见识宽泛,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便抿嘴笑着夸起了她来,“我远房的表侄儿刚给我送来的时候,可给我为难坏了,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浑身是刺儿的东西,要怎么下嘴,后来,他瞧出来了我的为难,告诉我外边带刺的硬壳是要敲掉的,里面的这些才能煮着吃,才是让我尝了这鲜!” “咱们南方的甘蔗,送去了北方,也是一样有许多人不认得的,毕竟,还是为生计忙活的平头百姓占了多数。” 伸手从盘子里拿了一颗栗子,王诺兰很是灵活的就给它剥了皮,送进了自己嘴里,“这板栗啊,可是个好东西,我夫君说,别看它就这么一丁点儿,健脾,益气,补肾,止血,消肿,样样儿都是好把式!要是家里有什么人,因为肾虚而腰膝酸软,腿脚不利,脾胃虚寒导致慢性腹泻的,拿它当零嘴儿吃,半个月都不用,就能好个利索!” “我的祖宗啊!这么点儿的个小东西,这么大的好处?!待会儿回了家里,我就去给我那远房表侄儿写信,让他多送些过来,咱俩一起当零嘴儿吃!” 听王诺兰说,这板栗竟是有如此不得了的用处,那李嫂顿时便吃惊的瞪大了眼珠子,怪不得她这些时日腰腿酸疼的少了,没想到,竟是这小东西,帮她少遭了罪!要不是王诺兰告诉她……啧啧,她可真是要误了人情了! “生完孩子的女人,不好好调养,都容易脾胃失和,肾亏气虚,就像你,李嫂,以前刚生完孩子的时候,该是稍稍累着点儿,就该腰酸背痛腿抽筋儿了罢?”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又剥了一颗板栗,送进了自己的嘴里,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板栗,可是金子都不换的好东西,药补不如食补……她决定,就吃几颗解馋,剩下的,全都让厨娘拿去厨房,给她掰碎了煮进粥里去!。 第五十章 圣手医馆(求收藏) 86_86272“啧啧,都道是,嫁什么人,学什么本事,妹妹你这都快要跟你家夫君,学成个神医了!” 见王诺兰给自己看病脉都不用给自己把,就能知道,自己以前遭得那罪,心里本能的,就对她更加佩服了起来,“刚生完我家老二,坐月子的那阵子……全身的筋骨,就像是被人揪长了,又捋直了似的,可真是比生的时候,还要命!我家那死鬼,还以为我是装病的,整天对我大呼小叫,说我……唉!不提了,都过去的事儿了!” “现在该是好多了吧?”古医分面诊,手诊,脉诊,王诺兰这精研若干年的人,自然是样样儿都能用的溜到,但当着李嫂的面儿,她不能说自己是看出来的,免得惹了她怀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我瞧你走起路来,像是没什么腰酸腿疼的样子了……” “不阴天下雨,就没什么要紧,现在是冬天,保暖好了,就不怎么遭罪,但要是到了春天,梅雨季节,啧啧,真是……” 说起梅雨季节,;李嫂本能的打了个哆嗦,明显是对那个会让她遭罪难受的时候,心有余悸,“要不家和产业都在这里,我可真想搬去北边儿住!我那远房表侄儿说,北方干燥的很,完全都没有梅雨时候的!” “北方天寒,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更是遭罪,我年幼时,曾陪伴爹娘,去往北边儿看望远亲,啧,那冷得啊,真是骨头缝儿里,都塞了针似的难捱!” 听李嫂说想去北方定居,王诺兰不禁一笑,就她这身子,在南方,只是春天梅雨的时候遭罪,满打满算,也不过一月,要是去了北方……从十月就开始寒风怒号,一直到来年二月,一年里,少说得有五个月,是只能缩在屋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你现在这毛病啊,没你想的那么不得了,等我家夫君过来,给你一诊治,半个月都不用,就能让你好好儿的,再也不用害怕梅雨天了!” “那敢情好!要真能你说的这般药到病除,我还愁得什么!” 听王诺兰说,这折磨了自己许多年的毛病,半个月都不用,就能全好,想那李嫂哪能不喜?满心里只盼着,王诺兰的夫君能快快的收拾好了彼处的铺产,过来这边儿居住,给自己解了这难,“都道是,有福之人不用愁,要我说啊,妹妹你就是个十足十的有福之人!嫁这么个好夫君,一辈子啊,都没什么头疼脑热,身上不自在的!” 李嫂的话,让王诺兰本能的想起了拓拔野,心里的怨恨,不自觉的就满溢了出来,那个混蛋,混蛋,早晚有一天,她要让他付出代价! “妹妹?诺兰妹妹,在想什么?” 见王诺兰说着话儿,就发起了呆来,;李嫂颇有些不解的唤了她一声儿,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你没事儿罢?脸色怎这么差的?” “能有什么事儿啊!就是突然想起,我家夫君,不知道现在他吃没吃饭,我们家少爷冷不冷,饿不饿,还真是操心呢,可怎么办才好呢!”发觉自己脸色变了,让李嫂疑惑不解了,那王诺兰连忙编了个妥当的理由出来,把这事儿给搪塞过去。 虽然,看起来这个李嫂已经跟她足够亲近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要多少的注意一些,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就可以了,“我家那个死鬼,除了有几个银子之外,根本什么都不会做,还说我没用,也不看看离了我她能不能活?说好赶紧把铺产给出了手去,就来寻我呢,这磨磨蹭蹭的,怎么还不见人影儿,这都要耽误了我们正常的生活了真是的!” “生活嘛也没事的,早点晚点的,没什么要紧,倒是你,自己一个单身的女子,要是真的被那个王八蛋给惦记上了,还不是有你好受的?他还不赶紧过来陪你,这事儿做的不妥当。” 那李嫂并不像自己男人一样是个非常有心计的女人,再加上,跟王诺兰相熟了,对她颇多信任,自然也就不再往旁处去想,“要是我家那死鬼,敢跑外边儿去鬼混,我要是有个意外什么的,他都在外面留恋野花,都不回来,你看我不收拾死他,不拧断他的耳朵,打断他的腿去!” 王诺兰应付似得点了点头,要是拓拔野像李清一样仅仅是喜欢烟花巷柳,不动真情,想来自己也不是那么伤心,但是现在,他竟然和小翠那个贱婢一起打算害死自己,这真是是可忍俗不可忍的! 看似和谐的两人一起吃了一会儿栗子,天就有些暗了,王诺兰看天色已晚,打算留李嫂一起吃饭,李嫂也没答应,说是自己家里铺面快该歇业了,一天里,难得能一家几口人围在桌子跟前,一起端碗吃饭,自己不回去,怕是自家男人不开心,也觉得不合适。 这个李嫂在王诺兰的眼中,家里有店面,衣食不愁,夫君没有妾室,子女双全……虽然没有什么不得了的本事,但是在王诺兰看来,这种平淡的幸福已经让她这个穿越过来的人觉得超级幸福了! 记得在未来的某天,大街上曾流传一首很好听的歌曲,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期待中的爱情,还不就是这样的吗?平平淡淡,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功名利禄,苦时互扶持,甘时一起品尝,这其实不也是一种人生态度吗。 王诺兰想着,笑了笑,瞧那李嫂提及夫君孩子时满脸的笑意和满足,王诺兰知道她是真的幸福!再看看自己呢,以前有着人人羡慕的工作,名利,可是却连恋爱都没有谈过,这不是差距吗? 既然已经拒绝,王诺兰也就没有再继续强求,笑着送李嫂出了院门,便扭转身,一边往后走,一边念起了在现代的生活,无奈感叹,人的心愿,在开始时候,大多是好的,但真正经历过了事情之后,又有几人,能确实做到,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就像她的师父,那个孤身几十年,到八十岁寿终正寝,养大了自己和师兄两个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孩子的老人,不也是因为轻信了师兄的许诺,将自己最深爱的徒弟送去国外读书,自己在国内,赚钱养着,结果就……负心之人,固然可恨,但那些世间沉迷的俗子,就不可恨了么?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没有放纵,就不可能有背叛,无论亲情,也无论爱情,王诺兰一直这样深切的认为。 叹了口气,王诺兰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没什么事做,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一边儿吃着晚饭,就琢磨起了自家医馆以后的摆设和名字来,以后就是自己和瑞儿吃饭的地方了,这名字也得取一个差不多的是不是? 吃完晚饭的王诺兰心情大好,便抓起笔来,继续在纸上画起了前面铺子未来的格局,药柜,工具柜,诊台……饭没吃完,图倒是先画利索了,看得站在她旁边的厨娘,又是愁,又是讶异,张了几回嘴,到最后,也没敢催她吃饭,扰乱了她的思绪。 规划好了所有东西的摆放,伸了一个懒腰,饭也差不多吃饱了,端起自己面前的碗,一边吃着饭菜,一边吩咐侯在一旁的厨娘,把剩饭剩菜端下去,自己继续琢磨,药铺的名字和门里门外要悬挂的门匾。 圣手医馆。 这医馆,就叫圣手医馆了! 脑海里突然涌出的名字,让王诺兰整个人都微微一愣,师父都被叫做圣手仁医,师父的药铺的也叫圣手医馆,在这一刻,让她突然觉得,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穿越过来,她太想自己已经过世的师父了,要是师父在,自己怎么会沦落到现在这般田地师父啊,师父,您老人家如今可好? 生死之外,您老人家是跟我一样,再世为人了,还是…… 师父,您放心吧,不管我是谁,不管我身在何处,我王诺兰都会是个好大夫,都会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教诲,悬壶济世,为百姓造福的,您的医馆,您的圣手美名,……诺兰纵使粉身碎骨,也会用心经营下去的,师父请放心!! ……。 第五十一章 合理的安排(求收藏) 86_86272入夜,王诺兰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那几个下人被王诺兰分派了各自的活计。 那个对以前主人的事儿,守口如瓶的婆子,被王诺兰留在了后院伺候,只做些端茶倒水,收拾被褥的轻快活计。 前铺后院,总共也没多大的院子,能有多少事情可做? 恰逢冬天,万物凋零的时候,别说是花瓣,就是在院子里的那几棵树连树叶,都没几片可扫的! 但,毕竟是受雇于人,纵使现实如此,几个婆子仍然生怕自己闲着,会让王诺兰觉得多余,辞退归家,便各展身手,做起了一些自己擅长的事情。 针线好的,缝尿布,做衣裳,几天的工夫儿,就给瑞儿,做了一大摞尿布和七八身儿衣裳,有劲儿的,收拾厢房,劈柴火,给奶娘把炕提前烧热,晒被褥。 之前带过三个孩子,王诺兰想让她夫君来当车夫的,更是拼劲全力,准备好了一切有可能用到的物件,存在了厢房的大箱子里面备用。 对此,王诺兰觉得到目前为止,一切进行的都那么顺利。 更让王诺兰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婆子的丈夫,自己打算雇佣的车夫,在考虑了几天之后,也意外的来见了王诺兰一面儿,言外之意,自己可以来给她做事,但需要稍等几日,让原本的掌柜找下新的车夫,以免耽误人家的生意。 对于这个车夫的工作态度和处事的方式,王诺兰心里暗暗叫好,并表示很是满意,痛快的答应了他的请求,甚至为了防止他中途变卦,更是要支银子给他作为预付工钱,但面对王诺兰的一番好意,那婆子的丈夫并没有接受,用他的话说,我事儿做好了,夫人再跟我谈钱的事儿,夫人不是亏待下人的人,我也不是不要脸的财迷,事儿还没做,就先吵吵着要钱。 活总有做完的时候,一群婆子忙活了十几天,便把这院子里所有能干的杂活儿,都干完了,除了每两天要给王诺兰洗一回衣裳,每天早晚,需要扫几下儿院子,就再也没了别的事做……这可是急坏了几个婆子,整天在院子里溜达来,溜达去,见到一点儿事,都要抢着去干,不想看着旁人干活,自己闲着。 这样的情景,王诺兰看在了眼里,稍加思量之后,就琢磨出了让她们安心的法子。 这天清早,王诺兰用过了早饭,就把几个婆子都唤到了自己面前,指了院子里的几处花圃,跟她们吩咐了起来,“趁着冬天,没什么事做,你们几个帮我把这花圃里花儿,都挖出来丢了吧,反正我也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再说,明年春天,我想在里面种上药材,以后药铺子开张了,都能用上。” 听王诺兰终于肯给她们安排了事情做,几个婆子顿时便心生欢喜起来,不及她再说什么,就各自分了差事,跑去侧院的柴房拿工具去了。 江南的冬天本就不算很冷,几个婆子们忙得热火朝天,不到一天的工夫儿,就把几个花坛里的花儿全挖了出来,拣干净了花坛里的碎石,重新加好了缺少的新土。 王诺兰暗自感叹,原本以为,这么大的“工程”,怎么也够几个婆子忙活上三五天,到时候,她也就把瑞儿接了回来,有了孩子,她们想不忙活都难……不曾想,她们的效率竟是如此之高,一天不到,就都做完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王诺兰愁眉不展,“先就这么放着罢,等明年春天,新鲜的草药挖回来了,再移栽进去。” 看了一眼汗流浃背的婆子们,王诺兰也顿时觉得,还是古代的人做事实在,有十分力,绝对不用八分,不像……她曾生活过的未来似的,整天想着偷奸耍滑,这么说来,还是古人好交一些,“时候也不早了,你们去换换衣裳,收拾一番,然后,就该吃晚饭了,今天忙活脏了的衣裳,就留着明天白天的时候再洗吧,烧些热水,别把手给冰坏了,不然,等上了年纪,可就该要遭罪了。” 厨娘可以不住家,婆子们,却是都要住家的,王诺兰跟厨房特意交代过了,她们的饭食,也不能糊弄,一餐饭,至少要有荤有素,两菜一汤,米面管饱。 这样的好伙食,在这小镇里,都是没有过的。 民以食为天,所以,在连同厨娘在内的,这院子里的所有婆子看来,这个王诺兰,她们的主子,简直就是个活菩萨下凡的大善人。 王诺兰虽不是慈善家,但是在未来,却也是个名大夫,一些随口的关照,其实是属于本能,但在这些婆子们看来,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在场的人都算上,王诺兰并不是他们伺候的第一个主子,但像王诺兰这样的,待人和气,体恤下人的主人,却是她们第一次遇上。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其间,隔壁绸缎庄的李嫂又来了几回,每回来,都会给王诺兰带些零嘴儿,说些镇子上的趣事儿,王诺兰也乐得有人帮她解闷,每回李嫂过来,都让厨娘做上许多滋补的茶点,跟她一起品尝。 “妹妹啊,你这都来了一个月了,孩子都还没见个影,你夫君……怎么还没过来啊?” 几个月的相处,已经让那李嫂跟王诺兰熟悉的,像是要成了自家姐妹,这会儿,两人吃着东西,那李嫂也就不避讳的跟王诺兰说起了自己的担心,“你说,会不会……那没良心的把你自己丢在这里,在那边儿,又找了个小的,乐不思蜀了?” “嫂子还真是爱开玩笑!他想要找小的,也得有那银子啊!我家里,可是我在掌家的,所有的田产铺契,都在我手里呢!” 王诺兰自然是明白的,那李嫂一番好意,着实是在为自己担心,而非试探,王诺兰却又不想对她表露什么,于是勾唇一笑,一句俏皮话儿,就打消了她的“多虑”,“我可是他三媒六聘娶进门里的正房正妻,他就是当真有那贼心,敢在外边儿找小的,也休想领进我家的门儿里来!他儿子,还是我生的呢!” “你啊,就是嘴硬,他要是当真在外边找了个小的,挺着个大肚子领回来你门口儿,你还能拎个扫帚,打出去?我的傻妹子,你还真是天真!” 笑着嗔了王诺兰一句,那李嫂也不再多想,就只当王诺兰是真的有法子治家里夫君,只是夫妻间的有些私密事儿,不好意思跟自己说,“依着我说啊,凡事儿都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男人呐,就没一个好东西!” “知道了,嫂子,我知道你的心思,都是替妹妹着想,前几天来信,说铺子房产都跟人议好了价儿啦,那想买铺子的人,手上现银不够,想先付九成儿,他觉得麻烦,这么远的路,不值当跑回去再拿一趟,就让那人去凑钱了,估计,再有几天,就该差不多了。” 心里知道,自己是个时候,找个“替身夫君”出来,掩人耳目了,王诺兰却在表面上面不改色的编了一个她“夫君”就快该来了的谎,好在,李嫂并不是什么偷奸耍滑之辈,只要一个小小的理由,就给李嫂搪塞了过去,“等那禽兽来了,我可得好好儿的收拾他一顿,我给他生儿子,因为他遭罪呢,竟敢不来陪着我,真是不像话啊!” 没过几天,王诺兰便想了一个计策,打着家乡规矩,新房子入住后的一个月以后,要回娘家一趟,探望外祖父母的幌子,让车夫套好了车子,载上她,离开小镇,径直往与小镇相隔两城的另一处小镇而去。 那里有她的瑞儿! 王诺兰打算,等到了那镇子之后,就把车夫安排在客栈里住下,自己“回家去看看”,然后,跟车夫说,家里爹娘许久未见自己,舍不得让自己离开,自己要在娘家住些时日,让他们先回来……这样一来一出金蝉脱壳之后,再女扮男装,雇辆马车回来,扮成是自己的夫君,孩子的爹爹,顺理成章的经营药铺,实现身份的“合理化”![bookid==《医谋论》] 书名:《医谋论》,作者:八月秋雨,书号:3380890。简介:三生两世,女法医周萋画又活了过来,宅斗,推理,破案,女法医重生在古代……。 第五十二章 半路救人(收藏破300,加) 86_86272“王诺兰啊,王诺兰,本以为自己穿越了会有一个好的身份,可是到头来遇到的却是拓拔野那个人渣,现在还不得不费尽心思的去弄一堆的事情,搞的自己像是一个女汉子一样!不过,但愿不会穿帮!或许,我该让王诺兰再得个什么重病或者是什么不治之症,永远都回不来了,这样也好彻底的堵住了别人的嘴,自己也不会那么累了!彻底的省去所有麻烦,才是一劳永逸。” 迈步上了马车,王诺兰不自觉的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自己要是说自己生病身亡,这办法怕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但是毕竟是在古代,许是觉得这么咒自己,有些不那么好,王诺兰笑了一下,便又摇了摇头,打消了这个主意,“这也不好,如果家里没了女人,又有这么多的金银财宝,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肯定是要有许多媒人上门儿来提亲的,到时候更是麻烦,唉,还得想个更妥当,更能让我不受人打搅的法子才行。” “夫人,您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我们做的让你觉得不舒服了?还是有什么心事?又或者是哪里不舒服?” 见王诺兰从后院里走出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直到上了马车,都还在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那车夫便有些忍不住了,这一路,可得走小半天呢,王诺兰要是总这样一副心事满满的样子,板着个脸,到了娘家,她爹娘问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了,跟自己问询,自己可该怎么回答? 想来,自己总不能说,夫人许是在生气,自己那么辛苦的维持了一个月,这作为一家之主的老爷还没回来,夫人等着如此的焦急? 别说不能这么说,换个角度想,要是真这么说了,丢了夫人的面子,夫人不赶了自己滚蛋才怪! “嗯?你在叫我吗?有什么事,吴哥?” 听吴哥小心的看着自己,并且还唤自己,王诺兰这才从思绪中回过了神儿来,扭头看吴哥,见他正满怀心事的一脸惶恐,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看向自己。 王诺兰这才明白,刚才,自己是因为想的太多了,陷入思维中走不出来,继而走神失态了,于是忙不迭的提了一个说来“发愁的事儿”出来,跟吴哥询问了起来,“你说,这次回去家里,我该给我爹和我娘,带些什么礼物才好呢?带的少了,轻了,怕他们担心我没过好,带的多了,重了,又怕家里的哥哥嫂嫂惦记我们的产业,到底带多少才合适?真是愁死我了!该怎么办才好呢?虽说是自家的父母,但是毕竟哥嫂在,怎么做也不好,拿多少也不合适!哎呀,可真是难为死我了!” “夫人,你可吓到我了,我当是多大的事儿,给夫人难为成这样呢!” 听王诺兰这么一说,那吴哥倒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原来是因为这件小事啊,害的自己吓得一脑门的冷汗。 那吴哥停顿了一下,呵呵一笑,帮她出起了主意来,“要我说,这本来就是小事一桩,夫人就直接买些咱城里特产的点心,然后,等见了二老,趁着兄嫂不在的时候,偷偷儿的塞一张银票上去,这样一来,二老想买什么,就能买什么,不想买了,还可以存起来,二老那边,见着夫人出手阔绰,也就能知道,夫人在这边儿过的不错,不会担心了,您说这样行吗?……”王诺兰没想到那个吴哥脑子反应如此迅速,还真是贴近生活啊,“吴哥,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这主意好!就这么办了!” 老实说,王诺兰本就没打算去看自己的父母,或者说是这身子原主的爹娘,王丞相和曾经是婢女的娘……她现在,没法儿去看,也不能去看,以防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又落入拓拔野之手,身陷囫囵,“咱城里,哪家的点心做的特色美味?快,给我指指,咱们买去!” 去城里的点心铺拎了七提点心给“二老”带上,一提王诺兰直接分给了车夫吴哥,打点好一切后,王诺兰就命令吴哥,就直奔南城门,出了小镇,往目的地而去。 那吴哥,的确是个赶车的好把式,马匹一路小跑儿的走,也没让马车里面的人,受着半点儿颠簸。 咯吱一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让王诺兰险些磕在车厢里的小桌上,手臂上传来的痛感,一下子,就让她清醒了过来! “吴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车下来了?” 王诺兰本就不是那种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人,对雇回家里来做事的人,也都是用“什么哥”“什么嫂”这样的称呼,即便是这会儿,她因为这车夫的突然停下,而磕得手臂起了青紫,也依然是言语和气,没有因为自己伤着了,就不分青红皂白的迁怒于人,“突然停了下来,怕是有什么挡了路吗?” “树丛里,突然爬出来了浑身是血的人,可吓死我了,差点儿就让马一脚踩过去!夫人,你没事儿吧?有没有磕着哪儿啊?” 正常情况下,尊重总是可以换来尊重,王诺兰待下人们好,人心都是肉涨的,想来,下人们,也都心存感激,真心实意的拿她当主子伺候,见王诺兰掀了车门帘,探头出来跟自己问,车夫忙跳下车椽,指着横在路中间的一个浑身是血,衣裳脏破得跟乞丐似的人,跟王诺兰禀报了起来,“夫人,您先在车里坐一下,稍等,我去把他移到路边儿,咱就继续赶路!” “吴哥,你瞧,他伤的这么重,若是不管,会死的。” 王诺兰轻声制止了吴哥,本就是个有医德的大夫,有受伤的人出现在面前,哪可能狠得下心来置之不理,让其自生自灭? 可……,那时候毕竟是古代,不像她曾经生活过的现代一般,她是个女子,在这封建的明朝,又是极讲究男女授受不亲……沉吟片刻之后,王诺兰就决定,撇了规矩不顾,繁文缛节都可以不管,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先救人要紧! “这样吧,吴哥,瞧他伤的不轻,想必需要马上救治,劳烦你费点劲儿,把那受伤的人搬到我们的马车上面,咱们就近找个城镇歇下,找间药铺,抓药给他医治吧!” 抬头看了吴哥一眼,王诺兰的决定,顿时就让吴哥钦佩了起来,“夫人说的没错,原以为夫人不会管一个陌生人,没想到,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啊!也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天既是让咱们遇上了受伤的他,就是摆明了,要让咱们去救他!夫人,小的斗胆,你往旁边点儿坐,我把车厢里的小桌拖出来,腾地方给他躺!行吗?” 那满是血污,脏得像是乞丐似的人,既然能从草丛里爬出来,寻人求救,自然就不可能是没意识的,虽没了力气抬头起来看王诺兰和吴哥,但是却听的一清二楚。 得知王诺兰决定救自己,这满身血污的人,轻轻的舒了口气,轻得让近在咫尺,伸手要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的车夫,都没能发觉。 车夫吴哥终究是常年驾车的人,手臂上的力气,非一般人能比,足有八尺高的大男人,他只使力一提,就从地上拎了起来,再一使劲儿,就扛上了肩膀,转身,径直往马车旁边走来,“夫人,虽说您救他是善举,可是,吴哥毕竟是过来人,又是个男子,有句话可得提醒一下你啊,你看,咱们就这么救了他,老爷卖完了铺宅回来,看见他,不会生气或者误会你吗?” “吴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的谢谢你!放心吧,医者仁心,他自己就是个大夫,心胸应该没那么狭隘的!放心吧!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你没跟他交往过,不了解他,他那人啊,要是得知我是半路遇了人遭难,出手相救的,非但不会生气,还要高兴许久呢!” 家里压根儿就没有会吃醋的人,那拓拔野更是没有资格吃醋,自己的风流韵事都还没算计明白,管得到王诺兰吗? 收藏终于破300了,谢谢大家的支持!感恩!感恩!。 第五十三章 男女授受不亲(跪求收藏) 86_86272有了这份自信,王诺兰行事自然也是全无顾忌,只是这世道就是人心守旧,见不得不相识的男女接近,觉得是有伤风化……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如今,王诺兰就是在这屋檐低的世道里,想不低头,除了被碰的头破血流之外,再无其他可能,所以,她就只有搬自己那莫须有的夫君出来,作为抵挡,“吴哥,这样,我先下去,你也好腾出地方来,把他搬上去!” “好的,夫人!您不用下车,只需稍稍挪动一下便是,这树林里毕竟也不安全!” “嗯嗯!” 应承了一句的车夫,说干就干,扛着受了重伤的男子走向马车,在经过王诺兰身边时,那男子突然睁眼,看向了也在抬头察看他伤势的王诺兰,一个照面儿的工夫,便似心有所悟 “娘子,是你!我可找到你了!” 受重伤的男子,许是发了疯病癔症,又许是认错了人,突然冲着王诺兰唤了这么一句,然后,便晕厥了过去。 男子的声音,跟拓拔野没有半点儿相似,却是让王诺兰本能的,全身颤抖了一下,寒毛倒竖。 他是谁?怎么一看自己就唤娘子?这个人,是认错了人,还是另有隐情? 王诺兰自认她不是这身体的原主,对这原主的所知,也就仅限于那一天,从翠儿那贱婢和自己的娘亲以及昭惠郡主嘴里套出来的那一星半点儿,保不齐眼前的男子就是这身体原主的什么人呢……而且,那时又是拓拔野也在面前的时候,难保就有些话,那贱婢不敢说出来! 按照现在的处境,她现在,的确是缺了个夫君来撑场面不假,可也不能随随便便,就认个不认不识的人回来充数啊! 万一,这人只是认错了,等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他娘子,又……没法儿说话的人,还不得是她?! 这可如何是好呢!一向足智多谋的王诺兰如今也是毫无头绪了! “夫人,这位……是咱家老爷?” 扛着男子的人,是车夫吴哥,所以,那男子临晕倒的时候说的话,他是听得再清楚不过,他分明听到,男子唤他们家夫人“娘子”,也分明看到,他们家夫人在听这男子唤她娘子之后,僵愣了一下儿。 “听声音是有些像,可……他这一身又是血,脸上又是泥的……我也分不清楚了!” 王诺兰心思急转,几个呼吸的工夫,就想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来,回给了车夫吴哥,来拖延时间,反正,总得先救了这人才后,等他醒转之后,再慢慢套话出来,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实在不行……就一口咬定,他长得跟自己夫君太过相像,自己认错了便是! “我说夫人,您还真是菩萨心肠呢,好人总有好报,这出手施恩于人,恰巧,就救上了自家的夫君,真巧!” 那个车夫吴哥虽不蠢笨,但也不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听不懂王诺兰这可左可右的话,直接就把这名男子,当成是了自家的老爷,趁机夸赞讨好起了王诺兰来,“这老天爷啊,就是长眼的,夫人好人有好报,啧,瞧这伤得厉害的,这要是咱们晚走一天,八成儿,就该遇不上老爷,救不过他来了!” 那王诺兰没有回吴哥的话,只是又意味深长的看了被车夫搬上马车的受伤男子一眼,招呼吴哥赶紧改变既定行走路线,掉转马车,回返小镇。 想来,吴哥毕竟是个汉子,有自诩是个有眼神儿的,见王诺兰进了车厢,他便不再言语了。,直接按照吩咐架起了车来。 周围又恢复了寂静,王诺兰趁机观察了一下那男子,只见男子的衣裳虽然又脏又破,还沾满血污,却依然是能看出来,做工精细,价值不菲,再看他手,虎口和所有手指中间的那一节处,都有剥茧,指甲没有坏的,指肚也没有裂伤,手背的皮肤细腻,右臂比左臂略粗。 这男子,应该是个马术精湛,弓术也上佳的,至于身份……暂不好猜,反正,至少也是个富家子弟,就是了! 这样的一个人,能帮她说谎的概率,实在是太小了,王诺兰觉得,一会儿回了家里,给他擦洗干净了身上污迹之后,她应该告诉家里众人,这不是他们家老爷,刚刚,是她认错了人。 “王诺兰,你若救我,我……我可以帮你脱困。” 一阵马车行进的摇晃之后,受伤晕厥的男子,渐渐醒转过来,而他醒来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就让王诺兰……径直僵硬在了那里! 他叫她王诺兰,他知道她的名字! “你是谁?” 王诺兰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震惊之后的僵硬,也只是稍纵即逝,她没承认自己就是这男子所说的王诺兰,也没否认,就只是用一句问询,来将被动化为了主动,“你怎么知道,我能救得了你?” “因为,你是大夫,而且医术精湛,只要你不想让我死,我就不会死。” 因为虚弱,男子的声音,都带着虚弱,但,那份由心而发的自信,却是让他的话,多了几分可信,“你需要一个空有虚名的夫君,而我,这个病愈后就会悄然离开的人,最是合适,不是么?” “我的确可以救你,但,就算是救你,你得给我个信你的理由。” 男子的话很有道理,但出于对陌生人的提防,王诺兰还是给他出了这么一个“难题”,“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个骗子,或者,会恩将仇报的卑鄙小人?” “我知道你的名字,也知道你的身份,却只在上车的时候,唤了你一声娘子,而非其他。” 男子勾唇一笑,却是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又拧起了眉来,“救我,于你而言,至多只是损失些药材,你又不是个小气的人,何苦这般为难我这么个伤患来的……” 医者仁心,此话不假!看男子被伤痛折磨,眉头紧拧的跟自己“讨价”,希望能得到自己的信任,王诺兰还是不禁一笑。 她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一个受伤之人的求救,在王诺兰看来,不管结果是好是坏,大不了就是她再卷了钱,带上儿子跑路,跟对这个置之不理,眼睁睁的看着他死了,一辈子良心难安相比,还是“冒个险”,救他一下,来得合算。 “好吧,勉强算你有理,我答应救你了!” 王诺兰不是古代人,自然也就没有这个时代,男女授受不亲的想法,面对这个遍体鳞伤,需要她施救的男子,也是半点儿都不避讳,“你知道我是谁,我却不知道你是谁,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公平?我觉得呢,出于对大夫的尊重,你应该先来个自报家门,才能显得诚意十足!” “我叫萧一奇,家里兄弟不少,父辈手里有些权势,却只想择一人继承产业,像我这样,母亲出身低微,外祖家无力帮衬的,难免就要多些遭排挤和坑害。” 说到这里,男子稍稍停顿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又缓缓的吐了出来,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不易被察觉的神情浮现,“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想要,我不想和我大哥争夺什么,不想跟他们争抢,他们……却怎么都不肯听,非要对我除之而后快……我就不明白,本都是同根而生的,为何就非要手足相残,非要置我于死地,非要……咳咳……” 由于情绪有些激动,男子突然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一口鲜血涌出,身上的一些,原本已经结痂了的伤口,也因此又裂了开来,流出了红白相间的血水。 伤口发炎成这个样子,疼痛可想而知,看了一眼男子苍白的脸色,王诺兰便在心里,本能的敬佩起了他来。 这男人,还真不愧是条汉子! 这男人,还真是值得她冒险施救! 等等,他叫萧一奇?另一个名字在王诺兰的脑子里闪现,萧一郎! 他们两个会不会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呢? 但是顾不得想那么多,王诺兰觉得先救人要紧!毕竟单纯从样貌上来看,也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第五十四章 家长里短(求收藏啊求) 86_86272“伤成这样,还有心思跟我个妇道人家聊家长里短,你说你这男人,是不是有些缺心眼了!是不是痛感神经坏死了! 还好,王诺兰本就是个大夫,见男子咳嗽不止,王诺兰摇了摇头,伸手,按了一下男子胸口的几个穴位,帮他止住了咳嗽,待男子稍稍平息了自己,王诺兰才笑着调侃了他一句之后,便自车厢旁边的小柜里,取了装人参切片的布袋子出来,摸出一片拇指大的,塞进了他的嘴里,“含着别咽,再唠叨,给你丢下马车自生自灭去!” 嗯,好的,男子点了点头识相的闭了嘴,一路上都没再说话,只是不时的偷看向王诺兰所在的地方,遇上她不解的目光看过来,就佯装无事的冲着她笑一笑,把原本应该产生的尴尬,化解的一干二净。 车夫吴哥把自称萧一奇的男子当自家的男主子,男主子重伤,需要救治,自然这要紧的程度,也就要比救外人,要抓紧的多。 一路策马疾奔,绕开一切有可能的颠簸,来时走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路,回返去,竟然只用了一个个时辰都不到! 咯吱一一 很快,一声轻响,马车停下,尽管车夫吴哥的手艺精湛,尽管已极尽缓和,却依然免不了前冲力造成的细微颠簸,那萧一奇因为伤口被揪扯到,而轻轻的拧了下眉,发出了一声闷哼。 “呦,真是意外,一路上都只顾着看着我,没吭声的汉子,我还当你是铁打的筋骨皮肉,什么样儿的疼都感觉不到呢!感情也不是啊!” 趁机挤兑了萧一奇一句,王诺兰心情大好的先一步掀开门帘,扶着吴哥递过来的手,跳下了马车,“吴哥,麻烦你使人去多烧些开水来,再准备文房四宝,我写方子下来,你去镇子里的药商那里,让他先给我抓一副回来,告诉他,我要看药材的,药材好,以后咱家铺子,就都从他那里进货药材了!” “夫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妥当了?“王诺兰刚交代完事情,一个叫孙嫂的婆子就出现在了王诺兰的眼前! “夫人辛苦了!咦!夫人,你这是从哪里捡回来的这么个男人!浑身是伤,半死不活的!! 那孙嫂本来见王诺兰突然回来就觉得惊讶,临走的时候说好的几天才能回来,却不想没几个时辰就回来了,正在诧异,见王诺兰离开马车,就凑了上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夫人没注意大意落下的东西,结果,吓了一跳,没瞧着东西,却遇上了躺在里面,因为流血过多,脸色苍白,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萧一奇,这是什么情况?孙嫂有些愣住了,吃惊的叫出了声儿来,“夫人,您不是要回娘家的吗?这……这,这男女授受不亲的,要是……要是……” “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啊!是疯了吗?嘴张的那么大!告诉你啊,不许瞎说什么!在马车里面的,那是老爷!” 还没等王诺兰说话,吴哥就一句话给她把没来得及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告诉你,要不是咱家夫人慈悲为怀,也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咱家的老爷回来路上遇了劫匪,老天开眼,让我跟夫人在路上遇着了,还不赶紧听夫人的吩咐去准备,老爷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担待的起吗!” 听车夫吴哥说,车里的这个满身是上的人是自家老爷,孙嫂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珠,轻咽一口唾沫,忙不迭的跟他道歉了一声儿,就小跑着往后院里奔去,一边跑,一边喊其他婆子来给自己帮忙,什么烧水,准备布巾,烧炭盆,铺被子,取文房四宝……样样儿都分配给了有名有姓的人,那效率,真是比许多的大店铺里的管事,都来得利索! 家里没有男的下人,王诺兰这当“娘子”的,又是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所以,这搬萧一奇下车的重任,就依然是落在了车夫吴哥的身上。 自从知道这萧一奇的身份,是自家夫人的老爷,那这搬抬的法子,自然也就不能再跟刚才似的,直接抓着腰带拎起来,丢肩膀上扛着的了。 还没等王诺兰交代稳些,只见那吴哥,深吸了口气,挽了衣袖,爬上马车,猫着腰儿进了车厢里面,使上全力,才把萧一奇径直抱起,慢慢的沉稳的走了出来,“夫人,夫人快来搭把手儿,扶一下,奴才把老爷放到车椽上,才能用背的,送老爷进屋里去歇息。” “好的,吴哥,费心了!” 白了一眼虽然已经很虚弱,但还是很贱贱的瞧着自己笑的萧一奇,王诺兰顿时觉得一股无名火涌了上来,没好气的回瞪了他一眼,但是对于吴哥的想法,王诺兰也还是回应了一下,“吴哥,你就放心吧,这可是我夫君,我还能自己不当回事儿嘛!你说是吧!” 想来,那萧一奇,虽不是很强壮的汉子,但毕竟是修武的人,瞧起来精干,背起来,却是不轻。 那吴哥虽然人到中年,但是好歹做工多年,有着一把子蛮力,即便是这样,也歇了三回,才把他背进了后院的正房里,放到了王诺兰手指的软榻上。 “夫人,安顿好老爷,我得去看看马了,这一路上着急赶路,我去照顾一下它,不然是要生病的!”那吴哥看着王诺兰瞧萧一奇的眼神,也就明白了,于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接下来,一切就都顺畅了起来,几个婆子轮流看着炉灶烧热水,干净的布巾被一块块的递进帐子,依照吴哥吩咐。孙嫂这曾跟镇上药商打过交道的人,拿着王诺兰写的方子,去从药商手里抓了药,顺带着转告给了药商,王诺兰的原话儿。 王诺兰本就是大夫,大大小小的伤患她见得多了。所以,无论古代还是现代,面对病患,王诺兰都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她也忽略了一点,那就是现在是在古代。 纵使王诺兰不说什么,萧一奇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却是在被王诺兰拿剪子裁开满是血污的衣裳之后,想到了男女授受不亲的教诲,而不好意思的红了双颊 王诺兰正在专心的帮助萧一奇处理伤口,却在不经意间发现,萧一奇已经没有了刚才那般的目不转睛,而是红着脸的别过了头去,不敢看自己,这人可真是好笑! 王诺兰先是一愣,继而,便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来,“我说这位仁兄,不过就是看个病而已,你至于羞涩成这样吗?还是个大男人家吗?我说,你这人,可真是有趣的很!我一个妇道人家,瞧着你这身体,都没脸红,你个大男人,反倒还不好意思起来了!瞧你这肌肉结实,也该是个习武之人吧,你总不会告诉我,你比武的时候,难不成也把自己包成个粽子,不让人看吧?! “你……王诺兰,我真怀疑,你还是不是女人?人家都是又温柔又善良的,你可好!偏偏老是揭我的伤疤,这么做合适吗?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粗鲁!还是大家闺秀,我看庶女也不如!真是的!我……我一个大男人,不跟你一般见识!” 本无心的一番话,在王诺兰看来无关痛痒,让原本就不好意思的萧一奇的表情出现了些许的不自然,脸色也更是难看了起来,他再也坐不住了,顾不上自己还是个伤患,不能得罪大夫,就顶了她一句,“上回见你,我还当你是个知书达理的闺秀,没想到……你,你的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吧!”[bookid==《快穿之时空旅行记》]。 第五十五章 回忆往事(求收藏啊求收藏) 86_86272“说的倒是轻巧,别站着说话的不嫌弃腰疼行吗?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大家闺秀就不能是我这个样子的?你怎么知道我就不如庶女了?你试试遭人坑害,刀砍推湖的,几次险些殒命,再试试让自家夫君和贱婢装进棺材,差点儿被活埋,或者连身怀六甲,半夜出逃,举目无亲,四顾无靠也一并试试……哎呀,你瞧我这记性,忘了是个男人,没法儿身怀六甲了!” 说完这番话的时候,王诺兰自然是吐了吐舌头,她不过是说了句玩笑,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忘记了萧一奇是个汉子的事实,但她这么一说,萧一奇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引开,也就可以让她自己编的这个狗屁不通的理由,显得稍稍合理一些了,毕竟,那萧一奇刚才说,他上次见她的时候,她不是这个样子,单只从这一句话,她就可以猜测到,这个萧一奇,是认识以前的她的,更甚至,是一个熟悉她,她却不熟悉的人,“俗话说的好,病久自然成良医,以前的我,见了你这浑身是伤的样子,不下晕过去才怪,救你?还不定是谁救谁呢罢!” “那据说,拓拔野……真的是像王家人说的那样,想害你性命,然后,霸占你的嫁妆,用来给边疆那边儿解困?” 原本,那萧一奇因自己身上没有衣裳,不好意思看向王诺兰,这时,突然听王诺兰这么说了一句,本能的便睁开了眼睛,扭头,看向了她的脸,跟她求证,“你家坚持要开棺验尸的那事儿,是不是也是你这女人,提前通风报信了去的?!” “怎么?你是觉得,我这么做,有些太心狠手辣,卑鄙无耻了?” 古人都是讲究“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的,这一点,王诺兰也是清楚,但倘若当真是要依着这个道理计算,她跟拓拔野这当了一年有余夫妻的人,还不得有上穷碧落下黄泉那么深的恩重如山? 可结果呢?结果又是什么? 她这为了拓拔野恩,为了拓拔野的家族,苦心经营,百般打算的人,得着好了么?有人记得她的好吗? 哼,没有!什么都没有! 非但没得着好,还险些连命,都给搭上了!自己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对不起,王大小姐,夫人,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好不好!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哎呦妈啊一一你,你下手轻点儿啊!疼!疼!” 萧一奇躺在榻上,当然不会觉得王诺兰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在他想来,像拓拔野那种,宠妾灭妻的男人,就是活该要倒霉,活该要丢人现眼的。 只是,他这表态,有些稍稍慢了点儿,惹了王诺兰原本美丽的心情现在变得不爽,给他擦拭伤口的力道,也不自觉的重了那么一小点儿而已…… “看来你还不是熟悉我的人,要是熟悉我,你定不会这么说话的!我这人,说大方,也算大方,旁人跟我君子的时候,我肯定也跟那人君子,但若要是……有人要跟我玩儿心计,做小人……” 剩下的话,王诺兰没说,但从她眉眼里的不屑和微扬的唇角,有些意思,就已经足够不言自明,“俗话说的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啧,后边儿那句怎么说的来着?是不是,嗯……我一准儿没好日子的收拾死那人?” “我可没跟你玩儿心计,也没打算,跟你做小人,你,你老人家高抬贵手,好好儿的给我擦洗伤口,别跟我做了么对不起你的事儿,你要伺机报复似的行不?” 单是从王诺兰给自己擦洗伤口的手法,萧一奇便知道,她一准儿是个好大夫,但知道归知道,该“服软”,还是得“服软”,该表明态度,还是得表明态度才行,“我早就说,那个拓拔野,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爹爹非执迷不悟,瞧瞧你,这才两年都不到的工夫儿,都给你逼成什么样儿了!你……自从嫁给了他以后,受了苦啊,都瘦了!” “受没受苦,我也没法儿说,反正,是从马背上摔下来一回,磕着了头,很多以前的事儿,都记不得了。” 听萧一奇的意思,是跟这身体原主的爹爹,有些相熟的,这样一来,她若是说错话,可就该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了,所以……唯今之计,也就是因为受伤,而“失了记忆”的这种借口,最是妥当,“你跟我爹爹很熟?我怎么记不起来,我爹爹还有你这么个忘年交来着?” “也算不得熟,只几年前,遵从家里爹爹的吩咐,去过你家一趟,劝说你爹爹,不要跟拓拔野联姻,不要把你嫁去那蛮夷之人当媳妇儿,可惜,你爹爹没应。” 说起这昔年旧事,萧一奇也没过多陈述,只抬起头来,又看了王诺兰一眼,便苦笑着摇了摇头,再一次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因为没能把这事儿办好,我回去家里之后,还被我爹爹和我那个脾气古怪的哥哥臭骂了一顿,没吃没喝的罚跪了三天祠堂,真是倒霉!” “呵呵,你看,我都不生气,我都不着急,你急的什么劲啊!不是有一句话吗?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回想起拓拔野,王诺兰心里有些激动,但是毕竟在外人面前,该有的风度还是要有的!于是笑着自嘲了一句,把手里沾满了血的布巾丢进水盆里面,一边仔细的替萧一奇冲洗着,一边跟他开始闲聊了起来,“不过,我倒是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一个人,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总也不用担心,会有人被我拖累,而且……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手里的余钱,也够我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你一个女人,还有个孩子,家里没个男人,总难免要遭人欺负的。” 王诺兰的这一番看似无心的话,让萧一奇微微一愣,继而,便拧紧了眉头,扭头,看向了她,“我说,你真是铁了心了?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你偏偏认识了一个人渣,你值得吗?说真的,你就不打算……再找个归宿?初嫁从父,再嫁由己,你何必因为拓跋野那个王八蛋那个杂碎,亏待自己呢!” “说的真是轻巧,你说那些有用吗?不得从实际出发吗?叫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棺材里爬出来偷跑,他又没给我休书,如今这样……我还能自己站出去,提出来,跟他和离?” 说着话的档儿,王诺兰也没有闲着,她已经洗好了布巾,拧得半干,给那萧一奇继续擦拭起了伤口来,“而且你想,就算是我自己站出去,提出跟他和离,他这正手里缺银子补朝廷增税的窟窿时候,能肯答应?你也真是天真呢!” “哎呀,我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你说的这倒是。” 王诺兰看那萧一奇稍稍想了一下,沉默片刻,才又抬起了头来,看向了自己,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一脸轻松的神情,说道,“现如今,朝廷正催各地补税呢,边境那边儿,本就没什么特产,拓拔野家这几年,又在不停的募兵增饷,别说是七百万两,就是七十万两,要拿出来,也得变卖些马匹和家当才行,而那拓跋野家族的老家伙们又都是那嗜兵如命的人,卖他们的马匹家当,不给他们这群老家伙心疼疯了才怪!” “就让他慢慢疯着吧,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他拓拔野家的事情,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你要知道,反正,我的嫁妆,值钱的,都搬来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那点儿,就当是给他全家当随葬的礼钱了。” 给萧一奇把身上的脏污血污擦洗的差不多了,王诺兰便丢开了布巾,打开一旁的银针袋子,取了一根手掌长的银针出来,点了小几上的火烛,烤起针尖来,“补不上税,自然有朝廷收拾他,我一个妇道人家,手无缚鸡之力,又没什么厉害后台的,也就能找个安生地方,等着瞧热闹了。” [bookid==《御嫡》]卖萌求收藏,推荐好友好书,棒棒哒!。 第五十六章 治伤(强推双更求收) 86_86272银针是孙嫂刚才去药商那里拿药的时候,顺道儿给王诺兰捎回来的,是没用过的新针,但不是纯银的,只针尖的那两三寸,镀了一层薄薄的银皮,能凑合着用一用,却用不长久,待针尖上的那层薄银皮退了,露出里面的铁芯儿来,就只能丢掉了。 “你这伤,该是已经有四五天了对不对?为什么不早些找人求救呢?” 王诺兰一边打算着,等一会儿得了空,让孙嫂去唤镇上银匠来,帮她打一副上好的银针,一边把在火尖上烧过了的那一根,扎上了萧一奇肩膀上的一个穴位,让他的整条手臂,都暂时的失去知觉,“这么多的伤口,都已经发了炎症了,得切开来,把脓水放出,才能敷药诊治,你可得比刚受伤的时候,多遭几天罪了……” “我倒是想早些跟人求救来着,可我那大哥,一门心思的盼着我死,使人偷袭,没能一举得手,就遣他的那些手下们搜山,想要再给我补上一刀要命的。” 听王诺兰跟自己说起伤口有了炎症,萧一奇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跟她表示,这事儿,他也是无奈的很,但凡是有一点儿法子,也不至于,就把自己给折腾成这样,“要不是我运气好,找了个树洞藏起来,啃树皮,喝泥水撑过了三天,让他们以为我是早就逃走了,匆忙的往错的方向追去……这会儿,我就该已经到了阎罗殿里边儿,跟判官喝茶了!” “豪门是非多,你啊,也是个命不济的。” “是啊,命运不济,怪不得别人……”王诺兰叹了口气! 坦白的说,萧一奇的话,让王诺兰原本觉得有些焦躁的心开始本能的就心软了起来,给他处理伤口的手法,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番略重的手劲,变得更加轻缓了一些,“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坎坷的经历!这一点咱俩倒是同病相怜啊,哈哈,真是缘分!既然都这样了,索性这回,你大哥和你的亲戚们也该当你是死了,你干脆就跟我一样,在这个没有是非的小镇上住下来,过安稳日子得了!” “说的倒是轻巧了,你以为这世界上都是那么容易的想当然吗?你真的以为出身这东西是我能想到的吗?要是有的选择,你觉得我现在会伤成这样子?你以为我不想吗?要是能,那该有多好!” 萧一奇听王诺兰这么说,先是有些愣住了,继而,便苦笑着摇了摇头,告诉了她自己的为难,“你是女子,家里又是官宦之家,拓拔野那虽是个将军,但是毕竟你父亲是丞相,他即使再想害你,奈何自己的身份,也自然不能把你家里怎么样,尤其是现在,你家里,你外公家里,又是抓了那个拓拔野想要谋害你却被你识破,现在踪迹全无的把柄,让他们百口莫辩……” “我呢?我娘,原本就是一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婢女,一个在我爹爹身边儿伺候的丫鬟,我爹酒后胡闹,就把我娘给临幸了,然后,便有了我……自打我出生,爹爹就百般不喜欢我,虽然爷爷奶奶对我还是很照顾,但是奈何家里父亲掌控着,又偏偏喜欢我大哥,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大哥那么浪荡,成天不见人影,却偏偏被宠爱的跟个宝贝一样!为此,我爷爷奶奶没少说他们,甚至要扬言断了他们的财路,可他们却!……” 见王诺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听得认真,竟是要比她之前时候,更多了一份美好,萧一奇还想接下去的话就这样本能的顿了顿,颇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把脸侧过去了旁边,不敢再看了,“虽然现在,我爹已是得偿所愿的成了一家之主,我这……不招他待见的儿子,在家里,还是一样的地位尴尬,举步维艰,我娘……出生卑微,不是个知书达理的女子,虽在我奶奶的强烈要求下,被我爹扶成了侧室,但活在那一群如狼似虎的姨娘们之中,还是……” “亏你还是个大男人呢,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智商的吗?真是愁死我了!你啊你啊,也是个死心眼儿!要是换了我,一准儿就把我娘接出来住,不跟那些压根儿就斗不过的人一起待了!省的最后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小心的拆下萧一奇手臂上的一块儿硬痂,把里面米黄色的浓汁放出来,即便是王诺兰这做了许多年大夫的人,也是险些被那浓汁散发出来腐臭气味,给顶得吐出来,“呕……你这,你这哪里还是伤口啊,你这分明都,分明都,这都快烂了!” “怎么了?大夫也嫌弃病人了吗?你觉得全世界就你最聪明吗?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说的办法是不是可行吗?但是我告诉你,你错了!高门大院,那就像你想的那样,想进去就进去,想出来就出来的吗真是幼稚的可以!?” 萧一奇被王诺兰说的写不好意思了!长这么大,还没被谁这么说过呢!虽说到处受到排挤,但是毕竟堂堂七尺的汉子就这么被说,不好吧! 那萧一奇不受手臂被封了知觉,完全感觉不到痛,也是被自己手臂的这景象,这气味儿,惹得有些恶心,虽说堂堂的汉子,自认他不是个娇气的人,从小打到,受过的伤,没有百次,也有八十,但……像这种程度的,这,也还是第一次,“你从拓拔野那个混蛋家出来的时候,不也是用逃的?逃出来了之后,不也是费尽心思,才找了这么一处栖身之所,惶恐度日,就怕有朝一日,被那拓拔野找见了,再抓回去?还好意思说我吗?” 这是个女子没有人权的年代,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在这样的一个年代,要一个女子走出背夫弃子,离家出走这样的决定,毫无疑问,是难如登天的。 她王诺兰之所以会离开拓拔野的家,一是为了求生,二……是因为,她不是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人,没有受这时代的教训荼毒,而且,身怀一技之长,自信有能力,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和儿子! 如果,换做是别人,换做是其他别的女子……在古代,一无所长的那种,她们,敢这样做吗 “你的伤口,我尽量不让你留下伤疤,但你这些伤,有一些,是烂到了骨头,需要刮骨的,我不敢说什么,也不敢保准儿。” 王诺兰并没有直接回答萧一奇的问话,只是用转换话题的方式,表达了自己对他所说的同意,“还有就是,我需要提前告诉给你知道的,刮骨疗伤,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如果发了炎症,极有可能,你就会变成残疾,最严重的情况,可能是没命。 是人皆有畏惧之心,但凡能活,就没人想死,但凡是能不用遭罪,就没人愿意去痛,去痒,去撕心裂肺。 听王诺兰说完刮骨疗伤有可能造成的种种危险和不好,再铁一般的汉子都会有些紧张,那萧一奇也不是例外,只见他稍稍沉默了一下,许久,才又眉头紧拧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她,跟她问询,“你说这些,我如果不刮骨疗伤,会怎么样?” 王诺兰挑了一下眉毛,“运气好的话,最多也就是,废两条胳膊两条腿,运气不好嘛……大概还能活个三天左右了!” 叹了口气,王诺兰伸手,摸了摸萧一奇受伤的右臂,感觉到那里面已经快烂到了筋的肌肉,王诺兰看着萧一奇的眼睛,很是负责的告诉了他这个残酷的真相,“这种冒风险的事儿,你得自己定夺,当然,如果你是担心刮骨疗伤会疼的话,那大可放心,我这里有能不让你疼的法子!” “你有办法?鬼才相信呢,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吗?我还有得选择吗??”。 第五十七章 逗乐萧一奇(继续求收藏,谢) 86_86272王诺兰的这一番话,顿时便把萧一奇给逗乐了,笑着拿另一只没失去知觉的那只手,冲着她所在的方向点了点,便认命的闭了眼,“你说的我都懂,我又不是小孩子,还得你哄我?不用这样的,我知道结果的,一个是有可能死,一个是肯定会死,我又不是个傻子对不对,摆在我面前的路,我也知道的,放着生路不要,非讨死去吗?……要求死,我也不用等到现在,那几天前在山里边,就可以死了,何必遭这罪,等到现在!让你来处死我?来决定我的人生!?” “呵呵,萧一奇,你好意思吗?你是神吗?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现在,我只是把应该能发生的结果如实的告诉你,医者仁心,我不会害你的,但是我也得让你明白这一切的后果!你能这么想,就是最好了。” 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在危机的时候,人的求生意识,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东西,萧一奇能有这样死里求生的念头,便等于是,救他的这事儿,已经成功了一半,“哈哈,真是的,你还真是当真了呢!我刚才,是故意吓唬你的,只是切开皮子,放掉脓水,去掉已经烂掉了的坏肉而已,又不是开肠破肚掏心,哪就至于,严重的要死人了?嘿嘿,不过说真的,你刚才那拧眉发愁的倒霉的样子,可真是好玩儿,跟个倒霉孩子似的,哈哈,太好玩了,真是笑死我了,你是不是故意那么做的……” “你,你还是人吗?真是的,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你真是不虚了这句话啊在你这女人真是半点同情心都没有,我都可怜兮兮的伤成这样了,你还拿我开玩笑,你的心事石头做的吗?我看啊,你还真是一副天生的幸灾乐祸样!” 听完了王诺兰的话,那萧一奇差点气得吐血了,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拼死一搏的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王诺兰是这样的想法,却原来一点也没有防备的成为了王诺兰消遣的工具了,那萧一奇在听了王诺兰的这句话之后,脸色顿时一僵,睁开眼,幽怨的盯着王诺兰看着,他要是现在还有力气,一定狠狠的收拾她,但是现在! 王诺兰也发现了萧一奇正在瞪了自己一下,便没有忍住的大笑起来! 自己被吓唬的差点死掉,王诺兰居然还在那里笑个不停,真是没有天理了!所以,萧一奇便抗议起来,“你真是小瞧我了,我西凉......我萧一奇也不是吓大的。还好我胆子大,不然这会儿,不被你吓死,也得三魂六魄少了一半去!”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斗着嘴,王诺兰却也没有耽误正经的事情,身为医者,她知道看病不似其他,救人更是亦早不亦迟,探查清楚了那萧一奇身上的所有脓伤所在之后,王诺兰便又唤了孙嫂来,写了方子,吩咐她去抓药。 从刚才抓回来的药看,孙嫂打过交道的那个药商,是个有货真价实药材在手的,王诺兰打算,这一趟再让孙嫂去买药,就直接把他唤来,顺道儿跟他商议一下,以后跟他采购药品的事宜 开医馆,其他的也许不用那么准备,但是,药,总是要用的。 她,一个外地来的异客,没男人,没亲戚的在这个小城,虽说安全,但是总归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拿到货真价实的好的药材,除了自己跑去山上采之外。也就只能依靠药商了 师父曾经告诉过自己,身为大夫,绝对要做到一点,那就是医者仁心,饭可以少吃,水可以少喝,这治病救人的药材,却是半点都不能打折扣。 所以,在未来的时候,王诺兰吗,每天过的小心翼翼生怕出错,害人性命,在这个时代,她也知道一点,开医馆,作医者,一个药方开出来,里面的药材,哪怕是少上一钱,或者采摘的季节不对了,于患者而言。都有可能是致命,半点儿都马虎不得。那孙嫂见老爷有急需,夫人也交代了,于是,怕耽误了事情,一路小跑的又去了刚才的那个药商那里,买了王诺兰吩咐她买的药,回来的时候,便依着王诺兰交待的,把那药商一并带回来了家里,引到了王诺兰面前。 “夫人,这就是奴婢跟你说过的那个,咱这小城里最大的药商了!他姓孙,跟奴婢一个姓氏,在家族里排行老大,咱这地方里认识他的人,都管他叫孙大!” 指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胖子,孙嫂态度恭谨的给王诺兰介绍了起来,“他跟咱小镇周边的许多药农都很熟悉,手里的药,也都是直接从药农手里收的,不会掺假……去年时候,皇城还过来了几个商人,说是那边紧缺了什么药材,从他的手里收了一大批去!” “孙大见过夫人了,给夫人请安。” 王诺兰虽然才来小镇居住不多时候,跟小城子的许多人也都还不熟悉,但是凭着大方的出手和厚待下人的品性,还是被许多人所知。 这孙大,明显也是其中之一。 在那孙大想来,如果能跟王诺兰处好了关系,将来,供给她药铺要使用的所有药材,也能是一笔不小的收益,自然而然,便对她这从外地迁来的人,多了几分和气。 “孙掌柜哪用得上这么客气!以后,咱们可都是要长期合作的……这么繁琐的事情,王诺兰也不打算继续应付了! 于是,王诺兰浅笑着给孙大回了个礼,一边从孙嫂的手里接过药,一边跟着他说道,“我家夫人,是打算要在咱这镇子上开医馆的,劳烦孙掌柜帮忙,把所有药材,都按照开医馆的规制,配备一份过来……当然了,咱们既然是要互相照应着做生意的,那,我可就要先小人,后君子的,把丑话说在前面!只要药材货真价实,该是什么价钱,我便给你什么价钱,半文银子都不会少了你的,但若是……你给我供应的药材里面,有不该有的瑕疵东西,那可就别怪我反脸无情,给孙掌柜告去官府里了……” “这一点夫人大可不必操心,我孙大的为人,夫人只管放心。” 听王诺兰只跟自己要求药材的质量,而不提议价的事情,那孙大心里暗自庆幸起来,心中一喜,忙不迭的就跟她许诺了起来,“药材好坏,可是要牵扯人命的!孙大我跟夫人保证,只挣自己该挣的钱!昧良心的东西,绝不会出现在我孙大的铺子里!那些卖假药,害人命的勾当……我孙大自觉不是那样的人,也缺不起那德,也折不起那寿!” “恩恩,但愿如掌柜的所说,如此甚好。” 王诺兰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不是不会砍价,她只是打算,不在自己的药铺里赚药材的差价,而是把药材差价的这些小利,让给药商和病患,自己能赚点诊费,给孩子当当零花钱,也就足够了,反正也不是多么缺钱。 说句不好听的,有那些她从拓拔野那里买的宅子里逃跑,随身带出来的那些她的嫁妆,即便她是什么都不做,混吃等死,也是足足够活上好几辈子了。 她之所以要经营这么一个医馆,一来,是为了打发闲暇时光,不要让自己从师父学来的手艺荒废了,二来,也是想要造福邻里,等她的瑞儿长大了以后,能不再是这小城镇里的外人……将来,娶妻生子,也好跟旁人说,家里人是有正当营生的! 要说给萧一奇治病,就不得不动刀子,也就是外科手术!之所以叫手术,都是有一定风险的,萧一奇的胳膊也不例外! 外科手术,最怕的就是术后发生炎症,好在这会儿是冬天,伤口发炎的可能性比较小,但即便是这样,王诺兰还是万分仔细的使了孙嫂去镇上的酒庄买了烈酒回来,用细布沾了,把整个房间的地都擦了一遍,把所有刀子,针,准备用来接脓血的盆子,浸泡了大半个时辰才开始的! [bookid==《刁女不为后》]。 第五十八章 于心何忍(第一更求收) 86_86272施针,封住痛觉和血脉,减缓萧一奇血液流淌的速度,王诺兰这个中医,现在没有办法的救治这萧一奇,用西医的办法,万般小心的割开了他手臂上的第一处因为积脓过久,而沤烂了肌肉的地方,避开他筋,把那些已经坏死变黑了的肉,一点点的切了下来,丢进了一旁的盆子里面。 虽然感觉不到痛楚,但,这种感觉,萧一奇也是第一次……这种看着自己的皮肉被切开,又从自己看不见的内里,拿出一小块一小块的烂肉的感觉,不用说也知道,这实在是很让人觉得恐怖和恶心的…… 纵使萧一奇这见惯了血腥,遭受过几百上千次受伤的人,也是一样。 “我说你是不是变态啊!啊?你是不是人啊!还大家闺秀呢,你看看你,再看看别的女子!你是女的吗?你这个变态!你这女人,到底得是……得是有多狠多硬的心肠啊……我都看得想吐了,你……都不会觉得不舒服么?!” 几次张口,萧一奇都挣扎了好久!但是,多次之后,当大脑被这个刺激到了的时候,萧一奇终于忍不住,跟王诺兰大叫到问了这么一句,这个女人,跟他上次一撇所见的样子,真是差的太多了,要不是……他对她印象深刻,她又实在是美得堪称国色,世上难寻第二个出来……他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这一前一后,是同一个人的! 在拓拔野的家,她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什么样的薄待? 是什么样委屈和薄待,会让一个温柔娴雅,连笑容,都干净的像樱花一样的女子,成了现如今这样? 虽然,现在的她,依然很美。 但这种美,却是完全变了一种方式……如果,一定要用什么花儿来形容现在的她,那,也就只有梅花,是最最合适的了! 寒梅傲雪。 对,就是像寒梅一样的那种,没有人能让她低下头来的那种骄傲,仿佛,已沁入了她的骨髓,成了一种她的习惯。 想到这里,萧一奇便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疼起了她来,连带着看向她的目光,也是本能的温柔了一些。 “还好吧,你别激动,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换做是其他的人亲眼看见自己的皮肉被割掉,即便不疼,也多少有些恐慌的,不过你可以放轻松,我是不会让你有什么负担的,你安心便是,至于我,没关系的,我习惯了,除了味道有些难闻。” 抬头看了一眼萧一奇,见他正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自己,王诺兰笑了一下,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 对于萧一奇看着自己,王诺兰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勾唇一笑,便重又埋头下去,继续帮他处理起了坏死腐烂的肌肉,“见多不怪,多少回了也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其实,习惯就好……有时候想想,这人啊,真的是一个奇怪的动物,你说是不是?要我说,就是这么一种琢磨不透的玩意儿,越是怕死,越是活得仔细的,就越是这病那病,要死要活的,偏偏是那些,凡事都不当回事儿,不拿自己太金贵的人,反倒要更长命一些……这里好了,我给你敷上些药,就把止疼的银针给你拔了,药起效之前,会疼一阵子,你有些准备……” “要实在是疼得厉害,你就喊出来,要是喊出来,还觉得不够,就哭几下,放心,我不笑话你!” 王诺兰虽然嘴上说着不会笑话萧一奇的,但唇角,却已是本能的上扬起来。 有些人,就是那么聪明,明明嘴上说是不要,说的再好听,也都无济于事,毕竟,人的身体,是很诚实的。 说得通俗点儿,就是……有些疼,不是内心坚强,或者“身经百战”,就能克制和忍耐,而萧一奇这个汉子一会儿要经历这种疼,便是如此。 王诺兰仿佛已经看到了萧一奇一会儿因为剧痛,而大声哀嚎的模样,而且,莫名其妙的,就有了一种,要看热闹的心思。 “小看我是吧,你觉得我会跪下来求着你帮我?真是的,一点不相信你夫君我,别忘了,我要是出丑你也会没面子的!这样吧!一会儿我尽量忍住不叫,不给你这个‘娘子’丢人。” 看王诺兰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萧一奇便是想到了,一会儿,自己需要经历的,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但,出于男人的骄傲,他还是决定,要挑战极限一回,争取,没错儿,只是争取,不要在王诺兰那个家伙面前,丢丑,“别多说了,这样吧,你拔针吧!” 封住痛感的银针刚刚被取了下来,那萧一奇的脸迅速惨白下来,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有摔倒,顿时便觉得,一种撕心裂肺的剧痛,蔓延了整条手臂,张嘴想要喊叫,却是在刚要张口的那一瞬间,瞥到王诺兰抱着肩膀的浅笑,一横心,一咬牙,愣是把这种想要喊叫的念头,给强行压了下来,侧脸,一口咬住枕头,发狠的使劲儿起来。 起先的痛感,逐渐淡去,不知是因为身体适应了,还是敷在伤口处的药起了作用,被疼得一身是汗的萧一奇慢慢的松开了自己咬着的枕头,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有一种,如获新生的错觉。 “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得叫全镇人没有不知道的呢!” 对萧一奇的忍痛能力,王诺兰可以说是佩服至极,本能的,也就对他这“硬汉”,更多了几分好感……而以柳王诺兰的性子,对一个人有好感,或者交往的来,便会不自觉的生出些戏耍的心思,那么很自然的,萧一奇,显然也难逃“此劫”,“那个……啊,对了,萧一奇,你有点儿心理准备啊,一会儿,你的两条腿上,还得来这么两回!” 听王诺兰说,刚才那样撕心裂肺的剧痛,还要经历两次,萧一奇的脑袋嗡的一声,但见他的脸色,顿时便垮了下来,那一回,都快要了他半条命了,要是再来两回……那还不得…… “夫人,我不知道你手劲多大,要不这样吧,咱俩商量一件事情,你能把我打晕吗?再来两回刚才那样的,我非得疼死过去不可!” 面对王诺兰的坏笑,萧一奇也顾不得什么,哪还抗得住“惊吓”?脸色一变,就服软的跟她求饶起来,“诺兰,诺兰,我的好‘娘子’,你就行行好,给我个痛快的吧……” “哈哈,傻样吧,你真的当我是刽子手了?你都不知道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我了吗?哈哈,真是傻的可爱!我逗你呢!” 不知为何,听萧一奇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唤她“娘子”,跟她求饶,王诺兰竟是生不出半点儿的不悦来,就仿佛,他这么称呼自己,天经地义的一般,“手臂上的离心脉太近,不敢封住穴位太久,这才让你疼了这么一回,两条腿上的,离心脉远着呢,大可多封一会儿,等药起了效,止疼了,再拔下来!瞧你吓的,真是白费我刚才夸你的了!” “你真是顽皮的像是个孩子,真是的!这可就是你不对了,‘娘子’。” 听王诺兰这么一说,萧一奇忐忑的心也是终于收了回去,这分明就是在自寻烦恼,她是吓唬自己的,不会再跟之前那么疼了,萧一奇本能的伸了自己没伤得很重,能自如活动的手,摸了一把自己头上的汗珠子,“我可是伤患来着,医者仁心,你这么欺负我,于心何忍呢你……” 王诺兰心里暗笑了一声,当然知道,刚才的痛对萧一奇而言,是有多么的撕心裂肺,但即便是这样,面对如此让王诺兰感兴趣的人,王诺兰才不会轻易放开呢,就像是猫见了老鼠一样,她王诺兰也依然是想多逗萧一奇一下。“你这人,怎么那么不识好人心呢!真是的,本神医不能说包治百病,但是对于你这点小伤,我还是手到擒来的!再者说,你还是个男人吗?搞得这么狼狈,合适吗?你这也太经不起吓了。我就是那么一说,你就当真了!当然。你若是还想试试刚才那疼。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嘛,管不了不疼,还管不了疼了。”[bookid==《盛世嫡宠》]。 第六十章 孙大致歉(三更第一章,求首定) 86_86272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升起,萧一奇也悠悠醒转过来,睁眼,目光遇上因为熬夜,而脸色有些不好,生出了淡淡一抹黑眼圈的王诺兰,微微一滞。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是不是……守了我一夜?” 片刻沉默之后,萧一奇便是回过了神儿来,唇瓣微启,顾不得口渴,就用自己嘶哑的声音,跟王诺兰问了这么一句。 “你是我的病人,作为大夫,对自己的病人负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见萧一奇醒过来了,王诺兰不禁心中一喜,起身,去旁边的小桌,到了一杯白水,端到了他的面前,伸手,腰身使力,扶着他半坐了起来,“来,喝点儿水,发了一夜的烧,先润润嗓子再说话,我可不想,治好了你的外伤,又治你的嗓子!” “真是太谢谢你了,谢谢。” 王诺兰的体贴,让萧一奇觉得心里一暖,险些就沉迷在了她的美好里,但下一刻,她扶他起身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奶香,却是刹那间,就把他又拉回了现实。 她是拓拔野明媒正娶的妻子。 虽然现在,她已经从拓拔野的家里,偷逃出来。 却依然是改变不了……她已嫁作人妇,还生了一个孩子的事实。 他不该想得太多,确切的说,是不该想入非非…… 她是个大夫,她出手救自己性命,也只因为她是个大夫,狠不下心,对一个伤患置之不理。他……不该多想…… 真是可惜。 如果当时,他再强硬一些,坚持一些,不择手段的毁了她跟拓拔野的婚事,现在……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如今,他未娶。她……却是已经嫁了……就算他可以说服自己。不介意她是有过婚配,有了孩子的人,他的家里。却是注定不会同意,让他迎娶一个……她这样的女子的…… 虽然,她依旧美好,虽然…… 恨未逢君未嫁时。 “嘿!想什么呢你?!” 见萧一奇喝完了水之后。就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发起了呆来,王诺兰颇有些不解的拧了拧眉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烫,没再发烧,这家伙不是烧坏了脑子。只是纯粹的在发呆而已,还好。 “没,没事儿。就是突然觉得,让你为了我做这许多……有些太过意不去了……” 被王诺兰这么一唤。萧一奇便是回过了神儿来,脸上微微一红,忙别过了头去,看向了闭合着的窗户,“那个……能开下窗户么?这屋子里,有些热呢……” “你只是刚起身来,才觉得热,忍一会儿,散了热气,就会好了。” 给萧一奇往背后垫了一个软枕,王诺兰便端着已经空了的水杯,跳下了软榻,“你歇着吧,我去让厨娘做些好吃的早饭来……你昨儿晚上已经喝了一顿粥,肠胃也差不多养过来些了,今天,就可以少吃一些面食,嗯,阳春面,你喜欢吃不?” “阳春面……是什么面?” 对饿久了的人而言,吃东西,已经不仅仅是一种为了果腹的本能。 俗话说的,越饿越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用医学的角度来看,人饿的越久,饿的越厉害,身体缺失的营养就会越多,身体缺失的营养越多,就会越对能提供那些营养的东西,渴求越大,说的通俗点儿,就是越馋。 “没吃过?” 见萧一奇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儿里,都带了“馋”光,王诺兰不禁一笑,反问了他一句,“你家里,不是地位颇高的官宦人家么?真竟连阳春面这么普通的饭食,都没吃过?” “没吃过!我跟老天保证!听都没听过!” 萧一奇一边说着,一边本能的吸了吸口水,那嘴馋的可爱样子,一下子就把王诺兰给逗乐了,“女人,你,你真还在这里站着啊?!你,你不是说,要去让厨娘,给我做阳春面么?你倒是去啊!” 很快,一碗在王诺兰的指导下的阳春面,就在几个厨娘的忙活下出了锅。 这时,王诺兰才是知道,这在她想来,再简单不过的一道面食,在这里,真的是没有的,刚才,萧一奇说他没吃过,也没听过的话,不是哄她开心的。 “没想到,我这煮鸡蛋都会煮破的人,也能假冒一回好厨子!” 王诺兰自嘲的笑了一下,从厨娘的手里接过了放面碗的木制托盘,转身,径直往后院里走去。 、....... 王诺兰刚刚把手里药碗交给了迎上来的厨娘,便见孙嫂从外边儿一路小跑着进来,身后,跟了那个她昨天才见过的药商,孙大。 “药抓回来了?” 看了一眼已经到了自己面前,跟自己行礼的孙嫂,听她应了,王诺兰颇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向了跟着她一起进来的孙大,勾唇一笑,态度和气的跟他问道,“孙掌柜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儿,要跟奴家商议么?” “回夫人的话,药都抓好了,孙掌柜那里的碾药器具坏了,新的还没做回来,奴婢怕耽误了老爷用,就先抱了回来,顺路定了一套器具,打算自己磨碾,算着时候,该是不多会儿,就能给送来了。” 孙嫂是个做事细致的人,所以,王诺兰给了她一定的采购东西权限,每个月五十两银子的杂用,买什么东西,哪里支出了,都记下账来,月底核算,多退少补,“奴婢特意跟人打听过了,这卖药具的掌柜,是常年给各大药坊都供应器具的,所有器具,都是依着规矩做的,工艺精良,货真价实,唯一不好,就是出货太慢。” “刚才,也是凑巧儿了,有家医馆不开了,去退之前订购,还没有取货的一套工具,让奴婢给遇上了……奴婢跟那掌柜的讲了下价儿,那掌柜的听说,咱们要新开的医馆,以后少不得从他那里定器具的,便把那套做给旁人的新器具折了下价儿,五折卖给了奴婢。” 说到这里,孙嫂稍稍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才又继续往下说道,“原价是二十三两银子,折完价之后是十一两半,奴婢又让他给抹了个零头,十一两整……因这东西给得便宜,那掌柜的说不给送货,一会儿,奴婢放下了抓好的药,就带上两个婆子一起,去他铺子里把器具都搬回来!” “你瞧着办吧,我又没有多余的时间管这些,晌午时候,需要给老爷换药,别耽误了就行。” 王诺兰随口应对了孙嫂一句,便把目光重新转向了已经走到自己近前,约莫有五步远处的孙大身上,“孙掌柜?” “孙某是来给夫人致歉的,器具损坏,没备用的,给夫人造成麻烦了。” 孙大先是跟王诺兰行了个礼致歉,然后,不及她答复,便自己站直起了身来,说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来意,“夫人昨日吩咐的各类药材,孙某已经都备好了,不知夫人何时有空,去查验一番?” “我家夫君受了点儿伤,这几天怕是不适合去的,我一个妇道人家,虽懂些药材医理,这刚刚生了孩子,才出月子,也是不甚合适去……” 稍稍停顿了一下,王诺兰佯装无意的,拿眼神的余光,打量了一下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孙大,见他一直低垂着头,的确是一副有事说事的模样,没有眼神乱瞟,打着说事儿的机会,探听自己家里的事情,才是稍稍放心了些下来,跟他说起了正事。(未完待续) ps:第一天上架,求首定,谢谢支持了,感谢,跪求!。 第六十一章 较真的孙大(第二更,继续求首定) 86_86272“不若这样,孙掌柜你先核算下价钱,我把货品九成儿的钱款先付给你,占你仓库几天,等我这边儿使人打得药柜好了,我夫君也能下地行走了,再去你那里验货取货?” “钱倒是小事儿!孙某只是担心误了夫人使用!昨儿……你家婆子跑去孙某那里抓药,药方,可是把孙某给吓了一跳呢!” 说到这里,孙大稍稍停顿了一下,往旁边儿看了下两个忙活着打扫院子的婆子,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了王诺兰,“孙某也算是略懂药理的,夫人昨儿使人抓得那副药……让孙某颇有些看不懂了呢……不知,可方便请教?” “医药之理,向来少不得精研推敲,孙掌柜即是感兴趣,咱们谈谈也无妨,屋里请。” 王诺兰知道,自己开的那个方子,会让大部分的大夫看不明白,却是没曾料到,药商孙大,会是第一个跟自己来请教的,“孙嫂,去沏点儿好茶来,我和老爷,要跟掌柜探讨医理。”萧一奇明显不是懂得医理的人,但王诺兰却是相信,他一准儿能“装”好自己博学多才的夫君,帮自己撑起门面,虽然……连她自己都想不出来,为什么会这么没有理由的相信萧一奇,但,事到临头了,她还是本能的决定,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走下去 刚一踏进门,一股浓烈的酒味儿,让孙大微微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孙大有些茫然,抬头,见王诺兰一副满不在乎的平常样子,便克制住自己心中满满的疑惑,继续跟着她往里屋走去。 但是。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越是好奇,越是疑惑就越是想知道,而且,疑惑这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从来都像是弹簧。越是有心想要压制。越是压得厉害,就会反弹起来的越高,而且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毫无例外,这会儿,当然也是这样的。 孙大跟着王诺兰就这样满腹心事的直接进到里屋。见到仰躺在窗边软榻上,几乎被包裹成了粽子的萧一奇。心里的疑惑,顿时,便更多更大了起来,“夫人。这位......这位就是……” “孙掌柜,见笑了,这是我夫君。萧一奇。” 王诺兰知道孙大的心理,好奇害死猫。她也没说破,浅笑着给孙大介绍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自己的夫君”,接着便紧一步到了萧一奇所躺的软榻旁边,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样,然后,接着说道,“夫君,给咱家医馆供药的孙掌柜来了,我扶你起身来,打个招呼,如何?” “孙掌柜的来了?恩,快扶为夫起来,娘子。” 听王诺兰唤自己“夫君”,那萧一奇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得像是要飞到天上去一样,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人啊,只要心情一好,自然而然的,演技也就好了起来,“我这会儿的难看样子,于理,是不该见客的,唉,但是孙掌柜光临寒舍,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罢了罢了,真是要让以后的生意伙伴笑话了……” 在王诺兰的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萧一奇有些艰难的由之前躺坐的姿势,换成了几乎坐直起来,扭头,看了看孙大,客气的冲着他笑了一下,温文尔雅的跟他打起了招呼来,“孙掌柜好,昨日还听我家娘子提起过你,不曾想,今日就有幸,跟你见上了!我们这初来乍到的,以后,还少不了烦你多帮衬呢!” “萧掌柜,看您说的见外了不是?真是的,您啊实在是太客气了!我孙大也是自幼研习医理药理之人,昨日,有幸得见了夫人使下人去抓得一副药的药方,想了许多时候,也没能想懂,翻书查找,一直闹腾到半宿,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不就来问问嘛?……” 说到这里,孙大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偷眼瞧了一下萧一奇,见他颜色不变,依旧是笑呵呵的,才放下心来,继续又往下说道,“孙某-天赋一般,却是天生了一副倔强骨头,遇上自己想不明白,看不明白的东西,就会睡不着觉……原本想昨儿半夜就来请教,走出了家门儿,便是感觉了不妥,回去之后辗转反侧,一直到现在,都没能合半下儿眼,这不,今儿一早,夫人使了家中下人又去抓药,孙某就跟着一起不请自来了……” “孙掌柜还真是谦虚好学之人!古语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勤勉好学自古就是美德,是好事,但因为这个,而伤身伤神,怕是有些得不偿失,就不好了。” 得了王诺兰的眼神儿,萧一奇便是明白,对这个孙大,自己是该怎么应对,冲着他客气的点了点头,便把目光,转移到了王诺兰的身上,把这自己不是“专业”的事儿,交给了她来解释,“娘子,你昨儿让家里下人去孙掌柜那里抓了什么药?真竟让孙掌柜这般……” “我就抓了一点儿给你敷伤口的金疮药啊,没有别的了,夫君……这,金疮药也不能算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子吧? 对萧一奇的表现非常满意的王诺兰,在孙大没有注意的时候,不自觉的给了萧一奇一个夸张的笑容,然后,慢慢的站直起了身子来,扭头,看向了孙大,“孙掌柜,我昨儿写方子使人去抓的那副药,你是哪个地方看不懂了?” “夫人使人去抓的那副药,一共是十五味,其中,雄土鳖四钱,胆南星五钱,血竭五钱,没药八钱,微炒的马钱子九个,龙骨三钱,南红花五钱,川羌活三钱,螃蟹骨三钱,当归三钱,口防风五钱,白芷五钱,升麻五钱,菖蒲三钱,川穹四钱,这些,不知在下记得准不准?……没错儿吧?” 见四下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在,孙大便是放松了一些,往萧一奇躺着的软榻旁边走近了一步,便继续跟他问道,“这十几味药里面,哪一样都不像是药引子啊,这,自古药方需引子,你这……这不合常理啊!” “药引子是黄酒,或者人的口水,前者适合广泛使用,后者嘛,疗效较之前者更好,只是……大量使用的话,怕是随便什么人,也都没法儿做到的才是……” 扭头,看了一眼正用讶异眼神儿看着自己的孙大,王诺兰知道他并没有相信,不禁一笑,半点儿都不私藏的,把这药方里,他理解不了的事情,“解释”给了他听,“我夫君是在从外边儿回来的路上,遭了山匪抢劫,身上受了诸多刀伤箭伤,骨头也裂了两根,我在路上遇了他时,他已受这重伤有些时候了,考虑到他失血颇多,再不尽快止血,就会有性命之忧,所以,我就一边儿给他擦洗伤口,一边儿让家里下人去你那里,抓了这副药回来,给他使用……因前些日子,我生产的时候,让人备了些黄酒家里,就没再让人去额外购买,害孙掌柜一夜未眠,真是罪过…… “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方子的药引子是黄酒或人的口水?” 听到了王诺兰爽快的答复,让孙大微微一愣,继而,便双目圆整,兴奋的险些蹦高起来,“这真是个意外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妙方!果真是妙方!我孙大活了这么多年,有生之年,能听闻此妙方,真是,真是下一刻送了性命,也值当的了!” 王诺兰看着他的表情,微笑着没有说话,她知道,大凡学医之人,尤其是好大夫,都是非常较真儿的,不过,像孙大这么较真儿的,也是极品了,毕竟还真是少数中的少数。(未完待续) ps:跪求首定,多谢大家了!。 第六十二章 江湖骗子(第三更,求订阅收藏) 86_86272王诺兰自己就是个较真儿的人,所以,这会儿见着了一个比自己还爱较真儿的,而且也是学医的人,本能的,就对他言语和气了起来,“哈哈,孙掌柜真爱开玩笑,不过就是一个药方罢了,哪就至于严重的,能让人‘朝闻道,夕死可矣’了?听孙掌柜这说话,该也是对医药颇多见解的,若是不嫌弃,日后,就常来家里喝茶,咱们一起多多讨论医理药理什么的,不也是一件美事吗?……” 听王诺兰邀请孙大常来家里玩,萧一奇再也坐不住了,虽说是这名义上的她的夫君,但实际上却是只能对她心生暗慕的人,哪里能受得了? 当下,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对她的这般行为,表示了自己的抗议! 王诺兰回过头来看向萧一奇,自己就是大夫,萧一奇的病,又是她亲自经手医治的,心里自然清楚,虽说他伤的严重,但是那些都是皮肉筋骨,他的心肺没有受伤,这会儿,也没有灌着凉气,更没喝水,于理,不可能突然就咳嗽的这么厉害起来,扭头,见他正在偷偷儿的给自己使眼神儿,顿时便明白,他这是要让自己注意说话,一会儿,他要有事情交待自己,让自己尽快把这个孙大打发滚蛋 虽然不知道萧一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知道他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是打得什么主意,但出于对他的本能信任,王诺兰还是选择了遵照他的意思,脸上神色一变,佯装尴尬的回头看了孙大一眼,便客气的对他下了逐客令。“既然孙掌柜已经弄明白了自己想知道,奴家就先不留你下来吃饭饮茶了,我家夫君的这情景,你也见了……不要不然,待我家夫君身子康复了,咱们改日再聚? 王诺兰的的这逐客令下得颇不客气,却是言辞有理。让听得人半点儿都生不出厌烦来。再加上萧一奇的配合,在一旁装得有模有样……两人一唱一和,竟就让这在场的孙大。忍不住心底羡慕起来,直叹自己家里的婆娘是个只会花钱的败家货,跟人家家里的娘子一比,完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使下人送孙大出门去,王诺兰便又返回屋里。跟萧一奇问起了,刚才他阻止自己邀请孙大常来家里作客的事儿,“那人一看就是喜医好药,对医理药理颇多见解的。你干嘛不让我请他常来家里探讨啊,给我个理由,萧一奇?” “诺兰。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你也是知道的。” 萧一奇知道。自己不希望这个孙大来的原因,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在吃醋,不希望王诺兰跟除了自己之外的男子,交往过密,但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半点儿异样,以防让王诺兰发现了自己的想法,不肯搭理自己了,“换句话说,以后,还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镇子里的时候居多,我就算是能偶尔在办事的时候经过,也不可能久留……你就不想想,你一个妇道人家,经常约孙大那么个大男人来自己家里作客,会不会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口舌是非?你就算不给自己想,也该……给那个还只会吃奶的小家伙想想吧?难不成……” 后面的话,萧一奇没说,但偏就是这样的欲言又止,效果,远比他直接说出来,要好上万倍,而且,还不会破坏他跟王诺兰之间的亲密。 听萧一奇把因由说完,王诺兰没有说话,稍稍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萧一奇说的没错,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妇道人家,“夫君”又不经常在家,如果……总是邀请男子进门,不管是因为什么,时日长了,都难免要招惹口舌 这是这个时代的思想决定的,不是她一人之力,可以扭转。 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努力适应,活着,好好儿的活着,未来,才有希望。 这句话,是她已故的师父说的,她一直铭记于心。 “我记下了,一奇,谢谢你,刚才,是我太糊涂,太意气用事了。” 由衷的跟萧一奇致谢一句,王诺兰浅笑着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看向了他的眼睛,“你刚才说……以后,也会偶尔过来,是不是真的? “我可是你‘夫君’,不经常出现一下的话,不是太假了么?而且……我也的确是经常被家里遣来南方办事的,偶尔顺路经过一下,来给你撑撑门面,蹭你几顿饭吃,不也是……” 被王诺兰这么一盯,萧一奇这向来做事冷静的人,也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忙不迭的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脸侧过旁边儿去,躲闪起了王诺兰的眸光,“诺兰,你都唤我‘夫君’了,我这当‘夫君’的,还能不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照应你一下儿?” “那……我可以让瑞儿叫你爹爹么?” “瑞儿?哦,你是说你的孩子?可以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他在哪里啊?” 虽然这孩子没有他的血脉,却因有幸,是王诺兰所生的……而让萧一奇爱屋及乌的觉得,他也不是非常的不讨人喜欢,尤其是这会儿,王诺兰又说,想让他给小娃儿当爹爹……这种一下子就光明正大的沾了王诺兰便宜的好事儿,顿时就让萧一奇心情畅快了起来,“你是我‘娘子’嘛!你生的小娃儿,当然该叫我爹爹!” “你肯答应,这可真是太好了!” 听萧一奇想都不想,就答应下了自己的请求,王诺兰一直压在心里的一块儿大石头,瞬间,便落了地,“原本我还担心,等以后把瑞儿接回来,等他长大些以后,会因为没有爹爹,而遭人欺负,你肯当他的爹爹……可真是……可真是……” “你还没把他接回到身边?这都过去了快两个月了吧?!” 不等王诺兰把后边儿的话再说出来,萧一奇便开口打断了她,转移了话题。 他不想听到拓拔野这个名字,尤其不想,从王诺兰的嘴里听说。 当然,若是有朝一日,讨伐诏书上面写着,取拓拔野项上人头,以安国家社稷什么的,他还是很乐意看到,并亲自去执行的。 “没呢……我想了好久,一直没能想出好的办法,给瑞儿一个稳定的家……” 王诺兰自己也知道,她这个当娘的,是有多么的不称职,孩子块三个月了,还连名字都没取,整天使个随便想出来的小名叫来叫去,可……知道归知道,真让她取名字,她还真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要不……你这个当爹的,发挥下聪明才智,赐他个大名儿?” 萧一奇稍稍想了一下,自己掰着手指数了好一会儿,才又抬起了头来,跟王诺兰建议道,“人生在世,所求不过一个平安喜乐,岁月静好,你也是看过大家世族腌臜事情的人,想必,也不想让他再入泥泞,过些崎岖难行的求名夺利的日子了,就叫平安吧……” “呦,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看不出,你还博学多才的,懂些命相之术呢?” 萧一奇给瑞儿取的这个名字,颇合王诺兰的心意,王平安,虽然,她并不懂什么生辰命相之术,但听萧一奇说,取义是“温厚平顺”,便一下子就喜欢上了,“不过嘛,这名儿听起来倒是不错呢,得了,就叫这个名儿了!” “那可不!以后,我要是遭我爹嫌弃了,被赶出家门来,就来这小镇里投奔你,没事儿的时候,去你药铺门口摆个测字的摊子,当个江湖骗子去!” 听王诺兰又趁机找茬儿挤兑自己,萧一奇也不跟她恼,只笑着回了她一句玩笑话,便放松了身子,哼着小曲儿,舒服的眯起眼睛,享受起这难得的,与王诺兰共处的悠闲日子来,于他而言,能拥有这样的生活,便是一种莫大的奢侈……所喜之人在侧,不用担心姨娘和兄弟们的陷害和阴谋,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 “就你这样的,还能当得了江湖骗子?不是我挤兑你,江湖骗子,那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当的!”(未完待续) ps:唔,谢谢大家的订阅支持,跪求订阅,谢谢!。 第六十三章 调侃(跪谢牛哥和氏璧) 笑着调侃了萧一奇一句,王诺兰便又站起了身来,帮他掩了一下被子,就准备往门外走去,“中午想吃点儿什么?我让厨娘准备菜去……嗯,你可得多吃点儿,下午给你换药,有可能会疼,没劲儿的话,可吃不住……” 听王诺兰说,下午给自己换药,“有可能”会疼,萧一奇之前还惬意的脸色,霎时间大变,忙不迭的睁眼,看向她去,想跟她求证,却发现……她正在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明显是一早儿就算准了,自己会是这样的反应! 上当了! 确切的说,是又上当了! 这可恶的女人,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才不过是跟他相识了两天都不到,她是怎么做到,对他这么了解,这么准确无误的,掐住他的软肋的?! 真是气死了一一 萧一奇的反应,让王诺兰一下子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美得国色天香。 “你啊!真是我的……我可说你什么才好!” 看着王诺兰笑得花枝乱颤,开心的不行,萧一奇也是瞧着她没了脾气,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选择了“认命”,“你想吃什么,就让厨娘做些什么罢,我不挑食,酸甜苦辣都能吃,倒是你,昨儿熬了一夜,得吃些滋补调理的才行,可别我的伤好了,却把你给了累趴下了……” “不会,我可是大夫来着,要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还不得被你给笑话死!” 王诺兰笑着又看了萧一奇一眼,便转身快步走出了门去,待绕过了墙角。才背倚墙垛儿,手抚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起来。 不知是得了什么魔怔,刚才她扭头看萧一奇的时候,竟突然心跳加速起来,而且,莫名其妙的就觉的萧一奇是她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最好看,最养眼的一个,就像是她生瑞儿时看到的那个背影! 而实际上。萧一奇这个要个头没个头,要模样没模样,单眼皮,塌鼻梁。皮肤偏黑的男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算是个英俊的人……不但算不得英俊,连一般,都只是勉勉强强才能卡上标准的! 恢复了一下心情,等自己的心跳稍稍缓了一些,王诺兰才站直起身子来,移步出了后院,直奔厨房而去。 午饭有三个肉菜。两个素菜,一个汤。外加几样点心。 厨娘们知道自己家老爷回来了,又是身上受伤,需要吃些滋补调养的东西,便是各显身手,把自己最拿手的菜,每人都做了一道出来,用来讨自己家老爷和夫人欢喜,奶娘的饭食,依旧是照着王诺兰自己的吩咐的,炖肘子,鲜鱼汤,样样不少。 虽然现在瑞儿,哦,不,是平安还没有回来,可是,作为娘的,一定要先把孩子的口粮给准备好! 想来,那萧一奇有伤,被包得像个粽子,吃个面,还能勉强凑合着,吃米和菜……可就有些强他所难了…… 看着被放在了他面前小桌上的饭菜和一大碗米饭,萧一奇本能的,便拧紧起了眉头,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王诺兰……这,该不会又是这可恶女人,要用来收拾他的罢?这……这也……太残忍了! “怎么,不合你口味?” 王诺兰正在吃饭,也就并没想太多,端起自己的碗,一边往自己碗里夹菜,一边不解的看向了只盯着她看,不动手拿筷子的萧一奇,“你这人,真是难伺候!跟你问想吃什么,你就说,不挑食,什么都吃,这会儿,饭菜做好了,端上来了,你这只看不吃,又是几个意思?!想吃什么,你就只管说嘛,我再使厨娘去给你做,就是……” “你有没有试过,把自己包成我这样的粽子,然后看着一桌子美食,却下不了手的糟心?” 看了王诺兰一眼,萧一奇便是知道,她只是忽略了自己没法儿吃这事儿,而不是故意收拾自己,脸色一塌,伸出了自己受伤比较轻,却也包了好几道棉布条在上面的手,在王诺兰的面前晃了晃,故作委屈的跟她问了一句,“面可以放在桌子上,用筷子卷起来送到嘴里,筷子拿不好,也能卷的起来,这米和菜……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吃呗?” 经萧一奇这么一说,王诺兰才是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到离谱的错误。 早晨时候,萧一奇能不用人帮忙,就自己把早饭吃了,那是因为……早饭,她让人做的是阳春面! 使筷子一卷,就能送到嘴里去的面条! 而这午饭……米饭,炸茄丁,松子玉米,肉沫碎粉……厨娘们怕萧一奇这病人不能活动,需要卧榻修养,早晨积食,就把所有的菜,都尽可能的往小往碎里做…… 也难怪萧一奇只看不吃,这么小,这么碎的东西,就是手没受伤的正常人,都得筷子使得好的,才能夹得起来,他这……咳,可不就是,只能看,不能…… “这可不是我吩咐厨娘做的!我只说,让她们做些自己拿手儿的菜来,没想到……” 想到了这个问题的王诺兰,忙不迭的出声辩解,不希望萧一奇误会了,觉得是她在故意使坏,收拾他这个不能自理的人,“我以自己的人格起誓!我绝对没有……” “紧张什么啊!你看看你,额头都出汗了,我没说你是故意的。” 看着王诺兰一紧张,就红了脸的可爱样子,萧一奇顿时便觉得,自己也不是非常的饿了,暗叹一句,所谓的秀色可餐,大抵也就是这个意思了,脸上的“可怜”样子不变,心里完全彻底的打定了主意,要用这事儿赖上王诺兰,让她对自己“负责”,“‘娘子’……我饿……” 王诺兰本就心软,觉得是自己失误了,才让萧一奇吃不着饭,这会儿,又听了他可怜兮兮的跟自己喊饿,顿时便觉得,更加愧疚了起来。 让厨娘再做,少说也得半柱香的工夫。 可萧一奇是个病人,哪里像是还能忍得住那么长时间饿的? “要不……我喂你吃?” 王诺兰看了看桌子上的饭菜,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萧一奇,一番犹豫之后,突然,一个既能不浪费这桌菜肴,又能让萧一奇不饿肚子的,两全其美的法子,就在她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也就这个主意了! “这……这样......如此......也只好如此了!!” 萧一奇此时的面部,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不代表心里没有什么想法, 心里暗爽,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让王诺兰觉得自己轻浮,萧一奇才不做那赔本的买卖呢,于是,萧一奇像是“犹豫”了一下,最终,“没能扛得住”美食的誘惑,“被逼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下来,“事急从权!厨娘不知我伤势,把饭做成这样……麻烦‘娘子’你一下儿,总比把我饿死了,白费‘娘子’救我这条命回来的忙活好!” 萧一奇的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艺术。 首先,把自己肚子饿得不行这“无奈”抛出去,不让王诺兰觉得自己是在耍流氓,当自己是个登徒子,对自己留下坏印象。 然后,又把没法儿自己吃饭的这事,归于厨娘不知自己受伤的程度上,不然王诺兰自责,或者对厨娘们不满。 再然后,还把王诺兰喂自己吃饭这事儿,说成是“事急从权”,而非旁的,不然她对此心生抵触。 最后,当然也是最重要的,还“不经意”的感激了王诺兰对他的救命之恩,让王诺兰听到,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值得她信任! 是人都爱听好话,只不过,这各自爱听的好话,种类不同而已。 王诺兰这个虽然生活在未来,却也是一介凡人的人,自然也不能免俗。(未完待续。。) ps:为牛哥的和氏璧加更,谢谢了,棒棒哒,人生中第一个和氏璧!求收,求订阅! 第六十四章 有心计的对话(求订阅收藏) 萧一奇这么一句看似随意的话说出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却是如他所愿的起到了想要的效果,哄得了王诺兰高兴,欢欢喜喜的拾起他面前的碗筷,就开始给他喂起了饭来,一口饭,一口菜,细心至极的看着他细嚼慢咽的把嘴里东西咽下去了,才再继续给他喂,看他吃的太着急,有些噎着了,还会给他盛汤…… 这样的生活太美好,来得又太快,让萧一奇一下子就不适应起来,嘴里吃着东西,心里谋划着要怎么做,才能让这种幸福,一直延续下去,这辈子都能时时享受,以致于……三心两用,常常就一个不当心,就噎着了自己,或者咬到了舌头……一顿饭吃完,竟是噎住了不下五次,咬到舌头,不下七八次! “想吃肉,你就直说嘛!晚饭,我让厨娘给多做点儿!” 王诺兰是大夫,以前的时候,也是经常会给自己不能行动的病人喂饭,所以,并不觉得,自己给萧一奇喂饭这事儿,是有什么值得不好意思的,更不会往旁的地方去想……见他不是噎着,就是咬到舌头,本能的,就想要逗他一逗,看他被自己挤兑之后,糟心又拿自己没法子的样子,“要不……咱晚饭加道清炒口条?” 萧一奇的反应速度极快,不然,也不可能在母亲家里没权没势,父亲又不加青眼的情况下,安然活到现在,被王诺兰这么一挤兑,半个呼吸都不到的工夫儿。就是明白了她的意思,佯装愠怒的给她顶了回去,“我不当心。咬两下舌头,你都要挤兑我两句,你说你这女人,真就这么狠心,连我这么个重伤在身的人,都不肯放过呢!你才是猪呢!” “哎,我就欺负你受伤不能动啊。啧,对了,就是这眼神儿。我怎么就这么喜欢看,你这想要捏死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呢?” 萧一奇的糟心样子,一下子就取悦了王诺兰。她勾唇一笑。侧身在跟他一张小桌之隔的地方坐了下来,端起自己的碗,一边儿继续挤兑萧一奇,一边儿心情极好的吃起了饭来,“你瞧瞧你,受伤了,动不了罢?哎呀,可真是可怜呢。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我神医妙手。不用你在这榻上窝那么久,就你这伤,没个十天半月,你也别想爬起来……啧啧,是不是很糟心?看着我就恨得牙痒?别这样吹胡子瞪眼的嘛,你还能咬我啊?” “不行,我是回民。” 萧一奇虽然是男子,但常年跟家里姨娘和兄弟们勾心斗角,也是不自觉的就练出了一副伶牙俐齿,这会儿,让王诺兰挤兑的厉害了,本能的,就回了她一嘴,有深意,却又没直白的把话说明白了,需要人推敲的来。 听萧一奇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王诺兰不禁一愣,往自己的嘴里又送了一口米,嚼了两下儿,才是蓦地明白了,他这里面的意思! 自己挤兑他,说他还能有本事咬她了不成,他说,他是回民……回民不吃猪肉,这不就等于是在说,她是猪?! 这个混蛋!王八蛋 萧一奇,你!你给我等着!” 王诺兰从来都不是个肯吃亏的人,这一下子被萧一奇给挤兑了,哪里能答应?当下,就威胁起了他来 她是个有医德的大夫,不会那病人的性命儿戏,却不等于……她就会大方的轻饶了萧一奇这个给她“下套”,还真就把他给套住了的人! 听王诺兰在自己这里“吃了亏”,表示要收拾自己,刚刚还在得意的萧一奇,顿时便跨下了脸来,他是病人,王诺兰是大夫,她要是想收拾自己……那可真是太轻松加愉快了!自己这……是不是就叫,乐极生悲? “哎,萧一奇,你知道么,我家乡那边,有句话说的特别适合形容现在的你。” 见自己什么都还没做,就已经把萧一奇给吓着了,王诺兰的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往自己的嘴里又送了一筷子米,就笑着逗起了他来。 “什么话?” 这时萧一奇想的是,认怂,肯定是不行的,砍头不过碗大个疤,就算是挨收拾,疼得撞墙,也绝对不能让王诺兰看不起自己…… 恩,当然了,她说什么,自己都顺着她,把她哄高兴了,让她不记恨自己,饶了自己,不能算是认怂。 对,就是这样! 萧一奇这样说服着自己,并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这么做,是最明智不过的方式,一来,可以把王诺兰哄高兴,让她不记恨自己,不给自己小鞋穿,二来,也能维持住自己的面子,让自己能在王诺兰面前,以后都能抬起头来。萧一奇没有发现,他现在考虑事情的中心,都在王诺兰身上,所以,也就没能清楚的认识到,于他而言,这时的王诺兰,到底是有多么重要,多么无可替代。 当然,这种不知或者说没有意识到,也只是暂时的。 “科学告诉我们,有一种死叫做,不作死,就不会死,恩,没错,就是这样的,我家乡里的很多老人,都经常说这话出来,告诫年轻人,不要胡作非为,别干什么都只凭着自己一时欢喜,不顾后果的。” 萧一奇的“示好”,让王诺兰一下子就硬不住了表情,唇角一扬,就笑了起来,“你可真是搞笑专家,不佩服你都不行是不是?就比如你这种人,你明明知道,一会儿吃完了午饭,我就要给你换药,不讨好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在这个时候来招惹我,气我,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还是你天生就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萧一奇啊萧一奇,你这不是自己找的……要让我寻机报仇,狠狠的收拾你吗?你这么霸气家人知道吗??旁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疼,是不是有点儿……” “嘿嘿,我这不是在讨好你吗?怎么?你没感觉出来?别这么记仇好不好?要知道,我也不是第一天学会走路,我走过的地方,也算不少了,怎么从来都没听过,你说的这句俗语?诺兰,你是不是在骗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萧一奇这个自小就饱受欺负的汉子自然是比谁都明白。 所以,这会儿,听王诺兰虽然笑着说的话语,但是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王诺兰问自己,就不怕一会儿,她给自己换药的时候,挨收拾……萧一奇自然是明白这王诺兰带有恐吓威胁的话是会实现的,为了防止他一会儿受伤,所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萧一奇,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更换话题,不让她在这么危险的想法上面“逗留”,以防,她越说越觉得有理,越说越觉得该收拾自己……等吃完了午饭,她给自己换药的时候,真就依着所想,把这事儿,给执行了! 王诺兰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自然是不笨不傻,确切的说,是比一般的女子,还要聪明了若干倍,又怎么会听不懂那萧一奇说的是不是真的呢!对吧? 萧一奇的这一番话,王诺兰觉得,也是知道的他是当真怕了被自己“报复”,消停儿的选择了服软,便也收了继续逗他的心思,顺着他所引得方向,改换了话题,“大明朝这么大呢!你能走过山南海北,还能连每座城里的犄角旮旯,大街小巷,也都一一不落的,都去溜达过一趟?就算退一万步讲,你打出生开始,就光剩下到处溜达着走路了……你敢说,你在每一座城里,都跟当地上了年纪的老者们,闲聊谈话过?我还真是不相信呢!” “这……这个……,被你说中了,我……,的确是没有的。”(未完待续。。) ps:真心感谢支持我的好伙伴们,爱你们! 第六十五章 拍马屁(继续) 见王诺兰真的开始顺着自己的意思,改换了话题,萧一奇悬着的心也就不禁舒了口气,暗叹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的真实性!想必,出此话者,一定是个男子,要不然就是神游体会,再者也是吃过亏上过当,所以,萧一奇不想继续停留在这话题上面,继续跟她闲扯了开来,“诺兰,我记得,我爹曾跟我说起,你外公家,是望族,是吗?” “只是家里有些资产,又对当地的其他百姓颇多关照,有些威望罢了,也不能算是望族那么夸张的吧?” 老实说,王诺兰只是穿越而来,不见得十分了解这个身体原主的家庭情况,仅限所知的一点儿,也只是从小翠那个贱婢的嘴里偶然听到,又加了自己猜测,所得出来的大约概念,但她知道,古代君主,重农抑商的想法由来已久,商人的生意做得再好,再大,也一定要低调谦逊才行,不然……一准儿会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虽然,这会儿跟她说话的这人,是萧一奇,是她觉得没问题的人,是她觉得可以信任的人,但,事无绝对…… 萧一奇的家里,至不济,也是官宦世家,往最倒霉里说,万一,萧一奇真的不注意,在睡觉说梦话,把不该说的事情瞎说了,让旁人知道了去,告诉给了正缺钱花用的皇帝知道,对她外公家里,极有可能,就会是灭门之祸了。 她是对那家人并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情分,没什么感情不假。但就之前,听那个萧一奇所说的,外公的家因为她的事情。不惜跟拓拔野家反目,众目睽睽之下,要求拓拔野开棺验尸这点,外公的家,也是值得她王诺兰小心翼翼的维护,值得她思虑周全,谨言慎行。 “恩。你说的没错,是我太傻了,想的太天真了!也是。再怎么有钱,也只是个世家而已,家里没出文臣武将,想要成为望族名门。太难。” 在萧一奇想来。从小到大,几乎可以算是有一半以上的时间,是住在外公家的王诺兰,该是对外公外婆这个娇惯她,比娇惯任何一个孩子都要厉害的家族,美言颇多的才是,却是不料,这一巴掌马屁拍出去。竟是拍在了虚处,没起到半点儿想要的效果不说。还愣是把自己已经想好了的,后面要跟王诺兰闲聊的话题,给硬生生拍断了! 这个话题断了的话,那么下个话题怎么说,再往下,该怎么接着聊? 总不能直接问,你是不是不喜欢你外公家这么直白的话吧! “有钱吗?而且有钱就是万能的吗?……我觉得,也不是很有钱吧,至多算是小康,连富裕都算不上的!!反正,以前出门儿的时候,总能听到旁人说,我外公家有钱什么的,但……真是长时间住在家里,就会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个事儿了!” 在王诺兰看来,生于世间,装怂,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跟那些嚣张招摇,不知天高地厚的人相比,还是那些会装怂的人,日子过得更滋润,更平顺,更舒服……面子什么的,从来都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有的时候,讲究的多了,反而会招惹麻烦,甚至让人没命,“我外公,整个儿就是一老抠门儿,家里人,每顿饭几碗米,多少菜,都是有明文规矩的,正妻,一日三餐,每顿一荤一素,米两碗,侧室,一日三餐,午晚一荤一素,早只有一素,米一碗,婆子丫鬟什么的,只能等自己主子吃完了,搭上一碗白米,吃剩下的……啧,全全然论起来,好像还真就是我这个外孙女儿,是个例外了,每顿跟着外公一起吃,两荤两素一汤,米还是管饱的……” 王诺兰其实并不知道在外公外婆家的日子,到底是怎么个过法儿的,但出于对他们的保护,她张口就编纂出了一套“独有的外公家的规矩”来,说给了萧一奇听,反正萧一奇也终归不会去考证的,再说了,这种事情,说好听了,叫勤俭节约,说不好听,也不过就是抠门儿,总也不至于污了外公家的的名声儿,害他们招惹麻烦的。 不用说是在未来,就是现在,王诺兰也没有放松自己的警惕,因为,自古仇富者众,打着劫富济贫的幌子,中饱私囊的人,更是数不胜数,尤其是一国皇帝这种面子比里子重要的人,要是如此。 不说旁的,单是以她王诺兰的学识,上数至三皇五帝,下算到明清末代,上下几千年,还真就找不出一个,能接受的了自己国家里面,有人能“富可敌国”的! 富从来都不是什么罪过,但若是“露富”,甚至是“炫富”,那八成儿,就该离麻烦上身不远了!比如和珅! “要知道,这么看来,老人们常说的‘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还真是不假。” 听完王诺兰小心翼翼的编的“故事”,完全不作他想的萧一奇,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此事,发表了自己的看法,“这么说来,你出嫁的时候,两家给你的陪嫁,也不是真像世人所传的那样,多得可以铺地十里的罢?” “铺地十里?啧,说这话的人,可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萧一奇,我劝你别和他们玩了,你自己不会使脑子想想,十里,是有多长么?那么长的嫁妆队伍,就算里面装的,都是棉被铺盖这样的不值钱玩意儿,得多少银子?王家和我外公家加起来,做一年生意,刨去本钱,才能进多少两银子?” 在古代,重男轻女,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想法,富贵人家,哪怕是大到了皇亲国戚,对自家要外嫁的姑娘,也都不会太过大方,虽然,也有给出嫁姑娘配上丰厚彩礼的,但十里红妆,却从来都只是个撑门面的说法,并不会当真实现,就算是皇帝嫁公主,史料有载的,最多,也只有二百多抬嫁妆,折合马车,一百二十八乘而已。 换句话说,两家外嫁王诺兰这个姑娘,所给的嫁妆,真的是许多公主看了,都要羡慕嫉妒恨的,不然,当初也就不用只从里面挑出金贵的随身带着,其他的,全都放入一处新建的仓库,使纯金打造一把门锁,将金钥匙,交给了她手里保管。 “我可是个姑娘!俗话说的,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给我搭个陪嫁,使上两家人忙活一年的收益,萧一奇,你是不是太高估我这盆水的份量了?” 王诺兰笑了,从拓拔野给她买的那处宅子里偷跑出来的时候,带上了自己手里的所有银票,房契,店铺印信,当然,那把金钥匙,也是不例外的……但带出来了归带出来了,对她的嫁妆有如此丰厚的这事儿,她却是不能对外承认,即便她这会儿面对的人是萧一奇,也一样,“不说旁的,将来,你有了要出嫁的女儿,后院里还有一大群儿子孙子,目光炯炯的盯着你,看你打算要给出多少嫁妆去,你会舍得,给那女儿陪嫁上十里红妆么?” “那要看,那女儿是谁生的。” 萧一奇稍稍想了一下王诺兰的话,沉默片刻,抬起头来,意味深长的又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才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当然了,如果我未来的女儿,长的像你这么漂亮,性格好,又讨人喜欢,莫说只是十里红妆,就是二十里,三十里,只要能让她在婆家过的好,我也是舍得的。” 萧一奇说这话的意思,其实是想表示,如果自己将来,能跟王诺兰有一个女儿的话,自己会如何如何,但在王诺兰听来,却就完全误解了意思,以为他再拍马屁!(未完待续。。) ps:好伙伴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谢谢 第六十六章 感恩戴德(求订阅) “光嫁妆好有什么用?总也得遇到的人,的的确是自己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才能是后半辈子,真真的有着落……要我说,富贵人家是非多,官宦世家未必和,与其总想着,要让自家姑娘少吃苦,多享福,倒不如就教会她一门能安身立命的本事,将来,在夫家受了欺负,至少也能有个自保。” 想起已经死透了的,这个身体的原主,王诺兰不禁唏嘘,她娘家,外公家,倒是给配了不少嫁妆来着,结果,又如何呢?要不是自己恰巧来了这里,恐怕,死的就不只是她一个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人生于世间,父母相陪走过前半生,夫君子嗣,相伴度过后半生,林林总总的算起来,除了自己,没人能陪伴走得完整,要我说就是,求人,有时候真的不如求己。” 说完这番话,王诺兰稍稍停顿了一下,继而,请笑着抬起了头来,看向萧一奇,“这世道,说公平也不公平,说不公平,也分对谁,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你虽是男子,这话也是同样适用的。” 王诺兰的话,让萧一奇本能的便认真思考了起来,许久,才缓缓的抬起头,与她对视,而这时,他看向她的眼神,已经截然不同之前,一种由心而发的欣赏和敬佩,溢于言表。 “我可真是没想到,你一个官宦人家出身的女子,竟是能通晓这般……许多读书人。都未必能明白的道理,诺兰,不是我讨好夸赞。若你为男子,恐怕……外安邦,内定国,都是不在话下的!” 萧一奇一边说着,一边伸了自己受伤不重的那只手起来,用食指沾了一点洒在外边的水,在桌子上面。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出来,然后,抬头看向了柳轻心。“让家里下人,去找镇上最好的银匠来,给宝宝打一把有这个纹样的长命锁,让他一直随身带着。如果将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有遇上什么危险或者为难,就凭着这把锁子,最近的去找城守和城守以上的人……只要不是大到了谋反,都可以得到帮助……我得到消息之后,也会尽快赶来……” 有些事,不需要问的太清楚,尤其是对无权无势。又没能力自保的人而言,知道的越多。往往死的越快,王诺兰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知道,萧一奇不直言告诉自己其中因由,定然是有他的道理,至于,这道理到底是什么,他不说,自己也没有必要问,如果有一天,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知道了,自然会明说出来,而非像现在这样,吞吞吐吐,遮遮掩掩。 好好的记下萧一奇所绘的图样,王诺兰便缓缓地站起了身来,把自己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送进嘴里,便用手抹了他蘸了水画在桌子上的东西,收拾碗筷,端起木质托盘,向门外走去 自己发愁的事情,极有可能马上就能解决,只让王诺兰的心情,一下子就锦上添花起来,扭头,冲着萧一奇浅浅一笑,以示感激,“下午喝茶的时候,吃什么点心?我让厨娘去准备。” “诺兰,还是你的心细啊,只要你爱吃的,就让厨娘去做吧,我不挑食,什么都行。”望着王诺兰询问的神情,萧一奇觉得顿时心里发暖! 他甚至开始回忆起了当初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场面历历在目,让他感慨万千,不知不觉的陷入 了沉思。 王诺兰看着萧一奇的神情,也淡淡的笑了一下之后,转身除了房门! 回眸一笑百媚生,这是这一刻,萧一奇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个女人了,再看了王诺兰回头对自己笑时的感慨,就在自己回忆的时候,他没发现王诺兰已经出去了,等萧一奇反应过来,恢复神志的时候,屋子里,哪还有王诺兰的身影? 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不说阅人无数吧,好歹身边也是不缺美女,现在怎么被王诺兰一个妇人弄得神魂颠倒的! 萧一奇自嘲了一下,又赶紧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摇了几下头,轻声叹道,“无为师父曾经说过,我此行是福不是祸,看来,是又应验了……王诺兰,看来,我的福星注定是你没错了,这辈子能遇上你,我也算是不白活了!” …… 再看王诺兰,从萧一奇的房间出去,正巧遇到来收拾的孙嫂,把装碗筷的木制托盘随手交给她,嘱咐了几句,便径直往位于前院的铺子里走去。 近几日都在忙着萧一奇的伤势,王诺兰就没怎么关注过自己医馆开张的事情,现在萧一奇日渐好转,并无大碍了,所以,该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久前,孙嫂来禀报,婆子们已经把需要的工具搬回来了,准备要磨药,跟她问询还需要买些什么,或者说,还需要注意些什么,第一次办这样的事情,那些婆子下人都没有什么经验,正等着王诺兰去指导她们! 王诺兰此时正忙于照顾萧一奇,于是,告诉孙嫂他们先不要急于办事,先去把抓回来的草药用铡刀切碎成半指长的小段备用,待自己跟萧一奇一起用过了午饭,再来指点他们继续,让她们也不要着急忙活,该吃饭就吃饭,活儿只要想干,就没有干完的时候。 正常来说,她派婆子们去买的工具都是新的,不用怎么收拾,去抓的那些药,全都切成小段儿,用不了多少时候,决不会耽误她们吃饭,待她自己吃完了,再来指点她们研磨药粉,也是足足够时间调制药粉,给萧一奇换药的。 只是,意料之外,萧一奇吃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拿不了筷子吃饭,她先喂了他,又自己吃,所以耽误了很多的时间,自己也是千算万算的没有考虑到这些。 “夫人,您来了。” 见王诺兰优雅的向她们走来了,婆子们忙站起身来,给她行礼。 虽说工具是新的,不用怎么打理,但是,婆子们怕耽误了王诺兰的使用,还是各自分工,交替吃饭,把工具洗刷干净之后,又使布子擦干了,在通风的地方晾着,王诺兰来的这会儿,她们刚刚好把药材按照王诺兰的吩咐,切成了半指长的小段儿,堆放在了一张干净的草纸上,还没来的及准备其他。 进门,看了一眼被洗刷的干干净净,放在通风地方晾着的各式工具,王诺兰便是知道,连孙嫂在内的,这几个婆子,一准儿是没能好好吃饭,光顾着忙和他吩咐的事儿了。 心里略有愧疚,脸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只是淡淡的一笑,跟她们几个说了一句,“你们这几个,办事儿也是仔细,以后,就在铺子里帮忙收拾药材,不用回后院去做杂事了,月俸我先每人给你们涨二两银子,待以后,你们能认全所有药材了,就给你们涨到每人三十两。” 一个月,赚三十两银子,这可是许多男人出去做苦力,都未必能赚到的数量,说句不好听的,一些小本生意,在街头巷尾摆摊子卖零碎玩意儿和吃食的,毛利能一个月赚三十两银子的,都是少数中的少数。 像她们这样的婆子,除了会伺候人,便再没了什么技艺在身的,这样高的月俸,就更是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梦的 “这是真的吗?三十两一个月!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奴婢们一定好好做事,力求达到夫人满意,尽早识遍所有的药材。” 这几个婆子里,那孙嫂的反应最快,在听了王诺兰这么动人的这句许诺之后,便慌忙跪地跟她谢恩起来。(未完待续。。) ps:真心跪谢大家的订阅,感谢,朋友主站新书六月一日上架,求支持! 有温情,有热血,看看大男人眼中什么样的女人最可爱,他心里梦想着什么?书号3456427 第六十七章 行为欠妥(跪求订阅) 另外两个婆子见她行礼,才是回过神来,也忙学着她的样子,匍匐在地,跟王诺兰感恩许诺了一样的话出来。 “呵呵,你们也是太客气了,别这样,都起来吧。” 老实说,要是之前就是古代大小姐的王诺兰,没准喜欢这些繁文缛节,但是毕竟生于现代,王诺兰打心眼里并不喜欢有人跟她这样行大礼,虽然,她已经在这里有些时候了,但……二十多年的习惯,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了的,江山易改本性难改,“我这就教你们研磨药粉,你们都好好的记下来步骤,以后,在前面铺子里帮忙,是要经常用到的,别到时候不会啊!” 这些的药材都是萧一奇换药的时候需要用到的,而且是马上就要用到的,这些药研磨调配的药粉一刻也不能有所耽搁,怕出什么意外,王诺兰决定,依着他们不懂,在这一次制作,就全都自己动手了,没让那几个婆子帮忙。 几个婆子都做一个月赚三十两银子的活计,在旁观摩,自然也就格外用心,不用王诺兰格外的提醒,这完整的一遍做下来,她们已是都记了个七七八八,稍候再自己动手尝试一下,就差不多能独立完成了。 “这样,就完全做好了,我去给老爷换药,你们几个把这里收拾一下,用过的器具,需要重新冲洗干净,用布巾擦一下,放到通风的地方晾干。” 王诺兰小心的把研磨好的药粉装进旁边的小盒子里,盖上盖子。便站起了身来,扭头,往来时的方向而去。“孙嫂,收拾好了这里之后,你来一趟后院,我有别的事情要使你去做。” 经过半天一夜的恢复,萧一奇的伤口,已经在王诺兰调制的金疮药效用下,完全止住了出血。开始生长新的皮肉。 心里暗自对萧一奇的身体底子好的离谱的感慨之后,王诺兰还是照例便从一旁里拈起了银针,在蜡烛的火苗儿上烤了。扎上了给萧一奇的止痛的穴位,又用烧开后又放到温凉的水,帮他仔细的擦洗起伤口来。 要让新药起效,就得把伤口周边的血渍和旧药擦去。这清理。也是一门大学问,重了,会扯裂伤口,让前一天的恢复全都白费,轻了,擦洗不净,新涂洒上去的药,效用发挥不到极致。还有可能让已经干了的血渍长进肉里,留下难看的血疤和斑点。 而这种事情。对王诺兰这样的一个,可以算是在行医方面,有严重强迫症的人而言,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萧一奇的身上的伤口颇多,其中,大腿和小腹上的几道比较浅的,已经完全愈合,可以不用再上药了,清洗出来,等结痂自然退下即可……王诺兰这当大夫习惯了的人,只顾着埋头做事,完全没有注意,此时,半躺在软榻上的萧一奇,已经全身紧绷,脸红如血…… 前日,被王诺兰捡回来的时候,萧一奇的伤势严重,随时有可能伤重不治的“撒手人寰”,再加上,王诺兰给他擦洗施治的时候,又不能完全,也没有必要止住他所有地方的痛感,他没心情,也没力气来得及对王诺兰再次的萌生情愫…… 心无杂念,自然不会理会其他,而现在,他身上痛得轻了,又是对王诺兰有了“意思”……还怎么可能,不往歪里去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嗯嗯,你这样子我检查了下,身体底子不错,再加上照顾的好,嗯,你的恢复不错!再养个一年半载的,你就可以下榻出门儿,去院子里溜达了!” “什么?还要一年半载的?诺兰,你是不是在逗我?我可真的要生气了的!”萧一奇佯装愠怒! “哈哈,就是在逗你,看你吓的脸色惨白的,再休息几天就可以了!”王诺兰看着萧一奇的脸,囧的好开心的。 对所发生事情全不知情的王诺兰,在给萧一奇换完最后一处伤口的药之后,便面带笑意的站直起了身来,抬头,见他满脸通红,顿时一愣,以为他是又发烧了,便再一次的伸手,摸上了他的额头,“你是发烧了吗?这是怎么了?不应该啊!怎么就脸怎红成这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者冷得不行?!奇怪了这温度,……也不烫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要小解!你这个笨女人!” 萧一奇的脸色更红了,为了不被王诺兰发现,自己是身体有了“不良”反应,萧一奇连忙出声回答,试图引开她的注意,把这让他尴尬至极的事情掖过,“你,你去使下人,帮我拿个夜壶来! “哎呦,挺大个男人,就这点出息吗?真是的,我当多大个事儿呢,给你紧张的脸红心跳成这样。” 别说王诺兰是个大夫,见惯了各种各样性格脾气的人,就算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人,吃喝拉撒睡,也避免不了,就更不觉得真心有什么是值得奇怪的,笑着瞧了一眼萧一奇,便笑着转身,出了门去,“忍着啊,千万别忍不了,等会儿啊你,我给你拿来。” 夜壶拿到软榻边儿上,王诺兰毕竟是个大夫,这早就习惯了照顾病人的好大夫,出于职业素养准备要给萧一奇这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帮忙,哪能料,她的这个举动,霎时间就把萧一奇给吓着了,慌乱的伸手一挡,就抱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向后退了足有半步远去。 “你这是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吓成了这样?这是怎么了?不是你自己说,要小解的么?!我说,你这是躲什么啊!我又不是老虎!” 对男女之事,完全就没有概念的王诺兰,见萧一奇突然神经兮兮的向后躲了起来,不禁一愣,抬头,看向了他的眼睛,“我又不是老虎,也不是满身刺儿的刺猬,还能吃了你,还能扎着你了啊?!” “你……你是不是女人啊?诺兰,你背过身去,我,这事儿,我,我自己来就行!” 听了王诺兰的这句话之后,萧一奇的脸色,顿时更红得厉害了起来,尴尬至极的咳嗽了两声儿,就寻了个托辞,让她转身去,给自己留个下台,“我……我……我有障碍,你这么瞧我……你这么瞧着我,我,我小解不出来!” “汗,萧一奇,你这是故意的吧!还是在跟我这里矫情呢啊!你觉得我傻就可以随意欺负我了是不是!萧一奇,别说我没提醒你啊,作为一个男人,你还真是矫情,我都服了你了,昨儿本姑娘给你擦洗身子的时候,怎么就不见你这么容易害羞的?昨儿,你倒是跟本姑娘说,你要自己擦洗啊!” 不屑的白了萧一奇一眼,挖苦了几句,王诺兰倒是也没有强求,便遂了他的心愿,丢下他自己在屋里,自己转身出了门去,“我去瞧瞧前边的铺子,你自己慢慢折腾,不用着急,恩,要是尿床了,记得在我回来之前,自己唤婆子进来,把被褥床单换了!” 其实,王诺兰给萧一奇换药的这段时候,连孙嫂在内的三个婆子,已经把前面铺子里的,所有加工药材的器具都刷洗了干净,擦干晾上了之后,就又商议着分了工,开始忙活着打扫这处临街的繁华门面。 王诺兰从萧一奇的房间出来再到院子里到来的时候,孙嫂负责打扫的那部分,已经完全收拾妥当,正在忙着冲洗抹地的布巾,打算洗干净,晾晒了之后,就去后院寻王诺兰,听她的吩咐。 其实,孙嫂原本计算的时间,是该刚刚好的,只是事有意外,萧一奇突然闹了那么一出儿,把王诺兰提前“赶”出来了,这才使得这个时候,有了这么一丁点儿的小误差。 “真是抱歉,万分对不起,夫人,你怎么自己跑过来了,奴婢这正打算着,洗完了手上的这块抹布,就去后院儿里听夫人吩咐呢!这么冷的天,出门儿过风口,怎么也不记得穿个斗篷,这要是染了风寒,奴婢可怎么担待的起!”(未完待续。。) ps:推荐好友好书,周氏医女,棒棒哒! 第六十八章 孙嫂办事(跪谢盟主!求订阅) 孙嫂办事(跪谢盟主!求订阅) 见王诺兰只穿着一件小袄,就从后院儿里出门儿,穿了好几道风口来这前边的铺子里寻自己,孙嫂顿觉心里“咯噔”一下儿,怕丢了这份差事的她连忙迎上前去,用自己的身子帮她挡着风,招呼她进了铺子里面,顺手儿,把燃着木炭的火盆,往她的面前推了推,“夫人一会儿交待完了事儿,就先在这儿烤着火等一会儿,奴婢去给夫人取斗篷过来穿上,再出门儿也不迟的!” 听到孙嫂这一个劲的道歉,王诺兰觉得自己好像是吃了一块黄莲一样,苦不堪言,王诺兰自不能说,自己是被萧一奇那想要小解,又不好意思当着自己面儿解决的人撵出来的,毕竟,在旁人看来,那是他夫君,她这个当“娘子”的,照顾重伤在身的夫君,乃是合情合理……不照顾,才是奇怪的很! 她跟萧一奇实际上又不是真正的夫妻,却是得给旁人营造出一种,他们恩爱非常的错觉,所以……在王诺兰这后知后觉的人,佯装,仍然是一种很费心力的事情,每走一步,每说一句话,都得万分小心,以防出错,招人怀疑。 “孙嫂,你是不知道,咱家老爷的脾气那就是一个急,我想你也能瞧出来的,他那人啊,想起个什么事儿来,就得马上立刻给他办了,不然那脸色很快就会很难看的……唉,咱先不说这事儿了。孙嫂,你说,咱这镇子上。有没有什么靠谱儿的银铺,或者手艺好的银匠啊?老爷说,想给宝贝打个像样的长命锁什么的……” 说到这里,王诺兰稍稍顿了顿,瞧孙嫂的反应,知道是一准儿有的了,才又继续说道。“孙嫂,咱们家的老爷是见过市面的人,做工不精良不细致的东西。一准儿是入不了他的眼的,你去找工匠或者银铺的时候,一定要十分仔细,手工钱贵点儿不要紧。要是做得不好。把老爷给惹恼了,直接给摔了……可就不值当的了,孙嫂,我交代的事情你记得了吗?” “恩,奴婢知道了,夫人尽管放心,奴婢在这镇子上活了小半辈子了,哪家铺子手艺精湛。哪家铺子东西物美价廉,都是了若指掌。给小少爷打长命锁,这可是个大事儿,奴婢晓得轻重的。” 听王诺兰这么看似轻描淡写的这么一嘱咐,孙嫂就是再不懂事也是明白的,接下来的事情,自己该怎么做了,索性,现在这铺子还没开门营业,东家信得过自己,什么事儿都吩咐自己去做,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好事儿,只要自己用心,能把东家吩咐的事儿都办妥当了,自己的这饭碗,也就等于是保住了! “夫人,奴婢记得,夫人前几天说,等什么时候有时间,要让银匠打一副纯银的针出来使用是吧……” 用最快的速度,洗好了自己手里的抹布,晾好,那孙嫂起身擦干手,小跑儿着去给王诺兰取回了斗篷来,临要出门儿去寻银匠了,又停下了步子,回转身来,跟王诺兰问了一句,“夫人,这银针是这次一并让银匠打了,还是等下回再说?” “你找好了银匠,就带他过来,详细事宜,我亲自跟他交代,银针早晚都要打得,就一起了吧,省的你还要再跑一次,现在天气还寒。” 萧一奇都不详细说明的事情,王诺兰当真是知道的,定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虽然,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虽然对这孙嫂,王诺兰是十分信任了,而且已经大约观察明白了孙嫂口风严密,做事严谨,但,多一事,终究不如少一事,“你去的时候,顺道儿去趟钱庄,兑些新银子回来,咱不用银铺的旧银子,这人手过那人手的,脏得不行,上面指不定有多少的东西在呢,老爷喜欢干净,就算是银子也不行。” 孙嫂闻言,哪里还敢言语,当即领命而去,算着时候,该是很快就能回来,王诺兰懒得前前后后的跑,也不愿意让外人进她住的后院里面,干脆就继续在孙嫂给她搬得椅子上坐着,一边烤火,一边等着孙嫂回来。 王诺兰想着独自待在屋子里的萧一奇,怕他有伤在身,没法儿“照顾”好自己,想回去问询下他的情况,又怕孙嫂找好了银匠,很快就会回来,自己又要再跑来一趟。 大冬天,西北风跟后娘扇耳光似的啪啪的吹,像她这身体这样,身子里的寒气还没驱散干净的,自然,就更是怕冷的很,恨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猫在屋里,不要出门儿才好的……自然是不爱动的…… 正在王诺兰犹豫,是先回去看看萧一奇,还是再等一会儿,待孙嫂把银匠找了来,自己跟银匠交代完了,再回去后院儿的档儿,一声极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发呆。 来人,是之前给她引见奶娘和婆子的人牙子,引着人牙子进来的,是负责前院扫洒的婆子李嫂。 “张婶子又带了几个婆子过来,说是以后伺候小少爷,给小少爷挑选,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夫人。” 对于王诺兰这个东家,李嫂态度恭敬的恨不得含在嘴里,于是行了个礼,才跟她禀明了事情。 那李嫂比其他人来的都晚,是王诺兰指了两个婆子去给奶娘帮忙之后,发现人手不够用,又让人牙子送人来给自己挑的,人长得比较壮实,说话的嗓门儿也大,王诺兰之所以选中她,就是看上了她有力气,等明年开春,天暖和了,她在自家院子里种上草药,有她,也能方便搬搬抬抬的。 “这么冷的天呢,让她们先都进来屋里罢,我这几天不太舒服,怕是呛了风,染了风寒,要是万一传染给了受伤的老爷,那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王诺兰面对外人的时候,第一想到的,竟然是萧一奇还在受伤中,不能让自己出去吹了冷风凉着感冒传染给他,在其次,才是到了自己,“再说,我也不是很舒服,也怕风着呢……这样吧,你往炭盆里再多加几块儿炭,这风也太厉害了,开个门的工夫儿,都能带进凉来……真不知今年这是怎么了,好好儿的一个江南,都快冷得赶上北方了!” 李嫂没有多想,应声而去,被王诺兰这样的安排,以后都在铺子里做事的李嫂,也忙小跑着去取了几块木炭回来,投到了火盆里面,拿火钳拨了,给屋子里增温。 唉,真冷! 王诺兰叹着口气,拎着自己的椅子,往一边儿让了让,顺手拖了另一把椅子到炭火盆旁边,冲着奶娘招了招手,示意她也跟自己一起,到炭火盆旁边坐下,“这天儿天冷了,你也过来烤烤火吧。” 一主一仆在炭火盆旁边坐下没多久,通往外边儿的门就被重新打了开来。 人牙子带着七八个脸冻得通红的婆子,鱼贯而入,见了王诺兰忙态度恭敬的,跟王诺兰行礼问安起来,“夫人好!夫人好! 一个人一个人的看来,王诺兰摇了摇头,没有一个适合自己的心意的,所以她打算谁也不留了,当然,作为在大冷天还跑一趟的大家伙来说,王诺兰是不会亏待的,于是作为赔礼,她也拿出了二十两银子,交给了人牙子,说是让她给他们分了,至于,那人牙子是打算怎么跟那些人来来分这钱,她就不打算细问了。 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她只是个用人的外行人,没必要管的太宽。 人牙子虽没得到介绍人的佣金,却是得了王诺兰的心情也是不错,在跟王诺兰问了,还是让她继续找人之后,便千恩万谢的,带了那些没被挑中的婆子走了。 无奈的叹了口气,王诺兰以手抚额,慢慢地扶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想到后院里面,还有一个比孩子还难哄,还矫情的人,额头上的青筋,不禁鼓了鼓,“都去忙你们的吧,我在这歇会儿,等孙嫂带着银匠回来,交代完打制长命锁的事儿,我就回后院去了,老爷受着伤呢,身边总没人照料着,也不是个事儿。” 听王诺兰这么说完,婆子们便是知道,自己不该再在这里碍她的眼了,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儿,便个子向她行礼告退,忙活自己的活计去了。(未完待续。。) ps:好开心,写书这么久,有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盟主,跪谢我是小白的小黑的112哈!在此鞠躬感谢!也谢谢师母打赏的香囊,棒棒哒,你们给了我动力,谢谢你们! 第六十九章 考验本事(求订阅求收藏) 王诺兰又等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孙嫂才带着两个银匠,紧赶慢赶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夫人,奴婢回来了,这两位,便是咱镇子上手艺最好的银匠了。” 恭敬的冲着王诺兰行了个礼,孙嫂便指着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银匠,给她介绍起来,“这位长得高些的,姓刘,这是擅长打制首饰,几年前,曾帮咱镇子上唯一一个被选上秀女的二小姐,打过一套首饰,据说,连当时的皇帝陛下,都夸赞她跟那套首饰相得益彰,宛若天成。” 介绍完了姓刘的银匠,孙嫂稍稍顿了顿,见王诺兰还在看着自己,等自己继续说,便又往旁边让了一步,指着另一个又矮又胖的银匠说道,“这位长的富态的银匠,姓钟,祖上曾是御用的匠师,因祖辈也不会讨好上司,而遭到贬斥,迁到了咱们这个小镇定居,他这是擅长打制纯银的工具,现如今,还时常有京城的大夫,不远千里的跑来,找他打制各种针灸用的银针,奴婢想着,像老爷和夫人这么见多识广的人,一般的东西,定然是入不了眼的,所以,便跑去了城西,带来了他们两位前来。” 从王诺兰家的铺子,到城西闹市街,少说也得有半里,孙嫂跑去了那边找人,又没有让家里车夫套车,这一来一往,才只用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想来,一准是用的跑的了。 “两位大师肯来舍下,真是让我觉得。蓬荜生辉。” 听孙嫂报完这两位银匠的本事,王诺兰忙笑着起身,跟他们客套了一声。就唤了正在别的房间扫洒的婆子过来,让他们给两位银匠搬椅子来坐,“原本,我还在担心,怕镇子上没有好匠人,给我家宝贝打制长命锁,给我家夫君锤炼银针……如今。得见了两位大师,这心里头的忧虑呐,一下子。就都烟消云散了!孙嫂,你去趟后院书房,帮我取文房四宝来,我把长命锁上的族徽给大师画了。也好让他回去慢慢揣摩。要如何才能把这锁子大致的完美无瑕了!” 王诺兰想的,只是给她家宝贝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好的东西,却是做梦都未料到,她今日不惜钱财,为小宝打制的长命锁,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给他搏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以及,随之而来的幸福。 孙嫂领命而去。很快,就为王诺兰搬来了文房四宝。 王诺兰提笔研墨,用她那无聊时就练上几笔,天长日久,便真小有所成了的笔法,给金银匠画出了一幅,几乎不需要再做修改的纹样,一正,一反,正面的中心,用阳文刻了萧一奇画给她的那个奇怪符号,背面的中心,用阴文雕了瑞儿两个字。 这金银匠只是给秀女打过首饰,技艺精湛,却不是什么见多识广的,接了王诺兰递给他的长命锁纹样,当场,就忍不住啧啧称奇起来,“夫人真是好才华!这般美轮美奂的纹样,想我活了这么多年了,还真就从来没见过!夫人放心,不为别的,单是为这绝妙纹样,我也一定竭尽所能,必让它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存在!” 跟刘银匠的没有见识相反,姓钟的银匠,却是个祖上在御用的工坊里做事的……一眼撇见王诺兰所绘纹样中间的那个奇怪符号,便是目光一凝,双腿都忍不住打颤起来。 这个纹样,可不是什么人都敢用的,确切的说,能认识或者知晓这个纹样的人,往少里说,也得是州府一级的官员! 至于使用…… 姓刘的银匠轻轻地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站在距离他们五步之远的王诺兰。 面若桃花。 凤目柳眉。 只是如此不加修饰的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只能仰视的自信和骄傲。 这女子,一准儿不是个寻常百姓的。 再加上这纹样…… 拜,还是不拜? 拜的话,自己该称呼她什么? 或者说,她真的是希望被别人认出来的么?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懂的不懂,现如今的他们家,只是个跟平头百姓并无不同的小户,若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恐怕……灭顶之灾,就该近了! 想到这里,姓刘的银匠识相的选择了闭嘴,只是,嘴可以闭上,不停打颤的双腿,却是无法按捺。 “孙嫂,去再搬几块儿木炭来,放到火盆里,瞧把刘大师给冻得。” 王诺兰并不知道萧一奇画给他的这个奇怪符号,意味着什么,所以,也就无从知晓,这姓刘的银匠,双腿颤抖的真正原因,在她想来,这一准儿是他们三个火急火燎的从城西赶来,没来的及添衣,才让这姓刘的银匠冻成了这样,“今年的冬天格外冷,真是冷的这江南都不像是江南了。” 王诺兰说这话只是随口,并未走心,想要感叹的,也只是变化无常的天气,而非其他。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一句随随便便的话,心里有事儿的刘姓银匠听来,就是别有深意了。 天冷。 江南不像江南。 那像……哪里? 这不是摆明了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这里是江南小镇,而不是北方的帝都嘛! “夫人真爱开玩笑,江南永远都是江南,天再冷,也成不了北方的。” 姓刘的银匠略加思考,便顺着王诺兰的说法,跟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事儿,就到他这里就止了,绝不会再往旁人那里传,北方帝都那边,更是不可能知晓,让她绝对可以放心,“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夫人自然就会见到候鸟北飞了。” “也是,江南再美,也终究留不住候鸟的脚步的。” 姓刘的银匠说东,王诺兰这全不知情的人说西,两人说的压根儿就不是一回事儿,却可以毫无半点障碍的合在了一起,而不让人觉得奇怪,“唉,你瞧我,这说着说着,就把话题给飘远了,大师,我家宝贝长命锁的事儿说完了,现在,咱们来说一说打制银针的事儿吧……” “夫人只管吩咐,刘某一定竭尽所能,力求让夫人满意。” 听王诺兰换了话题,姓刘的银酱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心想,可算是不再指物言他了,这要是再给他来个十句八句的,他可就该吓的连心都不跳了,“夫人想要打制的这套银针,是想自己设计一番,还是沿用历朝历代传承下来的样式?” “只是平常使用的东西,又不是要摆起来供着,要那许多的繁复花纹做甚!” 王诺兰是个比较讲究实用的人,对那些好看,清理起来却麻烦异常的银针,是半点儿兴趣也没有的,她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提起了墨还未干的毛笔,就在一张新纸上画了一个简单至极的样子出来,“恩恩,就要这种,手拿的一端,用两根银丝拧在一起,可以防止手滑的样式,针尖的一端,就跟普通的针灸银针一样……哦,对了,我要六十四根针一套的那种,三棱针多做两根,盛针的盒子,也要银子的。” “谨遵夫人吩咐。” 姓刘的银匠打过无数套银针,可像王诺兰这样要求简单的,这还是第一次遇上。 但……稍加考虑她的“身份”之后,姓刘的银匠便又为难了起来! 如果,真的只是要一套寻常银针的话,随便去市面上买就是了,哪里用得着特意花大价钱,请他这个匠人来做? 这分明,就是要考验他本事的!(未完待续。。) ps:昨天,收到了人生中的一个盟主,万分感谢,本来想开单张表示感谢,无奈时间太紧,但是还是跪谢!谢谢大家的支持!好友新书六一上架,跪求支持!有温情,有热血,看看大男人眼中什么样的女人最可爱,他心里梦想着什么?书号3456427 第七十章 求和(感谢大家支持) 两个银匠离开的时候,一个兴奋的摩拳擦掌,一个发愁的郁郁寡欢,不过,这不是王诺兰需要担心的事情,她此时的心思,光是用在奶不够吃的小宝和后院里养伤的萧一奇身上,都嫌不够,哪还有那闲情逸致,去操心这两个银匠想些什么。 王诺兰敲门进屋的时候,萧一奇已经解决完了“事情”,仰面躺在软榻上,闭着眼,像是在想些什么,他的旁边,放着用完了夜壶,才耳朵动了动,睁开了眼。 “萧大少把事儿处理完了?要不要再倔强一点,自己去倒掉?” 王诺兰的得理不饶人,明显是只会在面对萧一奇的时候,才被激发出来,柳眉一扬,调侃之意,显而易见。 当然,王诺兰一直以为,萧一奇就是姓萧名一奇的,而不觉得,这其实只是他的名字,所以,这会儿逗他的时候,也就直接称呼他为,“萧大少爷”了。 “你这女人,真是有理不饶人,没理也要争三分,我这不是觉得自己是个男子,不想给你添麻烦,让你途增尴尬么!你……” 说到这里,萧一奇的脸兀自红了红,别扭的把脸转向了跟王诺兰相反的方向,一语双关的又补充了一句,“你又不是当真嫁给我了,你要真是我的娘子,你瞧我还撵不撵你出去!” “你这人啊,就是想得太多!” 王诺兰只是觉得萧一奇这人有趣,并未往男女之事方面去琢磨。自然,也就听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你是病人。我是大夫,从我的角度而言,照顾你,就是一种份内之事,并无其他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儿,在我看来,你就是脱光了。也就跟只拔光了毛儿的白条鸡没什么区别,你说,瞧着一只白条鸡。你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么?” 王诺兰的这“大白话”,顿时就让萧一奇懊恼了起来。 这可恶的女人! 竟然,竟然说……是把他当拔光了毛儿的白条鸡! 这,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真是枉他对她一片心意。她竟然,竟然不领情不说,还……还这样埋汰他! “你!你跟旁人,也是这样么?!” 恼羞成怒,外加醋火中烧的萧一奇,一下子就青筋暴涨了起来,连看向王诺兰的目光里,都带出了灼热的火光。“你……你……” 经萧一奇这么一说,王诺兰才是蓦地想起。自己所处的这个时代,女子,是要讲究贞c贞洁的,如果,一个女子,敢冒天下大不韪的,把瞧一个男子的身子,当成是无所谓的事情……就算是为了诊病,为了救那人的性命……也一样是大逆不道,该被浸猪笼,或者绑起来游街,遭人打死的! 想到这里,王诺兰只觉得自己的心微微一沉,心思急转,半个呼吸都不到的工夫,就想出了应对萧一奇这问话的法子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么?!你以为……你以为在我这里,你跟旁人,都是一样的?你混蛋!” 不管有用没用,也不管萧一奇现在作何感想,萧一奇当机立断的,扭头就走。 反正,成败在此一举,拖泥带水,哭哭啼啼,反倒不及这样“生气”来的有效!这年头,可真是好人难当,救个人,还得谨小慎微,当心仔细的跟病人斗智斗勇,一个应对不好,就有可能…… 常言道,利令智昏,喜使人愚。 萧一奇喜欢王诺兰,自然,在思考事情方面,就会不可避免的智商不够,把所有自以为好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按。 而刚刚,王诺兰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思,跟他说的那句,也就被他理解成了,只有自己,是在王诺兰看来,与众不同的,说的通俗一点儿,王诺兰也已经对他生了情愫,所以才……咳,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她之前时候,干嘛要问他,愿不愿意当她儿子的爹?! 自己可真是笨,不对,是傻! 她一个女人,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还后知后觉,啧,真是脑子不够使到头儿了! 想到这里,萧一奇真是抽自己一耳刮子的心都有。 满脑子里想的都是,他把王诺兰给气走了……这得怎么哄,才能让她原谅了自己呢? 要是……要是她真被自己刚才说得那番话,给惹得伤了心…… 世上,有许多种伤,皮肉之伤,伤得再重,也不过是留下疤痕,打眼看去,可怖一些,筋骨之伤,伤得再狠,也不过落下残疾,下雨阴天,难受一点,唯独这心伤……不见疤痕,不落残疾,却是比前面的这两种,都要后患无穷,药石罔效! 下午来送茶点的,是婆子李嫂,萧一奇装腔作势的跟她问询,夫人去了哪里,却只自李嫂的嘴里,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难受的消息。 王诺兰让人把院子里的东院收拾了出来,搬进去了铺盖和火盆,然后,自己一个人跑去刚收拾出来的东院睡觉了…… 这女人,也太倔强了! 就一点儿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么?! 这……这可如何是好! “跑去东院睡觉?刚收拾出来的屋子,一股子霉味不说,又潮得要死,怎么睡?!这不知死活的混蛋女人,她不知道,她刚刚才坐完了月子,身上的潮气,本就厉害么!” 萧一奇想的是,王诺兰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以后都不理自己了,心中一急,就想要从软榻上爬起来,去抓住了她,跟她把话说个清楚明白! 他喜欢她! 对,他也喜欢她! 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想要跟她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他可以不介意她已经成亲过了,也可以不介意,她还带着拓拔野的儿子,他愿意娶她,三媒六聘,让她做他的正房正妻!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在现在这个,他自身都难保的时候,他不能再拖下她水,让她跟他一起面临危险,让她……成为他的软肋,成为旁人的下手对象! 这话,该怎么说? “回老爷的话,夫人昨儿晚上一宿没睡,身子本就虚着呢,刚才,又忘了穿斗篷,就趟风口,跑去了前面的铺子……夫人本来就是大家小姐,身子比一般人要弱,老爷是大夫,定比奴婢这当下人的明白……” 说到这里,婆子稍稍顿了顿,见萧一奇眉头紧拧的盯着自己,一副让自己“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态度,忙不迭的咽下去了自己还想要旁敲侧击一番,不敢直说出来的猜测,硬着头皮,一股脑儿的把自己从旁的下人那里听来的话,悉数告诉给了萧一奇,“厨娘说,夫人使孙嫂去买了,准备一会儿煮碗姜汤驱寒气,奴婢还要去给夫人送呢!老爷莫要生气,夫人搬去东院住,一准儿是怕把自己的寒气过给老爷,绝对不会是因为旁的因由的!” “这女人!就是自作聪明!我身子好着呢!哪就那么容易给她过上寒气了!” 萧一奇只是在感情方面,容易“间歇性”的脑子不拐弯,却并不等于,他在别的方面,也是这样。 昨晚,王诺兰一夜未眠的守着他,这,他是知道的。 刚才,他想要缓解尴尬,打着要小解的名号,把王诺兰从房间里赶了出去,之后,婆子又跑来给她取斗篷。 这会儿,婆子又说,她吩咐人煮姜汤驱寒…… 萧一奇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揪扯了般得,一阵阵的泛起了疼来。 而那个让他觉得心疼的人,就是王诺兰,那个让他一见倾心,再见钟情的女子。 “你去告诉夫人,东厢刚收拾出来,潮气太重,对她的身子不好,让她回来正屋住,我又不是个娘们儿,没她想得那么娇弱!” 沉吟片刻,萧一奇决定,发挥一下他这个“一家之主”的威严,先把王诺兰“召唤”来了他的身边儿,再跟她“低声下气”的道歉……他不是没诚意,不想去东院里跟她求和,这不是……这不是他身上真有着伤,下不去榻,“你告诉她!她要是不过来陪着我,我就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了!”(未完待续。。) ps:明天周日,要好好的陪着孩子玩一玩,但今天会把稿子放在定时,谢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七十一章 笃定(周末愉快) 萧一奇之所以会这么笃定,他就是吃定了王诺兰不会不管他! 依照王诺兰的性格,如果王诺兰也心仪自己,那么必然是不舍得自己不吃不喝,要不然,她也不用自己跑去了东院待着,还让家里的下人给他送茶点了。 有句话说的好,之所以做事的角度不同,是因为立场不同的人,对同一件事的立场,也就不同。 就像是王诺兰和萧一奇现在的样子一样,那王诺兰她在听了婆子来给她传得这几句,萧一奇的“疯话”之后,想的就是,萧一奇这家伙,果然比她想事情想的缜密,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她这样突然搬到东院里面,不跟他一起住在后院,一准儿会招人议论,若是传出去……让人怀疑了她跟萧一奇之间的关系,那,她之前忙活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考虑到这一点,再加上王诺兰又知道萧一奇重伤未愈,免疫能力定不及常人,感觉自己有些着凉了的王诺兰当然要事事为他着想下,为不传染给给他,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使婆子,先去了隔壁的绸缎庄,从李嫂家里,买了一匹棉布回来,裁成刚好够遮挡住口鼻的宽度,缝成了口罩,给自己带上。 院子里的几个婆子,看王诺兰的这副装备,心里自然是满满的猜忌,瞧着稀奇,便纷纷凑过来跟王诺兰打听,这被她称为“口罩”的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在这个年代还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的时候,王诺兰想来也不私藏,浅浅一笑。就把口罩的好处,告诉给了她们知道,“这东西叫做口罩啊,可是个好东西,寻常人带着,能防寒气侵入口鼻,避免着凉。染了风寒的人带着,可以避免把自己的寒气过给旁人,打扫屋舍的时候带着。能避免吸入灰尘,伤及心肺,烧火做饭的时候带着,还能防止柴烟呛人……我家乡那里。很多人家都会在起雾的时候。戴这个东西,这样一来,雾里的脏东西,就不会顺着气管进入身体,伤着人了!” 当然,王诺兰说的家乡,不是丞相府也不是这里,她说的是……她曾经生活的未来。那个工业文明高度发达,人们却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幸福。越来越活得缺心少肺,越来越只认钱,不讲仁义礼智信,越来越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凌驾于旁人的痛苦之上的地方…… “夫人,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东西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你看,这么小,这么好做的东西,要不是夫人,我们都不知道居然能有这么厉害!” 对于王诺兰的说辞,再看王诺兰一脸的认真,对口罩的讲解,让围上来的婆子们顿时瞪大了眼珠子,讶异的嘴都合不上了,纷纷表示怀疑。 她们都是做粗活的人,平常里,出门进门,打扫屋舍,烧火做饭,都是再正常不过的营生,虽然,长期从事体力劳动,让她们都体格强壮,但……她们也是人,也是肉长的,天寒地冻的时候也会染风寒,扫洒屋舍的时候,也会被灰尘呛得咳嗽,熏得难受…… 如果,这东西真是像夫人说得这般好使,那……她们也给自己做一个出来戴上,以后做事,是不是就可以少糟些罪了…… “我让孙嫂买了一整匹的棉布回来,就用了这么一小条,还剩了很多,你们若是觉得合用,就给自己也做几个。” 老实说,王诺兰虽然是大夫出身,但是也没有在未来的时候的很多大夫一样的臭毛病,她从来都不是个小气的人,尤其是,在对忠心于她的人身上,看几个婆子都被自己先制造了一个出来的口罩吸引,她不禁一笑,伸手,指了指还放在桌子上的,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棉布,跟她们说道,“这口罩啊,只能用棉布做,绸缎太薄,不适用,你们做的时候,记得帮我也再多做一个,倒换着用,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洗了,放到火盆旁边,第二天一准儿能干透。 这王诺兰对下人的大方,这些婆子们早已领教,所以,这会儿听了她说这话,也是半点儿都不意外,纷纷行礼谢过之后,说干就开始干了,就由其中的两个针线最好的出来,取了针线剪刀,比着每个人的口鼻宽度,忙活了起来。 当然,分到每个人该做的事情,是不能撂下的,这两个针线好的婆子,忙活着给所有人缝制口罩,该她们做的活儿,其他的几个婆子,就接替了过去,王诺兰只管把需要做的事情分配给每个人,并不强制要求,就一定要那个被分配到的人做,用她的话说,只要做好了,我就不会过问,但若是被我瞧见,做得不如我意了,我可是不会轻饶被分配了做这个事情的人。 想着后院的正屋里,那个萧一奇还在绝食着等自己过去,王诺兰有些无奈的也就不再耽搁,跟几个婆子说了一声儿,就紧了斗篷,出了东院厢房的屋门。 听那萧一奇的这意思,是不想要再追究自己“不守妇道”这事儿了,嗯,只要她再稍稍抻一抻,应该,就可以彻底“收服”他了才是……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对了,万里长城也不是一天建成的,她打算,也用潜移默化,不紧不慢的方式,一点点儿的把萧一奇这匹烈马给“教训”好,“教训”的听话,“教训”的善解人意了去! …… 推门而入,萧一奇差点吓了一跳,王诺兰的诡异打扮,让躺在软榻上,早就急得不行的萧一奇微微一愣。 在萧一奇的概念里,他自然是不认识这个叫做口罩的东西的!他的世界里,大凡用布巾蒙面的人,都是为非作歹,不敢以真正面目示人的,多与夜行衣之类的装束同用,像王诺兰这样……莫不成,她是真生自己的气,气得厉害了,所以,不乐意让自己看了? 这般想着,萧一奇竟然就本能的紧张了,想要起身下床,到她身边儿去,却是浑身没劲儿,起了三回,都是毫无例外的,又跌回去,“诺兰,我错了,你别生气好不好,我实在是起不来了……” “哈哈,你这是在向我服软吗?我还真是没有听错呢!我还以为,你这武林高手,这都能爬得起来呢,哎呀,真是没有想到,如今看来,跟寻常人,也没什么太多不同嘛!” 调侃了一句萧一奇,王诺兰还是摇了摇头,不再继续站在旁边看热闹,上前,递手上去,递到半道儿,稍稍想了想,又缩回来,抹下了自己的衣袖,盖住手,才又重新递上,“需要人帮忙,就明说嘛,这样胡蹦瞎跳的,撕裂开伤口,算谁的?” “那肯定是算我的!你不是说了嘛,旁的事儿,别人都能代替,唯独这疼,谁也替不了!” 以为王诺兰戴着口罩是因为生自己气了的萧一奇,这会儿,可是十足的“听话”,要不是他身有重伤,下不了床榻,定然得是……王诺兰让他往东,他不敢向西,让他撵狗,他不敢打鸡的,“诺兰,你别生气了,刚才是我不好,话说重了,也没顾虑你的感受……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了我,好不好?” 瞧这王诺兰还是管自己的,萧一奇心里多少有些底子了,王诺兰伸过来给自己,还特意垫上了一层袖子的手,这让萧一奇顿时觉的,心里不是个滋味起来。 他还是喜欢之前那样子的王诺兰,英姿飒爽,端倪天下,宛然一切尽在掌握,不卑不亢的让人只是看着,就觉得心中欢喜和安心。(未完待续。。) ps:周日了,希望各位亲爱的大大们过的开心,收藏订阅一直在掉,真心塞!唔,求订阅,求收藏! 第七十二章 道歉(真心求订阅) 86_86272“诺兰,我真的知道错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看我都道歉了,难道真的要下跪才行吗?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你想怎么罚我,就只管凭着心意罚,我绝不还手,行不行?” 轻轻地抿了抿唇瓣,思量再三,萧一奇还是决定,放弃一切花哨,直接跟王诺兰认错比较靠谱,争取她能对自己宽大处理,“诺兰,说实话,我不是有意的,我知道我错了,真的,你打我骂我都行,我还是喜欢之前那样的你,我……诺兰,你,你的心意我明白,我对你……也是,也是颇多喜欢的,所以……我希望,希望你能多给我一些时间,慢慢的,慢慢的适应跟你相处,适应……等把瑞儿接回来,我就马上学习当好瑞儿的爹爹,你看行吗?!” 萧一奇说这话,完全就是要跟王诺兰诉衷肠的,放在这个时代,随便哪个女子听了,也都不会理解错误,可惜……还真是对不起他,王诺兰偏偏不巧,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在她的理解里,萧一奇所说的这种喜欢,就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而非他想表达的爱慕。 至于,他所说的,会适应跟她相处,适应当好瑞儿的爹爹这事儿,在王诺兰的观念里,不用分析,想来,就等于是,扮演好她夫君这个角色,扮演好瑞儿的爹爹了。 “萧一奇,你别太为难了。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你所受的教育,你的习惯,你的为难。这些,我都可以理解。所以,你不必解释了!” 完全误解了萧一奇的意思的王诺兰,回答其他的话来,自然也就是用了自己以为合适的方式,虽然,这个她以为合适的方式。让萧一奇的误会。更加严重了起来,她这后知后觉的人,也全未发觉。“但是,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官宦世家出生的人,终究是有不同。就好像我,从小。我爹娘教我的,都是大家之道,家里的兄姊弟妹,也都是一团和气。兄友弟恭,相敬相爱……这与你所处的,勾心斗角之地。谨言慎行之道,定然是不会相同的……” “我知道!刚才你走了之后。我就认真仔细的想过了,诺兰,我错了,我反思了我自己,是我误会你,是我……太虑事不周了!” 在萧一奇的观念想来,王诺兰说的这一席话,就是在跟他解释,为什么她跟那些他所了解的大家闺秀不同,为什么她会是敢爱敢恨,一旦对人倾心,便可全不计较,奋不顾身,“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对你,对瑞儿的未来,我都是有一个筹划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你……你一定要让瑞儿好好收着,我让你去给他打得那只长命锁,不要给旁人看到,也不要遗失,你……诺兰,等我的伤好起来了,你带上瑞儿,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 “我不想离开,是因为我性子里就不适合那种勾心斗角,而且我觉得这里挺好,安宁祥和,与世无争。” 面对萧一奇想一出是一出的反应,王诺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打算,她看着萧一奇认真严肃的表情,不禁勾唇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提醒他道,“待你的伤好了,就算是回去了,也该是还要有一番血腥风雨的才是,我们娘儿俩,一无足能自保的武技在身,二无名正言顺的身份,跟你去做什么?拖你的后腿,挡你的路,害死了你之后,再给你陪葬?萧一奇,你是成年人了,不能老是活在童话世界里啊,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我只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子,虽然出生在相府是我无法选择的,但是我可以选择我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活在别人的掌控之中,你懂得,,我需要的生活,你不懂,你所想要的生活,我也同样插不进脚去,立足不下。王诺兰的话,看似有些激动,但是却让萧一奇觉得很有道理。 她一个女子,虽然出生在官宦世家,但是却没有官宦人家的那种恶习,跻身于官宦世家的勾心斗角,跟那些吃人都能不吐骨头的“名门闺秀”们相争,恐怕,是要连她们的一根小手指,都是斗不过的。 她是谁?她是王诺兰,她不像其他人一样的勾心斗角,争名夺利,她很有自知之明,确切的说,是很能摆正自己的位置,知道自己在哪里,才是最安全,最合适。 虽然,老话有讲,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但在皇城那种完全没有可以藏身之处的地方,什么隐,隐去哪里,怕是都是无稽之谈。 现在,她还是拓拔野那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不曾和离的正妻,尽管之前时候,拓拔野那个混蛋已经想要将她当成是个死人埋了,给王家一个交代,但收到了王诺兰信的老爷子偏就执拗,不惜跟拓拔野撕破脸皮,硬生生在“下葬”之前,带了一群家丁小厮赶到,砸了空空如也的棺材,拆了棺材板子,把拓拔野打了个鼻青脸肿,半月不能下床。 在他父亲的怂恿下,这事儿,如今已经传遍大明朝的大小城池,连边疆那边,也因为拓拔野做了这等丢人现眼的事,而宣布将他逐出家门,扬言,拓拔野一日找不回王诺兰这儿媳,便一日不准他回返。 但也正因为这样,王诺兰跟拓拔野的夫妻关系,至今还在存续,拓拔野也在满天下里的寻找王诺兰和他们的儿子…… 换句话说,即便现在王诺兰出现于大庭广众之下,提出跟拓拔野和离,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那拓拔野他也是一准儿不会答应的。 皇城脚下,有各种各样,隶属于不同家族、势力的探子。 一旦王诺兰就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在皇城,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身份,不出三日,定就会有拓拔野的人,找上家门。 “嗯,是我没有考虑过这些,对不起了,你就先跟瑞儿一起,委屈些,住在这里,待将来,我在皇城立住了根基,能帮你从拓拔野那个混蛋的手里名正言顺的解脱出来,再接你们过去。” 萧一奇在说这话的同时,并没有看王诺兰一眼,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少顷,才又抬眼看向了王诺兰,轻叹一声,“诺兰,不要忘记我,我会经常给你写信,你把信看完,丢到炭盆里烧掉之后,再用同样的方式,给我回信过来,有什么想要的,瑞儿用的着的,只管跟我说,我在那边买了,就差遣可信的人给你送来……记住,凡是我送来给你的东西,一准儿会在包裹那东西的布匹右下角,最不显眼的位置,加上一个蜡印,蜡印上的纹样,就跟我之前给你画的那个,让你给瑞儿打到锁子上的印记相同……” “萧一奇,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说这么远的事情?现如今,当务之急,是你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等你能下的了床了,让我瞧瞧,留没留下什么不好的暗伤,若是有,可还得调理一阵子呢!” 面对萧一奇突然的想法,王诺兰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毕竟他重伤在身,想来,萧一奇这是在关心她这个恩人,想要寻机报恩的表现,通过努力,让她不再受拓拔野和小翠那两个贱人的迫害,避免拓拔野的纠缠,但她却不是个施恩求报人,她不想给萧一奇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萧一奇,你放心吧,瑞儿还小,朝廷那边……该是也不会再忍让拓拔野太久了,我想,等再过几年,朝廷再积攒些实力,屯起了兵粮,也就差不多要对边境动手了……等那个可恶的负心汉死了,我也就自由了,也就不用再跟瑞儿两个,东躲西藏了……”(未完待续) ps:感谢的话不多说了,明天周一,祝各位大大有个好的心情,订阅有点心塞,求订,求虎摸!。 第七十三章 天真的想法 “诺兰,你可真是天真。纵使现在朝廷忍耐拓拔野这个将军,忍耐他的家族,但是,以后 万一朝廷若是讨伐边境,想来,按照现在的标准,那拓拔野家族,一准儿会是满门抄斩,你如不能此之前,跟拓拔野那个衣冠禽兽和离,诛连九族之时,你和瑞儿,也难逃牵连。” 听王诺兰这么说,萧一奇摇了摇头,没办法,女人就是女人,再复杂的问题都会想的很简单,所以,当萧一奇真的看见王诺兰竟是把事情想的如此简单,不禁摇头苦笑,“你这女人,说聪明的时候聪明的不可救药,可笨起来……你要是笨起来,估计十几匹马都拉不回来,也是让人头疼的很!你何时见过,朝廷要把那个家族毁亡的时候,还让那个家族留下活人,给自己无穷后患?斩草除根,斩草除根,若不除根,待明年,就又是只繁叶茂,与未斩草何异?” “这么说,不管拓拔野家族亡是不亡,我跟我的瑞儿,以后都只有隐姓埋名,不现于大庭广众之下,才是安全的了?” 被萧一奇这么一说,王诺兰的眉头有些紧皱了,坦白的说,王诺兰并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在她想来,在这与世无争的小镇里安度余生,也不是什么坏事,但萧一奇的话……她是这样,却不能保证儿子瑞儿也能这样,如果,等自己的宝贝长大了,想要出去闯荡,偏巧又跟拓拔野长的有几分相像。被人认了出来,该怎么办?该如何是好? 生为女子,有孩子之前和有孩子之后。性子,反应,做事时会有的打算,都是会有所不同的,给人当了娘亲的,通常,会更多的为孩子考虑。而非给自己思量。 “放心吧,你记得,这种场景绝对不会发生。永远不会。” 未及王诺兰发愁的眉头舒展,萧一奇的一句话,便让她僵在了原地,“你只消记住。跟任何人说起。甚至包括你家中外公、爹娘、姐妹兄弟,都要坚持住,瑞儿是你跟我生的孩子,拓拔野远去边境巡视的时候,咱俩日久生情了,犯下的错误……明白了吗??” “啊?这……这……不好吧?” 萧一奇的说法,让王诺兰顿时有些感动,但感动是一回事。想到自己这么说,会拖累了他。毁坏了他的名声儿,王诺兰无论如何也是张不开这口了。 王诺兰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是明白的,在这个节操神马都重要的时代,虽然她是救了他性命不假,可,就算她是救了他的性命,也不能让他拿自己的名声儿,来给她祸害啊! 古人不是都极重声誉,跟人打仗输了被俘,都要大喊什么“士可杀,不可辱”的吗? 她这样坏他的名声,跟再杀他一次,有何不同有什么不一样啊! “你别考虑那么多!我既然让你这么说,就代表我已经有了打算,你别再说了!没什么不好!你就只管听我的!” 见王诺兰这么为自己考虑,胜过了关心瑞儿的前程,萧一奇顿时便心情更愉悦了起来,没受伤的那只手一拍胸脯,就想跟她打包票,却不想,一个不当心,拍到了自己的伤口上,顿时就疼得弓起了腰,泪珠子都本能的在眼眶里打起了转来! “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你,你这人,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了!不知道自己受伤的吗?!往自己伤口上拍!” 眼睁睁的看着这件事情发生,想要阻止,却晚了一步的王诺兰,看着萧一奇疼得在软榻上弯成了虾米,就差满床打滚儿了,顿时便拧紧了眉头,也顾不得继续说下去,慌忙的动手,把他按成平躺,扯开他的衣裳,帮他检查起伤口来,“你啊,用我们家乡的话来说,就是贱皮子,对不对,我真是搞不懂你了,你不知道自己收了伤了吗?受了伤,不疼一疼,就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不像个病人了是不?!” 王诺兰一边念叨着,一遍查看起来,萧一奇胸口上的伤,是刀剑横劈造成,不算很深,却因靠近心肺,而不乏危险。 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拆开给萧一奇包裹胸口裂伤的棉布,仔细的检查了一番之后,见没什么大碍,王诺兰这才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变态的人,非要吓死自己不可吗? 站起身来,舒了一口气,侧身在他所躺的软榻旁边坐了下来,“这次还算幸运,还好,没把伤口给捶裂开,你说说你……明知自己有伤在身,还这么冒失!有话说话就是,动手干嘛!你可吓死我了!” “真的就这么担心我?快说,这么担心我?”因为突如其来的剧痛,萧一奇的脸色有些泛着苍白,但看到王诺兰如此关心自己,他的心情,却是好的厉害,“诺兰,你真好,你这样对我,让我觉得很温暖,就像是太阳一样,我突然觉得……” “突然觉得什么?我说,萧一奇,你是不是废话说的太多了,你觉得我这么做多余了是不是!别忘了,你可是我的病人来得!你要是因为跟我拍胸脯保证事情死了,别人会怎么想,是说我的医术不行,还是怎么回事?你这个倒霉孩子!……” 面对萧一奇如炬的目光,王诺兰很快就失去了刚才的那般毒蛇犀利,她竟突然就不知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如坐针毡的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就站起了身来,拧身往屋子的外间走去,“你先好好休息下吧,别紧张,没什么大事,我去拿干净的棉布,给你把这伤口重新包裹起来,你不要乱动,好好儿的躺好了等着!” “诺兰……” …… 在王诺兰的悉心照料下,萧一奇的各处伤口,很快就长好了起来,一些比较轻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 “换了今天的这次药,明天,你应该就可以下地了,一奇。”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照顾,王诺兰发现自己已经习惯照顾萧一奇了! 只见她一边帮萧一奇拆下身上所剩不多的,包裹伤口的棉布,一边跟他说了这么一句,“你躺了这大半个月,刚下床榻,肯定会觉得腿脚使不上力……这是很正常的,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要紧张,慢慢来,而且,我也会在一旁扶着你……” “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我,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人趟的久了,就会全身乏力,嘿嘿,又不是没躺过!嘿嘿” 老实说,这萧一奇并不是没受过伤的人,虽然,以前的那些次,都不像这次的这么严重,但躺个十天半月的,却是不少,“诺兰,等我腿脚有力些了,咱们去趟镇子上,好不好?我想买匹好些的马,从咱们住的这镇子,到皇城去,没有匹好马,是绝对不能行的…… 虽然,萧一奇舍不得离开王诺兰,也想在这小镇上多停留些时日,但想归想,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他尽快的回去处理,比如,那个传闻想致他于死地的兄长,再比如,师父交给他查办,他掌握在手了的,那几名贪官的证据。“你先能走稳当了,再惦记骑马的事儿也不迟!” 想到萧一奇很快就要离开,王诺兰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心里不舒坦,说起话,口气自然也就硬了起来,“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才躺了一个月,就想要出去胡蹦乱跳了?你这是嫌自己活得长了,还是嫌自己过得太舒坦,嗯?!” 一月有余的相处,已经让王诺兰习惯了自己的生活里,有萧一奇这么一个存在,名义上的夫妻,实际上的知己。 萧一奇是个很聪明的人,起先,他还不方便活动的时候,王诺兰整天围着他转,常本能的跟他说起些药理,他一言不发的听,有听的不懂的,偶尔会跟王诺兰问。 后来,他的伤稍稍好些了,就让王诺兰使人去买了一副围棋回来,教着她下,有时,还会把之前时候,王诺兰随口说起的一些药理医理,融进围棋的路数里面,跟她提出些别出心裁的想法儿,其中,竟是有不少能给王诺兰启发的,让她欢喜莫名。(未完待续。。) ps:天天看着订阅心塞塞的,怀疑自己写的是不是很差!唔,求虎摸!求订阅啊! 第七十四章 舍不得你走 王诺兰惊喜的发现,自己跟萧一奇待在一起,探讨棋艺和药理医理的这段时间,竟是比她之前,任何一段相等的时间,都要收获良多,许多她以前想了很久,都没能想出法子解决的奇怪病症,这会儿,也是有了新的突破。 她不想萧一奇就这样离开,她不想萧一奇走。 不仅仅是因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能有所得! 她……也想不太明白,自己的这种想法,是怎么一回事儿,反正就是,怎么都想不出来,如果自己的生活里没了萧一奇,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吃饭睡觉,还有什么可做了! “有些事,我必须要去处理,若是晚了,极有可能就是会影响民生,让许多百姓,饭都吃不上了,诺兰,不要任性!”听王诺兰话里话外的舍不得自己走,萧一奇明显的心情那可真叫一个好,伸手出来,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温言细语的跟她解释道,“我一月时候离家,去外地办事,之前,从苏州出发,准备回去皇城的时候,给家里写过一封信,使飞鸽传书送去了,也不知,有没有被顺利送达……归途路上,我快马加鞭的走到第三天的时候,遭了伏击,这一受伤,连躲藏山林,加你救我回来医治,转眼,就又过了四十多天,半个字,都没敢再给家里送去……四十多天,不管鸽子有没有把那封信顺利送到,都有些太久了。这眼见着,这么久,这事儿。晚一天解决,百姓们就……多一分可能,会过不上安稳的日子的……诺兰,不是我不想留在这里,实在是有苦衷,你理解一下吧……” “一奇,你误会了。我……我没说不让你走!我是说……是说你的身子,还没恢复好呢!骑马这种颠簸的行路方式,可不是你现在能承受得了的!” 被萧一奇莫名其妙的手碰到了额头。王诺兰本能的脸红了一下,稍稍向后退了退,“别自恋了好不好?真是的,也别瞎动!我给你换药呢!” 王诺兰早就发现了。近些时候。萧一奇这家伙,越来越喜欢跟自己动手动脚,虽然,都不是什么过份的举动,她也并不觉得讨厌,但是…… 她有时会自己琢磨,她跟萧一奇之间的关系,到底该算是知己。还是恋人,但又一想。他那神秘的不肯告人的,官宦家族的身份,自己又是个带着只小拖油瓶,身上还有没能了结的婚姻,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便是让她本能的对后者,望而却步了起来。 出身官宦家族,又是文成武就,模样也还算……挺好看的,年龄也是不小,嗯,瞧他这说话做事的气度,就算官宦人家的孩子“早熟”,怎么得,也得有十七八岁了吧? 说起来,她这身子的原主,不到十二岁,嫁给拓拔野,到如今,该是刚满了三年,换句话说……也就是,十五? 十五?十五?啧,这古人的年纪,真是没法儿计算,十六七的女子,在她所生活的未来,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呢! 还嫁人? 还成了孩子他娘? 这是违法的,这是不道德的!开什么玩笑! “一奇,有句话我想问问你,却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一直有个疑问,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今年,你几岁了,能告诉我吗?” 原本,王诺兰就不是个肚子里能存住话的人,尤其,是在萧一奇的面前,“我今年十五了,我大,还是你大?” “我十七,大你两岁。” 萧一奇有些惊讶不知王诺兰为什么突然跟自己问起年龄,只见他先是一愣,继而,便又苦笑着低下了头去,“这是我的真正年龄,除了我爹和我娘,旁人都不敢提的……刚出生的时,我爷爷找了个道士算我的生辰,那道士,得了我兄长母亲的收买,就告诉我爹爹,我是个不祥之人,若不尽早铲除,早晚都会是大明朝的祸患……我爹爹本就不喜我,听了那妖道瞎说后,就更是恼怒,当即,就下令,让手下杀了我和我娘,想要以绝后患……” 说到这里,萧一奇稍稍停顿了一下,见王诺兰看着他的目光里,尽是心疼,便有些欣慰的笑了笑,继续往下说道,“好在当时,我爹的一个挚友,在我家里作客,前一天夜里,梦见有一条金色蛟龙,落到了他所住的那个院子,东边的某一处地方,而到了黎明时候,我就降生了……据我娘说,我爹的那个朋友,是个颇有法力的修道之人,只是不知什么因由的,不肯真正出家,我爹寻常里,就是因为得了他指点,才能多番化险为夷,所以,对他,也就极为信任……” “这么说,是因为你爹的那个挚友,帮你说了好话,你才得以活下来的?” 古代人,很多都爱迷信星象命相,愿意用这个,来占卜凶吉,因此,许多官宦世家的后院里面,也就有了一些“聪明”的女人,开始拿着这个说事儿,买通些道士、和尚之流的,来家里妖言惑众,趁机,打击自己的对手和自己对手所生的孩子,给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扫清道路,为将来,能独占或多分家产做准备,“你爹还真有趣,就像我爹一样,也太好骗了!就凭着一个江湖骗子的瞎编乱造,就想草菅人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真是,真是可笑至极!” “若非至信之人,我爹爹哪里敢信?说不定……” 说到自己的爹爹,萧一奇眼里一种莫名其妙的光芒闪过,他稍稍停顿了一下,没再继续下去,须臾之后,轻叹一声,“为了留我这条性命,我奶娘的儿子死了,我娘,也被送去了尼姑庵出家……为此,我爹给了我奶娘一千两银子当抚恤,我也被我奶娘抱出了府门,带去了我家的外宅里养着,直到五岁时候……我爹才给我取了萧一奇这个名字,八岁时,才跟我娘一起,重新归家……而我的奶娘,也在我归家后的第三天,突然就‘失足’掉进了水井里面,死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今年十七了,但在别人的眼里……你其实是才只有十一岁的?” 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萧一奇,王诺兰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她顿时便觉得,那些半点儿都不怀疑萧一奇年龄的人,真是一群很可笑的傻子! 这个高的个子,下巴上连软软的胡子都开始冒出来了,嗓子上的喉结,更是清楚的不行……这让谁看,也不可能是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孩子,能有的特征啊!换句话说,十一岁的孩子要是长成了这个样子,那怕是只能用早熟来形容了吧! 要不是萧一奇自己说,他今年是十七了,让她猜……她可劲儿往少里说,也都得猜到十七八岁,唉,不过说真的,萧一奇这才只有十七岁的一个“小毛孩儿”,还真是能吃苦遭罪呢,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这样,换做未来的人,怕是……这要是…… “对啊,那些傻子们,都当我才十一岁呢,就在去年,还有一个人在我‘生辰’的时候,跟我爹拍马屁说,我这大器早成的样子,就是得了我爹的真传,结果,惹得我爹想起了旧事,心情不爽,当场就使人抄了棍子,把那人给打出去了。” 对自己被夸小了的年龄,萧一奇摇了摇头也是无奈,抬头,又仔仔细细的看了王诺兰一眼,才轻叹口气,跟她说道,“你竟然有十五了,啧,我还以为,你该比我还小三四岁的样子,不是十二,就是十三呢!” “你不是去过我家吗?我事迹你竟然不知道?难道你不好奇?没跟人打听过我的年纪?(未完待续。。) ps:每一天都在期待和你见面,啊,读者大大们,啊,订阅!啊,收藏!我的节操呢! 第七十五章 生米做熟饭 但凡是女子,从古到今,就都爱听旁人夸赞自己年轻漂亮,王诺兰当然也不例外……听萧一奇说,自己看样貌,该是只有十二三岁的,心里顿时就欢喜起来,笑容不自觉的涌上了唇角,“难怪你没能说服我爹!知人知己,百战不殆,知道不?你只知己,不知人,这么可能赢得了?” “说什么呢,你真是太瞧不起我了!你爹是谁,是当朝的丞相,丞相那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我哪知道,你爹是那么倔强的一个人啊!我带着我爹的亲笔手信去,让他改变心意,他都不肯答应,我有什么办法啊,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说到这里,萧一奇的脸色稍稍变了一下儿,再看向王诺兰的时候,已是一副委屈至极,后悔莫及的模样,“我当时也是糊涂!做事不牢靠!要是现在,遇上这样的事儿,我一准儿就直接掳了你走!先把生米煮成了熟饭,看你爹还怎么跟我耍心眼,趁我回去跟我爹禀报情况的时候,偷偷儿的把你嫁人!” “掳了我走?生米煮成熟饭?萧一奇,你还真是好意思,是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 萧一奇的这有些孩子气的话,并不让王诺兰觉得讨厌,但对他这口无遮拦的说法儿,她却是不能忍,杏眼一瞪,柳眉一扬,威胁的意思,便是毫无遮掩的显露了出来!王诺兰的“威胁”,一下子就让萧一奇“老实”了下来。确切的说,是除了老实之外,还有点儿紧张。 只见萧一奇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见王诺兰只是在盯着自己“威胁”,而不是生气,刚刚本能产生的紧张,也是稍稍缓了缓,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故意拉着长音的。跟她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你同意的前提下!我萧一奇再怎么不济,也比拓拔野那个白脸狼。那个忘恩负义,宠妾灭妻的混蛋好吧?你被我掳走,至少,我……我还会对你好。能陪着你。保护你,哄你开心呢!” “呸,萧一奇,真拿我当小孩子糊弄呢是不是,听你这意思,你干这掳人的勾当,还是正人君子的表现呗,我还得夸夸你是不是?” 王诺兰打心眼里是承认。萧一奇说的这些,都是符实。但承认是一回事,不跟他“计较”,就是另一回事了,“还好你没有山寨,不是个土匪头子,不然,我被给掳走,还不得成了朝廷通缉的土匪婆了!到时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土匪婆?诺兰,我发现你还真是很有想象的天赋呢,嗯嗯,没错,你这个想法太没错了,这想法不错!要不,我就真想个法子,占山为王去,你给我当土匪婆?” 萧一奇的反应,在某些方面,是相当的快,用势如急风来形容,都嫌不够,尤其是在跟王诺兰这样说话的时候,这种快,就更是表现的淋漓尽致,“这样一来,就谁都管不着咱们了,以后,等到瑞儿长大了……” “别做梦了啊,真是的,你也好意思说!鬼才要给你当土匪婆!我儿子才不要被给你拐带坏了,去当什么土匪!” 因为知道萧一奇是在逗自己的,王诺兰也不当真,狠狠的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就埋头继续帮他包裹起了仅剩不多的几处尚未痊愈的伤口来,“我跟你好好儿说话呢,你就没个正经!刚才说到哪儿了?哦,对了,你要骑马去皇城的这事儿……我个人是不赞成的……一来,天气太冷,二来,你身子也还没全好……要不,我让吴哥用马车送你去你看行吗?慢是慢点儿,却好在你自己啊……” “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个……你个傻女人!” 王诺兰的话,让萧一奇既觉得温暖,又觉得无奈,浅浅一笑,就伸了手出来,又戳了戳她的眉心,“劝我之前,先动动你的小脑子,恩?从这里到皇城,千里之遥,乘马车,就算是快马加鞭的,也得十天半月,哪里赶得及?再说了,你说的那个车夫,你口中所谓的吴哥,你就那么保准儿,他是可以让你信得过的吗?你才用了他多久?” “我此番回去,要面对的,可是一场血雨腥风,极有可能,就是要带了人,跟我那父亲兄长,兵刃相见的!” 说到这里,萧一奇稍稍停顿了一下,见王诺兰颇有些紧张的绷紧了身子,忙又改口道,“我有确切的证据在手,爷爷那边儿,一准儿是会偏颇我的,就算是血雨腥风,兵刃相见,也只会是我赢他们输,我刚才跟你说那话的意思是,那个叫吴哥的车夫,只是个没有自保本事的市井小民,若是让他跟了我去,卷进了这场争斗里面,只会让我遭遇不必要的危险……你想,他一个没有半点儿自保本事的人,若是不慎让我那兄长抓走,会怎么样?若是他吃不住酷刑,把你住在这小镇的事儿招认了出来,我那兄长遣了人来,要抓你和瑞儿,拿你们的安危来威胁我,我该怎么办?” “你说的也对,可是.......这……我倒是真没想过……” 萧一奇的话,说的不无道理,但想到他之前受得那些重伤,王诺兰又哪里放心的下,让他乘骑马匹,顶着冷风直奔虎口? 一番思量,想了又想,王诺兰只觉得,自己绞尽了脑汁,也寻思不出一个既稳妥,又能让萧一奇少遭罪的法子来,不禁暗叹,这破古代,可真是不好,这要是在未来……随便一辆什么车,都能轻松搞定! “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让婆子们去帮我做几身暖和的衣裳,然后,再陪我去马市上,挑匹能日行千里的好马,这样就什么都解决了。” 见王诺兰拧眉发愁,萧一奇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心里,更温暖了起来,生于名门,从小儿,经历的都是明争暗斗,连他的亲生母亲,也只是把他当成是个争宠和谋取富贵的工具,像王诺兰这样的……只是冲着他这个人,而单纯的关心着他的人,还真的算是第一个! “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来吧。我去让婆子们去准备。” 知道自己能为萧一奇做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儿,王诺兰不禁心中唏嘘,她一直以为,自己在未来,也勉强可以算是个“女强人”来得,却是不料,回到了这古代,也依然是跟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甚至于……在萧一奇看来,跟那些生于名门的闺秀们相比,完全就是个屁都不是的废物,半点儿能拿得出手来本事,都没有! “诺兰,不要不开心,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你不要多想些有的没的,你很好,比我以前认识的,交往过的所有人,都要好。” 王诺兰并不知道萧一奇是在想些什么,但看她低头拧眉,眼珠子都泛起了红来,便是大约明白了,自己该跟她说些什么,“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你不是,我不是,哪怕是当今的圣上,也不可能是……所以,你没必要苛求自己,非强迫自己比所有的人都好,我觉得你好,想来,瑞儿觉得你好,就足够了,不就可以了吗?” “你这人,就爱瞎胡臭美!我让我儿子觉得我好就够了!谁需要你觉得好啊!” 萧一奇的话,让王诺兰觉得心里一暖,但下一刻,就害羞的红了脸,嗔了他一句,加快了自己手里的动作,“一会儿我给你包扎好了,下床的时候,自己小心点儿,今天就别出门了,在屋子里,好歹还有东西扶着,就算是摔,也不会摔的太过严重!” 人躺的久了,腿脚就会失力,尤其是像萧一奇这样,两条腿上还都受了重伤的。(未完待续。。) ps:订阅低成狗,诶! 第七十六章 表白成功 王诺兰给他包裹好了伤口,在一旁小心的扶着他,他用已经全好了伤的那条手臂撑着软榻,也还是险些在起身的那一刻跪倒在地上。 “哎呀,当心!” 见萧一奇就要摔在地上,王诺兰紧张的叫了一声,同时,岔开一步,扶住了他另外那半边身子,用自己腰身和肩膀的力量,硬生生的把他给撑了起来。 软玉温香拥入怀,萧一奇只觉得,用全身力气撑起自己来的王诺兰,就像是一团软软的棉花,舒服的令他不想,也不舍得放手。 而与之相反,用自己全身力气撑住萧一奇,不让他摔倒下去的王诺兰,此时的感觉却是,这家伙,看起来瘦瘦的,还真是够重的!这要是再过几年,他再窜窜个头儿,自己还真就得被他给压趴下了! 但王诺兰没有想清楚的是……为什么她会想,几年之后,自己还要像这样,来扶萧一奇! “你还好吧?” 见萧一奇一直趴在自己身上,动都不动一下,王诺兰本能的就紧张起来,怕是自己扶得没够及时,给他磕到了头,把他给磕晕了,“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躺的太久了,身子有点不听使唤。” 萧一奇当然不能说,自己这是贪恋趴在她身上的感觉,忙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跟寻常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你再坚持一下。诺兰,我正在试着调动力气,让自己身子能活动起来。应该……很快就可以了!” 虽然很是不舍,但考虑到王诺兰这又瘦又小的人,在撑着自己几乎所有的重量,萧一奇还是选择了心疼她,暂时放弃这种难得的亲昵,调动自己的力气到手臂,扶住床边。慢慢的,慢慢的撑起了自己的身子,把她解放了出来。 手臂使力。撑着自己沿着软榻的边儿挪步了约莫有一盏茶的功夫,萧一奇便觉得,自己的腿脚开始渐渐恢复力气了,扭头。看向一直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张开着手臂,随时准备扶住自己,以防自己突然手臂和腿脚都失了力气摔倒的王诺兰,一种甜,顷刻间在心底弥漫了开来。 “诺兰,看你,都出汗了,来。咱们歇会儿罢,我手臂有些酸了。” 看着王诺兰因为紧张。而大冬天里出了一额头的细汗,萧一奇便是有些心疼起她来了,站住脚步,向后依到了软榻上,佯装有些累了的跟她说道,“以前也不是没受过伤,但像这回般的……还真是第一次!诺兰,你也歇会儿吧,瞧你这一额头的汗,快擦擦,再染了寒气进身子里去,可就不好了……” “那就歇会儿罢,凡是都讲究个循序渐进,你一下子走的太久,过犹不及,可就不值当了。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丝帕,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你躺了一个多月,第一回下来走,能走成这样,已是很不容易了……来,我扶你,先在床边儿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来喝!”王诺兰虽然没使力气,但一直精神紧张,无时无刻不调动着全身机能,准备随时能接住栽倒的萧一奇,耗费也是颇大,这一放松下来,顿时就觉得,浑身泛酸了起来,刚走了两步路,就膝盖发软的向前一扑,要不是反应够快,一把扶住了自己旁边的花格,一准儿得磕个实落! 眼见着王诺兰就要摔在地上,刚刚在软榻上坐下的萧一奇只觉心里一紧,本能的想要纵身而起,去接住她,却是遭了自己还没能痊愈的身子拖累,刚刚离开软榻,就“扑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摔倒在地的萧一奇,最先想的,不是自己有没有磕疼,而是距离他几步之远的王诺兰,有没有受伤,“诺兰,你要不要紧?!有没有磕伤哪里!” “你也真是的,自己都摔了,还寻思我呢!我没事儿!” 甩了甩自己因为突然发力,而被花格磨疼了的手,王诺兰苦笑了一下,小心的站稳了身子,扭头,看向摔在了地上,还满眼紧张的跟自己问询要不要紧的萧一奇,顿时觉得自己手上的这一点点疼,完全都不算什么了。 快步上前,扶起摔在地上的萧一奇,王诺兰半是嗔怪,半是心疼的把他按在软榻上,一言不发的,就检查起他身上的那几处,几乎已经不能算是伤了的伤口来,“明知道自己有伤,还尽爱逞能,你说你这人,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你要不要紧?手有没有伤到?” 完全不考虑自己是不是摔疼了的萧一奇,直接无视王诺兰的教训,抓起她刚才揪住花格的手,就细细的看了起来,“我娘说了,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你要是因为我,把手弄伤了,我还不得心疼难受一辈子!” “你这人,就是不识好歹,我紧张你的伤,跟你正经说话呢,你倒是好,非要给我岔开话题!” 有人心疼的感觉当然好,但对此时的王诺兰而言,萧一奇的伤势,才是她更加在意的事,“刚才摔倒的时候,有没有蹭哪里的伤口?或者说,现在,有没有觉得拿出伤口疼?!哎呀,你这磨磨蹭蹭的,可真是急死人了!躺下,我自己瞧!” “我没事儿,哪儿都不疼,你就别紧张了。” 笑着捉住王诺兰的手,萧一奇突然手臂使力,就把她整个人都抱紧在了怀里,然后,认真至极的,极慢极慢的凑近了她的脸,蜻蜓点水般的,在她的额头上啄了一下儿,再然后,脸色爆红,“诺兰,我,我会对你负责的,我……我……待我在皇城立稳了根基,一准儿,一准儿来明媒正娶你!” 萧一奇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王诺兰刹那间僵愣原地。 她真是做梦都不曾想到,萧一奇,这个一直让她觉得,自己高攀不起的男子,竟是,竟是……对她…… 他说,他会来明媒正娶她。 换言之,他不但是要来娶她,还是要……要让她给他当正房嫡妻的! 她不讨厌他,确切的说,是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很开心。 她也曾想过,如果,他真是她的夫君,她儿子的爹爹,自己是不是会很幸福。 答案当然是肯定,只是……待她细想,便又悉数推翻,觉得这全不可能实现,她还是该别想的太多,还是该安安稳稳的,过她的日子! 可现在…… “萧一奇,你不是刚才摔了那一下儿,被摔糊涂了罢?” 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萧一奇的额头,萧一奇因为不好意思,而发烫的温度,让王诺兰本能的拧紧了眉头,“你……这是发烧了?刚才……在软榻上躺着的时候,不还好好儿的么……” “你,你这笨女人!” 王诺兰的慌乱和口不择言,让萧一奇是又爱又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发疯了般的,跟她“证明”起了自己的决心,“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你听明白了吗!我喜欢你!我要娶你!你听没听见!听没听见!” 王诺兰一个来自未来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家碧玉型女子,但即便是这样,面对萧一奇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她这从未谈过恋爱的人……反应,也绝不可能比这个时代的闺秀,更“大方”许多。 须臾滞愣之后,终于回过神儿来了的王诺兰突然脸色爆红,紧张至极的推开了萧一奇,就转身落荒而逃了去! 瞧着王诺兰落荒而逃的背影,萧一奇也是一愣,随后,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可真没想到,王诺兰,这个他以为泼辣到了极致的小女人,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看来,他的这表白,是成功了!(未完待续。。) ps:订阅越来越低,越来越没信心了! 第七十七章 见过老爷 萧一奇再见到王诺兰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她抱着一只方方正正的锦盒,红着脸,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是什么?难道是什么好东西吗? 见他还在手扶着床边儿练习走路,先是一愣,继而,便抱着那锦盒,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扶了他一把,示意他先坐下,自己有正经事情要跟他讲。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诺兰?” 在人前里,萧一奇都会趁机占便宜的唤王诺兰为自己的“娘子”,但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就是除了个别时候的“开玩笑”,都只称呼名字了,“这么一本正经的……可有些不像你的风格,你该不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紧张,刚才,我去做了一些药,想着你此番回去皇城,没准儿是会用得上的,怕你认不清楚,就又都贴上了签子。”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里的锦盒放到了两人的中间,打开了盖子,把里面的十几只小瓶子,一股脑儿的都拿了出来,抱在自己怀里,然后,一瓶瓶的往萧一奇的手里塞了起来,“这是鱼油,消热解毒,去腐生肌,用于水火烫伤,疗效是极好的,你带在身上,用的时候,我先把伤口用放冷了的开水洗净,涂抹之后,包上棉布,两盏茶的工夫就能止疼,至多一天,就能让皮肤开始重新生长,介时。可能会有些痒,记得不要乱挠……这是紫玉粉,你这卧床休养一个多月。又来不及好好调养,身子定会有不给你面儿的时候,遇上有腿脚抽筋的时候,就用火把这个点了烧成灰,加上热水,就着热吹着喝了,保管你两个月之内。都不会再犯……还有这个……” “诺兰,你知道吗?能遇上你,真是我萧一奇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听着王诺兰一样样的把那些贴了签子的小瓶给自己解释清楚用途,不知道为什么萧一奇已是感动的话都说不利索。 他还以为,她刚才害羞的偷跑了以后,是会去吩咐婆子们给她准备衣裳首饰。待自己履约前来迎娶她的时候使用。却不料,她竟是……竟是跑去给自己配制了这许多种,几乎涵盖了所有可能,足令自己能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临危不乱,都可以坦然应对的,各种药品! “等等,我还没说完。还有这个。” 稍稍沉默了一下,王诺兰才面露难色的。从自己衣袖里取出了一只跟其他瓶子截然不同的,褐色的瓶子,很是有些犹豫的,递到了他的面前,“这是用曼陀罗花研磨出来的药粉,焚烧产生的烟雾,有致幻的作用,大量吸入,也可以让人晕厥,失去行动能力……这是害人的东西,于理,我这当大夫的,是不该给你的……但想着你回去了,要面对的人,肯定也是会不择手段的,所以……你好好收着,如有必要,就……” “嗯,谢谢你,诺兰,不到万不得已,我一定不用它。” 萧一奇深知王诺兰是医者仁心,不忍伤害无辜,肯拿这种东西出来给自己,定是经过了极大的心里挣扎,一想到这里,萧一奇欢喜的一笑,伸手接了她递过来的那最后一只,跟其他瓶子都不相同的褐色小瓶,小心翼翼的攥紧在了手里,“诺兰,你一个人在这边,也要记得保重,我此去,多则半年,少则一月,如果顺利的话……过完年节,我会寻机会来看你,到时候把瑞儿接回来,压岁的红包和礼物,也会一并带来……”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晚饭时候,婆子孙嫂端了四菜一汤,在门外轻敲了几下门,听到他们答应,便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在了软榻旁边的小桌上摆开,就低眉顺目的退了下去。 许是确定了“关系”,这一餐,两人都觉得格外香甜,王诺兰知道萧一奇喜欢吃什么,时不时的帮他夹菜,而萧一奇也知道王诺兰喜欢吃什么,她给他夹一筷子,他就给她还一筷子,一来二去,两个人就都吃撑了! “真饱!以后可不敢这么吃了。” 摸着自己被撑圆了的肚皮,王诺兰方才发觉,这顿该是只能吃八分饱的晚饭,竟是被她给吃了个十二分,要站起身来,都有些费劲儿了,“早饭要吃好,午饭要吃饱,晚饭要吃少……要是这么个吃法儿,估计,用不了几个月,咱俩就都得吃成……” 王诺兰没说“吃成”两个字后面的词儿,只是伸手,戳着萧一奇的鼻子,给她往上顶出了个小猪的样子,然后,便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也吃撑了。” 见王诺兰笑得开心,萧一奇也不因她戳着自己的鼻子,暗指自己是猪而生气,只伸手出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瞧了瞧她的,突然勾起了唇角,“诺兰,我瞧你这肚子鼓鼓的样子……可真像是……咳,瑞儿的弟弟,快三个月大了呢!” “你说什么?瑞儿的……” 萧一奇的话,让王诺兰微微一愣,待回过了神儿来,脸色顿时一红,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儿,对他“嗤之以鼻”起来,“瞎说!坏东西!没正经!”萧一奇在屋子里扶着东西走了两天,行动能力便恢复的差不多了,王诺兰使人给他做的,特意加厚的冬衣和棉鞋,也做好了。 冬衣外边的料子,是用的贡缎,掐银丝的浮纹,衬着竹叶打底的暗花,天青色,穿在萧一奇这皮肤有些带着小麦色的人身上,让他这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少,他自己绾了头发,用了王诺兰买给他的一只玉簪子在头顶固定好,走出后院的时候,让所有在院子做事的婆子,都讶异的停下了手里的活计,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他们家老爷? 一个多月之前,被车夫吴哥背回来的,像个泥球的……老爷?! 真是不敢相信,怀疑起了自己的眼睛!这眉目如画,气宇轩昂,只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心跳加快,张口结舌的美男子,竟然,竟然是那个被他们当是……当是白瞎了她们家夫人那美人儿的…… 这……这……,这完全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地造一双的嘛 用一个词语形容,就是般配! 对! 就是般配! 王诺兰跟在萧一奇的身后出门,听刚才还热闹的院子里,突然就鸦雀无声了,不禁一愣,抬头,便见到了一众婆子,个个儿目瞪口呆的,僵立原地的盯着萧一奇,不知自己是该做什么了…… 扭头,看看萧一奇,正常啊,脸上没什么脏东西,衣裳也齐齐整整的,没闹什么笑话……这些婆子们,这是要闹哪样?难不成是…… 回想起自己刚把受伤的萧一奇搬回来那阵儿,他一声脏污,跟个泥球儿似的,让人完全看不出来样子,之后,又卧榻养伤,一直躺着,没法儿收拾……虽然每天都有擦洗身子,三四天就会清洗头发,但……终究也是不似现在这般,彻底的在木桶里泡了澡,梳理好了头发,换上新衣新鞋般得爽利的…… 也难怪这些婆子们认不出来,她跟他朝夕相处了一个多月,刚才,他换好了衣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她也不也是觉得眼前一亮的吗! 老话说的对,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人,打扮和不打扮,就是不可能一样! “我说,你们都是傻了吗?没见过老爷吗?都傻站着干嘛?” 想明白了婆子们发呆的因由,王诺兰不禁一笑,紧一步上前,站在了萧一奇的身边,就跟几个滞愣发呆的婆子们招呼了一声儿,“都过来吧,过来见过老爷!(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真的很感谢,虽然订阅少,但是只要有一个读者,我都会写下去的!谢谢了! 第七十八章 吴哥,你到底是谁? 86_86272被王诺兰这么一招呼,婆子们便是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放下了各自手里的东西,聚集到了院子中间,跟他们两人相隔有七八步远的地方,态度恭敬的,给两人行了个礼,“奴婢们见过老爷。” “恩,都各忙各的去吧。” 扭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王诺兰,萧一奇幸福的扬起了唇角,伸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亲昵的跟她说道,“娘子,时候不早,咱们这就尽早出门儿去吧,不然,马市可就该没人了……” “嗯,夫君说的有理,那这就走罢。” 王诺兰一边答应着,一边动手帮萧一奇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带子,怕他冷,就又唤来孙嫂,去取了一个暖手炉来,装进手捂子里,一并塞给了他,“你这才刚好呢,不能受了凉气的,来,把这个抱上。” 面对王诺兰的体贴,萧一奇满心欢喜的选择了接受,他是修过武的人,身子比寻常人要强壮的多,就算是刚刚大病初愈,也是一样。 说句不客气的,南方的这点儿冷,于他这在北方长大,常常因为得不到可信之人的照料,而大冬天里都穿着单衣的人而言,压根儿就不算什么,令他欢喜的,只是被王诺兰关心体贴的这种感觉,这种被所爱之人放在心上的愉悦。 因为是冬天,马市距离他们所在的这地方隔得又远,只有乘坐马车前往,才是最合适的方式,所以,刚才给萧一奇送新做好的衣裳进门前,王诺兰就特意让人去唤了车夫吴哥。让他套好了马车,去门外等着。 两人走出后院大门时,车夫吴哥已经在等着了,两匹一身杂花儿的马,安静的站在风里,身后的车厢上,有吴哥特意更换了上去的厚门帘子。比马车门略宽。两侧各有一个布扣,可以用来挂住车厢旁边的木柱子,不让风寻隙钻进车厢里面。 见到穿过打扮过了的萧一奇。车夫吴哥的目光也是稍稍凝了凝,但只是一瞬,一个呼吸都不到的工夫,就又恢复了寻常。态度恭谨的给两人行了礼,便从车椽上搬了上马凳下来。放在了合适的地方,“老爷夫人万安,车厢里的炭炉已经烧了一阵子,已经暖了。可以出发了客气的跟车夫吴哥答应了一声儿,王诺兰便在萧一奇的搀扶下,小心的上了车椽。萧一奇脸上不动声色,却是一边爬上马车。一边细细的打量一番低眉顺目,完全就是一副谦恭下人模样的吴哥,待看到他双手上的一处茧子时,眉头微微一拧。这人,是习过武的,常用的兵器,该是棍棒或者长枪。 不懂武技的人,通常会分辨不清常年抓握马匹缰绳,和长期使用棍棒类兵器磨出来的茧子有何不同,但萧一奇,却明显不在此列。 上了马车,在软垫上坐好,萧一奇便伸手把王诺兰揽来了自己的身边,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跟她问询起了车夫吴哥的情况,“诺兰,这车夫,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扛了我回来的老吴?” “是啊,咱家就一个车夫,不是他,还能是谁?” 看萧一奇突然神色就凝重了起来,王诺兰不禁一愣,眉头微拧,就跟他问道,“怎么了?你是觉得……他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么?” “你是怎么找来他这个人的?以前,他是做什么的,给哪家铺子做事?” 习武的人多的去了,未必就全是不轨之人,但,习武之人,大都有自己的骄傲,哪怕是去有钱人家做武师,当打手,赚一月三十四两银子的月银,也鲜有愿意低三下气的伺候人,赚一月五六十两银子的,“你一个月,给他多少银子的月俸?你……见识过他的身手吗?” “身手?你的意思是说……他……他是会武技的?!” 萧一奇的话,一下子就让王诺兰吃惊的瞪大了眼睛,险些喊叫出来,若不是自己的反应够快,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消声,八成儿,车厢外的吴哥,这会儿就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知道自己想要隐藏的东西,已经暴露了。 轻轻的咽了口唾沫,王诺兰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缓了些下来,转眼看向萧一奇,见他正一脸笑意的盯着自己看,不禁一恼,伸手就往他的身上捶了起来,“你个坏人!故意吓唬我,坑骗我的,是不?!瞧我这回能饶了你的!” “我没吓唬你。” 笑着抓住王诺兰张牙舞爪的朝着自己“攻击”过来,其实却并没有多大威力的两只小拳头,送到自己的嘴边,温柔的啄了一下儿,“我说的是真的,我笑,只是因为觉得你刚才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太有趣儿了,让人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疼爱一番才好,没能忍住罢了……” 我一月,才只给他那么区区的三十两银子,嗯,就这,也才是上个月时,他帮我把你给救了回来之后,才长高了的,以前时候,都是没这么高的呢……” 雇佣护院打手的价钱,通常要比一般的下人高三到五倍,这事儿,王诺兰是曾从人牙子那里,偶然听说过的,只是一直没打算找,所以,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儿,听萧一奇说起,车夫吴哥是个会武技的人,顿时,就忍不住讶异了起来。 当时,还没有萧一奇在这里,人牙子建议王诺兰在家里养几个打手看护庭院,也好避免家里夫君常年不在,给一些不轨之人有机可乘……王诺兰那时打算的是,等自己安定了,就女扮男装,自己变成那个“虚化”出来夫君,带着儿子,在这里“安享晚年”,所以,就一口回绝了……不曾料,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萧一奇的突然出现,一下子就破坏了她所有的计划,直至现在,也没把早就该打理的药铺,给开张营业起来! “我走之前,得探探这人的底子,不然,留他这么个人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得知王诺兰压根儿就不知车夫吴哥是个会武技的,一个月,也才只给他三十两银子的月俸,萧一奇本就拧着的眉头,一下子就拧得更紧了起来,这个吴哥……一准儿是个有问题的,虽然,他还不清楚,这问题到底是什么,但,让王诺兰,他心喜的人身边儿,留这么一个未知的存在,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心! “那……你就跟他问问吧……别说得太过分了,好歹,人家也帮忙救了你一命来得……” 听萧一奇这么一说,王诺兰也忍不住心里打鼓起来,虽然,她觉得车夫吴哥并不是什么恶人,但,哪个坏人的脑门儿上,也不可能写个“坏”字,为了她和儿子的安全,多问几句,总也是不会有害的。 许是王诺兰所绘的图样太过复杂,亦或是,银匠从未遇上这么让他心情澎湃的创意,那定做的长命锁,到如今,已是做了小一个月,也没听银匠使人来送信儿说,什么日子可以给送来。 眼瞧着还有一个月不到,王诺兰急在心里,每隔个两三天,就会使婆子去催上一催,加上前天的那一次,整整好是十次。 “咱们先去马市,瞧瞧有没有能入得了你眼的良驹,等回来的时候,顺道去一趟银铺,看看锁子打好了没有。” 吴哥问询身份之后,柳轻心便岔开了话题,不在纠结这个胡思乱想也不会有答案的事儿上,跟他聊起了那块儿给瑞儿打了近一个月,还没人看上样子的长命锁来,“不知那银匠是怎么想的,手工钱不曾少了他的,我画的那样式,他也说是喜欢的不行,一定要亲手打造,竭尽全力,可这都……一会儿去了,见了他面儿,你可得帮我好好儿说下他,这要是耽误了,多不吉利呢!”(未完待续) ps:新的一天,希望大家都有个好心情!谢谢!。 第七十九章 娘子,求你了 86_86272“在这种小镇上,要找能入得了我眼的良驹,可真是太难了,我想着,就随便找一匹能日行千里的,凑合着骑到地方,也就得了。” 听王诺兰说,长命锁,银匠给做了这么久,还没完成,萧一奇便有些紧张的拧起了眉头,“那银匠……是这个小镇上的人,还是从旁的地方搬来的?你是人去催的时候,他都是怎么回的?” “听孙嫂说,锁子他确实是在亲手雕着,明花暗纹也都精美得让人称赞,每回去,都能看到进展,就是这速度,实在是让人头疼!” 起先,王诺兰也是担心,会不会是萧一奇画给自己的那个符号,有什么不得了的意义,被那银匠给看出来了,告密给了旁人,故意拖延时间。 后来,她寻了机会,连续换了另外两个婆子去那银匠的铺子里查看情况,那另外两个婆子回来时,也一样是跟她夸赞说,那锁子如何如何精美,等做出来了,绝对衬得上当传家宝贝,多等些时日,也绝不委屈! 这,她才是不得不信了,那银匠只是做事墨迹,想要精益求精,而不是另有所图。 “那银匠在如何墨迹,时间也是一准儿赶的上的,你就别瞎操心了。” 没见到东西,萧一奇自然也不敢妄下决断的说那银匠的手艺如何,或是有没有旁的企图,“等会儿,咱们买完了马,去亲自看一看,不就得了?那些婆子,见过几分世面,但凡是金子银子打的,哪个她们看了不觉得美轮美奂。精湛的没法儿形容?” 要知道,说是好的匠人,做事就越仔细,想几年之前……他的爷爷特意使大明朝最好的匠人,给他打制佩剑,那匠人,不还用了整整一年的工夫。才完成的吗……如果。那匠人,真是个精益求精的老师傅,莫说只是一个月。就是花上个三五个月,也是寻常的很! “也是,人传人,还隔张嘴呢。旁人看的,总也比不上自己亲眼所瞧。” 听萧一奇答应了自己。一会儿看完了马匹回来,同去那银匠的铺子里,瞧银锁子,王诺兰便是忍不住欢喜了起来。想来,自己还真是不知道,原来。瑞儿是自己和那拓拔野所生的孩子,但萧一奇。他……不但不嫌弃自己是个嫁过了人的,还对瑞儿,这跟他半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的孩子,视如己出,这就是放在未来,怕也是没几个人,能做到的,“跟这长命锁一起打的,还有一套我的银针,是让另外的一个银匠打的,算的时候,也该差不多能好了,咱们也顺道儿去取一下吧。” “恩,好,等会儿买完了马,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想买什么,你喜欢什么,咱们就去买什么。” 在萧一奇想来,只要是能陪着王诺兰一起,做什么都无所谓,看着她欢喜,看着她的笑,他就会觉得温暖,觉得满足,“也不知这小镇上,有没有夜市什么的,要是有,咱们倒可以去逛逛……算了,这天太冷了,把你给冻着,可就不值当了,还是等来年暖和的时候,咱们再一起逛罢,到那时候,想来瑞儿也该能咿呀呀的叫人了,带上他一起出来,才够热闹!” 小镇有没有夜市,王诺兰从未跟人打听过,一来,她本就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二来,以前时候,也没人能陪着她逛。 不过现在嘛…… 王诺兰打算,等会儿买完了东西回家,就唤姜嫂来问问,这小镇上,有没有夜市,要是没有,最近的城池,哪里会有。 马车一路向西,过了人市之后,就到了马市。因为天冷,又过了晌午,马市上的商家,就是剩下了零零散散的几处,而就是这剩下的零散几处,也是都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见有马车前来,原本正在收拾东西的商家们,纷纷停下了自己手里的事儿,扭头,看向了这极有可能再成就他们一单生意的马车,不及王诺兰和萧一奇下车,就都已是脸上堆笑,准备迎上来了。 王诺兰和萧一奇走出车厢的时候,之前就把目光停驻在了车厢门帘上的马商们皆是一愣,本能的,就暗自赞叹起了他们这一对神仙眷侣般的妙人来,连自己刚才已经准备好了的,要夸奖自家马匹好的话儿,都给忘了个干净! 看两人的打扮,马商们就能猜测出,他们非富既贵,而像他们这样的人,跑来马市,十成十,就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哪家的少爷小姐,图热闹的来瞧稀罕,要么就是想要自己挑选好马,当成打猎游玩的座驾……看两人的亲昵,明显不像是兄妹,想来……九成九是为了后者了…… “谁家有能日行千里的好马,烦劳拉出来看看,品相不较,脚程好便可!” 萧一奇环视了一圈儿众马商,突然自己出声儿,喊了这么一句,然后,便不等车夫吴哥放下脚凳,就自己从车椽上跳了下去,伸手抱了王诺兰,把她也从车椽上接了下来,“来,我教你认马,你学会了,以后也好教给宝贝瑞儿。” 对动物,王诺兰还是颇多喜欢的,只可惜,以前都在忙着研究医药,从未闲下来饲养,这会儿到了这里,能得着闲了……她打算,等自己的瑞儿再长大点儿了,就在家里养一只猫啊,狗啊的,陪着他长大,跟他玩耍。 只不过,这事儿,她还没来得及跟萧一奇商议。 听萧一奇说,只是要一匹脚程好的马,不计较品相,马商们顿时便欢喜了起来,他们这些做马匹生意的,哪个手里,没几匹拿得出手来的好马?只是可惜,那些能买得起这些好马的,大都是些绣花枕头一包草的富贵人家少爷小姐,挑马时,都只在意那马长得好看不好看,根骨,性子,脚程这些要紧的事儿,反倒成了其次。 很快,马商们便牵出各自家里的,脚程最好的几匹马,驱着站成了一排,让萧一奇这买家能有个比较。 一溜儿二十几匹,都是根骨不错的郦马,虽然外观的品相差了些,却至少有一半儿的,是当军马都体质足足够了的,这情况,让萧一奇不禁有些意外,但意外之后,就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此番,他的皇城之行,定是能够轻松了! “这些马,都是你们自己家里养的?” 萧一奇一匹匹马的看过去,在他看中了的,每一匹马的鼻子上面,都轻轻的拍了拍,像是极其随意的,跟马商们搭话起来,“什么价儿?” “二十五两。” “二十二两。” “二十两。” “十九两。” 听萧一奇问询价钱,还不是单独问哪一匹的,马商们便忙不迭的,纷纷跟他报价起来……这可是临收市了的一单生意,哪个马商也都想博个彩头,图个吉利! 一言不发的走过了所有马匹,萧一奇不紧不慢的停下了脚步,回头,冲着王诺兰笑了笑,然后,又看向了马商们,“刚才,我拍过鼻子的马,帮我牵出来,我都要了。” 二十多两银子,在这小镇上,可是个不小的数目,萧一奇半点儿都不还价的,一下子要了十几匹,也就是价值二三百两银子的马,这么大的手笔,还真就是这小镇上,从来没有过的大手笔! 二三百两银子,在寻常百姓看来,可能是要忙活好几年,都未必能有的积蓄,但在王诺兰看来,却也就是她现如今住的那院子里,一个月的支出,或者几身儿衣裳钱,压根儿就算不得什么。 “这十几匹马,你想都要了?” 王诺兰并不心疼银子,让她觉得头疼的是,他们现在的那个院子里,没有足够大的马厩,装不上这么多的马匹,“那可得等匠人回去,赶着紧儿的搭两间马厩出来才行……咱家已经有两匹马了,现有的马厩里,至多,也就还能塞进去个五六匹了…… “那就找个将人,新搭两间马厩罢,这几匹马,我都瞧着挺合眼缘的,想养。” 萧一奇知道,王诺兰这么说,是家里真的马厩不够使用了的意思,不是因为心疼银子,唇角威严,紧两步凑到了她的近前,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就半是“讨好”的跟她“求”道,“难得有点儿我想买的东西,又花不了几个银子,你就应了我吧,娘子……”(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最近高烧中,好可怜啊,么么哒,求订阅!。 第八十章 你到底懂不懂 86_86272听萧一奇这么“坚持”,王诺兰便是知道了,他一下子挑下这许多的马匹,不是在凭一时之喜,而是有他的重要理由,只是,现在,当着这些马商们的面儿,不方便说罢了。 “好,好,好,依你,依你,买,都买。” 之前,没有萧一奇提醒,说车夫吴哥是会武技的时候,王诺兰还不甚注意观察他的举止动作,这会儿得知了,自是本能的就想要试探观察起了他来,“吴哥,劳烦你去把老爷刚才相中的那几匹马都挑出来,合个价钱给我,待会儿,咱们回家去的时候,顺道儿去趟人市,寻个做事稳妥的匠人,在咱家的偏院儿里,再多搭建处两间马厩来……唉,当时买了那宅子之后,就忘了老爷是个见了马就走不动道儿的,忘了留一个空院子出来,专门给他养马……” 车夫吴哥像是全没听到王诺兰后面的这句抱怨,态度谦恭的答应了一声儿,便缓步上前,开始从那几个马商的手里,把萧一奇刚才拍过了鼻子的马,一匹一匹的挑了出来,待挑到最后一匹,价钱,也是利索的计算了出来,“总共十七匹,合价三百三十五两银子,夫人。” 刚才,萧一奇挑选马匹的时候,并没有提前告知,自己是在挑马,他走的很快,因为是背对着王诺兰和车夫吴哥这边儿的,手拍下去的时候,车夫吴哥该是只能看到一个侧影的动作,瞧不见他的手。 而自刚才下车以后,王诺兰就是跟车夫吴哥平行站着的,她眼睛的余光,足够清楚的看到他的所有动作和反应。她可以确定,刚才,萧一奇挑马的时候,车夫吴哥,是一直都在低垂着头,往自己的烟袋里装旱烟,没抬头起来东张西望。或者格外留意萧一奇在干什么的……换句话说。车夫吴哥,辨认萧一奇挑选了那匹马,是全凭着他自己的听力。除非……他能听得懂马语! 而后者,显然是匪夷所思,绝对不可能的,那前者……这得是有多么厉害的本事。才能做到?顺风耳,千里眼什么的。从来是都只会在神话故事里,才会存在的,以王诺兰多年学医的经验而言,人的听力。能在全神贯注,又不受任何阻碍的时候,达到极致的……也至多。也就是像车夫吴哥这个样子了! 什么人,会把自己的听力。练到这样的极致? 想到这里,王诺兰微微滞愣了一下,如果,车夫吴哥能清楚的分辨,萧一奇刚才用手拍马鼻子的微弱声响,那刚才……她跟萧一奇在马车里面,用自以为细微的声音谈论他是不是会武技的这事儿,他是不是,也能听见?! 如果,他是能听见的,这会儿,还用这么明显的方式,跟她和萧一奇表明自己的本事,他……是想表达个什么意思? “娘子?吴哥把马钱都算好了,你发什么呆呢?!给银子人家啊!” 王诺兰正愣神儿的工夫,突然便觉得自己腰身微微一紧,扭头,看向萧一奇,便见他正一脸的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般得,正瞧着自己,“你刚才不是说,咱们还得去趟银铺么?赶紧给完人家银子,让吴哥把马都带回去,咱们就好去呐!” 经萧一奇这么一“提醒”,王诺兰便是回过了神儿来,忙从自己衣袖里面,拿了一张价值五百两的银票,就递去了车夫吴哥的面前,笑着自嘲了起来,“都道是,这女人生完了孩子,脑子就都被孩子给抽空了,越生的多,自己越笨,你瞧我,这才生了一个,就笨成这样儿,以后,可怎么办好呢!” “女子无才便是德,夫人何必这般自贬。” 车夫吴哥像是随口奉承人习惯了,一边伸手,从王诺兰的那里接过了银票,一边又使劲儿的抽了两口旱烟,跟她点了点头,缓步走去了那些目瞪口呆,难以置信自己的马,竟是这么容易,就卖掉了的马商们跟前,慢悠悠的打了哈欠,“我说你们这些做生意的,盯着我家夫人看什么看呢?我家老爷,可是文武双全的人来着,再看,当心惹了我家老爷恼,几拳头都给你们撂趴下!” 马商们本就是为了谋生,才在这般冷的天气里,熬到晌午,才准备收摊子的,漂亮女人,可不是他们能够消受,咳,尤其是,这漂亮的女人,还是给了他们生意的大买家。 忙不迭的低头,尴尬的咳嗽了几下儿,马商们便把之前落在了王诺兰身上的目光,全都转去了车夫吴哥手里拿着的银票,因天冷,生意不好,各自的手里都没太多的银子找兑,凑了半天,也才几十两,全不够找零的。 “那你就麻烦一趟,去下钱庄,把银票兑成银锭子回来吧,吴哥。 萧一奇像是早就知道,这些马商们,是不会有银子找兑的一般,半点儿都不着急的,跟车夫吴哥吩咐了一句,“都兑成十两一个的银锭子,余出来的,就全换成铜钱,我跟夫人两个出门儿,都不习惯带零钱,你随身装着,遇上买点儿零碎东西的时候,也用着方便。” 一斤等于十六两,五百两,就是三十多斤,虽然,银子压份量,不怎么占地方,但……三十多斤,也得是不小的一大包,拿起来都坠手的那种,而且,萧一奇还说,不够兑成银锭子的零钱,就换成铜钱,一两银子,等于一吊铜钱,一吊铜钱,是一千个……铜钱还重…… 说的通俗点儿,萧一奇的这一句随口而来的吩咐,就等于是让车夫吴哥,是拿一张银票,换小五十斤的银子和铜钱回来! 成年男子,搬五十斤的东西,没什么难的,但……若是这搬的东西,是钱,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且不说集市上人来人往,容易招贼,单就是搬着这许多的钱招摇过市,得引人瞩目和议论方面,就得对这搬运银钱的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原本能走一里地的,到了这种时候,八成儿,也得一步都挪不动! 萧一奇的这试探法子,不可谓不狠,但车夫吴哥,却是面不改色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儿,把旱烟锅子往自己的鞋底儿上敲打了两下,转身,就往位于马市东边儿,跟人市交界的一处钱庄里走去。 王诺兰给付的银子,是各家钱庄都能通兑的“官票”,去哪家钱庄,都无甚所谓,她和萧一奇关注的,都是车夫吴哥,兑好了银子之后,抱着银子,往回走来时的反应。 趁着车夫吴哥去兑银子的档儿,萧一奇便以一个爱马人的身份,跟那些马商们闲聊了起来,在跟他们问起,这些马匹的来源时,马商们回答,让他的眉头稍稍拧了一下。 马商们说,这些马,都是上好的俪马,跟军队上用的那些,全是出自同宗的,只是因为模样儿不济,才能落到他们的手里。 马商们告诉萧一奇,每年春天,母马产崽儿的时候,他们这几个常年做马匹生意的,就会作伴去江南大营的马房外边儿等着,听到里面有梆子连着响三声儿,就是意味着,有小马驹子生出来了,如果,那三声儿梆子响完了之后,又接上一声铜锣,他们,就可以开始出价儿了,一声铃铛,等于一两,里面的人若是觉得价钱满意,再敲一下梆子,这事儿,就等于是成了。 然后,他们把许好的银子,压到指定的石头底下,第二天早晨,就能在给军马喂水的河水边儿上,“拣”到他们前一天晚上拍下的小马驹子,带回家里养上五六个月,保证这小马驹子不死,就能在八月节的时候,开始出手了,一匹马,统共四五两银子的本钱,费点儿心思和工夫,倒个手儿,就能得十几两银子的纯利,养活一家老小,准准的够用了。 他们管这叫“赌马”,但这赌,却是一准儿包赚不赔的,只是多赚点儿和少赚点儿的区别罢了。 马商们肯跟萧一奇说这些,一来,是因为这事儿,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秘密,做他们这行生意的,人人知道,二来,也是为了告诉萧一奇,这些马,二十多两银子一匹,实在是值当的很,至于三来嘛……也是瞧萧一奇和王诺兰的打扮,又听车夫吴哥喊他们老爷和夫人,觉得他们一准儿是富贵人家的,不会屑于费劲巴拉的,抢他们的这碗饭吃! “落到你们手里的,都是这种品相一般的马么?”(未完待续) ps:第二更,更完早点睡觉,高烧中,好可怜!。 第八十一章 探秘 86_86272萧一奇听着这些马商们,半点儿都不顾忌的跟自己说这些,脸上也像是露出“感兴趣”的猎奇神色,“就没有什么……乌云盖雪之类的?” 听萧一奇跟他们问询,有没有“乌云盖雪”这种,一匹能值上千两的名马,马商们顿时便都兴奋了起来,瞧他的眼神儿,都像是带出了金光闪闪,完完全,就是把他当成是摇钱树了一般。 “乌云盖雪”,顾名思义,这种马,周身都是天青色或者纯黑色,只有四只马蹄子上面,有极小的一溜儿白毛,因为长得好看,又身材匀称,脚程好,而就成了诸多富贵人家少爷小姐,争抢购买的对象。 遇上年份不好,这种马产的小驹子少的时候,在皇城里,甚至可以卖到一千五百两的高价儿,对马商们而言,那可是实实在的“一匹良驹出手去,半生富贵信手来”的营生……只是,这镇子小,他们就算是得了这样的好马,也卖不出那样的价钱,通常是七八两银子一匹的价钱买回马驹子来,放在手里养几天,就加价到二三百两,转手卖给那些在皇城里有生意的大马商,自己赚个“开运”钱…… “有啊!怎么没有!一年几百上千匹的马驹子,怎么也有个十几二十匹了呐!” 见萧一奇是真懂马,还有钱买得起好马的,众马商,年纪最长的一个,就代表众马商的站了出来,跟他探讨起来这“乌云盖雪”的问题,“不知……老爷是想要什么样儿的?青云,还是黑云?” “如果有黑云,那自然是要黑云的!若是没有……青云。也行!” “乌云盖雪”向来是军中极为珍贵的资源,除了斥候和精兵营,就只有将领一级的人,才会配给,偌大的一个江南大营,一年里,也未必能生下七八十匹小驹子。补给每年折损退役的。都不能够,很多时候,还需要从外边购置。而这些马商们竟是说,光是他们的手里,一年,就能弄到十几二十匹。这……可绝对不是个小事儿! 就算,撇去了这十几二十匹的“乌云盖雪”不说。一年,几百上千匹的马驹外落,成了江南大营里不知什么人的“私房”,追究起来。恐怕……江南大营,是归他爹的续弦嫡妻陈氏娘家的兄长管理,半年前。他离开,到江南密查盐务的时候。陈氏就已经由御医把脉,说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子,若是没有什么意外,这会儿,该是已经大腹便便,马上就该备产了! 如果,陈氏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还是个儿子的话,他本就尴尬为难的身份,无疑会更雪上加霜…… 江南大营私卖军马的这事儿,于他而言,极有可能会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能让他扳倒陈氏和她家里的,极好的机会! “这眼见着,就要过年了,等过了年,开春,母马要生小驹子的时候,老爷就来寻咱们罢!多了不敢说,十匹小马驹子,黑云青云随便老爷你挑,三百两银子一匹,咱们就赚个‘开运’钱,使给马贩子的价儿,给老爷你!” 大马商跟这些马商们买“乌云盖雪”,一般都要跟他们压价,说是二三百两一匹,但实际到最后真正能给到这些马商们手里的,也就是二百两银子出头儿,马驹子,还得给管着送到城里去。 换句话说,这老马商跟萧一奇“许这愿”,其实,也是别了一个心眼儿,想要藉由把马卖给他,自己多赚几十两银子到手,而萧一奇这买家,也能因此而得着实惠,以后,说不准,就还能给他再介绍生意过来,对谁,也都没什么损害损失。 “好,那咱们就说定了,明年开春,我来找你们买‘乌云盖雪’的马驹子。” 萧一奇探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对买马这事儿,也就没了什么兴趣,脸上神色不变的随口应承了马商们一句,便扭头看向了不远处,已经兑好了散碎银子,扛了一只朱漆已经有些剥落了的银箱,在往回走了的车夫老王。 车夫吴哥走得很轻松。 就好像那些讶异的盯着他看,窃窃私语议论的人们,压根儿就不存在一般。 跟大部分练武的人一样,他走路的时候,是脚跟先落地,然后,才到脚心和脚掌,每一步的大小,都差不许多,稳稳当当,随随意意,放佛那个被他扛在肩上银箱,完全就没什么份量一般。 这人,不但会武技,而且,还该是个高手。 对车夫吴哥,萧一奇重又下了一次定论,只是这样一来,他心里的忧虑,也是更加的沉重了。 “老爷,夫人,银子兑回来了,我怕银袋子不结实,半路上坠坏了,就跟钱庄里的伙计,借了个银箱子,告诉他,等咱用完了,就给他送回去。” 车夫吴哥一边说着,一边把扛在自己肩上的箱子放下了地,地上的浅薄尘土,在箱子落下的那一刻,快速的往旁边被掀开,足见,这箱子的份量,一准儿是不可能像他扛在肩上的时候,看起来那么轻便的,“嘿,你们,都过来结银子了!我家老爷和夫人还有要紧事情去办呢,没闲工夫跟你们瞎耗呢!” 小镇只有这么大,在这小镇里谋生的人们,也都只能是拘泥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没得离开。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这小镇里做生意的商家,都只敢勤勤恳恳的经营,赚自己该赚的那一份钱,不敢瞎胡折腾的给人短斤少两,或者以次充好……以防砸了自己的饭碗,以后都没了生路…… 马商,也是如此。 车夫吴哥给马商们都结算完了银子之后,就给他们留下了家里的地址,让他们直接把马送去家里,自己则是眼明手快的把剩下的银子,连箱子一起拎上了马车车椽的里侧,搬了脚凳放在了车椽之前,平移一步,拉住了两匹马的缰绳,等候萧一奇和王诺兰两人上车。 虽然,车夫吴哥的身手,让萧一奇和王诺兰两人,都讶异非常,但,该去的地方,还是得先去过了,才能归家。 “去银铺。” 王诺兰扶了萧一奇递过来的手,小心的爬上车椽,进车厢之前,扭头,跟车夫吴哥吩咐了一句,“咱们去看看长命锁,打好了没有。” 以车夫吴哥刚才展现出的听力,她跟萧一奇两人在车中的对话,一准儿是瞒不过他耳朵去的才是,但,有些事儿,知道归知道,明说出来,可就有些不好看了。 萧一奇说的没错,有些事儿,还是得问明白了,才能安心。 王诺兰打算,如果萧一奇跟车夫吴哥问话之后,得出他只是有武技在身未说,而不是有旁的图谋的… 车夫吴哥这个人,她还是打算继续用着的,只是,得重新定一下,以什么样的报酬,来付给他月钱罢了。 听王诺兰跟车夫吴哥说话的方式,萧一奇便是明白了她的打算,不过,经过刚才的那一番做事,他对车夫吴哥的印象,也是本能的好了起来……这个人,很会做事,至少,他非常明白,如何当好一个车夫,亦或是,下人。 只要他不是另有图谋的,就可以继续使用,而且,月钱,也该给他加上一加。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银铺的门口,看到有马车到了自家铺子门口停下了,立刻便有一个七八岁,小学徒模样的少年,小跑着迎了出来。 “贵客来得不巧,我家师父特别交待了,近半个月,不能接生意。” 迎出来的小学徒一张口,说的话就让刚刚跳下了马车,准备伸手去抱王诺兰下车的萧一奇愣在了那里,但接下来,他又往下说的,便是让萧一奇本能的露出了笑容,继续起了动作,“一月之前,我家师父刚刚接了一个大生意,现如今,正在夜以继日的忙活呢,两位贵客……”(未完待续) ps:这几天订阅有些涨了,感谢大家的支持,我谢谢大家了!。 第八十二章 画中仙子 “你师父正在忙着打造的,就是我儿子的长命锁,之前,我吩咐了几个婆子来看,那些婆子回去了,也说不清楚个所以然,今儿我恰巧路过,就跟我家娘子一起,进来看个究竟。” 小心的把王诺兰抱下了地,萧一奇便回转身,看向了因为紧张,而不知该怎么说服他们才好的银铺小学徒,“你去跟你师父禀报一声,告诉他一声儿,就说瑞儿爹娘过来了,要看一看他打造的长命锁,到什么程度了。” 小学徒整天跟在银匠身边儿帮忙,自然清楚,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家师父都在忙活什么,这会儿,一听萧一奇说,他们是瑞儿的爹娘,是来看银锁子打造的程度,顿时便对他们态度恭敬了起来,尤其是对王诺兰,这个他自从自己师父嘴里听说过的,随随便便,就能画出精美图案来,让他师父这做了几十年银匠,都忍不住啧啧称奇的女子。 好美,美得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这是小学徒对萧一奇的第一印象,短暂的滞愣之后,小学徒便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一路小跑着,就往铺子的最里面跑去,一边跑,一边冲着里面喊道,“师父!师父!你考我的,我想通了!想通了!” 被那个小学徒称为师父,在里间工坊里忙活的银匠,没对小学徒的这种欢喜,做出半点儿的回应,就好像,这偌大的一间银匠铺子里面。其实就只有小学徒这么一个活人,在自言自语一般,阴森的让人后背泛凉。 王诺兰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吓。毕竟自己是医生,是大夫,以前时候,更是没少在死人堆儿里待,只是这样的“阴森”,哪里吓得住她? 眉头都不拧,脸色都不变一下的。就顺着小学徒跑去的方向,顺着有些窄的廊道,往铺子的里面走去……再看萧一奇。原本打算要男子气概一把,给害怕的全身发抖的王诺兰一个温暖安全可供依赖的怀抱,让她小鸟依人一把,结果却是没能得逞。只得尴尬的笑了笑。快步跟上她的脚步,“自觉”伸手,揽住了她的腰身…… 跟上柳轻心的步子,抬头,看向前面拐角处,从门里泛出来的微黄灯光,一个小孩子的影子,在地面上手舞足蹈。翎钧本能的拧了下眉头,听着那屋子里面。一刻不停的传出,刚才那个小学徒兴奋的说话,却没什么人给他回答,步子,本能的慢了一些下来,揪得快步前行的柳轻心一个后仰,险些就被他给拖倒在地。 “哎呀!你走路,就好好走嘛!拉着我做什么!难道是因为你害怕了?你看都险些给你揪倒了你知不知道!” 被萧一奇这么一扯,完全不觉得这银铺里有什么可害怕的王诺兰,顿时就不干了,扭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跟他抗议起来,“你说你个大男人,走起路来,怎么就这么胆小,就比我这个女人还慢了呢!真是的!” “别这么说啊,诺兰,你要知道我没做过大夫!不过话说,当大夫的人,是不是胆子都特别的大啊?” 被王诺兰这一顿数落之后,萧一奇顿时便觉得,这屋子原本的诡异阴森气氛,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没有等王诺兰回话,就兀自冲着铺子里面,喊了一声儿出来,“大师在么?鄙人携娘子前来拜访,敢问,我家儿子的长命锁,可做得有些眉目了?” 萧一奇问话之后,那之前小跑着进去了屋子里面之后,就一直在唠唠叨叨的讲自己心得的小学徒,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存在,稍稍一顿,慌忙的朝里边的什么人禀报道,“对不起,师父,徒儿刚才只顾着高兴自己顿悟所得,望了告诉你老人家,外边,那个你说的,极厉害,极不得了的夫人和她夫君一起来了!说是想看看,你老人家给他们儿子做的长命锁,做到什么程度了!” “你这小兔崽子,贵客来了不告诉我,尽在这里说些我没空儿听的废话,真是该打!” 屋里,想起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声音,继而,便听得一阵各种各样工具,被放进金属器皿的声音,须臾之后,银匠便一边用自己身上的围裙擦着手,一边大步流星的,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尴尬至极的告罪着,走进了两人的身前,“老爷和夫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家那徒儿,就是个不懂事儿的小孩子,半点礼数也不懂,还望两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才好……” “师傅过谦了,这世上,哪个好匠人不是专精手艺,对旁的全不在乎的?依在下看,将来,大师的这小徒弟,一准儿会是个有出息的,说不好,就能到什么传世之宝出来,名垂青史!你说是吧” 萧一奇并不是个小气计较的人,尤其在听了小学徒说,他师父,那个匠人已经为这个长命锁,拒绝了其他所有的客人,专心忙活了一月有余,心里,便是本能地对他生了几分敬意出来,暗自打算着,等回去了家里,跟王诺兰商量一番,取货之时,多给着匠人一点儿手工钱,不能让人家因为细心做事,而做了赔本生意。 “谢老爷你吉言!要是这小子,以后当真有了出息,我一准儿让他亲手打造一套最走心的首饰,送给夫人当谢礼! 银匠虽是嘴上嫌弃那小学徒不懂事儿,但当真听萧一奇毫不吝啬的夸赞他,又忍不住自己欢喜了起来,一把扯过站在自己身后的他,就按着他的脖子,让他给萧一奇和王诺兰两人行礼起来,“快,顺子,赶紧过来给老爷和夫人行礼,谢谢他们看重你这块儿小榆木疙瘩!” 被银匠拖到人前行礼,顺子显得有些不那么心甘情愿,拜过之后,抬起头,目光遇上了王诺兰,才是脸上又有了笑意,“夫人,顺子可以求你个事儿吗?”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了?是谁教你的,越来越不知礼数了?!夫人可是咱们铺子里的贵客,也是你能随便求的!” 听顺子这向来木讷的孩子,张口就跟王诺兰提请求,匠人也是忍不住一愣,滞愣过后,就一把揪住了他的后领,把他扯到了自己的跟前,就要给他一记耳光,让他长记性。 手扬起,落下,学徒顺子吓得本能闭眼,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 怯怯睁眼,瞧着距离自己,只一拳都不到的大手和抓住了那大手的手腕,阻止了他把这耳光给自己打到脸上的萧一奇的手,顺子颇有些不解的,看向了站在距离他不远处的,正在温婉的冲他微笑的王诺兰,顿觉,心中温暖一片,如沐春风 “大师,你多滤了。他还只是个孩子,是何必跟他计较。” 见萧一奇顺利的“救”下了顺子,王诺兰也是心情愉悦,缓步走近他的跟前,半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浅笑着跟他问道,“你有什么事求我啊?说吧,只要不是我力不能及的,我一准儿答应你……” “顺子想,想能时常去夫人家里玩耍,不知怎么得……顺子就是觉得,瞧着夫人,心里就能有无数的美好想法,好多好多的奇妙花纹图样,就像是水一般的,就涌出来了!” 王诺兰的温柔,很快便让顺子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了神儿来,冲着她咧嘴一笑,露出了因为换牙,而少了两颗门牙的粉红牙床,满心欢喜的,跟她说起了自己的请求,“就刚才,看到夫人的那一小会儿,顺子就觉得,自己至少,对,至少,能描绘出十种,师父以前从没教过顺子的纹样来呢!” “可以啊,只要你师父同意,你随时都可以来我家里玩的。” 正常来说,小孩子会在六七岁的时候换牙,瞧顺子这少了两颗门牙的样子,王诺兰便可以猜测,他大约的年纪了……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正是贪玩儿时候,而他,确实因为生于平民家庭,而不得不小小年纪,就被送来工坊学艺,只为将来能有一门本事养家糊口,“我家里有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小弟弟,你若是去,我便引他给你认识,你们相处一阵子,一准就会成为朋友了。”(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感谢大家的订阅,么么哒! 第八十三章 暗格 得了王诺兰的应允,顺子的心情好的不行,扭头,瞧了一眼银匠,见他也是一脸对自己无可奈何的苦笑,便是知道,这事儿,成了! 在银匠的带领下,王诺兰和萧一奇一起,去工坊里看过了那只,让匠人忙活了整整一个月,还没有完成的长命锁……一个固定银锭用的架子上,一只已经雕出了大半明花暗纹银锁子,安静的躺在那里,每一条纹理,都如诗似画般的灵动,仿佛有风吹来,就能随风而舞一般! 这长命锁,竟是银匠,直接在银锭子上面凭空雕刻出来的,不像旁的银匠铸造银锁时候般的,制造模具,然后用模具灌铸烧融化了的银水,一次成型! 怪不得,工期用了这么久,还没能完成,怪不得……他从接了这活儿之后,就吩咐小徒弟,把旁的活儿,都给推掉了! “怪不得来看的婆子,回去都说,这长命锁打得美轮美奂,没法儿用言语形容,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对这个还只是半成品的长命锁,王诺兰可以说是非常的满意,想到将来,它会是挂在她的瑞儿脖子上的,心情,便更是好上加好了起来,“大师只管精益求精的做,不用担心工时和工费,奴家不是个小气的人,绝不会让你吃亏!” “是呢!能得着这样的好东西,多耐下心来等待,多花费些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萧一奇虽是见多识广,但对银匠所制的这长命锁。也是十二分的满意,只恨不能把这银匠就直接整个人的买断下来,用他将来全部的时间。给王诺兰打造各式的首饰才好,“大师这般的好手艺,可有想过,要去什么富贵官宦人家,当那家人的专用匠人?” “老爷过奖了,我之所以能打制出这般精美银锁,可得全归功于夫人才行。” 匠人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从一旁捧起了一张,因多次拿取尺量,而有些显得破旧和泛黄了的宣纸。送到了萧一奇的面前,“若不是有夫人亲手绘制的这张精妙原图,我就是绞尽了脑汁,也未必就能把一个锁子。给做成了这样美好的宝贝!” 听银匠说。这张精美的图纸,是出自王诺兰之手,萧一奇不禁讶异的瞪大了眼睛,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咽了口唾沫,才总算是把到了嗓子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因为这个。他看萧一奇的目光,比之先前,更加不同了。 女人,你到底还要给我多少的惊喜? 像你这样一个宝贝,可让我如何能舍得,不捧在手心儿里,好好珍惜! 萧一奇这样想着,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这次回去,待他在那边站稳了脚跟,就去跟他爹诉求,哪怕是扯谎瞎编,搬瑞儿出来当“生米煮成了熟饭”的证据,也一准儿要求到他爹同意,让他迎娶王诺兰,为妻! 对,就是为妻! 像她这样的一个女子,只有做他明媒正娶的正房正妻,才能算是不委屈的! 从银铺出来,两人就又顺道儿去了另外一家的银铺,用萧一奇的话说,所幸都是一趟,隔得又不很远,看完了瑞儿的长命锁,顺带着瞧一眼定制的银针,也费不多少工夫。 许是银匠,回家后跟家里人说了什么,见到王诺兰和萧一奇在自家的铺子门口下了马车,一家老小,就都匆忙忙的,小跑着迎了出来,分列在铺子门口的两侧,站成齐整整的两排,恭迎他们两人进门。 这夸张阵势,让萧一奇微微一愣,拧眉,看了一眼年纪最大的一个,瞧样子少说也有古稀之年了的老银匠,便是从他满是震惊的眼神儿里,读懂了意思……那家银铺,猜到了他的身份,确切的说,是大约的猜到了,他爹是谁……这不能算是好事,却……也未必就是坏事! 至少,有这人的忌惮,以后,他不在的时候,萧一奇和瑞儿两人,能在这小镇里,不遭本地人的挤兑和欺负! “有些事儿,知道了,未必要说出来给旁人知道,聪明人,才能活的更加长久。” 萧一奇压低声音,若有所指的说了这么一句,看似随意的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那年纪最大的老头儿的肩膀,便继续追着走在了前面的王诺兰,往铺子里面走去,“诺兰,你走慢点儿,我都跟不上你了!” 萧一奇的话,让老头儿倾刻间出了一身冷汗,细细的琢磨了一下,他想要表达的意思,点清咽一口唾沫,冲着自己的儿孙们,小心翼翼地使了个眼神儿,告诉他们,该干嘛干嘛去,不要杵在这里碍事,今天来的这两位“贵人”,不是他们能随便搭话或者招惹的,猫有九条命,人的命,却只有一条。 走在前面的王诺兰,并没听到萧一奇在后面,压低声音,告诫老头儿的那句话,她只是来看,她一个多月之前订购的那套银针,是不是已经做好…… 好的银针,需要用拉银丝的特殊工艺拉制出来,然后,再用细软磨纸,全凭手工的慢慢打磨,不算制作医者手持部分的工夫,一根银针,就需要耗费一名熟练工匠,一整天的光阴,若有不慎失手,造成银针弯曲或者折断,这一天的忙活,可就等于全白费了。 王诺兰定制的,是一整套的银针,若只由一个工匠打造,一个月,只是堪够他做完针尖的部分,手柄部分,该是还来不及做的。 “大师在么?我一个多月前定制的银针,如今,可有做好?” 环视了一圈,也没能在铺子里找到,自己之前嘱咐银匠打制的那套银针,王诺兰不禁有些失望,但想到,这银铺的生意,如此热闹红火,她定制的那套银针,被放在里屋的架子上什么的,也不无可能,便缓缓转身,跟那个遣散了家里众人,自己跟随了上来的老头儿问道,“老人家,大师他……” “老朽只是一介工匠,哪敢被夫人称呼为老人家!夫人若看得上,称呼老朽一声‘小老儿’,便是得了!” 听王诺兰称呼自己老人家,老头儿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地矢口否认起来,“人的命,天注定,像夫人这么尊贵的人,可不敢跟老朽这样的平民客气,不然,老朽仅剩不多的这点儿小命,也该被折个干净啦!” 虽然不明白这老头儿,为什么要这么客气的跟她说话,还把他自己贬低的一无是处,王诺兰这没少见过大世面的人……沉默片刻之后,决定,依从这老头儿的意思,不跟他问询争辩,人上了年纪,哪个不糊涂执拗?她只是来拿她定制的银针的,没必要非跟他争个我对你错,平白浪费口舌! “好吧,我一个月之前,跟你家里的……不知是儿子还是孙子,订购的银针,有做好吗 稍稍想了下措辞,王诺兰便面对着老头儿,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我想知道,我大约什么时候可以使人来取……” “老朽家孙子,只是个学艺不精的,不敢让他我帮夫人打造东西。” 听王诺兰问起一个多月之前定制的银针,老头儿忙不迭的往她近前里又走了一步,谄媚的笑着,伸手邀请她和萧一奇去铺子后面的房间详谈,“老朽三十多载前离开皇城,至今,已是过了古稀之年,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亲手打制银针了……直至一个多月之前,家里孙儿跑来膝前央求,说明了夫人的要求,才是让老朽又生出了再拿工器,做一套收山之作出来的想法……不瞒夫人说,这套银针,绝对可以算得上,老朽毕生所制银针中,最为精妙的一套,若能得夫人欢喜……也算是不妄老朽的尽心竭虑了…… 说罢,老头儿亲自走到了那间屋子的最里面位置,小心翼翼的扭动了书架上的一处花瓶,然后,便听得一阵铁皮摩擦的声音,一个暗格,随之出现。(未完待续。。) ps:其实,每天的感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除了感谢还是感谢! 第八十四章 历史 86_86272暗格里面,摆放着一只红色的小匣子,成年男子的巴掌般大小,只是高度,要有五六寸之多。 面对这只小匣子,老头儿深吸了口气,然后,才像端一碟易碎的玉石珠宝般的,轻手轻脚的捧起,小心加小心的,放到了王诺兰面前的桌子上面,示意她可以打开来看,“老朽做这副针的时候,常常痴迷的,不知不觉就到了天亮时分,所以,就擅自给它们取了个名字,叫做‘拂意’,夫人若是觉得不妥,就自己再改改。” 铸剑的名家,多喜欢给自己所铸的,最能代表自己此生最高成就的刀剑取名,言外之意,就是把这刀剑,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般宝贝,但……像老头儿这样,给自己铸造的银针取名的,莫说是萧一奇这几乎可以算是不懂什么医术的,就是王诺兰,这从极小时候,就开始跟着师父学艺,到现在,可以算是两世为人的,也是从没听说这样……诡异的事情! 盒子打开,里面的银针,便呈现在了三人的面前。 好细。 这是这些银针,给王诺兰的第一感觉。 巧夺天工! 这是这些银针,给萧一奇的第一感觉。 像这样工艺精湛的银针,就是在王诺兰曾经生活的未来,也是没有的,更何况,是在这个时代! 得了“宝贝”在手的王诺兰,由衷的对老头儿,表达了自己的谢意和敬意,然后,小心翼翼的把盒子闭合了起来,捧在了手心。“诺兰觉得,老先生给这副银针取得名字,十分贴切,所以,就决定,以后都给它延用了……多谢老先生赐针,以后。王诺兰一定会好好善用它。用它行医济世,造福相邻……” 这一次,老头儿没有拒绝王诺兰的客气。他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她许诺的话,就对着他们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们离开这处房间。跟他一同去往铺子的前堂,不要在这里逗留。 在铺子的前堂里。王诺兰见到了一个多月之前,被孙嫂唤去了家里的银匠,客气的冲他点了点头,想跟他打个招呼。却是见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爬了好几下儿,都没能顺利的起来身……未及王诺兰上前询问。跟随在他们身后的老头儿便冲铺子里的另外几个年轻人挥了挥手,那些年轻人看后纷纷上前,把那银匠搀扶了起来,冲着王诺兰和萧一奇行了个礼之后,就半拖半抬的把那银匠给带去了铺子后面,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还不是什么官? 见她们人没有要让自己这个大夫,帮那银匠查看的意思,王诺兰也便作罢了这想法,追上萧一奇,跟他一起出了门去。 回到家里,一进家门,王诺兰便看到了小半院子的马匹,没有缰绳和鞍具,散养般的,正在院子里到处溜达,见到萧一奇,那些马匹皆是眸子一亮,孩子般的,欢喜雀跃的小跑儿着朝他围了过来! 动物,通常都会有一种人类没有的本能……它们不需要会说话,也不需要跟人交往太久,就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来,谁是真心喜欢它们的,谁是虚情假意,马和狗,偏巧就是这其中的翘楚,对感情,感悟的格外神速! 萧一奇真的是个非常喜欢马的人,瞧马匹们撒着欢儿的朝他围拢过来,本能欢喜的一笑,也快步迎了上去,拍拍这个的鼻梁,摸摸那个的脖子,跟它们亲近起来。 这些马,都秉承了俪马的优良血统,身高,腿长,灵性喜人,除了毛色略有些斑杂之外,几乎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即便是王诺兰这完全不懂马的人看了,也是觉得漂亮的很。 “萧一奇,这些马,你以前都认识的啊?” 心有所喜,自然行动上就会有所表示,王诺兰也快步跟上了萧一奇,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离自己最近的那一匹马的鼻梁。 刚才在马市,马商们就已经说了,这些马,都是他们去江南大营的马房,“赌马”回来的小马驹子,放在自己家里养大了,牵出来卖的,于理,不可能会跟萧一奇有什么交集的才是,可……瞧萧一奇跟这些马匹们亲近的样子,又哪里像是,刚刚才认识的? 还好这是一群马,要是人,啧,以萧一奇现在的这态度,还不得跟人家“旧友重逢”的“把酒言欢”了去? “刚刚在马市上,是见的第一次面儿,不过,这两匹的爹娘,我该是认识的。” 萧一奇半点儿都不讶异,王诺兰会有这样的疑惑,扭头,笑着看了看她,便一手揽住了她的腰身,把她抱来了自己的身边,指着他面前的,正在跟他撒娇的两匹红白相间的马说道,“看模样,它们该是风驰和电掣的孩子,风驰,是江南大营里脚程最好的一匹种马,白色,脾气烈,不爱跟人亲近,唯一的弱点,就是喜欢吃松子儿糖,我每次去江南大营,都会给它带一些,它吃了松子儿糖之后,就会让我骑它……” “电掣呢,是江南大营卸任老将军的座驾,是几年前,番邦的使者,来大明给他们的小王子求亲,带来的礼物,是匹枣红色的母马,品性温顺,却因脚程太好,而鲜有人能驾驭,后来,朝廷就出了一纸昭文,说是能驭此马者,可得黄金万两,引来了无数人尝试,结果……” 说到这里,萧一奇稍稍停顿了一下,见王诺兰正听得津津有味,便故意卖了个关子,打算来逗她一逗,“你猜,结果怎么着了?” “所有人都摔了,让老将军赢了?” 王诺兰并不懂马,所以,也就没法儿想象,这马因为跑得太快了,而让人无法驾驭的情景,但瞧萧一奇一脸的坏笑,非让她猜上一猜,才肯答复的表情……也只得硬着头皮,随便猜了一嘴,“还是那马儿脾气上来了,谁都不让骑了?” “要真是那样,还好了呢!” 听王诺兰这样猜测,萧一奇先是一笑,再然后,便是一脸嘲讽的撇了撇嘴,“当今圣上,有十个儿子,这个,你知道的吧?” 王诺兰是学医的人,对明朝,这个出了若干本医药名典的朝代,还是颇有些了解的,在她的影响里……当时的皇帝的确是有十个儿子的,但……不应该是大儿子没活过五岁就死了,二儿子没过周岁就死了,三儿子成了后来的万历皇帝,四儿子潞简王,之后的孩子都因各种原因没有成年,不是唯一一个长到成年的王爷吗? 现在已经是隆庆年了,虽然,还不知道是隆庆几年,但……史料上不是记载说,隆庆皇帝的大儿子朱翊鈔,是嘉靖三十四年生人,嘉靖三十八年的时候,就因染了天花,不治身亡了吗?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是,她师父给她授业,说起在以前时候,得染天花的人,是怎么应对时,还提起过这个朱翊鈔,说他身为明朝隆庆皇帝的嫡长子,原本,是有希望得救的,结果,却因为他母亲不肯听信当时的一名古医大家的劝告,觉得她儿子贵为世子,不能吃牛羊牲畜当草料吃的玩意儿,不肯让她儿子服用一种名唤“芨芨草”的草药,而造成了他的陨亡…… 难不成,是医典里记录的有误,这个朱翊鈔,其实是没死的? 可就算是医典里记载错了,史料里,总不可能也记载错了吧?! 她没来这里之前,为了找寻一些明朝时候引入中土的草药,也是有翻阅过许多正史野史的,那些史料上面,也都是记载的,朱翊鈔不及五岁,就因病夭亡了的啊! “不知道也没什么,这种官宦世家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咱们接着说……”(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我哥的订阅和打赏,棒棒哒!。 第八十五章 想出来的主意 86_86272她记得清清楚楚,当是,她师父给她授业,说起在以前时候,得染天花的人,是怎么应对时,还提起过这个朱翊鈔,说他身为明朝隆庆皇帝的嫡长子,原本,是有希望得救的,结果,却因为他母亲不肯听信当时的一名古医大家的劝告,觉得她儿子贵为世子,不能吃牛羊牲畜当草料吃的玩意儿,不肯让她儿子服用一种名唤“芨芨草”的草药,而造成了他的陨亡…… 难不成,是医典里记录的有误,这个朱翊鈔,其实是没死的? 可就算是医典里记载错了,史料里,总不可能也记载错了吧?! 她没来这里之前,为了找寻一些明朝时候引入中土的草药,也是有翻阅过许多正史野史的,那些史料上面,也都是记载的,朱翊鈔不及五岁,就因病夭亡了的啊! “不知道也没什么,这种官宦世家的事情,你不知道,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咱们接着说……” 见王诺兰盯着自己愣神儿,萧一奇便以为她是完全不知道这事儿的,所以才会尴尬,忙笑着伸手,揽了她的腰身,就打算继续给她往下讲去,“诺兰,你没事儿吧?” “呃,在,在呢,你刚才说到哪儿了?” 被萧一奇这么一唤,王诺兰便回过了神儿来,见他正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看,忙冲着他笑了笑,跟他表示,自己很好,没什么不舒服的,“是不是说到,当今的圣上,膝下是有四位皇子的?然后呢?然后怎么了?” “然后?然后大皇子就自告奋勇的站出来,说是要试试这匹名唤电掣的马了呗!” 说起大皇子朱翊鈔。萧一奇的脸上,便是本能的显出了不屑和鄙视,就好像,这朱翊鈔,是个极让他瞧不起的废物,提起来,都嫌脏嘴的一般。“那大皇子呐。从小儿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所谓的会骑马。也就是个有下人帮忙牵着,能在马背山坐稳当的主儿,哪里能是这电掣的对手?” “刚刚爬上马背去,侍卫松开了缰绳。他就吓得哇哇大叫起来,那时的电掣。还只是匹不到两岁的马,哪里能知道,他是在叫唤什么?” 像是想起了当时情景,萧一奇这喜欢马匹的人。本能的就全身紧绷了起来,大有一种,朱翊鈔在。就要狠狠的揍他一顿解气的意思,“当下。拔腿开跑,跑了没几步,就把他从背上甩了下来,他不善控马,又吓得落魄失魂,惊慌之下,就抄起自己手里的鞭子,狠命的抽打电掣,想让它停下步子来……正常人谁不知道,马匹挨了鞭子,觉得疼了,哪个不是拼命奔跑的?于是呢,电掣就愣是拖着他在马场上跑了两三圈儿,直待侍卫们蜂拥而上,用套马索把它给勒倒了在地,才是把那大皇子给救了下来……” “为此,大皇子折了一条腿,卧床修养了半年,电掣也因那时的惊吓过度,再也不肯让人乘骑,而成了一匹只能远观,没人可以亲近的驽马,直到后来,老将军自江南大营归来,参加宫宴,意外的在御花园里遇上了偷跑出来的它,一人一马……一见如故,亲近的再也不舍得分开了……” 说到那个不是姓甚名谁的老将军,萧一奇的脸上,微微泛起了一丝笑意,崇敬之意,顷刻间溢于言表,“后来,宫宴开始,当时的皇帝陛下遍寻老将军不见,就遣了人去到处寻找,找至御花园时候,又见着了一个劲儿阻挡老将军去路,不肯让他离开的电掣……” “那,按照常规,是不是这样的,然后,当时的皇帝陛下就大发慈悲,把电掣赏给老将军了?” 摸着自己面前,也开始跟自己撒娇起来的两匹马,王诺兰突然就觉的,能够理解萧一奇那种喜欢它们的心情了,它们真的很可爱,可爱的像个什么都不懂,又想讨大人欢喜的孩子。 “当时的皇帝陛下,正对老将军心生忌惮,想叫他让贤,便籍着他没能及时参加宫宴,玩物丧志的借口,降了他一级官职,提拔了自以为衷心可信的人起来,当了将军。” 显然,萧一奇对已故的嘉靖皇帝,明显没有什么好感,听王诺兰说他“大发慈悲”时,额头上的青筋突然一鼓,但很快,他就发觉了自己的失常,尴尬地笑了一下,周身松缓了下来,“后来,是觉得这么做,有让自己失掉军心的危险,就又主动示好,提拔了老将军的嫡子当禁军头领,把电掣,也上给了老将军耍玩,算是给这事儿,画上了一个句点。” “呵呵,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得信任时,威风凛凛,失信任时,命丧虎口,听你这么一说,果真正是如此。” 虽然,王诺兰并不知道,为什么萧一奇在听自己提起嘉靖皇帝时,会有那样奇怪的反应,但出于对他的尊重,她还是选择了……他不主动说,她就不问,“后来,老将军得了电掣之后,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老将军是个极其忠心尽责的人,虽然被当时的皇帝陛下降了一级官职,但为了维持江南大营的安定,他还是选择了留在军营之中,没有回家去颐养天年。 萧一奇沉思了一下,轻叹了口气,伸手,又摸了摸他面前的两匹马,不知是要跟王诺兰说,还是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了一句,“他但凡是能自私一点儿,又何至于现在,让电掣落入旁人之手,连所生子嗣,都成了人家谋取私利的手段! “这个……这个,现如今,老将军身居何处?” 听萧一奇对老将军颇多赞誉,王诺兰也就对他心生好感起来,一边儿给那两匹冲着她撒娇的马顺毛儿,一边跟萧一奇问起了老将军的情况,“那老将军现在怎么样了?身子,可还康健?” “身子?常年待在军营里的人,你想想,到了年老时候,哪个没点儿这里那里的毛病?!” 听王诺兰跟自己问起老将军的情况,萧一奇先是拧了拧眉头,紧接着,便有些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抱怨了一句,“听我娘说,三年前,那老头儿就因为膝盖长了骨刺,走不了路,回老家去了,再加上年轻时候,戍守边疆,冷得厉害了,就爱喝几口烈酒取暖……痛风啊,暗伤啊什么的,一准儿都是家常便饭,我不用打听都能知道,那倔强老头儿,一准儿是到了阴雨和寒冷的天气,就得难受的死去活来的!” “你跟那老将军很熟对吗?” 听萧一奇猜测老将军的近况,王诺兰先是稍稍沉默了一下,略加考量之后,才是扭头看向了萧一奇,跟他问了一句,“如果能有法子,让老将军免于痛苦,你会愿意去做吗?” “当然了!老将军可是大明的功臣!” 萧一奇想都不想的应了一句,待话说出了口,才是蓦地反应了过来,王诺兰刚才跟他说的话,是有更值得他开心的意思的,“诺兰,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能,治得了老将军的病的意思?” 骨刺,痛风,没有处置好的暗伤,这哪怕是在未来,也是让许多人困扰的病症,但这些病症,于王诺兰这古医大家而言,却是压根儿就不算什么事儿,只要她想治,那就是轻轻松松,就能手到擒来的! 想了想又看了看目光殷切,恨不能在下一刻就把自己横抱起来,抛高了庆贺的萧一奇,王诺兰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有条件”的答复,“可以治,是可以治,但……我不能去他老家!毕竟拓拔野不会放过我的,你是知道的!”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好娘子!有你,可真是太好太好了!” 得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萧一奇顿时便欢喜的把王诺兰横抱起来,就地转了三圈儿,“老将军就是江南人士,他老家,离咱们这小镇半点儿都不远的!等我回去皇城,对,等我一回去了皇城,就去寻他儿子,告诉他儿子,通知家人,带他来这小镇,寻你就医!” ……(未完待续) ps:真心觉得木有动力了,咋办咋办?唔,感谢雷动哥哥的打赏,多谢!。 第八十六章 吴哥的秘密(求订阅) 车夫吴哥放下两人之后,就卸了坐人的马车车厢,往车椽上挂了板车,直奔小镇东南的木料市场而去,购置搭建马厩的一应材料去了,跟他通往的,还有之前从人市上找的木匠,这木匠,明显是车夫吴哥的旧识,两人一路走着,就随口攀谈了起来。 “老吴大哥,近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你?” 木匠侧身坐在车夫吴哥的旁边,看他眉头紧拧,便关切的跟他问道,“这新东家……难道……人怎么样?” “呵呵,别瞎想了!夫人很大方,对下人也很好,前些日子立冬,还特意给所有人发了三两银子和半天假,说是让都轮换着回家去,给家里老人和孩子,做顿好吃的,再添置点儿木炭什么的取暖。” 听木匠跟自己问话,车夫吴哥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从后腰上抽出了烟杆,自烟袋里挖了些烟叶,拿拇指压实了,点上火儿,吧嗒吧嗒的狠抽了两口,“老爷人也不错,就是疑心重了点儿,今天,想要试探我一下儿来着,我也没跟他客气私藏……我想啊,反正,我就凭自个儿本事吃饭的,又没出什么错儿,有夫人那明理的人在呢,怎么得也不至于,就把我给辞了……” “你在人前露身手了?!你……哎呀,你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听车夫吴哥说,在萧一奇的面前露了身手,木匠先是一愣。继而,便是被他气得连吸了好几口冷气,之后。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咳,你,你可真是我的活祖宗,咳,咳咳。你说你,你……你这在人前里露了身手,这不是。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麻烦么!你家老爷夫人就不想?你一个会武技的人,干嘛不去给人当打手护院呐?哪怕是就当个教习,也比当车夫赚得多啊……你。唉。可真是愁死我了你!” “没事儿,话不说不明,我想了,老爷夫人若是找我问话,我就把因有,原原本本的都讲给他们听!” 车夫吴哥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就对王诺兰和萧一奇,这么有信任……之前时候。来他们家里做事之前,他明明就跟他们素昧相识来得。“他们都不是浑人,一准儿会听我说的!要是……连他们都不能体谅收容我,那……我也想不出来,这大明国,哪里还能有我的容身之处了!” “哎呀!瞧你说的!大明国这么大呢,哪就至于,还没咱兄弟吃饭的地儿了!” 听车夫吴哥这般说话,木匠的脸色不禁一变,忙不迭的就开口安慰起了他来,“要是你现如今的东家不能容你,你又找不下活计……兄弟我管你吃饭!有兄弟我一口吃的,就有大哥你一口吃的,有兄弟我家里娃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家里的那几个娃!” “好兄弟!” 木匠的话,让车夫吴哥感动的手抖了一下,伸手出来,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跟他说了自己的许诺,“今儿,就冲你这句话,你大哥也把话儿撂这里!兄弟,以后,不管是有个啥事儿,你尽管吱声儿!你大哥要是推辞半句,天打五雷轰的!” 小镇一共就只那么点儿,镇子东南的木料市场,说是个市场,其实,也就是些做木材和炭火生意的人,自发形成的一个聚集之地,因存在的时候久了,做这行的人越聚越多,知道的人多了,为了方便称呼,才给取了个名字,叫东南市。 小镇里的住民都知道,在这东南市,可以买到所有跟木头有关的东西,大到盖房子用的柱梁,小到烧火用的木炭,织布机用的木梭子,担水用的扁担,都是一应俱全,质量好不说,价钱,也是低廉,比在别处集市上,图方便就近买的,要少三成不止。 东南市就是卖木头的地方,自然有不少商家,是跟老王车上的这木匠熟悉的,见他们两人长着板车过来,顿时就明白,是生意上门了。 “嘿,大哥,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了?不是听人说,你前些日子交了好运,寻了个好东家,给人当车夫么?!” 说话的这人,明显是跟车夫吴哥颇熟悉的,见他前来,忙不迭的就从他坐着的那块儿石头上跳了下来,上前两步,帮他扯住了马匹缰绳,方便他下车,“张木匠,不会又是你这小子想要偷懒,死缠烂打的抓大哥来给你帮忙吧?现如今,我大哥可是有了好东家的人,可别因为你,又害得人家丢了差事!” “瞎说!乌鸦嘴,尽会诬赖我!今儿个,可是我陪大哥来的!” 听人调侃自己,张木匠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也跟着车夫吴哥跳下了车椽,就上前去,跟这逗自己的人戏耍玩闹了起来,“大哥的新东家,男主人是个喜欢马匹的,这不,去了一趟马市之后,拉不住拦不住的,就买了十几匹马回来,家里马厩不够用了,得加盖两间上去……我大哥照顾我这兄弟,又把我给喊上了!” “加盖马厩啊?这可是个大买卖呢!” 听张木匠说,接了个加盖马厩的活儿,之前逗他的这个人,顿时便羡慕的感叹起来,“这大冬天,眼见就快过年了的时候,可真是少见还有人舍得拿钱出来,在这个时候砌这盖那的呢!来,来,快跟兄弟我说说,要盖多大一间马厩,需用多少材料,我这就给你准备去!” “我去瞧了一眼,原来有的马厩,大概能放六匹马,他家里本来就有两匹拉车的,这会儿,一下子买回来了十几匹,怎么得也得多盖出两间正房那么大的来,才是能够使得,不然,等过了年去,这些才长了大半年的小马驹子一蹿个儿,可就又该不够用了!” 之前,张木匠已经跟着车夫吴哥去宅子里瞧了一眼,凭着他多年做木匠活儿的经验,这马厩该加盖多少,需要用多少木料,轻轻松松就能算的出来,一点儿多余的料不剩,这样的大话不敢说,但……保准儿不会给东家多买回来剩用不上的整料,他确实能够保证,“碗口粗的立柱来六根,儿臂粗的细料来八个根,搭棚子的干树枝子,来三捆儿就行!赶紧的收拾好了,就立马的往板车上装,我大哥的东家,已经让马商把马匹都送回去家里了,这会儿,可都在院子里散着呢!” 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卖木料的几人就开始忙活了起来,不多会儿工夫,就把张木匠要的料子,都搬抬上了板车,捆扎了个利索 …… 萧一奇和车夫吴哥,都是红着眼珠子,从书房里走出来的,面对这种情景,便是以王诺兰的冷静,也是忍不住讶异了起来。 这是,怎么个事儿? 难不成,是车夫吴哥的境遇太悲惨了,把萧一奇那个大老爷们给说哭了? 这……看样子,萧一奇,可不像是个那么心软的人吗! “诺兰,你来一下,我有要紧事情,要跟你告诉。” 让车夫吴哥去给张木匠帮忙,萧一奇便快步走到了王诺兰的面前,扯了她的衣袖,引着她往后院里走去,“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事儿,现在,有了些变动,咱们回屋里说吧,这事儿复杂的很……一句半句的,也说不明白!” 虽然不知萧一奇这般神神秘秘的,是想要干什么,但出于对他的信任,王诺兰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扭头,又瞧了一眼车夫吴哥的背影,才回转身,跟着他往院子里面走去。 之前,萧一奇总共就跟她说过两件事,一是他要准备回去皇城,就一件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复命,二是他回去皇城之后,要通知那个他很是崇敬的老家军的儿子,让那老将军的儿子回乡一趟,带上老将军,来自己的医馆就医。 王诺兰其实不知道,他说要有变动的事儿,是指的哪一件,但没有疑问的是,这变动,一准儿是跟车夫吴哥会武技这事儿有关的。 进到里屋,关上窗门,萧一奇就像是做了贼一样,很是谨慎的绕着屋子里转了一圈儿,确准是没有人能偷听到他们说话的了,才是又快步走到了王诺兰的身边,扯着她的衣袖,让她跟自己一起,在圆桌的旁边坐了下来。(未完待续。。) ps:不求订阅不行啊,唔,卖萌求订阅! 第八十七章 我在这里等你 “诺兰,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跟吴哥谈话过后,才是知道了他的真正身份!” 说完这句,萧一奇稍稍顿了顿,让自己有些过于兴奋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一些下来,咽了口唾沫,才又继续往下说道,“他以前,竟是老将军身边的副官,因老将军身子不好了,不得不离开军营,归家去修养,才被江南大营里,现在的将军挤兑,不足退役的年龄,就遣出了军营来!跟他一起出来的,还有三个老将军以前的侍卫,外边儿,给咱们家加盖马厩的张木匠,也是其中之一!”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道理,也同样适用于军营,王诺兰虽然是来自现代,但毕竟也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无知女子,对这种事情,不说比萧一奇看得还要通透,也是差不了许多。“听你这意思……我这现在,这是都赶上以前老将军的待遇了?” 笑着调侃了萧一奇一句,王诺兰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也大约的猜测出了,他要跟她说有变更的,是个什么事儿,“啧啧,这可真是不错!要我说啊,你也别费劲儿让老将军的儿子再跑一趟了,就让大哥去一下老将军故里,把他接来我这里,我一边儿帮他医治着,等将来瑞儿回来了,也有了能陪伴长大,顺带着教习武技的爷爷了!” “诺兰,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好娘子!你可真是,可真是……” 王诺兰的善解人意。一下子就让萧一奇准备好了要用来说服她的话,被生生堵回了肚子里面,张了几次嘴。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干脆直接动手,把她横抱了起来,就地转了三圈儿,来表达自己的欢喜,“此生,我萧一奇得妻如你。还有什么可并不满足的!诺兰,我先谢谢你,我的好诺兰。我,我可真是……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闹了,瞧你这傻样子!快,快别闹了!放我下来!” 被萧一奇这种方式转得头晕。王诺兰本能的抱住了他的颈子。明明怕得厉害,还不想被下人听见了笑话,“哎呀,你,你放我下来啊!我头都被你给转晕了……” 萧一奇抱着王诺兰转了一阵,发现她是真的头晕又害怕,不是跟自己撒娇的,便忙把她放了下来。瞧她因为头晕,站都站不稳当。勾唇一笑,又横抱起她来,径直往软榻旁边走去。 “喂,我说,你还行不行了?你是真晕啊?我还当你是……来,躺这儿,先缓一缓……” 小心的把王诺兰放到了软榻上面,瞧着她因为头晕,而眼神儿飘忽,憨态可掬的样子,萧一奇这很久都没贪玩过的人,一下子就贪玩了起来,嘿嘿一笑,伸了自己的一根食指出来,在她的面前,轻轻的晃了晃,“还晕吗?来,瞧瞧这是个几?” “一只红烧的猪蹄。” 眼前的景象还是花的,王诺兰只见着萧一奇伸了手出来,不知是比出了几根手指的逗自己,看不清,又不想服软,灵机一动,便索性就反逗了他一句,“而且,还是做的最差的!” 两人戏耍闹腾了一番之后,便正经的坐了下来说事,内容,当然还是跟那位老将军有关,无外乎,就是些安排他们老两口怎么住,饮食用度和着什么人伺候,在这里久住的这段日子,以什么样的身份。 老实说王诺兰又不傻,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以前时候,又是常在外边“闯荡”,跟若干人交往应对的,自然明白一些,寻常女子不会明白的道理……而这些见解和打算说出来,便是霎时间,又引了萧一奇的啧啧称奇。 “老将军是因不得先皇信任,才落得如今这般田地的,现如今,那江南大营里的将军,敢这般毫无顾忌的断他粮饷,定也是有恃无恐。” 说到这里,王诺兰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见萧一奇正看怪物似的瞧着自己,便是回给了他一个极浅的笑意,继续往下说道,“我虽不懂大明律法,但军制一项,却是历朝历代,都不会相差太多,那江南大营里的将军,能把老将军的昔日部下,这般轻易的扫地出营,想必,在兵部里面,也是颇有些关系的,不知,我猜的对是不对?” “诺兰,你是学过算命的吧!真乃神人也!” 如果说,以前时候,萧一奇还只是把王诺兰当成是自己喜欢的女子,觉得她是值得自己一辈子宝贝的……那这会儿,在他的心里,王诺兰的地位,可就是又进一步,成了他可以信赖和仰仗的,军师一级的人物,“那王八犊子的妻舅,就是现在兵部的督给事中,所有兵将人员的资料,都得从他手里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吴哥他们四个的兵籍资料,一准儿,就是被那王八犊子找了他妻舅的门路,给偷摸儿的销毁了!” “大明律里,对逃兵,是如何做罚的?” 王诺兰不是专门研究史学的人,自然,也就不明白萧一奇说的这个什么“督给事中”,是个什么样的职位,在她的印象里,明朝是实行了“三公六部”加“督察院”制度的,听翎均的说法,这“督给事中”,至少,也得是个身在兵部,手握权印的才对 “临战脱逃,诛九族,非战时脱逃,诛三族。” 不明白王诺兰是要表达什么意思的萧一奇,面对她的问询,也只有原原本本的老实作答,“将领脱逃,诛十二族,脱逃者,碎骨凌迟。” “失职徇私,漏报兵籍,是个什么罪?” 见萧一奇只是盯着自己发呆,一副完全没有弄明白自己意思的样子,王诺兰不禁一笑,又“提醒”了他一句,“或者……假公济私……” 王诺兰的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萧一奇若是还不明白,那可真就是个傻子了! 片刻滞愣之后,萧一奇顿时就兴奋了起来,瞪大眼睛,猛得抱住了王诺兰,就欢喜的提前庆祝了起来,“诺兰!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就没想明白这个呢!对!就得这么办!等这回,我回去了,就把这事儿奏明朝廷,一查到底,让那王八犊子和他的亲戚们,全都,全都……” “晚些时候,我就借着招工的名义,让吴哥去把另外的那三人寻来,在家里,给他们都安排下差事。” 见萧一奇欢喜,王诺兰也是跟着开心,任由他紧紧的抱着,也不做反抗,言语冷静的跟他继续说道,“医病这种事儿,向来都是宜早不宜迟的,我打算,明儿一清早,就让吴哥出发,架马车到老将军故乡去,把他跟老夫人接过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去往皇城?” “明儿清早,我跟吴哥一起出发,一起往西走,到了道路岔口,就往北去,直往皇城,他走跟我相反的方向,往南,去老将军故里。行吗?” 有些事儿,一旦有了解决之法,就要尽快的去实行,萧一奇不是个喜欢拖拉的人,虽然……他还是很有些不舍跟王诺兰分开,但为了以后的来日方长,他还是觉得,先办好了眼前的大事,再谋划男女私情,“这边儿,你就多担待些罢,我回去皇城之后,会想法子跟你联系,你……若是想我了,就写信给我,写好了以后,就找个盒子收着,等我遣的信使来了,你再一并交给了他,让他个我带回去……” “皇城那边水深,我该是也没什么能帮得上你的,你自己在那边儿,要多加小心。” 王诺兰不是个喜欢夸海口的人,她清楚,以她的这点儿小本事,小身板儿,跟皇城里的那些牛鬼蛇神们斗,八成儿是给人家塞牙缝儿都不够,她如今能做的,除了留在这个小镇里面,帮萧一奇解决些后顾之忧,照顾些能够照顾的人,便再也做不了其他,“凡事三思后行,遇危沉着冷静……我在这里等你……”(未完待续。。) ps:周一了,希望大家一周快乐!求订阅! 第八十八章 你要冷静 次日清晨,王诺兰又察看了一遍萧一奇身上仅剩的那几处伤口,才是彻底的放下了心来。 伤口已经算完全愈合了,剩下的,只是皮肤上的一层硬痂。 “你这一路颠簸的回去,药油肯定是带不了的,这是药油的配方,我给你装到钱袋里了,你回去之后,随便找个药铺,都能配制出来,早晚各一次,不要忘了。” 亲自帮萧一奇收拾好了行囊,装好中午吃的干粮,王诺兰才又从自己的衣袖里面,取了一只跟萧一奇衣裳同色的天青色钱袋出来,塞给了他的手里,“我给你装了五十两碎银子,一千两银票,你好好儿带着……虽说,从咱这小镇到皇城,快马加鞭只需要一天,却也难保,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过路财神……” “不行!这银子我不能要!” 听王诺兰竟是要给自己银子,萧一奇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推拒起来,“这一个多月,我吃你的,喝你的,用你的……人要走了,还累得你帮我照顾恩师,这……这要跟再伸手问你要银子,我,我成了什么人了!” “呦,长本事了嘛,跟我算账?” 王诺兰知道,在这个古老年代,女人都是要依靠男人养活,那男人在外边,才是能抬得起头来做人的,跟女人伸手要钱这种事情,绝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吃软饭”能够形容的耻辱……她知道萧一奇不是那种人,也无意侮辱他的人格。她只是想着,他被救回来的时候,身无长物。这一路去往皇城,总免不了花用,才拿了这些零钱出来,打算给他应急,“你以为,我给的你这银子,不用还的是不?我可告诉你。大少爷,这银子呢,是要算利息的!十分利。驴打滚儿,今儿是一千两,明天就是两千两,后天。可就是四千两了!不过呢。你也不用害怕,我这人,不是那强人所难,不讲究的,你还不上呢,我也不强逼着你,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四十年。大不了就是等咱俩都老了,该死了,你带去下辈子还……这样行了吧……” 一只温暖的手,温柔至极的捂上了柳轻心的嘴,紧接着,萧一奇的脸,蓦地在她面前放大,放大,末了,用他自己的额头,顶到了她的额头上面,跟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我想,我这辈子,是没机会还完了。” 萧一奇并不是个长得非常高大的人,但饶是这样,王诺兰的这身子,出身江南水乡的娇小女子,也是踮起了脚来,才堪堪能到他的肩膀……这会儿,他这样弯下腰来,跟她四目相对,做出的这个许诺,可以说是,很真诚,很认真的,“不若,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千生百世,都用来还欠你的这债,可好?” 王诺兰是没谈过恋爱不假,但却不是块儿木头,萧一奇连这种程度的,近乎可以算是“山盟海誓”的话都说到了,她要还是没明白……那可真就是见鬼了! 萧一奇的许诺,让王诺兰脸上稍稍红了红,张嘴想应承他,却是觉得自己的声音完全被卡在了嗓子里面,怎么张嘴,都吐不出半个字儿来,末了,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他。 前一天听萧一奇说过了车夫吴哥的事情,王诺兰也是本能的对他这重情重义的汉子,心生敬佩了起来。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像他这样,自己的日子都过得艰难,还能不忘旧情的拿钱出来,去供养已经失势了的……且不论,那老将军是不是对他有过恩情的,单是这份……就让王诺兰觉得,这个人,一准儿不会是个坏人,一准儿,是值得信赖的! “吴大哥,你们的事儿,我都听他说了……昨儿晚上,我们两个商议了一下,觉得你们这身份,有些太过敏感,在外边儿谋生路,也终究不是那么个事儿……” 给车夫吴哥带上两天的干粮,王诺兰便先一步出声儿,跟他说了,她和萧一奇两人的想法,“索性,我这医坊也快要开张了,总也是要用人的……与其用些不熟悉的外人,整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就用你们,只要你们能认全了草药,三十两银子一个月的月俸,应该,也是够你们养家糊口的了……再者,老将军和老夫人两个,我跟他们也不熟悉,万一有什么言语失当,照顾不周之类的……”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过明白,点到为止,便是最最妥当。 车夫吴哥几人,虽是被撵出军营来的,却终究还是不够服役的年限,在外边做事,也是不敢太光明正大,以防,再被江南大营里的现任将军反咬一口,赖他们个脱逃的罪名……自己没了性命不说,还累计家人……只能做些又苦又累,还赚不了多少银子的活计…… 这会儿,听了王诺兰说,要让他们到医坊里做事,又能得着好工钱,又能离老将军近,照顾得了他老人家,哪能不欢喜?! “那就多谢夫人了!老吴一定竭尽所能,绝不辜负夫人的信任和厚待!” 感动之下,车夫吴哥就要跪拜致谢,却是膝盖还没落地,就被萧一奇一把捞了起来,“这……老爷你这……” “你们可都是保家卫国,忠诚仁义的铁血汉子,我一个小女子,哪里受得起你们跪拜!吴哥以后可千万别这样了,你这样,可是要折煞我了!” 王诺兰原本要自动扶车夫吴哥,却被萧一奇抢了个先,扭头瞧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不想让她跟其他男子过于接近的吃醋模样,顿时,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吴哥,你就跟老爷一起,快些上路,回头,你们走了,我就使人给老将军和老夫人收拾住处,准备多般物用!” 送君千里,也是终有一别,这个道理,王诺兰懂,所以,她并不像许多这个年代,送自己夫君出门的女子一样,一直送到城外,还要找处高的地方,目送着人影在远处瞧不见了,才舍得回返。 送出门口,又嘱咐了萧一奇两句,瞧着他上马,跟车夫吴哥一起往西城门方向走了,王诺兰便转身进门,忙活起了自己一个多月之前,就该开始忙活的事情。 …… 没有萧一奇的日子,是单调而乏味的。 好在,有医坊的开张事宜,需要她里里外外的忙活,才没让她觉得,光阴过得太慢。 “夫人!夫人!门外来了个军爷,说是要找你的!” 这天,王诺兰正在院子里给几个婆子分派事情,便听到出门去置办货物的孙嫂,从外边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一脸的紧张,“那人,那人一脸的凶相,说起话来,声音震得地面儿都打颤,可,可吓人了!” 听孙嫂说,门外来了官兵,还模样很凶……王诺兰只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就紧张了起来! 拓拔野! 会不会是拓拔野? 又会不会是萧一奇出了什么事儿,在路上,又被他的那个什么兄长下毒手给抓了……他那兄长遣了手下,顺藤摸瓜的找到她这里? 不,不一定就是拓拔野,也有可能,是车夫吴哥! 这眼瞧着,车夫吴哥都已经去了六七天了,还没载着老将军和老夫人回来……难不成,是他在路上遇了麻烦,遭了萧一奇说的那个,江南大营里,现如今的将军的…… 不管是哪一个,找到了她这里,这事儿,就都不是小事! 冷静!冷静! 王诺兰不管是谁,你要冷静。(未完待续。。) ps:最近订阅有些低,唔,求订阅啊,求订阅! 第八十九章 文武双全 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冷静,也不能让光阴倒退回去,一起从头再来。 你不冷静,对解决事情,没有半点儿的益处! 这么跟自己“交待”了几句,王诺兰便觉得,自己比刚刚听到孙嫂说话的时候,要心情平静不少了,深吸口气,努力的让自己露出来一个跟寻常里没什么不同的笑容,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孙嫂的肩膀,移步往门外而去。 来人,是个八尺多高的魁梧男子,穿着铠甲,一手牵马,肩膀上,立着一只戴了脚环的雄鹰。 见到王诺兰,先是拧了下眉头,见她就那么站在那里,半点儿不畏惧的跟自己对峙,先是一愣,继而,便有些不甚置信的跟她问了一句,“你……就是那个什么诺兰?” “我姓王,不姓什么。” 一眼看到这魁梧男子,王诺兰之前的顾虑,便是悉数打消了,这人,只是长相凶恶了些,又因为身材魁梧,容易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其实,并不就是有什么恶意的,“你是什么人?来找我,有何贵干?” “三……一奇少爷让我来的!” 听王诺兰跟自己说话,声音里竟是半点儿的惧意都没有,魁梧男子,顿时便对她更高看了一眼起来,“他吩咐我来,给你送些东西,顺便瞧瞧,你这里有没有什么要带回去给他的信件和消息!” “原来如此,这样吧。进来说话。” 听这人是萧一奇遣来的,王诺兰顿时便更松了一口气,一边转身往院子里走。一边招呼了魁梧兵士一句,“你这像堵墙似的,堵着我家院门,我家里的下人进出,都不方便了!” 王诺兰并不是个财迷的人,所以,也就不甚在意。萧一奇是不是给她带来了什么金贵玩意儿,她想要的,是萧一奇的信。确切的说,是萧一奇在皇城那边儿的消息 不过,瞧他能有闲暇,使人给她送东西。送鹰来看。应该,是在那边儿过得不错,至少,也是相对安逸,没有遇上什么不得了的麻烦才是。 魁梧兵士交给王诺兰的,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搭子”像许多出门儿做生意的小商贾总会挂在自己肩上的一样,粗麻料,未漂染颜色。拿在手里,稍稍有些坚硬扎手。唯独不同的就是,这“搭子”前边儿的一层,在右下角处,用炭笔,描了一个女子尾指指甲般大小的符号,不知是因为一路上的磨蹭还是故意处置,而有些稍显模糊。 这东西,肯定是萧一奇送来的,这跟他们之前商议好的,会做的标记一样。 王诺兰看到这个,首先想的是,萧一奇没告诉这魁梧男子,搭子里装的是什么,那就一准儿,是不希望他知道的,而这人既是能得萧一奇信任,被遣来给自己送东西,至少,也得是个不会跟人乱说话的才是! 连得萧一奇信任的,都不得看,那,其他人,还用多说? 这样吧,孙嫂,你去让厨娘做些吃的好吧,这位一路劳顿的赶来,八成儿也该饿了!” 收下魁梧男子递上来的“搭子”抬头,又看了他一样,王诺兰抱着“搭子”沉吟片刻之后,便扭头跟站在她旁边端茶奉水的婆子孙嫂说。 常言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从皇城到咱们这儿。可是不近的一段儿路呢,你去跟厨娘说一声儿。多做些好吃顺口儿的,可别慢待了老爷的这位爱将,等将来,遭他的埋怨!” 王诺兰知道,萧一奇跟江南大营的老将军关系密切,也猜测的到,他一准儿跟许多兵营的将官们颇多交往,却是没料到。他遣来给自己送消息的人,竟直接就是个不太像个将领,暂且,就先算个兵士好了! 这样张扬虽然也不能说是不对,但她之前跟旁人说的,她夫君是个大夫这话儿,可就得想法子来改一改了唔,要不,就说是被征召了,去了哪个大营里当军医? 也只能这样了! 有这么一个凶神恶煞。穿着铠甲,往人群里一站,就是个“鹤立鸡群”的人来送东西。旁人就算是傻子,也不可能还把她的“夫君”当成是个寻常大夫了啊 “好的,夫人,奴婢这就去着人准备!” 孙嫂痛快的答应了一声儿,拈了茶壶,给王诺兰又续上一盏茶,恭敬的朝着她行了个礼之后,便引着魁梧男子出了门去。抬头,瞧见了被魁梧男子撞出来的那个打洞。便一边儿走,一边儿又顺嘴的跟魁梧男子“提点”了一句。“不是我说你的,也就是咱家夫人这么好脾气,不跟你计较,就刚才,你的那一闹腾,搞的鸡飞狗跳的,换了旁人,就得跟你生气急眼,不告去老爷那里,让老爷收拾你,都是轻的!” 原本,王诺兰是打算让这孙嫂在前面的铺子帮手的,可又一想,觉得自己身边儿,还是得有一个嘴风严的人伺候,便又把她给唤了回来,依旧在后院里伺候,只是把月银,给她长到了三十两银子一月,除了些日常杂物之外,还让她担起了寻常采买东西,相当于半个管家的职责。 在前面铺子里帮忙的婆子,要记背东西,把药材名字全都通顺了,才能拿三十两银子一月的月银,她却是依旧做原来的事儿,当月就能拿到这数儿,这孙嫂,哪能不欢喜? 再说了,采买东西,本身就是个肥差,尤其是有王诺兰这样好说话的夫人! 除了衣料被面,所用的东西都不指定铺子,只要东西好,不高于市价,就不会介意,这其中的好处 又哪里是一月三五两银子的小数儿! 对孙嫂而言,王诺兰这好说话的夫人,就是她这辈子交上的最大好运,自然也就对她格外的听命,格外的细心,生怕她有点儿什么闪失,自己就又要回去过以前那种累死累活,还有可能养不起家的苦日子。 “孙嫂说的是,刚才,的确是我大意疏忽,走路没看好脚下了。” 魁梧男子只是长得高大,并不就是脑子里的神经也大条,听孙嫂这么一说,忙尴尬的笑了笑,出声儿附和了她一句“以后不,绝对没有以后的了!” 在主子身边儿伺候的奴才,通常就是主子的口舌,有些主子不能说,不方便说的话,就得她们来用“自己的想法”告知给那些需要提点的人,什么事儿能做,什么事儿不能做,对什么人,该有什么样的态度,对什么事儿,该心存感激。 当然,这会儿孙嫂说的这话,并不是受王诺兰授意,而是她自己的由衷感叹,而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当然,也是对这魁梧男子,对他们家夫人的“态度恶劣”侧面的表示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混迹军中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傻的,不然,怕是不用等到打仗,也足足够被自己的“同僚”们排挤欺负死了,这魁梧男子,能得着萧一奇信任,当然也不可能是个傻的。 孙嫂带了魁梧男子去吃饭,王诺兰自己在屋子里,关好了门窗之后,就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做工只能用粗糙来形容的“搭子”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 一打银票,都是一千两一张的票面,一封挺厚的信,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少说,也得有二十张纸,一只香樟木的盒子,盒子里面,是一支雕工精美的金簪,三只白玉小瓶,里面是空的,不知是要做什么用处。 打开那封厚沉甸甸的信,王诺兰便看到了萧一奇给她写的信,字很好看,龙飞凤舞的,有些像行楷,却又不是,笔力强劲霸道,却又不惹人讨厌,跟她练了二十多年的字说是不相上下,也不为过。 这家伙,今年还不到二十岁呢! 这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练,才能写出这么一手好字? 啧,还不只是字练的好呢,他的武技好像,也是不错的 都道是,武技三分靠天份,笔力八分靠勤勉,他这到底得是有多勤快,才能这般的嗯,就算是文武双全好了!(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支持和帮助,卖个萌,爱的抱抱! 第九十章 刻不容缓(求订阅) 86_86272“都道是,古代才子佳人多,唉,又有几人能知道,他们是遭着什么样儿的罪长大的?” 轻叹一句,王诺兰便埋头看起了萧一奇给她写来的信来,厚厚的一打儿,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让她很是觉得有安全感。 在信上,那萧一奇其实总共就说了三件事。 一是他很想念她,在皇城才待了三天,没见上她面儿,就有些寝食难安的了,这刚刚忙完了手上事情,就给她写信了,只不过,路途太远,等这信到了她的手里,八成儿是还要晚一天的。 二是他在皇城那边儿,所有的事情都还算顺利,有些忙,短时间怕是没法儿来看她了,他的伤也恢复的很好,硬痂已经开始脱落,只是她之前给他配制的那药油用完了,他去找御医照着方子配置,御医们照方抓药,却是调制了半天,也没能把药油调制成跟她配置的那样的,相同颜色,他怕有不妥,便没敢用,让她再调制一些出来,装到那几只白玉小瓶里,交给送信的人,给他带回去。 三是那一打儿银票的事儿,那一打儿银票,总共是六万三千两,依着她之前跟他“算账”的,六天,他该是“欠”了她六万四千两,他先给她“付上”利息,剩下一千两,就留着继续滚利息。 倔驴!就一千两银子,还真跟我杠上了! 王诺兰知道,是人给自己送来了这价值六万多两银子的银票,这是萧一奇的“自尊心”作祟,但这作祟还真就是有些小小的可爱,他少加了一千两银子,还告诉她。要留着继续滚利息的,说得简单点儿,他不是就手里缺了这一千两银子,而是,他压根儿就不想跟她“清账”想就这样,继续跟她纠缠下去,永永远远的都还不利索干净“大男子主义!” 掰着手指算了算。萧一奇的药油还能再用一天。没有耽误,王诺兰便忙收起了信、银票和那支工艺精美的簪子,抓了那几只白玉小瓶在手。揪了斗篷披在身上,出门往前院里的铺子走去。 铺子里的药材物件,都已经配置齐全,剩下的。只是挑个好日子开张,原本王诺兰打算是要接瑞儿回来的。现在看来,要迟一点了! 她打算,等车夫吴哥,把萧一奇的恩师和师娘接来。安顿好了他们,再说吧,毕竟自己还是会抽时间去偷偷的看看他的! “李嫂。帮我药碾子什么的取来,老爷那边儿药油不够了。我得给他再多调配些带回去。” 走进前院还没开张的铺子,王诺兰便一边脱下了自己身上的斗篷,一边跟迎上来的婆子王嫂吩咐了一句“让孙嫂去镇子上买一斤新轧的香油回来,我要调药油用,越快越好! 药油很快被调制了出来,被萧一奇派遣来的那个魁梧男子,在孙嫂的安排下,吃饱了饭之后,就跟着孙嫂一起,到了铺子里面,来跟王诺兰问询,是否还有什么吩咐或者要捎带回去给他家“三爷”的东西 “这是金疮药,给你的,你回去了之后,早晚涂抹,至多五六天工夫,脸上的伤就能全好了,其间,伤口不要沾水,不然,以后落下了疤痕,可就该不好找媳妇儿了。” 笑着逗了魁梧男子一句,王诺兰把顺手给他配置的金疮药装进了一只巴掌大的瓷瓶,放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又让孙嫂去后院里取了那只粗布“搭子”,当着魁梧男子的面儿,把几只装满了药油的白玉小瓶装了进去,交给了他的手里,“这是你主子跟我要的,你带好了,回去之后,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他若是跟你问,我有没有带口信儿给他,你就告诉她,我说,这里一切都好,让他先忙自己手里的事情,之前给他配药油不成的那几个大夫,要格外当心,详情,我过后告知给他。” “多谢夫人。” 魁梧男子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之前用那么不好的态度对王诺兰,她都能这样大方的跟自己“以德报怨”,心里感动,本能的,便是对她多了几分认同,觉得……也就是她这样貌美又识大体的女子,才是能跟他家主子般配上的,虽然……,但……不做正妻,只当个妾室的话,也不是不能将就,“属下一准儿不辜托付,亲手把这些东西,交给三爷!” “孙嫂,你去厨房里,再给他拿上些干粮,让张大哥带他去马厩里挑匹马,他原来的那匹,一路狂奔的跑来,不歇息几天,怕是也跑不了远路了,我算着,老爷那里的药油,该是就能用今天一天了,明儿早晨之前,不把新的药油给他送回去,可就该没用的了。” 对王诺兰而言,这魁梧男子从皇城长途奔波过来,一路劳顿,虽也是有些可怜,但,跟萧一奇的伤没了药用比起来,还是颇有那么些微不足道,毕竟,他回去之后,可以多多的歇息几天弥补,萧一奇的伤,若是没有药油使用,却就不是歇息几天,就能弥补的事儿了,“之前时候,老爷非吵着要买那些马的时候,我还觉得他是……现在看来,还是他更有先见之明了!” 王诺兰知道,其实,当时萧一奇买那些马匹的时候,真的就是单纯的见猎心喜,瞧见了好马就不舍得走了的孩子气,只不过……在这会儿,歪打正着了罢了! 但,即便是知道,在家里的这些婆子们面前,她也不能直言说出来,毕竟,这可是会影响到,他在这个家里的威信的。 “那可不是,老爷那多英明的一个人,做事儿,一准儿是有分寸,有打算的!” 顺着王诺兰的话儿,夸赞了萧一奇一句,孙嫂便态度恭敬的朝着她行了个礼,往门口走去,走了两步,感觉魁梧男子没跟上来,便又站住,回头瞧了一眼还站在原地,拎着“搭子”不知该做什么才好的他,颇有些嫌弃的叹了口气,快步走到他的近前,伸手出来推了他一把,“我说你,你发的什么呆啊!没听夫人说,让给你带上干粮,领你去马厩里挑马么!你在这里杵着,马还能自己跑来给你挑了呀!” 发觉自己失态,魁梧男子的脸上微微一红,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儿,跟王诺兰告了下退,便大步小量的往门外走去,那速度,可比孙嫂这熟门熟路的,都快了三分不止,他到了门外,下了台阶,孙嫂这小跑儿着往外追他的,才只到了门口。 王诺兰只给萧一奇带了药油,让魁梧男子捎了口信,这当然不是因为她不想给萧一奇写信。 她算得很清楚,依着萧一奇给她写信的内容来看,这魁梧男子是昨儿晌午过后,拿到了萧一奇给他的“搭子”和鹰,乘骑快马,从皇城的南门出发的,他来时骑的那匹马,听张木匠话的意思,是名唤惊云,曾归老将军的儿子使用,是名马风驰的后代……既然是张木匠这昔日里给老将军当侍卫的人都能记住的,有名字的名马后代,脚程,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的才是,就算是因为带了一只信鹰,速度需要有所顾忌…… 反正,就算是撇了一切的可能因素,现在出发,一路快马加鞭,天黑关城门之前能赶回去,也是难得了! 而萧一奇的药油……只够用到今天晚上,明天清早儿的,便是不能够了! 信什么时候写都行,萧一奇的药,却是刻不容缓! “不行,我还得再去嘱咐他一句,让他路上不敢瞎绕,就径直回去皇城,最好能在今天晚上把药交给老爷,最晚,也不能慢过了明天早晨!” 站在屋子里又想了想,王诺兰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干脆捞了自己的斗篷起来,随便的套在了身上,就快步出了门去,“孙嫂!孙嫂!你去把咱后院里,我前几天让你买回来的烧酒,灌一牛皮口袋给他戴上!以防他回去的晚了,进不了城门,在城门外熬着,把身子给冻坏了!(未完待续) ps:么么哒,祝各位事事顺利,求订阅啊!求订阅!。 第九十一章 好记性的孙嫂 86_86272魁梧男子并不愚笨,远远的听了王诺兰这么说话之后,便是明白,她交给自己的这几瓶药,最晚,也要在明天一清早儿的时候,交给萧一奇手里……不得已的咬了咬唇瓣,放弃了自己瞧上了的那匹,明明是惊云的弟弟,却血统比惊云还要好了不知多少倍,因为年纪尚小,而脚程没能达到最快的马,挑了一匹已经完全成年,血统一般,却是这马厩里面,脚程最快的一匹。 …… 送走了魁梧男子,王诺兰便又有了短暂的闲暇,想起自己还欠了萧一奇一封回信,让孙嫂准备了文房四宝来,刚研完了墨,便是又觉不妥起来。 萧一奇现在的处境,明显是不像他在信里说的那样轻松的,她这一封信写过去,若是落在了旁人手里……会不会,就给他惹来麻烦? 官宦之家是非多,她可不能只图一时的痛快,就让萧一奇险些没了性命,才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优势境地,再变为劣势! 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瞧我这脑子,只顾着撵那人回去给老爷送药,都忘了问他,这信鹰要怎么个使用法儿了!不写了,不写了,写了也送不去给老爷,我还写出来作甚!” 心里这样想着,嘴里却不能这样说,王诺兰佯装懊恼的丢了自己手里还没沾上墨迹的毛笔,就兀自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思考起了以后,自己要如何跟萧一奇通信联系的事儿。 总不写回信给萧一奇,明显是不行的,以他那驴脾气……估计,用不了太多。三回,至多三回,他写了信来,她不给他回,他就该弃了皇城那边儿的事情不顾,暴怒的跑过来,跟她抗议质问了……就算。就算他能忍得住。或者被事情拖累的没法儿跑来,这边儿,老将军和老夫人眼见就快该要来了。一些事情和消息,也总是要跟他告诉的…… 尤其是,江南大营那边儿,现任的将军。一准儿是还盯着老将军夫妇的,若是得知。他们二老不在故里居住了,遍布各处的搜查,恐怕,也就该开始了! 虽然。她现在住的这个镇子很小,除了一些马商会在春末的时候跑来收马,连一些大商贩都懒得来做生意。但,事有万一。难保就不会有人走漏风声,把老将军夫妇在医坊居住医病的这事儿,给传出去! “这眼见着,还一个时辰,就该晌午了,午饭的粥……夫人想喝点儿什么花样儿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孙嫂已经大约的摸透了王诺兰的饮食喜好,知道她喜欢喝粥,便每顿饭之前,都跟她征询一下意思,然后,吩咐厨娘去提早儿准备,粥嘛,总是越熬越好喝,文火慢煮,才能香甜软糯的让人胃口大开。 “粥?” 孙嫂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偏巧就恰到好处的提醒了王诺兰,心思一活动,就记起以前时候,听她师父说过的一个世人鲜闻的秘闻来。 昔日,华佗为曹操诊病,提出要帮他开颅放血,医治头疼,曹操听信手下谗言,以为是华佗被刘备收买,想要借机害死他,大怒之下,就命人把华佗抓捕了起来,关进了死牢,准备秋后问斩。 彼时,华佗尚无传人,悲伤自己空有一身好医术,却只能带进坟墓,不得流传后世,造福病患,就在死牢之中日夜哭泣,吵得牢头都不得休息,烦躁的不行,又不敢动手教训他这个在百姓之中颇有声望的名医,只得给他削减饭菜,每餐只给他一碗米粥充饥,打算让他既不会饿死,又无力哭闹,不曾想……偏就是牢头的这个无心之举,让华佗的诸多医药秘方,被传承了下来,成了后世医者的引路明灯! 原来,华佗的秘方手记,是用稻草沾了米汤,写在了跟牢头讨要来的茅草纸上的,牢头只盼着他不要吵闹,耽误了自己歇息,就没对他多加管束,华佗一要,他就给,末了,实在嫌他烦了,便把一整打儿的茅草纸,都塞给了他去使用。 在牢头想来,索性这用米汤写在了纸上的东西,等干了,也就看不见了,随便他写多少,画多少,也不会被上边儿发现不妥,自然,也就不会迁怒于他,让他跟着倒霉 直到后来,因华佗把米汤都用来记录药方医理,半口都不舍得食用,活活饿死在了地牢里面,他的小药童来帮他收尸,跟牢头质问起来,那牢头才害怕被传出去恶名的,把华佗之前拿米汤写画的那些茅草纸,悉数塞给了那小药童怀里,并骗他说,他师父在牢里待得久了,疯了,给饭也不吃,给水不喝,就整天拿着米汤往这些破茅草纸上又写又画,所以才被饿死的,跟他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华佗的小药童是个聪明人,猜想他师父一准儿不是因为疯了,才不吃不喝的在这些茅草纸上写画,便按捺下心中愤怒,给他师父收了尸,顺带着,带走这些可以算是遗物的茅草纸把自己师父安葬了以后,小药童用尽了能想出来的所有方法,都没能让华佗在这些纸上写画的东西呈现出来,不到五十,就郁郁而终,他的儿子给他守灵的时候,本着孝心,想要把他钻研了一辈子的这些茅草纸,烧掉了给他随葬,却不曾想,刚刚把其中一张接近了火盆,想要丢进去,上面,就显出了字迹来! 而后,这小药童的儿子便开始秉承父志,历时半生,把这些奇妙药方给整理了出来,编著成书,这书,就是学习古医的人,众所皆知的《华佗遗方》! 昔日,华佗可以用米粥写字,经由火焰烘烤成像,那,她王诺兰,当然也就可以! 这般想着,王诺兰忍不住欢喜了起来,起身,来不及站稳,就跟婆子孙嫂吩咐了起来,“孙嫂,去,去给我乘一碗米汤!快!” 虽不知王诺兰突然跟自己要米汤,是想用来做什么的,但孙嫂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个喜欢打听事情的碎嘴人,在她想来,既是自家夫人吩咐的,那一准儿就是有夫人的道理,至于,夫人是要用这米汤做什么,可就不是她这个当下人的,该开口胡乱询问的了,“哎,是,奴婢这就去,夫人!” 很快,婆子孙嫂就给王诺兰端了一碗米汤来,上面加了盖子,摸起来刚好是温的,最适合入口的时候。 “放这儿吧,我一会儿想喝的时候,就自己喝了。” 王诺兰并不想怀疑什么人,但,考虑到这件事,有可能会影响到萧一奇的安危,她还是决定,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好,能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最好,“你去告诉厨娘,午饭给我煮点红枣花生粥来。” “红枣花生粥?” 婆子孙嫂能得王诺兰“重用”,自然是有她的长处,这好记性,就是其中之一,“是夫人前些日子写了药膳方子给厨娘的……红枣四钱,花生一两,山药五钱,跟二两糯米同煮,添少许砂糖提味儿的那个么?” “对,就是这个。” 王诺兰抬头看了一眼孙嫂,对她的这“好记性”,真是十二分的满意,要不是她年纪有些大了,家里又有老有小的需要赡养抚育,她一准儿,得收了她给自己当弟子,教授医理药理,让她将来也能成个好大夫的,“让厨娘多做几盅,你们也吃点儿,这东西,益气补血,对女人是特别的好。” “嗯嗯,好的!奴婢这就跟厨娘们说去!” 见王诺兰听自己能背出药膳方子来,脸上露出的是欢喜,孙嫂也是心里一美,爽利的跟她应承了一声儿,就快步出了门,跟厨娘们交待午饭的菜肴饮食去了。 王诺兰只是记得,听师父在传说里提起,华佗用米汤写字,留下药方的事儿,自己并没亲自尝试过,现如今,当真拎起毛笔,沾了米汤,开始往宣纸上写画了,才是发现,事情,压根儿就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一直的支持,感谢!跪求订阅!。 第九十二章 这是怎么了 86_86272孙嫂端来的米汤,厚的一沾上鼻尖儿,就在在笔锋上凝成了厚厚的一层,别说是写字儿,就是碰上纸面,都会形成一种粘性,什么干了以后不留痕迹……纯粹就是白扯! 这样的一张沾了饭粒儿的纸送过去,本身就引人怀疑,若是让人偷走了去研究,跟直接拿笔墨写字何异 这样……不行! 不行。 怎么办?怎么办? 这般想着,王诺兰便在桌子跟前坐了下来,一边想着,一边随手就拿毛笔的杆儿,戳起了那碗被她沾过了毛笔尖的米汤来。 一下,两下,三……突然,王诺兰便盯着毛笔杆,兴奋的站起了身来! 笔杆上没有粘米粒! 只有汤汁! 对,那有关华佗的传说里,说的也是,他是拿草杆儿写的字,而不是毛笔 既然这样,那不妨试试!嗯,对,试试! 王诺兰一边想着,一边快速的用毛笔杆儿搅和了几下米汤,把米汤顶上的那一层硬成了块儿的拨拉去旁边,然后,就着不会被沾上米粒的笔杆,在面前的宣纸上写画了起来! 索性只是尝试,并不真就是要写好了之后,就要送去萧一奇那里,王诺兰胡写了几个药方上去,又乱画了几棵花草,然后,便把笔随手丢到了桌子上面,拎起了那张被她用来做实验的宣纸,走来走去的帮它快速“晾干”起来。 冬天,燃着火盆的屋子里面,本就比其他时候干燥,再加上王诺兰的这么一“帮忙儿”,很快。宣纸上的米汤就被晾干了,纸面儿上沾着一层薄薄的“皮儿”,依旧是能看得清楚,之前往上面写了什么。 唉,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王诺兰有些不满意的拧了拧眉。把宣纸平铺到了桌子上面。就开始动手揭起了那些米汤凝结而成的“薄皮儿”! 王诺兰往宣纸上写的字本就不多,米汤干了之后形成的“皮儿”又没什么粘性,揭了一阵儿。给她揭烦了之后,就索性使手摸索拍打了起来……不拍不知道,这一拍,这些“皮儿”竟就跟皮屑似的。纷纷往下掉落了起来,比用手揭。不知要快了多少倍! 很快,干米汤的“皮儿”就被王诺兰拍打掉落了个干净,宣纸上面,一下子就恢复成了没被使用时的样子。王诺兰心中一喜,忙不迭的从旁边抓了一支红油蜡烛过来点燃,就把这“干净”的宣纸。放在上面烘烤了起来。 起先,宣纸还瞧不出什么不同。但慢慢的,随着一丝淡淡的米香味道飘出,宣纸上面,也开始发生了变化。 微黄,焦黄,黑褐,一个个小字,开始逐渐显现了出来,字字清晰,半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这事儿,成了! 瞧着自己得了成功的实验结果,王诺兰忍不住欢喜雀跃了起来,只不过,她不能喊叫出声儿,引了外边院子里的人奇怪,进来察看罢了。 叩叩叩一一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紧接着,便传来了孙嫂带着疑惑的问询,“夫人,你没事吧?屋里是有什么东西烧着了吗?怎么这么大一股子糊味儿?” “没事儿!我不小心碰洒了米汤,把纸给弄湿了!” 听孙嫂跟自己询问,王诺兰忙对自己手里的“实验成果”毁尸灭迹,胡乱团了几下,就丢进了火盆里面,瞧着烧得差不多了,才吹熄了蜡烛,放回原处,故意打翻了桌子上的米汤碗,冲着门外,唤孙嫂进门来帮忙她收拾,“孙嫂,孙嫂,你可赶紧来给我帮忙呀!这可真是越乱越乱了呐!哎呀,我刚画好的画儿……” 听王诺兰喊自己帮忙,孙嫂忙推了屋门,见王诺兰正“一脸心疼”的蹲在火盆旁边,看她那已经被完全烧没了的“画儿”,米汤撒了一桌子,笔墨纸砚,悉数被泡在了汤汁里,也顾不得多想,就赶紧上前,帮她收拾了起来 孙嫂是做惯了扫洒粗活儿的人,这点儿小乱子,哪里难得到她? 三下五除二的收拾干净桌子,就着桌子上被泡了一半儿的宣纸,就顺带着把砚台和墨条给擦了出来,连毛笔杆儿上的米汤,都清理了干净。 “我的夫人呐,你可就别心疼那已经烧没了的东西了!” 收拾完了桌子上的“残局”,见王诺兰还蹲在火盆旁边唉声叹气,孙嫂便小心的走到了她的身边,一边扶她起身,一边跟她劝慰了起来,“画没了,可以再画,你没伤着,这便是最大的万幸了呀!” “你是不知道,画一副自己瞧着顺眼的画儿,得有多难呢!” 王诺兰“心疼”的盯着火盆,又哀叹了一句,才借着婆子孙嫂的搀扶,慢慢的站起了身来,“今儿……是个什么日子了?咱家的衣食物件,准备的如何了?我之前吩咐你去买的,都买回来了么?” “昨儿晌午,就都买回来了,夫人。” 听王诺兰跟自己问起这些事儿,孙嫂忙跟她禀报了起来,“米面各准备了五袋,都是今年的新麦新谷,奴婢怕磨坊掺假,特意让李嫂在那里看着他们磨的,磨完就装车拉回来了,肉备了五十斤,奴婢亲眼见着屠夫新宰的猪,依着夫人吩咐的,要了脊肉和后肘,鸡蛋没多买,大冬天的,怕不禁放,不过,奴婢已经跟卖鸡蛋的孙婆子说了,以后,每天都给咱送一打儿新生的过来……” “嗯,不错,办得不错!” 王诺兰没兴趣听孙嫂跟她说这些杂七杂八的琐事,便打了个哈欠,打断了她的说话,“吴大哥出门儿去接那两位老人家,走了几天了? “到今天,就是六天整了,夫人。” 老将军夫妇的身份敏感,为避免麻烦,王诺兰就跟院子里下人们告诉说,他们是萧一奇的师父和师娘,在这个“师恩如父”的年代,孙嫂他们这些下人,对萧一奇的师父和师娘,自然,也就本能的像是对待萧一奇家里的长辈般恭敬了,“听老吴媳妇儿说,那地儿,他家那口子以前常去,来回,也就是四五天的样子,我寻思着,八成儿是那吴哥载了老老爷和老夫人,怕颠簸的厉害了,让他们不舒服,才故意减慢的行程,不过,到今儿晚上,可就是六天半了,再怎么慢,也差不多该到了才是。” “那是该差不多回来了,一会儿,你再去看看东厢,核实一下,还有没有什么欠缺的了,要是有,就赶紧使人补上。” 对这个年代的,马车行驶的速度,王诺兰实在是没什么概念不假,但孙嫂这个土生土长的人,却是该熟悉了解的很,连她都说,应该是快到了,那便该是大概不差了。 王诺兰这么想着,就又跟孙嫂吩咐了一句,“还有就是,摸一摸被褥,看有没有潮湿,我前天让李嫂晒的,之后,就光顾着查点铺子里的药材了,忘了询问,二老年纪大了,不比年轻人般得耐冷,屋子里的火盆,记得多放两个,照顾他们二老的事儿……就让张大哥家的媳妇儿去吧!” “还是夫人细心!奴婢这就再去瞧一瞧,跟院子里的婆子下人们,都再交代一遍去!” 从王诺兰的言辞,婆子孙嫂便是再一次确认了将来二老在这家里面的地位,忙不迭的应承了她一声儿,就顺手收拾了屋里需要洗刷和丢弃的文房四宝,谨慎的退了出去。 午饭吃过之后,王诺兰小憩了一会儿,正迷迷糊糊的,就听到外边院子里,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院子里的婆子,都不是不懂事儿的人,这些日子的伺候,也都知道她有午睡的习惯,于理……难不成,是车夫吴哥,把老将军夫妇给接回来了?(未完待续) ps:孩子生病了,好累的赶脚!。 第九十三章 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原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王诺兰,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一边儿起身,一边儿就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儿,“孙嫂?外边儿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这么吵?!” 听到王诺兰呼唤,不多会儿,孙嫂便小跑着的进了屋来,恭敬的冲她行了一礼,就跟她禀报起了外边的事情来,“回夫人的话,是老老爷和老夫人来了,听吴哥的意思,老老爷在那边儿的家里冻着了,腰以下都活动不得,这会儿,吴哥正跟老张两个,在背老将军下车,背他去东厢里呢!” “腰以下,都动不了?!你们可真是胡闹!都这样了,还不喊我起来,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责怪下来,我可看你们怎么交待!” 孙嫂的话,让王诺兰先是一愣,然后,便忙不迭的跳下软榻,一把抓起了自己的斗篷套上,就快步往门外走去,“孙嫂!孙嫂!去前面铺子,把我诊脉用的垫子取来,前几天我让你们缝的沙袋子,也多搬来几个!真是的!” “是老夫人听吴哥说,夫人有午休的习惯,才吩咐了我们,不要吵夫人起身的。” 听王诺兰第一次这样的训斥自己,心里一紧张,本能的就把给自己吩咐的将军夫人供了出来……从她来了这宅子里做事至今,还从没见过王诺兰这好脾气的夫人发火儿呢,这……一下子发火起来,还连自家老爷都搬出来,她哪能不惧? “老夫人上了年纪。糊涂了,你也糊涂了吗!觉哪天不能睡,病。也是哪天都能医的吗!” 从孙嫂的说话里,王诺兰便是大约的摸索到了这位,自己还未见过面的老夫人的脾气,这是个不愿意给旁人惹麻烦的人,这种性子,在为人处世方面,可以算是极好的。但在有病人需要医治的这个前提,却就是截然不同了。 老将军是萧一奇的恩师,师恩如父。说白了,她对待老将军和老夫人的态度,就该是当媳妇儿的伺候公公婆婆一般的,这要是传出去。她因为贪睡。耽误了给老将军医病,旁人可不会管,是不是因为老夫人体恤她,才造成了不好的结果…… 以老将军从戎这么多年的名望,到时候,就算萧一奇能懂她,理解她,旁人的唾沫星子。都够淹死她的了! 早晨时候,被魁梧男子撞了一个大洞的院墙。还没来得及修复完整,王诺兰一出了屋门,便透过这大洞,瞧见了两位几乎可以算是衣衫褴褛的老人,头发花白,穿着补丁摞补丁的青衣的一个老头儿,正被车夫吴哥背着往东厢里走,张木匠一脸紧张的在旁边跟着,嘴里不停的在提醒车夫吴哥,注意脚下,慢点儿行走,跟在张木匠身后的一个老太太,穿着灰色布袄的,像是身体虚弱的厉害,一边儿佝偻着身子,往前跟着走,一边儿剧烈的咳嗽。 “孙嫂,你这就去一趟隔壁的李嫂绸缎庄,让他家的李嫂,快快的扯几匹能压风的好布料来!还有,棉花,我不管你是去哪里买,天黑之前,务必给我买回来能做六身棉袄棉裤的棉花来!” 看着两位老人的穿戴,王诺兰这从不会骂人的,也顿时压不住了心里火气,对现在江南大营里的那个什么将军,恨得咬牙切齿起来,还将军呢,连这样的两个老人,都容不下,我呸,什么混蛋玩意儿! 这老将军,老夫人,怎么看,也是有古稀之年了吧? 戎马半生,劳苦功高,你说你,你怎么就下得了这个狠心,让他们两个老人,在这样的风烛残年,还遭这样的罪……就算是政敌,对手,他总没杀了你们家,让你生不如死罢?你这样对待他们,就不怕留下千古骂名,遭万人所指吗 “哎,是,夫人!奴婢这就去!” 见王诺兰看着二老的身影,就不自觉的红了眼眶,那孙嫂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快步往门外跑去。 王诺兰并不像这时代里的许多小家碧玉般的,见了陌生人,就不知该怎么说话,相反,面对老将军和老夫人这样的,一看就是病人的,她好医生的本性,便就毫无意外的显露无遗了出来。 一挽衣袖,快步上前,王诺兰这在旁人看来,怎么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一刻,竟是显露出了,让车夫吴哥和张木匠这两个大男人……都讶异的“彪悍”! “腰放低!身子直起来一些!你这样子,使多少力气,也背不好人呐!”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上了前去,自己动手扶了走在后面的老夫人,就又对在旁跟着想要帮忙,却无从下手的张木匠说道,“你去左边儿扶着,张大哥!没见吴大哥左腿有旧伤,走起路来格外费劲儿呐!” 许是王诺兰的出现,有些太过突然,被车夫吴哥背着的老将军,和跟在后面吃力行走的老夫人,皆是一愣,待回过了神儿来,才由老夫人出声儿,小心翼翼的跟王诺兰问话了起来,“你是……萧一奇那小子的……” “我是他娘子,老夫人,你可以叫我诺兰。” 之前时候,萧一奇特意跟王诺兰交代过的,不管跟谁,哪怕是她的爹娘和外公,也都要说,她是他的人,那瑞儿是他们两人的孩子。 这会儿,面对萧一奇的恩师和师母,当然,也是不能例外的。 王诺兰这样想着,便毫不犹豫的告诉了他们,她的“身份”,“之前,萧一奇要准备回去帝都的时候,还特意嘱咐了诺兰,务必要把你们二老,当成是自己家里爹娘般的善待照料,今儿晌午,我还跟家里婆子说,你们二老怎还没来呢,不曾想,这才刚过了不到一个时辰,你们就到了!” “你是……那小子的正妻?!” 王诺兰的话,一下子就让将军夫人吃惊的瞪大了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三遍,才又有些难以置信的,跟她追问了一句,“他……家里答应了?” “老夫人可真爱开玩笑,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 王诺兰是个反应迅速的人,怎么可能被老将军夫人的这么一句话,就给问住了?面不改色冲着她一笑,就当她是逗自己似的,回应了她道,“他不拿三媒六聘来求亲,我爹娘,怎么可能把我嫁给他?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的把我接回家里,我不是他的正妻,还能是妾了不成?!” “不是,丫头,老身不是跟你说……你是不是好人家姑娘的事儿!老身是问你,你……见过那小子的爹娘了?” 出身武将家庭,又跟老将军携手共度了五六十年,多年的耳濡目染,使得这老将军夫人,也是在说话做事上,颇有了几分男子的飒爽,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王诺兰这一看就是说话痛快,做事也爽利的女子,本能的,就喜欢了起来,“你……” “他爹娘?!” 听老将军夫人的意思,是认识萧一奇家里爹娘的,但,只是这么点儿小“意外”,要难住王诺兰,还是不太可能的,嗯,反正萧一奇也说了,天塌下来,有他顶着,她就索性把所有的事儿,都推给他身上去好了,至于,他要怎么来把这话给说圆满了,那就是他的事儿了,“我可没听他说过……家里还有爹娘的哦……这,这坏人,真真是可恶,这样的大事儿,都瞒着我,不告诉给我知道!早知……早知他家里是有爹娘的,我家瑞儿的名字,怎么也得是先问了家里长辈有没有需要避讳的字儿,才能取啊……这,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支持,多谢了,感冒中,晕晕哒! 第九十四章 求求你了! 见王诺兰一听自己说的这话,就急的“红了眼眶”,老将军夫人顿时便有些不忍心了起来,尤其是在听了她说,他们两人还有了孩子,已经到了嘴边儿的,关于萧一奇身份的话,霎时间,便又咽了回去,换了一句劝慰她的话来,跟她说道,“那小子,做事向来都有分寸的,绝不会没有理由的瞎胡闹,要老身说啊,丫头,你也别瞎想些这的那的,母以子贵,你连儿子都给他生了,这事儿,就算是说到了他爹娘面前去,也是你站得住脚,挨教训,也是他挨教训的才是!哪家……有身份的人,也是喜欢子孙兴旺,香火鼎盛的!” “老夫人可得帮诺兰做主,那,那浑人……今儿要不是听了老夫人讲,我怕是,怕是还不知得让他蒙骗多久呢……” 在王诺兰想来,既然萧一奇家里,是能让老将军给萧一奇当教授武技的师父,那就定然得是两家的关系密切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开得了这口,既然,老将军夫妇是跟萧一奇家里相熟的,那,帮她说情的这事儿,自然是由他们二老来“助纣为虐”,最为合适。 一边儿说着,王诺兰一边儿佯装委屈的用衣袖擦了擦眼角,扭头,跟站在她身后,帮忙拎着东西的婆子吩咐了一句,“柳嫂,你去下西侧院儿,你去让厨娘做些吃的,给二老端来,这一路舟车劳顿,二老一准儿是没能好好儿吃上热乎东西的,这大冷的天儿。若是把肠胃给闹腾坏了,以后,可少不了遭罪呢……” 王诺兰本就是个貌美的女子。而貌美的女子……往往是不管做什么事儿,都能赏心悦目的,笑,那叫芙蓉含春,哭,那叫梨花带雨,即便是现在这样的。“委屈”的红了眼珠子,给人瞧着,也是好看的紧。 “丫头。不哭,不哭啊,老身给你做主,老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一准儿给你做了这主!那臭小子。要是敢不给你好好儿把名分正起来,瞧老身不一拐棍儿,打断了他的腿去!” 瞧王诺兰这给自己一瞧,就觉得顺眼,觉得喜欢的丫头,一下子就不开心了,老将军夫人这只有儿子,没有女儿的人。自然是毫不意外的就心疼了起来,反手抓住了她的腕子。一边儿跟她安慰,一边儿跟她打起了包票来,“你俩的娃,有多大了呐?叫什么名字,说来给老身听听,老身帮你想想,有没有犯了他家里长辈的讳!” 听老将军夫人说,会帮自己说好话,让萧一奇对自己负责,王诺兰便知道,有些话,不需要再继续往下说了,过犹不及,与其再装可怜,跟二老博取同情,倒不如就换种方式,通过帮他们医治伤痛,让他们不再遭受病患折磨,来跟他们的关系更近一步,为自己跟萧一奇的将来,奠定足够好的基础,“咱们进屋里去在说话罢,老夫人,这大冬天的,外边儿寒气太重,你跟老老爷这本就身子不爽利的,可不敢在雪上加霜了。”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有些话,有不一定可靠的人在的时候,能不说就不说,王诺兰抿了抿唇瓣,冲着老将军夫人“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来,便继续扶着她,往早就使人收拾好了的东厢房里面走去。 安置好了老将军在屋里的软榻上躺下,使人把自己屋里烧得正旺的炭盆端来,给二老取着暖,不及车夫吴哥说话,之前得了王诺兰吩咐,去前面铺子里取东西的婆子,便抱着她吩咐的一大堆东西,进了门来。 “老老爷好,老夫人好,夫人好。” 进门,抱着一堆东西的婆子孙嫂,先是态度恭敬的跟老将军夫妇和王诺兰分别见了礼,才是继续往下说话了起来,“夫人,你刚才让奴婢去前面铺子里拿的东西,都在这儿了,你看……这是要先放在哪里合适?” 早就听王诺兰灌输思想,要来的这两位,是他们家老爷的恩师和师娘,非常重要的人物,所以,即便是这时,一众婆子都见了他们衣衫褴褛,比街上的许多乞丐还要不如,也是没有一个,敢对他们表现出半点儿的不敬来。 而这一点,在许久没能得着旁人尊重对待,这会儿,又瞧着王诺兰哪儿都是顺眼的老将军夫人看来,就是成了治家有方和谨慎有礼,配给萧一奇那做事毛躁的小子,最是合适,最是能帮着他安稳心性,后顾无忧。 “沙袋先放到那边儿的桌子上,垫子拿来软榻这边儿,我要给老老爷诊脉。” 眼角的余光,瞧见了老夫人对自己的满意,王诺兰脸上神色不变,依旧如之前时候一样态度的,按部就班的跟婆子王嫂继续吩咐了一句,“去只应一声厨房,让他们快些把饭菜准备好了端过来,然后,就尽快的给老老爷和老夫人烧洗澡用的水,还有火盆,也加紧点儿烧着。” 王诺兰寻常里做事,就是这个样子有条不紊,所以这会儿,即便是面对着老将军夫妇这两个陌生人,婆子王嫂遵从起她的吩咐来,也是一样的半点儿不显慌乱,恭敬的答应了一声儿,把王诺兰要的东西送上,给三人又行礼之后,就退出了房间去。 那孙嫂对这小镇可谓是熟悉的了若指掌,又因刚才时候,事情做的没能让王诺兰满意,心有惊惧,生怕就让她对自己失了信任……这会儿做起事来,自然就是更本能的要力求完美,以期将功补过,换王诺兰一个既往不咎了…… 依着王诺兰吩咐的,去隔壁绸缎庄,寻老板娘那个李嫂挑了几匹质地上佳,适合做棉衣的布料,刚走出门儿去,就想起被车夫吴哥载来的这两个老人都是衣衫褴褛的,一准儿,里面穿的衣裳也该破旧了才是,便又回头,让老板娘李嫂帮她扯了几身儿做里衣的绸缎细料。 “你家夫人,这又是要给谁做衣裳呐,孙嫂?” 那李嫂本就是个喜欢打听事儿的人,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哪怕是只有半点儿的风吹草动,她也得竖起耳朵来,听上半天的热闹才罢休,见婆子孙嫂一下子来自家铺子里扯了足够做五六身棉衣的料子,便是又好奇心旺盛的,凑近了她身边儿,跟她打听起来,“是给你家老爷,还是……” “老爷的恩师和师娘来家里做客,夫人老家里有规矩,头一回见的,老爷家的亲戚,都得给做几身儿衣裳当见面礼,才能显得她这给人当媳妇儿的贤惠,这大冬天的人家来了,不做冬衣送人家,还能送单衣吗!” 毕竟打过招呼,知道李嫂是个心里埋不住话儿的,婆子孙嫂自然也不能跟她说太多的真话,且不说,车夫吴哥去接回来的这两位,是不是身份上有不能告人的事儿的,单是他们落魄的连件像样衣裳都没有这事儿,传出去给旁人知道了,也得给她家老爷和夫人丢脸,这种不好事儿,她哪能它允许发生,“李嫂你也可以算是跟我家夫人关系不错的了,你瞧着我家夫人,像是那么小气不爽利的人吗?” “说的也是!” …… 信鹰并不是什么难调理的动物,车夫吴哥拿着肉逗了它一会儿,就跟它混熟了,用张木匠的话说,车夫吴哥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就没什么掰正不了的动物,像风驰和电掣那样烈性子的马,像军营里用来带着巡营,防备外人闯入的猎犬,像……咳,昔日在老夫人身边儿伺候的丫头…… 听张木匠这样调侃车夫吴哥,车夫吴哥又是只听不回,半点儿都不跟他争执,王诺兰便是明白,他说的,一准儿是真的了,只是……车夫吴哥的家里,该是只有一个正妻,没有妾室的,难不成…… “夫人猜的没错儿,我家的那婆娘,就是老张说的那个,被我给勾搭了的,以前在老夫人身边儿伺候的丫头。”(未完待续。。) ps:好不容易赶上单位停水停电,还不让休息,周日还上班,这是虐待我们! 第九十五章 冤屈! 给信鹰又喂了一块生肉,车夫吴哥头也没回,就笑着跟王诺兰解释了疑惑,“我们成亲以后,老夫人便遣她回了我老家这边,替我为爹娘尽孝,后来,我爹娘走了,家里又有了两个孩子,便没让她再回去,再后来,老将军遭了先皇责罚,削了职位,病重归乡,她便跟我一起出来做事,帮忙赚钱养家,帮忙奉养老将军和老夫人了。” 听了车夫吴哥的话,王诺兰顿时便明白了,他家女人为什么会口风那么严丝合缝。 以前,在军营里做事,由将军夫人亲自调理出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会跟人瞎说主家的事情的? 军务无小事,泄露一点儿,就是有可能要被知罪的,如果不够谨慎,怕是早就被以军法论处了,哪里还活得到现在! 要不是需要那吴哥家的婆子照顾老将军和老夫人,她还真是想给她多委派点儿管家的事儿做呢…… “她以前是在老夫人身边儿伺候的?你可真是太好了!” 王诺兰本就打算,尽可能少的让人知道老将军和老夫人的身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会儿,有了这么个口风紧,有本就对他们身份知情,还能伺候的了他们的人,可不就是正好方便! 能当管家的,可比她这么个合用的人容易找多了! “张大哥,你麻烦一趟,去帮我把姜嫂喊来,我跟她来说一说这事儿。” 想到以后就要把姜嫂派去老将军夫妇旁边伺候,自己身边儿就要少一个做事得力的人了。王诺兰不禁叹了口气,颇有些发愁的寻思起了,以后……要再挑哪个婆子在自己身边儿做事。才是妥当来,“吴大哥,你看……这信鹰,什么时候能用调理到能送信的程度?” “再给我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差不多!” 听王诺兰说,要让自家婆子去东厢照顾老将军和老夫人,车夫吴哥顿时便露出了欢喜的神色。他不是在意钱财的人,不然,也不会自己家里吃紧。还跟另外三人一起,每月拿银子出来给老将军和老夫人花用,在他想来,就算他家婆娘。也就是姜嫂。一点儿银子都不赚,能伺候照顾好了那二老,也是极为合算的,“夫人若是要给老爷写信,这会儿,就可以去了!” 王诺兰回了后院的正屋里没多会儿,就听到姜嫂踩着小碎步赶了过来,脚步很急。跟平常时候,颇有些不同。 王诺兰原本以为。姜嫂会很乐意去东厢伺候老将军和老夫人,却是不料,不及她说话,姜嫂就“扑通”一声儿跪倒在了她的面前,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姜嫂,你这是……” 有些看不明白姜嫂意思的王诺兰,先是一愣,然后,便忙不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上前去扶了她起身,递了一条丝帕给她,“怎么个事儿?来,先起来,跪又结局不了什么事儿,有话,咱们好好儿说……” “夫人开恩,别让奴婢去照顾老将军和老夫人,奴婢……奴婢再苦再累也愿意,奴婢的月钱,全都拿出来孝敬他们二老,也,也愿意……” 说到这里,姜嫂便忍不住掉起了眼泪来,悲悲戚戚,哪里还有半点儿她平常时候般得大方,“他们二老对奴婢有恩,奴婢,奴婢愿意跟他们报恩,愿意奉养他们,但是……但是求夫人答应……别让奴婢去服侍他们,奴婢……” “你不愿意去服侍他们二老?吴大哥不是说,你以前时候……就是在他们二老身边儿伺候的吗?”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王诺兰能够理解,但,像姜嫂这样说话的,又对二老感恩,又愿意奉养二老,却不愿自己去照料……却就有些让她想不明白了,“你……可方便告诉我,这是什么原因吗?……” 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王诺兰,姜嫂稍稍沉默了一下,许久,才又慢慢张口,跟王诺兰问了一句,“奴婢把这事儿的始末告诉夫人,夫人……可愿帮奴婢守密?” “嗯,你肯告诉我,那便是你信任我的表现,我虽没什么通天本事,但,这信手诺言一样,却是可以做到,你说吧。” 王诺兰并不是个喜欢打听旁人事情的,但此事极有可能关系到老将军夫妇的安危,她就不得不谨慎小心,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如果理由的确妥当,我便应了你的所求,你夫君那里,我也会想法子,帮你支应过去!” “这事儿,奴婢也是听家里娘亲……临终遗言时说的,并不敢全信,但……奴婢想着,有些事情,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来得妥当……” 姜嫂轻轻的咬了下唇瓣,低头,很有些为难的又咽了口唾沫,末了,索性一闭眼,就把那让她为难的事情,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告诉给了王诺兰知道! 姜嫂的亲娘,曾是老将军家的童养媳,从记事开始,就被养在老将军的母亲身边儿,有老将军的母亲悉心调理,原本,是打算要跟老将军配成双的,两人一起长大,一起识字念书,虽说不上两小无猜,却也颇有些感情。 当时的老将军家里,并不算是什么富贵人家,家里有些田产,也只勉强能够一家人温饱,再供养他这么个又读书,又习武的人花用……姜嫂她娘虽是被买回去的,嫁给他,也并不能算是高攀…… 姜嫂她娘比老将军小了四岁,老将军十四,准备去皇城参加武试的时候,姜嫂她娘才十岁,老将军的娘亲觉得,她年纪还太小,不好跟老将军成亲,就没着急给他们办喜事,只让他们换了个信物,算是把这事儿定下,就让老将军去皇城赴考了。 然不曾料……老将军在武试中一举夺魁,得了当时的皇帝陛下青眼,授衔指婚,身不由己的,就迎娶了当时的孙家庶女,也就是现如今的老夫人为妻,让家里等他回来迎娶的姜嫂她娘,彻底的没了指望。 老将军的娘,是个很通情达理的妇人,并没因为自己儿子有了出息,就嫌弃姜嫂她娘这个一直陪伴老将军长大,帮她忙里忙外,操持家务的卑微女子,她跟老将军说,让他纳姜嫂她娘为妾,好歹给她个名份,别辜负了她对他的情义,做人,要有良心。 当时的老将军,也是有这份心思的,却无奈战事乍起,还不等跟家中正妻,也就是现如今的老夫人提这事儿,他就被当时的皇帝陛下派遣出征,去了边境,而这一去,就是整整十年。 边境战事迭起,老将军带着手下兵将建功立业,浴血杀敌,为陛下守卫疆土,一年都未必能回返中原一次,亲娘都没工夫探望,哪还能有闲心,去记起姜嫂她娘这么个连亲眷都不能算的闲人? 而姜嫂她娘,却是个执拗女子,她不顾旁人劝告,日复一日的在老家照料老将军的亲娘,日复一日的苦等……待老将军功成名就之时,她已过了适婚年纪,成了个地地道道的老姑娘! 老将军衣锦还乡,街坊四邻都跟他夸赞姜嫂她娘温顺大方,是个不能辜负的好女人,老将军也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她,该是时候,给她一个名份,哪怕只是个妾,让她能在剩下的时光里,跟着自己享福,也总算是对她有所补偿了。 于是,在老将军娘亲的做主下,老将军就在回乡探亲期间,跟姜嫂她娘挑了个好日子,摆了宴席,圆了房。 纳妾,本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哪个官宦人家的男子,没个三妻四妾? 可就是这种,连老将军的正妻,也就是现在的老夫人,都没懊恼半点儿的事,却是在老将军政敌的添油加醋之下,成了“藐视皇权”的重罪,让老将军被关进了天牢,成了命在旦夕的死囚 人,肯定是要救的,但怎么救,怎么才能让当时的皇帝陛下平息怒火,却成了个大问题。 就在一家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谁都想不出来法子的时候,姜嫂的亲娘,半夜离家,没跟任何人商议的,走上了面圣……这条鲜有人能还活着回来的险路! 帝王至尊,哪是人人能见的威仪? 虽然,大明朝从一立国,就定下了平民有资格面圣的律法,却是自这条律法定下至彼时,近二百年,都没有哪个平民,当真去尝试过! 大明刑律有规,平民面圣,需穿囚服,剃光头,赤足跪于钉板子上,由刑部的专门人员,只皇宫的南门,四人各执木轿一柄,抬至大殿门前,彼时,若那面圣平民未死,则可得皇帝赐见,听闻冤屈。(未完待续。。) ps:最近孩子生病,没有好好的更文,对不起大家了! 第九十六章 解开误会 从大明皇宫南门,至上朝的大殿,不负重的大臣们急步行进,都需一刻钟的工夫,负重的四人搬抬木轿行走,还要当心平衡,不能让上面跪着的人掉下来……不花上一个时辰,怎么可能到达? 跪着钉板,让人搬抬,莫说是一个时辰,就是一刻钟,也都不是凡人能忍受的!一个时辰,且不说这面圣的人,有多么坚定的意志,多么大的决心,单是这一路上流血,八成儿的人,也得昏死过去,中断行程! 然而,这姜嫂的亲娘,却是真就凭着自己的意志和聪明,完成了这一壮举,成功的见到了当时的皇帝,并说服了皇帝,赦免了老将军的罪过。 当时,姜嫂的亲娘是这样跟皇帝求告的,自古忠孝难以两全,老将军为国戍边,十载抗敌,不曾为家中慈母尽过半点孝道,此番归乡,是逢慈母落泪恳求,他才不得已而为之,并无半点不念君恩之意,而她跟老将军成亲的那事儿,也完全就是为了成全家中老人的心愿,才假作了一个戏,并非属实,因此,有人弹劾老将军,说他藐视君威云云,纯粹就是查证不实,诬蔑栋梁。 面对姜嫂她亲娘这样的一个勇敢女子,当时的皇帝,也是颇多赞叹,当即,就下了赦免老将军的命令,只以“愚钝不辩”这样压根儿就不能算是罪的小过,罚了他一年俸禄,归家闭门思过一月,思过月满之后。就官复原职。 老将军得救,姜嫂她娘也因失血过多,而奄奄一息。她不想让老将军愧疚,就在离开皇宫之后,央人把她送去了帝都城外的尼姑庵,打算打着出家的幌子,在那里等死,却不料,那尼姑庵里的老师太。出家前竟是个堪比圣手的厉害大夫,给她吃了几碗汤药之后,就把她救活了过来。她觉得天意让她不死,也就当真在那尼姑庵里出了家,跟着老师太吃斋念佛起来。 然后,好运并不是总会伴随着一个人。姜嫂她娘在尼姑庵里住了两个月。都没见着自己来葵水,起先,还觉得许是自己之前出血太多缘故,但到了后来……突然有一天开始恶心呕吐了,以为自己害了怪病,让老师太帮她把脉才是得知,自己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子! 之前面圣,她才跟皇帝说。自己跟老将军是假成亲,这会儿。她就有了孩子,算日子,还正好是他们成亲的那时候有上的……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让旁人知道了,告去皇帝那里,可就是欺君的大罪! 她去面圣的时候,本就是抱着拼上自己性命去的,现在侥幸活了,也是捡了一条性命,再死一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若是……连累了老将军和老将军的娘亲…… 就在姜嫂她娘一愁莫展,不知该怎么办了的时候,从旁人处打听到,她在这山上出家的老将军的亲娘……打着拜佛的名义,来探望她了! 两人见面,先是抱头痛哭了一场,然后,她便悄悄的告诉了老将军的亲娘,自己有了老将军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这事儿若是给旁人知道,一准儿就得是灭门的罪过,所以,她打算对不起老将军一回,将这个孩子偷偷打掉,希望老将军的亲娘回家以后,给这未能来到世上,就已夭折的孩子,取一个名字,在家里祠堂,摆放一个灵位供奉,好歹,也别让他成了孤魂野鬼,不得往生。 老将军的娘亲是个极重情谊的人,之前,姜嫂她娘冒死面圣,救了老将军性命,已是让她感动的不知该怎么报答才好,现在,又怎么可能答应,让她伤害自己和还没出生的孩子?两人各持己见,争执许久,却是谁都没能说服谁,末了,尼姑庵的老师太敲门走了进来,给她们出了个相对折中的法子,才是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下来。 姜嫂她娘留下孩子,安心的在尼姑庵里养着,老将军她娘在山下建一处念佛堂,以为皇帝颂德的理由住下,待孩子生了,姜嫂她娘就找一只小篮子,把孩子送去山下的念佛堂交给老将军他娘,让老将军她娘以认干亲为由,把孩子抱回家去抚养,当然,为了避免麻烦,这孩子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之后,老将军的娘就如老尼姑说的一般,在山下建起了一处念佛堂,在里面住了下来,日日吃斋念佛,等候姜嫂她娘生产。 七个月之后,姜嫂她娘生下了一对龙凤胎,老师太便把两个孩子用篮子装起来送去了山下,交给了老将军的娘。 老将军的娘给尼姑庵捐了几千两银子的香火钱之后,就抱着两个孩子,回了老家,跟所有人,包括老将军都说,这两个孩子,是她在外边捡的,觉得合眼缘,想认成干孙子和干孙女儿的。 老将军并不知姜嫂她娘还活着,自然不可能多做他想,只觉得是他娘上了年纪,想要安享天伦,他跟妻子,又是没诞育子嗣,便一口答应了下来,顺着他娘的意思,认这两个孩子当了义子义女。 那男孩,姜嫂的哥哥,现如今已是代替了老将军,去了西北戍边,那女孩,也就是姜嫂,在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又知晓小了自己一岁的,同父异母的弟弟看上了自己,自己全不知情的爹爹和嫡母想要把她跟弟弟配成双的情况下,选择了牺牲自己的幸福,继续隐瞒这个秘密下去的……主动提出,下嫁给了自己爹爹的副官,也就是车夫吴哥,断了她同父异母弟弟的念想! 当然,也正是如此,原本疼爱她的老将军和老夫人,都生了她的气,觉得她是不识好歹,不懂知恩图报,她有苦难言,又不想违背已故奶奶的遗愿,索性继续留在军营里面,也是徒惹她爹爹和嫡母生气,就干脆自请离营,回了车夫吴哥家乡的这个小镇,替他照料爹娘,孕育子嗣,时常与他通信,打听老将军,也就是自己爹爹和嫡母的消息,知道他们过得好,就会觉得很开心。 咣当一一 门外,一声铁器落地的声音,顿时让屋里正在说话的王诺兰和姜嫂滞愣在了原地。 王诺兰治家颇严,对院子里的婆子们,也是早有交待,未经她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随便进入后院。 于理…… 这门外,是不该有人的才是! “谁?” 心里微微一惊,王诺兰本能的伸手,按住了姜嫂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慌张,先探明了情况,再做打算。 “诺兰丫头,妮子,是老身,是……你们,给老身把门儿开开……” 门外,传来了老将军夫人带着沙哑的嗓音,明显的,是在竭力忍住抽泣,“老身……有话要跟妮子说……你们……” 纸终究包不住火,姜嫂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已经瞒了大半辈子,想要带进自己坟墓里去的秘密,竟会到了现在,又晚节不保。 她颇有些无措的看了看王诺兰,想要跟她求个解决的法子,却是见到,她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劝她不要再过多执拗。 “快去吧,给老夫人开门。” 王诺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冲着门口方向,轻轻的努了努嘴,示意姜嫂不要再做无谓挣扎,“外边太冷,先把门去打开,让老夫人进来了屋里再说,她身子本来就不好,再冷到了,更严重了,可就更麻烦了。” 屋门打开,身形佝偻的老将军夫人双眼含泪的站在那里,盯着姜嫂看了足足有三个呼吸的工夫,才突然张开双臂,将她抱紧在了怀里,放生大哭起来,“妮子,是干娘……不,是大娘对不起你,是大娘冤枉你这个好姑娘,是大娘对不起你……” “老夫人,老夫人休要这样说,老夫人,老夫人一直都是待妮子极好的!” 见老将军夫人哭得一塌糊涂,姜嫂忙不迭的反手抱住了她,一边儿轻拍她的后背,一边儿劝慰起她来,“妮子长这么大,就见过亲娘一回,还是去给她老人家送终的时候,妮子长这么大,都是老夫人和奶奶照料的,没有老夫人的教训,妮子,妮子哪就能有,能有……” “唉,误会解开了,这不是好事儿的吗!”(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给我动力! 第九十七章 这家男主人 见两人抱在一起哭开了,担心老夫人身子的王诺兰忙不迭的凑了上去,一边开口劝慰痛哭流涕的老夫人,一边用手指在姜嫂的背上写字,告诉她,老夫人身子不好,不能让她哭得厉害,“姜嫂也没违背当时答应奶奶的事情,老夫人这边儿,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这么皆大欢喜的事儿,笑还来不及呢,哭的个什么劲儿呢!来,来,快都把眼泪擦擦,你们娘俩都好几年没见了,赶紧坐下,好好儿说说话儿吧!” 话说着,王诺兰就起身告辞,来到了车夫老吴的身边! “吴哥,有信鹰这个东西吗?” “应该都是有的吧,这东西,我没自己养过,也不清楚啊夫人。” 被王诺兰这么突然的一问,车夫吴哥顿时便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两步,尴尬至极的回转身去,收拾打扫起了信鹰站立用的木架子来,“以前在军营里的时候,倒是听人说起过驯养这些东西的起源,具体的,我已经记不真切了,夫人不妨问问老张,他记性好。” “你这老家伙!可真是有仇必报啊你!我不过就是挤兑你两句,又不疼不痒的,你,你还在夫人眼前里,埋汰起我来了!” 张木匠正忙活着给马匹加燕麦,压根儿就没回头瞧车夫吴哥在干嘛,只听着他把给王诺兰解释信鹰来源的事儿,一口推给了自己,便是不满的跟他抗议了起来。“寻常里,都是你这当副官的,跟那几个管信鹰的人交往密切。我们这些当侍卫的,记性再好,还能长出千里眼,顺风耳,读心术来,把你跟人家闲唠的事儿,都扒拉到自己脑子里吗真是的?夫人跟你问。是瞧得起你,你不老老实实作答,还拿捏起来了你!” 本想转移一下王诺兰的注意力到张木匠身上。却是被张木匠这不开眼的,又给自己推了回来,车夫吴哥尴尬更甚,趁着有凉风吹过来的档儿。又使劲儿咳嗽了两声儿。才继续开口,跟王诺兰说起了自己知道的事情来。 十几年前,中原这边儿,还是用鸽子送信的,军营里面,通常都会养上几十只信鸽,每次送信出去,都是用几只鸽子同时递送。以防遇上什么万一。耽误了军情送达。 后来,大明朝跟西北的草原部族开战。心细的老将军便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但凡是大明朝的信件。 不管是求救还是喜报,也不管是每次放出多少只信鸽来……都是无一例外的,石沉大海了一般! 为避免上报迟后,老将军便一边改换了给朝廷送信的方式,将信鸽换为快马,一边特意安排的人手,放不带信件的鸽子出去,暗地观察鸽子的去向。 经过十几天的观察。丢出去了三十四只鸽子,终于,负责暗中观察的斥候,发现了信鸽总离奇失踪的因由! 鹰。 每回,他们把信鸽放飞出去,对面的营地里,都会有几只到几十只不等的鹰飞出来,跟着信鸽飞行一段儿之后,就开始围堵信鸽,实施捕猎。 信鸽遇鹰围堵。肯定是要惊恐的仓皇逃窜,这一逃,就会四散开来。全然忘了可以回来营地躲避,然后……自然就会一只不落的,被那些鹰们逐只擒获! 那时,老将军还没猜测出来,那围堵信鸽的鹰,其实是可以用来送信的,便从营地里面,挑选了几个弓法好的射手,让他们来射那些鹰下来。 一只信鸽出去,运气不好时。能射下来两三只,运气好时。能射下来五六只。 就那样,连续射了七八天,丢出去了二十多只信鸽之后,对边儿的将领终于忍不住暴怒,对大明军队这边儿,发起了攻击。 当然,那草原部族的夜袭,并没能得到他们希冀的胜利,相反,在老将军的先见之明下,只落得了个铩羽而归,兵马折损大半的下场,也真是因为那次失败的夜袭,那草原部族实力大损。 不得不在第二年春天,粮尽人疲,补给尽断的时候,放下骄傲,选择了归顺。 也是机缘巧合,逢那草原部族的将领又是个较真儿的人,不服落败的他,在缴械投降,见到了老将军的时候,想都不想的跟老将军问出了一句:你的军师是哪个?他是如何想出射死我方信鹰的法子,来切断我方求援和补给的! 老将军何其聪明的一人,面对那将领的问询,又岂会损大明国威的跟他承认,己方射死他们的信鹰,是歪打正着了的结果? 即刻面不改色的搬出来了一大堆自己幼时所学的兵法道理,把那全凭实战积累经验,才当上了统帅的彼方将领,给说了个五体投地,自叹不如,主动提出,要跟他学习带兵之道。随着一些草原部族的兵将加入,信鹰,这远比信鸽实用的通讯手段,也在大明朝的各大军营里,被普及了开来。 只是,那些草原部族的兵将,大都跟中原这边儿的兵将言语不通,即便会说几句汉语,也仅够日常交流使用,所以,这驯养信鹰的法子,也就一直都掌握在那些草原兵将们的手里,汉族兵将,压根儿就无从知晓。 “我只知,那驯养信鹰的技艺,是西北草原上的部族,隔代相传的技艺。” 说到这里,车夫吴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弯腰,把给信鹰站立的架子底下又加固了一番,才继续说道,“草原不似中原,他们等级森严,平民家里的孩子,是没有资格识字读书的……所以,像驯马,驯鹰这样的技艺,也就只能是由家里长辈口手相传……夫人若是真对如何驯养信鹰感兴趣,不妨跟老爷问问看,他在皇城里认识的人多,又见多识广,说不好,就能认识汉话说的好的草原人,能给夫人解释的明白这事儿……” “我只是觉得有趣儿,随口问一句罢了,我个妇道人家,就算当真能知道了怎么驯的,还能亲自去驯不成。” 王诺兰笑着答应了一句,便不再执拗纠结此事,丢下“装忙”的车夫吴哥和真忙的张木匠,转身往院子外边儿走去,“我先去瞧老将军和老夫人了,你们两个也别只顾着忙这些牲畜的事儿,多陪二老所说话儿,保持心情的愉悦,可是对他们的病情,有极大好处的。” …… 信鹰带着王诺兰写给萧一奇的信远赴皇城,到第二天清晨时分,便由一个身材中等,国字脸的男子,放在肩上,又送了回来。 那男子跟老将军长得有几分相像,四十岁上下,敲响医坊后院的大门,见到了给他开门的姜嫂之后,整个身子,都本能的紧了一紧。 国字脸的男子张了张嘴,想唤姜嫂的名字,却只是喉咙动了动,终没能叫出口来,颇有些尴尬的冲着她笑了笑,用尽了全身力气般得,跟她打了个招呼,“姐姐,你也在这儿。” “老爷……我是说,这家的男主人,遣你来的?” 男子的出现,让姜嫂颇有些吃惊,抬头,瞧了瞧站在他肩上的那只信鹰,确准了它的确还是昨天那只,本能的,便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她一直都没把萧一奇当成是个简单人物,但……却是做梦都没料到,他竟是能跟她同父异母的弟弟,老将军跟老夫人所生的这个,姜家的二少爷,也是熟识的! 姜家二少爷,姜星宇,十四岁,便拔得武举头筹,成了大明朝历史上,继她爹爹之后的第二个,未及成年,在朝廷里有了四品官衔的…… 不是贵族出身的将军,现如今,又是在大明皇宫里,担任御前侍卫一职,皇帝面前的红人儿……那萧一奇得是个什么厉害的背景,才能让跟他有上交往? “这家的男主人?”(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支持! 第九十八章 母亲的威严 姜嫂的话,让姜星宇微微一愣,探头往院子里面看了看,拧眉,给了姜嫂一个否定的答复,“我不认识这家的男主人,是三爷找上我,让我来这里看完爹娘的,说是……爹娘病了,还挺严重的,需要我这个当儿子过来,决定些什么,大哥在边境,路途遥远,不便联系,这你也是知道的……” “三爷?哪家的三爷?” 听姜星宇说,不是这家的男主人让他来的,姜嫂悬着的心,才是稍稍松缓了一些,往旁边站了站,给他让出了门口来,“能见上你这御前侍卫头领,还跟你说的了话,想来,也不能是一般人了!” “姐姐可不敢瞎说!” 姜嫂的问话,让姜星宇的脸色微微一僵,紧一步走进院子里面,一边动手帮她关门,一边小心翼翼的,使自己的拇指,比了比天空的方向,“要不是跟咱家爹爹有些老交往在,三爷那般身份尊贵的人,哪屑于跟我这样的人搭腔……朝廷里的事儿,你个妇道人家,千万不敢胡乱打听!对了,你刚才,称呼这家的男主人……老爷?” “我在这家里帮佣,这家里的夫人,是个心地极好的大夫,就是她,在帮咱家爹娘医病。” 稍稍想了一下,确切的说,是犹豫再三,姜嫂还是站住下了脚步,伸手,扯了扯姜星宇的衣袖,让他先停下步子来,自己有话跟他说,“有些事儿。爹娘本是不让跟你说的,既然,你现在来了……我便就提前告诉了你。以防等会儿你见了爹娘,被他们如今的情形,给吓着了……” “什么事儿?爹娘……他们怎么了?” 姜嫂的话,让姜星宇一下子就讶异的瞪大了眼睛起来,脸色微变,大有她再不好好儿的告诉自己知道,下一刻。就要自己冲进去老将军和老将军夫人的住处, 一看究竟的意思,“你之前时候。爹爹因旧疾复发,跟陛下恳请归故里去颐养天年的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 见姜星宇只是听自己说,有关于老将军夫妇的事儿要交待。就紧张激动的不行。姜嫂的忧虑,顿时便又增了几分,“你……你先应承我,不管一会儿听到了我说什么,都不会冲动愤怒,不然,不然我就不告诉给你知道了!爹娘的脾气,你知道的。他们既是要在之前时候就不告诉给你知道,这会儿。你也一准儿是掰不开他们二老的嘴的!” 盯着姜嫂看了半天,姜星宇沉吟片刻,末了,见她的确是不可能被说服的,才不得不服了软,点头答应下了她的要求,“好!我应承你!不管听到什么,都不冲动愤怒,都保持冷静,不给你招惹麻烦!” 姜嫂了解姜星宇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知道他是个要么不应承,只要应承了,就一准儿会言出必行的人,伸手,从他的手里接了马匹缰绳,一边引着他往有马厩的院子里走,一边跟他说起了老将军和老夫人不准告知给姜星宇的事情。 从老将军在军营里“意外”摔倒,到军医们“束手无策”,再到老将军无奈之下,给皇帝写信求归故里“颐养天年”,回到故里之后不足三月。 就被如今江南大营的将军断了俸禄,原本在老将军身边,对老将军忠心的她夫君和三个侍卫也被以“查无军籍”为由,赶出了军营……直到数日之前,这家男主人跟她夫君吴哥谈话,得知二老处境之后,才匆忙差遣她夫君前往老家,把二老迎接过来。 “昨儿过了晌午,爹娘才到了这里。” 提起王诺兰,姜嫂的脸上,本能的就露出了感激的神色,扭头,冲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又接着往下说道,“这家里的夫人姓王,男主人总唤她诺兰,我一个在人家里帮佣的,自然不好跟人家询问,这是本名还是小名,她待爹娘很好,一会儿,我带你去拜见她一下……你不要觉得,你是个有身份的将军,就拉不下面子来跟人家客气,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要不是有她给我和老吴事情做,爹娘之前那几个月的用度……” “姐姐尽能瞎操心!弟弟我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是分对谁的!” 老将军夫妇之前的经历,让姜星宇怒火中烧,但,考虑到刚刚答应过了自己姐姐的,他也不得不把冲顶的火气强行压迫住了,竭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和起来,“好歹,那夫人也是咱们家的恩人来得,我知道了,一准儿会对她恭敬和气,谦逊有礼的!爹和娘……” “我没学过医,听不明白夫人说的,但……依着我想来,以夫人的沉稳性子,用得着跟老爷商议之后,还寻人托关系的,去把你这当儿子的唤来……恐怕……” 说到这里,姜嫂稍稍停顿了一下,她不是个蠢人,从昨天买东西回来,遇上王诺兰,见着了她为了老将军夫妇的病情,拧眉发愁的样子,便能大约猜到那二老的情景。 一准儿是不怎么好的,只是,到底有多么不好,严重到了需要唤远在皇城的姜星宇特意过来,她就不敢妄猜了,“一会儿见了夫人,你自己跟她问吧,你好歹也在皇城待了十几年,见多识广的……” “着实不行,我就带上爹娘,一同回去皇城,跟陛下讨个人情,让他顾念一下爹爹这么多年为国尽忠的苦劳,遣几个太医,帮爹和娘……” 姜星宇是个武将,确切的说,是个勇多谋少的武将,在他的概念里,只要他一心一意的为皇帝尽忠,皇帝就一准儿会厚待他,厚待他的家人,而全没想明白,他爹,为皇帝效忠了大半辈子,也还是一样,落得了今天这般田地!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傻的让人听着都生气!” 姜星宇的话,一下子就把姜嫂给气笑了出来,伸手,踮脚,朝着他的后脑勺儿上,就拍了一巴掌,“你说你,你这么多年,一个人在皇城里,是怎么活下来的,嗯?” “我就是傻!就是没你聪明!我想娶你,让你照顾我一辈子,你不是不肯的吗!” 被姜嫂这一巴掌拍在了后脑勺儿上,姜星宇顿时便懊恼不干了起来,剑眉一横,就冲着她嗷嗷的叫了起来,“我这些年,在皇城里怎么活的?你在乎过吗!在乎过吗!你又不肯要我,你管我怎么活的作甚! “尽说胡话!我是你姐姐!” 瞧着姜星宇又开始犯浑了起来,姜嫂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心里被堵得难受了起来,他……很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他很聪明,很乖巧,一本书拿在手里,翻一遍过去,就能背下来,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纯粹,就是被她这个当姐姐的给惯得! 俗话说,自己酿得苦酒,需要自己喝。 这会儿,姜嫂便是越发的觉得,她之前用十几年的光阴,娇惯坏了的弟弟……是她这一辈子,都偿还不尽的债,若是自己比他先死,都难放心瞑目的那种…… “你又不是我亲姐姐!” 许是心有执念,面对姜嫂这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娘亲,因为长期操劳家事,已经完全没了半点儿昔日花容月貌的妇人,姜星宇的执拗,依旧不改从前,“当年,连娘都说了,你是可以嫁给我当媳妇儿的!” “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媳妇儿了!” 就在姜星宇想要继续胡搅蛮缠下去,跟姜嫂发泄更多自己心里不满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了起来,震得他整个身子微微一僵,“你也是时候收收心,娶个合适自己的媳妇儿,给我这还不知能活几年的老太婆,引点儿喜气回来了!” 对老将军夫人,姜星宇明显是有极大的惧意的,就像现在,这样他原本是要胡闹折腾,连姜嫂都劝不住的时候……在老将军夫人的一句呵斥之后,立刻,就由刚才还张牙舞爪的“老虎”,变成了乖顺听话的“小猫咪”! 几年未见,对自己娘亲的威严和恐怖,姜星宇依旧是心有余悸,听到她呵斥自己,顿时便连双腿都打起了颤来,而这种情况,在他身上,是连面对需要以命相博的刺客时候,都没有出现过的。 换句话说就是,他娘所能让他产生的畏惧,远比死,要更多得多。 “娘……”(未完待续。。) ps:尽管成绩惨淡,但是,我还是觉得只要有一个读者,我也一定写给他(她)看,谢谢你们 第九十九章 女主人 姜星宇缩着脖子,小心翼翼的回转身,却是在目光遇上了老将军夫人的那一霎那,满脸都露出了震惊来,“你,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刚才,姜嫂是有跟他讲过,之前有一段时候,江南大营里的那个龟孙儿断了他爹爹的俸禄,可……可在他的印象里,就算是那龟孙儿断了他爹的俸禄,他家里,也该是还有余钱和余粮,足够他爹娘花用一阵子的才是……反正,怎么也不至于,就让他娘…… “你以为,我刚才是在诓你的?” 见姜星宇一脸讶异,难以置信的反应,姜嫂本能的拧了拧眉头,扭头,看了看老将军夫人,见她正在姜星宇注意不到的地方,跟自己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让自己不要跟他劝说,给他时间自己适应这变故……虽是担心,怕姜星宇受不了这打击,也不得不点头答应了下来,“你先跟娘说会儿话吧,我去禀告夫人一声儿,告诉她你来了,把信鹰,也一并给带回来了。” 知儿莫若母,姜嫂知道,老将军夫人远比自己更清楚姜星宇的性子,也比自己更有办法,让他接受事实,安静消停儿下来,这时候她能做的,就只有退避开来,给他和老夫人两人时间! 快步走进有马厩的侧院,给正在和张木匠一起,给马匹的食槽里添燕麦的车夫吴哥,告诉了一声儿姜星宇来了,把昨儿才放飞出去的,家里的信鹰也一并捎回来了。姜嫂便回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王诺兰嗜睡,每天不睡到太阳升起。是不会起身的,这一点,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所以,她也不着急去吵醒王诺兰,跟她禀报姜星宇来了的这事儿,惹得她烦。 见姜嫂就这么丢下自己面对老将军夫人。自顾自的走了,姜星宇便是知道,剩下的事儿。真的是需要自己想法子解决,没人可供他撒娇了。 “娘……你,你瘦得都快没人形了……爹……爹他……还没起身?”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老将军夫人,姜星宇轻轻的咽了口唾沫。然后。缓步上前,态度恭敬的,跟她行了个礼,“刚才,姐姐说……爹爹之前受了伤……现在,可有好些了?” 在姜星宇对老将军,也就是他爹的所有记忆里,都只有“勤勉”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哪怕是到了暮年。 几年前他趁着年假。自皇城回来江南小住的时候,他爹也都是会每日鸡叫起身,把十八般兵器都耍上一边,再用冷水在院子里冲个澡,才会去吃早饭和做旁的事的,而今……这都已经要出太阳了,还没见着他老人家出门……实在是他长了这么大,都没见识过的! 王诺兰的突然出现,明显是有些出乎了姜星宇的意料,他也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在她这个,应该算是平民的妇人面前,这般丢人现眼。 老将军夫人余威尚在,姜星宇这当儿子的自然不敢忤逆她的意思,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起先以为,他娘会稍稍顾虑一点儿他的面子,在王诺兰这个外人面前,暂时的饶过了他,让他起身来,却是不料,他娘见了王诺兰以后,竟是直接就把他给忘到了脑后,满心欢喜的扯着她的手聊天,正眼都懒得瞧他一下儿了! 这女人,到底得多讨人喜,竟是能让他家挑剔的娘亲都这样…… 这般想着,姜星宇便是满心好奇,小心翼翼的抬起了头来,偷眼瞧向了跟老将军夫人一起,站在软榻旁边说话的王诺兰。 而……也就是这一眼看了上去,就注定了,他一生的孤独! 雪。 像雪一样干净美好的女子。 那种让他这个生在江南,站在江南的人,于北方帝都里,头一回见上,讶异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儿的美好存在。 那种想让人捧于掌心,却又怕自己的手太暖,会把它融化掉了的心疼和惶恐,那种……一眼望去,便能烙印心底,一生不忘的…… 姜星宇从来都不知道,这世上的女子,还能有像雪一样美好,一样干净,一样让人过目不忘的存在。 这种突然自心底里爆发的倾慕,跟他执拗了十几年,对姜嫂,也就是他姐姐的那种,是全不一样的。 他想娶他姐姐,是因为他觉得,他只有跟他姐姐成亲,才能是幸福的,他姐姐会护着他,会对他好,会一直都把他当成宝贝般的疼着,他在外边,不管受了什么样的委屈和不好,回了家,都能够有人倾诉。 而此时,他对王诺兰的这种一见倾心,却是因为一种,不明出处的疼惜,想倾尽自己的所有,给她保护,为她遮风挡雨 “娘,这位是……” 姜星宇跪在地上,之前的偷看,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光明正大的仰视。 “哎呀,瞧我这记性!都忘了跟你介绍了!” 被姜星宇这么一问,老将军夫人才是记起了,还有他这么一个跪在地上的存在来,忙笑着走去了他的身边,拎着他的手臂,让他站起身来,就跟王诺兰介绍了起来,“诺兰丫头,这小子,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了!星宇,快,给诺兰夫人问好!” 老将军成是教萧一奇学武的老师,萧一奇使车夫吴哥去接他们二老的时候,也让他告诉二老,是他让去接的,虽然没有直言姓氏,但以老将军夫人的聪明,又哪里会猜测不出? 换句话说,老将军夫人“知道”王诺兰是萧一奇的女人,只不过,并不是很相信,她会是他的嫡妻罢了……萧一奇那样的身份的人,婚配本就不是能够自己做主的,与其要那位分,当个花瓶一样的摆设,还不如就要他的疼惜和许诺,再有个儿子傍身…… 寻常人家,大多还要讲究个嫡庶,但到了他那样的身份,嫡庶的差别,也就只是句话儿的事儿了! 生个长子出来,可是远比旁的,都要金贵的多的! 若能跟王诺兰这萧一奇长子的亲娘关系亲近了,日后,还何愁家里子孙,会遭遇什么不公对待! 她跟老将军,就只生了姜星宇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有姜嫂和她大哥给他帮衬,也未必就能让他这孩子心性的人…… 她再怎么不待见姜星宇这个儿子,再怎么觉得他不顺眼,也终究还是他亲娘,为自己的儿子铺路,为自己的儿子谋划未来,这是每一个当娘的人,都会做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例外。 “诺兰……夫人?!” 老将军夫人的话,让原本还满心欢喜的想要跟王诺兰多多走动,多多亲近,顺便跟他娘提一嘴,寻个合适的时候,着人帮他跟人家家里的爹娘提亲的姜星宇,霎时间,僵硬原地 被称为“夫人”的人,一般,都是嫁了人的。 而“诺兰”这个名字,他今晨时候,还曾在在姜嫂,也就是他姐姐的那里,听到提起过! 她是这宅子的女主人! 她……她这般好的一个女子,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已经成了亲的! 见姜星宇听了老将军夫人对自己的介绍之后,突然就浑身僵硬了一下,脸色也变得奇怪了起来,王诺兰顿觉心中一沉,连缩在衣袖里面的手,也本能紧张的攥紧了起来。 这个姜星宇,是常年在皇城里待的,家里爹爹,以前又是在西北戍守多年,难保……就不会跟拓拔野家,有些什么联系,他……突然就露出了这样的反应来,会不会是因为……他已经怀疑了她的身份,甚至,根本就是已经认出了她了?! 如果,他真是已经认出了她的话,那……她是不是应该,做点儿什么,来给她和瑞儿消灾?比如……让他变成个傻子或者哑巴之类的? 不行,就算让他变成了傻子或者哑巴,也不是就一定保险!只有死人,是能完全安静,绝不会跟人瞎说话的…… 可,老将军和老夫人,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她就这么把他给弄死了,让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不是,也有些太残忍了? 啧! 这也不妥,那也不行,可真正是烦死人了! 她到底是该……是该怎么办才好呢!(未完待续。。) ps:感恩,感谢,谢谢大家了! 第一百章 看不下去了 “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知礼数了!我让你跟诺兰夫人问好,你,你这叫个什么态度!” 听姜星宇这打招呼的口气,老将军夫人的气,顿时就不打一处来了。 再使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瞥了一眼王诺兰,见她也是眉头紧锁,面露不虞,这心里,自然就更是恼自己儿子。 恼得厉害了,想都不想的扬起手来,就朝着他身上捶了几下儿来解气,“她可以在你爹娘落难的时候,雪中送炭的贵人!你不磕头感激,就够丢人现眼的了,这还,还无礼起来了!看我,看我怎么收拾你!收拾你!” 被老将军夫人这么一揍,刚刚还在因为懊恼,而难以置信的盯着王诺兰发呆起来姜星宇,才是稍稍回了些事儿,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儿,也不躲避他娘的拳头,就那么站在原地里,态度恭敬,中规中矩的朝着王诺兰,行了个拜礼。 “夫人国色天香,气质非凡,让星宇这孤陋寡闻的人一见,就讶异的全忘了行礼,多有唐突,还望莫怪。” 回过神儿来了的姜星宇,像是一下子就把王诺兰是成过亲的这事儿忘去了脑后,一如他姐姐姜嫂嫁了人后,也没能完全断了他对她的念想一样,“在下姜星宇,祖父亡故后,父随祖母迁居江南,后中武举魁首,领将军职,曾为国戍守东北、西北两地,星宇幸得父传,得习武艺。今领职御前,为神机营首,官至四品。” 王诺兰倒是真没想到。姜星宇的自我介绍,竟是详细到了他祖父那辈儿,只是,他这明显是带了炫耀成份的表达方式,却是让她很是不喜…… 嗯,就好像换成了现代的说法,逢着个陌生人。就得瑟的来一句“我爸是**”和“我是**人员,前途无量”这么个讨人嫌法儿了…… 抬头,不屑的睨了一眼姜星宇。王诺兰再次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是太不讨人喜欢了,想老将军夫妇。多么低调的两人。怎么就能教出这样的儿子来丢人现眼。 也难怪他们宁可在家乡里受苦遭罪,也不愿把情形告知他知道,唉,要是她有这么个不讨人喜欢的儿子,一准儿,也得是一样! “原来是神机营的头领大人。” 这般想着,王诺兰便是故意的说了一句不冷不热的嘲讽话儿出来,然后。唇角微扬,故意拖长了音调。放慢了速度,冲着他所在的方向,就要行礼下去。 “小女子才疏学浅,见了头领大人,都不知要行礼,真是罪过,还望头领大人不要怪罪才好。” 姜星宇只当王诺兰是个寻常百姓,故意跟她显摆自己的身份,也是为了给自己撑个门面,缓解一下刚才她进门时,瞧着自己被老将军夫人收拾,在屋里跪着挨揍的尴尬。 并不是想讨她的厌,见她在听了自己的话之后,反不冷不热起来,连瞧自己的眼神儿里,都带了嫌弃,顿时,便有些懵住,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老将军夫人“知道”王诺兰身份,听姜星宇跟她显摆身份尊贵,当下便觉得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捞起地上剩得一只老将军的鞋子,就恨铁不成钢的朝着他的脑袋狠摔了过去。 “你这说的,都叫些什么屁话!老身让你给人家行礼,你,你……老身教你的谦恭,教你的识礼,你,你都拿去喂狗了么!她可是你爹娘的恩人,你就这么跟你爹娘的恩人说话么!你,你,你给我跪下!好好儿拜 姜星宇虽是从小儿没少挨他娘揍,但,像这回这样的,当着人的面儿,直接拿鞋子丢脸,可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姜星宇一愣,本能的便拧眉起来。 他娘是脾气差了点儿,却并不是个不讲理的浑人,今日,她当着王诺兰的面儿,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难堪,是几个意思? “娘,你……” 在自己一眼就瞧上了的女子面前,姜星宇当然是会稍稍在意一下面子,不解的看向他娘,讨好的跟她眨了眨眼,跟她求告,在这里先不跪,等王诺兰走了,屋里没了人的时候,她怎么收拾他都行,结果却是…… 只遇上了她娘不容忤逆的坚决目光,得知求告无望,只得悻悻然的就地跪了下来,顺着他娘的意思,跟王诺兰致歉。 “言语失当,多有得罪,还望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星宇一般见识。” “姜将军无需客气,悬壶济世,是我医者本分,就算需要施救之人,不是你爹娘这样的厉害人物,而是寻常百姓,我也一样会不遗余力。” 王诺兰不是个小气的人,但,也分对什么人,什么事儿,像现如今姜星宇这样的,觉得自己有些本事,就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病患家属,她就半点儿都不会客气。 “姜将军若是觉得,让我这么个女子,给老将军和老夫人瞧病,有失你神机营头领的身份,大可去跟陛下求告恩典,让陛下派遣御医,来给他们调养诊治!” 有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可以冠冕堂皇,但,让人听去了耳朵里面,却就是刺耳难听了,而王诺兰现如今跟姜星宇说的这句,就是如此。 “这孩子,从小被我家老头子给惯坏了,你大人大量,别跟他一般见识!” 原本想让姜星宇跟王诺兰建立点儿良好关系,为以后铺路,却不料,竟是被他的“不懂事儿”给搅和黄了,老将军夫人心里恼着,脸上却不敢妄动神色。 拧眉瞪了他一眼,示意他“滚远点儿”,就转而跟王诺兰两个,继续拉着手说起了好话来。“都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跟老头子两个,这要是放了以前,可真是做梦都不能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般的境地,这般的……也就是诺兰丫头你好心,不嫌弃我们这两个晦气的,肯为我们准备吃喝用度,还给我们治病……老人们常说的,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僻壤有远亲,可真是,真是半点儿都不哄人呐!” “老夫人言重。” 跟什么人,说什么话,跟老将军夫人这言辞客气的人,王诺兰便是瞧着姜星宇有火儿,也不能就冲着她老人家发泄,“你们是萧一奇的恩师和师母,他不能亲力亲为的照顾你们,已是极大不对了,我这做她娘子的,若还不能代替他对你们尽些孝心,可就更是罪过了。” 萧一奇。 这个名字,只要是官宦人家的子弟,又在皇城里走动过的,可谓无人不知。 但……敢这么直言称呼他名讳的,说是屈指可数,也是绝不为过! 通常而言,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恭敬的称呼他一声“三爷”,而那些不认识他的,则是……连这声“三爷”,都不敢瞎提的! 姜星宇在皇城里摸爬滚打了十年有余,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萧一奇的名号,听自己寻常里仰慕至极的那人的名字,竟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从王诺兰嘴里被说了出来,那震惊,可真是用难以置信,都不足以形容的。 “你……你刚才说,你,你是……三爷的娘子?” 姜星宇轻轻的咽了口唾沫,脸色霎时间就变得苍白了起来,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如果,当然只是如果,如果王诺兰当真是萧一奇的娘子的话,那,他刚才的一切所作所为,可就真是,真是太过失礼,太罪不可恕了! 对“三爷”的女人动念头。 他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能够砍的啊! “你们都喜欢叫他‘三爷’啊?昨儿来的那人也是跟你这么称呼他的,嗯,如果你说的‘三爷’,是指的萧一奇的话,那,就是没错儿了!” 萧一奇在皇城那边儿的名声,竟是有这般响亮,响亮的让姜星宇这神机营的头领,都这般忌惮,这,可真是王诺兰没有想到的,不过……呃,以他那搁别人身上,早不知死多少回了的,身中数刀,还能躲避逃生,就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来的! 都道是,吃得了什么苦,享得了什么福。 像他那么个敢拼命,又有胆识的人,家里头还有些本事,能让他在皇城里有所依仗的……要还不能混出点儿名堂来,那也就真是老天都该看不过眼去了(未完待续。。) ps:真心谢谢大家了! 第一百零一章 小孩子般的星宇 “星宇不知是夫人尊驾,多有得罪,乞请降罪!” 从王诺兰的嘴里确实了,她的确是萧一奇的女人,这一刻,姜星宇真是抽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扑通”一声儿跪在地上,半点儿都不觉得丢人的。 就把头一磕到底,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来了,“此事错误,皆在星宇一人,还望夫人大人大量,只降罪星宇一人,不要累及星宇家中爹娘兄弟!” 在王诺兰想来,萧一奇就是有再怎么天大的本事,能让姜星宇这种要身份有身份,要名望有名望的人……跟自己认个错儿,也就不得了了…… 不曾料,他竟是这么一下子就匍匐跪地,吓得全身都哆嗦了不说,还跟她恳求,只惩罚他自己,不要牵累老将军夫妇和他的哥哥姐姐! 这……萧一奇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凶蛮”之辈,才能给这么好好儿的一个,大小也是个将军的人,吓成这样儿? 这是不是有些……咳,太过夸张了? “不知者不罪,大冬天的,地上凉的很,姜将军还是快快起身吧。” 王诺兰很是困惑,心中满是疑惑,脸上却不能随意的表现出来,以防因老将军夫妇怀疑自己身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让萧一奇将来也难帮她阻挡搪塞…… 轻咳一声,故作镇定的冲着姜星宇一个远远的虚扶,就大方的“饶恕”了他的不敬罪过。 “我让萧一奇通知你来,是为告知二老病情。并非图你的跪拜,再者,恩师如父。老将军是教过萧一奇本事的老师,你跟我们,也该算是平辈的,太过客气,反倒不妥。” 听王诺兰表示,不跟自己计较了,匍匐在地的姜星宇。才是稍稍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来,又态度恭敬的朝着她。再行了一个拜礼,只是……下巴,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抬起来了! 索性王诺兰也不是很愿意让萧一奇以外的男子盯着自己瞧。也就遂了姜星宇的所愿。让他继续低着头听着,跟他由病因到严重程度,把老将军夫妇的身体状况,原原本本的够讲给了他知晓,当然,老夫人会有性命之忧这事儿,她没有当着二老的面儿说。 对病人而言,死亡的恐怖。远比病痛要来得难耐,在不能保证。病人有足够心理承受能力的前提下,不可以告知病人死亡将至,这是所有有经验的大夫,都知道的事情,王诺兰当然也不例外。 “那王八蛋!” 听闻自己爹娘的疾病,皆是由如今江南答应的主事将军迫害造成,姜星宇便是对王诺兰这“萧一奇的娘子”心有畏惧,也是忍不住的,出言骂了那人一声儿,“以前时候,我爹待他也是不薄的,他竟然……竟然……真是该死!” “事已至此,愤怒和懊恼,解决不了半点儿问题,姜将军,事情咱们已经说完了,接下来,就烦劳你跟我去一趟医坊的前堂,瞧几眼要给二老使用的药材吧。” 老夫人病情的严重性,王诺兰是一定要告诉给姜星宇知道的,不然,他来这一趟,也就没了任何意义。 只是,这事儿,不能让老夫人知晓,不然……万一她一个承受不住,没被病给害死,反被她的话给吓死了,那可就是太划不来了。 “这镇子小,药材不是非常齐全,有几味给老夫人医病的购买不到,稍后,我写一张单子给你,你回去了皇城以后,就各家医坊药铺里跑跑,买到之后,就让萧一奇使人送来,医病这种事情,宜早不宜迟,你虽不是学医的,这道理,也该是能明白的才是。” “星宇的爹娘这边儿,就全烦劳夫人了,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星宇知道,星宇定不惜一切法子的去弄来! 姜星宇不疑有他,当下便一口答应下了王诺兰说的这话,在他看来,这镇子的确是有些太小,缺乏名贵药材,也没什么值得奇怪,“‘三爷’公务繁忙,捎送东西的这事儿,哪里敢烦劳他做,夫人……” “他就是再忙,也总是要回来看我们母子的,顺道的事儿,没什么要紧。” 王诺兰的这话,本是想说给老将军夫妇听的,给他们灌输上,瑞儿的确就是她跟萧一奇的孩子这概念,只是不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这话,就被姜星宇,给一耳朵听进了心里! 王诺兰虽是觉得姜星宇这样,随随便便的耽误人家女子的终身幸福,是件挺不道德的事情。 但又一想,他生于这个年代,又是在皇帝身边儿做事的身份,也就坦然了起来,轻轻的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他的想法。 生于何家,立于何地,总就免不了有与之相应的逼不得已,想将来,皇帝赐给这姜星宇为妻的女子,一准儿也就是个跟他一样婚嫁由不得自己做主的,那是嫁给他,还是嫁给旁人,也就没什么不同了…… 再者,不由自主的婚姻,也未必就都是不幸,像老将军夫妇这样,成亲日久,久携生情的,不也是不乏的么! 在这个闺中女子多足不出户,又讲究男女受受的年代,像她跟萧一奇这样,能凭自己心喜,而萌生感情出来,他还要迎娶她当正妻的情况,终究还是少之又少的…… 正妻由爹娘,妾婢随自己,像姜星宇这样,他爹娘已经对他几乎没了什么要求,只盼着他能先找个媳妇儿回来,不管是正妻还是侧室,都能接受的,已是少见了! “人家女子,为成全你孝心,而托付终身,你这当人夫君的,也一定要晓得知恩,要记得待人家好。” 又瞧了一眼姜星宇,王诺兰顿时便对将来会成为他妻子的女子,心生同情了起来,有这么一个担不起事儿来的夫君,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呢,就算,家府后院里的牛鬼蛇神,能凭着自己本事收服铲除,跟外人呢? 也要凭自己的手腕和能力,自己撑起家里的一片天来吗? 对未来,也就是她曾生活过的那个时代,这许是没有什么的,但在这里,对那些出身富贵的大家小姐而言,恐怕……只盼着,那女子不要跟她这身子的原主一样倒霉,栽在自己信任的丫鬟手里才好 “夫人放心,知恩图报的道理,从小儿,星宇还是没少听爹娘教训的。” 又偷瞧了王诺兰一眼,姜星宇本能的咽了唾沫,压着自己心里求而不得的抑郁,孩子气的的点了点头,“夫人对星宇爹娘施以援手,以后,便是星宇的恩人了,星宇……虽是没有‘三爷’那样厉害的本事,但……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夫人只管吩咐便是!” 话说这姜星宇,活到了这会儿,也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在皇城里待了十年,在隆庆皇帝身边儿,也是伺候了五六年光景,却还是个孩子心性,说话做事,也时常是幼稚的让外人摸不清,他是真不懂事儿,还是装傻。 而隆庆皇帝看重他,让他在自己近身里伺候,也正是因为看中了这点儿,觉得用他这么个人,可以少废许多脑子提防,再者,他武技也是不俗,每年的内廷比武,都能稳拔头筹,护卫自己周全,最是妥当,这一来二去,总觉得他还不是个“懂事儿”的人,也就全把他的婚事,给忘去了脑后。 这于以前时候的姜星宇而言,也是求之不得,满心的盼望着,她姐姐,也就是姜嫂,能早早的死了夫君,好再转嫁给他当媳妇儿。 当然,这事儿到了今天,他见上了王诺兰,就全变了。 “三爷”的媳妇儿,他肯定是不敢惦记的,但……不能惦记,远远的看一看,在梦里想一想,总还是可以的,恩,反正,他就是做自己的梦,图个乐呵,谁还能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去不成? 跟姜星宇又说了几句“闲话”,王诺兰便是觉得自己肠胃有些饿得难受,头也开始犯晕了起来,忙就近唤了在铺子里打扫的孙嫂,让她快快的去厨房里给自己端来了一碟点心,狠狠的塞下去了两块儿,才是觉得眼前恢复了清明,不再模糊一片了。 王诺兰这狼吞虎咽的难看吃相,若是给旁人瞧见,一准儿得对她的这“教养”大肆贬斥,但,在姜星宇这对她一见钟情的人眼里,这就是可爱和不做作了。(未完待续。。) ps:周一了,希望大家一周有个好心情,求订阅求支持谢谢! 第一百零二章 保不齐的事情 “哎?你还在啊?我以为,你会去陪你爹娘说话了呢!” 遏制了低血糖对自己的不好影响,恢复了视力的王诺兰,一抬头,便见着了站在她对面,不足十步远处的姜星宇,正在一脸欣赏的瞧着自己,尴尬的咳嗽了一声,伸手,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嘴上的点心渣子,没话找话的跟他说起了话来,“你这神机营的头领,寻常里,也该是挺忙的罢?这次过来,陛下准了你多久的假期?” “回夫人的话,星宇这……其实也就是个闲职,除了日常操演和为陛下值守,也就没什么事情做了……” 心仪之人问话,姜星宇自然是老实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虽不敢奢望,能有一天……咳,但起码,能讨得了她的欢喜,让她乐意多跟自己说话,也是好的,“这回出来,陛下准了星宇一天半的假期,昨天傍晚出发,到今天傍晚,就是一整天了,只要能在明天早晨,陛下下早朝之前赶回去迎接,就不算晚……” “下早朝之前赶回去?那这眼见着都要天黑了,你还不走?!” 前一天,萧一奇遣来给她送信鹰的魁梧男子是未时初离开的,一路策马飞奔回去,都没能赶上城门关闭,在城外冻了半宿,等天亮开启城门了,才把药油给萧一奇送去了手里,勉强算是没给耽误了。 而这会儿,眼见着都要酉时末了,这姜星宇还没动身。这……这如何能赶得上明晨皇城城门开启,排在最前里进城? 给皇帝做事,可不比在民间干活儿。这要是晚了,误了皇帝下朝……那可就不是只罚点儿俸禄,挨几句教训的事儿了! “星宇从皇城来的时候,只骑了四个时辰的马,就到了镇子了,要不是不熟悉这镇子里的道路,绕了几圈儿。一准儿得比今天来时,早上半个时辰有余的!” 听王诺兰担心自己赶不回去,会遭皇帝惩罚。姜星宇这孩子气的人,一下子就开心了起来,嘿嘿一笑,鹅蛋形的脸上。就露出了两个足够放进半个手指肚的酒窝来。让人只是看了,就忍不住想要跟着他一起笑出来,“星宇算过了,戌时初出发,到皇城,刚刚好该是丑时末,皇城寅时初开城门,星宇进了城门之后就直奔皇宫去。换了衣衫跑到陛下上下朝走的大殿后门儿等着,还来得及打一刻钟的瞌睡!” “你算的四个时辰到达。是从出了皇城南门算的吧?” 酉时跟戌时,本就是相邻的两个时辰,酉时末跟戌时初,满打满算,一个可劲儿往前,一个拼命朝后,也就是两刻钟,听姜星宇这孩子气的人,竟是这般精细的掰着手指计算时辰,王诺兰便是当真忍不住笑了,“你傍晚出城,城门和道路都不拥堵,早晨,也能是这样么? “这……” 姜星宇明显是在皇宫里呆久了,压根儿就不知道皇宫之外情景的人,听王诺兰这么一说,顿时就被问了个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回答了,“早晨和晚上,道路情景之类,还能不同?” “运气好的话,你之前打算的那一刻钟瞌睡没了,运气不好……” 见姜星宇突然就由之前的信心满满,变成了一脸惶恐,王诺兰这“嫉恶如仇”的人,也是满足了不少,瞧他拧眉发愁,眼见着就又要掉下眼泪来了,暗道一声“不好”,就忙不迭的帮他出起了主意来。 她最见不得男人哭天抹泪,瞧着就烦,她才不要让自己好不容易有了点儿转机的美好心情,又被姜星宇这爱哭的家伙,给搅和了呢,“哎,我说你个大男人,真就这么爱哭呢?!寻常里,你事儿做的不好了,陛下教训你,你也这样哭给他看吗!” “也,也不全是,有的时,时候,实在觉得忍不住了,也,也哭,陛下瞧把我给说,说哭了,也就,就饶了我了。” 姜星宇倒是半点儿都不觉得,他动不动就哭这事儿,是有什么值得丢人的,抽搭着鼻子抬头,又看了看王诺兰,见她正一脸嫌恶的使白眼儿瞧着自己,忙咽了口唾沫,竭力把眼泪往后憋了憋,“夫人,夫人不喜欢星宇哭,星宇,星宇就,就不哭,哭了……” “你啊!就是个被你爹娘兄姊惯坏了的大孩子!你说你……八,嗯,七尺男儿,就不能有点儿担当吗?!” 本想说八尺,看了看姜星宇那只比她高了一个头皮的身高,王诺兰稍顿了下,换了个尺寸来说他,“你爹娘都老了,需要你照顾了,你兄姊也都成亲的成亲,生子的生子,没闲暇多惯着你了,你……你总不能等以后,娶个媳妇儿回家,让你媳妇儿连你带孩子,一起哄着呢吧!” “夫人教训的是,星宇,星宇以后一,一定改。” 王诺兰跟姜星宇说的话,是他以前时候,从没自旁人嘴里听到过的严厉,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对王诺兰的崇拜和心喜,也是更进了一步,觉得她不只是好看,让他想要保护的心仪之人……更是能教诲他做人道理,让他明理懂事的先生 虚心的人,总是不会太讨人嫌,即便是像姜星宇这样,满身孩子气的中年人,也是一样。 瞧了一眼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的姜星宇,王诺兰笑着轻叹了口气,起身,往药柜旁边而去,一边走,一边跟姜星宇说了一句,“我帮你调制一颗药丸,装进精美的盒子里面,给你带回去皇宫里面,献给当今陛下,可令他一夜驰骋,不觉天明……咳,不过,你得答应我,不管陛下怎么跟你问询,都……” 隆庆皇帝虽然只才当了不到六年皇帝,却已是年过四十五岁,将要“知天命”的半老头子,加之勤勉政务,终日操劳,年轻时候,又妻妾如云……眼见着到了这个年纪,锦衣玉食,日日进补,也是难再展雄风了。 对男人而言,这是一件极其尴尬的事儿,尤其是后宫里面,还有那许多争宠的妃子,如狼似虎的美人。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能有人让皇帝…… “我发誓!发誓,发誓绝不会出卖夫人,若有背叛,天打雷劈!” 姜星宇本就是孩子心性,对王诺兰这是“三爷”娘子,又让他心仪的人,哪会有什么不信? 谁想害陛下,“三爷”也不会想害陛下,这,这药丸……只要他拿着这药丸,去献给了陛下,那……别说只是万一,稍稍晚一点儿回去,就是他晚回去个十天八天,陛下也一准儿觉得,他这事儿,真是做的太对太对了的! “你把这药丸献给陛下之后,要告诉他,良药不可多得,你也是费尽了心思,千求万求,才把这一年才能配制出十颗来的药,跟大夫讨到手了一颗。” 王诺兰嘴上说着药品难得,脸上却半点儿都未露心疼神色,拿了一只木盘子,很是随意的从药柜的几个抽屉里,抓出来了各类药材之后,就一股脑儿的倒进了药捣子里面,不紧不慢的捶打了起来,“就寝前一盏茶,加黄酒调服……他若是用过了之后,还想再寻,你就告诉他,给你药的大夫,是个隐居世外的医道高手,听人说,一年里,才只下山一回的,若还想再讨,该是要等来年了……” “夫人,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多做些出来呢?陛下若能……一准儿会更喜欢你,更喜欢‘三爷’的啊!” 听王诺兰说,这药,只给他一颗进献皇帝,皇帝在想要,就只能等到明年,姜星宇便是有些不懂了起来,微微拧眉,小心翼翼的凑近了台面,下巴未抬的朝药捣子里面看去,“若是因缺乏材料,才不能多做的话,那,直接禀明陛下,不是更好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星宇觉得,这世上,该是不会有什么药材,是陛下找不到的才是!” 王诺兰做着药丸用的材料,当然不是什么珍惜至极的玩意儿,她这般跟姜星宇说,也只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入了隆庆皇帝的视野。 见王诺兰只安心捣药,压根儿就不回答自己的话,姜星宇便又往她的近前里凑了凑,使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抠了抠桌面儿,好奇宝宝般的,又小心翼翼的唤了她一句,“夫人?” “人上了年纪,一些事儿,总也是难免的,偶尔一次服药,不会对身子造成什么负担,但长期服用……日积月累,有些事儿,可就保不准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了! 第一百零三章 神医的指导 见姜星宇一脸不“打破沙锅问到底”,就不肯罢休的神色,王诺兰也是有些无奈,深吸口气,一边儿加重了捣药的力度,一边儿半是搪塞的回了他一句,“是药便有三分毒性,他只吃一颗的话,之后好好歇息,饮食得到,几日之后,便能把毒性排除干净,若是吃多……身子只忙着向外排出毒性,而不得恢复,哪里吃得消?你个不学医术,不懂医理的人,就不要瞎问这么多了,只管依着我说的去做便是!” “嗯嗯,好的。” 见王诺兰已是有些烦自己了,姜星宇忙乖乖的闭上了嘴,点头答应了一声儿,安静下来。 当然,姜星宇这安静,并没有持续的太久,他拧着眉头,细细的想了一番之后,便又壮起胆子,跟王诺兰问询起了自己的新猜测,“夫人,你刚才说,这药丸,只需用几天的时间,就能把毒性排净……为什么还让我跟陛下说,一年,才只能做出来十颗呢?我瞧着……你刚才抓的那些药,也不像是非常金贵的啊……” “按我说的做,再唠叨,信不信我不给你了?” 纵使王诺兰是再好的脾气,遇上姜星宇这么个一根筋的人,也是没法儿再忍了,一拍案台,就杏眼圆睁,佯装生气的冲着他拧紧起了眉来,当然,威胁,也是绝不能少,“问来问去,问来问去,你自己不觉得烦吗?你当这世上,人人都是你爹你母亲你姐你哥。谁都该惯着你的吗!” 见王诺兰是动了“真怒”,姜星宇顿时便哑火了下来,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一步。收了自己脸上的八卦神色,老老实实的讨好起她来,“好夫人,星宇知道错了,跟你赔不是,还不行么?星宇……星宇不跟你问,不烦你了。还不行吗……你,你可别生星宇的气呐,气坏了你身子。星宇……呃,要不,你捶星宇几下,解解气?” 瞧着姜星宇认真紧张的神色。王诺兰又给他甩了一会儿脸子。直待见着他眼珠子又红了起来,下一刻就要掉眼泪珠子了,才忙缓了下神色,给了他个下台,“真知错了?” “知错了!以后……不,绝对没有以后了!” 原本已经打算要哭的姜星宇,见王诺兰同意不生他气了,顿时便又欢喜了起来。老人们常说的那句,六月的天。娃娃的脸,拿来形容他,也真是半点儿都不为过,“等回去了皇城,见上陛下,星宇一准儿,一准儿全都依着夫人教的说!绝不更改半个字儿的!” …… 做好药丸,装入锦盒之中,交与姜星宇手里,让他收好,王诺兰才唤了姜嫂过来,让她去准备了席面,邀上老将军夫妇和车夫吴哥,指了地方,让他们一家五口,吃个团圆饭,自己则是继续留在了医坊的前堂里,一边儿吃着点心,一边儿指挥着几个婆子,收拾洗刷起了刚才她用过了的器具。 刚才,她配制出来,交给姜星宇带去皇城,进献给隆庆皇帝的药丸,并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所用药材,全部都加起来,也使不了一两银子,但效果嘛…… 比入城百姓先一步进城,就避免了姜星宇遭受每日清晨都会有的街市拥堵,他驱着马匹,一路小跑儿的到了皇宫门口,跟侍卫打了声儿招呼,就从西门,径直进去了皇宫西边儿的马监,将“惊云”交给了管理马厩的杂役。 “惊云”曾是姜星宇大哥的爱马,后来,他远去西北戍守,这马也跟了去,因水土不服,险些死了,幸得当时,萧一奇领了他爹的吩咐,押运粮草去西北赈灾,顺道儿去了一趟他大哥所在的军营,见这马已是奄奄一息,就跟姜星宇他大哥商议了一下,由他先将马匹带回皇城,着人诊治,待将来姜星宇他大哥归朝,在还给他 萧一奇带“惊云”回到皇城之后,几乎请遍了所有,他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夫,也没能把它治好,就在所有大夫都说,它的情形,已是只能等死了的时候,萧一奇依旧没有放弃。 他把“惊云”带回了他的住处,让它跟自己一起,睡在房间里面,每天给它饲喂最上等的燕麦,陪它说话,给它理顺鬃毛,直弄得他自己的身上,都全是马粪的味道,他娘亲劝说哭泣,也不肯停止…… 许是天可怜见,原本被所有大夫都判断,不可能活过十天去的“惊云”,竟是活过了一个又一个十天,到第二年春草萌发的时候,更是彻底的恢复了健康,可以出门短程奔跑了! 马是一种感情非常丰富的东西,萧一奇待它好,照顾它,救它性命,它便感激萧一奇,喜欢萧一奇,以致后来,姜星宇的大哥归来皇城述职,“惊云”都是只跟他亲近,打死不肯再跟了他走了! 起先,姜星宇他大哥还有些恼火“惊云”的忘恩负义,后来,听旁人说起,当时归来皇城后,“惊云”的不好情况和萧一奇对它衣不解带的照料,随机释然,亲自登门萧一奇住处,对他表达了自己感激,并将“惊云”赠送给了他所有。 “喂最上等的燕麦,等陛下罢了朝,我来领它。” 伸手,拍了拍“惊云”的脖子,姜星宇便转身离开,一路小跑儿的往朝堂的后门而去,距离皇帝下朝,还有一刻钟,他尽快换了衣裳赶过去,完全赶得及,“它性子烈,不能跟旁的马放一个马厩,你记得给它找个单独的地方出来。” 皇帝下朝,从大殿的后门里走出来,便见着了等在那里的,眼睛有些泛红,脸色也不能算很好的姜星宇,眉头微微一拧,就伸手召唤了他近前来。 “连夜赶路回来的?” 隆庆皇帝是个颇有洁癖的人,平日里最看不得的,就是在他身边儿伺候的人衣衫脏污凌乱,当然,这姜星宇……是个例外,“你爹娘病情如何?用不用朕遣个御医去,帮他们医治?” “多谢陛下面恤,星宇爹娘那里,义姐的夫君帮找了一位隐世的神医来,那神医说了,只需好好调养些时候,就能痊愈了。” 前一日出门时候,他姐姐姜嫂怕他言辞有误,特意教了他怎么跟皇帝应答,所以,这会儿,面对隆庆皇帝的突然问询,他也能半点儿不露紧张和慌乱,“星宇记得,陛下那些时日常说,身子总不爽利,诸多事情,颇有些力不从心之感,见那神医厉害,便缠着追问了一番,终缠得他不胜其烦,送了星宇一颗,据说是一年里,才只能做出来十颗的神药,能让陛下的身子得些助益……所以,便回来的有些晚了,还望陛下不要怪罪才好……” 说到这里,赶了一整夜路的姜星宇,不能自控的打了个哈欠,伸手,从自己的衣襟里面,摸了王诺兰给他的那小盒子出来,双手捧到了隆庆皇帝面前。 世间男子,皆希望自己能威武长存,尤其像隆庆皇帝这样,身边儿还美女如云的。 听姜星宇说,是为了帮自己求得“神药”,才晚回来了的,隆庆皇帝的心下里,顿时便对他又多了几分喜欢起来,伸手,从他那里接了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就又闭合起来,揣进了衣袖,清了清嗓子,很是“随口”的又多问了一句,“我说……星宇啊,这个‘神药’,你说的那个神医,有没有跟你交待,该怎么使用啊?” 姜星宇终究是跟在隆庆皇帝跟前,伺候了不少时日的人,虽有些孩子气,却也是能极好分辨,他什么时候是高兴,什么时候是不悦的,见他眉眼弯弯,连跟自己说话的口气,都变得温和了,怎么还能不知,他此时正是开怀? “神医说,寝前以黄酒调服。”(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零四章 熬不住(跪求订阅) 86_86272姜星宇细细回想了一下儿,王诺兰当时跟他交待的用法,确准了是没有错的,才又继续跟隆庆皇帝禀报了起来,“神医还说,此药效力极快,一盏茶光景,就能……” “若当真神效,朕定好好嘉奖于你!” 对姜星宇这满身孩子气,又跟在他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隆庆皇帝可以说是非常的信任的,半点儿都不怀疑这颗散发着清淡香味儿的药丸出处不说,还对晚上才能尝试的“效果”,满心期待了起来。 当然,这种盲从的信任,也是与隆庆皇帝足有两年有余的“力不从心”不无关系,在他想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若在那种事儿上,都不能……实在是丢人的很的! 再说,这给他送药的姜星宇,这般当着众多侍卫的面儿,就这么光明正大的把这药进献给了自己,自己若有恙,她一家九族,不,十二族,还不都得被治罪?像他这般,得自己信任,给什么人看,都是前程似锦的人,完全就没必要,做这谋害他的这等蠢事才是! …… 同一众侍卫一起,护送隆庆皇帝回了御书房批阅奏章,姜星宇便得了“特赦”,令其再休假一天,回去好好睡觉。 这等好事儿,正困得要命又孩子气十足,完全不擅与人交往的姜星宇,哪会拒绝? 满心欢喜的跟隆庆皇帝谢过之后,就欢欢喜喜的往马厩的方向跑去,准备瞧一瞧“惊云”是不是吃饱了饲料,如果已经吃饱,就径直牵上它。给萧一奇送去府上,顺便,再跟他致谢一番。 萧一奇回到皇城,跟隆庆皇帝禀报了自己在江南盐务上发现的“问题”之后,便被暗中委派了钦差之职,负责彻查此事……因他之前受伤过重,调养不及。此事涉案之人。又是颇多颇杂,所以,这一阵子。就都只在皇城范围之内暗中探查,搜集一些官员参入的证据,并没有着急离京,带兵前往江南抓人。 都道是。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但对那些做过了亏心的人。这话,可就不是这样说了,比如,拓拔野。再比如萧一奇的二哥萧远,自萧一奇回来之后,就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慌乱畏惧的,全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那萧远不是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他对权力的渴望,远比他对他的兄弟姊妹的亲情,要看重的多,自萧一奇消失之后,短短八天,他就已经谋划了三次对他的刺杀,当然,结果皆是以失败告终,平白陨了十一个手下不说,连萧一奇父亲那里,也是在萧一奇她娘的枕边风撺掇之下,对他颇有些微词了。 姜星宇牵着“惊云”到萧一奇宅子里拜访的时候,萧一奇就正在审问萧远遣来刺杀他,却没能得手的两个刺客,听人禀报说姜星宇来了,忙把这审问的事儿吩咐给了自己手下,快步迎出了门去。 “你爹娘那边,一切可好?” 萧一奇客气的跟姜星宇问了一句,看向他的背后,便是发现,他带来的,是他之前使人去给王诺兰送信鹰和东西的时候,乘骑过去,被王诺兰留下了修养的“惊云”。 “夫人跟星宇说过了爹娘情况,星宇……也大约有了主意,等明日,陛下晨起心情好时,就打算跟陛下提……让陛下给星宇赐婚的事情……” 提起王诺兰的时候,姜星宇小心翼翼的偷眼瞧了一下萧一奇,见他听得一脸笑意,便是明白,王诺兰自称是他娘子的这事儿,定该是*不离十了,“星宇久不见爹娘,跟爹娘一说话儿,就忘了归期,若非夫人慈悲,赐了星宇一颗‘神药’回来进献陛下,这会儿……八成儿星宇还是在刑房里吃板子,没法儿来给‘三爷’归还‘惊云’呢……” “什么东西?神药?” 姜星宇的话,很容易便让萧一奇抓住了要点,眉头微扬,佯作不解的,跟他问了一句,“做什么用的?皇上这几天……是有什么身子不爽利的么?” “也不能算是不爽利,夫人说,就是……操劳国事日久,又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当男人,有些事儿……本就难免……” 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萧一奇,姜星宇的脸色,稍稍有些泛红,且不论,王诺兰是不是知道,她的夫君就是萧一奇,这大明朝的皇上面前的红人,单是……为了他的安慰,由她来出手,给皇上配制……咳,那种效用的药,就是有点儿……不那么好听 姜星宇对“神药”效用的描述,让萧一奇额头上青筋,本能的鼓了鼓,这烂好心的女人,可真是没不敢玩儿的,这……这种事情,也敢胡乱伸手儿,而且,还是为了姜星宇这么个,跟他们关系不能算是亲密的人! 她可真是不怕,让这个姜星宇,把她给卖了! 想到自己未来的小娘子,萧一奇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抬眼,瞧了姜星宇一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许久,才又慢慢儿的吐了出来,唇角微抿的跟他问了两句,“你是什么时候给父皇把要送上的?有没有告诉父皇,你送他的这药,是从何而来?” “夫人帮星宇配制这药的时候,特意吩咐过了星宇,跟陛下说这药的时候,要告诉他……这药珍贵,一年里,才只能产出十颗,星宇能拿到手里其中之一,也是死乞白赖的跟人家隐世的神医求了许久,才得到了……” 见萧一奇面露不虞,姜星宇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左右瞧了瞧,见是只有他们两个在的,便忙往他近前里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跟他解释了起来,“星宇跟陛下,也是这般说的,三爷放心,夫人这般照料星宇爹娘,为如星宇考量,星宇,星宇一准儿不会忘了夫人的恩德,一准儿不敢做出卖她的无耻之事!” 萧一奇只知姜星宇是老将军夫妇唯一的儿子,从很久以前,就因武技超群,而被隆庆皇帝选在了身边儿做贴身护卫,对他这个人的品性,并不能算是十分了解,虽也常听人背后里议论,说他是个脑子不怎么够使的傻子,却一直都未往心里去,只当他是大智若愚,骗过了所有人去…… 但今日,这第二次见他,听了他言谈之后,萧一奇便是明白,自己之前,真是高看了他了,他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大智若愚,他是真愚,还没来及的长大的那种,孩子一般的幼稚和蠢笨 “希望,你能好好儿的记住,你今时今日,在我面前说的这话。” 就算姜星宇是个这样的蠢笨之人,萧一奇也还是对他没露出半点儿的鄙视和不屑,他能得隆庆皇帝喜欢,定就是有他的道理,蠢笨点也好,以后,他跟他打探消息的时候,也能省掉不少的麻烦,“这件事,到我这里,也就止了,旁人,尤其是朝中的谏官们那里,一定不能让他们知晓!” “是!三爷放心!” 见萧一奇不再用拧着眉头的表情瞧自己了,姜星宇忙急急的答应下了他的这要求,在他想来,这都是应该的事儿,就算星宇不嘱咐他,他也一准儿不可能把王诺兰给出卖了,对,他就是自己掉了脑袋,也一准儿不会把她给害了的,“星宇一定谨记今日之言,绝不再让任何人,知道此事!” “夫人跟你说,这‘神药’非常金贵的,你也是这么跟皇上禀报的,是吧?” 萧一奇并不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对姜星宇,这明显是心智有些欠缺的,更是如此,谁知道他会不会在以后的某个时候,因为被人套了话儿,而把王诺兰给供认出来,依着他看,这事儿,还是……换种结果比较好! 可是,要换种什么结果才好呢? 伸手接了“惊云”的缰绳,萧一奇眉头微拧的思索了起来,以隆庆皇帝的习惯,这药,他即是收了,就一准儿是要用的,而王诺兰的医术如何……这世上,怕是再也没人能比他这个亲身经历过的,更有数儿了! 这药,一准儿是会效果极好的。 但,若是效果太好,让隆庆皇帝用上了瘾来,以后还想再要,姜星宇就会有被逼供的可能,如果他熬不住……(未完待续) ps:孩子终于好多了,这几天累死了,唔,好可怜的我。 第一百零五章 满面愁容 “你赶了一夜的路,该也是累坏了,我就不留你了。” 瞧了一眼姜星宇,见他双眼里泛着通红的血丝,萧一奇便是知道,他一准儿是在昨晚赶的路回来,借着这事儿,立了一个台阶,就对他下了逐客令出来,“你且回去休息吧,待歇息好了,还得去护佑我们皇上安全呢……最近,这刺客闹的极凶,单是我这里,才七八天工夫儿,就抓起来三批了,你职守的时候,可一定要千万当心才行……” 萧一奇下了逐客令,姜星宇自不能再死皮赖脸的留下烦他,加之一夜赶路,又是困乏的厉害,当即答应了一声儿,就行礼告退了离去。 送走了姜星宇,萧一奇就又转身回了刑房,目光遇上正在受刑的两个刺客,顿觉眼前一亮,计上心头了来! 萧远。 这般好的一个扳倒萧远的机会,他刚才,怎么就没想到! “还没问出什么来?” 想到了绝妙主意的萧一奇,唇角微扬的上前了一步,伸手,拍了拍那个正在代他施刑的手下的肩膀,佯装随意的,跟他问了一句。 “回三爷的话,这两个混蛋,嘴跟茅坑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不堵住嘴就一直乱骂,堵住嘴就……” 听萧一奇跟自己问话,侍卫忙停下了手里正在挥舞的鞭子,转身,态度恭敬的回了他一句,“奴才想……或许该换点儿厉害些的刑具,让他们多试试厉害了才行……” “就让他们这么挺着吧。反正,他们家主子,也就是个秋后的蚂蚱。蹦踧不几天了。” 一脸嘲讽表情的睨了两个嘴硬的刺客一眼,萧一奇像是全不在意的跟自己手下“闲聊”了起来,“我已经让姜星宇打着‘隐世神医’的名义,去给父皇送了一颗服用之后,会意识不清的药丸,待今晚,皇上满心欢喜的把那药丸吃了……明日。朝廷里外,就都只会有一个人的声音了!介时……得啦,你也别费这劲儿了。就把他们两个都关进地牢里去,等以后得了闲,再慢慢收拾好了!现在,你先替我去趟外公家里。让他们依着我之前跟他们交代的。尽快准备!” 萧一奇的话,毫无意外的让两个受审的刺客瞪大了眼睛,对他们家主子萧远的担心,这一刻,也是本能的就爆发了出来。 要逃走。 一定要想方设法的逃走。 哪怕是拼上性命,也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他们的主子,萧远知道! 萧一奇的母亲。只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出身,家中爹娘。也都只是平头百姓,即便这会儿,有了萧一奇这个外孙扶持,也就只是稍稍过上了点儿富贵人家的好日子而已,手里既无权势,又无兵马…… 代萧一奇施刑的侍卫,是从小儿就跟在他身边儿的,对他的说话习惯很是了解,这侍卫知道,他家主子一旦是在说话里面,加上了他外公家的人,那这命令,就可以当成是虚设,换句话说,九成九的时候,这话,是说给旁人听的,完全不需要当真。 “是,三爷,属下这就去。” 睨了一眼两个被绑在木架上的刺客,侍卫不屑的又踹了他们一觉,然后,理都不再理他们的,转身跟着萧一奇出了刑室的门 侍卫明显是对刑室里的所有东西,都熟悉至极的,他的那看似随意的一脚,半点儿都不意外的,就踹松了木架,给了其中一个刺客挣脱的契机。 被缚在架子上的刺客,自然不知道这侍卫的“聪明”,感觉自己身后的木架一松,心里便是一喜,待听着萧一奇和那侍卫的脚步声远了,才忙不迭的扭动挣扎了起来,一边挣扎,一边故意压低了声音,跟另一个木架还不能活动的刺客说道,“我就说,咱家主子一准儿是天命之人,老天都会保佑,谁都不能与之相抗的那种,那群傻子都不肯信,非抱着他们自己家的主子不肯叛变,哼,瞧这回咱们回去把这事儿禀告了主子,掀倒了萧一奇这贱婢生的贱种,看他们还怎么张狂!” 侍卫只是趁着劲儿,把木架子稍稍踹松了一些而已,这受了好几天刑的刺客,本就体力不济,又双手被反剪着捆绑,要挣脱出来,怎么就那么容易? 足足一刻钟过去,那身后木架松动的刺客,才总算是把木架子彻底的从地里拔了出来,费劲儿的挪到了另一个刺客身边儿,让他用牙齿啃了半天,才给他啃开了一只手上的绳索,加快了两人“逃离”的进程。 手再不好使,也比牙方便,一只手解脱出来的刺客连啃带扯,很快就把自己彻底解脱了出来,然后,又动手给他的同伙儿,也解开了绳子。 萧一奇是个细心的人,自然不能让两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跑了,对他之前的话心生怀疑。 跟刚才被他“吩咐走了”的那个侍卫猫在暗处,见两人成功的挣脱了出来,要准备逃跑了,就伸手,轻轻的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朝着两人所在的地方,浅笑着努了努嘴,“放走一个,另一个……就让他在保护另一个逃走的时候,身中数刀的死了好了……” “三爷就瞧好儿罢!” 听完萧一奇的吩咐,侍卫笑着舔了舔自己有些干裂的唇瓣,绕去院子外边,装成是刚从外边儿回来的,唱着小曲儿,进了院门。 却不想,一场风暴即将来临!皇宫里出了事! …… 看着姜星宇睡眼惺忪,一脸呆傻有趣儿样子的跟自己问,是不是做梦都见着了自己,隆庆皇帝刚刚才被翎煽动起来的一丁点儿怒火,便顿时就又被扑灭了个彻底。 隆庆皇帝不信,一个像姜星宇这样,完全就还是个孩子心性的人,会做出与人合谋,意图伤他性命的恶举,还有萧一奇,这个前几天才带了南边盐务的消息回来,得了他暗中封赏的养子,也…… 两人又略等了一会儿,门外便传来了侍卫的通禀,紧接着,太监总管便端了装盛“神药”的木质托盘,从御书房的边侧小门,急步走了进来,恭敬的朝着隆庆皇帝行了拜礼,就安静的立在他的身侧,“陛下,三皇子殿下已经到了,瞧样子,是有些焦虑。” 这太监总管,原本是隆庆皇帝的母妃一手教训出来的人,因做事张弛有度,又懂得谨言慎行,而被隆庆皇帝要来了身边儿伺候。 后来,隆庆皇帝被封裕王,这太监总管便随他去了封地,在家里担起了管家的职责,直到后来,嘉靖皇帝驾崩,隆庆皇帝回朝即位,才又把他带回来了皇宫,仼太监总管一职。 多年相伴,忠心不离,使隆庆皇帝这不易信人的,也对他颇多依仗,所以,这时听了他说,萧一奇在外面,显得有些紧张惶恐,心下里,本能的就紧绷了起来,对萧远所言,更多了几分偏信来。 听太监总管这般说话,萧远心里也是本能一喜,抬头看他一眼,想跟他表示,自己记了他这人情,却不料,这太监总管竟只低头顺目的盯着自己的靴子尖儿,全没发现他存在一般 被一个下人无视的屈辱感,一下子就让萧远这反复无常的人懊恼起来,之前的感激顷刻间荡然无存不说,还多生了许多怨恨出来,满心里想的,都是要等自己得势以后,怎么让他这个阉人不得好死的事儿了。 “让他进来!” 多疑是一回事,不分青红皂白的治罪于人,却是隆庆皇帝绝不会做出来的蠢事,“联倒要听听,他对这事儿是怎么个辩白法儿!” 太监总管答应了一声儿,微微抬头,面不改色的冲着门外,用那种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传唤了一句,“陛下宣三皇子殿下晋见一一” 早就等在了门外的萧一奇,在听了太监总管的这一声传唤之后,唇角顿时便微扬起了一抹浅笑来,只是,这浅笑极快,刹那间就又消失于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完全与之前时候无异的焦虑和愁容(未完待续。。) ps:每天看订阅,真心想死!感谢师母的粉红,感谢大家的投票支持,谢谢! 第一百零六章 报复萧远 进到了御书房的门里,萧一奇先是扭头,瞧了一眼跪在他旁边的萧远和姜星宇,像是颇有些意外的拧了下眉,才依旧如常的跪地,给隆庆皇帝行了个中规中矩的大礼,“儿臣萧一奇,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 “有你这么个总盼着我死的好养子,我活个长命百岁,怕都是奢望了!万岁?那还不得让你着急死了!” 隆庆皇帝的这话,说得可谓艺术,凡人作恶,九成九心虚,若萧一奇当真心里有想谋害他的想法儿,一准儿就得被他给诈出慌乱来。 可惜,这事儿本就是由萧一奇一手谋划,要用来坑萧远,让他更失隆庆皇帝心意的,哪可能让隆庆皇帝,把他自己给套进去! “儿臣盼父皇早死?” 早有准备的萧一奇闻言,先是佯装一愣,继而,便满面怒容的扭头,直瞪上了跪在他旁边的萧远,咬牙切齿的反问了隆庆皇帝一句,“儿臣一不为嫡,二不为长,母家又无根基兵权,儿臣不孝,敢问父皇一句,父皇驾崩,于儿臣这全无凭仗的人,有何好处!” 萧一奇的话,说很是有理,连隆庆皇帝这极难信人的,也是本能的轻点了下头,的确,如果他这时就死了,即位的人,一准儿是是自己的嫡长子,萧一奇……联想自己之前听闻的,萧远想在萧一奇去查办江南盐务的时候害他性命未成,萧一奇受伤藏匿山林。得了上山采药的大夫援手,才幸免于难…… 隆庆皇帝的脸色,又稍稍沉了一下。双眼微眯,就露出了让萧远不安的怒意来,意图谋害萧一奇的那事儿,没有确凿证据,但今天的这事儿,可就不是了! “儿臣所言,句句属实。父皇,父皇一定要相信儿臣,儿臣……儿臣的消息。是自己手下,亲耳从萧一奇嘴里听闻的!儿臣可以让那手下,前来作证!” 眼见着隆庆皇帝的脸色越来越差,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越来越冷。被逼急了的萧远终于承受不住压力,一咬牙,把自己的消息来源,跟隆庆皇帝说了出来,“父皇一定不要相信他的狡辩之词,儿臣刚才也跟父皇说过了的,他,他勾结姜星宇。进献给父皇的那颗药丸,是要控制父皇心智。让父皇变成听命于他的傀儡,并不是,并不是要用来直接害死父皇的!跟他的身份低贱,压根儿就没有半点儿影响!” 萧远的话,让隆庆皇帝又拧了拧眉,这几天听萧远吹风听来的,萧一奇回京不足十天,府中就遭了三波刺客的这事儿,一下子就明晰的跃然眼前了来,“你说,是你的手下,亲耳从萧一奇嘴里听闻的,是什么时候?” “今天!就在刚才!儿臣一听说了这事儿,就立刻来告诉父皇了!父皇明鉴!” 萧远不知皇帝的意思,只因没有确凿证据是他对萧一奇手足相残,才未做计较,这会儿,听隆庆皇帝跟他问询这话,自然,也就未作他想,“儿臣对父皇的忠心,苍天可表!求父皇……” “今天?” 萧远的话,像是让萧一奇微微一滞,继而,便蓦地瞪大了眼睛,像是以为讶异过度,而本能失言了般的念叨了一句,“今天……从我那里逃走的那个刺客,果真是……你的人?” 见萧一奇因为讶异,而露出了“马脚”,萧远怎可能不趁机将他逼上绝路? “没错儿!那就是我遣去的人!要不是我遣了那人去刺杀你,又怎么可能发现,你这个乱臣贼子的不良居心!” 手足相残,至多,也就是被隆庆皇帝教训一顿,挨些惩罚,但若能因此而救下隆庆皇帝性命……那去去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萧远这么想,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的孝顺隆庆皇帝,而是他知道,除了经过特殊训练的死士之外,对任何人而言,自己的性命安危,都比旁人的要紧,只要他能救了隆庆皇帝,遣人去刺杀萧一奇的事儿,就不能算是事儿,隆庆皇帝,也会因为他的“功劳”,而对这事既往不咎! 但很遗憾的是,萧远错了。 在这个萧一奇信手拈来的“局”里,他就是个从一开始,就被设计了进去的棋子,怎么挣扎,也脱不了被断送的命数。 “你果然是……果然是……你这个逆子!” 听萧远亲口承认,是他遣了人去行刺萧一奇的,隆庆皇帝顿时便气得满脸通红了起来,抄起书案上的镇纸,就朝着他摔了过去,“手足相残,还说得这般不羞不耻,你母亲那么温柔贤淑的一个人,怎么就,怎就生了你这么个混蛋玩意儿!” “他萧一奇谋害父皇,都能这样理直气壮,在这里跟儿臣对峙,儿臣为国除祸,为父皇分忧,有什么可觉得羞耻的!” 萧远信心满满的觉得,自己是有依有据,有萧一奇的“小辫子”在手,半点儿都不需要顾忌“手足相残”这种微不足道的小过错的,自然,这会儿跟隆庆皇帝说话起来,也就信心满满,底气十足。 对他掷向自己的东西,更是躲都不躲,任由自己的额头被打破,依旧腰身挺直,半寸不退。 “儿臣早知道他是个图谋不轨,想要以他卑贱身份,搅乱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数次跟父皇觐见,父皇也不肯信,还一次比一次的重用他,儿臣这般作为,也是无奈之举,父皇若要责罚,那就只管罚罢!” 萧远搬了萧一奇母亲的出身出来,无异于往本就对他满心怨怼的萧一奇心口里,又撒了一把恨意。 说不句好听的,以前,萧一奇还只是想把他给挤兑下去,让隆庆皇帝不喜欢他,疏远他,这会儿……却是就只因他的这一句话,而跟他成了不死不休的仇敌! 萧一奇虽是出身高贵,却因他母亲身份的关系,而没少遭人欺辱刁难,为此,年幼时的他,也曾跟他母亲置气过几回,他母亲怯弱,不敢跟他争执,便只躲避角落伤心落泪,他出门在外时,也不敢跟他走得太近。 后来,他长大了,懂事了,才是慢慢懂了他娘亲的不易,虽还是对自己的这身份厌恨的不行,但对他娘的态度,却是好了不少,在人前里不敢有所表示,没人的时候,也会常常给她捎带些吃用和财物,跟她说话的时候,更是比以前,要多了十倍。 “父皇,容儿臣禀明!”萧一奇知道萧远的计谋,所以有些底气十足的说,“不过,父皇,我需要和您单独谈谈!” “不要啊,父皇,他会害你的!”萧远惊讶的说道,“父皇,他会害了你的!” “嗯,跟我来!”隆庆皇帝看着萧远,朝萧一奇点了点头! …… “竟还有这样事情!” 萧一奇把知道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现在就在观察隆庆皇帝的反应! 而隆庆皇帝说出的话竟然让萧一奇皱眉起来! 那竟然是关于老将军的! 拧眉听隆庆皇帝把话说完,像是刚刚得知般的,神色凝重起来,“听父皇这意思……老将军是对咱有恩,还曾因接济待产的嫡母而受罚的,大哥他……他怎么可这么忘恩负议,只因其不肯赠马,就怂恿旁人这般对他!如此作为,若遭人传言出去……” “不肯赠马?” 隆庆皇帝是个记恩的人,尤其对老将军那样,曾给他雪中送炭的,就更是在意非常,听萧一奇说,令他受屈,还险些殒命了的人,是萧远那个刚刚还惹了他生气的“逆子”,心里的火,顿时便更旺了起来,“混蛋玩意儿!要不是老将军相助,他那条命,都得孕在他娘的肚子里!这要是……要是……” 隆庆皇帝并不是个易怒的人,身为皇子时的尴尬境地,令他的愤怒,常常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话说半句,想起萧远跟萧一奇两人是有怨的,而且,就在刚刚,萧远还曾诬陷于他,想让他遭自己惩罚……是人便有喜怒,萧一奇虽从小儿就乖巧懂事,颇得他喜欢,却也难免会因怨生恨,寻着机会,就报复萧远(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谢谢 第一百零七章 重用 萧远固然不好,但,要如何惩罚,那是他的事儿,用不着旁人来谗言使坏。 即便,说话的人是萧一奇,这深受其害的人,也是一样! “萧远好歹也是也是你的哥哥来的,只是想要一匹好马的话,该是也没什么难的才是吧?” 重获冷静的隆庆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萧一奇一眼,明显的露出了,对他说的话,并不完全相信的神色,“你说的这话,可有依据?” “据儿臣探查所知,原本,江南大营的主将,还是对老将军颇多尊敬的,直到后来,那主将迎娶了王氏为妻,才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对老将军横眉冷对,态度恶劣了起来,而那被迎娶的女子,正是萧一奇的堂妹,现如今兵部给事中王易楠的嫡出长女。” 说完这句,萧一奇稍稍顿了顿,见隆庆皇帝一副让他继续往下说的意思,才又张口,把自己跟车夫吴哥打听来的消息,一股脑儿的都说了出来,“在此之前,萧远奉了父皇诏令,前往江南大营巡视,曾跟老将军提出,索要名马‘电掣’,‘电掣’,父皇也是知道的,昔日,皇爷爷就是因老将军在御花园里被‘电掣’阻拦,未能及时参加宫宴,而削了他西北大营的主将之职……这‘电掣’,是后来皇爷爷抚慰老将军,不让西北军恼恨,才御赐的东西,于情于理于法,老将军都是没有资格随意支配,随意赠送旁人的……” “朕以为。你说的这两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这事儿虽是有些蹊跷和疑点,但也不是不可能巧合。隆庆皇帝稍稍想了一下,才又拧眉起来,拿了自己面前的筷子,夹了一块儿太监给自己布菜到蝶子里的肉,放到了自己碗里,深吸口气,慢慢的给了他一句回话。“此事关系重大,若无确凿证据,不可妄言。” “一奇巡视江南大营。是父皇即位的第二年春,四月时候。” 萧一奇知道,隆庆皇帝并不是容易被说服的人,所以。在跟他提这事儿之前。便特意准备了足够的证据。 区别只是,原本,他只想把萧远扳倒,自己以后都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会儿,在听了他说自己是贱种之后,却是已然决定,要让他以死报偿。 “江南大营主将与王氏嫡女成亲。是同年的五月初七,也就是萧远归来皇城之后。不足半月的时候,儿臣特意使人跟媒婆张氏问话,据媒婆张氏所言,王氏嫡女的出嫁事宜,是由她一手操办的,当时,对方家里连聘礼都没下……那王易楠就突然跟那嫡女定过娃娃亲的张校尉家里毁了婚,使着原本已经准备好了的,他女儿的嫁妆,就把女儿‘嫁’去了宋家,成亲当日,萧远亲自送嫁,接亲的宋家,是由其亲弟代接,礼过三日,那王家嫡女回完了门儿,便径直被送去了江南大营里面!” “寻常百姓家里,要嫁姑娘的,都得准备个三五月,媒聘齐全了,才允出门,王易楠身为国舅,竟把嫡长女嫁的如此随便,父皇觉得,这事儿……合情合理么?” 说完了王家女儿出嫁的事情,萧一奇深深的吸了口气,许久,才又慢慢吐了出来,“而且,据老将军昔日副官所言,老将军受伤,是因‘电掣’突然发狂,不受控制的奔跑挣扎所致,老将军归家颐养之后,他和三个忠心于老将军的侍卫,亦都被江南大营的主将,以查无军籍的理由,给轰出了江南大营……父皇试想,四个从军二十载的人,怎么就会突然没了军籍?若无军籍,之前的饷银,又是如何得来?” “四个从军二十载的人,突然就没了军籍?” 军队防务,从来都是历朝历代皇帝最为关注的事情,此时,听萧一奇这么一说,隆庆皇帝顿时便吃惊的瞪大起了眼珠子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足够勤勉的皇帝,登基五年有余,一直兢兢业业,唯恐在自己这里,毁了祖宗基业,明明已是年近五十岁的人了,为稳持政局,还要谎称未至不惑之年,正年富力强时候… 萧一奇说的这个,从老将军昔日属下口中得知的消息,无疑等于是,给自以为勤政,虽不敢说事必躬亲,但也勉强算得上尽职的他,往脸上,狠狠的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而这抽他大嘴巴子的人,还是萧远,他一直最看重的人! “老将军的副官,萧一奇得神医所救,在彼处养伤的时候,是见过的,他家中娘子,就是老将军收养的义女,姜星宇的同胞妹妹。” 萧一奇没继续跟隆庆皇帝讨论军务事宜,只用自己的经历,跟他陈述了事情的真实可能,“据那副官说,他们被赶出来之后,便四处寻找差事谋生,因老将军夫妇倔强,不愿给父皇增添麻烦,又不得俸禄……他们几人,便月月凑钱出来,买上米面用度,给老将军夫妇送去门口……至儿臣听闻之时,已是过了两年有余!” “两年……如果朕没记错的话,星宇,也是三年多不曾回家了……” 隆庆皇帝沉默半晌,缓缓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筷子,抬头,看向了萧一奇,“此事,朕也有不是,若每年都让星宇归家探亲,又哪至于……就让老将军遭这许多的罪!一奇,这事儿,你最初是从何得知的消息?” 除了愧疚,隆庆皇帝怕的,是这事已经在民间传开,他是一国之君,如果,这事儿让太多的百姓知晓,会遭指责的,只会是他。 “也是偶然。” 萧一奇知道隆庆皇帝是在担心什么,对自己知晓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也不做隐瞒,当然,除了他跟王诺兰的约定这事儿。 “彼时,儿臣伤愈,准备回返皇城,来跟父皇禀报所知,神医仁德,答应赠予一奇一匹良马作为脚力,一奇跟神医家中的车夫去往马市,想要购买马匹的时候,竟意外发现,那些平民马商拿出来的马匹,都是堪比咱大明朝军营里俪马,随口跟他们问询一句,便是得知,他们的这些马匹,是自区区几两银子的价格,从江南大营里买下的小马驹子,养大了来卖的!一番查探之后……就知道了后边儿的这些……” “坑害忠臣!擅改军籍!贩卖军马!这江南大营的主将,可真是厉害!” 萧一奇所说的每一条,都足足够让江南大营的主将人头落地,全都叠加起来,株连十二族,都是半点儿不为过,隆庆皇帝,怎么可能不愤怒,怎么可能不惊惧。 “此事,务必严查!一个有罪的,都不能放过!这么大的胆量,这要是再给他几年,他是不是就要一脚蹬开了朕,自立为王去了!” “儿臣以为,此事,儿臣应当避嫌。” 萧一奇没有自愿请缨,相反,未及隆庆皇帝说话,他就一口把这事儿给推拒了出去,“哥哥之前……对一奇有所误会,所以……一奇以为,此事若由一奇来查,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可避免的,要遭人指点怀疑,一奇年少轻狂,亦不敢跟父皇保证,查办之时,就能对哥哥做到以德报怨,公正严明……” “若萧远能有你一半儿的懂事,朕也就开心了!” 萧一奇这以退为进的话,让隆庆皇帝微微一愣,继而,便对他这个干儿子,更加满意了起来,轻叹一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此事关系军务,知道的人越少,越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父皇原本还觉得,你兄长萧远是个值得信任的,不曾想……说来,不怕你笑话,父皇,如今也是不知还有什么人,是可以信任的了…… “儿臣以为,吏部尚书刘凯宁,堪当此事。” 刘凯宁正是隆庆皇帝的亲信,出身民间,是全凭自己本事,考中了进士,之后平步青云,一直被隆庆皇帝重用着。(未完待续。。) ps:好累啊,搞活动真累! 第一百零八章 吃糠咽菜 萧一奇与刘凯宁几无交往,却是有暗中使人查探过他,得知他现如今,仍未成为哪个皇子的幕中之宾,他想,趁着这个极好机会,卖刘凯宁一个人情,争取能让他为自己所用。 听萧一奇跟自己推荐刘凯宁这个做事严谨仔细,口风严,又不归属于任何一派的人来为自己探查此事,隆庆皇帝对他的喜欢,顿时便更多了起来,对他所说的,这些事情的清醒,也是更多信了几分。 “一奇说的这人,朕也觉得妥当的很! 隆庆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难得的慈父笑容,未再与任何人商议,就把此事给敲定了下来。 “待用完了午膳,一奇就随朕回去御书房,朕使人去把刘凯宁唤来,一奇把已经探知的事情,跟他交待一二,也方便他探查起来,可以有处下手……老将军那里,你也使几个信得着的人去,保护照料一番,若给老将军治病,需要用什么名贵药材,只管让小顺子去大库里帮你取……小顺子,这事儿,你记一下,万不可误了给老将军诊病!” 在隆庆皇帝身边儿伺候的太监总管,单名一个顺字,虽已有四十有余,却因十几岁时候,就跟着当时还是裕王的隆庆皇帝远去封地,而一直都被隆庆皇帝称呼为小顺子,一叫二十多年,也都没再改过。 小顺子是跟着隆庆皇帝在昔日的裕王府受过罪的,老将军对裕王府的帮衬。他也是感同身受,听萧一奇意思,极有可能是萧远这最该感激老将军保命之恩的人。对他老人家……一种本能的气愤,便是在心里默默凝聚了起来…… 人,要懂得知恩,虽然施恩的人,未必就是要图报的,但,那被施恩的人。若是以怨报德,可就是太不应该了。 小顺子这样想着,脸上不动声色的答应了隆庆皇帝一句。微微抬头,看了坐在隆庆皇帝旁边,正被他拉着手说话的萧一奇,眸光微微一闪。他了解隆庆皇帝。确切的说,是了解他的习惯,他是个有洁癖的人,极少跟人有肢体的接触,在小顺子的印象里,能得隆庆皇帝这样亲近的说话的男子,仅有三人,老将军。姜星宇,现在。又加上了一个萧一奇。 有了这个念头,隆庆皇帝的这顿饭,吃得非常舒服,父子俩吃完了午膳之后,就又往御书房而去,因之前事情,本该中午之间就批完的奏折还剩了不好,隆庆皇帝掐算着,姜星宇那里也该差不多了,自己去了御书房之后,正好,也可以顺便把嫁蓬莱公主给他做妾的这事儿,跟他说道说道。 然后,世事常难尽如人意。 隆庆皇帝跟萧一奇一起,刚刚走进了御书房的小院,就听到西侧院里,仍在传出女子的告饶之声,而且,这出声儿的人,还是蓬莱公主,她对姜星宇的说话,也不再是之前时候的高人一等的傲气,而是,带着讨好的撒娇。 蓬莱公主,还是未出阁的公主,对男女之事,理应不懂多少,但听她这…… 隆庆皇帝的老脸有点儿挂不住,萧一奇的脸色,也有些微微泛红。 父子俩对视一眼,一言不发的双双转身,又出了御书房的院门去,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朕觉得,今儿这天气不错,没风,不冷,要不……咱们就去御花园的亭子里去,让人点上火盆,唤刘凯宁来,一边说事儿,一边观景?” 大明律有写,后宫不得干政,他们不能去任何一个妃子或者皇子的寝殿,而现在,又不是上朝时候,去空荡荡的大殿里,也是不妥,隆庆皇帝颇有些尴尬的清咳了一下儿,跟萧一奇提出了这么一个不能算是办法的办法 “儿臣听父皇的。” 没想到王诺兰给姜星宇,让他进献隆庆皇帝的这药丸竟是如此神效,萧一奇颇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这事儿,可一定不能让隆庆皇帝知道,不然……以后他迎娶王诺兰,可就该又多一层麻烦了…… 这可恶女人,尽给他出难题,她真当他这夫君,是无所不能的是不! 冬天的凉亭,即便没风,即便风和日丽,也一样是冷的。 隆庆皇帝让人在凉亭里烧了四个火盆,石凳上铺了厚厚的棉垫子,也依然是阻挡不了寒气从脚底下往上冒,坐了没多大一会儿,未及刘凯宁领命前来,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父皇,瞧这天气,像是要起风了。” 萧一奇眼尖,一眼便见着了隆庆皇帝冷得发抖的双腿,唇角微微一抿,心思急转,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好法子来,“儿臣记得,皇祖母最是喜欢冬天的,现如今,她都驾鹤两年有余了,也不知……她老人家的寝宫,现如今,下人们可还有好好打扫……” “是啊,这日子,可真是过得快,转眼,母妃这都走了两年了…… 听萧一奇这么一说,隆庆皇帝顿时便想起,还有已故的自己的母妃寝宫可以使用,他的母妃,亡故后,他特意亲笔拟了旨意,封她为太后,责令原来伺候她的宫女们,依旧在那里值守做事,并让小顺子,负责监察此事,“咱们去那里看看吧,小顺子,使人去告诉刘凯宁,直接去福安宫!” 福安宫里,整洁如初,连他母妃以前种植的几棵盆景,都像是跟她健在时候的一样,不乏打理。 隆庆皇帝领着萧一奇一进门里,便感觉一阵暖风拂面而来,舒服的让人忍不住闭眼享受。 皇妃年轻时,曾因遭旁的妃子陷害,而不慎坠水,之后虽是保住了性命,却因此而染上了腿疾,天气一冷,就不敢再出门,这对喜欢冬天,喜欢下雪的她而言,无异于最大痛苦。 所以,隆庆皇帝便在登基之后,孝顺的为她在原本的宫殿基础上,改建了福安宫这座,坐在屋里也能观看到雪景的宫殿。 只可惜……皇妃没有享福的命,在这福安宫里住了不到三年,就撒手人寰…… 宫殿之中,隔着屏风的里间里,一个看不清样子,穿着白色坎肩的女子在打扫屋子,一如隆庆皇帝年轻时候进他娘的住处,时常会看到的情景。 “卢兰?” 那个屏风之后的身影,让隆庆皇帝本能的就想起了萧一奇的生母,薄唇微启,就唤了他一声名字。 屏风之后的身影,在听到了隆庆皇帝的这一声呼唤后,本能的僵愣了一下,继而,便忙不迭的放下了手中物件,快步走出,态度恭敬的朝着跪地行礼了起来,“臣妇刚刚在给太后娘娘擦拭妆台,未闻陛下驾到,有失远迎,乞请陛下……” “起来吧,你还是穿这身衣裳好看。” 隆庆皇帝笑着走到那妇人面前,伸手,把她扶了起来,顺手,给她理了理额角因为劳作,而有些凌乱了的头发,“就像朕还是个皇子的时候,每次来母亲这里时的一样。” 她曾是皇妃身边伺候的丫鬟,名卢兰,嘉靖年间,因家乡灾荒,而跟着做泥瓦匠的爹爹来到大明朝的皇城,后逢当泥瓦匠的爹爹重病,急需用钱,便把自己卖了十两银子,进皇宫里当了一名最下等的宫女。 时皇妃失宠,被嘉靖皇帝降了位分,送到了皇宫西边儿的一处废旧宫殿居住,这卢兰,就是当时唯一的一个,没有因为主子落魄,而“转投明主”的宫女。 隆庆皇帝记得很清楚,那时,他还没有被封王,也没成亲,每次来皇妃住处探望,都能看到他穿着一身素衣,在一个人忙里往外,他不懂的跟她问询,为何她宁可跟着他母妃在这废旧宫殿里吃糠咽菜,也不像旁的宫女太监们一样,去别的妃子那里讨生活。 卢兰回答他说,买她进皇宫里的人,是皇妃,她卖身所得的十两银子,救了他爹一条性命,她欠皇妃的,是她爹的一条性命,即便是陪着她苦一辈子,也不足以报答,而且,这里还算不错,能遮风,能挡雨,她闲暇时候做点儿针线活儿,让小顺子带出皇宫去卖了,便足足够她跟皇妃吃用了,并不想他想的一般,吃糠咽菜。(未完待续。。) ps:快放假了,兴奋中 第一百零九章 举荐 86_86272那时的小顺子,还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太监,没有伺候主子,寻常里,就跟着采买太监出入宫门,做些拎提重物的粗活儿,有遇上宫里的宫女们,想要把自己做的针线带出去换钱的,就好心的帮忙带上,东西卖了,也不沾人家便宜,得多少,就给人家多少,很多小宫女都跟他关系不错。 “臣妇每次来太后这里打扫,都会换上这身衣裳,这样……就好像太后她老人家,还在这屋子里一样,臣妇……” 说到这里,卢兰便是忍不住红了眼圈,四下里又看了一看,更是连眼泪珠子都掉了下来,声音哽咽,让隆庆皇帝一听,便是有些心疼了起来,“臣妇想太后娘娘了,臣妇……宁可自己还是在她老人家身边儿伺候的宫女,换她老人家……能够安好……” “现如今,像你这么重情重义的女子……卢兰,能遇上你,真是她老人家的福气!” 感动至极的隆庆皇帝,半点都不顾忌还有萧一奇这个儿子在场,就一把将卢兰揽进了怀里,伸手,轻轻的拍打起了她的后背来,“不哭,不哭了,太后那么喜欢你,若在天上见了你为她哭泣,可又该难受了……” “嗯,臣妇听陛下的,不哭。” 听隆庆皇帝这么说,卢兰忙伸手出来,小心的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痕,一边儿点头,一边儿反跟他劝慰起来,“陛下把照料太后娘娘寝居的重任交给臣妇,臣妇真是欢喜,每日前来扫洒,就像是。又回到了过去时候一般,哦,对了,还忘了告诉陛下,太后娘娘最喜欢的那棵海棠花,今晨萌了骨朵,瞧样子。是今年能开了……都道是草木无情。臣妾却是觉得,这草木,可远比许多人都重情义的多呢。就像这棵海棠花,太后娘娘走的时候,盛开的一朵好花,就在第二天清晨时候。没受半点儿伤害的坠落下了枝子,两年都没再有半个骨朵。今年这要开……八成儿,也是为了要祭奠太后娘娘的第三个祭日的……” “还有这事儿?” 卢兰的话,顿时就让隆庆皇帝讶异的瞪大了眼睛,“那花在哪里呢?快!带朕去看看!” 海棠花。是一种富贵人家女子喜欢的金贵花种,尤其是被培育成盆栽的那些,可以搬进屋子里面。在冬天里开放的。 古籍有载,海棠丧主。三年不放,放则家有大喜,亡则族有衰亡。 隆庆皇帝是一国之君,整个大明朝的天下,都是他的家,这皇妃昔日所养的海棠花,在即将到来的,她亡故的第三年时候,长出了花骨朵……不就是要预示,大明朝,要有大喜,要兴盛? 听隆庆皇帝要看花,卢兰忙答应了一声,小心的退后一步,红着脸从他的怀里出来,就引着他往后面的屋子里走去,“陛下来得可真是凑巧,要是早来一天,都还没有呢!” 目送着自己父皇跟母亲去了里面的房间,萧一奇心情很好的往四下里环视了一圈,这是个收拾的极好的宫殿,看样子,他娘寻常里,的确是没少在这里下工夫。 不过,这工夫没有白下,至少,隆庆皇帝在今日里来到这里时的所见,是又对她多了几分旧情的,比起他的亲生父亲,怕是…… 皇宫这么大,一个男人,数不清的女人,像她母亲这样,身份低微,又眼见着就要年老色衰了的女人,若不能得皇帝的疼惜,后果,就只有一种,死,确切的说,是死无葬身之地。 隆庆皇帝跟卢兰去里间看完了吐了花苞的海棠花,再出来外间,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抬头,见到萧一奇,才是记起,他来这里是为了避寒,跟刘凯宁说事的,不能有后宫之人在场,扭头,半点不顾自己的皇帝身份,径直冲着还在里间的卢兰,就喊了一句,“卢兰,朕一会儿要跟刘尚书在这里议事,你且回去自己的住处,避一避嫌罢!” 卢兰乖顺的听命离开,留下隆庆皇帝和萧一奇两人在屋子里,寻了一处桌子旁边儿,隔着桌子的坐了下来。 因以前在这宫殿里伺候的太监宫女,自打皇妃亡故之后,仍被隆庆皇帝下令,留在了这宫殿里做事,所以,两人刚刚坐下不久,就有两个小太监态度恭顺的给他们端上了茶来。 茶是上好的碧螺春,皇妃生前最爱喝的品种,茶汁映着在已经开了片的汝窑瓷器上,好看的像一副画。 “一奇,你之前跟朕说,你在从江南往后回返的时候,遭了人行刺,受了重伤,那救了你回去施治的人,跟星宇说的那位神医,可是同一人?” 想到还在御书房侧厢里“忙活”的姜星宇,隆庆皇帝真是肠子都悔青了,从他之前带了萧一奇离开,到刚才,他们用完了午膳回去,这期间,至少也有两个时辰了,而听那厢房里面……咳,这药,果然是如姜星宇说的,神医所赐的神药啊! “回父皇的话,给儿臣施治的,是神医的弟子,星宇跟父皇说……是神医送他的药,还是神医的弟子?” 萧一奇自然不能让王诺兰“变成”这个给隆庆皇帝赠药的人,不然,以后……他可不想在他准备好之前,就让王诺兰跟隆庆皇帝见上,给他们日后的相守,平白增加麻烦,“若是神医的弟子,那就是给儿臣施治的那位,若是神医……那就是那位一奇也只见过一次的隐世高人了……” “你当时,受了多重的伤?对那位你见过一面的神医,又是个什么印象?” 隆庆皇帝想的,当然是要招揽那位能制造“神药”的隐世神医,他是当真受够了现如今的这种美人在怀,他却只能“坐怀不乱”的感觉了,要是能让他……那真是给那神医付多少的俸禄,他都是乐意至极的,“你说的那位,神医的弟子,会不会制造星宇带回来的神药?” “回父皇的话,当时儿臣是周身上下,三十余处伤口,七处腐烂,五处淤脓,再晚两天,怕就该殒命了的情景,那位神医的弟子救了儿臣回去之后,当日便给儿臣刮骨疗伤,收拾了所有伤口,至第二日天明时候,儿臣便退了高烧,伤口也开始愈合了。” 对柳王诺兰的医术,萧一奇并不打算隐瞒,毕竟,纸里总也是包不住火的,如果将来,隆庆皇帝心血来潮的要去探望老将军夫妇,他说的不符实了,反倒容易遭他不喜,“那位神医,在儿臣于彼处养伤的第三日时候,去过一次,跟那位救了儿臣性命的,他的弟子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若要说印象的话……看样貌,该是有六七十岁,但头发,却不见半根花白,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比许多年轻人都利索……至于,神医的弟子会不会配制星宇带回来的这种药丸,儿臣也不知晓……” “竟是……这般重的伤口!那混蛋玩意儿,可真下得去这狠手!你可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听萧一奇说,昔日在归来皇城路上,竟是受了那么严重,几近丧命的伤,隆庆皇帝顿时便拧紧了眉头,他这辈子,最是讨厌的,就是不顾手足轻易的互相倾轧,不曾想,他还是皇子的时候需要经历,现如今,他成了皇帝,又还要看着自己的干儿子们,继续折腾,“可真是多亏那神医的弟子,待……待过去年,折腾完了盐务和江南大营的事儿,朕定亲自颁旨,封赏于他!” “儿臣病愈之时,曾跟那位神医的弟子恳请,让他跟儿臣回京,到御医院里供职。” 皇城可是是非之地,王诺兰一个全无官宦背景的女子,还带着个孩子,若是来了皇城,哪还能有活路,且不说,拓拔野那家伙一准儿会找见了她,逼迫她归家,就是萧远这样的“牛鬼蛇神”,都是足足够她死上一百回了,他想保护她,所以,在他积蓄够实力之前,一定是不能让她来皇城的,“他没有同意,说是神医的年纪大了,很快就该要人照顾了,他这做人弟子的,于情于理,都该侍奉身侧……儿臣觉得他所言有理,就没再强求……” “首孝悌,次见闻,这人,能不为名利所动,安心行孝,倒也是个值得称赞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章 恩泽 隆庆皇帝自己就是个孝顺的人,所以,对其他懂得孝顺的人,也就格外看重,随口夸赞了萧一奇所说的这个“神医的弟子”一句,就不再多言,只伸手端起了自己面前的茶碗来,浅浅的啜饮了一口,“这茶……还是你母亲泡得好喝,朕记得,以前到你皇祖母这里的时候,总能喝到她亲手泡制的,跟这味道相比,全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正说着话的档儿,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太监总管小顺子的唱喏。 “吏部尚书,刘凯宁,刘大人到一一” 小顺子话音落下,又过了约莫七八个呼吸的工夫,便见身着红袍的刘凯宁,一路小跑的进了大殿里面来。 见隆庆皇帝正在和萧一奇一起喝茶,忙匍伏在地,态度恭敬的跟两人行礼起来,“臣刘凯宁,拜见陛下,拜见三皇子殿下。” “爱卿平身。” 索性这茶泡的也不合自己胃口,隆庆皇帝便索性丢下了茶盏,不再喝了。 当然,隆庆皇帝并没想到,他的这个随意之举,可吓坏了跪在地上的刘凯宁,让他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儿,惹来隆庆皇帝不悦,这会儿唤了他来,是准备要问他的罪的……于是,几个呼吸也不到的工夫儿,这汗珠子,就忽忽的开始往外冒了! “刘尚书一瞧就是着急忙活的跑来,这一头汗珠子的,要是吹上风。可该染上头风病了。” 将刘凯宁突然就出了一头的汗,萧一奇便是知道,隆庆皇帝刚才的举动。是吓到了他了,忙笑着站起了身来,上前,递了一条自己的帕子给他,“来,快擦擦干净,你可是得父皇信任的良臣。若是染上了头风病,可得让父皇多操心呐!” 听萧一奇这么说,刚刚掐了一把冷汗的刘凯宁便是明白。今天,隆庆皇帝找他来,不是要找他麻烦的,忙不迭的谢了他一声。接过他递上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上汗。 “听去传话的侍卫说,陛下有要紧事情,让臣火速过来,所以,走得稍稍急了些。” 擦过了汗,得知自己没事儿的刘凯宁深深的吸了口气,想把帕子还给萧一奇,却发现。上面沾了自己许多的汗,有些脏了。“这帕子……臣就先不还给三皇子殿下了,待归家之后,亲自清洗晾晒之后,明日下朝之时,再原物奉还……” 萧一奇倒是没想刘凯宁说的这么多,见他有意客气,自然也不好推拒,只浅笑着点了点头,就退后到了隆庆皇帝的身边,安静恭敬的立在了那里,不再作声了。 “来,爱卿,到朕的身边来坐。” 隆庆皇帝并不因为生气才丢下杯子,所以,也就没觉得萧一奇的所为有什么不妥,再加上刚才时候,萧一奇他娘讨了他的欢喜,这会儿,瞧萧一奇,也就是更是顺眼起来,“一奇,你也来坐,这事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的完的,你之前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没养过来呢,光这么站着,还不得又累坏了!” 屏退下人们,三人围着一张桌子坐着,说了需要刘凯宁去督办的,江南大营的事情。 在听到萧一奇说,马商传言,每年春日,便可去江南大营之外“赌马”,刘凯宁顿时便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他是掌管吏部的人,大明朝上下,所有官员的资料,都要由他来过目,若是当真有人敢如萧一奇说的这般,私卖军马,那……他这个负责官员调任的吏部尚书,责任,也不会太小,往少里说,罚一年俸禄,那都是隆庆皇帝额外开恩的了! “此事关系重大,绝非一人之力能够遏止,尚书一心忠于我大明,父皇英明,怎么会不察。” 见刘凯宁的额头上,又冒出了汗珠子来,萧一奇便是明白,他这是被他自己给吓着了,浅笑着回头,看了看隆庆皇帝,见隆庆皇帝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便不再顾忌,继续跟刘凯宁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一奇向父皇推举尚书,便是因为刘尚书清正廉洁,不是徇私之人,此事,又只适合暗访,所以……” “臣刘凯宁,谢陛下信任,谢三皇子殿下信任。” 听萧一奇这般说话,;刘凯宁便是知道,隆庆皇帝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罚他了,心下松了一口气,便忙起身跪地,朝着两人又是恭敬一拜,“臣定不负陛下所托,彻查此事,绝不让相关之人,漏网一个!” 皇城是个消息传递最快的地方,在萧一奇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萧远残害手足,想要害死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这事儿,就被闹了个沸沸扬扬。 对此事,隆庆皇帝非但没有出言喝止,反倒是采取了一种,让许多人都看不明白的“放任”态度……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不明白,像萧一奇,就是知道,隆庆皇帝为什么会生气萧远的气到这样严重的程度。 药丸。 就是王诺兰送给姜星宇,叫他用来献给隆庆皇帝,末了,却在萧远的坚持下,被姜星宇“试药”吃掉了的那颗。 那一日,隆庆皇帝跟刘凯宁吩咐完了严查江南大营一事之后,便又带了萧一奇回返御书房,想跟他再问问江南盐务的事情,却不想,这第二次走进御书房的院子,他们二人,就又听到了侧厢里传出的,女子告饶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发出声音来的,不是蓬莱公主。 当时,隆庆皇帝先是拧了拧眉,然后,便扭头看向了跟在他身边的萧一奇,嘴唇抖了好几下儿,才费力的跟他问了一句出来,“星宇服药至今……几个时辰了?” “回父皇的话,天已经黑下来了,于理,该是已经有四个时辰往上了。” 面对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萧一奇也是轻轻的咽了口唾沫,这药丸,真可以说是“神药”了,四个时辰往上……就算姜星宇是年富力强的好时候,也有些,太过恐怖了些,这……屋里的三个女人,尤其是蓬莱公主,那未经历过人事的……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来人。” 隆庆皇帝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当然,这让他咬牙切齿的目标,是萧远这个想要自作聪明的扳倒萧一奇,却跳进了他挖的坑儿里,倒了大霉的人,“给星宇再送两个宫女进去!” 隆庆皇帝再怎么狠心,再怎么生萧远的气,想要让萧远对自己的所作所为痛苦懊恼,也终究还是个当爹的,对蓬莱公主这个……他原配所生的女儿,还是颇有几分心疼的……他不想让她出事,至少,不要就这么死了才好,将来,她嫁给了姜星宇当妾……只要能识礼懂事,好好儿的跟姜星宇过日子,位分,也不是不能提…… 只不过,也就是他一纸诏书的事儿罢了。 当然现在,是绝对不行的。 他要让萧远后悔,要让萧远痛苦抑郁,要让萧远知道,他,隆庆皇帝,才是一国之君,才是能主宰所有人命运的那个,而他萧远,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是的臣子! 他还没资格跟他叫板,亦没资格,自以为是的决定,旁人的命运 皇城风起云涌,“热闹”的一塌糊涂,王诺兰居住的小镇,却是一片祥和安宁。 金银匠终于赶在瑞儿“百岁”之前,为他打造好了长命锁,带上小徒弟一起,亲自给王诺兰送上了门来。 彻底完工的长命锁,精美到让王诺兰忍不住惊叹出声,忙取出了一千两银子,打算用来给金银匠当做手工钱……在她想来,人家那么大一间铺子,为给瑞儿打这银锁子,一个多月都没再接旁的生意,就照着一天三十两来算,这银子也就刚好,并不能算多。 “夫人,你,你这……” 见王诺兰一下子拿出这许多银子来,给自己当手工钱,金银匠顿时便僵愣在了原地,忙不迭的跟她推拒起来,“这,这太多了,夫人,就打一个长命锁,小的,小的哪能收你这许多的银子!”(未完待续。。) ps:马上快放假了,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中毒 “这也不能算是很多了,大师,为了我家瑞儿的这长命锁,你忙活了那么久,我哪就能按照一个寻常的长命锁的手工给你银子呢,收下,收下。” 金银匠的推拒,并没让王诺兰生出趁机占人家便宜的想法,一来,她的确是不缺钱花,二来,也是因为她觉得,这些银子,的确是金银匠该得的,“以后,我这儿还少不得要麻烦你呢,你要是不收,我还哪好意思再跟你开口呐!” “那,那这也太多了,小的一个月,满打满算的接生意,能得着三百两,就已经是要高兴的蹦高啦,这些,这些真的是太多了,夫人。” 旁人家买东西,都是买主拼命往下讲价,卖主可劲儿朝上抬价,可到了王诺兰跟金银匠这里,却竟就反了过来,“而且,给小少爷打的这只银锁,还让小的想到了许多好的雕工纹路,夫人就是跟小的要银子,小的都是舍得给的,哪能……哪能敢恬不知耻的要夫人这许多的银子……一百两,夫人你给小的一百两,就足足够了,再多,小的,小的真心不能收的……” “对啊,夫人,给小少爷打这把银锁子,我跟师父两人,可是研究出了几十种新纹路啊!” 对王诺兰,小学徒的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好,这会儿,听到自己师父说话,更是忙不迭的帮腔起来,“来之前,我还跟师父说呢,要是能跟夫人商议着。常来夫人家走动,或者,多得夫人指点……那可比要银子。要有意思的多了呢!” “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给你们什么指点呢,不过,你们要是愿意常来作客,我可是欢迎的很的。” 对小学徒这个,时而像个小大人,时而又像个可爱孩子的银匠学徒。王诺兰并不讨厌,之前时候,也跟他说过。欢迎他常来家里玩耍,只是一直没当真见着他来。 这会儿,听他又旧事重提,便是勾唇一笑。半点儿都不为难的跟他应承了下来。“你说的那什么纹理花样之类,我不敢说懂多少,不过,你跟你师父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把我之前在旁人那里见过的一些,画出来给你们参考……不过,你师父也是知道的。我的这画功,实在是一般的很。八成儿是难对你们有什么帮助的……” “夫人也太谦虚了!” 小学徒刚刚想再说些什么,便突然听到自己旁边,孙嫂发出一声尖叫,本能回头,便见着孙嫂的衣襟上面,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爬着了一只通体黝黑,腿上,还缀了几个暗红色斑点的蝎子! 蝎子是会冬眠的动物,于理,不该在这大冬天里出现,他们所在的地方,还是在屋子里面,就更是…… “别动!” 小学徒终究还是个不大的孩子,只知蝎子是种不好的东西,却不明白它的危险,心下一紧,本能的就扬手起来,一巴掌把它从斗篷上扫了下去。 冬眠里被惊醒的蝎子,脾气难免暴躁,被小学徒这么使手一扫,半点儿都不犹豫的,就用自己尾巴上的针,狠狠的扎进了他的手里,这场面众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几个婆子,顿时就被吓哭了出来! 俗语有言,蛇儿口中信,蝎子尾后针,两者中一物,手摸阎王门。 很快,小学徒的手,便像是被吹了起来般得,以人眼可见的速度,渐行鼓涨起来,原本白皙的手,也自被蝎子尾针扎了的地方开始,开始变青,变黑。 “你,你这孩子,真是疯了啊,你,你这是不要命了啊!” 看着自己徒弟直接拿手去拍蝎子,金银匠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看着他的手,在短短的时间里,已经黑透,顿时便急的红了眼珠子,“你,你这可让我跟你死了的爹娘交代啊,你,你……” “孙嫂,去拿碱和木盆来,快!” 王诺兰是大夫,没少见过蝎子,但,像这么厉害,一针扎下去,几个呼吸的工夫,就能让人的整只手都青肿起来,还在不停的往手臂上蔓延的,她还真是没见过。 索性不过是中毒,像治疗蛇毒一样,把毒给遏制住,逼迫出来,就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反正,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什么都不做的等着,也于事无补,小学徒是为了保护小孙嫂,才遇了这危险,她这当夫人的,怎么也得对人家倾尽全力的救治才是。 小学徒长得又瘦又小,手臂细得用一条丝帕就能捆住,这给王诺兰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取出自己的帕子来,三下五除二的给他捆绑住还没蔓延过去的手臂上端,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支簪子,穿进丝帕里,就开始快速的拧转加紧起来。 捆绑住小徒弟手臂的丝帕被拧紧,遏止住了血液流通,原本在不断往上蔓延的蝎毒,在到达了这捆绑之处后,便停止了下来。 见蝎毒已经不再向上前行,王诺兰才是稍稍松了口气,让站在她身边儿的孙嫂帮忙扶着簪子,自己则快步去往了药柜旁边,飞快的抓起了药来。 蝎子属火,毒是火毒,要解毒,通常都是用解火毒症的五味消毒饮来医治,王诺兰刚才给小学徒绑手帕的时候,特意看过了他的情形,很是确定,他中的这是火毒无疑。 二钱金银花,一钱野菊花,一钱蒲公英,一钱紫花地丁,一钱紫背天蔡子,王诺兰把这五味药一股脑儿的丢进药捣子里,就塞给了孙+嫂手里,自己接手扶住簪子,就跟她吩咐道,“全捣碎,越快越好!” 很快,孙嫂就抱着一只木盆和一瓦罐碱跑了进来,见王诺兰已经在等着了,便忙把东西摆到了她面前的桌子上,打开了装碱瓦罐的盖子。 “加水!” 王诺兰伸手进了瓦罐,捞出一把碱来,丢进盆里,便冲着站在旁边,已经完全吓傻了的婆子孙嫂喊了一声儿,见她只愣愣的瞧着自己,掉了魂儿似的不知该做些什么才好,心下一恼,伸手从她的手里抢了水壶在手,就往木盆里咕嘟咕嘟的倒了起来,“孙嫂,去取双筷子来,把地上的那只蝎子捉了,别让它再伤了别人!” 调好碱水,王诺兰便让小学徒把手浸了进去止疼,然后,转身去了身后的柜子里,取了自己的银针,点上蜡烛烤了,就给他针灸起来。 在银针的刺激下,黑红色的血水开始一点点的从伤口排出,很快,就把一木盆的水染变了色,而这时,小学徒也是觉得,自己刚刚还疼得钻心的手臂,开始又恢复了正常,慢慢的有了除疼以外的知觉。 就这样,又换了四五盆水,小学徒的伤口,便不再往外流出黑红色的血了,看着血色成了正常的颜色,小学徒的手臂也已经开始慢慢消肿,王诺兰才是舒了一口气,伸手出来,摸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子,帮他解开了手臂上绑着的丝帕。 这样,小学徒就等于是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剩下的,就是让他再吃几副五味消毒饮,来把仅剩不多的余毒,也一并消除干净。 见小学徒的手臂恢复了原来颜色,金银匠也是稍稍松了口气,小学徒是他故友夫妇临死时托孤给他的,他老婆死的早,又没有孩子,就一直拿着他当自己孩子养着,打算将来,就把自己的手艺和银器铺子都传给他,让他给自己养老送终。 “你个混蛋孩子!什么都敢用手拍!活腻了么!这要不是夫人医术高明,你就死了,死了知道么!” 看到小学徒没事儿了,一直紧绷着的金银匠在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一巴掌就拍在了小学徒的后脑勺儿上,又是生气,又是后怕的训斥起了他来,“你说你,啊,你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你死了的爹娘交待?!混蛋孩子!(未完待续。。) ps:放假了,祝大家端午快乐,加油! 第一百一十二章 做什么生意 “他也是好心,大师,你就别教训他了,经过这次,以后,他该是也不敢再瞎用手拍东西了。” 见小学徒被金银匠教训,又怕又疼的红了眼珠子,王诺兰顿时便自责了,忙不迭的把他揽到了自己的身后,就挡护起来,“他还是个孩子呢,哪个孩子也不是打一生出来,就能懂事儿的不是?你就卖我个面子,别再教训他,刚才,他也是吓得不轻呢……” 被王诺兰揽到身后的小学徒,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身,“哇”得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伤心的念叨道,“夫人,夫人,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第一回见你,就,就觉得你亲切了,你像我娘,我娘还活着的时候,从身后看,就,就跟你一模一样……” 小学徒的举动,让王诺兰稍稍滞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回过神儿来,便伸手把他揽回了身前,蹲下身子,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脑袋。 她也是刚刚从金银匠刚才的说话里才知道,小学徒,是个没有爹娘的孩子,她也曾是个孤儿来的,她能体谅,同为孤儿的心情。 “乖,我做你干娘好不好?” 伸手,揉了揉小学徒的脑袋,王诺兰一如当年,她师父去孤儿院里领养她似的,对小学徒这个孤儿,伸出了亲情之手,“以后,你就叫我娘,怎么样?” “我这样称呼夫人,老爷怕是要不乐意的。而街面上……碎嘴的人又多,总难免要给夫人惹麻烦的……” 王诺兰的话,让小学徒先是一愣。继而,便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的“两难”起来,“可夫人不嫌弃我,想要让我给夫人当干儿子,我也喜欢夫人,愿意……” “那你就叫我干娘吧。” 人言可畏。对王诺兰这个从外边儿搬来的人,就更是如此,王诺兰稍稍想了想。觉得小学徒说的不无道理,便轻轻的点了下头,给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出来给他,“我家老爷不是个小气的人。待他从皇城回来。我来跟他提这事儿,他一准儿答应的!” “干娘!” 听王诺兰这么跟自己保证,小学徒顿时便喜笑颜开了起来,不及她再说什么,就高高兴兴,痛痛快快的喊了她一声儿,然后,喊完了她。又笑嘻嘻的踮起脚来,亲了王诺兰的手臂一下 金银匠虽然再三推辞。但在王诺兰的坚持下,还是没能说服的了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了她给的,价值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就留下小学徒在王诺兰这里继续玩耍,托辞铺子里还有其他生意要忙活,离开了。 金银匠不是个财迷的人,不然,也不可能把小学徒这昔日好友的孩子养在身边,倾尽心力的教导,更不会对王诺兰甘心奉上的一千两手工钱再三推拒,他说是铺子里有生意要忙,其实,真正打算的,是要把他自认为,不该他得的,多出来的那一部分银子,去钱庄里兑成现银,然后,等小学徒在王诺兰那里玩耍回来了,就教着他用这些银子,打制一副上好的首饰出来,以“干儿子”的名义,送给王诺兰当礼物。 留小学徒在家里玩耍了一会儿,喝了让孙嫂去给他煎好的五味解毒饮,听他说,金银匠家里就只他一个光棍儿人,以前的老婆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娘俩一尸两命的没了,王诺兰便是对这金银匠有了些同情起来。 “孩子,等会儿干娘让厨娘给你做些好吃,你带上回去给你师父吧。” 看着小学徒狼吞虎咽的吃饭夹菜,还一个劲儿的夸赞好吃,王诺兰便是大约明白,他寻常跟金银匠在铺子里,是过的什么日子了,“他教你手艺,又养活你,说是你的再生父母都不为过的,你该感恩,该孝顺他的,知道么?” 小学徒被金银匠留在身边学艺,已两年有余,当时,他是家里遭难,被爹娘使家里下人偷送出来,“寄养”在了这连名字都没有,几近与世隔绝的小镇上的,金银匠一直待他很好,把他当自己孩子般的照料,但……却终究是个没当过爹的粗人,大多时候,都只是觉得,能让他吃饱穿暖,学到将来能够谋生的手艺,就是足足够了,极少关心他心里的想法,像柳轻心这样的,跟他亲近,陪他说话的时候,就更是少之又少。 “谢谢干娘!” 听王诺兰跟自己提起金银匠,小学徒的脸色蓦地一红,这才是想起,自己留在了这里吃饭,金银匠在铺子里,一准儿还是在饿着肚子的,“我回去了,一定跟师父告诉干娘待我的好!” “吃吧,多吃点儿。” 经过几天的调养,王诺兰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由低血糖引起的头晕情况,也比以前少了许多,她笑着揉了揉小学徒的头,动手帮他又夹了些菜到碗里,就把目光移向了那只装了奇怪蝎子的竹筒。 蝎子是冬眠的动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习性方面,也是喜欢岩石缝隙这样的处所,而医坊的铺面,却是十成十的榫卯结构木建筑,这蝎子,是从何而来,又是怎么到了孙嫂的衣服上的? 而且,像这样的一只,毒性厉害的堪比毒蛇的蝎子,又是怎么做到,在医坊里藏身,而未被婆子们发现的? 这般想着,王诺兰便不自觉的仰起了头来,看向了自己头顶上的木制楼板。 没有缝隙。 也没有破损。 可看这蝎子落下在孙嫂衣服上的位置,却分明是从上面坠落的。 这事儿,有些诡异和蹊跷,王诺兰打算,把这事儿,写信告诉萧一奇,跟他打听一下,他有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小学徒吃完了饭,又带上了王诺兰让厨娘帮他准备的食盒,就欢欢喜喜的出了门,直奔金家银铺的方向而去,给他的师父,金银匠,送吃食回去了。 医坊的屋顶上,一个干瘦的像是只剩了皮包骨头的男子,盯着小学徒远去的身影,眸子里,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光彩,这孩子没死……这孩子被他饲养的毒蝎给蛰了,竟然没死,这……这可是他活了二十年,当了十五年的杀手,还从来没遇上过的! 是这个孩子与众不同,还是……屋子里的那个,他连名字都不知叫什么的女人,医术太厉害? 男子突然觉得,自己对那买主给付的三千两银子没兴趣了。 他打算在这不知名的小镇里,买间屋子住下来,观察一下那个被他的蝎子蛰了,还能活下来的孩子,还有……住在这间医坊里的,那个让他生了兴趣的女人,不得不承认,那女人,的确是漂亮的让人惊艳,不然,他也不会一招失手,没把自己养的毒蝎丢准到她的身上! 几日后,医坊东边隔壁的车马铺子突然易主,一个长得干瘦的少年盘下了那间铺子之后,贴出了告示,转行,贱价售卖车马。 姜嫂出门采买东西的时候,发现自家换了新邻居,还打算换品类经营,便是习惯性的进里去打了个招呼。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跟四邻搞好了关系,以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互相有个帮衬,这一点,再亲的远亲也比拟不了,姜嫂感念王诺兰的恩德,自然就会想着法儿的帮她打点完美这些事儿。 “我是隔壁医坊家的下人,瞧着咱这儿像是新搬来的,不知……咱这以后,是打算做点儿什么营生啊?” 姜嫂笑着走进折价出售车马的隔壁铺子,见正在吩咐人搬挪东西的新掌柜是个自己从没见过的外乡人,忙客气的冲着他点了点头,同他说起了话来,“阁下是掌柜,还是掌柜家里的……” “我就是掌柜。” 干瘦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阴森,让寻常人听着,本能的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姜嫂,脸上的表情像是僵硬着般的动都没动一下,见姜嫂竟是一如既往的冲着他笑,而不是跟寻常人般的露出畏惧和惊恐来,本能的拧了下眉,明知故问的又试探了她一句,“你是隔壁家的下人?你家,是做什么生意的?”(未完待续。。) ps:端午节快乐,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用的毒物 86_86272“掌柜的真是年轻有为,跟我家老爷一样的少年得志呢!” 姜嫂是跟在老将军夫人身边长大的人,从小儿长在西北,铁血戎马,刀劈活人都见过的主儿,怎么可能被这只是瞧起来阴森的男子吓到? 知道他是明知故问,也只是不动声色的勾唇一笑,又客气的回了他一句,“我家老爷和夫人是开医坊的,做的是治病救人的积德事情。” “听你这意思,你家老爷和夫人,都是大夫。” 虽之前就已经从旁人那里打听到,王诺兰是个刚生过了孩子的妇人,但几日前的惊鸿一瞥,却是让干瘦男子觉得,这事儿,有些不那么值得当真,如今,听姜嫂说,他们家里还是有一个老爷的,一种不由自主,确切的说,是自己也未发觉的嫉妒,便是在心里弥漫了开来,“我是做皮料生意的,偶尔,手里也会有些从猎户们那里买来的稀有草药,你们家……是开医坊的,以后,说不准还能跟我这里,有些生意的往来。” “那敢情好,一会儿我回去了家里,就跟夫人报这喜去!” 已经搭上了话,大约知道了人家是要做什么生意的,姜嫂这只是下人身份的,也就等于是完成了自己的本分了,笑着又跟干瘦男子问了一句,就准备回去跟王诺兰告诉,“掌柜的打算,咱这铺子,什么时候开张啊?” “得一阵子,不急,你家铺子不是也还没开张么。” 干瘦男子说起话来,完全没有音调,平铺直叙的让人只是听着。就觉得压抑,他大抵是也发现了这样不好,稍稍拧了下眉,费力的想在自己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给姜嫂,表示一下客气,却是费了半天工夫,也没能成功。只得悻然作罢。“我这里,也还得不少时候,以前的东西。得处理贱卖掉,货物,也得去采购才行。” 出来了干瘦男子的铺子,姜嫂本能的跺了跺脚。这大冷天的,跟这么一个比冰块儿还冷的人说话。真是要命,啧,那么空荡荡的一间屋子,连个火盆都不点。那人……是使冰雕出来的,完全都不会觉得冷吗! 目送走了姜嫂,干瘦男子便拧着眉头回转了身来。看向了已经停下了手里营生,正在看着他的几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怎么都停下了?” 几个少年互相换了下眼神,确定彼此所想,都是一样,才推出他们之中的,年纪相对大些的一个少年出来,让他来跟干瘦男子说话。 “启,启禀尊上,刚才……刚才尊上的样子有,有些奇怪……” 这被众人推出来的少年,明显是跟其他人一样,都对这干瘦男子畏惧满满,见他用毫无光彩的目光看着自己,当时就吓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匍伏着身子,全身发抖的应答起了他的话来,“我,我们几个是担,担心尊上的,的身体情,情况是,是不是有,有什么不好了……” “我很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睨了一眼全身发抖的少年,干瘦男子稍稍拧了下眉,便转身往后院的方向走去,“以后,在人前的时候,要叫我掌柜,没人的时候,再叫尊上。” 目送着干瘦男子的背影消失在了通往后院的木门之后,几个少年都傻了眼般的看了看下彼此,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们的尊上,在来了这座小镇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推掉了事主给的生意不说,还突然说要开间铺子,当然,这开铺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重点是,对,重点是,他还变得喜欢跟人说话了! 以前时候,他可是从来都不屑于回答他们问题,即便是回答,也都从来不会超过五个字的! 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从前面铺子,走回后边院子的干瘦男子,在院子里慢慢的停下了脚步,微微转头,看往了隔壁家的医坊方向。 两家院子之间,有一道三米高的院墙,站在院子里的地面上,是看不到那边情况的,但,视野可以被东西阻隔,声音,却是不能,他听到隔壁院子里,王诺兰跟姜嫂说话的声音,银铃般的美妙,仿佛,比二十年陈酿的美酒,还要醇香。 “夫人,咱家隔壁的车马铺子盘出去了,新来的掌柜想换旁的生意做,打算把原来铺子里的那些车马,都折价卖掉,你看,咱需不需要趁着价钱便宜,买一辆回来?” 姜嫂一边从王诺兰的手里接过了药捣子,一边跟她说起了外边的事儿来,“奴婢瞧着,那些马车里面,有好些,都还是九成新的呢,合适的很!” “也行,反正家里也是能用得上的,人家想出货转行,咱们买一辆回来,也算是给人家帮忙了。” 认真听完姜嫂说的,王诺兰便半点儿都不犹豫的应承了下来,转身打算往东厢里去看望老将军夫妇,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扭头跟姜嫂嘱咐了一句,“这药可千万要捣细了啊,今儿是最后一副药了,我干儿子吃完,就能全好利索,还有那天,我让你用筷子抓起来了的那只蝎子,也别忘了给它喂肉,哈哈哈,我以前,只见过吃木粉的蝎子,这吃肉的,可真是听都没听过呢,可得等它生了小蝎子出来,好好研究一番才行!” 寻常女子,见到虫蚁蛇蝎,早就吓得魂儿都没了,怎可能还像王诺兰这样,兴奋的想要研究? 姜嫂本能的打了个哆嗦,一万个想不明白,她家夫人怎就比她以前在军营里认识的那些铁血汉子,还铁血汉子,旁人见到恨不能一脚踩死的毒物,她家夫人倒好,非但不踩死,反倒要养起来,说是等到下了小的,用来搞什么科研,对,就是这个词儿,科研,反正,她是听不明白这些个,她家夫人嘴里时常冒出来的稀罕词儿的,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家夫人讲得是老家方言,还是因为她学问不够。 “回夫人的话,夫人吩咐让好好养着的那蝎子,今天早晨就喂过了,吃了足足有一两肉呢,吃完了就睡,跟个孩子似的。” 姜嫂本能的就把那习性贪睡的蝎子,形容成了婴儿,话说完了,便是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出了她用一个小襁褓包了一只孩子那么大的蝎子,满脸笑容的抱给王诺兰的情景,顿时,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忙不迭的摇了摇头,把这可怕的想法儿,给摇晃了出去,“总之,夫人就只管放心罢,那只蝎子,现如今,好着的呢!” “嗯,一天三时的喂,要是长得大了,木筒放不下了,就给它换一只大的。” 蝎毒是一味用途很大的中药,在古代,通常都只能通过捕蝎人捕捉回来,晾晒干了,供给中药铺子使用,王诺兰也只是知道,蝎子是可以饲养的,但到底是要怎么养,她却是全无头绪。 因蝎子在古代里,是被冠以“毒物”恶名的,有形容品性恶劣凶狠女子的,大都说是蛇蝎心肠,所以……古代人不养蝎,家里有女儿的,更是连捕蝎的营生都不会做,不然,待将来女儿大了,要寻婆家,都是个麻烦…… 王诺兰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自然就不会有这许多的顾忌,她对这只毒性厉害,又不需要冬眠的蝎子,很是感兴趣,她觉得,若能把这蝎子养活了,再生出来小蝎子,以后再需要蝎毒来入药的时候,就不用头疼发愁了,毕竟,以老将军现如今下半身都不能活动了的情景,将来要用到蝎毒的时候,十成十不在少数。(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了,多谢多谢,跪求订阅!。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出人意料 医坊的隔壁,干瘦男子在听到王诺兰跟姜嫂闲聊的话,说是把他之前丢过去,想要害死她,却失手了的蝎子,给养了起来,还打算用来下小的……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不自觉的唇角上扬,从不会有任何表情变化,脸皮都像是僵硬了一样的脸上,这一刻,竟是也有了些微松动,宛若冰山初融。 “你这女人,可真是个奇葩,看来,我的决定很对,留你活着,比让你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有趣的多。” 干瘦男子自言自语的这么说了一句,听到隔壁院子里没了王诺兰与人说话的声音再传过来,便不再停留在院子里面,移步往后院方向走去,“能救活……我蝎子蛰过的人,你说,我若是把这事儿烧给我师父,他会不会被气得,从棺材里面,直接坐起来?” 没人给干瘦男子回答,他好像,也不需要什么人给他回答,他是杀手,从他四岁时候,被师父领入门中,就一直在被人教训,他注定一生寂寞,直到三年前,他接到了他师父给他的,最后一个任务,杀死他师父,取走象征门主身份的铁指环,成为新的门主,也就是那些少年们称呼他的,尊上。 他下手了,毫不犹豫,没觉得有半分为难,这是他们这一门人的传统和规矩,因为从很久之前,他师父让他磕头拜师的时候,就告诉了他,他,他的师父,所有人口中的“尊上”。是在为自己寻一条死路,他在这个只有双手染血的世上活得太久,厌倦却又不得解脱。他,是他的希望,是他归于黄土,再历轮回,开始新的生活的希望,愿,能得成全。 “或许。这人世,也不像你说的那么坏,师父。” 干瘦男子轻轻的抿了一下唇瓣。回头,看向了自己这边跟医坊之间的隔墙,就好像,能把那墙看透一般。“至少现在。我发现了她,就感觉……自己有了杀人之外的,另一个乐子一般……希望这乐子,不会消失太快……” 与干瘦男子住得只一墙之隔的王诺兰,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列为了“乐子”的位置,她甚至不知道,就在几天之前,她才刚刚与死擦肩。她很忙,在忙着调理自己的身子和照顾老将军夫妇。虽不用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但,只是研究和规划帮老夫人医病,就足足够耗费掉她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 这个冬天很要紧,成,则老夫人恢复健康,败,则姜星宇从此失去娘亲。 她想象不出,一个像姜星宇那样,在心性上还完全是个孩子的人,要是没了娘,会嚎啕大哭成什么样子,也不想亲见。 小时间转瞬即至,萧一奇虽没能抽身回来,却使了人,给她和瑞儿都送来了玩意儿,瑞儿的,一条雪蚕丝织造的小毯子,用手摸起来,滑得像是在摸最上等的丝绸,给她的,是一对满翠的镯子。 王诺兰知道,在这个时代,这些东西的价值,都不是用“不菲”两字就能形容,收了之后,雪蚕丝制造的小毯子给瑞儿送去,满翠的一对镯子却没敢用,只小心的收进了她床头位置,压在枕头底下的一处暗格里面,打算留到以后,他来迎娶她的时候,再带到腕子上面,让他看个欢喜。 “三爷最近很忙,实在赶不回来看望夫人和小少爷,属下来的时候,他特意吩咐属下,让问问夫人这边,需不需要置办什么,如果有需要置办,这里又买不下的,他让人从皇城那里买了,给夫人送过来。” 被萧一奇遣来送信的,还是那个魁梧的侍卫,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穿着铠甲,乘骑的马,是上次他回去时候,乘骑走的那一匹,脸上被信鹰使爪子挠的伤口,已基本恢复,除了在颜色上还比别处皮肤略浅,几乎看不出什么凹陷痕迹,可以说,是恢复的极好的,“三爷让转告夫人,姜星宇已经得了陛下赐婚,得娶蓬莱公主为妾,陛下仁德,还赏了他四个宫女做通房丫头,估计再过几天,就该来跟他爹娘报喜了,让夫人在应对方面,全依他信中所嘱,万不可凭由心性,心善妄为。” “赐了公主给他当妾?还附赠四个宫女当通房丫头?” 魁梧侍卫的禀报,让王诺兰不由一愣,本能的咽了口唾沫,跟他反问了一句,以确定,自己是没有听错的。 这古代皇家的公主,不都是皇帝手里,用来拉拢重要臣子的砝码吗? 就算这姜星宇,也勉强能算是个重要臣子了,这……把公主赐给他当妾,又是几个意思? 莫说他家里是还没娶妻的,就是已经娶了正妻的,不也是该给个平妻的位分吗?! 这隆庆皇帝,这……是要闹那般! “回夫人的话,的确是这样没错的,具体详情因由,属下也不知晓。 许是被萧一奇故意教训过了,亦可能是上次来时,在王诺兰这里丢了面子,没法儿再“硬气”的起来,这魁梧侍卫跟王诺兰说话的态度,已是变了个一百八十度,其间的恭敬之意,就是院子里没什么见识和学问的婆子们,都能看的出来,“君心向来不可妄测,陛下这么做,定是有他的道理。” “也是,君心难测,咱们这些平头百姓,能求个平安喜乐,国泰民安,也就该知足了。” 王诺兰笑着答应了一声,便不再多问,萧一奇做事,向来有他的分寸,什么事该告诉给她知道的,她不用问,他也会说,相反,她就是跟他哭,跟他闹,跟他满地打滚儿的撒着娇折腾,他也一准儿牙关紧锁,绝不吐露半字,当然,以她的脾气,也是绝不可能这么哭闹撒娇的,“哎,对了,今年是隆庆几年了?” “过了年,就是正正好的第六个年头了,夫人。” 身材魁梧的侍卫,额头上的青筋微微一抽,对王诺兰自称“平头百姓”这事儿,颇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如果连她……三皇子萧一奇的“娘子”,都能算是平头百姓的话,那,这大明的天下里,还有几个人,是能不算的 “这么快,就第六个年头了,啧,现在想起陛下刚登基那会儿的热闹,还跟在眼前似的呢!” 王诺兰并不知道隆庆皇帝登基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过,历朝历代,所有皇帝登基,都是要有些普天同庆的热闹的,所以,她这么说,怎么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不对的,“你回去跟老爷说,我这里一切都好,要买的东西,都能很容易的买到,让他不用担心。” 王诺兰知道,隆庆皇帝只当了不到六年的皇帝就死了,死因,颇有些不太好听,正史里没敢提,一些跟医药有关的古籍里有讲,说是因服食春/药过度所致。 想起自己之前时候,交给了姜星宇的那颗忘春丹,王诺兰不禁有些小小的后悔,满心里想着的都是……隆庆皇帝该不会因为吃了自己给的那颗丹药,对某些事情尝到了甜头,才开始变得贪食春/药,导致了最后……如果当真是这样,她的这罪过,可就真是大了! 历史上对隆庆皇帝的评价,还是颇高的,唯一不甚好看的污点,就是“死因不明”,王诺兰轻轻的咽了口唾沫,想着等过了年去,就是真真正正的隆庆六年,也就是历史上所说的,隆庆皇帝死的那一年了……这心里的忐忑,就更是严重了起来…… 忘春丹,并不是会害人性命的毒药,少量服食,连身体的健康都不会影响,但若是贪图“疗效”,天天食用的话……至多一年,就会把这长期服药的人身体拖垮,使之成为未老先衰的垂暮之人,不致命,却折寿……(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端午节祝大家愉快! 第一百一十五章 真能糊弄 86_86272“夫人?” 听王诺兰一句话说完,就突然没了下文,只两眼没了焦距的盯着地面发起了呆来,魁梧侍卫先是一愣,继而便拧起了眉头,低声跟她问了一句,“还有什么别的吩咐,需要属下带回去给三爷的吗?” “啊,有,我给他写了信,想着他该是快遣人来送信了,就没使信鹰寄送,你稍等,我去拿给你。” 被魁梧侍卫这么一唤,王诺兰便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答应他一声,就转身往后院里走去,“还有些配好了的滋补药丸,你也一并帮我捎回去给他,之前不知道他家里还有爹娘就罢了,这会儿,从老将军夫人那里听说了,再不尽些孝道,就有些太说不过去了,用法和用量我都贴在瓶子上了,黑色的那瓶是理气的,给他家里爹爹使用,白色的那瓶是养颜的,给他家里娘亲使用,你若是记不着,就告诉他,信里有写,让他自己寻找。” 王诺兰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讨好自己未来的公婆,……且不说他们后来对萧一奇如何,以后会对她如何,单是他们对萧一奇的保命之恩,就已足够理由,让她对他们二老尽孝。 “是,夫人,属下一定好好儿的把这事儿记在心上。” 听王诺兰竟是这么周到的为萧一奇打算好了“尽孝事宜”,魁梧侍卫顿时便对她更刮目相看了起来,宫院之争,拼得就是谁更能讨皇帝欢喜,她所说的这两种药品,若是由萧一奇亲手为隆庆皇帝奉上……这好处,又岂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妙”字。可以形容的! 皇宫里的那些倒霉御医们,有一个,算一个,医术不精,还喜欢挤兑异己,远的不说,就两年前。皇妃偶然风寒。不就是被那群废物点心,给瞎治耽误成了肺病,最终……连性命都丢了? 真不知皇帝是怎么被他们给蒙蔽的。就那么一群废物,丢到民间连饭都未必能混上一口的,还就能在皇宫里面,一个个活得风生水起。拿着高高的俸禄,活得舒舒服服! 依着他看。那些废物御医们的学问,八成儿是都撂在堕胎上了,瞧瞧从皇帝登基至今,后宫里那群妃子。总共加起来,没小产个五六十个,三四十个。也总是有了! 说不是那些废物点心们,帮着他们各自的“东家”做的。谁信? 王诺兰走进后院里的房间,很快,就右手拿着一封信,左手掐着两只小瓶出来了,见那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还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里等着,不禁一笑,快步走上了前去,伸直手臂,把东西递到了他的面前,“来,给你,拿好了……哎,对了,你这都来了两回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叫什么啊? “夫人可以叫属下春年。” 魁梧侍卫小心的从王诺兰手里接了两只瓶子和信件,放进了随身背来的“搭子”里面,态度恭敬的回了王诺兰一句,“春年是家里落难的西北人,满家十口人,都被西北的蛮子兵给杀害了,三爷看属下不会像旁的乞丐般的乞讨,被饿的半死,就心善了领了属下回家,因三爷领属下回去的那天是三月初一,就赐了属下名字,叫做春年。” “这人,可真是够有学问的!给人取名字,都能这么糊弄!” 听了春年这名字的来源,王诺兰不禁一笑,半点儿都不客气的说了一句笑话萧一奇的反话 王诺兰的话,惹得春年也是一笑。 春年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在喜好上,却并不跟他这身材相衬,他喜欢小孩子,确切的说,是非常喜欢小孩子,属于那种见到了谁家的小孩子,都想要抱一抱的品种,可惜的是,他样貌过于威严,大部分的小孩子,在见了他之后,都吓得嚎啕大哭,极少数不嚎啕大哭的,也会拒绝他亲近。 这事儿,让春年是相当的郁闷,家里取了三房妻妾,就想着要早早的生个一儿半女出来,供他亲近玩耍,却不料,这眼见着都过了两年了,依旧是,未能如愿。 “我倒情愿瑞儿他能是个饱读诗书,识礼晓义的,而不要是个只会凭着样貌,去勾搭人家姑娘的草包。” 在王诺兰的概念里,男人就是男人,就该是顶天立地,有胆有为的才好,样貌,只要不丑到了让人看不下去,也就得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呢。” “瞧你也是个喜欢孩子的,怎么不娶个媳妇儿,多生养几个呢?” “怎么不想生!正妻一个,侧室两个,可这都整整两年了……唉!我这真不知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就……” 许是陷入了回忆之中,春年听到呼唤,意犹未尽的又使劲儿揉了揉头,有些悻悻然的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了王诺兰,“三爷常说夫人医术高明,改天……若是能得着运气,可好烦劳夫人,帮春年家里的三个婆娘……” “你看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皇城,我是去不了的。” 知道春年是真喜欢孩子,想要孩子想的要命,王诺兰也是有些不忍了起来,稍加思考之后,便想出了一个两全的法子来,告诉给了春年,“你可以从皇城里请个大夫,帮她们都把下脉,然后,把脉相写下来,下回来时拿给我看,我看了脉相,大概就是能知道,是什么因有了,我也好能放下心来,对吗?。” “多谢夫人!” 听王诺兰应承自己,帮自己家里的那三个婆娘“瞧病”,春年顿时便觉得,他抱上自己孩子玩耍的愿望,不会太远了,不及王诺兰再说什么,就满心欢喜的跟她致谢起来。“不管是哪个!哪怕只能一个呢!哪个能怀上都行!是男是女,都行!” “瞧你急的,这么想当爹。怎么不早找人瞧呢!” 王诺兰并不知道,皇宫里的那些御医都是些草包样的人物。在她想来,能入得了御医院的,怎么也得是高手里的高手才是…… 连同上次,萧一奇跟她说,所有的御医试遍,也没一个能调制出跟她调制的油膏一样颜色的来,她也只当是那些御医,都被萧一奇家里的兄长收买拉拢。想要致他于死地,而没往他们都是医术不精方面去想。 “那些草包!给人瞧个风寒,都能给人拖延成肺病,害人死命,让他们诊病?啧,那我八成儿得连三个媳妇儿都没了!” 对宫里御医的水平,春年可谓是半点儿嘴德都不留,皇妃是个好人,虽然没能在先皇在的时候,留住先皇的心。让被封裕王的隆庆皇帝过上好日子,也没本事保护下萧一奇,让他的童年。委屈的在西北的风沙里度过,但,却改变不了,她是个好人这事实。 在春年的概念里,好人,就该有好报,像皇妃那样善良的好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好不容易等到的苦尽甘来里,在一群庸医的儿戏中断送性命。 “宫里的御医……医术都很差吗?” 听春年这么评论宫里的御医。王诺兰也是一愣,愣过了之后。便是本能的想起了之前时候,萧一奇跟她告诉的。所有御医,都没能配制出跟她配制的,颜色一样的药油来这事儿,“他们……” “听说,大明国刚有的时候,宫里御医的水平,都是挺高的,太祖皇帝怕这些御医们的秘方外传,就立下了规矩,让御医的职位,都是由子承父业的辈辈传承,不再广选。”(未完待续) ps:祝大家端午节快乐,感谢大家对我的打赏,谢谢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暗探 春年终究是跟在萧一奇身边日久的人,对这些皇宫里的事情,多多少少的,也都知道一些,考虑到王诺兰是萧一奇长子的亲娘,将来,早晚都是要去往皇城,经历这些事情的,便索性一股脑儿的都告诉给了她知道,以防等她去了,什么都不清楚。 因为图省事儿,而在那些御医们的手里吃亏,害了瑞儿性命,“这样一来,那些御医们便都没了威胁,一辈辈子承父业的进宫做官,不精修医术,专学那些宫女太监们拍主子马屁,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黑……时日长了,那些稍稍还点儿本事,却不会拍主子马屁的,也都被挤兑了出去,可不就成了全是草包?” “不精修医术,只学拍马屁?这样的大夫,不是谁敢用,就能害谁命的吗!” 春年的话,让王诺兰当时就僵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的,才是不自觉的,轻咽了一口唾沫,“那萧一奇……自己在皇城那边,不是很危险吗?” “三爷很少生病的,就是生病,也都至少外边医坊里的大夫瞧,而且,从不专用一个人,也从不让那给他瞧病的人知道他是谁。” 对萧一奇的机智,春年的佩服,说是五体投地都不为过,他嘿嘿一笑,故意压低了声音,用只有王诺兰能听到的声音,跟她交待了一句,让她放心,“皇城里的那些大医坊。整天给寻常百姓瞧病的,一点儿简单的头疼脑热,还是可以治好的。夫人不用担心,再说,现在还有了夫人……” “好吧,春年,我给你交待个事儿。” 王诺兰稍稍想了想,又看了春年一眼,便是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决定。“这是我跟你交待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你必须得答应我。” “夫人请讲。” 没想到王诺兰会突然这么跟自己说。春年颇有些不解拧起了眉头,在他想来,主子吩咐下人做事,从来都是不需要跟下人讲什么条件的。像王诺兰这样。跟他这么客气的,还真是让他颇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怎么应答才好。 “三爷说了,夫人的吩咐,就是他的吩咐,只要是夫人吩咐的,春年就要像听从他吩咐的一样,全心全力的去完成。” “以后。萧一奇身上发生的危险,凡事让他受过伤的。不管是大伤小伤,都一定要告诉给我知道。” 王诺兰认真的跟初一说了这么一句,见他的脸上一下子就露出了为难来,忙又跟他补充了一句,“我是说,他的伤情,不是事情,不管他受了多重或者多轻的伤,你都告诉给我知道……我知道他受伤,我能治,我不担心,但若是……” “这事儿,春年可以答应夫人。” 王诺兰提的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她只是要知道萧一奇受伤的消息,并不是让他受伤的事情本身,这事儿,于萧一奇而言,可以说是件好事,就算萧一奇不肯答应,他,春年,为了萧一奇的安全,哪怕是招惹了他怒,也是一定要做的! “谢谢你,春年,有你的这个应承,我便能放心他了。” 听春年跟自己答应了请求,王诺兰也是高兴,她知道,萧一奇不是出身寻常人家,虽然,他还没有主动的跟她说,他家里的情景,但……她在意的,压根儿就不是这个! 她只要他能安好,哪怕是让他跟她一起,在这名字都没有的小镇里面,安度余生,不慕富贵,不贪荣华,也是觉得甘之如饴的,她阻止不了他的心意,也不打算阻止,人各有志,她会一直在这里等他,他归来或不归来,她,都在这里,一如往昔。 “这是春年应该做的,夫人毋须致谢。” 春年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退开到旁边,没敢受王诺兰的那一下致谢之礼,“时候不早了,夫人,春年再不起程,明晨三爷出门儿之前,就该赶不回去了。” 春年离开的时候,骑了姜星宇来时骑的那匹马,比不上“惊云”和“望月”,却也不至于差得太远,他估计了一下,这一路的跑回去,估计能差出半个时辰的脚程,总也不至于耽误了他明晨进城,护卫萧一奇去上早朝的。 没有人发现,隔壁房子的屋顶上,干瘦男子坐在屋脊,半点儿不落的看完了他们说话的整个过程,在春年伸手去摸胡子和喉结的时候,那干瘦男子,也像是本能一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完全没有胡子的下巴和有些突出的厉害的喉结。 他知道王诺兰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看看瑞儿,而瑞儿这个小家伙儿,也让他有了兴趣,算来,王诺兰今天一定会去看瑞儿,他打算,等到了晚上的时候,使一点儿迷香,把看护瑞儿的奶娘给迷晕过去,他也偷偷的去把瑞儿给抱起来,戳一戳,跟他玩耍一番,看看……他是不是见了自己,也一样不会哭! 遇上他,还没有哭的孩子,他是遇上过一个的,那孩子叫小五,是他几年前接的一单生意里的,那家要被灭门人家的孩子,那时,那孩子只有五岁,见到拿了刀子走近的他,既不畏惧的哭闹,也不跟他求饶,那孩子说,我知道你是坏人,你杀了我爹娘,我不怕你,你今天若不杀了我,来日,我有了本事,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正是这句话,让他放过了那孩子的性命,当时,他想的是,的确是该有这么一个人,在有朝一日,像他结束了他师父的寂寞那样,来给他致命的一刀,让他得以解脱,归于尘土,再不痛苦和无聊 月黑风高,一个细细的人影灵巧的越过院墙,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到了王诺兰的院子里面,沿着青石铺就的小路,闲庭信步般得,慢悠悠的往西侧院的方向走去,途经院子正中,见院子里的几个花圃都空荡荡的,不禁微微一愣,在其中一个花圃的前面,站定了下来,伸手,抓了一把里面的泥土。 这花圃,是不久之前才刨过的,新土被翻上来,还没来得及干燥,就被冻住,成了拳头大的一块块土块。 通常而言,翻刨花圃,都会选在土壤松软的时候,秋天或者春天,一来省事儿,二来,也方便施用底肥,像这样……难不成,是下面埋了什么东西? 杀手出身的人,大都讲究个“千里不留行”,好奇心重的人,往往等不到变成一个好杀手,就已经身首异处……这干瘦男子,明显是个好杀手,但,却是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遇到了王诺兰这个本该死于他手下的女人之后,突然就好奇心泛滥了起来,变得想要探知所有跟她有关的人,有关的事。 “明晚带上工具,再来探个究竟吧。” 干瘦男子自言自语了一句,把拿在自己手里的那块土块丢回花坛里面,拍打了几下手,就继续往寄养瑞儿的西侧院走去。 他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是打算要干什么,就一定会先把那打算完成或放弃了,才再做旁的,今晚,他是来研究瑞儿那个小娃儿的,看看他会不会在见了他之后,半点儿都不哭闹。 西侧院的厢房里,两个奶娘已经熟睡。瑞儿睡在他的小木床上,木床的左侧边木柱。紧贴着两个奶娘睡着的床榻,这样,若是他半夜醒来,饿了要吃奶,或者拉了尿了,哭声也能极快的被两个奶娘听见,尽早的起来,帮他收拾打点。(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谢谢你们了,多谢多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到底说不说 干瘦男子脚步极轻的进了厢房。从腰上摸出一根成年人拇指长纸筒,拔掉纸筒一端的纸帽,摒住呼吸的吹了两口气,就见那纸筒上冒出了红色,同时,散发出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将这散发着清香的纸筒,在靠近两个熟睡奶娘鼻子的位置晃了晃,确保她们两人都吸入了足够的烟气,干瘦男子就收回了纸筒,把纸帽盖了回去。收回了腰间的一处暗兜里,去蜡烛旁边摸到了火石,打了一下。点亮了蜡烛。 蜡烛燃起,整个屋子里便都有了光亮,干瘦男子满意的走进瑞儿的木床,满心好奇的伸手,戳了戳正在熟睡的,他的小脸。 软。 像他极小时候,在庙会上吃过的棉花糖,戳起来很是有趣。 戳。 再戳。 熟睡的小宝,终于被干瘦男子的好奇心打断了酣睡。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目光遇上自己从来没见过的陌生人脸,瑞儿没像大部分孩子般得。害怕的嚎啕大哭,相反。他对这突然出现的,不是他奶娘的人,很有些兴趣。 “啊!” 瑞儿兴奋的叫了一声,伸开两只小手,就冲着干瘦男子所在的方向虚抓了起来,可怜,他们的距离有些远,他的手臂又不够长,他压根儿就碰不到干瘦男子半点儿。 “你不怕我?” 瑞儿的反应,让干瘦男子颇有些讶异,伸手。把他从木床上抱了起来,就感兴趣的跟他逗闹了起来,“一点儿都不怕?” 摸到了自己想要摸的。干瘦男子的脸,瑞儿顿时就跟兴奋了起来,两只乌黑的眼睛,也在这一刻,发出了明亮的光彩,“啊!” “你这小家伙儿,倒是有趣。” 从不喜被人近身的干瘦男子发觉。面对瑞儿的亲近,他竟是生不出半点儿的厌烦或者不悦来,就好像。能像这样……跟这个小家伙玩耍,远比他已经习惯了的寂寞,要有趣成千上万倍一般,“我抱你走。你给我当儿子。怎么样?” “啊! 瑞儿才只是刚满百天的孩子,虽然,在不怕人这方面,已经完全可以达到两三岁孩子的程度了,但在心智方面,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就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能注意力集中的奶娃娃。 好比现在,让他感兴趣的东西。就是干瘦男子没有胡子的下巴和像是刀削出来般得,因为太瘦。而凸起的有些突兀的喉结。 “算了,还是等你再长大些吧,屁都不懂,就只会玩儿的小混蛋。” 自己的问话,没有得到回答,这要是以前,干瘦男子一准儿就会把这对他不敬的人给一刀砍成两截,但面对小瑞儿,这个抱在怀里软绵绵,又对他满是好奇的小家伙,他却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心,下不去手的,“来,叫爹。” “啊!” 什么都不懂的小宝,才懒得理会干瘦男子的要求,只挥舞着自己胖嘟嘟的小手,继续研究让他兴趣满满的,干瘦男子的下巴和脖子,大有不研究个清楚明白,就坚决不会答应放他离开一般。 “你这么笨,怎么给我当儿子,恩?” 让干瘦男子自己都觉得讶异的是,他从不会有音调,从不会表现喜怒哀乐的声音,竟是在跟瑞儿逗闹玩耍的这个时候,蓦地有了变化! 虽然,这变化很少,少得近乎微不足道,却是让干瘦男子忍不住大惊失色了起来,忙不迭的把瑞儿放回木床上面,吹熄蜡烛,就从屋子的窗户,落荒而逃…… 待纵身翻上屋顶,想要再移步前行,突然记起自己刚才走得太急,忘了关闭窗户,会让瑞儿染上风寒,就又咽了口唾沫,内心忐忑的回返去了靠近屋檐的位置,掰了屋檐上的一块冰凌,准准的砸上了窗户,把窗户砸得闭合了起来,才是放心的舒了口气,转身回去了他买下来的医坊隔壁的那处宅子。 杀手无情。 有了感情的杀手,要么归隐,金盆洗手的当个凡人,要么……死于妇人之仁,亡无葬身之地。 这是他师父领他回门里时,教给他的第一句话,他一直铭记于心 只是,他做梦都没能想到,他当真会遇到这样,让他难以置信的可能,而引起这种可能的,还只是一个,才刚刚满了百天的孩子! 快步走进自己的屋子,干瘦男子一把抓起桌上的水壶,就嘴对着壶嘴的,咕嘟咕嘟的大口喝水起来。 他需要冷静。 需要好好的想想清楚,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段让他这人称“杀神”的人,难以启齿的诡异经历,真是让他全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妥当了! 叩叩叩一一 听到他归来的,是他手下的少年们,在一番商议之后,用抓阄的方式,抽出了一个人来跟他问询情况。 基于对干瘦男子的畏惧,这个“倒霉”的被抓阄出来的少年,话还未来得及问,就已被吓得浑身发抖了起来。 “说。” 放下自己手里,已经没了多少水的水壶,干瘦男子心情极其不爽,阴沉着声音,冲着门外应了一句。 干瘦男子的这一句问出,门外的十几个少年,顿时便都被吓得没了魂儿,扑通扑通,霎时间,就跪满了大半院子,匍伏在地上,浑身都抖得像是在筛糠的斗笠一般了,哪还敢吱声找死? 听到门外在自己的问话之后,一下子就没了动静儿,干瘦男子稍稍拧了下眉,拧身,缓步走到门前,一把揪开了门扇,朝着外边看了出去。 “都跪着干什么。” 没有瑞儿在身边玩闹,干瘦男子的语气也恢复寻常时候的冰冷,他环视了一圈儿跪在院子里的十几个少年,又拧了拧眉,“都不去练功,在这里跪着,是想讨打吗。 听口气,少年们便能确保,站在门里跟他们说话的这个,的确是他们的尊主不假,这才是稍稍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跟他拜过之后,逃也似的跑了。 练功。 他们都是杀手,要练的,自然是杀人越货的本事。 而要练习这些本事,最最关键的,就是眼力,毫无疑问,晚上,是练习眼力的最好时候。 目送着十几个少年,都消失在了夜色里,干瘦男子才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屋,或许,他是真的不适合再当杀手了……他来这里之前,遇上的那个老道士说的,可能,真的是对的吧…… 祥瑞现世,国将大兴,区区暮行之人,又岂能摘其首级,可笑,可笑。 他记得很清楚,那个老道士在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一句奇怪的话出来,那时,他没有当真,只当是那老道士发了癫疯所致,现在看来…… 只是不知,那老道士所说的“祥瑞”,到底是指的谁,那个美得像是仙子临世的女人,还是那个……让人只是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欢喜的孩子? 那孩子叫瑞儿,他听那女人,就是这么称呼那孩子的。 干瘦男子一边想着,一边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低头,看了看套在自己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有些迷茫,一夜未眠。 “什么?你说什么?江南大营里死了十几匹马?!真的假的!那可都是军马,寻常里都是有专门的军医伺候着的,最近又没打仗,怎么可能说死就死!我不就是挤兑你一下儿吗,你可别因为没话儿顶我了,就跟我瞎说!”。 听买菜老杨说,江南大营里,前几日,刚死了十几匹马,车夫吴哥的心,便本能的活动了一下儿,脸上神色不变,打着哈哈就跟买菜老杨又套了一句话道,“说真的啊,你的腰,到底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咳,我琢磨着,你这累是累的没假,只不过……八成儿是给你家婆娘给累的,才是真呢!”(未完待续。。) ps:上班啦,上班啦,希望大家工作顺利! 第一百一十爸章 去你大爷的 “去你大爷的,你个老东西,没正经的个死老吴!又拿我家婆娘说事儿!我家婆娘厉害点儿咋了,厉害点儿,才能不被人欺负,知道吗!” 抬脚想踹车夫吴哥一脚,却是脚还没能抬起来,就又腰疼了起来,买菜老杨脸上一苦,就忙收了自己的脚回来,一手扶着杵在地上的铲子,一手揉起了自己的腰来,“我糊弄你干啥!真事儿!骗你死全家的!你要真是不信,我带你去江南大营外边儿的树林子里挖着看都行!” “真死了啊?啧,十几匹军马,那可不能是个小事儿吧?管马房的那小子,没被上边儿给撅了 车夫吴哥像是被收粪老杨的话给震惊了一下,微微一“愣”,便凑近了他,压低了声音,跟他又问了一句,“明年春天,‘赌马’的营生还能做吗?我家老爷这稀罕马的,可是满心都惦记着,要去搞几匹乌云盖雪回来呢!” “能做!咋不能做!我跟你说,那管马房的小子。非但没被贬职,还因这事儿处理的妥当,被上边儿给赏了呢!” 睨了一眼车夫吴哥。卖菜老杨的脸上,那可叫一个得意。嘿嘿一笑,从自己的腰带里摸出片儿金树叶,就在车夫吴哥的眼前里,显摆的晃了晃,“瞧见没有?金树叶!那管马房的小子,打赏给我的辛苦钱!你可不知道,那小子当时是有多得瑟,吹着口哨。喝着小酒,一片儿金树叶。就给我扔过来了,啧,这样的好事儿。要是天天有,我就……” “发你春秋大梦去!天天有!你咋不做梦梦见天上掉下来个聚宝盆,砸死你个龟孙儿的!” 一把抢过卖菜老杨手里的金树叶,放在手里掂了掂,车夫吴哥心里的讶异。这一刻,可以说是到了无可复加的程度。 这片金树叶,少说也得有四钱重。撇去打造成型的手工钱。只折合成银子,起码,也得值三十两。一个掌管马房的低等兵士,能这样随手的,就给个卖菜的这许多赏钱,他自己……又得到手多少? 依着往年。那些马商们年年去“赌马”。一年里。清水捞银子的得个五六百两在手里。都是能让他痛快的骂娘了,寻常里打赏人。至多也就是半两银子……依着他对那人的了解,得到手里的好处,没个万八千两,他是绝不可能这么大方的! “哎,你这人,看就看吧,还抢过去了你!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藏出来。没给我老婆瞧见的!” 卖菜老杨见车夫吴哥拿着他的金树叶子端详个没完,顿时就急了。伸手要抢,却没能到手,脸上一塌,就跟车夫吴哥服软了下来,“你可别闹了!赶紧给我的!给旁人看见了,在我回去的路上抢夺,可如何是好!” “你这金树叶子,卖吗!” 看清了这金树叶子的全貌,车夫吴哥稍稍沉默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卖菜老杨的肩膀,就跟他问出了自己的愿望来,“你开个价儿,我给你兑成银子,怎么样?” “你要买这玩意儿?” 车夫吴哥的话,让卖菜老杨微微一愣,拧着眉头瞧了他一眼,见他不是在开自己玩笑,是真的很想要这金树叶子,就抿了抿唇角,勉为其难的答应下了他的请求,“反正我也是意外得来的好处,咱们这打小儿穿一条裤子,撒尿活泥玩儿大的交情,你就……就瞧着给吧!” “难得你能活在那母夜叉手底下,还存得下银子出来,兄弟我哪能坑你!五十两银子!我就当是去银铺里,给我家那婆娘打的首饰了!” 这片金树叶子,不是寻常物件,眼尖的车夫吴哥,自然不能跟卖菜老杨这个自己打小儿一起长大的兄弟,提这种说出来……有可能会掉脑袋的事儿,“你要是觉得少,我就先欠着你的,等下个月发了月银,我再给你补偿!” “瞎扯!这东西,哪值这许多银子!三十两!拿我当兄弟,就别瞎叨叨这些没意思的事儿!” 听车夫吴哥说,要给自己五十两银子,买这片金树叶子,卖菜老杨想都不想,就出言拒绝了起来,他跟车夫吴哥,又不是三天两天的交情,坑谁,也能不能坑他这一起长大的兄弟啊,“你要是手头紧,先不给我也行,反正你这大活人在呢,庙倒了,你这和尚都跑不了!” 卖菜老杨话都说到这份儿上,车夫吴哥再拒绝推辞,就不是个事儿了,点头答应了一声儿,就从自己的腰带里,摸出了三十两银子来,塞给了卖菜老杨的手里,“给!拿着!等以后,兄弟我再飞黄腾达了,一准儿还是忘不了你的!” “跟我撇这些没用的!滚吧!饿坏了马,当心你家夫人辞了你这偷懒玩意儿!” 把银子揣进衣襟里面,装完最后一颗菜,卖菜老杨半点儿都不客气的朝着车夫吴哥唾了一口,就拉上毛驴的嚼子,调转车头,往来时的路上而去,他要尽快把这菜送回去,然后再进城来继续卖,今年生意不错,跟他手里定菜的人多,不多收些,明年开春,一准儿是要不够的,“我走啦!三天以后还来!甭送了!” 目送着卖菜老杨出了巷口,车夫吴哥脸上的笑容,才是慢慢的消弭了干净,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凝重。 姜嫂跟人商议好了买马车的事儿,出了人家的铺子大门,便见着车夫吴哥站在那里发呆,心里一恼,拧着眉头就快步朝他走了过来,打算教训他几句偷懒,掐他一把腰肉,让他能“长长记性”。 “媳妇,出事儿了。” 若是寻常,车夫吴哥被掐了腰肉,一准儿是要哀嚎一声,跟他媳妇儿姜嫂讨几声饶命的,这次,却是全不同以往,“咱们回去说!” 姜嫂了解车夫吴哥这个跟她成亲十几年的夫君,知道他绝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是微微一凝,轻轻的点了下头,就跟着他,快步走回了医坊的院子里去。 在她的印象里,就只有一次,车夫吴哥是对她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的,而在那之后,又过了没几天,老将军就“不慎坠马”,受了重伤。 回到院子里面,车夫吴哥先是往四下里瞧了瞧,见旁的婆子都在忙着,没发现他们的异常,才是轻轻的咽了口唾沫,朝着老将军夫妇居住的东厢努力努嘴,示意她先去那里等他,他去放下刚才装运马粪的板车,就去寻她。 姜嫂轻轻的点了下头,无声的张嘴,答应了他一个“好”字,就回转了身,径直进了东厢,直奔老将军夫妇住的房间而去。 车夫吴哥把板车放下之后,衣裳都顾不得更换,就快步走进了东厢。 面见老将军夫妇之后,就从自己的腰带里,摸出了那片刚刚跟卖菜老杨换来的金树叶子,递给了二老的面前,“老将军,老夫人,你们见多识广,瞧瞧这金树叶子,是不是五年前,陛下刚登基那会儿,遣人打造,要用来装点太后娘娘宫殿,却在路上被歹人劫持了那批里的。” 听车夫吴哥这么一说,老将军顿时便瞪大了眼珠子,忙不迭的接过了他递上来的金树叶子,就细细的观察起来。 隆庆皇帝刚登基那会儿,花费了四万万两黄金,遣人打造了一批金树叶子,打算用来装点他为他母妃,皇妃新建的宫殿,总数是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枚,不想,却是在从江浙,押运往皇城的路上,被一伙蒙面歹徒劫持,从此失了音信。 当时,隆庆皇帝大怒,责令神机营如数出动搜寻,历时三年,几乎翻遍了车队被劫那处,周遭儿的所有山林,也没能找到半点儿与之有关的线索。(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除了感谢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竟然熬过来了! 后来,皇妃突然病危,隆庆皇帝也没了心情再寻找这批金树叶,就唤回了神机营,让他们依着方士所言,操演剑舞,为皇妃祈福……再到后来,皇妃病重不治,死在了隆庆皇帝的面前,这批丢失了金树叶子,也像是随着她的死,而淡出了隆庆皇帝的视野,再未遣人搜寻追究。 而现在,这批金树叶子里的一片,竟是出现在了这连名字都没有的小镇里面,还是从江南大营里流出……这事儿,可就是……有些不那么简单了 ?“是那些金树叶里面的。” 老将军细细的端详了一番金树叶子之后,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认同了车夫吴哥的猜测,“叶柄上刻了孝恪二字,正是太后娘娘的封号 皇妃,隆庆皇帝的生母,嘉靖皇帝的妃子之一,因为人正直,不善宫廷争斗,而失宠于嘉靖皇帝,生下隆庆皇帝之后的第三年,就被嘉靖皇帝打入冷宫,至嘉靖三十三年的时候,更是被谣传病重不治而亡,以“荣淑康妃”的谥号,被葬于金山,大臣请奏,求嘉靖皇帝准许隆庆皇帝为生母服丧三年,都没得允许。 当然,真正的情形,却并不是如此。 嘉靖三十三年,皇妃的确是在冷宫里染了重病,眼见着就要不行了,于理,作为他夫君的嘉靖皇帝,该顾念一下昔日情分,遣一个御医前往,帮她瞧病。 但彼时情景却是,嘉靖皇帝的另一个妃子。闫妃,刚被诊出了有孕,嘉靖皇帝大喜过望。把所有的御医都唤去了闫妃那里会诊,并全不顾及皇妃的性命垂危,责人火速将她遣送出宫,送往金山,以防,给他爱妃闫氏肚子里的孩子,带来晦气。 金山。是众所周知的埋葬不能与皇帝同葬的妃嫔处所。 嘉靖皇帝让人把皇妃送去金山,无疑是等于宣布,让她在那里等死。 然而。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在冷宫里病得一塌糊涂,眼看就要死了的皇妃,到了金山之后。竟是在全无大夫诊治的情况下。突然就好转了起来,因皇帝已当她是个死人的,草草的封了谥号,无法再回返宫里的她,就索性在金山脚下的一处茅草小屋里,安于平淡的居住了下来,这一住,就一直住到嘉靖皇帝驾崩。隆庆皇帝即位。 隆庆皇帝虽然孝敬皇妃这个生母,却迫于谏官压力。不敢打破她“已死”的“事实”,只得先封了她一个孝恪太后的名分,偷偷的将她接回了皇宫,安置在了一处离自己寝宫接近的宫殿暂住,然后,一边儿使人在她昔日住过的宫殿基础上建设新的宫殿,一边儿着手说服一众谏官,为她未死的这事正名。 然而,皇妃,也就是孝恪太后并没有得她儿子正名这样的福气,在新落成的宫殿里住了没多久,就突然得了风寒,并从此,一病不起,直至后来,撒手人寰。 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但却没有哪个史官,敢提笔修正旧志,隆庆皇帝闹腾了一会儿,没说服得了谏官们,也只得作罢。 如今,这隆庆皇帝当年为给孝恪太后装饰新宫殿而打造的金树叶子突然现世……若是传到了隆庆皇帝耳朵里…… 这事儿,不能不报。 报了,怕又将是一片血流成河。 老将军犹豫了半天,末了,深深的吸了口气,抬头,看向了门口方向,“此事,关系重大,妮儿,你去把夫人请来,老夫跟她问问,她对此事,是怎么个看法。” “可这会儿……夫人该是还没起身的呢……夫人她……” 老将军的吩咐,让姜嫂颇有些为难,她了解王诺兰的习惯,知她睡不够就起身,一准儿会心情不好,还一整天都没精神,可这事儿……又是个大事,说的晚了,耽误了,又不是她能担待的起,“要不……” “要不什么要不!让你去叫,就赶紧去叫!这可是关系到了陛下,关系到了孝恪太后的大事儿!要是耽误了,给咱们每人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听姜嫂这个时候了,还在想着会不会耽误了王诺兰睡觉,老将军顿时便拧紧起了眉头,冲着她大喝一句,就要发火,“现如今,收留咱们的可是诺兰丫头,你这妮子,是想连累的她,也跟着咱们倒霉吗!” 被老将军这么一吼,姜嫂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小跑着出了门去,往王诺兰住的后院正屋方向跑去。 王诺兰可是对他们一家雪中送炭的大恩人,若是有什么闪失,她就是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死了自己,也过不了心里的坎儿去! 很快,睡得迷迷瞪瞪的王诺兰便被姜嫂给吵醒了起来,拧眉,看向她的圆脸,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是给眼睛对上了焦距,看清楚了是她。 姜嫂是个懂事的人,这一点,王诺兰再清楚不过,她知道,姜嫂若不是当真有着急的事情,一准儿不会在这大清早儿的,来打搅自己休息,这会儿,她既然是来了,那就绝对是,需要自己必须要起身来的要紧事情。 “什么事啊,姜嫂?” 王诺兰一边跟姜嫂问着,一边从床榻上坐起身来,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角,让自己能稍稍有精神一些,这些时日的调理,已经让她的低血糖好了不少,早晨起床,已经不再跟以前似的,那么艰难,那么容易动气了,“这是……什么时辰了?” “老将军说,这事儿很大,需要尽快跟夫人商议,来不及等到夫人睡醒起身,奴婢嘴笨,知晓的事情也不多,说不明白。” 姜嫂一边答应着,一边伸手出来,扶了王诺兰一把,见她坐稳当了,又忙从旁边拎了衣裳过来,给她披在了身上,“听老将军的意思,像是跟几年前的一起劫持官府金贵物品有关,那金贵物品,是当今陛下,要送给已故的太后娘娘,为她老人家妆点寝宫用的,因被匪徒劫了,没能及时奉上,为此,可没少动用人力物力搜寻抓捕,彼时……说是闹的大明朝上下鸡飞狗跳,都不为过的……” “那金贵物品,是找到了?” 听姜嫂这么一说,王诺兰便是明白了这事情的要紧,顿时睡意全无,忙不迭的穿衣下榻起来,“该不会,是在咱家里找到的吧?!” 一切跟皇家牵扯上关系的事情,都不会是小事,尤其是,像隆庆皇帝这样,要用来给自己母亲尽孝的玩意儿。 她曾在一本古医典籍上看到过,关于隆庆皇帝母亲的记载,说是她并没像正史记载的那样,在嘉靖三十三年的春天亡故。 医典记载,当时,因心情长期抑郁,脑子里长了瘤子的皇妃,被嘉靖皇帝打着“晦气沾身,易使嗣夭”的旗号,火速送往金山等死……却是恰巧就遇上,在金山脚下“照看陵寝”的小太监,是曾得过她关照,又记了她恩情的,没像对待其他被送往金山等死的妃子一样,直接将没死的她钉进棺材里活埋,而是留了她一条生路,打算等她寿终正寝了,再为她收尸…… 皇妃病得很重,几乎已经到了过了今天,就未必会有明天的程度,金山脚下,又是只有一处给“送尸人”暂住的小屋,那小太监酌量一番,就把她安置在了那小屋里的床榻之上,见没有枕的,又顺手从旁边捧了一堆之前来的人吃完乱丢的干橘子皮到床榻上码放起来,上面盖了一条帕子,给她当枕头使用。 可令小太监讶异的是,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皇妃,非但没死,还就那么一天天残喘,一天天熬着的活了过来!(未完待续。。) ps: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感谢! 第一百一百一十二章 这是秘密吗? 86_86272在床榻上枕着橘子皮,盖着破棉被,吃糠咽菜的过了三个月的皇妃,非但不像刚来时似的痛苦难受,而且,还慢慢的褪去了脸上的苍白,到末了,更是能下地走路,恢复如常了! 那时,嘉靖皇帝已经封了皇妃谥号,在名义上,她已经是个死人,自然不可能再回皇宫里去,而她,也是对嘉靖皇帝死了心,全不想再见到嘉庆皇帝那薄情之人了。 金山脚下的小茅屋,皇妃一住就是许多年,那曾得恩于她,还歪打正着的“救”了她性命的小太监,也没敢把她又活了的这事儿禀告旁人,直到后来,隆庆皇帝登基,御驾亲至金山为皇妃祭奠,才是知道,他以为早死了许多年的娘亲,其实,还在金山脚下,好好儿的活着! 有“奇迹”发生的地方,就少不了医者的脚步,一些听闻了这稀奇事情的医者,便三五成群的集聚到了金山脚下的这处小屋,一番研究探讨之后,就寻着医理得出了结论……皇妃的脑瘤得以治愈,全该归功于那些,被用来给她当枕头的干橘子皮! 也正是从那以后,通过枕用陈皮,来医治脑瘤的疗法,才开始在诸多行医家族之中流传开来,在后世的一些医者的尝试之下,更是发现,这枕用陈皮的疗法,非但可以用来医治脑瘤,对脑内梗塞,也有令人欣喜的效果! 说着话的档儿,王诺兰已经穿好衣裳,披上了姜嫂为她拿来的斗篷,准备出门。 听姜嫂说,那东西。是车夫吴哥觉得可疑,使了三十两银子,从外人那里交换回来的,王诺兰先是拧了下眉,然后,便加快了出门的步伐。 车夫吴哥不是个胡闹的人,不会莫名其妙的。就突然跟人换东西回来。这事儿,八成儿是跟江南大营有关,或者。跟老将军夫妇有关的! 王诺兰走进东厢的时候,老将军夫妇和车夫老王已在焦急等待,见她来了,忙伸手招呼她。快快的到近前里说话,从三人凝重的表情来看。该是大约对这所得之物的来源,有些几分推断。 老将军夫妇和车夫吴哥的猜测,颇有些出乎了王诺兰的意料,他们认为。几年前,劫持了皇家车队,把隆庆皇帝特意使人打造。要用来给皇妃妆点新寝宫的金树叶子给“劫持”了的人,压根儿就是监守自盗。主事之人,不是萧一奇的哥哥二皇子萧远,就是萧远的娘舅,当时的押运官,长孙册! 老将军的话,让王诺兰微微一愣,萧一奇的哥哥,萧远…… 二皇子,萧一奇的哥哥还是……就跟这二皇子,跟大明朝的皇家,有那么点儿沾亲带故的关系,需要跟着这些这些个皇子皇孙们,一起排列辈分? 王诺兰觉得,自己的心情颇有些沉重,尤其是对后一种的猜测,更是让她有了些紧张和惶恐,如果,只是如果,如果萧远是皇子的话,那……他对她所说的话,又有几句,是真的? 若是旁人,王诺兰定是不会介意这许多的,可这人是萧一奇,她也倾心于他,想要跟他白头到老的那人,可就有些…… “诺兰丫头?你想什么呢?吓坏了?” 见王诺兰突然就盯着自己发起了呆来,老将军不禁一愣,伸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唤她回神儿,“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儿,老将军,就是听你老人家说这事儿。听得悬乎,有些懵懵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被老将军这么一唤,王诺兰顿时便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答应了他一声,就跟他又回复了起来,“这东西……的确是当今陛下当年使人做的那批吗?该不会……只是样子相似,其实……” “你瞧这金树叶的叶柄,看到上面刻了什么呢?孝恪,这可是已故太后娘娘的谥号!除了当今圣上。谁有胆子瞎刻!” 见王诺兰不信自己说了,老将军忙指着金树叶子的叶柄位置,给她解释了起来,“这是要用来给孝恪太后妆点新居用的,总共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片,拟挂于各殿檐角,待风来之时,就能发出悦耳声响的!而且,这雕工,也是十成十出自江南孙家的压金秘技。旁人,绝不可能仿造的出来的!” “老将军这般笃定……那,可有打算。要如何把这事儿,禀报陛下知晓?” 寻着老将军所指的方向看去,王诺兰果然在那金叶子的叶柄位置,发现了微微凸起的“孝恪”二字,心下,顿时就更七上八下了起来。 皇家无小事。 在古代,但凡是牵扯上了皇家的,就都只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轻则风声鹤唳。重则血流成河。 但若是知情不报…… 罪过就是更大! “你给一奇写封信去吧,跟他说说这事儿。看他怎么个想法,他毕竟……更见多识广些!” 见王诺兰并不似自己所想的一般。满是欢喜的就提出,把这事儿告诉给一奇知晓,老将军的眉头稍稍紧了紧,对她的认可,也是比之前时候,更高了不少。 这女人很聪明。 跟萧一奇那小子,还真是般配。 老将军这样想着,便又张了嘴,跟王诺兰“提点”了这么一句,“如果,那批东西,的确是像老夫猜测的那样,是落在了而皇子萧远手里,一奇那小子还不知情的话,就该很是危险了!” “好,我这就去给他写信,信鹰在家里,该是能很快送到的。” 听老将军说,一奇可能会有危险,柳王诺兰顿时便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给揪扯了一把似的难受了起来,顾不上再多想他的身份,就快步转身,出了门去。 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首先,他是她的一奇,她家瑞儿……名义上的爹爹! 她得先保证了他的安全,然后,再慢慢儿跟他问询他身份的事情,她还是愿意相信他,那个跟她笑,跟她闹,跟她许诺,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瑞儿春的“亲爹”,都是会给她未来,给她明媒正娶,跟她一生相伴的人! 因为着急,王诺兰的字写得有些歪扭,让车夫吴哥放走了信鹰之后,她更是看着,已经全没了信鹰踪迹的天空,茫然发呆了起来。 有些事,她只能跟萧一奇问询,有些疑惑,只有萧一奇,能帮她解开,而如今,她能做的,就只剩了等。 …… 远在皇城,正忙的一塌糊涂的萧一奇,突然听手下禀报,说有信鹰给他送来了信件,便忙把手里的事情交给了侍卫,自己快步去了鹰舍。 萧一奇的府邸,是皇城之中,除了皇家之外,唯一有鹰舍的一处,这些信鹰,也大都是由他自己捕获,自己驯养而成,负责照看的鹰舍的人,只负责打扫和饲喂,驯养一事,全不敢插手半点儿。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样,萧一奇的信件,鲜少能被人拆阅,那些信鹰,除了他使春年给王诺兰送去了的那只之外,旁人,都难近身。 打开信鹰腿上的竹筒,拿出里面的几张白纸,萧一奇的脸上,本能的溢出了一丝笑意,就好像,这几张什么都没写的白纸,便是他在这里终日操劳之后……唯一能得的一分欢喜,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替代。 萧一奇治府甚严,身边下人都坚信不疑,凡事他做的事情,一准儿是有道理的,即便现在,他在掐着几张没字的白纸傻笑,也是一样,不敢做半点儿怀疑。 “春年,你去一趟城西,到三食斋买些甜味的点心回来,越快越好。”(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么么哒!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说什么?饿了? 86_86272在王诺兰那里住了快一月有余,萧一奇也喜欢上了那里的美食和美景,尤其是在看王诺兰给他写来的信件时候,就更是觉得,一边儿吃着好吃的东西,一边儿细读,是别有一番滋味的,“快去吧,然后多买些,分成两包,一会儿给夫人送一包去尝尝。” 萧一奇想的是,自己读完了信,就给王诺兰回信,让春年顺带把好吃的也一并送过去给她送去。 那家名唤三食斋的铺子,点心做的很是可口,他上回吃过一回,就觉得,该带些去给她也尝尝,只可惜,那日他是写完了信,才遣人去买的,那点心铺子生意太好,所有的点心都卖了个干净,没法儿捎带了。 这回,他自然就长了记性,一气儿让人多买下,一会儿让春年去送回信的时候,就一并给她带上。 这一次,王诺兰是着急跟萧一奇陈述事情梗概,没把信写得很长,但萧一奇在认真的看完了她所写的信之后,却是蓦地黑下了脸来。 她已经从老将军夫妇那里得知了萧远这个存在,那么,以她的聪明,定然就会猜到,他也是跟萧远平辈的皇子或者世子,看她写信给他的这口气,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办,全没半点儿“私情”的你侬我侬,萧一奇顿时便觉得……他跟王诺兰隐瞒了身份的这事儿,要不好跟她解释了! 她不是个小气的女人,但,也得分跟谁,他可不希望,他就成了那个。让她变得“小气”的人! “月亮!月亮在不在?月亮!” 想到这里,萧一奇顿时便紧张了,忙不迭的唤了冲着门外唤了一声,把信丢进了火盆里烧掉,就开始忙活着给自己穿戴起来,“给我备马!我要出门去!你去找皇上身边的小顺子,让他转告皇上。老将军那边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我要先行前往,去一探究竟,稍后。就给他回信来!” 骑了“惊云”出门,萧一奇策马扬鞭,便直奔皇城南门而去。 老将军夫妇发现多年前被劫的金树叶子,固然是个要紧的大事。但,于现在的他而言。王诺兰的想法和心情,可是远比这“案子”,更加不得了! “案子”有了线索,什么时候探查。都没什么要紧,但媳妇儿,若是惹恼了。不要他了,他可再去哪里找寻? 他知道。王诺兰就是那种想要藏匿,他掘地三尺,也未必能找寻到的女人,稍有不慎,他……就极有可能,再也见不上了她这未过门的娘子! 春年买了点心回来,却听月亮跟他说,萧一奇在看了信之后,就满脸惊恐的出了门去,吩咐他回来之后,尽快带上信鹰,乘骑快马,往那边儿去追赶他,先是一懵,紧接着,回过了神儿来,便忙应承一声,一手拎着两包点心,就直奔鹰舍和马厩的方向而去。 能让萧一奇紧张成这样,那边儿,一准儿是出了大事儿,只是……他还不敢确定,这出了事儿的,到底是王诺兰那“夫人”,还是瑞儿那“小少爷”! 反正,不管是哪个,他都是不希望出事的,就对了! 侍卫月亮并不知道有王诺兰他们的存在,只看着他家“三爷”风风火火的出了门去不说,连春年这个向来做事沉稳的家伙,也露出了讶异惊恐神色,心下一滞,忙不迭的收好了自己手里没做完的事情,也去往马厩,套马进宫而去 萧一奇的马术明显要比春年好了很多,再加上“惊云”跟他也是亲近,知他着急,就尽可能的快跑,帮他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他从皇城到小镇,竟是比春年乘骑“惊云”的时候,要快了一个多时辰。 亥时末,晚饭都没吃,一身疲惫的到了医坊院门口的萧一奇,见里面还亮着灯火,才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门上的铜环。 “来了来了,这么着急干什么啊?这是谁啊? 大半夜的听人拍门,总不是什么喜庆事儿,刚刚伺候了老将军夫妇歇息,从东厢里走了出来的姜嫂,在听到铜环响起的时候,本能的,便有些对来人嫌弃了起来,“这大半夜的……” “我。” 人在紧张的时候,总感觉不到饿和累,这会儿,得知王诺兰还好好儿的在这里,没有丢下他逃跑,萧一奇也是松了一口儿,而这一口气松了,自然,也就感觉到了体力不支,连声音里,都带出了沙哑。 他终究是大病初愈的人,身子未来得及恢复完整,这一路的紧张加劳累,怎么还能吃得住劲儿? 这一句应完,当下便膝盖一软,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尽管萧一奇的声音是沙哑的,但是姜嫂还是听出来了。 听到门外是萧一奇的声音,姜嫂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跑去了门口,给他打开了门来,见他一手抓着“惊云”的缰绳,脸色苍白的坐倒在地上,本能的,便紧张了起来,转身,就冲着院子里面,大喊了一句,“老吴!老吴!你赶紧来的!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 听姜嫂的声音里满是紧张,正在给马匹加夜料的车夫吴哥,丢下手里的簸箕,一个蹦儿的就从马厩所在的那个院子里冲了出来,见萧一奇正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忙不迭的上前去,把他给扶了起来,“老爷,你,你没事吧?脸色怎么差成这样的?” 车夫吴哥扶着萧一奇往院子里走,扭头,看了一眼姜嫂,见她还傻愣愣的没回过神儿来,只顾着要去牵马进门来,气得一拧眉,就冲着大吼了起来,“你这不长眼的婆娘!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马作甚!没见老爷身子不好着呢吗!还不赶紧去唤夫人! “哦,哦,我,我这就去!” 被车夫吴哥这么一吼,原本正忙着牵“惊云”进门来的姜嫂,便回过了神儿来,急急的答应了一声儿,关上大门,就朝着王诺兰所在的后院里跑去,“夫人!夫人!老爷回来了!老爷回来了!你快来看看啊,老爷,老爷他像是又身子不舒服了!” 刚刚换了衣裳躺下,准备要吹蜡烛睡觉的王诺兰,听到姜嫂跟她喊,萧一奇回来了,还身子不舒服了,一个激灵,就没了睡意,忙不迭的起身,一边儿往自己身上套衣裳,一边儿往门口走去。 虽然这时代的衣裳穿起来麻烦,但对她这会找省事儿办法的,却是半点儿都不为难,脱得时候只解领扣的抹下来,等到穿了,直接从头套上,再系上领扣,就是完事儿,人走到门口,衣裳也穿了个差不多,鞋子虽还没来得及提上后跟儿,却已是没什么伤大雅的了。 “快!快!把他扶进来,放到软榻上去!” 远远的见着萧一奇脸色苍白,王诺兰便是觉得,心里微微一疼,恨恨的瞪了他一眼,就忙回转了身,快步去了软榻旁边,把软榻上来不及收拾的一应东西,全都用手臂扫到了地上,给他腾出了地方,“姜嫂,你去趟厨房,让厨娘先煮些参茶来!” 车夫吴哥费劲巴拉的把萧一奇放到了软榻上面,帮王诺兰一起,给他盖上了被子,就识相的退了出去,把地方让给了他们“夫妻”俩。 “手伸出来!” 给了萧一奇这全不知珍惜自己的人一个大白眼,王诺兰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冲他“怒吼”了一句,“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活得腻歪是吧?回去之前,我怎么嘱咐你的?说没说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就把自己给照顾成这样儿?!盯着我干嘛!还不赶紧告诉我,你到底是哪儿不舒服了!” “饿了。” 被王诺兰这么一吼,萧一奇非但没生气,反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趁着她没留神儿,就把她拖进了自己的怀里,紧紧的箍了起来,“诺兰,你可吓死我了,我可真害怕,怕自己赶来的晚了,你就不见了,丢下我,不要我了……你在这里,真好,真好……” “你说什么?你怎么了?饿……了?”(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一百一十四章 蒙了 86_86272被萧一奇这么偷袭,王诺兰瞬间就懵了,听他这紧张不行的跟自己说话,又是怕自己走了,又是怕自己不要他了的,联系着他开头说的……最初的一会儿滞愣之后,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全部意思,“你,你的意思是说,怕来得晚了,我就走了,所以,这一路赶过来,都没吃东西的意思?!” “恩,没吃,你摸摸,肚子还咕咕响呢。” 见王诺兰只是心疼的责备自己,而不是先跟自己追究,自己跟她隐瞒了身份的这事儿,萧一奇便是松了口气,抓了她的一只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就跟她装起了可怜来,“我瞧你这秀色可餐的,要不,先让我咬一口,缓解一下?” “色胚!登徒子!都成这样了,还有心思跟我没正形!” 挣扎着从萧一奇的怀里出来,摸了他的脉,确准了他是没什么大碍,只是饿坏了,才这样脸色苍白的,王诺兰便是松了口气,转身下了软榻,就直往门口而去,“孙嫂!孙嫂!去告诉一声儿厨房,尽快的给老爷做些吃的来,他赶了大半天的路,饭都没吃,饿着了!” 跟婆子孙嫂交待过了以后,王诺兰便回转身,又到了萧一奇躺着的软榻旁边,侧身,在软榻的沿儿上坐了,就冲着他扬了扬眉,示意他有什么要跟自己“交待”的,就尽快“交待”,不然……等她跟他问出来,可就不是只挨顿收拾的事儿了! 见王诺兰给自己“坦白从宽”的机会,而不是直接就跟自己闹,萧一奇刚才还在半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松快了不少。忙不迭的拉住她的手,想让她近前一点儿来,自己再跟她告诉,见她不依,只得自己妥协,扭着身子往她旁边里凑了凑。 跟王诺兰,萧一奇如实的交待了自己大明朝三皇子的身份。当然。之前他跟她说的那些,除了没告知身份之外,其他一切。都是十成十的真事儿,绝没跟她说半句谎的这“优点”,也有适时的跟她告诉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跟你说……我曾去过你家里。劝你爹娘给你悔婚这事儿,你会猜到是我。没想到……你竟是之前从马上摔了下来的那次,会让你连这个都忘了……” 说到这里,萧一奇小心翼翼的又瞧了王诺兰一眼,见她只是眉梢微扬。兴趣盎然的还盯着自己看,让自己接着说,别停下。只得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跟她继续坦白交待了起来,“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我是在怀疑……怀疑你其实是记得我是谁,只是故意装作忘了,给自己避免麻烦的,但……但到了后来,我发现,你是真的完全记不得我了,真的跟以前时候的你,全不一样了,再……再想跟你交待的时候,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了的……你,你记得我画给你的那个符号吧?那是大明朝皇族的徽记,只有大明朝的皇族子弟,才有资格在长命锁上刻的,我……” “说重点。” 王诺兰装得一副什么都知晓,就等着萧一奇“坦白从宽”,再决定要不要“饶了他”的模样,其实,心里面,却是半点儿的底气都没有的。 萧一奇的身份,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原本以为,他至多也就是个什么王爷家的世子,祖上有皇室血脉,才顺着皇族辈分叫的……却是做梦都没料到,他,他竟是隆庆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如今大明朝的三皇子! 等等。 三皇子。 史料上是不是说……隆庆皇帝的第三个儿子,在他死后,继承了大明朝的皇位,成为了明朝历史上,执政时间最长的一个皇帝? 这家伙,这家伙竟是……竟是以后的万历皇帝?! 这…… 想到这里,王诺兰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抬头,又打量了一番,半躺在她面前,一副死皮赖脸模样的萧一奇,毫不犹豫的就信了,如果是这混蛋当皇帝的话,几十年不上朝什么的,绝对不能算是值当稀奇的事儿 史书评价,明亡于万历。 依着她看来,如果,真是这怎么看都不着调的家伙当了皇帝,这大明朝没直接就亡在了他手里,那都是他老朱家的祖宗积了德了! “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打算娶你的,诺兰。” 全不知王诺兰还想知道什么的萧一奇,瞧着她“高深莫测”的脸色,顿时就更慌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伸手,揪了揪她的衣袖,跟她求告讨饶了起来,“诺兰,我的好娘子,我是真的把所有事儿都告诉你了,诺兰,半点儿都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你想知道,我还没说的了……要不,要不你还是直接跟我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准儿,一准儿都告诉你知道!” 扑哧一一 萧一奇紧张的样子,一下子就把王诺兰给逗笑了出来,伸手,推了他脑袋一把,就对他以前的“隐瞒”恶行,再也没了计较追究的心情。 或许,历史也不是不能改变的,就好像,历史上的萧远,隆庆皇帝的皇子,该是在五岁的时候,就因天花亡故了,现如今,也还在好好儿的活着一样,说不定……以后,萧一奇……也未必就会变成大明朝的皇帝,大明朝也未必还会有万历这个年号,或者……就算他是当真成了皇帝,也未必就是个昏庸胡闹,全不顾百姓死活,为大明朝埋下消亡隐患的昏君,也未可知呢? 他才只有十七岁,在她曾生活的未来,该还是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孩子,她相信,就算,他现在是看起来……不着调了点儿,将来,她好好儿教训,好好儿培养,也不是不能变好,不是吗? 深深的看了萧一奇一眼,王诺兰突然觉得,自己若是当真选了他当夫君,一准儿得盘算一局相当大的棋,才能做到把他改造好,让自己在他的身边立稳脚跟,以及…… 皇宫争斗,从来都是成王败寇的,她,虽然是丞相之女,成过了一次亲,还带了个拖油瓶儿的女人,当真,是能做到……在他的身边…… 她不怕与人争斗,也不怕前路艰辛,她只是没有信心,他是不是,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如现在般的,对她……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而不是与旁人分享的夫君,哪怕是吃糠咽菜,箪食瓢饮,她也不会有半点怨言! “诺兰?” 见王诺兰只是笑过之后,就又没了声响,刚才还松了一口气的萧一奇,顿时就又紧张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揪了揪她的衣袖,颇有些不知所措的,又唤了她一声,“你原谅我不?我……我跟你保证,以后,不管是什么事儿,都绝不会再对你有隐瞒了,行不行?” 被萧一奇这么一唤,王诺兰顿时便回过了神儿来,扭头,看了他一眼,就深深的吸了口气,下定了决心,“这次,我可以跟你既往不咎,但,却是要有件事,需要提前告诉给你知道。” “你说!只管说!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准儿都答应你!” 听王诺兰只是要先跟自己“约法三章”,萧一奇顿时便松了一口气下来,欢喜的冲着她笑了笑,就抱了她的手臂,又往她身边凑了凑,“你要是不放心,让我发誓,也是行的!毒誓都行!” “毒誓就不用了,我这人,从不信好人会有好报,也从不觉得,发个毒誓,就能让想要说话不算的人守信了。” 王诺兰知道,古人都相信“报应”二字,对发毒誓这种事儿,也都是郑重至极,绝不会瞎说,当然,她也是相信,人做了恶事,会得到报应……只是,她并不希望,她跟萧一奇间的关系,是维系在这种对誓言的恐惧上面,而非感情,“我只告诉你,如果,我说的这三件事情,有一件是你能做成,却故意不去做的,我就会离开,就会让你上穷碧落下黄泉,把大明朝的每一寸土地都掘下去三尺,也找寻不见。” 听王诺兰把话说的这么绝,这么狠,萧一奇哪还敢不认真对待?(未完待续) ps:抱歉,上午的那张序号错了,真是对不起了!抱歉!。 第一百一十五章 注意点,有外人! 86_86272她可是他长了这么大,第一个只为了他这个人,而奉上真心,不较得失的人,是他这辈子,第一个看中了,爱上了,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与之相守的人,他怎么能允许,只因为她的一点儿小小“要求”不能被满足,就…… 这个女人是他的。 谁都别想抢走! “好,我答应你,你说的算,你说。” 收起自己脸上的玩笑神色,萧一奇态度郑重的抓住了王诺兰的右手,与她十指紧扣,“我一定能做到。” “第一,我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你若想要齐人之福,请现在就放手,不要再对我纠缠不清。” 王诺兰没有拒绝萧一奇的手,相反,她觉得,他像这样的握着她的手,让她很是舒服,很是幸福。 “诺兰,我喜欢你,所以,也就不想对你有所欺骗和隐瞒。” 王诺兰的这第一个“要求”,就让萧一奇难了起来,当然,这“为难”,却并不是因他自己的心意所致,“我出身皇家,这事儿,你也是知道的……皇家子弟的婚事,能由自主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我只能承诺你,我这辈子,我爱你一人,旁的女子以何种身份在我身边出现纠缠,都绝不多看其一眼,你不管做什么,是对是错,在我眼里,都是理所应当,都是正确……” “你这意思是,如果你被迫迎娶了旁的女子回来,这些旁的女子,我只要看不顺眼,就都可以随便收拾教训。毒死了,掐死了,捏死了,你都不管?” 萧一奇的话说的非常实在,没有过多的花哨,却让王诺兰意外的近乎惊喜,他说。他不能阻止旁人把女人送来他身边。却是可以答应她,他只要她一人,“还是说……”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命值几两,福有几分,生老病死之类。再寻常不过,只有你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嫡妻要如何对待妾婢,都是理所应当的。” 萧一奇笑着抬起手来,帮王诺兰把额角的一缕碎发抹到耳后,然后。用自己的食指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你要是有本事。把那些会打搅咱们的人全都捏死,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管?即便是管,也是跟你搭伙儿,帮你出谋划策的,不是吗?” “第二,对瑞儿,我要你能视若己出。” 没回答萧一奇的反问,王诺兰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然后,全不及他反应的,又补充了一条,“你可以不让他继承爵位,也可以不给他继承财产,但有一点,你必须要答应我做到!让他上你家族谱,不能让他是个没有归属依靠的人! “放心,瑞儿是我们的孩子,他的长命锁上,已经刻了皇族印记,没人能改变,他是我的嫡长子的这个事实。” 听王诺兰跟自己提瑞儿的“身份”问题,萧一奇不禁一笑,对她的这过分担心,也给出了足够她满意的答复,“我萧一奇的孩子绝对会写上去的。 “拓拔野家族,不可存续。” 于理,女子不可干政,但王诺兰这生于未来的人,却并不知道这个。 在王诺兰的所知里,边境之役,本就是在万历皇帝的时候打起来的,她再跟萧一奇顺嘴提这么一句,并不算过分,当然,她的意思只是希望萧一奇能让拓拔野家里失了兵权依仗,而不是就要把他家满门抄斩……只不过,对她的这句话,萧一奇的理解,稍稍有了些偏差,在不久之后的将来,也的确是又依着这偏差的理解,给执行了罢了。 “父皇本就想削藩,这问题,不能算问题。” 听王诺兰以女子之身,来跟自己求拓拔野一个家族的消亡,萧一奇的手,本能的紧了一下,“虽然,以我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左右父皇决定,但我可以在这里先答应你,如果,父皇下诏,让出兵边境,我可以请旨督军,力保拓拔野家不残存半分势力。” 他不是介意王诺兰干政,他只是在心疼……他想不出,她是在拓拔野家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会在跟自己如此郑重的提要求的时候,把这件根本不值一提的事儿,也搬了出来,还作为三件之中,最后,最郑重的一件。 “不行!战场上太危险了!你,你不准去督军!” 听萧一奇竟是说,为满足她的愿望,要冒险亲往战场,王诺兰顿时便紧张不干了,一捏他的手指,就出言拒绝了起来,“让拓拔野家土崩瓦解,法子多着呢!你,你不准去冒险!” “没事儿,去的时候,我带上你一起。” 萧一奇最喜欢看的,就是王诺兰紧张他时的样子,这会儿又见了,顿时便忍不住欢喜的,又把她揽进了怀里,然后,故意使坏的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补充”了一句,“有我家娘子在,谁还能怎么样了我不成?” “去你的!色胚!好好儿的跟你说话呢,你,你又趁机沾我便宜!登徒子!” 被萧一奇这么一抱,王诺兰顿时便两颊飞起了红云,忙不迭的推开他,就从软榻上蹦了下来,“你,你再这样动手动脚,瞧,瞧我不打你的!” “我抱下自己娘子,还要被说成是登徒子,这,这还有没有天理在了!这要是瑞儿能会说话了,他都得帮我鸣冤的说!” 萧一奇知道,他跟王诺兰的这“约法三章”,到这里,就等于是结束了,对她提出来的这三条“要求”,他也是觉得执行起来,没半点儿值得为难,剩下的,当然就只是跟她亲亲我我,羡煞旁人了,“娘子……我这为了来找你,可是一路策马的,你瞧,我这手都还因为冻得厉害,而僵硬着呢……” 听萧一奇说,手因为一路骑马过来,还冷得僵硬,王诺兰顿时便紧张了起来,全忘了刚才时候,他跟自己十指相扣的时候,手是暖的这事儿,忙不迭的上前,抓起他的手,就帮他按揉了起来。 手长期处于僵冷状态,可是会造成坏死的,萧一奇都进来这么久了,手还没暖过来,这,这若是留下什么不好的后遗症,以后,她,她可怎么…… 见王诺兰一脸紧张的又回到了自己身边来,还一边给自己按揉手指,一边紧张的瞧自己表情,萧一奇顿时便开心了起来,伸了另一只手,再一次把“自投罗网”的她抱紧在了怀里,就嘿嘿坏笑着,伸了自己的手,在她面前抓握了起来。 “我哄你呢!瞧你紧张的!” 见王诺兰只盯着自己的手发愣,全不知挣扎反抗自己的偷袭,萧一奇才是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是真的吓到她了,忙轻轻的摇了摇她,唤她回神儿,“诺兰?你没事儿吧?我这是……” “你这是咸猪手。” 伸手,拍了一下儿萧一奇在自己面前抓握的手,王诺兰只觉得,自己跟他这时而正经,时而又孩子气的人,真心是生不起半点儿的气来,“再敢吓我,当心我给把你这咸猪手剁掉,扔进锅里去清蒸了!” “我这皮糙肉厚的,哪能好吃啊?要吃,也得吃你这细皮嫩肉,秀色可餐的!” 萧一奇笑着勾了下唇角,趁着王诺兰跟自己说话,全没留神儿的档儿,抓起她的手来,送到自己唇边,就狠狠的亲了一口。发出了一声儿响亮的响动,“啧,果然是可口的很。吃多少回,都不会厌的!” 婆子孙嫂奉了王诺兰的吩咐。去厨房给萧一奇拿吃的来充饥,敲门进入,恰巧,就看见了这一幕足以“晃瞎人眼”的情景,尴尬的脸色一红,忙不迭的咳嗽一声儿,提醒他们两人,有了她这个外人在场。有些事儿……是不是该适当收敛…… 萧一奇是习武的人,于理,孙嫂这种全不会武技的下人进来,早该能听到脚步声儿,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王诺兰身上,哪还有多余的,来关注其他? 这会儿,突然听了婆子孙嫂咳嗽,才是蓦地发现。这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了一个人来!(未完待续) ps:这几天智商严重不够用,谁借我点,老是出错!真是跪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抱紧你,没道理 当然,面对孙嫂的存在,萧一奇表现的相当淡定 最显而易见的表现就是,他压根儿就不打算要放开被他抱紧在怀里了的王诺兰。 “先放在桌子上罢,我还不是很饿,一会儿再吃。” 萧一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冲着婆子孙嫂答应了一声儿,全不顾被他抱紧在怀里的王诺兰,这会儿,已被羞得满脸通红,恨不能找根地缝儿钻进去才好。“还有什么事儿吗?” “回老爷的话,没什么事儿了。” 婆子孙嫂能被王诺兰留在后院里伺候。自不可能是个没眼神儿的,在第一眼不慎看到了两人的情景之后。下一刻,就毫不犹豫的低垂下了头去,对眼前的一切,“视而不见”了起来,“老老爷和老夫人已经睡下,不知……老爷需不需要奴婢去跟他们二老,通传一声回来的消息?” “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明儿再说也不晚,他们二老都年纪大了,可禁不起这大半夜的折腾。” 萧一奇稍稍想了一下,对比了一下金树叶子一事跟自己现在美人在怀的状态,半点儿都不为难的决定,把那几年前就丢失了的东西,再推后半天研究,现在,还是继续跟王诺兰“谈心”,更加重要。 反正,那东西就在老将军手里呢,长不了腿儿跑,也长不出翅儿飞,好几年都过了,多等半天,还就能没了不成? 而被他抱紧在了怀里的王诺兰嘛……可是他好不容易才“骗”过来的! 在他想好下一次,要怎么把她骗过来身边。再这般享受美人在怀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是,谨遵老爷吩咐。” 婆子孙嫂懂事儿的答应了一声。就把手里的木制托盘放到了自己旁边不远的桌子上面,头也不抬的跟两人又行了个礼,转身快步出了门去 非礼勿视。 她还想在这院子里继续做事呢,才不会不长眼色的做那不该出声儿“铜铃铛”! 目送走了婆子孙嫂离开,萧一奇便一脸坏笑的又看向了被他箍紧在了怀里,刚才挣扎了半天,也没能逃脱出去的王诺兰。故意使坏的跟她逗道,“娘子,刚才可有外人呢。你那般瞎动,被人误会了咱们在……咳,可如何是好呢!恩,还好我反应够快。把你给抱紧了。不然……” “放屁!你刚才要是把我放开,我,我……” 王诺兰当然知道,萧一奇说的这“误会”,是指了什么,伸手挠了一下儿他的痒,趁着他本能松劲儿的时候,就从他的怀里。挣脱了出来,退到了跟他软榻足有三步远的地方。才站定了下来,“信不信我,我……” “诺兰,我的娘子,我饿了……” 就在王诺兰因为害羞而“满腔怒火”的时候,萧一奇的一句装可怜的话,瞬间,就把她的所有愤怒,都浇熄了个干净,“早晨懒床起晚了,赶着上朝去,没吃早饭……午饭和晚饭……也都因为赶路,而耽误了,我……” “饿了三顿,还这么大力气!明儿要是给我发现,我手臂被你给闹起青淤来了,看我不收拾死你!” 余怒未消的瞪了萧一奇一眼,王诺兰便认命的回转了身,一边“威胁”他,一边往桌子的旁边走去,“就你这之前才受过重伤的破身子,还敢连着三顿饭都不吃!你这么不珍惜自己,你娘知道么!” “这种事儿……应该不至于会有人去跟我娘告密吧……” 萧一奇并不知道,王诺兰跟他说的这话,其实只是个在未来世界,非常被人常用的一句“俗语”,所以,在应对起她的这“问话”的时候,也就是显得颇有了那么几分过度“认真”的可爱,“再说,我现在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了,就算是有人要告状,也该是来跟你说的嘛,对不对……” 面对萧一奇这个总能让自己“消气”的人,王诺兰只是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勾唇一笑,端起了桌子上用来装盛饭菜的木制托盘,就朝着他所在的软榻走去,“好呢,等下回,春年来了,我就吩咐他,让他帮我好好儿的看着你,如果有发现,你不好好儿吃饭,不好好儿睡觉的瞎折腾自己,就都找纸笔记录下来日期时辰,拿来我这里告状,换赏银!” 不知是因“饥时吃糠甜如蜜”,还是厨娘做的这饭菜的确可口,萧一奇一顿胡吃海喝,愣是把三碟子菜,两碗米,都吃了个底儿朝天,才停了下来。 “娘子,我还要。” 吃完自己面前除了碗筷之外的所有东西,萧一奇可怜兮兮的把手里的空碗,举到王诺兰的面前,“没吃饱。” 之前,萧一奇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月有余,除了最开始的几天,他因为伤势关系,没什么胃口,吃的比较少,之后,尤其是伤口开始愈合了,饭量,便是彻底恢复了正常,一顿饭,两碗米,跟王诺兰两个人,吃四个菜还有得剩。 换句话说,本身就是个好大夫的王诺兰,完全是记得,他这“病人”,到底是有多大饭量,吃多少东西,就该是饱了的! “你这是饿极了,不知饥饱,不能再吃了,再吃,可就该把肠胃撑坏了。” 顺势收了萧一奇递过来的碗,王诺兰半点儿都不惯着他的“如实告知”,还想吃,也不能再给了的道理,“你好好儿的歇一会儿,等肠胃反应过来,你就该知道,吃这些,也是足够让你撑的坐起来都难了!” “哦,好吧,听娘子的,有饭吃。” 听王诺兰这么一说,又看了一眼自己面前剩下的一只空碗和三只装菜的盘子,萧一奇便是知道,这事儿,十成十得是跟她说的一样的,“听话”的点头答应了一声儿,就借着把木制托盘推开的劲儿,自己往被窝里滑了滑,让自己由之前的坐着,换成了不挤压肠胃的仰躺,“娘子,你过来我这边儿坐呗?咱们好久都没见上了,恩,好好儿的说说话儿,怎么样?” 戒备的看了萧一奇一眼,见他已是仰躺了下来,没了“偷袭”自己的可能,王诺兰才是轻轻的点了下头,收了木制托盘,放到了之前的桌子上,侧身在他的身边儿又坐了下来,等着听他跟自己说话。 这一次,萧一奇识相的选择了“老实”的躺着,虽然,也从被窝里伸了左手出来,缠上了王诺兰的右手,但跟他之前的行为相比,这种程度的腻歪,王诺兰已是觉得,完全可以接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见王诺兰全没拒绝自己的“所作所为”,萧一奇在她没看到的角度,满意的偷笑了一下,这就是他的要结果,这样一来,他就等于是彻底的解决掉,王诺兰因为害羞,不肯让他拉着手聊天的困扰了。 …… 第二天一早,萧一奇在王诺兰的陪伴下,来到老将军的房里! “你回来了?”老将军和夫人本来心里有事所以一夜没有怎么休息,面上有些倦怠! “嗯,回来了,我回来了!老将军,你有什么发现了吗?” “只是个推断,还没什么证据,不过这东西,却是一准儿没错的。” 听萧一奇主动提出了要跟自己说“正事儿”的姜老将军忙收了脸上的疲惫神色,伸手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前一日时候,车夫吴哥用三十两银子换回来的金树叶子,送到了萧一奇面前,让他查看“当年,押送原料和图样的时候,陛下是让我去的,给金匠看图样的时候,我就在身边,我记得很清楚,那上面的备注,是陛下亲笔写下的,说是每片叶子上的纹理都不能相同,但在每片叶子的叶柄处,都要浮雕出孝恪太后的封号来,你瞧,就在这里。”(未完待续。。) ps:牙疼,还想吃肉,怎么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86_86272姜老将军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小心翼翼的指了下金树叶子的叶柄位置,让萧一奇注意察看上面,需要迎着阳光仔细端详,才能发现存在的两个浮雕小字。 几年前,隆庆皇帝下旨,为原皇妃,也就是孝恪太后重修寝殿,花费重金妆点的时候,他才十岁左右,但饶是这样,他也能清楚的记得,当时,隆庆皇帝为了坚持这个决定,是跟几十个谏官争吵到了近乎翻脸的程度。 那些打着“先皇威严,不可轻慢”的幌子,在御书房门口跪了一地,让隆庆皇帝门都走不出来的谏官们,想要用近乎逼宫的手段,强迫隆庆皇帝答应收回成命,却是在他的几句话之后,悉数灰溜溜的离开。 当时,他跟那些大臣们问,大明朝太祖皇帝训示,子孙后代,当以何治天下? 大臣们答,以孝以义治天下。 然后。他又问,太祖皇帝是大明开国贤君,可有人心怀质疑? 大臣们答。无人敢疑。 接着,他再问。慈母年高,需人近伺,若不侍奉,可敢言孝? 大臣们顿时哑声。 最后,他见大臣们都不作答,就继续问,父皇欲遵太祖皇帝训示,行孝慈母。各位大人却处处刁难,是何道理,莫不成,是要逼迫父皇,做个不仁不慈不善不孝的昏君? 大臣们片刻滞愣之后,相互交换了个眼神,便各自托辞家中有事,纷纷拔腿“逃窜”离开,让隆庆皇帝得以离开御书房,吃上了这事隔一天一夜后的。第一顿饭! 也正是从那时开始。隆庆皇帝才是当真对他这个都人所生的孩子,有了几分关注。让他在跟二子名号的萧远,在内院争斗上,有了几分势均力敌的意思。 “祖母是个好人,让她没能在有生之年,收到父皇礼物的人,的确该死。” 因萧一奇的生母。曾是在皇妃身边伺候。在她落难之时。也不曾离弃的,所以,对萧一奇。这个自己知心人儿所生的孙儿。皇妃也是颇多欢喜和关照,每逢有萧远欺侮他,或者隆庆皇帝续弦的皇后想要害他的时候,她都会适时出手。把萧一奇这母亲家里没有什么背景的人,庇护下来……说句不客气。那一日,隆庆皇帝被众谏官围堵的时候,他萧一奇出面出言,展露锋芒。帮隆庆皇帝解围,在很大意义上,也是为了孝敬皇妃这个祖母! “何止该死!就是被五马分尸。都是罪有应得!” 对萧一奇的话,姜老将军很是认同。对他自己猜测到的那人的愤怒,更是溢于言表“君子施恩,可以不求回报,但那得了人施恩,还要恩将仇报的人,就该遭天雷加身,天火灼烧,死不得超生才好!” 皇妃是个众所周知的好人,在整个大明国,跟百姓们提起来,都是口碑上佳。 她出身不差,文采修养也是极好,初被嘉靖皇帝选入宫里的时候,其实是颇得宠爱的,之后,之所以突然就失了嘉靖皇帝的喜欢,其实,也是为了百姓。 彼时,蝗灾突发,诸多百姓因为蝗灾,而粮食无收。 灾害发生的城池城主,却因畏惧嘉靖皇帝的暴怒,而瞒报灾情,粉饰太平,依旧如往年般的,要求本就颗粒无收的百姓们缴纳赋税,以此,来换取自己的前程。 前一年丰收,百姓家家户户都有余粮,若是不缴纳赋税,还能勉强撑过一年,但若是缴纳赋税,可就该饿殍遍野,民不聊生了。 那时的皇妃正是得嘉靖皇帝欢喜时候,得了皇帝的特赦,归家省亲,在路上,就恰巧遇上了百姓拦截车辆,求她将城主瞒报蝗灾疫情,让百姓们要活不下去了的这事儿……给上达天听的诉求。 做事谨慎,又为人善良正直的皇妃,在听闻了此事之后,毫不犹豫的就让车夫将马车调转方向,跟随百姓,直往他们所指的遇灾农田而去,在看到地里庄稼,的确是被蝗虫吃的秸秆都所剩无几,当下,便亲手采集了秸秆,捕捉了几只蝗虫,命车队回返皇城,向嘉靖皇帝禀报此事。 起先,嘉靖皇帝从皇妃口中得知此事之后,还对她颇多称赞,命人连夜赶往蝗灾发生之地探查之后,就对几个瞒报此事的城主官员进行了惩罚。 奈何,此举一下子就为皇妃树立下了许多仇敌,几经参奏和使坏之后,嘉靖皇帝便三人成虎的对皇妃“以女子之身,干预朝廷政事,有悖祖训”的行为,有了厌恨,并因此,而对她逐渐疏远了起来。 皇妃知道,她若想再得嘉靖皇帝宠爱,就得拼力争斗,至少,也要把那些对她诬赖诋毁的人“杀一儆百”但生性善良的她,却是不想做这样伤害旁人的事情,只盼着,能用自己的德行,换来嘉靖皇帝的认同…… 结果,却是意料之外的失望。 在旁人的使坏挤兑下,嘉靖皇帝越来越不喜欢她,越来越疏远她,到末了,甚至避之若疫的,将她打入了冷宫,不允她所生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隆庆皇帝,跟在她身边长大,即便是要与她相见,也要有人陪同,每月,还只限定一次。 …… “诺兰只告诉一奇,老将军对做这事儿的人有了推断,却并没说,老将军推断的这人是谁。” 萧一奇稍稍拧了下眉,看向姜老将军的目光,在这一刻,又沉下了几分“老将军可方便……现在告知于我?” 他跟在姜老将军身边长了七年,虽然,彼时还是个孩子,却是因生性激灵,又善于观察,而对他颇多了几分旁人不能有的了解,尤其是,在会引起他愤怒的事情方面。 最恨不忠,再恨不义,三恨不孝。 “这金树叶子,是吴副官花了三十两银子,从一个卖菜人那里换来的,据那卖菜人所说,是他去江南大营送菜,帮管理马厩的兵士掩埋了二十几匹军马尸体,而被那人打赏得来的。” 姜老将军没有直接跟萧一奇说自己的推测,而是只说了一件事情出来,给他知道“据我所知,那管理马厩的兵士,乃是江南大营如今主将的亲信,吴副官也去跟人打听过了,马商们‘赌马’,都是在他交易……” “老将军的意思是,那批丢失的金树叶子,极有可能,是被如今的……江南大营主将,给劫走的?!” 姜老将军给出的推断,太过“刺激”饶是萧一奇这样,遇事冷静的人,也是忍不住惊叫出了声儿来“老将军,你,你这么说,可有依据?!” “要是有依据,我早就告知陛下,让陛下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了,还用跟你小子在这里浪费唾沫!” 姜老将军恨恨的白了萧一奇一眼,像是对他会说出这种没脑子的话,很是有些失望“当年,送黄金去的人是我,去取货之前,我突然旧伤发作,起了高烧,陛下跟我问,可有妥当的人派遣前往,我就指了他……只是不曾想,他押运物品回来的路上,就被人截了道儿,一同前往的三百兵将,总共,就只活了三个……” “那……老将军当时,为什么不曾怀疑他?” 萧一奇并不知道当时隆庆皇帝是遣了什么人去押运东西回京的,只知道东西被劫持的消息传来,让隆庆皇帝气得连桌子都掀了。 “当时,他们三人都受了重伤,险些连命都没保住,连陛下都因他们的尽责,而免了他们护卫不利的罪过,我……怎么可能,比陛下还睿智,还明察秋毫!” 提起往日,姜老将军顿时便被气了个青筋暴起,右手的拳头,砸在软榻上,震的床板都发出了“砰砰”的声响“我当时觉得,他是个恪尽职守的人,还因此,而重用了他,哪里想到……想到……”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周末愉快!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八成病了! 86_86272见姜老将军也是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萧一奇忙出言安慰了他一句“就像老将军说的,我父皇那么英明的一个人,都没能发现他们的可疑之处,老将军一个耿直之人,又哪能想到,他们一群受伤厉害,怎么看都是无辜的人,会是监守自盗,不惜拿自己性命,去换富贵光鲜的人呢!” “我家老头子,就是傻!有多少事儿,就是发生在眼前里,也发现不了,分辨不清的!他但凡是会识人辨人一点儿,我们这两个老东西,又哪里用得上,烦劳诺兰丫头费这许多的心医治!” 站在旁边的老将军夫人,在听了萧一奇的这句话之后,也是忍不住一声嗟叹,扭头再看向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把未经分析的事情,原封不动的告知陛下,再告诉陛下,你在得知此事后的当天晚上,梦到了已故的太后娘娘。” 古人多在意鬼神之说,托梦这种事儿,更是容易被当成已故先人对自己的嘱托,王诺兰读过的诸多医药典籍里面,都有提起这个,她虽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却是聪明的想到了,把这旁人深信不疑的东西搬出来,为她所用,“你告诉陛下,梦里的太后娘娘一脸愁容,说是有尘世心愿的人,即便得了入土,也一样不得安宁,不得往生,她本想托梦告诉陛下知晓,却奈何陛下贵为降世真龙,又居于龙庭之中,令她想要亲近,也是不能。” 说到这里,王诺兰稍稍停顿了一下。见姜老将军和萧一奇两人,都在满脸讶异的看着她,一副听傻了的样子,便是勾唇一笑,又继续往下说道,“今凑巧,在她漂泊之处。遇上了你这孙儿。就索性把那恶人的埋金之处,告诉给了你知道,只是。太后娘娘文采斐然,学富五车,所出谜题艰难异常……让你这孙儿想尽孝心,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求助陛下。盼陛下能早日解开谜题,为已故的太后娘娘,了了这桩心愿!” 沉默。 许久的沉默。 终于,萧一奇比姜老将军更早的回过了神儿来。轻咽了口唾沫,直勾勾的看向了王诺兰,仰慕之情。顷刻尽显。 聪明! 天衣无缝! 这女人,竟是如此的……善于把握人心。把令他挠头的问题。只用几句简单言语,就解决了个利索! 得妻如她。他萧一奇,夫复何求! “这事儿。就咱们四个知道,今日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屋里只有四人,萧一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扭头,看向了姜老将军,跟他嘱咐了这么一句。“老将军……” “刚才,老夫有些耳鸣了,你们……都说什么了?” 姜老将军虽然耿直,却终究是为官多年的人,再加上,他本就跟萧一奇亲近,希望他以后能好……自然而然的,在这种他知道不知道,都不会有碍的事情上,也就“懂事”的选择了“间歇性失聪”。“一奇小子,昨儿晚上做了个梦?梦到谁了? “梦到了祖母,孝恪太后。” 萧一奇明白。姜老将军这么说,便是等于跟他提醒,以后跟任何旁人说起这事儿,都要咬紧了牙关说,是他当真梦到的事儿,万不敢跟在场四人之外的人,提起半句今日之言,忙点头回应了他一声儿,跟他表示。自己一定铭记于心,“早饭也吃好了。老将军且休息一会儿,一奇还有几句私密话儿。要去跟诺兰交代,暂不奉陪了。” 带着王诺兰一起,到了后院房间之中,萧一奇脸上的正经神色,便蓦地消失了个干净,坏坏一笑,突然伸手,就把她给横抱了起来,就地转了十好几个圈儿,直吓得她抱着他颈子哇哇大叫,才是满意的停了下来,径直抱着她,往软榻旁边走去。 被萧一奇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回过神儿来的王诺兰,便“记仇”的伸手捶起了他的肩膀来,见他半点儿都不觉得疼的,依旧是一脸坏笑的盯着她瞧,又不解气的伸手,揪住了他的两只耳朵。 “使劲儿揪,揪成跟猪那样大的,将来给人看了,好笑话你这小泼妇,欺负自己夫君老实。” 萧一奇半点儿都不跟王诺兰恼,只故意使坏的松了松手臂,作势要让她把全部重量,都挂在他的两只耳朵上,见她怕揪疼了她的慌忙松手,便笑得更加畅快了起来,“诺兰,你怎么可以这么招人喜欢呢?这样,可是会让我半刻都不舍得离开你,一眼瞧不见你,都要寝食难安的,知道吗?” “好像是瘦了点儿。” 女子哪有不爱听自己心仪之人,说好话来哄自己的? 王诺兰虽比旁人要强不少,但在这方面,也一样是不能免俗,听萧一奇说,会想她想得都吃不好睡不好了,便忙伸了一只手出来,捏了捏他的脸,然后,被心理作用驱使的点了点头,就好像,她是当真能摸到他是真瘦了的一般。 “何止是一点儿!之前,你帮我养上的那点儿肉,这几天没见,可是都掉了一大半儿了! 萧一奇笑着把王诺兰放到了软榻上面,自己也侧身坐了下来,伸手,揪了揪自己的脸,跟她装起了可怜,“你瞧我这脸,之前时候,捏一捏,都是有肉的,这会儿,就瘦得只剩下皮了!” “只剩下皮?那你这脸皮,可是有点儿厚啊!” 虽在心理作用之下,王诺兰的确是觉得萧一奇要比之前时候瘦了不少,但见他捏着明明还有不少肉的脸,跟自己说只剩下了皮,便是忍不住的,出言调侃了他一句,“我寻思着……要是能找把尺子来量上一量,至少,也能割出八双鞋底,还得余着二指来!”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伸了自己的手出手,把双手的食指指尖相对了起来,故意比给了萧一奇看,“哎呀,你看,还得是这样的二指,竖着拼的二指!” “你才脸皮厚的割八双鞋底儿,还余两竖指呢!混蛋女人!瞧我不收拾你!让你尝尝‘家法’的厉害!” 萧一奇微微一愣,愣过了之后,才是明白了王诺兰的意思,脸上微微一红,就朝着王诺兰“攻击”了过去,他不舍得弄疼她,但……挠她的痒痒,还是没半点儿问题的,而且,王诺兰怕痒,这事儿,他在之前时候,也已经早就“实践”过了! 一个挠,一个躲,王诺兰逃脱不过萧一奇的魔爪,便索性踢掉鞋子,退上了软榻,站起来逃跑。 萧一奇哪会给她这“逃窜”的机会? 干脆也蹦上软榻,直接把她先抱紧在了怀里,再对她“动用家法”! “哎呦,哎,哎呦,我,呵呵,我认,认输,不,不跟你闹了,呵呵呵,别,别呵我痒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王诺兰一个弱女子,哪就能是萧一奇这修过武的大男人对手? 挣扎反抗了一会儿之后,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得不求饶认输了起来! 听到王诺兰求饶,萧一奇这“坏人”也是得到了极大满足,撤了自己正呵她痒的“魔爪”,就拉着她的手,就势在软榻上坐了下来,剑眉微扬,得意洋洋的跟她笑了起来,“这下儿,知道我这一家之主的厉害?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挤兑我了?” “敢。” 知萧一奇只是跟她逗闹,并不就真是要在她面前“立规矩”,王诺兰也顺势在他的身边儿坐了下来,冲着他凤眼一瞪,就又跟他“凶悍”了起来,“有本事你就别生病,别受伤的,不然……哼哼,我可是有一万种法子,让你……” “我八成儿是真得了病了……”(未完待续) ps:唔,明天终于休息了,周末啦,希望大家快乐幸福!。 第一百一十九章 财迷女人 86_86272萧一奇最喜欢的,就是王诺兰这瞧起来凶悍野蛮,其实却是十打十的温柔似水样子,听她这般“威胁”自己,干脆顺势一躺,枕着她的腿,就“装起了病”来,“我怎就觉得,你这像个小泼妇的样子,可爱的不行,惹人欢喜的不行呢……完了,完了,我这八成儿是真得了不治之症了……” “不治之症,就不治之症吧,没事儿,我不嫌弃你。” 听着萧一奇的甜言蜜语,王诺兰的笑容,不自觉的就弥漫了整张娇美脸庞,伸手,推了他无赖的枕在自己腿上的脑袋一把,就跟他说起了正事儿,“你这孩子心性,可如何得了!先别闹了咱们,来,你先把你所知的,你祖母的事情,都说给我听听,我好给你编撰出个‘难解’的谜题来,让你父皇去慢慢琢磨!” 对孝恪太后这祖母,萧一奇并不知道太多,一来,是他压根儿就没跟她相处几年,二来,也是她生前先是不得嘉靖皇帝宠爱,被禁足于冷宫,后又被“未死封谥”的送去了金山,诸多内廷册录妃嫔生平的人,也没能对她留下太多的记载……即便是后来,隆庆皇帝登基,将她接回了后宫侍奉,也是被谏官极力抵触,不同意将她的事情录入宫志,以防毁了嘉靖皇帝的英明。 萧一奇只知道,他祖母孝恪太后是大兴人,二十岁入宫,二十一岁被嘉靖皇帝册封为“九嫔”最末的康嫔,二十七岁生了隆庆皇帝。 时逢盛宠,还是皇妃的孝恪太后蒙嘉靖皇帝降恩,得以归家省亲,路遇灾民拦车求告。就连夜回返了帝都,将此事告知给了皇帝,弃了个人荣辱,救下了三万余受灾百姓的性命,也因此而遭了旁人记恨,失了嘉靖皇帝宠爱,至次年秋天。被打入冷宫。一直在冷宫里住到了嘉靖三十三年正月,才被嘉靖皇帝以“患病不详”的“罪过”,连夜送去了金山等死。 直到后来。隆庆皇帝登基,将她自金山接回,又在皇宫里生活了近三年,才因风寒医治不利。染上了肺病,而不治升天 认真听萧一奇说完孝恪太后为数不多的旧事。王诺兰顿时便对这心怀天下的女子,有了本能的敬仰之情,连带着与萧一奇说话,提起她时的称呼。也不再是“你祖母”,而是改成“太后娘娘”这样的恭敬用词。 在王诺兰看来,一个像孝恪太后这样的女子。是值得被人尊重的,即便。她没有得到应有的善终,但至少,在她撒手人寰之时,该是平静和无悔的,该是有许多人真心实意的,为她的离开,而悲伤哭泣的…… 人生于世间,会有很多人陪着你笑,但肯陪着你哭,为了你哭的人,又有几个? 若能如此,此生不负。 “太后娘娘是个好人,那些惦记她该得之物的家伙,的确该死。” 在听萧一奇告诉,给孝恪太后打造金树叶子的金子,乃是大明国百姓自发捐赠来的,负责打造这些金树叶子的金匠世家,也是举家出力,不肯要隆庆皇帝支付的半分工钱,王诺兰顿时便对那使用卑鄙手段,把这些金子占为己有的人,更厌恨了几分,“我们来为太后娘娘讨回公道,然后,把这些该属于她的金树叶子……送去给她当做葬品,可好?” “好。” 萧一奇真是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只是给王诺兰说了孝恪太后的故事,就让她突然变得这么认真了起来,不过,这样的她,他很喜欢,“我们一起努力,彻查此事,一定不让一个为恶之人逃脱,一定……要给百姓们对祖母的敬爱,一个交代!” 让姜嫂准备了文房四宝,在软榻上的小桌上铺好。王诺兰便把几个孝恪太后故事都用极简单的字,写在了纸上。 出给隆庆皇帝的这个谜题,一定不能太简单。不然,他一眼就看出来。会显得萧一奇不够聪明,让这事儿,显得太过虚假,当然,也不能太难,如果难得很久都解不出来,给了那个恶人足够时间,把这些金树叶子给融化成了金水。重新铸造,就更是麻烦。 王诺兰毕竟不是古人,虽也略懂些平仄,但当真要让她写一个中规中矩的诗啊,词啊的出来,还真是有些为难她了,所以,她选了不用太过讲究的灯谜,有个押韵,念起来顺口。再有些拼字的内层含义的……就把这谜题,给编纂了出来! 时至秋日乡思多,父兄不知身在何。天干物燥当谨慎,家中六畜莫弃舍。 “好了!你就把我写的这个抄上一遍,给你父皇送回去交差,就可以回去自己府里,该干什么干什么的,等着你父皇来寻你了!” 把写好谜题的宣纸往萧一奇手里一放,王诺兰便满意的伸了个懒腰,向后倚靠在了软垫上,信心满满的筹划起了之后一段时间。她和萧一奇该分开来做的事儿,“我呢。好歹也是个大夫,也该活动活动筋骨。去山脚附近,找找经常在那里活动的采药人,跟他们聊一聊,明年春天的收药事宜了!” “今年的天……实在是太冷了,你还是……” 萧一奇知道,医坊的所有药材,都是从药商的手里直接购买,王诺兰压根儿就不需要亲自跑去山脚,找什么采药人,她之所以……这么跟他交代,无疑是为了让他不要心有愧疚,为了让他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她跑去山脚,帮他打探消息的这举动,“诺兰,你还是别去了,做贼心虚,那人既是在那里掩埋了东西,就定然……” “放心,我不一个人去,不会有危险的。 知自己的心思被萧一奇看穿,王诺兰也不露半点尴尬,只是浅浅一笑,就跟他解释好了自己这么做的必要,“越是心虚的人,就越不敢轻举妄动,我多带些人去那附近转悠,找寻草药,不给那混蛋带人挖掘马匹尸体的机会,他就只能满心不安,还不得不老老实实的等着,介时,等你父皇猜出了谜题,带人暗中到了附近埋伏的时候,我就带上采药人,以探查别处草药的名义,离开那里,给那早就等急了的人机会,趁机挖掘,这样一来,你父皇亲眼所见的贼赃俱全……那混蛋便是一下子生出一千张嘴来,也是没法儿说的明白了,不是吗?” “会有很多人?你确定?” 冬天本就不是采药的季节,现如今,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东西的时候,萧一奇怎么都想不明白王诺兰说的,会有很多的采药人,跟着她一起去那埋藏马尸的山下,找寻明年春天才能采集的草药这事儿,要怎么才能实现,“这大冬天的,采药人怎么可能……”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银子花的到位,别说只是现在,就是到了大年三十儿晚上,也一样有人从家里跑出来,帮咱卖命!” 笑着调侃了萧一奇一句,王诺兰便坐直起了身子,伸手出来,手掌朝上的递到了萧一奇的面前,轻轻的动了动手指,“花用的银子,我先给你记到小账上,到时候,你可别忘了,跟你父皇讨要回来……” “你这财迷女人,可让我说你什么才好!” 知道王诺兰只是逗自己玩儿的,并不是当真就要跟自己要银子,萧一奇不禁一笑,一把抓住了她递到他面前的手,朝着她的手心里,就是一声儿带响的亲吻,抬头,见她被自己的这下偷袭给羞红了脸,顿时,就跟得意的眉眼弯弯了起来,“呐,这是定钱,若是有亏欠的,不够的,等事儿办完了,我再给你补!” “登徒子!尽会,尽会沾我便宜!没脸没皮了你啊!”(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多谢了!。 第一百二十章 给我等着! 被萧一奇偷袭得手,王诺兰哪里肯依?想抽回自己的手来,又没他力气大,只得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对他声讨了起来,“你,你还不放手,信不信,信不信我咬你啊!” “刚才你不还说我,脸皮厚的能裁八双鞋底儿,还能余着两竖指吗?这才多会儿,就又成了没脸没皮了?” 萧一奇乐得跟王诺兰玩闹,顺势往她身上一蹭,放下另一只手里写了字的宣纸,就把那手送到了她嘴边去,“来,咬吧,你咬我,也是我沾便宜,我就当你是嘴里没数儿,亲得太狠了!” 王诺兰就是再对萧一奇恨得“咬牙切齿”,再想咬他几口“报仇”,在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也是下不去这嘴了,这混蛋,真是太精了,每每总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就刨了坑儿出来,一等着她跳进了坑里去,就搬出她挤兑过他的话,来再给她挤兑回来,让她拿他……半点儿法子也没有!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就都玩儿累了,萧一奇顺势倚靠在了软榻的软垫上,把也累得气喘吁吁的王诺兰揽进了怀里,两人一言不发的相偎着,安静了下来。 许久,久得像是过了一辈子那么漫长,突然,萧一奇伸了手出来,小心翼翼的,用食指戳了戳王诺兰的额头。 “我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来,你写的那个谜题,是个什么意思,诺兰。” 感觉倚在怀里的佳人给了自己反应,萧一奇才稍稍活动了被她压麻了的手臂。换了个能给自己手臂舒解酸麻的姿势,“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恩……我弄明白了,等回去了皇城。父皇一直想不通的话,我也好在旁给他提醒一番……” “秋日思乡,常含悲情之意,而太后娘娘这早已驾鹤去往西方极乐的人,所谓的思乡,不就是指思念东土,而现在。早已入了冬天,太后娘娘给你‘托梦’又怎么可能说上个季节的事情?” 王诺兰并不意外,萧一奇想不明白她出的这个谜题。勾唇一笑,就细细的给他解释了起来,“‘东’托个通假,就是个‘冻’字。冻土。指明那些金树叶子的所在,在冬日里,只有无人常往居住,又有地下水系的地方,才能产生冻土,而这样的地方,通常都在山脚附近的位置,当然。像那人埋了马匹尸体,造成了土质疏松的地方。所产生的冻土,肯定是要跟寻常地方不同的,就像院子里的那几个花圃,我在前些时候让人在冷的天气里翻了土,那些从地下被泛出来的土,就被冻成了一个一个土疙瘩,上面,都还有一层与泥土冻紧在了一起的白霜,不遇热,就是丢到地上摔碎了,也都沾着,绝不会被震得掉下来。” “第一句是指明,金树叶被藏在有冻土的地方,我是在这里做梦,梦见了祖母的,这地方,自然就不会离这里太远,这小镇周围,就只有那一处山,介时,我直接引着父皇去那处山脚,也不会显得突兀和奇怪。” 听了王诺兰的解释,萧一奇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对她的聪明,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忍不住叹服起来,“等到了山脚,前后左右的找一圈儿,一准儿就能‘找’到那处跟别的地方不同的埋物之处,我们带人埋伏起来,就可以坐等那混蛋带人来挖,介时,一准儿就是人赃俱获!哎……对了,诺兰,这第一句都写好了地点了,后面那三句,又是怎么个意思呢? “太后娘娘的父兄,都是尚在人世的,逢年过节,也都会给她供奉纸钱香火,她一个已经驾鹤的人,怎可能不知,他们是在哪里给她烧纸钱的?所以,这句话是该要理解为,太后娘娘的父兄,不知她身在何方,而非她不知她父兄身在何方……” 王诺兰喜欢好学的人,尤其是,这好学之人,还是她心仪的男子,未来的夫君,这讲解起来,自然也就更力求详细了一些。 “你想啊,正常来说,这驾鹤之人,哪个不是说去了西方极乐?哪个祭拜驾鹤之人的时候,不是面朝西方?我用这句说,她的父兄不知她身在何处,是为了告诉给你父皇明白,她心有未了心愿,不能往生,自然也就去不了西方极乐,以此,来引起他的愧疚和重视,对此事亲力亲为的督办,不假旁人之手,这样一来,你才能引着他跟你同来这边小镇,让他亲眼所见的,贼赃俱全,谁说情狡辩,都不顶用!” “诺兰,你可真是聪明!有了这层理解,父皇定无论如何,再怎么忙碌,也都会要亲自督办这事儿的!” 萧一奇虽谈不上了解隆庆皇帝,但却是清楚至极,几年前的那件,丢失了给孝恪太后的寿辰礼物的事儿,一直都让隆庆皇帝在心里觉得,对她老人家有愧,如果,再让隆庆皇帝知道,因为他的那次“失误”之举,让孝恪太后,也就是他亲娘一直没能往生……诚如王诺兰说的,单是这种愧疚,也足足够让他引起重视,亲力亲为的来查办这事儿了,“妙极!妙极!” “第三句,天干物燥当谨慎。是要告诉你父皇,查办这事儿的时候,需要特别谨慎。不能随意告知旁人,不然。这天干物燥的时候,极有可能,就要后院儿里先‘起火’起来了。” 王诺兰感觉到了萧一奇手臂的僵硬,知他是手臂酸麻了,还不好意思跟自己说,也不揭穿他,就只是自顾自的坐直起了身子来,佯装无意的揪过了他的手臂。一边轻轻摇晃,帮他疏通血脉,一边跟他继续解释起了后边的两句,“最后一句呢,说家中六畜莫弃舍,是告诉他,即便见那可疑之人从土里挖出来的是牲畜,也不要就当是可以弃舍不顾之物,一定要使人严加察看才行。” 简简单单,像是全没什么特别意思。只是表达思乡之情的四句话,在王诺兰的解释下,竟是有了这许多的含义。萧一奇轻轻的咽了口唾沫,对她这……他本以为只是在医术方面,才颇有几分建树的小女子,又有了新的认识。 …… 带上自己抄写的那四句谜题,萧一奇骑上已经歇息好了的“惊云”走出医坊的后门,恰恰好,就遇上了刚刚到达的春年。 抬眼看了一下扛着信鹰,拎着两包点心,怎么看都是狼狈的春年。萧一奇本能的拧了拧眉,扯着“惊云”的缰绳。往旁边走了一下,跟他保持开了距离。以防被他身上灰尘,沾脏自己的衣裳。 “怎么才来呢?我昨儿晚上就到了!” 又仔细的看了一眼春年手里的点心,确保包点心的油纸,没被他弄坏,拧紧的眉头,才是稍稍舒展了一下,“点心给诺兰品尝,你……你暂时就留在这里,听她的吩咐,保护她周全吧!我回去趟皇城,跟父皇禀报点儿事情,过几天,还会带了人回来!” “三爷马术本就比小的好,骑得又是‘惊云’,风驰电掣,全无顾忌的来,比小的快了半天,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么……” 遭了萧一奇训斥的春年,颇有些委屈了扭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肩上的信鹰,又抬了抬手里拎着的两包点心,“要不是怕三爷给夫人带的点心颠碎了,小的也早一个时辰,就能到了……” “你是在跟我顶嘴?” 对春年,萧一奇可没有他跟王诺兰说话时的好脾气,两眼一瞪,就硬生生的给把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给吓了回去,“现在没空收拾你,等回去了,你给我等着!”(未完待续。。) ps:除了感谢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威胁!保护 86_86272威胁完春年,萧一奇便驱着“惊云”,直奔小镇西边的道路而去。 他留春年下来,让他在这里保护王诺兰,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刚刚,他在走出院子的时候,在院子里,发现了让他心惊的异样! 院子里,进过外人,而且,那进来过的外人,还是进来时走得院墙,离开时走的屋顶,轻轻松松,闲庭信步一般,全未受到半点儿阻隔…… 当然,这个事儿,萧一奇没告诉王诺兰知道,一来,是怕她担惊受怕,二来,也是为了不对那进来过的人,打草惊蛇。 论武技,春年不是他所有侍卫里最好的,但论细心,他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满肚子委屈的春年,把自己带来的点心交给了王诺兰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去西侧院把王诺兰刚接回来的瑞儿玩耍了。 他喜欢孩子,瑞儿又不像别的孩子一般,见了他就瞎哭……这会儿,在萧一奇那里遭了委屈的春年,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想到了要找瑞儿“告状”,让他来给自己点儿安慰,纾解抑郁心情。 进了西厢房,细心的春年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快步走到了两个奶娘的身边,竖着鼻子,往她们的身上闻了起来,全顾不上见了他前来,正兴奋的挥舞着两只小手,跟他求抱的瑞儿一般! 两个奶娘,都是正经人家的婆娘,哪里见过他这样的架势? 当下,就被他吓了个目瞪口呆,哇哇大叫着哭了出来 瑞儿是孩子,哭,没什么奇怪。可两个奶娘都是大人……这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了,怎不让人生疑? 刚刚接了春年递上的两包点心,正在吩咐姜嫂,去取碟子回来装盛的王诺兰,突然听到西侧院的厢房里,传来了两个奶娘的哭声,当下。就愣在了原地。然后,心头一紧,拔腿就往西侧院里跑去。 她当然不会想。是春年的奇怪举动,吓哭了两个奶娘,她担心的,明显是刚回来的瑞儿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这才…… 进屋,目光本能的移向瑞儿的摇篮。见他还好好儿的躺在摇篮里面,笑嘻嘻的挥舞着两只小手,跟全不关注他的春年求抱,王诺兰本能的松了口气。再抬头,看向举动奇怪,正竖着鼻子往两个奶娘身上瞎闻的春年。下一刻,就拧紧了眉头。 春年不是个胡闹的人。 他这么做。一准儿是有他的理由。 只是……这全无交待的直接动作,有些不太合适,放在两个的身上。 “春年?你干嘛呢?” 一边跟春年问询,王诺兰一边快步走上了前去,抱起摇篮里的瑞儿,就径直塞给了他的怀里,让他冷静,“瑞儿跟你求抱呢,你再不抱他,他可又该哭了……” “他们的身上,有迷香的味道,夫人。” 接了瑞儿在怀,春年刚才还冰冷僵硬的脸色,顷刻间,就柔软了下来,连带着说话的与其,都温和了不少,“夫人是懂医的人,该是明白,这种香味儿,对孩子是极不好的……她们两个……” “迷香?” 春年的话,让两个奶娘的表情,顿时便由惊恐,变成了茫然,她们只是寻常人家的妇人,不懂半点儿的药理,对春年所说的这迷香的香味儿,该是个什么样子的,又怎么可能知晓,“什么是迷香?蒙汗药的一种吗?” “我们没用香啊?夫人特别吩咐过,水粉胭脂,都是不能用的,我们又不是不懂事儿的胡闹之人,怎么可能明知夫人不喜,还对她有所违背呢!” 另一个奶娘微拧了下眉,举起自己的衣袖来,放到了自己鼻子下面闻了闻,没闻到有春年说的什么香味儿,看向他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带出了敌意,“你可不要瞎说,诬蔑我们!我们虽不及你,是在老爷身边儿伺候的红人儿,可也都是要脸面的!” “你们两个,先去换下衣裳吧。” 被春年这么一提醒,王诺兰也是闻到了两个奶娘身上的迷香味道,她稍稍拧了下眉,伸手,指了指她们两人的领口,示意她们再好好儿的闻一闻,就能发现,“有可能是去前面铺子的时候,不小心粘在身上的,很少,没什么要紧。” 对春年,两个奶娘是有些抵触不假,但对王诺兰,她们却是不敢违背,互相闻了闻对方的领口,的确是闻到了有很清淡的香味儿,便忙跟王诺兰答应了一声儿,快步出了门去,直往旁边的房间,更换衣裳去了。 春年终究是在萧一奇身边儿伺候了不少时候的人,虽不及萧一奇般的善察言观色,但对自己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却是清楚至极。 春年知道,王诺兰刚才故意给了两个婆子理由,让她们离开,定是有她的理由,至于,这理由到底是什么…… 萧一奇刚才说了,让他留在这里,一切听王诺兰的吩咐,保护她周全,那便是等于在告诉他,这里,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太平 支走了两个奶娘之后,王诺兰的第一反应,就是快步走到了春年的面前,伸手,往上掰了瑞儿的眼皮,仔仔细细的看了又看。 没红。 也没有血丝。 这迷香,并没被瑞儿吸入。 王诺兰稍稍松了口气,扭头,看向了瑞儿的小床。 瑞儿的褥子上,一个不算清晰的灰土色手印,赫然正中。 瑞儿被奶娘之外的人抱过,而且,这抱过他的人,还是个男子,抱瑞儿之前,是曾翻过墙或者爬过树的。 “春年,你对萧一奇的武技,有多了解?” 走到瑞儿的小床前面,拧眉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所有被褥,除了那褥子上的一个灰土色手印之外,王诺兰又发现了几块有污迹的地方,都不大,约莫有她指尖般大小,不知是怎么造成,“昨儿晚上,他睡在后院的正屋里,以你对他的料及,若这里有动静儿,他……能听见不能?” “三爷可是个文武双全的人,夫人。” 听王诺兰这么跟自己问话,春年便是明白,她想知道什么了,萧一奇是个偶尔胡闹的人不假,但,也仅限于跟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在寻常做事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细致的……他可以保证,这事儿,绝不是萧一奇闹出来逗王诺兰玩儿的,而且,那进入这屋子,还碰过瑞儿的人,如果是昨晚前来,他当时没察觉,今晨起身来才知晓的话……他跟他吩咐的时候,口气,绝不可能像刚才那样,“能当着他在的时候,这样亲近小少爷的人,就是神机营里,也挑不出十个来!” “神机营……姜星宇那种?” 听春年提起神机营,王诺兰本能就想起了姜星宇那孩子气,动不动就会哇哇大哭的人,本能的,就把它归类成了三脚猫功夫集散地,完全靠不住的存在。 “姜统领的本事,在神机营里,可以稳稳的排到前三,这几年的神机营比武,更是年年拔得头筹。” 春年跟姜星宇不熟,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传闻,这会儿,听王诺兰跟他问起,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把自己的全部所知,说给了她听,“三爷跟他交手,若不尽全力,怕是要惨败的。” 原本,春年害怕王诺兰这弱女子,对武技这类的事情没有概念,这会儿,听了她主动提出一个人来,可供自己比较,他这心里,顿时就有了谱,觉得能把事情说的清楚明白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在王诺兰的概念里,姜星宇,这原本武技极好,放眼大明朝,都没几个能出其右的人,完全就是个不靠谱的“怂货”,随随便便拎出个人来,都能把他给打哭了的品种……这么一比,非但不能让她对萧一奇的本事有所了解,反倒是,让她有了“误会”,把原本心目中的,萧一奇该是很厉害的本事,也给往下落了好几个档次! 索性,萧一奇的武技是“靠不住”了。(未完待续) ps:好累啊,好累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报喜啦! 王诺兰打算,靠自己的本事,来保护她的刚接回来的瑞儿。 两个奶娘的领口,有迷香的味道,瑞儿的身上没有,摇篮里也没有,而且,瞧瑞儿这既没有中毒,也没有精神不好的样子,那进来屋子里的人,该是没做什么伤害他的事儿才对,可是……那进来的人,费劲儿巴拉的跑进来,总不可能,只是来寻瑞儿玩儿的吧? 就算退一万步讲,那人是个贼,是来偷东西的,恰巧了,瞧见瑞儿好玩儿,心血来潮的抱了他玩耍一会儿,才离开的……这屋子里,也没见丢什么东西啊? 再说了,这得是多笨的一个贼,入户偷盗不进主人房间,跑来下人房里…… 想到这里,王诺兰稍稍拧了下眉,快步走回初一面前,伸手,摸了摸瑞儿脖子上的银锁子。 还在。 瑞儿的银锁子也没丢。 这事儿……可就有些太奇怪了! 那人费劲儿巴拉的翻墙进来,跑来这屋子里,迷晕了奶娘,竟然,竟然什么都没偷,也没做害人的事,就只跟瑞儿玩了会儿……然后,就走了? 这,这不是神经病吗! “夫人?” 见王诺兰眉头紧锁,一脸若有所思模样,春年颇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唾沫,跟她唤了一声儿,“小少爷他……没什么事儿吧?” 在春年的理解里,瑞儿可是他家三爷的长子,当今陛下的长孙。且不论是嫡是庶,单是这一个“长”字,就让他的这身份。金贵的容不下半点儿差池 “你瞧他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像是个有事儿的吗?” 王诺兰是个做事谨慎的人,事情没有想明白之前,绝不会只凭猜测和臆断,就跟人胡说八道,即便这跟她问话的,是萧一奇的手下。得他信任的人,也是一样,“这事儿。你先不要对外声张,跟萧一奇,也不要提,他现在是要有要紧事情去办的。切不可心有杂念。乱了分寸……你先陪瑞儿玩会儿吧,等那两个奶娘回来,你让她们把瑞儿的被褥换了,喂好了奶,再抱去东厢,‘交待’他们一声儿,她们是带孩子的人,以后没事儿的时候。别瞎往前面铺子里跑……” 前面铺子里,只有药材。没有配置好了存放的药,尤其是迷香这类会害人的东西,更不可能会有,这一点,王诺兰比谁都清楚。 但,为了不打草惊蛇,不让两个奶娘畏惧惶恐,耽误了喂瑞儿吃奶,她还是决定,把这事儿,暂时的压下来,待以后,彻查清楚了,再做打算。 如果,那不知什么时候潜入进来,也不知是什么目的的人,以后都不来了,那当然是最好,可如果……那人以后还要来,甚至是常来的话,那,她可就必须得弄明白,他的目的和动机…… 瑞儿可是她拼了命才护了周全,才生下来的宝贝儿子,谁敢对他不轨,对他有不好的心思,那可就怪不着她,不择手段了! 春年跟王诺兰认识不久,也没很多交集,但长期跟在萧一奇身边伺候的他,耳濡目染的久了,不自觉的,就被萧一奇熏陶出了善于辨人的本事,虽然,现在的他,还不敢大言不惭的说,能对王诺兰了解了十之八九,但对她很有主见这点,却是清楚至极。 …… 王诺兰一边琢磨瑞儿住的房间进了外人的这事儿,一边走出了西侧院,到了有花圃的正院,她的目光突然就被其中的一个花圃给吸引了过去…这花圃里的土,被人动过! 前些时日,她还没把瑞儿接回来的那会儿,院子里的婆子们都没了事做,闲得一天扫七八遍院子,她瞧在眼里,知她们是真急得不行,就给她们指了整理花圃的营生做。 冬天冷,带着潮气的泥土被翻上来,当天晚上就被冻成了泥疙瘩,表面凝着白色的霜,连结在了一起,硬成了一整块儿,没力气的女子,像她这样的,使上全力,都掰不动。 而现在,却是有一块儿拳头那么大的被掰了下来,丢弃在了花圃旁的青石上面! “孙嫂,今儿是谁扫得院子啊?怎么有块土疙瘩,没归拢进花圃去呢?!这要是被谁一个不仔细,踩到脚上,还不得踩得一院子泥啊!” 在不能确定这泥土是被进来院子的外人动过之前,王诺兰聪明的选择了把这事儿“归为”下人失职造成,一来,可以避人耳目,如果那私自进入院子,去了瑞儿屋子里的人,是在院子里有“内应”的话,可以将其麻痹,以观后效,二来,也可以把这事儿“闹大”,给那极可能还躲藏在附近的人一些警惕,让他在短期之内,不敢再随便进入院子,从而,保证瑞儿的安全。 萧一奇这段日子都会很忙,她需要把所有事,都依靠自己的本事来摆平,不能给他制造不必要的麻烦,让他分心。 当然,对王诺兰这在未来,都是女强人的人而言,只是这种程度的“小事”,还是不足以让她发愁为难的!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王诺兰决定,要在院子里,养几条看门狗出来,代替本事不够的下人们值夜。 听王诺兰叫她,婆子孙嫂忙不迭的小跑了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着了那块被丢在了花圃外边,上面还有几个手指印的泥疙瘩,当下就懊恼的骂了起来,“这是哪个手贱欠剁的讨厌鬼,掰下来乱扔的啊,大前天我打扫院子的时候,还都冻得梆梆硬呢!夫人息怒,奴婢这就去拿扫帚和簸箕来,把这给打扫干净!” “跟其他人都交待一声儿,打扫院子的时候,多多仔细着点儿,老爷喜欢干净,瞧着有碍眼的腌臜东西,可该不高兴了。” 萧一奇有洁癖,这是王诺兰刚刚才发现的事情……想起刚才时候,萧一奇得知那枚金树叶子,是曾跟死人埋在一起的……那种满脸嫌恶的样子,王诺兰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去趟有马厩的那个院子,让吴大哥来一趟东厢,我有点儿事,要劳烦他去做,哦,对了,今天下午的点心,我在东厢,跟老老爷和老夫人一起用,你让厨娘做好之后,就直接给我们送来。” 到了东厢以后,王诺兰先帮老将军夫妇诊了脉,发现他们二人的身体情况,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想到之前时候,萧一奇跟她说的,隆庆皇帝赐了蓬莱公主给姜星宇为妾,还附赠了四个宫女给他当通房丫头,过几天就该来报喜了的这事儿,王诺兰便忍不住笑的,跟他们二老提前“通风报信”了起来,“老将军,老夫人,星宇可有给你们二老报喜过来?” “报喜?什么喜?” 萧一奇一被老将军唤来,就开始说那金树叶子的事儿,之后,又跟了王诺兰回去了后院的主屋,“商议”详细事宜,没闲工夫,也没闲心给二老告诉姜星宇的“喜事”,所以,这会儿,老夫人听了王诺兰跟她说,姜星宇有喜事,自然就不解讶异了起来,“星宇那小子……” 老将军夫妇早就盼着姜星宇能娶亲生子,可现如今,都是年逾古稀的人了,还是没能等着他娶亲……劲儿没少使,工夫没少下,却是想给他在屋里塞个通房丫鬟,都没能“得逞”不说,还给他吓得躲在了皇城三年,过年都不敢回家来陪他们二老“守岁”了! 凡人都有个惯性,一件事期许的久了,怎么都不成,也就本能的不会往那里琢磨了,现如今的老将军夫妇,便是如此。 “还能是什么喜啊!不就是上回他来的时候,跟老将军和老夫人答应了的那事儿!” 见老将军夫妇只傻傻的盯着自己看,半点儿要高兴的意思都没有,王诺兰只得把他们猜不着的喜事,跟他们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出来,“昨儿晚上,萧一奇跟我说,陛下把蓬莱公主赐给星宇做妾,还赏了他四个宫女当通房丫头……这事儿,他忘了告诉你们知道?” “你说什么?!” “什么!”(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二十三章 最好的报答! 王诺兰的话,像是一石激起了千层浪,一下子,就让老将军夫妇讶异的瞪大了眼珠子,难以置信到了极点的,叫出了声儿来。 吃惊至极的叫了出来之后,发觉自己失态的老将军,颇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然后,清了清嗓子,端正了自己的神色,朝着还在吃惊的闭不拢嘴的老将军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来张这个口,跟王诺兰问询详情。 老将军夫人只沉浸在自己终于有了儿媳妇,马上就要有孙子孙女的欢喜里,哪顾得上扭头瞧老将军给她使的眼色? 嘴上不说,心里已是在满溢欢喜的,给自己还没有影儿的孙子孙女,提前取起了名字来! “那个……恩,诺兰丫头啊,你说的这事儿,是星宇那小子,亲口跟你说的吗?” 见老夫人全不理会自己,老将军不得不自己开口,跟王诺兰问询起了关系他未来孙儿的这大事儿,“一奇跟没跟你说……这婚事,陛下的意思,是要打算什么时候给星宇那小子办的?” “这倒是没说,只道是再过几天,星宇就该来给二老报喜了,我寻思着,君无戏言,这事儿,总也不可能耽搁的太久了才是。” 王诺兰知道,对老将军夫妇而言,一个有吸引力的“盼头”,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能支持他们活下去,熬过这个冬天,人力有穷时,她虽是个好大夫,也总不可能对什么病患。都能药到病除,很多时候,还是得有病患的配合才行。“我想啊,一个妾,四个通房丫头,星宇再怎么公务繁忙,明年的这个时候,也该能让二老抱上孙子了才是,二老何不趁着现在养病的无聊时候。给未来孙儿孙女,取取名字?” “取名字这种事儿,有什么好急的。至少……至少也得等着他的哪个女人,把孩子生了……” 老夫人已经把姜嫂,这一直被当成义女抚养的二人,其实是老将军昔日想要迎娶的妾室。一直让老将军以为是已经死在了进宫面圣之后的妻子。出家之后得人所救,生下的一对他的女儿……的这事儿,悄悄告诉给了老将军知道。 虽然,知道自己后继有人,总好过整天提心吊胆,怕对不起列祖列宗,但……跟姜星宇这嫡子有后相比,姜嫂所生的孩子。在老将军这思想正统的人想来,还是有那么点儿不够分量。 “老将军可真爱说笑。星宇这一回,可是一下子有了五个女人呐!万一,他的那五个女人,同时都有了孩子,再有哪个是怀了两个的……临时才取名字,可哪来得及呢!” 王诺兰告诉老将军夫妇,姜星宇有了媳妇这事儿,就是为了让他们二老能有“盼头”,这会儿,又哪会给老将军机会,一句话就把这“盼头”,给打发干净了?当下一笑,就对二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起来,“就算那些通房丫头生的,可以不用着急取,蓬莱公主……总不好也不当回事儿吧?陛下赐婚给星宇,那就是看重他,敬重二老的表现,二老若是不能好好感恩陛下,早早儿的为星宇跟蓬莱公主的孩子背下稳妥的名字,岂不是……太不给陛下面子了?” 蓬莱公主是隆庆皇帝原配嫡妻李氏所生的女儿,是隆庆皇帝诸多女儿之中,年纪最长的一个,至今年,才刚刚十六,到了适婚年纪,之前时候,可是一大堆官宦子弟,都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很多人托了人情去跟隆庆皇帝求亲,都没能得他老人家同意的。 而现在…… 却是被隆庆皇帝许给了姜星宇,而且,还是妾室的身份! 这种结果,莫说是老将军夫妇,就是放眼大明朝的整个天下,怕也是没几个人,能想的到的 “对!还是瑞儿丫头明白事理!你这糟老头子,就是老糊涂了!” 听王诺兰这么一说,老夫人顿时便回过了神儿来,伸手推了一把老将军,就跟他“教训”了一句,“陛下把蓬莱公主许给星宇那臭小子,那是瞧得起咱们这两个老东西!你可别老糊涂了,给脸不要脸!” “咳,恩,那个……诺兰丫头说的,的确有理!” 被老夫人“教训”了这么一句,老将军便是想明白了,这事儿的轻重,忙答应了一声儿出来,给了自己一个下台,“这人啊,上了年纪,脑子就容易不灵光了,老婆子,晚些时候,咱就让吴副官去一趟咱们老宅,把家里族谱搬过来罢……这取名字,总也要避过祖先们的名讳才好的……” 给老将军夫妇找着了“闲事”来做,王诺兰便彻底的放下了心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应答着,就继续琢磨起了那个,不知为了什么目的,跑来她家宅子里面,却什么恶事都没做,什么东西都没偷的怪人来。 不管是什么人,也不管是做什么事儿,都要有一个目的在,那人既是跑来了她家的院子里,还停留好一会儿,就一准儿是,有什么要做的事儿的,她没想到,并不等于没有。 叩叩叩一一 王诺兰正想着事儿的档儿,春年抱着已经吃饱了奶的瑞儿,进了东厢的屋门,见王诺兰正在拧眉思索,便没敢打搅她,只态度恭敬的跟她行了个礼,就安静的把挥舞着两只小手,要跟老夫人求抱的瑞儿,小心翼翼的送到了二老面前。 “这娃儿,可真是俊!简直就跟诺兰丫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瑞儿已经过了百天,已经不像是当初的那般丑陋了,开始渐渐长出俊俏模样来,皮肤白里透红,眼睛黑得像是一汪深泉,让随便人什么看了,都要忍不住喜欢,更何况,还是老夫人这盼孙子盼了几十年,都没能得偿所愿的人? “儿子像娘!星宇那小子,不也像你的很吗!” 萧一奇是老将军亲自带大到七岁的,两人的感情,可以说是比寻常人家的爷孙,还要爷孙,也正是这个原因,老将军对瑞儿这“萧一奇的长子”的态度,也是好的无以复加,一眼瞧过去,这满身的威武霸气,就顷刻间都化了个干净,“来,来,给我抱抱,给我抱抱,瑞儿,来,来我这儿,来……” “瑞儿,咱不去那糟老头子那儿,他有胡子,扎人。” 老夫人正抱着瑞儿玩儿的高兴,哪舍得把他“拱手让人”?当下一句不给老将军面子的话,就“合情合理”的,把瑞儿留在了自己怀里,“来,笑一个,啧,啧,笑,哎,笑了,笑了!” 看着瑞儿的可爱样子,老夫人便本能的联想到了,一年之后,她抱着姜星宇的孩子,像这样哄逗玩耍的情景,这本就欢喜满满的心里,一下子,就比蜜还甜了起来! 知老将军夫妇是真的喜欢瑞儿,王诺兰也乐得让他们二老跟他亲近,萧一奇说过,老将军夫妇,对他有保命之恩,教诲之恩,抚养之恩,这恩,他倾尽一生,也不能报偿。 她是他的娘子,自然,要跟他一起报二老的这恩情。 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给老将军夫妻治好病,同时,也让老将军夫妻享受下天伦之乐! 看着老将军夫妻俩怀中玩的正高兴的瑞儿,王诺兰觉得之前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她要在这个时代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媳妇,要替萧一奇分忧解难,她是萧一奇尚未过门的妻子,就要替夫君分忧,绝不能做到让夫君为难的事情! 照顾好二老,就是对萧一奇最好的报答!(未完待续。。) ps:真诚的感谢支持,谢谢! 第一百二十四章 小豆丁 王诺兰让姜嫂去请了给医坊供药的草药商孙大,跟他交代,明年春天的时候,她需要买一些未经炮制的新鲜草药,来配制一些特殊效用的药来使用,该什么价钱,还什么价钱。 但需要他带她去见一见给他供药的采药人,跟他们交代,她要的那些药材,需要什么时候采摘,采摘之后,要如何保存,以及,趁着这大冬天,没长起春草来的时候,去一些会有这些草药的地方转一转,跟他们指认一番,以防到了明年春天采摘的时候,又要找寻又要采掘,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当然,她也不让人家这大冷天的白忙活,一天,一两银子每人,管三顿饭,夜里在营地值守的,再额外多给一两 孙大之前和王诺兰打过招呼,知王诺兰不是差钱的人,也仗着自己跟采药人们多年的交情,不怕被人撬走关系,稍稍想了下之后,就跟她应承了下来,当天下午,就带了十几个采药人来了医坊的院子,把他们引见给了王诺兰认识。 现在天气寒冷,还能拿到一天一两银子的收益,这可是很让采药人们欣喜的事儿,想他们寻常时候,适合采药的好季节,不攀山登顶的去那些凶险地方采摘药材,一天里,都是很难赚到这么多的银子,尤其是在听了王诺兰说,在搭建的营地里值夜,每天还可以多拿到一两银子的贴补,这些采药人们,更是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我一个妇道人家。家里还有个没满周岁的孩子,肯定是不合适住在营地里的,找寻药材的工具颇多。来回搬挪,又浪费工夫。” 说到这里,王诺兰稍稍顿了顿,抬头,看向站在跟她离了五步远位置的孙大,就继续往下说了起来,“现在是冬天。天短,来回搬运工具的话,一天里。少说也得折去大半天,不划算的很,我家夫君不在,你就帮我多费费心吧。孙掌柜。” “夫人只管放心!出去认药的这几天晚上。我也住营地里面,跟他们一起,帮夫人照看工具,标记地点!” 孙大一个草药商人,当然不可能是冲着这一天二两银子的好处去的,他喜欢研究药理,觉得若能在此行里,跟着王诺兰一起找寻草药。一准儿会有所“收获”,让自己对许多药材的了解。更进一步…… 有了这种求知的念头在,付出一点辛苦,跟采药人们一起住在营地,自然也就不是什么值得为难的了,“夫人只管告诉小的,需要找寻的草药,都在什么附近,叫什么品名,小的就可以带着他们这几个老师傅,在那附近仔细找寻标记了! “那就劳烦孙掌柜了。” 王诺兰要的,就是这孙大也留在营地里面,他是这小镇里的大草药商人,家里也是有不少下人的,如果,他能留在营地里,跟那些采药人一起值夜,结果,就会毫无意外的,有他家里的下人跟着,甚至,带上嗅觉灵敏的猎犬和马匹。 在这个穷人性命不值钱的年代,那几年之前监守自盗的把金树叶子占为己有,现如今,等到了风声过去,想要把金树叶子融掉,兑换成金子的人……可以毫不顾忌的使人杀死七八个采药人,但,要对孙大这样,可以算是有些身份,在这小镇里威望还算不错的人动手,还是需要酌量一番。 毕竟,那人还是不敢太过招摇,惹人耳目。 死几个穷苦的采药人,至多是那些采药人的家里人去官府里闹一闹,官府象征性的查一查,查不出什么来,也就那样儿了,即便是查出了是跟军队有关的……也是一样不敢出声儿,但孙大这样的,家里在皇城里都有生意的商人,可就不一样了! 这小镇的官府不管,他家人还可以去皇城里告状求人,介时,上面一个“彻查”的命令下来,这见不得光的事儿,可就包不住了! 那监守自盗的人,既是已经忍了好几年,没动用处置这些金子,自然也就有那耐心,力求稳妥的,再多等这几天。 眼见天气还冷,再怎么稀罕钱的人,也是要归家去吃饭的,就挖几具马匹尸体出来的事儿,找几个稳妥人,几个时辰就能挖完,再趁着人都去吃年夜饭了,不会随便跑出城来溜达的档儿,把金子都从马匹的尸体里抠出来,装箱运去过年时没人会光顾的熔炼铺子化掉,聚成金锭子……这么冷的天,等人回去吃完了饭,第二天回来时候,土都能重新冻起来了,什么痕迹麻烦都不会留下,何乐而不为? 事宜早,不宜迟。 虽然王诺兰料定,那借用马匹尸体,来埋藏金子的人,一准儿会选在晚上,带人来挖这些金子,但为了以防万一,以及配合萧一奇的“行动”,她还是决定,尽早的让孙大带上采药人们去往山脚,把营地就建在那埋了马匹尸体的冻土正上,给那暂不能确定是当年未死的那三个人里的一个,还是全部的监守自盗之人,开始施加压力,让他们心慌起来。 隆庆皇帝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再怎么重视这金树叶子的事儿,也不可能大晚上还留在不是皇城的边远小镇,不去参加一年一度的宫宴。 她想让这事儿成,就必须得给那人施加足够的压力,让那人乱了阵脚的,提前沉不住气的把东西挖掘出来,而且,还要正正好儿的让隆庆皇帝,亲眼所见! 给孙大预支了一百两银子定钱的第二天,过了晌午,王诺兰便让车夫吴哥准备了马车,同时还抱上吴哥养的一只小狗崽子,直奔小镇的东门口而去,跟约好了在那里集合的孙大和一众采药人碰面儿。 车夫吴哥已经在王诺兰的提前授意下,跟卖菜人提前打听好了掩埋马匹尸体的大约地点,见上了孙大和采药人之后,就驾车在前领路,直奔那一处地方而去。 卖菜的人是个仔细人,埋了马匹尸体以后,临要走了,特意又回头瞧了一眼,有没有落下自己的铁锹铲子之类的工具,多看一眼,自然,也就对这让他累得腰酸腿软的地方多了一分熟悉,而那埋东西的人,为了自己以后好找,肯定也要找个能当做标记的东西,比如,那土坑旁边,就有一棵碗口粗的歪脖子树。 孙大提前给每个采药人都支了十两银子的工钱,自己手里留了二十两,以备不时之需,那八个采药人得了银子在手,跟各自家里交了,就都穿了厚实,拿了药篓药铲等一应工具,欢欢喜喜的出了门来,见王诺兰来了,忙跟着孙大一起,上前来行礼。 那小狗崽子虽是吴哥捡来的,但是毕竟吴哥住在王诺兰家里,跟着王诺兰混了几天,吃得好,喝的好,还有暖和的地方睡觉,时不时的,还有她帮忙顺毛,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认定了她这个对它好的无以复加的朋友,甚至,抛弃了吴哥这个主人,她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不说,有遇上旁人跟她说话的声音比寻常时候高了,都要呲牙威胁一番,表达它对那人的不满。 用王诺兰的话说,豆丁这小家伙,将来一准儿会是个护主的,瞧现在,这奶牙还没退,就敢这么跟人凶了,等以后长大,八成儿是要呲牙威胁都省了,直接就动嘴咬的。 刚把豆丁捡回来的时候,车夫吴哥因为看它瘦瘦小小,又没什么精神,就对它没抱什么能养大的希望,不想,他随口跟王诺兰说的一句,建议她再买条别的狗备着的话,就被它给记恨在了心里,任他怎么“收买拉拢”,都不肯原谅,连经由他手,从厨房里端出来的肉,它都是宁可饿着,也绝对不闻一下,经由他手倒进盆里的水,也是宁可渴着,也绝不舔一口。 车夫吴哥是军人出身,最喜欢的,就是有骨气的东西,瞧豆丁对自己的“收买”油盐不进,本能的就更喜欢起了它来。(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包养,求带走,多谢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断奶 所有搭建营地的材料,都由医坊准备,因为有张木匠这个内行在,十几个人一起忙活,很快,就把一个足够十个人住的营地准备了个妥当,众人歇息用的帐篷,在王诺兰的授意下,正正好儿,就把那埋马匹尸体的一整块地方,全都覆盖遮挡了起来,不走进营帐,任什么人,都刨不动半点儿土去。 车夫吴哥和张木匠,都曾在江南大营里待过,一个是给老将军当副官,一个是给老将军当侍卫,位置扎眼,难保不会被人认出来,王诺兰为了谨慎起见,只让他们两人帮忙建好了营地,就收拾东西,准备回返。 小豆丁这些天疯吃疯喝,长了不少肉,却无奈医坊的院子太小,来来回回的跑,就只那么大点儿的地方,而且,它还喜欢粘着王诺兰,从不因为贪玩瞎跑,就让王诺兰脱离它的视线……这会儿被她抱出来了开阔地方,自然是毫不意外的,就玩儿疯了起来,一会儿忽忽的往这边跑,一会儿又忽忽的往那边跑,末了,竟是干脆逮了一只野兔回来,连拖待叼的跑到王诺兰面前,把已经死透了的兔子让她面前一放,就仰首挺胸的蹲坐好了,跟她邀功起来。 “真厉害,等会儿回了家,我让厨娘做给你吃。” 王诺兰倒是真没想到,比兔子大不了多少的嗷呜,这就能打猎了,暗叹一声天性使然,便伸了手,一边夸奖它。一边观察起了这只被它咬死了拖回来的兔子。 正中喉管。 一口毙命。 豆丁非常灵巧的从侧面咬断了兔子的喉管,让兔子因为窒息和失血过多,而死在了痛苦挣扎之中。而它,却是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咬了兔子一口之外,就都只安静的待着,不紧不慢的等着兔子死了,再坐享其成的拖回来,就是完事儿。连自己身上的毛儿,都没弄脏半点! 这小家伙,可以说是非常的聪明。 如果…… 只是如果。它没有落入人类手里,而是继续待在野狗群之中,将来…… 八成儿是极有希望,成为一群之王的! 张木匠虽然手脚利索。很快就把营帐搭建好了。却架不住冬天日短,刚刚酉时,就开始变暗了的天色。 大冬天的在野外宿营,若无取暖的篝火,一准儿是要冻死人的。 十几个人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又去附近拾了许多的柴火,稍稍理顺,计算着足够烧到天明了。才放心大胆的把三个篝火点燃了起来 “今天,我们就先回去镇子里了。明晨清早,天一亮,我安排好了铺子里的事情,就过来这边寻你们。” 让车夫吴哥从马车上卸下米面肉菜和锅碗瓢盆,王诺兰便唤回豆丁,抱起它放上马车,拎了它趁着其他人忙活,跑出去瞎玩,顺带着咬死拖回来的三只野兔,交给了张木匠替它“保管”,然后,又跟要留下来住在营地里的人们嘱咐了一句,才转身,踩着车夫吴哥早就帮她放下来的脚凳,爬上了马车,“野外天冷,诸位一定要放开了肚皮使劲儿吃饭,吃饱了,才能身体暖和,才不会觉得夜里冷的难熬。” 小镇太小,城门和城墙都不值当修建,这也给王诺兰他们这些晚归的人,制造了便利。 马车驶进医坊后院的时候,姜嫂已经急得在院子里翘首以待,见他们三人平安回来了,才舒了一口气,快步上前,去扶王诺兰下马车。 王诺兰自己下了马车之后,又转身回去,把豆丁从车椽上抱了下来,揉了它的脑袋一把,让张木匠把它猎回来的那三只肥兔子送去厨房,交给厨娘剥皮洗净,剃干净骨头之后剁碎,给它装进盆里送来当晚饭。 经过好几天的喂养,原本只有两个巴掌大的豆丁,现在已经比一只肥野兔大了一些,王诺兰估摸着,把一只野兔收拾好了喂给它,八成儿还未必够它吃一顿的。 对于狗,尤其是大狗,王诺兰以前也没养过,但根据这几天豆丁的吃饭规律,也差不多总结出了一点儿它的习性,一天四顿正餐加两顿零嘴儿,晚上睡觉之前,还得缀上一顿宵夜,才能安安生生的睡一晚上……说句不客气的,这要是家里没钱的,还真招架不起它这么个小吃货,天天这么个吃肉法儿! “让厨房把这几只兔子都收拾出来吧,它在外边疯玩了一个下午,一准儿要比平时吃的多些的,一顿晚饭,一顿宵夜,八成儿也剩不下什么了。” 看了一眼豆丁这只小吃货,王诺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宠物养得,可比她这个正主儿都能吃,这么吃法儿,等再大一点儿,干脆就直接让车夫吴哥去牲畜市场买整头的牛回来得了,不然,这一天一趟的跑去买肉,可让人怎受得了,“老老爷和老夫人用过晚饭了么?” “回夫人的话,刚刚用过,这会儿,正在东厢里陪小少爷玩耍。” 听王诺兰问起老将军夫妇,姜嫂忙上前来给她应答,提起小瑞儿,她的脸上,本能的便溢出来了满满的欢喜,“老爷的那个侍卫,像是很得小少爷的喜欢,小少爷跟他腻在一起玩了大半天,不是吃奶的时候,都不肯让奶娘抱了……” “索性这几天他也不走,瑞儿乐意跟他玩耍,就让他带着吧,告诉奶娘,该喂奶的时候喂奶,寻常时候,她们整天哄着小宝也怪累的,就趁着这几天,好好歇息一番吧。” 春年会武技,虽然,能到什么程度,王诺兰也不知晓,但聊胜于无,至不济,也比两个半点儿武技也不会的奶娘强得多。 王诺兰这么想着,便打算借着这茬儿,直接把瑞儿交给春年照顾,反正他也是个喜欢小孩子的……在现在这种,暂不知那潜进院子里来的人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能多一点保护,也总是好的,毕竟,豆丁还有些小,凶是够凶了,但当真要依靠它来对敌或者保护什么人,还是有些不太现实。 正从东厢里走出来,要去西侧院拿尿布给瑞儿更换的春年,刚出门儿,就听到王诺兰说,这几天,要把瑞儿交给他来带着,当下,便高兴的眉开眼笑了起来。 他早就想跟王诺兰提这事儿了,要不是一直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 “这样……怕是不妥吧,夫人……” 听王诺兰要把瑞儿交给春年带着,姜嫂便本能的拧紧起了眉头来,“旁的倒还好说,这要是半夜里,小少爷饿了,要吃奶了,可如何是好呢?总不能让春年那大男人,抱着小少爷跑去奶娘的住处,让她们给小少爷喂奶吧?” 正想上前来跟王诺兰应承的春年,未及开口,就听姜嫂说了这么一句,已经到了嘴边儿的话,瞬时间就被噎了回去,原本黝黑的脸,虽看不出红来,但脸上的尴尬表情,却是显而易见,姜嫂说的没错儿,他能帮瑞儿换尿布,洗澡,陪他玩耍,可这喂奶…… “没事儿,让奶娘提前把奶挤出来,找个瓶子装起来,那小子要是半夜饿了起来,要吃东西,就让春年用热水给他烫成温的,使勺子喂。” 相对于别的,王诺兰更在意的,还是瑞儿的安全,而且,瞧瑞儿这么喜欢跟春年玩耍的样子,八成儿,也是不会抵触春年用勺子给他喂奶的才是,再说,瑞儿已经三个多月,正常而言,也是快该准备加喂辅食的时候了,让他开始慢慢适应用勺子吃东西,也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古代人只给小孩子吃奶,一口气吃到两三岁断奶,断奶之前,都不加喂辅食,这其实是对孩子很不好的一种做法,王诺兰是大夫,知道这些,当然不可能也依着古人的通常做法,也跟着糊弄过去。(未完待续。。) ps:跪求包养,订阅,求啊求!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春年来了 86_86272原本还在懊恼,自己没了哄瑞儿的机会,这一听王诺兰说的,春年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答应了起来,“夫人说的对得很呢!我可以用勺子喂小少爷吃东西啊!就刚才,小少爷还在老夫人吃饭的时候,扳着她的勺子,舔了好几口粥呢!我保证,用勺子喂,绝对没问题的!” “那就这么定了。” 听春年说,瑞儿已经开始嘴馋,自己扳着勺子尝过了粥的味道,王诺兰不禁一喜,俯身,又揉了揉豆丁的脑袋,就把这事儿,一口敲定了下来,“一会儿,你就去把我的这决定,告诉那两个奶娘,让她们早作准备。” 一般的小孩子,都会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对勺子有抵触和不喜,需要很费一番工夫,才能令其适应和习惯,而瑞儿……竟是自己对勺子感了兴趣,自主的把嘴凑去了勺子上面尝东西,这可是,一百个孩子里,都未必能挑出来一个的情况! 姜嫂知王诺兰不是个容易被说服的人,她决定的事儿,莫说是她这么个下人,就是萧一奇那一家之主在这里,也未必就能让她改变心意,心疼着瑞儿,颇有些无奈的点头答应了一声儿,就告退下去,去西侧院跟奶娘吩咐告知去了。 再说树林里的情况。 第二天一早,王诺兰起身用过早饭,和老将军夫妻打过招呼后,就带着豆丁一起,来到树林里。 豆丁是一条野狗,自然喜欢自由,没一会儿就在树林里跑的不见踪影了! “,这个豆丁。等它回来,我定要好好的收拾一下它,让它调皮!”王诺兰佯装生气,虽然这树林看上去不是很危险,但是王诺兰也不想豆丁出现什么意外! 没一会儿,让王诺兰惊奇的是,豆丁竟然回来了! “小崽子。你去哪里了?害的我担心!” 小豆丁没有回应王诺兰的问话。它看着王诺兰,然后转身又跑向了来时的路! “喂,你回来啊!”王诺兰看着豆丁远去的背影。有些生气,太胡闹了,“等我抓到你,非打你屁股不可!” 可是。等追上了豆丁之后的王诺兰才发现,原来小豆丁是想给她一个惊喜啊! 那东西。竟然是灵芝! 灵芝是喜欢阴凉和潮湿的菌类,在气温十五到三十五摄氏度之间,都能生长,共分赤芝。黑芝,青芝,白芝。黄芝,紫芝六种。虽对症不同,但每种,都是非常珍贵的药材,且皆有令人延年轻身的功效。 野生的灵芝,通常生于悬崖峭壁或腐朽老树之上,因采摘困难,即便是最最常见的紫芝,完整的一株,市价也要值七八百两银子,但饶是这样的高价,也依然是,有价无市。 王诺兰不缺钱,但这有价无市的灵芝,却是她舍得银子,也弄不到手的东西! 欢喜的伸手,揉了揉豆丁的脑袋,王诺兰小心的跪在地上,先把里面的小兔子一只只的掏出来,放到自己脱下来,铺平在地上的斗篷里,然后,才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近乎是把整条手臂都伸进了兔子洞里去,才把那看起来足男子手掌大的灵芝抓到了一个边儿,小心翼翼的拖了出来。 刚才在兔子洞里,光线昏暗,让这灵芝既不显大,又没法儿辨认品类,这会儿,到了外边的阳光下面,王诺兰才是彻底看清楚了它的全貌。 这是一株白芝,芝冠有碗口那么大,通体米黄,一看就是有些年份的宝贝,非寻常紫芝可比。 用丝帕将灵芝包裹起来,塞进衣袖,王诺兰打算,不跟任何人提起此事,当然,这个任何人,不包括萧一奇。 摸了摸被自己藏好在了衣袖里的灵芝,王诺兰本能的就想起了,以前时候,曾听她的一个病患,好奇的跟她问询的一件事情,那病患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因得了小儿麻痹症,双腿肌肉萎缩,而不能下地行走。 那孩子有一张婴儿肥的圆脸,眼睛明亮的,像是天上的星,他跟她问,“神医姐姐,我看书上说,千年的灵芝和万年的人参,连死人都能救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也能得到那么一株神草,是不是……也能恢复健康,跟别人家的小孩子一样,下地走路?” 当时,她真的很想说一次谎,骗骗那个坚强的让人心疼的孩子,告诉他,的确是有那么一种神草,可以让他不用忍受任何痛苦的站立起来,让他有坚持下去,不要放弃治疗的勇气。 但,她还没来得及编出谎言,那个孩子的话,就又把她惹了个热泪盈眶…… 那孩子说,神医姐姐,你可千万别把这个秘密告诉我爸爸,为了给我治病,他把家里的房子都卖了,做好多份工作,每天早晨天不亮就出门去工作,半夜了才回来,我已经好久好久,都没见过他了,我家穷,你可不可以,怎么便宜,怎么给我治?我不怕疼,真的,完全不怕疼的! “宝贝,你现在,该是已经上大学了吧?” 想起那个孩子康复离开时,回头看着她幸福微笑的样子,王诺兰便忍不住唇角微扬,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用自己双腿,在操场上奔跑,是不是很开心?” 给那孩子医病,王诺兰是没要半分钱诊费的,确切的说,是连药费,都未讨一分,她清楚的记得,那个孩子病愈后离开半年有余的那个除夕,她收到了一张,完全是用手画出来的贺卡,贺卡上说,神仙姐姐,这辈子,我要报答爸爸妈妈的生养恩情,不能陪伴在你身旁,如有来世,我一定早早的去寻你,保护你一辈子。 轻轻的叹了口气,王诺兰收回飘远的心思,俯身,拎起了那些蜷缩在她斗篷上的小兔子,一个偶然,与蹲在她脚边,已经把死透了的肥兔子硬拖来了的豆丁四目相对,“宝贝?” 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想,目受其惑的关系,这一眼看去,王诺兰竟是觉得,豆丁那双亮得像星星般得眼睛,跟她记忆里的那个孩子,相似的如出一辙。 豆丁只是只小狗崽子,对“吃”“喝”“睡”“玩”这样简单的词语,还勉强能理解过来,面对王诺兰的这声拧眉低唤,又哪里能明白? 不解的歪头,打量王诺兰这主人一番,豆丁试探性的松开嘴里咬着的,肥兔子的耳朵,跟刚才般的蹲坐下来,想要藉此,来换她的开心和欢喜。 看着豆丁的表现,王诺兰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暗叹一句,果然是她想的太多,神经质的看什么都像是跟以前有关联的了,就俯身下来,拎着肥兔子的耳朵,唤上豆丁,往树林外边走去。 树林外的营地里,孙大和一众采药人已经都吃好了早饭,连采药和做标记的工具,都已经准备妥当,见王诺兰一手拎着一只肥兔子,一手拎着斗篷的从树林里出来,忙快步迎了上来。 “豆丁咬死一只野兔,我见那母兔子死了,小兔子没了依靠,就把它们都捡了回来,打算养在院子里面,等长大些,再送来野外放掉。” 王诺兰并不是个喜欢用假慈悲,来为自己换美名的人,她从豆丁的嘴里救下这些小兔子,也不是因为“不忍”,她只是觉得,那母兔子那么拼命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颇有些值得尊重,当然……更重要的是,这些小兔子,都才只有巴掌大,去了毛和骨头,剩下的那点儿肉,给豆丁塞牙缝儿都不够,与其赶尽杀绝,倒不如带回家去养大些了,再丢回山里来,给豆丁再打猎着玩儿,来得合适。 竭泽而渔,终将无鱼,何苦来得?(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喜欢我?偏不! 听了王诺兰这么说的,姜嫂忙快步迎了上来,从她的手里接了兔子和斗篷,送到了马车上面,怕她着凉,就把自己身上斗篷解了,给她披在了身上,一边帮她系斗篷上的带子,一边跟她“说教”了起来,“我的夫人啊!不过就是几只兔崽子,冻又冻不死的!这大冷的天,你把斗篷给了它们,给自己冷坏了,老爷回来,可让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怎么交待呐!就算老爷大度,不计较这些,小少爷也还小着啊,你这跟他一亲进,把凉气病气过给了他身上,可怎么得了啊!” “还好,没觉得很冷。” 经过这一阵子的调理,王诺兰已经把自己的身子给收拾个了七七八八,虽然,还不及寻常人般得强壮,但与之前时候相比,却已是不可同日而语,“你把斗篷给了我穿,就别跟着了,跟吴大哥一起,留在这里看着马车吧。” 领着孙大和几个采药人在山边转了一圈儿,指了几处明年春天会长出虫草来的地方,教了他们辨认之法后,王诺兰便唤上疯玩累了的豆丁,拎上它猎来的几只野兔,回了马车的所在。 虫草本该是生长在高山草甸里的东西,但不知为何,在这江南小镇外的矮山上,也繁衍生息的出来,这可以说是王诺兰今日出门来的第二个意外之喜,要知道,原本时候,她是只打算教着这些采药人,搜集和标记白花蛇草的! “你今天发现了两样好东西。有功的很,豆丁。” 上了马车的王诺兰,心情极好的揉了揉嗷唔的脑袋。对在它的引路下,令自己先是捡到了珍贵的白芝,又是发现了不该在这里生长的虫草,表达了由衷的欢喜,她当然不会觉得,这是豆丁这小家伙认得这些珍贵药材,但……即便是误打误撞。那也得是有那误打误撞的运气的不是! 豆丁疯玩累了,上了马车就开始睡觉,感觉到王诺兰这主人在心情极好的揉它的脑袋。便舒服的哼哼了两声,翻了个身儿,蹭到了她的身边,继续打起了呼噜来。大有一副。随便她摸个够的意思。 《神农百草经》有载,白芝,又名玉芝,味辛平,主咳逆上气,益肺气,通利口鼻,强志意。安魄,是一种对患了肺病的人。极好的滋补药材。 因这白芝实在珍贵少见,即便是王诺兰这精通医术,救人万千的人,也是一样,未能有幸亲见,只在书中,略窥过它的几分功用。 王诺兰打算,等回去医坊之后,要把这白芝炮制成药粉,然后,依着自己曾在书中所见的,给老将军夫人使用……如今的老将军夫人,已经有了对孙子的“盼头”,若能再得这白芝的神效,想必,该是全不需要等到明年春天,就能恢复彻底了才是! 药材再怎么珍贵,也是用来治病救人的。 王诺兰揣着白芝,满心里想着的,都是要怎么将它用到老将军夫人这病人的身上,而非私藏起来,以备将来,用给自己身上,起驻颜养身之效。 …….. 隆庆皇帝会在下午时候到达,便就意味着,孙大和那一众采药人,可以在今天时候,准备离开了。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王诺兰发现了对方的惊慌。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这些天,开始借口讨教草药的事儿,一天比一天勤快的往营地里跑了,有一次,这男子甚至还跟众人说,在南边山脚发现了虫草将生的痕迹,想藉此引开众人,往旁处去扎营,正巧遇上了王诺兰去,唠叨了一番未成,只得满心懊恼的作罢。 通过闲聊,王诺兰便看出了这男子在医药方面的一窍不通,一准儿是个来打探消息的,与他应答,也不慌张露怯,只像是对他全无顾忌的表示,他们的这寻药队伍,会在这里停留很久,过年的时候,也有人留守,极有可能就一直等到明年春天,把草药采摘完了,再考虑撤走。 从那男子第一次到营地问询至今,已经过了七八天。 起先,还只是在不定什么时候,到营地里走一走,两三天后,“意外”的见着了王诺兰让人给营地送去的许多,需要挖地窖储藏的萝卜白菜,才是彻底的慌了神儿,尤其是近几天,更是一早儿不等营地里的人们起身就去了,天黑人家要准备歇息了,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孙大是个聪明人,看出了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却因不知他们这营地下面到底埋了什么,而一直都没跟他探到底儿,怕他是要惦记营地里的财物,出于谨慎,就跟王诺兰说了这事儿,王诺兰自不能跟他交底,只笑了笑,告诉他,那就每天出去寻药的时候,多留一个人下来照看营地,但凡是贼,就没有不心虚的,有人照看的地儿,他就不敢伸手。 “吴大哥,你去让张大哥再套辆马车,一会儿去追咱们吧,鱼儿进的差不多,该收网子起来了。” 王诺兰笑着看了车夫吴哥一样,若有所指的跟他交待了一句之后,就扶着姜嫂递过来给她的手,踩着脚凳,爬上了马车,“帮我把豆丁抱上来,瑞儿也给我,姜嫂好了,咱这就出发。” 一辆马车一匹马,四大一小五个人。 几人一如寻常时候般得到达山脚营地后,果真又毫无意外的瞧见了那个,他们已经见了好几次面儿的年轻男子。 “你可真是勤奋!每天这么大清早儿,就跑来营地,等着学习本事!这般长此以往的坚持下去,以后,一准儿能变成个极好的采药人的!” 王诺兰佯装不知这年轻男子所想的说了这么一句,提起衣摆,踩着脚凳下了马车,“昨天时候,我发现了一处草药极多的地方,今儿这就打算要把营地挪过去那边了,你明日再来的话,可别走错了地方……” “夫人打算换地方?” 王诺兰的这句“随口”说出来的话,让年轻男子稍稍有些激动兴奋,待话说出口,发觉了自己反应的不对,忙轻咳一声,收敛了些脸上颜色,半是解释的又跟王诺兰追问了一句,“这片儿的草药,都标记好了?” “哪就那么快呢!我这是发现了别处有一大片跟稀罕的草药,要带了人去扎营标记一番,方便明年春天采集,至多三天,还要再回来的!” 笑着跟年轻男子解释了一句,王诺兰把之前时候就编好了的“套子”,又拉紧了一些绳索,给这男子约定了一个时限,让他不得不尽快动手,“要不是辨识那些草药,需得在日出之前,我才懒得让人把这营地,搬来搬去的……这次去那边儿标记完了草药,再回来,就打算要让这些做事的伙计们,一直在这里住到明年春天,采草药的时候了,我跟孙掌柜都商议好了,晚上,愿意在这里看着营地的,每人,多给十两银子的辛苦钱……我听他们那意思,像是都挺乐意的……” 车夫吴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除了跟王诺兰他们说话的时候,有些喜欢较真儿之外,与旁人,都是爱答不理,旁人跟他说十句,他都未必能答应一声“恩”的类型。 抬头,看了一眼年轻男子,知他是已经上了王诺兰的当,也不掺言,只稍稍拧了下眉头,就回转身去,从姜嫂的手里,接过了还在呼呼大睡的瑞儿,蹲伏下身子,跟蹲在王诺兰脚边儿,仰着脑袋等她跟人说完话,就好缠着她一起,去林子里玩耍的豆丁,四目相对了起来。 豆丁这只小崽子,很让吴哥喜欢,尤其是它眼睛里的凶煞之气,让他只是看着,就感觉是找到了亲人一般。(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跪谢! 第一百二十八章 臭婆娘 对瑞儿这个小主子,豆丁还不是非常熟悉,当然,这也跟瑞儿始终都有人抱着,让它想看,都是不能有关,而这会儿,吴哥抱着瑞儿蹲下了身子,让它能瞧见瑞儿,让刚刚迷糊糊的醒来的瑞儿,也看见了它……这事儿,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发现豆丁这个有趣存在的瑞儿,顿时就把所有睡意,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瞪大眼睛,满脸兴奋的就要把两条小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去抓豆丁,而豆丁,在经历了最开始的“示威”和“露凶”,皆以失败告终之后,就对瑞儿,也萌生出了极大兴趣。 小心翼翼的伸爪,碰了碰瑞儿的斗篷,见他还是半点儿都不怕自己,还对自己满是兴趣和善意,豆丁便又往抱着瑞儿的吴哥面前蹭了蹭,伸出舌头来,轻轻的舔了舔瑞儿的斗篷。 在还不是非常懂事的豆丁想来,这斗篷,就该是瑞儿的皮毛,就好像,它身上长得这个一样,只是……他跟它的品种不同,所以,皮毛也就不完全相同了,唔,反正,他是王诺兰的孩子,也就等于,是它的“兄弟”了! 低头,看了一眼正被老吴抱着的瑞儿,和对瑞儿兴趣满满,没有半点儿恶意的豆丁,王诺兰不禁扬唇浅笑。 听王诺兰说,这采药队伍只离开两三天,就还要再回来,被遣来打探消息的年轻男子稍稍拧了下眉,抬头。看向她,见她完全就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连目光。都关注去了被吴哥抱着的瑞儿和那只她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狗”身上,不像是说谎的……略加思考之后,还是决定,继续跟着他们,确定他们的确是在别处扎下营了,再去跟自己背后的那人禀报。 他家将军可是说的很清楚的。这事儿成了,他们都可以有一辈子都用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是搞砸了。可就都是……“喀嚓”一声儿,抹脖子蹬腿儿的下场! 为了他的荣华富贵,这被遣来打探消息的年轻男子,可以说是谨慎加谨慎。但饶是这样。在王诺兰的有心算无心之下,他也还是只有败得一塌涂地这唯一下场,当然,这是后话。 跟着营地里的一众人蹭了早饭,又勤快至极的帮他们拆卸营地,把东西捆绑收拾完备,受王诺兰之命的张木匠,就驾着拉货的马车来了。 马车装了搭营地的东西。就已经差不多满了,再坐上去几个采药人。就没法儿再“加塞”,王诺兰佯装无意的睨了来打探消息的年轻男子,给姜嫂使了个眼神儿,就回转身去,往山脚的树林里,去找跑进荒草枯树里疯玩的豆丁了 吴哥眼神何等犀利? 一眼瞧见王诺兰是故意要离开这里,让姜嫂“主事”的,也不说话,只径直抱上了瑞儿,就跟上去了她的步子。 他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对王诺兰,这个留下他的女人,却总是想要探究明白,就好像,她会是他生命里的光一般,可以让他,不用再沉默在黑暗里,挣扎迷茫。 经过几天的“狩猎”,豆丁已经极好掌握了捕捉野兔的技巧,王诺兰来营地走这么一圈儿,停留个把时辰,它就能捕捉回来五六只野兔,叼出林子外边来,在王诺兰的面前摆成个一字型,跟她邀功,当然,它的邀功,也是每次都能得逞,王诺兰这大方的主人,每次,都会象征性的奖励它点儿什么,至少,也是要摸摸它的脑袋,夸奖它一番。 “豆丁一一你在哪儿呢一一快些回来,咱们该走了一一” 王诺兰一边往树林里走,一边唤豆丁的名字,一来,是唤它归来,二来,也是让外边的那年轻男子听见,她的确是在这树林里面,找寻她的宠物的 瞧王诺兰是真的走开了,走远了,年轻男子才是把目光转移到了,正在给众人分酒的姜嫂身上。 冬天寒冷,在外宿营需要准备暖身的饮食,而烈酒,无疑是一种既方便携带,又价钱合适的好东西。 大部分的采药人,有事没事都爱喝上几口,哪怕不是冬天,出门在外,也是宁可不带干粮,也不能不带酒壶……用孙大的话说,酒壮人胆,采药人上山采药,饿了可以吃野果野菜,渴了可以喝山泉溪水,身上带了酒,在遇上猛兽的时候,才能有胆量与其周旋,以图保命! 稍稍观察了一番周遭,见所有人都在忙着,没空儿注意自己,年轻男子便一边做着个捻手指的动作,一边朝着姜嫂凑了过去,佯装随意的,跟她打听起了消息来,“大嫂,你家夫人有没有说,咱这次搬营,是要搬去哪里呐?我这想跟着学点儿手艺养家……可不舍得,就这么半途而废啊!” “不舍得你就跟着呗!我家夫人,那么大方的一个人,只要你是当真诚心要学的,还能不教你了不成!” 在来时路上,王诺兰已经特意交代了姜嫂,一会儿,若那个来打探消息的人跟她问话,她该如何作答,这会儿,这事儿不过是当真到眼前罢了,哪就至于,让她这算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人慌乱? “唉,瞧你这大嫂说的,我何时说过你家夫人小气了!我就是想跟你问问,你们下一阵子要去哪里,好方便计算从家里出门的时辰,你这……这样跟我凶神恶煞的,是何道理!” 年轻男子明显是接受过专门的训练,用车夫吴哥的话说,就他这与人应对的快速反应和游刃有余的程度,绝对是在斥候里,也堪称拔萃的,“我……我不就是蹭了你家几顿饭吗,你,你家夫人都没嫌我,你,你反倒这样……这样……大不了以后,我自己带上干粮来,跟着你们一起找寻找和辨识草药,还不行嘛!” “整天来蹭吃蹭喝,还有理了你!我家夫人大方,不跟你计较,可不等于我也不跟你计较!你个大男人,屁都不会,跑来跟人学徒的,不行拜师礼,也就罢了,还恬不知耻的来跟着吃,跟着喝,人家叫花子得了主人家赏的饭菜,还知说声好听的呢,你跟我家夫人,道过一句的谢吗?” 骂人,是大部分乡野夫人都会的事儿,而像姜嫂这样,在军营里长大,跟一众当兵的老少爷们儿插科打诨惯了,就更是骂起人来,厉害的不行,“除了撕了左边儿脸皮贴到右边脸皮上,顶着张一边没脸皮,一边脸皮厚的脸跑来问这问那的讨人嫌,你还干过什么正经营生了?我说你怎么了?我还没骂你呢!再跟老娘这里烦,瞧老娘我不给你拦腰掰折了!” 原本抱着瑞儿打瞌睡的车夫吴哥,突然听自家婆娘这样不客气的骂人,先是一愣,继而,便忍不住在心里赞了一句“骂得漂亮”,勾唇浅笑了起来。 这才是他家的那只母老虎嘛! 前些日子,光瞧着她低眉顺眼的跟王诺兰恭敬,可真是难受死他,别扭死他了! 被姜嫂这么一骂,年轻男子顿时便无地自容的满脸通红起来,这一次,他可不是假装的,他是真……真被姜嫂给骂怂了! 这世上,怎竟有这么铁齿铜牙的女人,这,这可比营里的将军,他的顶头上司,骂人骂得狠多了! “看什么看!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老娘我可没闲工夫,跟你这小白脸儿废话!滚! 姜嫂不耐烦的扭头瞪了年轻男子一眼,作势要拿自己手里的酒提子打他,被他灵巧的一躲,没能命中,也便作了罢,回转身,继续给那些采药人的酒壶里面,装起了烈酒来,“夫人也真是好心的过了头,什么玩意儿都好心施舍,这得多大的个家业,才够她祸害,等老爷回来了,我可得跟老爷去好好说道说道!” 年轻男子并不能算是个小白脸样的人,虽然,比不上车夫吴哥或者春年那样的高大身材,但走在人群里,也不能算是个矮小的了,听姜嫂竟是这般不客气的,用“小白脸”三个字说自己,这脸上本就不怎么好的颜色,顿时,便更加“五彩斑斓”了起来。 要不是怕耽误了将军的大事,老子一准儿弄死你这个臭婆娘!(未完待续。。) ps:除了感谢还是感谢,多谢你们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恨得刻骨! 86_86272为了让自己表现的像个寻常百姓家出身的人,年轻男子强抑住心里的怒火,使劲儿的咬了一下唇瓣,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跟姜嫂计较的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更何况,他还用不着等十年那么久? 他只要忍过了这一时去,帮他家将军把大事办了,介时,他升官发财,还不是想怎么收拾这么泼妇,就怎么收拾?! 到时候,看他不把她踩在脚下,拿鞋底子,可劲儿的碾她的这张蠢脸才怪! 早就感觉到年轻男子心怀不轨的孙大和几个没能坐上马车走的采药人,在听了姜嫂骂人的话之后,也忍俊不禁了起来,他们早就瞧着这人不爽了,要不是冲着王诺兰没撵他走的面子,早就开口喷他了,哪还用等到如今,姜嫂开口! 他们受雇于王诺兰,来帮她找寻明年春天需要采摘的草药,她待他们客气,每天清晨带人来给他们送早饭,那是她的仁德,那小子,一个不相干的外人,来凑得什么热闹?美食可口,他们又不是吃不完,他跑来分一杯羹不说,还要死缠烂打的,让他们教着他辨认药材,他们又不欠着他的,凭啥就要听他墨迹絮叨的烦人 活该! 对,就是活该! 那姜嫂,可真是骂得漂亮! 众人这么想着,便都齐齐的拿自己不屑的眼神儿,看向了年轻男子,鄙视之意,清楚的让人不用寻思,就能看得明白! 遭姜嫂一个人挤兑谩骂,年轻男子都是在勉强压着一口火儿的,这会儿。更是让一群人都使不好的眼神儿看了,他哪还忍受的了? 当下,气得面红耳赤,狠狠的一跺脚,就拧身直往他来时的方向,江南大营的所在,狂跑离去! 山脚树林里。王诺兰已经唤回了跑出去狩猎的豆丁。这一次,豆丁的嘴里,没有叼野兔。身上,也难得的露出了狼狈,一只让人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被它咬住了尾巴。走三步,歇一歇的拖了回来。 “瞧你这邋遢样子!一会儿回了家里。可得给你洗个澡了!” 收养豆丁也算有些时候,除了抱它回去的那天之外,王诺兰还真就没见过,它什么时候。又像现在这样脏兮兮的,快步上前,把它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边儿给它检查,有没有受伤。一边儿教训起了它来,“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你贪玩,抓只野兔耍耍,也就得了,这……这费劲儿巴拉的弄了这么只什么玩儿回来,瞧,把毛儿都弄脏了罢?这要是伤着了哪里,以后那块儿都长不出毛儿来了,还不得难看死你啊!” 说是这么说,但是还是在整理完豆丁身上的脏东西后,移步去了它拖回来的那只野兽旁边,慢慢的蹲下身子,查看起来,“这是一只没成年的野猪,豆丁,你不错啊。” 野猪,这比豺狼虎豹,更令猎户头疼的动物,因有箭矢都难刺入的硬厚的皮甲,而让人不得不对它望而却步……豆丁还是只奶牙都没退完的崽子,于理,该是没本事捕获到这种花费一个狼群倾力合作的劲儿,才仅仅是有可能捕获到的厉害野兽才是…… 对野猪的厉害,王诺兰也是有些耳闻,快步走到那已经死透了野兽旁边,细细端详,确认了它的确是野猪,不是城中百姓家走失的家猪,才是本能的咽了口唾沫,看向还被她抱在怀里,只是显得有些狼狈,并没当真受伤的豆丁,“豆丁,这只野猪……是你自己猎的?”豆丁是只小崽子,不可能回答王诺兰的话,但,它不会说,不代表王诺兰不会看啊,于是,王诺兰走了过去,翻了翻野猪的尸体,拧眉察看了野猪脖子底下的致命伤口,才缓缓抬头起来,郑重的点了点头,“喉管被咬破,死于窒息,獠牙折断了一根,应该是在痛苦挣扎的时候乱跑,撞到了什么地方。” 这么一说,王诺兰才是蓦地想起,之前时候,她曾亲眼目睹的,豆丁跟肥野兔的“殊死搏斗”,当时,它也是只朝着肥野兔的喉咙动口,速度之快,说是让她瞧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都不为过。 这次,又是咬得喉管。 虽然一个是兔子,一个是野猪,但……豆丁的这种狩猎本事,又是从何处学来的呢? 总不可能,是无师自通的罢! 这小豆丁,算来,也是个天才啊! …… 隆庆皇帝和神机营的出现,让前来挖掘“宝贝”的十几人,当场就僵硬在了原地,待回过神儿来,已是被制住了行动,想挣扎也不能了。 挨了一脚,又遭了一顿破口大骂,萧远才彻底认出,站在他面前的这个怒火中烧的人,是他父皇,隆庆皇帝! “父,父皇?” 在看清来人是隆庆皇帝之后,萧远原本还带着恼怒的脸色,下一刻,就变成了惊恐,“父,父皇你……你老人家怎么在这儿?!” “朕不是你父皇!朕没有你这样混蛋无耻,薄情寡义的儿子!” 隆庆皇帝刚才就险些被气背过气去,这会儿,看着萧远的反应,就更是忍不住恨起了他来,想他自己,向来珍惜一切的一个人,自以为这辈子,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住良心,哪曾料,这老了,老了,却反倒是,被萧远这个逆子,给败坏了名声! 这个败家子,干什么不好,干什么赚不到银钱花用,他怎么就……就能做得出来这种,卑鄙事情来! 这些金树叶子,可都是大明朝百姓,给孝恪太后的供奉和崇敬,都是他身为一国之君,对他母亲的尊重和敬仰,这逆子,逆子! 萧远从小跟在隆庆皇帝身边长大,因生母早亡,而一直倍受疼爱,他了解隆庆皇帝,确切的说……是了解隆庆皇帝的骄傲和执拗,龙有逆鳞,触着必死,而现如今的他,偏偏把隆庆皇帝仅有的两片逆鳞,都敲打了个难看……就算他是隆庆皇帝的儿子,就算……隆庆皇帝一直对他疼爱有加,颇多容忍……也同样,改变不了他这一次所处的,必死之局! 原本,他是不用出来的,就像他正妃所说,跟这些身份低贱的人们一起,做这种挖掘牲畜尸体的事情,实在是有辱他大明朝大皇子的身份,当然,他自己,也是这样觉得,若不是受了他的那个手下蛊惑,怕这些家伙私吞了,他也不可能……等等! 那个手下! 他的那个手下! 他若不是受那人的蛊惑,也不可能快马加鞭,大老远的从皇城赶来这种兔子不拉屎的该死地方,更不可能……被隆庆皇帝抓了个现形,避无可避,连狡辩都不能! 那家伙,有问题! 他一定是……是受了旁人收买,故意要坑害他的! 这般想着,萧远便是本能的四下找寻起了那个坑害他的手下来,如果,如果能找到那人,他或许,或许还有一点点可能,跟隆庆皇帝狡辩一番,就说,就说是他受人蛊惑,跑来这里寻宝的,对,就是这样,索性不过是一张藏宝图的事儿,要绘制出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 而只要,只要他能把这件事推脱出去,让自己能干干净净的置之事外,以后,他就还有东山再起之时! 隆庆皇帝已经快五十岁了,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才刚三十五六,他已经老了,心力体力都不行了……他萧远要斗的人,不是他隆庆皇帝,而是,他的那三个兄弟,尤其是,那个贱婢所生的家伙,萧一奇…… 未及萧远琢磨完,一个既熟悉,又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萧一奇。 那个让他一直都当成是最大敌人,都人所生,却占着一个皇子名号的下贱玩意儿! 虽然,萧一奇一直都称呼他大哥,以比实际年龄小了五岁的生辰八字过活,但萧远却是知道,他,才是隆庆皇帝真正的孩子子,尽管,不是嫡出。 大明宫规,帝子无嫡庶,立长立贤。 萧一奇这个不敢承认自己真正生辰的人,从来,都是他萧远最大的敌人和对手,一直……说句不客气的,萧远伙同他人劫掠这些金树叶子,并不是因为他手里缺了银子花用,而是因为,他对孝恪太后,他的皇祖母,恨得刻骨!(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支持,大雨中,唔。 第一百三十章 死老太婆 要不是那个该死不死的老太婆,他早不知有多少回,可以把萧一奇这个贱种置之死地,要不是……他就是要劫掠那老太婆的东西,让她生气,愤怒,气死了才是最好! “萧一奇,你这个贱东西!是你!是你害我!” 即便是到了这样的时候,萧远也并不懂得从自己身上找错儿,在他想来,怂恿他来的那个手下,一准儿就是萧一奇安插在他身边,故意要用来坑害他的,他之所以有今日今时,全都得怪萧一奇,而不是因为,他不该有伙同他人,动心思劫掠孝恪太后的寿辰贺礼! 突然被萧远指为陷害之人,萧一奇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他无意在这里害萧远。 确切的说,是他觉得,在这里让他浮出水面,有些太便宜了萧远。 萧远曾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是个下贱之人,他最最厌恨的,就是被人这样指点……他想让萧远死,死得惨不忍睹的同时,对向来与萧远亲近的人,也起到一定的威慑,而……如果只是这样的一个,伙同他人,劫掠孝恪太后寿辰贺礼的罪过…… 旁人,肯定难逃一死,他萧远,却不至于。 以隆庆皇帝那怕丢人的性子,至多,也就是给他安插个旁的罪名,罢了身份,贬黜去偏远之地“安度余生”……在萧一奇想来,这样的一个惩罚,对萧远这个骂过他。劫掠过孝恪太后寿辰贺礼的人,实在是,太轻太轻了 啪一一 一个响亮的耳光。由隆庆皇帝的手里扇出,下一刻,萧远的左半边脸,便像蒸熟了的馒头般得,肿胀了起来。 “逆子!做了这般丢人现眼的事情,还要诬赖你弟弟!也就是一奇大方,不跟你计较。这要是换了旁人,不一脚踹死了你,才是见了鬼了!” 萧一奇的无奈苦笑。隆庆皇帝看在了眼里,当下,就对萧远更加厌恨了起来,一个耳光扇过去。犹不解恨。想要再动手揍他,却是觉得自己脑子一阵空白,紧接着,就头重脚轻的,向后倒了下去。 在晕厥前的最后一刻,隆庆皇帝本能的伸手抓握,站在他身后旁侧的萧一奇正巧抬头看他,忙紧一步上前。将已然失去了意识的他扶住,没使他摔倒在冰冷地上。 萧一奇知道。隆庆皇帝的这次晕倒,是气急攻心所致,若不能既是施救,后果,定不堪设想,刚才,他已经给隆庆皇帝闻过了王诺兰给的药,止住了他的翻白眼,这次……哪还有药,再给隆庆皇帝使用? 虽然,他还没好足够的准备,把王诺兰引给隆庆皇帝见……但现如今,事急从权,为了隆庆皇帝的安危,他也只好,赌这一把了! 在医坊养伤的时候,王诺兰曾给萧一奇讲过,有许多的病症,不能随便将病人移动,不然,稍有不慎,就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而气急攻心这一条,也明显的,就在其中。 “小六!你火速去往医坊!让夫人立刻骑马过来,给父皇医治!” 扯下自己的斗篷,铺平在地上,萧一奇一边跟小六吩咐,去医坊喊王诺兰来帮忙,一边小心加小心的,把隆庆皇帝放倒在了地上,“告诉夫人,父皇是因动了火气,才晕厥过去的,约莫两盏茶之前,他已经头昏将晕过一次,我用她给我的药粉,帮他止住了,现如今,药粉已经没了!” 与他和隆庆皇帝三步之隔的地方,被神机营兵将制住的萧远放声大笑。 隆庆皇帝被气晕过去了。 在这荒郊野外,大半夜里,到哪里去寻大夫? 距离这里最近的城,也得要一个时辰的马程,这一来一往,就是两个时辰。 在这大冬天里,最冷的黎明时候,冻上两个时辰,莫说只是隆庆皇帝这把老骨头,就是个二三十岁的壮年人,也得被冻成个废人!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隆庆皇帝能侥幸不死,也一准儿得变成个手不能写,口不能言的废人,介时,以他萧远跟江南大营主将姻亲的关系,要起兵造反,逼宫登基,还不就是轻而易举,水到渠成的事儿? 萧一奇,这家里没有背景,手里没有兵权,拿什么跟他斗? 介时,还不是他想让萧一奇活,萧一奇就能活,他想让萧一奇死,他就得死的大好局面!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果真是有福之人不用愁! 萧远这般想着,便笑得更快活了起来,只是,他并不知道,在距离这里仅一盏茶马程的地方,就有一处小镇,在那小镇上,就有一个等着萧一奇消息,没有歇息的神医,更不知道,此时晕着的隆庆皇帝,其实是可以听到和感觉到外边情况的……对他和萧一奇两人的反应,这一刻,也是有了刻骨铭心的深刻! 之后,又过了若干年之后,萧一奇在跟王诺兰午后闲聊时说道,老天从不薄待任何人,只是,那整日喊着被老天薄待了的人,从不反省自身,俗语有云,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意同如此。 当然,这是后话。 正在医坊中焦急等待消息的王诺兰,忽然听到外边有人一边拍门,一边唤她,先是一愣,扭头,往楼下门外看了一眼,见来人只有一个,身形还有些眼熟,便忙喊了已经下去院子里面,准备唤厨娘们起身做早饭的姜嫂,赶紧去帮忙开门。 小六之前已经来过一次医坊,这一路,虽是摸黑,却也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此时,见来开门的人是姜嫂,知她是跟老将军的义女,堪得上萧一奇信任,便忙压低了声音,把那边发生的事情,转告给了她知晓,“你快去寻夫人来,陛下因气急攻心,晕厥过去了,三爷交代,让夫人赶紧骑马过去救治,几盏茶前,用过了夫人给的药粉,现如今,已是全没东西再使了!” 一听出了事儿的人是隆庆皇帝,姜嫂顿时脸色一变,忙不迭的点头应承了小六一声,就小跑着往王诺兰所在的医坊铺子而去。 此事,非同小可。 确切的说,若是隆庆皇帝真出了什么事儿,救不过来,萧一奇这带了他出来的人,就算不被问个谋害之罪,也少不了遭一顿皮肉之苦。 尤其是,他还有一个,对他虎视眈眈,恨不能让他死了才好的哥,萧远! 王诺兰早晨时候才见过小六一次,这会儿,虽是天黑,但听着他说话声音,稍稍想过之后,便知是他了。 提着衣摆快速下楼,刚到了铺子连通院子的后门,就遇上了小跑着过来的姜嫂,听她说了事情梗概之后,当下,就拧紧起了眉头,对萧一奇的处境,更加担心了起来。 她还是想得太简单了,确切的说,是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萧远,这个据说是跟萧一奇斗了许多年,都没能分出胜负的人,也会脑子不够的跟着跑来挖掘马匹尸体……不过,现在情况紧急,容不得她想这不合常理的事情,她得先想法子保住隆庆皇帝的性命,让他不要成了个废人,才能保下萧一奇的性命,保下她自己跟瑞儿的安好! 提了药箱,拿了银针,临出门,又小跑去了厨房里,拎了一皮囊烈酒。 走出门,看到等在那里的,是一匹套好了鞍具缰绳的马,而不是马车,王诺兰顿时便拧眉发愁了起来! 她是喜欢动物,跟院子里的马匹们关系都不差,可这并不意味,她就会骑啊! 萧一奇那边儿,已经紧张的有如箭在弦上,她这里总不能……算了!就索性,死马当活马医罢!不就是匹马吗!她就不信,她把缰绳抓得紧紧的,它还能有本事,把她给摔到地上了! 不会骑马的王诺兰并不知道,把马的缰绳揪得太紧,只会让她,面临更加可怕的危险! 在姜嫂的帮忙下,王诺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上了马背,然后,满心惶恐的把缰绳接在了手里,一点点,一点点的收紧起来。 依着自己记忆里,别人骑马时的样子,紧张过度的王诺兰完全没有发现,被她骑在身下的马,已经被她勒得出现了不舒服的反应。 她只是想,要尽快的去往萧一奇的所在,救隆庆皇帝脱离危险。 “驾?”(未完待续。。) ps:可怜可怜我吧,给点订阅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臣妾做不到! 王诺兰小心翼翼的抖了一下缰绳,试探性的跟她乘骑的马,“商量”了这么一句,然后,便突然感觉自己下盘不稳的身子向后一扬,本能的,就更揪紧了缰绳。 马匹吃痛,撒蹄狂奔,正忙着把药箱等物往自己的马上装的小六微微一愣,拧头,看了一眼已经骑着马,跑得七歪八扭的王诺兰,稍稍蹙了下眉,本能的跟站立在她旁边的姜嫂,低声问了一句,“姜嫂,夫人以前骑马,也这样东冲西撞的么?” “以前?这我哪里知道!我来时,一直到现在,都是乘坐马车……” 说到这里,姜嫂微微一滞,既而,便猛得瞪大了眼睛,惊恐的叫喊了出来,“遭了!夫人不会骑马!” “不……不会骑马?!” 片刻懵懂之后,小六瞬间便吓得惨白了脸色,忙不迭的纵身上马,朝着前面歪歪扭扭,还越跑越快的王诺兰追去,“你,咱们这可是惹了大祸了!” 王诺兰乘骑的,是有“风驰”和“电掣”血统的好马,即便是在“慢慢溜达”,也不是小六坐骑能追得上的。 当然,若不是这马有如此优良的血统,天生比旁的马更能吃痛,寻常又与王诺兰“关系不错”,这会儿,早就该人立而起,把王诺兰从他的背上摔下来了,哪还能由着她这样紧紧的揪着缰绳,忍着痛,一边揣摩她心思愿望,一边歪扭着往前跑! 不会骑马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查觉,自己骑着的马,是跑没跑正当的。此时的王诺兰,便是如此。 她只想着,要尽可能快的到达萧一奇的所在,帮他救好隆庆皇帝,以及这马……其实也不全像旁人说的那般,没骑过的人,就无法驾驭…… 策马追来的小六。并没遇到过王诺兰这种,明明不会骑马,还胆子大的敢催着马跑的。要动手施救,又顾虑着她是他家三爷的女人,他的半个主子,男女授受不亲…… 凡是好马。都有自己的傲气。怎可能允许小六乘骑的那种“下等马”,追上它的步伐? 不知所措的小六越追,它跑的越快,到了末了,连王诺兰这个不会骑马的,都感觉到了不对,慌乱畏惧之下,想都不想的。就俯身抱住了马脖子,吓得紧闭起了眼来。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好马有灵性,即便没有人控制驾驭,也知避开障碍危险,“踏月”一边儿竖着耳朵听后面,小六乘骑的那匹马的啼声,一边儿挑衅的就保持在它之前几十米的地方快跑,后面的快,它就快,后面的再快,它更快! “踏月”这个名字,是王诺兰闲暇时给它取的,用她的话说,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才称得上它是“惊云”的弟弟,这厉害身份。 它很喜欢这个名字,王诺兰每次去看它,给它带上它娘也喜欢吃的松子儿糖,它都会打着响鼻,使脖子往她的脸上蹭……也正是它习惯了用自己的脖子蹭王诺兰的脸,王诺兰也笑着跟它玩闹,这会儿,王诺兰丢了缰绳,抱住了它的脖子,吓得浑身都发抖了的情景,也依然是被它当成了,这是她在跟它亲近,在跟它玩闹的! 得了“鼓励”,“踏月”跑得更快,在晨曦之中,像是一抹红白相间的云霞,优雅的让人忍不住驻足,当然,前提是……如果它的背上,没有驮着一个,已经吓得像是魂不守舍的人的话…… 知自己是追不上王诺兰乘骑的马了,急中生智的小六决定,把“踏月”赶到萧一奇他们在的地方去,萧一奇的武技厉害,至不济,还有一匹“惊云”在那里,值得他追人和降服“踏月”去! 从山脚到医坊,就是寻常马匹,快马加鞭,也只需要一盏茶的工夫。 更何况,“踏月”这还是两匹名马的后裔? 眼见着不远处能瞧着一众神机营的兵将了,小六便扯着嗓子,跟一准儿还在那里的萧一奇,大声呼喊了起来,“三爷!三爷!揽住夫人的马!夫人不会骑马!马停不下了!” 萧一奇不知王诺兰不会骑马,正在照顾隆庆皇帝的他,一听远处传来的,小六的呼喊,本能的,就全身紧绷了起来,将隆庆皇帝交给了姜星宇照顾着,就站起了身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踏月”并不是因为受惊,才飞快奔跑,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惊马难驯。 在它想来,这就是一场比试,它赢了小六乘骑的那匹马,先一步驮着王诺兰到达了目的地,是该得着萧一奇的称赞才是。 减速,减速,稳稳的停在了萧一奇这让它欢喜的主人面前,“踏月”快活的打着响鼻,伸了舌头出来,舔了一口他因为紧张和不悦,而阴沉了下来的脸,发出一声邀功的嘶鸣。 “诺兰,你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 “踏月”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些不问清楚王诺兰会不会骑马,就让她上了马背的下人,当然,他萧一奇也是不对,半点儿都不了解自己的心仪之人……就给下人下了命令,让她遭遇这般危险! 还好,“踏月”是匹聪明温顺的马,她也够机灵,知道要抱住马脖子,不然……这要是半路从飞奔的马上摔下来,可如何是好! 狠狠的瞪了一眼随后而来的小六,萧一奇紧张的把已经吓得手脚僵硬,只会盯着他愣神儿,却怎么都聚焦不起目光的王诺兰抱下了马背,全不顾在场还有许多旁人看着,就将她揽进了怀里,轻轻的拍打起了她的后背来,“诺兰,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别怕,别怕…… 听着萧一奇的安慰,被吓傻了的王诺兰,才是慢慢的回过了神儿来,抬头,看了看他的脸,确认了是他,才“哇”得一声,大哭了起来! 王诺兰是个坚强的女人,但,这并不等于,她就不会害怕。 哭,尤其是跟自己信任的人哭,从来都是生为女子,天赋的权力。 以前,是没人可以依靠,她哭也无用,现如今,显已不同。 “不怕,诺兰,没事了。” 虽然着急隆庆皇帝的情况,但面对被吓得失魂哭泣的王诺兰,萧一奇却是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口说,让她先不要哭,给隆庆皇帝诊治要紧,直到被神机营的兵将押在一旁的萧远幸灾乐祸的大笑,才是让他不自觉的紧绷起了身子来,半是商议的跟王诺兰试探了一句,“诺兰,你……现在……” 从刚才小六奉命离开,去医坊请王诺兰过来开始,萧远就在喋喋不休的跟一众神机营兵将说服,跟他们说,隆庆皇帝已经不行了,待隆庆皇帝死后,他萧远,就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大明朝新君,让他们松开对他的束缚来,尽早讨好于他,也省得将来,他登基为帝,一怒之下,把他们所有人,都以大不敬的罪过,满门抄斩了报复。 起先,当然是没有人搭理他的。 但架不住他说的多了,听的人里有心存畏惧,摇摆不定的。 就在刚才,已经有两个神机营的兵士跟姜星宇这首领提出,天命所归,当顺势而为,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被姜星宇想都不想的拔剑砍掉了脑袋之后,其他人,才是又消停安稳了下来。 萧一奇知道,这种强压下来的消停和安稳,不可能维持的很久,就算姜星宇武技了得,他武技不俗,面对几千人,也一样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当真打起来,还要护着昏厥了过去的隆庆皇帝……八成,不,十成十,是不可能占到上风的! 大明宫律,神机营只效忠于皇帝,从太祖皇帝立国时,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换句话说,不管谁是皇帝,也不管那皇帝是怎么登位,昏聩还是贤明……只要那人是大明朝的皇帝,他们,就得效忠,即便……是杀父夺位的,也是一样!(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如意算盘 86_86272如果,只是如果,隆庆皇帝死在了这里,萧远这“嫡子”,大明新君的正统传人,不论是之前犯了什么样的过错,都会得到赦免,都会登基为帝,介时…… 听到旁边有人笑得奸诈恶心,感觉到萧一奇本能紧绷的手臂,因过度害怕而哭泣着的王诺兰,才是想起来,她这匆匆忙忙的出来,是要来给隆庆皇帝治病的。 “我,我先给陛下治病。” 想到这里,王诺兰忙推开萧一奇,用自己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珠子,“你,你让陛下躺在哪里歇息了?” 人是美人,就会无论哭笑都是美的,哭得叫梨花带雨,笑得叫面若桃花,而王诺兰,就是这样的一个美人,即便,看到她的那人是萧远,萧一奇的对手,对一切与萧一奇有关的人和东西,都恨得咬牙切齿的一个人……在看到抬起了头来的她时,那一刻,也是忍不住讶异的瞪大了眼睛! 好美。 这样的一个美人,怎就会让萧一奇这贱种,给骗到了手里。 待将来……等他把萧一奇那贱种宰了,再要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把她占为己有,好好的抱在怀里疼爱一番,再说旁的! “美人,我叫萧远,大明朝嫡出的皇长子,将来的新君,你弃了萧一奇这贱种,跟我,如何?” 以为隆庆皇帝一准儿是不行了的萧远,半点都不避讳的调戏了王诺兰一句,一来,他是当真看上了王诺兰,想把她据为己有。二来,也是为了给萧一奇一个难堪,气他一气,“他能给你的,我都可以十倍百倍的给你,他能……” 啪一一 未及萧远把话说完,也未及萧一奇做出反应。王诺兰便扬起手来。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让他那没被隆庆皇帝扇的那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太祖皇帝训示。大明子民,当以孝先,当以悌重,你身为皇子。非但不以身作则,在陛下重病之时侍奉左右。还这般恬不知耻的调戏弟媳,就不怕被传扬出去,遭人耻笑!” 索性萧远被神机营的兵将抓着,不可能对她还手。本就对他迫害萧一奇心怀怨恨王诺兰,怎么可能不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些“教训”。“莫说我已是萧一奇的妻子,他儿子的娘亲。我就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的未婚女子,也绝不可能看上你这种狗都不如的腌臜混蛋!我呸!大明朝可是有律法的,像你这样的无才、无德、无耻、无义之人,只要谏官们不都是傻子,就不可能让你这种害死陛下的卑劣玩意儿,继承大统,败坏大明朝的万世基业!” 一个耳光之后,又是一口唾沫,看着萧远再次阴沉下来了的脸色,王诺兰顿时觉得,自己刚才因为害怕,而不太好的心情,瞬间就明朗了起来。 刚才,她转身的时候,已经偷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隆庆皇帝,见他脸色尚好,便是知道,他只是被气坏了,身体不能受自己控制的“假晕”了过去,并不会有太大的危险,而且,他这样的状态,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也是能够感知的。 换句话说,她现在正在做的这事儿,就是为了激怒萧远,让他在暴怒的情绪下,说出寻常时候,总也不可能瞎说的“大不敬”的话来!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敢吐我口水!信不信等我父皇死了,我当了皇帝,杀完萧一奇,就让人把你丢进皇城的红楼里去!敢吐我!” 萧远从小都被隆庆皇帝当宝贝般的捧着,母亲家里,又是望族名门,对他这嫡出的外孙,颇多期许,哪里受过今日这般的羞辱? 片刻滞愣之后,待回过了神儿来,就恼怒异常的乱蹦挣扎了起来,可惜,他再怎么挣扎,也只是一个只会点儿花拳绣腿的人,抓紧着他的两个神机营兵士,可是实打实经过真刀实枪,一路打拼进神机营的,又怎么可能,让他轻易挣脱! 虽然,刚才已经有几个神机营的兵将,被萧远说的动了心,想要“识时务”的投靠他这个未来新君,但,先是被姜星宇的强硬态度给吓缩了回去,又是被王诺兰刚才对萧远的一顿臭骂给唤了清醒,这时,哪还可能,再对他心慈手软? 大明朝的谏官体制,较之历代官制,都要完备许多,其中有一条,就是皇储不贤不孝,谏官可联名弹劾,乞请皇帝三思再议。 而如果,当真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当政的君主,便是再如何宠爱那皇储,也是要好好考量一番的。 太祖皇帝时候,懿文太子朱标早逝,太祖皇帝宠爱嫡长孙朱允炆,不顾谏官弹劾,弃昌德贤明不立,立下遗诏传位,后朱允炆登基,年号建文,听信宦官谗言,大肆残杀昔日对其弹劾之人,使大明,直接就由太祖时候的盛世太平,成了民不聊生……直至彼时的燕王朱棣,曾备受推崇的太祖皇帝四子,起兵讨伐,清君侧,才让那段人人自危的浩劫,若裂帛一声,戛然而止。 后成祖朱棣称帝,颁下的第一条圣诏就是,皇储不贤不孝,谏官可联名弹劾,帝务三思而后决。 目的达成,王诺兰也懒得再跟萧远浪费口水,扭头,看了萧一奇一眼,便像是回答他话似的,又说了一句,“哎呀,我就骂这个不孝不贤的人一句,你这么瞪着我作甚!你把他当兄长般得恭敬,他有把你当兄弟了吗!上回,要不是老天保佑,让我发现的及时,你还不暴尸荒野啊!你说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单纯好骗呢?你父皇,他的亲爹,他都能不顾死活,你算个屁啊!” 萧远虽只跟王诺兰相处了一个多月,但却是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从不会说多余无用的话,她既是这么跟他“提醒”了,那就一定是有她的目的,当下,佯装愠怒的一拧眉头,就“呵斥”起了她来,“让你来,是让你给父皇诊病的!他再不济,也是我大哥!我们兄弟的事儿,用不着你个妇道人家来碎嘴!看什么看!还不赶紧给父皇诊病去!” 见萧一奇应变的这般机灵,王诺兰不禁在心里一笑,拧眉,佯怒的又白了他一眼,就回转身,快步往隆庆皇帝的身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的唠叨道,“不就是被气晕了过去嘛!陛下这么洪福齐天的一个人,还能就这么被气一下,就怎么样了啊!也就是你这种半点医术都不懂的人,才会紧张成这个样子!大清早儿的使人跑去院子里喊,把瑞儿都吓哭了,我走的时候,奶娘还没哄好呢!” 隆庆皇帝的情况并不严重,王诺兰银针都没用,就用手给他掐了几下人中穴,就让他清醒了过来。 醒来的隆庆皇帝先是抬头,看了一眼蹲在他旁边,将他救醒过来的王诺兰,稍稍拧了下眉,才又扭头,看向了已经因他的醒来,而吓得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萧远! “父皇,你怎么醒了?”萧远一见隆庆皇帝醒来,顿时吓得不轻。 “来啊,把这逆子给我押下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他……”隆庆皇帝看都没有看萧远一眼,朝身边的人吩咐道。 “不,父皇,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萧远还想说什么,但是隆庆皇帝哪里肯听,挥挥手让身边的护卫赶紧把他带走! 解决了萧远那个逆子的隆庆皇帝看了一下身边的王诺兰,“你就是一奇的媳妇?听说,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听皇帝这么问自己,王诺兰也有点紧张,“回皇上,确实如此!” “大胆,你太没把朕放在眼里了!”许是刚才萧远的事情影响了隆庆皇帝的心情,现在对于王诺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儿媳妇,不但不感谢,还恶狠狠的说道,“真是反了你了,有了朕的皇孙居然不告诉朕,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皇帝!” “这个……皇上……”王诺兰和萧一奇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隆庆皇帝面前,这罪名要是真的成立,怕是吃不了兜着走啊! “没时间听你们在这里啰嗦,”隆庆皇帝满腹怒火,“我要去看我的皇孙,你们要是慢一点,除了皇孙,全部打入大牢!” “是!”众人哪里敢怠慢,赶紧将隆庆皇帝扶起,来到王诺兰的医馆!(未完待续) ps:周六了,明天不上班,高兴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小福星 要说瑞儿还真是个小福星。 这完全不怕人的孩子,确切的说,是一见上隆庆皇帝,就乐意跟他亲近的小家伙,一下子就得了隆庆皇帝的喜欢,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隆庆皇帝活了这么大年纪,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千等万盼的孙子,能让他这一支血脉“有所承续”。 用隆庆皇帝的话说,看这孩子,天庭饱满,龙眉凤目,给什么人瞧着,也该是大明朝皇家的血脉……对此,王诺兰在一个没人能见的角度,颇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唇角,对隆庆皇帝这盼孙子盼得,瞧谁都像是他孙子的态度,全不知该怎么应对才好了…… 她比谁都清楚,瑞儿,那个亲生父亲是个败类的孩子,不可能会是萧一奇的儿子,当初,她得了萧一奇许诺,跟旁人这么说,只是为了让瑞儿有一个能现于人前的身份,却不料……他萧一奇竟是大明朝的三皇子,瑞儿,也因此而成了大明朝的皇长孙! 这样的结果,在旁人看,一准儿是要欢喜至极的,但,在王诺兰想来,却是骑虎难下的尴尬和为难。 瑞儿,归根到底终究不是萧一奇的儿子,而如果是依着大明朝的律法,若将来,萧一奇当了皇帝,他这长子,就是天经地义的皇储,只要没有失贤背德,就几乎不可能被废黜……而萧一奇,这历史上记载的在任时间最久的万历皇帝,很多她在这里所见。与史册记载不符的事情,也在一一呈现原貌,与她所知的历史吻合…… 比如。皇妃,也就是孝恪太后的生卒,比如,大皇子萧远的…… 等等! 瑞儿!! 这不是,这不是那个只当了三十天皇帝。就被毒死了的明光宗的名字吗! 瑞儿不是萧一奇亲子,现在,萧一奇无后。又不是皇帝。自然不会介意这些。但……以后呢?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也不可能会希望自己的江山。被传承给一个与自己全不相干,半点血缘也没有的人啊! 生为人母,王诺兰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早早的亡故。由她这白发人。去送他那黑发人。所以……这事儿,她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扭转过来,绝不让它延续着史册载录的一般进行下去!她要保护瑞儿,保护她的儿子,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跟萧一奇,分道扬镳! 血脉情深,终不是爱慕之心能比。王诺兰自信。只要她足够坚决,就一定可以……放下对萧一奇的“一时心喜”。可以…… 想到这里。王诺兰本能的红了眼珠。 她喜欢萧一奇,喜欢他一切的一切,虽不是一见钟情,却…… 放下,谈何容易? 但与瑞儿的生死相比,她,又没得选择 “在想什么?诺兰??” 只要有王诺兰在的时候,萧一奇的目光,就总是要留在她身上一些的。此时,见她眼珠泛红。便缓步靠近了她,唤了她名字一声。“你没事吧?” “没,没事,被沙子迷了下眼睛。” 见萧一奇发现了自己的异样,王诺兰忙笑着跟他应对,伸手,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自己的眼角,“一会儿就没事了……” “什么人的眼里,都是容不下沙子的。” 萧一奇是个极善察言观色的人,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王诺兰的顾虑,扬唇浅笑一下,就抬手起来,拿开了她的手,一边俯身帮她吹“眼里的沙子”,一边小声的跟她许诺了一句,“但,于我而言,瑞儿不是沙子,我爱你,对他,自然也是爱屋及乌的。” “可你是皇子,极有可能,将来是要……” 萧一奇的话,让王诺兰微微一愣,知自己在这方面瞒不了他,便慢慢的垂下了脑袋,“我……我之前也跟你说过的,我……不喜欢……” “你说,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倾心相许,我也答应了你,会如你所愿的实现,诺兰别这样,你该相信我,至少,我之前答应过了你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萧一奇明白王诺兰担心的是什么,但这会儿,有隆庆皇帝在旁边,他却是不方便跟她告诉的,尽管,给什么人看,隆庆皇帝现在都是在满心欢喜的跟瑞儿玩耍,可君心难测,谁又知道,隆庆皇帝是不是还留了一份心思,在他们二人身上?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萧一奇是知道的,即便那“虎”是他的父皇,也是一样。 萧远,不也是隆庆皇帝的儿子,昔日还颇得他宠爱的人吗? 结果如何? “好,我信你。” 王诺兰能感觉到萧一奇的诚恳,也明白,现在,不是他们二人叙话的时候,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回了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但你若是不能履约,结果,你懂的。” 隆庆皇帝虽喜欢瑞儿这“皇长孙”的不行,却并不是个胡闹的皇帝,他知道,若是他就这样把王诺兰和瑞儿带回去皇城……八成儿,连十天都不用,他就该没了他这宝贝孙子了! 萧远已经被他关了起来,但是余党还在,虽然萧一奇跟他们一向关系交好,却难保不会因年纪太少,受人唆使的做出不可弥补的错事来。 为了瑞儿这来之不易的“皇家血脉”安全,隆庆皇帝决定,让他先跟王诺兰暂住在这里,让萧一奇遣可靠的人来保护,他先行回宫,安排好了一切,再让人来,接她们娘俩过去居住……这所谓的安排,当然就是要给萧一奇一个选妃的诏书,然后,给王诺兰安排一个可以入选的条件,再让他俩名正言顺的这亲成了,以及,立刻就让王诺兰“有喜”,假扮上十个月的孕妇,把瑞儿,他的皇长孙,风风光光的给“生”下来! 隆庆皇帝很看好王诺兰这儿媳,觉得她是个上的了厅堂,治的了府院的聪明女子 “诺兰丫头,你就先在这里委屈一段日子,等父皇我回去皇城,把那边儿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让萧一奇带人来,使三十二抬的轿子,抬你回皇城去。” 临行,接受了王诺兰所赠滋补药品的隆庆皇帝,又抱着瑞儿逗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交还给了她的怀里,给她许诺了这么一句,“你在这里好好照顾瑞儿,安心等着,不要担心些有的没的,朕是好歹也是一国之君,给自己儿子迎娶个称意的媳妇儿,给自己孙子谋划个好出身,还是没什么难的。” “嗯,知道了,诺兰恭送陛下。” 王诺兰思量许久,终于决定,信萧一奇这一回,诚如他所说的,之前他答应她的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一次,她也该给他这个机会才是,“诺兰一定遵照圣意,好生照料姜老将军和老夫人,悉心教训瑞儿的,不负陛下教诲。” 隆庆皇帝的到来,让瑞儿的身份一下子就“暴露”了人前,为了保护王诺兰和瑞儿的安全,萧一奇把春年和小六都留在了医坊,让他们负责护卫,并嘱咐了姜嫂,一定要好好教训院子里的下人们,让他们严把口风,万不可把这事儿,再传去了外边,给更多人知晓。 为了瑞儿这“皇长孙”的安好,隆庆皇帝这好面子的皇帝,也不惜陪着萧一奇说起谎来,对外宣称,他这是听闻王诺兰是神医弟子,特地前来瞧病的,如今已经药到病除,准备打道回宫,并御笔亲赐了一副匾额,上书“德惠泽民”四字,算作“谢礼”。 开始时候,姜嫂只当萧一奇是皇城里的官宦子弟,并没敢想,他是出身皇家,后来,老将军夫妇到来,提起他时,也是言语亲近,半点没有畏惧惶恐之意,本能的,就让她更不会多想了,直至今日……见了萧一奇跟着隆庆皇帝一起过来,还称呼隆庆皇帝为“父皇”,才是让她一下子绷紧了身子起来,全不知该如何应对他才好了,对他的吩咐,亦是除了原本时候的恭敬,更不自觉的多出了许多惶恐!(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还真是复杂 王诺兰,是三皇子殿下的女人,那瑞儿,是当今大明朝……皇帝陛下的长孙…… 而且,听陛下这意思,还是要让三皇子殿下补给王诺兰一个明媒正娶的正妃之礼,让他风风光光的把她迎娶回去皇城……这样一来,瑞儿,就不仅仅是三皇子殿下的长子,更是嫡子,其身份之尊贵,可想而知! 咕嘟。 送隆庆皇帝和萧一奇的仪仗离开后,姜嫂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召唤了所有的下人进入院子,关闭院门,将他们悉数集合在了院子正中,依着萧一奇的吩咐,态度严苛的一一告诫起来。 事关瑞儿这皇长孙的安全,非同小可,稍有差池,这一院子人都搭上性命陪葬,那都是隆庆皇帝开恩的……而萧一奇,那坊间传闻里的,极不得了的三皇子殿下……就以他粘腻他们家夫人的样子,喜欢瑞儿的反应不褪了他们几层皮去,让他们九族都跟着倒霉,那才真是奇了怪了 “你们两个,是小少爷的奶娘,现如今,你们也都知道了,小少爷的尊贵身份。” 瑞儿还是个吃奶的娃娃,最容易危害到他性命的,自然是两个奶娘,姜嫂这从小在老将军夫人身边长大的人,虽未亲身经历那些深门大院里的腌臜事情,但,一些零零碎碎的“耳闻”还是不少的,尤其是……奶娘受了旁人收买或坑骗,有意无意的害死了家里的小主子这种事情。更是多的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小少爷肯吃你们的奶,那是你们的福气。有夫人这般贤德的人教诲,待小少爷长大了,也一准儿会记你们这份恩情,将你们当体己人善待,你们的后半辈子,也就可以算是都有了着落了……” 说到这里,姜嫂稍稍顿了顿。见两个奶娘的脸上,皆是掩不住喜色,对她们的幸运庆幸不已。才又继续往下说道,“但皇家事情,也是多有复杂,小少爷小。不懂事。你们这给他当奶娘的,自然就该更多担待,别什么人都轻信,别随便把他离手,走路吃饭,都要多加注意,以防,让他遭了危险。害了你们的家里人,也跟着倒霉……是福是禄。老天给一半儿,自己挣一半儿,两半儿拼成了一起,才是个整物件,谁都不是你们自己,谁都不能诸事都替你们打算,这个道理,你们也该是明白……” “姜姐姐说的是,我们两人,能得小少爷青眼,那都是不知多少辈儿的祖宗积的德呢!” 两个奶娘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儿,由先来的那个当姐姐的,上前一步来,跟姜嫂回了话,“我们,我们两人,一准儿全心尽力,好好照顾小少爷,绝不让他遭半点儿的危险!只是……这深门大院里的规矩,我们这两个平头百姓出身的,也知道的不多,日后,还得烦劳姜姐姐,多多教训,多多提点才好……犯错挨打是小,耽误了小少爷……那可是我们两个死都赔不起的大事儿……” “要是真耽误了小少爷,别说只是你们两个,就是咱这院子里,所有人的九族性命都搭上,也是赔偿不起!” 见两个奶娘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姜嫂便稍稍放心下来了一些,深深的吸了口气,跟两人又补充了一句,“咱家夫人就是最好的大夫,你们若是觉得有什么身子不爽利的,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告诉给夫人知晓,另外,别瞎信旁人说的什么,涂了能下奶的药膏,吃了能奶好的药丸之类的东西,小少爷可是夫人的心肝宝贝心头肉,要当真是有,夫人早就给你们准备了,还用得着旁人提点你们,给你们当这好人?说了不怕你们害怕,光是我知道的,用这种腌臜法子害死奶娘和孩子的事儿,就不下十出儿!你们的奶若是不够小少爷吃,可以告诉夫人知道,让夫人来想办法,千万不敢自作聪明,明白吗?!” “明,明白。” 两个奶娘平民家里生,平民家里长,哪听说过姜嫂说的这些吓人事情,当场一愣,忙不迭的,就赶紧点头,跟她答应了下来,“以后,以后我们一定千仔细,万当心,贴身穿的衣裳,都放到火盆旁边烤干,绝不敢拿出去外边儿晾晒了!” 教训完了奶娘,姜嫂便把目光转去了几个厨娘身上,沉吟片刻之后,觉得没什么需要特别交待的,就又环视了其他几个婆子一眼,清了清嗓子,“你们都记好了,今天,咱这院子里发生的事儿,万不可对外声张,不然,引来不轨之人……咱们就都得……” 后面的话,姜嫂没说,只用自己的右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但这样无声的警告,却是比把话明白的说出来,更让人毛骨悚然,满院子的下人本能的哆嗦了一下,齐齐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半辈子的富贵荣华,或者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没得选择。 见姜嫂把下人们教训的很好,王诺兰只是暗自一笑,一言不发的从春年的怀里接过瑞儿,自顾自的往后院里走去,这种当“恶人”的事儿,她不擅长,她走,留下姜嫂自己在这里,明显的,跟容易好好“发挥” 瑞儿像是很喜欢隆庆皇帝这捡来的“爷爷”,四下里找了半天,都没见着他,便有些不高兴的拧了拧眉头,一脸想哭的样子。 “你这天生就会巴结人的小混蛋!娘都不会叫,就会叫爷爷!真正是该打的很!” 王诺兰很纳闷儿,瑞儿才刚不到四个月的孩子,真就在没人教训的情况下,就会叫爷爷了……就算不计较他会叫的人是谁,从医学角度,他也不应该,这么小,就会叫人了才是的啊,这……这不合常理!确切的说,是完全超出了她对人体发育的理解,完全…… “娘。” 瑞儿张了张小嘴,然后,便有这么一个字儿,跟着冒了出来。 “瑞儿?你……也会叫娘?你,你还会说什么,都说来给我听听呗?” 瑞儿的“反应”,让王诺兰讶异的瞪大了眼珠子,轻咽了口唾沫,满脸激动的紧盯着他的小嘴,就跟他又“求”了这么一句,“多说几个字儿,或者,或者能说出一句整话来,更,更好!” “你这女人,可真是得寸进尺呐!我就哄你个高兴,你还没完了是吧?” 依旧是小孩子的声音,但这一次,瑞儿却是没有张嘴,明明亮,黑溜溜的两只小眼珠子瞪着,像是知道有什么他喜欢的人来了似的,东张西望的四下找寻了起来。 这话,不是瑞儿说的。 也就是说,刚才,叫她娘的,叫隆庆皇帝爷爷的,也是另有其人! 这…… 这人,是谁呢? 她可不记得,她是有认识这么一个古灵精怪的人,还知晓她所在的啊! 难道……是萧一奇遣来的? “这孩子跟着你这样反应慢得娘,真是白瞎了。” 前半句,还是小孩子的声音,到后句,就已经变回了那几乎是一成不变,带了几分僵冷气息的口气,王诺兰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就蓦地多出了一个人来,细瞧去,不是隔壁掌柜孙大光,又是何人! “啊!” 看到孙大光,瑞儿的兴奋值直接暴涨,按捺不住的就要从王诺兰怀里挣扎出来,去跟他抱,“啊!啊!” 见瑞儿见了自己之后,就兴奋的求抱,连王诺兰这娘都不亲近了,孙大光脸上的僵硬,也随之松缓了一些下来,伸手,将他抱进了怀里,就“识相”的摘了自己受伤的铁戒指下来,交给了他手里耍玩,“瑞儿这么乖,第一句会叫的,一准儿是我这个叔叔,怎么可能是哪个糟老头子!对不对?” 瑞儿还是个孩子,又哪里听得懂孙大光说的,这么复杂的话?(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放心不少 反正,他是就喜欢跟他黏在一起,愿意跟他玩耍,乐意瞧着他跟自己亲近,就是了! 瑞儿往孙大光身上的瞎蹭,自然而然的,就被他这寻常极不爱说话的人,就理解成了肯定,就像他以前关系亲近的那一群狼,他跟它们说话,它们乐意了,就会使脖子来跟它蹭一样。 “哎呦,我说,真是的,真瞧不出来,你这……还会学人说话呢……” 王诺兰不知道的是,这孙大光的这“绝技”,还真是让自己有些意外,想到刚才时候,隆庆皇帝在的时候,瑞儿叫的那几声,让他欢喜至极的“爷爷”,不自觉的,就整个脑门儿上,都飘起了黑线来,“你这……替着瑞儿叫那几声爷爷,是一时哄了陛下欢喜,以后……陛下再想听了,他不会叫,可如何是好?你这,这是要害死我们娘俩啊你!” “无妨,他不会叫,我再替着他叫几声便是,他总也不可能,到以后会说话了,什么都会说,就不会叫爷爷吧?” 对瑞儿“皇长孙”的身份,孙大光像是半点儿都不放在心上,就宛然是……瑞儿除了是他喜欢的孩子之外,再是不是旁的,都跟他全无半点关系一般,“我瞧见你那夫君了,长得还行,对你,也是真心,该是个可以依靠的才是……” 说到这里,孙大光莫名的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疼了一下,就好像。他刚刚开始饲养蝎子的时候,总会不小心的被蝎子蛰上一般,区别只是。那时疼的是手,现在,疼的是心。 他只是个杀手,不会骗人,确切的说,是他压根儿就不需要对什么人有所欺骗,所有忤逆他。让他不高兴,惹了他不顺眼,或者让他觉得头疼为难的人。他都简简单单的杀掉完事儿,而王诺兰……可以说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个让他觉得头疼,又下不去手取她性命的人!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又知道,今日待我好的人,将来,是不是还能始终如一呢!” 不是王诺兰对萧一奇没有信心,而是她知道,环境对人的影响,不是简单的几句许诺就能够抹杀,这世上有多少人能同甘。却无法共苦,又有多少人原本恩爱。却又在后来分道扬镳? 安守当下,且自珍惜,这个道理,她知道,也是明白的。 “他若负你,我便灭他满门。” 孙大光的话说的不急不缓,就好像,在他的眼里,大明朝的整个皇族,都是轻而易举就能捏死的蝼蚁一般,“你若想当万人之上,我就打下江山来给你,你若想安静度日,我也可为你开一片青山奉上,女人,我孙大光从不给人许诺,但今日,在这里,我以我的所有骄傲当做筹码,跟你许一句……你心所愿,我必成全!” 对于孙大光,王诺兰初步的调查只知他是个杀手,所处的门派,也是个非常厉害的,但……到底是有多厉害,却是全不知情……但饶是如此,这时听了他跟她许诺的话,这其中感动,也不是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说明白…… 处在现代社会的王诺兰自然并不了解杀手,却是知道,孙大光,一定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给她的许诺,说是比金银珠宝都珍贵,都是不为过的! “嗯,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大恩不言谢,但这个时候,王诺兰却是觉得,除了这两个字,再也没了旁的什么词语,能表达她心中感动。 好友亲朋,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利益使然,出卖和欺骗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都对自己那么好…… 孙大光从不说谎,王诺兰跟他问事情,他从来都是能说的,就告诉她,不能说的,就告诉她不可说,所以,王诺兰也就知道了那只剧毒蝎子的事,当然,宽容如她,并没因此而对他心怀敌意,相反,倒是跟他更亲近了几分,闲暇时候,还会跟他讨论一些他感兴趣的问题,比如,怎么养蝎子,怎么给武器卒毒,用什么样的药,可以在最快的情况下,让重伤的人能暂时的恢复行动能力,逃脱危险。 当然,王诺兰跟孙大光“闲聊”的这些,并不是她随随便便,拍个脑门儿就想出来的,而是件件都有依据,很多,还是她从她老师的旧友,那个她称呼为“柳伯伯”的人嘴里听来,只是彼时,她还小,对这些事情都只是随便听来当故事的,直到后来,“柳伯伯”寿终正寝,留下了一本书册给她当做遗物,她翻看那书籍后才知道……他曾跟她说的一切,皆是发自内心的真诚,只是她的坚持和执拗,让他的心愿,未得成全! “我喜欢这孩子,你是他娘,我为你们娘俩打算,理所应当。” 孙大光没有回应王诺兰的感激,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伸手,戳了戳瑞儿肉乎乎的小脸,就把他又交还给了她的怀里,一个闪身,凭空消失了般得,不见了踪影。 叩叩叩一一 正在王诺兰纳闷儿孙大光的突然离去时候,门口方向,突然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 “什么事儿?” 听到有人敲门,王诺兰便是明白了孙大光突然离去的因由,这里是后院正房,她和萧一奇的歇息处所,于理,闲杂人等,尤其是萧一奇之外的男人,都不该涉足的地方。 不得不承认,孙大光是个很细心的人,为她考虑的,绝不是“周到”两字可以形容。 “回夫人的话,院子里的下人,奴婢都教训好了,请夫人示下,后边儿,还有没有什么要安排的。” 来人是姜嫂,她刚刚教训完了院子里的下人们,跟她们叮咛嘱咐完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事情之后,就来跟王诺兰禀报,“还有,时候也不早了,夫人的晚饭,可有想着要吃些什么的?” 原本时候,姜嫂对王诺兰,还只是感恩和由感恩而发的恭敬,但今日,得知她夫君萧一奇,乃是当今大明朝的三皇子,她所生的瑞儿,更是隆庆皇帝的长孙…… 姜嫂是跟着老将军夫人身边儿长大的,对待与皇家有关的人,什么人,该是什么礼仪,都有好好的被教训,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的她非常的矛盾,对王诺兰使用对待皇子妃的礼,怕招人耳目,给她们娘俩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使用以前时候的礼……又觉得不合规矩,是对她不够恭敬! “以前怎样,现在还怎样吧,姜嫂,非常时候,非常对待。” 打开屋门,见姜嫂一脸纠结,全不知该跟自己怎么行礼,王诺兰便是明白了她的郁闷之处,伸手虚扶了她一把,笑着给她“解了围”,“陛下也吩咐了,这些时日,咱们还就跟以前一样,一切以掩人耳目,不要张扬当做准则,规矩都是人定的,瑞儿的安全,可比规矩什么的,要紧的多。” “是,夫人,奴婢记下了。” 应承下王诺兰的吩咐,姜嫂也是稍稍松了口气,恭敬的朝着她行了个以前时候的礼,就站直起身来,看向了被她抱在怀里的瑞儿,“小少爷……这是还没睡呢?跟陛下玩儿了大半天,奴婢还寻思着,该累得沾襁褓就睡了呢……” “还没兴奋过劲儿呢,等过了这这会儿,再吃几口奶,就该睁不开眼了。” 王诺兰笑着应了姜嫂一声儿,就把瑞儿交给了她的怀里,这小家伙,真是长得够快,这才四个月不到,重得她抱一小会儿,就能压麻了手臂,“你把他交给两个奶娘去吧,喂饱了,就送去给春年照看着,瑞儿跟他也亲,有他看着,我也能放心不少。”(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感谢乃们的粉红,谢谢,祝大家一帆风顺!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靠谱的春年 春年是萧一奇的手下,而且,据春年自己说,他是很小的时候,家里落难,被萧一奇捡回去的,萧一奇对他,可以算是有救命之恩,而且,萧一奇使人来给她送东西,第一回,就遣了他来,可见,对他也是极其信任的,由他这会些武技,又懂得宫院之事的人来照看瑞儿,明显要比那两个平民出身的奶娘,更加靠谱。 “是,夫人。” 小心的接过瑞儿,把他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再拿自己的斗篷裹上,姜嫂才敢抱了他离开屋子,这可是当今陛下的长孙,这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别说是她的脑袋不够赔的,就是拖累上了老将军和老夫人,都未必就能息了陛下的怒去! 目送着姜嫂把瑞儿抱出去了院子,王诺兰便反手关闭了屋门,走回了房间里面,深吸口气,在桌子的旁边坐了下来。 孙大光已经回去了。 但具体,他是怎么离开的这关门堵窗的屋子,王诺兰却是半点都想不明白,而这种事情,她又不好摆明了出来跟孙大光问询……不过好在,她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只要不是跟医学有关的事儿,她都可以随手就放置一旁,不过多考量。 萧一奇跟着隆庆皇帝回皇城去了,接下来,他一准儿还要有许多的事情忙活。 不过说真的,萧远这家伙,为什么就会突然想着,要跑来这里,跟那些人一起挖掘金子呢? 他母亲家里。是大明朝数一数二的望族,四舍五入的算,十万片金叶子。都融成了金水,变成了金锭子,也就是不到一万两黄金的事儿……一万两黄金,对寻常人家出身的人而言,许是个不得了的天文数儿,但于他而言,却是全不应该……更遑论。那一万两金子,还不可能全都是他一个人的…… 这事儿,有些蹊跷。 确切的说。还不是有一点点的蹊跷! 听萧一奇的口气,这事儿,不是他安排的,换句话说……操作这事儿的人。该是另有其人的! 那……这个人。是谁? 是敌?还是友 王诺兰觉得,这其中,一准儿是有一个不得了的阴谋在,但这阴谋到底是什么,要有什么目的在,却让她想不清楚…… 如果说,谋划这事儿的人,是萧一奇的对头。他让萧远陷入这样的困境,让萧一奇立了一功不说。还多得了隆庆皇帝的欢喜,可若说谋划这事儿的人,是萧一奇的朋友或者支持者……把事情谋划的这般出人意料,险象迭出,又是几个意思? 若她不是大夫,或者说,隆庆皇帝的身子再差一点,就当场被生生的气死了……那结果,自然就要与如今的情景,截然相反! 沉吟良久,末了,王诺兰把这件事的“症结”,全都归到一处,这一处就是,使这谋划诡计的人,到底了不了解隆庆皇帝的身体情况,以及,是不是知晓,他遇上这样的情况,会是个什么反应,会不会…… 这事儿,她需要找个合适的时候,跟萧一奇说道说道,让他在心里有个谱儿,以防使计谋的那人是他的敌人对手,让他在不得了的地方,也跟萧远般得,掉进了别人提先刨好了坑里去,连爬上来的机会,都来不及想! “如果,这个谋划此事的人,的确是算准了一切的事情,才让这事儿发生的,那……这个人,就有些太可怕了……” 王诺兰深吸口气,自言自语了一句,就在她面前的圆桌上趴了下来,开始把她来到了这里之后,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开始一一回想起来,因前一夜没睡,这一天又从早晨忙活到了现在这个快该吃晚饭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过去,进入了梦乡…… 坐在房梁上的孙大光,原本以为王诺兰回来以后,还会跟他说话,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出声,便侧过头去,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在桌子旁边坐了的她……见她就那么趴在桌子上睡了,不禁微拧了下眉头,纵身跃下,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送去了软榻躺了,又盖上被子。 可恶女人,也太不懂得照顾和爱护自己了,真不知她这一副好皮囊,是怎么修炼出来的! 要是换了旁人,不变成个黄脸阿婆才怪! 这般想着,孙大光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又细细的看了一眼她的睡容之后,便纵身跃上了房梁,闭眼浅寐了起来。 王诺兰一夜未眠的等那边事情发生,他,又何尝不是? 她只是在等,他却是要全神贯注的,时刻提防危险发生,这其中差别,可想而知。 姜嫂把瑞儿交给了两个奶娘喂奶,又跟春年转告了王诺兰的吩咐,便快步往厨房走去,打点王诺兰的晚饭。 隆庆皇帝清晨到来,在这里用了早、午两顿饭,几个厨娘为不给王诺兰这主子丢人,也是“各显神通”,愣是真做出了一百零八道各式菜品来,给他享用。 吃惯了皇宫里御厨烹制菜肴的隆庆皇帝,哪里尝过这种江南小镇里的风味美食? 两顿饭吃下来,也是觉得新鲜可口的不行,对王诺兰的“治家有道”,更是夸赞个不停了起来! 当然,凡事有利就有弊。 丰富的菜肴,让隆庆皇帝吃了个高兴,余下的,就都由他大方的赏给了跟着他来的二百余名神机营侍卫……就算隆庆皇帝和萧一奇吃的都不多,一百多道菜,也不可能够二百多人分着吃的,于是,六个厨娘就又忙活着给他们做大锅菜,蒸白米饭,烧开水……总算伺候着这群“大爷”们把早饭吃好了,就又到了该给隆庆皇帝准备午饭的时候…… 早饭丰盛,午饭自然不能比午饭差,六个厨娘忙得脚不沾地,菜都顾不上亲自去买,才总算是把这午饭准点儿奉上,没让隆庆皇帝这玩孙子的“闲人”,饿着了肚子! 六个厨娘虽都是下人出身,能吃苦,能耐劳的人,却也架不住这样连轴转,供应二百多号人的伙食,要不是王诺兰发话,让婆子孙嫂去就近的几个酒楼,给那两千人隆庆皇帝从江南大营里借来的兵将订购伙食…… 姜嫂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她看的出来,就刚刚,她给院子里的下人们训话的时候,那六个婆子,都已是累得筋疲力尽,要站直身子起来,都是不能了! 可即便是这样,这院子里的人吃的晚饭,也还得让她们来做,王诺兰身份金贵,瑞儿的身份更金贵,吃用外边儿买回来的东西,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就不是咬一咬牙,就能解决的事儿了! 几个婆子累得不行,回了厨房之后,就都一屁股坐下在了能抓到手里的凳子上面,杯盘碗碟,都没劲儿洗了。 不过,能给隆庆皇帝准备膳食,还得了他老人家亲口称赞这事儿,让几人都很是欢喜,暗自打算着,这会儿,不能把这出去瞎说,等以后,她们老了,一定要让人把她们做给隆庆皇帝吃过,还得了他称赞的这几道菜,给细细的记录下来,当成是传家的本事,教给家里的儿子和闺女学会。 听到门外响起脚步声,六个正在坐着闲聊,各自说起自己所做菜肴配方的厨娘,忙收声侧头看去,见是姜嫂来了,忙纷纷起身,跟她打招呼。 有了今天的这档子事儿,姜嫂在这家里的管家地位,就算是敲定下来了,虽然她也是个女人,但……王诺兰那当主子的,都没觉得不好,她们,又何苦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 不是第一回给有钱人家做事的六个厨娘,自然清楚,跟管家的人搞好了关系,没什么害处,这会儿,姜嫂一进了门儿来,就忙拖了凳子过来,客气的让她坐下,就要准备去烧水,给她泡茶。 “你这前后忙活,都累了一整天了,快,快坐下歇歇!”(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大家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教训的是 年纪最大的一个厨娘,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忙活,已经在这厨房里有了些许权威,有她来说话,其他五个人,自然也懂得消停儿,“喝点儿什么茶?武夷山的大红袍,还是前些日子,刚刚让茶庄送来的正山小种?” “别忙活了,我不待久,跟你们交代几句晚饭的事儿,就要走的。” 姜嫂不是个手里有了点儿权力,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那些茶叶,都是称着份量买回来的好茶,寻常里,给王诺兰泡着喝的,她一个下人,哪敢瞎尝,就算王诺兰大方,不在意这点儿小东西,也绝不能开这个先例,“那些,是老吴特意托人买回来,给老爷和夫人喝的好茶,咱们这些下人,哪敢随便乱尝?你们去瞧瞧,看家里还是什么菜,需要添置些什么,我让老吴出去买回来,你们忙活了一天,也都累了,一会儿给夫人准备好了晚饭,就赶紧歇着吧,碗筷什么的,我让旁人来洗刷!” “瞧你这说的,姜嫂,能为陛下准备膳食,可是我们这些寻常人的福分啊,高兴全身都是劲儿还差不多,哪就能觉得累呢!” 厨房里的一摊子事儿,从买菜到洗刷,都是这些厨娘的事儿,于理,是不该让旁人插手的,不然,万一……只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她们几个,可就都说不清楚明白,也搭不起那责任了,尤其是现在,王诺兰和瑞儿的身份,又这么金贵……就是因为吃的不好。跑肚拉稀一下儿,她们也都是担待不起的,更遑论……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觉得累,那你们就自己准备吧。” 瞧了几个婆子一眼,姜嫂便是明白了她们的顾虑,稍稍想了一下儿,觉得她们能这样想,这样尽责。也是个好事,就没再跟她们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应承下了她们的坚持,“夫人一宿没睡,今儿又忙活了照应了陛下大半天,我刚才瞧着。就已经是累得紧了。你们几个商议一下,给她做些清淡的饭食,她吃过了,也就该歇息了。” “好嘞!我们这就准备!” 王诺兰嗜睡,是这院子里所有下人都知道的事儿,这六个厨娘,自然也不例外,想到她一宿没睡。又从清早儿折腾到了现在,不用想。也能明白,她现在该是有多想睡觉,而不是惦记吃饭…… 但以她那刚刚才生完了头胎,休养了还不到半年的身子骨儿,又哪里敢不吃东西,就去睡觉? 说句不好听的,她若是这会儿不吃东西,就跑去睡了,八成儿,不,九成儿,得等不到她睡醒,就得又被饿晕过去! 跟几个厨娘交待完王诺兰的晚饭,姜嫂便走出了厨房,往西侧院瑞儿的住处走去,掐着时间算,瑞儿该是已经吃好奶了,春年一个大男人,肯定不好意思进门去抱他,那两个奶娘,知道了瑞儿的身份之后,自然也想跟他多多亲近,给她们的将来好好儿铺路,不舍得一喂完了,就抱出门来交给初一,也是正常…… 为了瑞儿的安全,姜嫂决定,这个“恶人”,该由她来当。 走到西院,绕过着急的在门口等待的春年,姜嫂推门就进了房间里面,果然,就见到两个奶娘已经喂好了小宝,正在开心的逗他玩耍。 “把衣裳整理好,我就让春年进来,你们想陪小少爷玩耍,是个好事儿,但若是误了他的安全,莫说只你们两个,就是咱这院子里面,所有人的九族都搭上,也未必就能够平息陛下的雷霆之怒的!” 跟两个奶娘教训了一句,姜嫂也不过多苛责她们,她们想要跟小瑞儿亲近,借着跟他亲近,而给她们的未来谋出路,这没什么不对,也没什么不妥,反正,瑞儿跟谁亲近,也不可能跟王诺兰这个亲娘疏远了,倒不如就由了她们,给她们个念想,也省得将来,她们被旁人收买,不分亲疏远近的做出伤害瑞儿的蠢事来。 “小少爷是吃你们的奶长大的,跟谁玩耍,也不可能忘了你们的恩情,也不可能跟你们不亲……现如今,陛下刚刚来过,难保就没有那些不轨之人,想要对他这个全无反抗能力的孩子动心思,你们懂点事儿,尽可能多的让春年多陪着些,照料着些,等以后,夫人跟小少爷被接去皇城,到王府里居住,不还是得你们这两个称心人儿,照顾着他吗!春年终究是老爷的侍卫,不是个带孩子的婆娘!” 两个奶娘都不是傻的,被姜嫂这么一教训,便纷纷红了脸,忙不迭的从床榻上爬起来,各自整理起了衣裳来。 姜嫂说的没错儿,春年跟瑞儿亲近,只是一时,她们是瑞儿的奶娘,她们跟瑞儿的亲近,那可是一辈子……日后,跟他培养感情的时候多着呢,再说了,让春年进门来陪瑞儿玩耍,也不等于是,就不让她们跟瑞儿玩了不是 萧一奇跟着隆庆皇帝回了皇城,刚进宫门,就遇上了一群言官谏臣们挡道儿,唠叨的事儿,也无非就是些他们在路上就料到了的,关于萧远的处置问题。 君无戏言,言官谏臣们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让隆庆皇帝把已经下了的诏书收回来,但,对要把萧远放逐去西北苦寒之地,让他受发配之苦的这事儿,这些言官谏臣们,却不打算让隆庆皇帝就这么如意。 “彼人虽为大皇子殿下昔日小厮,却于大皇子夭亡后,一直尽孝于陛下左右,又助陛下安稳大业有益,臣以为,其功虽微,苦劳却是不少,故恳请陛下,贬其回归故里为庶民,勿罚至西北之地为杂役,方显陛下仁德。” 跪于御辇跟前,跟隆庆皇帝恳求的这人,是跟萧远母家有姻亲关系的兵部尚书李一波,众所皆知的拥护萧远一派,隆庆皇帝不用想也能知道,今日跑来这宫门口,拦他御辇的这一群人,一准儿都是他招揽过来的错不了! “陛下仁德,不应如此对待昔日有益安稳社稷之人,若将彼人罚至西北,定惹天下猜嫌,望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陛下三思!” “陛下……” 在李一波的带领下,二三十号言官谏臣,在御辇之前,呼啦啦跪成了一片,绛紫色和赤红色的官袍,明亮的让隆庆皇帝觉得刺眼 “一奇,你觉得,此事朕该如何应对才好?” 隆庆皇帝稍稍拧了下眉,本就疲惫的他,对这群言官谏臣的到来,顿觉烦恶的不行,想当年,他刚刚登基时候,想要把皇妃接回皇宫里居住,对她老人家尽孝,也是这些家伙,茅厕里的蛆虫一样烦人的堵住了他的去路,不肯让他出门……当时,是萧一奇的出现,帮他解了围的,这一次…… “庶民之身,得享皇子奉养,犹不知涕零感激,伙同旁人,做出劫掠已故孝恪太后寿辰贺礼之事,残杀押送贺礼兵将数百人,凶残卑劣,无耻之尤,若非念其有功于社稷,定处剥皮车裂之刑,今父皇只以贬黜苦寒之地为罚,已是仁至义尽,天下百姓只会觉得是父皇过于仁厚,而非刻薄。” 隆庆皇帝已经老了,尤其,在面对这样群臣刁难的时候,萧一奇觉得心里微微一酸,脑海里本能的就记起当时,姜老将军送他会裕王府时的情景。 那时,自己七岁,还是裕王的隆庆皇帝才刚刚三十五,正当壮年时候……他满脸欢喜的把自己举过头顶,微微抛起,又稳稳的接住,他说,“一奇,我的儿子,我远远的看了你这么多年,从今以后,我终于可以,再听你唤我爹爹,而不是裕王爷了!” “如此甚好。” 对萧远,隆庆皇帝是真的伤了心,冷了意,绝了心思,不直接下令,让人取了他的项上人头,也只是因为,他不想“虎毒食子”的污了自己的一世英名,而非不舍,所以,此时听萧一奇给他出了这么一个主意,顿时,便觉得甚合他意了,“你去把这事儿告诉他们吧,朕累了,想歇息一下,不乐意瞧他们那一张张比鞋底还黑的脸。”(未完待续。。) ps:吼吼,求订阅啊求订阅,求收藏啊求收藏! 第一百三十八章 领命而去 萧一奇领命而去,很快便把一众言官谏臣说得哑口无言,懊恼又无奈的四散退去。 萧一奇知道,这事儿,并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完了,那些被他“说服”并离去的人,尤其是李一波为首的萧远一派,之所以会这么做,说句不客气的,也只是以退为进,不想一下子把隆庆皇帝给得罪透了,以后不好说话而已。 这些老家伙们很聪明,确切的说,是在上一次逼迫隆庆皇帝,不让他推翻嘉靖皇帝的诏令,说皇妃压根儿就没死,完全就是因为护佑百姓,才遭了嘉靖皇帝薄待这事儿时,攒下了对付隆庆皇帝的经验。 隆庆皇帝是个把面子看得很重的人,而且,还很容易心软,这会儿,他正在气头上,当然态度坚决,但等过后一些时候,他火气下去了,这些大臣们再来跟他劝……结果极有可能,就会跟现在,截然不同了! 打蛇不死,必有后患,更何况,还是萧远这条母亲家里与三大军营中的两个,都关系密切的“百足虫”? 江南大营的主将,已经因为姻亲的关系,而倒向了萧远一派,东北大营更是萧远母亲家的嫡系,在东北戍守了好几辈儿人的李氏一族! 萧远的手里,有东北和江南两个大营的支持,他的手里,却只有姜老将军“义子”姜星宇这一张底牌,现如今,姜星宇又被隆庆皇帝赐了蓬莱公主这门亲事……虽然,瞧现在。姜星宇还是一心向着隆庆皇帝,不肯与萧远同流合污的,却难保以后。也是如此! 天知道他这么一个孩子气的人,会不会在成亲之后,被蓬莱公主的花言巧语迷了心窍,也成了萧远的党羽之一! 姜星宇再怎么跟他萧远亲,也是君子交淡如水,如何取舍,显而易见……即便现在。有萧远与江南大营主将勾结,意图谋害姜老将军夫妇的这事儿,即便现在。有王诺兰给二老医病的这事儿…… 姜老将军已是古稀垂暮,姜星宇,却是正当壮年,若有朝一日。姜老将军和老夫人撒手人寰……谁敢保证。那时的姜星宇还不会对他倒戈相向? 这世上,最最难测的,便是人心。 萧一奇这般想着,又深深了吸了口气,这一次,萧远已经彻底的跟他撕破了脸皮,如果不能一下子把萧远“打死”,将来。萧远再挣扎着爬起来的那一日,就是他萧一奇的死日了! 东北和江南两个大营。正与燕京成犄角之势。 燕京的城卫军有三万,神机营有两万,总共加起来,老弱病残都缀上,也不足六万人,江南大营有小二十万人,东北大营更是近三十万人,如果战争打起,燕京直接就是腹背受敌,根本等不及姜星宇从西北带了兵马来支援,就得被攻破城池! “一奇,父皇眼见着也是知天命的年纪了,很多事儿,都有些力不从心……你也不小了,总该帮父皇分担一些才是……” 轻轻的拍了拍萧一奇的肩膀,隆庆皇帝疲惫的向后倚在了御辇的软垫上,年纪,果然是不饶人了,他原本以为,他还能跟年轻时候一样,策马三千里,一日到封城,现在看来……真是想不服老,都不能了,“老祖宗们说的没错儿,人老了,就该做些老人该做的事情,含饴弄孙,尽享天伦什么的……” “父皇休要自贬,四十多岁,还正是壮年的呢!” 萧一奇知道,隆庆皇帝真的是老了,但,却不能就这么顺着他的话来说。 从那一年,孝恪太后亡故,群臣堵门,不让隆庆皇帝为孝恪太后发丧守孝的那事儿之后,隆庆皇帝就一下子老了,一夜之间,青黑的头发白了一半儿不说,连走路,都不像以前时候般得硬朗了。 隆庆皇帝是个孝子,却被一群大臣们逼迫的,不能对生母尽孝,这样的打击,于他而言,真是无异于灭顶之灾的。 这些,萧一奇都知道,只是彼时,他也无能为力罢了。 “我一直想着,要把萧远培养成个有益于大明朝江山社稷的接任者,毕竟,我还是个王爷的时候,被你皇爷爷遣去苦寒之地,他娘那大家闺秀出身的,也一直没嫌弃过我,一直陪着我在那边受苦。” 提起已故的裕王妃李氏,隆庆皇帝的脸上也是不自觉的露出了丝丝歉意,他困苦时,她不顾家族反对的嫁给了他做皇子妃,他失意时,她伴了他去往艰难险地,与他一起忍饥挨饿的艰难度日……可就在他情境渐好,地位将升,眼见着就要能回返皇城的时候,一场大病,夺了她的性命! 她陪他吃了十几年苦,却没能跟他享上一天福,这,是隆庆皇帝一直都觉得满心愧疚的事,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萧远和蓬莱公主两人,才会比对他的其他子女,更多了许多的宠溺和放纵! “陪父皇吃苦的人,不是只有裕王妃。” 听隆庆皇帝这么说,萧一奇便是本能的心里不悦了起来,他母亲虽然身份卑微,却是先陪了孝恪太后居住冷宫,又陪了他隆庆皇帝远赴封地的,真要比起吃苦,他母亲所吃的苦,可比裕王妃要多的多! 裕王妃再怎么吃苦,也终究是主子,充其量,也就是吃的比在皇城差些,他母亲,却是要又做针线活给那连俸禄都拿不到齐全的破旧王府换粮食糊口,又不舍得自己吃用,积攒口粮出来,匀给隆庆皇帝这夫君…… 到后来,更是因为生了他这个八字不好的儿子,而不得不去尼姑庵里“出家”,粮食没法儿省了,就努力做事,每月初一十五,背上厚厚的一打儿针线活儿下山来,卖去裁缝铺子里面换钱,然后,再打着“化缘”的名义,把得到的银子,送去裕王府里去,交给当是还是裕王的隆庆皇帝花用! 真说吃苦,谁还能比他母亲更苦! 隆庆皇帝并不是个蠢人,听萧一奇这样说话,哪里还能想不明白意思? 回想起当年,萧一奇的母亲,为了皇妃和他而受得那许多苦,费尽心力,彻夜不眠的做针线活儿,只为了能让他过的更好些的疲惫和辛劳,隆庆皇帝不禁微微滞愣了一下,轻叹口气,伸手,拍了拍萧一奇的肩膀,“我不是个忘恩的人,你娘为我做的一切,我都记得,这辈子都会记得……我觉得对萧远他娘不起,是因为……她走的早,只跟着我吃苦,却没能,跟着我享上一天的福……你不要瞎想,我绝对没有要忘了你娘的意思……” 隆庆皇帝跟旁人说话,从来都是以“朕”自称,唯独跟萧一奇这个,一直让他觉得愧疚的儿子,会用“我”字,萧一奇听在耳朵里,也不多去想些有的没的,依然是该如何跟隆庆皇帝恭敬,就如何恭敬,从不自以为是的觉得,他就是与旁人不同。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隆庆皇帝对他的亲近,也才只是比萧远这个嫡子,要略差了那么一点点。 “父皇若是得闲,不妨微服去一趟儿臣母妃那里,或许,会发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也未可知。” 萧一奇稍稍沉默了一下,对他母妃的不争,很是有些无奈,她总也迈不过自己是都人出身的这坎儿,所以,在应对旁人刁难的时候,总会本能的选择忍气吞声,“我母妃她……或许并不像父皇期望的,过的那样好……” 隆庆皇帝知道,萧一奇,这个从来都只会让他觉得省心的儿子,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人。从小长在军营里的他,不知不觉间,就养成了一种凡事能依靠自己的本事去做的圆满。就绝不会烦劳他人的习惯,这一点。跟他母妃很像,只是,他要比他的母妃,更有开阔的眼界。(未完待续。。) ps:求包养啊求包养! 第一百三十九章 改天去瞧瞧 “好,改天,我躲过了这几天烦,就找个机会,不告诉任何人的。去她那里瞧瞧。” 想到一直跟着自己吃苦,对自己照料有加的萧一奇生母极有可能被委屈着了,隆庆皇帝顿觉心中一紧,点头答应了一声儿,就闭了眼,安静的倚在了软垫上面,一言不发的朝着萧一奇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告退了。 跟隆庆皇帝行礼告退之后,萧一奇就下了马车。有些事,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他懂。 就好比这次发生的这事儿,原本,他是没想着要把萧远给牵扯进来的,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愣是让萧远牵扯了进来不说,还因为其猖狂无度,而惹怒了隆庆皇帝,打算要将他放逐西北。让他在沙城里做苦工至死。 除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若依着他原本的打算。先把萧远的党羽一根根拔除干净,再动手收拾萧远。一准儿可以让他死个彻底,再也不能爬起来的可能和余地,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对萧远动手,萧远再爬起来以后,一准儿要先拿他开刀,对萧远动手,又恐他手下党羽狗急跳墙,寻衅造反,拥他夺位登基……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他萧一奇,都只会是死路一条。 骑马回府,听说他已经跟随隆庆皇帝一起,乘坐御辇回来了的小十五,早已等在了门口,见他勒停了“惊云”,忙小跑着上前。接了他手里的缰绳和鞭子。 “你可算是回来了,三爷!” 小十五扁了扁嘴,扭头朝着院子里使了个眼神儿。“三爷前脚刚走,四爷那小祖宗后脚就跑来了,因三爷没带上他一起出门,心情不好的满地打滚儿了好一阵儿,闹腾累了,就趴在地上睡了,小的们怕他着凉。想把他抱到软榻上去,他也不肯,惊醒之后。又一阵瞎胡折腾……夫人写给三爷的信,也被他翻了出来,小的们怕弄坏了,也不敢跟他抢。这会儿……” “那小兔崽子。就是欠揍!” 一听王诺兰写给他,他当成是宝贝般收藏的信,被萧顺给翻了出来,萧一奇额头上青筋,顿时鼓了起来,顾不得跟小十五多说话,就三步并作两步的往院子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冲着院子里喊道,“萧顺!你给我滚出来!立刻!马上的!” 被萧一奇这么一吼。上一刻还气焰嚣张站在凳子上面,兴奋的挥舞着从萧一奇书本儿里翻出来的信,让小丫鬟蹦着高儿够的萧顺,这一会儿,便成了霜打的茄子,一个呼吸不到工夫,就蔫了下来,乖乖的从凳子上蹦下来,耷拉着脑袋,双手揪着自己的耳朵,蹲到了地上。 萧一奇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萧顺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张皱巴巴的信的认怂样子,想要“收拾”他的火气,顷刻间便消弭了干净,怎么都狠不下心来动手了。 “你这混蛋玩意儿,也就这么点儿欺负下人玩儿的本事了!” 俯身捡起那页已经被萧顺玩皱了的信,萧一奇颇有些心疼的拧了拧眉,察看一番之后,见没破了少了,才是松了口气,拎着萧顺的衣领,把他给拎了起来,“整天这么不学无术,以后长大了,可如何是好!” “娘会疼我!再说,还有你呢不是!” 见萧一奇没了要收拾他的意思,萧顺脸上的可怜神色,顷刻间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欢喜和兴奋,嘿嘿一笑,抱住他的手臂,就跟他撒娇了起来,“哥,我可是知道你的秘密了哦,你得给我好处,你给我好处,我就给你保密……三盒杏仁酥,怎么样?” 萧顺才是个六岁大的孩子,隆庆皇帝登基那年出生,可以说是所有皇子公主里面,最最幸运的一个,没吃过半点儿苦的孩子,因杜氏生他的那夜,隆庆皇帝刚刚收拾掉了政敌的仅剩党羽,心情极好的隆庆皇帝,听到太监禀报,说杜氏生了一个皇子,当下,就哈哈大笑着赐了他一个顺字做名,说他的降生,就合该是个喜兆,戮进了那些危害大明朝江山社稷的蛆虫,从今以后,大明朝就要再行盛唐之风,国泰民安了。 生在好日子里的孩子,终究跟过苦日子的孩子不同,再加上隆庆皇帝觉得没让萧一奇的母妃亲力抚养萧一奇,是对她有些愧疚的,就让萧顺这个幺子,一直住在她宫殿的侧殿,方便跟她亲近,方便与她常常见面,算是给她弥补…… 而萧一奇的母妃,本就不是喜欢与人争抢的人,她教训萧顺,自然也就沿用了她自己的那一套“好人”逻辑,不教他与人争斗,也不教他跟隆庆皇帝表现,除了每日看着他练字和读书之外,就再也不让他做旁的,连大多数皇子都会从很小时候就开始修习的武技,也不允他学。 用她的话说,你不与人为敌,不与人为恶,人家干嘛要坑害与你,读得圣贤书,晓得圣人意,就是最最好的本事。 但是,她这么想,旁人却不这么想,萧顺三岁的时候,就曾有一次,险些被萧远使人骑马踩死,事后惊吓过度,发了好几天高烧,饭也喂不进,水也喂不进,待醒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 彼时,隆庆皇帝大怒,下令把萧远的那个侍卫和马匹都拖出去砍了,却被她好言劝住,说那侍卫只是不慎,马匹畜生,又哪里懂得害人,然后,便把这“案子”给结了。 她良善,不愿与人计较,凡事都想着息事宁人,萧一奇却不觉得萧远是那种肯善罢甘休的,当下,就打着她茶饭不思的照料了萧顺好几日,累坏了,需要歇息的幌子,把萧顺抱回了自己的府里“调养”,每日跟他同吃同睡,还顺手交给了他不少自保的本事,给他用作以后防身。 萧顺是个男孩子,自然喜欢热闹,不喜欢跟说自己的母妃一起过的那种,像是一潭死水的日子,那一番到萧一奇府上“小住”之后……霎时间,就把他之前从母妃那里学了两三年的教训给忘了个干净彻底,成了爱缠着萧一奇的小尾巴! “两盒。” 一边小心的平整着纸页,萧一奇一边斜眼瞧了一下双手扒住书案,一脸坏笑的萧顺,对他要求的三盒杏仁酥,就帮自己保密的这事儿,半是调侃的跟他“讲了下价儿”,“不准把这事儿告诉母妃。” “三盒!” 听萧一奇跟自己砍价儿,萧顺忙不同意的摇了摇头,跟他强调起了不能少的理由,“我可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就三盒!少了我不干,多了我也不要!” “一盒。” 萧一奇是看着萧顺长大的,哪可能不了解他?面无表情的继续整理纸页,头也不抬的又往下减了数量。 “两……唉,好,成交!成交!” 知自己不是萧一奇的对手,萧顺只好妥协,没办法,谁让他哥那么厉害,他牙齿都用上,还不是他对手来着!一盒就一盒吧!总比再讲价下去,这一盒都被他扣减没了好 “十五,去城西的点心铺子,给萧顺买三盒杏仁酥回来。” 听萧顺服软,萧一奇的心情顿时大好,伸手,揉了他脑袋一把,就冲着门口方向,跟等在那里的十五吩咐了一句 十五领命而去,萧顺听自己哥哥当真答应了要给自己三盒杏仁酥当“封口费”,心情自然也就比刚才时候,更好了几分,放开桌边儿,蹭到了他身边儿去,一边得逞的笑着,一边使自己的肩膀,蹭了蹭萧一奇的腿。(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多谢订阅收藏的亲们,谢谢你们! 第一百四十章 这事我决定了 “哥,给你写信的这个人,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啊?” 萧顺虽从小被自己的母妃教训着读书识字,却终究还是个六岁的孩子,信上字儿都能看懂,意思,却未必全能领会,尤其是王诺兰跟萧一奇写信,又不像寻常女子给自家夫君写信般得,尽是些你侬我侬,能酸倒了人牙齿的蜜语甜言……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她还会在信尾跟萧一奇交代一句“天寒加衣”,八成儿,萧顺这不懂“男女情事”的小孩子,都瞧不出来,她是个跟萧一奇关系亲近的女人! “这是你嫂嫂,几个月前,刚给你生了个小侄儿,如今,你也是当叔叔的人了,长了辈分,以后,可不能再像个孩子似的瞎闹了。” 对萧顺,萧一奇并没打算隐瞒,虽然,他刚刚已经许诺了他,给他三盒杏仁酥当“封口费”,但,以他的性子,这“封口”十成十是不可能的,当然,他也不会去跟什么人都瞎说,会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只有他们的母妃。 从小生活在军营里的萧一奇,虽然也有想要对母妃尽孝的想法,但性格的原因,让他每回看到母妃那逆来顺受的样子,都忍不住要生气,气着气着,就难免要跟她争执吵闹起来,然后,就又要惹得她哭……而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女人掉眼泪! 当然,也跟姜老将军对他的教训不无关系,整天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当惯了铁血爷们儿的汉子们。从来都只会把惹得女人哭泣这种事情。当做是奇耻大辱,他们宁可自己疼,自己苦。也绝不愿意见到,萧一奇,也是一样。 萧一奇知道,母妃一直以来的忧心,就是隆庆皇帝为保他活命,给他隐瞒了五岁年龄。以及与此相关的,他已经十几岁了。还没娶亲,还没有子嗣的这事儿,也常令她寝食难安。他如今,借萧顺的嘴,去把这事儿告诉给母妃知道。也是为了让她安心。 “小侄儿?!哪儿呢!” 听萧一奇说,自己当了叔叔。萧顺顿时便兴奋的瞪大了眼珠子。双手高举。抱住萧一奇的手臂,就在他的胳膊上荡起了秋千来,“快!快让人抱来给我瞧瞧!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没在这里。” 说着话的档儿,萧一奇已经把被萧顺弄皱了的纸页理了平整。小心的夹回了案子上的一本书里,“你若是听话,我下回去看他们的时候,就带上你一起,你若是不听话……” “我听话!我保证。绝对不出卖你!” 萧顺本就是个小孩子心性,这会儿。听了萧一奇的威胁,立刻就真被威胁到了,忙不迭的松开他的手臂,乖乖站好,使自己的双手捂住了嘴,跟他表起了忠心来,“骗人是王八犊子!我不会骗人的!” “瞎说!” 萧顺的话,让萧一奇先是一愣,继而,便抬手起来,朝着他的脑门儿,就抽了一巴掌,“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就跟人瞎学!以后再敢说,看我能饶了你!” “犊子不就是小崽儿吗!王八,不就是……” 从小被娇惯得厉害的萧顺,哪里受得了萧一奇的这一巴掌?当下,眼圈子就红了起来,伸手出来,跟他比了比个王八爬的样子,“这个么……” “你是这个的小崽儿,父皇是什么!” 见萧顺完全没反应过来意思,萧一奇不禁眉头一拧,扭头,看向了已经红了眼圈儿的他,半蹲下身子,伸手,揉了揉他脑袋上刚才被自己抽了一巴掌的地方,跟他问了起来,“这句话,你是跟什么人学的? “是……” 说的时候不多想,这会儿,听了萧一奇跟自己问,细想起来,萧顺才是被自己刚才说的话给吓的苍白了脸色,忙不迭的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咕嘟”一声,咽了一口唾沫下去,“是我去御花园里玩儿,碰到了一个小宫女教我的,她说,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就要算数,说话不算数,就是……就是那个!” “那小宫女长得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品级的?” 听萧顺说,教他说这话的,是皇宫里的宫女,萧一奇本能的便拧紧了眉头,那小宫女肯定不会不知道萧顺的身份,既然知道他的身份,也就不可能不知道,这句话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换句话说,那小宫女,教这句话给萧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害他在隆庆皇帝面前失去宠爱,“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若是见了,能不能记得起来?” “当然记得!她长了一张圆脸,眼睛很大,十七八岁样子,穿着粉色衣裳……” 萧顺稍稍想了想,抿着唇瓣,小心翼翼的跟萧一奇“有保留”的告诉了起来,“应该……应该是在御厨房里做事的!” “萧顺,我是你哥哥,我不会害你!” 见萧顺一脸心虚的样子,萧一奇便是知道,他一准儿是没说实话的,至少,至少是没全说实话,“你知不知道,那人这样教着你说话,让父皇听了去,你会是个什么下场!” “我,我不就是想吃点心嘛,我,我……她答应了我,下回,下回会从御厨房里带点心来给我吃的,我觉得,我觉得她不是坏人的……” 被萧一奇这么一教训,萧顺顿时便大哭了起来,他喜欢吃甜食,母妃却对他管教很严,除了一日三餐,都不准他吃零食,一日三餐里,也只得一道甜品,他又年幼,手里没有零钱花用,不能跟御厨房里购买,除了每月三回的来萧一奇这里,能随他心意的随便大吃特吃之外,就再也没了痛快的吃甜食的机会,“哥哥,你别让人抓她,就算,就算是要让人抓她,也,也等她把点心从御厨房里给我带出来了之后啊……呜呜呜……” “点心我给你买,不哭,不哭了。” 母妃对萧顺管教的严格,却并不知道,萧顺这堂堂皇子出身的人,竟是能被她给逼到了为吃几块儿点心,宁可把坏人当好人的程度,心下一疼,就把他揽进了自己怀里,耐心至极的安抚起来,“回头,我就去给母妃说,让你来我这里住几个月,你在我这里随便吃点心,吃到饱,吃的吃不下,好不好?” “你,你说这话当,当真吗??” 萧顺终究是个孩子,听到萧一奇说,可以让他来府里久住,还能让他随便吃点心,顿时就被“收买”了,一边抽打着鼻子,一边跟他又追问了一句,生怕他翻悔,“点心,点心真的可以吃的饱吗,是吗?”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应承你的事儿,何时不算过了?” 萧一奇笑着伸手出来,刮了一下萧顺的鼻子,“等以后,我把你嫂嫂接来皇城,你就可以打着看望你小侄儿的名号,天天都来玩耍了,哦,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声儿,你嫂嫂,也喜欢吃甜食,她教训出来的厨娘,个个儿都做的一手好甜食!” “唉?这么厉害?!那,那你倒是赶紧把嫂嫂和小侄儿接来皇城啊你!” 听萧一奇说,他未来的嫂嫂也是个喜欢吃甜食的,而且,手下还有很会做甜食的厨娘,萧顺便不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对他未来的嫂嫂是没什么概念不假,但,但他对甜食有概念啊! 他可以保证,对,可以保证,不管他嫂嫂让厨娘做什么口味的甜食出来,他绝对,肯定,一准儿,都能吃得干干净净,半点儿不剩! 他母妃常常教训他的,一定要把旁人做给他品尝的东西,吃得干净彻底,才是能表达出自己对人家的尊重,才是有礼貌,他这么有礼貌的一个人,他未来嫂嫂没可能不喜欢他的,不是吗? “这事儿,我已经禀报给了父皇,父皇见过你小侄儿之后,也是满心欢喜。”(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求,求,求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知道了 萧一奇是个喜欢孩子的人,尤其是对瑞儿这样招人疼的,就更是愿意亲近的不行,当然,比起瑞儿要来皇城的这事儿,他更念想王诺兰,只恨不能她早早的成了他名正言顺的娘子,能每日醒来,睁开的第一眼,都能看到她才好,“他老人家答应了我,过些时候,就让我把你嫂嫂接来,补人家个大婚,然后,再过一年,就把你小侄儿也接来。” “还要再过一年?那,那我不是还要再多等一年,才能天天都来吃点心?!不行,不行,你得再去跟父皇劝一劝,让他答应,立刻马上的,就把小侄儿接来,跟嫂嫂一起接来!” 还是孩子萧顺,对王诺兰这个素未谋面的嫂嫂,当然没对甜食亲近,一听萧一奇说,要晚一年才能接他的小侄儿过来,当下就不干了,“哥,你想想办法啊,你不是最有办法的么,你,你想啊,若是先把嫂嫂接过来,把小侄儿自己放在目力不及的地方,小侄儿没了爹娘照顾保护,多危险呐!万一,万一被坏人给盯上了,可怎么办呢 萧一奇承认,萧顺这年少无忌的话,很是有些道理,且不说萧远这“百足虫”还没得着该有的下场,就算,就算萧远是当真被隆庆皇帝送去西北的沙城了……只要他一日不是,他手下的那些党羽,也是一样要闹幺蛾子的,谋害下他的儿子,隆庆皇帝的长孙,真真是再正常不过! 这事儿。他还得尽快的想法子出来解决才好,先让萧远被彻底的踩到地底,无法翻身。再把他的党羽们,一一剪除羽翼,让他们翻不出来浪花,折腾不出麻烦……若有兵变,燕京定当不保,若燕京不保…… 萧一奇头疼至极的拧了下眉,伸了右手起来。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之前,他答应了王诺兰的事儿。一定不能背信,当然,还得是能保证她的安全的做到才行! “哥?” 不知萧一奇是在头疼发愁什么的萧顺,以为是自己的话。招惹了他不高兴。心下一虚,忙不迭的就又扯了扯他的衣袖,跟他“商议”了起来,“你是不是被为难到了?要不……要不你给嫂嫂写封信去,让她也帮你想想法子?” 小没良心的萧顺,当然不会因为萧一奇为难,就放弃自己将要到口的甜食,在他想来。他哥这么一个无所不能的厉害人,真的。也不可能连这么点小事儿都搞不定的才是,这会儿,他这么给他一用“激将法”,挑衅他一句不如女人,他一准儿就会大发雷霆一番,然后,快快的把这事儿给办漂亮了! 但萧顺不知道的是,他的这用的不利索的“激将法”。非但没能“激将”了萧一奇,反倒是,给他指出了一条解决这麻烦的明路! “臭小子!敢挤兑我!瞧我扣你的杏仁酥!” 萧一奇知道。对萧顺这臭小子,什么样的威胁最好使。眉眼一弯,唇角一扬,几句话说出来,就毫无意外的把萧顺给“打回了原型”,“刚才,让十五去买了三盒是吧,得了,都扣下。你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给你!” “我错了!” 在吃货面前,原则和志气,永远都是一种只有概念,不可能实际存在的东西,一听萧一奇说,要扣自己的杏仁酥,萧顺先是一懵,继而,便忙不迭的抱住他的腿。一边儿蹭,一边儿撒娇的认错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哥,你,你可不能扣我的杏仁酥啊,我,我从现在开始,到过年,日子可全都指望着它们熬呐。我,我……”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萧一奇本就只是逗萧顺玩儿的,不是真就打算要扣他的零嘴儿。这会儿,听了他这么说,顿时就觉得,更是心疼起了他来,“看在你认错诚恳的份儿上,那三盒点心就奖励给你在我这里的时候吃了,等你要回宫去的时候,我再让十五去给你买上十盒带着。” 不是萧一奇小气,不肯给萧顺多带,而是点心这东西,都有个存放时限,虽然,现在是冬天,东西不易损坏,但萧顺的住处,却是烧着火盆的暖和地方,也没法儿把东西保存很久,再加上母妃对萧顺管教的近乎严苛,他只敢把点心之类的零嘴儿藏起来偷吃…… 看来,是该找个时候,由他出面,去跟自己的母妃交涉一番萧顺的教训问题了,再这样下去,萧顺早晚都得被她给教成个废人,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像萧顺这样,像个小丫头似的喜欢撒娇,连个小宫女,都能给他骗了的皇子,将来,如何能有出路!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哥!” 听萧一奇说,可以给他带十盒点心回去皇宫里吃,萧顺顿时便喜笑颜开了起来,他的房间……恩,对,他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把这十盒点心,好好儿的藏起来,不被他母妃发现,“等,等我回宫去的时候,你送我,好不好?然后,等到了殿里,你就去跟母妃说话,分散她注意,我好趁机把点心拎回去我的房间,全都藏起来!” “以后,你都不用藏点心了,母妃那里,我去跟她说,她要是不允,我就把你领回来我府里居住。” 对萧顺这个弟弟,萧一奇还是很喜欢的,虽然,在很多时候,他都像个小丫头似的黏人,但因他是唯一跟萧一奇一母所出,能同心的兄弟,又与萧一奇颇多亲近,这点儿“微不足道”的小缺点,也就显得不那么要紧了,“介时,你就什么话都别说,乖乖的站着就行,我跟母妃发火儿,你也别哭闹劝阻,不然……” “好!我一定不哭!一定不闹!为了我的点心,我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萧顺对点心的“渴望”,明显是已经严重到了,给点心就能把自己都卖了的程度,听萧一奇说,能说服他们的母妃,让他以后都能随便吃点心,忙不迭的,就小鸡啄米似的,快快的点起了头来,“哥,你真的,能说服母妃答应吗?你……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 揉了萧顺的脑袋一把,萧一奇笑着应承了他一句,对他这孩子气的样子,真是觉得好笑又无奈,“好了,不说这些了,近些日子,你字练的怎么样了?” “也就那样儿,母妃整天让我抄经,无聊死了都!” 听萧一奇跟自己问起练字的事儿,萧顺不禁撇了下唇角,明显是不乐意提,“前些日子,我跟小卓子去库房里取宣纸,发现了厚厚的一摞书卷,跟他一问才知道,那都是母妃让我抄得经文……比我都高了,这么高!” 萧顺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来,比了比他印象里的,那书卷的高度,比完了之后,就整个的神色都垮了下来,露出了满脸的委屈。 “画养智,字养心,古人常说字如其人,这都是有道理的。” 萧一奇在军营里长到七岁,都没人能教他识字,直回到了裕王府之后,才在隆庆皇帝的指点下,开始读书,虽然在后来,是有非常勤奋的练字的,但,也终究不如从小就练字的那些人般得,容易保持心境平和,所以,对母妃管教萧顺练字这事儿,他还是颇多赞成的,“你也看过你嫂嫂写来的信了,是不是觉得,她的字,比我要好看的多?” “好看有什么用!再好看,她也是个女人!” 母妃教养孩子的方式,受她出身的影响很大,以致于,萧顺这才只有六岁的孩子,对女子的不屑,就明显的像是许多百姓家里“重男轻女”的小老头儿一样了,“父皇的字,也不怎么好看,还不是一样能当皇帝!” “父皇的字,可比你写的好看多了。” 隆庆皇帝的字,的确不是非常好,但,萧一奇这个当儿子的,却不能这么跟萧顺教训,“你不觉得父皇的字好看,是因为你还没法静下心来,悟不到他老人家的境界,待你长大一些,懂得事儿多一些,就能看的明白了……还有,以后不准瞧不起女子,先祖皇帝没当皇帝的时候,还是吃百家饭的呢,要是没有孝慈高皇后与他患难与共,哪里来得咱大明江山!” “哦……知道了……”(未完待续。。) ps:其实除了感谢,还有就是感恩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怒喊 萧顺向来对萧一奇这个哥哥崇拜的厉害,听他说话,不管是什么,都会毫不犹豫的遵从,尤其是有许多教训,他在亲身经历之后,的确证明了是真切的之后,这种近乎于狂热的“盲从”,就更是愈演愈烈了起来,“萧顺记下了,以后,都不会再瞧不起女子了……” 说着话的档儿,十五便骑马去了城西,依着萧一奇吩咐的,给萧顺把杏仁酥买了回来。 刚出锅的杏仁酥甜香四溢,还未及他敲门禀报,就被萧顺这吃货闻见,开门,抢进了手里,就小跑的去了软榻旁边,七手八脚的拆了开来。 “唔,香,呼呼,好吃。” 刚出锅的杏仁酥还有些烫,萧顺一边吃,一边吹着散热,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模样,“还是点心好吃,呼,比米好吃多了。” “慢点儿吃,不急,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 笑着跟萧顺说了一句,萧一奇便把目光转回了自己的书案,从旁边拈了一张宣纸过来,铺平在了自己的面前,“十五,你去帮我端一碗米汤过来,再去支应一声十六,让他收拾下手里的营生,晚些时候,我需要他去给我送一封信。” 刚才听萧顺说话,让萧一奇得到了启发,他决定,把自己眼前的这些为难,跟王诺兰说上一说。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从之前时候,她帮他想出,用梦境来做指引,让隆庆皇帝去亲自目睹和捕获昔日劫持金树叶子的歹人这主意。就能看得出来……或许,在他如今面对的不利情形上,她也能给他些许可用的建议。也未可知…… 反正都是箭在弦上,弓都开了,哪里还有让箭回头的可能? 与其等死,倒不如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十五应声而去,很快,就给萧一奇端来了一碗米汤,这不是萧一奇第一让他准备这东西。所以,也可以算是“轻车熟路 趁着萧顺与点心拼的“你死我活”的档儿,萧一奇就用米汤写好了给王诺兰的信。收整折叠之后,稍稍想了一下儿,考虑到是非常时候,以防万一。就又把毛笔倒转过来。研了墨,在一张新纸上默了一边金刚经上去,单独折叠起来,装进纸封里,加盖了个蜡印上去。 将用米汤写字的宣纸晾干,夹到了一叠干净没用的宣纸中间,萧一奇才唤了早就等在门外的十六进门,跟他嘱咐了。把“信”装进衣襟里,将那叠宣纸塞进马鞍旁边的口袋。路上若遇人劫他,索要携带信件,就佯装护住衣襟里的信,让对方夺走,到达小镇之后,要将那一叠没字的宣纸,交给王诺兰手上。 十六是裕王府车夫的家生子,萧一奇从军营里被送回裕王府后,隆庆皇帝怕他不熟悉环境和礼仪,就把十六指给了他当小厮,他觉得十六原本的名字不好,就随手翻了一页黄历,给他取了这么个名,之后,无聊的时候,也会教他些拳脚工夫,十六肯学,以致现在,在整个王府里,除了萧一奇,就是他的武技最好了。 若是寻常时候,萧一奇定不舍得大材小用的让他去帮自己送信,但此时不同以往,极有可能,王诺兰的一个好主意,就可以让他摆脱困境为难,让他们一家人,都能过上一劳永逸的日子。 “是,三爷,小的一定倾尽全力的把这事儿办好。” 从小跟在萧一奇身边的十六,对萧一奇的忠心,本就不是常人能比,再加上他爹,原来裕王府的车夫,现如今帮隆庆皇帝掌管着御马监的小管事,是个记恩的人,对萧一奇的母妃那能吃苦耐劳的女子颇多敬佩,对他的教训,也都是要照料好萧一奇这个主子,万不可对不起那养活了裕王府一大家子人的……堪称巾帼的女子,这十六,自然而然的,也就对萧一奇这主子,更多了几分伺候上的谨慎。 “去吧,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看着十六把东西收好,萧一奇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才又出言,嘱咐了他一句,“若遇危险,切记注意自保,只要能躲过敌人,找到夫人的医坊,她就一定可以救你性命,切记……万不可与人拼杀,于我而言,你的性命,远比一时之气,更加要紧!” 十六应承着退出了书房,萧一奇便把目光重又转向了半点儿形象也无的蹲在凳子上面,使手抓着点心往嘴里塞个没完的萧顺身上,轻叹口气,移步去了他的身边。 “慢点儿吃,别吃撑了,一会儿,我带你下馆子去。” 自己的母妃因为身份问题,在皇宫里备受隆庆皇帝的其他妃嫔欺压,以致于她和萧顺每天的吃用,都与他们的身份不甚相称,隆庆皇帝勤于政务,鲜少到妃子的宫殿用膳,自然,也就不可能发现她和萧顺的难处。 母妃是个严厉的母亲,在对萧顺的管教方面,虽然严苛,但在照顾他起居方面,却也可以算是慈祥,一日三餐的膳食,都是把所有的饭菜先照顾给萧顺吃饱,待萧顺吃好了,去了车厢练字,她才打扫些剩菜剩饭果腹,境遇比许多的宫女太监,都有不如。 萧一奇有一次去他住处探望萧顺,偶然见了她吃的饭食,满心懊恼的想要去砸了御厨房解气,却被她一边哭着,一边拦了下来,她说,这已经比以前在封地时好了很多了,人生于世,山珍海味也是一日三餐,家宅千顷,也只睡得了一席之地,隆庆皇帝已经日日操劳国事,她不希望她这吃闲饭的人,还给他添堵。 萧一奇最见不得女人哭泣,见母妃揪着他哭得昏天黑地,几次都险些晕厥过去,也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下了她的请求,之后,常常使人送吃用和银子去给李氏贴补,她也是只肯收下吃用,用在萧顺身上,银子,却是说什么都不肯接受。 她说,你已经在外立府,到处都是需要花银子的地方,我这个当娘的,祖上没什么家业能给你支持,已是极大愧疚,又哪里好使用你的俸禄奢侈,我在这里很好,能吃饱,能穿暖,我已知足。 “下馆子?真的?!” 于理,皇宫御厨房里做出来的膳食,该是比市面上的美味许多,可萧顺,这跟着母妃受苦的皇子,吃的却都是些旁的妃子遣下人去挑完,甚至是上一顿剩下的饭菜,哪里还有什么美味可言? 所以,对他来说,每月三回能从皇宫里出来,到萧一奇这里来玩耍的几天,都是极大的相守,吃,用,玩,乐,皆是如此! “真的。” 听十五的意思,萧顺该是已经在他府上待了两天,加今天,就是第三天了,他对萧顺的好,他府上的人都知道,寻常待他,也都拿着当小祖宗供着,于理,该不会亏待他饮食的才是,可萧顺今日的这反应……为什么倒像是这两天,都没吃好? “那,那我先不吃了!留着下午吃!” 得了肯定的答复,萧顺忙不迭的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那块儿吃了一半儿的点心,从凳子上蹦了下来,“哥,不是我说你,你真该早些把嫂嫂带回家来了,你府里的厨子,做饭可真真是太难吃了!难吃的跟皇宫里面的御厨做的,差不多味道!” “十五。” 萧一奇见过萧顺在皇宫里吃的什么样饭菜,虽然,只得一回,却是足够他终身难忘,这会儿,听萧顺说,他府里的厨子,做的饭菜跟他在皇宫里吃的一样,又哪能不恼,当下一拧眉头,就冲着门外,怒喊了一声儿,“让府里的厨子,都来见我!”(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敬业 十五常年在萧一奇身边儿伺候,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一听他的声音里带了火气,心里顿时一惊,忙不迭的答应了他一声儿,就小跑着去厨房里喊厨子来见,四爷可是他家三爷难得在意的几人之一,遭了四爷告状,这几个厨子,八成儿是要倒大霉了。 府里的几个厨子,听到萧一奇传唤,便忙放下了各自手里的活儿,跟着十五出了厨房,能在萧一奇府里做事的人,一准儿不可能是没眼神的,瞧十五的表情,他们又怎可能猜不出来,萧一奇唤他们去,不是好事儿? “十五,你知不知道……三爷唤咱们去,是要做什么啊?” 几个厨子不知自己是做了什么让萧一奇这主子不爽的事儿,心中惊惧,又知不能逃脱,只得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儿,推了其中的一个出来,跟十五打听情况,也好做到心里有底,到时能够应对。 “你们也太看的起我了,我个看门的侍卫,哪知道三爷是怎么个想法,你们怎么招惹了三爷怒,自己不知道吗?” 十五向来嘴严,就算是当真知道萧一奇恼的因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说出来给旁人听,更何况,还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的,“我听三爷那声儿,该是很生气的才是,你们几个赶紧想想,有什么做的不对不好的,一会儿就赶紧跟三爷认了错儿罢,可别等得他再怒得厉害了,认错讨饶都来不及!” 原本就满心惶恐的厨子们。听十五这么一说,顿时便跟吓破了胆,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儿。见旁人也都是一脸茫然,全不知晓是犯了什么错儿的样子,只得各自咽了一口唾沫,打算等到了萧一奇面前,听他问题事情来,再如实回答,听天由命。 萧一奇虽然生气。却并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见了几个厨子之后,也没直接就出言惩罚他们。而是先压着火气,跟他们几个人问,这两天,都给萧顺做了什么吃食。 “豆腐!各种豆腐!吃的我现在见了豆腐。都犯恶心了!” 不及几个厨子说话。萧顺就满脸懊恼的站到了凳子上面,对他们几人声讨了起来,“你们再敢给我吃豆腐,看我不把厨房都给你们砸了!” “豆腐?” 萧顺的话,让萧一奇微微一愣,他府上,极少吃豆腐的,除了前些时候。他听王诺兰在信里嘱咐的,让厨子去买了几块豆腐来做着吃之外……这些厨子们。没道理就突然给萧顺做了两天的豆腐吃啊! “回三爷的话,就三爷走的前一天,姜统领使人送了许多过来的,小的们不是跟三爷禀报过了,当天晚上,还做给三爷尝过的吗……” 听萧顺说,是因为他们做了两天的豆腐给他吃,才不乐意了,几个厨子顿时便叫苦不迭起来,这小祖宗,这,这不是要害死他们么,这,这可一定得更萧一奇解释清楚了,不然,他们以后的日子,可真是要没法儿过了,“三爷尝过之后,说很是美味,小的们就记下了,然后,第二天,还没来得及再给三爷做,三爷就出远门儿了,四爷就来了……小的们想着,四爷想来跟三爷能吃的到一起,三爷喜欢吃的,他也一准儿喜欢吃,所以,所以就给他做了啊……四爷不喜欢吃,也,也没告诉给小的们知道啊…… 整天吃山珍海味的人,偶尔吃些清淡菜肴或是粗粮调济,会觉得新鲜可口,但对一个天天吃萝卜白菜的人来说,却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萧一奇已经立府,在皇宫外居住,得隆庆皇帝赏赐和月俸的金银,全都置办了产业经营。 因他曾在西北大营里长大,对诸如马匹,铠甲,兵器之类多有了解,跟姜星宇又是交往密切,便藉此跟他讨了西北大营除粮草之外的物资供应权力。 一月往西北大营送七八趟物资,回来时,便跟营中兵将和当地的猎户手里拿些野味和皮料,归来皇城后,送去手底下的酒楼的皮货铺子,一趟下来,万八千两的纯利都是少的,有遇上军营里大量补充马匹的时候,一趟几十万,上百万两,都不是什么不可能。 换句话说,若不是自己母妃拒不肯收萧一奇的孝敬,她跟萧远的日子,也不至过得这么艰辛为难。 当然,萧一奇手下有这么大的产业这事儿,是连隆庆皇帝,都不知晓的。 “萧远喜欢吃肉和甜食,以后记着。” 弄明白了事情原委,知不是他府里的下人们瞎胡折腾,薄待了萧顺,萧一奇便挥手遣散了一众厨子,让十五也去了门外,只留了萧顺和他自己在屋里叙起话来,“你这笨孩子,不喜欢吃,怎么不告诉给下人们知道呢?让他们重新做你爱吃的,不就得了?” “还可以让他们重做?他们,他们会给我做么?!” 萧一奇的话,让萧顺很是有些讶异,就好像,他从来都不知道,他是主子,下人们,都该是听他吩咐的一般,“可是,可是母妃说……我若是不吃,让下人去给我更换的话,这一顿,就会没得吃了的啊,这……” “在皇宫里,有可能,但,在我这里,永远不会。” 听萧顺这么说,萧一奇顿时便对他这个才只有六岁的弟弟,更加心疼了起来,“萧顺,记住,在这里,我是主子,你也是主子,凡是你想要的,不是有悖父皇命令,不是有害大明朝江山社稷的,下人们,都会听命去做……记得了吗?” “那,我想吃很多很多的点心,这个,可以吗?” 萧顺还小,对萧一奇所说的“有害大明朝江山社稷”这事儿,并不十分明了,他稍稍想了一下,便跟萧一奇提了一个自己最想要知道答案的事情出来,让他作答,“还有,嗯,我想睡觉睡到自然醒,有一整天的时间,都不用练字,行吗?” “当然可以。” 萧顺的愿望很简单,确切的说,是简单的让萧一奇有些心酸,他要的并不多,他只是想过寻常人家孩子能过的日子,但……都人出身,又性子怯弱的母妃,却是连这,都不能让他满足,“一会儿,我带你出门儿,去买好多好多的点心,然后,再去城外打猎,到庄子上,让下人给咱们烤着吃……今天你都不用练字,母妃那里,我帮你保密,如何?” “好!” 萧顺快活的答应,高兴的就差一蹦三尺了,“咱们这就走吧!这就走吧!省得一会儿,你又反悔了!” 萧一奇带萧顺出了王府,直奔城西的点心铺子而去。 另一面,携带了萧一奇所写信件的十六,也在出了城之后,不足山里的路上,遇到了萧一奇“意料之中”的拦路之人。 在前拦路的有十几个,虽都是穿着寻常百姓衣裳,但从身形和站姿,就能轻易瞧出,并非山野匪类,而是,至少在军营里,待过三年往上的“精兵”。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通过,留下买路财!” 为首的一个,也不知是跟什么学的劫道山匪才会说的词儿,只是不甚熟练,给什么人听着,也都是死记硬背下来,没用过几回的,“你!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信件什么的,也交出来!” 看了一眼劫道的这几个人,小十六不禁脑门儿上青筋突了突,心想,你们就算是要装成是劫道的,也装得像一点啊,这开口就让人把身上的信件交出来,是不是也太……不敬业了点儿?(未完待续。。) ps:感恩,感谢大家么么哒!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先见之明 小十六早得了萧一奇交待,不要跟拦路的人硬拼,在优先保命的情况下,把那叠空白的宣纸送给王诺兰手上,所以这会儿,见着这些“意料之中”的人出现,假装的,也就分外逼真出彩。 一“愣”,“本能”的揪紧马匹缰绳,“不自觉”的捂住了自己的衣襟,就“打算”要跑,这动作,自然毫无意外的,就被几个扮作山匪的人看进了眼里,一拥而上,就把他给抓住了,七手八脚的搜起身来。 “找到了!信!” 一个假扮的山匪,很快就从十六的身上翻出了信来,面露兴奋的扭头,看向了他们的“头目”,“有蜡封的!” “上面果然料事如神!” 见自己手下从十六的身上搜出了信来,为首的那个“山匪”也是忍不住脸上一喜,快步走到近前,把那封信抢在了手里,直接揣进了衣襟,“把他打晕,找棵树绑上,马也绑到树上,咱们没闲工夫耗费!” 小十六乘骑的是军马,而对军营出身的人而言,军马,就是他们唯一可信的保命伙伴,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做出手染军马鲜血这种“晦气”的事情,这几个假扮山匪的人,明显,也是此类。 而且,在他们看来,能得到上面要的东西,就是足足够了,万没必要,给自己招惹晦气和麻烦,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小十六和马匹绑上,待时日长了。小十六和马匹,都因为没了东西吃,没了水喝。被饿死渴死,也就不能算是他们下手害死的。 萧一奇是个不好惹的人,这事儿,众所周知,将来,若是不慎落到了他的手里,耽误事情。大不了他们就把主使之人供给他知道,挨几鞭子的教训,被抹去军籍。也就是顶天了,真的都不至于没命,但要是……杀了他手下的人,那恐怕。可是不简简单单一个“死”字。就能解脱的了! 就这样,十六被几人拖进了道边的树丛里,结结实实的捆到了一棵碗口粗的大树上,为防他叫喊,引来路人搭救,又给他的嘴里,塞了一把干枯的野草。 “兄弟,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咱们也是没法子。才做这营生的,你若是被饿死渴死了,成了冤魂,可要明白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啊!” 捆绑十六的人,明显是个相信因果报应的,仔细的把他捆绑好了之后,又在他的面前念叨了一句,“你为你家主子做事,我为我家主子当差,咱们各为其主,别互相为难,别互相为难啊……” “你在哪儿唠叨些什么呢!” 其他几个“山匪”已经准备好了离开,见那捆绑十六的人,还在那里磨叽个没完,便不悦的吼了他一嗓子,“耽误了事情,你担待的起吗混蛋!” 被其他人吼了这么一下,那跟小十六唠叨的人也不敢再继续耽搁,又瞧了小十六一眼之后,就转身小跑着离开了树丛,翻身上马,跟了其他人离开。 这个人有点儿奇怪。 他不像是萧一奇的人,也不像是萧远的人。 小十六不解的目送那些人消失了干净,心里念叨了一句之后,便朝着被拴在了他身边的马匹使了个眼神,扬了扬下巴。 马匹是得到过特别训练的,在看了小十六的示意之后,就听话的走到了他的近前,咬住堵住了他最的野草,揪扯出去之后,不紧不慢的嚼着吃了个干净。 “追风,帮我把绳子咬开。” 小十六吐了两口唾沫,把嘴里还剩的干草渣子清出了嘴去,便对追风下起了命令来。 他时间不多。 那些人拿了萧一奇准备的那封假的信回去交差,肯定瞒不了太久,他一定要在他们回返来找他之前,摆脱这困境,骑上追风离开才行。 对一般的马匹而言,草绳,是一种非常讨厌的东西,硬,臭,难吃,但于追风,却不是如此……它是生于西北的马,牙口好,不挑嘴,别说是草绳,就是荆棘,它心情好的时候,都可以当成零嘴儿来吃…… 听小十六给它下了命令,告诉它,这草绳可以吃,它便快活的打了个响鼻,心情极好的对这它早就垂涎的草绳下了嘴去,三下五除二,啃断,叼了一端在嘴里,就大嚼了起来。 “好姑娘!干得漂亮!” 手被解放了出来的小十六,由衷的夸了追风一句,便弯下身子,动手解起了绑缚住他脚踝的草绳来,“你赶紧吃,咱们得尽快出发,去个好地方,哎,我跟你说啊,你前些时候相中了的那匹种马,踏月,也在那儿呢!” 小十六的这话,轻而易举的就让追风有了兴致,狼吞虎咽的几口,把那草绳给吃了个干净,就打了个响鼻,跟他表示,他们可以出发了。 一人一马扬尘而去,直往南方,王诺兰所在的小镇方向。 但小十六不知的是,他们刚离开后不久,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便缓步从更深处的树丛里,缓步走了出来,唇角微扬的打了个呼哨,招来一匹乌云盖雪,翻身而上,直往燕京方向而去 从几个假扮山匪的兵士手里得着“密信”的李一波,心急的拆开封纸后发现,信里面装的竟是他看不懂的梵文,当下,就懊恼的拧紧起了眉头。 在不能确定,是写的什么之前,这信,自然是不能外传的,可……他信得着的人里,又没人认识梵文…… 好不容易冒险弄到手的信,竟是看不懂内容,又在这样一个,他急需要抓到萧一奇把柄,趁机将萧远自为难里解救出来的时候……这种让他一拳打到了棉花上面,抓心挠肝的讨厌烦闷感觉,真是他平生未遇! 显然,萧一奇也是对他有提防的,不然,也不可能用梵文来写信,而在他的印象里,萧一奇,并不应该是个精通梵文的人……也就是说,这封信,于他而言,非常重要,至少,在时间上,是非常紧迫的……他需要这封信被安全的送达,即便是落到了敌对之人手里,也不能极快的被译制出来,以此,来保证他正在做着,或者将要做的某件事的安全无虞! “那个送信的人,你们怎么处置了?” 信的内容,是一定要译制出来的,现在,就是拼抢时间的紧要关头,李一波这般想着,便抬头看向了站在他桌案之前的那十几个兵将。 “杀了。” 说话的人,是那个捆绑小十六的兵士,他向来沉默寡言,胆子还有些小,所以,这话由他来说,最是容易让人信服,“那人反抗的厉害,我们几个未免后患,就把他给砍了,随便找了个山脚树坑给埋了。” 兵士的话,引得其他人也是一愣,当下,便忙不迭的点头“同意”起了他的说法来。 刚才,他们看李一波的表情,便是有些后悔,当时没把小十六给杀了,这事儿,事关重大,若是那人侥幸逃脱,坏了李一波的大事,李一波这手段狠辣的人,一准儿不会轻饶他们,原本想着,等李一波打发他们走之后,就再去一趟刚才捆绑小十六那里,给他补上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就算将来被萧一奇抓到了,发现了,要收拾他们,那也是以后的事儿,晚死,总比现在就死好! 当然,若非他们心有惊惧和迟疑,刚才李一波跟他们问话的时候,为首的那人,也不会因为滞愣,而没答复出来,让那个胆小的侍卫先一步说了话,而也就是这阴差阳错,给李一波指了一条死路,让他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让他最终,一败涂地。 抬眼,看了一眼那个给自己答复的兵士,李一波轻轻的点了下头,低头,一边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边继续看起了那封他完全看不懂的梵文信来,送信的人是死了,不是跑了,那就意味着,他还能有些时间来研究这封信的内容,现在,在这燕京之中,他所能把持和交好的势力,远比萧一奇这个没有什么身家背景的皇子,要多得多。 不敢说是胜券在握,但,保证不输,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未完待续。。) ps:求订阅啊求订阅!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以后仔细些 “你们几个,可以下去领赏了。 李一波满意的点了点头,冲着几个兵将挥了挥手,便继续琢磨寻思起了他拿到手里的这封信来 梵文,修行佛法的僧人,大都会研习一二,有许多得道高僧,更是堪称精湛。 救萧远,是件刻不容缓的急迫事情,他没有那许多时间,沉下心来,去跟僧人学习梵文,但让僧人直接帮他译制,他又不甚放心,怕他们把信的内容传出去,或者让旁人知晓了,萧一奇所写的这封信,在他的手里。 这事儿,可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了! “来人!去大相国寺,把仁济和尚请来!” 稍稍想了一下之后,李一波的脑海里面,突然就现出了一个人影来,这人,出家之前,曾欠了他一个极大的人情,想现如今,这人已经出家七八年了,日日参悟佛法,总该也能认识一些梵文了才是,让他到府里来,给他把这信译制了,然后“喀嚓”……死人,总也是不会说话的! 李一波的心,不可谓不狠毒,用他的话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那仁济和尚欠他的“人情”,其实压根儿就不是他做的,只是仁济和尚误会了,他也就顺水推舟的当了个“好人”罢了。 当时他想的是,多得一个人情,他又不损失什么,说不准以后,就还能用得上。 现在。果然就用上了! 下人领命而去,程向前便掐着信,在书房的太师椅里坐了下来。 与其说他是萧远的后台。倒不如说,萧远是他未来荣华富贵的保证,他与萧远的母家,是有姻亲关系的,自然而然的,就要被划在萧远的这一派里,根本就没有自己选择阵营的权力。 想起萧远那个不务正业的主子。李一波顿时便又觉得头大如斗起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整天就知道花天酒地不说,还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瞧什么人,都觉得不顺眼,看什么人,都觉得不如他。 若不是他李一波没得选择。会投在他萧远的阵营里才怪! 但说归说。道归道,事情已经到了这样地步,他早已是没得回头了,唯今之计,就只有继续前行下去,哪怕是道路再崎岖,哪怕是需要他跪下去,用膝盖走。他也得拼尽全力的走完,不然…… 路是他自己选的。当年,为了走那步捷径,幸得榜眼的他抛弃了老家陪他寒窗十载的妻子,迎娶了李家的小姐,也因为这层姻亲的关系,得到了李家的扶持,数年时间,爬到了尚书的位置。 李一波犹记得当年,他老家的妻子携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找来皇城,被他一纸休书撵出府门的情景,犹记得月余之后,他办案之时,在皇城外的护城河里,看到已死去多时的,他原配妻子和三个孩子几乎瞧不出样貌的尸体时的愧疚。 只是,比起他的前程,这些,都被他当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很快忘去了脑后,糟糠之妻,他本就不想再要,死了也就死了,只是可惜了……那三个孩子……但,孩子没了,也可以再生,就像他现在府里,不是又有了三个吗! 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李一波收回对过往的回忆,转而把目光,继续投向了手里的那纸梵文书信。 这封信很重要,不然,以萧一奇的狡猾,也不可能非在这风口浪尖上,使人将这封信送出,这一定是他的要紧筹码,一定是他逼不得已的一步险棋 对,一定就是这样! 大相国寺位于重庆府,距离皇城几千里远,骑快马往返,也需要四天有余。 李一波让人去大相国寺找仁济和尚回来,并不是因为他愿意舍近求远,而是……这遥远的距离,也被他考量在了计算之内…… 这些年,萧一奇的声望已经越来越高,尤其是在皇城附近,在许多的寺庙道观里,更是如此,他没法判定,皇城附近的那座寺院里的哪个人,就是被他收买通了的,所以……在李一波想来,在重庆府,那样崇山峻岭之外的地方,该是萧一奇无论如何,也触手难及的才对! 还有就是,他让人大老远的把那和尚找来,译制完了书信之后,就可以把他给灭口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灭口的事儿,就可以在他回去的路上动手……介时,即便是大相国寺的主持见他出门日久未归,使人找过来,他也能推的一干二净,不让自己身上,沾惹上半点儿的脏! 逃脱束缚的萧十六,一路策马狂奔,终于在入夜时候,到达了医坊所在的那处无名小镇,依着萧一奇跟他描述的走法儿,找到了医坊的院门。 下马,敲门,不多会儿工夫,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小六的问询。 “我,十六,给我开门,小六,三爷让我来给夫人送信的。” 都是在一个府里做事,十六自然是轻而易举的,就能听出来人是小六,压低声音的跟他说了自己的身份,就不再出声儿。 “三爷怎么把你给派来了!” 听来人是小十六,小六便动手打开了院门,见他一脸风尘,明显是顾不上吃喝赶来的,心下一惊,忙把自己的脑袋探了出去,往左右里又瞧了瞧,“你身后,没跟来什么尾巴吧?” “我绕着镇子里的街道转了两圈儿,没见到有人跟着。” 小十六扯着惊云的缰绳进门,声音里带着沙哑,“夫人歇下了吗?三爷说,这事儿,非常紧……” 邦一一 未及小十六把话说完,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就掉在了他的面前,孙大光面无表情的站在院墙上,一言不发,意思,却是显而易见。 他不喜欢麻烦,但,与让王诺兰和瑞儿遭遇危险相比,处理麻烦,反倒让他能够接受了起来,就像这个不知是受什么人派遣来的,勉强能算是有点儿三脚猫工夫的刺客,就是如此。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敢对他孙大光散出消息去,不准动手人的有所觊觎,死,只能是唯一的下场 血淋淋的人头和孙大光的突然出现,让小十六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轻轻的咽了口唾沫,看向了站在墙头的他去。 不高,瘦,面无表情,死不瞑目的人般得,眼睛里没有半分光彩。 这样的一个人,只是让人看着,就会忍不住毛骨悚然,尤其,还是在月朗星稀的夜里。 “这位是……” 只要不是傻子,就能看的出来,孙大光是跟医坊站在一边的,能得萧一奇信任的小十六,自然不会是个傻子,他轻轻的咽了下唾沫,扭头,看向了站在他旁边,表情尴尬的不亚于他的小六。 “这位是夫人给小少爷认得干爹,孙掌柜。” 小六只听春年说,孙大光的本事厉害,却并没亲眼见过,今日这一见,顿觉果然是闻名不若亲见,亲见更胜闻名! 这么利落的杀人手段……他们家夫人,这到底是,是他们家小少爷,认了个什么样的干爹啊! 这,这便是……便是传说中的,顶尖杀手,也未必能及的啊?! 当然,小六并不知道,孙大光其实就是顶尖杀手出身的,而且,还正就是那极具盛名的杀手组织的门主尊上! 萧一奇遣来的?” 孙大光浅浅的看了一眼萧十六,见他满脸讶异,该不是跟这“尾巴”有什么串通的,才是难得的开了尊口,跟他问了一句。 “是,十六是三爷派来,给夫人送信的。” 听孙大光竟是直呼萧一奇的全名,小十六顿时便更猜不明白他的来头了,犹豫再三,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得暂时学着小六对他的称呼,用尊敬的口气,跟他说起了话来,“多谢孙掌柜出手,斩了这尾巴,不然……待回去皇城,谷雨可就真没法儿跟三爷交代了!” “以后仔细些。”(未完待续。。) ps:收藏掉成狗,订阅也是,唔,郁闷!推荐一本好书,书号:3485608,书名:重生之娇颜,简介:惨死幸得重生,那么害了我的一个也别想好 第一百四十六章 伸手不打笑脸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事情,在孙大光的身上,永远不存在可能,冷冷的睨了小十六一眼,用跟告诫自己手下一样的口气,同他说了一句之后,孙大光便跃下院墙,进了医坊的院子里,顺道儿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踢到了小十六面前,就没事儿人般得,直往西厢瑞儿所在的房间而去,“脏东西收拾一下,别吓着了你家夫人。” 许是孙大身上散发出来的煞气太过瘆人,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了西侧院拱门之后,小六和十六两人,才是本能的打了个哆嗦,出了一后背冷汗来。 这个人的武技,在萧一奇之上。 确切的说,是还高了不止一筹。 这样的一个人…… 便是放眼大明朝,连神机营里还健在的那几位督学都加上,是有三个往上,能出其右的? 他才这么年轻,看样子,至多也就是跟他们家三爷差不多少年纪,将来,加以时日,待他再积淀下些……大明朝第一高手的桂冠,怕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到手的才是! 他们家夫人,到底是怎么个奇特身份,竟能跟这样的一个人搭上关系? 好奇,又不敢问,这……这可真是憋死人了 “主子的事儿,不是咱们这些下人们能推敲的,三爷让你来送的信呢?” 小六毕竟已经在医坊里待了些日子,见惯了孙大光的“死鱼脸”,这会儿反应起来。当然也就比萧十六这个第一次来的人,要更快了不少,“一会儿。你先去跟夫人禀报,等她回复,我……去把这‘脏东西’,找个合适的地方处理掉!此处不同皇城,死人……可不是小事儿!” 听到院子里有陌生人说话,姜嫂忙批了件斗篷,就从东厢里小跑了出来。见来人正手里牵着一匹马,在跟小六说着什么,便知一准儿是得了萧一奇吩咐。从皇城过来给王诺兰送信的了。 “老爷让你来的?” 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十六,目光遇上他脚前血淋淋的人头,姜嫂脸上的表情稍稍僵了一下,继而。便露出了嫌恶的表情来。“这种麻烦的东西,怎么还带进门里来了呢!打哪儿砍的,就地丢了不就得了吗!啧,又得洗地了,这大冷的天,结冰还容易打滑,真是讨厌!” 从小在军营里长大的姜嫂,见惯了这种血腥场面。害怕,肯定是不能。但……在她想来,他们家夫人,王诺兰,那可是书香门第出身的闺秀来的,哪能见过这种恐怖情景?若是把她给吓出个好歹,啧,就算老爷能饶了他们这些下人,他们自己,也得过意不去一辈子 并不知姜嫂出身的小十六,被她的这“与众不同”的反应惹得一愣,本能的,就对王诺兰这他还没见过的“夫人”,更加好奇了起来。 这得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交往上孙大光那样的高手,又得是什么样的女子,能教训出姜嫂这样的下人? 啧,瞧他这没眼界的样子! 若只是寻常女子的话,他家三爷,能看得上吗! “这是孙掌柜刚才丢的,不知是什么人遣来,一路跟着萧十六到了镇子里,小十六都没发现。” 几天相处,小六也知道了姜嫂是老将军夫妇“义女”,姜星宇妹妹的身份,对她,自然也就不自觉的多了不少尊重,虽然,他并不知道,他们家夫人,是怎么做到让她心甘情愿的在家里做管家,当下人的,但……瞧她对他们家夫人的敬重和恭顺,便是能够猜测,她留在家里做事,完全是心甘情愿的! “孙先生也真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也往家里乱丢!不就是个该死的杂碎吗,杀了也就杀了,这还带回来……给家里徒增些营生作甚!” 知道孙大光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但所做事情,却是皆有道理,姜嫂也就不再在这事儿上纠结,抬头,看了小六一眼,就把这事儿安排给了他打点,“你把这玩意儿弄走埋掉去吧,搞个以后能找到的记号在附近,这镇子小,死人,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儿,没必要给家里招些不必要的麻烦回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夫人和小少爷,可都是身份金贵的人,哪个伺候不好了,也不是咱们这些下人能担待的起的…… 王诺兰没有早睡的习惯,这时,正在用炭笔列药方的目录,听到姜嫂敲门,便放下了手里的炭笔,抬头看向了门口,回应了她一句。 “我没睡呢,姜嫂。”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在软榻上坐直起了身来,“有什么事儿,进来说吧,外边儿冷着呢……” “老爷让人从皇城送信来了,夫人。” 后院正房是王诺兰和萧一奇歇息的地方,自然不能让小十六这个大男人随便进入,但小十六却奉了萧一奇的命令,坚持一定要亲手把那一打儿“空白”宣纸交给王诺兰手上,她又执拗不过,只得让他在后院的门口等着,自己进去禀报,“老爷遣来的人说,这信非常要紧,一定要亲自交到夫人手上……” “你带他进来说话吧,我这里正给方子分类呢,没解衣裳。” 萧一奇不是个大惊小怪的人,若非当真要紧的事情,一准儿不会跟手下这么吩咐,王诺兰虽跟他相处时日不长,却很是了解他做事的习惯,听姜嫂这么说话,忙一边答应着,一边跳下软榻,穿好鞋子,往花格外边的小堂屋里走去,“跟厨房吩咐一声儿,给他准备些吃得,这一路赶来,一准儿是没来得及吃东西的。” 小十六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已觉得王诺兰一准儿该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可当真目睹了她的真容之后,顿时便又觉得,只用“倾国倾城”四个字来形容她,实在是太有辱她的美貌了! 天宫里的仙子,月宫里的嫦娥,大抵,也就是她这样子了才是! “夫人万安。” 小十六对王诺兰的打量,只是出于单纯的好奇,看过了之后,便是明白,他们家三爷的眼光和运气,果真是一如既往的好,谁都比拟不了的那种,“属下十六,是从小跟着三爷长大的小厮,今儿特奉了三爷命令,来给夫人送要紧信函的,请夫人验看。” 王诺兰并不像许多闺中女子般得,怕遭男子直视,此时,见小十六紧盯着她看了又看,也不躲避,只浅浅一笑,冲着他点了点头。 小十六递上来的,是一小摞空白宣纸,像是刚刚裁好不久,只随意的折了两下,看样子,是为了方便塞进什么地方。 “老爷让你来的时候,都做了什么,跟你交代了什么?” 接过小十六递上的这一摞宣纸,王诺兰不禁拧了下眉头,这一摞,不可能都是萧一奇写给她的信,八成儿……那家伙是怕路上出什么变故,为掩人耳目,才把信夹进了这一摞宣纸里面,据她猜测,这里面,至多只有两三张,是他写的信,甚至,只有一张,或者半张,“你在来时的路上,还遇到了什么,也告诉给我知道!” 见王诺兰只看着自己递上了一摞宣纸,就像是得了神示似的,说出了她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小十六不禁一愣,本能的咽了口唾沫,就一股脑儿的把她问的事儿,原原本本的都说给她听了起来 听小十六说,萧一奇先是写了一封“信”给他,用来被人抢走,只是那信上写的是梵文,具体什么意思,他也不明白,王诺兰便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当然,她笑着的时候,手也没闲着,随手捻起那一张张的宣纸,就往火盆里丢了起来,这么要紧的事儿,萧一奇都放心交付的人,一准儿是能跟他贴心的,让他知道,萧一奇写给她的信,是要怎么个看法,也没什么要紧,至于姜嫂,那就更不用说了。 “哎,夫人,你,你别烧啊,这里面,这里面真的是有三爷写的信呐!属下,属下亲眼见着,他把什么夹进去了的!” 见王诺兰只像是听自己说故事似的,一边听,一边笑,还一张张的把那些宣纸往火盆里丢,小十六顿时就急了,想上前对她加以阻拦,又觉男女授受不亲,不敢靠前,那脸上的表情,真是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夫人,夫人啊,哎呀,你,你这……”(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加油!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此时不跑是傻子 宣纸是三尺长宽的,比火盆大了许多,落到火盆上,也会被盆沿儿架住,不会马上就烧着起来,待烧着了,才会开始打卷儿,把边儿上在火盆外边的,给抽进去一起燃了。 突然,一张王诺兰丢大火盆上的宣纸里显出了字来,不多,就二三十个的样子,一眼足够看完,上面写道,萧远党羽手握江南,东北两地重兵,待救其出后必反,娘子可有破解之法? “《后汉书?皇甫规传》注引《孔子家语》。” 一眼看完纸上的字,王诺兰依旧不紧不慢的把自己手里的宣纸往火盆里丢,一边丢,一边佯装无意的跟小十六说了几句先贤语录出来,“孔子曰,‘夫君者,舟也,人者,水也,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王诺兰突然说出来的这话,让小十六颇有些摸不着头脑,拧眉抬头,看着她把最后一张宣纸,也丢进了火盆里烧了干净,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什么,便是忍不住,跟她追问了一句,“夫人……可有主意了?” “你回去皇城,把我刚才说的这句话,转告给萧一奇。” 王诺兰没有给小十六解释自己的意思,只浅浅一笑,便转身走去了正屋的内间,取了她刚才使用的炭笔和一页宣纸出来,随手撕下一块儿,在上面写下了“水可载舟,亦可覆舟”八个字之后,就揉成了一团,交给了姜嫂手里,“你把这个交给吴大哥。让他使信鹰送往皇城。” “夫人……没有什么手信,要给三爷的?” 小十六承认,他是有些看不懂他们家的这位夫人。可……就算他是没什么学问,圣人书,他还是跟着萧一奇读过几年的啊!夫人就给了这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就打发他回去燕京给他们家三爷交差,这……这是不是也太儿戏了些? “你吃些东西,今晚就出发回去皇城吧,萧一奇使的计谋。可没给你准备在外瞎晃的工夫儿。” 王诺兰知道,萧一奇一定是那个可以跟她“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人,有些话。点到即可,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安全,“你回去的路上。应该是不会遇上那伙山匪了。但是,为防万一,你还是只骑马到离皇城最近的城池之后,就停下来,找一个商队,给那商队头领些银子,让他应允你假扮成他商队里的侍卫,随他商队一起入城。” “你随商队到了皇城门口。有可能会遇上萧远那方势力的人寻衅,要把你连同那商队里的人一起关押起来。如果遇上,你不要着急慌张,亮出王府的牌子来,如果对方还要抓你,你就跑,到了王府,他们就不敢为所欲为了。” 稍稍想了一下,怕小十六在回去路上遇到危险,王诺兰就又跟他嘱咐了一句,“别怕给萧一奇惹麻烦,他是你主子,你为他出力,他护你周全,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也别不舍得银子,命,总比银子要紧的多。” “是,小十六记下了。” 听王诺兰跟自己说话的口气,跟萧一奇几乎是如出一辙般得相似,小十六先是一愣,继而,便觉一种莫名的熟悉和信任,自心底满溢而出,“谷小十六一定遵从夫人指点的去做,请夫人放心。” 在厨房里吃了些东西饱腹之后,小十六便趁着车夫吴哥帮他准备马匹的档儿,跑去了西厢,春年暂住的屋子,瞧了几眼瑞儿。 见到小十六这个陌生人出现,瑞儿本能的拧了拧小眉头,许是嫌弃他长得丑,吧嗒了几下小嘴儿,就毫不犹豫的扭头,钻回了孙大光的怀里,把自己的整张脸,都往孙大光的颈子上狠蹭了起来。 向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孙大光,在面对瑞儿的时候,显然是个例外,任由他怎么往自己身上蹭,怎么跟自己玩闹,都不觉厌烦,这会儿,见他不喜欢看小十六,自然是毫不例外的,就冲着兴致勃勃的想要跟瑞儿这“小主子”亲近的小十六摆起了冷脸来,不允他靠近。 小十六不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对孙大光这个让他完全猜测不到真正本事的,也只能选择妥协和退让,反正……来日方长,待以后,夫人和小主子回了皇城,住进了王府里面,他还不多的是机会,跟小主子亲近? 没必要急在这一时,更没必要招惹了孙大光这个高手不悦,还吓着了他们家小主子! 小十六从帝皇城来的时候,是乘骑的惊云,一路疾奔的走了一千多里,回去的时候,自然是不能还骑它了。 但让小十六没想到的是,惊云“相中”的那匹母马,踏月,也是“相中”了惊云,这会儿,见了惊云来了,竟是索性往地上一躺,打死不肯跟惊云分开了! “你,你这混蛋马!瞧等我有工夫儿了,好好儿收拾你俩的!” 无奈的从车夫吴哥手里接了另一批马的缰绳,小十六狠狠的瞪了一眼马厩里面,躺在地上打滚儿,冲着他一脸“示威”样子的惊云和踏月,对它们的不像话行为,说是恨得咬牙切齿,都不为过,“要不是有着急事情办,看我不……” “这马脚程不比踏月,我劝你还是早早儿出发,别耽误了老爷的大事为上。” 车夫吴哥是喜欢动物的人,哪里能让旁人对他饲养的马匹指手画脚?不及小十六把威胁说完,便一句“提醒”给他把嘴堵了,打发他赶紧出门滚蛋,“酒在马背上的袋子里,你若是路上觉得冷了,就自己取出来喝,马我已经喂好,足足够载着你回到皇城去的,路上不用停下来饲喂!” 听车夫吴哥这么不客气的逐客令都下了,小十六哪还好意思再赖着不走,教训两匹不像话的马? 脸上一红,答应了一声儿,就自车夫吴哥的手里接过了缰绳,往院门方向走去,“追云就拜托吴大哥了,在下告辞。 小十六一路回返皇城,听了王诺兰的话,在将要到达皇城的上一座城池里停了下来。 因乘骑的马匹脚程比不上追云,他到达那城池外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拂晓,在门口又等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那城就开了城门,一车队,就从里面涌了出来。 打听过几个车队之后,小十六就找到了一个要往皇城走,准备在今天进城去,足足有上百辆马车的队伍,递了十两银子给那带队的人之后,那人便问都不问他因由,就一口答应下了他跟随的请求。 车队虽长,走得却不算慢,用了约莫两个时辰,临近晌午的时候,就一路无事的到了皇城南门。 “站住!” 守门的侍卫头领,是个小十六没见过的生面孔,一眼瞧见小十六,看都不看车队是运什么的,就抬手让车队停了下来,“我怀疑这车队里携带有违禁物品!来人,把这车队里的,连人带车,都先压去查看审问!待查清之后,再对是否允起入城一事,加以定夺!” 果然。 小十六在心里暗赞了一句王诺兰的先见之明,便从衣袖里摸出了自己的腰牌,驱马从车队里走了出来,“我是顺路跟他们一起走的,三爷府上的人,放我通行。” “你是三爷府上的人?” 见小十六机智,不给自己把他带去暗处的机会,那侍卫头领不禁眉头一拧,就又想了坏招出来阻拦他,“三爷府上的人,何时还需要跟着商队行走了!这腰牌是归你所有的吗!该不会是从哪里偷盗来的吧!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送去内务府核实!” 一听这侍卫头领的话,小十六便是明白,他再不像王诺兰告诉的那样逃跑,可就真是要跑不了的。 内务府,说的好听点儿,叫内务府……说难听些,那就是刑部的私堂! 进去了里面,还能活着出来的人,十个里面,也未必就能有一个!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未完待续。。) ps:肩膀疼,要命啦!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没有机会 三爷,小的可是依着夫人交代的,给你惹得麻烦,你可多担待! 心里念叨一句,小十六便在几个侍卫奉命围上来抓捕他之前,扬起鞭子,朝着马屁股上狠狠的抽了一下儿。 马匹吃痛,毫不犹豫的撞翻了那几个没有防备的侍卫,就冲进了皇城城去! 信鹰比小十六快的多,王诺兰前一天晚上让车夫吴哥把消息送出去,到半夜,那团像是随手撕下来,用炭笔写上了八个字,又揉成了一团的“信”,就被送到了萧一奇手上。 萧一奇颇有些讶异的从下人手里接过纸团,打开,看向了上面因为揉搓而有些模糊了的八个字,先是一愣,继而,便忍不住畅快的笑了起来。 他就说,他家娘子不会是个做事胡闹的人,果然,她送给他的这信里,是有玄机! 百姓是水,帝王是舟,若是百姓坚持认定了一件事情,那便是帝王,也不敢罔顾民意的一意孤行,隆庆皇帝已经下旨,说萧远不是皇子,要把他发配去西北沙城做终身苦力,却未告知天下,这么做的因由。 隆庆皇帝是个要面子的人,当然不能说,是萧远不孝,要盼着他死,也不能在现在这样一个宁夏蠢蠢欲动的时候,说萧远想要夺位,引得天下局势不稳,而这……却恰恰给了萧远党羽空子,将来,只要他们能“救出”萧远,就可以拥他为尊,打上“靖君侧”的旗号。率兵打来帝都,逼隆庆皇帝退位! 以“靖君侧”的名义起事的,大明朝早已有之。再来一回,想必,也没什么让百姓接受不了的,反正,大明朝的江山,还是大明朝的江山,只是换了个皇帝而已。又不是改朝换代! 萧远一派想的很好,介时,就逼隆庆皇帝让位。然后,再把他萧一奇这个混淆圣听的“奸佞”给砍了,萧远没了对手,也就坐稳了皇位。待论功行赏之时。定是哪个都少不了好处。 只是,打算不如变化快,他萧一奇,有一个聪慧敏智的好娘子,贤内助,只这么几个字,就足足够,把他们那不知用了多少人。费了多少心谋划出来的诡计,给拍的粉粉碎了! “好一招顺水推舟!漂亮!真是漂亮!” 幼年长于军营的萧一奇。没有旁人那样女子不可干政的思想,在他想来,任人唯贤,任人唯贤,就算那人是女子,只要贤德,也一样可以重用,没什么需要顾忌的,“我就依着你说的,也试一把浑水摸鱼的乐子,瞧瞧这会儿,萧远的那伙儿人,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再给他保住民心!” 春年和小六都被派去了医坊护卫,小十六也被遣去送信未归,萧一奇手里能用的亲近人,已经所剩无几,他稍稍思量了一下,唤来侍卫小七和小八,跟他们分别耳语了几句之后,就遣了他们各自出门,他自己,则是穿上了王诺兰使人给他做的那件厚斗篷,叫醒萧顺,准备借着送他回宫去的档儿,再见隆庆皇帝一面,跟他商议一些“重要事宜”。 萧顺还没睡醒,听萧一奇突然要送他回宫去,又没点心给他带上,当下就有些不乐意,但瞧萧一奇眼珠布满血丝,脸色也是不好,像是一整夜都没睡的样子……也只得听话的点了点头,应承着从床榻上爬起来,自顾自的穿起了衣裳。 萧顺是个懂事的孩子。 一直都是。 萧顺知道,他哥过得日子,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风调雨顺,他哥,有他哥的为难。 只是,他哥从来不说,至少,在他和母妃的面前,从来不说。 “哥,你要是有什么为难,我又能尽上绵薄之力的,你可一定要告诉我。” 萧顺很快就穿戴好了衣裳,套上靴子,跳下了床榻,他长得不高,站直了身子,头顶也才只到萧一奇的胯骨,但,他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却是让萧一奇本能的心里柔软了几分,“母妃说,你从小就吃苦,对你,她没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义务,待到她能照顾你,你也已经长大,像翱翔天际的雄鹰一样,不需要她来照顾了,我是你唯一的兄弟,将来,长大了,也一定要是能明辨是非,给你帮衬的人,现在,我已经六岁了,已经可以算是个大人了,跟我,你可千万别客气!” “好,以后,有能用到你的地方,我一定不跟你客气。” 萧一奇笑着抱起萧顺,出了屋门,跟他同骑了一匹马,直奔皇宫而去。 隆庆皇帝还没有下早朝,他这个时候去,最是合适。 …… 小十六策马冲进城门,到达王府门口的时候,萧一奇还在皇宫里没有回返。 见到他一身狼狈,管家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迎了上去,接下了他手里的马鞭和缰绳。 “怎么这么急?跟被鬼追了似的!” 小十六从来都是个做事有条不紊的人,这个,管家也是知道,说句不好听的,他在萧一奇的王府里当了好几年的差了,还真就没见过……十六像这样子的时候! “鬼没有,人倒是不少!” 小十六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跳下马背,小跑着进了府里,“三爷在府里吗?!” “三爷清早儿就带上四爷进宫了,说是要送四爷回去娘娘那里。” 见小十六丢下马就窜进了王府,管家不禁一懵,应了他一句,准备扭头牵马进府,便见到了后面追来的十几名兵士,“喂,我说小十六,你这是惹了什么祸了,怎么这许多人追你啊?!” “事儿交给你了!等三爷回来,他自会告诉你知道!” 小十六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让这些人抓到他,不然,没事,也就变成有事了,“他们是大皇子手下的人,你小心应对!” 能在萧一奇府上当管家的人,肯定不会是个当不了事儿的,听小十六这么一说,这管家顿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神色一变,就扭回头去,继续收拾起了那匹马来。 追来的这几个兵士,明显是没跟萧一奇府上打过交道的,仗着自己背后有人撑腰,就目中无人的一直策马跑到了府门口,才让马人立而起的急刹住了步子。 “刚才的那个人呢!交出来!” 为首的一个兵士,嚣张的招人烦,横起自己手里的马鞭,就指向了管家的鼻子。 “哪个人?” 管家见惯了大世面,对这群兵士这样狗仗人势的,自然也就生不出半点儿的畏惧来,眉毛微扬,就笑呵呵的跟这说话的兵士询问了起来。 “就是骑这匹马跑过来的人!有眼不识泰山玩意儿!还不赶紧把人交出来!” 为首的兵士见管家不温不火,也不像是个硬茬儿,胆量便更大了起来,那横眉冷对的样子,真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说多跋扈有多跋扈,“不然,可别怪我们几个不客气,抄家抓人了!” “抄家?” 兵士的话,让管家先是一愣,继而,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们几个?他犯了什么事儿?就严重的值当你们抄家了?” “冒充三王爷府上侍卫,意图行骗!” 管家一前一后的两个截然不同反应,让为首的兵士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但这时的他,已是被他刚才说的话架了起来,不接着硬下去,也是不行了……要是抓不到这人回去交差,他上边儿的头领,不收拾死他才怪! “那你看……这是哪里?” 管家等的就是这兵士说出这句,眉头微微一扬,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正上的门匾,跟他反问道,“你说他冒充府上侍卫,可有证据?我从三爷立府至今,就在这府上做事,怎从来都不知,他是个冒充的?” 被管家这么一说,几个自恃有后台的兵士,才蓦地反应过来,这里是萧一奇的府门口,再想托词逃脱,哪里还有机会?(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庇佑 来人!把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都给我拿下!待三爷回来了,让三爷亲自跟他们审问,是什么人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敢扬言来王府抄家的!” 说时迟,那时快,管家手里的鞭子,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刻,就挥了出去,缠上了那个说话的人的脖子,硬生生的把他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随着管家的话音落下,王府的门里也随之涌出了人来,十几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半点儿都不费劲儿的就把那十几个兵士从马上揪了下来,三下五除二的捆成了粽子。 许是变化实在太快,这些兵士们都没来得及反应,待回过神儿来,再想要逃跑,已是手脚被缚,嘴都堵了严实,别说是逃跑了,就是喊人来救,都不能了! “都拎进府里去,关起来,等三爷回来了,再慢慢审问。” 管家笑着走过那个刚才用马鞭指着他的兵士面前,佯装无意的踩到了他的手上,然后,在他无法发出痛呼的情况下,又用脚后跟儿用力碾了几下,“还真没听说,有陛下之外的人,能有这么大本事的,啧啧,等三爷回来,审问了清楚,咱也好好儿的开开眼界,省得出了门儿去,被人用马鞭子指着脸,骂作是有眼不识泰山的!” “泰山?听是曾在圣人书里听过,这认识……啧,没能得着机会去瞧的,还真不敢说认识!” 在门里躲着,瞧够了热闹的小十六。这时也走了出来,看了一眼刚才狠追他的几人,也跟着呵呵一笑。上前,不易让人察觉的,往为首那兵士的肚子上面踹了一脚,“得嘞!等三爷回来,咱也跟着见识见识! 萧一奇把萧顺送回了自己母妃那里之后,就出了门,直奔朝堂的后门而去。 他虽然是皇子。却并非皇储人选,记录在册的年纪,又未成年。所以,并没资格像萧远那样,跟着隆庆皇帝去朝堂上听政。 换句话说,在这个时候。他想要最快的见到隆庆皇帝。就只能在这朝堂的后门等着,等他下朝出门来。 见到萧一奇前来,带人候在那里的姜星宇先是一愣,继而,便快步走上前来,跟他客套起来,“三爷,你怎么来了?等陛下?” “恩。有点着急事情,需要跟父皇禀报。距离父皇下朝,还有多久?” 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确认都是神机营的没差,萧一奇才冲着姜星宇点了点头,轻轻的叹了口气,“想必……等今日父皇下朝出来,也该能发现,有些事儿,是有些太过蹊跷了才是……” “蹊跷的事?跟……那个人有关?” 姜星宇只是孩子气,并不是痴傻,听萧一奇这么说话,哪还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眉头微微一拧,本能的就想起前一晚,蓬莱公主跟他撒娇个不停,非让他应允她事情,却被他嫌烦的“就地正法”的事儿来,“那人……” “恐怕是跟你想的一样的。” 看姜星宇的反应,萧一奇便是明白,就这一两天里,蓬莱公主一准儿是尝试过给他吹枕边风了,只是,这枕边风儿没能得逞,或者说,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他驳了回去,“就这两天,皇城里有不少人都在频繁活动,我担心……他们是要因为那人,而生出不轨的念头了,所以……” “谁敢!谁敢心生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我姜星宇,定斩他于马前!” 姜星宇的忠君之心,是自幼得姜老将军教训来的,尤其对隆庆皇帝,这个与他家走的亲近,又待他极好的,就更是坚定的厉害。 此时,一听萧一奇说的,已经有人在图谋不轨了,当下,就横起了眉来,大有一副,要与之拼个你死我活的意思,“像陛下这样的明君,也是他们那些鸡鸣狗盗之辈,可以不知天高地厚的觊觎的!” “说得好!” 姜星宇的话音刚刚落下,便听到他背后不远处,传来了隆庆皇帝的叫好声,紧接着,一脸恼怒神色的隆庆皇帝,便在太监总管的搀扶下,自朝堂的后门,走了出来,“那些拿着朕的俸禄,却不跟朕一心的混蛋玩意儿!真当朕是老虎不发威,就比不上只病猫了!瞧这次,朕把他们都一并收拾掉,让他们瞧瞧,什么叫雷霆之怒!” “父皇。” 听到隆庆皇帝声音,萧一奇忙回转身,快步上前,单膝跪地,给他行了一礼。 “起来吧,一奇,跟父皇去御书房说话。” 深深的看了萧一奇一眼,本就已经过了不惑之年,眼见着就该到“知天命”年纪的隆庆皇帝,这一刻,像是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皇帝,受群臣拥戴的好皇帝,但今天,在朝堂之上,面对那一群文官武将的参奏,他竟是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身单影只的感觉来……以前时候,他总也想不明白,为何历朝历代的帝王,都要用寡人自称,现在想来,他可不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有多少人,能同甘,不能共苦,又有多少人,能够共苦,却在苦尽甘来之时,走上了与他背道而驰的路? 或许,他真的老了 像那些言官谏臣们说的那样,该寻个合适的时候,退位让贤了。 但……就算是退位让贤,那贤,也绝不是那些人嘴里的萧远,那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又结党营私,罔顾大明朝江山社稷的混账! 这是他的坚持。 如果,他还能够坚持的话。 他希望,可以把大明国的江山,交给现如今,站在他眼前的这个,有文韬,有武略,唯一美中不足……就不是嫡子的庶长子,萧一奇。 一行三十几人,连宫女,加太监,还有十几个神机营的侍卫,跟着隆庆皇帝到了御书房之后,就各自散开,各司其职去了。 萧一奇跟着隆庆皇帝进了御书房里之后,就低垂下头,一言不发的等他先张口起来。 “刚才在朝堂上面,那些文臣武将们,劝朕退位让贤。” 隆庆皇帝在椅子上坐了半天,许久,才慢慢的吐了一口气出来,缓缓抬头,看向了站在书案之前,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等着他先开口说话的萧一奇,“一奇,此事,你怎么个看法儿?” “儿臣以为,那些目无尊长,不忠不义的佞臣,都该满门抄斩。” 萧一奇本以为,他已经把事情想得足够坏,却不料,刚才,隆庆皇帝在朝堂之上经历的,竟是一众文臣武将这样不像话的“劝告”,“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还伙同奸佞,图谋玺印之权,这样的臣子,留他们性命何用!” “朕也觉得他们该死,可是,现在的朕,却拿他们半点儿法子都没有。” 听完萧一奇的话,隆庆皇帝又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冲着他招了招,示意他到自己的近前里来,“朕可真是后悔啊……后悔当时,朕不该把兵权都外放出去,后悔不该……相信那些曾有功于朕,扶持朕登上了皇位的人……不然,也不至于今日……一奇,你听父皇一句,将来……待你继承了皇位之后,一定,千万,绝对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兵权都拿回手里来,除了你自己,谁都不要相信……明白吗?” “父皇正当壮年,大明朝的社稷,也正鼎盛,现在说继承事宜,未免太早了些。” 萧一奇知道,今天发生的事,让隆庆皇帝受了很大的刺激,但即便是这样,隆庆皇帝,也依然是现如今,大明朝的皇帝,伴君如伴虎,尤其……这虎,还是正处于受伤,想要自保的时候,一个不当心,就有可能会咬向任何一个人的时候,“儿臣以为,父皇不该受那些佞臣们的蛊惑撺掇,就这么置大明江山于不顾,父皇乃是真龙天子,大明朝百姓心目中,能给他们庇佑的人,这一点,是那些贼子们,永远都无法企及的。”(未完待续。。) ps:感恩,谢谢! 第一百五十章 父皇圣明 萧一奇的话,恰如其分的给隆庆皇帝提了个醒儿,他稍稍沉默了一下,抬头,眉头紧拧的看向了已经听命走来了他面前的萧一奇,许久,才缓缓的吐了一口气出来,跟他说起了话来,“一奇,你这么大清早儿的赶来皇宫见朕,是不是在外边,听到了什么风声?” “昨夜,儿臣闲来收整书房,突然翻出了一张大明堪舆图,过目一看,顿觉心惊不已,本想连夜进宫面见父皇,又恐耽误了父皇歇息。” 萧一奇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又慢慢的点了点头,伸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一张羊皮纸,呈给了隆庆皇帝面前,“儿臣发现,东北大营和江南大营,与皇城正呈掎角之势,而这两处大营,又都是萧远背后势力……今日,大臣们又跟父皇……那种态度,会不会是……” “没什么不可能,那没良心的玩意儿,什么不要脸的事儿做不出来!” 隆庆皇帝一把接过萧一奇手里的羊皮卷轴,随手就丢在了一旁。 大明堪舆图,他从还没登基就开始看,哪个地方有什么,早就烂熟于心,想当年,他让他原配王妃的父兄去东北大营做官,让姜老将军去江南大营为将,就是为了让南北彼此牵制,都能援护皇城,却不料……现如今,姜老将军受人迫害,江南大营和东北大营都归了萧远一派,让他这一国之君,一下子就处境尴尬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西北大营,距离皇城最远的一个大营,如今受姜老将军的“义子”,姜星宇管辖的一处力量。虽然还是忠心于他的……却是鞭长莫及,还要隔着一个宁夏! “一奇,你可有什么妙计,是能解咱们如今困境的?” 隆庆皇帝知道,萧一奇是有主意的人,这一点,从几年之前。他用几句简单言语。就为他解了围,得以将皇妃,也就是孝恪太后接回皇宫里来奉养。就能看出,“事急从权,你也别学那些人似的,跟我虚与委蛇。有话直说!” 隆庆皇帝只有在真心与人交谈的时候,才会用“我”来自称。 这一点。萧一奇一早儿就知道。 所以这会儿,听隆庆皇帝这么跟自己说话了,他便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把自己从王诺兰那里得了启发,想到的主意说出来给他知道了。 “法子。儿臣倒是想了一个,只是……颇有些狠毒不仁了。怕父皇听了不喜……” 丑话,一定要说在前面,这样一来,才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萧一奇面露难色咬了咬唇瓣,沉默的低下头去,等起了隆庆皇帝不做追究的“许诺”,“儿臣……” “人如刀俎,我为鱼肉,有能解围的法子就好,还寻思什么狠不狠毒,仁不仁慈!” 听萧一奇的确是有办法的,隆庆皇帝不禁脸上一喜,忙不迭的扯起了他的衣袖,就跟他问询了起来,“快!快把你的好法子,说来给父皇听听!” 伏笔埋好,时机也是合适,再掐着话不说,就是有意卖弄了。 萧一奇又抿了下唇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面露难色的跟隆庆皇帝说出了自己想出来的“计策”,“儿臣以为,父皇之前已经下诏,说萧一奇并非皇子,只是小厮假扮,而对一个小厮的身份而言,伙同他人,杀人劫掠百姓供奉给皇祖母的寿辰贺礼,就已是罪大恶极,应当游街示众了……” 说到这里,萧一奇稍稍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隆庆皇帝,见他的脸上并未露出不悦的神色,才又继续往下说道,“圣人言,君为舟,民为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若将萧远一路游街示众出京,直至西北沙城……不管那个大营里的兵将,未入伍之前,都是布衣百姓,即便现在,身在行伍之中,家中也都是有父母妻儿的,父皇让萧远先彻底的失了民心,那两个与萧远亲近的大营,自然也就失了军心,纵那些在军中为将的人把话说得天花乱坠了,也不可能让那些兵将们听命了……介时,皇城之危得解,父皇再慢慢的把萧远的党羽剪除羽翼,不就是……” “上至三皇五帝,下到先皇今朝,放眼天下看这史书载录,大抵,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皇帝,是丢人现眼的要在当位之时,做两次扫除障碍奸佞,稳固皇位的了才是!” 萧一奇的话,让隆庆皇帝先是脸上一喜,但很快,就又沮丧了起来,“我总想着,要成为一个名垂青史的英明帝王,却不料……世事竟这般的,难如人意,这般的……罢了,罢了,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我这眼见着,就要‘知天命’的人了,还挣扎的什么,不服的什么呢!” “儿臣以为,父皇即将进行的这场清洗,并不能算是扫除障碍奸佞。” 隆庆皇帝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这点,萧一奇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在应对起来,也就有的放矢,不至于说错了话,引得两人都尴尬难堪,“大明律有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父皇打算处置的这些人,虽只是些朝中官员,但,只要罪证确凿,百姓们听了,也是一样会赞叹父皇英明的……不是儿臣瞎说,就放眼咱朝中的这些个大臣们,哪个家里,还没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腌臜事情?” “就算当真自己一身清廉的,家中亲戚,也能没有?就算他们自己能一身清廉,家中亲戚也是干干净净,家里的婆娘,家里婆娘的亲戚,家里的下人,家里下人的亲戚,也都能保证如此吗?” 说到这里,萧一奇不禁勾唇苦笑一下,然后,才又接着往下说道,“儿臣倒是一身干净的呢,还不是有个图谋不轨,不忠不孝的异母弟弟,总想要把儿臣置于死地的?” “萧远的品行,让朕也很是失望。” 萧远已经自己承认,曾遣人谋害萧一奇,却未能得逞的事儿,所以,隆庆皇帝这会儿有听萧一奇嗟叹起这事来,也是很有愧疚和尴尬。 毕竟,那事儿是他这当父亲的有失公允,萧远妄图谋害“庶弟”,于大明律法,该是发配充军的大罪……因着他的私心偏袒,只罚了萧一奇面壁三月,罚俸一年这样,几乎构不成半点儿不适的小…… 而现如今,他疼惜偏袒的儿子,想要夺他皇位,置他于死地,遭他薄待,不得他庇护的儿子,却坚定至极与他站在一起,帮他出谋划策,为他排忧解难! 一反一正,何其不同。 一正一反,何其不同! “我原本以为,萧远还小,不懂事,待他长大些,一切都会好起来……” 隆庆皇帝知道,时至今日,他若还为萧远说话,未免太过伤害萧一奇这忠心于他的儿子,一句话说出,沉默良久之后,才干脆铁了心的闭起眼来,给萧远,定下了最后的结局,“我真是千猜不到,万想不着,他母妃,那么大度宽容,温柔娴雅的一个女子,怎么就会生养出他这么个大逆不道,死有余辜的孽障!我……朕虽恨他切齿,却终究……虎毒不食子……就将他放逐西北沙城,了度余生,一奇,你觉如何?” 隆庆皇帝用“朕”自称,无疑等于说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再无转圜余地。 虽然,在句尾,他用了一个跟萧一奇征询意见的口气…… 萧一奇知道,隆庆皇帝说是跟他“问询”,其实,也就只是客气一下而已,就算他不答应,这事儿也还是会这么个办法,与他答应下来会有不同的,只是隆庆皇帝对他的看法,是不是要有偏颇罢了。 “父皇圣明。”(未完待续) ps:天气太热了,注意防暑啊! 嫡兰 第一百五十一章 好好活着 虽然心里对隆庆皇帝这般袒护萧远的做法恨得刻骨,脸面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儿的不喜或者不悦,萧一奇面色不变的点头应允了一声儿,就不再说话的低垂下了头来,对隆庆皇帝对萧远的“处置”结果,不再过多纠缠了,“圣人言,明君以德以仁治天下,父皇宽宏,可为后世典范。” 人们总觉得,当权之人,就该对什么人都一碗水端平,就该对什么人都公平公正,却不想,那当权之人,也是人,也有感情,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总不可避免的,就要掺杂自己的感情进去,影响最终的决断。 隆庆皇帝是如此,萧一奇,这总觉得隆庆皇帝偏袒萧远的人,也是如此。 当然,也正是有了如此多的如此,才引发出了后来的一些“故事”。 …… 跟隆庆皇帝说完了所有打算,萧一奇便告辞离宫,直奔自己的王府而去。 他一直都觉得隆庆皇帝在对待他和萧远的时候有失公允,但今日,却是他体会的最“深刻”,最清晰的一次。 人在求而不得的时候,会有恨,在觉得自己该得到,却没能得到的时候,会有怨。 现在,在萧一奇的心里,对隆庆皇帝,便是毫无疑问的怨恨满溢。 “待来日,我为帝王,君临天下之时,便是你惦记了一辈子的名垂青史,‘粉身碎骨’之日!” 恨恨的发下一个誓言,萧一奇又扭头看了一眼皇宫的正门。便扬鞭策马,直奔自己的王府方向而去。 他没有萧远的母族显赫,也没有萧远的备受宠爱。更没有萧远的身份,但他是萧一奇,从小儿长在军营,还没学会走路,就已经学会了拿剑的萧一奇……昔日,他能以六岁稚龄,自狼群的围困中逃脱。如今,他也一样可以,从那些敌视他。想要将他处之而后快的人手里,生还! 再险不过狼口,再难不过饥寒。 这两样都经历过了的他,还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战,他有了王诺兰,那个让他倾心思慕的女子,哪怕是为了她,他也要活出个人样,活出个精彩来,绝不让她,跟着他吃半分的苦! 行至王府门口。萧一奇便看到那十几个被管家下令,捆绑成了粽子的兵士。 眉头微微一拧。本就不好的心情,顿时,就更加不爽了起来。 “怎么回事?” 门口被堵住,满地都是身穿铠甲,却被捆绑了起来的兵士,萧一奇剑眉一扬,就忍不住要发怒起来,“这般挡路,是不想我回来了吗!” “三,三爷!” 听到萧一奇不悦的声音,正在对那挤兑过他的兵士施加报复的管家,才是蓦地回过了神儿来,忙不迭的转身,小跑着上前,帮他扯住了马匹缰绳,跟他禀报了起来,“回三爷的话,这些人说十六冒充府上侍卫,意图行骗,一直从城门口追来了这里,还扬言,要到咱府上抄家……老奴实在气愤不过,就喊人把他们都绑了,打算待三爷回来,交由三爷亲自审问,看看他们这些自称咱府上人‘有眼不识泰山’的‘泰山’,到底是个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泰山?好大的口气!” 听管家这么一说,萧一奇便是大约猜到了这些人的来头,眉头微微一拧,就快步上前,一人一脚的踢上哑穴,封了他们开口说话的可能,“拖进府去,绑起来,让十六好好审问,务必要问出来,他们的幕后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萧一奇一句话说完,就兀自拧身,进了府里,他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是忍不住震惊非常起来……城卫军里,也有人被萧远一派拉拢了,虽然还不知是有多少,但这种事情,一旦有了开头,后面,就会极难遏制…… 必须尽快想办法出来,查明城卫军里的,已经有多少人被萧远一派拉拢,不然,不久之后的“游街”,极有可能就会变成萧远的“逃脱大戏”,介时,萧远被其党羽救出,隆庆皇帝被迫让位,就成了无法逆转的事情,而他,萧一奇,这个让萧远恨得咬牙切齿的人,就会只剩下两个结局。 死。 或者生不如死。 这两个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好好活着。 他跟王诺兰的美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听小十六讲了王诺兰的交代,和他一路去往小镇和回来时的境遇之后,萧一奇先是一愣,继而,便一边摇头,一边苦笑了起来。 王诺兰比他想的更细心,也更聪明,她可以只根据他做事的方法和小十六遭遇的事情,就推测出皇城这边的形势,并给小十六指点出最妥当,最安全的应对之策,连给他提点这事儿,都是做的滴水不漏,信鹰和口信,双重的保障。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萧一奇偷乐的扬起了唇角,喃喃自语了一句,之前时候,因为隆庆皇帝偏袒萧远而生的怨恨和不悦,在这一刻,一下子就一扫而光了,“那几个人,你跟管家两个,一定要好好儿的‘审问’,务必要让他们招认出来,他们背后的那人才行!父皇那里还在犹豫不决,有他们的供词,才能让他彻底的下定决心!” “是,三爷。” 小十六只是个下人,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揣度的出萧远和王诺兰这两个心有灵犀的主子,是在谋划些什么,索性问也不可能问出结果来,所以,干脆就识相的选择了闭嘴,只安心的听命办事,慢慢的等着看以后发生的热闹,“属下这就去办!” 小四小五也是一早儿出门,到这会儿,眼见着就要晌午,他都从皇宫里回来了,他们还没见影儿……这让萧一奇本能就有些心里犯堵,担心起了他们两人的安危来。 十六是得了王诺兰交代,才能安然回到府里,还给他引来了几只用来钓大鱼的虾米,但小四和小五两人……他却是没能顾得上嘱咐 是他对皇城这边儿的形势预估不足,才让他们两人毫无准备的就去做事了的……这要是,他们两人因此而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可让他的心里。怎么能过的去!怎么对得起他们对他的信任和忠诚! 想了又想,萧一奇终于忍不住,快步走出了自己的书房去 他打算亲自去一趟五军营和三军营。找两个营的总兵探探口风,顺便。再找一找小四和小五的所在,把他们两人带回府里来。 三军营寻常时候是皇帝仪仗不假,却因其组成多为蒙古青壮,而颇具战斗力,而五军营,则是因为由五军都督府改编而成,直属于皇帝,而不可能被旁人所控……至于神机营那边儿。他今晨进宫的时候,已经给姜星宇有了几句交代,看姜星宇的表现,也不像是被人收买了的,至少目前为止,还可以信赖…… 皇城三大营,如果能全部收拢,全心全意的为隆庆皇帝的话,依王诺兰提点他的计谋,打垮萧远。可以说轻而易举,但若是……有其中一个,是有了异心的。这事儿,可就有些悬乎了! “三爷回来了吗?!” 未及萧一奇走出门去,院子里,便传来了小四着急的问询声。 “那边儿情况如何!” 小四是被萧一奇派去五军营的,这会儿,听到了他说话,萧一奇悬着的心,顿时便放下了一半儿。 那边儿能让小四平安回来,自然就是还没有被萧远拉拢的。就算往坏里说,不肯听他的规劝。至少,也还是能效忠隆庆皇帝的……现在这样的情景。他已经不敢奢望,五军营和三军营,能听他说服,只要他们不叛变,不改投萧远麾下,就成!(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中毒受伤 “五军营的王总兵应承,会在傍晚时候,来府上拜访。()” 小四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珠子,这大冬天里,能出汗成他这个样子,一准儿得是出了极大力气,才能有可能的,“王总兵说,他那边儿,除了公事之外,还有些私事,要跟三爷商议。” “有求就好!就怕他没什么想要的!” 听小四这么说,萧一奇顿时便舒了一口气,抬手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夸奖了一句,“这事儿办的漂亮!对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是在路上遇着麻烦了吗?” “去的路上是太平的很,只是回来的时候,遇了点儿麻烦。” 得了萧一奇夸奖,小四也是不自觉的笑了笑,伸手,从自己的腰带里摸了一个玉制的小牌子出来,就送到了他的面前,跟他邀功起来,“回来路上,我遇了三个拦路狗,非说要让我跟他们走一趟,被我几下子全撂倒了不说,还从其中一人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玉制的牌子,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佩戴,就皇城而言,能有此殊荣的,也就只几个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府里的直隶下人而已,而这牌子,到底是属于哪个府上的……却是可以通过看上面雕刻的纹路,就能确定! 从小四手里接了玉制牌子,萧一奇便拧眉往上面细细观察了起来。 玉制牌子的正面最上,雕了一支长矛,是武官的标志,长矛下面,五谷各堆了一捆。是正一品的官衔的意思,在五谷旁侧,还有一只枭兽,这证明,手持这玉牌的人,家中主子是手握实权,并非虚职……而玉制牌子的背面。大大的御赐两字。更是让手持玉牌这人背后的主子,彻底的浮出水面! 德平伯李铭。 已故孝懿皇后的父亲,萧远的外公! 李铭会跳出来。帮萧远这个外孙,是萧一奇早就料到的事情,只是一直没能得着证据,才无法跟隆庆皇帝提。让隆庆皇帝把李铭这奸佞同党关进宗人府里审查,现如今。有了小四发现了的这玉制牌子,虽也未必就能让隆庆皇帝下这决心,但,再打击他一番。让他对这李铭多些疏远,对萧远多些厌恨,还是足足够的。 “这事儿办的漂亮!” 萧一奇一边说着。一边把小四交给他的玉制牌子收了起来,这是宫里匠人才能打制出来的工艺。每个府里,只发十枚,绝不可能是什么人伪造出来的,交给隆庆皇帝手里,他也不可能说的出偏袒李铭的话来,可以说,是个十成十的“好东西”,“你先去歇会儿,吃点儿东西,然后,去跟十六一起,审问那些家伙,天黑之前,务必撬开他们的嘴,让他们招认幕后之人!” 有了小四交上的这牌子在手,萧一奇已经可以大概猜测,此时被关在刑室里的那几个,正在被十六审问着的兵士,应该也是受了李铭的指派。 这样,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城卫军会允许这些人掺和到城门官兵里面,跟原本的城卫军一起核查入城之人了! 掌管兵部的,可以李铭的儿子,萧远的亲舅舅! 调几个人进城卫营里把手城门出入,这,还能叫个事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这李铭,果然不是个寻常老头儿! 小四应声退下,原本已经打定主意要出门去的萧一奇,这一会儿,反倒犹豫了起来。 李铭这样紧张的让人四处拦截他的手下,毫无疑问,是心中没底儿的表现,而能让李铭心里没底的事儿,除了皇城三大营的拒绝之外,还能有什么? 这事儿,还是得从长计议,容他细细酌量了之后,再做决定才好! “三爷!三爷救我!” 府门外,突然响起了小五的大喊,有些急迫,还有些虚弱。 萧一奇闻声而起,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府门口冲去,一边跑,一边跟府里的下人们,下了命令,“抄家伙!迎敌!” 萧一奇府上的下人,除了极个别,像是小四他们这样,被他以各种原因领回府里来的之外,都是西北大营出身的铁血汉子,虽有些已经上了些年纪,有四五十岁了,却都是跟着西北军打了不下二十年仗的好手,对“敌”起来,个个能以一敌十的老兵。 这会儿,整个院子里的人,一听萧一奇用下军令的口气召唤他们,顿时便热血沸腾了起来,随手抄起离自己最近,能被当做兵器的物件,就从各处院落里,一涌而出,直追他的脚步,往府门口冲去。 对敌。 这是他们唯一擅长的事情,从跟着萧一奇到皇城至今,他们可是有好一阵儿,都没跟人动过手了,连心,都要忍不住痒了! 府里“呼啦啦”涌出去了几十人,当下,就把策马朝着小五追来的那七八个兵士吓愣在了原地,本能的一揪马匹缰绳,疼的马匹人立而起,就半点儿准备也无的,坠落马背,跌在了地上,再想爬起来,跳上马背回身逃跑,已是来不及了! “活捉!” 萧一奇一声令下,就自己先飞身而上,擒住了离众人最近的一个兵士,一个手刀下去,就把那兵士给砍晕在了地上,“我倒要看看,是他德平伯手上的下人多,还是我萧一奇抓人抓的快!” “是!” 响声震天。 一群早就想跟人动手,却一直强压着的老兵们一拥而上,仿佛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就把所有追来的人制服了下来,有些觉得不过瘾的,还趁着其他人捆绑的档儿,偷手给了那被制服的兵士们几拳,算是给自己“打牙祭”。 萧一奇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随手将自己制服的那个丢给了管家,就快步往小五的身边走去。 小五的手臂和腿上都受了伤,费劲儿的从马背上下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颇有些懊恼的伸手,抹了一把粘在马鞍侧边的血迹。 这些人追赶他的人,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很,在皇城的大街上公然使用凶器也就罢了,竟是,竟是连吹针这样不要脸的玩意儿都使用了出来,一会儿往外取这带着倒钩和血槽的三棱针,可真是有的他遭罪了! “伤到哪里了?严重吗?” 萧一奇只见到小五身上的衣裳被血染红,并不知他到底是受了多严重的伤,上前一步,就要去背他起身来,“来,手给我,我背你进府里去,孙伯,你火速去一趟医坊,请一位擅长医治外伤的大夫过来!” 管家是从西北大营里,跟着萧一奇回来皇城的老人,因上了年纪,不能再上阵杀敌,又没有什么手艺本事,而被萧一奇“收留”,萧一奇在军营里生活的那七年,因为喜欢马匹,而跟他这个管理马具的人走的很近,说是他看着长大的,那真是半点儿都不为过的。 他跟萧一奇一起度过的光阴,可以说比隆庆皇帝还多,他对萧一奇的疼惜,也比隆庆皇帝,要多的多。 小十六小四小五这些“小孩子”,很多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萧一奇年幼时候,常常跟着老将军出门打猎,然后去裕王府给那时还是裕王的隆庆皇帝送猎物,往返的路上,时常便因为心善,而捡回些孤苦伶仃,没有依靠的孩子来,老将军溺着他,便让这些孩子都留在军营里学本事,待够了年纪,就给他们申领个军籍入伍,让他们好歹有个落脚之处。 这些孩子里的一些,被萧一奇留在了身边,随口取一些节气或者月份,日子来当名字,他们也都感念萧一奇对他们的雪中送炭之恩,而乐得跟着他“疯”。(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 嫡兰 第一百五十三章 解毒 “这是三棱血针造成的吧?” 老管家没直接去找大夫,而是眉头微拧的走近了小五,盯着他裤子上的破洞,全身都紧绷了起来,“中了几根?有没有头晕或者想要呕吐的感觉?!” “腿上两根,手臂上一根,头晕乏力,想吐。()” 听是老管家跟自己问询,小五忙跟他交待起了自己的感觉,“看人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要不是咱家的马都认识回家的路,我八成儿,得被那些犊子留下了……” “针上有毒。” 老管家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人,对这些上不了台面东西的了解,远比萧一奇这只待过军营,没上过战场的,要丰富的多……此时,一听小五说身上感受,当下眉头一拧,快步走上前去,把他自地上拎起来,扛上肩膀,就快步往府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跟其他人交待道,“老宋,你去一趟西郊,把孙军医找来,告诉他,有人中了三棱血针带的毒,让他火速过来,老李,你去让厨房里烧热水,越快越好,其他人,把这些王八犊子拖回府里来,关进刑室里待审!” 老管家的话,一下子就让萧一奇浑身紧绷了起来,受伤,至多也就是遭点罪,难受一阵子,但这中毒,却就极有可能是要命的了,小五是跟着他长大的“亲信”,今日,又是奉了他的命令,去三军营送消息的,这若是…… 要是诺兰在,该有多好? 萧一奇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来,继而。便蓦地记起,他回来皇城之时,王诺兰给他打点上了的那一堆瓶瓶罐罐来! 其中……对,其中有一瓶是解毒用的,王诺兰说过,不管是中的什么毒,只要不是反应极快。一刻钟之内就能要人命的那种。把那药丸服下,再使病人平躺,毒就会被慢慢被逼出来。因伤中毒的,毒会从伤口跟坏血一起流出,因吃喝中毒的,会上吐下泻。浑身出汗,需要多多饮水。 “小四!快!快去搬我用来装夫人给的那些药的匣子来!” 小五一路骑马跑回来。明显不是中的一刻钟之内,就能要人命的剧毒,萧一奇快步跟上老管家,一边帮忙扶住已经迷迷糊糊的小五。一边从自己的腰带里摸出了一把钥匙,抛给一旁的小四,“拿得时候仔细些。别把那些瓶子碰碎了!” 药用了可以再配,命没了。却不能重来。 萧一奇虽是把王诺兰给他配制的那些药当宝贝,但,在这些宝贝和小五的安危之间,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小五这手下的安好。 听萧一奇竟是要把一只当宝贝般仔细着的,王诺兰给他配制的药拿出来给自己使用,小五当时便感动的无以复加起来,那可是寻常时候,萧一奇看都不允人看的东西,现如今,为了他,竟是……有这样待他要紧的主子,他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 给小五喂下了一粒药丸,依着王诺兰交待的,让他平躺在床榻上,萧一奇便是顺手拖了一个凳子,就在他的床榻旁边坐了下来。 “三爷,三军营的总兵说,会先去找神机营的姜统领商议,然后,再使人来给三爷回话儿。” 吃过药之后,小五顿时就觉得,自己像是成了武林高手一样,连身体里血液的流动声响,都清晰的如在耳侧,身子有点飘,却并不难受,只是刚才中了三棱血针,现在已经被老管家把针拔了出来的那三处伤口,在不停的向外冒着什么黏黏的东西,让他觉得有些恶心,“刚才属下从三军营出门的时候,已经见着三军营的信使往神机营走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来了。” “我知道了,你好好躺着,别瞎动。” 看着小五的三处伤口里,开始有源源不断的紫黑色血液流出,萧一奇便是知道,王诺兰给他的药,是起了作用了,“你这不要命的玩意儿,就不知先找个咱府上的铺子进去,找人求救吗!” “起先,中了那些人的攻击之后,属下没当回事儿,满心想着的都是赶紧给三爷把消息送回来。” 小五的视力还没有恢复,所以,这会儿看萧一奇,也还只是一个虚影,“没想到,骑马才跑了不多会儿工夫,就突然觉得头晕眼花,路都看不清楚了起来,当时,属下就觉得,这事儿怕是要不好了,本能的就用马匹缰绳把自己的手臂缠了,趴伏在了马背上,抱住了它的脖子,告诉它,回家。” 老宋听了老管家的指派,去燕京西郊把把孙军医请来府里的时候,已经距离小五吃下药丸有三盏茶的光景,随着他身上三处伤口的开始流出鲜红的血来,他的视力,也开始慢慢恢复起来。 孙军医给小五请脉之后,便讶异的发现,他竟是除了那三处外伤之外,再也没了旁的不妥,好奇心驱使下,他便客气的跟萧一奇这“老相识”问询起了因由来,“三爷,老夫来之前,你给小五小子吃了什么?这身子里面的毒……啧,这可真是太神奇了!我本还打算着,要照着一个月的给他调养呢,这,这只要把伤口止血包好,养上两天,就能又活蹦乱跳啦!” “得一位神医的弟子赠予了几枚解毒药丸,瞧孙大夫来的慢,就给他喂了一粒。 听孙军医说,小五已经只剩了外伤,歇息几日就能痊愈,萧一奇才是彻底放心了下来,从一旁取了王诺兰做给他使用的止血药粉,就递给了孙军医面前,“孙大夫给瞧瞧,用这药粉给他止血,可行?” 孙军医曾是西北大营的军医总管,因为上了年纪,而不得不告老还乡,萧一奇府上有人生病,都是找他来瞧,前些时候,萧一奇也曾拿了王诺兰写给他的方子,去寻他配制药油,却不巧,他孙女儿生了孩子,他受邀喝喜酒去了,所以,才没能帮上萧一奇的忙,逼着他不得不去皇宫里找御医们调配……末了,实在见等不急他回来,才不得不让春年快马加鞭的连夜去了小镇,让王诺兰给他配药油使用…… 从萧一奇手里接过了药粉,孙军医先是细细的闻了一下儿,思量一番之后,便不自觉的拧紧起了眉头,“三爷,这药粉里……是不是缺了什么东西?以老夫多年行医的经验来看,应该……是少了一味药引子的才是……” “那位交待的,是以口津或黄酒调涂。” 病不讳医,事关小五的安好,萧一奇跟孙军医说起这药粉的使用之法来,也是半点儿都不藏着掖着,“据说是口津为上,黄酒次之。” “妙方!真是妙方!” 沉吟片刻之后,孙军医顿时便像是悟到了其中医理般得,兴奋至极的大声称赞了起来,“三爷,这位神医后人,可在咱皇城附近?不,是不是在咱大明朝国境之中的?!可好烦劳三爷给拖个面子,给老夫引见一番?” 学医的人都是疯子。 萧一奇在小镇里养伤的时候,王诺兰曾半开玩笑的给他说了这么一句。 但是,他还觉得,她是逗自己的,现在看来……真是果不其然 “过些时候,她会来皇城,介时,萧一奇一定帮孙军医引见。” 虽然现在,他还在跟萧远拼你死我活,但萧一奇相信,这场会牵扯到隆庆皇帝“名垂千古”的争斗,一定会以他的胜利告终。 隆庆皇帝是个自私的人,在他的心里,永远都是他最重要,其次,才是旁人,即便那个旁人,是他一直宠溺的萧远,也是一样。 这一点,萧一奇很有信心。 他需要做的,只是布局,保证隆庆皇帝还能得人心,保证萧远名声扫地之前,不会被他的党羽救出去,保证东北和江南两个大营,还要继续因为缺乏理由,而无法起兵。(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虽然订阅成狗了! ... 嫡兰 第一百五十四章 年轻真好 或许,在萧远去往西北的路上,设计一出他遭山匪劫杀的戏码,也是不错,然后,祸水东引,让隆庆皇帝以为是拓拔野家干的,一怒之下起兵,把拓拔野给推平了……也能算是给他家娘子,报了仇了! 当然,萧一奇也就是这么想想而已,真让他这么做,他还真就不屑。 他不敢说自己是个十足光明磊落的人,但,单是就这么做,会让他觉得欠了隆庆皇帝人情这一点,就是他无法接受。 人和人之间,最怕的,就是算账,再怎么亲近的关系,一旦牵扯到了这个,时日长了,都难免生疏,就像现在的萧一奇跟隆庆皇帝之间一样,隆庆皇帝觉得对不起萧远的母亲,便想竭尽自己所能的弥补他,宠溺他,萧一奇觉得,他从小就被薄待了,还一直跟着姜老将军狩猎,把自己都不舍得吃的猎物,送去给裕王府享用,比起萧远那个好吃懒做,比谁日子都过得好的,更该得到隆庆皇帝善待……再加上他母妃懦弱造成的,她和萧顺在皇宫里生活,遭遇的种种为难…… 自幼生活在军营里的萧一奇,本就跟隆庆皇帝少了旁的孩子般得亲近,虽然后来,他被送回裕王府,是有跟隆庆皇帝一个屋檐下的生活了些时日,但完全不习惯有他这么一个儿子的隆庆皇帝对他的照料,也是全凭一时心喜,更多时候,还是要对萧远更多亲近,对他,颇多苛责。 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这林林总总的“账”。自然就养成了萧一奇今日这般,凡事皆靠自己,跟谁都保持距离,与谁,都极少交心。 当然,这个“谁”里,不包含王诺兰。那个对他一无所知。却依旧无求施救,真心相待的女子。 当然,萧一奇心中的这种不甘和怨恨。隆庆皇帝也是不知晓的。 在隆庆皇帝的所有印象里,萧一奇,他的这个儿子,都是个恭顺有礼。文成武就,哪哪儿都没得挑剔的孝子。哪怕是他睡觉时梦到,都会忍不住笑醒的那种,跟萧远,完全没法比拟的成年人。所以,也就本能的,对他少了许多父亲之于儿子的亲切和亲近。 “那敢情好!” 听萧一奇说。那个能配制出这绝妙药粉的人,不久之后就会到皇城来。孙军医顿时便兴奋的瞪大了眼珠子,“介时,三爷可千万别忘了使人去告诉老夫啊!” “她会在皇城常住,若无意外,以后,都不会离开皇城了。” 萧一奇自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就告诉孙军医知道,配制这药粉出来的人是王诺兰,他很快就要迎娶进门的王妃,一来是为了她和瑞儿的安全和名声,二来,也是出于本性的,不想与旁人走得太过亲近,“孙军医只管放心便是。” 孙军医帮小五包扎好了伤口之后,跟萧一奇讨了一颗解毒药丸和一点止血药粉,又心不甘情不愿,一步三回头的盯着萧一奇的那只,用来装王诺兰给他的各类药丸药油药粉药膏的匣子看了又看,开口跟他提了三回,自己是个喜欢研究药方的人,都没见他跟往常时候般得,大方的开口让他看好什么拿什么,才不得不“认命”的选择了先行离开,待研究明白了手上已经得了的这两样,改日,再来继续跟他磨。 萧一奇不是个在财物上小气的人,但,这匣子里的药,都是王诺兰亲手给他配制的,意义非凡不说……现在,他的处境又是正逢举步维艰,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暗箭放来的紧要关头,这些药,极有可能,就会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再大方的人,也不会把自己的命随手送给旁人,所以,面对孙军医的“求告”,萧一奇只能“小气”的选择了听而不闻。 有了小十六,小四和小五的前车之鉴,萧一奇再使人出门去做事,就心里有数了,李铭想拦截他跟旁人的联系,尽可能的削弱和毁灭他手里已经掌握了的力量,那……他就让他好好儿尝尝,这由他自己酿出来的苦果! “王伯,准备三辆马车,每辆车里,挤上七八个人,带好家伙,从三个城门分别出城去,要能拿的了人头的好手。 萧一奇知道,自己府里捉了德平伯李铭的两波手下,杀了一波,还拿了能证明那些人身份的玉牌,一准儿是要让他变成热锅上的蚂蚁,满心惊惧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的,他现在动手坑他,正是好时候,“有人劫道儿,你们就动手把那些‘劫道’的人砍了,然后,用板车运进城里来,交给城里的府衙,告诉府衙,你们奉我的命令,外出办事,遇上了山匪,就顺手把山匪给宰了,让府衙依着今年夏天时候张贴出来的,清剿山匪的悬赏,给你们兑现银子,他们不现场给钱,你们就只管大声嚷嚷,嚷嚷的百姓们都来看热闹,才是最好。” 萧一奇知道,这会儿,不管他干什么,让什么人去什么地方,李铭都得提心吊胆着遣人跟随窥视,甚至,杀人夺物……这样一来,他遣出去的人,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把李铭的人当成劫道儿的山匪砍了,介时,李铭这儿子掌管兵部的人,非但说不出什么来,还得窝着心,给他派出去的人发放清剿山匪的犒赏,给那些被杀了的“山匪”们家里,发放抚恤。 夏天时候,李铭的儿子为了向大库申请开销,而张贴剿匪的告示出来,告示上说,杀一个山匪,可以凭那山匪的尸首和武器,到府衙领取一百两银子的犒赏,隆庆皇帝觉得这事儿有利百姓和乐,便应承了他,还预先拨付了三万两银子给他,到如今半年过去,也没听说有抓到什么山匪。 萧一奇可以肯定,隆庆皇帝拨付的那三万两银子,一准儿该被李铭那贪吃好喝的儿子给挥霍干净了,他藉由此事,让李铭的儿子吐出来的“犒赏”,十成十,是得从李府的大库里,由李铭来往外掏的! 李铭虽然有隆庆皇帝赐的爵位,却没有封地,家里的几间铺子,也被他用这几年的工夫儿,给挤得半死不活了,别说是三万两银子,就是一万两,都得让他们全家人,勒紧了腰带,难受上两三个月! 而在现在这样一个,他们想要民心所向的时候……这钱,更是绝不能,不拿出来兑现…… 打蛇打七寸,对现在的德平伯府而言,钱,就是他们的七寸! “得嘞!这事儿,三爷你就瞧好儿罢!” 在府里当下人的,都是西北大营里身经百战的兵将,因为上了些年纪或者家里的原因,而不能再留在军营里面戍守,回到皇城后,除了打仗,就再没了什么一技之长的他们无处谋生,便都投在了萧一奇府里,做些力所能及的杂事,萧一奇不差银子,又跟他们有些交情,也乐得收留他们。 却不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会儿,他们,还真就派上了大用场! 这些老兵老将,别的本事,许要比旁人欠缺不少,但论起杀人……那可就只有一个词儿,能够用来轻容! 轻车熟路。 对,就是轻车熟路! 一群许久没活动过“手脚”的老兵们,争先恐后,兴致勃勃的钻进了老管家使人准备的马车,只留了一个人在外边当车夫,就放下帘子,直往萧一奇说的城外而去。 可算是能松散下筋骨了,对常年待在西北,养成了自由性子的他们来说,待在皇城这连个战场都没有地方,可真是要把他们都憋疯了! “唉!年轻真好!”(未完待续) ps:么么哒! 嫡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既往不咎 目送着三辆马车往不同的城门而去,老管家由衷的感叹了一句,他已经年过花甲,想跟着那群三四十岁的“小伙子”们一起的活动拳脚,萧一奇也不能答应,再说,他还是这王府里的管家,他若是跑出去干这种畅快事儿,这府里的大小事务,又要交给谁去搭理呢,“我要是年轻二十岁,啧,怎得也得跟着他们一起,去比个输赢多少的!” “二十年前,王伯你还在西北横刀立马呢,哪有闲心,陪他们去玩儿这。” 听到老管家嗟叹,跟着他一起出门儿来的萧一奇也是一笑,伸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就跟他半开玩笑的劝慰了起来,“我可是至今都记得,姜老将军评论你的话呢!想当年,那可是给你老人家一条鞭子,你就能横扫千军的! “那都是老将军谬赞的,三爷可不敢瞎信!老奴最不得了的时候,也至多就能以一敌百,还是在易守难攻的山口上,哪就至于,能以一敌千那么厉害!” 是人都爱听好话,让萧一奇这么一称赞,刚刚还在失落的老管家,顿时便眉开眼笑了起来,想当年,他也是西北大营里的传奇人物来着,上阵杀敌,除了姜老将军,就没什么人是能拿人头比过他的,要不是……要不是他出身庶民,又是被家里亲戚连累了充军的,这会儿,怎么也得混个带品的营官来当了! “王伯尽爱谦虚!老将军都跟我说了,但是,他带了一千人去往支援的时候,王伯你还在山口杀的酣畅淋漓呢,身前的那上百具尸体。都快要把山口给堵起来了!要不是还有要紧事儿得去办,他可真想让其他人都别动手,就瞧你一个人,能不能把对边儿的那两千来号人,都杀个干净呢!” 世间男子,多崇尚英雄,萧一奇这从小长在军营。听铁血汉子们传奇故事长大的人。自然更不例外,他记得,他还小的时候。有一次生辰,姜老将军给他庆生,问他可有什么愿望没有,他就是回答的姜老将军。待将来,他要成为王伯一样厉害的大英雄。 如今。话犹在耳,王伯已经头发花白,他,也几不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成为王伯那样以一敌百,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英雄。现在的他,就像是被绑缚住了羽翼的鹰。想要飞起,却怎么都不能。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萧一奇便移步去了刑室,打算去一边察看小十六和小四的审讯成果,一边等外边传来“好消息”。 小十六跟他禀报的时候说,他去往医坊的时候,遭了杀手跟踪,那杀手武技极好,连他都没能发现,是他进了医坊的院子之后,一位姓孙的先生,据说是王诺兰给瑞儿认的干爹的人,出手取了那杀手的脑袋,才没给院子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这事儿,他刚才担心小四和小五还没回来的事儿,就随便听了一耳朵,没来得及琢磨,这会儿,仔细想了起来,才是突然意识到……他压根儿就不知道,王诺兰还给瑞儿认了一个干爹这事儿! 而且,若当真如小十六所说的一般,他连踪迹都未能发现的刺客,那……那刺客的身手,起码,也该是在他萧一奇之上的,而要轻轻松松,大气都不喘一下儿的杀掉那刺客……那姓孙的,至少得是能有高那刺客三层以上的功力和本事…… 有这么一个人保护医坊,固然是个好事,可……他对这人完全没有了解,可不怎么让他欢喜,他是个谨慎的人,不喜欢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存在于他在意的人附近,王诺兰是他心喜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许,有那个姓孙的,那么一个未知的存在? 这事儿,得彻查! 而且,还不能让王诺兰知道。 不然,万一让王诺兰觉得,是他不信任她,可就太伤感情了。 对,就是这样! 刑室里,几个被审问的人,都已经承受不住折磨,把自己背后的主子供了出来,在他们背后吩咐的那人,果然就是像萧一奇猜测的一样,正是德平伯李铭。 “让他们画押。”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萧一奇满意的扬起了唇角,冲着小十六使了个眼色,就自顾自的走向了那几个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兵士跟前去,跟他们“策反”了起来,“不是我说你们,你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怎么做事情,都不长脑子呢?” “我萧一奇再怎么不济,也是我父皇的儿子,那李铭再怎么位高权重,也只能是个女儿已经死了许多年的外戚。” 说到这里,萧一奇稍稍顿了顿,一边观察几人脸上的表情,一边很是替他们“惋惜”的叹了口气,“我父皇敬他,他是德平伯,是一品大员,我父皇对他厌烦,他就一名不文,屁都不如,这事儿……你们总能想的明白吧?” 被萧一奇这么一“教训”,几个本就受了重刑,对他满心畏惧的兵士,顿时,就更慌,跟后悔莫及了起来,眼神飘忽,浑身发抖,瞧样子,真是恨不能立刻就晕厥过去,不用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才好了。 “你们……想不想将功补过?” 几个兵士的反应,让萧一奇颇有些意外,但即便是如此,他也还是继续往下跟他们问询了起来。 于理,被派出来做这种不光彩事情的人,都该是家中死士,被人捉了,也能咬紧牙关,打死都不招认的那种,就像……之前时候,萧远前来刺杀他的那些,被审问上十几天,都能不招的…… 虽然,那些人是萧远,这些人是李铭,不可能完全一样,但……这么轻而易举,就招认了自己的东家,是不是有些太诡异了? 那李铭,好歹也是带过兵的人,手下兵士,怎会这么怂? “想,想的,请,请三爷给,给指条明路!” “请三爷明示!” “想!想!” 听萧一奇说,可以让他们将功补过,几个受审的兵士便忙七嘴八舌的跟他应承了起来,萧一奇相信,要是不是他们都还被绑在架子上,这会儿,一准儿朝着他扑过来,舔他靴子的可能都有! “小十六,你告诉他们,该怎么做。” 萧一奇最不喜欢的,就是没有骨气的人,瞧这一群兵士,个个怂的惹人烦,他本能的就不想再多看他们了,扭头,跟小十六吩咐了一句,就顺手拎了他们画完了押的供词,出了刑室大门。 看着萧一奇给他呈上的供词,隆庆皇帝本能的,便拧紧起了眉头。 德平伯,李铭。 他原配嫡妻的父亲。 得他恩典封了爵位的,当朝一品大员。 这耳光,真是扇得响亮! “这事儿,朕知道了,那些人,你看着处置罢。” 隆庆皇帝沉默许久,然后,才长长的叹了口气,把那供词团成了一个纸球,丢进了手边的火盆里面,半点儿要对那些人审问的意思也无的跟萧一奇说了一句,“德平伯再多不对,也是你昔日嫡母的生父,他已经上了年纪,难免糊涂,待这次事情终了,朕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他告老还乡去的。” “父皇仁德!” 萧一奇再好的脾气,面对隆庆皇帝这样的态度,也忍不住声音里带出了恼怒情绪。 李铭这耳刮子,都朝着他的脸上扇了,在隆庆皇帝看来,这还只是“上了年纪,难免糊涂”,是不是以后,李铭带人谋反砍了他萧一奇的脑袋,他这当父皇的,也还能说出,他既往不咎了?(未完待续) ps:感恩! 嫡兰 第一百五十六章 生气 在隆庆皇帝面前,萧一奇向来都是个百依百顺的好儿子,这一下子闹起了情绪来,自然是毫无意外的,就让隆庆皇帝懵住了。 “一奇,你刚才……说什么?” 隆庆皇帝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看向萧一奇,紧拧的眉头,让他的整张脸,都显得有些扭曲,“你刚才……” “儿臣说,父皇仁德!” 萧一奇是动了真怒,所以,对隆庆皇帝的态度,自然也就颇多不耐,“江山是父皇的江山,父皇乐意送给谁,那是父皇的事情,一奇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庶子,有什么资格对父皇的英明决断指手划脚!” 平日里不常说话的人,突然说了什么出来,更容易让人当回事儿,平日里从不发火的人,突然恼怒生气起来,也跟容易引起旁人的重视,这是大部分人都会有的本能,隆庆皇帝,自然也不能免俗。 萧一奇从未跟隆庆皇帝发过火,所以,他这一时的恼怒,自然是毫无意外的就引起了隆庆皇帝的在意,一番细细思量之后,当然就琢磨出了不对味儿的地方。 萧一奇是他的儿子,德平伯李铭是他的臣子,受他恩德,才能在皇城立足的人……是谁给了他李铭如此大的权力,这样对待萧一奇的?! 李铭,仗着得自己的厚待,就这样对待萧一奇,这……真的只是老糊涂了? 这根本,根本就是在打他的脸,根本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隆庆皇帝,当然不可能再对李铭这“国丈”继续容忍下去,他是皇帝。一国之君,一切敢不给他面子,敢不把他放在眼里,敢妨碍他名垂青史的人,都得付出代价,而李铭之前对萧一奇做的那事儿,却恰恰好。就符合了这三样的全部! “你这孩子。怎这么没耐性,我话还没说完呢,就恼起来了!” 隆庆皇帝是个好面儿的人。自然不可能在萧一奇这儿子面前,承认自己错了,考虑的不周详了,佯装生气的“教训”了萧一奇一句。就又接着往下说,把自己的话给圆了起来。“我跟你说的,只是明面儿上,让人说不出来咱们不是的做法!真正要怎么收拾那老不死的,咱们还得从长计议!” “父皇英明!” 隆庆皇帝的突然改口。让萧一奇稍稍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因由。忙不迭的应承了他 …… 当杀手的人,总能比寻常人多不少消息来源。孙大光这门主,可以算是“杀手之王”的,能掌握到的消息,自然,也就比旁人要多得多。 见王诺兰整天跟没魂儿似的,连给药方列个分类,都能错的改上七八遍,孙大光这向来淡定的人,也是坐不住了。 “女人,你在担心萧一奇了,是不是?” 依旧是那几乎没有什么欺负的语调,但,其中关切,却是清晰的让王诺兰这后知后觉的人,都听得出来。 “嗯,皇城那边风起云涌,我却半点儿忙都帮不上他,只能在这里干等。” 许是有孙大光的坦诚在先,王诺兰跟他说话,也就省了拐弯抹角,听他跟自己问,是不是在担心萧一奇,也就半点儿都不掩饰的,点头跟他承认,“大光,皇城那边儿,你有没有熟悉的人,能打听到消息的那种吗??能不能托个人情,帮我打听下那边儿的局势如何了?” “有。” 很简单的回答,但王诺兰知道,孙大光的这回答之后,便等于是,一定不会让她失望,“一个消息,一百两,一个人头,一千两,不还价。” 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虽然,为了王诺兰,孙大光已经破坏了不知多少次这个规矩,但在这种可以用钱解决问题的时候,他还是本能的选择了跟她“明码标价”的说事儿。 孙大光知道,王诺兰不缺银子花用,但若是没有价码,只是自己无偿的给她“帮忙”的话,她一准儿会很多事儿都不好意思跟自己开口诉求,倒不如这样,她觉得没有压力,他也能帮她做事,做的理所应当。 “成交!” 王诺兰虽然不了解这行,但,寻常里孙大光吩咐手下去做什么事的时候,也不避着她,她听的多了,也多多少少的能猜测了解到一些,所以,这会儿听孙大光跟她说出了这个并不算贵,也没有刻意压低的价儿来,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转身便去床榻旁边的小盒子里取了三张一万两面子的银票来,塞给了他的手里,“这是定金,多了算我请你手下们吃饭的,少了,我再给你补!” 三万两银子,就是兑成人头,按照孙大光刚才说的价钱,也能兑成三十个,要是消息……那就更是数量庞大的离谱! 孙大光看了一眼王诺兰塞给他手里的银票,稍稍滞愣了一下,然后,便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和银票一并缩回了衣袖里面。 男女授受不亲。 虽然,他一直都不觉得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值得区分的,都是一刀就能毙命的事儿,但,在面对王诺兰的时候,他却做不到这样没有顾忌。 他觉得她好。 所以,便本能的想要尊重她。 除非有一天,她不要萧一奇了,想要跟他在一起,这事儿,再另当别论。 只要她是萧一奇的女人一天,是喜欢萧一奇一天,他,就只会安静的守护在她身侧,当她的蓝颜知己,哪怕,是一辈子。 “你想知道谁的消息?萧一奇的?” 孙大光脸上僵硬的表情,稍稍松动了一点儿,苍白的像死人的皮肤,这一刻,也泛出了些许浅红来,“还是……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想让我帮你杀了谁?” “我想知道萧一奇的消息,萧一奇及其党羽的消息,还有,之前遣了杀手跟着小十六前来的那人,是个什么身份,这些,可以打听吗?” 王诺兰并不怀疑孙大光的本事,她只是不清楚杀手的规矩,怕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是违背了人家规矩的,让孙大光觉得为难,“要是有什么犯了你们规矩的,你可要告诉我啊,我们可是朋友来着,千万别因为我的一时疑惑,而让你惹了众怒什么的!” “惹众怒?” 王诺兰的话,让孙大光微微一愣,他像是反应慢了半拍儿似的稍稍拧了下眉,想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抬起了头来,看向了王诺兰的眼睛,“道上的……好像是所有杀手门派仰视的存在,我师父说,杀令出,万门俯首,但……我接受之后的这些年,这据说是很厉害的杀令,我还从来没能得着机会使用过……” 说罢,孙大光从自己的腰带里,摸出了一块儿拇指大的黑色令牌,放到了王诺兰手里,以方便她能够看的仔细。 令牌是用上好的曜石雕琢出来的,入手微凉,细看去,像是有暗光浮动其中,精美的让人叹为观止,纹路是一直老虎,张嘴呲牙,一脚踩在巨石上,像是准备上山,它脚下所踩的那块巨石上,有一个指甲大小的赤色“令”字,那“令”并不像任何一种字体,弯弯勾勾,宛若一只能摄人心魄的眼睛,让人只是盯着看,就要被它给吸进去一般! 王诺兰盯着这小令牌看了又看,觉得有趣儿,就又伸手摸了摸那石头上面,像是眼睛的红点,感觉那红点是凸起的,跟这小令牌不是一体的,就好奇的瞪大了眼睛,凑近,细细的观察了起来。 的确不是一体的。 小令牌的主要构成部分,是黑曜石,而这一个红色小点,却是红玛瑙,两者之所以能契合,乃是因为,这红玛瑙是先被嵌入了这黑曜石里,跟它形成了一体,才由工匠动手,开始雕琢的! “大光,这地方好像能拔出来,你要不要试试?” 东西是孙大光的,王诺兰这只是拿到手里来玩儿的人,自然不能自作主张的替他拆解开来。(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 嫡兰 第一百五十七章 拆开 你拆罢,我师父说了,能把这东西拆解开的人,就是它的主人,我研究过一阵子,没发现哪里是能拆下来的,它跟我无缘。” 听王诺兰说,能拆开杀令,孙大光本能的滞愣了一下,继而,便把自己的所有注意力,都移去了她的手上,“你拆罢,看看这东西拆开时候,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看来,我运气不错,自己没本事拆开它,却能有幸,遇上一个能拆开它的你。” “这怎么行呢!这么珍贵的东西,万一,万一我不小心给它弄坏了呢?!不行,不行,还,还给你,我,我不拆!” 之前时候,孙大光已经说了,这杀令一出,所有的杀手门派,都只有俯首的份儿,可见这东西的金贵之处……她一个既不是他们的人,又没对他们做出过什么贡献,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压根儿就不是什么擅长奇门之术的匠人,压根儿就没把握,能完好无损的把这东西给拆开! “这东西,上一个拥有的人,总也不会把其中的秘密告诉下一个得到的人,如果,当真像你说的那么容易坏,八成儿,早不知坏过多少回了。” 孙大光从来都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但对这小令牌的态度,却明显是个例外,他没有伸手接王诺兰递到他面前的小令牌,见她一副无论如何都不肯答应的样子,更是干脆的往桌子上一趴,就隔着桌子,跟她大眼瞪小眼了起来,“你就放心的拆罢,你要真过意不去。等从里面拆出好东西来,分我一半儿,不就得了?你不拆开它,任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我也得不到手里不是?” “那……我可拆了啊?” 想了想孙大光说的,觉得他说的很是有理,王诺兰便收了自己的坚决。把目光重又转向了那小令牌上面。“里面的东西我不要,你是瑞儿的干爹,你得了好处。就等于是瑞儿得了好处,也就等于是我得了好处了!” 知王诺兰不会答应要自己的东西,孙大光稍稍想了一下,便有了打算。 王诺兰说的没错儿。瑞儿,是他的干儿子。他得了好处,就等于是瑞儿得了好处,也就等于她这个当娘的,也得到了好处。不管这里面藏的是什么,他都传给瑞儿,不就得了? “好。你拆罢。” 想到这里,孙大光便能坦然接受王诺兰的这说法儿了。点头答应了一声,示意她可以开始动手了,“东西都归我。” 知道两个部分不是一体,拆解起来,就容易的多。 王诺兰用手按住那块红玛瑙旋转了几圈之后,便突然觉得那块红玛瑙向上凸起了一点儿来,抬起手来看去,便见着那红玛瑙和黑曜石之间,已经有了指甲那么厚的缝隙。 王诺兰要时常倒腾药材,所以不喜欢留指甲,试了几下儿,都没能用她那短的与指尖齐平的指甲勾住裂缝,心里一恼,伸手就拔下了自己几根儿头发,往那已经凸出的一个小蘑菇形状的“伞盖儿”下边缠了几道,就开始借着巧劲儿,把它往外拉扯了起来。 见王诺兰拔她自己的头发,孙大光不禁有些不舒服的拧了下眉头,但紧接着,瞧见了她用这种有趣儿的方式,拆那红玛瑙下来,便又忍不住感兴趣的把注意力移回了她的手上去,津津有味儿的继续看了起来。 小令牌上的红玛瑙被拔下来,一个卷成了小卷,被塞在那红玛瑙中心的纸卷,就呈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小纸卷的出现,让孙大光古波不惊的眸子微微一闪,继而,便毫不犹豫的伸手,把那小纸卷从红玛瑙中心给抽了出来。 让他们历代传人秘而不宣的东西,不管是跟什么有关,都一准儿价值连城,或者……比价值连城,更加金贵! 于理,这小纸卷是本门的东西,不该给除了本门之外的人看,但孙大光却没有背着王诺兰,自己一个人来看这小纸卷里的内容,在他想来,王诺兰是他这个门主信赖的人,想要保护的人,自然,也就该算是本门的人了,她跟着他一起看本门的宝贝,再寻常不过。 小纸卷被孙大光小心翼翼的伸展开来,一层又一层的张开,待完全呈现于两人眼前的时候,已是一张薄如蝉蜕,足足有半边儿桌子大的精美画卷。 不,与其说是画卷,倒不如说是地图 山峦,湖泊,佶屈聱牙的小路,最后,在一片绿林之中的山洞前面,标记了一个红色的圆点。 这应该是要给人指路,让人依着图上标示的,去到这山洞里找寻东西的意思,只是,没有标记起始的地点,也没有写途经的地名……说句不客气的,要依着这样的一张地图找寻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 “这是张藏宝图,但藏得是什么宝贝,却没有写。” 孙大光盯着地图看了好一阵儿,才慢慢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王诺兰,“现在,你没心情,我也没闲心去找这上面标记的宝贝。就先把这张图收起来,等以后再说,你个女人。肯定比我细心,就由你来收着。” 完完全全交待的口气。没有半点儿商量的意思,孙大光一边说着,一边把那张薄如蝉蜕的地图又重新折好,卷成了最初从红玛瑙里取出来时的样子,塞回红玛瑙里,用拇指压进了小令牌之中,塞进了王诺兰的手里。 “这……这不是你门的令牌吗,放,放在我这里收着,不合适吧?” 王诺兰也是习惯了孙大光的霸道,听他这么自作主张,也不跟他生气,只是,这据说是很不得了的令牌,该是本门的宝贝来着,交给她这么个外人保管……且不说,她有没有能力保护它,单是由她来做这事儿的合理性。就有些让她不那么…… “合适。” 孙大光没给王诺兰说服他的机会,只是浅浅的看了她一样,就兀自从凳子上站起了身来。“你好好儿保存着,我去安排人,帮你打探皇城那边的消息去,你困了就睡,不用熬夜等,没那么快。” 一句话说完,孙大光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窗口,他不喜欢走门,这一点。王诺兰也早已习惯。 生于未来的王诺兰,不知道这个时代。皇宫内廷的会有多么的可怕,但她不傻。稍稍想想正史野史上写的那些故事,也能大约猜到,那时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生死角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史书记载,萧一奇是登基继位的那人,却并没有任何记载说,萧远是怎么输的,到最后,又得了个什么结果。 她所知道的历史,显然是被“胜利者”篡改过的,一如隆庆皇帝所下的那个诏书上写的一般,皇子萧远,五岁夭,正宫无出,庶子萧一奇以十二岁稚子之身,继承大统,年号万历。 萧一奇说,他今年十七,但是被瞒报了五年,那不就是……十二岁? 十二岁…… 也就是说,如果史书记载的没有什么错漏的话,隆庆皇帝会在今年亡故,而且,萧一奇“上面的两位兄长”,也都会在今年变成早死的冤魂,从而,让他成为最合适继承皇位的那个人! 可是,姜嫂说,过了年,才是隆庆六年,到明年,萧一奇就该十七了,也就是典籍记载的十一,这又跟史书记载的,隆庆皇帝当了皇帝就死了,萧一奇十一岁继位的事儿对不上……按说…… 难道,是虚岁? 难道萧一奇之前给她说的,他十七,说的是虚岁,而史书典籍上记载的,是实岁?! 对! 一定是这个样子!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对的上了! 隆庆皇帝于隆庆六年亡故,萧一奇以十一岁稚子之身继承皇位! 还有一年时间!(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支持! 嫡兰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杀手 萧一奇还有一年,不,是不到一年的时间,来跟隆庆皇帝相处,来彻底的把他的那“两位兄长”给挤出隆庆皇帝的心去,让他们两个变成“早夭”的人,给他自己扫清道路,让他自己,成为最合适的继任者! 没有母族支持,没有兵权,没有封地…… 这,何其之难! “十几岁,在未来,还只是个孩子呢……在这里,却是要……” 轻轻的叹了口气,王诺兰一边活动着肩膀,一边站起了身来,她已经整理了列了好几天药方的目录,却因为静不下心来,而频频出错,不得不一遍又一遍重头再来,没有半点儿效率,皇城那边,萧一奇也不知怎么样了,她给他写信送去的计策,也不知对他能有几分帮助,“萧一奇,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得了你?” 叩叩叩一一 门外,突然响起了几声急促的敲击,在这已近半夜的时候,突兀的让王诺兰微微一愣。 这么晚的一个时候,若是姜嫂有急事来敲门的,一准儿会一边敲门,一边跟她表明身份,以防她被吓到,王诺兰,又是从来都进门不敲门的主儿,这来人……会是什么人呢? “谁啊?” 想到这里,王诺兰忙小心的起身,一边答应,一边走到了软榻旁边,从针线筐子里摸了剪子起来,藏到了衣袖里面,顺手,把孙大光刚才塞给了她手里的小令牌装进了腰间的荷包。 她不会做针线活儿,这针线筐子。是她让姜嫂帮她订书册时使用,用完了,就顺手留在了屋子里的。不想,这会儿,竟就成了她的“自卫”用具。 “夫人快快开门,小的是受老爷派遣,给夫人送密信来的。” 说话的是个男子,声音是王诺兰以前从未听过的,沙哑。低沉,像是刚刚剧烈的运动过,音调里带着几分喘息。“皇城那边形势不好了,老爷吩咐,让小的带上夫人和小少爷,快快离开此地。到安全地方暂避。” 来人称萧一奇为“老爷”。 这让萧一奇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攥着剪刀的手,也是更紧了几分。 如果是萧一奇的人,肯定是称呼他为“三爷”,而不是“老爷”,来人,是敌非友。 王诺兰是个聪明的女子,当然不会在这种自己没有能力自保,又无法喊人求救的时候。揭发敌人,惹怒敌人对自己动手。她想了一下,又环视了一下屋子里面,便有了主意。 “皇城那边儿出事了?!老爷要紧吗!” 佯装刚刚回过神儿来,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给吓着了的王诺兰,故意发出了这么一声惊叫,然后,一边故意把桌子椅子“碰撞”出来声响,一边跟门外的来人应答道,“哎呀,你,你等等,等等啊,我把衣裳穿好,我把衣裳穿好就来给你开门!” 刚刚离开医坊,回去一墙之隔的屋子里跟手下交代事情的孙大光,怎可能听不明白王诺兰的这番求救? 当下剑眉一拧,丢下正在等候他吩咐的一众手下,就飞奔而出,直往王诺兰的院子里窜去。 竟然,还有不怕死的,敢对他孙大光想要保护的人下手。 看来,他真是该好好儿的让天下人知道知道,什么叫“宁惹帝王怒,不犯本门”了! 被萧远党羽雇佣,来活捉王诺兰和瑞儿回去的杀手,以为自己计谋成功,便没硬闯屋门,同为杀手的他,非常清楚……对本门出言庇护的人动手,会是个什么下场,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面对李一波使人抬出来的那五千两明晃晃的金子,他还是决定铤而走险…… 有这些金子到手,他就可以金盆洗手,从此过安生日子了。 为了以后不用再刀口舔血,这一次的冒险,值! 当然,他的这个想法,在孙大光那带着寒光的弯刀,把他的脖子整个儿的勾在了刀刃儿上的那一刻,顷刻间,就土崩瓦解了个干净,一众像是被冤魂纠缠不清,不得挣脱的恐惧,让他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他当了二十多年杀手,死于他刀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但像现在,站在他背后的这人这样,浑身都散发这死亡气息的人,他还真是从来都没遇上过,连半夜里途径坟墓,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的后背犯冷,全身瑟缩! “我记得,我下过通告,这个女人,任何人都不得觊觎。” 孙大光稍稍收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弯刀,刀刃划破了杀手颈子上的皮肤,让血珠子开始慢慢的往外滑落起来,“你这般明知故犯,是想……故意跟我作对?” 跟门主作对,就等于是跟他们为敌,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那可是不是只丢掉一条性命,就能摆平了的,杀手微微一愣,忙不迭的就摇头否认了起来! 门派不是他一个人,若被灭门,要死的,可是几百上千……曾跟他并肩前行的兄弟! 这种事,他决不能允许发生 孙大光的弯刀,本就已经划破了杀手颈子上的皮肉,这会儿,杀手又这么本能的一摇头,自然是毫无意外的,就把原本只滚落血珠的伤口,给划破的更多了起来。 殷红的血,顺着杀手的颈子流淌滑落,在这月朗星稀的夜色里,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 整天做刀口舔血营生的杀手,没有一个是怕疼的,但不怕疼,却并不意味着,也不怕其他。 “这么好的血,浪费掉就太可惜了。” 孙大光也饲养宠物,只不过,他现在饲养的这只宠物,有些让人毛骨悚然罢了,蝎子,之前他打算用来杀死王诺兰用的蝎子,这会儿,已经被王诺兰喂养的更“膘肥体壮”,也更具有毒性,“这么冷的天,总得吃点儿暖和的东西,才能不被冻坏,去罢,吃个痛快,这可是上好的喉头血。” 孙大光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蝎子放到了杀手身上,跟它表示,可以去以杀手脖子上的鲜血为食。 蝎子通人性的活动了一下身子,便听话的直奔杀手流血的脖子而去,兴奋至极的对他脖子上滑落下来的血,大肆朵颐起来。 自己受制于人,出血的伤口又被一只,一看就是剧毒的蝎子盘踞,这种恐怖,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形容的……杀手硬挺了几个呼吸的工夫,完全感觉不到自己身后的孙大光有进一步的表现,便是心里更加没底,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门主,我们,我们能不能谈谈?” 深呼吸了一口冷气进胸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了一些的杀手决定,直接跟孙大光把话说开,不再这么没有尽头的等待下去,让他脖子上的这只蝎子,把他当成口粮,一点点的吸干血液致死。 “能不能谈谈?你觉得呢?” 孙大光神色不变,说话的语调,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铺直叙,没有丁点儿调子,“我扇你几个耳光,再跟你说声抱歉,你会大方的原谅我吗?或者……我把你一家老小都结果了,再跟你解释一句,这是杀错了人,误会所致,你会半点儿都不责怪我吗?你要是能够做到,我倒也不是不能饶了你这一回……” 孙大光的话,说的非常呛人,却通俗易懂的一下子就让杀手浑身颤抖了起来。 他当然不敢跟孙大光说,他能做到孙大光刚才说的这两点,不然,以他的本事……十成十,这后一条,是会当真“实现”的! 他担不起这个风险! 他想要金盆洗手的主要原因,就是想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从此不用再跟着自己过提心吊胆日子,他可不希望,他的女人跟孩子,会因为他,而……命丧黄泉!(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感谢! 第一百五十九章 黄金 “怎么了?听不懂?” 见杀手不回自己的话,孙大光便是有些不悦,手中弯刀微微一收,就把杀手脖子上的口子又加深了一些,到了距离血脉,仅剩一分的程度。 血脉若被割破,人就会开始大量出血,如无妙手神医相救,定无力回天,这是所有杀手都知道的事情,但,割破喉管容易,在血流致死之前,找到一名能回天的神医,还愿意给自己医治的,何其之难? “听,听得懂,门主,接这单生意,纯粹是小人一时见钱眼开所致,跟,跟旁人,毫无半点干系,请,请门主开恩,只,只让小的一人偿命,不要连累他人!”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杀手也不敢再想其他,如果,只用他的死,就能换门派无虞,*子安好,他也算是可以瞑目了。 昔日,他入门派的时候,他家门主就教过他,做这一行,一定不能对人动情,他没有听,一定不要贪得无厌,接自己力不能及的生意,他没有听,一定不要跟孙大光为忤,他还是没有听…… 落得今日下场,也算是他不听他家门主告诫的报应了 “想让我息怒,并不算难。” 孙大光是冷血杀手,却并不是没有脑子的,虽然,他已经大约猜到了,雇佣这杀手的人是谁,但,有些事情,还是不要靠猜,还是要证据确凿才行。 可当杀手,有当杀手的规矩,要撬开这人的嘴,让他把有悖杀手训示的事情供认出来,很难……除非他是打算从今以后。金盆洗手,再也不迈进杀手这行的门槛儿了,才有可能。 “门主请说!只要小的能做到,一定竭尽所能!” 听孙大光说,可以饶恕自己的所作所为,杀手忙出言应承,在他想来。不管是什么。只要能让他所在的门派得保,让他家妻子儿女无伤……哪怕是让他去行刺当今圣上,他也是敢做的! “李一波让你来捉这女人回去。许了你多少好处?” 孙大光这话问的,不可谓不巧妙,他没有问杀手,是不是李一波遣你来的。而是直接问,李一波许的好处多寡。 寻常人都会有一个惯性。就是容易关注不同的焦点,而把自己以为的,对方想要知道的信息本能核对,把自己不认为的。对方想要知道的信息,视为对方已经知晓,只有遇上不符的时候。才会加以辩驳,就像孙大光问的这句话。如果,收买这杀手的人不是李一波,他答话的时候,本能的反应就是,他来这里,不是李一波指派的,而如果…… “黄金,五千两。” 被孙大光刀架在脖子上的杀手,自然没有多余的脑子,去冷静思考他这问话的深意,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就如实的把自己认为的,孙大光想要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出来,“掳医坊的女主人和小少爷回皇城,送到城外的一处荒庙交,交货。” 杀手准则里有规矩,不能出卖雇佣者的名姓身份,却并没说,不能告诉旁人单值,这杀手在恐惧之下,由着本能的给了孙大光应对,也是情理之中 “女人,你的身价可是看长呢!” 通常来说,买一个人的脑袋,只要一千两到三千两银子不等,而价钱到了三千,往往这被买人头的人,就得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员了。 昔日,有人跟孙大光买王诺兰的人头,出价到了三千两,孙大光一时兴起,亲自来瞧……是个什么样不得了的人,脑袋能值三千两银子,结果,就一眼沉沦的失了手,从那以后,心甘情愿的当起了人家不要钱的护卫! 现在,这女人竟是长到了生擒黄金五千两的离谱高价,这可真是翻遍悬赏,也难寻到几个的数儿了! 听到孙大光前来,在门外一边儿倒的跟人问话,王诺兰便是知道,他一准儿是已经把来人制服了,心里稍稍安稳一些,却并不敢出门去,一来,是怕自己不会武技,出去给孙大光添乱,二来,当然也是怕自己贸然出去,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惹了孙大光不悦。 杀手,嗯,很是神秘的一种人来的,据多年之前,她从她师父的旧友,那个让她称呼“伯伯”的人那里听说来的,不知是真的,还是故事里说,杀手的武器,是不能给旁人瞧见的,瞧见的人,都得为这好奇心毙命,因为……杀手的武器,那就是杀手保命的根本,若走漏消息出去,极有可能,那杀手下一次出手之时,便是命丧之日! “我可以出去吗,大光?” 虽然有孙大光跟她说话,但出于礼貌,王诺兰还是张口跟他问了一句,以防“伯伯”说的那事儿是真的,也好给孙大光一个收起武器,不然她看到的时间。 “出来吧,无妨。” 孙大光没把王诺兰当成外人,自然,也就不忌讳让她看到自己的武器,“人家本来也没打算杀你这生擒能值五千两黄金的大人物!” “五千两黄金?我还这么值钱呢?” 孙大光不是个会说笑话的人,偶尔说几句他以为是俏皮话的言语出来逗王诺兰高兴,也是半点儿都不好笑,不过,王诺兰这当了许多年大夫,对心理学也有涉猎的人,却是明白……这于他而言,已是极限! 他想让她开心的这心思本身,就让王诺兰感动不已,他一个杀手,从不需要琢磨旁人想法的人,为了她,能做到这般,她还有什么可不知足的? 推门而出,王诺兰便在夜色里看到了孙大光武器的寒光,那是一种炫目的近乎妖艳的白,比月光还要亮了几分,这会儿,正卡在来人的颈子上,血滑过,不留半分痕迹。 好刀。 果它的确能算是一把刀的话。 王诺兰这般想着,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了那个脸色已经苍白的杀手,扬唇浅笑。 “大光,你也太凶残了,人家又不是要来取我性命的,你何苦这般给人为难呢?” 王诺兰并不是个小气的人,但这“不小气”,也分对谁,像这杀手这样,想要对她和瑞儿不利的人,她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咱们别这么血腥,好不好?我这里有砒霜,鹤顶红和孔雀胆,都是能兵不血刃,就能让人痛苦致死的好东西,你看 “你喜欢就好。” 孙大光了解王诺兰,知道她只是个大夫,并不是什么用毒害人的高手,这会儿,她说这话出来,也一准儿是有她目的,而非当真要杀了被他控制了的这人的,“毒烈一点,死了之后,可以用来给我的蝎子当粮食,就不用费劲儿掩埋了。” “上回毒死的那个,你蝎子都吃完了?” 见孙大光这么上套路的跟自己唱双簧,王诺兰哪还能有什么顾忌?当下,勾唇一笑,就凑近了被他控制的那杀手近前,盯着他,细细的“观察”起来,“这是第几个了?我数数啊,一,二,三……七个,还少三个!李一波那老家伙,还真是说到做到,够意思的很呢!” “还好。” 孙大光万年不变的“冰山脸”,让他很容易就能配合的了王诺兰,虽然,现在的他,是完全不知道王诺兰想要做什么,但……他相信,既然是她想要做的,那就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在,“这种小事,都是你来记的,我哪里想的清楚。” “哎,对了,你问没问他一下,这次,李一波是花了多少银子,把他骗来的?” 刚才在屋里,王诺兰已经听到了孙大光跟来人问,李一波是花了多少银子雇佣的他,也听他答了,是五千两黄金。(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 嫡兰 第一百六十章 幸运 她不知道李一波是谁,但这并不影响他对这个杀手坑蒙拐骗的套话儿和给这个想抓她的李一波扣屎盆子,“上回那个,好像是几千两银子?” 孙大光以前的生活,都是死水一般无聊的,他从不说假话,或者说,根本就是极少说话,遇到王诺兰之后,他在这短短月余光阴里说的话,可以说,比他之前十几年说话总和的十倍,还要多了许多,虽然,还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平铺直叙,虽然,他还是不会笑,不会有正常人的表情,但……这时的他,已经有了简单的喜怒,至少,在王诺兰这善于观察的人看来,是这个样子。() “五千两,黄金。” 孙大光“配合”的应对了王诺兰一句,便不再说话,他知道,接下来,有热闹看了。 他不喜欢热闹,但若这热闹是跟王诺兰有关的,他倒是不介意看上一看。 “哎呀,这老东西,真是太不低调了!一下子出到这么离谱的价钱,下回,哪里还找的下旁人啊!” 王诺兰“懊恼”的抱怨了一声,便从自己的衣袖里面,摸了一只白色的小瓷瓶出来,颇有些不悦的拧了下眉头,“这回,就先喂孔雀胆罢,我可真担心,那李一波,会没法儿如约的骗来下一个人给咱们喂蝎子了,杀平民容易惹得官府调查,若非得以,还是能不用就不用的好,你说呢?” 听王诺兰这么说话,孙大光也是大约明白了她的意思,骗,把这个李一波遣来的杀手骗的晕头转向,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把他给放了,这样一来,李一波那老货,可就该自食其果了。 恶意坑害自己雇佣的杀手,可不是个小事儿,且不说这杀手会怎么打击报复,就是那杀手所在的门派得知了。也一准儿是不会轻易做罢的! “听你的。” 想到王诺兰的机智。孙大光也是不自觉的眉角微扬了一下儿,对李一波即将面临的倒霉情境,也随之期待颇多了起来。 这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计策。 确切的说。是一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李一波焦头烂额,还不得不应对的好计策。 有点儿意思。 不,应该说。是很有意思! “先把他绑起来,灌上药。关进柴房里罢,总得让毒药多发挥下作用,才好给蝎子吃的不是?”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手里的小瓶子丢给了孙大光。从院外唤来姜嫂,让她去取绳子回来,“姜嫂。又来了一个人彘,你唤两个人。把柴房腾出个地儿来,我给他喂了药,就能关了!” “好嘞!” 姜嫂多有眼色的一个人? 听王诺兰这么跟她一说话,顿时就眉开眼笑的跟他应承了起来,“奴婢这就去!啧,我原本还担心,存货要不够了,该不该跟夫人说呢,这来的,可真是及时!” 原本就满心惊惧的杀手,在听王诺兰说话的时候,还颇有些不敢置信,觉得长的像她这么美的一个人,不该是个心肠如此歹毒的才是,这会儿,又听姜嫂这婆子说的如此驾轻就熟,哪里还能不信? 想到自己不久之后,就要沦为一群蝎子的食粮,杀手的身子,本能的紧缩了一下,一个失神儿的工夫,就被孙大光把刚才时候,王诺兰丢给他的那白瓷瓶子里的东西,悉数灌进了嘴里! 苦。 比黄莲还苦。 这是杀手的第一反应。 王诺兰说,这瓶子里装的,是孔雀胆,胆……当然得是苦的,杀手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全身的气血,都开始沸腾了起来,就好像是这毒一入腹中,就已经生效了一般,腿脚也随之脱力起来。 感觉被自己制住的人真的出现了身体瘫软的中毒症状,孙大光不禁一愣,颇有些不解的看向王诺兰,见她正是一脸笑意,全无半点儿吃惊的意思,便是明白,这人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是在她谋划之中的了。 “姜嫂,这人已经没反抗能力了,你去唤两个人来,把他拖去柴房罢。” 王诺兰巧笑嫣然,对这杀手会出现这样惊恐的表情,很是有些满意,刚对她和瑞儿动心思,她王诺兰,是那么好招惹的人么?就算,今天是不要你的命,放你回去收拾李一波那不知是个什么玩意儿的家伙,也得先吓你个半死,让你知道一下,老娘是不好惹的! 姜嫂领命而去,很快,便把车夫吴哥和张木匠带了过来,在路上,也跟他们交待了两句,待会儿,见到了被孙大光抓住了的那个人,一定要显得凶神恶煞一些,那人,好像是个杀手,想要来对夫人和小少爷不利的,只是不知,夫人是有什么打算,要怎么处置那人。 车夫吴哥和张木匠都是得王诺兰施恩的人,当然对想要加害她和瑞儿的人深恶痛绝,一听姜嫂说,那人是来对她们娘俩不利,当下,就不用伪装,也满面怒容,凶神恶煞了起来。 目送着车夫吴哥和张木匠,拖死猪似的把那杀手给拖了下去,孙大光便把目光重新转回了王诺兰身上,眉梢微扬,无声的对她发出了问询。 “只是一点儿三黄散,败火用的,他变成那样儿,全是被自己给吓得。” 王诺兰知孙大光是想问什么,也不跟他隐瞒,勾唇一笑,便朝他伸出了手去,“瓶子还我,清洗干净了,还能用呢!” “你这女人!” 就算是孙大光这样不拘言笑的一个人,也是被王诺兰的的表现给惹得唇角上扬了起来,扭头,又看了一眼那杀手被拖走的方向,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吓个半死,放走就得了,真弄成个废人,还怎么指望他去给那个李一波找茬去!” 说完这一句,王诺兰突然想起,她对这个李一波,还是半点儿都不知道是个什么来路,眉眼一弯,笑嘻嘻的看向了孙大光去,跟他求解释,“哎,对了,大光,你知道这个李一波,是个什么人的罢?你跟我说说他的事儿呗?” “刑部尚书,二品文官,数年前以寒门学子之身,考中榜眼,抛妻弃子的入赘德平伯府,取了德平伯的幺女为妻,从此平步青云。” 说完这句,孙大光稍稍停顿了一下,眸子里,一抹让人猜不透的情绪,转瞬即逝,“他糟糠之妻携儿带女的从老家寻来,被他一纸休书赶出府门,饥寒交迫的死在了皇城城外,他奉命查案而去,半点儿情义也无的使人只用几张草席子把人卷了,丢去乱坟岗上,连口薄皮棺材,都未舍得给。” “也是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人!” 王诺兰平生最恨的,便是自己有了出息,就对不起跟他共苦的妻子的男人,当然,这跟她未来这里之前,亲眼所见的她师父的遭遇有关,也跟她来了这里之后,自己也遇上了一个跟下人勾搭成奸,不顾她死活的夫君,脱不了干系,“不过……话说那女人,也真是傻啊,人家都不要她了,干嘛还赖在皇城不走呢?回去老家,有儿有女,怎么得,日子也能凑合着过了!哎,还有,她在皇城,没有个活计做吗?就算是去给人家里当婆子,也不至于……” “这世上,没你想的那许多好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幸运。” 孙大光深深的看了王诺兰一眼,先一步往她的屋子里面走去,“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大着个肚子,身携巨款的逃家,还没被坏人坑骗谋害?你知不知道,为了让你如愿,有两个人……顶着被你外公赶出家门的风险,无怨无悔的为你奔波操劳,到末了,跟丢了你,至今还在懊恼的寻找?王诺兰,你何其有幸!”(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感谢,并感恩! ... 嫡兰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绝对不行 孙大光唤她王诺兰,而不是女人! 他,他竟是知道她的本名 那…… 是不是说,他也知道,她这身子原本的身份,知道……瑞儿的身份? 想到这里,王诺兰忙快步跟上了孙大光的步子,往屋子里面走去,她要跟他问个清楚,他刚才说的话,是个什么意思,什么叫有两个人为了成全她的心意,不惜顶着被她外公赶出家门的风险,为她奔波,什么叫她何其有幸,当然,最最重要的是,那两个人,到底是谁,如今,又身在何方! 她就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从拓拔野家里逃出来,会逃得那么顺利,为什么这一路上,都没遇上歹人,为什么几十间铺子出手去,都没人关注她,都没人盯上她,还能让她在这不知名的小镇里,过这样与世无争的安生日子! 原来,不是她幸运,也不是这古代里民风古朴,而是……有人在暗中为她操劳一切,她却全不知情! 王诺兰突然觉得自己很天真,天真的可恨又可恶。 她要找到孙大光说的那两个,为了她奔走辛劳的人,为了她甘冒风险的人,然后,给他们该有的谢意和感激……她不是个忘恩的人,从来都不是…… “大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真正身份的?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两个人,又是谁?以前的事儿,我全都不记得了……” 走进屋里,关上房门。面对已经自顾自坐在圆桌旁边喝茶的孙大光,王诺兰沉吟片刻之后,见他还没有要主动张口的意思。只得自己问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是身在何方的?” “那两个人?” 对王诺兰会跟他问出这话来,孙大光像是并不觉得奇怪,他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感觉茶已经凉了,本能的拧了拧眉头。翻手把茶碗里的茶叶倒进了火盆里面,又给自己续上了新的,又喝了一口。才又继续跟王诺兰反问了一句,“你就只想问这么一点儿?难道不想问问,为什么你突然会忘了一切事情,为什么你一个丞相家的小姐。带了那许多嫁妆的嫁给了拓拔野之后。身边儿,会就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哦,对了,还有你跟那个拓拔野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你都知道?!” 孙大光的话,让王诺兰一下子就全身紧绷了起来,她一直都知道,孙大光不是个一般的杀手。他也是个很厉害的门派,却是不知。他能掌握到手里的消息,竟是这样详细,详细到了让她震惊的程度! 见王诺兰就站在那里,也不到桌子旁边,也不跟自己靠近,孙大光不禁唇角微微一扬,说出了一句让她更加不能淡定的话来,“我还知道,你从小学的都是诗书礼仪,针线女红,从未跟任何人学过医术,之前时候,被你的那个贴身丫鬟坑害,也毫不知情,直到有一次,你受伤晕厥过去,再醒转过来以后,才突然就精通了医药之道,做起事来,也不再像以前般得的莽撞大意,对你之前信赖至极的那个丫鬟,也怀疑疏远了起来……” “孙大光,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你这人,真的很神通广大。” 听孙大光把自己的事情说的如此详尽,王诺兰反倒彻底的放心下来,缓步走到他的近处,在与他隔着一个凳子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也是偶然。” 见王诺兰肯坐下来跟自己“细聊”了,孙大光也不再跟她卖关子,反客为主的拿了一只杯子起来,送到她面前,为她倒了大半杯茶,“约莫十几天之前,门里接了一个生意,是让帮忙寻人的,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妇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说是要找他们家走失了的小姐和小少爷,出价五千两银子,还给了一张画像。” “那画像上是我,你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种事情,王诺兰不需要跟孙大光问,也能猜到,索性他已经都知道了自己的事,装傻充愣也没有任何意义不说,反而容易显得她没诚意,倒不如就实实在在的说话,也能省掉被他揭发的尴尬,“然后,你就着人去调查我的事情了,应该,就是刚才你回去隔壁的时候,才听手下的人跟你禀报了这事儿,对是不对?” 听王诺兰只是听自己说了这么几句话,就能把自己使人去调查的事儿,给猜测的这样一般无二,孙大光嘴上不说,心里,却对她更是称赞起来,“我当时,是担心有人要对你不利,才使人去调查的,只是不曾想……这结果,竟是这样让我意外……” “这世上,让人意外的事情,远比这多得多,我们谁都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明,谁都不可能知道,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个什么安排。 见孙大光没有要跟自己计较的意思,王诺兰也是一笑,拈起他推来自己面前的杯子,仰头,喝酒般的一饮而尽,“说说你让人去打听来的事儿吧,我挺想知道的,你……算了,你也不是那碎嘴的人,我跟你嘱咐也是多费口舌!” 孙大光很享受王诺兰这种没来由的信任,听她说,想知道他打听来的事情,也就不再跟她拿捏莫及,直接就原原本本,事无巨细的把他使人打听来的所有详情,都一一给她讲了起来。 王诺兰从王家出嫁的时候,王家和沈家给她搭了九十九间铺子,怕她一个人打理不来,累坏了身子,就每间铺子里,都搭了一个掌柜和一个账房,有掌柜和账房已经成亲了的,便就连那掌柜和账房家里的婆娘和孩子,也都让带上了,林林总总,加上她的那贴身丫鬟,一共是二百六十八人,其中,车夫六个,丫鬟八个,婆子十六个,还有两个世代都在沈家为奴的奶娘,祖上四辈儿都是卖身给了沈家的可信之人。 这一行人跟着王诺兰远嫁,自然是对她处处护佑,处处保护,但她也不知是被那名唤小翠儿的丫鬟喂了什么药,对这些人,非但不加以信任,反倒是处处提防,事事小心,到后来,更是突然就跟失心疯了般得,那那一群婆子丫鬟奶娘统统丢在了当地,只带了那个小翠儿,跑到了江南,让拓拔野买了一处寻常富足百姓家都买的起的三进小院,新买了几个婆子丫鬟,随随便便的住了下来。 那些丫鬟和婆子们,都是由小翠儿跟人牙子手里挑的,寻常里,又是从那小翠儿手里领月银,自然也就跟小翠儿走的更近一些,虽然明面儿上,对她这个主子还都是恭恭敬敬的,但实际上,却也就是那么回事儿,真正听起吩咐,做起事儿来,还是要先去跟小翠儿打声儿招呼,听听她的意思。 后来,王诺兰的表兄来江南探望她,看那些丫鬟们都是一副不像话的样子,就使人把那群丫鬟婆子们该打的打,该骂的骂,都好好儿教训了一顿,那些丫鬟婆子们挨了教训,想明白了谁才是她们真正的主子,自然,也就对那小翠儿,少了许多恭敬和亲近,转而对王诺兰这正主儿效忠起来。 她表哥怕她再被小翠儿这丫鬟蛊惑,就使人去把那些被她丢在了当地的丫鬟婆子们都召了回来,谁知,她前一天还答应的好好儿的,到第二天,就又不知被那小翠儿说了什么话蒙骗,打死都不肯让那些丫鬟婆子们伺候了不说,还对她表哥也不那么亲近了,她表哥无奈之下,只得将那些丫鬟和婆子们都分派去了王沈两家给她当嫁妆的那九十九间铺子里面做事,并嘱咐她们,除非是王诺兰亲自来查账和支银子,旁人,尤其是那个小翠儿,账本都不准让看,一文银子都不准给,买卖铺子,更是绝对不行,见到沈家给王诺兰陪嫁的仓库银钥匙,也绝对不行。(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二章 梦碎了 之后,又过了没多久,王诺兰就有了身子,拓拔野听闻之后,也欢喜的常住在了那处江南小院里,而不是再跟以前般得,一个月,才只过去小住两三天,其他时候,都在宁夏和西南边境间瞎跑。 她一个有了身子的女人,当然是不能再跟拓拔野同寝了的,于是,又过了没多久之后,她就突然莫名其妙的跟拓拔野提出,要把小翠儿指给他做妾,让他挑个好日子,就跟小翠儿把房圆了,给小翠儿个身份。 对此,拓拔野当然是严词拒绝,其中缘由,现在也无法说清,孙大光的手下从那小院里捉了一个婆子出来审问,据那婆子交待,是因为拓拔野本就不喜欢中原女子的娇弱,会迎娶王诺兰,还待她百般疼惜,也是因为她实在是长得太美,说话做事,也是颇有草原人的豪爽。 两人各有各的执拗,自然就让那小翠儿夹在了中间,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又不得拓拔野的青眼,一来二去,就拖到了王诺兰将要临产的时候,其间,为了让拓拔野能对自己多有关注,那小翠儿共计给王诺兰的饭食里下了十几次红花之类的药物,又自己佯装眼尖的发现了出来,并用这样的法子,趁机撵走了宅子里的几个厨娘,卖掉了几个丫鬟,跟王诺兰更加关系亲密了起来 “这么说,险些害的我没命的人,不是小翠儿,而是……另有其人?” 孙大光的话,让王诺兰微微一愣。对自己这身子原主的糊涂和好骗,真是本能就恨得咬牙切齿起来。 这原主到底得是有多傻? 被一个贴身丫鬟给骗的谁都不信了不说,还要把自己的夫君。分享一半儿给那丫鬟,这要是敢说是全天下第二傻的,怕都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了才是吧! 这王家和沈家,到底是把她给娇惯成了什么样子,这么好骗的一个女人,还外嫁出去,这不是作孽吗! “你被害死的那一次。是她失手了,给你端了吃的,忘了拿勺子。她回厨房去拿勺子的档儿,你没忍住饿,就把她加了薏米的粥给端起来喝了,结果。就造成了肚腹剧痛晕厥的情景。” 孙大光说的是“害死”。而不是险些害死,见王诺兰脸色稍稍变了一些,便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扬了下唇角,说出了一句让她更加震惊的话来,“门派的典籍上,有记载你这种借尸还魂的情景,你是王诺兰,又不是王诺兰。所以,我说你其实是已经被害死了。难道,是有什么不对的?” “你们的典籍,记载的事情可真是多!” 以前时候,孙大光就常给王诺兰讲些光怪陆离的事情,说是他们的典籍上记载的,那时,她是当故事听的,并未多想,而现在,这事儿牵扯到了她的身上,可就不是什么值得庆幸,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没办法,杀手。总是容易遇上一些寻常人遇不上的奇怪事情,典籍上记载的,一件跟你这情景相似的。也是跟一桩生意有关,那人被杀了以后,又莫名其妙的活了过来,而且,还完全不知自己身份,硬是扯着那去杀他的人问了半天乱七八糟的话。末了。那杀手嫌他太烦,就又杀了他一次。” 孙大光总是有一种让可怕血腥的事情,听起来像有趣儿故事的本事。至少,在王诺兰听来,是这个样子,“杀手回来门里之后,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典事,让典事记录了下来,也正是从那以后。门里才有了规矩,受雇杀人的,必须把脑袋砍下来,跟尸身分开掩埋,为的就是预防这种死而复生的事情出现,坏了门派的名声儿。” 扑哧一一 原本还在全身紧绷的王诺兰。一下子就被孙大光说的这“故事”给逗笑了出来。虽然,心里也为那跟她一样魂穿到了异世。却倒霉的刚活又死了的人叹息,但……却是怎么都没法儿让自己生出半点儿悲伤的念头来,都道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刚活了又死的那人,是不是就亲身验证了这道理? 见王诺兰竟是在听了自己说的话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孙大光不禁拧了拧眉头。 他不记得自己是有说什么逗乐的事儿啊? 这女人……笑什么呢这是? “你说你的,说你的,我就是觉得那好不容易活了,又因为话唠,把自己给作死了的人,有些太好玩儿了,没事儿,没事儿。” 王诺兰一边笑着,一边从自己的衣袖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角因为笑得厉害,而挤了出来的眼泪,端正了下神色,看向了孙大光去,“然后呢,你接着说,嗯,就说我逃家之后的事儿就行,逃家之前的,我都知道,不用浪费你口水。” 见王诺兰是还想听自己接着说的,孙大光也就溺着她给她继续讲,只不过,并没有依着她意思的,只跟她说,她逃家之后的部分,而是把他使人去探听来的,她有可能不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给了她知道。 王诺兰闻着拓拔野身上的香味再次晕厥之后,原本想继续假装,来跟王诺兰卖乖的小翠儿也从外边走了进来,被吓坏了的拓拔野大吼了一顿,就慌忙的从宅子里跑出去找大夫,只不过,走在路上的她小跑一会儿之后,就突然胆子比之前又大了一些,停下来思量起了是不是该让王诺兰就这么被气死了,她好趁机取代的事情。 然后,小翠儿放着归王诺兰所有的药铺不去,拐弯去了另一家药铺,给了那药铺的大夫十两银子,告诉那大夫,等会儿去了宅子里,不管遇上什么情况,都告诉家里的男主子,大人没得救了,孩子还可以试一试,当然,如果是孩子“也没得救了”,事后,她还会给那大夫十两银子的好处。 那大夫贪财,当然不会放着眼见能到手的十两银子不要,跟着小翠儿去府上随便瞧了一眼王诺兰之后,就告诉拓拔野,人都已经没气儿了,救不了了,趁早找个棺材装了吧,不然,等尸体硬了,就该入棺都难了。 拓拔野听说王诺兰已经死了,当下就坐倒在了地上,小翠儿便趁着他没了主意的档儿,使人去买了棺材回来,把王诺兰装了进去。 当时,王诺兰是真的逢了生死绝境,气息微弱,小翠儿那不懂什么医术的人,也瞧不出什么来,见大夫收了她给的“赏银”之后,就匆匆走了,再摸王诺兰的鼻子,也摸不着还有气息进出,便以为这事儿是成了,只等着把她在灵堂里摆上三天,盖上棺材盖儿下葬,她就可以放心大胆的等着当拓拔野家里的姨娘,把持着王诺兰的嫁妆,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了,不曾想,王诺兰没死,还在下葬之前,又醒了过来,把她的美梦砸了个粉碎。 给王诺兰陪嫁的两个奶娘,正在铺子里做事,突然听说自家小姐死了,当下就觉得不对了,叫了几个掌柜商议之后,就遣了其中一人,去往沈家,把这事儿禀报给沈家老爷子知道,彼时,沈家老爷子正出门访友,不在家中,那被遣去的人思量再三,只得找上了从小儿跟王诺兰一起长大的沈家大少爷,也就是之前时候,到江南宅子里探望王诺兰的那位,沈宇,王诺兰的表哥。 沈宇知道王诺兰突然死了的这消息后,当时就暴怒了起来,一边对自己的姑丈,也就是王诺兰的爹爹破口大骂,一边策马直奔王诺兰所在的江南小镇而去,据那去找孙大光寻王诺兰的婆子说,当时,王家老爷要不顺朝廷意愿,把王诺兰嫁给拓拔野那蛮牛的时候,沈宇就是极力反对,奈何身为晚辈,没能说服沈家老爷子也一同反对此事,而不得不眼睁睁的瞧着王诺兰被王家送去了。(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回不回去 沈宇赶到王诺兰所在的那江南小镇的时候,王诺兰已经醒转过来,正迷晕了拓拔野和小翠儿,收拾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准备逃家,潜进宅子的沈宇见此,以为她是要回沈家去,心生欢喜,便由了她喜欢的帮她打晕了拓拔野的几个手下,支开宅子里的一应下人,还把照看院门的两个小厮打晕了,摆成偷懒睡着的样子,打开院门,供她出门儿方便。 结果,王诺兰离开小院之后,没有径直回返周庄沈家,而是连城都没有出,就直接找了一处客栈睡觉,沈宇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知她是从没吃过苦的人,便没往多里想,就在她歇下之后,径直跟那客栈掌柜包下了整间客栈,来保证她的安全,以及她睡在那里的这事儿,不会被同住的人宣扬出去,被拓拔野听闻后赶来,再把她给带回去。 再后来,王诺兰使银子让客栈老板雇车,沈宇就也跟着雇车跟着,她走到那座城里换车,他也跟着她换,结果,就光见着她兜兜转转的绕,半点儿也没有要回去沈家的意思,到末了,更是失心疯了般得找了间客栈住下,拿了她嫁妆的铺子文契,要托人卖掉。 那些铺子,都是王家和沈家的产业,为了她能在婆家过得舒服,特意挑出来的生意好,位置好的几间,莫说寻常商人,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得出这许多的银子置办,就是置办的起的,也没人敢随便购买牌匾上刻有王家和沈家印记的铺子回去占为己用。沈宇怕她卖不掉铺子,就一直在那客栈里住着,招来歹人危险。就私自去就近的沈家钱庄支了银票,雇了几个人,打扮商人模样,去跟她把这些铺子都“买”了下来。 沈宇虽是沈家的大少爷,却终究不是家里的掌权之人,一下子支了这许多银票,肯定要被沈家老爷子问责。他想着,该在被沈家老爷子问起这事儿之前,先一步写信回去。跟沈家老爷子解释清楚,却做梦都没料到,他就写了个信,送去沈家的铺子。让下人帮忙递送的工夫儿。王诺兰就不见了,东西收拾的干干净净,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王诺兰不见了的这事儿,可吓坏了沈宇,生怕她携带着大量的金票银票,会遇上歹人,图她的财,害她的命。当然,前者还没什么要紧的。重要的,是后者,如果,王诺兰因为这原因,而被人给怎么样了……莫说是沈家老爷子,不可能饶了他,就是他自己,也一准儿得狠狠的抽死了他自己去! 到处找寻王诺兰的沈宇,在找遍了与她失散的那城池四周,大小十几座城池,仍未得着她半点儿消息之时,周庄沈家那边,也收到了王诺兰托人送去的信函。 拓拔野放任丫鬟小翠儿谋害王诺兰的这事儿,顷刻间,就传遍了沈家和王家,所有人的耳朵,沈家老爷子更是一怒之下,带人直往王诺兰住过的那个江南小镇,硬生生的使人把已经埋了半截土的棺材从坑里拖了出来,开棺验尸。 王诺兰早就逃了,棺材里哪里来的尸体? 拓拔野心惊的拒绝开棺,说是怕惊扰了王诺兰的安眠,打算用亲情攻势,孤注一掷的保住自己面子,结果,被怒火中烧的沈家老爷子使人一顿暴揍不说,还当众劈开了那口空棺材,响亮亮的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拓拔野家族还指望着沈家和王家帮他们出钱,填补税赋窟窿,自然不敢对拓拔野这不肖子孙出言袒护,身为家主的拓拔野的父亲一纸信函写来,就把拓拔野和家族之间,撇清的一干二净,道是将拓拔野这逆子逐出家门,何时寻回他原配妻子王诺兰,何时才认他这个儿子,他永远只认王诺兰那一个儿媳,其他女子,休想进他家大门。 沈家老爷子做了几十年生意,商战的刀光剑影里摸爬滚打,什么事儿没见过,如何精明的一个人,怎可能被拓拔野的父亲的这断臂求生之计蒙骗? 当下,一封商界布告公诸天下,拓拔野宠妾灭妻,妄图谋害沈家外孙女王诺兰,事虽未遂,其心可诛,自即日起。沈家所有商铺,不再做拓拔野家族生意,不再有车队途经。不再接待任何拓拔野家之人,不再给拓拔野家提供任何帮扶资助。 世人常说,有钱能叫鬼推磨。 一个从太祖皇帝登位之前,就在叱咤商界,手中还掌握着江北盐米运输生意的家族,发出这样一份布告。对拓拔野家的影响。可以说是半点儿都不比隆庆皇帝发兵讨伐少半点儿的。 只不过,发兵征讨,是明刀明枪的腥风血雨。这样的一份布告,是让拓拔野家族有苦难言的暗度陈仓,前者,尚可一战,后者,直接就是灭族之危! 没有食盐,马跑不动。人没力气,牛羊生的小崽儿也会体质孱弱,不易存活,没有米粮,不已农耕为主,却又在这些年吃惯了中原粮食。放弃种植青稞的当地百姓。便会顷刻陷入口粮危机,动摇拓拔野家的统治。 沈家老爷子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狠。 但跟王家相比,这还是轻的。 听闻女儿被害,一直把王诺兰当做是掌上明珠的王诺兰的母亲也是勃然大怒,当下撕毁了与拓拔野家的结义文书不说,还通告全族,所有王家商铺,不得再与拓拔野有任何生意往来,已在递送路上,尚未到达的车队,闻信后立刻回返,原作为陪嫁,给了王诺兰的铺子田庄,也悉数收回,所属金银商铺,对尾端刻有“兰”字标记的首饰,不予收购 当然,倒霉的人不是只有拓拔野,也不是只有拓拔野家,沈鸿雪,这明知王诺兰逃家,却没把她安然带回沈家,放任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走失的,也挨了沈家老爷子的家法,沈家老爷子有言:你不给老子把宝贝外孙女儿找回来,老子就跟你没完,三个月一次家法伺候,直到找到为止,三年之内找不回来,你也给我滚出沈家去,老子不要你这孙子了! 被沈家老爷子赶出家门来找寻王诺兰的沈鸿雪,用一个多月的时间,又找了一遍与王诺兰失散的那座城池周围,连占山为王的山匪,也托人打上了交道,入山寨去挨个儿找了一圈儿,末了,实在是没了法子,才不得不在旁人的介绍下,找到了孙大光,以重金相许,求孙大光倾力相帮,找到王诺兰,并将她完好无损的送于面前。 沈王两家对她这般在意,为了她,不惜弃了大生意不做,与手中掌握兵权的拓拔野翻脸,这是王诺兰做梦都不曾想到的。 在她的印象中,商人都是以利为重,尤其是在古代这种女子地位低下,动辄就会被当成是筹码嫁人的年代……更该是如此的才是! 当然,她也不是没想过,于王家和沈家而言,她会不会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不然,王沈两家,也不可能给她那许多田庄铺子,经营好了,足够养活一座城的嫁妆,但结果却是,她不敢赌,她怕跟故事里的那些在夫家受了委屈,就跑回娘家去告状,结果,却又被娘家送回去夫家的女人们一样,再想逃家,也没了可能。 “大光,你能联系上我的那位表兄吗?” 知道为了自己,她那位名唤沈鸿雪的表哥,竟是做了这么多事情,王诺兰不禁对他心生愧疚了起来,虽然,他只是这身子原主的亲戚(未完待续。。) ps:好热的天气,烦躁 第一百六十四章 养眼的白 但……现在,她已经接管了这个身子,受了人家施恩的,也是她,“我想见见他,跟他说些话,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在这里,不要在医坊里。” “你还是不想回家?” 王诺兰的话,让孙大光微微一愣,继而,便眉头微拧的又看向了她,“以前,你不知他们会在钱财和你之间,选择哪个,才不敢回去,现在,你已经知道沈家和王家的态度了,为什么还不肯回去?” “你已经知道,我不是以前的王诺兰了,难道就不觉得,我跟沈鸿雪回去之后,是会露馅的吗?” 抬头,看了看孙大光,王诺兰也是满脸的无奈,她不是不想替她这身体回去家里尽孝,而是……对过去几乎可以算是一无所知的她,跟着沈鸿雪回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比现在更加糟糕,更加麻烦,“还有瑞儿,我要怎么跟沈家和王家解释,他为什么是萧一奇的孩子?现如今,陛下都已经拿他当孙子了,我再改口,说他……你说,沈家和王家能承担的了陛下的雷霆之怒,还是我去背着一个偷人的名声儿,被浸猪笼?” 王诺兰突然觉得自己这日子过得有点儿糟心,一个谎编出来,后面,就需要再编十个谎来圆,然后,圆来圆去,把自己绕了进去,到头来,想要反悔了,已来不及。 “谁敢!” 从小在本门里长大的孙大光,并没有受这个时代俗世的影响。在他看来,喜欢的就是喜欢,喜欢的就要保护。就好比王诺兰,他瞧着喜欢,觉得有趣儿,就一定不会让她遭受半点委屈,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她是谁的人,只要她是她。是他认识的王诺兰,就足够,“谁敢伤你。我就让谁满门上下,鸡犬也不留!” “瞧你凶的,就差张嘴咬人了!哎,我刚才跟你问的话呢。我那表兄。你倒是能找到不能啊?!” 笑着跟孙大光调侃了一句,王诺兰本能的就想起她养的那只小狗崽子来了,“啊,对了,还有,还有,豆丁什么时候能回来啊?你不是说,就让人带它回去一趟。打造副护具吗?这都三天了!” “明天就回来了。” 在孙大光的概念里,豆丁。是比大部分人都要值钱的,当然,这人也分三六九等,像王诺兰和他自己,就是那种比豆丁值钱的,沈鸿雪那种,就是没有豆丁值钱的,“你想见那个沈鸿雪的话,我就使人去联络他,介时,你跟我去一趟接单的铺子,见一见他,也就得了。” “行,就依着你安排的办吧,明儿赶紧把豆丁给我抱回来,我一时见不着它,就心里不舒服的慌。” 是人都有个依赖心理,王诺兰当然也不例外,虽然,豆丁才只是个奶牙都还没换完的小崽子,但有它那会呲牙的小家伙儿在,她就会本能的觉得安心,“还有,以前的事儿啊,我都不记得了,等见了沈鸿雪,他要是跟我提起来,我该怎么应对才好?” “我师父说,人在受了严重的打击之后,会忘掉许多以前的事情,你被自己信任的丫鬟背叛,险些没命,受的打击,该也不小的才是。” 抬头,看了一眼王诺兰,孙大光话里有话的给她提点了一句,“反正,王诺兰是如假包换的柳轻心,那沈鸿雪想要比对手印,都比不出差别的,你怕的什么?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不想回家去让沈王两家的老人担心,不是比任何理由,都更妥当,都更有说服力吗?” “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王诺兰并不是个笨的,听孙大光这么一提醒,自然就想明白了他的意思,高兴之余,本能的双手抓住了他放在了桌子上的手臂,“我说孙大光啊孙大光,你可真是聪明! 在古代,是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说法的。 就算孙大光没有这样的观念,王诺兰也会本能想到。 发现自己行为不妥,王诺兰顿时就脸色爆红了起来,忙不迭的收回自己的手,轻咳一声,连自己的臂弯以下,都藏到了桌子底下,“咳,那个,我,我是说,你,你可真是聪明,这样的好办法,都能想的出来!” 在孙大光的安排下,三天后,王诺兰便见到了传说中的那位,为了庇护她,成全她,让她高兴,不惜冒了被沈家赶出家门风险的表哥,沈鸿雪,地点,是在一处让谁看都不像是会跟“杀/手”这个词儿扯上关系的茶楼。 王诺兰跟着孙大光走进房间的时候,沈鸿雪正背对着房门,听到声响,便忙不迭的回转身,往进门来的他们两人看了过去。 待看清跟在孙大光身后进来的女子,的确是王诺兰,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表妹,平静如水的脸上,才像是泛起了涟漪的水潭,蓦的有了表情。 “诺兰!真的是你!你,你可吓死我了!” 沈鸿雪一个箭步上前,到了王诺兰的近处,见她只是有些懵懵的盯着自己看,没有半点儿要跟自己亲近的意思,才是微微一愣,不自觉的拧紧了眉头,跟她唤了一句,“诺兰?” “这是你表哥,女人,为了找你,他可是下了极大的工夫,花了不少银子。” 孙大光了解王诺兰,知道她只一言不发的站着,是在等自己开口,便轻轻的叹了口气,替她“引见”了起来,“你还记得起他来吗?” 见孙大光这么给面儿的帮她圆场,王诺兰当然要趁机装糊涂,满脸无辜的眨了几下眼睛,盯着沈鸿雪又看了看,才懊恼的抿起了唇角来,无奈又可怜的摇了摇头。 王诺兰的陌生态度,让沈鸿雪的心稍稍紧绷了一下,心疼的神色,顷刻间,便满溢了脸上,他不知此时的王诺兰,已非彼时的王诺兰,在他的概念里,她会变成这样,一准儿是因为他跟她走失,没能对她保护好,才造成的不良后果! “门主,我表妹这是……” 沈鸿雪轻轻的咬了下唇瓣,扭头,看向了站在王诺兰旁边的孙大光,跟他问询起了王诺兰变成这样的因由,“还有,她的孩子……”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样了,我告诉她,你在找她,她也不记得有你这人,具体情况,你还是自己跟她问吧。” 孙大光不喜欢说谎,但为了王诺兰,他已是破戒了不知多少回,现如今,面对沈鸿雪,委托自己生意的事主,再继续编谎话,就有些不太合适,也不太像话了,他决定,把这谎话,留给王诺兰自己去编,毕竟,这是她的家事,还是得她自己来处理,更加妥当,他……终究是个外人,就算寻常里,跟她足够亲近,也不行,“我先出去一会儿,安排下面人做事,你们慢慢叙旧吧。” 说罢,孙大光便转身出了门去。 他知道,沈鸿雪不是会伤害王诺兰的人,确切的说,是宁可自己受伤,也绝不忍心让王诺兰受半点儿委屈的人。 跟转身出门的孙大光致谢一声,沈鸿雪便扭头看向了从进门,就一直站在了门旁边,“不敢”上前的王诺兰,因为心疼,而眉头拧得更紧了起来,尽量放轻了声音,小心翼翼的跟她说话起来,生怕下着了她,让她丢下他,落荒而逃,又找不着了。 “诺兰,我叫沈鸿雪,是你表哥,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来,过来,咱们先坐下来,再慢慢说话,好不好?” 沈鸿雪比孙大光高,王诺兰站直身子,头皮也该是刚刚能到他的肩膀,许是出身沈家,从小都没吃过什么苦,他的皮肤,不像大部分北方人般得带着麦子样的浅黄,而是更像生于江南的那种,让人看着就养眼的白。(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老人家 他给人的感受,就如他的名字一般,翩若惊鸿,肤白若雪,让人只是看着,就忍不住要生出喜欢来,想要跟他多多亲近才好。 王诺兰自诩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但见到沈鸿雪之后,也是忍不住稍稍惊愣了一下,对偶然自古书典籍里见到描写的那些,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美男子,也本能的信了起来。 原来,书里写的,也不全是骗人的,至少,沈鸿雪,的确是让她看到了古代美男子的“冰山一角”。 “好。” 王诺兰轻轻的点了下头,缓步走到了桌子旁边,跟沈鸿雪隔着一张桌子,慢慢的坐了下来,“先生说,你是我表哥,一直在寻找我……可是,我不认识你,确切的说,是不记得你……我只认识救了我性命,还教我本事的师父,还有……还有瑞儿的爹爹,我偶然出手救治,却巧合了就是与我失散了的夫君的那人……” 故事梗概是王诺兰想了好几天,才勉强编了出来的,与她现在情景,颇有几分“关联”的样子,早晨出门的时候,她已经跟孙大光说了一遍,孙大光听过之后,又帮她提议改了几处,其中一处,就是把她记得拓拔野这事儿,改成不记得,把萧一奇,直接就编纂成她名正言顺的夫君。 “你说什么?!你还巧合的救了拓拔野那个混蛋!你,你傻么你!你怎么不让他死!” 错以为王诺兰是对拓拔野出手相救的沈鸿雪,当下便一拍桌子。眉头紧拧,满脸恼怒的站起了身来,“那畜生在哪里?!你告诉我。瞧我打死他那险些害死了你,还能恬不知耻的跑来让救的混蛋去!” “拓拔野是谁?” 沈鸿雪的反应,没有超出王诺兰的预料,看着他恼怒,她只觉得自己心里,微微一暖,虽然还是在装傻。但对沈鸿雪的态度,却是本能的,亲近了几分。“我夫君……不叫这个名字啊?我夫君叫萧一奇,家里是皇城的望族,我见过他爹爹,很好很和蔼的一个老人……他说。等过些时候。就要来迎我和瑞儿回去皇城居住了的……你是不是……” 萧一奇。 这名字对沈鸿雪来说,绝对可以算是如雷贯耳。 当今陛下的三子,商业奇才,一个没有母家庇护,却垄断了西北物质供给的,可以算是传奇的人。 商界之中,人们都会称呼他一声“三爷”,他自己。也是对这个称呼喜欢至极。 早在几年之前,他表妹将要出嫁的时候。刚刚崭露头角的萧一奇曾找到过他,跟他提议,让他想法子毁了这门亲事,不要让王家和沈家与拓拔野家成了姻亲,好处是,他萧一奇给沈家争取一个食盐专营的特权下来,让他们可以经营官盐。 当时,跟王诺兰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沈鸿雪,也是不想她外嫁,便一口答应下了萧一奇的提议,回家去跟沈家老爷子,也就是他的爷爷,商量起了这事儿。 结果…… 当然是没能成功。 沈家老爷子非但没有同意他的说服,反倒是暴揍了他一顿,罚他跪了整整一个月的祠堂。 沈家老爷子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粗暴,让沈鸿雪挨了揍,挨了罚,还不能说出半个字儿的不服来,沈家老爷子说,今日,你能把你妹妹的终身幸福当作筹码,换一个劳什子的官盐经营特权,将来,你也能对不起祖宗先辈,把沈家的家业,当成筹码,去赌旁的乱七八糟,滚,跪一个月祠堂。 沈鸿雪知道,沈家老爷子话说的冠冕堂皇,其实,真正的原因,却不是如此,他喜欢王诺兰的这个长得像他亡妻的外孙女儿,远胜过对沈家后院里的,任何一个子孙晚辈! 当时,沈鸿雪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没用王诺兰的幸福,来跟沈家老爷子说服,却用了这最最不好,最最没用的理由,但……已经来不及了,等他从祠堂里被放出来,王诺兰已经远嫁了…… 沈鸿雪清楚的记得,他走出祠堂之后,听在他院子里伺候的丫鬟,跟他说的那句话:表小姐已经嫁人了,少爷,她出嫁那天,让车队在经过周庄郊外的时候,停了整整一个时辰,表小姐让奴婢传话跟少爷说,只要少爷敢去劫她的婚车,她就敢弃了一切,跟少爷你浪迹天涯。 丫鬟的话,让沈鸿雪当场晕厥,失去意识整整五天后,才在几个大夫的全力施救下醒转了过来,之后,他又在床榻上躺了三个月,直到有一天,听下人们议论说,王诺兰把所有丫鬟婆子都丢在了当地,自己带着小翠儿回了江南,买了一处极小的宅子居住,才让他又彻底的“活”了过来! “拓拔野是个坏人。” 面对王诺兰的问询,沈鸿雪稍稍迟疑了一下,她已经不记得拓拔野了,那也就是说,也该不记得那段不好的,痛苦的经历了才是,这样也好,至少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因为那段经历而觉得痛苦了,只是……只是萧一奇欺骗她说,是她的夫君,她儿子的父亲,又是几个意思呢? 他堂堂大明朝皇子,怎得也没必要给王诺兰生的孩子,做这种便宜爹爹的道理啊! 难不成…… 想到这里,沈鸿雪只觉得自己的心又抽痛了一下,轻轻的咬了下唇瓣,暗自决定,要去一趟皇城,以拜见旧识的名义,见一见萧一奇,跟他……把这事儿,好好的问个清楚明白 跟完全不记得以前事情的王诺兰说了一会儿话,沈鸿雪便跟她提起了,让她跟他回去沈家的事情,当然,他没跟她提沈家老爷子给他下的“任务”,他只是告诉她,沈家老爷子,也就是她外公,很想念她,希望她能回去家里,不管王家如何打算,沈家,一定会庇佑她,不惜一切代价。 王诺兰知道沈鸿雪为她做了多少事,也知道他如果不能将她带回沈家去,会遭受多少沈家老爷子的“收拾”,更知道,沈家为了她,可以做到什么不惜一切的程度,却并不知道,她之前时候,跟沈鸿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却并不知道,之前她未嫁时候,萧一奇去找过沈鸿雪,还跟他许诺过,以官盐专营,来换她不嫁的这事儿。 “我现在这什么都记不起来的样子,回去,也只会让家里的长辈们担心,而且,瑞儿还小,也不适合长途跋涉。” 王诺兰轻轻的抿了下唇角,佯装为难的看向了沈鸿雪,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跟他说道,“你可不可以给我些时间,让我跟萧一奇商议一番,他好歹也是我的夫君,我儿子的爹爹,我……要是跟他半句商量也无的回去,恐怕,是有不妥的……” “好,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觉得好,就好。” 面对跟自己陌生,不肯答应跟自己走的王诺兰,沈鸿雪只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在流血了起来,曾几何时,她跟他说,她可以什么都不顾的跟他相守天涯,他错过了时间,今日,他愿意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在乎了的时候,她……却已记不起他…… 他们在对的时间遇上,却在错的时候别离,现如今,历尽千难万险的又相逢了,却是一切已非昨昔。 “谢谢。” 王诺兰知道,沈鸿雪云淡风轻的答应了她这一句,于他而言,是意味了什么,她不是个狠心的人,也对此种可能,早有了准备,“我准备了一样东西,烦你帮我带回去,交给外公,告诉他,我现在过的还好,只是孩子还小,离不了人照顾,待过些时候,我会回去看望他老人家。”(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一百六十六章 表哥驾到! 一边说着,王诺兰一边从自己的脖子上摘下了自她在这里有意识开始,就一直都在她脖子上挂着的那把小小的银钥匙,推到了沈鸿雪的面前。 她并不知道这银钥匙的由来,也并不知道它是有什么用处的,但……以得她信任的小翠儿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这事儿来看,该是对她而言,很有几分价值,足足够代表她身份的才是……只要让沈鸿雪带上这把银钥匙回去沈家,交给沈家老爷子,应该…… 银钥匙的出现,一下子就让沈鸿雪红了眼眶。 他认识这把银钥匙。 确切的说,是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把银钥匙的由来。 这是他送给王诺兰十三岁生辰的礼物,与这银钥匙一起的,还有一只巴掌大的银匣子,只有这把银钥匙才能打得开。 他没想到,在王诺兰“失去了记忆”的现在,还会把它随身带着,还会把它当成是能证明她身份的重要存在! “这东西……你还是带着吧……爷爷那里,我去跟他说一声,就可以了……他老人家是个非常宽容大度的人,一定可以理解你的为难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沈鸿雪竭力遏制住自己手上的颤抖,按住那么银钥匙,把它又推回了王诺兰面前,“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手里可还有银子花用?若是不够,我……” “师父把所有的手艺和产业都交给了我,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缺银子花用。” 从孙大光那里得知,自己手里的那些银子,都是沈鸿雪冒着被沈家老爷子收拾的风险。去自家钱庄里支出来的,王诺兰哪还好意思再从他手里拿银子使用? 虽然,伸手跟沈鸿雪要银子花用,能让她的“失忆”显得更逼真一些,之前时候,她也的确是决定,要接受他的“好意”。但面对此时这满身都弥漫着悲伤气息的沈鸿雪。她还真就张不开这个口了! “师父?” 听王诺兰又一次提起了这个人,沈鸿雪才是蓦地想起,刚才她说。这个被她称为“师父”的人,是还救过她性命的,“诺兰,你说的这位。是个什么人?可方便为我引见一番,让我代表沈家。好好儿的谢谢他?” “师父是个很厉害的大夫,人们都唤他神医。” 沈鸿雪会跟她问起那莫须有的师父,这也是王诺兰早就想到过的,所以。这会儿应对起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为难,在来的路上。孙大光已经告诉过她了,最好的让人闭嘴的方式。就是让那人死掉,所以,如果她不想让什么人成为她将来的负累的话,也可以用同样的方式。 对此,王诺兰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在跟沈鸿雪应答有关她“师父”的这事儿上,也就采用了这一并不能算是骗人的招数,她师父的确是已经亡故了的,只不过,是在她来这里之前,可以算是……她的前世。 “不过,他老人家已经在前不久驾鹤了,不然,也不可能答应,让我这么个笨拙,还才只跟他学了不多久手艺的人,接他老人家的衣钵。” 说到这里,王诺兰稍稍顿了顿,因本能的想起了她前世的师父,而忍不住红了眼眶,这被沈鸿雪看在了眼里,自然就误会成了是他提起了她的伤心事,让她难过了,不自觉的咬了下唇瓣,生起了他自己的气来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人自这世上走一遭,有些事,是从一出生开始,就注定了的,并不是凭着我们的喜恶,就能决定。” 沈鸿雪这话与其说是劝王诺兰的,倒不如说是给他自己听的,曾几何时,他不就是因为一个自以为是的错误,错过了她吗? 若一切可以重来,他…… 罢了,这都是命,他逃不过的命,就像他们还小的时候,那个算命的老瞎子说的,你不是她命里的良人,孩子,你配不起她这注定尊贵,注定要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当时,他不肯信,到之前,她嫁给了拓拔野,他也不肯信,但……今时今日,他却是不得不信了! 如果,萧一奇真的是她的夫君,确切的说,她生下的那个孩子,真的是萧一奇的儿子,隆庆皇帝的皇长孙…… 前些时候,隆庆皇帝才刚刚下了旨意,通告天下,说萧远不是亲生,只是为抚民心,让一个小厮假扮的,二皇子又是个没什么主见,只会跟在萧远后面拍马屁的“小跟班”,给谁看,都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这样一来,萧一奇这原本完全没有希望继承皇位的人,可就成了毫无意外的储君! 那老瞎子说的对,他配不上她,他一个错过了一次她的真心,又与她走失了一次,让她遭遇上了危险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师父说,我命由我不由天,我觉得她老人家说的很对。” 虽不知沈鸿雪是因为遇上了什么事,才有了这样自暴自弃的态度,但他说这话时的表情,却是让王诺兰莫名的心里揪紧起来,觉得一定要跟他劝上一劝,才能安心,“我一个小女子,遇上危险困难,都知不能轻言放弃,努力活下去,才能有以后,你一个大男人,怎反倒想不开了呢?我不知你遇上的是什么为难事情,但你连试都不想去试一下的话,不是连可能和希望都没了吗?” “好,我听你的。” 瞧了一眼王诺兰认真的神色,沈鸿雪不禁莞尔一笑,佯装认真的答应下了她,心里却并不觉得,他是真的有什么希望和可能的,她已经不记得他了,就算,以后她还能记起他来,面对辜负了她,又让她遭遇危险的他,她还能……原谅他,还愿意跟着他远走高飞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就算带着她远走天涯,萧一奇,甚至是当今陛下,能答应吗? 他有信心能躲得过沈家,凭自己的本事,让她不受半点委屈,但……面对皇家的威严和权力,他也能吗? 如果,需要让他在她的安好和他的幸福之间选择其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他可以孤独终老,可以无欲无求的守护着她倾尽一生,却不能接受,她再有半点闪失,哪怕是少一根头发,也不行!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孙大光便敲门走了进来,跟王诺兰告诉,已经到了晌午时候,距离她之前跟家里人约定的,要回去的时候已经只剩了半个时辰。 “那咱们就回去家里说话吧,表哥,让家里下人们担心我安全,可就不好了。” 通过跟沈鸿雪的交谈,王诺兰已经彻底确认,他是个值得她信任的人,不会对她和瑞儿造成半点危险,可以带他回去医坊,让他知道她的住处,“正好,你也可以看看瑞儿,你的小外甥!” 在孙大光的安排下,沈鸿雪跟着王诺兰一起,回到了医坊,临进门之前,他特意抬头看了一眼医坊的牌匾,然后,满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自己找寻王诺兰的时候,经过这里不下三回,却是不曾想,王诺兰就在这里面住着,而且,还就是那位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据说是能让丑人变美,让胖人变瘦,连快要断气的人都能救活的厉害大夫本人! 世上之事,果然是人力难改天意。 沈鸿雪自顾自的念叨了一句,便移步跟上了王诺兰去,进了医坊的后院。 下人们都在忙,车夫吴哥和张木匠正在姜嫂的指挥下扎过年用的红灯笼,圆的,长的,扁的,样样都有,因没想到会有人跟着王诺兰回来,就干脆随手码放在了院子里面,打算等王诺兰回来,好决定哪一种多做一些,要往上面贴些什么样子的年画妆点。(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了! 嫡兰 第一百七十章 诊病 “谁说不是呢!唉,一会儿见了我家三爷,沈少爷可得好好劝劝她才好,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是劝不进去了!” 沈鸿雪的表态,让老管家顷刻便眉开眼笑了起来,一边让他进屋,一边唤了旁边的小厮过来,让他骑快马去神机营,告知萧一奇,家里来了沈家大少爷这么一个“稀客”,“你快去快回,别让沈少爷等急了,来,沈少爷,正堂里请,前些日子,我家三爷刚逢陛下赏赐,得了些贡品的正山小种回来,老奴这就亲自去取了,泡给沈少爷你这做茶马生意的大人物尝尝!” 沈家最早时候,是只做盐米运输和钱庄生意的,到了沈鸿雪,才开始涉足茶叶和马匹,从他十四岁时,开始做第一单茶叶生意至今,十年不到,就已经做到了秦岭淮河以南,十座茶山里,至少得有六家,是只给他们沈家供货,东北和西北草场的牧民们,只卖牛羊马匹跟沈家换盐粮布匹的程度。 沈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沈鸿雪商界传奇的名声,也就传遍了大江南北。 老管家说,要亲自去取贡品的正山小种给沈鸿雪品尝,也等于是捧了一个恭维给他,代替萧一奇,他们家三爷,跟他示了个好。 “多谢。” 沈鸿雪明白老管家的意思,便笑着跟他点了点头,随口应承下了他说的这话,一边跟在他后面,往正堂里走,一边往四下里观察起来,这宅子收拾的不错,简单里不失细致,将来。让王诺兰住在这里,也不至于委屈,只是……那样一来,他再要来探望她,就不那么方便了,不行,等回去了周庄。他得跟沈家老爷子商议一番。说什么都得让那倔老头儿答应,在皇城里,置办些产业才行。只有那样……他才能时常名正言顺的来皇城,才能“顺路”的,来探望王诺兰 萧一奇刚从神机营里出来,就遇上了被老管家遣来寻他的小厮。 听小厮说。府里来了沈鸿雪那么一个寻常里几不走动的稀客,萧一奇本能的就拧紧起了眉头。 上回。他受隆庆皇帝吩咐,去找沈鸿雪,想以江北官盐专营的好处,换沈王两家不要与拓拔野家联姻。沈鸿雪答应了他尝试,却未能成,听说。还因为这事儿,而遭了沈家老爷子的惩罚。卧榻修养了大半年……病愈之后,连经营生意的手段,都一改往日的和颜悦色,变得雷厉风行了…… 萧一奇当时找上沈鸿雪的时候,没想到沈家老爷子会为了一个外孙女,拒绝这样天大的好处,更没想到,沈鸿雪堂堂嫡长孙,在整个大明朝,都可以算得上传奇的人物,在沈家老爷子的眼里,竟是,还不如王诺兰这么一个外姓人!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萧一奇才会在后来时候,亲自去了江南王家,才会在江南王家的院子里偶然瞧见了坐在池塘旁边,盯着池塘里荷叶发呆的王诺兰,才会对她一见倾心,从江南,一路追到了拓拔野家族。 虽然,如今的她,已经全不记得过去的事情。 虽然,如今的她,只把他当成是那次偶遇之后,才熟悉了的人。 虽然…… 不过,他萧一奇不在乎,确切的说,是非常欢喜。 他更喜欢现在的她,更喜欢现在,心里已经没了旁人,只剩下了他的她。 “他有说是什么来意吗?” 萧一奇稍稍收了下心思,一边上马。一边跟来寻他的小厮问了一句。 萧一奇知道,沈鸿雪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出生于沈家那么一个永远不会与哪一个派系结盟家族的他,断没有理由,在这样一个他与萧远一派闹得刀光剑影的时候,突然跳出来,跟他这之前都没什么交情的人亲近! 难道…… 不可能。 萧一奇使劲儿的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的那个念头。给掐灭在了雏形之中,沈鸿雪不可能知道,对。绝不可能。 “回三爷的话,小的不知道。” 小厮只是被老管家遣来找萧一奇的,没来得及听到老管家跟沈鸿雪问明来意,这会儿。听萧一奇跟自己问,只得尴尬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冲他笑了笑,如实的跟他说了自己知道的事情,“在门口,管家大叔好像跟他说了些什么。引他进门的时候,满脸笑容的,还说要去亲自给他泡陛下御赐给三爷的红茶品尝。想来,能让管家大叔这般客气对待的人。应该不是咱们府上的敌人才是!” “你小子,倒是越学越机灵了!” 老管家做事,向来很有分寸,这个,萧一奇还是很信得过的,听小厮说,老管家对沈鸿雪用了府里最高的礼遇,他便知道,他这次与沈鸿雪的见面,不会是刀风剑雨,唇枪舌矛的不好情景了,“走吧!回府里去!瞧瞧沈家少爷,是来找我干嘛的!” 神机营离萧一奇的府邸不远,策马小跑了约莫两盏茶的工夫,萧一奇就和小厮一起,到了府门口。 沈鸿雪来时乘骑的乌云盖雪立在门外,光滑的毛皮,亮的像是能照出人影儿来,惹得萧一奇这喜欢马匹的人,又情不自禁的站住了下来,摸了摸它,从腰间的口袋里抓了一把燕麦出来,看着它不紧不慢的吃完了,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府门。 在皇城,尤其是富贵人的圈儿里男子,为携带金贵东西方便,都会让裁缝额外做一个方形的厚布口袋,串在腰带上面,萧一奇也不例外,只不过,旁人都是用那口袋装银子铜钱之类的东西,他却是只会用那口袋装上好的燕麦,随时见到好马,就要上前去,给那马儿喂点吃的,套套近乎。 正堂里,老管家刚刚给沈鸿雪端上了一盏用御赐茶叶冲泡出来的红茶,茶香袅袅,宛若轻歌慢舞的窈窕女子,让人只是闻着,就能心醉。 但此时的沈鸿雪,却没有品评这好茶的雅兴,满心里想着的,都是萧一奇何时才能归来,他何时才能跟萧一奇……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跟他问个清楚明白! 这很重要。 重要到他,沈家,可能还有王家,对以后许多事情的态度,是求财,还是…… “鸿雪,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突然跑来了?!早知你要来,我说什么也不能挑这个时候出去啊!” 萧一奇从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失礼,当然,这个“任何人”里,不包括王诺兰,虽然,他还不知道沈鸿雪的来意,但,是友非敌,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来,坐,快坐,王伯,你去吩咐一下厨房,让厨子们多准备几个菜,今晚,我要跟鸿雪好好儿的喝个痛快!” “都这会儿了,你还用名字来称呼我?” 沈鸿雪当然不能让萧一奇以为,自己还不确定王诺兰跟他的关系,给他推脱的机会,刚才,他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反反复复的想了很多遍,怎么想,都觉得萧一奇是瑞儿的爹爹这事儿,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据他所知,隆庆皇帝是亲往过医坊,还在那里待了大半天的,虽然,明面上还是跟旁人说,是去问诊的,但……皇宫里那许多的御医,就算那些御医都是吃干饭,不做事的,隆庆皇帝那堂堂帝王之尊,也没必要,跑去那么一个穷乡僻壤,找王诺兰那么个“半路出家”的大夫瞧病的罢? 一道圣旨发下,什么样的大夫,不得屁颠屁颠的跑来皇城,满心惶恐的帮他请脉诊病?(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嫡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想念豆丁 这会儿,突然见着王诺兰的身后,除了孙大光之外,还跟了沈鸿雪这么一个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男子,姜嫂先是微微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站起身来,一边招呼其他下人们来帮忙腾出路来,一边不解的看向了王诺兰,无声的跟她问询,这男子的身份。 “这是我表哥,从北方的外婆家赶来看我和瑞儿的。” 王诺兰没有以前的记忆,自然,心里也就没有什么忌讳,笑着跟姜嫂介绍了一声沈鸿雪,就冲着西侧院里招呼起来,“春年啊,春年,把瑞儿抱来!我家亲戚来看他了!” 上一次,萧一奇受隆庆皇帝之命,去找沈鸿雪谈话,让他帮忙阻止王诺兰外嫁的时候,春年是跟了他一起去的,对春年这人高马大,怎么看都不像是中原人的侍卫,沈鸿雪是有些印象的。 起先,刚刚听王诺兰喊“春年”这个名字的时候,沈鸿雪还只是觉得耳熟,没往多处想,待春年抱着瑞儿,一路小跑儿的从西侧院里出来,还态度恭敬的称呼王诺兰为夫人的时候,沈鸿雪才是蓦地发现,他就是萧一奇身边的侍卫,做什么事情都不避讳的亲近之人! 萧一奇……竟是不惜把自己的至信之人,放在王诺兰住的这个地方,用来保护他们母子的安全,恐怕…… 想到这里,沈鸿雪便是对王诺兰说的,瑞儿是她跟萧一奇的孩子这事儿,更多了几分相信。 他印象中的萧一奇,是个做事极其细致的人,所有人和东西,都会力求物尽其用。绝不浪费半分,而现如今…… 沈鸿雪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对春年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的瑞儿,眼神也是更深沉了几分。 如果,只是如果,这孩子真是萧一奇的儿子,那。他就是毫无疑问的。当今陛下的皇长孙……母以子贵,王诺兰这长子、长孙的亲娘,至少。也能得个萧一奇侧妃的身份,真真正正的飞上枝头,变成了名正言顺的小凤凰! “你……” 春年奉命把瑞儿抱给沈鸿雪看,却是在本能的看向他脸的时候。稍稍滞愣了一下。 面熟。 这人,他见过。 只是…… 对了!在周庄沈家的铺子里面! 沈鸿雪! 沈家老爷子的长孙。据说是能跟他们家三爷平分西北贸易的少年俊杰,八岁就能理帐,十岁就能走商的另一个商界传奇! 他是他们家夫人的表哥,那他们家夫人……不就是商贾家庭出身的? 士农工商。最下一等的商人,有钱却半点儿不受人尊重的家族……怪不得,他们家三爷。一直对他们家夫人的身份绝口不提,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萧一奇也是从没有半分背景实力,以商起家的,所以,春年这一直跟着他,看着他一步步从“落魄”走到“得势”的人,对商贾出身的人,也就没有寻常官宦人家般的歧视,尤其是对沈鸿雪这样,可以跟他们家三爷并称江北商界两大传奇的一个人,就更是…… 怪不得他们家夫人这么治家有道,原来,是因为他们家老夫人,也就是他们家夫人的娘亲是周庄沈家出身的! “鸿雪少爷,别来无恙。” 想清楚了沈鸿雪的身份,春年便言辞客气的跟他打了个招呼,因他抱在怀里的瑞儿,是萧一奇的儿子,身份尊贵的“皇长孙”,所以,面对沈鸿雪这他们家夫人的表兄,他们家小少爷的表舅,也就只是点了点头,免了行礼,“几年前周庄一见,至今,也是有好几年了吧?” “是有些时日没见了,春年,你家三爷近来可好?” 见春年认出了他来,沈鸿雪自然也不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客气的回了他一句之后,就把目光转向了他怀里的瑞儿,“这就是瑞儿?来,瑞儿,给舅舅抱抱……” “舅舅”这两字出口,沈鸿雪只觉自己的心口,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王诺兰,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表妹,他从很久以前就心仪,到现在也无法放下的人,从今以后,就真的只能是他的表妹了。 回不到过去,拾不起重头,她就这样站在他身侧,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 瑞儿是个活泼的孩子,尽管才只四个月大,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也是半点儿都不认生,见沈鸿雪朝他伸手,打算要抱他过去,顿时便兴奋了起来,忙不迭就的要把自己的双手从小被子里面挣脱出来,跟着他去。 “夫人,舅老爷,小少爷还小,禁不得风的,不如……咱们先进堂屋里去,别就这样在外边站着叙话?” 知道了瑞儿“身份”后的姜嫂,对待他的态度,说是十二万分的当心仔细,都有过之,眼见瑞儿就要在这大冷天的院子里把胳膊挣脱出被子来了,忙不迭的上了前去,抢在他得逞之前,将他自春年的怀里抢了过去,把被子裹紧了起来,“若是染上风寒,老爷在皇城那边儿,可该担心了……” “去铺子的前堂吧,厢房太局促了。” 对沈鸿雪这个没有什么感情,却对她好的离谱,近乎可以算是“百依百顺”的表哥,王诺兰心里存下更多的,还是愧疚,她一个“鸠占鹊巢”的人,何德何能,就有幸得他这样的照料和体贴,若有可能,将来,她希望能对他有所报偿,竭尽她所能的那种,“让下人去准备些吃喝,我们一路从隔壁城里赶回来,还没顾上吃午饭呢,哎,对了,豆丁呢?不是说,今儿就能回来的吗?” “刚才孙先生家的伙计来说,马车在路上断了车椽,要耽误些时候,我估摸着,至多傍晚,就该能到了,夫人吩咐的,今晨新下来的牛腿,奴婢已经买回来了,等它一到,就能给它吃去。” 对豆丁,这只越长越像狼的“狗”,姜嫂还是颇多喜欢的,一来,它的的确是个看家护院的好手,二来,是因为……它还是个擅长抓老鼠的! 从王诺兰把它买回来至今,除刚回来的那几天,它只蔫蔫的趴在院子里晒太阳,发呆似的瞧着院子里的人忙这忙那之外,后来……就成了只要在家,不是黏在王诺兰脚边的时候,就都在满院子里溜达,厨房里,下人房里,仓库里,杂物间里的老鼠,只要敢露头,就逃不过它的牙齿去,没几天工夫,这院子里,就再也没了老鼠的影儿了…… 而就在它被孙大光使人抱走,说是要去做个什么玩意儿的这几天,被它收拾的死的死,跑的跑的老鼠们又卷土重来,每天晚上都吱哇乱叫,吵得她们这些享受惯了没有老鼠吵杂,能安心睡觉的人,都要发了疯了! 姜嫂比王诺兰还想豆丁,确切的说,是整个医坊里,所有的下人,都比王诺兰更挂念豆丁,王诺兰是闲了的时候,随口提两句,她们却是,有事没事,连睡觉的时候,都在扳着手指头盘算,盼着豆丁能早日归来的! 王诺兰随口答应了一句,就先一步往医坊前面的铺子里走去,医坊已经开张,寻常时,每天开门两个时辰,今天,她要跟孙大光去见沈鸿雪,就跟婆子们吩咐,提前一天贴了告示出去,说她今天有事外出,不做生意,有着急求诊的,请去别家,有不着急求诊的,可以在前面柜面登记,领了牌子,明天直接过来即可。 上午的登记时间已过,婆子就依着寻常时候般得合了门板,这会儿,没有闲杂人等的铺子前堂,也还算安静。(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了,多谢! 嫡兰 第一百六十九章 心肠太好 王诺兰有在铺子前堂会客的习惯,婆子们见她带了客人进门,也是习以为常,各自依着平常时候般得,该搬凳子搬凳子,该加火盆的加火盆,该斟茶倒水的斟茶倒水。 “你也会治家了。” 想起王诺兰以前被丫鬟翠儿蒙骗的六亲不认时的情景,又看了眼前被她调理的服服帖帖的婆子和下人们,沈鸿雪颇有些欣慰的称赞了她一句,“爷爷若是知道,也该能对你放心不少了才是。” 沈鸿雪在医坊坐了一小会儿,跟王诺兰问了些近况,又跟瑞儿玩耍了一阵,便起身告辞。 瑞儿虽是个男孩,但人小,跟王诺兰第一次到沈家时的年纪相近,模样也像极了王诺兰,看着他,沈鸿雪便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王诺兰,尤其是抱着瑞儿玩耍的时候,更是让他想起了那时,他正七八岁年纪,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情景…… 记得那是冬日的第一场雪刚刚停住,她姑姑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挽着他姑丈的手臂,小心翼翼的下了马车。 那襁褓是红色的,好看的像是他院子里新开的腊梅,他姑姑说,那襁褓里的,是他表妹,名唤王诺兰,上个月的中旬,才刚刚过了百天。 七八岁的小孩子正是淘气时候,好奇心也旺盛的离谱,身为他这一辈儿里,唯一的一个宗家嫡出孩子,沈鸿雪毫无意外的,就对王诺兰这妹妹产生了兴趣,陪她玩耍,跟她说话,为了她,把那些旁支庶出的哥哥弟弟们。打的满地找牙。 往昔如昨,一切都还清晰的宛若眼前,可惜…… “你且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周庄去,跟爷爷禀报了你的事情,就去皇城。” 沈鸿雪稍稍想了一下,伸手揪下自己腰间的玉佩。塞进了王诺兰的手里。“这玉佩,你好好收着,若有要用到钱的地方。就带上它,到任意一家沈记钱庄里去支,若那钱庄里的金票银票不够,你就让那钱庄掌柜给周庄那边写信。至多三日,我就想法儿给你送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千万别委屈了自己,知道吗?” “我在这里挺好,没什么特别大的花用。师父给我留了些产业,好好经营,日常开销是足足够了。” 王诺兰知道。沈鸿雪塞给他的这块玉佩,她是不可能推辞掉的。便索性省了口舌,将那玉佩收进了腰间的荷包里,算是应下了他的这个馈赠,“你去皇城做什么?是家里有生意,要在那边做的吗?” “我去找萧一奇。” 心里有气,沈鸿雪对萧一奇的称呼,也是本能的省了敬辞,他们本就相识,之前时候,萧一奇还曾找上他,跟他说服,不要让王诺兰外嫁,现如今……他倒是好!半句商议也没的,就成了他妹夫!他得去找萧一奇,同萧一奇好好的问个清楚,瑞儿,到底是不是他萧一奇跟王诺兰的孩子,还有,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他宝贝妹妹的! “表哥认识萧一奇?” 沈鸿雪的话,让王诺兰毫无意外的讶异起来,这事儿,萧一奇可没告诉她知道,如果,只是如果,萧一奇当真看中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沈王两家的产业,那……后面的事,王诺兰不想再想,他不信萧一奇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会做出这般龌龊下作的事情,这一定是个巧合! “算不上认识,确切地说,是只有过几面之缘,不是很熟悉。” 沈鸿雪抬头看了一眼王诺兰,知她一定是多想了,便忙跟她又解释了一句,把这话给圆了过去,“一点生意上的事,以前就在谈着,这回去,打算把契约好好的定了,他既是你的夫君,也就是咱自己人了,以前针锋相对的争红求利,现在,也就没了必要,差不多能成,不会让家里赔钱,也就得了。” 听沈鸿雪说是家里生意上的事,王诺兰便不再多问,只轻轻地点了下头,跟他表示,自己知道了。 …… 沈鸿雪离开医坊后,没像他所说的一般,去往江北周庄老家,而是在离开镇子之后,打了个弯,直奔皇城方向而去。 有些事,虽然只是传闻,但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果,萧一奇真的是他表妹王诺兰的夫君,瑞儿的爹爹,那……他便该做出些行动了…… 他是商人,沈家世世代代,也都是商人,无兵无权不假,但,财可通神的道理,他却是比谁都深谙! 坊间传闻,萧远的党羽,正在图谋造反,于东北、江南两地大肆征募兵将,之前时候,他只是抱着求财的念头,使家中商铺的掌柜们暗中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地方,突然就粮食被疯抢起来,却不料,这消息还没回来,他的立场就发生了变化。 如果,萧一奇真的是王诺兰的夫君,瑞儿的爹爹,他就只能站队,毫无意外的与萧一奇结成同盟,倾尽全力的帮他打击萧远一派,而且还是,只能成,不能败! 这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让沈鸿雪很是不爽,但就算是不爽,他也是没了别的选择。 马蹄北去,直往皇城。 沈鸿雪的马,是上好的乌云盖雪,郦马里极品中极品,比医坊里,萧一奇亲自挑选的那几匹,还要优秀的多,脚程,自然也就非寻常马匹可比。 晌午出发,赶在天黑关城门之前,沈鸿雪便入了皇城,入城之后,便径直去了萧一奇的住处,三皇子府。 萧一奇府上的老管家,是在西北军中见过大市面的,对沈鸿雪,这与他们家“三爷”并称江北商界两大传奇的人,也是略有耳闻,见他突然孤身一人的跑来府上拜访,脸上还带着几分怒意……心中疑惑,明面上却并未失礼,“沈少爷怎么来了?稀客,稀客!” “你家主子在不在?” 沈鸿雪也是自幼习武的人,一眼看见了管家的身架,就知道他也是会功夫的,下马上前,半点都不怕落了身份的朝着管家行了个抱拳礼,才张口继续跟他说道,“我有要事同他商议!” “我家‘三爷’刚刚出门去,沈少爷且进屋里来等罢,我这就使人去告知给他。” 老管家虽未见过沈鸿雪几回,却是早就听闻过他的名声,知身份到了他这程度的人,早已没了必要通过扯谎,来巴结什么人,有钱能叫鬼推磨,出得起银子,当今陛下,也是想见就能见得的,“近些时候,皇城里稍有些乱,这府里的刺客,也是来了一波又一波,这不,抓的太多,刑室都放不下了,我家三爷也是没了法子,才不得不去找神机营的人来,帮他把这些刺客给挪个地方关押审问……” 多年的军旅生涯,养成了老管家不乱说话的习惯。 像他跟沈鸿雪说的,这怎么听都像是抱怨的话里,就是深意重重。 皇城最近闹的刺客,都是冲着萧一奇来的,却没一个能奈何的了他。 刺客很多,被关了满满一刑室。 萧一奇跟神机营关系交好,告诫突然跑来的沈鸿雪,做事三思,不要轻举妄动,以防造成什么“不必要”的损失。 “要我说,就直接把那些刺客剥皮抽筋,送去游街最好,杀一儆百,总好过整天被他们骚扰。” 沈鸿雪一个驰骋商场多年的人,自然能听得懂老管家的这话外之音,勾唇一笑,也跟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跟萧一奇,是友非敌,“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你家三爷就是心肠太好,才会这般被歹人牵着鼻子走,吃了亏,都不知要以牙还牙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嫡兰 第一百七十一章 输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算王诺兰的那个师父,是个什么隐世的高人,堪比华佗在世的厉害大夫,也得对隆庆皇帝这帝王恭敬俯首,跪地称臣的不是? 这其中,定有玄机,而这玄机,八成儿……就是在瑞儿身上! 隆庆皇帝去“看病”,看的根本就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而是他这眼见不惑之年就要到了,身下还没有孙子的“心病”! 有孙子,这病,当然就“药到病除”,只不过,萧一奇还没选妃,还没成亲,就养了外室,当了爹的这事儿,有些好说不好听,有些让隆庆皇帝又欢喜,又怕失了颜面! 沈鸿雪的话,让萧一奇微微一愣,继而便明白,他是知道了什么,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抬头给老管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屋里的所有人都带走,关闭房门,没有他的召唤,不要使人进屋。 目送着所有人都离开了堂屋,窗门关闭,萧一奇才是把脸重新转回了沈鸿雪所在的方向,跟他说起了自己的为难。 “这……话是这么说,只是,在成事之前,为了王诺兰他们娘俩的安全,还是……” 明人不说暗话,萧一奇知道,有些事,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沈鸿雪坦白了,对他更有益处,虽然,有之前沈鸿雪因为王诺兰的嫁娶问题,而挨了沈家老爷子“收拾”的事情,但看他如今跟自己说话的态度。萧一奇便能猜出,他的大约态度,“现在的诺兰。不比以前,她……受了些伤,忘了许多事情,我跟她提过,要接她来皇城生活,给她和瑞儿该有的身份,只是。被她一口拒绝了下来……她说,就她跟瑞儿如今这样没有根基的样子,来了皇城。一准儿得让那些名门闺秀们给生吞活剥了,她不来……” “那你这意思,是要让我妹妹,就这样一辈子委屈着。给你当个没名没分的外室?” 萧一奇的回答。让沈鸿雪很不满意,虽然,他表妹王诺兰是嫁过人的,可那孩子,却是他萧一奇的种,这混蛋若是敢不给王诺兰名分,不给那孩子该得的一切,休怪他沈鸿雪跟他不客气。直接带走王诺兰,把她和孩子都藏匿起来。让他一辈子都休想找到! 萧一奇若不想负责,他沈鸿雪,倒是不介意,白捡瑞儿这么个儿子,当他的爹爹! “那肯定是不能!” 萧一奇本就已经跟隆庆皇帝商议好了,要怎么一步步的让王诺兰变成他正房正妻的“法子”,这回,见沈鸿雪对他的“诚意”有了不信,哪还敢对他有所隐瞒? 未失去记忆之前的王诺兰,可是对这沈鸿雪有意思的,虽然,之后因为沈鸿雪的没能赴约,而对沈鸿雪失了望,跟他有了几分“日久生情”,这会儿,又失了对以前的记忆,但沈鸿雪这个“危险之人”,他还是得时时提防,刻刻小心,绝不能给他半点机会,让他把王诺兰,他家娘子拐走! 在沈鸿雪的“全神贯注”下,萧一奇原原本本的把自己跟隆庆皇帝商议的打算,告诉给了他知道,当然,隆庆皇帝不知道王诺兰真实身份这点,他也说给了沈鸿雪听。 大明皇族规矩,皇族成员,不得迎娶再嫁之人,以保证皇族血统纯正无污,这不是什么秘密,沈鸿雪这博学的商人,当然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在听了萧一奇说,他不惜冒着欺君之罪,也要给王诺兰一个名正言顺的正妻身份,沈鸿雪心里的天平,便不自觉的发生了偏斜。 有他这么一个知寒知暖,又能为了王诺兰不惜代价的人疼着,王诺兰,他的表妹,该是会幸福一生的才是。 他沈鸿雪,甘心退避,甘心 在没有外人的正堂里,沈鸿雪和萧一奇促膝长谈了很久,到夜幕降临之时,才达成了最后的共识。 “你如果敢对不起我妹妹,我就是拼上身家性命,也绝不与你罢休!” 沈鸿雪端起他面前的那盏,已经凉透了的茶,仰头,一饮而尽。 又苦又涩。 凉透了的茶水,苦涩的让沈鸿雪的舌头都麻木了起来,但这种把自己的宝贝托付给了旁人的感觉,却远比这苦涩更甚几分。 君子当成人之美 他给不了王诺兰的幸福,这个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却可以做到完美。 为了她的幸福和安好,他心甘情愿的……将他的所有,押注在了这个男人的身上! 成,他输掉心爱之人,败,他输掉整个家族,无论萧一奇是成是败,他,都是输的一败涂地。 但……他愿意! “我为皇子,她是我的正妃,我为帝王,她便是我的皇后,我是明君,她伴我名垂千古,我若是昏君,她也得陪我遗臭万年。” 萧一奇笑着跟沈鸿雪说了这么一句带着些俏皮的许诺,心中欢喜,却像是要忍不住满溢出来,他赢了,至少,在跟沈鸿雪的交锋里,他是大胜特胜了,沈鸿雪放弃了对王诺兰的执着,改为了对他们的支持,这是一个极好的开头,至少,在沈家,是这个样子,“时候不早,舅兄也别着急走了,咱们就在府里,凑合着吃些酒菜,好好儿商议一番,对以后的打算,如何?” “准备酒。” 沈鸿雪没跟萧一奇推辞,虽然,萧一奇称呼他的这一句“舅兄”,有些刺耳的让他觉得,耳朵里面都疼了起来,他也依旧是跟他应承了下来,竭力让自己尽快适应这种会让他心里滴血的恭敬,“这称呼,在没人的时候……叫两回,也就罢了,以后,等你三媒六聘的娶了王诺兰进门,给了她你许诺的正妻之位,再唤不迟!” 这一夜,沈鸿雪喝的酩酊大醉,滑到桌子底下,抱着桌子腿儿哭得谁都拉不开。 末了,萧一奇实在是没了法子,不得不动手敲晕了他,让几个下人把他抬去了厢房歇下。 …… 次日清晨,宿醉醒来的沈鸿雪,脚步虚浮的走出房间,抬头,就看见了萧一奇在院子里练剑的身影,想上去跟他过两招,却发现,自己腿脚乏力的连跳进院中都不能。 无奈,轻叹一声。 萧一奇一个幼时在西北军中度过的人,洞察力何等敏锐,即便是在练剑,也无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刚刚,沈鸿雪从屋里走出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只是,沈鸿雪不说话,他也不好开口,以防损了人家的骄傲。 毕竟,他已经夺了人家的所爱,若是再连人家的骄傲,也一并踩在脚底,未免太过残忍。 “起的这么早?” 萧一奇本想继续称呼沈鸿雪为“舅兄”,但考虑到前一天时候,沈鸿雪已经承受了太大的打击,而且,这院子又不密闭,容易被旁人听去,泄露王诺兰的身世,便临时改口,继续用名字对沈鸿雪称呼起来,“鸿雪,你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吧?若是有,我……” “我很好。” 沈鸿雪没给萧一奇继续问下去的机会,轻咳一声,便绕过回廊的转角,走进了院子里面,“你这剑耍的不错,练了有些年份了吧?” “三岁开始,直到如今。” 萧一奇知沈鸿雪是没话找话,也索性由了他,就着他问的话题,往下接起了话来,“我瞧你,应该也是自幼习武的吧?咱俩若是较量,我怕是还要输一筹的……” “就算我能赢得了天下人,又有何用?” 沈鸿雪自嘲的笑了一下,轻叹一声,仰头,看向了密布阴云的天去,输了她,他便等于是输了所有,他这一生再赢多少,再胜多少,又有什么意义!(未完待续。。) ps:唉,不想说啥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成全 萧一奇的话,让沈鸿雪本能的就想起他年幼时候,他跟武师的对话。 那时,他很勤勉,鸡叫头遍就起身,一直练到天光亮起,才跑去厨房,看着厨子给他表妹王诺兰准备早饭,然后,一整天都陪在她身边,直到吃过晚饭,送王诺兰回了住处,才又跑回自己的院子里面,练上一个时辰的武,上榻歇息,周而复始。 起先,武师还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就由了他的性子,不曾想,这样日子竟一直延续了下去,成了他的习惯。 一次偶然,武师跟他问,为什么要这样像个疯子似的练武。 他回答武师,不修武,何以护要紧之人周全……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他说的这“要紧之人”,是指的他爹娘,却只有他自己明白,于他而言,这“要紧之人”,从来都只有王诺兰这表妹一个…… 昔日两小无猜时,问君意,妆成可愿成我妻,不曾想,有缘无份,旧时落花随水去。 在府里用过早饭,恢复了些精神沈鸿雪便跟萧一奇提出了告辞。 事情他已经都清楚了,剩下的,便是回去周庄,跟沈家老爷子,他爷爷,把原委告知。 沈鸿雪不敢确定,他爷爷对王诺兰的宠溺,能不能严重到……明知她嫁去了拓拔野家当媳妇,却在大婚之夜就砸晕酒醉的夫君,跟旁人成了鸳鸯,还不生气计较。不对她失望疏远,他已经想了清楚,如果沈家老爷子。不打算原谅王诺兰,不答应以沈家之力,对她施以援手,他就自己想办法! 他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傻的跟沈家老爷子较劲,再错过保护她周全的机会。 这一次,他会明面上听从沈家老爷子的意思。然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钱。马,粮,盐,他能指挥调遣的战时物质。一样不少……马要吃草。人要吃饭,只要掐断了这些东西的供给,萧远一派就是再怎么想闹腾,这仗,也打不起来! 诚如萧一奇所言,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只要能把东北和江南两处大营的起兵。拖延到萧远被押解出京,民心尽失之时。他们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你想法子把那人出京的日子往后拖延一下,至多三天,我就能让人把消息散布坊间,介时,那人再被押解游街,便可事半功倍。” 沈鸿雪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了他来时乘骑的马匹,跟萧一奇交待一句,便拨转马头,直往皇城西门而去,这一路,注定不会太平,他要趁还未被萧远一派人“通缉”,尽快进入沈家的势力范围,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诺兰那里,你多费点心,若手下还有盈余,就再派几个人过去保护,我这边……在说服爷爷接受之前,还不合适让旁人知道,她的所在……” “诺兰那边,我来想办法,你一路小心。” 沈鸿雪能找到王诺兰,不管是用的什么法子,都意味着,王诺兰停留的那个小镇,不再安全,这事,昨晚时候,萧一奇已经想过,只是应对之法,他还没能琢磨出来,“着实不行,我就从西北军借人回来,星宇那里,跟我的关系还算不错。” …… 周庄,沈家。 沈鸿雪的归来,让沈家老爷子本就不平静的心,更加波澜起伏起来。 王诺兰,他的宝贝外孙女找到了,他的曾外孙也找到了,可是……那孩子,却不是拓拔野的,不是拓拔野家的,也就罢了,大不了他沈家多出些银子,给她寻一处安静地方,建个大宅子,让她安安生生的在那里享福,也就罢了,要命的是,那孩子,是三皇子萧一奇的,皇族血脉,隆庆皇帝的长孙……更要命的,是隆庆皇帝,还知道了那孩子的存在! 这个孩子,注定是要在以后走到天下百姓之前,不可能一生平淡的。 所以,他们沈家,也注定要被归为萧一奇一派,他……也注定,要违背祖训里交待的,沈家子孙,不得与皇家派系结盟! 他,没得选择! “咱们得给诺兰丫头安排一个新身份,一个能让她光明正大的嫁给三皇子的新身份,不能让拓拔野挑出理来,更不能让她成了万夫所指的……失节之人……” 沈家老爷子想了许久,手里盘玩的那对文玩核桃,都被他捏碰的发出了刺耳的声响。 那核桃,是他玩了十几年的宝贝,从得到手里,都不舍得让外人碰的,更遑论,是这样折腾。 沈鸿雪把这看在眼里,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不会表态,至少,在沈家老爷子表态之前,绝不会再跟以前时候般“痴傻”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全凭爷爷决断。” “那是你表妹!从小跟你一起青梅竹马长大的表妹!” 沈鸿雪的态度,让沈家老爷子有些不乐意,声音略沉的斥了他一句,就继续气鼓鼓的兀自想起了办法来,“你这样薄情寡义,若你祖母还在世上,一准儿得狠狠的揍你一顿,才能解气!” “纵有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不是一样要被你们这些‘守信’之人棒打鸳鸯! 沈鸿雪带着怨气的跟沈家老爷子顶了一句嘴,顺带着,跟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诺兰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你们这些沈家、王家的老顽固们害的!要是当时,听了我一句,使人装成劫匪,去劫了婚车,不让她嫁给拓拔野那个蛮子,哪就至现在这个样子! 沈鸿雪这一句话,当下便把沈家老爷子将要发出的怒火,给硬憋了回去,肩膀颤抖的指着他瞪了半天眼睛,也没能说出半个字的下文来,末了,轻叹一声,坐回了太师椅里面,红了眼眶。 把沈鸿雪关祠堂,让王诺兰遵循婚约外嫁的时候,他是不知……他们两人已经生情的…… 当时,他只是生气沈鸿雪的薄情寡义,才…… 沈鸿雪长得很像他,王诺兰长得很像他早逝的正妻,他不是没有的想法,要把两人配成双的,不然,也不会让王诺兰一直住在沈家,让她跟沈鸿雪朝暮相处,对两人的亲近,半点不做干涉。 悔婚,总得有个理由,至少也得保证,能让王诺兰,那个他从小就疼爱的丫头得到幸福,但沈鸿雪的让他失望了,待他知道,沈鸿雪的“薄情寡义”,其实只是个误会的时候,王诺兰远嫁的婚车,已经进了拓拔野的地界,来不及了。 沈鸿雪跟他提过,要带人去劫持婚车,把王诺兰抢回来,他考虑再三,没有答应。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沈鸿雪才一病不起,一直在床榻上躺了半年有余,得了疯症般得,整天胡言乱语,昏昏沉沉。 沈家老爷子虽然喜欢王诺兰这个外孙女,沈鸿雪这嫡出的孙子,也一样是他在意的对象,沈鸿雪病的那半年,他的日子并不好过,嘴上不说,头上渐多的白发,却是足足够出卖他的所想,沈鸿雪的爹娘看在眼里,明了在心里。心疼难免,责备,却是半句也不敢说出来,生怕他老人家受的刺激太大,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小子,爷爷知道你一直到现在,也没能对诺兰丫头死心。这事儿。是爷爷老糊涂了,才害得你…… 沈家老爷子一边说着,一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两个孩子,金童玉女般得般配,只可惜,有缘无份。注定了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了! 之前,王诺兰躲避拓拔野和小翠儿那贱婢的谋害。逃家出走,下落不明,沈家老爷子遣沈鸿雪去找她,也不无想成全他们的意思。(未完待续。。) ps:感谢一直支持我的人们! 第一百七十四章 志在必得 不过就是一个家里的闺秀,昔日,他能把女儿嫁给隆庆皇帝当裕王妃,今天,也就可以再嫁一个孙女给萧一奇当正妻,在这萧远已经没了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再当一回好人,做一回顺水推舟的“好事”,就可以跟……如今最得隆庆皇帝喜欢的皇子扯上关系,化干戈为玉帛,这怎么算,都是一件合算至极的事情! 只是,像萧一奇那么一个精明的人,嫁去给他的姑娘,也一定得是足够聪明才行,不然,这枕边风吹不好,在萧一奇后院里站不稳脚跟,可就不美了…… 见自己的提议,引起了李铭的脸色变化,李望便是知道,他爹想的,是跟他一样了,只是,知道归知道,这话,还是得让李铭自己说出来才好,不然,让李铭的嫡长子,也就是萧远的亲舅舅抓了理,他费得这一番工夫,可就得不偿失了,“父亲?” “我儿这可是给我李家,立了一大功啊!” 虽然还没想好,要把自己家里的哪个孙女送去给萧一奇当皇子妃,但这事儿,却已经在李铭的心里敲定了下来,“陛下都说了,那被下狱的人,不是真的,咱们又何苦执拗,非扶他上位不可呢!来人!把家里的未出阁的姑娘们都叫来,要孙辈儿的,所有的,快!” 事宜早,不宜迟。 东北大营里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逃兵,据查,理由还都是怕跟萧远牵扯上关系,被隆庆皇帝降罪……唯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的,跟萧远划清界限。才是稳定军心,为他们李家避祸的上上之策! 李铭这样想着,心里盘算的却是要怎么去跟隆庆皇帝提这事儿,毕竟,他之前时候,已经把事情做了出来,让隆庆皇帝看在了眼里。也落了面子。 态度。是一定要有的,挨罚,也不可避免。只是,要怎么做,才能把损失减到最低,才是当前他最需要考量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铭本能的想到了李望这个在平日里,就极有主意的庶子。扭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半点都不着急,像是早就胸有成竹。只等自己开口问询的样子,不禁心中大定,也顾不上屋里还有好几个嫡子在场。就张口跟他问询了起来,“望儿。对这件事,你可还有什么看法?” “儿子以为,选妃,是三皇子的事,于他而言,选谁做正妃,都只是个过场,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这句,李望稍稍顿了顿,见李铭不解的拧眉盯着自己,示意自己继续往下说,才又嘿嘿一笑,说出了他早就准备好了的下半句出来,“他一个母族没有什么势力的人,需要的,当然是手握重权之人的支持,而咱们家,拥兵东北,又与江南关系密切,毫无疑问,是最好,也最有利于他未来竞逐大位的上上之选……父亲早些年就知道,雪中送炭的妙处,为何今日,反倒看不清了呢?若父亲今日‘重蹈覆辙’,定会让当今陛下记起当年父亲支持之举,据儿子所知,当今陛下,可是个非常念旧,非常记恩的人,只要父亲态度明朗诚恳,陛下对父亲之前作为既往不咎什么的,该也是水到渠成才是……” 当年,李铭把自家嫡女嫁给还是裕王的隆庆皇帝当正妃,其实是孤注一掷之举,并非李望所言,有一双看清楚雪中送炭妙处的“慧眼”。 彼时,李铭还只是个在东北大营里做偏将的武将,在皇城之中,没有半点儿势力可言,之所以会把自家嫡长女嫁给当时无权无势又不得嘉靖皇帝宠爱的裕王,也就是现在的隆庆皇帝当正妃,完全是因为,她家的嫡长女到了适婚年纪,被列入了选妃的名录……其他有权有势的皇子各自挑了自己称心的女子回去当正妻,当妾室,就剩了包括他女儿在内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女子,是没人相中的! 进入选妃名录的女子,只有两种命运,要么嫁给皇子,做正妃或者当侧妃,甚至身份更次一等的婢妾,得一个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机会,要么被皇帝指婚给臣子或臣子的儿子孙子,从此埋没后院,再无出头之日。 所以,面对自家嫡女没被有权势的皇子选中这事实,李铭一番苦思冥想,狠心挣扎之后,最终决定,去跟当时人人避之若疫的裕王会面,跟他提出,愿把自家嫡女嫁给他为妃,愿给他自己力所能及的支持。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李铭的这一番孤注一掷之举,偏巧就真在朱载垕那里种瓜得瓜的埋下了人情,在后来,朱载垕得势继位后,给李家带来了无上荣耀和满堂福贵! 而今时今日,萧一奇所处的情景,虽不至跟当时朱载垕面临的相同,但对手无兵权的他而言,若能“有幸”迎娶到李家的姑娘,并因此而得到东北、江南两处大营的支持……再加上一直跟他关系交好的西北大营……继隆庆皇帝之后的下一任帝王,定非他莫属! 这样唾手可得的好处,萧一奇没道理拒绝。 李铭这样想着,看向李望的目光,便更多了几分喜爱。 此子,是个有大智慧的,虽不是嫡子,却一准儿要比他这些榆木疙瘩一样的嫡子们,要有出息的多! 或许,他该考虑一下,提一提李望他娘的身份,让李望也能变成有资格继承家业的嫡子,他嫡妻还在,又没犯七处之罪,贬黜肯定不行,但……把李望他娘提半个位分,让她当个平妻,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对,这事儿,就这么办了! 正琢磨着把李望他娘提位份的事,管家便把家里孙辈的姑娘们都引来正堂,大的,十三四岁,正是适婚年纪,小的,七八岁左右,还是不怎么懂的男女之事的孩子。 生在李家这种地方,即便还是孩子,也是深谙宅院之事的,说的不好听点儿,讨好夫君,讨好长辈,挤兑旁人,阴谋诡计之类,个个都是绝顶高手,当然,这个旁人,也包括跟她们一样,同样生在这个院子里的其他姐妹兄弟。 “祖父万安。” “外公万安。” 十几个小丫头,个个花枝招展,低眉顺目的站成两排齐声问安,也算得上是一道不错的景致,只是这时的李铭,完全没有欣赏的兴致罢了。 他需要一个堪用的孙女或者外孙女,至少,也得是能入得了萧一奇眼,还能缠得住他,得他长久恩泽的聪明女子,不然,以萧一奇那精明的就差生出三头六臂的人,一准儿,得把那他遣去的人问的无所遁形! 没有用的人,还不如没有,这个道理,李铭很是清楚。 挥手,示意一众小丫头起身,李铭便从最前面开始,一个个的盯着他的这些孙女和外孙女们看了起来,样貌都还算上等,只是不知……哪个是更合适的…… 萧一奇虽然不是嫡出,却终究是个皇子,嫁去给他当正妃的人,也一定得是嫡出的才合适,不过,这没什么要紧,只要人合适,提一下那姑娘娘亲或者祖母的位份,还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成不了嫡妻,还可以是平妻,平妻生的孩子,也一样算是嫡出,实在不行,直接让他哪个嫡出的儿子,把那姑娘过继到名下养着,也就得了! 想到这里,李铭的目光稍稍沉了一下,收回自己的目光,跟十几个小丫头问起了话来,“陛下有意为三皇子殿下选妃,你们这些孩子,可有哪个势在必得的?”(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多谢! 第一百七十三章 办法 虽然,王诺兰已经不是未嫁的闺秀,但。沈鸿雪这要迎娶她的人都不介意,他一个老人家。还管那许多作甚……却不料,人算不如天算,有些事,终究不是可以弥补,人各有命…… “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见沈家老爷子松了口,沈鸿雪便知道,他要跟沈家老爷子提的事儿,有门儿了,“现在,我只想诺兰能安好,能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过她剩下的半生……” 说到这里,沈鸿雪稍稍顿了一下,然后,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沈家老爷子的面前,“孙儿希望,能以沈家之力,助三皇子度过危难,让诺兰的后半生,能有依靠!” “好,这事儿,爷爷答应你,起来,快起来,鸿雪小子,快,快起来。” 听沈鸿雪只是说,要护佑王诺兰的后半生,帮助萧一奇度过危难,而不是要自己成全他,让他掳走王诺兰,跟她隐居世外,从此不再现于俗人眼前,沈家老爷子也是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起身,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前者,只是举手之劳,虽有危险,却不甚困难,后者,却是足够让整个沈家都被株连九族的“大手笔”,两害相权取其轻,沈家老爷子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下了沈鸿雪提出的这个,半点都不让他为难的提议! 得了沈家老爷子应允,沈鸿雪便径直出了门去,从周庄开始,一路向南,在几个沈家势力大的城池里,跟那城里的商铺掌柜们。挨个儿交待起了之后一段时间的“重中之重”……把萧远这小厮出身,却得隆庆皇帝恩惠优待的人,不思报答,却伙同党羽,劫掠百姓们供奉给已故孝恪太后的寿辰贺礼之事,迅速的宣扬出去,力求使得人尽皆知! 当然。聪明如沈鸿雪。也没忘了“提点”这些掌柜们,开始大量囤粮,除对前来购买粮食的寻常百姓。给以最多三斤的限额之外,其他人,尤其是想要大肆购买粮食的军中之人,一律以仓储不足为由。拒绝售卖。 粮食是如此,马匹当然也是如此。至于盐……就更是索性停止贩运,通信所有运盐车队,直接就地停驻,入当地的沈家仓库囤积。不再前行! 沈家的强硬态度,一下子就让寻常里疏于囤积物资的东北和江南两处大营慌了手脚,眼见着大库里的粮草一天一层的往下少。却没有半点儿的补给进来,又听家里写信。说起萧远及其党羽所做的卑鄙事情,及隆庆皇帝有可能要对与其有瓜葛之人,施加重罚……第一个逃兵,便出现了! 事有其一,便有其二,紧接着,就有跟风上去一群。 最早出现逃兵的东北大营,在短短三天之内,就“莫名走失”了几百兵士,到第四天时候,更是出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整帐逃窜”,所谓“整帐逃窜”,就是住在一个营帐里的二十多名兵士,连同统辖这二十多名兵士的长官,一起成了逃兵,把整个军帐,都给腾空了出来! 有逃兵,并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像这个样子规模的逃窜,却是整个大明朝,几百年的记载里,都前所未闻。 最早慌了的人,当然是德平伯李铭。 东北大营,可是他们李家的根基所在,东北大营若是出事,就算隆庆皇帝不出手收拾他们李家,他们也一样得不着半分好处! 仗着手握兵权,他们做的缺德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 一旦兵权不保,以前被强压下来的那些个事情,就都得被扒出来,私售军马也好,卖官鬻爵也罢,就算是拿着兵士们的军饷去放印子钱这种“小事”……都足足够他们李家被满门抄斩! 不,被满门抄斩,怕都是轻的! 荣华富贵家家喜,加官进爵人人羡,但,却也得有命挣,还有命享,才是值当。 面对这种尴尬两难情形,德平伯李铭便有些忍不住动摇了。 萧远是他的外孙,不姓李,再怎么亲近,也终究是个外人,就算将来,他当真能扫清宿敌,登临大位,他们德平伯府,也只是他的臣子,外戚。 以大明朝的律法,想要外戚专权,无异登天。 为了他这么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就搭上他们李家的所有,怎么算,都不合算的很。 但……若是就这样服软认怂,跟萧一奇讲和,他们,就能有好果子吃了吗? 显然,也不可能。 “父亲,咱们得赶紧想个法子出来才行,再这样下去,东北大营那边,可就真该出大事了!” 说话的人,是李铭的庶子李望,因母亲受宠,寻常里,也极得李铭亲近,尤其是近几年,更是因家里财产的事情,而与萧远的亲舅舅闹得不甚愉快。 之前,碍于萧远得势,李铭又对萧远期望颇高,而不敢随便在人前里说话,只在有他和李铭两人的时候,时不时的冒出个一两句评论萧远不务正业作为的话,过过嘴瘾,这会儿,东北大营那边出了乱子,萧远的亲舅舅不敢张嘴说话,自然就让他有了出来蹦踧的机会。 “我儿可有良策?” 李铭被事态逼得愁眉苦脸,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法子来应对,这会儿,听李望突然说话,先是一愣,继而,便把目光移去了他的身上,盼着能从他的嘴里,听到些有价值的提议,来解他们李家的燃眉之急。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嫡姐若干年前,就已经不能算是咱们李家的人了,至于那个萧远,莫说陛下已经布告天下,他不是陛下的儿子,就算他是陛下的儿子,以后能不能得势,跟咱们李家,又有什么关系?他当了皇帝,还能让咱们李家,都官至一品,手握玺印了不成!” 见李铭示意自己但说无妨,李望便半点都不顾忌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不屑的睨了萧远的亲舅舅一眼,挑衅之意,溢于言表,“就算咱们现在倾尽全力的帮那个萧远,扶持他当上了皇帝,他也一样不会念了咱们好!有今日咱们帮他逼宫夺位的前车之鉴,以后,他会不对咱们防备?不防备才怪!” “你接着说。” 李铭一直想的都是扶持萧远上位之后,他们李家就能仗着这外戚的身份,继续逍遥自在的手握兵权下去,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粮有粮,这会儿,听李望这么一说,顿时便滞愣一下,眉头微拧的思虑起了他说这些话来。 没错。 帝王心,海底针,今天的拥戴,未必就能换来将来的信任,姜家的那臭老头,就是最好的例子,拼死拼活的帮嘉靖皇帝守边几十年,到头来,还不是一样,被猜忌,被贬黜,至今日,只能被遣归故里,过连饷银都拿不上的悲惨日子?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他们李家,会不会也走上姜家老头的这条路? 以萧远的那阴狠性子,恐怕……只有过之,不会有什么不及。 “要我说,咱们就老老实实的,不要去瞎寻思帮谁,尤其是那个如今已经失了势,连当今陛下都不承认的萧远!” 见李铭听进去了自己说的,李望不禁心中一喜,忙不迭的从自己衣襟里面,掏出了一页草拟的诏书,递给了他的面前,“父亲请看,这是儿子前些时日,一个偶然时候,从礼部尚书那里顺来的,内容写的是……当今陛下,想要给三皇子殿下选亲……” “你的意思是……” 从李望手里接过草拟的诏书,打开,细细的看了几遍,李铭脸上的忧虑,稍稍浅了一些,一个与李望不谋而合的念头,也随之涌入脑海。(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七十六章 接受 “是的。” 想到这里,李铭便忍不住想再试探静儿小丫头一下了,唇角微扬,故意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打算趁机观察一下她的应变能力,“静儿可真是淘气!跟外公应答都敢走神!该打!” 从对李铭正妻称呼“老夫人”,到对李铭夫妇称呼“外祖父”“外祖母”,再到现在的“外公”,短短数息工夫,静儿小丫头在李家的地位便急速飙长起来,到了许多嫡出孙子、孙女都只能望其项背的程度,连李铭这一家之主跟她说话的态度,也"身不由己"的多了几分亲近,这让在场的所有李家嫡子、庶子,都忍不住在心里打了哆嗦,暗自庆幸,还好她是个丫头,不然,他们在李家的地位怕是…… “外公这可真冤枉死静儿了!” 见李铭考她,静儿小丫头也见招拆招的应对,脸上刚刚还带着浅笑的表情一变,当下便露出了委屈的神色来,“静儿从小在外婆身边儿接受的教训都是,都是女子婚嫁,当遵长辈之命,媒妁之言,没,没听说过,还有要让女子发言说话的啊……这,这不是成了恬不知耻,失德失谨了么,这……这……” 小丫头静儿的演技极好,一边说着话的工夫,眼珠子就红了起来,紧接着,眼眶里便满溢了泪珠子,大有下一刻,就能掉落下来的意思。 李铭把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的欢喜更甚,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她身边去,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出言安慰起了她来,“你这丫头,性子也真是够烈的,外公不过是跟你问问想法,愿不愿意嫁进皇家去,又没说旁的。你说你。哪就至于,生这么大的气呢?再说了,咱这屋子里面的。都是自己家人,自家人聊个家长里短,谁还能给你把事情出去瞎传不成!” “要依着静儿,静儿这辈子都不嫁了。” 听李铭跟她表了态。还趁机威胁了在场的众人,静儿便知道。没必要再继续装哭下去了,伸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子,“破涕为笑”了起来。“就留在咱李府,侍奉外公外婆一辈子,报外公外婆的养育之恩! 手里有了静儿这么一张“好牌”。李铭这李家家主,自然也就不像之前乍听闻自家势力范围所在的东北大营。兵将大肆逃离,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失了近一成人马时候般得紧张惶恐了。 使人唤了静儿的母亲,也就是他跟他嫡妻所生的那个幺女来到前堂,跟她告诉一句,自己给他女儿寻了门好亲事,让她尽快给她女儿准备嫁妆,就算是把这事儿,给彻底的定了下来。 前前后后,李静娘,也就是静儿她娘,连自己女儿要嫁给什么人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下了李铭的吩咐,并满心欢喜的领着静儿离开,依李铭所言的,给她筹备嫁妆去了。 能被李铭称作是好亲事的,不是皇族,就是那几个一品大员家的公子,不管是哪个,以后,她在娘家,都能抬得起头来,不用再被她的那些哥哥嫂嫂们戳脊梁骨,说什么肚子不争气,嫁人十几年,都没能生出一个“带把儿”的来继承家业,连夫君纳回来的妾,都没脸教训收拾管教,就会给李家丢脸! 静儿她娘这样想着,走路的速度也不自觉的更快起来,她要赶紧把她悉心教训的这丫头嫁出去,给她撑起来门面! …… 再怎么好的牌,也得打出去,起了作用,才能被称为好牌。 深谙这个道理的李铭,在让静儿娘领走静儿之后,便遣散了正堂里的众人,只带上李望,出了李府大门。 他要先去一趟皇宫,拜见隆庆皇帝,把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忤逆事情,都推个一干二净,然后,再跟隆庆皇帝哭诉,让隆庆皇帝给“已死”的萧远赐号修坟,给他外孙……一个嫡出长子应得的一切,以告他女儿早死的香魂…… 李铭想的这招数,不可谓不妙。 隆庆皇帝是个念旧又重情的人,这一点,众人皆知。 李铭像这样把话说出来,如果,只是如果,经过这一阵子的冷静,隆庆皇帝对萧远消了火气,那,在对已故李氏的愧疚之下,就会饶了萧远性命,给萧远指一块封地,让他去封地自生自灭。 而有了这块封地,天高皇帝远,萧远要再怎么经营发展,怎么屯兵储粮,那就不是隆庆皇帝能触手可及的了,将来,待时机成熟,一个“亲庶薄嫡,虎毒食子”的恶名,就能让隆庆皇帝被万夫所指的抬不起头来…… 介时,他再用自己手里的东北、江南两处大营,对萧远加以辅佐,下一个登基为帝的人,就是非萧远莫属! 当然,李铭这样竭力的想要扶萧远登上皇位,并非是他对萧远忠心所致,而是因为,萧远一直都是个不务正业,吃喝赌博逛红楼,样样儿都占着,却唯独对读书和权谋朝政吃不进去半个字儿的纨绔…… 李铭想的是,如果萧远继承皇位,一准儿会是个昏聩无能的皇帝,但以萧远的心胸狭窄,又不可能会对那些谏臣言官报以信任,那样一来,他们李家,作为他的外戚和可信之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入大明朝的后堂,帮他处理政务,从而得到,比现在大不知多少倍的权力在手! 彼时的李家,即便不能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差不许多了! 当然,如果隆庆皇帝还没有消气,不肯念着已故李氏的好,而饶了萧远,他便可以打出已经准备好了的牌,也就是静儿,跟隆庆皇帝乞求,让萧一奇迎娶静儿为妃,即便是侧妃,也不打紧。 李铭了解隆庆皇帝,知道以隆庆皇帝的多疑,一准儿是要跟他问询因由的,这不要紧,确切的说,正是他希望的。 李铭想的是,待隆庆皇帝跟他问询的时候,他便跟隆庆皇帝哭诉,自己这十好几年,一直都把那个“假的”萧远当成亲生的外孙,跟他颇多走动,这一点,一准儿会惹得萧远对李家的嫌恶,觉得他们李家是跟那个“假的”萧远一伙儿…… 如今,他把正是出阁年纪的外孙女许配给萧一奇,一来,可以跟他表明心意,打消他的疑虑,让他不要听信旁人谗言,对他们李家有所误会,二来,也可以让外边那些自以为是,蠢蠢欲动的邪恶势力有所收敛,没法儿再打着那个“假的”萧远和李家的名号上蹿下跳,招摇撞骗,对稳定如今的时局,也有极大好处。 隆庆皇帝是个从很早以前,就想成为一代明君,青史留名的人。 这一点,从他登基之后做的诸多事情,就能看出。 但现如今……第六年还未过去,就发生了东北,江南两处大营骚动,政局不稳的难看局面,如果这仗打起来,史官就一准儿要将其记入史册,介时,隆庆皇帝留名青史的愿望,也就只剩了破灭一途! 换句话说,但凡是有一点可能,能让这场“叛乱”不要打起来,隆庆皇帝都会竭力的去促成,这可是关系后辈评论他是明君还是昏君的重要一笔,一旦写下,就再无回转余地! 李铭坚信,他这一招用出,定会让隆庆皇帝对他重拾好感和信任,将李家的“大义”,再次明记于心。 如果有的选,李铭当然希望结果是前者,但如果实在不能行,后者,他也能接受。 如果,只是,如果......(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一百七十五章 装傻 李家是大皇子萧远的外戚,这是整个李家,连刚会走的孩子,都清楚明白的事,所以这会儿,突然听李铭问出这么一句话来,在场的十几个小丫头,有半数,都被问懵的僵愣在了原地,难以置信的抬头,失礼的看向了他的脸去。 “你们几个就不用去了,就算去了,被挑上,也只有羊入虎口,死都不知怎么死的份儿 睨了一眼几个因为讶异,而露出失态的小丫头,李铭失望的摇了摇头,唤了管家上前,让把她们都带走下去,“遇事连这点镇定都没有,怎么当我李家的闺秀!管家,传我的话,把她们的教养婆子都换掉,重新找些堪用的来,务必要让她们在出阁之前,都能独挡一面,在未来夫君的后院里,撑起一片我李家的天来! 管家依着李铭的吩咐,带走了五个遇事不够冷静的小丫头,剩下的九个,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忍不住暗喜起来。 对这些生为女子,尤其是生在李家后院里,从还在吃奶开始,就不得不学会宅斗才能活下去的姑娘们而言,嫁得好,才是她们从今以后,彻底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是嫁给皇子,有希望成为皇子妃,甚至是将来的三宫六院之人,还是嫁给文臣,留在皇城里当一辈子的贵夫人,或者是被许给大老粗一般,全不懂怜香惜玉的武将,不得不跟着去往边境或者战场……其间差别,说是天壤,也是半点都不夸张!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她们愿意还是不愿意。想活下去,确切的说,是能活下去,是她们必须,且首要得考虑的问题。 李家不允许有没用的人存在,就算是嫁出去的姑娘,如果不能为家族谋福谋利。也一样没有活下去的价值。虽然,她们也不知晓,她们的爹爹。祖父或是外公,用什么样的法子做到了这点,但……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的“叛逆”闺秀的死,却是足足够给她们所有人告诫。别挣扎,别反抗。越挣扎,越反抗,死的就越快! 但凡能有一点儿活下去的可能,就没人愿意求死。与其跟家里悖逆,倒不如把自己夫君收拾的服服帖帖,为家里所用。若是将来,还能再生几个儿子出来。等老了,也就能有所依靠的享着富贵,安度余生了。 “你们几个丫头,谁是到了十岁往上的?往前走一步!” 李铭扫了一眼剩下的几个小丫头,眉头稍稍拧了一下,剩下的这几个,样貌都只能算是上佳,跟昔日嫁给隆庆皇帝的李氏不相上下,若中规中矩的参加选秀,八成是没什么希望给萧一奇当正妃的,可只是当个侧室的话,他的目的又无法达到…… 看来,这事儿还是得他先去硬着头皮找一找隆庆皇帝,再跟萧一奇“促膝长谈”一番才行。 听到李铭吩咐,九个小丫头里的三个,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了半步,态度恭敬的又朝着他行了一礼,从左到右的跟他告诉起了自己的情况来。 “孙女媛儿,是长房嫡出三女,今年十三,还有两个月,就是及笄之年。” “孙女暖儿,是三房庶出长女,今年十二,上个月,才刚刚过了生辰。” “外孙女静儿,是老夫人膝下幺女所出,从三岁起,就跟在老夫人身边学规矩,至今日,刚好十年。” 听完三人的回话,李铭眼前一亮的把目光落在了最后一个小丫头身上,目光里,也不自觉的带出了几分满意。 这小丫头,虽然只是个不姓李的外孙女,但机灵程度,却是远在另外两人之上。 她很会表现自己的过人之处,又是他嫡女所生,在身份上,也不会配不上萧一奇这是皇族的庶子,而且,这丫头的亲娘,跟隆庆皇帝已故的原配嫡妻,是同母的姐妹,以致于这丫头在长相方面,也与其有几分神似。 若他让这丫头穿上跟昔日他嫡女第一次见隆庆皇帝时相似的衣裳,领她到隆庆皇帝面前拜见,一准儿就会让隆庆皇帝记起旧事,对他的“糊涂”既往不咎,还欢喜下这门亲事! “静儿,来,过来,到外公身边来。” 想到“毫无疑问”会圆满的结果,李铭不禁扬起了唇角,朝着自称静儿的小丫头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近前来,“告诉外公,跟在你外祖母身边,你都学到了些什么?” 见李铭对自己的表现满意,小丫头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乐开了花,她娘一直跟她教训,她爹是个只会喊打喊杀的武夫,若只凭他,一准儿也得把她嫁给个蛮子去,但在这李家,她若能讨好了她外公和外婆,却是能给她自己求个富贵半生的好归宿的,只是,她做梦都没想到,她这才刚刚十三岁,还未到嫁人年纪,这好归宿,就送上门来了! 放眼瞧这皇城情形,大皇子萧远,也就是她堂哥,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踧不了几天了,二皇子,又是个出了名的软骨头,半点背景后台也没有,只会跟在大皇子萧远的屁股后面转悠,四皇子萧顺才六岁,虽说自古便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可她一比他大了六岁的姑娘,又怎可能等到他长大了再嫁?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以前,她的愿望是嫁给他大堂哥萧远,跟他亲上加亲的当他的皇子妃,现在……萧一奇,虽只是个都人所出的卑贱庶子,却无疑成了她求嫁的最好对象! “回外祖父的话,静儿不才,这些年跟在外祖母身边,就只学了些行孝之道和打点后院事务的本事,识文断字,只堪到能写家书的程度。” 静儿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她清楚的知道,李铭,她的外公,跟她问这句话的真正意图,颇有些“羞怯”的一笑,就跟他表起了忠心来,“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静儿觉得,那些个国家大事,忠君亲贤道理,都是男子的事情,静儿区区女子,上不得战场,亦没资格过问政事,此生能做的,无非孝敬长辈,帮扶夫君,教养子嗣,只学这些,应该是足够使用的了。” 李铭要的就是一个态度,静儿,也恰恰是聪明的回给了他一个态度,而且,这话说的委婉好听,就算是传去了外边,给旁人听着,也绝不会给李家招惹麻烦。 不错。 静儿的表现,让李铭非常满意,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朝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再靠前来一些说话。 “你今年十三,算着年纪,也该是嫁人年龄了,外公给你端详门好亲事,让你嫁去三皇子府里当正妃,你可愿意?” 李铭一边说着,脸上便露出了和蔼的笑容来,这小丫头,是个聪明又堪用的,嫁去给萧一奇,真真是最妥当的选择,有她在萧一奇的后院里给李家这边传递消息,他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就是将来,萧一奇真有幸当了大明朝的下一位帝王,李家,也依然会是一个屹立不倒,手握重兵的家族! 面对李铭的问询,静儿并没着急回答,她安静的停步在距离李铭还有三步远的守礼位置,满脸不解的慢慢抬起了头来,眉头微拧的看向他,她的外祖父,跟他问了一句,“外公是在跟静儿说话?” 静儿的反应让李铭先是一愣,下一刻便想明白过来,脸上又露出了笑,这小丫头,可真是个出乎了他意料的宝贝,不光识实务,还是个装傻充愣的好苗子,加以时日,将来,萧一奇就是成了皇帝,让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坐上皇后宝座,那些后宫佳丽们,也只有让她统辖收拾的份儿,想从她手里讨到好?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未完待续) ps:呵呵 第一百七十七章 容忍 等萧远即位,他们李家顺理成章的得势,还是等萧一奇即位,他们李家拥戴静儿所生的儿子成为皇储,其实也就是差个一两年的事,充其量,不过就是多使些银子,让萧一奇在留下子嗣之后,“意外”的英年早逝罢了啊,控制一个不理朝政的纨绔和控制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有什么不同的吗? 听太监总管禀报,说李铭前来拜见,正在拧眉批阅奏折的隆庆皇帝不禁一愣。 前些日子,他召见李铭前来,李铭都称病告罪,这会儿,他不召见了,李铭怎还自己跑来了? 这事儿,可有些蹊跷啊! “陛下?” 太监总管跟隆庆皇帝禀报完事情之后,便见他眉头紧缩的发起了呆来,连蘸满墨汁的毛笔滴了墨迹在衣袖上,都没能发觉,而对隆庆皇帝这样一个有洁癖的人而言,在寻常时候,这种邋遢,是绝不可能容忍的,“要不……老奴去回那李铭,跟他说,陛下正歇着,让他在外边等着?” “告诉他,朕正睡了一半儿,让他在门口等着!” 被太监总管这么一唤,隆庆皇帝便回过了神儿来,低头,发现自己的衣袖上落下了一点墨迹,顿时便嫌恶的拧紧起了眉头,丢下毛笔,从太师椅上站起身来,就往御书房后面的小室走去,“跟他交待完了,你就赶紧回来,帮朕更衣!” 隆庆皇帝是个小气的人,本就因为之前时候,李铭托病,不肯来见他的事儿,而在心里恼着李铭。这会儿,又因他的到来,弄脏了衣袖,顿时便火不打一处来的,把所有的不好情绪,都迁怒去了他的身上,跟太监总管吩咐。责令李铭在御书房院外等候。 隆庆皇帝是君。李铭是臣,臣子见君,即便那臣子是君主的老丈人。也一样是要跪着等候召见的。 换句话说,隆庆皇帝的这一句让李铭在御书房外等着,就等同于是在罚他的跪,还让任何人都说不出他半个字儿的难听话来! “是。老奴这就去。” 太监总管跟着隆庆皇帝伺候多年,最是了解他抠门小气。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会儿,听他说要让李铭在御书房的院子外边等着,顿时便明白。他是还在恼着李铭的了,忙不迭的应承一声儿,就小跑着往门外而去。 太监总管是个聪明人。自始至终,他都只听隆庆皇帝一个人的吩咐。不与任何一个皇子或者大臣有半点私交,所以,隆庆皇帝信任他,对他说的话,也会在心情很好或很不好的时候,偶尔听进去几句,遇上有头疼的事情,不知该如何决断的事情,也会跟他念叨几句,或者用打比方的方式,跟他问询想法。 这一次,明显也是如此。 太监总管急忙忙的出了御书房所在的院子,跟跪在地上,等待传唤的李铭转达了一句隆庆皇帝的吩咐,便又转身回头,小跑着往隆庆皇帝所在的御书房正房而去。 隆庆皇帝有洁癖,穿着袖口沾了墨点的衣裳,一准儿要心情不爽,他得尽快回去,帮他更衣才行。 太监总管走进御书房后面小室的时候,洁癖严重的隆庆皇帝已经等不及在自己揪扯腰带,但他从小都没亲自穿和脱过衣裳,哪里能应付的来? 揪扯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成不说,还因为心急和膈应,额头上也溢出了汗! “老奴来迟,这就为陛下更衣。” 见隆庆皇帝已经着急的不行,太监总管忙紧一步上前,半跪下身子,就忙活着帮他解起了腰带来,“陛下莫急,莫急,急了容易把未干的沾到身上……” 太监总管的这一句话,立刻就发挥了作用。 原本还在着急乱动的隆庆皇帝,在听了他的这句话之后,立刻就僵在了原地,生怕真像太监总管说的一样,让未干的墨迹沾到他的身上,抬举起来的手臂都不敢放,动都不敢乱动半下了 有了隆庆皇帝的“配合”,太监总管很快便帮他把只袖口沾了一个墨点的衣裳脱了下来,正准备给他取新衣裳更换,便发现他手腕上,已经因为他的乱动,而沾上了一小点浅浅的墨迹,眉头微微一拧,便一如既往的,把这事儿禀告给了隆庆皇帝知道。 “陛下,污迹已不慎沾上龙体,可吩咐下人备水沐浴?” 太监总管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跟隆庆皇帝示意了一下他手臂沾了墨的地方,顺便告诉了他知道,御书房院子外边,李铭在听了他转达之意时的样子,“刚才,老奴去外面转达陛下旨意的时候,留意了下德平伯的反应,他像是有些懊恼,但身体硬朗,不像是个大病初愈的。” “着人备水!朕要沐浴!” 听太监总管说,他的身上沾了墨迹,向来有洁癖的隆庆皇帝,顿时便拧紧起了眉头,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手臂看去,果然,就瞧见了那块他所说的“污迹”,当下,便嫌恶把手臂伸直了开来,以防自己身体的其他位置,遭它沾染,“那李铭老头儿,本就是倚老卖老,跟朕装病的,当然身体硬朗!就让他在那里跪着,多跪会儿,才能解朕这心头之恨!” 对有洁癖的人而言,泡在水里洗澡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的。 隆庆皇帝在太监总管的伺候下,泡在木桶里洗了又洗,搓了又搓,换了三次水,又泡在水里小睡了一觉,才是觉得,自己勉强算是洗完了。 而这会儿。距离李铭求见,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换句话说,李铭在御书房院外的青石路上,也已经跪了一个多时辰。 李铭虽身体康健,却终已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儿,想当年,他把自己刚够出闺年纪的嫡长女嫁给还是裕王的隆庆皇帝做正妃。成了隆庆皇帝的老丈人之时。其实,就只比隆庆皇帝这当女婿的,大了八岁零三个月。 如今。对外隐瞒自己真实年龄的隆庆皇帝,其实已经快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他这给隆庆皇帝当老丈人的,自然也就能眼瞧到花甲之年的门槛了。 皇城的冬天本来就冷。青石凿砖铺就的路面,又是格外泛凉。没得隆庆皇帝恩准的李铭跪了一刻钟又一刻钟,总以为在下一会儿,隆庆皇帝就会体恤他这年迈之人,让他起身进屋。饶恕了他之前“得诏不见”的罪过……不想,这一跪,就是一个多时辰。腰身以下都被冻的失了知觉,也没能听到隆庆皇帝的召唤! 其实。隆庆皇帝也不是故意要让李铭跪这么久。 确切的说,如果没有他身上被沾染了墨迹,他嫌恶的泡澡,完全忘了时间的这事儿,李铭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 但这世上之事,就是这么的无巧不成书,偏巧李铭这先是自以为手握重兵,可以不理睬隆庆皇帝的人,在今天的这个时候,就…… 当然,心里有鬼的李铭,肯定不会以为,这只是个巧合。 在他想来,像隆庆皇帝那小心眼的一个人,一准儿就是打算要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知道,到底谁是君,谁是臣,或者……难道,之前东北大营发生的,大量兵将叛逃的那事儿,其实,是隆庆皇帝一手谋划的,就为了敲打他一下,让他……不是不可能! 他所认识的隆庆皇帝,千真万确就是这么一个喜欢在人背后使阴招儿,还把他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在人前里装好人,装大方的皇帝! 没错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狗急跳墙 除了隆庆皇帝之外,还有什么人,是能有这样厉害的本事,半月不到的工夫儿,就把他宛若铜墙铁壁一样的东北大营,给闹的鸡飞狗跳的? 这朱载垕,表面上不动声色,一副全不知他要做什么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对他想做什么,了解的这般清晰透彻! 不愧是大明朝皇族出身的人! 就算不是嫡子,就算年轻时候落魄,也一样在登基至今,区区六年不到的时间里,积累下了一股他李铭都不知晓的死忠之士! 他一定要调查清楚,这些为隆庆皇帝卖命的人,都有些什么本事,寻常都藏身在什么地方,然后……咔嚓!一举歼灭!永绝后患! 御书房里。 洗完了澡的隆庆皇帝,在太监总管的服侍下,换上了一身颜色清爽的干净衣裳,不紧不慢的从小间里走了出来。 在他想来,他才只是洗了个澡,一盏茶的工夫,都未必能到的快速,让李铭那惹他生气的老东西,就只在院子外边跪这么一小会儿,就饶了他的忤逆,也就是他这样宽宏大量的皇帝,才能做到,当然,这主要还是看在他已故原配李氏的面子上,要不是因为李铭那老东西,是他正二八经的老丈人,他怎么得,也得让他跪上个三天三夜,才能跟他算完! “去把李铭那老东西唤进来吧,瞧瞧他跑来拜见朕,是又要有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的不安好心!” 隆庆皇帝虽然不是什么旷古绝今的英名君主,却也不是个屁都不懂,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傻子,昔日。他一无所有,李铭把女儿嫁给他当正妃,是为了孤注一掷的赌一把输赢,偏巧,就让他李铭误打误撞的赢了这几乎没下什么本钱的局! 他感激对他不离不弃的李氏,也对没能让她过上好日子,本能的心生愧疚。所以。便把亏欠了她的,悉数,一股脑的都赏赐到了她的父兄。也就是她的娘家,李家头上,为的,也只是换一份自己的心安。 却不料。得了他封赐的李铭,非但不对他的厚待心怀感激。反倒是觉得,他们李家所得的一切,皆是他的那一场“押注”的所得,每回来拜见他。都要跟他讨些好处回去,尤其是近两年,本就有东北大营当靠山。有江南大营也勾搭上了关系的李家,在说话做事方面。已是越来越过分,越来越离谱了! 之前,不是没有谏臣言官拟密奏跟他提这事儿,他念着李氏的好,就把奏折都给那些谏臣言官们驳了回去,再加上,李家一直都跟大皇子萧远走的亲近,他也是有意要把皇位让给萧远这个嫡子,便没多加限制…… 不曾想集腋成裘,他的放任,就让李家慢慢壮大了起来,直至前些时日,他想要处置萧远,才是蓦地发现,自己手里能把握的力量,竟是连李家党羽的半成,都无法企及! 且不说远在西北的姜老将军的义子,他是不是会像姜老将军一样,对他忠心耿耿,就算那人,真是个像姜老将军一样衷心的,愿意率兵驰援千里,来燕京给他护驾,以他手中仅剩的这点儿“三大营”兵力,也绝不可能够支撑半月,等他来援! 东北大营和江南大营。 这两个原本该是拱卫燕京的两大军营,现如今,已经成了隆庆皇帝肉里的两根细刺,想拔出来,又不知该从哪里下手! “依老奴愚见,德平伯该是来示好或者讨饶的。” 太监总管稍稍想了想,给隆庆皇帝撂下了这么一句话,就朝着他恭敬的行了一礼,转身出了门去。 隆庆皇帝本就年纪不小,受不得累,这几天,又因局势动荡,而睡不踏实的折腾了好几宿,每天梳头,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不说,白头发的数量,也是比以前多了三倍有余,太监总管把这事儿看在眼里,心里难受,又无处发泄,自然就这所有的事情的过错,够归罪到了德平伯李铭的头上。 当然,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李铭,才会不自觉的露出不喜和敌视的态度,这在以前,是从来都不可能会有的,任何的其他人,都不曾见过的,包括隆庆皇帝,也包括已故的皇妃,如今的孝恪太后。 “示好……或者求饶?跟朕?” 连太监总管都没想到,他的这一句气话,偏就歪打正着了,隆庆皇帝颇有些纳闷的拧眉思索,却是还没等到想明白,就见到了近乎是连滚带爬,才进来了屋里李铭。 真能装,就才跪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至于连路都走不利索了? 看着李铭一瘸一拐的进门,见了他的面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隆庆皇帝本能的在心里骂了他一句,脸色不变的朝着他看了一眼,便装出了一副讶异的模样,难以置信的跟他问道,“德平伯这是……腿脚受了伤?前些日子,朕召你进宫来见,你让人来跟朕说的,你生了大病……该不会,就是说的这个吧?啧,这都小半个月了,还这么严重,家里……是没找到好大夫,还是……” “多,多谢陛下体恤,老臣只是,只是上了年纪没用,跪得腿麻了,之前时候,跟陛下说的那病,早已经,早已经医好了,因,因为怕再犯,把病气过给陛下才,才一直没敢来拜见,盼陛下,恕,恕罪!” 酸麻不像是单纯的疼痛,咬一咬牙,挺过去就能行了的,李铭本就双腿脱力,酸麻的不行,这一进御书房的大门,脚底下没数儿的被门槛给绊了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又把酸麻的双腿和脚磕碰了一回……说句不好听的,此时李铭跟隆庆皇帝说话的表情,那可真是给个“丑角儿”都比不了十分之一的呲牙咧 看着李铭呲牙咧嘴,隆庆皇帝心情不错。 不管这老东西是不是装的,单是这样子,就让他忍不住满心欢喜。 甚好。 高兴是一回事,既往不咎,是另一回事,隆庆皇帝也不着急开口跟李铭说话,一如刚才李铭进门时的那样,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在那里坐着,打算看看接下来,李铭是想要做些什么。 听隆庆皇帝一句话问出,就没了下文,李铭本就紧绷着的心,顿时便更加没底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隆庆皇帝的脸,见他不喜不怒,就那么盯着自己看,不由自主的,就心里生出了发毛的感觉来,忙不迭的匍伏在地,不敢开口了。 好牌,也得用对时机,用对地方,才叫好牌。 就隆庆皇帝现在这阴阳怪气,让人猜不出半点想法的样子,李铭,还真就没了主意,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了 一盏茶。 两盏茶。 一刻钟都过去了,隆庆皇帝也没发话。 李铭原本酸麻的腿,进门的时候走了几步,得以疏解消痛之后,这会儿,也又酸麻了起来。 但李铭不敢说话,确切的说,是他怕自己多说多错,今天,就直接被隆庆皇帝留在这皇宫里,回不去李府了。 居高临下的看着李铭遭罪,隆庆皇帝心里的火气稍稍消解了一些,觉得这事儿也差不多了,在现在,这还不合适跟李铭撕破脸皮的时候,这种程度的“收拾”他,就已经可以。再多,只怕会过犹不及,让他狗急跳墙了。 佯装自己刚刚是睡着了的打了个哈欠,隆庆皇帝语带愧疚的跟跪在书案前面,已经有些跪不住了的李铭问了一句,“德平伯……来见朕,是有什么要事的?这两天。朕操劳国事。有些累着了,不曾想,竟是能一边说着话。就睡着了……啧,怎么不给德平伯搬椅子坐呢!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地上凉着呢,哪能让他这么跪着!”(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真理 皇帝永远都是对的。 在皇帝身边当差。就得有时刻替皇帝背黑锅,打马虎眼的觉悟。 太监总管从隆庆皇帝还是裕王的时候。就在他身边伺候,这会儿,听了他突然这么说,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老奴糊涂!老奴见陛下睡着了。没敢打搅,老奴这就去为德平伯搬椅子来!” 太监总管面无表情的跟隆庆皇帝告罪一声,就快步往一边去搬椅子给李铭。“老奴上了年纪,老糊涂了。德平伯恕罪!” “谁还没个老的时候呢……” 李铭又不是个傻子,怎可能听不出来,隆庆皇帝和太监总管两人,是在演的双簧?心里没底,不敢叫板,自然只能是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强压着心里的火气,装得一脸大方的跟太监总管表示,自己半点都不介意。 “人老了,就该做些老人该做的事。” 见李铭服软,隆庆皇帝也跟着叹了口气,李铭说的没错,谁还没老的时候呢,光阴对任何人都是公平的,李铭老了,他,又何尝不是老了呢? “臣今日拜见陛下,是来辞官的。” 隆庆皇帝话里的警告,清楚的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李铭心思急转,当即决定,以退为进,先抱住了自己性命,再图后事,“臣老了,耳聋眼花,脑子也不灵光了,前些时日生病卧床,时常梦到妙儿幼时,揪着臣的衣摆,恳求臣在家里多住几日,不要着急去军营的情景,想来……也该是大限将至了……” 隆庆皇帝的原配嫡妻名唤李妙儿。也就是李铭说的“妙儿”。 李妙儿年幼时候,李铭还是东北军中的一名偏将,大明律有规定,将帅妻儿必须留居燕京,主将可带一妾随军,偏将可带一婢随军,随军妾婢不得生子。所以。李铭说的,他要离开燕京,去往军中时候。李妙儿扯着他的衣摆恳求他别走的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 听李铭提起已故的李氏,隆庆皇帝的心不禁软了几分。 她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永远的愧疚。从她亡故至今,这么多年了。这痛和愧疚,也不曾消减半分,他本以为,他给李家多些优待。多些照拂,便能让心里多得些安慰和宁静,却不想……安慰和宁静没能得着。麻烦,却是给自己留下了一堆! “德平伯休要胡说。朕瞧你这身体还硬朗着呢,哪至于大限将至那么严重!” 隆庆皇帝知道,李铭这是在跟他讨饶,跟他求不死的许诺,心里不禁一笑,脸上的面无表情,也随之土崩瓦解,“朕年幼时候,多少也学过些玄学,依朕看,德平伯若能安稳处事,少些急躁和功利,活到死没什么问题!” 活到死。 哪个人不是活到死的! 隆庆皇帝的这话说的,可以算是许诺,也可以算是没说,关键在于,是说给什么人听,以及……那听的人,是不是有心! “多谢陛下!臣回去以后,定修身养性,安稳处事,不负陛下指点之功!” 听隆庆皇帝这么说,李铭便是知道,他今天是没事了,忙不迭的从刚刚坐下,还没暖和过来的椅子上站起来,就朝着隆庆皇帝又跪拜谢恩下去。 有人说,人-大都是天生贱骨的,得到的越多,期望的就会越多,一旦那施恩的人给不出恩泽了,就会觉得自己是遭了亏欠,对那施恩之人生出怨恨来。 李铭,明显也是属于此类。 知道隆庆皇帝不会在刚刚说完不让自己死的话之后,就出尔反尔的降罪自己,李铭的胆子也是又大了起来,原本,他来皇宫拜见隆庆皇帝的目的,在这一刻,也是又涌上了心头,打算付诸实施了。 “德平伯还有事?” 见李铭谢恩之后,就跪在地上不起来了,隆庆皇帝不禁一愣,拧眉,看向他的脸,张口跟他问询了一句。 “回陛下的话,老臣是还有一件小事,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铭装的一副谦卑恭谨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抬头,与隆庆皇帝四目相对,“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能算小……” “若是给那假皇子求情,就不用说了!” 看李铭的表情,隆庆皇帝便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是要跟萧远有关,心下一恼,当即便脸色不虞起来,“那假皇子得朕厚待而不知报恩,先是与人勾结,假扮歹人抢夺孝恪太后寿辰贺礼,谋害押送贺礼官兵几百人,后又撺掇神机营兵将,欲策反谋害于朕,赦他不死,已是朕极大宽容,你休要再劝!” “陛下误会,臣今日前来,是要跟陛下恳求跟大皇子有关的事,但臣要恳求的事情,是关系真正的大皇子,与那个假的大皇子,没有半分关系。” 听隆庆皇帝说话的意思,李铭便是明白,萧远将要被发配西北的这事儿,是不可能有转寰的余地了,当即话锋一转,就依着他之前在路上想好的话,跟隆庆皇帝恳求起来,“陛下诏书里说,大皇子殿下早已于五岁之时,亡于天花不治……民间旧例,未至成年,便因病夭折之人,不得立冢,可大皇子殿下终究是陛下的嫡长子,妙儿唯一的儿子……时隔多年,大皇子殿下的尸骨,怕是已极难找到了,所以,臣恳请陛下应允,让老臣为他在妙儿坟边,立一座不落名的衣冠冢,将来祭拜时候,也好有处地方,为大皇子殿下摆一处碗筷,烧几张纸钱,尽一尽臣这当外公的心意……逢年过节,哪家长辈不给孩子包个红包贺岁呢,臣……” “准了!” 李铭的话,说的感人肺腑,隆庆皇帝听在耳中,本能的,便红了眼眶。 子不教,父之过,萧远不忠不孝,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教训好,怪不着早死的李妙儿半点儿,他因一己之怒,就让她成了世人眼中的无后之人,这,很不对,确切的说,是很残忍。 大明律有规定,无后的妃子,不可与皇帝同葬,就算李妙儿是他的原配嫡妻,他的皇后,也不能坏了规矩。 李铭只是让他应允,在李妙儿的坟边为萧远立一个不落名的衣冠冢,算是对她的陪伴,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来人,传朕旨意,封已故大皇子萧远为裕世子,立衣冠冢于孝懿庄皇后李氏坟侧,享太庙供奉!” 于理,早夭的皇子,是不可以有封号的,因为,一旦有了封号,便就等于,他是要玉牒留名,享太庙供奉的,相应的,生他的妃子,也就不能算是无后……但,却是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册给他的这个封号,要是他父亲当皇子的时候的封字,隆庆皇帝是裕王,封下的这个字,就要是个“裕”字…… 通常来说,皇帝都比较忌讳把自己曾用过的封字赏给一个死人使用,一来,是避讳一个“死”字,二来,也容易显得这皇帝溺爱子嗣,给史官手里留下“把柄”。 像隆庆皇帝这么一个爱惜名节的人,这无疑是一种极难做出的决定,但为了能跟李妙儿同葬,他也顾不了那许多了! 李铭原本以为,隆庆皇帝只会有两种态度,要么饶了萧远,让他去一处偏远封地养老等死,要么随口应承下自己为萧远立衣冠冢的恳求,让自己酌情去办,且不要过于声张。 却不料,隆庆皇帝竟是先选了第二种,又突然降下了恩泽,让萧远在玉牒留名,让李妙儿又变成了个有后的妃子,可以在将来,他百年之后,跟他一同入葬皇陵,一同享太庙供奉……(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八十章 什么意思 李铭觉得,他有些看不明白隆庆皇帝的心思了。 这先扇他一耳光,又给他个枣儿吃的做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想隆庆皇帝,一国之君,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 怎么也不可能,到了现在,还对李妙儿那长得不美,又早死了若干年的女人,还恋恋不舍的才是…… 像李铭这样一个,只会把家中女子当筹码和赌注的人,总也是不可能想明白,这世上,是有一种感情,是叫“宁以死不负,不以叛相随”的,昔日,他理解不了李妙儿为什么宁服砒霜求死,也不泄露隆庆皇帝手中金银的来源,今日,他当然也就理解不了,隆庆皇帝为什么宁可冒被史官口诛笔伐的风险,也要让李妙儿“有后”,要在将来,与李妙儿同葬! “臣代妙儿谢陛下隆恩!” 因为隆庆皇帝不按常理出牌,打乱了他原本的计划,李铭决定,先把为静儿求嫁萧一奇的事,再往后推迟几日。 不管隆庆皇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突然下了这样让人摸不到头脑的旨意,以不变应万变,总是不会有错 “你退下罢,朕累了。” 想起李妙儿临死前的那温婉一笑,隆庆皇帝不禁叹了口气,伸手,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向后倚进太师椅里,朝李铭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李妙儿跟他说的话。 她说,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今日我别你而去。你也莫多惦念,剩下的时日,你只身一人前行,定要多加小心,饭食茶水,再急也要待人试毒之后才用,听人言语。再亲也要先自己在心中思量几分。若人死后还能由己,我便在往生路的这端等你,若是不能。我便在手腕咬一个印子,来生,你且记得找寻。 往事多如烟尘般散尽,唯独这事。历久弥新。 使太监总管送李铭离开,隆庆皇帝便不自觉的提笔。在面前的宣纸上,画起了他记忆中的李妙儿来 她不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甚至,跟萧一奇亲亲去去他娘相比。都要逊色不止三分,但……她却是倾了他的心! 送走李铭归来的太监总管,一眼就看到了隆庆皇帝正在做的事。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忍不住嗟叹起来。 李氏死后,这样的事,他已经看了不下百次,每次,隆庆皇帝画完她的肖像,都会一夜无眠的看着那画发呆,就好像,他只要这么看着,画中的女子就能走下来一般,人,也会因此而消瘦上一大圈,几个月都调养不回来。 他不是没劝过,但每次劝,都会让隆庆皇帝伤心的更加厉害,他劝了几次,也就不劝了,只由着他自己去回忆,由着他将痛苦埋进夜晚的黑里,换一时的安宁。 …… 萧一奇经营生意多年,自然有他获得消息的来源,这会儿,看到下面人写信来报,东北大营已经开始出现大规模的兵将叛逃,江南大营也有了些人心不稳,心下里,顿时便对沈鸿雪佩服的五体投地起来。 一介商人,不费一兵一卒,只凭散布些没有根据的消息和限制贸易,就能让一个大营瘫痪,一个大营人心惶惶,这样善于把握人心的本事,别说是他萧一奇,恐怕,就是隆庆皇帝这大明朝的一国之君,也是做不到的。 “三爷,沈少爷来了!” 萧一奇正在书房里琢磨下一步要做的事情,就听到门外传来了管家的禀报。 “快请!” 听沈鸿雪来了,萧一奇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到了书房门口,亲手打开了房门,“人在哪儿呢?是一个人来的,还是带了旁人?” “回三爷的话,沈少爷是一个人来的,已经在前堂了,他拎了些点心,说是夫人让捎来的。” 管家虽然没见过王诺兰,但对她这救过他们家三爷性命,还给他们家三爷生了长子出来的女子,却是满心敬重,当然,现在又加上她还有沈鸿雪这么一个能给他们家三爷帮衬的表哥……就算是商贾人家出身的女子,身份差了些,但他们家三爷都没嫌弃,没觉得辱没了身份,他们这些下人,又有什么好看不上人家的? 人家再不济,也是主子,怎么也比他们尊贵! “诺兰让带了点心来?” 听管家说,沈鸿雪帮他从王诺兰那里捎来了东西,萧一奇原本就满是欢喜的脸上,顿时便更眉开眼笑的灿烂了起来,忙不迭的走出书房,等不及跟管家交待,就直奔前院而去,“让人备茶!备最好的茶送去正堂!再拿几个盘子!我要吃夫人送来的点心!” 原来时候,萧一奇是不嗜甜的,有时瞧见小五和小六他们吃,还会笑话他们跟娘们儿似的嘴馋,但在医坊养病的那一阵,天天陪着王诺兰一起吃点心,喝茶,下棋,探讨医理,让他也习惯了吃甜食,即便是现在,回了皇城,也喜欢在处理事情或者账务的时候,手边放一碟点心,一边看,一边吃。 面对萧一奇的这个变化,小五和小六也是讶异,但讶异归讶异,用他以前挤兑他们的话,再跟他挤兑回来,他们是不敢的。 萧一奇是他们的主子,主子永远是对的,这一点,是老管家一直跟他们教训的。 萧一奇到达前堂的时候,沈鸿雪已经在偏座上坐着喝茶,手边的茶几上,放着一提用油纸包着的点心,闻味道,应该是杏仁酥。 “什么时候来皇城的,鸿雪?” 知道沈鸿雪不喜欢听自己称呼他“舅兄”,笑一起你自然也不会故意去讨他的厌,毕竟,他现在还需要沈鸿雪的大力帮衬,做这样得不着好处,又没什么意义的事,毫无价值,“去过……小镇那边了?” 多一分小心,总比多一分莽撞好,虽然,他一直都在挠头,是不是该给王诺兰换个住的地方,以保证她和瑞儿的安全,但在想出来合适的去处之前……即便是在他自己的府里,他也还是只用小镇那边,来形容王诺兰的所在。 “顺路去了一趟,看了看瑞儿,小家伙长得很快,比上次更壮实了。” 沈鸿雪没说,他所谓的顺路,并不是说的医坊,而是指的江南大营,“算到今天,江南大营那边,应该还能剩了十天的粮食,我已经跟那边的铺子都打过招呼了,不得我的手信,不准随意卖粮。” “诺兰怎么样?” 萧一奇一边跟沈鸿雪说着话,一边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提油纸包着的点心,就准备邀他一起享用,“有没有让你给我捎什么口信?” 第一个油纸包被拆开,里面难看至极的点心便露了出来,闻味道像是杏仁酥,却带着些棕褐色,而且,皮子上也没有半颗杏仁。 眼前的所见,让有洁癖的萧一奇微微一愣,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手,待确认,这些棕褐色的东西,的确是点心,不是什么奇怪的脏东西之后,他才是本能的拧了下眉头,轻轻的咽了口唾沫,额头上的青筋鼓了鼓。 “这是……诺兰让你带来的?交给你之前,就是这个样子?” 看着这些味道像是不错,模样却难看至极的点心,萧一奇顿时便觉得,这些点心,一定是在沈鸿雪捎过来的路上,受过了非正常的“折磨”,不说旁的,单是作为杏仁酥,该在外边的粘着的杏仁不翼而飞这事儿…… 难道,这些点心是被沈鸿雪在路上偷偷拆开,偷吃完了杏仁之后,又包起来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心眼 想象着沈鸿雪从王诺兰那里拿了又香又好看的点心出门,离开小镇后偷偷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下马,拆开本该是属于他的点心,抠掉上面的杏仁,要包起来之前,还一脸坏笑的从旁边地上抓了一把脏兮兮的黄土撒在上面,摇晃均匀,让好看的点心变成了现在这样的难看状态…… 萧一奇本能的打了个哆嗦,用力的摇了摇头,努力把挤进了他脑海的这个臆想,给摇晃了出去,并一个劲儿的跟自己说服,沈鸿雪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不可能是! “这些……还算是比较漂亮的……” 见萧一奇看到这些点心的反应,半点都不比自己当时好,沈鸿雪便忍不住心情大好了起来,伸手,抓了最上面的一个,送到自己的面前,当着萧一奇的面,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这是诺兰亲手做的,难看是难看了点儿,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我去她那里的时候,她正在跟一群婆子忙活,说是从一个番邦商人那里刚刚买回来了珍贵的食材…… 使用了从番邦商人那里买来的珍贵食材? 那还能做成这个样子! 看着沈鸿雪津津有味的吃“本该属于他的点心”,萧一奇竟是半点儿都生不出跟他生气的念头。 这么难看的点心,这…… 他是听王诺兰说过,她不善厨艺来着,但……把点心做成这个样子,真的是用简单的“不善厨艺”四个字,就能形容的么? 这些点心,没毒吧? “鸿雪,你确定。这些点心……诺兰是说,要你带给我吃的?” 看着已经被沈鸿雪拿走了一个,只剩下了四个的第一包点心,萧一奇颇有些犹豫的,又跟他问了一句,“不是要掰碎了,给什么人下毒的? “没听说还能用来下毒。” 沈鸿雪一口吃掉手里剩下的点心。便半点儿都不客气的又抓起了第二个。“诺兰说,那种从番邦商人手里买来的珍贵食材叫咖啡豆,用那咖啡豆加料烹制出来的东西叫巧克力。在番邦,是一种非常神圣的东西,一般,都是未嫁的女子。在某个特别的日子,送给自己心爱男子的礼物。你瞧,就是这一层看起来脏脏的玩意儿……不过说真的,这番邦的礼数,可真是让人想不明白呢。这要是在咱大明朝,敢有女子这么恬不知耻的跟男子私相授受,还不得被家里打死啊……哎!萧一奇!你干嘛抢我吃了一半儿的点心啊!桌子上不是还有么!” 在听到沈鸿雪说。这点心上的,棕褐色的东西。是一种在番邦里,女子跟心仪男子示爱的玩意儿,萧一奇额头上的青筋,顿时便鼓了三鼓。 这是他家娘子给他的点心,换句话说,这是他家诺兰,跟他示爱的意思! 他家诺兰跟他示爱的美食,怎么可以让沈鸿雪这个他的情敌来吃! 想到这里,向来有洁癖的萧一奇,便毫不犹豫的动手开抢了,半点儿形象也不要的从沈鸿雪的手里抢过还剩了一半的那块点心,就当着他的面,伸出舌头来,在那层棕褐色的,有特殊意义的食材上面,狠狠的舔了一口! “这是我家诺兰给我的,我得留着慢慢吃,我请你吃别的。” 小气巴拉的萧一奇,一边说着,一边把剩下的点心都揽到了自己的面前,嘴里大嚼几下,就把他从沈鸿雪那里抢来的半块点心给咽了下去,“来人!上点心!” 从没吃过巧克力的萧一奇觉得,那点心刚入嘴的时候,是有点苦苦的,可嚼了几下之后,就又香又甜了起来,这种感觉……有些像他想王诺兰,却被事务缠身,不能去看她时的感觉,有些苦涩,但更多的,还是甜蜜。 番邦的人可真是会琢磨,这东西味道,可不就是想念一个人时的感觉! 在萧一奇府里做事的人,都知道他是有洁癖的,所以,没听到他跟沈鸿雪说话的什么,只远远的瞧见了他从人家嘴里抢点心的冬至,顿时便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给震惊的僵愣在了原地。 管家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抬手起来,用手背蹭了蹭双眼,扭头,看向了站在他旁边的小四,见小四也是跟他同样的反应,便是忍不住压低了声音的,跟他问了一句,“我刚才看到三爷,从沈少爷的嘴里抢了半块点心,小四,你……看到了没? “看,看到了。” 听管家说看到的东西,跟他自己看到一样,小四才是稍稍安心了一点儿,“这……这是真的啊?我还以为,还以为我眼睛出了问题呢……”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知!我平常日,怎么教训你们的!怎么教训你们的!我让你们不长脑子!不长脑子!不长脑子!” 老管家正拎着一壶茶水进门,听到现在的管家和小四两人在小声议论萧一奇这主子,剑眉一拧,顺手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了一截干巴柳条下来,就朝着他们两个屁股和大腿上肉多的地方狠抽了起来,“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不长记性!还敢不敢不长脑子!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王伯!不,不敢了!绝对!绝对不敢了! “王伯饶命!饶命!饶命!我们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 王伯年轻时候,可是玩鞭子的高手,虽然现在,是上了些年纪,手里拿着的,也只是一根干枯柳条,但……这完全不影响他的发挥,一下子抽上去,疼得钻心不说,还怎么蹦,怎么闪,都躲避不开! 俩人被抽得又蹦又跳,对他们“施刑”的王伯,却是一手拎着茶壶,一手掐着柳条,站在原地纹丝不动,若是给不懂行的人看了,一准儿会以为这是他们俩在装疼的跟他玩闹,但若是给懂行的人看……却是能一眼就瞧明白,这位王伯,不是个寻常人物,是位玩鞭子的高手,不,是高手里的高手! “今天有客人在,且饶了你们,再敢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教训了一顿俩人,王伯便把柳条往被揍得哀嚎蹦跳的他们面前一扔,给了他们一句警告之后,转身,往正堂里走去,“去拿把扫帚,把地扫干净,弄得一地树叶,给旁人看了,可该笑话三爷治下不严了!” 人没本事矮三分。 面对他们完全不是对手的王伯,他们两个识相的选择了认怂和听话。 老老实实的答应一声,就各自分工,忍着疼的去寻扫把去了。 “王伯,让厨房准备些点心送来,这些点心是夫人亲手做给我的,不太合适跟沈少爷分享。” 萧一奇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跟老管家交待了一句,就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撂下沈鸿雪自己,直往后院的书房而去,“鸿雪,你先自己坐一会儿啊!我把点心送回去,就回来继续陪你说话!” 看着突然就变“小气”了的萧一奇,沈鸿雪只是浅浅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示意他只管去,不用在意他。 沈鸿雪是爱过的人,他清楚的知道,爱一个人的时候,人可以有多么自私。 从萧一奇的反应,他可以看出,萧一奇是真的爱着王诺兰的,认真的不肯与任何人分享一丝一毫,这是王诺兰的幸运,也是王诺兰应得的幸福。 他爱王诺兰,却给不了她这样掺不进半粒沙子的在意,他可以为了她终身不娶,也可以为了她不惜一切,却给不了她……这样干净的不杂一丝旁物,连面子里子都可以不要了的执拗和认真……(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跪求订阅 第一百八十二章 蹦达 很快,萧一奇便“藏好”了王诺兰亲手给他做的“爱心点心”,小跑着回来了正堂,他的脸上沾了一点巧克力,明显是在送点心回去的时候,又偷吃了一些,没来得及擦干净的结果。 “你脸上有没擦干净的巧克力。” 沈鸿雪笑着提醒了萧一奇一句,便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慢慢的喝起了里面的红茶来,是上好的正山小种,比他上次来时,老管家给他冲泡的那贡茶,还要好了一成,“这几天,皇城这边可还安稳?” “那些上蹿下跳的人,还在蹦踧个没完,李家,反倒是收敛了不少。” 伸手,摸到了自己脸上沾着的巧克力,向来有洁癖的萧一奇,竟是毫不犹豫的当着沈鸿雪的面儿,把那一小块儿巧克力扣下来,丢进了嘴里,“我已经跟皇城三大营都联系上了,三大营的头领也都答应了我,会在萧远被押解出京的那一天,尽可能多的排布力量,不让萧远的党羽们得逞。” “我倒是觉得,萧远被押解出京的那天,不会有人来救他。” 沈鸿雪轻轻的摇了摇头,对萧一奇的说法,露出了明显的不认同,“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萧远的那些党羽们又不是傻子,李家都不出面,对萧远施以援手,他们……” 不管他们出不出手,这防备都得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听沈鸿雪说,萧远被押解出京那天,不会有人来营救他,萧一奇不禁一愣。虽然……这几天,李家是消停了不少,但其他的那些人,却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尤其是李一波那老东西,最近……” “你不说我还忘了,李一波。对。就是这个老东西。” 听萧一奇提起李一波,沈鸿雪本能的便想起,他在王诺兰那里的时候。曾偶然的听她说起,之前时候,李一波曾遣了杀手去绑她和瑞儿的票,被她联合孙大光给坑了一把事情来。当然,让他在意的。并不是王诺兰坑那杀手的事儿,而是李一波已经知道了王诺兰和瑞儿的存在这事,“我之前去诺兰那里的时候,曾听她提起。这个李一波在约莫半月之前,遣了一个杀手去小镇那边,想要绑走她和瑞儿。若不是有孙先生在,这会儿恐怕……” “什么?!” 沈鸿雪的话。顿时便让萧一奇浑身紧绷了起来。 李一波知道王诺兰和瑞儿,而且,而且还知道他们娘俩的所在! 那可是他的敌人! 不行,他得赶紧想法子,给瑞儿和王诺兰换个地方住,小镇已经不安全了,医坊也已经不安全了,他不能再抱着侥幸之心的冒险了…… 不管是王诺兰,还是瑞儿,他都不想失去,都损失不起 “李一波已经知道了王诺兰和瑞儿的所在,我担心他们……” 萧一奇拧了下眉,看向沈鸿雪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无奈,“鸿雪,你知道有什么妥当安全的地方么?我在皇城之外,能完全信任托付的人,只有星宇,但西北那边……路途遥远,又气候恶劣,诺兰刚生完孩子不久,身子还未恢复彻底,又带着小瑞儿那么个路都不会走的奶娃娃……” “诺兰那里,你不用担心,孙先生……要保护他们娘俩,还是很轻松的……” 想起孙大光那身份瘆人的存在,沈鸿雪不禁打了个哆嗦,以前,他只知他们是接寻人和杀人生意的,却不晓得……还接护人安全的营生,也不知王诺兰那聪明的古灵精怪的丫头,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说服了他答应的……算了,管她是用的什么法子呢!她能安好,便是最好的! 孙先生。 这个人,萧一奇是第二次听到。 上次,是忘了听谁说的,王诺兰给瑞儿认了个姓孙的干爹,只是来路,颇有些莫测。 “你说的孙先生……可是诺兰给瑞儿认的那个干爹?” 萧一奇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受好奇心驱使的,张口跟沈鸿雪问了一句,“他长个什么样子?” “孙先生……是诺兰给瑞儿认的干爹?” 萧一奇的话,顿时便让沈鸿雪额头上的青筋抽搐了起来,孙先生,据说是身份极高的一位,竟然……是瑞儿的干爹?! 这……这也没人告诉过他啊! “不知道,诺兰没说。” 想到王诺兰竟然还有事情没告诉自己,沈鸿雪顿时便心情不爽了起来,嘴里不说,心里却是画着圈儿的念叨起来,不告诉我,竟然不告诉我,诺兰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没法儿过了,没…… 看沈鸿雪的反应,萧一奇便知道,王诺兰是没把给瑞儿认了那位孙先生当干爹的事儿,告诉给沈鸿雪的,顿时,一股“他知道的事儿,沈鸿雪不知道”的优越感,就从心里冒了出来,心情,也从刚才被沈鸿雪“抢吃”了点心的阴霾中挣脱而出,脸上不自觉的,就露出了笑意来 当然,高兴归高兴,“适当”的低调,还是要的。 萧一奇一脸得意的笑着,伸手,拍了拍沈鸿雪的肩膀,便不无得意的跟他“诉苦”起来,“诺兰向来都是个有自己主意的人,你从小跟她一起长大,又不是不知道……说起来,我也是对她无奈的很呢,给孩子认干爹这么重要的事,半句也没跟我商量,就自己决定了下来,然后使人跟我一说,就算完了……你说,我能说她什么呢?她这么做事任性随意,还不都是被我给惯的?哎,我这也算是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尝了吧!” “她从小就是我们沈家全家的掌上明珠,会被娇惯成现在这样,凡事全凭自己欢喜,我这当表哥的,也有责任。” 听萧一奇拿王诺兰的“任性”来跟自己显摆,沈鸿雪哪里肯依? 眉头微微一拧,就把这“责任”扯来了自己身上一半,不让萧一奇自己在那儿得意,“你这当她夫君,也对她多担待些,要是看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不好的,不像话的,就只管跟她说,反正,就算你跟她说了,她也不会改的,闷在心里,把你自己给憋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可就不值当了!” 唇枪舌剑,两人各胜一筹,算是扯了平,但在心里,却都觉得自己是吃了大亏,下回,一定要想法子,把这回吃了的这“亏”,给报偿回来。 老管家端了一碟子点心进门,正好就瞧见了两人剑拔弩张的样子,佯装未见的咳嗽了一声,脚步也不停一下的,就继续走进了正堂。 点心是市面上最常见的杏仁酥,鹅黄色,散发着淡淡的杏仁香味,比王诺兰让沈鸿雪带来那些奇丑无比的黄褐色点心,好看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刚刚出锅,还带着温热。 “厨房把三爷吩咐的点心准备好了,请沈少爷品尝。” 老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把装点心的碟子放到了萧一奇和沈鸿雪中间的茶几上,顺手,又往他们两人的碗里,各自续上了些茶水,“厨子说了,这点心得趁热吃才好,若是凉了,就会失了松脆口感,没法入口了。” “来,吃点心,我先干为敬……呃,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先吃了,你随意!” 萧一奇正在跟沈鸿雪针锋相对,突然被老管家这么一句话给打断,顿时便想通透了,自己这么做毫无意义! 王诺兰是他家娘子,瑞儿是他儿子,他跟个外人,啊,不,他跟他“大舅子”,在这争风吃醋个什么劲儿 “多谢!”(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推荐好书,十一妹子的锦和歌。文笔细腻,故事严谨,棒棒哒 第一百八十三章 刀山火海 萧一奇突然莫名其妙的“撤了”,这让沈鸿雪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尽了全身力气,却被人给虚晃了一招儿的难受,没好气的跟萧一奇答应了一声,也把手伸向了点心碟子,抓起了最上面的一块来,送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口上去……就好像,他咬的不是点心,而是萧一奇的肉一般! 想开了的萧一奇,当然不会再跟沈鸿雪一般见识,勾唇一笑,便全当是没看见他反应似的,继续低头喝茶,慢慢吃点心,跟他“闲聊”了起来,“你试过那位孙先生的身手么,鸿雪?我听手下人说,他的武技,要在我之上?” “没试过,但可以肯定,一准儿在你之上。” 武技厉害的人,不需要过招,就能感觉到对手的强弱,当然,前提是那对手,还没厉害到返璞归真,让人完全分辨不出本事的程度,孙大光就是这样,至少,在沈鸿雪的境界所知下,孙大光的本事,还是可以被“预料”的强,“我还不想死,至少,现在还不能死,把王诺兰交给你这么个自身都难保的人,我死都放心不下,死都难瞑目!” 沈鸿雪的武技,该是跟他不相上下的,或者,还要稍稍厉害那么一点。 萧一奇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却是明了。 沈鸿雪先是说他打不过那位孙先生,又是说……还不想死,这意思,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与那位孙先生交手的话,八成儿,他是要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就要命丧黄泉的。 这样一个人。是怎么跟王诺兰认识的? 刚刚对沈鸿雪消弭了敌视的萧一奇,霎时间,便对孙大光又生出了紧张,他家娘子那么好,那么美,该不会……该不会是被这个什么孙先生,给瞧上了吧? 他本事不济。打不过人家。若是……若是有一天,那孙先生突然生了坏心,要掳走他家娘子。可怎么办才好? 不行。 从明天,他就要开始勤练武技,尽快提升境界,务必。一定要在那孙先生对他家娘子生出坏心之前,厉害到能跟他抗衡的程度!就算不能打成平手或取胜。至少,也得有能带上他家娘子和儿子逃窜跑路的本事才行! “喂,萧一奇,我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啊?” 沈鸿雪跟萧一奇说了几句话,不见他反应,便不解的扭头看向了他。结果,见他竟是两眼发直。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在叨叨些什么,不禁一愣,伸手,敲了敲他手边的桌子,唤他回神。 “啊?咳,在呢,在呢,你刚才跟我说话了?” 被沈鸿雪这么一唤,萧一奇便回过了神儿来,颇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正了正脸色,跟他反问一声,“什么事儿,鸿雪?” “我说,诺兰让我告诉你,估计就在这几天,李一波家就该出乐子了,让你好好竖起耳朵来听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告诉给我知道,我让人给他散播到坊间去,好好的让他家热闹热闹!” 想到李一波曾遣人去医坊,意图绑票诺兰和瑞儿,沈鸿雪便是气不打一处来,那混蛋玩意儿,真是好大的胆子,什么人都敢惦记,当他们沈家,都是吃闲饭的是不是! 等他家出了事儿,哼,看他沈鸿雪不给他闹得天下皆知,不让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在人前里抬起头来才怪! “乐子都是人找出来的,想找点乐子,还不简单?” 对想绑架他家娘子和儿子的人,萧一奇这小气抠门人,哪能轻易饶恕? 剑眉微扬,唇角便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来,像是随意至极的,跟沈鸿雪问了一句,“我说,不出三天,他嫡妻就会与下人在一起被发现,他女儿就会与人私相授受被瞧见,他儿子就会因在红楼里与人正风吃醋,害人性命未遂,而被捉了下狱,你信是不信?”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过……你说的这些嘛,我倒是蛮感兴趣!”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沈鸿雪就喜欢萧一奇这种有仇必报,半点儿不受世俗道德束缚的真爷们儿,当然,如果他不是他表妹王诺兰的男人,不是他的情敌,就更加完美了,“要不……咱们合伙? 合伙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参与合伙的人,要有共同一致的目标。 当然,现在的萧一奇跟沈鸿雪两人,都是怀揣着对李一波意图绑架王诺兰和瑞儿的恨意,当然,就毫无意外的一拍即合了。 主意已定,两人秘密的商议了一下,由萧一奇出谋划,由沈鸿雪出人,先从李一波前的嫡妻,也就是李家的嫡出小姐下手,折腾一出她与下人私通被抓的戏码出来,娱人娱己的把萧远一派人的阵脚打得再乱一些,当然,主要目的,还是报复李一波,为王诺兰“报仇”。 关于李一波,萧一奇的了解可谓不少,平民出身,凭着自己的本事考进三甲,被德平伯李铭相中拉拢,许配了个家里嫡出小姐给他当妻子,之后,结发妻子带着一双儿子从老家寻来,却被他一纸休书,赶出了府门……李铭对他的这态度非常满意,便对他多有提拔,这使得他从此平步青云,由一介贫寒书生,一路无阻的到了如今的尚书位置…… “小七。” 想到李一波的事,萧一奇稍稍沉默了一下,伸手,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慢慢的,慢慢的喝了一小口茶,抬头,看向门口,冲着正在外边打扫落叶的小七,唤了一声,“你进来,我有事跟你说。 “好嘞!” 听到萧一奇唤自己,小七不禁脸上一喜,把手里的扫把往小四手里一塞,便拧身小跑着进了屋里,到了萧一奇的面前,“三爷,有啥吩咐?” “小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年,你该是十三了,对吗?” 萧一奇一边说着,一边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茶碗,缓缓抬头,看向了小七比旁的侍卫都俊俏了几分的脸,“哦。对了。还有,前些日子,小五受的伤。可好利索了?” “还,还好,已经,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三爷。” 被萧一奇盯着看,小七的脸不自觉的红了一下。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连说话,都有些磕绊了起来,“三爷……怎……怎还突然跟小七问起小五的事儿来了……他。他不是在哪儿吗……” “你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恢复女儿身了,我看的出来。你对小五有意思,小五对你。也是颇多好感,只是忌讳着你是个男子,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一奇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口方向,正在小心翼翼的往里偷瞄小五,轻轻的努了努嘴,跟站在他面前,被他这么一说,脸红的更加厉害的小七,接着说道,“当年,我跟随母亲去城外的青云观上香,在回来的路上,捡到了你……那时,你只穿了一身单衣,浑身发抖的哭着跑来拦我的马车,跟我说,你娘和你弟弟要冻死了,愿意为我做牛做马一辈子,换我救他们性命……” “小五记得。” 听萧一奇突然跟自己提起旧事,小七不禁红了眼眶,低垂下头,忍不住抽起了鼻子,“三爷有什么需要小七做的,只管吩咐小七,小七说过,为了三爷,愿意刀山火海,肝脑涂地,此话,绝不反悔!” “我不用你为我刀山火海,也不用你肝脑涂地,我没能来得及救下你母亲性命,也没找到你弟弟下落,你不欠我什么。” 萧一奇轻轻的摇了摇头,跟小七表示,自己不是要跟她索求报答,今日今时,把她唤来面前,是有别的事情跟她交待,“李一波是你生父,这一点,我早就知道,现如今,因他意图谋害我娘子和儿子,我要对他以牙还牙的报复,所以,就先把你唤来面前,跟你告知一声,以防你以后突然听闻,心里没有准备的受到刺激。”(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求支持十三妹子的新书育姻宝典,好书 嫡兰 第一百八十四章 絮叨 “三爷对小七有救命之恩,小七可是欠了三爷一条命的,怎就能叫不欠呢!” 听萧一奇说,要对李一波出手报复,小七非但没有露出半点悲伤神色,反倒是,脸上霎时间,就露出了笑来,“李一波不知天高地厚的欲对夫人和小少爷有所图谋,这本就是该死至极的事,三爷对其报复,又何须跟小七支应!小七跟李一波没有半个铜子儿的关系!以前的小七早在几年之前,就被李一波赶出府门,冻死在寒冬里了!如今,只有现在的小七,三皇子府的侍卫小七!” 原本,沈鸿雪还纳闷儿,萧一奇为什么会突然把在院子里打扫的侍卫唤进门来,冒出了这么一席跟李一波完全不搭边儿的话,但他没有着急问询,就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听萧一奇跟小七对话,慢慢的,便明白了小七的真正身份 坊间传闻,李一波忘恩负义,为享富贵,抛弃糟糠之妻和一对儿女,使三人冻死城外不说,听人告知妻儿三人身死城外后,也不顾念半分旧情的将三人安葬,只吩咐了两个下人,使一张破草席子卷了三人尸体,丢到了乱坟岗去,就打道回府。 却不想,那传说中已经死了的,李一波跟原配嫡妻所生的一双儿女,并没像传说里的那样,小小年纪,就死于非命,只是一个被萧一奇救回,女扮男装的当了三皇子府里的侍卫,一个莫名走失。至今不知去向罢了! “他终究是你的父亲,给你性命的生父,小七。你不用这样的。” 听小七态度坚决,对李一波哦的恨意半点不减当年,萧一奇也是不知该如何跟她说的,轻叹了口气。 李一波是他的政敌,意图谋害王诺兰和瑞儿的恶人,于情于理,都不该由他来给他说情。让小七原谅他昔日所犯的抛妻弃子大错,但……他是个是非分明的人,就算是要对李一波报复。也绝不会用挑拨的方式用对自己忠心的人,“我刚才,也跟你说过了,你已经十三了。该是嫁人的年纪了……这几日。你就准备一下,跟小五一起,去一下小镇那边吧,我给夫人写封信,让她给你们置办场体面的婚事,你们成了亲,就留在小镇那边,好好伺候夫人。把春年和小六换回来,让他们回来皇城这边。在我身边做事……” 小七从几年前,就一直男扮女装的在三皇子府里做事,萧一奇知她是女子身份,在安排住处的时候,就特意指了西侧院里一间最小的屋子,让她以照料雏鹰的理由,自己在里面居住,不跟小五他们住通铺的大屋。 她虽然也有跟府里的武师学习武技,无奈入门太晚,又受过寒冬之伤,不能像小五他们般的进步神速,小七见她力气不足,却形体柔软,便使人去找了一套软拳软剑来给她修习,不想,她还真就学到了其中精髓,这些年,也颇有些堪比小五的境界了。 萧一奇幼时长在西北,母家又不是什么有钱有权的望族,在这皇城之中,根基说是浅,都是颇有些辱没了“浅”这个字,虽然,他这些年经商,也多少积累了些人脉,但小七知道,他身边真正堪用堪信的人,其实,还是屈指可数!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为了不让她为难,而把她和小五两人遣去他们家夫人身边伺候,换回武技远不及他们两人的春年和小六……旁的不说,单是他的这份体谅,也值得她小七,为他刀山火海,粉身碎骨的忠心! “小七会好好照顾夫人,保护小少爷的。” 萧一奇从来都不是个好商量的人,他决定的事情,就是隆庆皇帝,他的父皇,也极难掰转,小七知道,他们家三爷决定的事情,就等同于不可更改的“旨意”,所以,只得轻轻的点了点头,跟他答应了下来。 当然,事情总也不可能没有例外,至少,在王诺兰面前,萧一奇还是个很好脾气的夫君,很听娘子话的夫君的,但这事儿,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不多”的人,也不敢往外随便乱传。 “你去收拾东西罢,把小五叫进来。” 萧一奇端起手边的茶碗,抿了一小口里面已经凉了的红茶,顺手,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一打儿银票,递到了小七的面前,“这些银票,你带去交给夫人,告诉她,她做的那点心很好吃,让她多跟番邦的商人买些食材存着,等我把皇城这边的事忙完了,就回去小镇,陪她一起做点心。” 萧一奇说这话,不无跟沈鸿雪宣告王诺兰“主权”的意思,但他说的,要去医坊,跟王诺兰一起做点心的这事儿,却不是随便说说,在他想来,既然这名唤巧克力的东西,是番邦的人跟心仪之人表达爱慕,那,这被爱慕的人收了礼物,也得给人家回礼才是,有来无往非礼也,就算是在番邦,这道理,也该是通用的。 “是,三爷,小七这就去准备。” 从萧一奇的手里接下那一打儿银票,小七便小跑着出了屋门,跑过小五身边的时候,脸色微微一红,用最快的速度跟他说了一句“三爷让你进去”,就头也不回的继续跑了 小五被小七的奇怪反应,给闹了个一头雾水,扭头,看着她跑到了院门口,转过折角,不见了背影,顿时便觉得心里空落落了起来,他一定是得了病了,得了脑子不好的病了,听说,他们家夫人医术了得,等有了机会,一定得烦劳她一下儿, 小五迷迷糊糊的进了正堂,听了萧一奇对小七身世和性别的解释,和对他们以后的安排之后,便一脸傻笑的出了正堂的门,手舞足蹈的往西厢,他住的地方而去。 小七是个娘们儿,不是男人,他可以娶她当媳妇儿,而且,他们家三爷还说了,要让他们家夫人帮忙操办,把他们俩的婚事,办的的风风光光的……啧,这可真是好事,天大的好事,他就说,他怎么会看着个大男人俊俏,想要跟个大男人成亲呢,原来,她根本就不是男人,呵呵,呵呵呵…… 来给萧一奇和沈鸿雪添水的老管家,一进院门,就碰上了一脸傻笑,正准备出门的小五,微微一愣,便不解的拧起了眉头,唤了他一声,“小五?傻笑什么呢你?” “我要跟小七成亲了,三爷特准的。” 小五心里高兴,自然想要跟所有他见到的人,分享这喜悦,听老管家跟自己问,忙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嘿嘿傻笑着跟他告诉,“回头,回头我给你送喜糖,王伯。” “你们两个大男人,成个屁的亲!失心疯了罢你!” 老管家并不知道小七是女子的这事儿,听小五这么一说,当即便脸上露出了嫌恶的神色,使劲儿的把自己手臂,从小五的双手里挣脱出来,就教训起了他来,“我看你挺正常的一小子,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是个……你说你,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找个女人,好好过日子不好么。怎么就非得……非得干这种让你爹娘断子绝孙的营生!” “小七,我是说,小七,就是女人啊!咱们都让三爷给蒙啦!” 要是寻常,被老管家这么说,小五一准儿得恼了,但现在,他正沉浸在夙愿得偿的喜悦里,哪还顾得上旁的? 当即嘿嘿一笑,就不无显摆之意的。又揪上了老管家的衣袖。跟他絮叨起来(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多谢支持十一妹子的锦和歌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送子 “你说说,我年纪小。看不明白,也就罢了,你老人家这么一大把年纪,怎也跟我一样。就被三爷蒙过去了呢!这么多年,我们几个都是在院子里头洗澡。就她自己是在屋子里洗,我们几个都是睡大屋的通铺,就她是自己住一个单独的小屋子!啧,我以前。怎就没发现呢!真是……真是……要是早知道,我用得着抓心挠肝这么久吗!” “得啦,得啦。要发疯,自己发疯去!我还要去给屋里添水呢!一会儿该凉啦!” 虽心里也是讶异。但看着小五他们这些“孩子”长大的老管家,还是希望,他能得着幸福,小五是男是女,对他这个“长辈”而言,并没什么区别,只要他们能过得好,就足足够了,“三爷既然说了,要成全你们两个,你还在这里傻着作甚!还不赶紧忙活准备你们的婚事去!” 小五欢喜的跟老管家答应了一句,便一溜小跑的没了影儿,老管家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提着水壶移步往正堂里而去。 …… 小五和小七两人,各自收拾好了东西,便来跟萧一奇拜别,小七还是穿的男装,只是脸上,带了几分女子的娇羞。 他们要去小镇那边,在他们家夫人的筹备下成亲了,这于紧张了整整一个月,时刻想着要当心仔细应对明枪暗箭的他们而言,无异于无尽冬夜里的一团温暖篝火,只是想着,就会本能觉得心中喜悦。 “在那边,凡事多当心留意,以防有些人狗急跳墙。对夫人和瑞儿不轨。” 萧一奇抬头看了两人一眼,觉得他们两个还算般配,当然,前提是小七换上一身女装,再打扮一番的话,“之前时候,已经有过歹人要对他们娘俩下手的事。难保以后不会再有。小七,你是女子,跟夫人走的亲近些。也不会招人编纂碎语闲言,若遇有紧急危险时候,你就近出手,也能更多稳妥。” “是。三爷,小七记下了。” 小七一边说这话。一边偷眼瞧了一下小五,见他也正偷眼看向自己,脸上不禁一红,“小五。你,你跟三爷说。” “三爷,我们打算稍后就起程。这样,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到达夫人那边,春年他们尽快出发,明天清早儿,就能赶在开城门的时候回来,不耽误做事。” 听小七让自己说,小五顿时便觉得,自己该像个有担当的大男人般得,给她撑好面子才行,一改往日说话腼腆的样子,不卑不亢的跟萧一奇禀报起了他们之前商议的结果,“现在,皇城这边正是多事之秋,三爷身边堪用的人也少,王伯他们虽然忠心,却终究是上了年纪,很多事,都已力不从心了。” “早听我娘说,好女人就是个好先生,能把自己夫君的一切坏毛病,都统统掰正,当时,听她跟我念叨,我还不信,这会儿,啧,还真就见着活的了!” 见向来腼腆的小五,竟是突然就“大方”了起来,萧一奇不禁一愣,继而,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小七,你可真不愧是在我府里长大的人,这还没成亲呢,就把小五给收拾的有模有样了,这要是等成了亲……” “三爷尽能调侃小七,小七算什么好女人。” 萧一奇的话,顿时便让小七脸色羞红了起来,不自觉的往小五的身后躲了躲,“小五这是自己长了出息的,是三爷教训的好……” “我能教训的了他?我要能教训的了他,早些年,就给他教训好了,还用等到今天!” 萧一奇笑着看了一眼小五,见他抬头挺胸,半点没了以前时候的瑟缩,心里也不自觉的高兴起来,“得啦,我也不逗你们两个了,你们这就走吧,早些走,早些到夫人那里去,也好早些把婚事办了!这眼见着,也快要过年了你们趁着这段时间,把婚事办了,也能算是给咱府上,讨个明年的好彩头了!” …… 送走了小七和小五,萧一奇便继续跟沈鸿雪“详谈”起了收拾李一波的事来 第一个目标,李一波的嫡妻,让他因此而借着李家的势,从此平步青云的女人。 “对这李氏,你知道多少?” 沈家在皇城几乎没什么生意,所以,消息的来源,也就不那么宽泛,听萧一奇说,要先拿这跟李家有关的女人开刀,沈鸿雪本能的就拧紧起了眉头,“你确定……能闹出她与人私通被抓的事儿来?” “说熟也熟,说不熟,也不能算熟。” 萧一奇唇角微扬,明显是对这事很有几分把握,“以前,为了帮小七找弟弟,我曾使人跟了她一段时间,怕是她把小七的弟弟给藏起来在什么地方了,才使得我找遍了皇城在内,周边八个城池,都没寻到那孩子的踪迹,要知道……那时,那孩子还小,比小七小了三岁,才刚刚四岁……一个四岁的孩子,只凭两条腿,能走多远?” “四岁的孩子,别说是走去附近的城池,就是要从城外走到城里,没个把时辰,也不可能。” 沈鸿雪稍稍想了想,大约的估了个差不多的时间,然后,轻轻的抿了下唇角,拧起了眉头,“小七离开他们的所在,去跟人求救的时候,他应该是还在的,你跟着小七回去,他就已经不见了,找遍周围,也没寻到人,于理……应该是被人抱走了才对!你使人去跟着李氏,可曾发现什么?有小七她弟弟的消息?” “小七她弟弟的下落没寻到,丑事,倒是见着了一桩。” 萧一奇先是摇了摇头,然后,便是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屑笑意,“她每月初一和十五,都会跑去城外的一处寺庙拜佛上香,身边只带一个贴身丫鬟,每次拜完佛之后,还会去跟庙里的住持谈法,起先,被我派去的手下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也就未多留意,不想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我手下口渴难耐,进去那秃子的房间找水喝,竟是在那秃子的床铺上面,瞟见了一个粉色的女子肚兜! “你的意思是……” 萧一奇的话,让沈鸿雪蓦地瞪大了眼睛,一个呼之欲出的“可能”,让他顿时便僵愣在了原地,“这……不会真是跟我想的那样罢……这……” “后来,我手下就对那李氏多加留意了起来,然后就发现,李氏跟那秃子之间,果然是有那事儿……” 说到这里,萧一奇脸上的笑意,便更多了几分不屑,他对和尚没有半分好感,当然,这也跟昔日嘉靖皇帝听信和尚瞎说,觉得他是个灾星,让隆庆皇帝把刚出生的他和他娘就地处死有关,“后来,我使人又四处打听了一下,你猜怎么着?” “那住持……是跟那李氏有旧情的?” 沈鸿雪并不想把李氏想的太坏,就算她真的是个更和尚有私的人……在沈鸿雪想来,若那李氏跟和尚是真心倾慕彼此,并因此而做出了这样不伦的事情来,也是有情可原,也不至于就是罪不可恕。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放眼看这世上,当真能为了爱慕彼此,而不惜一切的人,又有几个? “若那李氏当真是个痴情人,因为与那秃子有情,才做这般……我还真就敬她三分,对她下不去手了!” 沈鸿雪的话,让萧一奇脸上的不屑笑意,更浓重了几分,而他接下来吐出的言辞,则更是让坐在他旁边的沈鸿雪震惊的口不能言,“我让人去查了一下那秃子庙,便从一个去拜佛的妇人那里打听到了那庙的名号,送子庙……(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支持十三妹子的新书育姻宝典,好看,超级好看 嫡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担心 凡是想要孩子,却一直不得的女子,给庙里捐上一百两银子的香火钱,就可以在庙里借住禅房,白日跟着庙里的和尚礼佛诵经,运气好的,晚上便能梦到金刚下凡送子,只要不是有病的,至多一月,就能怀上孩子……” “你的意思是……” 沈鸿雪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对自己从萧一奇嘴里听到的话和他不自觉想到的事,一下子就觉得,后背泛冷了起来。 佛门净地,竟是,就是会有这样可恨可恶的腌臜事情,这样的佛,还是不拜也罢! “就跟你想的一样,那些下凡送子的‘金刚’,根本就是那秃子庙里的秃子们假扮的,那些‘有幸’得偿所愿的女子们,完全就是在自己全不知情的虔诚下,给自己夫君戴了绿帽子。” 萧一奇早就知道这事,所以,这会儿随口说了出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人在做,天在看,人生于世间,再怎么精明,孽做得多了,夜路走的多了,也总会有碰上鬼的时候,绝无意外,“我早就瞧那秃子庙不顺眼。想把它掀了,却无奈,与那秃子庙有纠葛的大家世族女眷太多,动了它,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让整个皇城都乱成一锅粥,不利安稳。但现在嘛……在咱们需要皇城乱。乱成一池子浑水,好让咱们浑水摸鱼的时候……” “少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就好像你真是个正人君子,只是对这事儿无能无力一样!” 沈鸿雪一边说话。一边不客气的白了坐在他旁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萧一奇“那秃子庙的事儿,是你给自己留的最后一张底牌。打算用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就这那一群女人的小辫子。让她们帮你保命使的吧!这回。若不是……” 话没有说完,沈鸿雪便想明白了,萧一奇要这么做的因由。 王诺兰。 对,王诺兰! 若不是为了给王诺兰报仇。若不是为了让那些名门世族的夫人小姐们都掂量下“嘴巴舒坦”和“活得舒坦”孰轻孰重,为王诺兰日后进京铺路,这张底牌。萧一奇没必要打出来,确切的说。在这种时候。就用这种“价值连城”的底牌……萧一奇这家伙。完全就是不爱江山爱红颜的“败家子”! 但,这样的“败家子”,沈鸿雪非常喜欢。 因为沈鸿雪知道。王诺兰,他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表妹,跟萧一奇这个“败家子”一起生活。将来,一定会非常幸福。 果然。萧一奇对王诺兰的爱慕,不是他沈鸿雪可比,输给萧一奇,他沈鸿雪不冤! “好牌要能多用。才叫好牌。” 萧一奇半点都不奇怪,沈鸿雪能看明白他手里掐着的这张牌的价值,想他一个只用了几年时间。就让沈家经营了几百年的产业,收益连番几倍的人。有这种眼光,又有什么可值得奇怪? 手里掐着一两银子,想要变成十两,很难,手里掐着一万万两银子,想要变成十万万两,更难! 只有不懂经商的人,才会觉得,越是有钱人,越容易赚到钱,其实不然。 “别管什么好牌差牌了!说你的谋划!”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为了王诺兰不顾一切的人,沈鸿雪除了汗颜,便是羞愧,如果当年,他也能像萧一奇一样,不顾沈家的拒绝,只身前往边疆去劫她的婚车,现在的结果,是不是就会不是这样了? 错过了过往,回不去曾经,梅开枝头的时候,他没有珍惜,如今,梅花被旁人折去,养在了旁人家里的瓶中,他除了能偶尔去人家家里看看,称赞上几句之外,还能做什么? 从未过晌午,谈到华灯初上,饿了就吃几块点心,渴了就喝几口茶水。 ?终于,用来收拾李一波嫡妻李氏的完整方案,被彻底的敲定了下来。 “王伯,王伯,让厨房做些吃的,再温些酒来,我和鸿雪都饿了!” 萧一奇摸了摸自己饿的有些发疼的肚子,看了一眼已经只剩了点心渣儿的碟子,扶着椅子扶手,慢慢的站起身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让人把上回鸿雪来时住的那间屋子收拾一下,多点几个火盆,把屋子烤热一些,今晚,他走不了了!” “哎,好嘞,老奴这就去办!” 王伯已经知道,沈鸿雪是他们家夫人的表哥,所以,对他这也勉强能算是跟他们家三爷沾亲带故了的人,也就本能的更多了几分恭敬,“三爷且跟沈少爷聊着,饭菜稍候便好!” 因第二天还有“要紧”事情办,这一餐过了时辰的晚饭,两人都只喝了一点点酒解乏,就各自扣了杯子。 原本,沈鸿雪还想趁着吃饭的时候,跟萧一奇再谋划一番李一波女儿跟人私奔的事,却被他一口拒绝,说那事儿,得等到李氏的事被闹得沸沸扬扬了,看了形势,再做决定。 “时候不早,你尽早歇着罢,我去给诺兰写封信,就睡。” 放下碗筷,萧一奇便唤来了老管家,跟他交代一句,又跟沈鸿雪拜了声别,就径直出了正堂的门,直往自己的书房而去。 他已经习惯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写一封信给王诺兰,虽然,这信写了,也不会当真使人送给她去看,但他还是会写,一日也不间断,写完之后,就夹进一册极厚的书里存着,打算等他们都老了的时候,再拿出来,慢慢与她分享,这一时,他对她的所有爱慕。 …… 小镇,医坊。 小五和小七的突然到来,让三个人惊愣原地。 “小五?你怎么来了?哎?小七?!你怎么也来了!三爷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正抱着瑞儿,拎着一个花灯,在院子里逗豆丁玩耍的春年,见到小五和小七竟是突然一起跑来,当下,便浑身紧绷了起来,丢下花灯,就快步走到他们两人的面前,“三爷他没事儿吧?!” “小五?啧!臭小子!几年不见,你可又长壮实了啊!” 张木匠是姜老将军的侍卫,从还在西北大营的时候,就跟着姜老将军,隆庆皇帝被嘉靖皇帝召回燕京的时候,裕王府被保留了下来,小五他爹,原本裕王府里的下人,也因为在西北找的婆娘,又上了些年纪,禁不起长途奔波,而留在了裕王府里。 张木匠时常受姜老将军吩咐,去给留下在裕王府里没走的下人们送吃用,就跟小五他爹熟识了起来,其间,小五得萧一奇吩咐,跟随车队往西北大营里送物资,顺便看望爹娘,就跟张木匠也认识了。 “没事儿!三爷好着呢!三爷让我跟小七过来这边保护夫人和小少爷,换你和十五回去!张叔?你怎么在这儿啊?!” 上次,小五奉萧一奇命令,来医坊送信的时候,张木匠刚巧回家去了,两人没能见上,这会儿,旧识相见,自然分外亲近,本能的一拉小七的手,就跟小七引见起来,“来,小七,这是张叔,我爹的老相识,那些年,我跟在三爷身边儿伺候,极少有工夫回去西北,全靠他帮忙照顾我爹和我娘的!” 小五已知小七是女子身份,又得了萧一奇给他们两人“赐婚”,自然,在言语和动作方面,就跟她已经是“亲密至极”的了,但……他知道小七是女的,别人却不知道,尤其是春年和闻声赶来的十五,看了他跟小七的“亲密”之后,本能的,便脸色不好了起来…… 他们担心的事儿,到底还是发生了(未完待续) ps:最近订阅成狗了! 嫡兰 第一百八十七章 心魔 小五这小子,到底没能忍住自己的心魔,对小七下手了,这……这可真是太丢三皇子府的人了,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这些在三皇子府里做事的人,以后出门儿,还怎么见人? 他们家三爷,还不得被人指着鼻子骂? “小五!你多少注意些!这般大庭广众之下,跟小七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春年是个很讲究规矩的人,当下眉头一拧,就出言斥责起小五的“不当举动”来,“你们关系好,是你们的事儿,在人前里……” “小七是我媳妇儿!三爷准了的!我们来这边,就是为了筹备婚事的!” 小五还没从他可以迎娶小七的欢喜里回过神儿来,跟春年解释,自然也就忘了先告诉他知道,小七其实是个女人,不是爷们儿的这事,“三爷说了,让夫人帮我们筹备,要把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赶年前就办了,也算是给来年,先讨个好彩头了!” 为了赶路方便,小七穿的是寻常时候穿的男装,当然,就算不为了赶路,许多年都没穿过女装的她,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的换上走路都迈不开步子的女装,这毫无疑问的,就惹了这院子里的,除王诺兰之外人的误会和讶异,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顷刻间,便在院子里此起彼伏了起来 跟小五他爹是旧识的张木匠,瞧他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个大男人的手臂,说是他媳妇儿,还要跟人家成亲,顿时便脸上僵硬。神色“精彩”了起来。 虽然,大明朝是个相对开化的时代,连“私相授受”这样在历朝一准儿要浸猪笼的事,都降低了惩罚,只降为奴藉,不得为嫡,可“行男风”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儿。还是颇遭不屑的。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们,去红楼寻欢,可以光明正大的呼朋唤友同往。但到楚馆去找“乐子”,却是连家里人,都不敢让知道,更别说是…… “这事儿……你爹跟你母亲知道?” 张木匠稍稍犹豫了一下。考虑到这关系着他旧友家里的体面和传承,便不得不硬着头皮。又跟小五提醒了一句,“你爹这辈儿,就你这么一根独苗,不是你张叔我讨人嫌。而是……你爹如今也上了年纪,身子骨也不如以前了,你这样决定。我怕他受不了这刺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可就……” “来这儿之前,我已经给我爹写信去了,估摸再有个两三天,他就能收着!” 满心欢喜的冬至,没听出张木匠这话里的话,憨憨一笑,一边抬手起来,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一边看向了站在他旁边的小七,“我俩年纪都不小了……我寻思着,赶年前,烦夫人多操点心,给我俩把婚事办了,等明年这时候,就给我爹娘生个小孙子下来,然后,接他们二老过来,让他们也享享含饴弄孙的天伦之乐……” “生孩子?你俩?你能生,还是他能生?!” 十五是跟小七和小五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在他的概念里,小七就是个爷们儿,跟他们一样,雪里滚,泥里爬,为了长本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纯爷们儿,“小七,他疯了,你也跟着他疯啊?你们两个爷们儿,拿屁股生啊!” “拿……草你大爷的,十五!你媳妇儿才拿屁股生呢!立夏是女的!是个娘们儿!” 听十五说的这话,小五才蓦地想起,自己因为太过高兴,忘了告诉在他们小七一直是男扮女装的这事儿,脸上微微一红,顶了十五一句,便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王诺兰。 以后,他们可是要在医坊这边做事的,要是因为今天的这出乌龙,给他们家夫人留下了“做事草率”“不靠谱”的印象,那以后……他可得费多大的劲儿,才能掰正过来? 男扮女装这种事,瞒得过寻常人,却瞒不了眼力厉害的大夫,从小七跟小五一进门,王诺兰就看出她不是个男人,若不是为了看热闹,她才不这么安静的待着,一句话也不说呢! 王诺兰原本以为,生活在喧嚣都市的自己,是个十足十喜欢安静,能有几本医书抱着,就能看一辈子都不觉得厌倦的人,可如今,她当真生活在这人烟稀少,天黑就没商铺营业,吃喝拉撒全都圈在这么一个前后左右总共只有三进的小院子里……她想萧一奇了,虽然,他在这里的时候,她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在这院子里,但跟现在不同的是,那会儿,她一点都不无聊,每天都觉得日子过得飞快,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很多话,一天就过去了! 他扰乱了她的平静,害她喜欢上了喧嚣,现在,她想他了,他却不能在她身边陪伴。 萧一奇,你就是个混蛋! 王诺兰暗自嘟囔了一句,便不自觉的想起了前世时候,她师父说的话来。 她师父曾跟她说过,这世上,最能改变你的人,便是你深爱上的那个,甜也好,苦也罢,哪怕是痛到绝望,也是幸事一桩,这世上最可怕的事,不是你爱他,他不爱你了,而是你爱他,他也爱你,到末了,却因为他更爱其他,才弃你而去。 萧一奇不会不要她,不然,他也不用冒险把隆庆皇帝带来良医坊,让隆庆皇帝知道她和瑞儿的存在,原本,她要的只是愿得一人心,却未想,萧一奇想要的比她还多,他要的,是白首不相离。 “夫,夫人,刚才,刚才是小五太,太冲动了,才,才爆粗口的,以后,以后一定会注意,一定不会教坏小少爷的!” 见王诺兰唇角含笑的一直看着自己,小五顿时便心里发毛起来,忙不迭的低头,就跟她解释许诺起来,半点都没发现,她压根儿就是在目视前方的发呆,完全就不是在看他的,“夫人……夫人……” “嗯?你说什么?” 被小五这么一打搅,王诺兰便从自己的胡思乱想里回过了神儿来,略有些懵懂的看了看小五,“我刚才寻思了点事,走神儿了,没听见你们说什么,你们……刚才说什么了?” “没,没什么!” 小五当然不会相信,王诺兰是真的走神儿了,没听到他们说的什么,在他想来,恩,真不愧是他们家三爷瞧上的人,连这揣着明白装糊涂,给人留面子的样子,都如出一辙,“小五说,说……以后,以后小五和小七,就在这边伺候夫人和小少爷了,若有什么做的不够,不妥当的,还盼夫人多多指点才好!” “你们的婚事,萧一奇说没说,让什么时候办?” 刚才时候,王诺兰已经听到冬至说,翎钧有意让他们年前成亲,但听他随口说,是一回事,跟他问详细情景,却是另一回事,“你们成亲,他过不过来?” “三爷说,让夫人帮我们安排成亲事宜。” 一直没说话的小七,听王诺兰跟小五问询他们两人的婚事,便上前一步,从自己衣袖里取了之前时候,萧一奇交给她,让他转交的那一小摞银票,态度恭敬的递到了王诺兰面前,“这是三爷让小七给夫人捎来的零花,请夫人清点。” 王诺兰并不是贪财的人,但对萧一奇不定期给她零花这事儿,却是不自觉的满心欢喜,这些钱,她可以不花也不用,全都存起来,以备他将来不时之需,就算将来,她给他存的这些银子不够,她再拿自己的银子出来给他贴补,她也是半点都不介意(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了! 嫡兰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救命 她师父说过,男人,给自己的女人钱花,是一种态度,不在多少,他有十块钱,愿意把这十块钱都交给你,是他在意你,你该珍惜,他有十亿块钱,一毛钱也不给你,这种男人,你最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当然,这世上,人皆平等,你希望他如何待你,你便该如何待他。 “那就定在年前时候吧,过一个年节去,也算是你们成亲的第二年了,你们接着就要孩子,也不会遭人笑话。” 王诺兰已经在小镇里住了些时日,对这时代的一些习俗,也侧面了解不少,“刚才,小五也说了,他爹娘上了年纪,是时候享享天伦之乐,做做含饴弄孙的事了,百善孝为先,你既是要跟他成亲,当他的媳妇儿,这孝道,也是该跟他一起行的,你说,我说的对是不对?” “夫人说的对小七全听夫人的。” 小七是个聪明的女子,不然,也不可能在萧一奇的府里生活了这么些年,都没被人识破女子的身份,虽然只是一个照面,王诺兰也没说许多的话,但,只是凭着感觉和寻常时候,听萧一奇提起她时的反应,小七就已知道,她在萧一奇心目中的地位,“三爷把小五和小七遣来夫人身边做事,身边可信堪用的人就少了,小七恳请夫人恩准,这就让春年和十五起程回燕京去,若此时出发,一路疾行,明日天亮开城门之前,他们就能到达,不耽误为三爷做事。” “也是,一奇把他身边堪用的人都派来我这边,他那里的人。哪还能够用的呢!” 听小七这么说话,王诺兰看向她的目光,便有些不同了,这个名唤春年的女子很聪明,短短两句话,就把她的愿望,她的态度和她的立场都清楚明白的说了出来。而且。对她也足够恭敬,不会让人有她“自作聪明”、“越俎代庖”的感觉,“春年。十五,你们这就准备一下,起程回去皇城,萧一奇那里正是用人的要紧时候。少了可信堪用的人不行!” 瑞儿虽然可爱有趣,但对春年和十五这样的年轻男子而言。一时的新鲜还好,时间长了,还是会不自觉的腻烦,他们跟着萧一奇长大。从小接受的,都是跟西北大营里一样的,好男儿当志在四方的教训。所以,对他们而言。这宛若世外的小镇,虽然安逸舒服,却并不适合他们长留。 “是,夫人,属下们这就准备!” 听说萧一奇那里需要自己回去,春年毫不犹豫的,就把怀里的瑞儿递给了旁边的奶娘,跟王诺兰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小跑着往他住的侧院去了,“十五!你他娘的快点儿!三爷那里还等着用人呢!你再墨迹,可别怪我把你仍这儿,不管你了 送走春年和十五,让人给小五和小七安排了住处,王诺兰便打算从奶娘的怀里,把因为春年离开,而心情极其不好的瑞儿接过来,好好的哄一哄,让他不要胡闹,不要给奶娘添麻烦,不料,手才刚刚伸出去,手指还没碰到瑞儿,可是没想到,瑞儿便影子一闪,凭空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瑞儿的突然消失,让王诺兰本能一愣,待回过了神儿来,便听到自己旁边,响起了瑞儿开心的笑声。 “大光,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吓唬人?” 回过神儿来的王诺兰无奈的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了正在拿自己铁戒指逗小宝玩耍的孙大光,学着他的样子,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第无数次的跟他抗议,他的过分举动,“我的……” “你的心就这么点儿,吓破了,吓坏了就没了,所以,我以后有事没事都提前给你打个招呼,别吓你,你禁不起吓,恩,我记住了,下次一定提醒你。” 孙大光“滚瓜烂熟”的背了一遍王诺兰教训他的话,然后,半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转头看向她,跟她露出了跟她差不多的,像笑,又不像笑的表情,“这是你第三十一次想说这话了,我都背过了。” “背过……背过有什么用!你记住了么?记住,记住了么?!” 面对孙大光的这“死不悔改”,王诺兰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火,“蹭”得一下就冒了起来,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一边左左右右的晃,一边跟他教训道,“亏你还好意思说,我这是第三十一次想说了,你,你……” 若是换了旁人,敢这么对孙大光不敬,这会儿,一准儿已经人头落地,血溅三尺了,可王诺兰,偏就是那与旁人不同的那个,任凭她怎么跟孙大光,怎么“欺负”他,怎么跟他发火生气抱怨,孙大光都只觉得温暖幸福,半点儿都不会生气。 王诺兰揪着他耳朵乱晃,他就让自己脑袋跟着她的手晃,让她半点都使不上力气,也不会觉得手累,晃上一阵,火气消了,也就“天下太平”了。 “孙大光!” 想要打击报复,却没处着力,白忙活了一阵儿,却没能达到目的的王诺兰,顿时便被孙大光给气笑了出来,松开他的耳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算作警告,就一如既往的,对这事儿既往不咎了,“你这跟蛇似的工夫,跟什么人学的?怎跟没骨头似的?” “夫人……刚才唤他什么?” 未及孙大光说话,正准备跟上姜嫂,去她房间安歇的小七,便蓦地僵在了那里,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回头,难以置信的,看向了站在王诺兰身边,正在逗瑞儿玩耍的孙大光,“你……你叫……” “孙大光。” 听小七跟他问话,孙大光便显得有的不耐烦了,抬头,拧眉看向了她去,目光突然一凝,“你叫小七?” “大光?” 细细端详了孙大光一番,小七的目光,突然便停留在了他的脖子侧面的一颗黑痣上,然后,眼圈慢慢变红,变红,眼底里,也聚集起了水光来,末了,腿上突然发力,小跑着扑向了孙大光,抱住他,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使手拼命的往他后背敲打起来,“大光,我的大光!我找到你了!姐姐可找到你了!你这个小混蛋!谁让你瞎跑的!我不是说,不是说让你在那里等着我,不要乱动的么!你为什么不听话!不听话!不听话!害我找了你这么多年,你这个小混蛋!小混蛋!” 小七的亲昵,没让孙大光感到半点抵触,他不是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确切的说,是从小在那个环境里长大,几乎就没怎么接触过与旁人沟通感情的情况。 孙大光呆立原地,没有推开小七,也没有对她出言安慰,他学着小七的样子,慢慢的伸出一只,不用来抱着瑞儿的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拍打了两下她的后背,“娘死了,我饿晕了,醒来时,就已经在师父的马车上,我也在找你,一直。 “我拦了三爷的马车,他好心收留了我,我带他去接你和娘,只在河边发现了娘的尸体,你不见了。” 多年找寻,没得半点音信,却不料,就在这她已经放弃的时候,大光,她的弟弟,竟以这样巧合到近乎离奇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俗语说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就是这么个意思? “我只记得自己叫大光,娘亲姓孙,有个姐姐,叫小七,爹爹叫李一波,是个卑鄙无耻的负心人,我不知,你改了名字。”(未完待续) ps: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了! 嫡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事 平常时候的孙大光,是很少说话的,当然,跟王诺兰在一起的时候除外,此时见了小七,虽说不上跟她有多么亲近,但在与她说话的时候,倒是跟他与下面人说话时的简短,也有几分不同,“我想,你要是没死,一定也会想要找我,但我又不想跟姓李的有瓜葛,便跟了娘姓孙,叫孙大光。” 孙大光的话,让站在他们姐弟身边的王诺兰,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起来。 他,孙大光,竟然,竟然是李一波的儿子! 就在之前不久时候,还跟她一起“合谋”,用坑蒙拐骗的法子,给李一波遣来的杀手使离间计的……他,他怎么会,不,怎么可能是,是李一波的儿子 这…… “我跟李一波没半文钱关系,若非要说有的话,也是有仇。” 孙大光用眼角余光瞥见王诺兰讶异的表情,便伸手推开了还在抱住他哭的立夏,转身,跟王诺兰解释了起来,“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他为了富贵,抛妻弃子,让原配妻子冻死城外,一双儿女……也算是死了罢,反正,我姓李,她叫小七,也都不姓李了……” “那负心汉,混蛋,我早晚要让他血债血偿,赔我娘的命来!” 对李一波,小七也是仇恨慢慢,听孙大光解释,也忙站直了身子,一边用手背擦自己脸上的泪珠子,一边跟她补充道,“这事儿,三爷也应承过小七的,只是,一直没得着合适时机。三爷他……出身不好,母亲家没什么势力,也就这些年,才堪堪有些起色了,所以……” “你家的事,我不太了解,也不好多说什么。但你们姐弟失散多年。又能巧遇重逢,也是幸事一桩,想必。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也是有许多话要说的。” 王诺兰对李一波的了解,仅限于从那想要掳走她和瑞儿的杀手嘴里探听的,和孙大光随口提起的那么几句。她是个谨慎的人,自己不知道所有详情的时候。极少轻易表态,当然,萧一奇,这个破坏了她许多习惯的家伙。是个例外。 伸手,从孙大光怀里接过还在兴致勃勃的用双手抠着他铁戒指玩耍的瑞儿,王诺兰“识相”的选择了退避。给他们姐弟时间和处所,让他们慢慢叙旧。“你们先聊着,我抱瑞儿去西侧院,哄他睡觉,若是觉得冷,就去前面铺子里,烤着火盆坐着说,饿了,就让厨娘给你们做点心和宵夜。” 一边说着,一边从瑞儿手里抠下孙大光的铁戒指,递给他面前,王诺兰这从没哄过瑞儿睡觉的人,决定在今天晚上,顺便“尝个鲜”。 见王诺兰把铁戒指抠了,瑞儿也没不乐意的撇嘴,孙大光便轻轻的点了点头,从她手里接过那铁戒指,套上了自己的拇指,“好,稍候我去寻你。” 有些事,看别人做的简单,到自己做的时候,便会觉得难如登天了。 哄瑞儿睡觉这事儿,明显就在此类。 王诺兰在哼过十几首小曲儿,侧躺在床榻上拍打了瑞儿几百下,自己都忍不住眼皮打架的状态下,发现瑞儿这混蛋孩子还在兴奋的瞪着两只大眼睛,盯着她的脸看个没够,顿时就抓狂了起来。 “不行!这孩子我哄不睡了!奶娘!奶娘!赶紧来哄这小兔崽子睡觉!打晕都成!” 抓狂状态的王诺兰一边哀嚎着跳下床榻,一边冲着门外大喊起来,她受不了了,一分钟,一秒钟都受不了了,旁人家的小孩子,不都是听听歌,拍一拍,就会睡着的么?为什么换了她,换了她儿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呢!这小兔崽子,明明就是越听她哼歌越清醒,越被她拍,越清醒的好不好! 听到王诺兰带着懊恼的唤自己,两个奶娘不禁无奈的相视一笑,她们家夫人,真不是个适合哄孩子的,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把他们家小少爷哄睡 这……这要是在寻常人家,不被夫君骂死才怪! 都道是,富贵人有富贵命,啥好都不如命好。 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 两个奶娘应声而入,接替了抓狂的王诺兰,来哄瑞儿睡觉,瑞儿见去了旁边,不陪他了,改由两个奶娘到他身边来,顿时一拧眉头,然后,想都不想的把脑袋往里面一歪,看都不看她们的脸一眼,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把瑞儿交给奶娘看护,王诺兰便糟心至极的离开了西院,小兔崽子,她哄半天也不睡,奶娘一进门儿,哄都不用哄,就打起呼噜来,真是……真是欠收拾的很! 今儿看在他已经睡了的份儿上,就先饶了他,等以后,以后他醒着的时候,非收拾他不可! 当然,对给人当娘的人而言,说的咬牙切齿是一回事,真正动手“收拾”,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那可是十月怀胎,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又不是做了什么错到离谱的事,那就至于,说打就打,说收拾就收拾? 王诺兰走出西院的月亮门,便见到了还站在院子里说话的孙大光和小七。 孙大光的脸上,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僵硬,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小七站在更他一步之隔的地方,已经在用手背擦脸上的泪痕。 “多谢夫人成全我们姐弟重逢。” 见王诺兰从西侧院里走出,小七忙上前一步,态度恭敬的冲着她行了一礼,“我们姐弟八年未见,彼此找寻,都屡屡错过,若不是夫人……” “缘分只有天定,哪是我这么一个俗人能改,你的这谢,我可担当不起。” 王诺兰笑着往旁边让了让,避过了小七的这一礼,伸手扶了她的手臂,让她起身,“原本我还觉得,你要成亲了,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不知该怎么给你安排才好,现在,你找见了弟弟,送嫁的人,我也就不用替你寻了。” 掐着日子算了算时候,王诺兰才是知道,萧一奇给她安排的这为小七和小五举办婚事的活儿,是有多么紧张,“也没几天了,你既已经跟小五商议好,要把婚事赶在年前,那这日子,就该赶紧定一定才行,三媒六聘什么的,往少里说,也得费去十天,你成亲用的衣裳,头面和嫁妆,也得尽快准备……不如这样,明天,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去隔壁的绸缎庄,把你和小五的喜服定了,然后,我带你一起去打首饰,让姜嫂去请媒人,商议完了提亲之类的事,然后带上小五一起,去把其他零七八碎的东西,你们成亲要用到的东西,都一并买齐备了!” “小七没成过亲,也没见过旁人成亲,不知这些事情,该如何准备,才叫妥当,小七……小七听夫人的……” 牵扯到成亲这种事情,再泼辣的女子,也会不自觉的娇羞,听王诺兰提起自己跟小五的婚事,脸上顿时一红,忙不迭的低下了头去,“夫人说怎么办好,就……就怎么办……” “小七是我姐姐,她的嫁妆,该我来出。” 未及王诺兰答话,孙大光便说出了这么一句,不给任何人反驳余地的话,“女人,你让人帮那小子准备彩礼吧,小七这边的事,我使人打理。” 孙大光是小七的弟弟,家人,由他来给小七准备嫁妆,也是合情合理,王诺兰稍稍想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反正,孙大光这赚钱比吃饭还容易的土豪,也不会差给小七添箱的这点银子,他愿意出现跟小七这个许多年没见的姐姐多些亲近,这对于孙大光来说,也是个好事。(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感谢! 嫡兰 第一百九十章 问询 听孙大光要给自己准备嫁妆,小七先是一愣,继而,便又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一边哭,一边满是愧疚的跟他说道,“姐姐,姐姐怎么能用你的钱呢,孙大光,八年前,就是,就是我没照顾好你,让才只有四岁的你,被旁人抱走了,我,我……” “八年前?四岁?孙大光,你不是说,你不是说你今年十四吗?!” 王诺兰可是记得孙大光的年龄,听了小七的话,顿时便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珠子,看向了他的脸上,这混蛋,这混蛋竟然敢骗她,混蛋,但她是好欺负的吗,信不信她……信不信她给他茶里下巴豆,让他一天跑十八趟茅房,收拾死他! “小七说的十二,是实岁,我说的十四,是虚岁。” 孙大光面不改色的回了王诺兰一句,看她表情“精彩”,原本冰山样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有了些微变化,而这变化,是他在跟小七说话的时候,都没有的,“你敢说,你十六,不是虚岁?” “我……” 她这身体的原主到底是多大,王诺兰也不知道,所以,面对孙大光的这“挑衅”,她还真就不敢硬气的跟他顶嘴,说自己的的确就说的是实岁,不是虚岁。 在古代,女子成亲早,有跟人定娃娃亲的,就会更早,十一二岁嫁人,十三四岁当娘的,十个里面,没有八个,也有六个,就算是富贵人家,皇亲贵戚,姑娘到了十四,还没许配人家的。都是少之又少,而到了十七八岁,或者过了二十……就是嫡出的姑娘,想要寻个略差一等的人家当正妻,也只勉强能当个续弦,可就是当续弦,也还得看人家夫家。是不是愿意高攀这门亲事…… “你三年前成亲的时候。是还差一个月十二,虚了两岁,说是已经及笄。现在,距离你生辰还半年有余,你好意思跟我说,你说你十六。不是虚岁?” 孙大光手里最不缺的,就是消息。尤其是,他还已经知道了王诺兰家世的前提下,“凭什么只准你虚两岁,不准我虚两岁?做人。是要讲道理的好不好!” “还好你是姓孙,不是姓李,不然。你真就可以改名叫李强求了!” 白了孙大光一样,对他揭发自己的这事儿。颇有些不以为然,算年龄,真要算年龄,按照来这里之前的,她还三十多岁了呢,小屁孩,要不是看你知道老娘的“来路”,老娘非跟你挣个你错我对不可! “你要是觉得,加上上辈子,你能赚便宜的话,可就真错了。” 孙大光看出了王诺兰心中所想,不禁唇角一扬,学着沈鸿雪的口气和声音,一口气撂了一长串话出来逗她,“我师父说了,好人不长寿,祸害害万年,像我这样整天做杀人越货勾当的祸害,怎得也得活个万八千年,才能算是不赔,我寻思着,我这人坏呐,肯定是天生的,不然,我也没个像处啊,所以,八成儿我上辈子,也得是个跟现在差不多的混蛋才行,得了,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了,就算上辈子,我是活了个零头儿,算八千岁好了!” 孙大光有学人说话的本事,不管是什么人,什么年纪,什么身份,只要声音被他听过一遍,就一准儿能模仿出来,连说话的语气,都能做到如出一辙。 听孙大光学沈鸿雪说话王诺兰不禁一愣,继而,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对他拿话挤兑她的这事儿,也不自觉的既往不咎了,“你这浑人!又学旁人说话!要脸不要了! “别拿我没有的东西跟我说事儿,这很伤人的,知道吗?” 这一回,孙大光是模仿了萧一奇说话,只见他脸色半点不变,两片唇瓣一动,就把萧一奇那“恬不知耻”的语气,给模仿了个彻底,然后,语气一变,恢复了他自己的声音,眉梢微扬的问王诺兰问道,“是不是比来比去,还是我的声音更耐听点?” “你就是个,是个,是个……” 王诺兰发现,面对这样的孙大光,她真是半点法子也没有的,无奈的叹了口气,别过头去,不跟他一般见识了,“我懒得跟你浪费口水!” “流氓,混蛋,无耻败类!” 一段时间的相处,孙大光已经发现了许多王诺兰的弱点,比如,她不善跟人争辩,几乎不怎么会骂人,即便被逼无奈的骂人,也就那么几个单调到极点的词儿,而且,从来都不会换一换的,“是不是想说这三个词儿?” 所以这会儿,他跟王诺兰说话,便是模仿了她的语气,前半段用了她之前时候被他惹毛了,用来声讨他的话,后半段,又恢复了自己的声音。 “算你有自知之明!” 知孙大光是故意逗她的,王诺兰反倒不生气了,难得他那木头一样的人,有这样想逗人的念头,她若是着了他的道儿,以后,还不得被他给挤兑死? 这种事,坚决不能发生! 眼见着孙大光跟王诺兰你来我往的“唇枪舌剑”,孙大光对王诺兰的态度,比跟面对自己的时候,还要亲近了不知多少倍,小七不禁为难的拧了拧眉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是经历过对人心生爱慕的,所以……孙大光现在的情景,她懂! 一边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萧一奇,一边是与她失散多年,好不容易才又重逢了的弟弟,而王诺兰,这本该是她家女主人的人,又是对萧一奇,她家三爷,一往情深,对她弟弟孙大光,只有“知己”之意,没有那种之心的… 小七为难了。 她想不出,面对这样的情景,她该怎么办才好。 有些事情,就像一层窗纸,捅破了,局中人也能看得明白,但……当真捅破了,结果,却没人能够预料! 如果,只是如果,孙大光不肯死心,强行掳走了王诺兰,怎么办? 人要知恩,记恩,她不能对不起萧一奇这对她有救命之恩的人,可……伤害孙大光,八年前,她就没尽到义务保护的弟弟,她就能忍心了吗? 她现在只能两面为难! 孙大光虽然说了要帮小七这当姐姐的准备嫁妆,但他也是个没成亲过的人,一个杀手门派之中,成亲的那几个杀手,也是从外边直接买了女子回来当媳妇儿,压根儿就没依着寻常规矩的三媒六聘来做。 所以,该给小七准备些什么东西,才算是妥当的嫁妆,一下子就把孙大光这从来都没觉得这世上是有什么难事的人,给彻底的难住了! 临时去寻人打听,肯定来不及的,抓个人回来,又怕暴露了他的行踪,若是旁的事,大可在问完事情之后,把抓回来的“舌头”给抹了脖子,但……这牵扯到小七的婚事,让人掉脑袋,好像又有点不那么…… 左思右想,实在是没了法子的孙大光,不得不又找上了王诺兰,拉下脸来,跟她研究这事儿 没错,是研究,不是问询。 孙大光知道,现在他认识的王诺兰,是像他们典籍里记载的那样,借尸还魂的人,未必就清楚这里的规矩,但以她的聪明,帮他“研究”出来这种“小事”,一准儿不是什么难事。 “喂,女人,太阳晒屁股了,起床了。” 天蒙蒙亮,糟心的一宿没睡的孙大光,就翻墙入院,钻进了王诺兰的房间,来到她的床榻旁边,学着萧一奇的声音,叫她起身。 “萧一奇!” 因为有孙大光长期不分白天夜晚的“造访”,王诺兰已经习惯了穿着衣裳睡觉,此时,睡得正香,突然听到萧一奇的声音,本能的便满心欢喜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寻着声音的来处看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嫡兰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下一次 入眼,是孙大光唇角微扬的冰山脸,知道自己上当了王诺兰,顿时便满心懊恼的躺回了床榻上,揪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跟孙大光抗议起来,“你这混蛋,有没有人性啊,大清早儿的就饶人好梦,还学萧一奇说话坑我,我,我怎么就那么看不起你呢!” “不用你看得起,我本来就是个混蛋。” 孙大光用的,依然是萧一奇的声音,见王诺兰使被子蒙住脑袋,他唇角上扬的角度,便又多了一分,伸手,扯下她用来蒙住脑袋的被子,回复了自己声音的继续跟她说道,“别睡了,我有要紧事情,要跟你商议。” 索性有孙大光这个捣乱的家伙在,懒觉也睡不成了,王诺兰糟心至极的在床榻上坐了起来,一边抱住被子,眯起眼睛看向了他去,一边咬牙切齿,满是威胁的跟他说道,“你也知道我这人……是有多小气的!尤其是对那些,影响了我睡觉,还不能说出正当理由的人!” 说罢,犹觉得不解恨,又冲着孙大光做出了一个要掐人脖子,使劲儿摇晃的动作,跟他表示自己的“愤怒”。 “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面对王诺兰的“威胁”,孙大光非但不恼,反而心情极好的上下打量起了她来,打量三圈过后,才不紧不慢的跟她继续说话起来,“我觉得,你是个很有潜质,只需稍加勤奋,就能成为顶尖杀手的人。” “我?” 孙大光的话,让王诺兰不解的拧起了眉头,盯着他那几乎可以算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看了又看,实在看不出。他是在开玩笑的,便伸出自己的芊芊十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确定,就我这手无缚鸡之力里的人,是你说的那块儿材料? “你虽然没本事,但是你胆子大啊!” 孙大光话说的云淡风轻。意思。却是让人忍不住心惊,“我在门里待了这么多年,连我师父都算上。还没哪个人,是敢跟你这么威胁了我,还能好好儿的活着的!” 当然,这会忍不住心惊的人。明显不包括王诺兰在内,只见她眉梢微扬。用一种“你说什么”“我耳朵不好使了”的表情,睨了孙大光一眼,然后,便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摸出了一只小瓷瓶子来。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觉得我不好是病,得治。” 王诺兰突然从枕头底下摸出来的小瓷瓶。让孙大光不解的拧了拧眉,伸手。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那瓶子,在自己面前打了开来。 浓重的辛辣味道扑面而来,孙大光闪避不及,顿时便被熏得两眼含泪,剧烈咳嗽了起来,他知王诺兰不会当真对他下毒手,这小瓶里的玩意儿,定只是她拿来玩闹的东西,虽然气她“不分轻重”的坑他这个自己人,却也只是气一气而已,并不舍得真把她怎么样。 一阵剧烈咳嗽之后,孙大光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珠子,一边看向了坐在床榻上,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一副“大仇得报”样子的王诺兰,恨恨的伸手,朝着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个并不会疼的暴栗,跟她问询起了这瓶子里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怎这么辣鼻呛眼?是传说中的,能让人失去还手能力的催泪粉么?” “催泪粉?啧,你可真是敢想!” 没想到自己随手做出来的“自保神器”,竟是有这样厉害的效果,王诺兰不禁得意一笑,一边伸长胳膊,从孙大光的手里取回了那小瓶,把上面的木塞堵上,一边摸出了自己的帕子来,递给了他的面前,“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哪做得了你说的那高大上玩意儿?还催泪粉,你咋不说是七步断肠散,含笑半步颠呢!” “这两样,你会做?” 孙大光向来都是个容易认真的人,接了王诺兰递的帕子在手,一边擦自己脸上的泪珠子,一边跟她问起了她说的那两味只在传说里有的毒药来,“帮我做点,不用太多,每样先来一百瓶,用完了,我再跟你讨,还有……还有这个东西,你也帮我做些出来,若遇上厉害对手,丢这么一瓶东西出去,就算不能一招制敌,让对方露出破绽,给自己制造偷袭机会,也是极好的……咳,咳咳,这,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啊?!” “芥末粉,用芥菜种子研磨成粉所制,是一种不错的调料,跟鱼虾一起吃,会让鱼虾的味道格外鲜美。” 莫说王诺兰一介大夫,压根儿就不会做什么毒药,就算她会,也是绝不会做毒药出来,给孙大光这杀手头子拿去作孽害人的,不过……孙大光可以算是她的蓝颜知己,帮他作孽的事儿,她做不出来,给他提供便于自保的东西,她倒是不吝,“那两种毒药,我也只是听说过,没做过,不过,你若是想要这个,用来防身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准备一些,嗯,你刚才还只是凑近了闻一下,要是当真与人对峙不敌,一定要记住,站在上风向,往那人身上撒,不然……咳,要么效果不明显,要么,就要自己深受其害了……” “我就说,你这女人,不来门里当杀手,是屈了才了。” 孙大光说着话的工夫,就已经用王诺兰递给他的手帕,把脸上的泪珠子擦了干净,然后,顺手把她的手帕揣进怀里,占为了己有,“这药粉不错,多做几瓶给我,说不准什么时候,我就能用上。” 跟王诺兰,孙大光从不客气,就像王诺兰面对他的时候也从不会跟他客气一般。 “天黑之前就做给你!” 听孙大光只是跟她要“防身”用的芥末粉,王诺兰便痛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转念一想,记起他刚才说,是来找自己有要紧事商量的,这会儿,却绝口不提了,便好心的提了一句醒的,跟他问了出来,“你不说有要紧事跟我商议么?什么事儿?” “小七的嫁妆。” 被王诺兰这么一问,孙大光才是蓦地记起,被他忘到了脑后的,大清早儿来喊她起床的目的,忙点了点头,跟她说出了自己的为难,“我跟门里的人问了一圈儿,也没能问出,寻常人家婚配,是该给出嫁的女子准备些什么的,我说抓个人来问问,,他们说容易暴露行踪,我说问完杀掉,他们又说这样对小七将来到来的成亲不好,不喜庆,不吉利,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一大清早儿的,来饶我好梦?” 王诺兰了解孙大光的为人,知道他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对能与小七这失散了八年有余的姐姐重逢相认,还是很有些在意的。 不然,以他这怕麻烦的性子,怎可能主动提出,要为她准备嫁妆,为她送嫁? 每个人,都有各自表达心意的方式,孙大光只是不善表达而已。 “除你之外,我想不到第二个更妥当的人了,所以,只能来找你。” 孙大光的话说的“简单粗暴”,但在王诺兰听来,却并不觉得有半点不舒服,信任,从来都是一种让人觉得欢喜的东西,尤其,这信任,还是来自孙大光这么一个,极难对人产生信任的人? “好罢,看在咱们交情一场的份儿上,这事儿,我就先不跟你计较了。” 王诺兰“大方”的冲着孙大光扬了扬眉,便掀开棉被,下了床榻,“不过……下不为例! “我就小七这么一个姐姐,没有下次。”(未完待续) ps:唔,么么哒! 嫡兰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丢不丢人 对“单线程”的孙大光而言,把小七这姐姐嫁出去,他这辈子,就再也没了什么亲人需要记挂了,所以,会严重到影响王诺兰睡懒觉的情况,定是只此一回,再无下遭,“那个叫小五的小子,若是敢对她不好,我就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我觉得,这话你该今天就先跟小五说了去,若是他害怕了,不敢娶你姐姐了,咱们也就可以省心许多,不用准备了。” 面对孙大光这动辄就要把人“千刀万剐,碎尸万段”的言语恶习,王诺兰不禁拧眉,伸手,朝着他的脑袋上戳了一下,半是打趣的跟他调侃了一句,“娶个媳妇儿,还要冒着生死危险,我寻思,这搁谁身上,谁也不能乐意啊!” “好,我这就跟他问去,要是他不乐意,咱们也能省事儿了。” 孙大光本就是个没什么幽默感的人,这会儿,当然也就不可能听明白王诺兰话里的弦外之音,爽快的应承了一句,就准备离开王诺兰的卧房,去寻小五问询,“一个连命都不能为小七舍得的人,怎么配让小七下嫁!” “哎,哎,孙大光,你,你还真去问啊你!” 王诺兰本是打算跟孙大光开个玩笑,逗他一下的,却不料,他竟是当真的立刻就跑去跟人家问询,速度之快,让她连伸手阻止都没能来得及,“你,你这浑人!做事,做事这么冲动,怎么能当了这么多年杀手,还没死的你!” “二师父说,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凡事早下手为强,自然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避免许多的灭顶之灾,干娘。” 就在王诺兰糟心至极,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突然。一个小小的脑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与她四目相对起来,“师父说,今天银铺那边。没有需要我学习的功课,所以,我可以在医坊待一整天,跟二师父学一整天的武技本事。” 就在不久之前。他被孙大光看中资质,收成了徒弟。 这孩子自知身负满门被灭的仇恨。想要给家中亲人昭雪,跟孙大光学起武技来,也就格外用心,每天鸡叫头遍就起身。天黑不能继续钻研打造银器的本事了,就跑去院子里继续练武,不到月上中天不歇。 都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虽是入门比寻常修武之人晚了几年。但一个多月下来,也是略有了些小成,至少,在王诺兰这干娘面前,偶尔显摆几招,是游刃有余了。 “你这不学好的熊孩子,你二师父那许多的优点,你学什么不好,偏学他这登门入室不打招呼的恶习!” 被突然脑袋朝下,倒吊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孩子吓了一跳,待回过神儿来,王诺兰便佯装恼火的给了他的脑袋上一个“暴栗”,“你可吓死我了!要不是刚才,我把芥末粉坑你二师父用了,这会儿,你八成儿就得直接掉到地上,抱着脑袋嗷嗷哭了!” 这孩子先拜了银匠当师父,学习打制银器的本事,后来,这又被孙大光看中天赋,跟随他学习武技……他不是个忘本的人,知道银匠身下没有子嗣,就指望着自己习得他打制银器的好手艺,以后给他养老送终,所以,在跟孙大光学习武技的时候,也没就把学习打制银器这边撂下,在对银匠和孙大光两人的称呼方面,也在王诺兰的建议下,改为了“师父”和“二师父”。 这孩子是在孙大光离开之后,才偷溜进来的,不然,只凭他的那点儿三脚猫功夫,哪还能有机会,等到他自己现身出来,吓王诺兰这一大跳? 来得晚,之前发生的事情,就都不可能知道,但听王诺兰说,她坑到了孙大光,孩子的眼珠子,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他干娘果然厉害! 连他二师父这么厉害的一个人,都能坑到! 果然,果然就像他师父说的一般,他干娘,八成儿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不然,怎么当今陛下,都会不远千里的,跑来他们这兔子不拉屎,连个名字都没有的小镇,跟她求医? 皇宫里面,御医院里面,多少厉害的大夫? 什么病看不了? 就算,就算退一万步来说,当真是那些御医们医治不得的病,陛下一纸诏书,把她召进宫里去问诊,不是更方便,更妥当么? 移驾…… “想什么呢?眼珠子都直了!” 见孩子一边跟自己说着话,就愣起了神儿来,没了下文,王诺兰不禁一愣,伸手出来,又朝着他的脑门儿上敲了敲,“头朝下待久了,把脑壳儿里进去水了?” 正在发呆愣神儿的孩子被王诺兰这么一唤,一走神儿,脚没勾住挂在房梁上的悬索,直接就头朝下的往下坠了起来,若不是他足够勤奋苦练,反应也够快的凭空来了个鲤鱼打挺,给自己换了个下坠的姿势,一准儿得脑袋直接撞到地上,摔出个好歹来! 当然,改变了摔的姿势,并不等于,就不会疼。 随着“嘭”得一声,孩子屁股着地的摔在了王诺兰面前,疼得眉头都险些挤成了一个球儿。 “疼,疼,疼……” 挨了摔的孩子,一边揉着屁股喊疼,一边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向王诺兰的目光,那可真叫一个委屈,“干娘,你这,你这不动刀,不动枪,也能坑人的本事,也,也太狠了……” “尽瞎说,冤枉我这好人,明明是你自己发呆,我好心的唤你回神儿,怎就成了我坑你了?” 瞧着孩子可怜兮兮的样子,王诺兰不禁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从自己的衣袖里,摸出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瓷瓶子给他,“我让厨娘做的糖豆儿,给,分你一瓶,别说我这当干娘的,不心疼,不照顾你这干儿子!” “谢谢干娘!” 孩子终究是个孩子,而对孩子而言,糖果,永远都是能消除一切伤痛,让心情美好起来的法宝,不管是古代,还是未来。 欢喜的从王诺兰手里接过瓷瓶,小心的倒出一颗糖豆来在手里,但就在孩子眉眼弯弯的重新盖好木塞,准备把手心里的糖豆丢进嘴里去品尝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闪过,紧接着,他便吃了个空! “味道不错,也给我一瓶。” 说话的人是孙大光,看着他那一边嚼着从孩子手里抢来的糖豆,一边摊开手来,全无“抢小孩子糖果”的羞耻感的跟自己讨要跟孩子相同的待遇,王诺兰顿时觉得,后脑勺儿上出现了三根黑线。 抢自己徒弟的糖吃。 还抢的这么理所应当,全无半点不好意思。 估计,也就只有他,是能做出来的罢? “二师父!你,你抢我糖!” 兴高采烈的把糖丢起来,满心欢喜的用嘴去接,却不料,糖在半空里被孙大光“劫了道儿”,让他扑了个空,孩子终究是个孩子,面对自己将要到口的糖果,被孙大光给抢了去,吃的津津有味,哪能不郁闷? 当下,就看向站在一旁的王诺兰,一边声讨孙大光,一边跟她装起了可怜来,“干娘……” “没良心的小混蛋,一颗破糖都不舍得孝敬给你师父,就不怕你师父恼了你,以后都不肯好好教你本事了?” 面对孩子的声讨,孙大光没品至极的学着王诺兰的声音,“教训”起了他来,“寻常时候,我就教训你,要尊师,要尊师,要尊师,你,你可真是气死我了!我要是你,瞧着你师父看得上你手里的糖,早满心欢喜的把整瓶都双手奉上了,还告状,丢人不丢人你!”(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了! 嫡兰 第一百九十三章 孝敬 孩子正低头看自己手里的装糖瓶子,没发现这话是孙大光模仿王诺兰说的,不是王诺兰自己说的,一番犹豫之后,虽然心疼至极,还是乖乖的把眼一闭,一歪头,将那装糖的瓶子送到了孙大光的面前,近似是咬牙切齿的,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来,“干娘教训的是,我,我孝敬二师父……” “孙大光!骗小孩子糖,你,你还要脸不要了!” 面对孙大光的恶行和孩子抑郁的样子,王诺兰哪里还忍得住不发火儿 当下伸手,一把拨回了还i在的手,就跟孙大光数落教训了起来,“你想吃糖,我使厨娘给你做就是了,你,你这样,这样对自己徒弟坑蒙拐骗,你,你这一门之主,你,你,你多大的人了你!” “十二。” 孙大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了孩子手里的糖瓶子,急速向后滑了两步,打开木塞,把里面的糖果,一股脑儿的都倒进了自己嘴里,然后,一边不紧不慢的嚼着,一边把空瓶子放到了圆桌上面,“让厨娘多做点,瓶子,也买大些的,这样吃,太不过瘾。” “你不是十四吗!怎么又十二了!” 面对孙大光的厚颜无耻,王诺兰真是被他气得不轻,狠狠的使白眼珠子剜了他一眼,就伸手摸了摸因为上当,而懊恼的掉起了泪珠子的孩子的脑袋,跟他斥责起来。 “那是虚岁。” 面对王诺兰的“暴怒”,孙大光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点小小的得意,唇角微扬,跟孩子“教训”了一句。“什么时候,你能保护好了你的糖,不让我抢走骗走了,你就可以出师了! 面对孙大光“别出心裁”的教育方式,王诺兰虽觉得孩子可怜,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他们师徒间的事情。她这当“家长”的说的太多,也不合适。 孙大光跑去威胁了小五,威胁的结果就是。小五半点都未犹豫的告诉他,如果他娶了小七之后,待她不好,随便他这小舅子收拾。五马分尸也好,碎骨凌迟也好。尽管来,那叫自作孽,不可活,他要怎么对付他。他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虽然,孙大光并不是个容易轻信人的,但有了小五的这句许诺。他却是本能的对小七的未来放心起来。 不是所有人,都敢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如果我不能如何如何,愿以命来偿……不管他日后能做到何种程度,有他这句话在,至少可以证明,现在,在这会儿,他是有这个心,要跟小七好好过日子的! 未来事,未来谈,看住本心,安守当下。 这是他师父临终时跟他说的话,他一直铭记于心。 “那个小五说了,会对小七好,咱们可以商议,给小七准备婚事了。” 打发了孩子出去练剑,孙大光便一屁股坐在了圆桌旁边,抬头,看向了王诺兰,“给我的是芥末粉,给那小子的是糖,女人,你几个意思?” “啧,你这耽误我睡懒觉,抢小孩子糖的人,还有理了?” 听孙大光跟自己抗议,王诺兰不禁一愣,继而,便干脆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跟他讲起了“理”来,“听你这意思,我还该给你发糖,嘉奖你大清早儿的就来叫我起床?” “给我的东西,可以不给他,但给他的东西,必须有我一份。” 孙大光这话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大有一种你不给我,我就跟你没完的意思,话说完,稍稍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的那份,要比他的多,比他的大,我年龄比他长,得的东西,自然也该比他好。” 孙大光的歪理,顿时便把王诺兰给惹笑了出来,看着他那一脸理所应当的样子,她顿时便觉得,其实,他也就是个才刚刚十二的孩子,在未来,还需要爹娘庇护照顾的,只是在这里,过早的经历了许多变故和事情,让他受了磨练,外表看起来像个大人罢了。 王诺兰知道,孙大光表面的坚强厉害,并不能泯灭他骨子里的,希望被人疼惜和照顾的感受,他也想有一个人待他好,也希望能跟一个人撒娇,胡闹,蛮不讲理,无话不谈,只是,自幼便跟亲人分别的他,身边并没有一个这样合适的人而已。 或许,我便是适合成为他希望的这个人的。 想到这里,王诺兰不禁浅笑一下,看向孙大光的目光,也不自觉的多出了几分温软,“好,以后,凡事有给他准备的,我也都给你准备一份,你若是招惹了我,我也会像收拾他一样的收拾你,你看如何? 孩子一直都是个听话温顺的孩子,虽偶有调皮,却从不做会当真惹了王诺兰生气的事,所以,也就不存在王诺兰说的,招惹了她,要挨得“收拾”。 当然,这也就让孙大光没了“参照”的标准,稍稍想了一下,觉得是没什么风险的,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一言为定。” 不是生于这个年代的王诺兰,对大明朝婚仪的了解,说是丝毫不比孙大光这“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多,也半点不为过,但她不懂,不等同于她办不了事儿,略加思量之后,她就把姜嫂喊了过来,全权交给了她去准备。 “姜嫂,我这寻常便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你也是知道的。” 王诺兰言语和气的扯了姜嫂的衣袖,让她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当着坐在房梁上的孙大光的面儿,跟她交待起了小五和小七的婚事来,“老爷特意交待,要好好给他们置办,说是要给来年讨个好彩头的,你看……咱该怎么准备,才是妥当?” “于理,这种事情,男方是不需要准备太多东西的,三媒六聘,有媒婆去打点,一些成亲时用的物件,在集市上都能买到,至于彩礼,不是富贵人家,也没那许多讲究,条件好的,兑些新银子,条件孬的,换些新铜钱,使大红纸包起来,也就得了。” 说到这里,姜嫂稍稍顿了顿,见王诺兰还是一副让她往下说的神色,便轻咽了口唾沫,继续往下说道,“原本,小七是咱们府里的人,这些媒聘礼仪,都可以省了的,只需要费些工夫,给她和小五做几身新衣,再给他们赏赐些额外的银子,拜礼行不行都无所谓的,但现在,小七找到了孙先生这么一位亲人,这事儿,就不能这么……” “就算小七没找到孙先生这么一位亲人,他们俩的婚事,也不能草率的办,这可是老爷特别交待要好好办,会关系咱们府上来年运势的事儿!” 王诺兰不同意的摇了摇头,借着萧一奇的势,把姜嫂这想要随便糊弄一下,就算完了的心思压了下来,用古代人都相信的运势一说,为小七和小五的婚事,圈上了一层意义特殊的光环,让任何人,都不敢随意指摘。 王诺兰知道,姜嫂想要随意糊弄小七和小五的婚事,并非对他们有什么意见,或者故意要给他们难堪,而是生于这个年代的人,大都喜欢讲什么“本份”,尤其是一些家教颇严的人,更是觉得,自己身世是个什么样子,就该一辈子都寻着自己的这身份,做符合自己身份的事情,不可以有逾越的妄想。 姜嫂,就是这类人的清晰代表……她觉得小七是下人,就该依着下人的规矩,来办理婚事,不该奢侈逾越,讲什么阔绰排场。 “夫人教训的是,是奴婢糊涂,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真心哒 嫡兰 第一百九十四章 誓言 听王诺兰这么一说,姜嫂便是明白了她想要给小七和小五两人好好备办婚事的想法和必要,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一声,就要跪伏在地,跟她请罪,“奴婢愚钝,险些误了老爷的大事,请夫人,请夫人责罚!” “事未形成,亦没造成什么不良后果,哪就至于,严重要说罚不罚的事呢,来,快起来,咱们接着说要准备的事儿,离过年,已经剩不几天,可不敢再耽误了!” 王诺兰本就没有要惩罚姜嫂的意思,唤她过来,也是为了让她帮忙准备,小七和小五的成亲事宜,这会儿,看她突然就诚惶诚恐的在自己面前跪了下来,忙从凳子上站起来,伸手扶她起身,“孙先生说要帮小七准备嫁妆,但我想,他也是个没成亲,家里又没长辈帮衬的,怕他把事情给办砸了,连累的咱府上,也坏了来年运势,所以……姜嫂,你看,我去跟孙先生支应一声儿,你也抽空去他那里几趟,帮他把要准备的事情都理顺了,可好?” “全听夫人的。” 事关府上运势,姜嫂自然不敢怠慢,也不敢多想,这样是不是于礼不合,就忙不迭的点头应承了下来。 老将军说了,就现如今的形势来看,他们家三爷,那是极有可能,就要成为大明国储君的人物,要是坏了他的运势……别说是她一个下人担待不起,就是整个整个将军府,连远在西北的姜星宇都搭上,也得都跟着倒霉! 他们早就已经明明白白的,被划归了萧一奇一派,这一切。早在萧一奇还在襁褓之中,被还是裕王的隆庆皇帝送到西北大营之时,就已注定! 只是……萧一奇是个低调的人,自回了裕王府之后,就极少再大张旗鼓的跟西北大营联络,以致于如今,很少有人知晓。西北大营。是他的背后力量罢了…… 姜嫂不认识萧一奇,也不无这方面原因。 事情有了解决的途经,王诺兰也不再纠结。从衣袖里摸出了一张面值千两的银票,就把她打发去置办小七和小五两人成亲用的所需,用品,喜服。首饰头面,彩礼一律按照家里有些小产业的富户。给儿子娶媳妇儿的规矩套路来,小七成亲当日要穿的凤冠霞帔,也悉数吩咐了她去筹办准备。 “女人,我突然发现。娶你这么个媳妇儿,能省好多心呢。” 姜嫂离开之后,孙大光才一个翻身。从房梁上跳下了地来,缓步走到了王诺兰的身边。萧一奇那家伙,真是捡了大便宜了。” “省心?我?” 笑着给孙大光倒了一杯茶水,王诺兰的笑意里,带着些许的滑黠,“你确定,你说的那人,是我?” “是。” 孙大光极少与女子共处,在他说有的记忆里,女人无非三种。 第一种,像她娘那样,什么都不会,遇到事只会哭哭啼啼,怨天尤人的。 第二种,像他姐姐那样,什么都不会,遇事不会平白等死,想要挣扎求生的。 第三种,像他面前的王诺兰这样,知道的很多,会做的事情也多,即便偶有不通晓的,也能凭着聪明才智,借助旁人的力量,把事情做到完美的。 他喜欢第三种,也就是王诺兰这样的女子,或者说,他喜欢王诺兰。 三媒六聘,一番准备之后,小七和小五成亲的日子,便被定在了半个月后。 王诺兰不是个喜欢铺张的人,但对小七和小五两人的婚事,却格外的重视,所有规矩,悉数按照小富人家的办不说,还特意请了厨子,在医坊门口的街上,提前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认识的,不认识的,哪怕是乞丐前来,只要是来给小七和小五两人送上祝福的,都一视同仁的接待,好酒好肉,吃舒服为止,有个别街坊喝醉了,走不了路的,她还会使人送回去,附赠上一粒解酒药丸,吃撑肠胃不舒服的,她也给人家健胃消食的药丸食用。 见王诺兰对他们的婚事这般出手大方,小七和小五不禁感动的眼珠子都红了起来,虽然,虽然之前时候,他们听萧一奇说,要让王诺兰给他们好好筹备婚事,要给他们一个风风光光,热热闹闹的大婚,但……却是做梦都没敢想,这风光热闹,竟是,竟是这么的…… 小五的爹娘在西北,来不及参加他和小七的婚礼,孙大光又是个比小七小的,不适合给他们两人证婚,于是,这“证婚人”的差事,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王诺兰身上,老将军老夫,跟小五他爹娘算是熟识的两人,也就临时的担当起了他们两人的“高堂”。 放鞭炮,踢轿门,过马鞍,走火盆,小七和小五两人行完了三拜之礼,便携手走到了王诺兰这“证婚人”的面前,给她奉茶。 “你们的婚事,我可是全照着小富人家娶亲的规矩来的,小五。” 王诺兰从还蒙着盖头的小七手里接过茶盏,慢慢的喝了一小口,然后,才浅笑着看向了站在小七旁边,颇有些激动和紧张的小五,“从今往后,小七可就是你明媒正娶的娘子了,你要待她好,知道么?” “知,知道,之前时候,小五已经跟顾……孙先生答应过了,若对小七不好,随便他收拾!” 大喜日子,小五自然不能说,他是许诺了孙大光“若背约,让他只管把他五马分尸,碎骨凌迟”处置,一来,有碍喜庆,二来,也是怕吓坏了来给他们贺喜的客人们,“夫人给小七见证,诸位来客给小五见证,小五起誓,此生,是娶小七一人,只心仪小七一人,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小五的话,让站在一旁送嫁的孙大光听的心情极好,小七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只要她能有个好归宿,以后,他就可以什么都不用瞎想,一心一意的跟在王诺兰身边,看着她,护着她,陪着她,而不用再有什么未了心愿,后顾之忧了。 如此,甚好。 在这个男子三妻四妾再平常也不过的年代,小五的这一句许诺,无异于平地惊雷,让在场除了王诺兰之外的人,都忍不住讶异的惊叫出了声来。 女子不准夫君纳妾,那叫不容,是反了七出之罪,可以休弃的,但……若是男子指天立誓,说自己以后不娶小,以后,做妻子的再让他兑现诺言,便不能算是有错了……相反的,若那男子后悔,不肯履行当时誓言,非纳妾娶小不可,遭人传扬出去,便是极大难堪丢人事情,以后与人交往,也会被当成是言而无信的人,一辈子都翻不得身! 所以,一般来说,一个男子,再如何心仪爱慕一个女子,也绝不会在成亲之时,当着众人的面儿,许诺这样的事情。 事情是靠做的,不是靠说的,而且,事有万一,万一那女子没有生育或者早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身为男子,要给家里挑起大梁来的人,岂能这样自私,这样虑事不顾后果,这样……不负责任! “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小五。” 听到站在自己旁边的小五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蒙着盖头的小七不禁一愣,忙不迭的就要对他出言阻止,她喜欢小五,也希望他能一生一世都只对她一个人好,但……她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他为了她,这样当众许下誓言! 身为女人,很多事都不由己,老人们常说,女人每生一个孩子,便等于是摸一回阎王鼻子,走一回鬼门关……将来,她是一定要给小五生孩子的,天知道,她能不能顺利的从那“鬼门关”里安然归来?(未完待续) ps:唉. 嫡兰 第一百九十五章 如果 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她死了,小五就要为他今日的这句誓言,单身一人,孤独终老。 倘若,她的那一回鬼门关之行,能给他留下一个孩子,能帮他养老,还算是好,倘若……连孩子,也跟她一起回不来了,等他老了,需要人照料了,可怎么办?! “我没有乱说,小七。” 小五笑着抓住了小七的手,神色坦然,仿佛,他早就料到了,今天他当众说了这话以后,会让所有人讶异,会让小七反对,“那天,我去给三爷送茶水,听到他说了一句,让我觉得很是有理的话,他说,俗语道,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但我却是自私,与其放你离开,让你变成旁人的鱼,我情愿与你一起死,一起来生……小七,我嘴笨,不会说三爷那样诗情画意的句子,但我希望你知道,你若死,我一人独活也同行尸走肉无异,倒不如就一起随了你去……父母之恩,我可以来世当牛做马报答,可即便是转世成牛马,我也希望,你是站在我旁边的那头那匹……” 小五向来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虽然,跟小七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偶尔没话找话的跟她闲聊几句,但像今天这样,一股脑儿说出这么多话来的情况,还真就是小七打自认识他以来的第一次! 人群里,已经隐隐传出了许多来看热闹,来给他们两人贺喜的女子的抽泣。 虽然,在这成亲的大喜日子里。这显得有些不那么吉利…… 但……没有人想到,该阻止她们哭泣,确切的说。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小五说出来的这些话,让人不自觉的眼角湿润,想要…… 原本人声鼎沸的院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小五紧紧的抓着小七的手,脸上的坚决,宛若铜墙铁壁 “说得好!” 从小五嘴里。偶然听到萧一奇想说给自己听的话,王诺兰也是忍不住眼角湿润,但很快。她就回过了神儿来,在被其他人发现异样之前,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小五和小七身上。“有他这样在意你。是你的福气,小七,还不赶紧答应人家,以后,你都会陪着人家一起白头到老,好好儿的跟人家过日子!” 很多事,就是这样。 有人起头,就会有人跟着起哄。 王诺兰先起了个头。紧接着,便有姜嫂等一众下人跟着。跟小七喊,让她赶紧答应,再然后,便是越传越多,越传声音越响,末了,竟是成了整个院子,大半条街,都响起整齐划一“答应他”“答应他”的呐喊! “小七,答应我,好不好?” 小五安静的站在立夏身边,一如他寻常时候,经常做的那般,“我跟你保证,我……” “我答应!” 生怕小五再一时激动,说出更加惹麻烦的话,小七忙开口跟他答应了下来,“不过,我要你再答应我一条,当做是我应承你这事儿的条件才行!” “你说。” 小五觉得自己已经占了先机,不管小七再跟他提什么条件,都没法改变他已经造成的这个既成事实,所以,也不怕她提条件,只轻轻的点了点头,就答应下了她。 “你先答应。” 小七稍稍想了一下,又跟小五补充了一句,像她这样一个聪明的女子,自然不会给小五机会和余地反悔。 “我答应。” 小五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戒心自然放低,听小七跟他要求,让他先答应,只是浅浅一下,朝着压根儿就看不见他,还蒙着盖头的小七点了点头。 “如果我先死,你要好好活着,赡养爹娘,抚养孩子,我会在黄泉路上等你,如果你先死,我也是一样。” 听小五想都不想的跟自己答应了下来,小七便知道,她的“谋划”成了,“如果你背约,就算你去寻了我,我也不会与你同行,你从来都没我跑的快,这你也是知道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轮回一日,人间也是一年,若我……” 剩下的话,小七没说,但她要表达的意思,却是清楚的傻子都听得明白。 她在威胁小五。 而威胁的目的,是让他不得不答应,若她早死,他不可轻生! 这样一个聪明又重情的女子…… 怪不得,这名唤小五的小子,要对她这样倾心! “这事儿,我给你们作证!” 王诺兰意味深长的看的小七一眼,对她的评价,也是不自觉的又高了几分,这丫头,真不愧是萧一奇放心遣来她身边,替换春年和十五回去的可信之人,且不说身手如何,单是这反应……也是足足够在她身边,担当“重任”的了 小五和小七的婚事,在整个小镇,几乎所有镇民的祝福下,暂时告一段落,而继他们的婚事之后,隆庆六年的新年,也接踵而至了。 寻常百姓家里,都讲究个忙年,也就是往家里置办许多好吃好喝的东西备着,给家里老幼做些新衣新鞋,再自己或者寻人写几副对联,剪几个窗花,买些鞭炮灯笼之类,为来年,祈求个红红火火,平安喜乐的好年景。 当然,在医坊,王诺兰是不需要亲自忙活这些事情的,姜嫂是个很能干的“好管家”,小年那天列了一个购置东西的单子出来给她看,她点头应承之后,姜嫂就带人张罗开了,连给小五和小七筹备婚事,加准备过年的诸多事宜,到腊月二十八那天,也就是小七和小五成亲的第二天,就都收拾准备了妥当,只等着过年了。 “姜嫂,红布买回来了吗?” 新年新气象,王诺兰已经提前跟姜嫂打了招呼,要给府里的下人们派红包,让她买红布回来,提早缝成荷包,方便装银子进去,这会儿,眼见着就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还没见她把缝好的荷包送来,便忍不住着急的跟她问了起来。 “荷包都缝好了,夫人,前几天,见夫人忙活小五和小七的事儿,奴婢没敢冒失打搅,今儿忙着让两个奶娘给小少爷试新衣,又给忘了!” 听王诺兰跟自己问这事儿,姜嫂忙笑着跟她答应,想到刚才时候,瑞儿穿上新衣的那有趣儿样子,脸上的欢喜,顿时便更多了几分起来,“夫人稍等,奴婢这就去把荷包取来!” “一会儿,你再去兑点新铜钱回来,用红纸包了,等过年时候,撒给上门来说吉祥话的乞丐,这大冷的天,他们没得吃,没得住,也怪可怜,你跟府里的厨娘们告诉一声,大年三十那天傍晚,在铺子门口支个灶台,炖一锅肉,再多包些饺子,有乞丐来讨饭的,就给他们现煮些饺子,盛半碗肉,有穷苦百姓家孩子来的,也只管分给他们吃,管饱。” 王诺兰在孤儿院生活过,虽然后来,得了她师父收养,一直生活不错,但,却是永远都忘不了在孤儿院的那几年,过年时候,她端着一碗只有三个的饺子,掐着半个馒头,小心翼翼的坐在一个角落里面,使劲儿的闻一下饺子的香味儿,咬一口馒头,就好像那么做,她咬得每一口馒头,都能变成一个饺子一般,那样的日子,她不想再亲身经历,也不希望有别人…… 萧一奇说她善良,对什么人都好的让他吃醋,但她知道,她不苛待下人,不吝对穷苦人施以援手,与善良与否无关,有些事,只有自己曾经经历,才能更多体谅。 “夫人仁德!” 听王诺兰说,要在过年那天,给乞丐和穷苦人家的孩子免费提供饺子,姜嫂不禁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转身出门去安排这事了。(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福利 如果是要给穷人分发饺子和炖肉,只她现在准备的这些面粉和肉类,是绝对不可能够的,她得得赶紧让车夫吴哥,也就是她家夫君,火速套车出门,去南市再买几头整猪回来备着才行,她们家夫人好心,想做积德的好事,她这当下人的,也得多给她想到才行,若是话放出去了,吃的也开始分发了,材料却不够了,那可就是给她们家夫人丢脸,而不是积德了。 不是姜嫂夸海口,她长了这么大个人,见过的市面,不能说很多,也算不上很少了,她不是没见过富户施舍穷人,但像王诺兰这样,施饺子和肉,而不是施粥的,她还真就是第一回见! 之前时候,她为小五和小七的婚事摆流水席,什么人都让吃,来乞丐都接待,她就觉得她们家夫人,有些太大方了,现在想来…… 或许,真是像她们家夫人说的一般,在医者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都是没有什么不同的罢! 听姜嫂说,王诺兰要在大年三十晚上,给镇子里的乞丐和穷苦人家施舍饺子和肉,车夫吴哥也是稍稍沉默了一下,继而,便轻叹一声,赞了她一句“八成儿是天上的哪位菩萨转世的”,就转身回了西院,招呼上张木匠一起,套车出门去了。 萧一奇曾说,过年时候,他有可能回来,但看现在的这局势,却是怎么都不像能回得来了。 “也不知皇城那边,是怎么个情况了。” 王诺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刚才时候,姜嫂给她送来的那身给萧一奇准备的过年新衣。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大光,你消息灵通,你知道吗?” 见王诺兰头也不抬,就知道自己是在的,斜倚在房梁上的孙大光不禁一愣,歪着脑袋往下看了看地上。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见着实是没什么理由被发现踪迹,才翻身落地。缓步走近了王诺兰面前,满是疑惑的跟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 “你又不是鬼,我怎么就不能发现你了。” 王诺兰笑着扬了扬眉。也不跟孙大光隐瞒自己发现他的因由。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妆台上的铜镜,跟他“老实交待”到,“从那里,能看到房梁上的情景,你衣角露在房梁外边。” “皇城那边挺乱的,最近。” 孙大光稍稍想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角,对自己被王诺兰发现所在的事。颇有些心情不爽,“李铭,就是那个萧远的外公,不知因为什么,突然就对解救扶持萧远的这事,有些摇摆不定了起来,隆庆皇帝不知他是个什么打算,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两边正在僵持着,等对方先出手,自己好见招拆招。” “最是无情帝王家,那萧远八成也猜测不到,之前还对他百般疼爱,诸多宠溺的父亲,会一下子就成了要想方设法,置他于死地的那人才是。” 王诺兰去帮隆庆皇帝“救命”的时候,是见过萧远的,在她看来,那萧远,完全就是个被人惯坏了的,没长大的孩子,虽然言语腌臜,行为不端了些,却总不至于,就严重到要非死不可或生不如死的程度,子不教,父之过,隆庆皇帝把他带回皇城去,好好教训一番,至多,再削了他的身份,把他贬为庶民,也就得了,那就……非得发配去西北苦寒之地做苦工了? 想他那么一个娇生惯养,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的人,若当真是去了西北矿山上搬石头,怎还可能活得了呢! 对曾向王诺兰出言不逊的萧远,孙大光是半点好印象也没有的,此时,听王诺兰这“受害者”非但不对那萧远的下场觉得大快人心,反而觉得他可怜,孙大光顿时就不理解的拧起了眉来,伸手到她面前,在她眼前晃了晃,“女人,你没事吧?” “没事啊,怎么了?” 不知孙大光为什么要突然伸手在自己面前晃,显得自己就像是愣神了似的,王诺兰颇有些不乐意的拧了下眉,抬手起来,把他的手拍去一边,“晃什么晃!晃得我本来没事儿,瞧着也头晕了!” “没事你说什么胡话!” 孙大光武技好,寻常,不在王诺兰身边的时候,又都是时刻的全身戒备,哪里受过这样的“偷袭”? 不过,这来自王诺兰的“偷袭”,并没让孙大光觉得讨厌或者不喜,相反,来自她手上的,带着些温暖,还带着细滑的美好感受,反倒让孙大光觉得,颇有些……颇有些……反正,不觉得不好,就是了! “我哪里有说胡话?” 王诺兰扬了扬眉,看着孙大光手背上,被自己拍红了一小块,不禁有些愧疚起来。 她只是想跟他闹一下的,没想到,竟是下手下狠了,给他把手背都拍红了,当然,王诺兰不知道的是,孙大光手背泛红,并不是因为她用力太大,而是他自出师至今,一直都没被人近身过,更不要说有肢体接触,所以皮肤太过“敏感”,使手指轻压一下,都会泛红,比许多的大家闺秀,还要细皮嫩肉! 王诺兰在来这里之前,就是大夫,寻常里,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要面对还是孩子的患者,为了预防小孩子害怕哭闹,不利于诊治,不知不觉的养成了,在自己兜里装糖果的习惯,这时,面对孙大光,这在她看来,很多方面都还是个孩子的家伙,自然,也就使出了她以前时候,常常用来哄小孩子的方法。 发糖。 “大光,我请你吃糖啊……”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衣袖里取出了一只装糖果的小瓷瓶,往孙大光的面前递了递,跟他表示自己的诚意,“我刚才,只是出于本能,才伸手打你手背的,没想到会……会控制不好力气,给你把手背都拍红了,对,对不起啊……” “看在糖的份儿上,我就勉为其难的饶恕你了。” 从上次抢了孩子的糖之后,孙大光就喜欢上了吃糖这事儿,当然,这糖的来源,必须得是王诺兰手里才行,“下次,再欺负我,就不是一瓶糖,能解决的了!” 王诺兰知道,孙大光也就这么说说而已,并非当真跟她生气,不然,以他那小气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还肯从她手里接糖过去吃? 但知道是一回事,该装傻,还是得装傻,否则……且不说,孙大光恼了,她哄不了,就算她能哄得好,也伤感情的不是?! 关系越走越近,人情越用越薄,只为一时嘴上痛快,就把人情用掉了,实在是不划算的很。 “我就知道,你这么大方的一个人,是不会跟我这小女子一般见识的!来,吃糖,喝茶!” 王诺兰“狗腿”的拎起桌上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推送到孙大光面前,见他“大方”的接了,才冲着他笑了笑,继续跟他说起了话来,“哎,大光,我跟你问个事儿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孙大光嘴上说着不客气的话,表现的,却并不像他嘴上说的一般,伸手,端了王诺兰推来他面前的茶盏起来,想佯装不在意的不紧不慢的喝上一口,怎奈眼神不肯由己,自始至终,都没能从她脸上移开半分,以致于……反正就是,装得不像至极,就是了! “你可真看得起我,就你说的这两样,啧,我还真就都没本事做来。” 从最初相识时的少言寡语,到现在的时不时蹦出几个成语和完全不好笑的冷笑话,王诺兰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他变化的全过程(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天来了 这不足半年的时间里,他陪在她身边的时候,比瑞儿都多,他们两人说的话,比她跟萧一奇说的话,写的信加起来,字数还多,虽然,这些话里的大部分,都是相同到令人发指程度的“早”“起床”“该睡了”“我走了”,但这种有他在身边时的温暖和安心,却是只除了萧一奇之外,再也无人能出其右,“不过,我觉得呢……有另外一句话,该是能更适合用在我身上……” “哪句?” 孙大光很喜欢跟王诺兰说话,确切的说,是很喜欢听王诺兰说话,他极少接触外边的事物,所以,王诺兰跟他闲聊时,给他说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总能让他觉得有趣至极,甚至,有利于他的修行。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王诺兰笑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半点儿都不把这句是说人不好的话,当成是对自己的贬低,“所以,我劝你啊,最好多让着我些,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不然,可该被人笑话了。” “你这女人,除了生的一张伶牙俐嘴,还能剩点儿什么!” 被王诺兰这么一逗,孙大光不禁本能的扬起了唇角,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又喝了一小口茶进嘴“压惊”,“说罢,到底是有什么事儿,想要让我帮你做的,我答应你就是了!” …… 孙大光的手下晌午出门,骑马到达皇城,已是几座城门都关闭的天黑时候。 若是换了旁人,一准儿得在城外熬上一夜,等到天亮开城门,但对杀手们而言。这种程度的障碍,完全就不值一提。 把马解了缰绳“放养”,看样子只有七八岁的少年神不知鬼不觉的贴着城墙根儿溜达了几十步,然后,飞爪上墙,拉了拉连接在飞爪下端的绳子,感觉飞爪是勾稳当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缚绳而上,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因为萧远的党羽们闹腾和隆庆皇帝的“严防死守”,这眼见就要过年的皇城。竟是安静的让人感觉不到半点年味儿,孙大光的手下顺着各家宅院的屋顶上走了一路,到萧一奇府门口,也没瞧见传说里的“人声鼎沸的夜市”和“三五成群的出来逛夜市的仪态万千的姑娘们”。夜巡的兵将们,倒是碰上了十几波。 “门主。你就是逼死了我,我也给你买不回去王诺兰姑娘想吃的杏仁酥啊!” 少年糟心至极的挠了几下自己的头皮,发愁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包袱,打算先挑容易的事情做。把不好解决的“麻烦”事情,留到最后再琢磨,“算了。先送东西去吧!” 在萧一奇府里伺候的人,虽都是上了年纪的居多。做不了什么灵巧劳累的活计,但常年的军旅生涯,却是养成了他们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彼此间的暗号和交流,更是不需要约定,就能贯通。 被孙大光遣来送信的这少年,就是吃了这亏,原本打算直接找到萧一奇的所在,给他个下马威,扬一扬他们门主的气势,却不料,事与愿违,刚刚才进了萧一奇的府门,前行了没几步,就被一张硕大的网子,从墙上抹了下来,翻盖乌龟似的缚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就在少年被网子缚在地上,不能动弹的下一刻,七八个四五十岁的壮汉,便从各处院子里疾跑而出,手持棍棒,刀枪,齐刷刷的对准了他身上的各处足以致命的大穴。 “我,我是夫人遣来送信的!” 打算的美,被抓的难看,少年面临着身在屋檐下的窘境,哪里还敢不低头,不乖乖认怂? 他家门主说了,这包袱里装的,可是诺兰夫人让转交给萧一奇的重要物品,若有半点差池,坏了,脏了半点,他就不用回去了…… 瞧,瞧这群人的架势,个个凶神恶煞的,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包袱里的东西,他可如何交待! “你是夫人遣来的?” 萧一奇府里的人,都知道有王诺兰这么个夫人,虽然,她身在何处,是哪方人士,他们都不知晓,但,她给萧一奇,他们家三爷生了个儿子这事儿,却是人尽皆知。 所以,听被网缚住的少年突然说,他是“夫人”遣来的,众人皆是犹豫了一下。 春年和十五从小镇回来之后,跟他们说了许多王诺兰的事情,尤其是她神医妙手,让遭了江南大营如今主将薄待,已近油尽灯枯的老将军夫妇,又恢复了健康的这事儿。 一众人皆是军旅出身,在西北大营里摸爬滚打了十几年,几十年的人,跟老将军的感情,说是比对自己爹娘都亲,也不为过,之前听萧一奇说,他们处境不济,现在正被他安置在了安静之处调养,还一直悬着一颗心,不知怎么着落,待春年和十五回来,说老将军夫妇都已经好了个大概,能由人搀扶着,下床慢慢行走了,哪能不喜? 当然,毫无意外的,对王诺兰这位夫人的认同和尊敬,也就是不自觉的又多了几分。 母凭子贵,她为他们家三爷生了长子。 然后,还有这样厉害的医术,先是救了他们家三爷性命,又是帮老将军夫妇恢复了健康… 这样的一个女子,可不就该是他们家三爷,理所应当的夫人! “去,叫春年和十五过来,让他们辨认一下,认不认识这人!” 老管家稍稍想了一下,跟站在他右手边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壮汉说了一句,手里的鞭子,依旧是谨慎的处于随时可以攻击的警戒状态,不曾放松半点,目光,更是一直紧盯少年,生怕他趁机使“阴招”弄裂开了网子,逃出生天。 习武之人,皆有辨别对手的本能,老管家知道,单以武技比拼,他们绑在一起,都不是这少年的对手,若非有心算无心,这少年,怎得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被他们使网子罩在地上,落了下风。 所以,在确定他身份之前,这网子不能撤,不能让他手脚得了自由! 壮汉应声而去,很快,就把春年和十五喊来了前院,两人听说王诺兰遣了人来给萧一奇送东西,还不是小五或者小七中的一个,也是微微滞愣了一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之后,一路小跑,就往前院而去。 “春年!让他们放开我!我带着诺兰夫人给你家三爷的东西呢!弄坏了,咱们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少年跟春年,可以说是有几面之缘的,除了寻常时候,他在医坊隔壁的那间铺子里做事,时常能跟春年遇上之外,之前时候,孙大光带了王诺兰去见沈鸿雪,怕瑞儿自己在家不安全,还遣了他和另外两个少年一起,进到了医坊里,保护瑞儿安全。 并不是所有门里的人,都像孙大光一样“冷若冰山”,以这少年为代表的,许多才七八岁的“低等”杀手,武技是算不错的了,但性子方面,还是不够安稳,寻常里忙着练武,没人说话,难得遇上有孙大光说,可以说些“不关紧要”的话的人,自然是… “天天?!你怎么来了!” “我家掌柜,让我代诺兰夫人,来给你家三爷送东西的啊!” 天天一边说着,一边委屈的朝着自己手里包袱的方向努了努嘴,跟他又重复了下自己的来意,“你,你还站着干嘛啊!赶紧,赶紧让他们把我放开啊!东西弄坏了,我家掌柜还不得褪了我的皮,你家三爷,还不得打击报复死你啊!”(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感谢感恩 嫡兰 第一百九十八章 防御 春年在记人样貌方面,本就比寻常人略胜一筹,更遑论,是在他好不容易把瑞儿那“小祖宗”给哄睡了的时候,突然跑进门来,把瑞儿吵醒,惹得他手忙脚乱的混蛋? “快,快把他放开!我认识他,认识他,他是夫人隔壁的伙计!” 春年并不知道医坊隔壁,孙大光开的那间说是山货店,里面却没有半样山货卖的铺子,到底是做什么生意的,但从对孙大光对王诺兰的态度,对瑞儿的态度,他却可以轻而易举的感觉到,他跟自家主子,至少,对他们家夫人,是只有善意,没有歹念的,再加上,那孙大光还是他们家小主子的干爹……天天又是孙大光的手下…… 想到这里,春年不自觉的瞧了一眼天天手里的那个,他被网缚在地上,还在最后时候拼力护在了怀里的小包裹,顿时,后背上的冷汗就出来了! 他们家三爷,对他们家夫人的仔细和宝贝,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一块儿自己尝着美味的点心,都能不远千里的使他们骑快马去送,收一封他们家夫人写来的信,都能一整天心情美好,这要是……有谁一个不担心,弄坏了他们家夫人托人送来的,给他们家三爷的礼物……估计,这还剩不两天就要来的年,他们也都可以甭过了! 当然,这个“他们”,并不包括王伯这些西北军里的老人们,说白了,就是他,十五,春年等等的这些“小一辈”的。因为各种原因,从小跟着萧一奇一起长大的侍卫们! 听春年说认识来人,还一脸紧张的让他们赶紧放人,老管家等人哪还敢怠慢 萧一奇敬重他们,拿他们当长辈看,那是萧一奇客气,他们若是不识敬。给脸不要脸的不把自己当下人。那就太不懂事,太不像话了…… “你没事儿罢,天天?” 招呼着老管家等人解开网子。把天天放出来,春年便忙不迭的上前去,伸手扶了她起来,“你说你……好好的大门不走。偏翻墙进来!你这样,你这样很危险的。知道不?!万一…… 万一后面的话,春年没说,但天天又不是个傻子,怎可能听不出来他的言外之意? 但知道是一回事。照做,却就是另外一件事了,他是杀手。刀口上舔血求生路的人,若是个怕死的。恐怕,早就没命了! “是我家掌柜的吩咐,交待天天要悄悄的来,不要让外人发现。” 天天一边从地上爬起,一边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几十口人,空闲的手中寒光突现,只一个呼吸都不到的工夫,就已经做好了与人拼命一搏的架势,“这些知道我来了的下人……需不需要灭口?” “别,别闹!这些,这些都是三爷的心腹,忠心耿耿的人!” 春年见过孙大光出手,寒光闪过,就是一个人头落地,他相信,天天,孙大光的手下,一准儿也是跟孙大光一样的性子,他犹豫或者慢上半点儿,就会让他见着血光的角色! “心腹?这么多?” 天天稍稍拧了下眉,又环视了一圈众人,扭头,看向春年,见他一脸的认真,没有要哄骗他的意思,才微拧了下眉,收了手里的那柄,模样奇怪的兵器,“你们家三爷,可真是够得人心的!他人呢?” “你跟我来。” 从小跟着萧一奇一起长大,对萧一奇佩服至极的春年,当然不愿意听旁人说对萧一奇不敬的话,但天天是孙大光的手下,孙大光又是他们家小主子的干爹,这……算了,他惹不起,还是就当没听见好了! 带着天天走过三进院子,到了萧一奇的书房院外,见屋里灯光还在亮着,春年便跟天天交待了一句,让他留在原地等着,就自己上前去跟屋里的萧一奇禀报,“三爷,夫人使人送东西来了。” 正在打算给王诺兰和瑞儿准备礼物的萧一奇,乍一听到春年说的话,先是本能的愣了一下,继而,便忙放下了手里的毛笔,兴高采烈的迎出了门来,“在哪儿呢?使什么人回来送的?总不会是小五或者小……这是谁?” 话未及说完,萧一奇便看到了站在院门口的天天,见他怀里仔细的抱着一个小包袱,明明站在那里,却拉着一副随时要跑的架子,眉头不禁一拧。 这人的武技,可能在他之上 于理,王诺兰的身边,不应该有这样武技高强的人才是! 难不成…… 想到这里,萧一奇又刻意的把目光往小包袱上定了一下,确认里面的东西是松软的,不是什么他害怕看到的东西,才神色稍缓,带着戒心的走上前去,“是诺兰使你来给我送东西的?包袱里装的是什么?” “是我家掌柜吩咐,让天天代夫人前来送物,并未交代,里面装着的,是个什么物件。” 许是天性使然,面对萧一奇这身份尊贵的皇子,天天说话的态度,也是一如既往的不卑不亢,“东西我已经送来,你查收下,我家掌柜说了,如果你有要让我捎回去的东西,须按市价支付银子,若是没有,我这就要走了。” 天天的态度,让萧一奇不禁对他产生了兴趣,伸手,从他的手里接包袱的档儿,已是把他又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 “你家掌柜没告诉过你……我的身份?” 萧一奇并不认为,他的真实身份能瞒得过孙大光,且不说孙大光是个什么来头,单是他之前带隆庆皇帝去小镇上的医坊歇息那次,孙大光半点儿脸色也不变的坐在屋脊上,像看热闹似的看着他们在院子里闹腾,脸色淡然,大半天都没变换过一个姿势的表现,就足足够让他明白,孙大光的不一般。 “天天只知道,三爷是瑞儿小少爷的亲爹。” 天天脸色不变,面对萧一奇的问询,像是丝毫不为所动,“我家掌柜的说过,身份之类,不过是世人说来凑热闹的玩意儿,人也好,兽也好,死了,都是烂肉一块,区别,只是大小形状而已。” 天天的话,一下子就把萧一奇说愣在了原地。 他想过很多种,天天有可能给他的回答,却做梦都没料想到,是天天应对的这样! 这人,不,确切的说,是孙大光,那家伙,完全就是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那家伙…… 咕嘟。 心中呼之欲出的猜测,让萧一奇本能的咽了一口唾沫。 姓孙,冷血,做事不寻常理的怪人。 难道是…… 如果,孙大光当真是他猜测的那个身份,那,瑞儿,他儿子,可真是抱了一棵足够粗的大树呢! “三爷若没什么需要天天捎回去的,天天这就告辞了。” 见萧一奇看自己的眼神一变再变,纵如天天般淡定,也是有些不自觉的绷紧了身子,手摸上武器,做出了防御准备。 “你代我给诺兰捎个话,告诉他,我参加完了宫宴,就赶去跟他们娘俩团聚。” 在沈鸿雪的帮助下,萧一奇已经基本掌控了皇城的局势,虽然,这皇城,还是有不少人在上蹿下跳的想找他麻烦,但,有了德平伯李铭的退出和示好在前,那些小臭虫,已是完全不值一提,半点儿都耽搁不了他回返小镇了。 说到这里,萧一奇稍稍顿了一下,伸手,从自己的腰带里摸了一张折叠成四方形,不知是什么面子的银票来,递给了天天面前,“我不知托人捎口信的市价是多少,这银票,你带回去,交给你家掌柜,如果不够,待我回去小镇,再给你家掌柜补齐。”(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 嫡兰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思念 看了一眼萧一奇递过来的银票,天天不禁微拧了下眉头,东西他过,也知道市价,可这口信……算了,反正,先把这银票收下,带回去,就能跟他们家门主交差了,就像萧一奇说的,如果不够,等他去小镇的时候,再让他家门主跟他讨要便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算萧一奇不回去,想赖账,不是还有诺兰夫人和瑞儿小少爷在么,诺兰夫人那么大方的一个人,还能赖他家门主的帐? “想通”了的天天,便冲着萧一奇轻点了一下头,伸手,从他的手里接了银票,看也未打开看的塞进了衣襟里面,招呼也不打,拜别礼也不行的翻身跃上院墙,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目送着天天的背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萧一奇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低头看向了自己怀里的小包袱。 很软,应该是布匹之类的东西。 “时候不早了,春年,你也回去歇息吧。” 萧一奇显然不想与人分享,他刚刚到手的这件来自于王诺兰的礼物,随口跟站在原地没走,想要对包袱里的东西一探究竟的春年吩咐了一声,便径直转身,往书房的门口方向走去,“明天清早,我约了星宇见面,你别忘了来喊我起身。” “三爷,今儿……你睡书……” 是人皆有好奇之心,就算是春年,这好奇心不像旁人那么重的,对王诺兰不远千里使人送来的这小包袱。也是忍不住好奇,抬头,垫脚。打算趁着跟萧一奇说话的工夫,对里面的东西一探究竟,却未及把话说完,就被“嘭”得一声轻响,干脆利索的关在书房门外! 平静的日子最不禁混,萧一奇觉得,仿佛他就才只喘了口气的工夫儿。连给王诺兰和瑞儿的礼物都没来得及备好,三十这天,就来到了。 身为皇子。萧一奇寻常穿着出门儿的衣裳,都是有规制的,但新年这天清晨,他起身之后。却是“失心疯”了般得穿上了王诺兰使人给他送来的那身。完全不合规制,只有寻常富家子弟才会穿戴的衣裳。 候在后院门口,等着扶萧一奇上马的春年,一眼瞧见他的这般穿戴,顿觉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的迎上前去,挡住了他的去路,“提醒”他。穿错了出门的衣裳,“三爷。今天,咱这是准备去参加宫宴的,你这衣裳……” “你觉得我傻是不傻?” 萧一奇没直接回答春年,而是唇角向上微微一扬,突然跟春年问了一句莫名其妙,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来。 “三爷向来英明!怎么可能会傻!” 从小在西北军营里长大的春年,并不是个很会说话的人,但,他对萧一奇的崇敬之情,却足足够让他本能的回答萧一奇突然问出来的这句奇怪的话。 “你既然知道我不傻,那……这么挡我去路,又是几个意思?” 萧一奇不用想也能猜到春年的回答,伸手,珍惜至极的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新衣,然后,才缓缓的抬起头来,冲着春年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浅笑,“或者,你是觉得……夫人是傻的,所以,才特意使人给我送来了这么一件不合我身份的新衣?” “不,不敢!夫人那么聪明睿智的一个女子,怎,怎可能是傻的!” 春年只在医坊里待了不到一个月的工夫,而且,还整天都被瑞儿缠着,上趟茅房,都得一路小跑的去,再一路小跑的回,哪里有闲工夫,去了解王诺兰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一个连他们家三爷都能“征服”的女人,怎的,也不可能会是个蠢人的不是?还有,还有上回,他受了他们家三爷的吩咐,去往小镇,回来时…… 算了,就算他们家夫人真是个傻子,蠢人,当着他们家三爷的面儿,他也不敢说啊,不然……啧,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他还年轻,还没活够呢…… 看了一眼春年脸上的诡异表情,萧一奇不禁在心里暗笑一声,这小子,明显是还没打心底里服了王诺兰,哼哼,以后的某个日子里,他八成儿得有热闹看了! “三爷打算……就穿着这身儿衣裳,去往宫宴?” 春年相信他们家三爷是个聪明人,但,面对现在这正处于“情令智昏”的他,却是有些不那么心里有底,怕他犯糊涂,确切的说,是怕他一时冲动,把不必要的麻烦,招惹上身,“属下听说,陛下是个非常在意规矩的人……” “我也这么听说的。” 萧一奇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将要亮透的天色,唇角微扬的跟春年回了一句,“尤其对那些不守时的人,其严厉程度,啧啧,哎,你看这天是不是要亮了?” 听萧一奇这么一说,春年的身子蓦地一僵,本能的抬头,便见着远处的山巅,已经有浅薄的光亮开始泛出了,“遭,遭了!要晚了!要晚了!三爷,三爷赶紧,赶紧上马,赶紧……” “瞧你这点儿出息!” 萧一奇笑着拨开挡住了他去路,还在催他赶紧上马出门的春年,冲着不远处的惊云打了个呼哨,便一个箭步上前,借着踩地的力道,翻身跃上了马背,“我先走了,你自己想法子跟上来!” 新年的皇城,比寻常时候更加热闹,天还未亮透,便有许多提前一天进城来的商贩,肩挑背驮着各式货物,开始在街市的两边道路上摆起了摊子,筹备起了这一整天的生意。 骑马路过的萧一奇稍稍留意了一下,见商贩们摆出的都是些正在煮着的肉食和各色糖果,唇角不禁扬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大年三十,家家都要吃些好的饭食,这些商贩们都是常年经商的精明人,摆出来卖的东西,大都会在天黑之前买完,就算有剩,也不会太多,带回家去,自己家人多多少少的吃一点,就能“打扫”干净,他们卖熟的肉食,就意味着,皇城城里的老百姓们,大都是能在过年这天吃上肉的,这说明,今年,百姓们过的日子,比去年时候,要好了不少。 视己为百姓父母,乃明君之始。 这是他还小的时候,老将军教给他的,当时,全不知自己身世的他,还有些不解,这与他有什么干系,直待后来,老将军把他送回裕王府与裕王爷,也就是如今的隆庆皇帝相认,他才明白,老将军的一片苦心。 “三爷!” “三爷早!” “三爷这是要进宫去吗?” “三爷近来可好?” 在百姓们的眼里,萧一奇向来都是个平易近人的王爷,见他一路走来,有跟他认识的小商贩,都不吝跟他打个招呼,问声安好,萧一奇听了人跟他问好,也浅笑着回应,近的,问问生意如何,远的,就挥挥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原本出门就晚,这一路,又遇了比寻常多的商贩们问好,想准点到达皇宫,谈何容易? 走过集市街之后,萧一奇又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知道自己是晚到定了,便干脆不着急往皇宫里赶了,反正,他带了王诺兰托人送来给他的“宝贝”,介时,隆庆皇帝若要怪罪,他只消把这“宝贝”拿出来给隆庆皇帝看一看,把自己晚到的因由归到等人送来这东西,保管隆庆皇帝喜笑颜开,全不介意他晚到了的事儿! “诺兰,得妻如你,我萧一奇到底是积了多少辈子的大德。” 想到王诺兰,萧一奇便本能的露出了一抹笑意,幼时听先生说,古诗里有讲思念之情的(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求订阅啊,求订阅,么么哒! 第二百章 搀扶 用思君之意,一日不见,若三秋之久来形容,他还笑故人矫情,现在想来,把那说法用在他对那小女人的思念上,可不就是刚好? 果然是不临其境,不解其意。 因为是过年,皇宫里也是从宫门门口就开始,就挂起了红色的灯笼,灯笼都是崭新的,让人只是看着,就觉得喜庆,这与隆庆皇帝的一贯简朴,颇有些不符。 萧一奇骑着惊云“一路小跑”的到了皇宫门口,就看到了整齐的停了几溜儿的马车,马车旁边的一小块空地上,是武官们的马匹,拴马桩的旁边,跟随自家主人前来的小厮们,正根据各自家主人的“派别”,围成了几个小圈子,开着或大或小的赌局。 小厮们耳尖,一听到马蹄声,就忙抬起了头来,往声响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晚来的人是萧一奇,脸上的反应也是各有不同,有不解的,有嘲讽的,有幸灾乐祸的,当然,还有假装没看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 “呦,三爷!今儿倒是来的晚啊!” 说话的,是家里主人跟萧一奇走的比较近一个小厮,往萧一奇身后的远处看看,不见萧一奇跟着,便忙不迭的上前,伸手帮他扯住了惊云的缰绳,“是春年起身晚,耽误了叫醒三爷吧?赶紧,赶紧,今儿宫门开的晚,大人们也才刚进去一盏茶的工夫儿,三爷紧走两步,该还能赶上!” 小厮这样说话。也是一片好心,把罪过归到春年身上,至多。也就是让春年因为失职,挨上一顿板子,不至于让萧一奇这当主子的因为不守时,而挨隆庆皇帝责罚,在他想来,当奴才的,为自己主子担当罪过。那完全就是理所应当的,莫说才只是挨几下板子,就是砍脑袋。弃足保车,那也是没的说的事儿。 萧一奇从来都不是个害怕承担责任的人,莫说他现在手里有能哄隆庆皇帝高兴的东西,就是没有。他也绝不会让春年。来代替他受过。 皮肉之苦也是苦,下人也是人,谁挨上一顿打,不会觉得疼? 他虽然是春年的主子不假,但,却并不觉得自己有让春年代自己受过的资格。 “春年很早就唤了我起身,我来晚,不是他的过错。” 萧一奇没有自恃身份的用“本殿”自称。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是我等城门开启。耽误了些工夫。” 当然,以前时候,也不是没人借着他的这个习惯,在隆庆皇帝的面前诋毁和贬低他,三人成虎,隆庆皇帝听的多了,也难免受些影响,不过,这“影响”并没持续很久,那些在隆庆皇帝面前诋毁和贬低他的人,也在随后的不到一年时间里,被陆续“派遣”出京,去了不同的偏远之地做官。 也正是从那之后,萧远才对他生了戒心,时时与他为难,处处对他提防,生怕他得了隆庆皇帝的喜欢,从此动摇了自己储君的位置,明里暗里的暗杀,更是多得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胜者王侯败者寇,那时的他满心想着的都是如何保命,哪里敢寻思……像今天这样的得势时候? “帮我把马拴了,春年稍候就到。” 萧一奇客气的冲着帮他牵马的小厮笑了一下,把惊云的缰绳递给他的同时,也顺手丢了一两银子给他做“我先进去了。” 皇宫里的情景,让萧一奇颇有些难以置信。 隆庆皇帝是个非常节俭的人,自他即位至今,除了给孝恪太后重修寝宫和陵寝之外,就再也没兴建过其他建筑,连皇宫里铺地的青石地面,有因为光阴久远,被踩塌坏了的,也只会吩咐人往上重新补一块,而非整条路,整个院子的翻修,以致于现在,从宫门口去往大殿的这条路,新的和旧的青石交杂在一起,色彩拼搭的像是道士画出来的鬼符。 但,就是这样一个说是抠门儿都不为过的皇帝,竟使人更换了皇宫里的所有灯笼和旗帜,连道路两旁的树木,都使人特意从泥土往上,缠了半人高的红纱! 事出有异必有妖。 萧一奇稍稍犹豫了一下,扭头,又看了一眼四下里的情景,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若是寻常,他如现在这般打扮,一准儿是可以跟隆庆皇帝应对过去的,但今天……却让他突然的,就心里没底起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拼了! 想到这里,萧一奇又低头整理了一下袍子,顺手,摸了摸被他揣在怀里的,王诺兰使人跟衣服一起送来的“宝贝”,咽了一口唾沫,大步朝着往年召开宫宴的大殿而去。 大殿之中,文武大臣们皆已落座,放眼看去,仅有一张靠近隆庆皇帝龙椅的矮桌,是空闲着的,而在往年,那张矮桌,该属于萧远。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长幼有序,是隆庆皇帝一直殷切期望的事情,年前,萧远已经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现如今…… 归根到底,还是他来晚了造成的,自己吓坏了的棋,输赢,都得自己担着! 那龙椅之下的第一个位置,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坐的,萧顺已经落座,萧顺还是个孩子,即便生于皇家,也断不可能在如此稚龄的时候,就明了一切的内院争斗,他要怎么做,才能既不伤害萧顺,又保全自己呢? “陛下驾到一一” 未及萧一奇想出妥当的应对之策,便有一声来自于太监总管的唱喏,安静了整个大殿,萧一奇僵立门口,汗湿胛背。 他有幸在隆庆皇帝到来之前赶到大殿,却不幸被萧远同党的狡猾阻挡,没能赶得及进入和落座,现如今,隆庆皇帝来了,他仍身着不合自己身份的衣裳站在门口,若……隆庆皇帝有意问罪于他,一顿板子加面壁思过,怕是逃不了的……如果再有他们在旁使坏,那…… 萧一奇的拳头,稍稍紧了一下,看向他们的眼角余光里,满带杀气,好,我没把你当成是萧远的余孽一并收拾,你倒是……你倒是……这事儿,只要我萧一奇不死,就没完! 发觉萧一奇在看自己,他们像是有些不解的朝着他回视过去,见他目光里带了杀意,脸上不禁疑惑更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未见不妥,又扭头,看了一眼坐在他旁边的萧顺,然后,恍然大悟般得瞪大了眼睛,一脸歉意,可怜兮兮的朝着他又看了过去,宛若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跟他恳求原谅,那真诚的样子,全不像是伪装出来的。 他的反应,让萧一奇不禁拧了下眉头,原本坚定的,要跟他报复的心思,也瞬间大打折扣,他打算静观其变,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做,他索性不过是挨一顿板子,被罚闭门思过……除了不能回去小镇陪王诺兰和瑞儿过年,有些可惜之外,其他方面,于他的影响,并没什么不得了,隆庆皇帝罚他闭门思过一个月或者一年,皆无影响……而对他而言…… 隆庆皇帝在太监总管的搀扶下,自大殿的后堂进入,面带笑容的在龙椅上落座,本能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边,见最靠近自己的那把椅子空着,脸上的笑容不禁一僵。 四儿子坐在第二个座位上,萧顺坐在第三,他们两人的中间,没有给萧一奇留下位置,而腾空出来的这一个,原本是有萧远做的空椅子……隆庆皇帝知道四子向来跟萧远交好,却没曾想,四子会在这大过年的时候,当着一众文武大臣的面儿,给他这么大一个难堪!(未完待续。。) ps:跪求支持! 第二百零一章 办法 “陛下,三皇子殿下还在大殿外边站着。” 太监总管眼尖,一进门就瞧见了萧一奇站在门外,此时,见隆庆皇帝目光僵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就发起了呆来,忙出言提醒了他一声,唤他回神。 四儿子会做出这样抢占萧远位置的事,也是在清晨到来之后,见他迟迟未来,而突发奇想出来的,他并不是萧远的死忠,他这样做,只是为了试探,他想看看,在如今的隆庆皇帝眼里,萧一奇,到底是有多大的份量,以及,是不是到了他对萧远倒戈相向,跟萧一奇示好结盟的时候! 是时候了。 隆庆皇帝的反应,让四皇子一下子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未及隆庆皇帝开口,便慌忙从自己的席位上站起身来,快步走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身发抖的求隆庆皇帝降罪起来,“儿臣一时糊涂,依着旧习入席,坐错了位置,致父皇生怒,三哥为难,请父皇降罪,以儆效尤!” 过年时候,本就该是喜气洋洋,一团和气的日子,隆庆皇帝虽贵为一国之君,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内心里,也还是个寻常人,希望能不要同自己的孩子有太多隔阂的,当然,前提是,他的所作所为,不会让他在史书上落下骂名。 四皇子主动认错,表示乐意为犯错承担的责罚,这样给他台阶下的好事,隆庆皇帝怎会错过? 当下,脸上阴霾散去,就冲着四皇子露出了满意的笑来,伸手虚扶,示意他起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起来,坐去你该坐的位置罢。” 原本见隆庆皇帝因为自己没有座位的事情动怒,萧一奇还有些不自觉的感动,念叨着总归是骨血情深,人上了年纪。或许就不会把名利看的那么重了。如果……但,未及萧一奇把这如果之后的事情想出来,便被隆庆皇帝的一席话。再一次气懵在了原地! 隆庆皇帝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名声,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他宁肯违心的接受四皇子的认错,也不肯给他萧一奇一个公平。半份偏袒! 心,都是一点点被伤透的,起起落落的次数多了,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再疼了,此时的萧一奇,便是如此感觉。 他不会再对隆庆皇帝抱有半点希望和半分同情了。从此往后,他。只信自己,只信……他家的小女人! “一奇?你四弟已经为你让出坐的位置了,怎还不进来?” 见萧一奇一如之前时候般得站在大殿外边,没有半点儿要进入大殿的意思,隆庆皇帝不禁一愣,仔细朝他看去,才蓦地发现,他是穿着一身寻常人家少爷的装束,没穿符合他身份的皇子规制衣裳,“你,你这……” 隆庆皇帝是个非常注重规矩和名声的人,对膝下的一众皇子和公主,也是要求颇严,他想过许多可能会在宫宴上出现的,需要他应付的情况,却是做梦都没料到,他向来听话,向来让他觉得省心的儿子,萧一奇,会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出儿! “启禀父皇,儿臣未入大殿,并非是在无措四弟占了儿臣位置,而是因为这身该属于平民的衣着,没有资格越过这大殿的门坎,故只能在此静候。” 刚才隆庆皇帝进入大殿的档儿,萧一奇就已经想好了措辞,所以这会儿,跟他应对起来,也就不显丁点儿慌乱和紧张,他了解隆庆皇帝的习惯,知道隆庆皇帝哪怕是为了面子,也一准儿会耐心的听他把话说完,而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这该说的话都说出来……隆庆皇帝高兴还来不及,哪还可能会责备于他? 想到这里,萧一奇又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想到他拆开王诺兰使人给他送来的那小包袱时的惊喜,嘴角不自觉的又扬起了一抹浅笑。 “你既然知道,穿成这个样子,没有资格进入大殿,为何还要这样穿着?” 萧一奇的反应和态度,让隆庆皇帝可以轻而易举的猜到,他接下来有话要讲,而且,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还是不会让他的颜面有损,“今日是宫宴,文武百官难得的假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值得你这般不顾礼数?” “此事,关系国计民生,若能以萧一奇一人的体面,换大明朝百姓们衣食无忧,萧一奇以为,甚是值得!” 萧一奇一边说着,一边在大殿门口双膝跪下,从自己的衣襟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包,高举过了头顶,“此物,乃一奇今晨所得,为取此物,耽搁了入宫时辰,故未及更换衣裳,便匆忙赶来,请父皇降罪!” 太监总管在隆庆皇帝的授意下,一路小跑的穿过大殿,到了萧一奇的面前。 这太监总管跟了隆庆皇帝许多年,做事向来谨慎,见过的“市面”也多,所以,在从萧一奇的手里接了那只小包袱,临要转身回返之时,又故意停下脚步来,扭头,往他的脸上多看了一眼。 他这辈子,只对两个人忠心,一个,是已死的皇妃,也就是孝恪太后,他以前的主子,另一个,便是隆庆皇帝,他如今的主子,至于其他,隆庆皇帝的妃子也好,得宠的皇子公主也罢,哪怕是他未入宫前的爹娘兄弟,亦不在他的服从认可之列。 待确认萧一奇脸上的神色没有不妥,这包袱里装的东西,该是对隆庆皇帝没什么危险的之后,太监总管才双手捧着包袱,转身往隆庆皇帝所在的龙椅方向径直回返而去。 包袱里装的,是一只算不上精美,成年男子拳头大的木制盒子,盒子打开,里面装了大半盒的黝黑泥土。 “一奇这是何意?” 隆庆皇帝凝目往盒子里看了又看,未觉这泥土与寻常的泥土有什么不同,不得不抬起头来,朝着还站在大殿之外的萧一奇看去,“这泥土……” “这些泥土,取自江南,我大明国的重要粮食产区,父皇若使人翻看,便可见其中,掺杂了一些米黄色的细长颗粒。” 说到这里,萧一奇稍稍顿了一下,见隆庆皇帝把盒子交给了站在他旁边的太监总管,让其代为查看,便知是隆庆皇帝的洁癖又赢过了他的好奇,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道,“萧一奇一时好奇,便取了些许泥土,跟一些上了年纪的农户打听,不料,这些农户们在见了这些带了米黄色颗粒的泥土之后,皆是一脸的大惊失色……那些农户们说,这些米黄色的颗粒,是蝗虫卵,待明年春天,便会孵化出来,介时……” 蝗灾。 在以农业为生计的时代,无论是君主,还是百姓,最最害怕的,就是遇到自然灾害,而在所有自然灾害之中,最可怕的,这是蝗灾,尤其,还是在主要产粮区的蝗灾! 水火再怎么无情,也总有水退下去的时候,火熄灭的时候,唯独这蝗灾……是就算结束了,危害,也仍在继续的! 隆庆皇帝的脸色一变再变,想象着即将在江南产粮区发生的蝗灾,想象着百姓们流离失所的逃荒,饿殍遍野的情景……豆大的汗珠子,便冒了出来! 这会让他在史册上留下污点,而且,是很大的一个污点! 不行! 绝对不行! “一奇,你进来说话。” 萧一奇向来是个做事稳妥周到的人,这一点,隆庆皇帝也非常清楚,隆庆皇帝知道,既然,萧一奇会这样不紧不慢的跟自己禀报这样不得了的事,那……便意味着,他是已经胸有成竹,想好了解决的方法!(未完待续) ps:求支持,谢谢了 嫡兰 第二百零二章 态度 萧一奇要的,是他的态度,或者说,是要他给出一个明确的,要何时何地,用何种方法,来处置萧远的决断,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他若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儿,把话说出来……那便意味着,将来,他也不能再反悔了! 隆庆皇帝从没见过这样的萧一奇,这个一直让他放心,让他觉得无可指摘的儿子,这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 恨。 毫不掩饰的恨。 仿佛眼珠子里,都要冒出火来。 或许,他真的该腾出些时间,着人去探听和询问一下,萧远跟萧一奇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样不同戴天的仇怨了,对,就是不共戴天,除了这个词,他再也寻不出更为贴切的话来形容。 明明是兄弟,为什么不能好好相处? 明明…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缓步走进大殿,穿着不合规制衣裳的萧一奇,一如既往的给人一种需要仰视的感觉,即便是他大殿正中,面朝隆庆皇帝,单膝跪下的时候,也是如此,沉着,干练,不卑不亢。 “免礼。” 隆庆皇帝不自觉的抿了抿唇角,伸手,端起自己面前的琉璃盏,将里面的大半杯梅花酒一饮而尽,伸手,指了指那个被四子腾出来的坐席,示意他就坐,“你深入民间,体察百姓疾苦,朕甚欣慰,但……事有先来后到,这事儿,你稍后再说。待朕把已经着人拟好了的诏书说完了,你再说……” “儿臣遵旨。” 隆庆皇帝的反应,有些出乎萧一奇的意外,虽然,他的确是希望尽早解决掉萧远,但,却并没料到。会只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让隆庆皇帝选择了低头。 他想过许多种,隆庆皇帝遭他逼迫,不得不下旨处置萧远的情况。却唯独……不包括这一种! “你,告诉大家朕的决定。” 隆庆皇帝早就想好了对萧远的处置,也跟太监总管问起过,他这样决定。是不是有些显得太过无情了,结果当然是否定。 隆庆皇帝并不傻。之前时候,皇城里的紧张情形,他也是亲身经历,只不过。他原本是打算,等出了正月,再遣人把萧远押解出京。送去西北,让萧远在皇城再过一个年。再吃喝上几天好的,将来,待他去了西北……他是大明朝的皇帝不假,但这并不能否定他还是一个父亲的事实! 萧远再怎么不忠不孝,也是他的儿子,他亲眼看着,从一个小小的“肉团子”,长大成了如今这般……英姿飒爽的少年,他想为萧远再做最后一件事,哪怕在旁人看来,于他这一国帝王而言,万般的微不足道…… 罢了,罢了,清闲道长说的没错,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善报也好,恶报也罢,从来都不会多,也不会少,从来都不会早,也不会迟。 太监总管早就得了隆庆皇帝的吩咐,这会儿听了隆庆皇帝吩咐,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忙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一脸正经的跟满朝文武“宣读”起了隆庆皇帝的“诏书”: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陛下为稳民心所收义子萧远,行刺陛下于前,伙同贼臣谋反于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万死不足以偿所犯之罪,陛下恩德,令免其死罪,发配西北苦寒之地,生不得回返中原,死不得厚葬,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罢隆庆皇帝下的诏书,在场的文武百官,连同萧一奇在内的所有人,齐齐跪地称颂,但,与萧一奇的好心情相比,在场的众人之中,却是有不下三分之一的人,要觉得这餐宫宴味同嚼蜡,惶惶不可终日了。 当然,这觉得内心惶恐的人里,不包括德平伯李铭。 就在前些时日,德平伯李铭的“识时务”,已经得到了隆庆皇帝的谅解,虽然,被罚了一年的俸禄,但比起现如今这些人的提心吊胆来,还真就不算什么……只是,李铭想了好几天,让人查了好几天,也没能查清楚,隆庆皇帝这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藏下了他不知情的势力,这被隆庆皇帝隐藏起来了的势力,到底,是有多大…… “星宇,彻查与萧远有勾结的贼臣一事,就交给你督办,望你能秉公处置,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一个恶徒。” 隆庆皇帝自以为是的觉得,今天若不能给萧一奇一个满意的结果,萧一奇就不会告诉他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蝗灾,所以,在对“与萧远有勾结的人员”上,也不得不狠心下了大手笔,“这事儿,你跟三皇子商议着办,朕信任你,不要让朕失望。” “星宇定不负陛下所托!” 听隆庆皇帝把这么要紧的事情交给自己,姜星宇不禁微微一怔,忙不迭的又朝着隆庆皇帝单膝跪下,对他的信任表示谢意,“请陛下放心!” 隆庆皇帝出的这一招,不可谓不巧妙,让萧一奇查处“贼人”,一来,可以对萧一奇起到安抚的作用,二来,还可以借萧一奇的手,把前些时候的一些有反心的臣子揪出来“依法”处置,三来,还能表现出自己全不把那些“上蹿下跳”的人放在眼里,故弄玄虚的让给他卖命的文臣武将们摸不清他的真正底细,不敢再有不该有的想法,而让姜星宇督办,则可以掣肘萧一奇,让萧一奇不能全凭自己喜好和亲疏的处置他的臣子,不能把他的权力架空。 “父皇英明!” 萧一奇了解隆庆皇帝,自然,也就更容易想明白他的打算,在心里暗骂一句“老狐狸”,脸上却不动声色,只中规中矩的朝着隆庆皇帝一跪,点头应承下了他的“吩咐”,“儿臣定秉公行事,不负父皇信任!” 能混到参加宫宴级别的文臣武将,都不会是傻子或者莽夫,听隆庆皇帝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委托给萧一奇,哪还能不明白,此时的萧一奇,已非彼时的那个母家无权无势,压根儿不值得结交的皇子? 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今的萧一奇已不像以前般得“置身雪中”,哪里还看得上他们捧上来的炭火? 做完了“该做”的事,眼角的余光见萧一奇的唇角扬起了笑意,隆庆皇帝才是稍稍松了口气,说来,也是他这当父亲的失职,他并不了解萧一奇,至少,是不了解八岁以前和十岁以后的萧一奇。 隆庆皇帝自己也知道,萧一奇是他所有孩子当中,跟他最为相像的一个,以致于他每次看到萧一奇,都本能觉得,是在看他自己年幼时,镜子里的虚像,但,偏偏就是这种感觉,让他无论如何也提不起心情,对萧一奇这他明知亏欠最多的孩子,表现出半分的疼惜,不是不喜欢,也不是不想关心,只是,做不到。 或许,这就是命罢,就如他父皇临终时所说的,孩子,莫怪我,我首先是大明朝的皇帝,然后,才是你的父亲,江山为重,社稷为先。 隆庆皇帝轻叹了口气,冲着萧一奇浅浅一笑,端起自己面前的琉璃盏,把太监总管给他斟满的酒再一次的仰天饮尽,然后,才缓缓张口,跟萧一奇说了一句,“你可以说你想说的了,一奇,面对这即将到来的蝗灾,你有何见解和打算?” 隆庆皇帝终究不是正当壮年,未吃一口菜肴,就连饮了两盏酒下肚,一下子,就让他的脸上泛出了红云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了! 嫡兰 第二百零三章 耽误 萧一奇看在眼里,脸上却不变半点颜色,就仿佛此时酒意微醺的隆庆皇帝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一个跟他全不相干的外人。 “儿臣跟一位神医求得妙方,只需将此方熬制汤水,放凉后泼洒进农田之中,便可将未孵化出来的蝗虫悉数杀死,将蝗灾扼杀于未发之时。” 说到这里,萧一奇稍稍顿了顿,见隆庆皇帝的脸上露出了讶异,才不紧不慢的把自己之前就想好的“小阴谋”继续说了出来,“神医有言,此方不传外人,欲得此方,需儿臣明媒正娶其膝下之女为妻,儿臣救百姓疾苦心切,未向父皇禀明,便私自应允,盼父皇恕罪。” 原本,隆庆皇帝已经应允萧一奇,会寻个合适的时候,让他迎娶王诺兰为妻,萧一奇是不想,也没打算要像现在这般“胡闹”的,但,就在前些时候,德平伯李铭的上门“求见”,却是让萧一奇一下子就头大如斗起来。 李铭说,要将家中的嫡出孙女许配于他为妻,欲与他结盟修好,而且,这事儿,也已经跟隆庆皇帝禀报过了,隆庆皇帝没有拒绝。 虽然,萧一奇并不全信德平伯李铭的话,但,他却是非常了解隆庆皇帝的! 隆庆皇帝跟大部分出身大家世族的人一样,打一出生开始,就坚信不疑的觉得,任何人家里的女子,都是用来与人结交的最好筹码,如果,只是如果,如果德平伯李铭真的找上隆庆皇帝,告诉隆庆皇帝说。他李铭不打算再支持萧远,想要痛改前非的跟隆庆皇帝修好,并打算把家中嫡出孙女嫁给他萧一奇这庶子为妻,以表诚意的话……毫无疑问,隆庆皇帝是会应承的! 如果,隆庆皇帝当真把德平伯李铭的嫡孙女许配给他为妻,那。他家小女人就至多只能是平妻。而不是嫡妻,虽然这样一来,瑞儿也还算是嫡出。但,以他家小女人的脾气……咳,之前时候,他家小女人可是有跟他约法三章的。并威胁他说,只要他错了其中一条。就要带上瑞儿远扬千里,让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找到……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他才不要为了隆庆皇帝的私欲。就毁了他跟他家小女人的未来 “你……你这也是为民之举,朕称赞你都来不及,又哪里会责备于你!” 听萧一奇这么一说。隆庆皇帝便明白,他之前打算的。要把德平伯李铭的孙女指婚给萧一奇的打算,是彻底泡汤了,指婚,指婚,他堂堂皇帝至尊,要指的,当然得是嫡妻,萧一奇这一句已经应允了娶一个平民为妻,他还怎么再给他指婚? 让堂堂德平伯府的嫡孙女,去给萧一奇做平妻,做妾,屈居一个平民之下? 那不是往德平伯李铭的脸上扇耳刮子,当众给李铭难堪么! 李铭再怎么不济,再怎么糊涂,也终究是他原配的亲爹,他的老丈人,他落李铭的面子,不也是落他自己的面子么! “父皇英明。” 看隆庆皇帝的表情,萧一奇便明白,还好他先下手为强了,心里暗笑一下,骂了隆庆皇帝一句“不守信义的小人”,便继续起了他自己的谋划,“儿臣以为,江南良田万亩,要悉数施药,定非一日之功,为防时间仓促,耽误灭蝗,当由父皇下旨,令儿臣尽早与那神医之女完婚,以求得药方,尽早筹备灭蝗事宜。 “准!” 心情不爽的隆庆皇帝,当然不可能给萧一奇好脸色,但,为了大明国免受蝗灾侵扰,他也只得忍气吞声,打落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 隆庆皇帝见过王诺兰,也跟她有过攀谈,虽时间不长,但通过她的举止和谈吐,以及治家本事,却能大约知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子,隆庆皇帝知道,今天萧一奇说的这“逼婚”之事,一准儿是萧一奇凭空杜撰出来,防备自己给他指婚的,跟王诺兰那丫头,丁点儿关系也没有! 想起王诺兰,隆庆皇帝便不自觉的想起了瑞儿,想起了瑞儿用软软糯糯的声音喊他爷爷,然后,就整颗心都化了般得柔软起来。 这样也好。 这样一来,瑞儿那丫头也能早些到皇城来,瑞儿,他的乖孙儿,也能早些到皇城来。 罢了,看在他乖孙儿的面儿上,他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跟萧一奇这招他生气的臭小子一般见识了! “你这就准备,晌午前出发,尽早去那神医所在,把这事儿跟人家交代圆满了去!” 说完这句,隆庆皇帝便发觉了自己的措辞跟寻常时候有些不同,忙轻咳一声,正了正神色,打着官腔跟萧一奇交代”起来,“咳,江山为重,社稷为先,你今日舍弃身份,为百姓谋福,将来,朕定不会亏待于你,之前着你亲办的处置贼臣一事,可暂且搁置,待灭蝗事宜结束后,再办不迟。” 萧一奇真是做梦都没想到,隆庆皇帝会这么应承下了他跟王诺兰的婚事,而且,还让他尽快去,尽早办,连收拾那些前阵子上蹿下跳的给他老人家为难的家伙这么要紧的事儿,都可以暂时搁置,容后再议。 不过,吃惊归吃惊,讶异归讶异,这么好的机会,萧一奇还是知道该好好把握的,忙不迭的应承一声,就准备离开大殿,去使人准备给王诺兰的三媒六聘事宜。 “站住!” 然而,未及萧一奇转身,隆庆皇帝的声音,便又传了过来,其中威严,让萧一奇也是忍不住微微一滞。 隆庆皇帝是那种极要面子的人,说出口的话,哪怕是错了,后悔了,也绝不可能拉下面子来更改,这一点,萧一奇非常清楚,所以,这会儿听隆庆皇帝喊他站住,他也不十分紧张,只顺从的把将要抬起的脚落回地面,低下头,安静听隆庆皇帝继续吩咐。 “吃了饭再走,那么远的路,饿着肚子怎么行?” 隆庆皇帝只是跟萧一奇生气,气他耍心机将了自己一军,并非当真恼了他,这会儿,见他心愿得逞,又变回了之前时候的乖顺儿子,心里也就舒服了下来,懒得再吓唬他,扭头,跟站在身侧的太监总管吩咐了一声,算是为萧一奇宽心,“你去着人安排一下萧一奇的婚事,对方虽是平民出身,但一奇,却是朕的儿子,大明朝的皇子……当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三媒六聘,半个也不能缺,既然是要当正妻迎娶回来,那便该有迎娶正妻的样子,不然,以后进了门里,可该无法服众,无法治理内院事务了……” “老奴遵旨。” 太监总管应承了一声,便躬身退了下去,直奔皇宫内院而去。 之前,隆庆皇帝带了神机营,跟萧一奇一同去江南那次,太监总管没能跟着,隆庆皇帝回来之后,碍于面子,又对王诺兰和瑞儿这两个存在绝口未提,偶有闲暇,掐笔画上一副小宝的画像,太监总管也只当他是上了年纪,想要孙儿了,才随手画了玩儿的,未敢当真。 陛下的态度,可真是奇怪,这若是寻常,那敢跟皇家提威胁条件的刁民,不被他下旨斩了才怪,今日怎么…… 太监总管一边暗自念叨着,一边又加快了脚步,隆庆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在萧一奇吃完这顿饭之前,他就得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准备妥当,不能耽误萧一奇的行程,时间很紧,分毫都不敢耽误。 嘭一一 然而,很多事情,总难如人愿,越是着急,一些事情,就偏偏爱来凑热闹(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嫡兰 第二百零四章 懊悔 若是寻常,太监总管这隆庆皇帝身边儿的“红人”走到那里,看到的人,定要忙不迭的给他让路,连隆庆皇帝的妃子们,也总要对他百般讨好,而今日,偏巧这皇宫的内院里面,就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低头走路,不长眼神儿的,硬生生的跟他撞了个正着! “哎呦!你这死宦官!走路不长眼睛啊!” 说话的是个小姑娘,被撞翻在地,摔了四脚朝天,又羞又恼的从地上爬起来,就指着太监总管破口大骂起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撞坏了我,你赔得起吗!” 被人恭敬对待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遭人随意谩骂,而且,还是骂得自己疮疤? 太监总管微微一愣,抬起头来,便见到了他对面,跟他一样摔倒在地的女子。 女子长得不错,明显是被家人娇惯坏了的未出阁之人,但,从她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盛气凌人和自以为是,却是让人本能的生不出喜欢的心思来。 这女子,不是常在皇宫里走动的,不然,断不可能在看清了他的样貌之后,还这样朝着他瞪眼怒骂。 想到这里,太监总管稍稍拧了下眉,未搭理女子的谩骂,不紧不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样的女子,自然有宫里的主子们收拾,他还要去办隆庆皇帝吩咐他的事儿,没闲暇跟她争吵斗气。 “哎!你这臭阉人要去哪里!撞倒了本小姐,不知该下跪赔罪的吗!” 见太监总管要走,女子顿时便不干了,急忙忙的从地上爬起来,就冲上了前去。推搡了太监总管一下,阻挡他离开,“信不信我告诉给我姑父知道,让他打死你的!” 太监总管也是上了年纪的人,被女子这么一推搡,险些就又摔倒在地上,往后倒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心里的火气,却是“蹭”得一下,就冒了出来。 且不说这皇宫里面。没人敢这么对他撒野,就是出去了外边,那些达官贵人们,哪个不得对他恭恭敬敬的? “不知小姐的姑父是何方神圣。如今身居何位?” 索性被女子阻挡着,无法离开。太监总管便干脆跟她问询起了家世来,一个在皇宫里面,都敢这样狂妄欺人的女子,在外边。跟寻常百姓,还不得……还好这事儿是让他给遇上了,不然。便不知还要有多少人,得遭受她的刁难和欺辱! “说出来吓死你!” 听太监总管跟她问询身世。女子不禁兴奋的眉梢都上扬了起来,就好像她说的那位“姑父”,不是她姑父,而是铁定能给他撑腰的爹爹一般,“我姑父,可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我姑姑,乃是当今皇帝陛下的原配!” 听女子说,她是已故裕王妃孝懿庄皇后李氏的侄女,太监总管又是一愣。 他从隆庆皇帝还是裕王的时候,就跟在隆庆皇帝身边了,对李氏这裕王府最初的掌家人,并不算陌生。 在太监总管的印象里,李氏一直是个待人和善,温柔娴雅的人,对待下人,从不盛气凌人,跟眼前的这个,自称是她侄女的女子,全无半分相像。 “吓傻了罢?哼!就知道你们这些贱奴,除了狗仗人势,就没别的本事了!” 见太监总管只盯着她看,半个字儿也不说,女子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来,伸手,又推搡了太监总管一下,想把他推倒在地,不想,一个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没能推倒太监总管不说,还险些把自己摔了,顿时恼羞成怒,抬脚就朝着太监总管的膝盖上踢了过去,“贱奴!还敢躲!我踢死你!” “姐姐这是作甚!” 就在女子一脚踢上了太监总管的膝盖,将他推得摔倒在地,打算继续上去拳打脚踢之际,一个温软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这下人怎么得罪了你,值当你下这样的狠手!” “别叫我姐姐!我才不是你姐姐!我想要做什么,用得着你这赖在我家里蹭吃蹭喝的外姓人来多嘴!” 女子明显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想劝服她的女子不甚喜欢,一句话丢出去,就没有半个字儿的好口气,“要不是外公说,让我带你来皇宫里见见世面,瞧我愿意跟你这下贱胚子走在一起不的!” 被盛气凌人的女子一嫌弃,后来的女子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少顷,才有鼓足了勇气般得上前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跟那盛气凌人的女子劝说起来,“妹妹是外姓,是身份卑微不假,可姐姐……这么身份尊贵的人,又哪好跟个卑贱的下人一般见识呢……这位公公已经上了年纪,眼花耳聋再所难免,想必……他不小心挡了姐姐去路,也是……” 啪一一 未及后来的女子把话说完,一个响亮的耳光声,就又清又脆的响彻了整个小院,再看那后来的女子,一个鲜艳的五指印子,已经印上了她的右脸,让原本就颇有几分姿色的她,看起来更楚楚可怜起来。 “姐姐莫要生气,气大伤身。” 挨了打,却不敢哭,太监总管清楚的看到,那温婉女子的右半边脸,以人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她却没有伸手去扶上半下,只安静的低垂着头,像是挨打的那人,根本就不是她一般,好言好语的对盛气凌人女子“好言相劝”,“贵妃娘娘还在等着姐姐去呢,时候不早,不敢耽误了……” “我姨妈才不介意等我呢!我懒得跟你废话!” 盛气凌人女人嘴上说着不怕迟到,实际的行动却是与她说的截然相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见时候真的是已经不早,便急忙忙的朝着西北方向,一路小跑而去,“你这下贱胚子别瞎跑!冲撞了贵人,你可担待不起!” 目送着盛气凌人女子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温婉女子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还坐在地上的太监总管近前,伸了一只手给他,示意他可以借着自己手臂的力气起身,“公公没事罢?我家姐姐……自幼被家里娇惯坏了,有些,有些……公公可有觉得哪里疼?我有个远房的表叔,是在御医院里做事的,公公若不嫌弃……” “你这丫头,倒是比刚才那个小泼妇,更像个大家闺秀!” 太监总管没推拒温婉女子的好意,轻扶了一下她的手臂,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往那盛气凌人女子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轻叹了口气,暗自嘟囔了一句,“想当年,裕王妃不也是李府嫡出的小姐么……也没见,有被娇惯成这个样子,让人只是看着就生不出喜欢的心思呢!” “姨母那样贤良淑德的好女子,放眼这世上,又能有几个呢?” 听了太监总管的说话,温婉女子不禁一笑,像是全未过心的对已故的孝懿庄皇后评说了一句,“世人皆言姨母是个幸运女子,死都是死在姨丈那她深爱了一生的男人怀里的,死后,都是一直被姨丈挂念着的,静儿却觉得,她死的不值,死的委屈,死后去了地府,也是要后悔懊恼的……” “哦?何以见得?” 太监总管常年陪伴在隆庆皇帝身边,自孝懿庄皇后辞世至今,好些年了,也没听人说过半个字的不好,这会儿,乍一听到这自称静儿的小丫头说她死的委屈不值,自然而然的,就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她一死百了,所生嫡子无人教训,从一个资质颇好的少年,长成了如今的纨绔,不忠不孝,给自己惹来覆灭祸端,夫君垂泪难眠,无人照料,日夜消瘦,不惑之年就已青丝半白,这于一个女子而言,难道不该是最最后悔懊恼的事么?”(未完待续) ps:好热的天气啊1 嫡兰 第二百零五章 名言 说到这里,静儿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忙不迭的使双手捂住了自己的樱桃小嘴,因为太过用力,碰到了刚才被盛气凌人女子打肿了的脸颊,顿时就疼的眼泪珠子都溢了出来,任凭什么人看着,都要忍不住心疼一番,“我,不是,静儿没有要说姨母不好的意思,静儿只是觉得,觉得……若能再给姨母一个机会,让她能自己选择生死,她一定会选择好好活着,好好陪伴她倾尽一生所爱的姨丈……” “你这小丫头,倒是颇有意思。” 太监总管浅笑了一下,对静儿,不自觉的就生出了好感来,“我还有要紧事情去办,就不在这里多陪你说话了,皇宫大,你别乱跑,若冲撞了你姐姐说的什么贵人,你可真担待不起。” 想着还有隆庆皇帝吩咐自己的事情要办,太监总管不得不跟静儿这有趣儿的小丫头道别。 人上了年纪,总不比年轻时候,太监总管刚才被撞摔倒了一次,又被推搡摔倒了一次,虽然有歇息了一会儿,但腿上被那盛气凌人女子踢的地方,也还是在火辣辣的疼着,让他挪步都有些艰难,往前才走了几步,便往旁边一摔,跌在了路边还未返青的草皮上面。 “公公!” 见太监总管才往前走了几步,就又摔倒了,静儿上快步上前,扶了他一把,“你,你没事儿罢?你这……要不,还是先跟我去趟御医院,让我那远房的表叔给你看看?你这样走几步就摔一摔的,也做不了事呐……” “不行,来不及。我这要去办的事情,是陛下亲自吩咐的,耽误不起!” 太监总管一边说着,一边费劲儿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要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去,“丫头,你要是有闲暇。就辛苦一下。扶我走这一趟过去,待事情办完了,我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陛。陛下吩咐的事儿?那,那可不敢耽误!” 一听太监总管说,要去办的事情,是隆庆皇帝吩咐的。静儿顿时便被“吓”得花容失色了起来,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就应承下了太监总管的请求,“我没事儿!我扶公公去!” 腿受了伤,无法全凭自己的力气行走,又有隆庆皇帝吩咐的事情要着急去办。太监总管只好带上了静儿这个跟他偶然相遇的小丫头,也正是因为这样,静儿。成了朝堂上文武百官之外,第一个知道萧一奇已经“名草有主”的人! 灵通的消息。从来都是能让人更容易做出正确决策的必要条件,静儿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已经隐约有了主意。 隆庆皇帝有四个儿子,大皇子萧远那获罪之人,当然不可能是她的目标,萧顺才六岁,又没有什么权势,也不在她的考虑之列,现如今,萧一奇又有了嫡妻人选,她即便是不顾身份的嫁去他府里,也只能是个平妻或者妾室,成不了李铭希望的那个,对李府有用的人。 归结所有,她就只剩了一个选择,不,或许是两个,只是其中的一个,是她不希望,也不想要的罢了! 除非……万不得已! 扶着太监总管忙活完给萧一奇准备彩礼的诸多事宜,就到了晌午,静儿不是宫里人,进宫门时领的腰牌过了时辰,见她急的眼见就要哭出来,太监总管不禁一笑,伸手摘了自己的腰牌下来,就塞给了她的手里,跟她说道,“你是个心善的孩子,不该因为心善而遭到不好的事情,这是我的腰牌,你拿去出门,若有人跟你问,你就说是麦子公公给你的,不会有人跟你为难的。” 太监总管未进宫之前,家里人给他取得名字叫麦子,后来进宫,在皇妃身边伺候,在隆庆皇帝身边伺候,也常被称呼这个名字,只是到了后来,隆庆皇帝回京登基,成了大明朝的皇帝,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成了皇宫里的太监总管,才没人再唤他这个名字,因为他极得隆庆皇帝信任,连隆庆皇帝的妃子们见了他,都得客气的称呼他一声总管公公。 所以,在场的所有小太监和小宫女们,听太监总管把他的这个名字告诉给了静儿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皆是微微一愣,待回过神儿来,又忙各自埋头干活儿起来,佯装没听到太监总管说的。 “多谢麦子公公!” 静儿欢喜的从太监总管手里接了腰牌,刚要往自己的衣袖里揣,突然一顿,然后,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了太监总管,“麦子公公,你把你的腰牌给了我,你怎么办啊?不会被人问讯刁难么?” “不会。” 太监总管很少有自己的喜怒,更少去喜欢或刻意亲近什么除了隆庆皇帝之外的人,但这个静儿,却是个例外,“我十三进宫,在这皇宫里,也待了不少年岁了,旁的本事没有,这张老脸,还是有不少人认识的,你只管放心去罢,静儿丫头,带回去家里,把这牌子交给你家外公或者舅舅,让他们上朝的时候,带来还给我便好。”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太监总管在隆庆皇帝身边跟随的久了,不自觉的就养成了跟他一样,带着目的做事的习惯,就像现在,他把自己的腰牌给静儿,还让她把腰牌交给家里的外公或者舅舅,让她家里的外公或者舅舅上朝的时候,帮自己捎来,就是内有玄机。 在太监总管看来,静儿是寄住在李府的外姓人,也就是德平伯李铭的外孙女,极有可能,她的母亲还是李府偏房所出,本来就不甚受待见的那种存在,爹爹,更是没什么厉害本事的,不然,之前那盛气凌人的女子,就算是嫡出的,怕是也不敢就那么过分的欺辱她的才是…… 而他这借腰牌的举动,虽未明确的说什么话,却足足够让李铭对静儿这存在有所忌惮,不敢拿她不当事了,将来,为她寻婚配的对象,也能给她找个好人家,让她的后半辈子,能有个可靠的归处。 安排小太监把静儿送去宫门口,太监总管便转身往宫宴所在的大殿方向走去,经过一阵子的歇息,他的腿已经止了疼,虽然走起路来,还不能像寻常那么利索,但也不能算是有什么妨碍了。 他不是没能力,没威望让人搀扶,而是他知道,这皇宫之中,有太多人盼着能跟他扯上关系,并借此,从他口里打探消息。 他跟皇妃,也就是孝恪太后发过毒誓,这辈子,只效忠隆庆皇帝,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如今,他已经在隆庆皇帝身边伺候了几十年,人都已经老了,绝不能晚节不保。 …… 萧一奇人在宫宴上待着,心却早已飞到了王诺兰所在的那个没有名字的江南小镇,想着很快就能尝到在皇城吃不到的美食,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笑容,便忍不住弥漫到了脸上。 曾几何时,他母妃在遭了别人欺负的时候偷偷哭泣,却说什么都不答应,让他去跟隆庆皇帝,也就是他的父亲告状,他不解,愤怒,揪着她的衣裳使劲儿的摇晃她,跟她问为什么,母妃说,你还小,一奇,你不懂什么是爱一个人,等你长大了,遇到了心仪的女子,你就会明白,爱一个人,就会怕给那人招惹麻烦,就会满心盼着跟那人天长地久的相守,就会愿意拿一切你能拿出的东西,换那人一生平安,岁月静好。 那时,他对母妃的说法嗤之以鼻,而如今,他却蓦地发现,母妃说的话,正确的就像是圣人说的至理名言。(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和帮助 嫡兰 第二百零六章 迎娶 “母妃,你爱他,他却爱很多人,你用一辈子,用你的所有来换的与他相守,当真值得么?” 想到他母妃,萧一奇不禁轻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仰头,把里面的素酒一饮而尽,“你可以放心,诺兰,我虽然是一个花心老鬼的儿子,但,在……在感情方面,却是像了我娘亲,这辈子,我一定只对你好,只恋你一人,若有违背,天诛地灭!” “你是在跟我说话,三哥?” 四皇子没听清萧一奇在嘟囔些什么,又怕自己错过要紧的消息,便佯装刚才自己是走了神儿,满脸歉意的往他身边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的跟他问了一句,“什么事儿?” “我说,今天宫宴上的菜味道不错,也不知是哪个厨子的手艺。” 萧一奇寻常便跟四皇子走的不近,属于走在路上偶遇,都能装看不见,就绝不多嘴问好的程度,这会儿,突然见四皇子往自己身边蹭过来,本能的,就往后仰了仰,避免跟他有肢体上的接触,萧一奇有洁癖,这一点,跟隆庆皇帝很像。 “宫里的厨子,做菜不一直都是这味儿么?” 见萧一奇回神儿极快,没给自己打探消息的可趁之机,四皇子不禁有些失望,往回撤了撤身子,使自己手里的筷子,随意夹了一样菜肴,送进了嘴里,“三弟的嘴真叼,我可没尝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 “确实不同,至少,跟我母妃那里的菜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萧一奇本想随口搪塞四皇子一句。待话出了口,才是想到,可以借着四皇子的“多事”,来给他母妃李氏那里多谋一点儿好处,让她和萧顺都能吃得好些,“我不像四弟,常在宫里走动。偶尔进宫。也是着急的来,匆忙的走,难得机会在宫里留下用膳。记得去年还是前年,我母妃非要留我下来一起用午膳,我怕她不放心,就随便尝了几口。那味道……跟今天咱们吃得这些菜肴相比,说是天壤之别。也是绝无半分夸张的……” 隆庆皇帝虽有些上了年纪,但耳朵,却还是灵敏的,尤其是。他一直都在留意关注着四皇子和萧一奇这边,生怕他们两个因为之前的座位问题,而争执吵闹。甚至大打出手起来,今天可是大年三十的宫宴。文武百官齐聚的时候,若是……他可丢不起这人! 当然,也正是因为隆庆皇帝的留意,萧一奇那像是随口说出来的“无心之言”,才准准的落入了他的耳中,也正是因为萧一奇说的这句“无心之言”被隆庆皇帝“无意”的听了去,萧一奇母妃和萧顺所过的日子,才在不久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大变化。 长于皇宫,习惯了勾心斗角的人,在听人说话方面,都有着与众不同的“功力”,萧一奇的这一席像是无心之言的话一说出来,四皇子便知道,自己是上了他的当,被他给当枪使了。 索性已经被当枪使了,做恶人,也不会让自己多得好处,四皇子便干脆就着他的话儿,当了一回顺水推舟的好人,“跟这不一样?没道理啊!我在我母妃那里用膳,也是跟这一样味道的,难不成……” 难不成后面的话,四皇子没说,但只是这么一句半截儿的话,也足足够隆庆皇帝“深思”了。 “大过年的,不说这些了,来,喝酒!” 四皇子的表现,让萧一奇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四皇子会帮他说话,帮他母妃和萧顺争取好处,但意外是一回事,对他防备,却是另一回事,“顺,你也跟我们一起,喝一杯!” 太监总管一瘸一拐的回到大殿时,宫宴已经进行到了一多半,几个样貌姣好的女子,正在大殿正中跳着让人心旷神怡的霓裳羽衣舞,技艺精妙的让在座的文武百官们都忍不住叫好,当然,隆庆皇帝和萧一奇,萧顺,并不在此列。 萧一奇眼尖,一眼便瞧见了太监总管是瘸着腿进来的,他微微拧了下眉,跟正在看向他的隆庆皇帝使了个颜色,没有说话。 太监总管虽有些上了年纪,却并不至于老迈到出去指派人做事,都能不中用的受伤的程度,萧一奇自幼跟着姜老将军习武,很清楚太监总管这样一瘸一拐的走路,是伤到了小腿的中段,而这个位置,是摔进了的土坑里,也不可能伤到的地方! “摔了?” 萧一奇习过武,知道太监总管不可能是摔伤,隆庆皇帝却没有,他得了萧一奇的眼色,扭头朝太监总管看去,见他站在自己身边,并未像寻常时候般得双腿笔直,右侧的肩膀也比左边要略低一些,明显是右腿有些吃不住劲儿,不敢使力,不禁眉头微拧,压低声音,跟他问了一句,“要不要紧?用不用让御医来给你瞧瞧?” 隆庆皇帝是个时而粗心,时而仔细的人,在对待自己熟悉的人,信任的人时,就会不像对外人般得谨慎提防,更不会过问太多,对太监总管,便是如此。 “一点小伤,歇会儿就好,陛下无需多虑。” 太监总管跟了隆庆皇帝多年,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会儿,听他跟自己问询伤情,便忍不住感动起来,“三媒六聘事宜,老奴已经都吩咐下去了,依着咱们大明朝的规矩,三皇子殿下今日需要带走的东西,已在装车了,稍后便可出发,陛下看,是让三皇子殿下府上的人押送,还是由陛下另遣旁人?” “就让一奇府上的人押送罢,这是他自己决定的亲事,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处置到底。” 隆庆皇帝从来都是个“无目的,不做事”的人,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他佯装无意的看了萧一奇一眼,未发一言的跟他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尽早,尽快的把我宝贝孙子弄回来”,就收回了目光,没事儿人般得喝起酒来,“告诉御膳房,今儿的菜品不错,给各宫的娘娘都送一份,再备些点心,让三皇子带走,给神医送去。” “遵旨。” 隆庆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太监总管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圣意不是他能妄自揣度的,忙应承了一声,就转身出门,准备去御膳房传隆庆皇帝的口谕,“老奴这就去。” “传完朕的话,你就去歇息罢,使人喊个御医,给你瞧瞧腿伤。” 扭头,看了一眼太监总管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隆庆皇帝不禁拧了下眉头,抿了下唇角,给他又补充了一句吩咐,“朕这里有星宇伺候着,不用放不下心,人老了,就得服老,若不仔细些,留下暗伤,以后还怎么跟在朕身边儿做事!” 隆庆皇帝的话,让太监总管微微一愣,继而,便忍不住红了眼珠,小心翼翼的转身,跟隆庆皇帝道了声谢,就匆匆忙忙的瘸着腿离开了,今儿是大年三十,哭,是很不吉利的,他怕他忍不住,让已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子掉出来,坏了隆庆皇帝,他伺候了大半辈子的主子的运气。 萧一奇难得完整的陪着隆庆皇帝吃完了宫宴,这让隆庆皇帝的心情颇好,想了想萧远那想要谋害自己性命的逆子,又想了想瑞儿那嘟着小嘴,伸着双手唤他“爷爷”,要跟他抱的可爱样子,隆庆皇帝觉得,还是萧一奇这个真正的长子,更能让他宽心,当然,之前他使小计谋,让自己不得不应允他迎娶王诺兰那丫头的事儿除外。(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感谢 嫡兰 第二百零七章 退路 都道是,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 萧一奇这小子,咬定了非王诺兰那丫头不娶,大抵,也是他的命罢! 想到这里,隆庆皇帝不禁叹了口气。 萧远被发配西北,四皇子又是个不爱出头的,他原本想,立萧一奇当太子,让他来当储君,可现在看来……李家手握东北和江南两处兵权,如今已经成了国之毒瘤,但即便是这样,现在,也不是适合动李家的时候…… 要收拾李家,就要将其连根拔起,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不然,那活口逃回东北,接下来,就将是一番连年征战,民不聊生! 只能联姻。 用联姻的方式,暂时的稳住李家,让李家放松下警惕来,争取时间,积蓄力量,然后……都怪他当时糊涂,养虎为患,不然,哪就至于像今天般的,安危荣辱,尽在旁人掌握! 想到这里,隆庆皇帝不禁拧了下眉,把目光落在了坐在萧一奇旁边的四皇子和萧顺身上。 萧顺才六岁,太小。 四皇子虽不爱出头,却好歹是个成年了的,既然萧一奇不肯把正妻的位置留给李家人,那就只好…… “父皇有事吩咐儿臣?” 感觉到隆庆皇帝的目光,四皇子满脸不解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隆庆皇帝,态度恭谨的跟他问了一句。 “宫宴之后,到御书房来。” 逼自己儿子迎娶大臣家孙女,这样有碍颜面的事儿,隆庆皇帝自不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儿说,万一……万一四皇子这看似老实的小子。也跟萧一奇一样长着反骨,给他一个誓死不从,他岂不是要丢人丢到人众皆知了去? 反正,他已经答应了德平伯李铭,给他的外孙女找个“像萧一奇那样”的好归宿,一言九鼎,他就是用手段。用计谋。也一定得把这事儿给办成了! 隆庆皇帝的话,让四皇子颇有些受宠若惊,待跪拜之后。从地上爬起来,又扭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一奇的反应,见他没事儿人似的。全没有不高兴的意思,才又露出了浅浅的笑来。就好像,没惹萧一奇不快,是一件很值得他高兴的事一般。 “四弟看我作甚?” 只有长期生活在危险里的人,才会有躲避危险的本能。而萧一奇,偏巧就是这样的人,见四皇子突然把目光转向他。头脑未及思考,嘴里就已经吐出了跟他划清界限的话。“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没有。” 四皇子原本想营造出一种他畏惧萧一奇的感觉,给隆庆皇帝埋下忌惮萧一奇的种子,却不料,事情才只做到一半儿,就被萧一奇给化解了个干净,没法儿再继续下去了,只得话锋一转,再次把自己伪装成了好人,“我是想,想三哥这就要去神医家提亲了,我这当弟弟的,也没准备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这会不会让人家觉得,我是个不懂礼数的人,所,所以,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四弟也太客气了!” 皇家是个染缸,再干净的人,掉进了染缸里面,也不可能“出淤泥而不染”,这个道理,萧一奇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并不相信四皇子所说的因由,反因为他的反应,而对他戒心更强了起来,“四弟母家,也不是什么名门望族,手里经营的几分产业,够支撑府上花用,已是不易,我这当哥哥的,再怎么不懂事,也不能跟弟弟伸这个手,让弟弟为难呐……依我看,咱们兄弟两个,就两免了罢!” 四皇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挤兑到萧一奇不说,还被他给挤兑了回来,哪能不气? 但生气是一回事,报复,却是另一回事。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能佯装什么都不记得的,在萧远身边忍气吞声这么多年,为他娘报仇,忍萧一奇的这么几句挤兑,又算得了什么! “也好,也好,咱俩年纪相仿,又都是快该成亲的人了,两免了贺礼,也能省了累腾。” 四皇子笑得温和,像是全没听出萧一奇话里有话,“说起来……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啊,咱们从西北回来皇城的时候,还没有萧顺呢,这仿佛才眨了几下眼的工夫,他都有这么高了…… 四皇子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比了比萧顺的身高,眉眼里的柔软,像是能把铁都融化掉,“说不定,等咱们再眨一眨眼,萧顺也该到了咱们的年纪,该跟心仪的女子谈婚论嫁了呢!” “我要娶,就娶个像我娘那样,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会心疼人,又安分守己的女子,省得整天耳根都被吵得生疼!” 萧顺虽然年幼,却也是在皇宫里长大的,审时度势的道理,萧一奇这当哥哥的,也没少教他,这会儿,听四哥突然提起还看不着边儿的他的婚事,便干脆借着他的话,“童言无忌”的当着隆庆皇帝面儿,夸了她娘李氏一通,“哥,你有没有见过我未来嫂子的面儿啊?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吵不吵?长得好看不?” “尽说浑话!我还没娶人家进门儿呢,怎么知道你问的这些!” 萧一奇笑着接住朝他扑了过来的萧顺,顺手,朝着他的脑袋上推了一把,跟他教训道,“你今儿的字,练完了么?” 萧一奇的话,让萧顺一下子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懊恼至极的耷拉下了脑袋,后悔死了自己闲着没事儿,非要多那么一句嘴,招惹他哥不爽,惹祸上身的让他哥在这大过年时候,当着他父皇的面儿,提起他练字的这事儿。 要是萧一奇不跟他问这一句,隆庆皇帝,也就是他父皇,也肯定不会想起,要跟他问询练字的事,他今天,兴许能逃过一天,可现在…… “还没。” 萧顺怨怼的瞧了萧一奇一眼,眼角的余光瞧见隆庆皇帝也在看他,不禁暗叹了一口气,挤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来,撇着嘴低下头去。 萧顺虽还是个小孩子,但长期跟李氏一起生活的他,早已习惯了看人脸色,他比任何跟他同龄的孩子都清楚,跟什么人在一起的时候,可以无忧玩耍,跟什么人在一起的,需要谦虚谨慎,懂事安静。 “今天过年,就先不练了罢!萧顺还是个孩子,过年,就该好好玩耍才对!” 隆庆皇帝并不是娇惯孩子的父亲,相反,他在对自己孩子的要求上,比大明朝的历代帝王都要严苛的多,但饶是如此,萧远依旧成了纨绔,四皇子也是没能成才,萧一奇照样不听他管教,萧顺……现在,他的儿子里面,就剩了一个年仅六岁萧顺,是还能有希望,成为他想要的人了! 经过一番思量,隆庆皇帝决定,换一种方式来教训萧顺,毕竟,待他百年之后,大明朝,还是需要一个能靠得住的继任者,而这个继任者,明显不能怯弱无能,没有主见,也不能昏聩胡闹,一意孤行。 太子可以先立,真正的继位者,却未必就是太子。 想到这里,隆庆皇帝又想到了瑞儿,或者……如果他活的够久,直接把皇位让给他的宝贝孙子,也没什么不行,祖让孙位这样的事情,在大明朝又不是没有过先例,太祖皇帝不就是直接把皇位让给了惠宗? 虽然后来,成祖皇帝打着“靖君侧”的名义入京,自己当了皇帝,但今时不同往日,放眼看他眼前的这三个儿子,四皇子肯定是没这胆子的,萧顺一个母家没势力,又自幼长在皇宫里的人,手里也不可能会有什么不得了的势力(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了! 第二百零八章 先走了 将来,只要自己不要给他封地和兵权,他就只能在皇城里当个闲散王爷,唯一有可能手握重权,还对他孙儿构成威胁的,就是萧一奇,而萧一奇……虎毒不食子,萧一奇再怎么混蛋狠心,也不可能对自己儿子下手,大不了就是当几天摄政之人,早晚,还是得还政给他孙子! 如此,甚好! 听隆庆皇帝竟然说,自己可以在今天随便玩耍,不用练字,萧顺不禁一愣,抬头,小心翼翼的看向自己父皇,见他的确是没有要反悔的意思,顿时便高兴的眉开眼笑起来。 “父皇,父皇,我今天不用练字的话,你教我下棋好不好?” 萧顺是个很会利用自己年幼身份的孩子,一小会儿的欢喜过后,便想起了要把隆庆皇帝往自己母妃的寝宫里拉,“儿臣母妃说,父皇的棋艺非常厉害,昔日与西北第一棋手对弈,都令其自叹不如,甘心情愿的交出天星棋王盘呢!” “天星棋王盘……” 隆庆皇帝的确是个下棋的高手,年轻时候,也酷爱与人对弈,萧顺说的这个“天星棋王盘”是他曾凭一己之力赢回来的荣誉,也是他遗憾至今的痛。 他与西北棋王赢了那棋盘,满心欢喜的将那“天星棋王盘”抱回府里,却是没等捂热乎,就被下人禀报的,他嫡妻,也就是萧远他娘要生了的消息给拖去了后院,再后来,李氏难产,需要金贵的参片续命,当时“家徒四壁”的他。不得不将刚到手的“天星棋王盘”抱去当铺典当换钱,再再后来,等他省吃俭用,积攒够了钱,要去当铺赎回“天星棋王盘”的时候,当票已经过了期,“天星棋王盘”也被旁人买走。音信全无。 不能在隆庆皇帝面前提“天星棋王盘”。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萧顺也不例外,但他明知如此。还…… 萧一奇有些想不通,确切的说,是有些难以置信,萧顺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更不是个喜欢招惹麻烦的孩子,于理…… “父皇?你陪儿臣下棋好不好?父皇赢了的话。儿臣也有东西输给父皇哦!” 将隆庆皇帝突然沉默下来,萧顺便有些沉不住气了,小心翼翼的往他的身边蹭了蹭,意有所指的跟他提醒了一句。“说不定……恩,父皇赢了儿臣,儿臣也会输一个‘天星棋王盘’给父皇呢……” 萧顺的话。让隆庆皇帝的身子微微一僵,继而。便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正在仰着头看他的萧顺。 萧顺不会说谎,他比谁都清楚。 “萧顺,你刚才……说什么?” 隆庆皇帝对“天星棋王盘”的在意,可以说,已经达到了魔怔的程度,皇宫之中,奇珍异宝无数,哪一样也没不曾得过他的青眼,唯独这“天星棋王盘”,由一块雷劈木雕刻而成的围棋棋盘,让他自十几年前,惦念至今,“你是不是说,‘天星棋王盘’,此时,在你手中?” “儿臣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萧顺终究还是个孩子,被隆庆皇帝这么疑问,顿时就有些不敢确定了起来,抿了抿唇角,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萧一奇,见萧一奇脸上没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才又鼓足了勇气,跟隆庆皇帝告诉了他所说的这“天星棋王盘”的来路,“前些时候,儿臣出宫去找哥哥玩耍,路上遇了有人摆设擂台,获胜的奖品,是一块灰不溜秋的棋盘……那人口气很狂,说是能赢他的汉人,还没生出来,儿臣听不过去,就让车夫停下马车,去跟那人比试了一番……” “然后呢?” 隆庆皇帝关心萧一奇说的那块棋盘,是不是他若干年前失之交臂的“天星棋王盘”,自然,这说话的口气,也就多了不少急切,半蹲下身子,双手抓住了萧一奇的双肩,“你赢了?” “赢了,不过,颇费了一些力气。” 难得被自己父皇这样关注着,萧顺颇有些不适应,紧张兮兮的点了点,末了,许是觉得答应的不够准确,就又补充了一句,“那胡人招数奇怪的很,儿臣跟他下了两个多时辰,才算是完事儿,数完子,刚好赢了他半子。” “走!带父皇瞧瞧你赢回来的棋盘去!” 隆庆皇帝清楚的记得,十几年前,他带了银子去当铺赎“天星棋王盘”,那当铺的伙计就是跟他说,早在一个月之前,“天星棋王盘”刚刚被一个胡人买走,他们家掌柜得了一千两银子,一连高兴了好几天,所以,这会儿听萧顺说,手里的棋盘长得灰不溜秋,还是从一个胡人手里赢来的,他才会这样忍不住兴奋,“若当真是父皇当年丢失‘天星棋王盘’,父皇便许你,许你……帮你实现一个心愿!” 萧一奇要着急出发,赶在天黑前到达王诺兰所在的江南小镇,跟她一起吃年夜饭,自然没有心情陪着隆庆皇帝去看萧顺从胡人手里赢来的棋盘,知隆庆皇帝此时的心思一准儿都是在那不知是不是“天星棋王盘”的玩意儿上,没空唠叨自己,便干脆趁着这个档儿,跟他提出了告辞,“儿臣还要赶往江南,就不陪父皇去母妃那里了。” “去罢,去罢,一路上,恩,小心一些,人到了那边,使人送个信儿回来。” 隆庆皇帝的心思,一如萧一奇所想的那样,早已飞去了寝殿,哪还顾得上多跟萧一奇闲聊?听他说要走,也没挽留,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便一弯腰,抱起因为年纪小,走路太慢的萧顺,便直往寝殿而去。 萧一奇的母亲出身不济,年轻时候,又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苦累营生,如今上了年纪,姿色自不能跟那些家世好,后被送进皇宫里来的世家小姐们比,隆庆皇帝虽然记她的好,时不时的,也会去她那里走动一圈,但留宿,却是自萧顺出生之后,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回了。 一来,是萧一奇的母亲太过安静,不会撒娇,常让他觉得,自己抱在怀里的是块木头,二来……是自她生了萧顺之后,下身松垮的若老妇,与她同/房,全无半分畅快欢愉之感,几次之后,便让他在面对她的时候,丁点儿兴致也提不起来了! 自己没有背景,隆庆皇帝又不常去,萧一奇的母妃自然就陷入了极其尴尬的境地,起先,还只是些宫里的管事欺负她,不给她足量的布帛膳食,到后来,连她自己宫里的太监宫女们也被旁的妃子买通,开始对她处处刁难,无奈之下,她只得遣散了一众下人,只留了两个从西北带回来的婆子,里里外外帮她忙活,连教训萧顺读书识字,都不敢假手旁人了。 她不说自己遭人欺负,隆庆皇帝也没往处想,只当她是不舍得花费银子在下人身上,就索性由了她高兴,日复一日,就成了如今这样。 隆庆皇帝跟着萧顺去往寝殿,萧一奇则径直往宫门口而去。 他才不稀罕隆庆皇帝给他准备的聘礼,他要的,只是隆庆皇帝应承,让王诺兰给他当嫡妻的这事儿! 在外边着急等候的春年,一见萧一奇一路小跑的出了皇宫大门,便忙快步迎了上去,见自家主子的嘴角是挂着笑的,才是稍稍松了一口气,“三爷,陛下……没责怪罢?” “父皇给我赐了婚,让我去送聘礼,今天就起程。” 萧一奇心情颇好的应了春年一句,便从他的手里接过了缰绳,翻身上了马背,“麦子公公说,装盛聘礼的车驾都已经备好了,稍后便使人送出来,你在这里等一等,带他们回府,让咱们的人押运,我先走了。(未完待续) ps:最近好热啊! 第二百零九章 娇贵 萧一奇归心似箭,未及春年完全反应过来,就拨转马头,驱马直奔皇城南门而去,许久未见,他可真是半刻都不想多等! 从皇城到萧一奇所在的江南小镇,快马需要大半天,而这会儿,已经过了晌午,全程快马加鞭,也得到半夜才能到达,可萧一奇想回去跟王诺兰一起吃年夜饭,想回去给瑞儿第一份压岁钱……就不能这么磨蹭…… “惊云,想不想回去跟你那小相好儿一起过年?” 萧一奇是个爱马,也懂马的人,出了皇城南门,他便驱着惊云跑到了人少的地方,俯身跟它问了一句,“我这里,可是准备足够你们两个一起吃的,一大盒松子糖呢!” 嘶一一 萧一奇的话,毫无意外的让惊云兴奋了起来,爽利的打了一个响鼻,便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右前蹄抛起了地上的土来。 “走!” 见惊云的积极性被自己调动起来了,萧一奇不禁一笑,坐直身子,拉紧缰绳,给它下了命令,“出发!” 一骑扬尘,直往江南,一人一马的归心似箭,让看到他们的人,都不自觉的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他们不认识萧一奇是谁,但却是能感觉的到,这“孩子”,是在着急回家…… 家,总是一个让人匆忙向往的地方,从来都是。 …… 江南小镇,医坊门前。 王诺兰让人从前一天清晨开始,就在医坊门前设了饺子棚。给所有前来的人发饺子,不论老幼,也不计贫富。只要来了,就会被碰上满满的一大碗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饺子。 起先,还只是一些乞丐凑过来,到后来,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也忍不住来讨上一碗吃。最后,更是有一些家境一般或者算得上富足的,也跑来凑热闹。只是,最后来的这些人并不腆着脸白吃,他们会带一些面粉、青菜和肉过来,放到棚子里面。算是尽自己的心意。许多妇人,原本就喜欢吃斋念佛做善事,更是亲力亲为,不要好处的在饺子棚里帮忙做事起来……以致于现在,刚刚才一天半的工夫,王诺兰使人支设的饺子棚就不得不扩大了三倍,将门前的路,都占据了一大半儿…… “夫人。乡亲们送来的东西太多了,棚子里放不下了。” 说话的是姜嫂。架设饺子棚的时候,她被王诺兰遣去外边记账,她原本觉得这么轻省的事情,大可交给其他人顺带着做的,只是因为顾虑着王诺兰的面子,才没好说出来,不曾想,镇子里的其他富贵人家也参与进了给穷人施舍饺子的这事儿,攀比着的往他们开的饺子棚里送东西,一天半下来,搬出去的东西非但没见着少,还多出来了好几棚子,今儿早晨才搭起来的一个新棚子,到现在,这才刚刚过了晌午,就又满了,光是记今天的这些进项,就足足记了大半本册子! “那就再搭一个棚子。” 安静的听姜嫂把话说完,王诺兰便忍不住唇角上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来,“告诉冬小五,继续依着我之前吩咐的做,另外,准备一张大些的红纸,抬头写上‘善人榜’三个字,然后,把那些送东西来的人写上去,名字后面加他们捐赠的物品,多留些空位置,以便人家再送别的来,好往上补写。” “是,夫人。” 姜嫂并不知王诺兰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近几个月的相处,已经让她习惯了按部就班的遵从王诺兰的吩咐,虽然,王诺兰的大多数吩咐,都有些奇怪,有些让她摸不着头脑,结果……却是无一例外,令人吃惊的好! 这次开饺子棚接济穷人的这事儿,也是如此。 “啊!啊!” 家里下人都忙着,照顾瑞儿的事儿,自然就落到了帮不上忙的老将军夫妇和王诺兰身上,小家伙已经四个多月,到了躺不住的时候,一没人抱,就叫嚷个不停,虽不会说话叫人,但叫起来,却是声音洪亮,让人隔了两道墙,都能听的清楚。 “再吵,再吵就不给你看嗷呜了!” 因为孙大光的“引见”,瑞儿跟豆丁成了关系极好的“朋友”,所以现在,王诺兰只要一说,不让他看豆丁,他立刻就会变成个十成十的乖孩子,让不吵就不吵,让不闹就不闹,甚至是让他自己一个人待着,只要不是时间太久,也没半点儿问题! 王诺兰话音未及落下,便听到瑞儿的哼唧声戛然而止,扭头看去,便见到了他鼓着小嘴,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一脸讨好的乖巧样子。 与瑞儿对视数秒,王诺兰便忍不住笑了出来,缓步上前,将他从暖炕上抱了起来,自言自语的念叨了起来,“我这到底是欠了你什么债了,小混蛋?上辈子,你是我师弟,我拿你没办法,这辈子,你不是我师弟,又成了我儿子,你说我……” “自古严父出孝子,严师出高徒,你若为他好,便该对他严厉一些,免得他将来惹下什么我也收拾不了的麻烦,枉送性命。” 话音未落,便有一只手绕过王诺兰,抓向了瑞儿,连人带襁褓一起提到半空,直愣愣的收了回去,“小兔崽子,给干爹笑一个,笑得好,干爹待你去跟嗷呜玩儿。” 孙大光的神出鬼没,已经成了王诺兰的家常便饭,他没什么恶意,大多数时候,也不会影响她的正常生活,当然,除了害得她只能穿着衣服睡觉这条之外,所以,在突然听到自己背后或者脑袋正上方传来孙大光的声音时,王诺兰的第一反应通常是……得救了,儿子有人抱了,她终于可以歇歇脑子,活动下筋骨了! 呵呵。 瑞儿很配合的冲着孙大光笑了两声,见他没有要抱着自己往门外走的意思,不禁拧了下小眉头,试探性的又笑了两声,只不过,这后来的笑里,带着些许的疑问味道,就好像是在跟孙大光问,那样笑,你觉得不好,那,这样呢? “人小鬼大。” 瑞儿的表现,明显的取悦了孙大光,他唇角微微上扬半分,便抱着他,转身往门外走去,“走,干爹带你去找豆丁。” “外边儿冷!” 数九寒天,把连爬都不会的孩子不包襁褓的抱去屋外玩耍,这样没常识的事情,大抵也只有孙大光这样的人,才可能做得出来,说时迟,那时快,王诺兰这当娘的,本能的一个箭步上前,就在孙大光开门之前,一把将房门按了个瓷实,“孙大光!” “怎么了? 孙大光从来没见过王诺兰有这么敏捷的身手,能速度快的比他这个杀手之王都不逊色,所以,这乍一看到,不禁微微一愣,拧紧起了眉头。 若不是他确切的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的的确是王诺兰,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这会儿,他的第一反应,一准儿是拔出他的弯刀,卡在她的脖子上问询,她把真的王诺兰绑票去了哪里。 “这么冷的天,你襁褓都不包一个,就带他出门儿去吹风,是想让他染上寒气么!” 母亲的本能,让王诺兰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超出了寻常的举动,是有多么的令人不可思议,她满心里想的,都是正被孙大光抱在怀里的,她的瑞儿,“想带他跟豆丁玩,你可以,你可以把豆丁喊进屋里来嘛!” “人,没你想的那么娇贵。” 孙大光稍稍拧了下眉,低头,看了一眼满脸兴奋,跃跃欲试的瑞儿,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坚持的王诺兰,末了,选择了妥协(未完待续。。) ps:好热的天气,呜呜 第二百一十章 小美人 孙大光稍稍拧了下眉,低头,看了一眼满脸兴奋,跃跃欲试的瑞儿,又抬头看了看一脸坚持的王诺兰,末了,选择了妥协,“这次,就先让豆丁进来,等他再大一点,你就别再拦着了。” 说到这里,孙大光停顿了一下,见王诺兰在听,才又继续说道,“他是男人,将来,要顶天立地的,你不能把他当姑娘一样护着,你不能当他的天,不然,等有朝一日,你死了,他的天,就塌了。” 没有任何的语调起伏,一如以前时候般的,清淡的宛若一潭死水,但,就是这样的一席话,却是让王诺兰觉得心里起了惊天骇浪。 孙大光说的没错。 她护得了瑞儿的前半生,却陪不了他的后半生,过多的庇护,只会害了瑞儿,她可以是他的墙,累了倦了的时候,给他依靠,却不能是他的天,不能让他不曾站直,就弯了脊梁! 姜嫂很快就依着王诺兰的吩咐,把捐赠东西的人名列了出来,抄在一张大红纸上,贴去了医坊外边的墙上。 让她难以置信的是,就在她把那红纸贴出去,约莫有一炷香工夫之后,医坊门口的路,就被堵了个彻彻底底的……水泄不通! 镇子不大,富户却不在少数,有些常年在外做生意,只过年时候,才回来家里跟家人团聚的,为了扬名,为了炫耀自己在外边的成就,出手之阔绰,让姜嫂这可以算是见过不少市面的人,都忍不住咋舌。 很快,一张大红纸就被写得满满当当。来送东西,等着登记的马车,还长的一眼看去,瞧不着头儿,姜嫂发愁的拧了拧眉,托辞去茅房,就一路小跑着回了院子里面。跟王诺兰求救去了。“夫人,夫人,外边。外边来了好多送东西的人,把整条街都给堵上了,这可,这可怎么办啊!” 王诺兰正在全身贯注的盯着跟豆丁玩耍的小宝。被姜嫂这么大惊小怪的一喊,手本能一抖。手里掐着的茶碗滑落,朝着瑞儿的小脑袋砸去。 说时迟,那时快,正跟小宝玩的畅快的豆丁突然人力而起。往前一扑,就把瑞儿扑倒在地,用自己的后背。替他挡住了滚烫的茶水。 嗷一一 豆丁毕竟还是只小崽子,毛不像成年狗一样厚实。一茶碗滚烫的茶水洒上,当即就疼得它哀嚎起来。 “嗷呜!” 王诺兰只是被吓了一下,听豆丁这么一叫,当即就回过了神来,低头,见向来跟瑞儿友好的豆丁,竟是把他扑倒在了地上,当即,便吓得苍白了脸色,伸手就要去揪它的颈毛,解救瑞儿出来。 啪一一 王诺兰毕竟是个没练过一天工夫的普通人,即便心急,速度也难与孙大光这武技高手媲美,她的手才伸出去到半道儿,连豆丁的毛儿都没能碰上,就被孙大光的一巴掌给打偏了开去,再然后,她就看到了孙大光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趴在瑞儿身上哀嚎的豆丁抱了起来。 “孙大光!” 对王诺兰,孙大光向来颇多纵容,像今天这样动手的情况,以前,可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王诺兰手背挨了一下,立刻就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疼,心里一恼,便气的红了眼珠。 这混蛋!这样袒护一只对主人耍横的崽子!他,他几个意思这是! 没看到豆丁这么做,是为了保护瑞儿免受热水烫伤的王诺兰这么想到。 “你不该这么对待舍身救主的宝贝,你这样做,不对。” 感觉到王诺兰是在生气的孙大光,稍稍犹豫了一下,把豆丁小心的放到桌子上面,一边从衣袖里掏出手帕,小心的替它擦着背上的茶水渍,一边抬头起来,看了看王诺兰正在吹着的,被他一巴掌打红了的手背,“打伤你,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就打回来罢,我不还手,让你打高兴为止。” 听孙大光这么一说,王诺兰才发现,豆丁的后背上湿了一大块儿,鼻子里哼唧哼唧的,像是在强忍着痛苦。 叩叩叩一一 听到屋里又是豆丁嚎叫,又是巴掌响,外加王诺兰跟孙大光生气恼火,却独独没有人回应她,姜嫂不禁拧了下眉头,伸手,又敲了敲房门,轻唤一声,“夫人?你没事儿罢?” “没事儿,进来说话罢。” 王诺兰扭头冲着门口答应一声,弯腰抱起被豆丁扑的仰倒在地上,还全无惧意,开心笑着的瑞儿,朝着孙大光和豆丁走去,“豆丁怎么样?有没有烫伤?” “不知要不要紧,只能看到,皮子红了一大块。” 孙大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的拔开豆丁并不算太厚的灰白色绒毛,看了看它的皮子,微拧了下眉头,“它好像很疼。” 姜嫂听到王诺兰让她进门说话,便自己推了门进屋,一眼瞧见孙大光把整天在院子里跑的豆丁抱上了桌子,当即,就拧紧起了眉头。 “什么事儿啊,姜嫂?”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把瑞儿塞给了姜嫂怀里,拧身走到床旁边,从针线筐子里拎了一把剪刀出来,往孙大光和豆丁身边走去,“大光,你扶好它,别让它乱动,我给它把毛儿剪了,调点止疼的药膏涂上。” “好。” 孙大光自小就有跟狗相处的经验,即便是豆丁这只崽儿,跟他也是很容易就能亲近起来,他用嗓子模仿着狗的声音,呼噜噜的跟豆丁“叫”了几声,便见豆丁乖巧至极的趴倒在了桌子上面,全身放松的闭上了眼睛,“剪罢,小心些,别把它弄疼了。” 孙大光辰的“绝技”让姜嫂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又回过了神儿来,抱着瑞儿颠了颠,一边哄着他玩儿,一边走到了王诺兰的近前,“夫人……你看这外边的事儿,要怎么办?” “让吴大哥带你去城东,找间大些的仓库租下来,让他们把东西运去仓库存放,这边儿只做登记公示之用。” 王诺兰并不觉得姜嫂说得这事儿,有什么可“不得了”的,随口答应了她一声,就埋头继续给嗷呜剪起了后背上的毛来,“你有没有粗算一下,他们送来的这些东西,够咱们镇子上的人吃几天?” “吃到正月十五,轻轻松松。” 姜嫂在心里稍稍计算了一下,估量了一番,才给了王诺兰答复,“当然,这得是全镇人都来吃的前提下,要是按照现在这样的吃法,八成儿……得吃出正月去……” “那就贴个告示出去,告诉大家,从明天开始,咱们会在医坊门口开设流水席,不论身份,不分贵贱,来者是客,为当今陛下祈福颂德者,皆为上宾。” 对隆庆皇帝这待人“和蔼可亲”的皇帝,王诺兰还是影响不错的,她原本以为,这位历史上鲜少记载的短命皇帝,会是个不好相处又死板的人,不曾想,第一次见面,他就给了她这个身份的便宜儿媳,一个巨大的惊喜,他同意她跟萧一奇的婚事,他承认瑞儿皇长孙的身份! 隆庆皇帝曾到医坊“瞧病”这事儿,整个小镇,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王诺兰到底是给隆庆皇帝看好了什么“病”,却是没人清楚,也没人敢打听。 不过,没人知道隆庆皇帝是被医好了什么病这事儿,并不会影响王诺兰的“医名远播”,医坊隔壁绸缎庄的老板娘,已是足足够当她家的活招牌! 一个又肥又野蛮,满脸疙瘩大黄牙的丑婆娘,都能在她的手里,被收拾医治成一个黄花大闺女都不换的娇嫩小美人儿……(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感恩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不算 世间女子,哪个不爱美?尤其是富贵人家,后院儿里“热闹”的那种,哪个女子不想多得自己夫君更多疼惜,更多亲近喜欢? 于是,就有了医坊只要开门,王诺兰只要坐诊,就一准儿会门庭若市的场面,就连要过年了的这几天,王诺兰让姜嫂挂了牌子出去,说不是急症不接诊了,都时常有一些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遣自己身边儿的丫鬟过来,跟姜嫂套近乎,巴望着能跟王诺兰接上茬儿,“通融”一番。 “夫人,刚才赵员外家的二夫人遣了丫鬟过来,说是想约夫人参加正月初八的书画会,奴婢说夫人正在歇息,不便见客,她就留下了一张帖子,让奴婢转交给夫人。” 姜嫂知道王诺兰身份“尊贵”,又是个不喜欢外出闲逛的,所以,一般人送来给她的帖子,约她去府里玩耍的,她都回掉,但参加正月初八的书画会,是这小镇的风俗,若是不去,容易落人话柄,“夫人看……” “书画会?” 王诺兰了解姜嫂,知道她不是那种会被外人收买的,此番,她没代自己直接回绝邀请,一准儿,是有她的道理在,“做什么的?很重要的集会么?” “这书画会,可以算是咱镇子的民俗,到正月初八那天,各家各户的女子,不分贫富贵贱,都会去往南郊的梅园,赏梅,咏梅,画梅。” 抱着瑞儿走近王诺兰身边,见连肚兜都不会缝的王诺兰,竟是在修剪嗷呜的皮毛时“运剪如飞”,姜嫂不禁微微一愣,暗自思量。王诺兰的这灵巧手艺,该不是不会做针线活儿,只是出身尊贵,从未亲力亲为罢了,“到书画会结束之时,还会由众人选出一位女子做‘梅美人’,在之后的这一年里。这位‘梅美人’。就是南郊梅园的主人,负责照料梅园,看护梅园。作为报酬,南郊梅园这一年的所有产出和收益,都归其所有,夫人若是不去……怕是会被当成不重习俗之人。遭人指摘……” “听着你说,这书画会。倒是不至于乏味。” 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王诺兰是为了躲拓拔野,才跑来这小镇里居住。当然不希望过多的引人注目,给自己招惹麻烦,索性就是个女子们的集会。去随便看看,也没什么妨碍。就当是出门儿散心了,“你让人去回一声儿赵员外家的二夫人,告诉她,初八那天,我在梅园门口等她。” 萧一奇快马加鞭的到达医坊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街上,许多从医坊领到红包的孩子,正在快活的嬉闹,提着灯笼,燃放鞭炮贺岁。 对医坊的标记,萧一奇记得清楚,见到那些孩子们手里的红包上,都清楚的画着那标记,不禁一愣。 他家小女人,这是给多少人,发了贺岁红包? 不是他小气,不舍得让她拿这钱出来,而是……树大招风,她这样钱财外露,若是让居心不轨的人看在了眼里,惦记在了心里…… 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大多数的歹人大都如此,只要能到手钱财,才不会管你这人是个善人,还是恶人,万一…… 轻叹口气,萧一奇勒进缰绳,催促惊云加快前行,以前时候,他只觉得,让他家小女人开心就好,多给她些钱财花用,却不曾料,她竟是用这样的法子,来花他给她的这钱! 积德行善,接济穷人,固然是个好事,但,现如今的她,乃是一介平民,试想,她一介平民,做的事比官府还多,比官府还得人心,官府里的那些“大人”们,还怎么能坐得住,怎么跟上面邀功请赏,加官进爵? 小镇虽小,官府规制,却并不与别的地方不同。 如果下有贪财歹人,妄图谋害他家小女人,抢夺钱财,上有嫉恨她的官员,包庇纵容,视若不见,那岂不是…… 看来,是个时候,由他这夫君出面,好好教训一下他家这“不懂事”的小女人了! 医坊里灯火通明,铺门大敞,门口,摆着一张搭了红布的桌子,王诺兰站在桌子后面,正在给围拢在桌旁的几十个孩子们派发红包,姜嫂站在一旁,抱着又长大了好几圈的小宝,每个领到红包的孩子,都会欢喜的掐了桌子上的毛笔,跑去墙旁边的红布边上,歪歪扭扭的写下“某某为陛下颂德”的字样。 他家小女人,还真是花样无数 萧一奇感叹一句,脑海里,已经可以隐约浮现出,隆庆皇帝那视美名如命的人,在见到这份“厚礼”时,会露出的表情。 一个孩子,给五个铜子儿的红包,这整个小镇里面,所有孩子加起来,充其量,也就是四五百个,花不了三千个铜子儿,折不到三两银子,加上那一匹红布,再多二两……可就是这五两银子都用不了的新年贺礼,送去给隆庆皇帝面前,却准准儿的是能让他龙颜大悦,比五十万两银子置办的贺礼,还觉得称心的存在 “夫人,三爷回来了!” 姜嫂眼尖,远远的就瞧见了骑马而来的萧一奇,脸上一喜,忙不迭的伸手,揪了揪王诺兰的衣袖,跟她“提醒”,“夫人快看!巷口那边儿呢!” 虽然之前时候,就从孙大光的手下那里听说,萧一奇要回来陪她和瑞儿过年,但想到萧一奇的身份,想到皇城那边紧张的局势,这种不合常理,不可能会是萧一奇这谨慎之人做的许诺,她并没往心里去,也未有过丝毫当真。 所以,这会儿,听姜嫂说,萧一奇回来了,王诺兰不禁一愣,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真见着了萧一奇的时候,一种惊喜的感觉,顷刻间便弥漫了心头。 他竟然,竟然真的跑回来跟她一起过年了! 不是随便说说! 见王诺兰只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自己,完全忽视了那些正在伸手跟她要压岁钱的孩子们不说,还神色复杂,眼中似有水光闪烁,萧一奇不禁一笑,跳下马背,径直朝着她走了过去,接下她手里未发完的那些红包塞给姜嫂,接了瑞儿在怀里,“怎么这种表情?你不是特意站在这里,等我回来的?” “谁特意等你啊!登徒子!” 心里高兴的难以言表,嘴上,却并不肯输给萧一奇半分,王诺兰狠狠的白了萧一奇一样,便自顾自的拧身,往医坊里面而去,“这么晚回来,还有理了呢?吃过晚饭没?” “怕耽误赶路,午饭都没敢吃饱,娘子,你让人给我做阳春面吃,好不好?” 萧一奇知王诺兰只是嘴硬,并不是真埋怨自己回来晚了,笑着往她身边儿蹭了蹭,讨好的从自己衣襟里摸了一只小盒子出来,递到了她的面前,“给你的新年礼物,我特意使人打制的,瞧瞧,喜欢不喜欢?” 喜欢礼物和惊喜,是女人的天性,王诺兰也是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扭头,看了一眼萧一奇,见他一脸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王诺兰不禁叹了口气,嘴里不肯承认,心里,却已经明白,这一回合,她输了,输的毫无还手之力。 “算还礼?” 王诺兰一边说着,一边接下萧一奇递到她面前的小盒子,在手心里掂了掂。 “不算。” 萧一奇抱着瑞儿又往王诺兰身边蹭了蹭,伸了一根手指出来,指了指那只小盒子,示意王诺兰打开,“这礼物,是我一早就准备好了,要送你当新年礼物的,你让人给我送去的那些东西,回礼还在来的路上,最快,也得后天才能到。(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了,谢谢 嫡兰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好吃 “谁稀罕你的回礼!” 王诺兰没急着打开萧一奇送的那只小盒子,只嗔了他一句,就把小盒子装进挂在腰间的荷包里,伸手,从他怀里接过了瑞儿,“大过年的,吃什么阳春面,我让厨娘先给你端点吃的上来垫垫肚子,过会儿,就该吃饺子了!” “饺子?这边儿……也吃饺子?” 萧一奇在军营里长到七岁,吃的喝的,都跟军中兵将无异,偶有一回,老将军夫人得闲,让下人包了一回饺子给染了风寒的老将军吃。 那时的萧一奇,还不知自己的真正身份,一直把老将军当爷爷的他,自然不能不守孝道的跟老将军个病人讨要美味,也正是因为那回的那事儿,让年幼的他心里留下了“魔怔”,对饺子这种再平凡不过的食物,没了抵抗能力。 只要是饺子,不管什么馅儿的,他都爱吃,都能吃到饱,不,确切的说,是吃到撑。 当然,萧一奇的这嗜好,是除了他自己之外,再也没有旁人知道的。 “不喜欢吃?” 萧一奇的问话,让王诺兰不自觉的停了下来,扭头,看向了他的脸,“你想吃什么?年糕?还是……” “饺子!” 萧一奇这么爱吃饺子的人,怎可能让到了嘴边儿的饺子,莫名其妙的飞走?不及王诺兰再继续往下说,就忙“喊”出了自己的愿望,“白菜猪肉馅的,或者萝卜猪肉馅的,有么?” 萧一奇这孩子气的反应,一下子就把王诺兰给逗乐了。看着他的这表现,她不自觉的,就想到了自己,想到了上辈子时候,她师父刚刚把她从孤儿院领回家时的情景。 满满一大盘饺子,足足四十个,年纪五岁的她。愣是想都没想。就把那盘子给吃了个底朝天,若不是她师父怕她吃多了,活活撑死自己。说不准,旁边盘子里剩的那半盘,她也能吃个干干净净! “你也喜欢吃饺子?” 同样的爱好,总容易让人产生不自觉的亲近。听萧一奇说,也喜欢吃饺子。王诺兰不禁一愣,在她想来,想萧一奇这样出身皇家,至不济时候。也是被养在姜老将军门下的人,理应是想吃什么有什么,总也不至于委屈到想吃某样东西而不得的程度才是。“皇宫里……的厨子不会做么?” “喜欢还需要什么道理!” 萧一奇自然不好意思告诉王诺兰,自己这是小时候留下的“魔怔”。不自然的轻咳一声,换了个话题,把这事掖过,“就好像,恩……就好像我喜欢你,这需要理由么?” “登徒子!” 王诺兰被萧一奇的这一句逗,羞红了脸,嗔了他一句,便抱着瑞儿,加快步子往后院走去,一边走,一边跟在铺子里做事的王嫂吩咐了一句,“王嫂,让厨房煮些饺子来,老爷着急赶路回来,还没吃晚饭。” 民间的新年,不像皇宫里那样呆板无趣,手艺人为了赚钱养家,总能做出些新玩意儿来,卖给忙活了一整年,想要歇息,还想热闹的人们,比如,鞭炮。 瑞儿是个胆子大的离谱的孩子,非但不像别人家孩子般得,听到鞭炮声就吓得浑身哆嗦,反倒是……一听到鞭炮声,一看到别人点鞭炮,就兴奋的手舞足蹈,依依呀呀的想要,不给买,就哭,还不给买,就闹,仍然不给买,就不吃奶…… 王诺兰跟他“斗争”了一阵儿,见这小子就是脾气拧,坚决不服软,怕他当真饿出个好歹来,只得自己服软,让姜嫂去买了许多不会响的烟花回来,放给瑞儿看热闹,瑞儿“心愿得偿”,也就不再闹腾,看完放烟花就好好吃奶,看完饭烟花,就乖乖睡觉。 萧一奇不知道这事儿,自然是,对院子里贴墙放了一大堆烟花这事儿,忍不住讶异奇怪的不行,“诺兰,怎买了这么多烟花啊?今天晚上放的么?” “哄瑞儿吃饭睡觉用的,我怕天干物燥,放在柴房里不安全,就让张大哥堆放在院子里,搭上了油纸防潮。” 王诺兰已经对瑞儿的癖好见怪不怪,听萧一奇问起,便随口回了他一句,“先进屋来吧,你空着肚子,没火力,大过年的,病了可就不值当了。” 听萧一奇因为赶路,到这个时候了,还没能吃上晚饭,几个厨娘忙不迭的为他煮了饺子,然后,趁着饺子煮着的档儿,又炒了几道小菜,温了一壶老酒。 菜肴被端上桌的时候,萧一奇已经在屋里烤着火盆,让全身都暖和了过来,王诺兰把瑞儿放在软榻上,随他咿咿呀呀的挥舞着小手,跟萧一奇这许久不见的“爹爹”玩耍,被剪了背毛的豆丁伏在地上,听厨娘走进院子,就警惕的抬起头,看向了门口。 叩叩叩一一 都道是,小别胜新婚,被其他人推来送菜肴的厨娘,也生怕自己的冒失,坏了他们家老爷和夫人的“好事”,丢了生计,所以,这几下敲门,可以说是,硬着头皮上前的。 “门没关,进来就行。” 豆丁的反应,早已给王诺兰通风报信,再加上,她跟萧一奇一起在屋里,原本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儿,以致于,她的这声回答,竟是比厨娘的第三声敲门声响,还快了半个呼吸的档儿,吓了门外的厨娘一跳,“你的饭来了,一奇,去洗个手罢,刚才摸过豆丁,豆丁被我用热水烫了,今天没洗澡,脏得不行。” 王诺兰没有大多数学医之人的洁癖,但在一些萧一奇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时候,却常常让他这有些许洁癖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执拗,比如,吃饭之前,不管手干不干净,都必须洗手,比如,跟动物玩耍过之后,必须要洗了澡才能上床歇息,再比如,不准喝生水,不能吃隔夜饭…… “也不差这一会儿了,你跟我一起吃罢。” 闻着香喷喷的饺子,萧一奇顿时便觉得,规矩什么的,完全不是个事儿了,痛快的答应一声,就起身快步往脸盆旁边走去,“这么香的饺子,我吃着,你看着,我成什么人了……” “饥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蜜不甜,你啊,是饿的厉害了。” 王诺兰笑着应了萧一奇一声,把瑞儿平放到炕上,就跟着萧一奇下了软榻,跟他一起走到脸盆旁边,拎起放在地上的铜壶,给他往手上淋起了水来,“我一个时辰之前,才刚吃了晚饭,这会儿,哪能吃的下?从旁边小碗里沾点盐巴,正面反面,都洗干净点儿,这儿,手腕这儿没洗着呢!” “你这洁癖,可不比我父皇轻。” 索性屋里只剩了他们两个,萧一奇也就不像在人前般得正儿八经,孩子气的冲着王诺兰做了个鬼脸,就使坏的用自己手上的水珠子朝着她弹了起来,“来,我帮你也洗洗脸,帮你使劲儿干净干净……哎,娘子,我错了,错了,饶命,饶命!” 未及得意太久,萧一奇就发现了自己的大错特错,只见站在他旁边的王诺兰笑着扬了扬眉,不紧不慢的拎平了水壶,揭开了水壶上面的盖子,一手抓住壶柄,一手抓住了壶嘴,朝着他做出了准备泼水的样子。 他弹的是水珠,王诺兰手里的,可是大半壶水,其间高下,不言自明。 识时务者为俊杰。 萧一奇在心里暗念一句,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认怂,双手举起,跟王诺兰告饶起来。 “算你识相。” 王诺兰本也只打算吓唬萧一奇一下,没当真要把整壶水都泼给他身上,见他服软,自己的目的达到,也就收了手,俯身把水壶放到地上,转身往软榻旁边走去,“来吃饭罢,饺子凉了,可该不好吃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受苦了 刚刚往前走了三四步,王诺兰便觉自己脚下一轻,待回过神儿来,已是整个人都被萧一奇横抱在了怀里,脸色爆红,想要反抗也不能了,“你,你这小人!竟然偷袭我,你……” “先生说了,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是女人,我是小人,刚好凑成一对儿。” 萧一奇并不厌恶王诺兰说他是小人,不怒反笑,大步向前,就带着她一起到了软榻旁边,踢掉靴子,纵身一跃,上了软榻,“娘子,我以前怎不知……你是这么有远见之明的人儿呢?来,香一个,庆贺一下!” “你这登徒子!” 被萧一奇突如其来的“不轨”吓了一跳,王诺兰本能的把他往外一推,就顺势挣脱出来,穿着鞋子跑去了软榻的另一边,抓起炕桌上的筷子,准备自卫,“你,你想干什么!” “诺兰……你这……这也太冲动了,我……我就是逗逗你……” 王诺兰不会武技,但这会儿一时紧张下的本能表现,却是让萧一奇忍不住大吃一惊,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三遍,确准她的确是王诺兰本人没假,才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继续跟她搭话起来,“诺兰,你……什么时候学了武技?” “学你个大头鬼!” 狠狠的白了萧一奇一眼,王诺兰才是意识到,萧一奇这是在逗她的,跳下软榻,嫌恶的看了一眼被她踩脏了的垫子,拧身往门口走去,“赶紧吃你的饭!我去唤人来,把这脏垫子给换了!” …… 这一年的小镇,酒足饭饱的人们。上到垂垂老者,下到呀呀稚童,包括乞丐在内,都是脸上挂着笑容在守夜的。 王诺兰抱着瑞儿,跟萧一奇坐在屋顶上看星星,听外边的鞭炮喧嚣。 她骨子里就不是个小鸟依人的闺秀,上辈子翻墙爬树。虽没萧一奇带她“飞来飞去”这么有效率。但胆子,却是早就练了出来,半点儿都不会害怕这种比家常便饭还要家常便饭的“小事儿”了。 为了多沾便宜。明明可以一下子就飞上去的屋顶,偏左右腾挪,故弄玄虚了好几下,才抱着王诺兰和瑞儿上了屋顶的萧一奇。原本以为,王诺兰会因为害怕。而死命抓住他的衣襟,小鸟依人的缩进他的怀里,却不料……王诺兰竟是半点儿都不害怕不说,上了房顶之后。还兴奋的站了起来,指着远处的烟花让他瞧…… 这可吓坏了萧一奇,生怕他家小娘子一个不小心。从屋顶上滑下去摔了,还有。还有他宝贝儿子,瑞儿,这会儿,也是在她手上的! “娘子,咱们,咱们坐下看,好不好?” 心里叫苦不迭,嘴上半个字儿也不敢提的萧一奇,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全身紧绷的做好救人的准备,才小声开口,跟王诺兰建议了起来,“这里够高了,坐下,坐下来,也是能看得清楚的,晚上风大,恩,别,别让瑞儿着凉了……” “哦,好!” 听瑞儿这么一说,王诺兰才意识到,她的怀里,还抱着瑞儿,忙在屋顶上坐了下来,用自己的斗篷,给瑞儿裹上了一层,“我早就想来这屋顶上看看了!啧,果然感觉不错!” “你这疯婆娘,让我说你什么好。” 王诺兰的反应,让萧一奇不禁失笑,伸手,从她怀里接过瑞儿,抱在了自己怀里,轻轻的摇了摇头。 从第一眼初见惊艳,到后来的好奇相随,再到后来的日久生情,王诺兰,这个性子像极了野马的小女人,总在不停的给他制造各式各样的惊喜,在军营里长大的他,不喜欢那些说话酸溜溜,来阵风都能吹倒的小女人,但……会喜欢上王诺兰这样一个,完全不会撒娇的女子,也是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 “说什么好?什么都不说,最好!” 对萧一奇,王诺兰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记忆里,前世时候,总有人愿意用生死相随这样的话来形容爱情,可……于现在她而言,却是做不到为了萧一奇,连性命都不顾,当然,跟他患难与共,她还是很愿意的,“我师父说过,我啊,就是阴差阳错的投胎成了个女子,要是能生为男子……” “要是身为男子,我就该没媳妇儿了,这事儿,我跟阎王商量过了,不能行。” 萧一奇没当过爹,寻常时候,没什么机会接触婴儿,当年,他胞弟萧顺出生的时候,他被隆庆皇帝遣去了西北,帮信任将军的姜星宇稳固军心,待两年后,他回到皇宫之时,萧顺已接近两岁,算不上是个婴儿了,所以……这会儿,王诺兰把瑞儿塞给了他怀里,在这三层小楼的屋顶上面……他还真是有点儿,心里发毛,紧张的厉害,“诺兰,要不,要不咱先把瑞儿送回屋里去罢?天这么冷,这里又高……怪危险的……” “我儿子,可不能是个胆小懦夫,才这点高,算什么事儿啊!你这大男人,怎婆婆妈妈的!” 王诺兰一门心思要把瑞儿教成个接得了她衣钵的名医,而要成为一个好大夫,必不可少的本事,就是要能自己山上去采药,说句不好听的,绳索工具用的熟练,悬崖峭壁都去得,这才三层高的小楼,哪能算是个事儿? 当然,这一点,萧一奇不知道,确切的说,是即便知道了,也不可能想的明白。 “这不还小呢么,等他再长大点儿……” 萧一奇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在王诺兰带着不屑的目光下,把没说完的后半句话,给生生憋了回去,“好罢,就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萧一奇在小镇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早儿,便被巨大的爆竹声吵醒了起来。 他虽是跟王诺兰睡在同一个房间里面里,却并未同床,但他清楚的记着,睡觉之前,自己一睁开眼,就能看到睡在花格另一边床榻上的王诺兰的。 “诺兰?” 睁眼,见花格另一边的床铺上已经没了人,萧一奇不禁微拧了下眉头,他之前跟王诺兰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月有余,向来知道她有喜欢懒床的“毛病”,而且,还起床气严重的……话说,这一大清早儿的,她人哪里去了?该不会是…… 想到这里,萧一奇一骨碌从软榻上下了地来,三步并作两步的直奔门口而去,他睡觉向来警醒,没可能她这么一个半点儿武技也不会的人走出了屋子去,也没听到动静的才是! 该死! 他以为到了这偏远的江南小镇,就不用时刻神经紧绷了,看来…… “大清早儿的,大惊小叫的干啥?” 一开屋门,萧一奇就瞧见了在院子里给豆丁剪毛儿的王诺兰,微微一愣,目光也不自觉的停留在了豆丁被剪掉了毛儿的后背上。 “你这是在……干啥?” 萧一奇小时候在西北军营里长大,又常跟着姜老将军出去打猎,认识野狗,但……认识归认识,像豆丁这么听话,这么没脾气的家伙,他还真就没见过,“你把它的毛儿剪成这样,是打算要……” “昨儿,我不小心用热茶水烫着它了,给它剪了一块儿毛儿去,涂了药。” 王诺兰一边跟萧一奇说话。手里的剪刀却未停下,“今天早晨我给它把药洗掉,见之前烫伤的地方已经全好了,它这么秃着一块不规则的毛儿,也不好看,就琢磨了一下,打算给它修成个‘福’字。大过年的。也喜庆不是?” “豆丁,跟着这么个不着调的主人,你受苦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一十六章 怀疑 相反,在这失忆之后,她忘了过往,放下了他最大的情敌沈鸿雪,成了从内而外,都只属于他的小女人……这可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哦,好!” 听话的顺着王诺兰说的,认真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下一刻,萧一奇就恢复了寻常面对王诺兰时候的嬉皮笑脸态度,往她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跟她说道,“娘子,咱别闹了,好不好?最晚明天,三媒六聘的物件就该到了,你这……这动辄就不想嫁我了的小脾气,能别使了不?除了这事儿,我随你收拾,行不?” “走罢,吃早饭去。()” 面对萧一奇的请求,王诺兰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不是个喜欢说谎的人,所以,在对一件事不能确定的时候,她不喜欢贸然的给人回答,包括面对萧一奇这喜欢死缠烂打的家伙的时候,“今天初一,会有人来拜年,介时,你这当男主人的若是连早饭都还没吃好,让人看了去,可该笑掉大牙了。” “唉!好嘞!” 男主人,医坊的男主人,那不就等于是王诺兰这女主人的夫君了么?这称呼,萧一奇可是喜欢的很,听得舒服的很,以此为开头的“请求”,他答应起来,自然,也就痛快的多了,“走!还等什么!吃饭去!吃饭去!” 新年,总有一种不分地域的热闹,不管是京城,还是连名字都没有的偏远小镇。 受之前开饺子棚,给小孩子派压岁红包影响,王诺兰这本小有名气的“厉害大夫”,在小镇里的声望。直接就高到了能跟镇长平起平坐的程度。 若是换了旁人,镇长当然不会乐意,但面对王诺兰这治好了他老娘几十年不愈的头疼症,还曾给隆庆皇帝“医过病”的人,这不乐意的念头,他却是说什么都不可能生出来的。 古人讲究孝道,这被众人推举出来的镇长。自然。也是个重孝念恩之人。 用这镇长的话说,愈母之疾,恩同再造。莫说是对王诺兰这恩人保有恭敬之心,便是让他对她见面即行五体投地的大礼,也是使得的 “王大夫在么?” 大年初一清早,跟自己的母亲行过拜礼之后。镇长便带了两个小厮,拎上礼物。来了医坊门口,给王诺兰拜年 婆子姜嫂耳尖,一听就知道来人是镇长,忙使了人给还在后院里跟萧一奇一起用早饭的王诺兰报信。自己则快步往门口去迎,“在呢,在呢。我家夫人在呢,镇长大人。?你可真够早的,我家老爷刚才还跟夫人问起镇长大人家老夫人的情况呢,这话音儿还没落下。镇长大人你就来了!请进,快请进!” “清晨给家母敬茶,家母特意叮嘱。务必先来医坊,给王大夫拜年。” 镇长客气的朝着婆子姜嫂行了个拱手礼,示意两个随行的小厮把备好的礼物送上,“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王大夫笑纳。” “呦,这。镇长大人你这也太客气了!” 婆子姜嫂忙不迭的往一边闪开,躲过镇长的拱手礼,看了两个小厮递上来的礼物一眼。面露为难,“这礼物……镇长大人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夫人不让收礼的,这……” “王大夫的规矩。本镇长哪能不知?” 见婆子姜嫂推拒。镇长也未露出半分意外,王诺兰不收礼这事儿,镇子里无人不晓,他今天受母亲所托,也是早就有了心理准备,“这盒子里装的,只是些家慈亲手做的点心,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她老人家心意坚决,我这当儿子的。自然不敢在这大年初一的喜庆日子里悖逆,若是……若是……” “老夫人一番心意,悖逆也是不妥。” 王诺兰穿了一件大红贡缎掐银丝绣花小袄,同色及脚踝贡缎长裙,飞云髻上,斜斜的插了一支简单的桃木簪子,未施粉脂,却美得令人心旷神怡,若非她的身侧还有一个萧一奇跟着,定会让人情不自禁的心疑,觉得她不该是这俗世里该有的人物,而是自九天降临的仙女,“姜嫂,把点心收下,一会儿分给来拜年的孩子们吃。” “多谢王大夫体恤!” 听王诺兰肯收礼物,镇长脸上的笑容,不禁更浓了几分,客气的冲着她行了个拱手礼,便把目光转向了站在她旁边的,萧一奇的脸上,“这位是……” “诺兰是我娘子。” 萧一奇极爱跟人强调他与王诺兰间的关系,面对镇长这只看了他娘子一眼,就识趣的转移目光的人,他还是颇有几分满意的,当然,这是一种本能,“我时常在外奔波,鲜少在家停留,镇长大人不认识我,也是情理之中,来,镇长大人屋里请,姜嫂,备茶点。” 萧一奇对大部分男子都有敌意,这事儿,婆子姜嫂是比谁都清楚的,可这会儿,却是见他对镇长如此客气……亲自请人进屋不说,还让自己准备茶点…… 别人不知道萧一奇的皇子身份,婆子姜嫂可是一清二楚,小心翼翼的抬头,往萧一奇的脸上看了一眼,确认他是真的要请镇长进屋,不是要有什么别的意思,才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拎了两盒礼物,转身往厨房方向跑去。 王诺兰是“夫君不常在家中”的女子,为了避嫌,不招惹麻烦,从不请男子进入后院停留,寻常问诊,更是不分男女老幼,都在前面的医坊铺子里面,连车夫吴哥和张木匠,活动的范围,也是只在第一进的前院和侧院里,没王诺兰吩咐,连第二进的院子,都不能进。 所以,萧一奇请镇长到位于第二进院子里的堂屋中喝茶,这可以说是,自王诺兰搬来这小镇上住以来的第二遭,第一遭是隆庆皇帝,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呃,当然,萧一奇这一被“搬”回来,就有幸睡到了王诺兰“闺房”里的家伙除外。 “恭敬不如从命。” 萧一奇的邀请,让镇长也是有些意外,微微一愣,便笑着应承了下来,移步跟着他往第二进院子里走去,“能成为第二个进入医坊第二进院子的外人,真是荣幸之至。” “我在家的时候少,我家娘子为了避嫌,不可免的就要跟客人疏于客气,失礼之处,还望镇长大人海涵。” 听镇长说,萧一奇才是知道,医坊后院的第二进院子,寻常里,王诺兰是不让外人进的,心下后悔,脸上却掩饰的极好,一边走,一边说笑,完全就跟没事儿人一般,“之前听我家娘子说,镇长大人家的老夫人有很严重的头风症,很多年了也不见好,一疼起来就……咳,现在,情景如何了?” “多亏有王大夫给的灵药,不然,家慈还不知要再被那头疼症折磨多少年岁呢!” 听萧一奇问起自己母亲的情况,镇长不禁欢喜,为了给他母亲医治这病,他花掉的银子数以千计,走过的路,也有几千里之远,结果……到了王诺兰这里,却是只给了几个铜板的药,带回家卷进纸筒,点火,一闻烟,好了! “当大夫的,本就该悬壶济世,她学的一身本事,想要为百姓谋福,我也是欣慰欢喜的很。” 听镇长夸赞王诺兰医术,萧一奇不禁一笑,心里想着,那是,我家娘子,那是一般寻常人能比的么,想当初,我差点儿就死了,不也是她给救回来的么,呃……不过,话说……她这医术,是什么时候学的呢?(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感恩! ... 嫡兰 第二百一十七章 在想什么 两年前,从王家出门,嫁去拓拔野家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几乎没什么常识,离了他暗中照顾,就会活不下去的小丫头呢不是?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一个……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相比以前的那个可怜兮兮,总离不了人照顾的小丫头,他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她,就是了! “先生真是太客气了!王大夫医术好,医德也是高尚,远了不敢说,就咱这小镇周遭,十里八乡,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 镇长听出萧一奇是在跟自己客气,忙笑着跟他解释,这般夸赞王诺兰医术和好心的,不是只他一人,“就拿这几天,王大夫给穷人们施舍饺子的这事儿来说罢……说出来,不怕先生笑话,我这一镇之长,在这位置上坐了也有十几年了,就从来没想过,要做这样的,为贫苦百姓们谋福的好事,实在是惭愧,惭愧的很呐!呃,失礼忘了问先生怎么称呼?” “叫我一奇便好。[ 超多好看]” 说着话的工夫,两人已经走到了第二进院子里的堂屋门前,萧一奇先行一步进了屋里,让镇长到尊贵客人的位置上落座,“镇长大人是这镇子的主心骨,哪能做这等小事?依在下想来,这种施舍贫苦百姓的事,交由经商之人足矣,镇长大人……还是多想些为百姓们谋福的大事,诸如,怎么让百姓们富裕起来,能自己吃的起丰盛的年夜饭,能给旁人帮扶,才是正当紧儿应该……” “先生教训的是,本镇长一定把先生的这话抄写下来,悬于书房正中,日日自勉!” 上回,隆庆皇帝来小镇的时候,是萧一奇陪同着的,这事儿。镇长记忆犹新,这会儿,又听他说话这般官腔十足,哪里还敢造次。对他随便称呼? 萧一奇说他叫一奇,却没说是姓一名奇,还是姓其他的,名一奇,他若盲目称呼。strong>叫错了,岂不徒增尴尬? 毕竟,他跟萧一奇才只有两面之缘,又无深交,直呼名字……罢了,还是叫先生合适些,不失礼,也不嫌媚俗…… “镇长大人也太客气了,在下不过随口一说,那就至于。值当镇长大人抄写下来,日日自勉了。” 听镇长这么说,萧一奇才是发觉,自己又本能的用了教训人的口气,忙浅笑一下,换了话题,“镇长大人是在这镇子上生人的?” “据家谱记载,是三百多年前,祖上为避战祸,带了三十几口人。从北方迁徙来此的,那时,这小镇还只是一个仅有百户人家的小村落。 萧一奇转换话题,镇长也乐得跟他多套近乎。听他跟自己问身世,便忙不迭的把祖宗迁移的事儿都说了出来给他听,“后来,咱们大明朝兴盛,在东边儿二十几里地的地方建了江南大营,这村子便慢慢的多了人气。逐渐成了镇子。” “这么说来,倒是江南大营,成就了咱们这镇子。” 听镇长提起江南大营,萧一奇不禁多了几分兴趣,笑着应了一句,便继续跟他套起了话儿来,“镇长大人跟江南大营里人,可有熟络的,能说上话儿的?” “熟络谈不上,能说上话儿的,还真有!” 之前受王诺兰妙手,解了折磨他母亲多年的宿疾,镇长一直都想找机会报答,无奈,王诺兰这里什么都不缺,压根儿就没什么需要他出手帮忙的地方,这会儿,突然听萧一奇跟自己问起来,“江南大营里有没有熟人”这种能让他有所表现的事儿,他哪还有不赶紧表态的道理?! “不知……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见自己表了态,萧一奇久久没有说话,镇长不禁一愣,稍稍想了一下,歪着身子,凑近了他旁边,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跟他问了一句,“先生该不会是……想要江南大营里的兵器罢?” “镇长大人多想了,在下只是喜欢好马,听人说,那江南大营里面,有许多上好的俪马,想问问镇长大人,有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帮忙弄几匹出来,价钱好说。” 镇长的话,萧一奇听得明白,他问自己,是不是想要兵器,虽说话的时候,神色紧张神秘但……却足以证明,这事儿,他是做的到的! 私卖兵戈,这可是比偷卖军马更罪加一等的严重事情! 如果……萧一奇不敢想,这样的事儿。江南大营里的人,已经做了多久,把拨放配发的兵戈。倒卖出去了多少! “先生只是想要几匹马啊!我当多大的事儿呢!好说!好说!” 听萧一奇想要的是马匹,不是兵器,镇长不禁露出了轻松神色,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跟他保证,这事儿,包在自己身上。“等过了十五,我带先生直接进江南大营里面去,除了孙将军的爱驹。随先生挑选,看中哪匹牵哪匹,看中几匹牵几匹!” “那就多谢镇长大人了,介时。我去挑几匹喜欢的。哦,对了,马匹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你们做生意,也不容易。” 萧一奇原本以为,刚刚抓了一个主将,江南大营里的其他将领会识相的老实下来。却不料,那些人……竟是,竟是还如此胆大妄为! 看来,真是像姜老将军说的那样,如今的江南大营,已是连骨子里都腐朽坏透了,只抓一两个将领出来,并不足以给所有人震慑,想要收拾干净,就得大刀阔斧,把所有在其中得利的人一起问罪,不讲半分人情,该发配发配,该砍头砍头,该诛九族诛九族,方能还江南大营一片晴天! “不谢,不谢,我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才跟大营里的人熟识了,马匹这种小生意,我是不做的。” 听萧一奇这么说,镇长不禁笑了出来,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一口,随口说出了自己家里的大生意,“我做粮盐生意,咱们这四里八乡的粮食和食盐,八成儿都是由我来供货,江南大营那边,有粮食盈余或短缺的时候,也会来找我,一般是每季的第三天……咳,你瞧我,有事儿没事儿的,跟先生瞎白活什么呢!反正,反正先生只管放心,只是要几匹马这样的小事,他们一准儿会卖我这个面子,也不值当跟我要钱的!” “听镇长大人的意思,江南大营那边儿,每季还能有盈余的粮食卖? 萧一奇自认已经把江南大营的情势想的够不堪,却不料,一根鱼线丢出去,竟是能一下子钓上来三条大鱼! 私卖军马,偷售兵器,倒卖军粮…… 随便哪一条拎出来,都是少则几百个人头,多则…… 查,还是不查? 是毫不留情,还是法不责众? 这,是一个他得仔细考量,才敢做出决定事情! 江南大营的兵力,只登记在册的,就有二十多万,要是再加上烧火做饭担水喂马这样的杂工,更是要有二十五万之多,要是再加上这些人的家里人……百万之数,恐怕也是不在话下……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当真有百万之数的百姓,需要被一并治罪,那真正坐不住的人,大概,该是他父皇,隆庆皇帝才是! 萧一奇相信,若他“先下手为强”,依律治罪江南大营里的兵将,引起兵变或民变,以他父皇的处世习惯,到最后,倒霉的人只可能会是他,用他一人性命,换大明朝安稳,这种“英明”决定,隆庆皇帝一准儿连眼皮都不需要眨一下,就能答应…… “先生?”(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嫡兰 第二百一十九章 陷害 “准备茶水?他当他是谁啊,本姑奶奶不伺候他!还想把我卖给张寡妇的儿子,我看,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见不能跟别人发火,小翠只好把怨气都撒到拓拔野身上。 “爹也不过就是说说,还真的能当真不成?” “哼!” …… 回到府上以后,青小翠被气得直跳脚,心想,哼,我一定要扳回一成。 “夫君啊,咱们以后可得多小心一点,这王诺兰这个人呢可是狡猾的很,绝对不一般的。”小翠儿小心翼翼地对拓拔野说,毕竟她还不想撕破脸皮嘛! “小翠,看你这小心眼,又多疑了?”拓拔野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是一种直觉,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小翠说的玄乎,听的拓拔野一愣一愣的。 这小翠说的都是些啥?直觉?改天我也去弄个来瞧瞧。拓拔野这五大三粗的汉子想着。 “还有,别叫我小翠,我是你夫人,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猪脑袋!”小翠气鼓鼓地骂道,顺便给了拓拔野一个暴栗子。 “哎呦,小的知道了!”拓拔野委屈的说 “你这家伙”,小翠宠爱的亲捏了一下他的脸,“你附耳过来,我有一个计划要告诉你。” 青拓拔野依言附耳过去,不知道小翠,不,不,是夫人又有什么“好”主意了呢? 听着小翠的述说,拓拔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夫人,这行不通的!你别想了吧!”拓拔野肯定地说。 但是,只要小翠认定了的事。就算八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所以,拓拔野的劝说肯定是无效的。 “你只要照我说的做就行了,其他的你就别管了”,小翠一脸严峻的说。 “夫人”,拓拔野苦着一张脸说。唉,木已成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就这么决定了啊。你就照我说的做,今晚子时行动”,小翠吩咐道。 子时 “爹”。拓拔野慌慌张张地跑到老爷子的面前,“小翠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让您去那边的树林。” “哦?那个贱蹄子找我有什么事?”;老爷子一脸好奇地问。心里却在想,这小妮子又在搞什么鬼?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色。 “这”。拓拔野吞吞吐吐的,“她的事做我们哪会知道啊!爹亲自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和小翠待久了以后。拓拔野也变得狡猾起来了。 “嗯,我知道了”,老爷子颔首,“你先下去吧!” “爹爹您一定要去哦!”拓拔野不忘叮咛道。 这小妮子又在搞什么?难道是我上次告状的事被她知道了?不会这么快吧!看来这丫头的能力也不容小觑啊。看我去会会她! 深夜树林 老爷子才走进树林,就感觉一阵阴气逼人。 冷风嗖嗖的,让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过。对这种雕虫小技,拓拔野的父亲才不放在眼里呢。 “小翠?小翠?你在哪里?”老爷子唤道。 唔唔。只听见耳边呼呼的风声,却没有任何人回答。老爷子见状,故意大声嘀咕道,“奇怪,怎么没人?难道说我来的太晚了,她已经走了?” 这时,躲在树上早已被冷风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翠听了,赶紧用有些僵硬的收拉下左边的绳子,只见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向老爷子过来。 嘿嘿,你有种,敢让你姑奶奶等这么久了,看我拿什么果子喂你,你就等着瞧吧!小翠想。 忽然,小翠的双眼瞪直了,原来老爷子轻轻地往旁边一闪就躲过了与大网的第一次亲密接触。这让她气的牙痒痒的。 哼,这次肯定不会让你好过了。于是,她又拉下了右手边的那条绳子。 气愤中的小翠压根就没怀疑老爷子是否有武功,不然怎么会闪地怎么轻巧呢?如果她能当时多一颗心好好地想一下的话,她的下场也就……唉! 才躲过了大网,就见一个白色身影往自己扑过来。老爷子见状,冷笑道,原来也就只有这点本事啊!不过,为了不让她看出破张,他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叫道,“有鬼啊,救命啊!躲在树边的小翠捂住嘴,在心里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如果有什么东西可以画下来的话那就好了,拍下他此刻的熊样,以后拿去威胁他。看那老东西这么有钱,应该不介意借那么一点点小银子给他儿媳花吧! 正想入非非地小翠压根就没注意到老爷子正往她藏身的那颗树奔去,故意往树上撞去。一个不防,小翠就被撞倒了下去了。 前一刻还在做着美梦的小翠,这一刻为什么又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飘了起来了呢?难道是自己遇上仙人了? 嘭,“哎呦”,小翠惊叫道,她的屁股好疼啊!这是怎么回事?姑奶奶碰上什么了? 这时,小翠感觉身下传来一阵闷哼声,然后,手下感觉摸到了一个温热的东西。她立马回头,就看到老爷子正一脸痛苦地眯着眼。 “咦?爹爹是你?小翠惊讶地说道,“你不是被吓走了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拓拔老爷子挑眉道,“我怎么吓的?” 看着老爷子慢慢靠近的那张危险的脸,那双不同于拓拔野的深沉大眼正冒着危险的讯息。 “嘿嘿”,小翠立马陪上笑脸,绞尽脑汁思考着该怎么回答。 “说不出来了吧?”老爷子冷笑道,“你说,这是不是你一手策划来陷害我的?” “嘿嘿,爹爹你想多了”,一句话说的小翠差点就露出马脚来,心想,怪怪,他怎么这么聪明啊,难道是我变笨了?“你对我们这么好,我又怎么会来害你呢?” 见老爷子莫不吭声,像是默许了她的说法的样子。小翠心中大喜,心想,这老家伙还真好骗呢! “小翠,能不能麻烦您先起个身?” 小翠这才发现她的娇臀——此刻正不偏不倚地落座在他的胸口上。不觉俏脸一红,好歹人家也是一个姑娘家啊,这样亲密地和一个“陌生”男子在一起,总是有些不雅吧!还好天色比较暗,也看不出来脸红。 “嘿嘿,爹爹,小翠多有得罪了”,小翠赶紧赔笑道,“爹爹,刚才是发生了什么事,看楼兄一脸狼狈的样子?” “哼,也不知道是哪个奸诈小人,竟然设计来陷害我。幸亏我福大命大”,老爷子故意这么说到,“对了,我说小翠,你这么会在这啊?” “我嘛,嘿嘿”,小翠干笑道,“不过是就等您不来,就跑到树边去看星星了呗?”小翠故意这么说道,意思就是都是大爷您的错,要不是您啊,我小翠也不会跑到树上去,以至于呗你撞下来了。 “哦?现在有星星看?”拓拔老爷子怀疑地看了看天空,“我小翠你没发烧吧?” 小翠也顺势抬起头看着天空,却发现天公不作美,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咦,怎么林子里这么黑啊?怎么这呼呼的风声这么阴冷啊?该不会真的有鬼吧? 小翠吓得浑身发麻,硬着头皮问,“爹爹,该不会这真的有鬼吧?” “这,我也不知道啊”,拓跋老爷子也故意一脸神秘地说,“我只听说呀,鬼怪特别喜欢那些年轻貌美的姑娘。只要一遇到他们啊,就会先进行追捕,然后等她们没力气了以后就用手把他们的皮一块一块地拨下来。然后等那人血肉模糊的时候,在咬破她的血管,慢慢地吮吸他温热的血液,直至殆尽……”边说,老爷子还边做着那种撕人皮喝人血的动作,吓得小翠头皮发麻。(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谢谢! 嫡兰 第二百二十一章 好痛 “唔,好痛啊”,刚刚还在天堂飞舞的小翠感觉自己一下子就跌入了地狱里,颤抖地抚着自己受伤的唇边,骂道,“你为什么要咬我啊?你是小狗不成?” 老爷子只是笑着,托起她的下颚,邪魅地舔去她唇上的血迹,然后俯首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这是还你的。这样一来就公平了,我有的你也有了。” “你这变态!无赖”,小翠生气地骂道。心想,这人怎么不像外表那样,却是这般的小心眼,爱记仇。“哼,那我呢?我给你吻了那你该怎么赔偿我啊?” “赔偿吗?”老爷子献上双唇,那也给你吻一下吧,说完还真的闭上了双眼。 “你”,小翠气得只能在那里吹胡子瞪眼睛,“小人”。 “既然你不要就算了,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哦!”;老爷子戏谑着,见小翠只是气鼓鼓地瞪着她。他敛去戏谑的眼神,一本正经地看向她的双眼,认真的说,“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也就是我的俘。你要是敢逃跑的话,外头拓拔野可是在等着你呀!” “你”,小翠嚷道,“你凭什么呀?我可是拓拔野的人,可是有自己的尊严的!你不能囚禁我。” 老爷子只是伸手抚上她光滑细腻的颈子,细细地把玩着,惹得小翠心里头一阵发毛。 “你该不会是想……”怎么室温越来越低啊,小翠怕怕地想着。 “不错,我正有此意”,老爷子给了她满意的答案,“你的小命正掌握在我的手里。只要我这么轻轻地一捏,你的命可就……” 吓得小翠脸色发白,唔唔唔,她的命不会就要这样结束了吧?前有;老爷子的索命,后有拓拔野我看我还是晕过去好了。 老爷子见她闭上了美目,也失去了平日里的呀尖嘴利,不觉就放开了她。“我要你记住。你是我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夺的走。” 小翠睁开双眼,无奈的说。“你看我逃的了吗?” 老爷子看到了她的臣服,满意的在她唇上烙下了一个吻,然后就转身离开了。临走前,他又说。“我会让人把拓拔野带回来的。记住,不要惹我不开心! 看我惹上了什么恶魔了。我的命好苦啊!!小翠哀怨地瞪着帐篷的出口。无力地在那**着。 “小翠” “夫君”,小翠看到拓拔野又回来了,高兴的急忙抱住了她。 “你的嘴上是怎么了?“眼尖的拓拔野发现小翠的下唇上肿肿的,上面的伤口上隐隐地还透着血丝。 “你别提了“。小翠没好气的说。”被那老家伙咬的。“ “咬的?”吓得拓拔野捂住了口,惊讶地看着她,“是我爹吗?” “别说了。还你爹!分明就是个小人。明明就是一个奸诈的小人而已。” “小翠,那可怎么办”。拓拔野苦着一张脸,“他可是我爹啊!” “也别给我提他,小翠气呼呼的骂道,“还敢出来找我?谁说我是他的人了,我是我自己的人!” “诺兰有消息了?拓拔野高兴地问。 “哼,你想都别想”小翠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春秋大梦,“她可不会回去,我宁愿呆在这里。”其实她心里却在想,如果让王诺兰发现了,我的小命还能保得住啊?我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号人物呢? 哎,想不到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翠这回也会栽在一个男人手里,真是天要亡我啊! 这时,老爷子掀开帐篷的帘子进来了。 拓拔野见是他,立刻护在自己媳妇面前,不让老爷子接近她。 “看来你这逆子还没有学乖啊,难道还要把你关几天?”老爷子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玉扇,戏谑地说。 “好啦,夫君你先出去吧,我没事的”,小翠推开了她,安抚地说,“我没事的,难不成他还会杀了我啊!” 权衡利弊,拓拔野也只能不甘不愿地退下了,临走前还瞪了他一眼。唉,我就怕你被他给吃了啊,到时我可怎么办? 拓拔野走后,就剩下小翠就这么瞪着床上的龙凤被瞧,老爷子见状,笑着说,“我又不会吃了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说完,他就走到床前,托起了小翠的下颚,强迫她抬起头来,然后用指腹摩娑着她的唇。 小翠一脸绯红,别过了脸。 “今天小猫学乖了?”老爷子还是那副戏谑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可是一点也不含糊,转过她的脸对上她的视线,“不许你躲我!” 见小翠只是闷着不说话,老爷子软下来了,“你的唇上过药了?” “嗯,拓拔野帮我弄的”,小翠闷闷的回答道。 “准备准备吧,待会吃完午饭后就起身”,老爷子只是在她的额头上温柔地印下一个吻,“萧一奇已经带着大内高手在找寻你了。你还是着男装吧,还有,不要随便出马车,记得吗? “为什么呀?”小翠好奇的问,找就找呗,为什么又只能呆在马车里呢? “现在你的画像已经贴满了全国,悬赏白银一万两来找你!”老爷子缓缓地道来,“看来他对你可真是用心啊!不过,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 小翠听到这话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要的是自由,而且,她也不爱他! 唔,还是拓拔野好啊!任由自己胡作非为。 见小翠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老爷子以为她默许了,也就离开了。 …… 再说王诺兰和萧一奇浩荡荡地上路了。 “三爷,一定要走这里吗?” “嗯,要尽快地赶到大营,就只能走这条路了”,老爷子沉思后说。 “可是前面有土匪啊,一不小心……”有人战战兢兢地问。 “土匪?”王诺兰兴奋地两眼发光,紧紧地拽住萧一奇的手,“有土匪,多好玩啊!” “夫人”土匪一张脸,还好玩?到时连命都没了。她这脑子的想法就是跟寻常人不一样,害自己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 “我们就走那里吧”,王诺兰的小脑袋探出了马车帘子,期盼地对萧一奇说。 那个下人却一脸为难的样子,萧一奇说,“就照她说的,走那条路。” “哈哈哈哈”,王诺兰兴奋极了,“可以看见强盗了!我多想去做个女土匪啊” 唉,不理会她的唧唧喳喳,姜嫂只是一脸害怕地正襟危坐着,犹如惊弓之鸟。 一路上,王诺兰就这么快快乐乐地哼着歌曲,而姜嫂却是一脸严肃的坐在那里,犹如一尊塑像。 马车才驶到一个山路的拐弯处,突然几个大石块从山上滚落了下来,直逼他们一行人。 马匹嘶鸣着到处乱撞乱跳,小翠坐的马车则是被两匹受惊的马带着直往山崖的方向冲去。 “冲啊”,一群强盗从山上冲了下来,“抢钱哪,抢人呀,抢东西啦!” 萧一奇哪里有时间去顾及那些匪类,他立马运用轻功追了出去,砍断马车的绳子,在千钧一刻之际救下了王诺兰和姜嫂。马车离悬崖仅一步之遥,而那两匹可怜的马则就这样直直地摔了下去,或许粉身碎骨了也不一定。 扶出惊魂未定的王诺兰和面无表情的姜嫂,萧一奇还以为她们坏了呢,关切地问,“你们没事?” “好玩“,王诺兰倒是拍了拍胸口,望着仍然在发抖的姜嫂,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姜嫂,你还真是胆小呢! 萧一奇只是一脸惊奇地看着这个小女子,生死关头竟然能面不改色地谈笑风生,看来她确实是一个珍宝啊(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谢谢! 第二百二十四章 加纳 加纳大喜之下,拉起王夫人,没命地跑远了。 王家大夫人虽也怕萧一奇,可瞧加纳一幅熊样,心不由浸了几分凉意。 “还想躲到何时?”突然间,萧一奇吐出一句。 李氏眉头轻跳两下,转身从树后走了出去,嘴里回道:“三爷真是好耳力!” 由于从前的落李氏相当低调,衣着都是些黑、灰、棕等暗色,此时她便穿了一袭浅灰色素面绸衫,同色挑线裙,颜色十分素朴。 萧一奇唇角勾起,声线低沉:“再狡猾精明又有什么用?留不住男人的心,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譬如他,从未将心思放在除了王诺兰意外另外一个女人身上过。 李氏眯眸看他。 男人身姿挺拔健硕,浅紫色长衫映得暖日融融,金镶玉的发冠束住三千墨发,下巴轻昂,一脸拒人于千里的淡漠。 有如云端的菩萨,怜悯地看着她。 李氏轻笑一声,走上前去,雪白的右手伸出,食指指肚轻轻触到他的脸,轻划而下,柔媚地笑道:“三爷,您说错了,男人不过是女人的附属物,可有可无罢了!” 萧一奇倒吸一口冷气,女子冰凉的手指自脸颊拂过,他竟忘了去阻止。 而李氏已踮起脚尖,清澈的眼眸中盈起娇媚,深深看进萧一奇的凤眸,声音软若无骨:“如果三爷愿意,也可以与我续一段鸳鸯情缘……嗯?好不好?” 不知是她的动作过于大胆。还是声音过于娇柔,萧一奇竟有一瞬间的怔忡,不过刹那。他伸手推开了她,轻轻一笑,语气薄凉:“你的胆子倒是不小!” 他看出来了,她是在用媚术勾|引他。 李氏清冷一笑,收回手,淡淡说道:“男欢女爱,本就是世间常情。留不住这个男人的心,自有旁的男人为我倾心!” 萧一奇为她的话感到震讶,半晌。眼光落在她胸前,语含讥讽:“身材这么差,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会对你倾心呢!” 垂首站立一边的暗卫十五惊怔地抬起脸,拿着陌生的眼光看了眼自家主子。 他没有听错?主子竟然对一名女子说出这么露骨的话来…… 待看到自家主子那高于顶的眼光竟然看着这女子的某个地方时。他险些晕厥过去了。 夫人还在家中等他呢! 听错了的话。也不会看错啊! 他赶紧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李氏眸光微沉,冷斥道:“这就不在三爷您的关心范围内了!” 转身快步离去,生怕走慢一步,就被这男人后知后觉地给撕了。 刚走到有人群的地方,迎面一位宫女冲过来,似乎急着去做什么事,径直撞上李氏。 李氏闪开身子,伸手扶了那宫女一把。 宫女低着头。很是惊慌,“谢谢夫人。”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李氏眸光微沉。并不说话,看她离去后,便去寻找大夫人。 此时,花园内的人开始三三两两地往园那头的大殿走去,李氏没寻到大夫人,便跟着人流过去。 进得大殿时,殿内坐满了人,桌上摆着瓜果糕点,众人谈笑风生。她一进来,整个大殿竟渐渐安静了下来。 “呀,那不是王将军的小妾吗?” “是啊,原来她也来了,我还不知道呢!” “等会儿皇上看到她会不会想起三年前的事情发怒啊?” 低低的交头接耳在各个角落此起彼伏。 李氏并没在意,目光在大殿扫了一圈。皇宫果然不一样,大殿果然宽敞之极。 大殿正中间砌了两层台阶,最上方呈了龙椅凤座,下方左侧是亲王皇子的座位,右侧坐了嫔妃。此时,龙椅凤座是空的,左右侧也空了好几个位置。 左右则砌了六层台阶,是朝中重臣贵眷落座的地方。 李氏看到夫君家所在的地方,便轻灵地走过去。 猛不丁,一只穿着粉缎面绣花鞋的脚悄悄探向台阶中央,正拦在她面前。 若是不注意,这一绊必是摔个狗啃泥。 李氏嘴角冷嘲地勾了勾,凤眸微沉,右脚抬起,施了暗力,狠狠朝那伸出来的脚面踩去,然后悬空身体,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加注上去。 动作极快,一切只在瞬间。 安静的大殿内立刻响起一声凄惨的叫声:“啊!”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起身看来。 李氏走过去才回头,一脸无辜地看向正抱着脚泪流满面的女子,说道:“千金小姐坐姿要求极为严格,你怎么将脚撑这么远,都到路中央了?赶紧把脚收回去,免得让别人说你们家这点教养都没有!” 众人闻声望去,心中以为要看到李氏笑话了。没曾想,入目的是一名衣饰华丽的女子抱住脚面,蹲在地上哭泣。 他们认得,这名少女是新任户部侍郎梁凯的千金梁玉兰。 虽然梁凯之前并不在京中任职,但女儿梁玉兰却在三年前送进宫,由他妹妹梁贵妃教养。经常参加宫宴的贵妇对这位梁小姐的小家子气都有了解。 看到她这幅模样,听到李氏的话,顿时恍然大悟。 梁小姐必是想绊倒李氏,让她当众出丑,可结果被李氏踩到了脚…… “李氏,你踩我妹妹脚做什么?”一旁安静坐着的梁贵妃忍不住站起来斥问。 妹妹?李氏毫不畏惧他如被蝎子咬到的惊怒神情,淡淡一笑,嗓音清脆,“是她的腿伸到路中间来了,却怪起我踩她。我可没听说过撞墙而死的人去怪墙的!” “哈哈,这话说得好!是啊,梁小姐,哪有撞到墙还怪墙的呢,要怪就怪你失礼了!”正中台阶上的萧一奇第一个鼓起掌来。 李氏眼光微瞟,这家伙竟还帮她? 梁玉兰羞愧难当,一双杏眸又恨又怒地瞪住李氏,这个废物竟敢踩她,还羞辱她!要不是宫殿里这么多人看着,她一定反脚踩回去! “梁小姐,脚还痛吗?” 李氏无视她喷火的眼神,嘴角含着浅笑,缓缓走过来,矮身去扶她。 她脚步轻稳,后背笔直,蹲下去扶梁玉兰的动作大方自然,丝毫不似三年前一般萎萎缩缩,柔声笑道:“梁小姐,以后可要坐端正了,若是梁府礼仪没教好,你也可以来找我母亲的。” 少女说这话时,巴掌大小的鹅蛋脸如一方柔和的白玉,一双丹凤眸如两汪清澈的湖水,一片潋滟。粉嫩的樱桃唇紧抿,越加衬得肌肤白皙。而她的眉眼更是盈着一丝清澈,五官精致天成……这之前,李氏一直垂眉敛目,又裹着灰色的素衫,而来参加宴会的女子都生得好容貌,倒是将她给忽视过去了。 这会儿,李氏抬起头,盈盈而笑,竟如宫殿中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清润舒泽。 宫殿内一片惊讶,清晰地听道无数倒抽凉气的声音。 从没想到,这小妾竟然也能风华绝代地一笑。 梁玉兰脸色变得难看之极,梁夫人面上也罩了一层阴云,袖下双手握成了拳。 这个废物! 之前,她一时没能跟王府决裂,是因为王将军乃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没有个合适的理由就退婚,那是万万说不过去的。但现在,她一定她出丑!看她的名声被污后,就算有王将军撑腰,又能怎么样! 李氏转身走向大夫人,宫殿门前,却响起尖细的传报声:“皇上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宫殿内“刷刷刷”站起一排,迎着殿门的方向跪了下去,三呼“万岁”! 李氏随波亦流地跪在地上,眼前,明黄色的龙袍轻拂过去,空气中传来淡淡的龙涎香味道。(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呜呜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说下去 一侧的女子着水红色软绸穿珠绣鞋,华贵薄软的红纱金丝凤服旖旎堆地,后尾铺了足有三米。() 后头,一双玉白色软革登云绣蟒靴起身跟了过来,自她身边经过时,却停了下来。 李氏将头垂得更低了。 她认得,这是萧一奇…… “怎么了?”一抹威严的声音响起,凛厉的视线盯在李氏的头顶。 皇上? 李氏感觉到头顶两道视线如大山般压下来,禁不住抬头看去。 满殿寂静,人人伏头不敢说话。萧一奇一身浅紫长衫 霍然看见李氏,她脸色顿沉,有如看到什么不吉祥的东西似的,历声喝道:“你怎么会在皇宫?!” 宫殿内其他人听到皇上的失仪之喝,心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忍着好奇没有抬头看。 “王将军,你竟然把她带进了宫!”太后威怒的目光盯住地上跪着的王将军。 王将军慌忙抬头解释:“皇上,是梁贵妃说要见见贱内,臣才将她带了来。没有及时告知皇上,有得罪太后之处,臣甘愿领罚!” 这一番话后,皇上的心情略缓。 岂料,嫔妃席上一位肌肤雪白、生相俏美的女人急急忙忙站起身,辩解道:“皇上明鉴!臣妾可没有跟王将军说过这样的话!” 说完转向王将军,声音含着怒意:“王将军,你怎么能私传本宫口谕!还是想在皇上面前推脱罪行,拿本宫当箭牌!” 皇上闻言,脸上的神情顿时比刚才还要严厉三分! 王将军脸上血色顿退,一刹那。他明白了所有。 好狠毒的梁贵妃!分明是她派人传的口谕,现在却一口否认,他要对质,必须找到传话的宫女 要么这宫女是梁贵妃的人,早就串通好了供词,要么宫中根本找不到这宫女,那就更百口莫辩了! 王将军后背出了一阵冷汗。 他是状元及第。皇帝御口亲封的将军大人。经历过的风雨不算少,但牵扯到皇上的,还是头一回! “王将军。你怎么解释?”皇上冷问。 李氏抬头,瞧见萧一奇退到了皇上另一侧,注视着她的眸光含着一丝淡淡的愉悦。 尼玛! 李氏握紧拳头,她就说遇到这男人准没好事! 三年前。自己在宫中遭了皇上的嫌恶,他必是知情的。此刻故意将皇上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然后闲闲看戏。 不过,她没想到梁贵妃竟然会悔口。 李氏当即直起后背,嘴角的笑容温婉柔和下来。浅浅笑道:“皇上,可容臣妾替我夫君说几句话?” “你有什么资格开口!”皇上劈头训斥一句,他心里先入为主。根本没想过给这贱蹄子说话的机会。 萧一奇英俊的脸生出笑容,低声说道:“父皇。我看这丫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呢,不妨听她说说。” 皇上容色微缓,点点头。 李氏嘴角噙了优雅的笑,淡淡说道:“皇上不喜欢臣妾,众所周知,但却也没有说过不允夫君带我进宫的话。可刚才贵妃娘娘却口口声声说我夫君的解释是推脱罪行。皇上身份高贵,清华覆于天下,就算不喜看到臣妇,绝不会因个人喜怒就给臣妇定莫须有的罪名。贵妃娘娘未免将皇上看得有些轻了。” 她一番话平静地吐了出来,而且,滴水不漏。 “你胡说些什么!”梁贵妃脸色大变,又惊又怒地盯住李氏,似乎从来就不认识她一样。 是了,她所认识的是三年前的李氏,一如现在直挺跪着的少女,浅淡的眉眼笼着疏离,丹凤眼,凝脂鼻,樱桃唇,长相并没有很大改变,可气质,却有如完全变了个人,让不屑注意她的皇上,都凝了眉眼再次打量。 李氏不卑不亢地接着道:“贵妃娘娘不必紧张,只不过,皇上乃我天国最尊贵的皇上,心思并不是你能够猜度的。既然皇上不喜欢臣妇,那臣妇这就离开皇宫。”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在何时、何地,面对何人,这句话永远不会出错。而且,最后一句表明了她的态度,她绝不是想要留在皇宫才会说这些好听的话,那些话,只是她的肺腑之言。 梁贵妃气得浑身发抖,李氏当真是厉害!抓住自己话里的空子,说得自己无路可退。须知皇宫里最忌讳的就是猜测别人心思,何况还是不好的心思!她敢倒打一钯,确实是猜准了皇上的心思,未经问讯进宫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将罪名嫁祸给当朝贵妃,就不是小事了。 这一出之后,她的阴谋自然也不能成了。 却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小丫头说得灰鼻土脸,当即不服地开口:“皇上,臣妾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不知道王将军拿臣妾出来挡箭是什么意思?” 此时,皇上已经在台阶下方了,他们本与皇上并列而行,但皇上这一停步,他们多走了几步 萧一奇微微笑道:“父皇,有什么事先坐下再说吧。” 皇帝吩咐众卿平身,李氏也站了起来,伸手在自己跪得僵硬的膝盖上揉了揉,该死,这具身体虽然韧度足够,被她训练了几个月,比之前好得多,但这一长跪,还是受不了。 她走到台阶下,耳畔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父皇,李氏身子柔弱,我看就让她站着在这里说话吧。” 殿上人听了,都吃惊地朝说话人看去。 三皇子!又是他,今天怎么了,这位平常最看不惯李氏的三皇子竟会为废物说起话来了? 皇上的凤眸极快地划过一抹狐疑,在李氏脸上扫了一遍,脸色微沉,说道:“三皇子如此怜香惜玉,怎么不直接给赐座呢?” 萧一奇被皇上接了话,竟然不敢再说,脸色渐渐涨红。 皇上说道:“罢了,我瞧这丫头说得有些理,你且说下去。” 李氏也就没跪,说道:“臣妇三年前惹得太后不喜,我夫君绝不会好端端带臣妇来给皇上添堵。而且,臣妇是废物一个,夫君又怎么会让臣妇再来这种场合丢自己和王府的脸呢?” “至于梁贵妃说我家夫君冤枉她就更可笑了,二家结仇,谁是最大的受益者,我相信,在场人心中都有一面镜子。” 她这话说得十分明显了。 是啊,受益者最大的当然不是王家,而是梁家。 这一下,连皇帝看向梁贵妃的眼光都有些冷了。 梁贵妃吓坏了,想要为自己辩解,皇上出言道:“年纪大了,只想图个耳根子清净,往后这种事情别闹到朕跟前来!王将军,带你小妾下去!” 李氏嘴角微勾,这就是不追究了?不过看样子,梁贵妃这段时间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当下默默跟着王将军回到座位上。 梁贵妃出师不利,又气又怕,李氏这废物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她阴厉的眸光朝身后暗光中站着的一名宫女看去。 宫女悄悄点了下头。 梁贵妃嘴角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来。 李氏将她的神情看得清楚,眼神不由一沉,起身对王将军道:“夫君,我出去一下。” 说完,也不管他答应还是没答应,转身从侧门走了出去。 “李氏在乡下呆了几年,竟这般肆意妄为了!”大夫人阴沉地说了一句。 王将军却没有说话,微眯的眸中划过一丝疑惑,这个媳妇今天的表现过于令人惊讶了! 李氏走出侧门,门外两侧是茂密的花丛,株株都长了一人多高,她深深呼吸一口,回头看没人,便钻进右面的花丛。 不一会儿,四皇子走了出来,左顾右盼地寻找着谁的身影。(未完待续) ps:感恩,感恩 ... 嫡兰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吉利 李氏大喜,她猜到他一定会跟出来,这家伙的好奇心很重,刚要出声唤他,在看到四皇子身后出来的男人时,生生止住了声音。() “四弟,在这里找谁?”萧一奇缓缓问道。 四皇子被身后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回身,低头答道:“没找谁,就是出来透透气。” 萧一奇神情依旧冷漠,说道:“刚才父皇还问到你,没事的话,早点回去。” “是。”饶是四皇子如此受宠,他还是很惧怕这位三哥。 李氏脸色微沉,这男人就是故意来跟她作对的,她好不容易将四皇子等出来,却又被他赶回去了。 看着四皇子的身影消失在幽暗的门廊内,李氏将后背贴到斑驳的墙上,红唇轻张,娇柔地开口道:“萧一奇,你怎么还不过来啊?我在这等你很久了。” “嘶——”耳畔传来好几个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暗处的小十五看向花丛,目瞪口呆,这是哪个女人,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萧一奇眼皮跳了下,抬起大步踏进了花丛。 “三爷当心!”小十五现身出来,担忧地开口。 “李氏,给我滚出来!”萧一奇抓住折断的树枝,一张脸铁青难看。 纵然她的声音变得十分陌生,他也知道那是她! 这世间,还只有一个女子敢这样撩老虎的胡须! 不对,还有一个,就是王诺兰! “三爷,谁是李氏啊?你不是吩咐我晚上在这里等你吗?”李氏笑盈盈地说道。 下一刻,萧一奇高大的身躯已矗立在她面前三尺的地方了。月光朦胧,枝叶横斜,他如刀削般英挺的脸庞上阴阴暗暗,光线不明,一双幽遂的眼眸看不到情绪。 “什么人?”十五怒喝一声。 “三爷饶命,属下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一个颤抖的男子声音在花丛外响起。 “将他的眼睛挖掉!”萧一奇薄唇轻启。说出来的话却寒凉无比。巨大的冷气压将这一方天地隔离。 “慢着!”李氏急忙大叫。 小十五刚把佩刀抽出来。闻声一滞。 他在等萧一奇的命令。 “十五,你连三爷的话也质疑?”萧一奇冰冷地开口。 李氏还来不及说什么,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耳际。她的双腿不觉一软,身子有些无力地靠在墙上。 “怕了?”萧一奇的眼眸划过一抹嗜血,眼光却紧紧锁住她。 李氏嘴角勾起一抹笑来,笑容慵懒鄙视。却没有恐惧。 “三皇子真是好手段,难怪四皇子这么怕你了。” 萧一奇没有笑。而是直切主题:“你叫我来什么事?” “没……事了!”李氏不肯再说下去了。 萧一奇站在月光下,长眉玉立,丹凤眼凝视着她,似是想说什么。半晌,身体微侧,让开一条路。“你走。” 李氏抬袖掩面,低着头飞快地出去了。 高高的穹楼阁台上站着三道身影。 “那人会是三皇子的女人?不是听说是个大夫吗?”一道文弱的男子声音问道。 “三皇子身边可是连个侍女都没有。”他身旁。一男子淡淡答道。 两人身侧,一名乌发垂挽的女子没有作声,她的目光紧紧随着萧一奇进殿。 侧门里处,十五低声问道:“三爷,刚才那个人怎么处理?” “带回去好好审问,勿必问出幕后之人。”萧一奇交待了一句,步行进殿。 李氏此刻坐回到座椅上,拈起玉盘里一块桃花糕轻轻咀嚼着。 她本来是想让四皇子或萧一奇帮她调查是谁在盯视她,却没想到萧一奇如此残忍……这人,还是离远些较好。 身畔,大夫人的身子靠来,低声笑道:“老二啊,你知道夫君为什么接我们来这里吗?因为,我姐姐成了陛下的爱妃了!” “你姐姐?” 李氏刚咬进齿间的软糕险些将自己呛道。 “是啊。”大夫人骄傲无比,她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还未从喜悦中醒转过来。 从今以后,她跟李氏就是两个世界中的人了! 早知如此,她还费什么心力去对付她! 李氏眸中划过深思,为何皇上会挑选一名不受宠的庶女?不合常理啊! 宫殿上方传来皇帝醇厚的笑声:“很好,曾小姐才貌双全,自然配得上朕,这贵妃一位非你莫属。”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顿时就变了。 李氏看得清楚,她不由朝右侧位上几个窃窃私语处移了一下,她的耳力极敏锐,偷听毫无压力。 “怎么会这样,司徒府并非天夜四大世家旺族,贵妃竟然不是四大世族的?” “不是世族还好说,这位曾小姐的母亲是给曾司徒续弦的,身份再好也不及原配。” “而且今天被点名的不都是些身份不高的吗?还有几家的嫡小姐根本找了理由没来。” 李氏皱眉,这皇上混得如此之差?难怪第一美人的大姐姐竟然会缺席了。 接下来,便是千金小姐们上台表演才艺,表面上谁也不说破,可实际上都知道这是在给皇上选择贵妃,出去的都不是真正的名嫒。 梁玉兰的琴棋书画很一般,但她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自己的父亲握有实权,所以自己虽不属于四大世族,可比其他竟争皇妃的门第要高得多。 李氏瞟见右前方的四皇子似乎坐不住了,一个劲地朝大夫人这看,眼睛中的焦虑之色显而易见。 大夫人却装作没看到。 呵呵,李氏想要狂笑出声了,四皇子么,怕是要被抛弃了? 但意外总是会发生的。 所有小姐们表演结束,突地,对面席中站起一位衣装华丽的女子,她脸色苍白,嘴角却挂着笑:“皇上,臣女还没有献丑呢。” 王将军脸色大变,整座宫殿的宾客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因为这位竟然是吏部侍郎的……嫡系千金 “娉婷!”齐侍郎府上,一片惊骇。 显然,齐娉婷这个举动是他们也没有预料到的。 她可是齐府的嫡长女! 齐娉婷没有言语,她走出列,唤丫环捧琴过来,缓缓弹奏起来 大夫人的脸色煞白一片,恨意从眼眸中迸出,为什么?一个贵妃的位置她也要跟自己的姐姐抢? “大夫人,我可以帮你。”李氏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大夫人一惊,侧头看她。 李氏轻抿着手中的香茶,说道:“我可以帮你姐姐获得贵妃之位,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真的能帮我?” 李氏轻笑,“只有一次机会,应还是不应。” “好,我应。” 若是之前,大夫人可能会当作笑话在听,但现在的李氏,改变太大,令她都难以捉摸。 “但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帮我?”她还是不解。 “条件。”李氏的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眼光瞟了瞟四皇子。 敢随便勾搭她夫君的老婆,给自己羞辱吗?很好,不久的将来,就会尝到自己亲手挖下的苦果。 齐娉婷一曲完毕,堂上掌声雷动。 皇帝笑眯眯的,皇后更是惊喜万分,她万万没想到,竟还有一个嫡女愿意做皇帝的贵妃,还是个偏妃。 皇帝正要开口,一道稚气未退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妇有话说。” 整个宫殿的视线都转了过去,大夫人站在座位上,不由有些瑟瑟发抖。 李氏一脚踩在她的脚背上,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就这个性子,怕是她姐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嫁给皇上,怕也会被生吞活剥了。 大夫人得了支持,昂起首来,尽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刚,刚才,齐小姐弹的这首曲子很好,但是,却,却不吉利。”(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 嫡兰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大夫人 “你说什么?”齐侍郎第一个怒火冲天地问道。 大夫人被唬得一抖,双腿一软,险些跪了下去。 “你有点志气好不好?”李氏额头黑线,不得不伸手在她后腰处扶了一把,“再不说,你姐姐就甭想嫁给皇上了!” 李氏赶紧说道:“是这样的,齐小姐弹的这首曲子名为飞天,曲虽好听,但却不适合在今天这个场合。相传在三百年前,一对夫妻十分恩爱,哦不,是在五百年前。” 说错话,她的额上渗了层细汗,好在众人都被这故事吸引去了,没加注意。 她继续说:“男人却早早逝去,妻子想念丈夫,每天对着月亮弹这首飞天,希望在天上的丈夫能听到她这曲子,回来接她。齐小姐弹这首飞天,岂不是不吉利?” 齐娉婷一张脸都白了,她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个传说?若是这样,她岂不是咒皇上早死? “啪啪啪!”鼓掌声传来。 众人望去,竟是高座上的萧一奇。 他眉眼含着浅淡疏离的笑,说道:“真没想到,王将军的夫人竟然如此博学,这个故事,我也恰好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知者甚少,齐小姐也是无心,倒是王夫人,你有心了!” 大夫人紧张到极限,脑子里只接收李氏的话,然后传出去,于是她没加思索便说道:“三皇子,你别来捣乱!” 整个宫殿刹那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天呐,这王夫人是中邪了吗?居然敢这样对三皇子说话! 大夫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到底说了什么。头脑一片空白! 李氏,你害我! 李氏再也忍不住了,低头偷笑起来。 大夫人这么胆小。还不知道会被吓成什么样呢! “扑通”一声,大夫人跪了下去,声音簌簌发抖:“三,三皇子,我,我刚才头昏脑胀的,不知道说了什么。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众人这才松口气,就说嘛。哪有人敢这么挑衅萧一奇的威严的? 萧一奇脸色如吞了只苍蝇一般难看,不过,这话怎么听起来都像是李氏那丫头的口气,这王家大夫人完全没有胆量说出来的。 那么。刚才她说的那个故事……萧一奇的眼睛微微一亮。脸色也缓和下来,冷冷道:“你先起来,我不怪罪你。” 大夫人大大松了口气,齐娉婷立即跪下说道:“三皇子说得极是,臣女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故事!” 皇帝微眯眼眸,随后清朗一笑,“别说是齐小姐,朕也是头一回听说。没想到。王家卧虎藏凤,赏!” 王将军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情。 只听到大夫人起来噼哩啪啦一阵说。皇帝就给他封赏了。 确切地说,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谢皇上,谢皇上!”他赶紧出去谢恩。 “好了,依我看,齐小姐与王夫人的姐姐都不错,大明朝正需要这样的人才。”皇帝笑着说。 齐府大喜,也急忙称谢。 大夫人一脸惊喜,恍若做梦,刚才的不快抛到九宵云外。 “妹妹,谢谢你。” “不客气,姐姐,我们不过是交易。”李氏轻笑,附耳过来,将条件告诉了她。 大夫人的脸色大变,惊恐道:“我不能这么做!” “由不得你了。”李氏笑容淡漠,“你和四皇子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你不照办也行,我能把你姐姐送上侧妃位,也可以将她拉下来。你要相信,我有这个本事。” 大夫人的后背出了一阵冷汗,她望着这个陌生却让人遍体生寒的妹妹,咬牙点头。 这个女人,似乎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 “咦,表妹,你的妹妹竟然这么有才?”平阁上,文弱的男子声音好奇地问道。 那位久久未开口的女子眼光中闪过一抹冷意,说道:“我怎么知道,她都好久没在府上住了。” 墨绿色衣衫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皇上,你这是拣宝了。” 那个被叫做表妹的人不说话,却是举起手中一张银光闪烁的轻弓,右手从腰囊里取出一支银色轻羽箭,柔声说:“你们今儿也看到了,我的箭术有了很大的长进。以前,皇上老说我站在这里射不中大殿前面的箭牌,现在你们说,我能不能射中?” 说着,她弯弓搭箭,眯起眼,比了个姿势。 老太监迟疑道:“主子,今晚宫殿里都是人,你可别误射中其他人。” 那女子红唇微嘟,一双秋水般清澈的眼眸瞟向墨衫男子,“五郎,你也这么说?我的箭术真有那么差?” 那个被叫做五郎的男子笑道:“我相信你。” 那女子高兴地转过身,笑意尽数敛去。她举起弓箭,眯光冷冷眯起,银光闪烁间,竟是直指李氏。 如果这一箭射出去了,她必死无疑! 李氏感觉一股杀意自某处汹涌而来,她眸光一沉,立时转过头,朝高高的阁台望来。 寒光一点,久谙兵器的她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她倒抽一口冷气,谁竟敢在这种场合躲在上面想要放箭? 那女子已慌忙移开箭头,心中吃惊,不可能,那丫头的感觉不可能这么灵敏! ”呀,那个废物似乎看到我们了。”五郎有些不敢相信。 李氏此刻已飞快转回了头。 “不可能。”那女子一口否定。 见宴中如常,揉了揉眼,“也是,老花了,她怎么会看到我们?再说了,这废物很少进宫,也不会知道这里。” 那女子深吸一口气,将弓箭抛在地上,言笑浅浅:“我哪里有这个本事,真能射那么远,哼,这一回去可要好好练。” 李氏坐着没动,她极想出去查探下,到底谁在暗处想对她下手,可这一动,必会引起上面人的注意。 而此时,亮堂堂的宫殿突然陷入一片昏暗,殿里人顿时乱成一团。 萧一奇厉声喝道:“保护皇上!大家不要慌张,来人,重新掌上宫灯!” 好机会!李氏回头朝阁上瞄了一眼,不加思索,趁乱向侧门摸去。 刚摸到台阶尽头,一只大手抓住她的肩膀,一簇雪亮的光线直射过来,“李氏,你去哪里?” 李氏回头,拍掉他的手,“别管我!你别老盯着我!”眼睛被光亮刺得眯起来。 萧一奇收了夜明珠,声音极其冷漠:“你以为我想盯着你?这宫灯诡异地灭掉了,只怕殿里有刺客!你这样乱走,是不是想要图谋不轨?” 李氏无语,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她还当真佩服这三皇子的想象力。 “这殿里乱走的不是我一个,你怎么怀疑我一个弱女子?” “你,弱女子?”黑暗中,浓浓的耻笑声突兀地响起。 李氏恼了,一甩肩,挣开他的大手,朝殿内跑去。 罢了,估计平台上躲着的人这会儿也肯定离开了,否则还不被当刺客抓了起来? “刺死狗皇帝!兄弟们,冲啊!”嘈杂的声音在四面八方响起,冷兵器磨擦碰撞,星屑乱飞,殿里尖叫连连 女眷们的叫喊声、哭声、桌椅杯盏碰翻声,甚至于钝器的声音,在昏暗拥挤的宫殿内格外凌乱、血腥。 “落儿在不在?”王将军关切的声音在右前方响起。 看来他又跑回来了。 大夫人惊颤地答道:“在,可是,妹妹不在!” “不用管她!”王将军叫道,“大家躲好了。” 李氏闻言,心里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朝墙壁摸去。 “王将军,我去找我妹妹!”混乱中,一道清亮的嗓声传来。 “危险,回来!”王将军的话没收到效果,那个着急却仍旧悦耳的女声寻觅过来。(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二百二十八章 陷害 “妹妹,我是大姐,听到应我一声。” 李氏眉头微蹙。 自己这个姐姐怎么这么快出现在大殿?难道说她从来没有离去,只是躲在了暗处? 思忖过后,她叫道:“大姐,我在这里。” 一听这话,来人自然大喜,朝她直奔过来。 夜色暗沉,李氏自然瞧不见那张被誉为天夜第一美人的脸长得什么模样,依稀可见她个头高挑,肌如白玉,眼若辰星。 “妹妹,快跟我回去,这里危险!” 一只柔软的手伸过来将她的小手握住,修长的五指极为冰冷。 “好。”她跟着那女子走出角落,在混乱的人群中摸索着 李氏并没有继续动弹,本能地想去甩开那只陌生的手。 突然间,眼前银光闪过,一股杀意在黑暗中弥漫过来。 她一侧身,迅速抬脚踢去,“啪”的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一柄银匕首被她踢得直飞了出去。 “啊!”那女子痛苦地低呼出声,松了李氏的手,立刻去揉另一只手腕。 “姐姐,刺杀的功夫还没练到家,也敢班门弄斧?”身畔,一道极其冰冷的女声幽幽叹道。 “是你?”那女子的声音突变,身子微颤,不敢相信地在黑暗中寻找李氏的眼睛。 只可惜,入目之处,一片寒冷,一双好不陌生的双眼! “你不是我妹妹!”那女子极其肯定地做出结论。 她这会儿看不清李氏的相貌,只看到一双嗜血可惧的眼睛。本能地告诉自己,她认错人了。 “对不住了!”她甩开李氏的手,飞快朝匕首的方向寻去。 李氏刚要转身。一只大手朝她腰间探来,她眼色立冷,举手作刀,狠狠朝那只手掌劈下。 大手极快地缩回,有人低而急地解释:“别动,是我!”说话的男子声音清朗若月,饶是如此慌急。声音也如珠落玉盘,悦耳动听。 “你是谁?”李氏不禁皱眉问,身子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两尺距离。 “你……”男子声线猛然一颤。不敢置信地问,“你竟然,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别在这里装神弄鬼了!”李氏感到身体内一股无缘无故的烦闷铺天盖地涌了上来,她心中微惊。只怕是这身体前主人的反应。当即快刀斩乱麻地喝了一声。 “你……,这就是真实的你……”男人不知是轻叹还是讥嘲,幽幽吐出一句。 “咣当!”刀剑相碰,火光四射,一支轻剑朝他们的方向劈来,风声呼呼。 李氏还没动作,男子已一把将她拉到身侧,抬袖挥去。 “啊!”一声惨叫响起。男子反手将那剑刺穿来人。一截冰凉光滑的丝袖飘落下来,被李氏攥在了手里。心思微微一动。这上好的绸子,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当即将衣料塞进袖里,悄步朝角落退去。 “曦儿。”仅有一声呼唤,再没了声音。 “啪啪啪——”偌大的大殿内,宫灯由近及远,一盏盏点燃,摇曳的灯火勾勒出精致的八角菱花造型。 李氏抬眼瞧去,倒吸一口冷气。 光滑的大理石砖上遍布狼籍,鲜血四溢,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大部分是黑衣人,可也有一些朝中大臣、夫人小姐,他们死相惨烈,浑身浸泡在血泊中,身旁围了一群哭泣的亲人。 如果自己今晚死在了那女子的手上,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她。 高座上,一披金甲军护住皇上,萧一奇从容地指挥善后,御林军来来往往收拾残局,将那些黑衣人的尸体一具具抬出去,其他人的,则交由家人处理 李氏朝王将军走去。 那女子着一袭鹅黄色镶碧珠纱裙,裙摆长度刚刚及踝,肩披桃红笼烟纱衣,端的是亮丽无比。她虽才15岁,却身姿高挑,玲珑有致,一头乌发柔顺地扎着辫子,垂在脑后,衬得肌肤越加莹白。瓜子脸上,柳眉杏目,巧鼻瓣唇,眸光流转,看向李氏却满是惊疑。 “姐姐,您受惊了?”李氏含笑询问。 “曦儿?”那女子的声音微微一颤。映入眼帘的果真是那双清冷美丽的丹凤眼,心一凉。 “刚才平台上是你?”李氏走近了,如梦呓般喃出一句。 男女子目光中流露出不敢置信。殿上突然传来梁贵妃的惊呼:“陛下,刚才大乱时,有位千金小姐趁乱摸走了我胸前的金丝玉佩!那可是您送臣妾的!” 众人都大吃一惊,朝高座上瞧去。 此时,御林军首领宋四极正拱手向圣上禀报伤亡情况,死去的多半来自官阶较低的朝臣家,因为侍卫护卫力度不够,容易遭毒手。 皇帝正心烦意乱,乍听此事,浓眉倒立,一张威严的国字脸射出冷寒,“谁敢浑水摸鱼?” 李氏听了梁贵妃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有深意的笑来,伸手朝自己纱衣胸襟处荷包摸去。 “李氏,你动手动脚做什么?”梁贵妃严厉的声音顿时传下台阶。 殿里,所有的视线都一齐转向李氏,含着惊怔的目光。 李氏笑容浅淡,伸手将灰色绸衫的斜领拉开一些,声音慵懒,“贵妃娘娘,臣女觉得有些热了,正想扇扇风呢!怎么了?” 那自称李氏姐姐的人,紧紧咬住唇。 三年不见,这废物的五官越加长开了,比当年更美。弧度优美的鹅蛋脸上,长眉如烟,镶着一双清澈如水的丹凤眼,花瓣似的娇唇轻弯,眼角斜挑,眼光肆意,伸手解衫的动作竟有一种致命的媚感! 忌妒如水草在心底蔓延,她狠狠捏住粉拳。如若再隔个几年,李氏只怕生得比自己还要美貌。 梁贵妃凤眸中划过一缕得意,嘴里义正言辞地说道:“呵,本宫刚说玉佩丢了,你的手就不老实起来,真是让人怀疑呢!” 李氏毫不在意她的语气,“扑哧”一声笑,“大殿今晚多少千金小姐,臣女与娘娘离得这么远,我的手刚一抬起来,娘娘就立刻察觉了。您可真是好眼力,臣妇佩服得紧。” 随着这句话,众人疑惑的目光顿时射向梁贵妃。说得在理,她怎么这么快就看到李氏的动作呢? 梁贵妃脸色一冷,圆话道:“刚才谁不知道你和本宫生了嫌隙,本宫自然要多留意几分了!” 李氏微侧了头,认真地看着她,似乎在思考。 “贵妃是怀疑我盗了你的金丝玉佩?她一脸淡然,毫不畏惧。 “不管是不是,为了避嫌,你也要让人搜一搜。”梁贵妃声音阴冷,“是不是她,一搜必知。” 她侧头看向皇帝,后者眸光沉静,并不反对。 李氏掩嘴轻笑,“娘娘,没有这个必要?也许你的玉佩是让盗贼夺去了呢?” “不可能!本宫刚才逃到台阶下面,周围都是千金小姐,有一只小手在我脖颈上抓了一把,还有血痕呢!”梁贵妃一昂头,裸露在外的玉脖果然有一道见红的指痕。 “搜!”皇帝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 今晚刺客是谁派来的,殿里一干朝臣等着安抚,他已经感到很头疼了。 皇帝身旁的两名宫女款款步下台阶,走到李氏身边,微行礼,“对不起了,将军夫人,得罪了。 四皇子嫌恶地看着李氏,薄唇阴冷地勾起,眼角掩饰不住鄙夷与气愤。 这废物,当真是走哪都丢脸……他是万万不能和这个女人有关系的,否则,自己的脸皮再厚也丢不起这个人呐! 两名宫女在李氏身上仔仔细细摸了一通,回禀道:“回皇上,玉佩并不在李氏身上。” “怎么可能!”梁贵妃难以置信地叫出声。(未完待续。。) ps:多谢平安大大的香囊,谢谢弟弟的评价票 第二百二十九章 真相 “贵妃娘娘,怎么我没抢您的玉佩,您很失望?”李氏猛然抬高音调反问。 梁贵妃一时无言以对,对面的梁玉兰指着李氏喊道:“一定是你将玉佩藏起来了!刚才我和贵妃娘娘站在一起,玉被抢时,也依稀看到了你的衣衫!” 李氏轻轻一笑道:“原来刚才梁小姐就站在贵妃娘娘身边,俗话可说得好呢,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谁保得准梁小姐贪财心起,趁乱夺了娘娘的玉佩去呢?” “你血口喷人!”梁玉兰气得跳了起来,脸色涨红。 李氏则淡淡看向高座上,说道:“凡是被怀疑的,都应该被搜查。” “来人,搜一下梁小姐。”此次出声的却是站在御林军后头的萧一奇。阴暗的光线挡住他脸上的神情。 在他身畔,似乎多了好几个人。 两名宫女应声上前,慢慢地摸索起来,忽然一名宫女脸色一变,叫道:“在这里!”转身时,手中多了一块镶金错银的方形玉佩。 玉是上好的昆仑软玉,幽碧的玉面上由金丝绞成细致复杂的花纹,下垂大红璎珞嵌蓝宝石穗子,一条银色烁光链穿过玉身,顺着宫女的五指垂下。 宫殿里一片哗然。 梁贵妃的亲侄女儿竟然抢了她的玉! 梁玉兰大脑“轰”地一声炸开,脸色苍白如纸,腿一软,身子跪倒在地,惊呼起来:“冤枉。姑姑,这玉不是我拿的!” 李氏嘴角冷笑,厉声说道:“梁小姐。难怪你刚口口声声指责我了,原来竟是心虚!而且刚才你也承认了一直站在贵妃娘娘身边,一时见财贪心,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你连自己的亲姑姑都不放过!” 她声色俱厉,梁玉兰又是被捉个当场。吓得痛哭流涕起来。 梁贵妃脸上一片青一片红一片白,难堪之极。事情竟会变成这样! 萧一奇的脸上划过一抹幸灾乐祸,他最喜欢看狗咬狗了。当即说道:“没想到户部侍郎的女儿竟然是这样一副德性!贵妃当她是亲侄女,一直收留在侧养着,却是养了条白眼狼!别的东西看上还好说,这玉佩。可是皇上对贵妃的心意!” 梁玉兰的大脑阵阵轰鸣。萧一奇的话委实过于刺耳,她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浑身趴在地上不停地颤抖……完了,她完了! 另一名宫女忽然转身,捧着一件物事惊讶地说道:“奴婢在梁小姐身上还搜到了这个!” 不仅一殿的人都看过去,连地上的梁玉兰也抬起了头,莫名其妙地望向那东西。 “嘶——”更大的冷气声响起,大家目瞪口呆。 因为宫女手上捧住的竟然是一截男人的衣袖! 墨绿色上好锦缎。绞着银边,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男子所穿。 梁玉兰面无人色。大脑也不够用了……她,她身上怎么会有男人的衣衫碎片? 要知道,在大明,国风虽然开放,但还没有开放到一位千金小姐去倒追男人的地步。她私藏衣袖,分明是暗恋别人,要被万人笑掉大牙的! 梁贵妃脸色铁青,难看到极点!她知道梁玉兰是被冤枉的,因为这玉佩是她亲自吩咐宫女放到李氏腰带里的,好陷害她。可这衣袖…… 突然间萧一奇的声音疑惑地响起:“这衣袖似乎是五皇弟的。” 李氏的心微动,五皇子?怎么可能!刚才那男人……他叫自己“曦儿”! 萧一奇身侧缓缓走出一名年轻男子,他身姿挺拔,乌发如墨,一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看不出喜怒哀乐,如秋水般沉淀的长眸望向梁玉兰手上的断袖。他身上穿着的衣服,赫然便是墨绿色软锦长衫,袖口缺了一大节。 众人了然。 五皇子不急不徐地说:“适才本皇子力抗刺客,被斩了一段衣袖,没想到,却在梁小姐这里。” 五皇子的声音,确实是黑暗里那道声音,李氏低下眉眼,不再开口。 他的言下之意便是说这衣袖是梁玉兰私藏起来的了。 梁玉兰又羞又怒,气急攻心,双眼一翻,软软晕倒在地。 皇帝声音冷沉:“把她拖下去,从此不许再进宫!梁侍郎,好好管教你的女儿!” “臣谢恩!”梁宗甫赶紧伏谢,皇帝没要女儿的命,他已经知足了。梁贵妃紧紧握住拳头,再也没脸在这坐下去,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去了。 “啊——”诡异的寂静中,一声女子的轻呼溢出。 “妹妹,你怎么了?”王将军关心地询问。“我——”刚才那女子忍了这许久,额上的冷汗终是一滴滴落了下来,“我的手腕骨折了。” “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惊慌失措 那女子跪到地上,对帝后说道:“刚才有刺客与臣女碰上,臣女武艺虽低,却也全力和他相抗,被他的鞭子绞折了手,怕皇上担忧便一直没说,这会儿是真忍不住了。” 皇帝震撼之后脸现喜色,“没想到朕还有如此勇敢懂事的女子!真乃朕之幸,大明之幸!重重地赏!” 李氏嘴角弯了个弧度,这姐姐什么事都没做就得了这许多赞赏,当真不错 皇帝赏过那女子后,高声说道:“今日大家都受惊了,回去都有赏!尤其是护卫朕的御林军和铁甲军,更要重赏!” 底下人从死门关过来,得到意外的封赏,更是喜不自胜,跪下谢恩,气氛渐渐回转。 皇帝侧头看向萧一奇,眸光流转着无限柔和,语音亲切:“一奇,今天你的功劳最大,若不是你,朕怕是早被害了……今晚本来是给你举行的庆功会,可惜被这些歹徒破坏了,朕必加倍补偿于你。” 李氏皱皱眉头,庆功会?这三皇子有什么功? 萧一奇脸色未变,淡淡道:“皇上有心了,臣愧不敢当。” “你要是不敢当,还有谁能当得起?”皇帝言词之中尽是大加赞赏。 下面的臣子们也立刻附和道:“是啊,三皇子乃我大明顶梁柱,皇上的左膀右臂,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臣等尽数仰望。” “三皇子不仅功劳大,而且从不居功,真是我朝的好皇子。” 虽然萧一奇向来行事低调,但他们都知道一个道理,得罪萧一奇的人,不会活很久。一听皇帝这么说,就赶紧想着办法讨好。 萧一奇微一勾唇,目光落在李氏身上,说道:“皇上,想必王夫人是吓坏了,还未从乱贼的惊吓中走出来,又被贵妃娘娘凶狠的气势吓傻了,站在那里都不会动了。” 李氏无语,紧紧握了下拳头。 她哪里是站在这里没动,分明是在想那五皇子的事。 皇帝一怔后,点点头:“说得极是。来人,好好地赏王夫人,贵妃果然是太冲动了。王将军,对不住了。” 王将军受宠若惊,急忙回礼。 李氏朝高座上的萧一奇眨了眨眼睛,好,看在有赏赐的份上先谢过这头狼了。 萧一奇面无表情的脸上肌肉抽了一下,以为看错了她刚才的表情。 李氏感觉到一道视线强烈地射向自己,她一惊,低下头。 这个方向,正是五皇子的方向。 转瞬,那道视现又转了开去。 五皇子清朗悦耳的声音响起:“父皇,今日我带了李小姐出去射箭,回来后就遇到这场暴乱,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了伤,我决定亲自带太医去落府。” 皇帝“嗯”了一声:“你们这就去,诸位爱卿,就此散宴。” “三哥,五哥,我也去!”萧顺哪肯放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 大夫人前头扶住李小姐,王将军陪着几位皇子一起出门,李氏垂首站在原地。(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你们了! 第二百三十章 五皇子 一阵清风吹过,宝蓝色衣襟随风扬起,露出衫下短筒墨靴。她微微抬眼,五皇子俊美的凤眸朝她睨了一眼,眸光深遂难解 李氏与那女子跟在几人后头出去,上了软轿,缓缓朝二门行去。 那女子兴奋难耐,她的赏赐自然不少于李氏。她想和李氏说上几句,李氏却靠在软轿座上,闭目养神。 蓦然,软轿“噔”地一声停住了,李氏的手立时被那女子紧紧攥住了。 她悠悠张开美目,清冷的目光注意到对面的男子。 能将那女子吓到的男人只有他了---王青川。 颀长的身姿,水兰色绸衫,倒是英姿勃勃,只是,那双眼睛中迸射出来的眼光含着无比的怨恨,当然不是对她,而是怒目视向那女子。 “王少爷,麻烦你让开一下,否则,我们就赶不上王府的马车了。”李氏淡淡说道 王青川眯起眸,目光转移到她脸上,低沉地开口:“你不用管我,我只是想要跟你姐姐说几句话。” 李氏眸中划过一丝冷意。在王青川眼里,自己也从来就跟隐身人一样?否则,他怎么会当着自己的面说出这种话?还是说,他根本就嫌自己是个废物,什么都不懂呢? “王少爷,你别忘了,我还在这里呢,你这么目中无人,这是什么意思?” 她冰冷的声音让王青川有一丝回神。 “李氏,我从来没有将你当作人!别说了。人这个字,都羞辱了我!”王青川一脸嫌意。 “是吗?”李氏走下软轿,吩咐两名轿夫。“送我姐姐先出去。” 那女子立刻感恩地看向她。 王青川却大步向软轿走来。 “青川哥哥!”那女子惊得叫了一声。 李氏抬手拦住他,转眸瞧向轿夫,“还不快走?我姐姐可是贵人,今儿若在宫里出了什么事,你们俩就是长了五个脑袋也保不住!” 两个轿夫同时惊醒过来,二话不说,抬起那女子飞一般地跑了。 “李氏。你拦我做什么?!”王青川想要追过去,竟发现李氏的手臂有如生了根一般推不动。 李氏“哧”地一声笑,语音冷漠:“我为什么要拦你?王青川。你还是个男人吗?背地里勾|引我姐姐,真是无耻之极!” 王青川又羞又怒,口不择言:“我说了,从没将你这个废物当成人!跟你认识。我真是倒了十八辈子的霉!大脑里全装着屎。什么都不会,还到处勾|引男人!跟五皇子拉拉扯扯,也不长长脑子,就你这个废物,还敢想皇妃的位置?将军肯娶你,都是你的福气! 李氏心中突地一跳……她想起来了,刚回京城时,一群百姓围着她指指点点。是有人说过,她和五皇子拉拉扯扯。只是。那时,她知道这些都是有人刻意放出来的谣言,旨在毁她的名誉。 可现在这么一想,也许,有些是真的! 王青川刚损完李氏,一道含着凉凉笑意的声音传来:“是吗?你看到她跟本皇子拉拉扯扯?” 王青川与李氏都是一怔,转过头。 换了一身宝蓝色斜领长衫仍是身姿如玉的男子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薄唇轻轻勾了个角度,似笑却非笑,表情深不可测。 李氏微挑眼角,五皇子不是跟自家夫君一帮人先走了吗?怎么在这里? 王青川脸色微微发白,没想到说谁谁就来,不过,这不是五皇子的错,错在李氏。 他正要解释什么,五皇子已走到李氏身旁,捧起李氏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握住,眼角斜斜看向王青川,“你是说,这样拉拉扯扯?” 王青川的嘴张大了。 李氏感觉到男子的手心有一丝凉意,才惊怔过来他在做什么,忙抽出自己的手。 五皇子不以为意,伸臂从她腰上揽过,声音都有些暧昧了:“还是说,这样拉拉扯扯?” 王青川的腿开始发颤了。 “我——五皇子,她只是个废物!” 五皇子怎么会不顾自己无比尊贵的身份去碰李氏这个废物? “废物?我看你才是废物!滚!”五皇子嘴角的一丝笑意也敛了下去,吐出来的字眼极其冷厉。 王青川看着向来眼高于顶的五皇子有发怒的前兆,再不多说什么,撒开脚丫子朝黑暗中跑去,背影仓促,极其可笑滑稽。 李氏冷下脸,往前走了几步,脱开五皇子的手臂。 “五皇子,臣妇告辞了。” 五皇子柳眉轻拧,叫住她:“曦儿,你就用这个态度对我吗?” 李氏的步子微顿,缓缓转过身,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五皇子,对不起,我必须要告诉你,我嫁人了。” 五皇子的凤眸随着她的话闪过一抹惊怔。 “有些事情,我不想记起来,也记不起来了。所以,五皇子,再看到我,我只是王将军的小妾,而不是——曦儿!” “你确定你不记得了?”五皇子不自觉地上前一步,紧紧盯住她的眼睛。 李氏没有任何避让,清澈的水眸对望着他,如泉水一般清澈干净,却没有往日该有的半缕情意! 五皇子的眼睛被刺痛了,他不禁勃然变色,喝道:“灵儿,你家主子什么时候失忆了?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保护得你家主子!” 李氏茫然四顾,良久,一抹黑色的身影从暗处飘过来,拂衫跪倒,语气惶恐:“五皇子,属下失职!三个月前,小姐便不许属下靠近她半步,属下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三个月前?五皇子若有所思,薄唇抿起,眸中闪过一丝怒意,“灵儿,我将你给了曦儿,是让你时时刻刻保护她!你居然敢擅离职守!” 李氏大惊,她居然还有暗卫!也许是这个叫“灵儿”的从来不靠近她,她毫无知觉! 三个月前,到底出了什么事,原来的李氏为什么会让这个暗卫远离她,而她自己却悄无声息地晕死在了房里? 看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李氏坐了五皇子为她重新叫的一顶软轿出宫,关于五皇子、灵儿的事情她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到得二门处时,李小姐已经上了马车,掀帘朝她招了招手。 “王将军送大夫人先回去了,留了些侍卫保护我们。”那女子指指马车四周 李氏上来后,径直靠到软垫上,懒懒道:“嗯,走。” 东院的飞雪阁,一片灯火玲珑,院内外穿行着下人,却禀声静息,十分安静。 王将军并着五皇子,萧顺站在主房门外,透过敞开的窗棂,可看到里面问诊的情况。 李氏与那女子上前简单行礼。 五皇子的笑带着讽意:“王将军,小妾回京了啊!” 王将军干笑一声,点点头。 五皇子看了眼娇羞低头的那女子,目光若有所指地落在李氏脸上,说道:“毕竟是我父皇的妃子,这往后,和哪些人交往也要注意一下,免得被一些不学无术,无才无德的人给带坏了。” 此话一出,王将军的笑容差点挂不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是说让姨妹不要和自己的小妾走得太近?当他的面贬低自己的小妾,滋味自然不好受。 李氏“咯咯”一笑,不去接五皇子的话,反是对一旁的萧一奇说:“三皇子,我听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您一表人才,英姿勃发,品行高洁,不过千万不能和长相普通、才貌平庸还自高自大的人站得太近了,免得近墨者黑。” 萧一奇眉头狂跳,站在他旁边最近的就是五皇子!(未完待续。。) ps:订阅成狗 第二百三十二章 是不是疯了 五皇子尖锥的下巴一扬,凤眸浮上一片幽暗,说道:“逢场作戏,难道你不知?” “我不知,但也跟我没关系。[起舞电子书]你娶她也没事。” “曦儿!”五皇子拧起眉,语气带上几分严厉,上前两步说道,“失忆我不怪你,但你绝不允许忘记我!至于大姐姐,不是你拒绝我的理由!” 李氏不语。 而拐角的小道上传来五姨娘与那女子说话的声音。 五皇子警备地朝那边看了一眼,温柔地对她说道:“曦儿,后天宫里举办宴会,老地方见!”说完,他的身影没于黑暗的草丛。 老地方是哪里?李氏蹙眉,也不问了,转身赶去云阁。 推开院子的门,她叫了声“春梅”,却没人应答。 再一看,各的灯都是暗的,她跨上正房前的台阶,正准备推门去寻蜡烛,一道脚步声在院里大树后响起。 李氏回过身,眸光一沉,喝道:“什么人弄虚作怪!给我滚出来!” “李氏,本王倒是没瞧出来,你竟然和五皇子还有一腿!” 靛青色长衫无声无息垂在脚踝后面,男人步履稳重,高大的身影与暗处的枝叶幽影整合在一起,看不清楚。高墙挡住月光,中山王的神情也极是模糊 一腿?这话说得相当难听。 李氏冷了眉尖,沉声问道:“你在我这里做什么?” 萧一奇缓缓走过来,站在台阶下面看她,两人的视现却刚好齐平。 “刚才见你和五弟说话时没有这么大的火气啊?”他似嘲似讽。 “那当然,人家是我的旧情人,我自然会对他温柔点了。”李氏口气稀松平常,“这干你什么事了?” ‘你怎么和五弟搭上的?‘萧一奇不答反问,掀起长衫,向阶上迈出一步。 李氏语气生冷:‘与你无关。‘ 萧一奇眸底一片阴暗,‘那么,五弟为何会对你这根豆芽菜感兴趣呢?‘ ‘你才是豆芽菜!‘李氏回骂他一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strong> 萧一奇轻笑。又迈了一个台阶,离她越近了。眼光上下将她看了一遍,冷声道:‘瞧瞧,胸前和小馒头似的。不是豆芽菜是什么?我五弟阅美无数,哪会看得上你这只丑小鸭?‘ 李氏无语之后,淡淡一笑道:‘可偏偏他看上了呢。‘ ‘这也是好事啊。‘萧一奇逼上台阶,站到了她身前不足三迟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将所有的月光都挡住了。李氏眼前甚是漆黑。他缓缓抬起右手,说道:‘服了这枚药丸,在我五弟身旁做我的眼线,不好吗?‘ 又是这枚药丸? 李氏凝视着他手中的褐色圆丸,忆起那晚的事来。 ‘服了它。‘萧一奇的语气有如诱哄。 李氏拧起眉头,突然看向萧一奇背后,眼睛一亮,她松了一口气,微微笑道:‘五皇子,幸亏你还没走。‘ 一阵冷风自背后传来。萧一奇知道五皇子的武功相当强悍,顿时后退一步回头,眸光极其冷漠地射过去。 然而,触眼之处却是风吹草动,一片黑暗。 他顿时意识到--上当了! ‘啪‘的一声,李氏一记飞脚腾空上踢,正中男人执药的手腕。 ‘嗖!‘毫无防备之下,药丸脱手,朝墙外飞去,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萧一奇反手扼住李氏的玉腕。薄唇微启:‘李氏,你果然够聪慧狡黠,我欣赏你!‘ “抬举了。‘李氏戒备地盯住他。 李氏的语气柔和起来:“看你的手心,都红了。还说不烫呢!” 说着,他抓起她的右手,翻了过来,果然,手心一片通红。 李氏蹙眉,这男人变化怎么如此快?她刚要抽出手。萧一奇已经将一支清凉的药膏放在她手心,低低道:“自己涂,不用谢我。我只是可怜你。” 话是这么说,可这世间能担得上他可怜的人又有几个呢? 李氏还没反应过来,萧一奇已大步离去了,夜风吹动衣袂,猎猎作响。 “灵儿!”她扬声唤道 “小姐!”灵儿从暗处现身出来,半跪于地。 “刚才怎么不出来?”李氏望着微微红肿的掌心,并没去拧药膏盖。 “属下刚刚被十五拦住了,他是萧一奇的第一护卫,属下不是他的对手。”灵儿脸上愧疚难当。 “好了,下去。”李氏捏着药膏,轻轻摆手,转身回房。 洗过之后,她躺到床上,刚睡了一会儿,一道冰冷的身影闯了进来,站到了床帐前。 “怎么不涂药膏?”萧一奇冷冰冰的质问之声自背后传来,李氏顿时感到整个床帐内都侵了三冬的寒气。 她翻身坐起,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隔着梨白帘纱望见男人极有压力的身形。 “怎么了?这也要你管?” 她不免有些恼怒。 今天一天都很累了,好不容易想好好休息下,一个陌生男人闯进卧室,心情好才怪! “你怀疑我给你下毒吗?”萧一奇的语气含上怒意。 李氏沉默,为什么她不能有这种怀疑? “把药膏给我!”萧一奇伸出右指,霍然挑起帘缦。 女子抱膝坐在床上,长发蜿蜒而下,垂盖在玉白碎花锦被上,凤眸慵懒地眯着,柳眉蹙着浓浓睡意。 他的怒气,不觉竟是一低。 “给你!”李氏从床头拿出药膏,往他手心一放,不耐地说道,“我要睡觉了! 李氏握住那支药膏,怒气又止不住腾腾冲了上来。 他真是中了邪,发了疯才会大半夜地赶过来看看她有没有擦药膏 当真是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 李氏这丫头本来就是个无心无肺的人,他居然还有一刻在想着她的手心是不是会肿起来,果然是自己疯魔了! 自己这么做,对得起王诺兰吗? 大手一用力,那支药膏的瓶子被捏成一团粉末,萧一奇哼了一声,转身,跃出窗棂,身形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氏则是一觉好梦到天亮,起床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唤春梅进来为她梳洗。 春梅一眼注意到她的右掌心高高地鼓起一块,红肿得有些过了,惊叫起来:“小姐,你的手!” 李氏蹙眉,一抹黑影飘下来,却是灵儿。 对于她的存在,春梅并没有表示出意外,显然早就知道她了,并快速离开主房。 “小姐,这是五皇子昨晚回宫后,特地派人送来的清凉粉,还嘱咐属下,小姐若是入睡了,就一定不要打扰,说小姐睡觉最讨厌别人扰清梦了。而且清凉粉效果很好,今早用也是一样。” 灵儿说着,双手托起一个沉香色圆形小木盒。 李氏嘴角轻抽,五皇子对自己倒是了解得很。 接过清凉粉,她轻轻说道:“灵儿,以后记住你的身份。虽然你是五皇子给我的,但我就是你唯一的主子,明白我的意思吗?” 灵儿一怔,抬起头,一字一字说道:“灵儿永不忘小姐赐名之恩,绝无二心!” “好,下去。” 李氏拧开木盒盖,里面是雪白的粉末,她拈了点抹于掌心,一股清凉的感觉顿时疏通百脉。 她微闭凤眸,享受着这一刻的安静 五皇子,也不是全信得过的。 宁静的云阁,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二小姐,不好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妇人声音嚷了进来。 “怎么了,宋嬷嬷?”春柳远远地问道。 宋嬷嬷额上沁着细汗,边抹边说:“六皇子在府里游玩,他指名要您过去陪同,您母亲正巧听到了,急打发奴婢来通个风,让您赶紧装病!” 房门“吱呀”开了,李氏走出来笑道:“这有什么好装的,我去便是。” 宋嬷嬷愣住了,“小姐,您是不是疯了?那是六皇子啊!”(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嫡兰 第二百三十一章 解释 这话又模仿了五皇子的口气,谁都知道她指的谁。 他不由纳闷,这丫头什么时候竟有这么大胆了?失忆了?怎么性格也一百八十度变化了! “大胆李氏!”五皇子怒喝一声,“你敢侮辱本宫?” 李氏吓一跳,后退一步,无辜地看着五皇子,“殿下你发什么怒啊?臣妇是在和三皇子说话呢! 五皇子将手指掰得”咯吱”直响,声音几乎是咬出来的:“你让三哥不要和谁站得太近了?” 李氏解释:“站得太近,是说平时不要走得太近的意思,并不是说五皇子您现在站得离他很近。” 五皇子怒道:“那你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不是暗指我又是指谁?你今天不说清楚,王将军,就别怪本宫对她不客气了!” 李氏忙道:“殿下,我说的龙生九子指的是六皇子啊!你看三皇子不喜言谈,六皇子却天真活泼,这不是各有不同吗?” 一旁的萧顺见自己被扯上,无奈一笑。 他也听出了李氏语气中的讽意,不由拍胸,还好还好,他还没把她得罪很深。 这女人,果然记仇得很。 五皇子又气又怒,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好,这废物竟然敢明讥暗讽了! 那女子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天呐,这个妹妹果然是中了邪。居然连五皇子都敢得罪!不过,五皇子既然发话了,那她以后还是离李氏越远越好。想着,主动地站离了李氏好几步。 李氏看在眼里,并不表现出来。趁五皇子沉默时,淡淡道:“我先进去看大姐。” 五皇子狠吸一口气,说道:“我们走!” “五皇子,等老臣一会儿。”里屋的太医有些着急,他还要坐五皇子的顺风车回宫。 萧一奇轻笑道:“五弟,总归要等太医看完伤再走。 五皇子不语,却也没有马上离开。 那女子看向走进来的李氏。支起身子。透过窗子,看着窗外那抹颀长笔直的男子身影,声音娇弱:“哲。别忘了今天打到的狐狸,你可是答应我要给我做一件下半年穿的棕袄呢!” 她说的时候,眼角情不自禁地瞟向李氏,眸光划过她自己并没意识到的得意和挑衅。 李氏没有避开。而是微笑着看她。 哲?好亲密啊! 五皇子与自己在之前必定有过故事,那女子一定知道。否则,她这个举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窗外,五皇子的眸子幽深如海,眸光转到李氏脸上看了一眼。才说道:“会给你的。” 那女子这才满意地躺下。 大夫人已经知道妹妹的手是怎么回事了,看到李氏,神情不善。 那女子笑道:“姐姐。我渴了。” 大夫人点头,头也不回道:“将茶端给我。” 站在角落里的姨娘卑谦地笑着上前。去端桌上的茶。 屋子里,婆子们都在 李氏的母亲走到桌边端起刚沏下的茶,却又放下道:“太烫了,凉一凉。” 一旁四十岁左右的妇人,李小姐的奶娘端起茶,怪声怪气道:“这茶一点也不烫手啊!姨娘不愿给大小姐奉茶,奴婢去。” 三姨娘气得脸也红了,可见果真端着那杯茶,丝毫不觉烫手,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外人看着,王将军脸色微沉,这三姨娘,太拿腔了!他正要说话,李氏笑着拦住。 “我母亲前几天手破了层皮,所以拿不得烫东西,我来。” 她伸手将那杯茶接了过来。 十指一捧,果然滚烫滚烫! 大小姐的奶娘!偷偷的缩回手,在衣襟上揉搓了几下,好烫!要不是她手茧厚,估计这戏都演不下去了。嘴角却勾起一笑,若是李氏将这茶打了,呵呵…… “曦儿!”母亲惊恐地唤了一声。她那么柔嫩的手,如何经得起这般的烫热? 李氏转过身,给她使了个眼色,平平稳稳地端着茶朝大夫人走去。 奶娘看得又惊又惧,这么热的茶,李氏竟然端稳了?她根本不敢相信!再怎么样,李氏也是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手更是保养得娇嫩,怎么会这样呢? 大夫人也惊疑未定,不过,李氏将茶端来了,她也就伸手去接。 当然,她根本没碰茶杯,只要李氏一放手,茶杯准会摔个粉碎。 果然,茶杯盖“咣当”一声,茶杯往下一沉,李氏如有准备一般,手一颤便将茶杯托稳了,她叹道:“姨娘,你在想什么啊?这杯茶差点就跌地上碎了。算了,还是我来喂大姐。” 大夫人愣愣的,就看到李氏端着茶越过她到了床前。 她的脸不由胀红了。 李氏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知道是她没接好茶,将她推入“做事毛手毛脚”的地步,这张老脸,她如何挂得住?尤其还有这么多外人看着,她气得想要打人了 李氏嘴角微勾一抹笑容。 刚才,她故意将手松开一点,让茶杯有个下落的过程,然后极快接过,王将军看来,是大夫人没有接住茶杯,实则,她在这中间花上了不少力气。若不是以前魔鬼般的训练,这么烫的茶杯,她早就扔地上去了。 “大姐,你渴了?快来喝点水。” 李氏坐到床头,红唇绽开一抹邪恶的笑,右手托起落飞颖的后脑,左手将茶水往她嘴里送去。并没有给那女子半点说话的机会。 滚热的茶水瞬间将那女子娇嫩的舌头烫出了串串水泡,疼痛袭来,她突然发力,拼命推开李氏的手。 ”烫!” 喉咙里一片火热,那女子的眼泪“刷刷”直落,声嘶力竭地吼叫,嗓音已被烫哑。 “当!”茶杯就着茶水地上,一片粉碎。 “颖儿!” “颖儿!” 屋子里同时落响起焦虑的叫喊。 李氏怒目站起,直指奶娘的:“你不是说这杯茶不烫吗?!怎么大姐会说烫?” 那奶娘惊恐无比,王将军已气坏了,什么都没想,上前一个大耳刮子扇在奶娘的脸颊上:“刁奴欺主!” “二小姐,烫不烫你不知道吗?”奶娘的赶紧喊道。 李氏恨道:“这茶是你沏的,不烫也是你说的,你是大姐最贴身的奶娘,难不成我会怀疑你害她?我以为大姐平时就爱喝这个温度的,可你会不知道大姐怕烫吗?你简直是不把我们王府的主子放在眼里了!” “把这奴才拉下去重打五十鞭,撵出去!”王将军怒火控制不住地飙升,今儿在皇上,三皇子,五皇子面前受了这么多耻辱,早就一肚子火没处发了。 飞雪阁内一团乱,李氏并没机会与母亲说上几句,趁机告辞了。 她领着春梅往云阁而去,蓦然发现,跟在后头的丫头不见了。 她转头疑惑时,一道挺拔的蓝色身影从草丛后的阴影中走过来,却是尾随而来的五皇子。 “你不烫吗?这么傻!”男子长眉竖立,就要去握她的手。 李氏将手避到身后,说道:“没事的。” 五皇子见她如此,长眉微拧,叹道:“你在乡下呆三年,这胆子可练大了,连我都敢顶撞了啊。” 李氏眸中闪烁笑意,“我分明是在和你说话啊,哪里顶了你了?” 五皇子抿唇一笑,幽遂的眼眸划过赞赏,“曦儿,现在的你怎么变得古灵精怪的?不过我好像更喜欢了。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 斜月掩入云层,四下幽暗寂静,五皇子俊美的脸庞越发虚幻,如同画中出来一般。他低低说道:“你不怪我这一年都没去看你?” 李氏想起自己的姐姐,便说道:“五皇子不是在陪我大姐吗?”(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嫡兰 第二百三十三章 收了? 她大概忘记六皇子是怎生的凶恶嘴脸了?忘了六皇子怎样戏耍捉弄她的了? 李氏却已径直走出云阁。 王府后花园有一方大理石砌的池塘,假山重叠,上矗八角凉亭。 “什么?六皇子来了?他还特地召了李氏过去?”病榻上的李小姐惊喜地问道。 萧顺不少来落府,她与萧顺曾经配合欺负过李氏,自认与这位六皇子心有灵犀,算得上是好友了。 一听丫环传来的消息,她心中大喜,不顾身上还带着伤痛,翻身下床,眼角因得意而扬起,狠狠说道:“我正好报昨晚之仇!不知道这次六皇子想怎么整治李氏呢!” 让她记忆最深刻的一次是,她将李氏引到大树下,躲在树杈间的萧顺将一窝鸟屎倒了下去,正扣在李氏头上。 简单梳洗后,那女子不顾伤痛匆匆向王府后园的荷塘走去。 此时,李氏在花园的一角遇到了萧顺。 他着浅褐色圆领长衫,素色无花的棕裙,一直拖到脚踝,将瘦小的身材遮掩起来,衣服毫不出彩。然而,迎着初晨的微光,那张小巧的脸庞在一头乌发的映衬下越发粉白,一双亮晶晶的凤眸镶嵌在上,两片薄唇嫩得出水,让人一眼之下便忽略了他的身体部分。 “李氏,你还想和我玩吗?”萧顺右手拈着一束白荷花,好奇地打量她。 “六皇子,岁月是把无情的杀猪刀。你要接受事实。”李氏面无表情地说道。 “哈哈哈!”一怔之后,六皇子大笑出声,“李氏。先让我来考考,你是不是还那么废物好不好?”虽然听说了她会琴棋书画,但他还是想亲自考证一番。 李氏轻蹙眉头,而后长眉舒开,缓缓沿着花坛朝前慢行,嘴里说道:“不行。” “为什么?”六皇子愣住了。 “因为回答问题要费脑筋。”李氏苦楚着一张脸,“这样。我来考六皇子!若是你答得上我的问题,说明我还很废物,没有真才实学;但你若答不上。那你就是废物了。” 六皇子萧顺想着,李氏提出的问题肯定难不倒他,若她提的问题自己都答不出来,那不真的成“废物”了?当即拍胸脯应道:“好。”稀里糊涂地就将主动权给了李氏。 李氏黑漆漆的眼珠转了几转。问道:“六皇子必定饱读经书。能不能告诉我你读过哪些书?” 萧顺虽生性贪玩,但生为皇家子弟,书确实读过不少,他绽开洁白的牙齿一笑,“都有涉略,最喜欢的是陌客先生的《文书选集》。” 李氏便问:“那我考你,《文书选集》有多少字?” 多少字?”萧顺一怔,脸上划过一丝不悦。“你不能这样刁难我!” “谁刁难你了?这个问题实在太简单了,我都知道。” 萧顺蹙蹙眉。道:“好,那你告诉我。” 李氏“噗”地一笑,停下脚步,侧眼看他俊俏中带着粗狂的五官线条,语气轻快,“我告诉你后,你就承认自己是废物了?” “除非你说得对!”萧顺赶紧抛出这句话,他当然不相信李氏会数过《文书选集》有多少字。 李氏敛笑,一字一字说道:“《文书选集》有四个字,我有说错吗六皇子?” 萧顺愣住了,惊愕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四个字?” “文、书、选、集,这不明明就四个字吗?”李氏一面说,一面掰着手指,笑盈盈地解释。 萧顺一阵无语,“你这是——无赖!” “这只能说明六皇子你的‘废物’脑子反应太慢了。” 李氏心中暗爽,过足嘴瘾了啊。 “不行,重来!”萧顺不甘地开口,对她话语中的侮辱虽怒无法。 “好。”李氏折下花坛里一根长草,边走边把玩着,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常听母亲说,皇家有个废物,比我还不如,他什么都不懂,别人问他任何问题,哪怕是问他多大了,他的答案都是‘不知道’。别人看到他都会笑他。我一直想认识一下这个废物,六皇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知道。”萧顺皱了皱眉,皇子中有这样的人吗? “那你知道这个故事吗?” “不知道。” 李氏掩嘴而笑,“是啊,这个废物,别人问他什么问题,他就只会说‘不知道’。六皇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说着,她“咯咯”笑着,加快了脚步。 萧顺蓦然反应了过来,脸上青红交加,十分尴尬,他紧紧握住拳头,该死,自己怎么尽中她的圈套!她说的这个只会说“不知道”的废物不就是自己吗? “李氏!”他叫她,并追了上去。 迎面,那女子在下人的搀扶下缓缓走来,她手上还缠着白绷带,走路的速度很慢,显然身上有伤,但精神却十分好。 “六皇子,好久不见啦!”那女子无视走在前头的李氏,笑着叫住萧顺。 萧顺看到是那女子,自是识得,微微一笑,突然间,笑容又僵在嘴角。 他想起来从前与她合伙欺负李氏的事,而现在,他心中却不想看到李氏被欺负,所以,看到那女子时,他心里感觉怪怪的。 “六皇子叫了你二姐来啊。”那女子加重了‘二姐’两个字,笑容促狭,“皇子是不是闷得太慌,没处找乐子啊?你二姐刚回来,就想起她了。” 她的话说得十分直白,就如从前一样。 可萧顺听在耳里,却是万般刺耳。 少年的面庞略显刚毅,浓眉拧起,语气老成了好几分,“以后不要说找乐子这样的话了!”隐隐中,竟透着皇室贵族的威严。 那女子一怔,没有反应过来。 这话,她从前不是经常说吗?怎么六皇子今天好冷漠的感觉。 李氏已笑着折回,“大姐,身体好了吗?都可以出来散步了啊!” 闻言,那女子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倒退一步,她可没忘,是谁将她弄伤的! “六皇子,我们换个地方逛。”李氏看向萧顺。 “好。”萧顺随口应下了。 那女子震惊不已,忍不住叫道:“六皇子,你有没有搞错?她是李氏!你怎么会真的和她逛起来了?” 萧顺脸色一黑,止不住的怒气从胸间奔腾起来,大步跨过来,喝道:“大胆,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本皇子的事情!” 那女子这次更是被吓到了,心“突突”乱跳,“六,六——” “够了!本皇子爱和谁在一起,不是你能猜度的!” 他很不爽,一个女子竟敢大剌剌说他的心思,仿佛他心里真是那么想的。 当然,或许从前是,但现在绝不是! 他瞄了李氏一眼,丝毫没察觉到,刚才汹涌的怒火突然爆发,正是害怕那女子的话造成误会。 李氏却面无表情。 萧顺握紧拳头,扳脸冲那女子说道:“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本皇子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记住了吗?” 那女子低下头,恐惧仍未散去,浑身寒凉,只顾着点头了。 那一刻,她才真正感受到皇族的高气压。 果然,皇族中,人人都不简单,变脸太快,反复无常……亏她一直还以为自己与六皇子有几分交情,却没想到,一转眼的功夫,六皇子的态度就变得那么恶劣! 她禁不住拿出狠毒的眼光看向李氏。如果不是她的介入,自己至于落得这么狼狈吗? “还不快走?”萧顺清喝 那女子灰溜溜地撤走,满脸的不甘心。 萧顺的脸上见了笑容,跑过来对李氏说道:“李氏,你要是没有婚约多好啊!我可以收了你!” “收了我?”李氏愕然,“收我做什么?”(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帮助 第二百三十四章 玉兰 “我愿意给你侧妃的位置!”萧顺很得意地说出这句话,仿佛这是个莫大的荣誉一般。 “侧妃……”李氏侧头打量萧顺,见他俊朗的脸庞并无一丝说笑之意,只不过,少年太过自负,线条勾勒明显的下巴透着阳刚之气,眼神中有着只属于皇家的傲气。 光凭脑子来说,他确实有些幼稚,跟老谋深算的萧一奇不是一个水平的,但他却有着最高贵的血统,所以,这份骄傲,也有资格。 只是,他说话的对象是她——李氏。 她自是不会惊喜万分,更不会悔恨自己已经定亲,而是淡淡一笑:“为何不是正妃呢?” 萧顺脸上的表情支离破碎,惊怔地看向她,难道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居然得寸进尺,认为她能做自己的正妃! 难道,李氏的心竟然这么大! 他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吐字含糊:“正妃?李氏,你也知道,你的身份……” “不配,是吗?”李氏轻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被她直接说穿,萧顺倒有些替她难为情了,结结巴巴。 “好了,跟你开玩笑,反正我有我家夫君。”李氏笑着替他化去尴尬。 看在刚才他对自家大姐的态度上,她并不介意他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反正她眼里也从未有过这六皇子。 人与人之间,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就像她帮那女子,也只是为了日后的人情债。 两天后。皇上在御花园设下盛宴,专为庆祝新皇贵妃。 那女子今日盛妆打扮,与大夫人同坐一车。这是她从未想过的殊荣。 李氏一个人坐在后面的马车中,吩咐车夫赶慢点,一路欣赏着皇城的风景。 突然间,马车“咯吱”一声,急急停住。 一个女子怒气冲冲的声音响起:“李氏,我知道你在马车里,你下来。我要问你一件事!” 正是梁玉兰的声音。 今日,李氏一个丫环也没带,临走前。也嘱咐了灵儿,没有她的吩咐,灵儿绝不能露面。她可不想让人知道她还有暗卫。 她掀开帘子,看到一身浅粉绣碎花衫裙的梁玉兰。后者长相并不如何惊艳。顶多清秀可人。 “怎么了梁小姐?”李氏瞧见远处大夫人的马车消失在视野里,收回眼神。 “你下来,我有事问你!”梁玉兰瞟了眼马夫。 “李哥,你回避一下。”李氏吩咐。马夫应了一声,跳下马车,走到很远的地方才停下。 “那天,姑姑明明安排了宫女将玉佩放在你腰带里,怎么会在我身上?”梁玉兰径直问道。 “是啊。是放在我身上了。”李氏大大方方地承认,“只是手法真不高明。被我发现了。我不知道宫中谁想害我,但一进大殿,便被你挑衅了,我在扶你起来时就顺手将玉佩藏在你身上了,没想到,还真藏对了,一家人咬一家人,这滋味不错?”梁玉兰的脸色随着她这句话涨成了紫红,右手尖长的指甲掐进柔嫩的指肚里,一字一字问:“那衣袖呢?也是你捣的鬼?” 李氏悠闲地坐在软座上,居高临下地看她:”既然在我身上藏玉佩,那就肯定会找理由搜我的身,我不一起成全了你,岂不是太对不起贵妃娘娘了?” 梁玉兰大怒,“果然,果然是你!你去死!“ 她从怀里取出一根银簪,尖利的刺猛地扎向拉车的黄马,“嘶——”一声凄厉的鸣叫划破天空,彪悍的黄马前蹄倏然直起,整个马车都翻了过来。 李氏眼前一花,身子撞到车壁,她急扶住车梁,脚尖轻点,纵身跃出马车,踏上马背,急扯马鞭,清脆的“吁”响彻在这条通向皇宫唯一的大道上。 梁玉兰脸色发白地退到了路边,李氏极力控制发了狂的马,娇小的身体有如惊涛骇浪中飘摇的小船,力挽狂澜。 突然,那匹发了疯的马甩开四蹄,朝梁玉兰的方向奔来。 马背上,李氏一头长发已乱,被风凌乱地吹散,直直朝后飞舞,梁玉兰惊吓间,脑海里只余那一双冰冷如寒霜、凌厉如刀剑的凤眸!敛尽清华,洞悉一切,毫不似一名十三岁的少女! 她后背寒凉,一跤坐倒,别说贵妃姑姑,哪怕是当今皇上,也绝没有如此可怕的眸光! 李氏冷笑一声,猛提马缰绳,急驰的黄马前蹄撒开,直直朝梁玉兰的面门踩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玉兰色的身影急冲而来,情急之下抓住梁玉兰的头发往旁边一拖,惨叫声随后响起。 李氏冲过去后,回头一看,三皇子惨白着一张脸,抱住早已晕厥的梁玉兰。 地上,一摊血迹,她的脚腕还是被马踩断。 “李氏,你好狠毒!”三皇子大怒,碍于梁玉兰在怀,不能过来教训李氏,冷声吼道,“李氏,你太过分了!” 李氏清冷地望着他,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他才会对梁玉兰动手的?见过自作多情的,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 “李氏,我告诉你,我恨你!”三皇子仍然很激动,可能没想到李氏对他的迷恋竟到了这地步。 “叮呤呤……”一辆沉香木打造的马车驶上大道,装饰考究,显然不是普通人家。 梁玉兰幽幽转醒,痛得泪流满脸,一睁眼便看到李氏,她尖叫一声,惊恐地望着她,眸光中怨恨越来越深。 车铃越来越近,梁玉兰挣扎着爬到地上,哭着冲马车挥手,“五皇子,五皇子,臣女求见!” 今天,她一定要申冤! 马车停了下来,垂于车门上的五色珠穗轻轻摇晃,玉白修长的手指掀开轿帘,清淡的声音问道:“是谁在呼叫?” 充当车夫的是他手下最得力的暗卫七彩,他认出梁玉兰,如实说了。 梁玉兰爬到马车近处,大声说道:“五皇子,我冤枉!上次绝不是我偷了你的衣袖,都是李氏,是她陷害我,生怕我说出真相,刚才她更是纵马踩断了我的脚!” 说到伤心处,嘤嘤而泣。“李氏?”五皇子不由倾出上身,朝道两旁看看。 李氏抬步朝这边走来。 一头如墨乌黑的缎发柔顺地披垂下来,身姿若有若无地掩映在长发间,越加突出那张皎若秋月的脸庞,一双清亮的眸子毫无从前的腼腆。 五皇子眸带惊艳地看向她,无表情的脸上起了笑容。 李氏没有理会他,缓缓迈到梁玉兰面前,屈下身子,在她耳畔低语:“你以为求五皇子有用吗?我不会让他救你的。” “你能指使五皇子?”梁玉兰不禁嘲讽之极地着看她,冷笑,“就凭你?” 李氏嘴角微扬,站了起来,说道:“以后,别再碰到我!” 她不发一言,朝五皇子的马车走去。 李氏的瞳孔瞪大,死死关注着她的背影,她想要做什么? 萧一奇也惊疑不定。 直走到马车面前,李氏也没有说一个字,她只是淡淡拿眼睛扫了下五皇子。 五皇子右手挑帘,保持着这个手势一直未变,眼光深遂却又含着一线温柔地凝望着她。 李氏作势欲爬上马车,七彩见状,连忙搬了块软垫放在她脚下。 李氏便踩着软垫,跨上了马车,五皇子白净的手收了回去,华丽的车帘如被风吹过,落了下来,掩去车内一切。 “叮呤呤……”一阵清脆的响声后,五皇子一行人竟就这么走了,连句招呼都不打。 “五皇子,五皇子!”梁玉兰震惊得忘了哭痛,大声吼道。 车窗处,探出一张小脸,李氏一手挽发,一手挑帘,眸带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帮助 第二百三十五章 心碎 这一眼,将梁玉兰的心都看碎了!李氏,她果然能让五皇子不救自己!可是,她和五皇子是什么关系 萧一奇脸色难看得要死,胸脯微微起伏,这废物,怎么会跟五皇子这么亲近? 马车内,李氏随手将头发挽成松髻,看向五皇子,“你不是住在皇宫吗?”未封号的皇子都住在宫里。 五皇子“嗯”了一声,说道:“出去办点事。梁玉兰怎么会在这里?” 李氏把事情说了。 五皇子怒得眉头狂跳,“这该死的梁家人!若不是三年前你去了阳城,婚事绝不会拖延到现在!曦儿放心,这婚事我肯定会给你退了!” 李氏闻言,立即笑问:“真的吗?你可以替我做主与王将军退婚? 五皇子沉吟道:“我会想办法的。” 马车不快不慢地行驶着,一骑马却从皇宫的方向飞奔而来,到了马车前停下,朝内禀道:“殿下,王府的人都在前头宫门处等待王夫人。” 五皇子透过微风吹开的车纱,望向遥远处巍峨的宫门,眉头极快地蹙了一蹙,回过头对李氏说道:“曦儿,怕是不方便捎你过去了。” 李氏的心微动,开口笑道:“大姐又不在,你怕什么?” 五皇子顿时显得比较尴尬,无奈地看着她,低叹一声,伸手便去抚摸李氏的长发,“曦儿,有些事,我身不由己。曾经我答应过你。不会娶她。你放心便是。” 李氏避开了他的手,不管原来的她是怎么想的,现在的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她想问五皇子他能不能做到。可是,看到他深遂关注的眉眼,话到嘴边又咽了进去。 似乎,这样太唐突了……她对他,还没有那么熟。 但她知道,自己的这颗心对他有一股自然的亲近。 李氏掀开帘子,说道:“那我下去。” 五皇子也跟着跃下马车。说道:“我让七彩叫你的车夫将马车驾过来,你等会坐那辆马车去。” “好。”李氏站在道边。 五皇子深深地凝望着她,一遍一遍。眸光中划过不舍、痛苦、恼怒,最后,深吸一口气,他反身上了马车。 一行人就此离去。 李氏左右仔细地打量皇城内城的建设。 不一会儿。马夫果然驾着马车过来了。看向李氏的眼光有无限惊惧 他不知道,这小妇人竟然比自己还会驯马! 李氏冲他一笑,坐上马车,“咯吱”一声,身子猛地往下一沉。 她赶紧握住车梁,保持平衡。 原来刚才被疯马折腾得快要裂碎的车厢被重力一压,顿时裂开了。 这一下陷,黄马的伤口被套车的绳索扯开。它哀嚎一声,瘫软在地。起不来了。 马夫急急跳下来,脸上罩了层忧色,“夫人,这马车和马都不行了,这会儿离皇宫还有几千米呢!看来,只有等过路车辆捎带您了。” 李氏嘴角微抽,却也只得点点头,站到树荫下避着炎烈的日头。 等了没好久,便有大量烟尘自远而近滚滚飞来。 无数骑枣红高马踏尘而来,马上人人黑衫,银弓神箭,背插薄刃,脸色肃穆,个个微弓着腰,任风吹鼓背上的衣衫。 当中那人骑一匹高头白马,着一袭华贵的紫袍随风扬起优美的弧度,一头墨发冠在紫金冠中,如线勾勒的脸庞上,肌肤如玉,丹凤描眸,薄唇紧抿,眸光清淡,腕缠黑鞭,眸光如电,正是萧一奇。 一群人踏碎烟尘,从李氏面前席卷而过。 李氏急速后退,以袖掩鼻,柳眉不悦地皱了皱。 怎么的这萧一奇进宫不坐马车,而是骑马呢? 身旁的马夫却惊喜地叫道:“夫人,奴才没看错吧?刚才过去的是三皇子?” 李氏见他一脸崇拜向往,瞪大眼睛朝前面飞马溅起的烟尘看去,丝毫没觉得呛口鼻的模样,不禁问:“你见过萧一奇?” 车夫自豪一笑,“当然见过,前几天,三皇子去安慰大营士兵,回来的时候,全城百姓都去了呢!对了,小夫人那时还在回京的路上,自然没看到。” 关于这事,李氏知道。 那晚皇帝在大殿设宴便是为了庆祝三皇子凯旋而归。 之前从小县城回皇城,她走的是水路,并没与萧一奇碰上。 车夫滔滔不绝地向她介绍:“三皇子可厉害了,他是皇城多次带兵打仗,人人都说他在战场上勇猛威风,敌军将领看到他腿就发软……”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尖叫一声:“小夫人,你看!” 乌云遮日,一大片黑暗朝他们站立的方向滚来。“得得”的马蹄声震天般响起。 “是三皇子!”马夫惊呼一声,声音却不再像刚才那么大了。 再怎样崇拜,那些也都是他从市井上听来的,还没有真真正正与三皇子面对过面。 男人一马当先,凛冽的目光直射向李氏,雪白的高头大马快到时,却放慢了速度,缓缓向她小跑来。后面两队黑衣侍卫也紧紧跟着,握马缰的动作整齐划一,连马腿迈出去的步伐都一模一样。 这果然是军队里训练出来的……李氏赞叹地想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一奇双腿夹紧马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马车坏了。”李氏耸耸肩。 “奴才见过三皇子!”车夫颤抖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李氏才看到他已经跪了下去,突然想到她是不是还没有行礼? 刚欲弯腰,萧一奇开口:“本王带你过去。” 他缠在右腕的黑色马鞭已刷了出去,缠住李氏,腕一用力,就将她稳而准地带上马背。 一切只在一瞬间,李氏还没反应过来。 他带她过去?怎么过去?骑马吗?还没想完,她已经坐在马背上了。 车夫捂住嘴,险些惊叫出声。 他绝对没有想到,萧一奇竟然会让小夫人跟他同骑! 不仅他傻了,萧一奇后面跟着的侍卫队也怔愣了,主子可是向来除了夫人外不喜欢别人与他离得太近,所以,就连他们,此刻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更何况,那还是个除了王诺兰以外女子!就算年纪小,也还是女子!主子更不喜欢女子靠近他…… “还不跟上?”萧一奇的声音再次响起时,已在十丈之外了。 众侍卫这才发现,萧一奇的骏马已经飙出去好远了。 李氏坐在马背上,迎面凉风吹来,凤眸轻轻眯起,在这盛夏,倍觉凉爽 萧一奇坐在她身后,双臂擦过她身子,拉住马缰绳,前胸却与她的后背保持了一拳的距离,并没有相触。 “我的马夫怎么办?”李氏侧过头,大声问道。 因为风太大了,她不得不提高声音。 却没想到,这一回头,本就松松挽着的头发“呼”一下散了,银色的绸带悠扬飘落,一头长发就此飘开,全数飞向萧一奇的脸庞,挡住他的双眼。 萧一奇惊愕之下偏过头,一手握住她乱飞的乌发。 李氏无语。 女子的长发柔柔软软的,如丝绸般光滑,手心,竟有一股麻麻的完全不同于王诺兰般的感觉感觉。萧一奇低笑一声,在她耳畔问道:“你的营养都被头发吃掉了吧?” 李氏嘴角轻抽,他这是变相说自己瘦弱吗?不理,问道:“我的马夫呢?” “我自会安排人送他回府,你急什么?”萧一奇不急不徐地回道,左手却依旧捧住她的黑发,轻轻摩挲 “我的人,我自然急。”李氏回他一句,眼睛望着越来越近的宫门。 后面,侍卫队追赶上来,看到萧一奇竟然将那女子的头发一路捧着,神情都如被雷劈到了一般,谁也不敢置信自己的眼光。(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哭晕 第二百三十六章 抓住她 好在他们训练有素,还不至于乱了心神。 马到了宫门前处,却是空无一人。 “咦?不是说我夫君在这等我吗?”李氏很是不解。 萧一奇勒住白马,扬声问守门的御林军,“王将军呢?” 御林军不敢直视马上的男人,心中只觉诧异,怎么萧一奇的马背上多了一个小女孩呢?他急忙答道:“回三爷,刚才王将军与五皇子一起进去了。” 萧一奇不再说话,执起马鞭,飞快打下,马“嗖”地跃进宫门,熟练地寻路而去。 “在这放我下来吧。”李氏说道。 萧一奇却没有停下,而是看了眼她的秀发,说:“先去将头发梳起来,这样子成何体统?” 李氏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白马进宫后放慢速度,左弯右拐,李氏皱眉问道:“皇宫里可以骑马吗?” 萧一奇淡淡道:“我是个例外。” “那你可威风了啊。”李氏语气难掩嘲讽,她对萧一奇可没什么好感。 萧一奇不介意地一笑,低下头说道:“皇宫能纵马,大殿能带刀,这难道不够威风吗?” 李氏眸露不屑,喃了一声:“不就仗着点军功吗,也不怕功高盖主!” 背后,萧一奇的眸光一沉,嘴上却不饶她:“这样的话,似乎从你一个废物的嘴里吐出来不太适合吧?” 一个废物,会明白这个事理吗 废物?李氏哼了一声。却不说话 李氏眸角染上一分笑意。 马到了一所偏僻的宫殿门口,在一棵大树下停住。 萧一奇翻身下马,转身正欲接李氏。李氏已从马背上熟练地翻了下来。望着这匹马,惊叹地问:“这匹良驹,你从哪得来的?” 问了之后又后悔,这人想弄匹宝马还不是简单的事嘛 “你也认识这是什么马?”萧一奇暗赞,“皇上赏了我的。” 李氏“哦”了一声,眼光瞟向宫殿,几进的院落。栽了不少高大常青树,覆下一片浓荫。 她不禁怀疑地问:“梳个头,你要把我带这么远?” 萧一奇冷笑一声:“你说呢?我打算将你卖了!” 李氏冷沉地看向他。 “看看你才几两肉。我不知道市场上猪肉什么价。但依你的身板,估计也值不了多少。” 李氏干脆回身,在马背上找扎发的绸带。 “三爷,奴婢来了。”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李氏转过头。便看到一名衣着严谨、打扮素朴的嬷嬷跪在太阳底下。脸色不安。 “起来吧,给她梳个头。”萧一奇说着将马系到了大树上。 老嬷嬷万分惊讶地抬头,打量了李氏几眼,敛去眸中讶异的眼神,走过来笑道:“姑娘,奴婢给您梳头。” 李氏看了眼宫殿大门,问萧一奇道:“现在进去?” 萧一奇头也不回,“谁让你进去了?就在这里梳!” “在这?大树下?”李氏皱了下眉头。 萧一奇却不理她。 李氏额头黑线。咕哝道:“那就这里吧,快点。” 老嬷嬷听他们对话。不敢插言,心中纳闷。 她是第一次来萧一奇在皇宫的住处,却没想到这里十分简仆,并不是想象中的豪华。 谁都知道,宫女是不允许到这边来的,若不是刚才暗卫叫了她来,她也绝不敢过来 这姑娘不知是哪家小姐,会出现在这里? 李氏站在树荫下,任老嬷嬷梳理她的长发,心中暗想,适才并没听到萧一奇召这宫女来,不是有什么秘密联络方式,就是做下属的太贴心了。 不一会儿,头发就梳好了。 老嬷嬷给她在发顶梳了一个圆包髻,其余的头发编成一根根小缕,她手指柔软,一摆一弄间,就将根根小缕绕在一起,从发髻上缠过去,在脑后打了个结,俏皮可爱又清新。 不过,还是孩子发型。 萧一奇看着,脸上露出了好笑的表情,小媳妇还真是年轻,这样一来,就有小丫头的样子嘛!他点头道:“嬷嬷手艺果然很好,回去领赏,今日的事,就不用对外说了。” 梳头嬷嬷道着谢去了,一眼也不敢多看李氏一下。 李氏感觉头发扎起来后清爽多了,便问:“我们什么时候走?” 萧一奇薄润的唇勾起:“走?去哪?” 李氏凤眸睁得圆溜溜的,“当然是去花园,皇上不是在那里吗?” 萧一奇淡淡道:“我只是带你过来梳头,其他的跟我无关。” 李氏一怔之后,心中大喜,赶紧问:“那你能告诉我怎么去花园吧?” 萧一奇见她急着要走,眉头轻拧了一下,随手一指:“那条路。” “好的拜拜!”李氏朝那条鹅卵石小道跑去。 不得不说,这里环境虽然偏僻,绿化却做得很好。尤其是这条小道,两旁都栽着梧桐树,枝叶宽广,连在一起,形成天然的壁顶,覆下浓荫,隔住暑气。 …… 再说王诺兰。 回到皇城的王诺兰心情极好,她哼起小曲来 。 王诺兰本来的嗓子很好,清脆甜美中夹杂着些童音的软软绵绵,唱起山歌小调又是一番滋味。 本来脸还黑得像锅底似的萧一奇面露诧异,不知道她唱得是什么,从没听过,可十分好听,不知不觉就朝着歌声的方向走去 王诺兰走出小道时,面前豁然开朗。 一汪天然的湖泊迎着阳光凛凛生光,微风吹来,湖面漾起万道涟漪,极是漂亮。 而湖边,站着两位美人,更是活色生香。 王诺兰放轻脚步,掩进一旁丛林。 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走到湖边。 其中一个美人忽然一掌推在另外一个美人后背上,那美人惊呼一声,朝湖水里扑去。 那个推人进水的美人快速离开。 王诺兰走到湖边,看着湖水中挣扎冒泡的那美人,眼露同情。 这美人还没有嫁给皇上呢,就被皇上的妃子如此毒害,真不知她以后进了皇家怎么办?还有活路吗?…… 她想着,右手已抽出腰带,玉腕轻甩,腰带的另一头准确地抛到那美女面前。 落水的人遇到根稻草都会抓住,那女子本能地抓紧腰带,虽然是弱女子,但是关键时候,王诺兰所迸发出来的魄力,却是惊人的。只见她肩腕一用力,就将她带了上来。那美女一阵吐水后无力地躺在地上,脑中“轰轰”作响。 “救人的姿势倒很老道!”一句不知是不是赞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王诺兰连忙回头,萧一奇负手站立在日头下,长长的羽睫掩去丹凤眼内的震惊。 这娘子,给他的意外太多了!只不过,他现在最想听她唱歌,唱得真好听,让他都不禁听入了迷… 窸窸窣窣的声音自另外一条道上传来。 王诺兰示意萧一奇抱起那女子,退到丛林里头蹲下,示意她不说话,萧一奇也默默蹲到她身边。 那女子眼前光华乱转,根本没看清救她的是谁。而此刻,她仅存的清醒又全部移到了外面的脚步声上。 “齐姐姐,齐姐姐……”寻觅的声音传过来,如此熟悉。 王诺兰眼角轻挑,竟然是自己认识的一个小宫女!而且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由暗叹,这丫头肯定是被人设计了。 果然,那宫女正跑到湖边四下张望人影时,刚才推人的那个女子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来人啊来人!” 她跑到另外那条路的尽头躲着,亲眼看到那个宫女被丫环指进来,才开始叫嚷,并没看到湖边的情形。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附近的侍卫急速冲来,那女子脸色发白地领着他们跑向湖泊,边跑边说:“有人将齐小姐推到湖里去了!快抓住她!”(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二百三十七章 掺和 王诺兰暗道不好。 那宫女听到这句话就慌乱地想要逃跑,怕自己被误会。可是,这种情况哪里能跑呢?一跑就落实了罪名! “抓住她!”一名侍卫抽出佩刀,大声喝道。另外几名侍卫则跳进湖里找人。 那宫女听到刀剑的声音,吓得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不是我,不是我!” 她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那女子美丽的脸庞扭曲着,她的眼底,阴沉得可怕,怒指着小宫女吼道:“你好大的胆子!忌妒齐小姐身份比你高,怕以后伺候不好她,就推她入水,好狠毒的心!” 那小宫女抬头看着她的脸,无比恐惧,颤声说道:“不是我,主子,不是你叫我到湖边来的吗?” “我叫你们俩来湖畔散步,可我晚来一步,没承想就看到你亲手推齐小姐下水!”那女子容色俱厉,没见过大世面的小宫女吓得不知道说什么。 她一个劲地磕头,叫道:“放了我吧,不是我,放了我吧,不是我!” “这是你亲戚??”萧一奇倾头在王诺兰耳畔低笑。 王诺兰咬住唇,一副我不认识她的模样。 “真是比你差远了。”萧一奇摇了摇头。 而缓下来的齐小姐突然听到萧一奇的声音,她震惊地捂住嘴,却不敢去看,头都不敢乱动一下。 她已经认出抱着自己的女子是那三皇妃。 一直以为高冷的三皇妃 可是,她居然救了自己! 而且。那男子好像还是自己一直仰慕的三皇子萧一奇? 此时,侍卫们在湖底什么也没打捞到,不禁上岸说道:“湖底没有人啊!” 那女子面色一变。小宫女停住哭泣,心中升起希望来。 丛林发出响声,大家立刻看过去。 一身水渍的齐小姐鬓发凌乱地走了出来。 那女子吓得双眼圆睁,险些惊呼出声 “姐姐,你在找我吗?”她阴冷一笑,朝那女子走过去。 那女子勉强定住心神,没有退步。反而迎了一步上去,关心地问:“齐妹妹,你没事吧?” 那女子吓得险些失声! 她亲眼看到齐小姐在水底挣扎。这会儿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是见了鬼吗? 然而,她没有退步,而是勉强站定。说道:“齐妹妹。幸好你没事吓死我们了!” 王诺兰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这个女子,不是个省油的灯。 齐小姐很聪慧,知道此刻指证毫无用处,反倒落人口舌,说自己的不是。她苍白着脸一笑:“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侍卫们见状,便说道:“既然没事。就散了吧!” 那女子匆匆离开,齐小姐连忙跑进丛林。那里却空无一人了。她不免有些失望。 王诺兰此时手提着湿淋淋的腰带走在林荫小道上,浅灰色的纱衫立刻显得松散无比,毫没个正经样子。 萧一奇眉头皱起,“你这女子跟我去换衣服!”语气不容置疑。 王诺兰跟着他来到刚才的宫殿,萧一奇一步不停地走了进去。 推开主卧的门,他让王诺兰走进去。 这里摆陈得十分简单,一张梨木打造的大床,四角垂着烟灰色床纱,此刻系在两边。床上铺叠着雪白的被子,整齐得像豆腐干似。床畔一张方桌,靠墙打着两个衣柜,窗畔是张长木桌子,一张楠木椅,桌旁摆着张软榻。 “这是你住的地方?”王诺兰毫不客气地在软榻上坐下 萧一奇说道:“是在皇宫的暂住地。” “也是。”王诺兰点头,“我说你有家不住,也不会住这么穷的地方。” 刚说完,小十五便捧着一套浅杏色绣蝴蝶镶银片的纱衫配同色荷叶裙站在门口,也不知从哪个宫殿找来的。 “这件?”王诺兰眉头皱起,“颜色太亮了!” 前世,这种颜色对她而言可以说很素了,但在古代穿了几个月的黑、灰、褐,她已经习惯这样的低调了。 “换一件!”她别开脸。 萧一奇却很满意地将衣服接过来,说道:“你这个年纪就应该穿这样好看的颜色,瞧瞧你身上穿的什么,灰的就像拣破烂的乞丐穿的,赶紧脱了!” 王诺兰转过头,笑道:“您看不惯?” 萧一奇用眼神肯定了这一点。 “那我更不要穿了。”王诺兰说道。 萧一奇冷了脸色,道:“小十五,你再拿件褐色的来。” 王诺兰挑起眼角,怎么?他转念了? 而后,萧一奇轻描淡写地说道:“就是王公公最爱穿的那件太监服。” 王诺兰后背一寒,好狠的萧一奇,我是你夫人,你竟然这么对我,真是过分! “你选一件吧!”待太监服拿来后,萧一奇一手一件提着,沉声说道,“只能选一件,没有第三个选择!” 王诺兰眸光中露出俏皮来,伸手一指太监服,“我要它了!”说着抢了过去。 没注意到,萧一奇的脸色立刻一变。 王诺兰却笑嘻嘻地在太监服上一抽,将那根褐色腰带抽了下来,抬头说道:“三爷,我要这个!” 说着将腰带轻盈地系在腰肢上,颜色毫不相冲,配得正好。 萧一奇无语之极,这丫头,倒精明着! “三爷,这条没有腰带的太监服,就难为您自己穿了。”王诺兰笑得极为开心,将太监服扔到他的软榻上,从他的主卧走了出去。 萧一奇沉着脸,站在屋内没有动,看着手上的杏色衫裙发怔。 “三爷。”小十五忐忑地唤道。 “这衣服没人能穿,扔了吧。”萧一奇手指一松,好看的纱裙飘落于地。 “是!”小十五应道。 王诺兰顺着路,一直走到御花园。 今日御花园更是热闹非凡。到处可见赏花喝茶的人。 她很快找到王丞相和夫人,说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王丞相没说什么,看向这个女儿的眼光有些陌生。 夫人施了脂粉的脸满是不悦,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你废话就那么多,要早知道这样,你也甭来了,明明不吉利来着!” 一旁垂首站立的小宫女闻言惊悚地抬头,不吉利? 她立刻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到现在心还在“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显然,她还不知道王诺兰救了齐小姐的事。 远处,三皇子和五皇子一同朝这边走过来。 王丞相忙携一家人行礼。 五皇子点点头,厌恶地看了眼小宫女,对王诺兰却放柔了声音:“听说齐小姐落了水,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吧,了解下这件事。” 大夫人见他十分温柔,心情激动无比,连忙点头。 萧一奇的声音在王诺兰耳旁响起:“父皇倒是有福,不仅娶到齐小姐做侧妃,连你,也是极有才的。” 王诺兰回头看向萧一奇,笑问:“这位齐小姐也很有才吗?” 萧一奇今日穿了件白绸衫,手上还拿了把折扇,像模像样地摇着,公子味十足。 “嗯。她精通女红,在皇城鼎鼎有名。齐侍郎又要升职为尚书了,她也水涨船高,口碑极好,娶到她做侧妃,不是我父皇的福气吗?”萧一奇笑道。 王诺兰了然一笑。 为了除去这最大的绊脚石,像小宫女这么好控制的棋子,那女子也舍去了。 她必是知道,再要选侧妃,绝没有像齐小姐这样对她有威胁的了。 两人站在树下说着话,王丞相和大夫人不时扫过狐疑的目光。 三皇子什么时候居然和自己的女儿这么融洽相处了? 这时候,一名内侍走了回来,弯腰说道:“三皇子,皇上请您过去 萧一奇点点头,问王诺兰,“要不要跟我过去看看?” “不了,你去吧。”她可不想掺和这事。(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三十八章 江山 正百无聊赖地站着,一名宫女袅袅行来,面含微笑,递了一张花笺给她。 王诺兰接过来,面露疑惑,素白的手指打开漂亮的花笺,里面是一个剪成圆形的荷叶,碧绿的荷叶,色泽鲜嫩,却没有任何字迹在上。 宫女低语:“三皇子吩咐奴婢带夫人去老地方。” 两人七拐八绕,到了一处荷塘,荷塘极大,占地几十亩,弥漫着层层叠叠的荷叶,或粉或白的荷花在绿叶间冒出来,亭亭玉立地站着。 宫女摇了小船,送她进去。 荷塘深处,荷叶掩映下,一艘精致的画舫静静而立,一身墨绿衣衫的三皇子斜卧船头,他慵懒地躺着,左手撑头,笑望落云曦,他面容俊美,与绿荷融成一体,成为一幅美丽的山水画。 “真是悠闲。”王诺兰轻叹一声,跳上船头。 三皇子坐了起来,一笑间,露出雪白的牙齿,“这里,是你曾经最喜欢的地方。” 王诺兰闻言,打量四周,入目的是绿荷粉花,景色优美。 “很美。”她轻轻一笑,坐到船尾。 萧一奇伸手在画舫小桌上拿起一个莲蓬剥起来,修长玉白的手指衬着绿莹莹的颜色十分养眼。而后将手中剥好的几个莲蓬递给她,声音温柔:“你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里的莲蓬了。”王诺兰接了过来。 萧一奇轻叹:“你失忆了,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恢复你的记忆。” “能恢复吗?”王诺兰微蹙眉。 恢复了记忆,她就可以想起许多事情。但会不会,将这个身体本身的记忆的那一部分忘掉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宁愿不恢复。 她可不想真做一个废物。 “试一试。”萧一奇眼光坚定,“明天午时,你得了空,我们就试试,你去城中最有名的医馆。我会在那等你。” “好。”王诺兰点了点头。 “诺兰。大哥要从边疆回来了。”萧一奇看着她的凤眸,说道。 王诺兰不解地看着他。 萧一奇的眸光丝丝暗下,“罢了。还是等你恢复记忆再说。” “大皇子?”王诺兰试探地问。 “嗯,你记起来什么了吗?”萧一奇惊喜地探过身子。 王诺兰摇头,她只是猜测。 萧一奇定定地看着她,见她眸光一片清澈。不似在说谎。心中一难受,便别开了头。 王诺兰还是那么聪慧,上天却太过残忍,剥夺了她的记忆,她怎么能忘了他们一起走过的点点滴滴呢? 男子别过头,王诺兰只看到他优美的侧脸,如刀勾勒出的轮廓线条分明,长长的羽睫轻颤着。那张素来清淡的面容笼罩着一层哀伤。 “萧一奇……”王诺兰心中一动,轻声唤他。 随着她的叫唤。一滴清亮的液体快速沿着萧一奇眼角滑落,隐于无声。 “萧一奇你哭了?”王诺兰被惊到了,心中某个地方被重重一击,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缓缓流淌出来,她想控制也控制不住。身子已经站了起来,来到萧一奇面前。 陷入回忆的男子脸现惊愕地看着她,眼角却还有泪滴。 “你怎么会哭呢?”王诺兰幽幽叹道,竟会感到很心疼。 “谁哭了?”萧一奇也站了起来,转过身,语气有着几分生硬,几分恼怒,“你看错了!” 王诺兰默黙看着他的背影。 清瘦颀长的身姿比她高出了不少,他很瘦,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得走。 突然,那瘦长的身影一闪,已经冲到王诺兰面前,伸臂将她紧紧搂住。 “诺兰,不要忘了我。”他的语气几近于哀求,“我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了……为什么,她会感到心酸呢? “好。”王诺兰沉闷地回答道。 不远的阁楼上,临近窗户,站着一抹紫色的身影,男人手里拿着两只圆筒,架在眼睛前,注视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看到这一幕,他缓缓放下圆筒。 后面,十五上前低语几句。 他点头,折身离去。 良久,萧一奇松开王诺兰,薄唇微微勾起,欢喜地凝视着她平静的脸庞,说道:“诺兰,早知道你会失忆,就不该叫你去价格拓拔野了。” “是你让我去价格拓拔野的?”王诺兰捕捉到这个信息。 “嗯,是为了更好地保护你。”萧一奇轻叹。 王诺兰不语,坐到船头。 萧一奇说到大皇子,“父皇现在免去大哥的罪名,才过多久就将他召唤了回来,现在又要娶齐小姐为妃子,齐家虽不是四大世族,但与关内候走得很近,这也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你怎么看?” 王诺兰浅笑:“这种事问我不太合适吧?” 萧一奇眉眼含笑,心情很好,“我向来都参考你的意见,诺兰忘了么,这江山,有我的一半,就有你的一半。” 这话说得王诺兰心惊肉跳的,但萧一奇灼灼的眼神却让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亲近。 于是,她问:“总是听人说四大世族,不知道是哪四大世族?” “中山王君家,自先皇起便执鞭相随,征战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开国公颜家,世袭正一品镇国大将军;关内侯秦家,当今太后就是出于秦家;大学士杜家,也是历经数朝变更,门生故吏遍天下。这四家根基极深,互有渊源。” 王诺兰听完奇怪地问道:”似乎进宫的世族千金不多呀。” ”嗯,就是父皇没有娶世族的妃子。其实,怕外戚专权,历任帝王也很少会在世家大族中挑嫔妃,毕竟这不是好掌控的。除非皇权动荡,他们才会寻找强有力的外援。”萧一奇解释。 王诺兰坐在船头,以手舀着湖里的水取乐,嘴里问道:”你也想争夺储君之位吗?” 萧一奇坐到她身边,看向湖里。 清澈的水波摇晃着两人的脸庞。男子额发高束,长眉入鬓,修长的丹凤眼俊美好看,鼻梁高蜓,薄唇微抿;女子圆髻俏皮,辫发精致,五官如玉,却已有天人之姿。 两张如玉的脸庞挨得很近,在她眼里渐渐迷离。 她似乎看到了高墙御瓦下长长的御道,两个小孩子一前一后地奔跑着 “萧一奇,我长得比你好看。”小女孩不过五、六岁,梳着高高的羊脚辫,衣衫却破烂之极。 “诺兰,好看是好看,可是,你这衣服不换,就丑死了。”后头长得帅气英俊的男孩子追了上来,将她拉住,眉眼间盈着宠溺,“我带你换身衣服,再偷偷送你过去。” “不要换了,换了新衣,妹妹们也会将它撕碎的。”小女孩一脸正色。 “那我去打她们,好不好?”小男孩眉头蹙起,好看的脸庞纠结着。 “不要你打她们,其实我又不是打不过她们,不想给娘惹麻烦。还有,要是让她们看到你对我这么好,她们会更恨我的。” “那好吧,你要不要跟我回宫,母妃让我叫你去吃糕点呢!”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你母妃了,她对诺兰比娘还要好。” …… 湖水泛起涟漪,打碎了两人的脸容,萧一奇将英俊的脸庞凑过来,问道:“诺兰,你在想什么?” 王诺兰一怔,脱口问道:“萧一奇,你母妃呢?” 萧一奇豁然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嘶哑:“母妃她……在自己寝宫里啊?出什么事情了??诺兰……” “萧一奇。”王诺兰的眼中沁上了泪水,伸臂揽住他的脖颈,“对不起……” 对不起,她忘记了那个曾经给了王诺兰无数温暖的男子…… 萧一奇震惊地看着她,眼底也湿润了,他颤声说道:“诺兰,是我对不起你。” “若你想要这江山,我便双手为你奉上。”(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三十九章 携手 “总有一天,我们会把所有人踩在脚底,携手共看万里山河,如诗画卷。” 那些记忆的片断如何也拼凑不起来了,可却像根根银针刺在王诺兰心头。 忽然,耳畔萧一奇惊声道:“诺兰,船漏水了!” 王诺兰从恍惚中醒过神,回头一看,果然,画舫中间漫上清水,船正一点点下沉。 萧一奇立时站起身,极目远眺,冷下了脸,“岸上来了很多狗!” 而王诺兰,已经从船侧拔出了一支飞箭,脸色难看,“我们被盯上了,要马上离开! 眼看着画舫渐渐沉没于荷塘之下,舱里的水位越来越高,而船仍在下沉,显而易见,这里水很深。 诺兰别怕……‘萧一奇伸手揽住她的腰,眸底划过一丝怒意和杀气。 他没想到,这么隐蔽的地方也会暴露 ‘我们跳下去,往那头游吧。‘王诺兰当机立断。 ‘好,一、二、三!‘萧一奇数了三声,两人潜到了水底,如两条矫健的大鱼,一蹬腿,朝远处游去峥。 王诺兰从萧一奇的话语中判断出,这具身体肯定会游泳,而她前世,对游泳也不在话下。 那时于她而言,不是游泳,只是一种必备的生存技能。 萧一奇的左手毫不避嫌地托住她的小腹,修长的腿有力地摆动着,右臂自由划动。这样,王诺兰便十分轻松了。根本不需要用多少力道。 她又感动又担忧,在水底不能说话,便腾出右手。去捏他的手腕,示意他放开。 萧一奇却是不放手,稳稳地托着她,在塘底的荷根间穿插游动,似乎并不费力。 然而,湖畔的脚步声也开始走动起来。 萧一奇的呼吸渐有些沉重了,毕竟他们都没有呼吸。更不会到水面换气。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王诺兰伸手抓住萧一奇的手,迫使他松开,然后如条小鱼般游到一旁。折了荷叶丛中的几根芦苇,折断管子,递了一根给萧一奇。 萧一奇虽然会游泳,但却不知道水底生存的诀窍。 王诺兰将一根芦苇管子含在嘴里。另一头伸出水面。轻轻用嘴呼吸,朝萧一奇眨眨眼。 萧一奇又惊又喜,学着她的样子,用芦苇管换气,果然,胸间的闷气一下就散了。 王诺兰怕他又要顾着自己,会吃力,便抢先一步游了出去。 灰色的衣衫紧紧贴在肌肤上。越加显得她很瘦弱,她犹如一条小鱼。轻灵地摇摆着身姿,瞬间便游出了十几米。端木哲不放心地追了上去 两人越往前游越发现不对。 两岸的人似乎盯住了他们,不管他们游多远,那讨人嫌的脚步声都萦绕在耳边。 王诺兰微蹙了眉,这样下去可没有什么好结果。感受到岸上并无杀意袭来,她双手往下一按,身子轻飘飘浮起,一双凌厉的凤眸浮出水面,透过密密麻麻的荷叶丛,打量岸上的情景。 荷畔两岸,皆是清一色的黑衣侍卫,而他们的装束,她十分熟悉。目光微沉,她已经想到了一个人。难道,这事竟是那人做的? 她当即沉下水面,一掌拍在萧一奇背上,将他送出很远,自己借着反推之力,朝岸边快速靠近。 “那边有人!”岸上一人高声喝道。 所有侍卫的注意力都被水面上的动静吸引去了。 而他们关注的地方,此刻并无一人。 王诺兰早已遁出几十米,受过精密训练的她潜水无声,哪怕是在浅水之中,也不可能让敌人轻易发现她的行踪。 萧一奇看到她的举动大吃一惊,眸中闪过心疼。 诺兰,别为了我做这么大的牺牲! 就算真的被他们发现我的想法,又能如何? 他当即“哗”地一声抬起手臂,发出了更大的声响。 “在那里!” “追过去!” 有人“扑通”跳入水中,朝萧一奇的方向飞速游去。 萧一奇深呼吸了一口气,瘦削的身子猛地扎进水中,如只大鱼,滑向荷塘深处。 王诺兰则悄然无声地靠近了岸旁,她屏息凝气,如一只潜伏在危险中的野兽,弓腰探臂,发出夺命的一击。 身姿如鱼,跃出水面,右手电光火影地掐住岸上一名黑衣侍卫的脖颈! 一切,只在一瞬间。 黑衣侍卫的脸庞整个儿变了色,他没想到,自己在这女孩子面前,竟然连一招都没有抵挡过去! 王诺兰俏脸沉霜,扼住侍卫颈上的大动脉,高声叫道:“我要见五皇子!” 岸上的黑衣侍卫迅速朝她围来,手中长剑拔出剑鞘,在灿烂的阳光下转着晶莹璀璨的寒光。 王诺兰嘴角勾起冷笑,毫不畏惧,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把剑收起来。”随着沉着的话语,黑衣侍卫们默契地让向两旁,五皇子踏着风,迎着浪,缓缓朝她走来,清冷英俊的五官毫无表情。 “刷!”一致的归剑入鞘声。 “王诺兰,你还不放手?”五皇子微拧眉头,朝她走过来。 王诺兰看着他走近,唇瓣微勾笑意,右手五指一松,那名侍卫颤着双腿,连退十几步,跪倒在地,捂住喉咙,倍觉难受。 而那只右手,毫没停留,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准确无误地扇向五皇子俊美的左脸。 然,那一掌终是没有扇下来,她被一只大手扼住了手腕。 “王诺兰,你好大胆,敢掌本王?”五皇子眼眸中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甚至有一丝任何人没有觉察出的痛苦。 “是你做的!”王诺兰肯定地说道。 “是本皇子做的。”五皇子知道她说什么,毫没否认。 “你该死!”王诺兰怒气冲冲地看着他。若不是她身边没有个称手的家伙,哪里还用与他废话连篇? 五皇子也怒了,喝道:“敢这么说我?你等着,我倒是让你看看到底是谁该死!” 他大掌一收,发了全力,将王诺兰的身子猛地拉了过来。 王诺兰刚游泳出来,力气哪里抗得过他?额头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人就被五皇子抱了起来。 “你做什么?”她不由又惊又震。 何止是她,身旁的这些黑衣侍卫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五皇子可是从来没抱过女人啊!虽然这是个孩子的娘,但也是女的啊! 难道说,主子某方面开窍了! 他们忙不迭地让开,脸上还都挂上了诡异的笑意。 五皇子却怒意不减,抱住她大步向荷塘后头的一排石屋走去。 “咚”地踢开大门,又反脚踹上,五皇子将王诺兰丢在窗前的木板床上,冷冷道:“你就在这看吧,是本皇子该死,还是谁该死!” 说着,他也没有离去,坐到了床尾。 王诺兰狐疑地看向窗外,而五皇子的眸光却停留在她的身上。 虽然他没抱过女人,但好歹也抱过小孩子,胖嘟嘟的小孩子抱在怀里的感觉都比抱她的感觉好。 孩子的娘,不应该是这样的。 如果非要给个解释,一定是她在乡下吃得不好,睡得不好,所以才会这么瘦吧!若是多吃些东西,肯定能长胖的。 王诺兰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五皇子在身后分析了一番,她正凝眸望向岸旁。 一顶装饰豪华的金色软轿停在岸边,皇帝下轿后,跟在后头的是今日来参加宴会的朝臣贵眷,都坐着轿子,头上撑着各色遮阳伞,两两相扶,面带笑意。 五皇子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看到了吗?如果本皇子不逼你们,现在,你们就要被皇上逮个正着了。” 王诺兰蹙眉,一侧头,便看见五皇子英俊的半边脸,几乎要跟自己的左脸颊贴在一起了,说话的时候有微热的气息打过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 第二百四十章 倒吸冷气 这男人真是不避嫌吗?她不动声色地与他保持了一尺的距离,说道:“我只是和三皇子在这赏荷,就算被他们看到又如何?” 五皇子脸色微紧:“真的只是赏荷吗?难道不是再说商量什么?” 王诺兰淡淡瞟了他一眼,“商量什么又如何?皇城里还不许两口子商量事情了吗?还没有那么多规矩吧。” 五皇子眼光一沉,站了起来,讥讽道:“是没事,两情相悦两口子的事情没人管得着,只是,我三哥又何必带着你逃跑呢?倒像是一段见不得人的私情!” 王诺兰顿时不悦道:“私情?萧一奇只是不想让人利用我们的关系。否则,若人人都像五皇子这样,想要利用我这个棋子,那该如何? 五皇子声线僵硬地问:“你们什么关系?” 王诺兰斜斜抛了他一个媚眼,柔声道:“五皇子真是记性不好,您刚才不是说过我吗?不是说过,我和你三哥有情况吗?” 五皇子被她这媚眼瞧过来浑身一颤,这哪里是女孩子的眼神!她一个动作,一个神态却又会显得格外妩媚。 但后面三个字听在耳里太过刺耳,他不禁黑了脸,一言不发,摔门而去。 王诺兰古怪地看了看他的背影,站起身,眉宇间蹙起忧虑,伸手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皇家的大船已经停泊在了荷塘上方,前来赏荷的多半是皇亲贵眷,做为三皇子的妃子的家属,王家也都来了。 王诺兰朝皇船行去,一共四艘大船。她看到落家人上了中间一艘,便等着人都上去后,才缓缓步上甲板。 风起,船行,一路荷花清香,荷叶莹绿,王诺兰在船尾站了半晌。才往中舱走去。刚行到船板转弯处。有低弱的说话声在舱角响起,她不由放慢脚步。 “齐小姐,别以为做了侧妃你就厉害了!我表姐才是掌上明珠。你算什么东西?这侧妃的位置也是她看不上的!”一个陌生的声音刻意压低,却逃不过王诺兰的耳力。 齐小姐弱弱地说道:“姐姐,我是万不敢与你作对的。” 此刻,甲板上空无一人。梁贵妃领了女眷上二楼设宴去了,齐小姐竟在这里。 “哼。谁说你敢与我作对呢?我就是看不惯你!瞧瞧你,才13岁,身子就发育得这么快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你那个姐姐。跟你一样的,看到男人就走不动路,十足的大花痴!听说她回来了。你替我转告她,三年前我还没玩够她。三年后,她回来了,我继续玩她!” 王诺兰双眸一沉,这丫的口气倒大! 想着,她已走了出去,淡淡说道:“没玩够我吗?出来,继续玩。” 舱角两个人吓了一跳,四周围跑出来几个侍卫,想要拦住王诺兰,王诺兰却一脚逼进了舱角,挡住里头两个人 那女子吓了一跳,她与齐小姐差不多大,生得不算很出色,却很俏丽。见来的是王诺兰,长松一口气,面色也更加难看起来:“贱人,你来得正好!我正找你呢!” 看着被女子教训得唯唯喏喏的齐小姐,王诺兰冷声道:“妹妹,做姐姐的今天先教教你怎么玩人。” 语毕,“啪!”一声清脆之后,王诺兰清脆的一巴掌扇到了女子白净的右脸,立显五道血红的手指印,可见力道之重。 “这样玩好不好?”她轻吐笑语。 那女子惊呆了,齐小姐也惊呆了。 “你敢打我们家小姐!”侍卫们恼怒地叫起来,迅速拥过来。 “啪!”王诺兰左手掌挥中那女子的左脸,身子随之转过来,右手提着腰带,“刷刷刷”过去,将几名侍卫全数绊倒。回过身,凌厉的腰带自那女子右脸擦过,虎虎生风。 “哇!”那女子捂住脸,痛得大哭起来。 齐小姐吓得直哆嗦,她没看过王诺兰这么凶狠过。 “我不用找人转告你,直接告诉你,我会玩够你的!”说着又是一掌狠狠扇在她耳朵上,立刻,女子小巧如珠的耳朵血红一片。 她知道,这女子从前没少欺负过王诺兰,所以,这几掌打得值。 “姓齐的,你还傻站着干什么?她这么欺凌你,你就不想打她吗?”王诺兰诱哄着她。 齐小姐的怒意被说上来,掌心发痒,冲过来一巴掌扇到女子脸上:“你算是什么东西!我现在是子侧妃,也是你能欺负的?” 报仇的感觉果然爽,齐小姐扬扬得意,不由多打了她几掌。 “我要去告诉父亲!”女子忍了剧痛,又羞又辱又怕,挣扎着想跑,此刻周围的人以及舱板二楼的人都被惊动了。 王诺兰没再拦她,也没拦那些侍卫,而是径直往舱头走去,齐小姐赶紧跟上,心里虽然害怕,却极是高兴。 女子这小蹄子也有这么一天啊!看着她被教训得挺爽,只是,这女子一定会去告状了吧! 正想着,王诺兰回过头,说道:“你想过等会儿怎么应对你父亲吗?” 齐小姐摇摇头。 “那我再教你一招!”王诺兰说着上前,撕开她的衣领,双手齐上,在她脖颈上用力掐了几下。 “啊!”齐小姐痛得呼叫出声,雪白的脖颈上已多了几分青青紫紫。 “妹妹,等会儿你父亲来,你只消说这些是那女子掐的,他绝不会惩罚你的。”王诺兰拉着她迅速离开。 那女子痛得龇牙咧嘴,想到王诺兰说的话,咬住唇,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办法…… 两人快速走到舱头,迎面遇到的却是王丞相。 “诺兰,你去哪了?我找你好久了。” “你找我做什么?”王诺兰有些好奇地问。 “齐小姐说是你救了她。”王丞相说着,一指身后的齐小姐。 那小姐也跟在后面,只是她的眼光有些阴沉,瞧着王诺兰,眸光深遂。 齐小姐咬唇不语,脸色却十分苍白。 “那又怎样?”王诺兰不耐烦地问,没想到齐小姐会说出她来。 “我不相信,你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从水里救人呢?”王丞相狐疑地打量她。 “不信就算了,我又没打算向爹爹讨赏。”王诺兰回答。 丞相盯住她,突然右手一抛,将身旁一名小太监抛下船板。 立时,四周发出一声惊呼,谁也没想到丞相会有这个动作。 王诺兰也是一怔。 那太监显然不会水,“扑通”一声掉到水里便开始挣扎起来。 “你若能把他救起来,爹爹啊就奖励你,就信了你。”王丞相笑得很是残忍。 草包!王诺兰在心里暗骂一句,自己这爹真是不分轻重呢!难怪都没人支持他,当即说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那这公公可就得死了。”王丞相不信温婉的齐小姐会说谎,可又不敢相信王诺兰会救人。 “好笑,爹,他是您的人,又不是我的人,死就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众均发出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们从来不知道,这个王小姐竟然如此心狠!而且,为何这王小姐竟然敢大剌剌地与自己爹说话呢?想到前几天她在大殿内不卑不亢的模样,都感到万分震惊。 这真的是三年前在大殿上吓得哭喊的王家废物吗? 王丞相脸色铁青,没想到王诺兰竟然敢为难他,他现在倒没有台阶下了。 自己这个女儿啊,果然变了! 他狠狠握起拳头,正要开口,王诺兰突然说道:“爹,我有办法证明自己会救人了。” “你有什么办法?”王丞相忙问。(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二百四十一章 毛病 “我有个毛病,一看到穿绿衣的女子才愿意去救,你看今儿齐小姐穿的就是豆绿色,我就救了她,你再看那边的小姐,她也穿着绿衣,你要是把她扔下去了,我必定会救她起来。” 说着,王诺兰一指跌跌撞撞过来的那小姐,她将手帕掩在脸上挡住伤痕,在船板上转了一圈找她父亲。 王丞相有些踌躇。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自己的奴才任他折磨,可纳兰家他却不敢得罪。 “莫非爹爹不敢?”王诺兰激将他,“只是做个试验,想必纳兰小姐会很乐意配合的。” 王丞相想了想,咬牙说道:“好。”上前拦住纳兰的路。 “纳兰小姐,本官要做个试验,你愿意配合一下本官吗?” 纳兰眼眶还挂着泪,突然被王丞相这么一拦,不明所以,连忙点头:“丞相大人吩咐,不敢不尽力。” 她话刚刚说完,丞相如释重负:“多谢纳兰小姐了。”说着退后一步。 纳兰还没反应过来,丞相身旁的另一名侍卫上前抓住她的衣衫,一用力,就将她扔下船板。 周围人都忍住笑。 这纳兰小姐还真傻,中了王丞相的圈套。 纳兰尖叫一声,掩脸的手帕飞开,她整个人跌进冰凉的湖水里,无数水魔向她狂涌而来。 “救命!”一开口,水疯狂地灌了进来。 “快救啊诺兰!”王丞相催促。 王诺兰忍了笑,右手抽出腰带,装模作样地在船板旁比划来比划去。 一旁的齐小姐捂了嘴,忘了自己脖上的疼痛,强忍着没笑出声。心中却惊惧万分。 王诺兰当真是个记仇的人!这种人,她得罪不起。 可是,自己已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了…… ‘你快点啊!要是不行,我叫侍卫救了。王丞相担心得脸色都变了。 若纳兰真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当不起 眼见纳兰在水底喝饱了水,挣扎的动作也越来越无力,王诺兰飞快抛下腰带。纳兰茫然地握紧。身子被王诺兰缓缓提了上来。 王丞相松口气,惊讶地看着她,‘你真会救人啊。你倒是不笨嘛,知道用腰带救人,力气还挺大的。‘ 在他眼里,王诺兰向来笨得可以。 王诺兰不理他。将纳兰提上来后扔在地上,淡然道:‘她昏过去了。‘ ‘天啊。你们看她的脸!‘有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是啊,纳兰小姐怎么被打成这样?‘另一名女子掩嘴惊呼客。 众人看过去,纳兰的脸上深一道浅一道的血印,明显是手指印。被人扇上去的! 齐小姐躲往王诺兰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衣襟。 她也没想到,自己与王诺兰的杰作会如此可惧! ‘纳兰!‘一声焦急的呼唤。一名生了八字须、身材矮胖的中年男人分开众人,挤了进来。 他上前抱住晕沉的纳兰。脸色急变,‘丞相,这是怎么回事?‘ ‘侍郎,纳兰小姐愿意配合本丞相做个试验,跳到水里,然后让王诺兰救起来,并没什么大事。‘王丞相赶紧说道。 ‘那她的脸怎么回事?‘纳兰的爹脸色铁青,回头瞟了眼王诺兰。 ‘这个,本丞相并不知道。‘王丞相看向纳兰后头跟着的侍卫。 ‘是她!老爷,是他将小姐的脸打成这样!‘一名侍卫急急指证,所有的侍卫都纷纷叫嚷起来,矛头直指王诺兰。 刚挤进来的纳兰娘气得差点晕了过去,口不择言:‘王诺兰,你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 这个坏蛋竟然将自己的闺女打成这个样子,还把她丢到水里救上来,当真是打她的脸啊! 王诺兰冷笑,脸上毫无齐小姐的惧怕,扬声回道:‘伯母,我没教养的话,别人说说还行,你有什么资格说呢?纳兰难道不是你教出来的?‘ ‘你你你--‘纳兰娘气道,‘你在乡下呆了三年,我惹不起你这个野丫头!‘ ‘混帐东西!‘后面闻讯而来的是王诺兰的娘,她怒火三丈地冲过来,抬起手,重重一掌就要刮到王诺兰脸上。 王诺兰毫不畏惧地看向她。 然而,那只手却停在半空没有落下来。 萧一奇挡住了诺兰娘的手臂,沉声说道:‘先了解清楚情况。‘轻轻看了眼王诺兰。 王诺兰抬头看他,凤眸被阳光刺得微微一眯,男子身形颀长,略为偏瘦,一袭墨绿锦衫色泽鲜艳,衬得他肌容如玉。而他望过来的眸光含欣带尉慰,又夹杂着无奈。 那一刻,阳光成了他身后的摆设,周围人成了他的衬托,王诺兰看懂了他的眼神,弯唇一笑,放下了心。 齐小姐也急忙为王诺兰说话:‘只是一面之词,伯母先不要发脾气,我相信诺兰不会无缘无故地打纳兰小姐的。‘ 纳兰悠悠转醒,呕出一大口污水,接着又是一口,直将污水呕尽,眼角泪水连连,毫无生气,犹如一个破布娃娃般躺在父亲手臂里 王诺兰款步走至齐小姐身旁,伸手挑开她的衣领,顿时,四周响起一阵冷气声。 齐小姐的脖颈青青紫紫的,实在过于惊悚。 王诺兰含恨说道:‘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我,可问清了事情真相?纳兰小姐抓破妹妹脖子,妹妹痛得还手,这也是常理。再说了,妹妹现在是什么身份?她竟然敢伤害妹妹,明显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而且,这伤的地方,未免教人多想,在妹妹名声上抹黑,不知道存的是什么心理!‘ 齐家闻言,气得眼睛突出来了。 什么心理?分明是忌妒!对于纳兰欺负他庶女的事他略有耳闻,今日亲眼所见,还是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怒气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 皇上更是气得浑身直颤,好一个纳兰,眼里还有朕吗?‘ 纳兰爹和夫人后背直冒寒气,若果真如此,他们是没有立场叫屈的,事情若闹大,纳兰的命还未必保得住!当下一连声地道歉。 王丞相重重哼了一声,叫上齐小姐,转身走开,不理他们了。皇上领人离去,纳兰也赶紧撤离,不一会儿人就散光了。 王诺兰也准备找个地方坐坐,齐小姐追上来,满脸愧色:‘诺兰,对不起……‘ ‘不用跟我道歉,也不要谢我。要知道,你谢我,只会致我于死地。‘说完,她飘身离去。 舱尾处,一只手臂快速将她拉了进去。 ‘诺兰,你刚才怎么如此大胆?没事吧?‘萧一奇俊美的面庞满是焦急,伸出修长的双手在她肩背手臂上捏了几捏,动作十分自然。 王诺兰倒有些不适应了。 虽然对他有亲近感,但那也不过来自于记忆和这具身体的本能,当即轻轻避开:‘没什么事,倒是你,我都担心死了。‘ 萧一奇放心地笑了起来:‘我没事,我引开了那些人,后来听守在岸上的小十五说你冲上了岸,吓我一大跳。‘ ‘皇上怎么会来这里?‘她问。 ‘是五弟。他早怀疑我在荷塘约见下属,想要一探究竟,并不知道是你。不要在意,下次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萧一奇生怕她想得太多,急忙宽慰她,一面往外张了几眼。 ‘那就这样吧,明天我去找你。‘王诺兰嫣然一笑,五官立时生动得如一泓流动的清泉。 萧一奇看在眼里,心中流过一抹甜蜜,却又不敢继续说话,拉住她的手握了一握:‘我走了。‘ ‘嗯。‘王诺兰笑容依旧,看着他匆匆离去。 这种亲密的感觉,有如亲人一般,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 让她自私一点,源着这具身体的情感,先贪图一下这样的温暖。(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四十二章 安排 当日无话,在宫中用了晚膳,众宾客才离去。 到得皇宫门前时天色已黑,宽阔的汉白玉大道两旁掌起琉璃宫灯,雪亮的灯火下,各家贵客登车离开。 王丞相、夫人带着小女儿登上第一辆马车,车夫将上午那辆马车修好后,驶到皇宫外接王诺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地行着,刚行数百米,前头的马车突然“咯吱”一声,横梁木竟然生生折断了。 车上的三个人没有反应过来,身子往前急窜,王丞相使出千金坠,夫人的额头径直朝车柱上撞去,“砰”的一声,起了个大包。 她不由大怒,吼道:“出什么事了?” 小女儿刚也险些摔下马车,幸亏父亲拉住了她。 她知道,若是自己有个意外,不好向皇家交代。 “老爷,夫人,马车坏了。”车夫惶恐地答道。 “马车怎么会坏?”夫人一面揉着撞疼的额头,一面疑惑地问道。 后面,王诺兰掀起车帘,笑着道:“母亲,白天你说过,今天不吉利啊,马车坏也是极正常的事。” 夫人气得无语,王丞相眸光一沉,跨下马车,步到第二辆马车前,说道:“下来。” 王诺兰轻轻跃下马车,王丞相冲夫人招手:“过来坐这一辆。” 王诺兰嘴角微勾,并不插话,由着他安排。 待夫人和小妹上了马车后,王丞相才对王诺兰解释了一句:“你在这等吧,留几名侍卫保护你。等会儿我叫车夫来接你。” 然后,他大手一挥。车夫扬起马鞭,马车急驰而去。后面跟着的侍卫队纷纷奔跑着跟上,仅有两名侍卫留下来跟着王诺兰。 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厚脸皮,凭什么她要留下来,马车却让他们坐呢? 王诺兰冷冷一笑,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她是绝不会让出这辆马车的。 “小十五,事情办妥了吗?” 黑暗中,传来小十五含笑的声音:“主子,妥当了。只怕要不了多远,马车就会变成木头渣了。” 王诺兰满意地笑了一笑:“不错,我交给你的任务,办得好,有奖励。” 小十五一愣:“什么奖励?”不是普通的打赏吗? 王诺兰并没回答她,因为一阵清扬的马蹄声踏破夜色,从皇宫的方向驶了过来。 她眯眸望去,一辆纯黑色的马车“哒哒”地行驶过来,正停在她面前。帘缦掀起。露出萧一奇深遂的眼睛,他薄唇轻启:“又被抛下了?” “是我抛下了他们。”王诺兰纠正他。 “你还不上车愣着干什么?”萧一奇皱了皱眉头。 王诺兰没动,她可不是打算跟他一路的。 萧一奇薄唇一抿,不见他动弹半分。一道雪白的光芒划破夜空,准确地缠住王诺兰的腰,手法熟练老道。以至于一旁站着的两名侍卫措手不及,反应不过来。 王诺兰眸光一沉。使出千斤坠的力道,目光冷凝向萧一奇。 “真是淘气。”萧一奇轻吐一句。身姿如燕,跃出马车,下一刻落在王诺兰身旁,手中一收雪锦,将她瘦弱的身子收到了怀里。 “萧一奇,我不是小孩子,我是瑞儿的娘!”王诺兰听他说自己“淘气”,一股麻麻的感觉在后背升起,顿时一掌狠狠拍出,击向他的前胸。 萧一奇一挥雪锦,挡住她的来势,眸光泛起笑意:“不是小孩子,瑞儿是小孩子,好不好?” 王诺兰双掌拍在柔软如云的雪锦上,如击在棉花球中,她大惊。只一看一触,便知道他用的这条锦锻是软兵器中的上上之选,色泽上乘,弹性极佳,手感更是好得出奇。 “我是不是女人,你不知道吗?”王诺兰挑起眼角,暧昧地说了一句,右手却已变掌,迅速朝萧一奇颈脉切下。 萧一奇脸一黑,伸手挡住她,两双手一来一往,眨眼之间,竟已交手了数十招。 萧一奇眸中笑意加深了,这丫头,功夫还不赖,倒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反手扼住她的玉腕,道:“我自然知道你是不是女人,只是,你就不怕我吃了你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王诺兰说着挣开他的手腕,一掌再次切过去,眼光却不由瞟过身后发呆的两名侍卫, 两名侍卫,有些石化,就算他们见多识广,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世人口中最最崇仰、最最神秘、最最深居简出的萧一奇竟然和他们府上的小姐过招? 揉揉眼睛,两个人都屏息静气地盯着,真是过招!因为小姐竟然使出了切脉的招式!她玉腕灵巧,手掌翻转之际,现出无数重影,突然,她回头冷喝:“你们两个死人吗?” 两个侍卫一惊,所有注意力尽数回转,眼睛中闪过武者才有的精光,一左一右抢了上去 “三皇子,请手下留情!”两名侍卫拔出腰间冷剑,异口同声叫道。 王诺兰露齿一笑,脆声说道:“三皇子,你堂堂一个皇子,顶天立地的三尺男儿,居然和我这个弱女子过意不去,传出去只怕贻笑大方了。” 萧一奇右手小指微颤,反手扼紧了她的腕,嘴角扬起不在乎的笑:“贻笑大方吗?我向来受万人敬仰,还真不知道这种滋味。” 他笑着同王诺兰说话,转开眼神向那两名侍卫时,俊脸已沉得如三冬皑雪:“你们是嫌活腻了吗?好,我成全你们,小十五——” 一听到这个名字,两名侍卫整张脸就变了色儿。 他们可知道,小十五是萧一奇的卫士,平常不出来,只有在萧一奇杀人的时候会出来。 见小十五,见阎王。 小十五,有如萧一奇手中握着的那一柄最毒辣的武器。 再看萧一奇时,脸色冷沉,眸底肆意着黑云,可怖之极。 他们不禁双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将头埋到最低,颤声求道:“三爷饶命!奴才们是眼睛被沙迷了,竟然认不出金佛真身,求三爷饶命!” 只因刚才男人和王诺兰调笑自若,他们竟然糊涂地以为三皇子和传说中的不一样,甚至还拔剑相向……真是傻了! 萧一奇唇角微勾,冰冷的眼光还未来得及收回,就射向王诺兰:“只要你们家小姐愿意放了你,三皇子就不追究你们以下犯上的罪责了。” “请小姐饶命!”两个侍卫“砰砰砰”朝王诺兰磕起头来。 “你以为别人的命我会在乎?”王诺兰好笑地看向萧一奇。 萧一奇眸中的冷意已然敛去,握紧她的腕往自己这边一拉:“上马车!你真想在这寒风中站下去吗?我可告诉你,没有我的准许,后面人是不会带你的。” 王诺兰无语,狠狠挖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跑过去,几步翻上了马车。 萧一奇走过来时,王诺兰踩在横梁上,回头一字一字说道:“谁说我不坐马车了?只是,你就别坐了!”说着一扬手,掌心狠狠拍在马臀上,拍得她手都生痛生痛,马儿不负所望,长嘶一声,飞奔出去。 站在马车旁的车夫眼睁睁看着高头俊马撒开四腿,狂奔向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一连声地叫唤起来。 “行了。”萧一奇一抬手,“将我的马牵来。” 王诺兰将马车赶得飞快,毫不理会身后的叫唤,借着月光,辨认回王府的路 前方,一阵喧闹之声。 王诺兰立即缓了马速,凝听片刻,眸光中闪过一抹讥讽。 回手挑帘,她从车厢内抱起一床淡黄色蚕丝被,大抵是萧一奇盖过的。说是被子,其实薄软得有如一张纸片,触手软绵光滑,质地轻盈,正适合夏天盖。(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四十三章 是谁? 三下两下,她就用这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裹了起来,盘坐在车夫位上,甩开长鞭,将马速提到极致,冲着喧闹处狂飞过去。 “唉,老爷,今天真是霉运啊,居然连坏两辆马车。”夫人立在官道旁里,望着一盘散沙似的马车木头长长叹气。 说着这个,心里就想起王诺兰刚说的“今天不吉利”,还搬出她白天说过的话来,令她无地自容。 如果不是这丫头一直在宫里,她真要怀疑是王诺兰做的手脚了。 正想着,一阵嘶鸣声在黑暗中清晰地响起。 “有人来了!”王丞相低语一句,竖起耳朵。 “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一程。”夫人面露希翼。 虽然让侍卫回去借马车了,但还不知道要多长时间。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来者何人时,一辆黑漆漆的马车冲出黑暗,径直朝他们撞来,这模样,倒像是马儿受了狂,发了疯! “让开!”王丞相凄厉地叫了一声,黑马车已不要命地撞了过来。 夫人跌倒在地,连手带脚地往官道内侧爬去,王丞相已抓着小女儿滚向另一边。 马车呼啸而过,冷风如豆子般扫在各人脸上,有如锋利的刀子割拉脸皮,生疼生疼。 从生死一刻中逃出,夫人和小女儿都松了一大口气,遥遥相对着喘息。 王丞相则满脸疑问地看向驶过去的马车,纯黑色的马车。皇城,不就只有一个人用吗?心,倏地往下一沉。眼前金花乱转。 他难道得罪了那人? 刚想毕,“哗”的一声,刚才那马车居然又折回来了,这一回,车前轮直接从夫人撑在地上的那只手压了过去,毫不留情。 “啊!”尖叫连连,惊破天宇。夫人听到自己的手腕“咔嚓”一声断了。 “母亲!”小女儿惊恐地唤了一声,身子却往官道里躲去。 那辆肇事的马车,已然跑得无影无踪了。 王诺兰握紧拳头。脸色变化不定。他看到车夫位置坐着个蒙面人,披着华贵无比的天蚕丝锦被! 那是去年皇帝亲自赏给萧一奇的布料! 绝不会有错,真的是萧一奇的马车! 怒意和恐惧一齐自心底腾起,王丞相紧紧握起双拳。眉头狂跳。慌乱下忘了去安慰夫人。 直到夫人的啼哭声传来,他才赶紧跑了过去:“伤手了吗?” “断了,断了!老爷,你快带我回府,给我找个大夫看一看,要不然这手腕怕是接不上去了!”夫人的内心被断手的惧意充斥满了,一个劲地哀求着。 王丞相咬牙道:“马车还没来。奇了怪了,这一路怎么都没有马车经过呢?” 他们可并不是最后一个出宫的呀 “老爷。那马车是——”夫人经历过的风雨多,这会儿忍住痛问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三皇子萧一奇的。”王丞相的眉头紧紧拧到了一块。 他虽然是当朝丞相,却根基佬薄,哪里能和四大世族之首的君家比?何况,萧一奇本人更是天纵奇才,天文地理无所不知,阵法军术无所不晓,深受皇帝喜欢,百姓爱戴。战场上,神出鬼没;朝廷中,深入简出,没有任何把柄在外,手中却还牢牢握着他人的命脉。 天知道他王丞相哪里得罪了他,想想额上就开始冒汗。 别说没证据,就算参他一本,那又如何?只会加快他自己的灭亡。 朝中可以无王丞相,但不可能无三皇子萧一奇。 该死! 王诺兰此刻驾着马车,心内痛快得想要放声大笑客。 就她所听来的消息,夫人十分憎厌她,不知道欺凌过她多少次,光从提议赶她回边疆拓拔野家、设下阴谋就可见一斑了。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母亲,她又何必戴着这个劳什子!想着扯下天蚕丝锦被,随手扔下马车 天蚕丝固然是宝,但自己用过,绝不能再给那男人,而那男人贴身的东西,她也不稀罕。 倒是萧一奇腰间缠着的雪锦,她很感兴趣,也志在必得。 “得得”的马蹄声在官道上响起,萧一奇并没有靠近王丞相一行人,其实刚才发生的事情,十五已经禀报给他了。 此时,他抄小路,追上了王诺兰,入目的便是马车上飘飘洒洒落下的蚕丝被。 他不由无奈一笑,纵马过去,将轻若飞羽的丝被接住 “三爷,被子脏了,您就别拣了——”小十六赶紧提醒道。 萧一奇将那被子垂挂在自己的背上,鼻端轻嗅,似乎还残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他没再说话,打马赶上王诺兰。 十六闭了嘴,嘴角勾起明了的笑来。 王诺兰直将黑色马车驾到离王府所在的巷子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跳下马车,打算步行进去。 毕竟,这马车会被王丞相认出来。 这时,幽幽的声音自身后响起:”用完了我的马车,就这样丢弃了?” 王诺兰回头,月光下,萧一奇一身紫衫坐在雪一般白净的自己的宝驹上。 他的一头墨发被紫玉冠别在脑后,乌长的青丝柔顺地垂在肩头,精雕细琢出来的光滑脸弧,肌肤如玉莹白,如丝光滑,鼻梁高挺,薄唇如花,竟是美不自胜,只不过,那汪深潭似的凤眸幽暗一片。 “呵呵。”王诺兰干笑一声,“你是来取马车的吧?” “不是的,准备再借你几天。”萧一奇骑着马过来,俯视着她,“这马车现在可是个烫手山芋啊。” 王诺兰脸一红,刚才自己做的事他必是看见了。 萧一奇叹道:“我这下可麻烦了,王丞相不知道要怎么在皇上面前参我一本呢。” 王诺兰撇撇嘴道:“你还怕我父亲吗?这点小事,我相信你能搞得定。咱俩的关系你不是不想捅破吗!”她纵马的时候,就想着将这黑锅给他背。 “自然是小事。我办事,向来原则分明,既然马车是你借去用的,我在皇上面前也不会隐瞒。”萧一奇眸光深沉地盯住她,脸上却无半点说笑之意。 王诺兰心中一跳,转念一想,这个萧一奇,似乎吓唬她居多,当下没再理会,转头走进深巷。 待她走远,萧一奇才沉声唤道:“十六,你将马车赶出城,随我去皇宫,将今夜的事情一一禀告我父皇 十六吓了一跳,从暗处现身:“三爷,真的要去说啊?” 据他观察,三爷对夫人不一样啊。 萧一奇调转马头,清冷一笑:“我可从不兴给别人背黑锅,走!” 他健长的双腿一夹马腹,白马“嗖”一声飞了出去。 十六和十五对视一眼。 这位夫人当真与众不同,居然纵马去踩自己的母亲,他该说她是心狠手辣呢,还是隐藏太深? 若教孝母至盛的皇帝得知此事,夫人哪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王诺兰回到王府,丫鬟们便迎了出来,慌里慌张地告诉她,四姨娘去了她母亲那里闹事,将三院砸了个稀巴烂,连着她母亲,将三院的人都教训了一顿。 王诺兰本就是个强势的性子,一听这件事,哪里还坐得住,领着丫鬟们匆匆赶往三院。 远远地看见三院门前的两盏红灯笼点着,长廊上挂着两个八角玲珑宫灯,院里透着灯火和人声。 走进去一看,院子里却是一片狼籍。 母亲坐在石凳上垂泪,嬷嬷和两个年纪不大的丫环在一旁劝着。听到脚步声,她们紧张地看过来。 “小姐回来了!”嬤嬷惊喜地站了起来。 “啪!”母亲一掌击在石桌上,泪痕交加的脸上却有着说不出的严厉,“是谁告诉的小姐的?”(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四十四章 突然 嬷嬷大惊失色,跪了下去:“姨娘,姑娘刚才过来了,她看见了,老奴一时劝着您,忘记叮嘱她别说出去。” 姨娘脸色难看。 王诺兰却轻轻一笑:“娘,我又没惹你,摆着一幅脸色给谁看呢?” 姨娘看到她时本就有些欢喜,只是想到今儿这事若被她知晓了,她心里必是比自己还要难受。可想想,今天不说,还能瞒几天呢? 王诺兰暗想,母亲院里出事,这丫头就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吗?看样子,她背后的人并不是五皇子,而是王府的。 难道是…… 她一抬脸,便看到母亲红肿的脸颊,怒从心头起,从怀里取出当日萧一奇送她的清凉粉,道:“娘,坐下来,我为你上些药。” 清凉粉的效果很不一般,涂在脸上十分舒服。母亲轻声问:“诺兰今天进宫可乖?” 王诺兰额头黑线,怎么母亲待她就像萧一奇似的,将她当作孩子? 她没多想,在亲生母亲面前本就是个孩子。 简略地回答一句,她直奔主题:“四姨娘过来砸院子了?” 母亲叹道:“也没什么,又不是第一次,反正院里的东西老爷都会补过来。” 王诺兰心中酸涩,她知道母亲一直在府里唯唯喏喏,做低伏小,遇到这事也都忍气吞声,所以王丞相待她还不算薄情,只是因为有她这个女儿,态度也就好不到哪儿去。 “是为了齐小姐的事?”她肯定地说道。 三姨娘脸现惊疑:“诺兰。真的是你推那个纳兰的?” 王诺兰微笑,将装清凉粉的小匣子递到她手上,站起身道:“不管是不是。都不重要了。春梅,把东西拿过来。 小丫鬟个头不高,苹果脸,浓眉大眼,脾气有些急燥,但却是忠心一片,王诺兰还是比较信任她的。 小丫鬟捧过一个包袱。王诺兰并没接,而是目光凌厉地环顾四周,院子里。除了她和四姨娘外,还有嬷嬷、四个丫环等几个人。 她眸光冰冷中带着一丝肃杀,这些人被她看得毛骨耸然。 “打开!”她低声吩咐。 小丫鬟打开蓝布包的四角,里面赫然是一只映着春色朝阳的长嘴插梅玉瓶。色泽圆润。一看便不是凡品。 “这是皇上为我压惊时赐下的御品。”王诺兰一解释,院里诸人脸现疑惑,包括自己的母亲。 小丫鬟感觉自己都快托不住了,突然,王诺兰一掌拍来,她吓得尖叫一声,正要将瓶子抱住,王诺兰已一掌将御制的上好梅瓶拍飞出去。“啪”地一声,梅瓶跌落至地。立即摔得粉碎,瓷片四溅。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众人惊恐地盯着地上的梅瓶碎片,身子发寒。 御品啊!打碎御品,这可是抄九族的罪名!抄九族啊! “诺兰……”姨娘的舌头直打颤,见了鬼似地看着她,“你怎么能,怎么能……” 小丫鬟见状,吃惊半晌后正要往院外走,一只手,冷不防揪住她的衣领:“小丫鬟,你这是想去哪呢?” 冷冰冰的声音有着让人后背生寒的凉意。 小丫鬟低下了头。 王诺兰松开手,没再说她什么,冷厉的目光如箭般扫过每个人的脸庞,缓慢地扫过,让人压力立增。她这才声色俱厉道:“今天在这院子里看到的一切都给我烂到肚子里去!否则,有如此玉!” 她拾起一块碎玉,右手掌心托住,突然就五指合拢,深深握紧了碎玉。 鲜血,顿时沿着她的五指流下。 “诺兰!”母亲有如受了刺激般尖叫一声飞了过来,“你疯了?” 王诺兰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因为火大,这还只是小菜。 她张开手,嬷嬷和小丫鬟看得最清楚,那块碎玉,已经被捏成了粉末。 “嘶——”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众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王诺兰眉目淡然,声音却有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威严:“当然,你若觉得你的脖子比这瓷玉还要坚硬,那你就尽管试试。”她能猜到,三院里不少丫环都该是其他院的眼线,这是女人在宅斗中最爱做的事情。 母亲眼光陌生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久久回不过神来。 这真是她的诺兰吗? 那个才华出众,却如她一般懦弱的诺兰? 可是,不像啊! 每个人都有着她这样的想法,尤其是一脸呆怔的哪两个小丫鬟 王诺兰嘴角浮起笑意,接过母亲手中的方帕,将梅瓶的瓷片一一包裹起来,笑道:“母亲,今天四姨娘可真是不小心啊!皇上赏女儿的梅瓶,还没有在姨娘的屋子里摆上一天,就被四姨娘砸碎了。唉,怕我们整个王府都要被幼稚的四姨娘拖累了。” 她叫的是“姨娘”,严肃场合的称呼,所以这话听起来便显得十分郑重。 她自顾自地说着,其他人木呆呆地听着,直到咀嚼出她话中的含义时,个个浑身发冷。 好毒的计策!毒就毒在她敢砸了御赐的圣品污陷他人! 圣品啊,一旦消息泄出,这可是抄九族的罪名,连小姐也逃不了,她连自己的生死都不顾了吗? 这还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姐吗? 根本不是啊,是魔鬼! 王诺兰眼角划过讥讽的笑,她知道,面前的这些奴才都贪生怕死,是不会说出去的。而对她来说,这王府的生死与她何干?真的抄九族了,她背个包就带着母亲离开。 凭她多年的本事,带个人走还不是小事? 但别人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啊,硬是把“冷血无情”四个字冠在她头上。 “母亲好好休息吧,闲人就别来打搅了。”说完,她冷冷睨了院中所有人一眼,众人本能地低下了头。 王诺兰刚想带人离开,一名小厮跑了进来。 院子里剑拔弩张的气氛才稍有缓解。 “三姨娘,咦,你们都在,小姐也在啊。”小厮略吃一惊。 “什么事?”王诺兰淡淡问。 小厮多看了她一眼,其他人心中暗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小姐现在的厉害之处吧? 小厮赶紧说道:“刚才四姨娘在回院的路上,被人打了几十巴掌,两边脸颊都高高地肿了起来。” “又被人打了?”三姨娘紧张起来。 “她被人打过吗?”王诺兰顺口问道,突然一怔,这话,她不应该问的,现在,她可是王诺兰! 三姨娘却不意外,低声道:“你这几年在外面自是不知道这事。一年前,她有来找过我一次麻烦,也在回院的路上被人打了十几巴掌,老爷搜了几天,都没搜到刺客,怎么这次又……” “哦,这么巧?”王诺兰惊异道。 两次都是在挑衅三院后被人打了,她可不信是单纯的巧合。 难道,有人在暗中为三姨娘报仇?难道会是萧一奇派的暗卫之流? 三姨娘也一头雾水,问不出所以然,王诺兰便告辞回闺房,暗暗将十五留下保护三姨娘。 小十五见识过王诺兰与萧一奇的对招,知道她的绝技绝不在自己之下,默不作声地留在三院,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王诺兰感觉有些累,回闺房后,唤丫鬟打水来沐浴,小丫鬟心疼地问她的手伤,虽然小姐变了,但还是她的小姐。 王诺兰笑了笑,宽慰她几句,洗了澡,上床入睡了。小丫鬟在自己住的偏房内来来回回地走动,脸现焦急,可一想到王诺兰冷冰冰的神情,杀人不见血的眼光,她就感觉浑身冷寒,最终,没有出房,她哪也没去。 王诺兰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院中有动静,不禁爬起来问:“什么事?”(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四十五章 自由 小丫鬟胆怯的声音传来:“老爷回来了,大夫人受了伤,要小姐们都去正院看望。” “这么晚去看她?搞什么!”王诺兰骂了一声。 小丫鬟没听懂,又问:“需要奴婢服侍小姐起来吗?” 王诺兰拒绝了:“不了,我自己起来。”去正院,只是担心母亲会被为难。 正院是王丞相和大夫人住的地方,此刻灯火通明,府里请了个大夫在给大夫人接手骨,夫人含忧带泪地坐在床尾,她自己的手腕才断裂不久,又轮到她娘了,而且也是人为,心中着实愤怒。 看到三姨娘脸上的伤,王丞相皱了皱眉头,猜到出几分事实来,干脆当作没看见。 不一会儿,四姨娘哭哭啼啼地进来了,看到她的模样,王丞相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了?” 王诺兰也感到可笑。 四姨娘两边脸颊肿得很厉害,青红不一的,加上一对红肿的大眼睛,十分难看,她哭着将事情说了。后头跟上来的女儿头缠绷带,也哭得要断肠。 从大夫人到小女儿,从三姨娘到四姨娘,王丞相看到的是一屋子的重伤户,憋了许久的烦燥情绪一触即发,他大声吼道:“你们怎么就不省省心啊?看看自己一个个整成什么样子,给王家长脸吗?啊?从明天起,没有事,谁都不许出自己的院子!” 三姨娘、四姨娘还好说,大夫人气得眼泪汪汪的。 她怎么不省心了?人家驾着马车撞她,又不是她请人家来撞的。分明是她先受了伤,这四姨娘也在中间捣乱,一瞬间。她恨透了四院。 小女儿起身说道:“父亲,您消消气,四姨娘自己都不知道被谁欺负了,女儿和母亲也是一样,这都是平白祸事。姐姐们回来后,我们家就接二连三地出事,怕是把姐姐们都吓到了。” 她的话倒提醒了王诺兰。不禁朝王诺兰看来。最终定在王诺兰脸上。难道家里真的有扫把星? 王诺兰抹了把不存在的泪水,上前说道:“父亲,有一件事我想说。” “说。” “能不能先让院外的奴才退下?”她弱弱地问。 王丞相见她一脸郑重。对窗外说道:“你们,都退下。” 王诺兰这才颤声道:“四姨娘今天带人去三院砸了东西,您听说了吗?” 王丞相蹙起眉头:“四姨娘脾气暴躁,这些东西损了就损了吧。让她用私房钱补给你们。” 王诺兰冷笑,损了就损了?呵呵。我会让您损得心碎如绞,肝肠寸断! 当即她颤声道:“可是,可是我今早才将皇上赏的梅瓶拿给母亲描花样子,本来母亲准备晚上就还我的。一点事都没有。可偏偏,四姨娘她看也不看,径直推倒了母亲的花架……” “梅瓶呢?”王丞相脸色俱变。 王诺兰不说话。母亲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方帕,一打开。全都是梅瓶碎片。 “嘶……” 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是大惊失色,没有人说得出一句话来,倒抽冷气声响起,伴有牙齿撞击的“咯咯”声。 王小姐一跤坐倒在床尾,脸色惨白如纸,眼底绝望一片 御赐的梅瓶……她的命啊! 王丞相呆掉了,脸上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肌肉扭曲起来,右手颤抖着,猛地冲到四姨娘跟前,一大巴掌扇下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你这该死的贱人!” 他一掌一掌挥了下去,大脑被恐惧的血液充斥着,嘴里乱骂乱叫。 被突然的梅瓶事故砸得天晕地转的四姨娘受了这样的巴掌,又急又气又怒又悔又恨,口喷鲜血,人无力地晕倒下去。 “娘!”王小姐吓得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王丞相二话不说,一掌送给了她。 王小姐止了哭声,肩膀不停地耸动着,四姨娘一直受宠,她也跟着水涨船高,父亲从没这样对待过她,一时受不住,身子像羊癫风一样抽动起来。 王诺兰眸光划过冷意,这才只是开始,王府早就该换换风气了。 于是,她缓缓说道:“父亲,恶果已经造成了,你就是打死四姨娘也无济于事。当下最重要的是封住全府人的口,这事只要一传出去,我们就完了。” 她故意将“完了”说得很重。 大夫人为首,所有人的心都在发颤。 “只要消息一天不传出去,皇室就一天不知晓,我想,皇上是不会无缘无故来找我们要这个梅瓶的。”她沉静自若的话语有如给王丞相打了个安稳剂,他镇定下来。 “不错,诺兰说得有理。”王丞相点头,“幸好下人都支走了,这里都是自己人,这消息,谁也不许透露出去!” “是。”众人低低应道,显然还没有回魂。 王丞相又无比怨恨地看向四姨娘:“至于四姨娘,代替三姨娘去佛堂抄经书,不许再出来一步!” 四姨娘正浑浑噩噩地半梦半醒,听到这句话,彻底晕厥过去。 王诺兰嘴角微勾,这段时间,王丞相是绝不会将主意打在她头上了,这些事情够他操心的。 王小姐惊恐地看着她,灯光下,王诺兰晶莹的面容如珠如玉,嘴角渗出一丝诡异的笑。她将这抹笑捕捉到了,心神俱惊。 为什么有一瞬间,她会认为这所有的事情王诺兰都知情! 在大殿内,她就发现这个姐姐变了! 那女子,沉静地站在烛光下,并非当年任她搓圆弄扁的黄毛丫头,而根本就是来索仇的魔鬼! 事情并没完,也没有王诺兰想得这么轻松。 一夜无话,整个王府,大约只有她睡了个好觉。 睁开眼时,朝阳刚刚升起,光芒万丈。 梳洗罢,王诺兰坐到桌前用早膳,一抹身影自墙头跳了下来。 男子着墨绿锦衫,肌肤白皙,五官典雅,薄唇轻含笑意,身姿如一阵风吹过,萧一奇已站到她面前。 他眸眼煜煜,说道:“诺兰,瞧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他左手探出来,食指勾住了一个食盒。 “好香!”王诺兰见他突然出现,心里一暖。 “人参乳鸽汤,最补了。”萧一奇笑盈盈地将瓷碗从食盒里端了出来,一阵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 “大早上我就让人炖着,你瞧瞧自己,小镇呆三年,竟这么瘦了。”萧一奇声音微染惆怅,“是我没照顾好你,我该补偿你,你必须得喝。” 王诺兰“扑哧”笑出声,道:“行行行,我喝。 萧一奇望着她的眉眼这才欢快起来:“那你慢慢喝,我先走了。” “去哪?”落云曦不经意地皱了皱眉。 “来了王府,总归要去看看王丞相。”萧一奇紧张地望着她。 王诺兰低头,修长的无名指挑去碗沿的肉沫,说道:“那你去吧,总是和我说不了几句话。” 记忆的片段中,他总会和她在一起,陪她玩,陪她疯。 只是,那些记忆太零碎了。 她还想多与他相处,重温那美好的时光,也许,从前的事会记起来更多。 萧一奇柳眉耷拉下来,眸光微暗:“诺兰,我多想能好好地陪你吃一顿饭。到那天的话,我们一定已经攻克了所有的艰难,可以毫无顾忌地坐在一起,说想说的话,做想做的事。” 他是多么期盼那一天! 那一天,他就真真正正自由了。 “你去吧。”笑容回到王诺兰脸上,“慢一点。” “好。”萧一奇深深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发上抚摸了一把,“多吃些饭诺兰,要听话哦,午后我在小居等你。” 然后,他颀长的身姿走向墙边,回头看了她一眼,矫健地跃上墙头,消失在王诺兰的眼界内。(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二百四十六章 没趣 王诺兰喝完汤用完膳,小丫鬟跑了进来。 “小姐,宫里来口谕了!”小丫鬟慌慌张张说道。 “宫里?”王诺兰挑眉。 “是啊,宫里,皇上要见您!”小丫鬟吓得脸色白白的,“小姐,一定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暴露了。” “住口!”王诺兰冷厉地打断她的话,声音不含半点感情,“春梅,我们昨晚做了什么事情暴露了啊?” 春梅张口结舌,答不上来。 王诺兰心一软,低声道:“你只记得,我们什么都没做过,是四姨娘,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饶是如此,春梅还是急得心头乱颤。 王诺兰唤她进屋,给自己梳了个头,衣服也不换了,很朴素的灰色衫裙,便去了前院,见宫中来下旨的公公。 公公四十多的年纪,看着她的眼神有着同情。 出得府门,上马车时,王诺兰将从屋里翻出来的一锭金子塞给公公,轻声问:“公公,不知道皇上见我是为了什么事?” 金子多半是萧一奇直接给从前的王诺兰的,要么就是王诺兰变卖珍宝得的,反正她发现,王诺兰并不缺钱。 公公见她如此伶俐,倒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不是说是个傻子吗?他根本没准备捞油水的。 王诺兰坐在马车内,公公适才说的话回荡在耳际:“户部侍郎大人一早便进宫为他女儿讨公道,说是小姐您纵马踏断了她的脚。” 她敢做,自然敢当。不知皇帝大人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 她并不在意这一点,懒懒倚在舒适的长条引枕上,微眯了眼睛。 马车平稳地行驶到皇宫二道宫门口。公公请王诺兰下车换轿,前往皇帝此刻所在的养心殿。 花园内,宽大的花坛后立着几道身影,望着远远行来的软轿,低声交谈起来骅 “三弟,你的未婚妻到了。”一人调笑道。 “未婚妻?她配得上三哥吗?别污了人的耳!” “就是,五哥。我们要不要现在去拦住她。先给她一点教训吃吃?谁让她竟然敢伤纳兰!”另一人声线中含着怒意膨。 “这里是皇宫,别胡来,还是听五哥吩咐。” 这几人都是青年才俊。在国子监求学,五皇子办事也还靠谱,一进京,自然就被这些人奉为龙头老大。 五皇子沉吟片刻。说道:“王诺兰要是害怕了,她可能不敢承认对纳兰做过的事情。我们也没有证据。唯有六皇子是个人证,可不知他是否会帮忙包庇王诺兰。” 第一个说话的男子笑起来:“我倒是想了个主意。” 五皇子知道这位堂哥向来鬼点子多,便问道:“什么主意?” 男子探过头来,低语:“十二皇子不是在花坛那边吗?我们把他叫过来做个人证。只要那王诺兰说出了那天发生的事情,十二皇子听见了。再到皇帝面前,她就算狡辩也没用啊!” 五皇子眼光一亮。崩紧的脸庞一缓,点点头:“这倒是。王诺兰若是说出来就好办了。” 男子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还担心什么?你不是老在我们面前说王诺兰好喜欢你吗?经常痴痴呆呆地看着你就是大半天,我们都羡慕死了。你出马,几句话就能将她搞定吧?” 身旁几个男子都笑起来,怂恿起五皇子来。 五皇子脸微微一红,以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王诺兰每次都偷偷在暗处注视他,凝望他,那不是暗恋他是什么?只是,这个主意……他分明感觉到了王诺兰这一段时间的变化。不过,哪有人变心这么快的呢?而且,他向来都是对王诺兰摆冷脸色,今天若是温柔一点,还怕她不乖乖被自己迷倒吗?当即轻笑不语,面上的表情却肯定了这个提议。 见状,堂哥主动地跑到花坛那边去请十二皇子了。 萧一奇正一脸焦急地等着王诺兰,早上梁大人来告状的事他知道了,听闻王诺兰进了宫,便跑到这里来等,想看看自己可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十二皇子,我们请您过去做个人证。”堂哥走到十二皇子身畔,低声下气地说道。 “什么人证?”十二皇子目光四扫,心不在焉地问。 堂哥忍了笑,将计划说了。 十二皇子顿时大感惊诧,侧头望着他,眸光有些冷:“你是说,在这里逼供?” “不是逼供。”堂哥赶紧解释,“是让她自己心甘情愿地说出事实真相来。” “心甘情愿?”十二皇子极为恼火,握紧拳头,胸中有气翻腾。这不是美男计吗?不知道王诺兰那死丫头是不是真的喜欢这家伙,若真被他迷晕了,傻乎乎地说出心里话,结果反被这家伙卖了,那可就更可恨了! 堂哥注视到他脸色变化极快,心中也不由打起鼓来。 半晌,十二皇子松开拳头,冷冷说道:“本皇子就给你们做一回证!” 他最终还是抵不住内心的好奇,想知道王诺兰到底对五皇子有没有感情,是不是如五皇子所说,迷恋痴狂。 软轿缓缓抬来,王诺兰半坐半卧,一袭灰色绸衫配拼了纱边的灰绸长裙,并不亮丽。但女子丝毫不在意,撑着右颊,髻发歪斜,肘部搁在轿栏上,衣衫自然滑落,露出白藕似的手臂,长裙堆叠在脚边,如乌云般轻盈。 远远行来,竟有一种慵懒随意的美感,而皎若秋月的脸庞不施脂粉,雪肤天成,更是添姿夺彩,一时众人站在花坛后看呆了。 “这是那个废物?”五皇子有些傻眼,他上次见王诺兰已是好几年前了,突然看到这样悠闲惬意的少女,一时以为认错人了。 五皇子犹豫了一下,不说话,抬起脚,修长的身姿大步绕了出去。 他走到公公面前,塞了样东西放在他手里,眼角眉梢堆上笑:“公公,我有几句话想同王小姐说,麻烦方便下。” 公公见是他,掂了掂手里金子的重量,点点头:“快些,皇帝还等着见你们呢。” 他兀自走远,五皇子凝望向软轿上斜靠的王诺兰,眼光复杂。 “五皇子,你在这等我很久了吧?”王诺兰轻轻一笑,身子未动,仅仅撩起眼皮,而后眼光落到远方,“如果是,那就没必要说了,皇帝面前自有了断。” 五皇子吓了一跳,仿佛内心的隐秘被她窥探到了,赶紧镇定下来,尽量放柔和了声音:“王诺兰,你和六皇子什么关系啊?” 他还是先问出这个纠结了他好多天的问题。 王诺兰眼角挑起讥讽:“这跟你好像无关吧?” 五皇子噎了一下,心内极不舒服,眼光不由偷偷朝表哥这边看了一眼,咬着牙笑道:“怎么会跟我无关系呢?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你未来哥哥弟弟。” 五皇子生得一副好相貌,虽不及萧一奇英俊,不及十二皇子俊美,但五官却极其端正俊朗,一袭质地优良的蓝绸衫子越发衬出他高贵的公子身份,他笑起来自然也是清华灼然,很好看。 不过,王诺兰毫无感觉,心中只想着,五皇子今天好生奇怪,语气便更冷淡了:“弟弟妹妹?你不觉得提这四个字都是一种耻辱吗?” 她将“耻辱”两字说得极为缓慢,并配上一个不屑的眼神。 五皇子眸光划过不悦,赶紧转开话题:“王诺兰,我知道,你是怨我对你太冷漠了,所以将气撒到纳兰身上,对我这么冷淡。我确实是有些气你的。但又不得不承认,我果然对你生了兴趣。”王诺兰忍不住讥讽一笑:“那又如何?我对你不感兴趣!”(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感冒中,推荐本好书书号3581954书名月舞欢歌,多谢支持 第二百四十七章 怕什么 五皇子瞳孔收缩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眸中生出怒意:“王诺兰,欲擒故纵的把戏只能玩一次,多了,就会令人厌烦的!” 王诺兰呆了一呆,声调不由一扬:“欲擒故纵?” 五皇子唇瓣勾起一抹自信的笑:“难道不是吗?王诺兰,自小你就喜欢我,每次我都感觉到你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你还不承认吗?”只是当时谁都不知道这丫头长大了一无是处。 当初在兄弟们面前将话说得那么满,没有人不知道王诺兰是多么迷恋他,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诺兰给他的却不是迷恋的眼光,而是一堵冷冰冰的墙,撞得他满鼻是灰,他已经觉得面子快要挂不住了! 王诺兰嘴角轻抽:“喜欢你?五皇子,这只是你以为吧?” 五皇子脸色难看,尽力在兄弟面前为自己挽回面子:“你就别装了!我想知道,是不是非要我娶你,你才会彻底死了这颗心。当然,你可别以为我是喜欢你了。我对你从没有感情!但我给你这个机会!兴许,我还会考虑一下。” 王诺兰冷笑一声,再也受不了这男人的自作多情了,身影一动便闪下软轿,一掌毫不留情地推开五皇子,嫌弃道:“有多远滚多远,看到你我就恶心!喜欢你?你就别在这做清秋大梦了!就算世上男人死光光,我对你也只有厌恶!” 拔脚朝公公的方向走去。 身后,五皇子整张脸都变了色儿,苍白难看。 王诺兰却连软轿都没坐,径直叫了公公步行离开了。 花坛后表哥等人面色古怪地走了出来,什么话都不方便说。憋笑憋到脸红,心中只想,原来,这就是五皇子口中所说的“迷恋”啊!他们可是长见识了! 五皇子哪里看不出他们的想法,一张脸瞬间血红一片,维护了很久的形象轰然倒塌。 唯有萧一奇一脸豪迈的笑意,不错不错。这女人果然没让他失望啊! 当下。脸色转冷,对五皇子说道:“虽然你们的纳兰妹妹受了伤害,但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冤枉女人家。我瞧诺兰的神态语言。只怕是被冤枉的呢!”说完大摇大摆地朝养心殿走了过去。 五皇子死掐着手指,齿缝里蹦出一句:“走!” 众人离开后,对面树丛后转出来两人。 公公一脸惊讶,心中立时断定。身旁这诺兰小姐根本不是废物! 王诺兰嘴角勾起笑容,她就说五皇子竟然还会对她摆出温柔的模样了。原来,是怕在众人面前丢脸!早知如此,她应该让他更丢脸一些。 养心殿极为宽敞,分为内外两殿。整个外殿铺着光洁可鉴的大理石花岗地板。映耀着上方数丈高的穹顶,雕龙玉柱,盘凤画梁。琉璃灯盏高高垂挂,四处精美绝伦。端的是华贵无比。 大殿的中央摆了一张透明玉的圆桌,两旁放着柔软透气的凉垫,此时,皇帝与梁贵妃正分坐左右,手执琉璃玉打造的棋子,一颗颗落在玉盘之上。 殿内侍候着太监宫女,偏殿,纳兰家人毕恭毕敬地等候着,整座外殿听不到一句说话声,只听到落子的清脆声响,如珠玉坠盘,悦耳之极。 梁贵妃幽暗的丹凤眼看不透情绪,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把玩着一只晶莹光泽的黑子,突然,手腕翻转,落子于盘。 皇帝眉头蹙起,本就威严的脸色更加严肃起来,他琢磨着落下一颗白子。 正这时,公公轻步进来,站在殿口处低声说道:“皇上,三皇子的未婚妻来了。” 梁贵妃闻言面露诧异,显然,她并不知道王诺兰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皇帝看了梁贵妃一眼,嘴角弯起高深莫测的笑容,说道:“让她在外头等,朕下完这棋就出去。” 接下来,皇帝和梁贵妃的棋局更猛烈了,只是没一会儿,梁贵妃就站了起来,脸上似有遗撼:“陛下,臣妾输了。”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开口说道:“贵妃,朕怎么瞧你有些心不在焉?要知道,朕可是好多年没有在你手上赢过一局了,这倒是个稀奇事,朕刚才明明快要输掉了呢。” 梁贵妃薄唇微勾,笑了一笑,沉声道:“臣妾已经尽力了,陛下聪慧,棋艺又有长进。” 皇帝又不由笑开了,声音却含着一丝轻叹:“这么多年,叫你让朕一局总是不让,朕以为此生赢你没望。不承想,今天朕也能在国手棋下赢回一局,倒也不枉此生了。”回头对公公说道:“请纳兰府人和王诺兰进来吧。” 萧一奇眸光沉着,纳兰府人进宫的事他得到了禀报,只是,皇帝并没告诉他纳兰家人来是做什么,他也没有关心。 原来,竟是与她有关吗… 王诺兰一进来便看到了大殿中央站立的三个人。 皇帝面色深沉,梁贵妃皮笑肉不笑,萧一奇淡然不语,并肩而立,浑身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力,却又有说不出的和谐感。 王诺兰下行礼:“皇上万岁,贵妃千岁。” 皇帝唤她起来,眼光上上下下打量王诺兰,殿内,气氛有些诡异。 片刻后,皇帝笑眯眯开口:“你过来,让朕看一下。” 王诺兰一怔,不解的眸光瞟了眼梁贵妃和萧一奇。后面这个男人目光沉定,却转开眼神,装作没看到。 王诺兰也没多想,走了上去。 “嗯,果然很漂亮呢。一奇,你说是不是呀?”皇帝的目光在王诺兰生得十分精致端正的眉眼上掠过。 王诺兰表面从容大方,心内却起了涟漪。她向来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辨别对方脸部的细微表情,所以,皇帝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并没逃过她凌厉的双眸,哪怕只是一刹那的功夫。 被点名了,萧一奇深遂的丹凤眼在落云曦脸上看了一下,语气平静:“一般般。”皇帝的笑容有些止不住地从眉梢眼角漏了出来:“一奇,你的眼光还真高呢,这王诺兰可以算是第一美人了。” 萧一奇眉眼动都没动一下,撇了撇嘴:“是吗?臣只是在乎她的人,并没注意太多。” 王诺兰有些不高兴了,她感觉自己怎么就像一只猴一样任人打量评说呢? 当下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开口的声音染上一丝冷意:“皇上,不知您召臣女来有何要事?” 皇帝脸上的笑意敛了起来,看向王诺兰的凤眸中有着帝王才会表现出来的的冷沉。心中则万分震惊,上次在大殿,王诺兰表现的不卑不亢,与自身名声截然不同,已经给他留下了印象,而这次,看着女子一脸的冷静,他心间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从来没有女人在站得离他如此近的位置回答他的话时,还能保持脸不变色,眼不斜瞟,声音无喜无悲。 皇帝未说话,公公已经从偏殿中将纳兰家的两人带进来了,其他偏房一起来的人,则继续留在外头。 “皇上,您一定要给老臣做主啊!”一想到女儿如今遭受痛苦的模样,便泣不成声。尤其是他也知道了纳兰是被王诺兰陷害的,不仅不能进宫,还被京都名流圈除了名,大好前程就这么毁了,他便一肚子怒火。 当初做小官时还忌讳王丞相,现在他妹妹已是贵妃了,他还怕什么! 皇帝侧头,却是对萧一奇说:“一大早,梁爱卿就跑来找朕,说昨天进宫时,梁小姐送了一程,回去的路上碰到王诺兰,却被王诺兰纵马踏断了脚踝,看着臣女受苦,臣心痛啊!。”(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四十八章 杖责 萧一奇是知道这件事的,耐心地听皇帝讲完,他微微一笑,说道:“皇上,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王诺兰若真的居心不良,那就是她的不对了。” 皇帝闻言,还未表态,十二皇子从殿外走了进来。 “父皇。”他一撩玉衫,给皇帝行礼,然后故作惊讶地问,“原来王小姐已经到了,看她这么瘦弱的样子,居然也能纵马狂行?真是不敢相信。” 皇帝觉察到他话中有话,眼光盯住王诺兰,因为后者的沉静,令他也不禁严肃起来,感觉这孩子虽小,却不是好糊弄的。 “诺兰小姐,你怎么会纵马伤到梁小姐的呢?你会骑马吗?”皇帝问道。 十二皇子微微笑着,等王诺兰回答。 王诺兰毫没思索,答道:“回皇上的话,臣女以前是不会,后来为了三皇子在小镇时学过骑马。” 十二皇子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眼睛直向王诺兰瞟。这丫头,怎么一点都不理解他的苦心啊! 萧一奇则是嘴角勾起淡笑,很是理解的模样。 王诺兰向来不按牌理出牌。 果然,她紧接着说道:“臣女会骑马,所以昨天中午马车坏了后,我准备骑马进宫。没承想遇到梁小姐,一言不合,她便想拉住马头,将我摔下马背。马在这个时候发了狂,我虽会骑马,可不常练习,马术低微,哪里控制得住它?” 说完,她一声叹息, 而十二皇子则松了一口气 王诺兰低下眼睫,她知道。自古帝王没有不疑心的。 自己若是骗了他,也许这一次能逃过,可下一次呢?她本来就学会了骑马,这是她没打算隐瞒的事情。 她语气平淡,说出来的话字字有理,任何人听了都不会怀疑。 萧一奇突然问道:“可有人为你做证?到底是故意纵马事件还是突发事件,不能只凭你一句话定是非。” “六皇子可以为臣女做证。”萧一奇将萧顺揪了出来。“当时马匹发狂。幸得六皇子路过,救下臣女。一切过程,六皇子都看在眼里。” 纳兰父亲和梁贵妃不禁对视一眼。 虽说六皇子当日是救了王诺兰。可他敢在圣驾面前撒谎吗? 皇帝眯起利眸,说道:“请六皇子过来。” 公公上前低语:“皇上,六皇子一早就出宫了。” 皇帝这才记起来,萧顺昨晚是说过。他在宴会上受了点惊吓,他今早要到南山请钟道士去做个法事。以便给父皇压惊所以这提议得到了皇帝的赞同。 王诺兰低眉顺目,眸光却划过刹那间的凌厉。 萧一奇早上去看她时,没有提到这事,只说来王府要去看看王丞相。毕竟皇帝指名他安抚好王家。 十二皇子见状开口:“父皇,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才学一年的骑马,本来就是不大行的。” 皇帝笑了起来。眼光注视向沉默不语的萧一奇。 萧一奇抬头看了王诺兰一眼。 女子淡定从容地站在阶下,低睫垂目。根本没有看他。 薄唇紧抿,他沉声说道:“父皇还记得昨晚和你说的事吗?王诺兰驾了我的马车去了,踩断了王夫人的手腕。” 王诺兰一惊,抬头看他。 这事,他真说了? 纳兰父亲显然不知道这件事,乍闻萧一奇说出来,都是大惊失色。 纳兰父亲第一个忍不住叫道:“王诺兰,王夫人好歹是你母亲,你竟然如此不孝!” 五皇子也脸色难看到极点,声音都扭曲起来:“王诺兰,你的心太狠毒了!那是你的母亲啊!似你这般不忠不孝之人,我要跟你绝交!” 面对他俩的指责,王诺兰蹙起眉头,动容的目光终于射向了萧一奇。 萧一奇听到五皇子说“绝交”两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唇角勾起一丝笑意,她可总算是正眼看向自己了。 “萧一奇,你说笑了吧?”王诺兰一字一句吐道,眸光瞪住他。 萧一奇淡然道:“昨晚你借本皇子的马车,可是王府两名侍卫亲眼所见的,要本皇子将他们找出来对质吗?” 王诺兰咬牙切齿:“是,我是借了你的马车,我说的不是这个。” 其实她自然是想赖掉的,但赖不掉,不如干干脆脆承认。 皇帝极有兴味地问道:“那你说的是哪件事?” 王诺兰解释道:“昨晚臣女的马车坏了,三皇子看见了,就将马车借给臣女了,这是事实。” 皇帝点头,果然如萧一奇所说,真的将马车借给她了。 昨晚听到他说起这件事时,自己就觉得有地方不对劲了。 萧一奇竟然将自己的专用马车借给自己的未婚妻,还笑称有好戏看了,这不奇怪吗? 他从来不信萧一奇是个善良之辈,是个见到小孩子就同情心泛滥的好人,所以,他对王诺兰充满了兴趣。 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萧一奇将马车借给了她? 纳兰家也是一样的心思,若不是亲耳听到萧一奇说,他们如何会相信萧一奇会将马车借给那废物?王诺兰沉吟开口:“臣女是驾着马车准备回去……” “王诺兰,你不会又要说驾车的马发狂了吧?”五皇子讽刺地取笑她。 “可不要将皇上、三皇子和我们当做傻子!”纳兰父亲也阴阳怪气地说道。 王诺兰并不知道萧一奇是怎么在皇帝面前告她的状的,后面也不好瞎编,若说错了,那可是欺君之罪!当下看向萧一奇:“三皇子,其实我知道,虽然王府的两名侍卫也会驾马,但你又担心我的安危,跟在我后面走了一段路。发生了什么,你也看到了。” 萧一奇脸色微黑:“谁关心你的安危了?我不过是怕你出事后不能给王丞相一个解释!” 王诺兰咬咬唇,很自然的,便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美女蛇”第一计美人计和第三计柔弱计使了上来,她虽然心冷,演戏却很是上道。眸光中水雾潋滟,勾魂似地看着萧一奇。 “三爷,你就忍心看着我背黑锅,受处罚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就告诉皇上吧!我说了,没有你说出来的令人信服。” 她的声音褪去了冷然,凄凄婉婉的,带着这具身子独有的清脆甜糯,就像是一曲动人的歌。 萧一奇冷眼瞧着她,明知她是故意的,可还是止不住心尖微微地发颤。 “王诺兰!”纳兰父亲强压着怒气叫了一声,“别装得这么楚楚可怜!我一直都被你骗了,你压根就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魔头!” 一想到她纵马踩自己女儿的时候,他便浑身发寒。 所以,放任马车践踏她母亲,似乎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 “三爷……”王诺兰哪里理会他,正实施着她的计策,又极软地叫了一声,眼光也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只是,看到的是自己演戏时的种种表情,心中一怔,不由想到了前世。 萧一奇本来想好的种种刁难全数化成了一摊水,该死的定力都去哪了?竟然这么快就有些不舍了? 这可不是他的作风!他抿住唇,默不作声,目光微微转开。 “三爷您说实话啊!”王诺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萧一奇皱皱眉头,本能地学着她的样咬住下唇,此时,皇帝在一旁冷笑一声:“王诺兰,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敢当着朕的面使出这样的计谋!” 王诺兰闻言并不畏惧,计谋?她哪里使用计谋了?是哪里看出来的了?还是说什么了?这个词可重可轻。 皇帝却不容她分辨,甚至连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给她,面容威严,眼角堆起厉色,径直说道:“先拖下去杖责三十。”(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四十九章 做什么 王诺兰的眼角勾起讥嘲的笑,这皇帝莫非是个暴君? 萧一奇却有些慌了,迅速镇定下来,说道:“皇上,王诺兰说得有理,确实是有些缘由在里面的。” 皇帝强忍着笑意,扳着脸问:“什么缘由?” 萧一奇侧过头,说道:“孩儿仔仔细细检查过,确实是马匹发了疯,并不是王诺兰的错。臣还调查了一番,发现她昨天搽的香膏十分刺鼻,兽类闻到便会狂性大发。所以——” 他郑重地看向纳兰父亲:“王诺兰昨日真非故意,皆是香膏所致,怪不得她。” 纳兰父亲气得肺都要炸了,他们可不信这什么劳什么子的香膏!他们只知道,王诺兰根本就是故意的,有意的! 可是,萧一奇怎么会受王诺兰计谋的摆布呢? 这是自然不可能的事,所以,这说得莫非是事实了? 王诺兰嘴角轻抽,还香膏呢!萧一奇胡编乱造的一套听上去有鼻子有眼睛的,这个情,她记住了。 当下,脸色恢复淡然。 皇帝笑容加深:“原来是这样。不管怎么说,梁小姐的伤是落下了,王诺兰是要去府上看望的。一奇,朕备了些补品,你就一起带过去吧。” 纳兰父亲虽然很不爽,却一刻没敢耽搁,过来行礼道谢。 王诺兰出门上了原来的马车,唤车夫改道驶向梁府,五皇子也跟着,只不过,他与萧一奇并不坐马车,而是一左一右骑着高头大马。 到梁府后。一行人下车进府换作步行。 突然,一只粗壮的手臂拦住王诺兰的路。 “王诺兰,我女儿她不会想见你,所以请回吧!你的心意是你自己的事,我们接不接受是我们的事。” 纳兰父亲的声音十分疏远冷清。 “既然如此,那梁伯伯就多担点侄女的不懂事了。”王诺兰毫无犹豫,利落地接道。她巴不得不用进梁府。回头往外走去。 纳兰父亲又气又恨。 纳兰父亲“噔噔”将靴子踢得直响。追了出来,嫌恶地叫道:“站住废物,我告诉你。我要和你为敌!”这话不只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身后几个旁支弟兄听的,“不管你想玩什么把戏,都别想着我会原谅你!” 王诺兰缓缓回过身子。入目的便是纳兰父亲有些铁青的脸,他握拳站在府门内侧。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而他身后,五皇子并没表现出任何喜怒哀乐,倒是一干梁家的旁支兄弟有些怔愣,又有些好笑。 “梁大人。记得就好。”王诺兰弯起眼角,似乎在笑。 “什么?”纳兰父亲大惊,故意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是欲擒故纵!” 五皇子皱了眉头。大步过来吆喝道:“王诺兰你傻啊!跟这个男的有什么好说的,你是不是吃错了药把脑子烧坏了!” 王诺兰吃惊地看向他。 萧一奇已大步走到王诺兰身边,向来嬉笑惯了的俊朗脸庞难得一丝严肃。 他不由握紧了拳头。 王诺兰最近变化太大,他都有些把握不住了,他确实是没经历,可以先观察观察。 自从出了上次宫宴的事后,姑姑在宫里处境艰难,他们梁家在京举目无亲,能先靠个一品的太尉府也是好的。 可是,今天这面子丢得太大了。 王诺兰颜容淡然,这一刻与刚才在养心殿又大不相同。 适才殿内光线幽暗,气氛紧张,她又装柔弱,看上去是一种感觉;这一刻,阳光灿烂洒下,映衬得她一张雪白的鹅蛋脸十分纯净,凤眸中无半点情绪,清澈得有如一汪泉水。 所有人都再次惊震地打量她,萧一奇站在自己的爱驹旁,更是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我不打算让别人欺负你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是我的责任。”萧一奇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 看的王诺兰想笑。 这还是萧一奇吗? 她自然不是真为了这虚名愿意守着跟他的婚约的,而是她早想好了后面的招数。怎么能这样便宜了他们呢呢? 纳兰父亲这会儿气得脸都白了。 王诺兰这番话,还是明摆着说他没有权利,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好…好,好,王诺兰,你狠,我一定会让你哭着来求我的! 想到这里,纳兰父亲铁青着脸上前,勉强撑起笑意:“三皇子,五皇子,请进府吧。” “我还有事,先走了。”萧一奇冷着脸就翻上了马,看也不看后面一眼,打马朝王诺兰消失的方向追去。 五皇子一句话也不说,脚尖轻点,飞上自己的马匹,一带马缰绳,雪白的高头大马朝皇宫的方向急驰而去。 梁府一干人就这样被晾在外面,尴尬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去吧。”纳兰父亲没好气地对那些偏房的青年人吼了一嗓子,大步跨进了府。 王诺兰没走几步,就看到萧一奇一身宝蓝锦衫,双腿紧紧夹着褪色骏马,朝梁府的方向奔来。 看到她时,口里清扬地“吁”了一声,宝马卡着时间停在王诺兰身侧,右臂一探一勾,已将女子瘦弱的身体揽上马背,右手调转马头,腿部一用力,骏马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王诺兰看到是他才没有抗拒,懒懒地坐在马背上,后背靠着他的前胸,少年夏衫薄,能明显感受到他胸膛上微热的温度。 “刚才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萧一奇警觉地朝后面看了几眼,才回头低语一句。 “你去哪了?”王诺兰淡淡问。 “南山。”萧一奇简洁地回答,双臂却圈住她的腰肢,轻出一口气,神情有一刻的放松。 “请捉鬼的道士去了?”王诺兰嘴角溢出冷笑。 梁小姐说的“鬼”指的一定就是她了!看来有好戏看了。 萧一奇有力的双臂将王诺兰瘦小的身子紧紧摁在胸前,似乎怕她摔下去。 “她在大殿大乱中被惊吓到了,是我的不对,不该顾着救父皇,就带她冲了进来。”萧一奇浅淡的声音在王诺兰耳边低喃。 南山的道士很久就住在山上了,这些年没少为京中贵族驱过厉鬼,清过阴宅,有几分名气。 王诺兰暗想,出入贵胄豪门的出家人,哪还会干干净净? “既然如此,我现在回府看热闹了。”王诺兰说道。 “好。”萧一奇见她没有异样的情绪,缓缓松出一口气。 有些事情,是他无法避免也无法逃避的。但他知道,诺兰于他,永远是个不同的存在 王府,今日不同于往常,朱红的铜环大门紧紧幽闭,门外一个侍卫的影子都见不到,府内,若有若无的音乐之声飘出高墙坯。 萧一奇在离府一百米的地方勒住马,说道:“诺兰,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午后小居见。” 王诺兰点点头,下马后,径直走向落府。 到了府门前,她叩响朱红大门,不经意地回头一望。 萧一奇高坐在骏马上,巷口的旧墙挡住阳光,模糊了他英俊的脸庞,许久,他挺拔的身姿仍旧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如雕像一般。 他的眼光久久注视着这里,王诺兰能感觉到淡然之中夹杂着一丝说不出的忧伤。 门”咯吱”一响,有小厮给王诺兰开了门,讶道:“小姐,您回来了?” 王诺兰转过头,不再看萧一奇,问道:“父亲呢?” “在正院。”小厮急忙前头领路。 王诺兰随他走向正院,越来越近,她更能听得见声声琴音,伴随着悠扬的笛声,间插着铃铛喇叭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是在做什么呢?”她明知故问。(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五十章 不一样 小厮放低声音,声音中却止不住一分兴奋,许是从未见过这样的新鲜事,他走起路来也极快:“小姐受了惊,请了南山钟道士在院里捉鬼,您正好过去看看。” 王诺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好过去吗?那敢情好呀 正院里,人山人海,却是整个府的下人都来看热闹了,他们不敢进院,远远地围着,东一处,西一团,哪怕是八卦一下也是好的。 见到王诺兰来,下人们纷纷让开路,王诺兰很顺利地进了正院,眼前一花。 院子里挂满五颜六色的纸花,院中摆放着三张长条桌子,上安五彩金泥香炉,袅袅燃着清香。 一位身着黑色大褂,裤腿高高挽起,赤脚而立的中年道士,一手挥舞拂尘,一手拈着黄纸在香炉里烧了,一把挥到半空,嘴里叫道:“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来显灵!” 乍然望见王诺兰进来,女子年纪虽小,肌肤却雪白盈润,眉目若画,巧笑嫣然间,纵是一身素衫也掩不去她周身的气度光华。 钟道士愣了一下,停下手中动作,问道:“这是府里谁?” 此刻,王丞相、大夫人两人直挺挺跪在阶上方,他们身后,是王府的孩子们,几个姨娘跪在后面。 “诺兰,过来跪下。”王丞相忙招呼,一面对钟道士说道,“这是本丞相的千金。” “王小姐?”钟道士吃了一惊,看了一眼王诺兰。 跪?王诺兰很是无语,怎么古代人动不动就是下跪啊!跪天跪地跪国君,跪父跪母跪祖先,这些她都能忍了。可是,叫她跪一个臭道士,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当即笑问钟道士:“捉到鬼了吗?” 静寂中,王家最小的孩子咳了一声。 钟道士这才从怔愣中回转过来,突然“啊”了一声,身子猛然抽搐起来,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钟道士怎么了?”小姑娘第一个惊呼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你不知道。怕是别人更不知道了。 王诺兰冷冷想着却不接话。 “鬼,有鬼!”钟道士翻起白眼,口吐白沫。四肢在地上扭曲,极尽可怕之能事,他的嗓音也格外的凄厉起来,“贵府内藏着极厉害的女鬼。刚才贫道就是被她打中了!此鬼属阴,害人最毒。若是不将她除去,只怕要生后患啊!” 他凄惨的声音叫出来如破镯一般,听在耳里委实阴沉沉的。 王丞相的脸色一下就变得惨白之极,试探地叫道:“钟道士?” 钟道士发了半晌的疯才醒转过来。起身说道:“女鬼就在这个院子里。” “什么?”王丞相脸色大变,怒目站起,眸光冰冷地在院子内外每个人脸上扫过。怀疑之色越浓。 小姑娘瞟了眼王诺兰,嘴角勾起嗜血的笑来。瞬间敛去,扬声说道:“道长,我们今天请你来就是请你将这个被女鬼附身的人找出来!快告诉我们她是谁?我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王诺兰淡淡道:“大姐,既然是女鬼附身,那也怪不得被附身的人,她并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小姑娘眸目间染上凶狠,怒而看她:“你这么心虚做什么?难道想要让所有人知道,被女鬼附身跟你有关系吗“ 王诺兰微笑着仰头看她,语气不容置疑:“小妹这么着急地泼我脏水做什么?难道想要所有人知道,你请道士来捉鬼,就是冲着我来的?” 小姑娘脸色一白,朝王丞相方向缩了缩身子,委屈道:“姐姐为何要如此冤枉做妹妹的?” 王诺兰笑着勾唇:“妹妹,你又为何要对付做姐姐的?” “姐姐你冤枉我了。”小姑娘目光泫然若泣。 两人还欲对嘴,王丞相大声问道:“钟道士,女鬼到底附在哪里了?” 钟道士摇了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着,他上前跨了一大步,手拈一张黄纸,在香炉上点燃,随手一抛。纸屑纷飞中,一张折叠整齐的雪白宣纸从天空飘飘扬扬而落。 钟道士接了过来,单膝跪倒在落太尉面前,说道:“丞相大人,上天已经传下旨意,谁被女鬼附身,上面说得一清二楚!” 王丞相惊疑不已,接过宣纸,犹豫片刻,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张脸,刹那间变得难看之极。大夫人的眉梢挑起得瑟的笑容,冷睨向王诺兰。 敢跟我和我女儿做对,这就是下场! 小姑娘眉头缓缓松开,王诺兰,对不起,你知道那件事的真相,你还是萧一奇的挚恋,所以,我必须想方设法排挤你!最后再除掉你! 然而,小姑娘高兴了还没片刻钟,一只大手突然朝她肩上挥来,力道极大,她顿时没有站稳,往后倒去,摔了个狗啃泥。 “小丫头,你从哪招来的脏物事!”王丞相怒气腾腾地盯住她。 “什,什么,父亲?”小姑娘大脑一片空白。 “我说你从哪招来的破事情,女鬼正附在你身上!”王丞相惊怒之下将纸条揉成一团砸给了她,并且远远地避开了小姑娘,生怕被女鬼勒去了命。 小丫头被砸得头晕眼花,拣起纸条无意识地打开,低头,瞳孔剧烈收缩起来!纸条上刺目的自己的名字,清清楚楚地映入眼帘!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明明是她安排钟道长进府,明明是她安排钟道长说出王诺兰的名字……她感觉到头顶日头如花,再要站下去,一定就会中暑晕过去。 大夫人一阵头晕眼花,身子一头栽了下去,身旁的丫环赶紧扶住了她。 “备车送小姐去皇兴寺,钟道长,不知道要在寺里消几天灾。”王诺兰思忖片刻,无奈地发出这条命令。 “啊,不是我,是姐姐啊!”小姑娘努力地挣扎起来,惊慌地大叫起来,“不可能!不可能是我!” 小姑娘急得差点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发疯似地捧起那张纸片,反复地看了几遍。 她快要疯了,脸色在一片惨淡中暗暗变黑。(未完待续) ps:感冒了。毫无抵抗力的败给了病毒 第二百五十一章 是我? “是我?”王诺兰走上前去,笑容冰冷如蛇,“妹妹怎么那么肯定是我?呵呵,这事还真值得追究!” 小姑娘咬住唇,怨毒地盯住她,好想,上前撕破她的脸! 王诺兰却远远走开了,遥遥望了眼身后藏着的小十五,目露赞许。 虽然将小十五借了自己的母亲,教过她,府里若是出了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这一次她的主动出击做得非常好! 钟道长有些畏惧地离那个小姑娘,这次他可是将她得罪大了! 但是,王诺兰的丫环塞给了他三千两银子,比小姐给的多多了,这样的生意谁会不知道怎么做? 当即说道:“消七天就行了。” 不敢说得太长,生怕将小姑娘得罪个透底。 不一会儿,正悠闲地坐在品茶的王诺兰就听人说了,王丞相命人将小姑娘送上马车,一行人匆匆朝第一大寺——普渡寺而去。听说,小姑娘哭得呼天抢地,也挽不回王丞相的主意。 只得泪水涟涟地爬上马车,按钟道士的说法,要去普渡寺住七天再回来。 她不得不说,小丫头真是自作自受啊!而王丞相,就算再喜欢这个最小的女儿,一旦涉及到自身的性命安全时,小姑娘就什么也不算了。 院子里的其他人看到,吓出一身冷汗,干脆什么话也不说,当哑巴。 用了午膳后,王诺兰谁也没带,悄然走出王府,凭着这几天对地图的记忆,很熟练地朝小居寻去。 小居是一间三进三出的素雅院子。位于南街尾,地方很是幽静。院子里种满了各式花藤,还有一方小小的荷池。 她进去后,走出来的是小十六,萧一奇的贴身侍卫。 “夫人,您来了?先进屋坐坐,我们主子有些事情耽误了。可能要晚点。”小十六满脸和善的笑容。 王诺兰并没进来。十指在肚前紧紧勾起,轻笑问:“是不是送小丫头去了?” 她早该想到的。 小十六脸上划过尴尬的神情,眼睛乱瞟了下。又回到王诺兰脸上:“夫人,主子的事情我这个做奴才的不好插口,但您和我们爷自小青梅竹马,情分异常深厚。属下看在眼里,明在心中。爷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他和纳兰大小姐之间,并非您想得那样。” “我想得这样?”王诺兰启齿一笑,声音却不带任何感情,“我想得那样?你知道我想得是怎样?” 十六语塞。他没想到王诺兰变化这么大,竟然会如此尖锐地顶回他的问题。 从前的王诺兰说话的声音都是极小极温柔的,对主子。对他,对五皇子党羽的所有人都非常尊敬。也深受他们尊敬。 可现在的王诺兰,更让他多了一份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就是服从。 如服从主子一样想要去服从她。 “我没怪他。”王诺兰见他不好意思,便转开话题,“他只说了午后,也没说是午后什么时辰,是我来早了。他回来后替我说一下,明天这个时辰我过来。” 说完,她退下台阶,不顾十六的留客,转身毫无眷恋地离开。 午后闷热,夜都街道上人流稀少,道旁的商店羽立,但却没有多少人光顾。 王诺兰看到有家挂着药材的商店比较大,便掀帘走了进去。 三个年纪不一的青年正围着柜台吃西瓜,他们抱着大块西瓜,吃得津津有味,青皮红瓤,汁水四流,看见有客人来,其中一个连忙放下西瓜皮。 “姑娘?”他着实一愣,问道,“您需要什么药啊?” “我先自己看看!“一笑,眼光在四周打量一番,说道,“有没有猛药?” 青年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才开口道:“有各式各样的猛药,您要什么样的?” “有没有锦带?”落云曦皱眉问。 “锦带……”青年想了想摇头,“这种东西还真少见,不少店里有卖的。” 锦带轻薄,头尾着力均衡,女子用的话,难以把握力度和方向;男子用的话,则显刚力不足。 王诺兰有些失望,看来,她只有两种选择了一是自己购买布料制做装药,将抢萧一奇的那条雪锦。 她正要离去,忽然另一名吃西瓜的青年人开口了:“锦带吗?我记得主子有一条。” 王诺兰急忙回过头问:“能拿出来看看吗?” 起先那名青年皱了皱眉头:“主子确实放过一条在这里,说如果有识货的就卖掉,但是,价格怕是你承受不起的。” 一看这女子身上穿的灰色衣衫,虽然料子还可以,但浑身没戴几样首饰,一看便是个没油水的。 他们也不想让她为难,径直说了出来。 王诺兰笑了一笑,看来,这条锦带确实不错哈!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先给我瞧瞧。” “好呐!”第二个青年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他就捧了一个银光闪闪的宝匣出来了,而他身后,跟着一名衣饰华丽的少年。 王诺兰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尼玛,她没看错吧?萧一奇? 萧一奇看到她时也是一怔,叫道:“王诺兰,你怎么在这里?” 说了后,左右前后看了一遍,没有看到要买这条锦带的人,疑惑道:“不是说有人买锦带吗?”没等三个青年回答,他惊怔地指着王诺兰问:“不会是你吧?” 王诺兰笑得十分灿烂,走上前道:“是我,先给我看看货。” 哼哼,既然是萧一奇开的店,那她就要好好砍下价了,最好是不要花钱,想个法子诱骗他,像他那么笨,肯定能将这锦带骗到手 萧一奇吩咐青年将流光溢彩的木匣端过来,纳闷不已地问道:“你要买这锦带做什么用?” 青年熟练地打开匣口的小锁,翻开匣盖,一阵莹润的光芒浅浅溢出,雪色天成,光滑无痕的一匹锦锻圈躺在紫色丝绒上。 王诺兰呼吸急促,好一匹上好的雪锦!与在萧一奇那里看见的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匹雪锦上方映着淡淡的花纹,尾端绣着金丝,垂了五个小金珠。(未完待续) ps:感谢朋友们的安慰 第二百五十二章 你变了吗 见到宝物,她忍不住伸出右手,五指抓住雪锦一头,腕一用力,便将整条玉带抽出木匣,顿时,店内光辉四射,一道金光流过,王诺兰自然地将雪锦抖开,金珠互不相撞,无一点声息。 捧匣的青年眸光一沉,抬手去夺,出力又狠又稳,王诺兰身子一矮,避过他这一招,右腕轻旋,雪锦已一道道缠在右腕上骁。 “我不过是看看。”王诺兰看向脸色大变的青年,手腕轻抬,绕成圈的雪锦自她的细腕褪下,稳稳落进木匣中。 另两个青年也早扔了西瓜,警戒地看向王诺兰。 好俊的功夫!难怪会来他们这买东西! “王诺兰,你怎么会武功?我记得你不会啊!”萧一奇失声叫道。 “这雪锦多少钱?”王诺兰不理会他的失神,缓缓问道。 青年震惊的脸色回转,关上木匣,为难地说道:“姑娘是个有心人,但我们得问过主子的意思。” 王诺兰指了指萧一奇:“他不是你们主子?” 青年摇摇头,萧一奇沉静地开口:“不是,这家店的老板与我是朋友。你若喜欢,六天后,我给你一个答复。” “好。我先告辞了。”王诺兰要走。 “等等,王诺兰,你怎么学了武功?”萧一奇打破砂锅问到底。 萧一奇无奈道:“三皇子,这是我个人的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萧一奇眉头跳了两下,道:“不说就不说,这条雪锦价值连城,你不一定买得起。” “三皇子不是跟店老板是朋友吗?您是当朝皇子。不看僧面还看佛面呢,有您这尊大佛在,还怕老板不给我多让些?”王诺兰笑了一笑。 固然,看到雪锦后,她就知道它的价值很高,自己现在虽然有钱,但却远远不够。不过。这条雪锦是她看上的。那她就一定会弄到手。 萧一奇感觉她这话很怪异,一时没有察觉出哪里不对,拍拍胸脯说:“本皇子跟他自然是有交情的。不会漫天要价。” “那就拜托三皇子了。”王诺兰连忙行了个礼。 萧一奇这才发现不对的地方:“咦?王诺兰,本皇子为什么要帮你说话啊?” 王诺兰直起身,咬唇,一幅无辜的样子:“可是三皇子您都亲口答应了。” 萧一奇咬牙。他估计是上王诺兰的当了,这丫头。别看表面上规规矩矩的,暗地里给人下绊子的本事倒不小,他只有接道:“那当然了,这么点小事还难不到本皇子!” “嘿嘿。多谢三皇子。”王诺兰满意地离去了。 …… 回王府已是申时,她径直回到自己的闺房,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诺兰。你怎么才回来?你去哪了?”熟悉的声音自窗旁传来。 萧一奇一身月白色长衫,身姿玉立。见她进来,几步迎了上去,焦急地问道。 “萧一奇,阴魂不散了吗?”王诺兰平淡地问道,走到桌旁,为自己斟了杯凉茶,咕噜噜大口喝干。 “嗯。”萧一奇长话短说,“没想到你小妹妹身上竟然附了孤鬼,难怪她老是说身体不适了。” 王诺兰冷笑,话不禁脱口而出:“小妹妹?我小妹妹?,萧一奇,我真以为是她跟你青梅竹马呢!” 萧一奇一愣,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诺兰,你这是怎么了?胡说什么呢?” 王诺兰甩开他的手,坐到椅子上,不言语。 “诺兰,你又生我的气了,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萧一奇无奈地坐到她对面,认真地凝望着她的双眼。 “小气?”王诺兰想到的是从前的那个女子,心间多了莫名的哀伤,“既然不喜欢她,你何必跟她走得这么近?” “诺兰,你是在吃我的醋吗?”萧一奇眉眼盈出笑来,“我说过很多次了,你既不喜欢她,我自然不娶的。和她走得近,是想多掌握一些有关二皇子的事情。” 王诺兰起身走到门前,拉开|房门,说道:“你可以走了。” “王诺兰!”萧一奇解释了半天,见她仍这样冷淡,心中不免焦燥,过来便挥开她放在门闩上的手,说道:“你就对我这么残忍吗?你是忘了我们之间那么多的故事!你忘了我们的计划!我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将来我们能生活得更好!” “什么叫生活得更好?现在你生活得不好吗?”王诺兰反问。 “这不是你我想要的生活!” “那是你,不是我!” “不,是你忘了!你忘了这也是你所愿意的!你还说过,只要我想要这江山,就一定双手奉上!”萧一奇一字一字吼出来。 王诺兰嗤笑一声:“我有何德何能,会将江山送你?你太抬举了。” “不是抬举,诺兰,你一直是我的骄傲,是我的臂膀和谋臣。”想到这,萧一奇神情稍缓,“你不仅不笨,还非常聪明。要相信你自己,我们携手,必会打败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 谋臣?王诺兰心中惊叹。 这女子,从前倒还真是滴水不漏呢! “打败那些人后又如何?”她淡淡问。 “再也没有人欺负我们,没有人可以对我们生杀予夺,到时候,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想跟你在一起就跟你在一起。” “那你做了最高位上的统治者后,准备纳多少妃妾呢?”她又开始发问。 萧一奇脸色阴沉下去,脸上如暴风狂雨将要来临一样:“你居然问我这个话题!” “我要答案。” “我说过多少遍,不管我有多少女人,她们都不能跟你比!诺兰,你是我心中那朵最纯洁的百合,我一定会娶你为妻的!如果我为帝,那你就是后,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不是别的女人能代替的。” 王诺兰摇头:“我不要做你心中的位置,你会只娶我一个吗?只当瑞儿自己的爹吗?” 做皇帝岂是他一句话想说就说出来的 萧一奇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皱眉道:“自然只想娶你一个,可是若真的到了那个位置,这一切并非我能决定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五十三章 别想太多 王诺兰叹息一声,嘴角生出苦笑:“好了,回去吧,别想太多了。” 她的问,只是为从前的王诺兰而问,并非现在的自己。 虽然,她感到与他是那么亲切,可这些事情,无疑令她感到不悦,那些亲密也会淡下来。 “不,我是来带你去看大夫的。”萧一奇亮出此次过来的目的。 “大夫?我就是大夫!你忘记了?能看我的大夫找到了?”王诺兰抬脸,不解地问道。 “嗯,算是吧。我将你失忆的情况反应给了御医,只是他们并不敢接,而是说了一个好消息,十几年前消失神医又回来了,我这就带你去找他。若是能求得他出动,抵得过一个皇宫的御医。” “不了,我很累,我想休息。”王诺兰一口回绝了他,步到软榻旁,褪鞋上榻,侧卧下来。 萧一奇着急地在房间里走了几圈,到她身边蹲下:“那好吧,我们明天过去好不好?” “好。”王诺兰低低吐了一句,闭上眼睛不理他。 萧一奇说了几句话后,见她真的要休息了,只得拍拍她的脸蛋,道:“好吧,诺兰你睡吧,记得晚上起来吃晚饭,我叫十六去买些乳鸽给你补补。” 然后,他悄然离去。 王诺兰本来没有睡意,但靠在软绵绵的贵妃榻上,瞌睡虫全涌上来了。 她睡得朦朦胧胧时,听得房间外有脚步声,她睁开双眼,轻唤一声:“萧一奇。” 听不到对方回答,好半晌。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萧一奇?你就这么想他?” 门轻轻打开,又被轻轻掩上,一抹高大的身影移向床榻,孙大光面目清冷,脸寒霜,朝她走来时。王诺兰已经惊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寒气从空气中飘荡过来,令人不寒而栗。 她一骨碌爬起来,揉揉眼睛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你家出了鬼。我特地来看看你被吓死了没有。”孙大光毫不客气地回答她。 实际上,虽然不见她只有半天,可是,他心中却异常不踏实。出门后,竟鬼使神差地找到王府来了。 萧一奇脸一白。怒喝:“我死了你有什么好处?给我积点嘴德听到了吗?” 孙大光揉了揉耳朵,脸上笑容却丝毫没减:说出来的话也出人意料:“听到了。” 他走过来,伸手抓起王诺兰落在榻下的长发,道:“你还不打算起来吗?你都睡了一个半时辰了。要用晚膳了。”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王诺兰咬住下唇,极力忍住心中怒火翻腾。 若不是看在他早上为自己说话的份上,她已经一巴掌招呼过去了。 这男人。简直令人发指啊!一定是派人躲藏在院子里监视了她半天吧! “把衣服穿穿去梳洗吧。”孙大光声音微沉,说完回身。大步走出了房门。 女子身影虽然瘦弱,但肩锁骨分明,脸蛋如巴掌一张小,坐在那里,让人感到柔弱之极,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抚一顿。 这个想法确实够疯狂的,孙大光怕自己一时冲动,做下错事,急忙退出王诺兰的闺房。 “该死!”王诺兰冲他的背影咒了一声,下床去找衣服穿。 翻来翻去,她没有任何心思去选择衣服,见天色已黑,黑衣服出行最方便,便穿了套黑色衫裙。 小丫鬟送了梳洗水进来,为她梳头,然后一起出去用晚膳。 王府内,得到父亲的允许,各院晚膳在自己屋子里解决。 然而这次出来后,她并没有看到院子里那张盛饭的桌子,所面对的,却是孙大光一张冷俊的脸庞。 “跟我去用膳,我请你吃。”孙大光半挑眉梢说道。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思就在这个院子里打转转,说白了,就是在面前这个女人身上打转转。 感觉看到她,一天的心情都明媚了起来。 “你请我吃?”王诺兰侧头确认。 “嗯。”男人希翼地望着她。 王诺兰缓缓扬起唇,笑得十分好看:“好啊,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走吧。”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可没有说——免费的晚餐。 孙大光眉角微扬,说道:“马车在后门。” 王诺兰快步走出府,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上了孙大光的纯黑色马车。 黑色的壁体紧紧挡住傍晚的余辉,马车内有些沉暗。 王诺兰坐在窗旁,挑帘向外看,欣赏夜都的晚景。 孙大光弯腰跃上马车,后头传来下属的声音:“门主小心一点。” 孙大光径直落座在长椅中间,黑暗中可见身姿挺拔,后背笔挺,坐在椅子上没有一丝乱动,长长的墨发柔顺地挽在脑后,凤眸光彩十转,鼻梁高挺,下面是薄薄的唇瓣。 “孙大光,我们去哪用膳?”王诺兰打量够了开口问。 “你想去哪?”孙大光沉吟片刻,问道,“去皇城的最贵的?” 王诺兰笑着把玩肩上的一缕小绺,道:“我哪里熟悉呢,你忘了吗,我只是一个乡下来的野孩子 孙大光大笑了几声,道:“是么?你只是乡下的野孩子吗?那可真稀奇了,现在乡下孩子一个个都这么能说会道,精明能干了?哈哈。” 王诺兰表情不变:“谢谢门主大大开解,我再也不会为自己是乡下孩子感到自卑了。” 此时,马车缓缓行向一处灯火辉煌的集市,市道两旁摆着简陋的摊子,条件简陋,可手艺却不简陋,桌面上摆着各种口味不同却绝对好吃的菜肴。 “我们就在这吃!”王诺兰眼前一亮,她向来喜欢路边摊的。 “这里?”孙大光吃了一惊,修长的丹凤眼眼角轻挑,有些不可思议,也很是犹豫。 “你不去吗?那我去了,谢谢你送我过来啊。”王诺兰道了声谢,跳下马车。 孙大光的眼光透过窗棂,追随着王诺兰瘦小的身影,她正向一家夜摊行去。 那是个混沌摊,老板夫妇二人在锅前忙碌着,摊棚下的六张小圆桌都坐满了人,服色各异,欢声笑语。 “老板,馄顿怎么卖?”王诺兰的笑直达眼底,让人看着倍觉舒服。 “六钱纹银一碗。”老板娘擦擦手,笑道,“姑娘要几碗?” 王诺兰瞟了眼那辆黑色马车,说道:“三碗吧。” “好嘞,你找个位置坐了,稍等就来!”老板娘笑着去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二百五十四章 要不要? 王诺兰赶紧走到马车旁,对着宽阔的车窗轻唤:“喂,你到底要不要吃啊?” 车帘微微掀开一个角,露出孙大光皎洁如月的脸庞,只是皱着眉:“你要我去那个破破烂烂的摊子上吃饭?还得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吃一碗粗陋的馄顿?” 王诺兰一阵无语,半晌找回自己的声音:“又不是要你去死,有这么困难吗?” 孙大光嘴角轻抽:“王诺兰,你能不能想一个好点的地方?这里实在是不适合我的身份!” “那我吃了。”王诺兰折身走到一张刚收拾出来的空桌旁坐了。 孙大光见状,正欲下车,身边一个小厮急忙拦住他:“门主,那个地方不能去,折了你的身份!” “我们那张桌上,不许任何人来坐。”孙大光说着跳下马车,朝王诺兰走去。 “云狼,怎么办啊,我瞧门主是着迷了呢?”刚才说话的那个属下担心地问道。 一身黑衫的云狼自马车后绕了出来,津津有味地看着,嘴里说道:“你担心什么,着迷不好吗?难道你希望看到门主搂着个男人?还是说,你想做门主的男宠?” 夜幕低垂,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西方天空最后一丝光亮隐没于云层中。 夜都,灯火如繁星;耳畔,欢声兼笑语。 王诺兰坐在最靠里头的一张掉了漆的方桌旁,静默地看着周围说笑的人群。 他们来自社会的最底层,穿着粗布衣裳,不戴贵重装饰,可他们。呼朋唤友,携妻带儿,谈笑间,眉宇间的幸福感染了她,也刺痛了她。 有亲人,有好友! 而她,从出生起。就是一个人。默默飘荡在陌生的世界,如孤魂野鬼一般。 她喜欢那样的世界,喜欢别人热闹。而自己却只有安静。 那样的热闹,不是她能融进去的。 虽然今世她有家,可那是一个令她这样渴望亲情的人都感到厌恶的家庭,还不如没有。 好在。还有她现在的母亲。 想到那个温婉慈和的女子,她的脸色一暖。转头看向孙大光。 孙大光坐在那里,双手交握,肘端衬在方桌上,托起秀美的下巴。眸光深沉地注视着四周。他挑的位置正对着灯光,烛火莹莹,在他俊朗的脸上投下片片阴影。以至于模糊了他的面容。 即便如此,也不是任何人都认识换了便服的孙大光。那样高高站在金字塔最上层的人物,其实相当神秘。 纵然没人认得他,孙大光还是十分不自在。 一有眼光投掷过来,他都会立即低下头。王诺兰看着,不觉一笑,问:“你的属下不来吗?” 孙大光习惯性地往自己下属站着的方位瞧了一眼,说道:“他不吃。” 老板和老板娘一前一后托了三碗馄顿过来,放到桌上,笑道:“客官请慢用。” “三碗?”孙大光愕然。 “既然你的下属不吃,你就吃两碗吧。”王诺兰将两碗馄顿推到他面前,笑盈盈道。 “我胃口没有那么大!”看着翻滚着热气的两碗汤馄顿,他开了口。 王诺兰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低声道:“还男人呢!” 果然,王诺兰一句话说完,周围不少好奇的眼光聚拢了来,他皱了皱眉头,不再言语,低头舀起碗里的馄顿吃起来。 馄顿小小的,软软的,咬在嘴里,汤汁轻溅,口齿生香。 对孙大光来说,这不是最好吃的馄顿,却是一次印象最深的晚膳。 他小心地吹着勺内热气,脖颈微探,唇瓣轻轻咬住馄顿,动作不急不徐,直到将两碗馄顿吃个精光,最后还舀了几勺汤品尝 看王诺兰时,她细细尝着馄顿,吃得比他还慢,目光流连在欢笑浓浓的地方,眼中有着说不出的落寞。 孙大光握着勺子的手怔在碗边,那样凄清冷寂的眼光,与自己何其相似 曾多少次,他也这般痴痴望月,惦记着一个不该惦记的人…… 看来,他们都属于那种清冷的人。 孙大光还没有吃完馄顿,达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蹄掌落地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密,风呼啸而至,街道尽头几匹看不清颜色的骏马飞驰而来,冲破夜色,划开烛火,道上行人急急避开,唯恐惹祸上身。 “谁人这么嚣张?”王诺兰讥讽地说了句,看向外面。 “哗啦啦!”斜对面一家卖汤圆的摊子被马蹄带起的狂风刮翻了,沸热的汤水泼向街道,又白又滑的汤圆四散滚开,卖汤圆的老板心疼地吼了一嗓子。 领先的那匹马却乍然停住,马背上青年男子手握长鞭,反身一鞭朝那老板身上打去。 “嚎什么嚎!” 透着男子磁性的嗓音充斥着不耐烦,顿时就没那么好听了。 跟在他后头的几匹马冲上前,将一幅画像展开在汤圆老板面前,大声问道:“见过这个人吗?” “没,没见过。”汤圆老板捂着肩,哪里还敢反驳? 又问了几个人,得到的答案也是“没见过”,青年人扬起马鞭,道:“去别处!”甩开马蹄,飞一般朝混沌摊这边奔来。 卖馄顿的老板和老板娘忙不迭地将摊子往道里搬。 孙大光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是李想。” 王诺兰拧了拧眉头,李想是谁? “你外亲,你不认识?”孙大光翻给她一个白眼,“难道你没走过亲戚?” 王诺兰有些着恼:“那又不是我的亲戚!” 孙大光深深看了她一眼,点头:“是啊,我忘了,你没什么身份,侍郎这门亲戚自然是你攀不上的。” “我说了,你别对我说话冷嘲热讽的!”王诺兰额头青筋直跳。 “哪有冷嘲热讽的,你想多了。”孙大光不禁笑了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难道你不是?难道李想不是侍郎的儿子?难道你去他家走过亲戚?” 正是因为是实话,被他这么说出来,王诺兰很不爽,不爽他的语气!重重一脚踩在他乌黑的官靴上。 王诺兰轻抽一口气,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未完待续) ps:感谢k大的打赏,本来要加更的,但是感冒中,k大抱歉啦! 第二百五十五章 退下去 王诺兰哼了一声,转过头,不是说这男人是战场上下来的吗?还怕她这一脚 孙大光见她得意扬扬地转过头,眼角沁出一缕笑意。 李想骑着快马冲了过来,王诺兰右手一勾,抽出宽长的腰带,信手一抛,腰带贴着地面滑向路旁,那匹赤红色的高头大马生得十分漂亮,奔跑起来四肢有力,竟然高高抬起,跨过腰带翻越过去。 王诺兰眼光一亮,好一匹宝马!手上却毫不放松,腕一抬,腰带紧紧缠住赤马的前蹄,往后一拉,赤马收腿不住,高抬前蹄,转了个急弯。 “啊!”一声惊呼,一身黑衫的李想竟然被摔下马背,“啪”地一声倒在地上,痛得唉哟直叫。 王诺兰收回腰带,大跌眼镜,就这么点马技,居然还敢驾驭这匹宝马?刚才见他将马打得飞快,人模人样,没承想只有花架子。 孙大光在旁冷笑一句:“赤电奔霄也是他配骑的?” “赤电奔霄?”这匹马王诺兰就没见过了。 “嗯。”孙大光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抓着她的手起身,王诺兰会意,与他双双退后。 那锭银子分量极足,可以吃几年的馄顿了,平民百姓都不会将这么大的银子随身携带。 孙大光与王诺兰这一桌没有旁人共坐,老板和老板娘等人都分外紧张地注意着外面的李想等人。离这桌最近的一个年轻人不禁悄悄将手探了过来。 然而,他的手还没够到这银两的时候,手腕蓦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抓住。 “也不看看是谁的银子,是你能偷的吗?” 孙大光的下属沉冷的声音很响亮,立刻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年轻人脸色涨得通红。甩开那男子的手,飞奔了出去。 老板和老板娘大喜,心中只道遇到贵客了,慌忙将那银子收了起来。 “抓住他!”李想愤怒的声音响起。 年轻人还没跑几步,很快被抓了回来。 “你居然敢对本公子使绊马索,你知道我是谁吗?”李想气红了双眼,在赤电奔霄马身上左摸摸右揉揉。看看它有没有受伤。对自己的伤倒没有在意。 “不是我,不是我!”年轻人赶紧叫道,“我只是想偷那人的钱。是他们扔的,我看到那个丫头扔出去一条带子,然后跟那个男人走了,我只是想偷他们的钱而已。” 这话提醒了大家。禁不住低声说起话来。 “咦,是啊。他们怎么不在了?” “走得好快,也太巧了吧!” “我看他们不是普通人,穿的衣服很华贵,吃完馄顿也付这么多银子。这老板赚翻了。” “是啊,我没看到那男人长得什么样,可感觉挺有气势的。大概是京城中的富家子弟吧!” 李想听着,眉头深深拧起。冷冷问道:“一个丫头扔的带子,不是那个男人?哪个丫头?” “是那个丫头,我本来是个偷儿,在琢磨偷他们的东西,正看到,可我不认识他们啊。”年轻人欲哭无泪了。 他原本不知道那丫头扔带子做什么,也没关心,这一刻才反应过来。 李想不再看他,冷着脸喝道:“搜,给我将那两个人搜出来!” 身后的几名侍卫立刻分散行动起来。 老板和老板娘吓得脸色发白。 突然,一声“咯咯”的娇笑自暗处传出,王诺兰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声音瓷糯糯:“表哥,你在找我吗?” 李想一惊,眯眸望向出来的女子。 身材弱小,十五六岁年纪,相貌却生得极好,清丽无双,尤其是一双凤眸,眼睛也没有她这样的清澈晶莹。 “就是这丫头!”年轻人嚷起来。 李想盯着她看了半晌,不敢相信地问:“你是王诺兰?” 王诺兰敢这么跟他说话?她从前见到他就像老鼠见到猫,生怕他心情不爽,就将她丢进荷池喂鱼玩。 这事,他可是做过的。 “是啊,表哥,这赤电奔霄马真是匹宝马,不知道从哪得来的呢?”王诺兰灼灼的眼光射向宝马。 萧一奇的马固然好,可她更喜欢色如烈火的红马,够张扬,够出色! 李想脸色立刻变了,喝道:“你这个贱丫头,你怎么跟本公子说话?你居然敢问这匹马从哪来的,我看你在小镇子呆三年脑子呆坏了吧?” 王诺兰拧眉,她刚才绊他的马是因为李想出手伤人,毫无天理,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憎厌自己。 呵呵,也是,坏人家的人哪还会看得起她呢? 那她就更不用客气了。 周围人极是惊讶,王诺兰?这丫头竟然就是王丞相家那个废物!她的废物之名早已如雷灌耳,只是极少有人见到她的真面目,顿时纷纷打量王诺兰起来。 孙大光站在暗处,脸色铁青,不过王诺兰不许他出去,他只得站着没动。 王诺兰唇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缓缓朝李想走去,嘴里说道:“表哥——” “我呸!谁是你表哥!没得脏污了我!”李想嫌弃地说道,一面揉着摔得发痛的肩膀,一面叫道,“你们都是白痴吗?将这个贱丫头给我抓起来,我要将她从马背上摔个七次八次的!” 王诺兰本来还在往前的脚步在听到这话后一滞,嘴角的笑容诡异起来,瞬间,化为恐惧的表情,直往后退:“不要,不要将我从马背上摔下来,我最怕马了,我不要坐到马背上! 孙大光额头一阵黑线,如果不是了解王诺兰,他一定也被她骗过去了! 下属在身后连吐舌头:“爷,王小姐是狐狸变的,不是人吧?她太狡猾了!” 亲眼看到王诺兰那晚驾着爷的马车,这会儿再看她一脸恐惧的模样,他真是长见识了。 暗处的另外一个下属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轻笑:“狐狸变的吗?男人的心可最容易被狐狸勾去呢,尤其是已经有主的男人了,最容易被勾走了。” 孙大光听着格外刺耳,眸光中划过冷意,声音冷沉:“滚,闭上你的臭嘴,滚远点!” 下属笑着,丝毫不在意,退了下去。(未完待续) ps:感冒终于好了些,嘿嘿 第二百五十六章 打我? read336;章节内容开始--> 在身边的下属面色难看道:“爷,他说得不是你,你别这样。( 800)” 孙大光沉声喝道:“你也给我滚!” 下属莫名其妙地被撵走,那个下属笑道:“我说吧,主子的心都被狐狸精勾去了,我可没说别的什么,苍天明鉴。” “你啊,你别太较真了。”那人劝道劝道。 王诺兰人是不错的,有勇有谋,前几次,下属都没看到过她的本领,若是见识到了,可能不会太针对王诺兰吧! 再说了,主子多个女人也不是坏事啊。 男人么,就该三妻四妾的,不是吗? 下属没说什么,淡淡道:“我还有任务没完成,先走了,我让小巴过来。”说着悄然无声地消失在原地。 他们的对话声音极低,并没影响到这边。 李想见王诺兰吓得脚步连退,大为痛快,人都有这种心理,敌人最怕什么,就越想拿这种东西对付她。一时根本没多想刚才王诺兰提起过这匹马的名字。 当即,他轻喝一声:“将她抬到马背上去!” 身后几名侍卫狞笑着上前,似乎要看到一场精彩的好戏。 “不要,我不要坐马背,我不要靠近马!”王诺兰惊恐地大叫着。 身旁这些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太过分了!虽然王家废物名声不好,但这李想又是什么好东西?如此欺凌一个女孩子,当真是可恨! 只是,面对着一群带刀枪的侍卫,谁也没勇气站出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这些侍卫原以为抬王诺兰是件极轻松的事,没料到这小丫头倔强得紧,瘦弱的身子还极是滑溜,连捉几次都捉不稳。 “一群饭桶!”李想气得低骂一声,大步上前,“让开,我来!” 他一只手就夹住王诺兰的手臂。将她“拖”到赤电奔霄旁,黑靴在马蹬上踩下,身子先翻上马背,又把王诺兰提了上来。 众侍卫惊叹不已。公子就是公子,一出手无人能敌啊! 王诺兰等得就是他亲自动手,所以才相当配合。一坐上马背,立时神清气爽。 所以,虽然是被李想抓上来的。可她却有着该死的主人感。 反手一拉缰绳,她双腿使上巧劲一夹,夹住马腹最柔软的地方,赤电奔霄长嘶一声,飞奔了出去。 众侍卫只听到王诺兰的尖叫声划破夜空,纷纷大笑起来 看来这一回,公子是要玩大的了,还想将这废物带出城玩,既然如此,他们也不急。等主人玩死这个废物再找人不迟。他们走到混沌铺内,叫道:“上几碗混沌!”嘻嘻哈哈地坐了一桌。 孙大光的身形早已不在原地了,黑暗中,一匹雪白的骏马追着赤电奔霄而去。 李想没想到赤电奔霄居然疯跑起来,大惊失色,他就要去拉缰绳,没有抓到,本能地抱住王诺兰的腰,害怕自己摔下去 王诺兰冷笑一声,身子朝前一扑。趴伏在马背上。 李想也赶紧伏下去,因为此刻,赤电跑得太快了,风呜呜在耳畔呼过。 王诺兰侧过上半身翻下马背。 李想心中一喜。伸手一推,想要将她推下马背。 王诺兰顺着他的手势钻入马蹬,伸手在马肚子上捏了一把。”嗷——”赤电长嘶一声,马身直了起来。 李想连忙去控制马头,无奈赤电的力气太大,他整个人沿着马背直滑下去。惊叫连连。 王诺兰浅浅一笑:“过山车的滋味不错吧?” 说着一跃上马,右手一甩腰带,将紧紧抱住马臀,吓得面无人色的李想系住,随手抛下马背,;李想立刻被飞驰的骏马拖跑了起来。 后头,马蹄声急,一团雪球飞奔过来。 王诺兰回头看时,嫣然一笑,右手轻挥,浑身是血、早已昏迷过去的李想径直飞向迎来的孙大光。 孙大光抬起右臂一格,,李想便撞向路旁的大树,“啪”地一声摔在树下,毫无知觉,也不知道是死还是活。 追上了王诺兰,孙大光放慢了马速,一头墨发被风吹得飞起:“马技不错。” “多谢赞赏。”王诺兰笑着,赤电却不甘地咆哮起来,抬起前蹄,乱蹦乱跳,扭曲着马身,似乎想要将王诺兰抛下来 王诺兰一手抓紧缰绳,调整方向,一手轻轻抚摸马头,不一会儿,赤电就安静下来了。 “你想要这匹赤电奔霄马?”孙大光淡淡问。 “不错。”王诺兰扬头回答。 “这马不是李想的。” “那是谁的?” “二皇子的。” 王诺兰蹙了蹙眉,原来这样。 既然是二皇子的,她自然不好占为己有,她不想平白无故地惹麻烦。当下调转马头,直奔李想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骑赤红的骏马自城门奔了进来,马背上托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人。 几个黑衣侍卫正在划拳,吃个混沌也能吃出不同的花样来。看到马背上的情形,各个震惊地冲了过来。 “天啊,是公子!”一个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 当晚,李然便纠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找上王府。 议事厅,一片喧闹之声。 “王丞相,你若不给老夫一个合理的处罚,老夫定要去御前告你治下不严之罪!”李然也不顾两家多年的情分了,儿子这次伤得这么重,五脏六腑皆受震荡,险险从鬼门关拣回一条命,他自然恨得直咬牙。 王丞相也怒得大吼:“把王诺兰给本丞相叫来!” 此刻,王诺兰刚刚沐了浴,正准备入睡。听了李才一连声的催促,她披了灰色的大衣,带着丫鬟去议事厅。 刚进厅,便听到王丞相一声暴喝:“孽女,给我跪下!”王丞相脸色铁青,听了王诺兰的光荣事迹后气得不行。 “爹爹,女儿何错之有?”王诺兰微微笑着,不惧不怕,悠悠走过来。 李然双眸血红,自己一双儿女都折在这个废物的手上,他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大夫人第一个忍不住了,冲过来就去掌王诺兰。 王诺兰执住她的手腕,冷冷一笑:“我说,大夫人,不问缘由你就掌我,当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了吗?(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xh211章节内容结束--> 第二百五十七章 垂泪 read336;章节内容开始--> 大夫人气得脸色血红:“你居然连母亲也教训起来了!” “跪下!”王丞相厉声喝道。( )【鳳/凰/更新快请搜索f/h/x/s/c/o/m】 王诺兰眸光冷肆,跪?太阳打西边出来差不多!她冷声说道:“女儿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是绝不会跪的!” 李然红着眼道:“你打了我女儿,伤了我儿子,还不肯承认?好,打我女儿这事,老夫不跟你追究。但是,今晚那么多人都看到你跟想儿一起骑马出了城,结果想儿浑身是伤的回来,你却安然无恙,想儿醒了后,说你将他抛下马背,你还敢不承认?” “哈哈。”王诺兰笑了,“舅舅,你说笑话吧?” “谁是你舅舅?”李然大怒,“你还不配做我侄女!” “呵呵,好歹我也是父亲的骨肉,原来不配做你们家的侄女啊!”王诺兰恍然大悟。 “你娘的身份那么低微,你就是丫环的命!”李然哼了一声。 王丞相脸色虽不好看,却也没有否认李然的话。 王诺兰虽是他亲生的,但身份确实很低,只是李然的话未免也侮辱了他。 试想,嫔妃也是妾,可岂有人敢瞧不起皇室的庶出儿女? 水涨船高,水退船低,李然贬低王诺兰,也是打他的脸。 “好,大人。”王诺兰立刻改了称呼,叫他“舅舅”?做梦吧!“诺兰虽然在小镇子学过马,但马术卑微,难道公子的马技比诺兰还差不成?当时马匹疯了魔,我和公子都摔下马背,我摔在草丛里,公子摔的时候,衣角挂在马尾上,被拖了一段路,就这么回事。 [800]” 她半真半假地说着。 李然握紧拳头,当然不信:“胡说八道!” “呵,大人叫我来。不就是想听我说真相吗?现在我说了,你却不信,那你何必问我?” “你满嘴谎言!我儿子明明是你有意拖在马后面的!” 王诺兰忍不住笑了:“我马技这么差,在马背上还能斗得过公子吗?” 她容颜一敛。露出难受的神情来,对王丞相道:“父亲,本来我不想说的,但现在不说不行了。其实,李公子带我出城是想趁机占我的便宜。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一挣扎,就引得马匹发疯,我摔在地上,他却被拖了一段路,所以受伤这么重。” 此言一出,满厅的人倒抽一口冷气。 李然已是气得快要晕过去了,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李想全给他说了,他自然知道没有“动手动脚”这一项。更没什么一起摔下马背的情节,这个王诺兰,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王诺兰低头,揉揉眼角的泪:“我怎么知道呢,父亲,你若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那就算了,但女儿绝不会承受莫须有的罪名!” “不管怎么样,你都有错。向大人跪下来磕头道歉!”王丞相知道这事王诺兰不退让的话,李然是不会罢休的。 王诺兰淡淡一笑:“不可能。” “老子今天就要你磕头!”李然立刻吼了一嗓子,议事厅外的丫环小厮们都一齐掩上双耳。 “绝无可能。”王诺兰自顾自地坐到右上方一个座位上,悠悠闲闲地开口。 李然冷声道:“王丞相。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啊?” 王丞相咬牙道:“王诺兰,给我跪下!”面子跌光了 王诺兰摇了摇头。 “你居然敢忤逆我?”王丞相握紧了拳头,“王诺兰,似你这等废物,我若赶你出府,你这双腿是不是还这么倔!” “赶我出府?”王诺兰浅笑盈盈地望着他。“父亲,那敢情好,女儿正想知道抄九族是什么样的呢,若是我与王家断了关系,大抵是不会被牵连的。咦,这件果然好玩,父亲,求求你快赶我出府吧! 抄九族?王丞相顿时想起御赐梅瓶被打碎的事,吓出一头冷汗,警戒地问:“你想做什么?” 王诺兰冷漠道:“我并不想做什么。但有人惹得我不快,那就别怪我大义灭亲了!” 王丞相内心一寒,这女儿,似乎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侍郎警觉起来:“你们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丞相吓得脸色发白,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即使是李家,少一个人知道危险也就更小。 毕竟,若是此时李家翻脸,和他断绝各种关系,然后再背后捅一刀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王诺兰笑起来:“大人想要知道吗?” “诺兰!”王丞相压低声音喝道,“行了,我相信你,你先退下吧。这事我和你舅舅商量商量。” 李然还未开口,王诺兰高声说道:“舅舅?我可不想要这样的舅舅,没得侮辱了我,父亲,您就别给诺兰添堵了,诺兰告辞了。” “你!”李然气得要追上来,王诺兰却走得无影无踪了。 大夫人急忙过来安慰李然,李然哼了一声,一甩长袖,脸色很是不渝。 大夫人很尴尬,若是因为一个不受宠、被她认作眼中钉的庶女将娘家得罪了,她可是亏大了。 王丞相眼神示意,大夫人赔着软笑将李然劝到椅子上坐了,王丞相又命人送来名贵医药,各种补品。不管是不是诺兰做的,这些东西不会送错。 其实,论官职,李然根本就不如王丞相。 但王丞相在官场人缘很好,从不轻易得罪人,尤其是能给他支持的亲家。 李然知道身份的差距,愤意渐平,开口道:“我听说神医回京了,今天本想让想儿去寻找这个人,没想到,他自己又受了伤。看来我更得将神医新近的住处挖出来。” 王丞相“嗯”了一声,坐到他对面:“这是当然的,正好本丞相府上也伤了几个人,若能将神医请出来,那再好不过了。” 李然闻言,此刻才认真地看了大夫人一眼,他知道妹妹手腕被乱马踩断,还没来得及过来看望,就出了这样的事。 “手腕不要紧吧?”他问。 “哥哥真好,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怎么同了,多谢兄长关心。”大夫人垂泪泣道,还是有娘家好啊。(未完待续。) ps:感恩xh211章节内容结束--> 第二百五十八章 王丞相说道:“这事本丞相给今圣呈了折子,今早去上朝,皇上在内殿召见了我,原来那晚三皇子不在马车上,驾车的下人喝了点酒,马发狂时一时没拉住,萧一奇为此向本丞相道过歉。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王诺兰驾马的事情被皇帝一力压了下来,其他人哪敢乱说?所以王丞相到现在也不知道真相 李然探过头问:“萧一奇向来鬼精鬼精的,他手下的暗卫队更是人中龙凤,府上也没个省油的灯,你说,他会是不小心吗?” 王丞相脸色一紧,而后朗声说道:“三皇子乃君家百年难见的惊世奇才,本丞相向来钦慕得紧,跟他无怨无仇,他自然不会找我的麻烦,可不要怀疑他的用心。” 心中却在想,看来,得托人向萧一奇府送点礼了。 李然心中暗骂,老狐狸,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王丞相吩咐身后:“老李,带着本丞相的人马,和兵部尚书一起,连夜寻找神医。” “是!”老李——王府真真正正的大管家,兼王丞相的副将,应声出去。 第二日一早,王诺兰起床梳洗,小十五过来了,手中提着食盒,说道:“小姐,三皇子送来的人参乳鸽汤。” “放这吧。”王诺兰笑道。 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她毫无这个年纪的欢快活泼,永远得扳着脸,隐藏在黑暗里,成为别人的影子,王诺兰一阵心疼。 自己的前世与她又有什么差别呢? 小十五没有亲人,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他时时刻刻记着之前的萧一奇给他取的这个名字——十五。( ) “那天你事情办得好,我自然要奖励你。”王诺兰笑了一笑,唤丫鬟过来。 看着小丫鬟手上抱着的衣衫,小十五怔住了。 暗卫并非一定要穿黑衣的,换上这些鲜妍的颜色,我相信,小十五会更帅气的。”王诺兰轻笑。 “笑一个。”王诺兰起了逗她的心理。 小十五忍不住扬起嘴角。 他生相普通。但一笑,也是极灿烂的,可见心情好到了极点。 “诺兰,你这是在行使贿赂?”萧一奇清扬悦耳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墨衫轻扬。他走了过来,眼角也染着笑。 王诺兰微微一笑,说道:“我只是想让他好好保护我娘罢了。你怎么有空来了?”眼神示意小十五退下。 对于小十五来说,三皇子始终是他主子,若跟在自己身边。有些她不想让萧一奇知道的事情,十五是传呢还是不传?传就得罪了现主子,不传就得罪了萧一奇,王诺兰不想让他为难,将她安排给了自己的母亲。这也是她坚决不要萧一奇再给她暗卫的原因。 “我一早就在王府后门等了,你今天起得可不早,都太阳三竿了。”萧一奇打趣她一句,伸出修长洁白的手指,替她打开食盒,“快趁热喝了吧。” 王诺兰一面喝汤。一面问:“等我?难道现在就去找神医?” “是啊。”萧一奇温柔地望着她的眉眼,眼光露出满足来,“早一些见到他,早一点治好你。 他说着,抬起手,毫无避忌地为她拭去嘴角沾上的一点汤渍,王诺兰想避开,萧一奇已经探左手托住她的下巴,眸光温暖:“别躲。” “你倒是像我哥哥。”王诺兰无奈道。 “谁是你哥哥?”萧一奇脸色微沉。 “哼,不是你吗?”王诺兰斜瞟他一眼。“从小就那么照顾我。” “我是你的哥哥?”萧一奇薄唇轻启,眸光中划过不悦,“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么想的。” 王诺兰撇撇嘴,低头将汤喝完。早膳就算是解决了。 “走吧,我先去后门等你。”萧一奇先行离开。 王诺兰缓缓悠悠,不慢不急地去了后门。巷口不远处果然停了一辆马车,很普通的棕色马车,并不起眼。 她一靠近,就有手臂伸出来。将她拉了进去。 “才来,你可真不急!”萧一奇从后座取了黑色长衫,为她披上,又拿了块黑色面巾,细细给她系起来。 有人跳上驾座,将马车驾离王府。 “我是去看病,不是去做贼。”王诺兰看着自己被他严实地包裹起来,嘴角轻抽。 萧一奇深遂的凤眸划过一丝沉暗,清冷的面容生出苦笑:“诺兰,又取笑我了?这也是没法子,以后,我们就不会这么累了。” 马车“得得”驾驶着,无人知道这辆普通的马车内竟然坐着三皇子 萧一奇微掀车帘,冷凝的目光飘向远处。 突然,有人落到马车梁上,低声说道:“殿下,王家、李家和梁家也找到了神医的住处。” 萧一奇长眉微蹙。 睡醒后,他一早就来了王府,所以还不知道这事。 “诺兰,既然他们去了,我们就等等吧,午后再来。”萧一奇侧头同王诺兰打商量。 王诺兰摇了摇头,一脸的不服气:“我做事向来只争第一,凭什么让他们赶在我前头啊?不行!” 萧一奇见她可爱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但还是说道:“诺兰从前可最善解人意了。” 王诺兰浑身一麻,道:“我跟他们本来就没有交情,我对他们善解人意了,他们会记我的恩吗?” 萧一奇不语。 他自然知道王诺兰在府里受到的处境,只是从前,她一直隐忍着,这一失去记忆,诺兰的倔强本性全出来了。 这一沉默,马车突然一震,停了下来,紧接着传来一声怒喝:“挡什么路,还不让开?” 说话的声音正在王诺兰这边,她掀开车帘,往外一瞧 原来马车穿过一条巷子,与另外一辆马车一同奔进巷口,两个车厢都被卡住了,进也不得,退也不得。 对面马车车夫是个霸道的中年汉子,扬起马鞭很是凶悍。 给萧一奇驾车的却是从市井找来的普通马夫,他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王诺兰冷冷道:“让他们先退。” 马夫只得照样说了。 “为什么要我先退?”中年马夫很恼怒,“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家的?你长眼睛了吗?你这个废材!真是气死我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了xh211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你怎么来了 王诺兰眼光锐利地在他马车上扫过,注意到车厢底一个小小的“李”字,当即冷笑道:“不过是李家的马车,也敢如此大呼小叫?” 那马夫听了她说话间轻蔑的语气震惊不已,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女子?坐着这么平凡的马车,口气还这么大!不由紧瞪住王诺兰,想要看透她的黑纱巾。( )(шщш.щuruo.網首发) 对面的车帘突然掀开,一张戴着斗笠的脸庞出现在王诺兰视野里,男子咬牙叫道:“王诺兰!” 她的声音,李想再不会听错。 王诺兰笑了:“果然是你。”看来,他也是去看神医的。 “我这样都是被你害的!”李想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夜夜诅咒,此刻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王诺兰,你这样的废物活着就该死!”身后的侍卫是指望不上了,他将大半个身子探出车窗,抢过马夫手里的马鞭,劈头盖脸朝王诺兰打去。 “刷!”王诺兰身子一避,车鞭如蛇般游进车内,萧一奇紧紧抓住另一头,眸光冷沉得可怕。 “王诺兰,你这个贱人!”李想哪知道马车内还有别人,发了疯地往这头抢鞭子。 萧一奇听到他骂王诺兰,怒气更甚,王诺兰与他最为重要,他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欺凌她,可惜一直无法为她报仇。 这会儿,他真想冲出去将李想给撕了。 可是,不能,不能!他不能这么做!他还有更重要的事业,只有站到最高处,他才能更好地保护他的诺兰! 气恨交加,夹杂着对自己的恨意,李想紧紧握着鞭尾,额头青筋毕露,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 王诺兰见鞭子拉得笔直,蓦然抓住萧一奇的手。 “放!”她低语一声。萧一奇下意识地松开手。 “砰!”对面的马车内传出惊天动地一声响,紧接着便是李想痛呼的声音。 抓得这么紧,突然弹开,李想不摔倒也怪了。 李想爬起来。气得五脏六腑生烟,一鞭子再次甩了出去,这次,却不是打王诺兰,而是狠狠地刷在马头上。 拉车的马夫哪敢去拦。黄马哀嚎一声,掀翻四蹄,退了几大步,在巷子外天晕地转起来。 而李想冷笑一声:“我们走!” 李家的马车一呼而过。 然而,还没跑多远,拉车的马双蹄一跪,瘫在地上,车厢前倾,毫无准备的李想从车厢内直接滑了出来,他大怒:“怎么了?” 王诺兰已撇开车夫。自己驾着马奔了过来,冷冷喝道:“大胆李想,鞭打三皇子的马,抢三皇子的路,真是一点也不把皇家放在眼里!” 李想的侍卫纷纷上前,拔剑相向,只是一听到“三皇子”三个字,都吓到了。 “你说什么?”李想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一奇在车厢中苦笑:“诺兰,你又惹是生非了。” 不出去不行了。他一挑车帘,缓缓走下车厢。大气的墨绿色。为这炎夏添上清凉的一笔,面容如水,淡眉浓目,眸光平静。纵然再怒,外人面前,还是这么淡定。 李想的呼吸顿时紧了起来,敛了泼妇一样的本色,又羞又愧,声音刹那间变得有点小的 “三皇子。我不知道是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罢了,以后不要这样了。”萧一奇眸光中划过一缕极淡的嫌恶。 “是,三皇子说的话,李想句句都记得。”李想的眼光无比炽热。 王诺兰无语,敢情这李想是害怕萧一奇的。 “嗯。”萧一奇不与他多言,重上马车,道,“走吧。” “等等!”李想小声地叫住他,“我的马车坏了,能不能跟你一起?” 萧一奇微一思忖,道:“上车吧。 王诺兰脸色一冷:“为什么要他上来?” 萧一奇侧过头,朝她使了个眼色,说道:“王诺兰,你不也在本皇子马车上吗?虽然说你们两个有间隙,但都是同路,我就多带一个吧。” 若是不带,等会儿王诺兰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马车上,这就不好解释了。 李想心中的疑惑顿时解开,原来,王诺兰也坐顺风车的。当下,他毫不客气地挤了上来。 王诺兰心中的怒气“噌噌”直窜上来,抓起座椅上一个抱枕砸向萧一奇此刻清淡无比的脸庞:“装吧,萧一奇,你就装吧!老娘不坐你的马车了!” 她掀起车帘,怒气冲冲地下了车,大步朝巷内走去,从李想马车旁经过时,有意放慢速度,顺手在马臀上拔出一枚绣花针,插回腰带。 萧一奇面色凄然,又瞬间恢复。心中很痛,险些没克制住冲了出去,将她抱回来。 诺兰,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多体谅体谅我呢? 有时候,我百般想为你出头,可你不许;现在,我的处境不允许我这样做,而你却又不许。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闭了闭眸光,掩住伤痛。 李想已一脸呆滞,结巴道:“王诺兰她……” “给我闭嘴!”萧一奇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不再理会他。 李想捂住嘴,好半天才压下了心头的震惊,王诺兰她居然说老娘!她居然敢砸三皇子!三皇子居然没有发怒!这太匪夷所思了! 马车很快追上了王诺兰,萧一奇伸出手臂,眸光看向她的侧脸,含着一丝不舍,却也有一丝不被理解的怨恨:“上来。” 王诺兰不理他,快步顺着巷子走,刚才的不快来得那么自然,似乎,更多是这具身体的本能,而她自己也不想见到李想,不可能再呆在马车上。 萧一奇的眸光越加暗沉了。 巷子很快就到了尽头,一座高大的府第座落在前方,府门前,一百多平米的空地上停了几辆马车,王丞相、大夫人、四姨娘、小妹都在,梁家以及坐在软轿上的梁玉兰站在右边,李然也来了,他正吩咐身边人:“去看看少爷怎么还没跟上。” 一回头,他却看到了王诺兰 王诺兰右手正把玩着那块黑色面纱,清丽的鹅蛋脸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 “她怎么会来?”李然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 李然看见王诺兰也一怔,没想到她也会过来,难道她又想做些什么? 想着不禁快步走过去,沉下脸问:“你怎么来这里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xh211 第二百六十章 求你安静 王诺兰行过礼,眼光不由看向高门府第的乌青色大门,说道:“我感觉身体不太舒服,想要看看神医。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王丞相气得鼻子都歪掉了:“混帐,身体不舒服就来看神医,你当神医是普通大夫吗?什么病都能看的?” 王诺兰浅浅一笑:“看病的钱我自己付,不用您付的。” 说着,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府门前一堆穿着文雅的青年人,个个青衫飘逸,头扎方巾,像旧社会书生打扮。 王丞相冷笑一声:“好,那你等着吧。” 他反正是不会拿这种小事烦神医的,目前,只担心到底能不能见到神医。 不一会儿,萧一奇的马车到了。 当看到李想顺从地从马车上下来,后面跟着的竟然是萧一奇时,李然眼光一亮。 李王两家原先是支持二皇子的,但二皇子三年前,被皇帝打到边疆极寒之地一住就是三年,在朝中渐渐失去威信。 三皇子夺光摄彩,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朝臣的新宠。 听闻最近,王诺兰与三皇子就走得非常近,自己的女儿因为容貌不及她大表姐,有心无力。 但这会儿看自己的儿子与三皇子一起下马车,李然极为高兴,过去给招呼萧一奇。 王丞相心中很不爽,却听萧一奇说道:“刚才李公子马车坏了,本殿下就顺路带过来了。” 王丞相脸色这才好看一点。 王诺兰看得清楚,哼了一声,萧一奇就像是现代那些男明星,努力维持着单身汉的形象,好给自己争取最大的助力。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王丞相笑道:“三皇子能来,是老臣们的福气,否则,今天还不一定能见到神医。” “是啊,整个皇城,能请出神医的大抵只有您三人了。”李然附和道。 梁家因女儿的事不喜欢三皇子。但不甘落后,忍了不快,一脸巴结地凑过来:“三皇子,老臣在城里时就听说过。请得动神医的,只有您、皇上和二皇子三人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哦?还有这么一说?王诺兰看向乌青大门的眼光更加深遂了。 萧一奇脸上挂着有礼却不疏离的笑容:“神医脾气古怪,未必每次都给本皇子面子。”而后他一指那群至少有十人的文士,问道:“这些都是今天带过来答题的?” 王丞相点头:“正是。听闻神医出的题目刁钻古怪,我们将府上聪明的幕客都招了过来。” 王诺兰面容古怪地瞧了他们一眼,原来竟然是开团过来答题的,厉害,厉害! 萧一奇嘴角挂上一丝笑意:“那把握更大了。” 刚说完那扇乌青色大门“轰”地一声打开了。 两名青衣童子梳着双髻,走了出来,在他们身后,一身华贵衣饰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跨过门槛,向众人抱拳:“各位来此是想见神医吗?” 他言毕,身后的大门已经重重关上。 “正是。”萧一奇一个眼神瞟过去。王丞相急忙上前抱了一拳,“这位是当朝三皇子,不知阁下可否通禀一声?” 中年男子给萧一奇行了一礼,说道:“我是神医的管家,姓莫,正是神医让我出来的。”他谦卑有礼,看不出来是这刁钻古怪的神医的下人。 萧一奇点点头,他并没见过这人。 王丞相面色立刻郑重起来:“原来是莫管家,不知神医有何见教?” 莫管家高深莫测的眼光在外面男男女女身上扫过,说道:“不管是谁。都不能破了神医的规矩,半柱香时间答出题目,就能进去见他老人家。” “哟,这是来看病的。还是来考状元的?”角落里,一声讥笑传来。 众人都不由看向说话的人。 王诺兰不知何时坐到了人家马车的横梁上,轻轻捏弄着手中的黑纱,一脸悠然自得,甩着短腿,很是惬意。 这马车。正是梁家的。 不过王丞相在,他们可不好赶她下来。 梁家人目光冷沉,瞬间柔和下来,过来叫道:“诺兰,坐在上面多危险啊,过来,到我这里来。” 王诺兰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梁家人已经拿定了主意。 看到三皇子与王府走得这么近,他更不能与王诺兰闹翻了,他在心中掂量了几下王府的价值,话便脱口而出。 王诺兰根本不理他。 莫管家看到王诺兰时,整个人不由怔住了,半晌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姑娘您说笑了,当然是来看病的。” 王诺兰笑容不减:“那何必设什么破题目来考教这个,考教那个!没看到人家都组团来参加考试了,不累人吗?” 莫管家脸上肌肉直抽,不知道是笑还是别的表情,他说道:“你要是不考就别捣乱,别人还要考,要是觉得不合理,自己去跟神医说。” 说着,他转过脸,对王丞相道:“准备好了吗? 王丞相将眼光从自己这个无比陌生的女儿身上收回来,缓缓点了点头。 “取香来。”莫管家吩咐。 一名小童从怀中拿出一支香来,顿时,所有人为之绝倒。 “这,这也算是一柱香?”李然指着只有成年人食指那么长的香支惊恐地问。 众人间也炸开了锅。 “这也太短了吧!而且仅有半支香!” “唉,顶多半刻钟。” “不要灰心,神医出的题目不一定有那么难。” 萧一奇闻言,唇角冷冷勾起,不一定那么难?当年,神医出的那道题目,他可是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眼光不禁飘向王诺兰。 至于那两个人是怎么破解神医题目的,他不得而知。不过他承认,他们确实比自己聪明一点点。 一辆黑色马车停在巷子中间,下属站在车外,低声道:“神医门口可真热闹呢!” 马车内传出冷冷一笑:“神医不舍得他那根宝参,可我一定要得到,这可该怎么办呢?” 下属淡淡道:“爷想得到的东西,还从没有失过手的。” “我们走近点看。” “好。”下属答应了一声,驾着马车往巷深处去了。 神医府外,一切都开始变得慢慢安静下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xh211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都失忆了 莫管家意味深长地说道:“香支一旦点燃,我便开始出题,这道题没答上来,一年内不许来神医府。(800小说网 Www.800Book.Net 提供Txt免费下载)” 众人脸色俱变,这神医架子也太大了,可是,皇帝十分信奉他,萧一奇和二皇子、六皇子都请他出过山,没人敢得罪他, “你们是一起来的吧?”莫管家又问,“若不是一起来的,请分散开来,我只给一次机会,不会再给第二次。” 王丞相正要说话,王诺兰赶紧道:“不是一起来的,我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 王丞相再一次气得脸红:“诺兰,胡说些什么!” 王诺兰摆摆手:“父亲,我说了,我看病不用您付钱,我们各看各的。” “随便你!”王丞相没把她当一回事,说道,“莫管家,出题吧。” “好。”莫管家看两名小童将香支点上,朗声说道,“神医从北方回来,听说了一个故事。有名贪官的仓库里有八十箱金子,每个箱子中有八十块金砖,其中有一个箱子,每块金砖都被平均削去一钱,重量比其他箱子小。现在,只给你们一次秤称的机会,请问怎么找到这抬箱子?” “只有一次称量的机会?”大家皱起眉来。( 800) “嗯。”莫管家负手而立,不再言语。 外面,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起来。 “这题目可真怪,我以为是对诗词呢。” “这应该是算术题吧,不过好古怪啊。” “只能称一次,那该怎么称?” 众人还没说几句,就看着那支香燃了一截了。 “天啊,你这香什么做的?怎么烧这么快?”有人惊呼出来。 “还不赶紧想题?”莫管家翻了个白眼。 这些人心中大呼不公平,却也只能绞尽脑汁去想办法。 王诺兰点点头,自言自语道:“原来这样。”她抬头轻笑:“我已经想出答案了。” 离得近的人都不由拿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她,这废物,八成是疯了吧? 莫管家淡淡一笑:“想到答案的人,等香结束。再分别写下来。” 香支很快燃完了,可这些文士们仍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王诺兰走到莫管家身前,说道:“如果都不知道答案。那我就不用写了,直接说。” 有人忍不住嘲出一句:“你会写字吗?” 王诺兰有如没听到一般,征询的目光看向莫管家。 等了一会儿,莫管家启齿:“既然没人有异意,那你就说吧。” 王诺兰便一字一字说道:“将箱子编上号。从一编到八十,然后在每箱拿出与编号相同数目的金砖,放在一起秤,少了多少钱,就是多少号的箱子。我说得对吗?” 莫管家赞许地看向她:“姑娘答得对极了,请稍等一下。” 说着他打开府门跑了进去 外面一干人等全都哗然。 “竟然是这样。” “是啊,少了多少钱,就说明是从多少块金砖上刮下来的,而每个箱子里拿出来的金子数目都不一样,一对号。就知道是哪个箱子了。” “这肯定不是那废物想出来的吧?” “可是——” 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向王诺兰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不一会儿,莫管家又跑了出来,笑道:“姑娘,神医说,还要再考你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王诺兰问。 “茯苓有什么作用?”却是医药方面的问题。 王诺兰微怔,一串答案已从唇中吐出:“味甘、淡,性平,渗湿利水,健脾和胃。宁心安神。可治小便不利,水肿胀满,痰饮咳逆,呕逆。健忘等症。” 莫管家点头:“神医请你进去。” “诺兰!” “诺兰!” 身后响起好几道声音,王诺兰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一奇望着她的背影,长眉轻拧。 诺兰是打算不再隐藏她的才华了吗?那他以后,更要注意与她了,免得有心人将诺兰列入他的党羽。 外面这些人,尤其是大夫人、四姨娘和小妹。又惊又惧,看着这个废物大摇大摆地进了神医府,个个面色难看,咬牙切齿。 莫管家已经毫不留情地关上府门,留给他们一堵冷冰冰的门墙。 王诺兰进去后,走了没多久,一声哀嚎从左边发出,一团灰色的身影扑过来将她抱住。 “死丫头,臭丫头,你就该吃些茯苓啊,长长记性啊!” 扑上来的是个六十多的老头,穿着朴素的灰褂,一头须发皆白,精瘦削骨,贼眉鼠眼的,正将一把把鼻涕往她身上搽。 王诺兰嘴角微抽,一掌拍开他:“你是谁啊 老头子吹开八字须,瞪大了小眼睛:“死丫头,你竟然连师父都装作不认识了!看我不打死你!” 他挥拳朝王诺兰脸上砸来。 王诺兰脚步微错,避开他这一拳,伸手去抓他青筋毕露的手腕。 “好,好,功夫倒是长了不少!”老头子很是惊讶,另一只手朝她腹穴点去,王诺兰眼疾手明,身形一矮,右臂成肘,狠狠撞向他的后背。 老头子哈哈大笑,突然松开手,跳出圈子,声音虽然苍老,却很清朗:“好诺兰,三年不见,武功都快赶上你师父了了,可惜你没有内力,身子又弱,还不是本仙的对手!” 王诺兰脸色发黑,但她确定,这老头子真认识她,还是师父? 莫管家小步跑来,笑道:“小姐,你回京后怎么一直不来瞧瞧神医啊?他都想死你了呢。” 王诺兰看着老头子,额头黑线:“你是神医?” “唉,还是这样,直呼本仙的名字啊。”神医摇头晃脑的。 王诺兰脸现惭愧,说道:“对不起啊,师父,我失忆了。” 神医一惊,敛起玩笑的神色:“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王诺兰摇头。 神医筋骨分明的手指已经搭上了她的右脉,一股真气自他的指肚射出,传入王诺兰的筋脉,拧眉道:“果然是失忆了。” “那有办法恢复吗?”王诺兰问。 “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找我恢复你的记忆吧?”神医瞪住她。 “我……都失忆了,哪还记得您老人家啊。”王诺兰撇撇嘴。(未完待续。) ps:求订阅,求求xh211 第二百六十二章 暖意 “唉这真不好玩。( )【网首发】”神医拉着她到阶上坐下,“不过你失忆后,倒比以前更机灵了,那些记忆不要也罢。” 王诺兰心中微动,是啊,那些记忆又不是她的,为何非要找回来呢? 神医却动了动白眉:“可你怎么还记得茯苓的作用? “我也不知为何,有时候看到一样东西,比如琴,书,或者你刚说的茯苓,脑海内就会出现很多陌生的记忆。”王诺兰也显得很苦恼。 “那我再问你几个。”神医随便指了几个药名。 王诺兰对答如流。 “好得很!”神医拍腿笑起来,“就这样,别恢复什么记忆了,你只要记得我是你师父,其他那些破人认不认识都没关系! 王诺兰无语。 她想问神医自己为何会拜他为师的事情,莫管家跑过来说道:“神医不好了,萧一奇到府门口了!” 神医脸现严肃之情,问道:“他不是跟那死小子一起来的吧?” “不是。”莫管家摇头。 “那还好。”神医吐了口气,“要是他们两个一起逼上来,我这个老骨头怕是保不住了,非得将那千年参交出去不可!” 莫管家脸色古怪,说道:“可是,少爷过几天就要被皇帝放回来了。” 神医咬了咬牙道:“那我们跑吧?” 王诺兰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说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唉!”神医叹了一声,苍眸中划过可惜的光芒,摸了摸她的头,道,“小徒儿,这事跟你说又有什么用?” “你说吧,兴许我能帮得上忙呢。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王诺兰不动声色地说。 莫管家也提醒道:“是啊,我这次觉得小姐变了不少,似乎比从前胆子更大了。” 神医“嗯”了一声。正要开口,萧一奇的声音却出现在院子里,极为冰冷:“老头子,你到底交不交宝参?我好说歹说你都不听。那就别怪我发下追杀令了!” 王诺兰连忙抬头看去,院里却空无一人。 神医拍拍她的肩,似是安抚:“怕什么,他人不在这里,在铁将军外面。” 原来是隔空传音。 当下神医提了一口真气。大声说道:“萧一奇,本仙跟你说过多少次,那宝参本仙一场棋输给了臭道士,他是个游方道士,本仙到哪去找?” “呵呵。”冷笑令人毛骨耸然,“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老骗子的话?” “砰”的一声,前院不知道什么东西炸了开来,神医惊得从地上蹦了起来,抓住王诺兰的手提到一间房间。踢开大门,催促道:“快去房内找个地方躲起来再大的声音也不要出来记住了吗?” 说完他一提气,身子“嗖”地一声消失在原地。 王诺兰的唇角却扬起了笑容,内心,一缕暖意沁入心脾。 这一刻,她才真真正正将这老顽童认作了师父。 神医精瘦的身子立在屋顶上,将胡子吹得直响:“小子,你不信本大仙的话?” 萧一奇轻叱道:“成精的千年参,我又怎会相信你送了人?” 神医眼珠一转,道:“这样吧。我替你寻找,给我一年时间。” “我已经给了你一年时间了!”萧一奇极是恼怒。 神医的怒火也腾地一下升了上来:“萧一奇,你别太过分!就算这株千年参在我身边,那也是我私人物品。你别想强抢去!” 萧一奇冷冷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付得起!” “老子不要强买强卖!”神医更加愤怒了,在屋顶上跳起脚来,“老子容易吗?走遍大江南北才给我小徒弟找到一株救命的人参,还没捂热呢,就被你们千里追杀。妈的老子得不到,也不要你们得到!” 萧一奇嗤笑一声,道:“当初,你不是说,这人参是用来给你徒弟治胃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救命的了?” 神医怒得白眉倒立:“胃坏了,吃不进东西了,还有命在吗?” 萧一奇毫不示弱:“胃坏了,可以慢慢养;但若是生命受到威胁,生死只在一瞬间。” 神医很不服气:“我不管,我什么都不管,你护短,我也护短,你紧着你的前途,我紧我的宝贝徒弟,要人参是没有,要命有一条!” 萧一奇吸了一口气,道:“今天我不会逼你,等我二哥从青冥山回来,我感觉,你还是比较怕他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每次看到或听到二皇子的名字,这老头子脸色都会变一下,极细微的动作也没逃过他的眼力。 果然,神医肌肉扭曲了一下,两道白眉拧到了一起。 萧一奇双脚轻点,身姿如苍鹰,跃下屋顶,一声清喝:“将院子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是!”整齐的回答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萧一奇下来后,却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抬脚往神医的主院行去。 神医站在屋顶上将这一幕揽入眼底,大惊失色,想到王诺兰还在房间里,若是教这个男人捉了去,他可就一点招架之力都没了,连忙化身为鹰,猛地扑下,叫道:“姓萧的,你做什么?” “王家小姐呢?”萧一奇回过身,脸色不好地问。 神医定下心神,笑道:“她是来找我看病的,病看完了,自然就走了,难道老头子还留她在我这吃晚饭不成?” “看病?她什么病?”萧一奇面色微微一紧,瞳孔不由一缩。 她当真不是来玩的,是来看病的? 这个王诺兰,给他太多的神秘感了! “嗯?”神医很讶异,问道,“你认识那丫头?” “算是认识吧。”萧一奇一语带过,再次问道,“她病在哪里?” 神医皱起稀淡的白眉:“我是大夫,她得了什么病我自然要保密,你去问她!” 萧一奇冷冷上前一步,声音蓦然沉下:“说还是不说?” 神医瞪住他:“不说,你拿我怎么办?” “萧一奇,你做什么呢?”忽然,王诺兰淡薄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她刚才并没有躲进房间,也没有出来找他们,只是拉住莫管家了解了一些情况。 没承想,这两人拉拉扯扯到主院外来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xh211 第二百六十三章 清澈 “诺兰,你得了什么病?”萧一奇皱眉问她。txt全集下载 王诺兰挑了挑眉,正欲说话,莫管家抢先开口:“原来你们认识啊。既然这样,萧一奇你带王小姐回去吧,她倒没得别的什么病,就是胃不太好,不爱吃东西,身子才发育得这么瘦弱。” 他加重了“王小姐”三个字,小眼睛一连朝王诺兰使眼色,很是急切,示意她别认自己。 若让萧一奇知道她便是自己宝贵着的徒弟,那就引祸上身了。 杀了他徒弟,让他的人参无处可用,他再占为己有。这种事,可不是这魔头会做得出来的吗? 王诺兰一惊,低头看看自己,果然够瘦的,难道是不爱吃饭的缘故?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水土不服,或者是这具身体是千金小姐,每餐只吃得下一小团饭。 “胃不好?你徒弟也是胃不好吧?”萧一奇恍然大悟,说道,“那劳烦神医多开一些实用的养胃方子吧。” 神医想到王诺兰失了忆,必然也不知道如何爱惜自己,笑道:“行,我写了,叫老莫送到落府去。” 萧一奇添了一句:“写两份,送一份到本王府上。” 神医皱眉:“难道你也胃不好?还是你那未——” “我的胃也很差!”萧一奇暴躁地打断了他的话,生怕他再多说下去,拉住王诺兰的手,道,“我们走!” 王诺兰甩他的手,好笑道:“我又不是跟你一起来的,做什么要跟你一起走?” “这是个老骗子,离他远一点!”萧一奇不由分说地再次拉住她就走。【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王诺兰翻了个白眼,挣扎开他的手:“我会走!” 回头看向神医,神医眼中的一丝不舍瞬间敛去,哼了一声:“我老骗子干你什么事了,快走快走,最好将你那些狗全都带走!否则本大仙一不高兴,将他们全都毒死!” 萧一奇不理会他赤|裸|裸的威胁。眼光注视着王诺兰。 “谢谢神医了,有空我会来看你的。”王诺兰说完,快步经过萧一奇往前走去。 萧一奇很不爽,一个老骗子。要来看他做什么? 出得府门,府外已是人走茶凉,唯见白花花的太阳顶在上空,晒得地面发烫。 “送你回府。”萧一奇一出来,小十六便将黑色马车驾了过来。 王诺兰神情有些茫然。心不在焉地跟着他上马车,脑海内消化着一些信息。 她听莫管家说,她打小就身体不好,有一次数九寒天,被王府几个人推到府后的荷塘里,正巧遇到神医经过王府,便救了她一命。没想到,小小的王诺兰人前懦弱,人后却是伶牙俐齿,聪慧异常。神医惊为天人,收下为徒,倒也从没张扬过。 只是那一次冰水泡过,她的胃便受了凉,落下病根。 时间匆忙,她只来得及问这么多,具体是哪些人推她下水,她也不知道。 “别担忧了,不就是胃不好吗,仔细养养一定会好起来。” 不知何时。萧一奇的声音在她耳际响起,微热的呼吸打在她右脸颊上,酥酥麻麻的。 她不动声色地坐离他,说道:“没什么。” 王诺兰凤眸微眯。没有说什么。 马车到了王府门口,王诺兰谢过他,回到府内。 萧一奇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王府大门内,许久,才哑声道:“回去。” 王丞相就等着她回来,召王诺兰过去询问神医的事情。梁家、李家人都聚焦在王府,王丞相一迈进议事厅,立刻引来多方质问。 她淡淡一笑,面对无数含恨带怨的目光,手指都没颤一下,说道:“神医给我看了胃痛的毛病,他说了,只要回答出问题,什么病都能看。你们若想找他看病,自己去找他,我跟神医非亲非故的,又如何能打破他的规矩?” 这些人知道是无法从王诺兰身上下手了,只得死了这条心。 王诺兰慢悠悠走出厅,沿着大道往闺房而去。 忽然,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追来。 她回头一看,却是李想。 一身蓝衫纷飞,纵然再急,他也保持着快走,没有跑起来,颀长的身姿倒也有几分英挺。 “王诺兰,”追上她后,李想满目疑惑地问道,“今早,你怎么会答出神医的问题?” “瞎猜。”王诺兰并没停下前进的脚步。 “王诺兰,你变了好多。”李想急走几步,侧过身子,染满惊讶的眸光不停在她脸上扫过,“为什么你跟从前不一样了呢?” 王诺兰轻笑:“大少爷,诺兰从来未变,变的怕是你吧?” 李想被她这话一堵,一丝暗红浮上脸颊,心里着实不自在,说道:“我也没有变,还是当初的我。” 王诺兰摇摇头:“当初的你?你指的是和我有婚约的那个你,还是对我妹妹动了心的你?” 李想脸色一变:“你何必还用这话来讽刺我!” “难道,我说错了?”王诺兰一脸无辜。 李想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笼起轻愁:“诺兰,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我为什么会这么对你呢?当然,琦儿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我没想到你的心思居然如此歹毒,想要陷害我。” 王诺兰哼了一声:“这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你只是想要王府一个女儿,是我是琦儿都不重要,但一定要有一个,不是吗?” 李想的脸顿时爆红,他竟然被这个与他胸膛齐高的小丫头直截了当地说中心思! 他赶紧心慌意乱地说道:“你不要瞎猜,我且问你,你变心了是不是?否则,你绝不会胡乱指责我,将过错推给我!” “变心?”王诺兰的脚步随着他这一声戛然停下,愕然看向他。 李想深深的瞳孔也盯住她的眼睛。 男人比她高,她微微抬起眼皮,看到他生相清秀的脸庞,很陌生的一张脸,在她穿越来后,也没有留下很深的印象。 “你问我可变心了?”王诺兰重复他的话。 李想“嗯”了一声,疑惑更浓:“是不是?” “李想,在你问我这话前面,我先问你,你的心在哪里?在我身上吗?”王诺兰不紧不慢地问道,清澈的水眸一刻不松地锁住他的双眼。(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xh211 第二百六十四章 另外一件事 李想脸颊微热:“我确实关注你少了点,但你,一开始是对我有心的,现在变了吧?” 王诺兰侧过脑袋,唇角扬了上去,无奈地轻声一笑。 他这个问题,她还真不想回答,也没有任何价值! “我说我从来没有对你用过心,何来变心之说?”她一字一句吐道。 李想握紧拳头,半晌松开:“我不信!你明明就是变心了!” “变你的头变心!李想,就算我当初真的喜欢过你,你就该拿着我对你的喜欢践踏吗?你怎么不找找自己的原因!”王诺兰怒喝一声。 “践踏”两字说得那么重,狠狠撞在李想心房上。 合欢树下,李想拉住王诺兰的袖子,说道:“原来,你从不曾是废物,你骗了我!” 废物,能说出这样的话吗?废物,能骑马能回答那样高深的问题吗? 只有一种可能,他被骗了! “我跟你说过我是废物吗?”王诺兰冷笑一声,“不知道我哪里骗了你?我从没跟你说我是废物,也没跟你说我喜欢过你,一切,都是你自己在幻想,自作多情,说得就是你这种人,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 李想无话可答,但还是不能够相信,喃喃道:“我知道你在气头上,我不怕,我有信心挽回你。当初一时糊涂,听信外人的传言,将你当作废物,我确实觉得不甘。而妹妹温柔典雅,她又对我有情,一时犯错,对她动心,也是男人的平常事。” “那你怎么不说你自己变心?”王诺兰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辩了。因为真的是无用功。 李想摇头道:“我从没喜欢过你,但我会学着喜欢你。” “我也是这样。”王诺兰定定道,“但只是你的前一句,后面那句,我不会做!” “我不信,诺兰,你只是个女子。你对我变了心。拓跋野那里你又退婚,还有个孩子,名声坏了。你以为,还有人敢娶你?”李想倔强得像块铁。 王诺兰一阵无语,这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以为自己真的非他不可了吗? 好,有些事情她真的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 当日晚些时候,莫管家果然将养胃的方子送了来。说了是神医的亲笔,足足有五张宣纸,写得密密麻麻的。 王诺兰从房里拿了碎银子打赏他,坐到窗前。将那五张纸拿在手中翻看。 一页页行书写得流利大气,字迹清楚,交代细心。俨然是为人师的口气,王诺兰看着心里头暖暖的。片刻时分就拈过五页,一目十行,倒背如流,这具身体居然还有这样的特异功能。 她叫来小丫鬟,将一些食物禁忌告诉了她。 小丫鬟惊讶地问:“小姐是胃不好,不是挑食?” 王诺兰嘴角轻抽:“春柳,你跟在我身边多长时间了?” 小丫鬟扳扳手指道:“好多年了,我打小就跟在小姐身旁服侍啊。” “那你怎么不知道我胃不好呢?” “小姐您自己说您挑食啊。”春柳很是不解,“又没找大夫看过,谁知道呢?”王诺兰沉吟半晌,说道:“春梅跟着我多长时间了?” “春梅是您去成亲时,大夫人指给您的啊,您不记得了吗?她原先不叫春梅,是您给她改的名。”春柳纳闷道。 这些事,王诺兰都没有问过,怕的就是春柳怀疑。 “我也一直以为自己是挑食。”她打消春柳的疑虑,“你一直跟在我身边,习惯了,而春梅跟我不久,我以为她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春柳摇头:“小姐去成亲前,膳食都是姐姐安排,我们并不知情,姐姐走后,我们也是按小姐的口味习惯来,只以为您是挑食。” 姐姐?这又是谁? 王诺兰假意一叹气:“唉,可惜她走了啊,我挺想她的。” 春柳趁机问:“小姐,既然你这么想她,当初又为何要赶姐姐走啊?其实奴婢并不相信姐姐偷了您的东西。” 王诺兰心中微动,原来是偷东西被赶走的,当下不再接话。 春柳见状,也不敢再问。 一夜无话,第二日一大早,齐侍郎一家就来王府了。 王丞相赶紧叫王诺兰去议事厅,齐家这是答谢来了。 王诺兰今日穿了件深青色长衫,打扮有些不伦不类的,根本不似千金小姐。她上前给齐侍郎和齐夫人敬茶,一来她是晚辈,二来齐家送了不少答谢礼过来,于情于理她都该敬这杯茶。 齐侍郎是个白面书生,俊朗无比,齐夫人面相温婉秀丽,眼角有淡淡的鱼尾纹。 两人看到王诺兰毫不似千金的打扮,都面露怪异。 “侍郎大人、夫人请用茶。”王诺兰上身挺直,唇角含笑,一步一步朝高座上的两人走来,缓缓弯膝,奉上热茶。 脚步无声,衣衫不动,端的是礼节齐整,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齐侍郎与齐夫人都不禁对望一眼。 原先看她穿衣服如此随便,现在倒出乎意料了。 接过热茶,轻泯一口,齐夫人便叫王诺兰坐到身边,向落府人道过谢后,细细与她说起话来。 齐娉婷陪在一旁,笑着陪王诺兰聊天。 王诺兰言简意赅,口齿却十分伶俐,言谈举止,丝毫不像坊间流传的废物之名,令齐夫人与齐娉婷都颇为震惊,惊疑不定,这么聪明的女娃娃,若是什么都没学过,那倒可惜了。 只是当着王丞相和大夫人的面,她们自然不好问。 妹妹坐在另一边,看到王诺兰与齐夫人、齐娉婷说得上道,心中酸酸涩涩的。 她想过来说几句,可又不敢,不由纳闷,王诺兰怎的胆子就这么大,她就那么小? 一番闲聊后,齐夫人拿出烫金的红色请帖给大夫人,说道:“明日在府中摆下宴席,请你们一定赏脸过去,小姐和三小姐,我家娉婷与你们投机得很,你们一定要过来。” 王诺兰的妹妹心中暗骂,投机个鬼,就看到你们在和王诺兰说话,和我说的不超过五句! 小妹妹去不去齐夫人都无所谓,说出王诺兰的名字,就是怕大夫人不带她过去。 王诺兰笑着应了,心中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 第二百六十五章 答应了 那么,李想一定是会去的…… 正想着,突然,她感觉前裙被人一脚踩住,若是一般人,怕会收不住脚而摔个跟头,她硬生生稳下身形。 那只脚悄无声息地离开。 王诺兰已经送齐侍郎和齐夫人到了议事厅门口了。 她一侧脸,看到大夫人和小妹妹都站在身边。 大夫人微一皱眉:“琦儿,到一旁去一点,腿伸这么长,险些将我绊着了。” 齐夫人好奇地投过来一眼。 小妹妹脸一红,心中有怒气,她当着齐夫人的面这么说,是指她没教养吗? 王诺兰冷冷一笑,并不言语。 几人刚走出议事厅,大夫人猛地尖叫一声,“啊”地弯下了腰,没承想,这一弯腰,她更是受不住地一跤坐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脚,额头豆大的冷汗渗渗直流。 突然的变故,将齐侍郎和齐夫人都吓住了。 “你怎么了?!”王丞相声音拔高,怒问一句。 看着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大夫人,王丞相怒火直冒,这个妻子,丢尽他的脸了! “我……”大夫人无限委屈,忍着泪没有流出来,眼前白花花的。 她的脸也丢光了啊!尤其是被王丞相如此喝斥一句,往后在齐夫人面前,她还哪里抬得起头? 她抱住脚的手腕,缠紧白布,还是上次的伤未完全愈合,看在王丞相眼里,却是天大的笑话和讽刺,额头青筋都不由露出来了。 “唉哟,母亲。您快起来。”王诺兰一脸惊慌地跑到她身边,蹲下来就去扶她,“大太阳晒着,这地面很烫,小心烫伤了您。” 说话的功夫,她已迅速从大夫人脚面拔出一根银针,手腕轻转。染着血的银针便刺在自己腰带内侧。 大夫人咬了咬唇。任由她扶了起来,脸色发白。 齐夫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温温柔柔地说道:“夫人身子不好。就不用送了,我们自己回去。” 心里对王诺兰的好感却又升了一层。 这大夫人显然不怎么待见她,可她对她母亲倒是有真心的。 王丞相铁青的脸微微一缓,笑道:“她前些天伤了手腕。身体还没复原,夫人您先回厅休息吧。诺兰。琦儿,跟我送齐侍郎和齐夫人出府。” 他连看都不再看大夫人一眼,伸臂示意齐侍郎先行 小妹满是不解地看了大夫人一眼,心内却窃喜了一下。跟上王诺兰,将齐侍郎夫妇送走。 客人一走,王丞相脸上的笑容便不见了。大步朝议事厅的方向走去。 小妹看了眼王诺兰,打发下人散了。低声问道:“母亲刚才怎么了啊?” 王诺兰弯唇一笑,眼眸中却是一片冰冷:“小妹,刚才母亲说了你一句,是不是嫌你的腿伸得有些长,差点绊着她了?” 小妹眼底划过愤色。 “刚刚出厅的时候,有人在我裙底踩了一脚,显然是想让我摔倒出丑,然后,母亲就说了你一句。” 小妹的表情立刻化为震惊,赶紧道:“不是我!我根本就没有伸腿!姐姐,你别怀疑我!”王诺兰叹气,她似乎还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便直接说道:“那只脚踩上来的时候,我朝她的脚背射了一根针,走不了几步就会痛起来。” 小妹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惊叫道:“原来是她!她是故意的,想让你误解我!” 王诺兰轻笑:“可惜,我没有给她误解你的机会。但是,母亲这样拿你当枪使,真是令人心寒啊。” 小妹死死握住拳,怒气和恨意在胸间激荡,她不喜欢大夫人,现在,更是恨她了! 再想到,王诺兰现在的手段越来越高了,幸亏自己没有存害她之心,否则,今天躺在地上、丢尽颜面的就是她王琦了! 王诺兰之所以告诉她全部,便有震慑她的意思,她缓缓笑道:“小妹,还记得答应姐姐的那件事吗?” 王琦看着她,点了点头 “嗯,现在,该用你了。”王诺兰的笑容如笼了一层烟雾,看不清。 回到闺房,一抹墨绿色颀长身影立在墙边等她。 王诺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着,走入房间。 萧一奇跟了进来,掩上房门,低声道:“齐家来了?” “嗯。”王诺兰知道他此刻来是想问什么,说道,“神医说了,我的失忆症难以复原。” 萧一奇脸色暗了下去:“怎么会这样……”他背靠着木门,脸上一片阴暗,凤眸,涌上无比的悲伤。 王诺兰见他如此,心中也不是没一点感觉的 萧一奇与她的点滴记忆,总会在夜半之时涌上脑海。 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手牵着手,在偌大的皇宫奔跑、嬉戏,那么温馨的画面,通过这具身体的细胞,丝丝缕缕渗透她的血液,感同身受。 何况,理智一点想,从她穿越来后,萧一奇待她,也是情意非常,并没做过一丝半点伤害她的事情。 也许,是她不了解皇家的残酷。 “萧一奇,我身边有个叫灵儿的丫环吗?”如今,她只能问他了。 “有。”萧一奇在她对面坐下,“灵儿在三年前偷了你的东西,被你赶出去了,任我怎么劝都没用,你还说我再劝,就是喜欢她,害得我再不敢在你面前提她。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个?” 王诺兰一怔之后哈哈大笑:“是吗?”这个王诺兰倒是有点可爱,也有点小聪明祛。 萧一奇对她的了解似乎并不多。 比如说,他根本不知道神医是她的师父。 这么重要的事情,王诺兰居然瞒着萧一奇? “那个灵儿被我赶到哪去了?”王诺兰问 萧一奇摇了摇头:“这个我如何知道?灵儿似乎是你从孤儿院拣回来的孩子,跟你一起长大,无家无口的。怎么,你要找她?” 王诺兰点了点头:“你帮我寻找一下,但不要被她知道。” 她想暗地里查探一番,也许,从灵儿下手,可以更好地让她了解从前的自己。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萧一奇一口应下,“你要做的事情,我第一个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叹气 王诺兰没接话。外面传来小丫鬟们的说话声,紧接着春梅叫她:“小姐,齐家送来的贺礼,送进房吗?” “送进来吧。”王诺兰看了萧一奇一眼。 萧一奇不等她开口,身子一纵,竟已跃到了房梁上,头顶有两根房梁交错在一起,萧一奇侧过身子,隐在交叉处,下面人即便抬头,也难以发现他的踪迹。 王诺兰眼角不由染上一丝了然的笑意。 想来,这个动作他是经常做的了。 打开门,两个小厮在春梅的引领下将一抬箱笼抬了进来,放在床尾,并没有避嫌,两人都有些好奇地抬眼打量王诺兰房间,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看。 也许,从前他们都这样。 王诺兰声音染上一丝冷意:“春梅,我新泡的那缸酒正缺少两双眼珠子来浸润,我瞧着,他们的眼睛生得不错啊。” 那两个小厮感觉到屋内气氛急变,吓得低下头,再也不敢乱瞟了。 两个小丫鬟也颤栗了一下,小姐怎么说出这样凶狠的话来! 人走后,萧一奇才从梁上飘下来,眼含笑意:“我的诺兰,居然如此狠辣了!” “谁是你的诺兰?” “你。”萧一奇的回答很简洁,眼中却无玩笑意,“我的,从小就是我的。” 王诺兰皱起眉头,萧一奇转开话题:“二皇子几天后就要回来了,他是被我们陷害才会被贬去思过,这一次回来,他必定会有所动作。” 王诺兰大惊,这二皇子是要回来了?? 萧一奇看出她的想法。轻轻一笑:“诺兰,二皇子被贬,可是你的功劳。” “说详细!”王诺兰催促。 萧一奇便将事由简单说了。 “哦?”王诺兰心中很是震惊。 虽然疑点重重,但必也严重影响到二皇子的声名。 皇室,果然步步危机,你不惹别人,别人也来惹你。 “所以。我不跟你见面。是迫不得已。”萧一奇叹息一声,“他总不会查到你。” 王诺兰脑海内百般思量,半晌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多加防备。” “好。”萧一奇交代几句后,悄悄离去。 王诺兰撑着头,努力将几件事情联系到一起,蓦然。窗棂轻轻一动。 她立时抬头,警觉地问:“谁?” 窗子飞快一抬。一抹藏青色身影落在屋内,悄然无声,竟然是孙大光。 王诺兰的脸瞬间一白。 她可是知道,二皇子这件事。影响太大了,不是她一人能力担得起的,萧一奇也难保被打击。若被孙大光知道了,那可完了。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她与萧一奇声音极轻,又格外注意了周围环境,他不可能听到的 孙大光冷冷一笑,并没走过来,白色窗纸被午时白花花的日头映得朦胧一片,看不清他的表情,冷气,在屋内弥漫。 “没想到,萧一奇都敢到你闺房来了!” 王诺兰心头一松,他并没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 她不答话,只是淡然地看着他。 孙大光大步过来,一身冷漠并未退去。 “你当我这是青楼吗?迎客接客的,你想来就来?”王诺兰冷了声音问。 “他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孙大光眸底一片晦暗,反问她。 “他是我旧情人,你不是知道吗?” 孙大光哼了一声:“真的是旧情人?那好,你跟梁家公子有婚约在身,却背着他勾|引当朝三皇子,这可是大罪。” “我相信你如此光明磊落的君子是不会去告状的。”王诺兰接道,“这样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孙大光脸一黑:“我只是禀报实情。”王诺兰拧起眉头:“世上人事千千万,你做什么只盯着我的不放?” 孙大光凤眸沉静,没能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过脸,说:“你要少食多餐,每餐少吃点,知道吗?”刚拿到神医的方子,他便全部记住了,忍不住过来看看她有没有放在心上。 “那又怎样?” “我来看看你是不是照做了。” “这么关心我做什么?我还以为你喜欢我呢。”王诺兰端起茶,轻泯着,半开玩笑地说道。 孙大光转回脸,眸光有一丝窘迫:“喜欢你?也不看看你这副小身材能受得起我的恩宠吗?我喜欢你儿子还差不多!” 王诺兰刚喝到嘴里的一口茶立刻毫无形象地喷了出来,她抬袖拭去唇角的茶,嘴角连抽:“滚。” 孙大光别过脸,王诺兰看不到的地方,也浮上暗红。 哼,他就是想贬低她,目前除了这身材还真没什么好贬低她的。谁叫她整天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果你不介意,我去跟你的丫环说,让她们每餐少端点给你吃。”孙大光说着,就要出去。 王诺兰急忙拉住他:“我已经说过了。” “嗯,这才乖。”孙大光的目光又在房内打量了下,皱眉道,“这么热的天气,连冰块都没有吗?你就不怕身上热出痱子来?” 王诺兰撇了撇嘴:“我是可怜的在家不受宠,哪里还会给我送冰块来?热死一个少一个,母亲心里快活着呢。” 孙大光被她说得一笑:“你还说自己?可怜就未必了吧?” 他静了一会儿,自顾自说道:“唉,走了这么久的路,是有些累了,我睡一会儿吧。” 然后,在王诺兰目瞪口呆中,他躺到软榻上,闭上双眼,竟然就这样睡了起来。 无数匹奔马在王诺兰心头呼啸而过。 第一个想法,冲上去将这男人掀起来扔出窗外,她果然就冲过去了,一手拎起孙大光的衣领,提口气,就想将他拎起来。 孙大光忍不住笑道:“怎么?你想跟我一起睡?”说着,他一伸长臂,将王诺兰瘦弱的身体揽到软榻上。 王诺兰眸光冷沉,抓住他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嘶——”孙大光轻吸一口气,“你是属狗的吗?” 他爬起来,脸色黯然,揉了揉胳膊:“行行行,让你睡,我走了。” 王诺兰瞪着他。 “我走了。”孙大光又说道。 王诺兰眼光更冷地瞪住他。 “我真走了。”孙大光叹了口气,翻身下床,一步三回头地走到窗前。(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不放过 “你走就走,我还稀罕你不成?”王诺兰声线淡漠。 孙大光长叹一声,打开窗户,跃了出去。 王诺兰这才缓下脸色。 没过多久,春梅在外惊叫:“这哪来的冰块?” 王诺兰掀窗往外瞧去,就见廊下放着一个大木盆,满满都是透明的冰块,在阳光下折射着五彩光芒,她黑着脸说道:“搬到屋里来。” 既然送来了,不用白不用。 这一天,果然凉爽多了。 次日一早,王诺兰起床,小十五照例送来人参恩乳鸽汤,这是暖胃的,萧一奇定知道她胃不好。用完膳后去看自己的母亲,嘱咐十五好好保护她,她才带小丫鬟前去齐府。 齐府今个儿热闹极了,宾客络绎不绝,不过,因是齐家做东,皇室一般不会来人的,大家乐得逍遥自在。 王府来后,齐娉婷随着齐夫人亲自来接。 齐夫人满脸笑意地拉王夫人离开,齐娉婷则邀请王诺兰、王琦去后院凉亭小坐。 齐府到处都是人,她们去凉亭的时候,凉亭内已经坐着好几个小姐了。 齐娉婷便笑道:“今天人太多了,若是招待不好王小姐,可别见怪。” “哪里的话。”王诺兰笑道,眼光飘向别处,“那边树多荫凉,我们在那散散步。” 齐娉婷正要应答,凉亭内站起一名兰衣女子,冲她们招手:“齐小姐,还不过来坐着?” 齐娉婷笑应了,领王诺兰和王琦过去。 “齐小姐,今天你可是主人家。哪能在外晒太阳呢?咦,这位不是王小姐吗?”那女子眼光转到王琦身上。 王琦是未来的皇上侧妃,她自是识得。 王琦这才找到一点存在感,热情一笑,却不认识对方。 齐娉婷指着桌上三名女子介绍。 穿兰衣的小姐是谷司徒的长女谷欣,粉衣的却是曾司徒的小女——太子正妃曾水兰的亲妹妹曾水仙。 齐娉婷又介绍了王诺兰。 另两个还好,曾水仙脸色立刻变了:“什么?是王府那个废物?你怎么带她过来了?” 姐姐的事情。她可是知情的。若不是这王诺兰坏了好事,齐娉婷早就没命了。 当下,她万分敌意地瞧着王诺兰。 齐娉婷顿显尴尬。声音中染上一分恼怒:“曾小姐,今天你是客,请不要胡言乱语!” “她本来就是废物,你们说呢?”曾水仙望向另两名女子。“若叫人看到我们跟她在一起,还不跌了我们自己的身价?齐小姐。你最好将她带走,我们可不想跟她坐一起。” 齐娉婷气得脸色血红,握紧双拳:“王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请你马上离开凉亭!” 曾水仙的脸也挂不住了。正要说话,段心雨轻轻说道:“不会真是废物吧?为什么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呀!” 曾水仙立刻来了劲,洋洋得意道:“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吧?” 王琦不动声色。现在的王诺兰,可不是她们能欺负的。想着看了王诺兰一眼。 王诺兰转头看向齐娉婷,缓缓开口:“齐小姐,你家府上养了狗吗?怎么我听见有狗在叫?” “狗叫?哪里有狗叫?”曾水仙有如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前仰后合地笑起来,“废物就是废物,居然还能听到狗叫! 王诺兰摇摇头:“这会儿不是狗叫了,是狗笑了。” 一语罢,凉亭内寂然无声,曾水仙突然明白过来,大怒,站起身,指着王诺兰问:“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狗?” 王诺兰皱皱眉头:“我听不懂狗语,谁来翻译一下,她说了什么?”段心雨和谷欣再也忍不住了,掩嘴偷笑起来。 曾水仙气得一巴掌朝王诺兰扇去。 “啪!” 重重一掌落了下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诺兰惊怔地看着挡在面前的齐娉婷,她捂住被打肿的脸,大声喝道:“曾水仙,给我滚出齐府,这里还不是你能造次的地方!” 曾水仙一呆,哪里服气,眸光一冷,伸手拨开齐娉婷,齐娉婷抓住她的手腕不许她过去,段心雨和谷欣忙来拉架。 王诺兰却看得清楚,她们俩说是拉架,其实是抱住了齐娉婷。 “王小姐快走!”齐娉婷急忙大叫。 曾水仙一巴掌又扇了过来,王诺兰身子未动,伸出食指一晃,“啪”地一声响过,众人才看到,那一掌竟是结结实实打到了段心雨脸上。 委实是这几个人站得太近了。 “曾水仙你敢打我!”段心雨“哇”地一声痛哭了,冲上前跟曾水仙拼打起来。 曾水仙百口莫辩,而王诺兰则拉住齐娉婷:“我们先坐下来。”王琦赶紧先坐到了里面。 吵吵嚷嚷间,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十二皇子到!” 凉亭内立刻安静下来,十二皇子摇着羽扇,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满脸疑惑:“你们在打架?” 衣衫凌乱的段心雨和曾水仙都红着脸不说话。 “十二皇子怎么来了?”齐娉婷又惊又喜,她并没想到皇室也会有人来参加宴会。 “刚才是这两位小姐在打架。”王诺兰伸手指了出来。 十二皇子脸色一沉:“真是一点千金小姐的样子都没有,还不快些离开!碍着本皇子的眼了!” 曾水仙指着王诺兰道:“是她先骂我们的。” “咦,她骂你们什么了?十二皇子好奇地问。 “她骂我们是狗!”曾水仙恨恨道。 十二皇子笑出声,赶紧忍住:“有谁听见了,你们听见了吗?” 齐娉婷与王琦连忙摇头:“我们没听见。” 谷欣沉吟片刻,说道:“我听见了。”那两个都是她的好姐妹。 曾水仙大喜:“看,她听见了!” 十二皇子冷森森看着谷欣:“本皇子听说,谷小姐耳朵一直都有问题,看来果然这样,不如明儿个让父皇召了太医给谷小姐医医耳朵吧。” 谷欣闻言,大惊,心“扑通”跳了几下 十二皇子竟然帮着这个废物! 她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曾水仙也感觉到了,顿时咬牙道:“废物,你等着,我们曾家不会放过你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支持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是狗 “啪!”一掌打在她娇嫩的脸上,现出五道血指印。王诺兰收回手,说道,“十二皇子,你听到了?她骂我废物,我只是还手而已。” 曾水仙痛得肌肉扭曲起来,她着实没想到,王诺兰竟敢当着十二皇子的面打她! 齐娉婷也呆了一呆 十二皇子眉头轻蹙,正要开口,齐娉婷突然惊呼一声,眼光朝亭外看去。 众人都不由望了过去,顿时全都傻眼了。 只见路的尽头,站着两个男人。 一人身着墨绿色锦衫,长发轻飘,俊美的面容清冷一片,一双凤眸淡然看着亭内发生的一切。 另一人穿着藏青色长衫,衫角垂落于地,衬出他高大的身材,英挺的五官阴冷深遂,丹凤眼阴晴不定,也正看着他们。 竟然是朝中身份最高贵的六皇子和权势正热的三皇子萧一奇。 两个男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光是冰冷深遂的眼光射过来便已经如千刀万剑,炎炎烈日全成了他们的衬托,众人只感到凉亭内凉嗖嗖的。 萧一奇摇着折扇,面色正常,却没有动。 齐娉婷双腿软了几下,没想到今天大人物都到了。她想走过去迎一迎,可也感觉双腿怎么也迈不出去,她不禁抓住王诺兰的后衣襟,刚才这亭内实在太混乱了。 曾水仙突然捂住脸,“扑通”跪倒。 萧一奇突然脚步一动,没人看见他怎么走的,身形下一刻已经在凉亭前了。 “啪!”他抬脚,将曾水仙踢了个跟头,把亭内其他人都给惊到了。 “啊!”曾水仙的肩膀撞到亭柱上。痛呼一声,要说的话也硬生生吞了进去。 萧一奇看也不看别人,眸光冷厉,语气森然:“我们大明女子最重口德,没承想,曾家小姐竟然张口就骂出废物这个词来,当真是罪不可恕!” 他的声音极其冰冷森寒。掷地有声的话语让任何人都感到心悸。 哪怕。他这会儿说得不是人话,旁人也咸有勇气去反驳,何况。他说得字字在理。 曾水仙的泪水不要钱似地往下掉,抽抽咽咽,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想说,王诺兰还打了她呢! 王诺兰也是一呆。没料到萧一奇出手这么快,然后慢慢反应过来。 废物?这个词不知道说过她多少次。这么说,他自己也是该打的了?她不免如此讥讽地想道。 十二皇子脸色也微微一变,大步过来。 曾水仙看到他,赶紧朝他那边躲去。生怕再被萧一奇打。 十二皇子怕的是萧一奇再要出手教训王诺兰,赶紧站到王诺兰身前,说道:“刚才曾小姐出口伤人。委实不对,王小姐还了手。也是情理之中,怪不得她。” 萧一奇冷嗖嗖看了他一眼,他又不是不知道这十二弟会帮着王诺兰,只是听他说出这话心里很不爽。 见十二皇子竟然也有护王诺兰的意思,齐娉婷与王琦,谷欣与段心雨都是大为惊奇。 萧一奇冷冷说道:“我自然觉得王小姐在理,她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曾小姐。” 王诺兰无语。 十二皇子见萧一奇护着王诺兰,心头火起,难道他发现自己跟诺兰的关系,故意如此?可再看王诺兰竟然正在打量萧一奇的脸,止不住醋意起了,上前一脚踹开曾水仙,恨恨道:“都是这些口无遮拦的女子,把我们国风坏完了!” 曾水仙哪料到又会遭来十二皇子一脚,委屈得放声大哭起来。 “带下去!”萧一奇嫌弃地站远了点。 立刻有黑衣侍卫飞过来,将曾水仙拎走了。 十二皇子古怪地看了萧一奇一眼,又看看六皇子,忍不住说道:“六哥——” 萧一奇负手离开凉亭,六皇子也转身走出亭,叫道:“十二弟,跟我走。” 十二皇子连忙跟上,小心翼翼地问道:“六哥,曾小姐是不是得罪过你和三哥?” “为什么这么说?”六皇子快步离开,眼光瞟向亭内那个女子。 “明明你们都看到王诺兰打人了,为什么都视而不见?”十二皇子说出心中的想法。 “你三哥没看见,我要是看见了,那是怀疑他眼力不行吗?”六皇子一句话堵住他的嘴。 至于萧一奇为什么装作没看见,就是十二皇子不敢问的了。 凉亭内一片死寂 王诺兰重新坐下来,说道:“狗走了,果然清静多了。” 所有人都随着这句话慢慢平静下来。 谷欣皱眉道:“王小姐,刚才你也听见了,三皇子和六皇子都说不能随便骂人,你怎敢如此?难道他们一走,你就忘记训示了吗?” 段心雨敛干了泪,也大声说道:“刚才走的可是三皇子和六皇子,还有十二皇子,你这句话指的到底是谁?” 王诺兰像看白痴似地看她一眼,真以为自己是软柿子吗?三皇子、六皇子、十二皇子又算什么?她当着他们的面也敢骂他们是狗,何必躲在这里说? “我刚说的狗指的就是三皇子,你去说吧。”王诺兰想到中午他说自己属狗的,立刻懒懒道众人见她如此直接地说出来,而且指名的更是喜怒无常的三皇子,脸色全都变了。 段心雨又惊又惧地看了她一眼,果然撒腿跑出了亭。 齐娉婷吓得浑身都在颤抖,伸手掐了王诺兰一下:“王小姐,你胡说什么?你们都没听见吧?” 王琦呆呆愣愣的不回答。 谷欣站起身,眼光复杂地看着王诺兰:“你不是废物,你是疯子。” 说完,她也急急离开了。 “怎么办?”齐娉婷吓得快要哭了。 王诺兰看到她左脸上还是红肿的,不由微微一笑:“你担心什么呢?其实那一掌,你没必要为我挡的,快去将脸包扎一下,药房在哪里?我们一起过去。” 齐娉婷有如失魂丢魄似地跟着她走,王琦也成了木头人,她的脑海内还在激烈地回荡着那一句——“我刚说的狗指的就是三皇子,你去说吧。” 段心雨慌慌张张地追上了萧一奇,看到男人伟岸的背影,她有些犹豫,可王诺兰的那句话在耳畔想起,她飞快地奔了上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六十九章 做衣服 双膝一曲,跪到萧一奇面前,此刻,只有萧一奇,十二皇子并不在。 “三爷,我有事要说!” 萧一奇认出是刚在亭中的一名小姐,脸色不好看地开口 “刚才王家小姐无礼。”段心雨一口气接了下去,“她骂您!” “她骂我?”萧一奇所有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起来,心神俱一紧张,“她骂我什么?” 她居然会当这么多人面前骂自己?这可是稀有事啊! 若是段心雨知道此刻萧一奇心内的真实想法,肯定会吐血三升。 “她骂您,骂您是……狗。”段心雨总算将这个字说了出来。 萧一奇的脸色立刻黑了下去,双拳不自然地握起,将根根手指头扳得直响,却沉默不语。 头顶的气氛诡异得可怕,段心雨的心不受控制地跳起来,感觉压力有如潮水涌过来,呼吸都快滞住了,她赶紧大声道:“是王诺兰亲口骂的,我们都有听见!” “她怎么骂的?把原话告诉我。”萧一奇沉声问。 段心雨想了一下,说道:“我刚说的狗就是萧一奇,你去说吧。” 三皇子萧一奇又是沉默。 段心雨赶紧道:“不是我骂的,是王诺兰骂的,我只是学着她的样子。”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萧一奇绕过她,大步离开。 段心雨松了口气,直起背,嘴角勾出笑意,王诺兰不是胆大吗?哼,看萧一奇怎么收拾她! 齐府药房。大夫给齐娉婷脸部上药,王诺兰见他手指比较粗糙,便挤开他,说道:“我来吧。” 齐娉婷这一掌是为她受的,为她上药也没什么大事。 王诺兰轻轻为她涂药,目光认真地流连在她左脸颊上。齐娉婷凝望着她的双眼,心中暗暗赞叹。生得多漂亮的凤眸啊。眸光都是那么好看,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废物呢? 上完药。王诺兰看了她一眼,抿唇一笑。 两双眼睛对视,少了很多生疏,多了几分温暖。 当两人从药房出来时。王琦正在树下等她们。 齐娉婷歉意地说道:“王小姐,今天没招待好你们。我感到很过意不去,我们去前院看看戏吧。” 等到了前院,已经有不少夫人小姐坐在戏台子前了,王琦刚坐下。齐娉婷就拉着王诺兰的手要离开。 “你们去哪?”她问道。 齐娉婷笑道:“我和诺兰去办些事情,等等就来。” “诺兰?”王琦很是惊讶,怎么称呼改得这么快? 王诺兰低声道:“小妹。你坐在这里好生看戏,若是六皇子来纠缠你。就来寻我。” 王琦咬唇,“嗯”了一声。 齐娉婷与王诺兰走出前院时,迎面便看到几行人过来,为首的正是萧一奇。 她顿时吓得脸全白了,本能地拉住王诺兰上前行礼,声音低弱得有如蚊子哼。 萧一奇脚步一顿,眼光注意到那抹瘦弱的身形,微微蹙了眉头。 段心雨在后面走来,看到这一幕,心中大喜。 王诺兰这会儿必死定了! 岂知,齐娉婷与王诺兰行完礼后并不逗留,飞快地走了出去。 她大急,难道萧一奇忘记了刚才的事?眼珠一转,她迅速跑过去,叫道:“三皇子,王诺兰刚刚骂了您,就是她!” 生怕中山王不记得是哪个,她伸手一指王诺兰。 王诺兰蹙眉,停下脚步。 萧一奇“哦”了一声:“是吗?王小姐,段小姐说你骂了我,不知王小姐如何解释?” 说着,他迈出脚步,走了两步,离王诺兰与齐娉婷近了。 齐娉婷吓得脸色白如纸张,慌忙道:“三皇子别听她胡口乱言,王小姐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呢?” 萧一奇看也不看她,眼光只紧紧注视着王诺兰:“我只问你,你为何要骂我?我好像没惹你。” 王诺兰嘴角轻抽,抿了抿唇,看着一旁望来的人,说道:“三爷,臣女真的没有骂你呢,就是给臣女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三爷您是狗啊。” 她将“狗”字拖得长长的,可表情,完全无辜。 萧一奇听出了她的讽刺,却不生气,倒是段心雨大急:“王诺兰,你竟敢颠倒是非,黑白不分,明明是你让我来说的!” “段小姐,不知道我让你说了什么,你竟然这样听话。那我现在让你学狗叫,你学吗?”王诺兰端着笑容问。 周围观看的夫人小姐较多,都偷笑起来。 段心雨气得一张脸涨成紫红:“你,你——” 萧一奇看了王诺兰一眼,缓缓道:“段小姐以后别瞎传消息了,今儿个是我,明儿个是皇上,还不知道怎么给段小姐定罪呢!” 说完,他扬长而去,留下一脸惶恐的段心雨。 王诺兰飘然过来,在她耳边,放低了声音:“听到了吗?我就是说萧一奇是狗,你又能拿我如何? “你,我去——”段心雨的声音没了先前的利落。 “去吧去吧。”王诺兰笑得很是愉悦,长长的凤眸扫过她不知所措的脸,唇中吐出的却是寒凉的话语,“我就是说一百遍,你去了,萧一奇也不相信你。”。说完,她轻灵地撤退身子,挽起齐娉婷的手:“走吧。” 齐娉婷一路不解,想和王诺兰讨论一下这事的缘由,王诺兰却明显对这事不感兴趣。 到了后府住宅区,齐娉婷从卧室里拿出一个黄布包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母亲是不是总是刻薄你,让你穿着那些旧衣裳。我那日赴宴回来后便赶了两套新衣,你试试吧!” 她说话直白,王诺兰并不讨厌,随手打开包袱,里面有两套新衣。 一套是鹅黄色斜领纱衫配玉白绣荷花长裙,一套是梨白映青葱碎花纱衫配雨打荷叶花样的长裙,做工细致,针角严密,上绣花样更是栩栩如生,比现代电脑刺绣还要平整 王诺兰笑道:“听说齐家小姐女红出名,没想到我竟有幸穿到你亲手缝制的衣裳。” 齐娉婷脸微微一红:“都是别人传出来的虚名声。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本来就打算给你作谢礼,现在我们又是好朋友了,以后我经常给你做。”(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七十章 真的吗 王诺兰心下是感动的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将衣服收入怀中,道了谢。 两人说说笑笑地出了房 王诺兰忽然说道:“你先回去吧,我去方便一下。” 齐娉婷见她执意让自己先走,不便陪她,先去了。 王诺兰这才叫道:“六皇子,你在这鬼鬼祟祟做什么?” 五皇子从一棵大树下绕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问道:“王诺兰,你在琦儿面前说了我什么?” 王诺兰一脸惊讶:“你怎么这么说?” “琦儿见到我就跑,上一次,还是你将她放跑的。刚才我发现她在看戏,就准备过去和她说话,没想到,她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直接问你在哪里,下人带她到了这里,我跟过来便没见到她了。王诺兰,如果不是你在她面前说我的坏话,她何至于这样?” 五皇子的疑心越来越重。 “你既然一早就知道我和她的关系,怎么会什么都不说呢?她之所以去做皇上侧妃,是不是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王诺兰冷笑一声,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五皇子,你说说,我能在她面前说你什么坏话?” 五皇子哼了一声:“这可不知道了,为。 了抹黑我,怕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是啊,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你背着姐姐勾|搭妹妹,是个女人知道这件事,都会看不起你。” 五皇子怒意腾起:“我和琦儿是两相情愿!是琦儿愿意的!” 王诺兰嘴角弯起玩味的笑容:“琦儿愿意的?呵呵,我实话告诉你吧。琦儿她从来没喜欢过你,她是堂堂的皇上侧妃。这事几年前就内定了,她怎么会看得上你?” “你胡说八道的本事果然很厉害!”五皇子怒意不减。 “胡说八道?那我让你听听更胡说八道的事。”王诺兰并不着恼。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怀疑你五皇子的人品,就和琦儿想出了这个办法,美人计。” 五皇子面上一闪而过的惊恐。 “以琦儿为饵,看看你是不是能过这一关。正常男人不会吃窝边草,只有心理不正常的男人才会对自己的姨妹动心。可惜,五皇子,你就属于后者。” “你骗人!”五皇子大声吼道。 王诺兰并不被他干扰。往下说:“琦儿告诉我,你上钩了,离开的前一晚上,你秘密潜进王府,在琦儿房间内会见她,这事可是有的?” 五皇子身体寒气直冒,后退几步。 这事如此隐秘,她怎么会知道?只有一种可能,是琦儿告诉她的! 他的眸中涌起剧烈的不敢相信。 “事实证明。你根本就是个不可靠的男人,所以,游戏到此结束!”王诺兰笑得极是诡异,叫道。“琦儿,你也听够了,出来跟他解释解释吧。” 风吹草动。微微的脚步声在墙角响起。 五皇子脸上血色全无,一双眼睛。充血似地瞪住王琦,竖起耳朵听她说下面的话。 王琦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很快调整好状态,开口道:“就是姐姐说得这样。” “不可能!”五皇子粗鲁地打断她的声音。 王琦等他停下来,才幽幽说道:“我从没喜欢过你,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和姐姐做一场戏,是你对不起她在先,所以,我们王家没有亏欠你的地方。从今以后,别再来找我了,忘了我吧。” 她说话的时候,心中确实有些苦涩。 毕竟,这都是违心之言。 但她答应王诺兰的事情,不容她反悔。 现在的王诺兰,她根本无法掌控。 “王琦,你好狠的心!”五皇子握紧双拳,不甘地高声叫道,声音嘶哑,有如被困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吼叫声。 王琦吓得躲到王诺兰身后,不敢再看他。 王诺兰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先走,王琦不敢久待,踉跄着脚步跑远了。 五皇子发了疯地想要追上去,却被王诺兰细瘦的胳膊拦住。 “王诺兰,你这个贱人,你和王琦,你们王家的两个贱人!”五皇子激动之下口不择言,挥舞着拳头在王诺兰脸前乱晃,可惜都打不到她的脸颊。 王诺兰冷冷看着他,在她冰冷无情的眼光中,五皇子的精神状态渐渐恢复了。 他嘶哑着声音说道:“好一着美人计,王诺兰,你就那么怕失去我?那么,我告诉你,就算当初我有可能喜欢上你,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喜欢你了!你已经不值得我喜欢了!你后悔吗?”他阴森森的目光盯住她。 “后悔了吧?这就是你自作自受的下场!琦儿比你好,她能当皇上侧妃,可你,你这个废物,却只能倚靠我!”五皇子一字一字吐道,“我不会娶你,你这辈子就活受罪吧!” 王诺兰看着他,眸光不带任何同情。 五皇子背着从前的王诺兰做出这样的事,就该有这样的结果。 何况,她并没做什么恶毒的事情,只是让他知道真相而已。 王琦虽然不是与她合谋陷害五皇子,但她确实欺骗了五皇子的感情,在做了皇上侧妃之后就一脚将他蹬开了,她并没有从中挑拨。 至于她还要告诉他的话,那更是一个谁也抹杀不了的真相。 “五皇子,你以为我喜欢你,想要你的喜欢?”她声音平静,“有件事,我只是陈述给你知道,你想听吗? “说!”五皇子眼底的血红并没退去。 “我和萧一奇青梅竹马,和你的婚约,只是一个幌子而已!”萧一奇不是到处隐藏他们的关系吗?那她就偏要说出来。所谓危险,她并不害怕。 “萧一奇?”五皇子一怔,“我三哥?” “是啊。”王诺兰微微一笑,“所以,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一个劲地说我喜欢你了,我实在没必要去喜欢你的。” 五皇子哪里肯信她的话:“你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可他的声音停在了这里,突然想起那日在王府看到三皇子与王诺兰卿卿我我并赶走他,又想到梁玉兰脚伤时,三皇子用马车载走王诺兰,一声招呼都不打。 “这是真的?”他的声音颤抖起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不熟 突然间,多年的格局被打破,五皇子真是难以接受,神情出现了飘忽。 王诺兰不理会他,款步出院,五皇子愣愣地跟上她,他委实被这几个消息震得头脑发猛。 行了几条小道,前方小桥上,三皇子颀长的身姿临栏而立,正望着桥下河水里几条金鱼嬉戏,一脸若有所思。王诺兰走了过去,叫道:“萧一奇。” 萧一奇讶然抬头,见她过来,忙看了看四周,旁边并没有外人,只有几个近身侍卫零落地站着。 “你怎么来了?”他压低声音问。 王诺兰走到栏杆旁,与他肩并着肩,朝河水里看去。 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在水纹中荡漾,男的英俊笔挺,女的姿容玉立,只是有些楚楚弱姿 这就是她吗?看了这么多遍,还是很陌生。 看到王诺兰旁若无人地站在萧一奇身旁萧一奇一脸坦然,五皇子死死握住了拳头。此刻,若再不相信他们青梅竹马的消息,他就是十足的大傻子了! 爱慕自己多年的未婚妻摇身一变,竟是当朝五皇子青梅竹马的恋人,从废物突然就到了云端,而他,则是被抛在云下的那个;与自己暧昧的小情/人突然和他说她根本就是在演戏,从没喜欢过他……这两件事,足以令一个男人发狂了。 五皇子的怒意一波一波冲上大脑,猛然,身形闯了出去,喷火的双眸盯住桥上的端木哲,他大声问道:“三哥,你和王诺兰是青梅竹马?!” 他的声音十分响亮,萧一奇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风声呼啸。王诺兰的身旁便没了影,下一刻,一只修长洁净的手已准确地掐住五皇子的脖子。 “你说什么?” 阴冷的声音从那张沉暗的俊脸上发出,萧一奇眸光阴晴不定。 五皇子挣扎了下,毫无用处,他咳了几声,表情痛苦。说不出话来。 萧一奇松开手。再次冷问:“你听谁说的?” “我说的。”王诺兰闲闲地从后面走上来。 “诺兰!”萧一奇震惊过后,一阵气恼,甩开长袖。急道,“你怎么能跟他说这个?” 五皇子一面揉着喉结,一面冷笑着看向王诺兰:“我还以为你好能耐!人家三皇子根本就不承认你的存在,还不知道把你当作什么呢!” “啪!”他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萧一奇一脸风雨欲来,厉声道:“胡言乱语!” 五皇子惊怔地捂住脸颊。手指发颤,他气愤地想要还手,可是不敢,根本不敢。 面前是三皇子啊!他三哥! 皇室中最尊贵无比的皇子。决定了他所有前程的男人! 王诺兰讥讽一笑,“萧一奇,五皇子没说错。不知道你把我当作什么?” “诺兰!”萧一奇又痛又恨,“你明明知道。在我心里,你是不同的那个,何必说这话来气我!” 他又转头看向五皇子,阴沉沉说道:“好,你不就是想要我亲口承认吗?是,诺兰是和我青梅竹马,我将来是要八抬大轿将她娶回去的,你以为她是你这种人能娶到的?滚吧,你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我一直为你还是她的未婚夫感到耻辱!你居然还经常说诺兰是废物,我看,你才是那个最大的废物!” 五皇子确实听得明明白白了,心中恨意非常,却又极惧怕三皇子,咬牙道:“我知道了,三皇子,我可以走了吗?” “今天的事情,别透露出去半句!”萧一奇威胁道。 “三皇子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这事。”面对他咄咄逼人的眼光,五皇子有些恐惧,害怕会被当场杀人灭口,他低下了眸光。 心中却打定了主意,三皇子是他万万不敢碰的,但是王诺兰,你给我等着!收拾你一个女人,还不容易吗?还有王琦,你也给我等着!你们如此欺瞒我,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五皇子战战兢兢退下。 萧一奇缓了一口长气,无奈地看向王诺兰:“诺兰,今日之事太过冒险。” 王诺兰淡淡道:“那我等着二皇子从青冥山回来将我劈了,反正死的是我不是你。”她也转身离去。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萧一奇伸手就要碰上她的后衣襟,身后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他急忙缩了手。 十二皇子惊讶的声音自桥尾传来:“咦,三哥,你和王诺兰在这里做什么?” 他很是不解地看着站得还很近的两个人,眸光中浮起浓浓的好奇。 王诺兰说道:“没什么,正准备过桥,碰到三皇子。” 萧一奇不语,沉静地站着。 十二皇子笑了笑,对王诺兰招手:“你过来,我们去那边逛逛,不能打搅了三哥想问题。” 王诺兰趁此机会离开萧一奇,与十二皇子一同朝前面戏台子处走去。 “王诺兰,你不怕三哥吗?”十二皇子走远了,才低声问她。 “我怕的人还没有出世。”王诺兰一句话封住他的嘴。 十二皇子佩服得竖起大拇指:“就冲你说出这句话,我崇拜你。” 王诺兰嘴角轻抽,还崇拜,真是个孩子! 来到戏台前,齐娉婷见她回来,很是高兴地迎了上去,待看见十二皇子与她同行,连忙叫了一声。 十二皇子应了一声,并没怎么将她放在心上,硬是挤到王诺兰身旁与她同坐。 齐娉婷见状,心中莫名。 想到刚才在凉亭内的事,不由想到这两人关系很好,她倒是吃了一惊。 王诺兰四处没看到王琦,便探头问左边的齐娉婷:“见到我妹妹了吗?” 齐娉婷摇摇头,她来时就没有注意到王琦。 “我去找找。”王诺兰有些不放心,该不会是五皇子将她掳去了吧? 十二皇子见她起身,也便随着出来,皱眉问:“你那妹妹也极有才华,怎么王家小姐一个个隐藏得这么深?可本皇子瞧着,并不聪明啊!” 王诺兰微笑:“你和他们很熟吗?” 王家她们在京城久住,和几位皇子相识也正常,她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十二皇子一个劲地摆手:“不熟,不熟,我与她一点也不熟。”(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七十二章 恍然大悟 王诺兰愕然,看了他一眼,脸容古怪。起舞电子书 十二皇子哪里想得到她失忆的事,急着解释:“从前我逗你玩,因为那时的你好欺负,可我跟他们并没那么交好,她们戏耍你,并不是我的主意!” 原来如此,她们也是喜欢欺负她的。这笔帐,她记下了。 正这时,王琦的身影出现在两人视野中,她并不是一个人,与她同行的女子乌发高髻,脸上带着高深的笑容,眼底看不透情绪,正是皇上正妃曾水兰。 王诺兰心中微顿,直觉告诉她不妙。 看到她时,曾水兰并没过来,和王琦说了几句就折路走了。 王琦过来时,脸上有着一丝慌张,先去见过十二皇子:“十二皇子。” “妹妹,她跟你说了什么?”王诺兰淡定地问。 王琦说道:“姐,这是琦儿自己的事情,不用向你报告吧?” 王诺兰浅笑:“自然不用。” 可曾水兰不是个善茬,她只怕又在想着害齐娉婷的方法了,王琦,最好不要被她利用了。 但王琦出身低微,反应迟钝,又胆小怕事,被利用的概率太大。 王诺兰看了十二皇子一眼,道:“我有事和妹妹说,你回避一下吧。” “我不能听吗?”十二皇子很不情愿。 “去吧。”王诺兰挥了挥手,像是在赶一只苍蝇似的,十二皇子兀自没注意到,大步走开。 王琦心中乍舌,姐姐怎么竟然叫得动十二皇子呢? 想法还没散去,王诺兰的声音淡淡飘来:“不管曾水兰对你说了什么,你都别对齐娉婷打任何主意!” “这是我自己的事。最新章节全文阅读”王琦不服气地说。 王诺兰确实厉害,可若她管起自己的私事,她王琦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王诺兰没再理会她,迈步朝端木奇走去,她只是想警告一下王琦。 这确实是她的私事。可若是这样的私事,就已经影响到别人了。 一天无事,齐府晚宴大开,几位皇子以及后来赶到的太子在宴席前辞去。并没留膳。 王诺兰在齐府吃过晚饭后,已是宫灯高掌,各府第相继告辞。 这一次,王丞相增加不少侍卫严守马车,没有再出意外。 王诺兰坐在最后头的马车内。正欲闭目休息,车帘风动,一道冷气直灌进去。 她立时抽出简便的腰带,清冷的眸光望去,一身藏青色长衫的男人却是萧一奇,他跃进马车后,便闲闲坐到软座的另一头。 王诺兰收起腰带,脸色很冷:“有事?” “你今天骂我。”萧一奇懒倚在引枕上,声音却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在内,似乎是觉得很委屈? 王诺兰感到内心发麻。回他道:“骂你又怎样?我哪天不骂你?”只不过是在心里骂而已。 “你每天都骂我?”萧一奇眸光闪过一丝惊愕。 王诺兰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萧一奇微蹙眉头,想了片刻,道:“这也好。” “好?”王诺兰崩不住表情了,风中凌乱地反问一句。 萧一奇淡淡一笑,却不作解释。 “行了,你快出去。”王诺兰有些不悦道。 萧一奇凤眸斜挑,看了她一眼,道:“这么急着赶我走干嘛?难道是不想别人来的时候看到我在你这里?” 王诺兰再好的脾气也有限度,何况她的脾气向来不好。冷起小脸,伸手挑起车帘,大叫:“有刺客!” 萧一奇无语,身子从这边的车窗翻了出去。留下一句:“你狠!” 如果不是照顾她的名誉,他又怎么会避开?他可不怕别人说闲话,但却不喜欢别人说王诺兰的闲话。 王诺兰轻吐一口气。 第二天,王丞相为王琦也设下晚宴,邀请京都贵族前来一聚,地点便在王府。 王诺兰一觉睡到午时。方才懒洋洋起身,看了衣柜一眼,拿了齐娉婷送的那件梨白映青葱碎花纱衫配雨打荷叶花样的长裙换了。 小丫鬟进来时惊呆了。 青白纱衫,质地晶莹,白底长裙铺着一片片荷叶,颜色清新,剪裁合体,可见齐娉婷用了心思,穿在王诺兰身上,衬得她瘦弱的身姿颇有几分飘飘欲仙的味道。 眉眼明媚,她绽唇一笑,转了个圈:“不好看吗?” “好看。”王诺兰一个劲地点头,心中大喜,小姐就该这样的好看啊,整天穿着灰衫黑衫像什么! 早膳依旧是萧一奇送来的人参乳鸽汤,王诺兰用完膳后,让小丫鬟看着院子,与春梅去前院。 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客人来王府了。 远远地便看到一身玉白色仙裙的三妹款款与客人周|旋,美艳若花的脸庞在这炎炎烈日开得更欢了 “她怎么回来了?”王诺兰皱了皱眉头。 春梅也一脸震惊:“不知道啊,三小姐不是说在寺里呆七天吗?今天才第三天。” 王诺兰不作声,王三小姐却已经看到了她,敷衍了几位客人,快步朝她走来。 “三妹,恭喜回来。”王诺兰浅淡地说道。 王三小姐的眼光在她身上打量一周,假笑道:“父亲竟为你找了这么好的绣娘做衣裳,看来,你这几天过得不错啊。” 她的脸上,掩饰不住的忌妒。 既然她这么认为,就由着她认为吧。 王诺兰笑了笑,又很快敛去笑容:“自然比三妹在寺里清汤寡菜要好得多。” “王诺兰!”王三小姐咬牙切齿,“那天,你怎么买通了臭道士,连着我一起陷害!” “三妹,先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吧。”王诺兰说着,转身欲离去。 擦身而过时,王三小姐“唉哟”一声,抓住她的手,摔倒在地,她大声叫道:“姐,你为什么要推我?” 美人摔倒,自是无数人牵心挂肚,纷纷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王三小姐的眼泪汪汪涌了出来,声音无线委屈:“姐,我知道你想做皇妃,可并非我不帮忙,而是皇上看中的就是小妹妹啊,你怎么能怪我呢?” 围过来的人以年轻才俊为多,自然也有些名门千金与几个贵妇,听得王家三小姐一番话,恍然大悟。(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xh211 第二百七十三章 你看 原来,废物小姐竟然是想做皇上侧妃,怪怨做妹妹的没帮忙…… 春梅急得大叫:“三小姐,你真是血口喷人呐,我们小姐从来没想过这些!” 一位年轻男子丝毫没听进春梅的话,当先怒斥道:“小姐想做皇妃侧妃,自己去跟皇上提啊,怪三小姐作什么?” “哼,看她穿得这么亮,怕是嫌三小姐长得比她美,找借口欺负三小姐。最新章节全文阅读(шщш.щuruo.網首发)” 有人一提,大家都注意到王诺兰今日穿着一件十分好看的衣裳。 顿时千金小姐中有人嘲笑起来:“穿了再好看的衣裳,也改不了本性!” “就她这得性,还想做侧妃呢!” “做不了侧妃,还怨府里人偏心,不给她机会,真是笑话。” 又有贵妇过去将王三小姐扶了起来,低声安慰:“三小姐,你是名门千金,何必跟这种人计较。” “是啊,你是王丞相的三小姐,真计较起来,她一个废物,你还收拾不了吗?”另一个毒妇拐着弯献建议。 王三小姐由着她们扶起,泪垂于粉颊,低低道:“我不怪姐姐,你们就别说她了,我真的不怪她。 春梅委屈得泪水都流了下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小姐总是人前一笑,人后一刀,太过分了!自家小姐只有令她欺负的份。 王诺兰冷眼看她演戏,直到她被两名贵妇扶起来,口中说着菩萨般大度的话语,她才展眉一笑,笑容却极其冰冷。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三妹,是啊,我实在是想做皇上侧妃,你为何不帮着我,却帮着妹妹呢!” 说着,她身形一闪,不知何时冲到王三小姐面前。“啪”地一掌打在她右脸颊上:“说啊,为什么你不帮我?” 身子腾起,连环腿踢出,将王三小姐瘦削有致的身子踢摔在两米之外。她欺身过去,一脚踩在她胸膛上,抓起她的云鬓,五指一梳,王三小姐精心梳就的发式全部乱掉。 王诺兰拎起她的长发。左右脚齐出,在她胸上、肚上、胳膊上乱踩一阵。王三小姐痛得唉呼直叫,她什么都没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地生疼,然后身子飞出,就撞到地上,现在浑身更是被王诺兰踩得“咯吱”直响,眼前金花乱冒。 “三妹,你怎么不帮我啊?” “我好想做皇上侧妃啊!” “你好偏心啊,我恨你!” 王诺兰边叫边掐她身上的肉。将一个“泼妇”的模样展现得淋漓尽致。 之所以只打她一巴掌,不再在她脸上做文章,是因为她并不想毁去这张脸,他们不是喜欢这张脸吗?她打王三小姐,绝不是忌妒她的容貌,对她漂亮的脸蛋,她也丝毫不感兴趣。 脸再痛,还是比不过全身的痛楚,这一点,在训练时。她就尝过厉害。 旁观的人根本没想到王诺兰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凶,待他们反应过来时,王三小姐已经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哀嚎,任由王诺兰掐打踩压了。 “放肆!”不少人惊呼起来。扑过来想要拉住王诺兰。 王诺兰可不想将王三小姐弄死,趁着乱时在她腰上死掐两把,身子在人群中直滑出去。 “抓住她!”有人大叫。 三个身强力壮的青年冲上来去抓王诺兰。 王诺兰冷冷避开他们,喝道:“这是我们王府的家事,要你们管!” 那三个青年赶紧又来抓,王诺兰又避开了。 几位贵妇千金吓得将一脸苍白的王三小姐扶起来。王三小姐发衫全乱,唇瓣毫无血色,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毫无美人之形。 她想站起来,无奈眼前一片模糊,浑身酸痛,根本站不住,坐在地上喘气,泪水如开了闸的洪水收也不收不住地直流。 “三妹,我知道你宽宏大量,是不会怪我出手没有轻重了?”王诺兰掩住眸内的轻蔑,大声问道。 王三小姐不答,她此刻满心都是对王诺兰的恨,巴不得那几个青年直接打死王诺兰。 “都说三妹有菩萨一样的心肠,没想到不是真的,三妹也是人,也会恨别人。唉,今后在府里,我可没好日子过了。”王诺兰伸手拍去抓来的一只手,叹了长长一口气。 王三小姐气得身子直颤抖,一旁有贵妇喝道:“王家的这个女儿竟然如此无礼!你把人打成这个样子,还希翼别人原谅你?” 这时,有刚跑出去的丫环捧了湿手绢过来,有人轻轻将它敷在王三小姐脸上。 众人见竟然抓不住王诺兰,越来越多地上来帮忙,将王诺兰与春梅围了起来。 “先抓那个丫头!”有个青年闪电般朝春梅伸出大手。 王诺兰眼光一冷,腰带飞起,直缠住那只手腕,猛地一拉,“咔嚓”一声,那人手腕竟应声而断,杀猪般的嗷嗷叫声响彻天空。 “谁也别想伤我的人!”她扬声吐道,站到春梅身边。 她向来原则分明,待她好的,值得她以命相交,待她不好的,在她眼里便是命贱如蚁。 “嘶——”身旁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纷纷退了一步,但也有不怕死的挡在她面前。 王诺兰冷森森地说道:“让开!否则,我不介意大开杀戒!” 几人将她脸上阴毒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身子都是一寒。 正僵持间,一个尖细的声音急促地响起:“三皇子到!六皇子到!十二皇子到!” 开路的小太监见到这边混乱一团,急忙抬高声音提醒。 这些围着的人都是面色一震,连忙散开,朝走过来的三皇子和其他皇子请安。 心中则想,这下有好戏看了,谁不知道几位皇子与王家三小姐走得很近啊。 “三姐这是怎么了?”六皇子走在前头,一眼看到坐在地上、形象全无的王家三小姐,吃了一惊,加快脚步。 王三小姐揉了揉眼睛,泪水“啪嗒”掉在萧顺伸过来的手背之上。 他怒气冲冲一回头,便看到被众人用眼光盯住的王诺兰。 “王诺兰,你对三姐做了什么?”萧顺大声问道。 有个贵妇轻轻将王三小姐的衣袖挽起,说道:“六皇子,您看。”(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xh211 第二百七十四章 支持 王三小姐手臂上有着明显的三个掐痕,泛着不健康的紫色。800【..】 “这都是诺兰小姐掐的,她刚才险些将三小姐打死了!”那妇人一语毕后,其他人声声附和。 走过来的萧一奇一脸震惊,十二皇子眼望着王三小姐虚弱无力,似乎浑身都带着伤,惊愕不解地看向王诺兰,沉重的声音问出来:“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自己和王三小姐走得近了些,她就如此记仇吗? 从前的她,可不是这样! 他知道王三小姐有时候背着他与王诺兰说话时,确实高傲了点,但她毕竟是名弱女子,而诺兰呢,跟着他许久,虽然也手无缚鸡之力,可心思,确实有着普通女子根本没有的狠毒。 他没想到,她会拿这样的狠毒来对待王三小姐! 看到他的眼神,王诺兰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本来觉得还能与他沟通一下,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 她最恨的就是别人冤枉自己,更别提,王三小姐还是有意为之! 十二皇子喝道:“来人,将这个无故虐打胞妹的恶女拿下,本皇子要将她送去宗人府!” 这个罪名的确成立,千金小姐犯了法,往往都是送到宗人府审讯。 无数御林军从暗处跳出来,将王诺兰团团围住,领头的两个大步过来,一左一右去扭王诺兰的手臂。 王诺兰一甩长袖,冷风过处,那两个御林军只觉手背被刮得生痛,本能地缩了回去。 “谁敢碰我!”她冷下眼眸,冷冷望着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也紧紧盯住她。 “十二皇子殿下如此关心我的妹妹,怎么不立她为皇子正妃呢?论出身,论相貌,论才华,我妹妹可是胜曾小姐百倍。难道说,是我妹妹不愿嫁给皇子?还是不看好皇子呢?”王诺兰张口说出这么一句。 当然。除了王三小姐,不少名门千金都是这样的想法,十二皇子心中也是明白的,自己在别人眼里根本就算不上是什么重要的人物! 最酸最苦的地方被她说中。他气得浑身血液倒流,握紧双拳,唇中吐出的话语更加狠厉:“把她给我抓起来!”萧顺和萧一奇站在那里没动。 可王诺兰耳畔却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诺兰,你太令我失望。你先在宗人府呆几天吧,我会营救你出来。” 失望?王诺兰心底不知为何竟是一酸。 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才对吧? 她闭了闭双眸,正要说什么,一道沉冷的笑声传了进来:“十二弟,身为皇子,就如此鲁莽吗?” 众人听到声音都是大惊失色,御林军也是一样,赶紧让开一条路。 藏青色蚕丝锦衫轻薄透气,绞着银边的衫角垂落在脚踝后,萧一奇表情严肃,笑意已敛。不急不缓地迈步进来。 众人看到是向来不爱参与这些琐事的萧一奇,又惊又奇。 萧一奇很少参加这些宫宴,可这段时间却经常露面,行事低调的他竟会出手干涉几位皇子的事情吗? 虽然他不是皇室嫡系,但在朝中份量十足,何况他本人才华惊人,深受皇帝器重,手掌兵权,不是哪一位皇子可以轻易得罪的 得罪了他,就等于失去半壁江山。 十二皇子也敛去脸上嚣张的神色。说道:“三哥,你有何高见?” 论起来,这些皇子中,只有他与萧一奇走得最近。 因为父皇亲口告诉过他。要他尊敬三哥。三哥是父皇最看重的臣子,他自然十分恭敬了。 萧一奇眼眸不见喜怒,看了他半晌,抬步走到王诺兰面前,伸出左手,猛然扼住她的左臂。 王诺兰想躲。却没躲过去,臂上却钻心一痛,不禁轻抽一口凉气,抬脚朝萧一奇下盘踢去。 萧一奇脚步微动,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松手,开口道:“诺兰,刚才在院子里发生的事情,你怎么不跟六弟说呢?若不是我亲眼瞧见,也不敢相信第一美人竟然如此心狠!” 众人听着他不着边际的话都呆住了。 第一美人,那不是王三小姐吗?她有什么心狠的地方? 王诺兰咬住唇,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如果眼光能杀人,她已经将这头狼杀死千遍万遍了!该死的,她可不想牺牲自己! 王三小姐吃惊地抬头,她不相信,自己装摔倒,萧一奇居然也能察觉到! 她泪眼一冷,就算察觉到,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 十二皇子也脸色怪异,他心中有些不舒服,问道:“三哥,您看到了什么?” 他总是感觉,萧一奇发现了他与诺兰的关系,有意在他面前与诺兰走得这么近。 萧一奇不急不徐地将王诺兰手臂抬了起来,右手便去掳她的衣袖。 众人惊讶地看着,王诺兰的衣袖被挽起后,肘部一块青紫色的掐痕现了出来。 连王诺兰都吓了一跳,尼玛,这萧一奇够狠! 萧一奇沉声说道:“半个时辰前,我看到王三小姐拉着她不放手,不知道因为什么争执起来,王三小姐将王诺兰一脚踢倒在地,伸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王诺兰痛得哭出声,王三小姐也不管,带着下人离开了。” 王三小姐有如听着天方夜谭,尖声叫道:“三皇子,你为什么要污陷我?” 何止是她,当事人之一的王诺兰也脸色怪异,只是一看到王三小姐的表情后,心情立刻爽多了。 “三妹,本来我不想说的,这毕竟是我们王府的家事。刚刚我就说了,不要让这些人插手我们的家事,是你非要扬出家丑,做妹妹的也没有办法。” 王诺兰将萧一奇的话接了下去。 王三小姐从来不知道王诺兰会像今天这般可恶,也没想到萧一奇为何会出来胡编乱造一番。 她只知,此刻,她说什么都没用。 萧一奇落地有声的指证,王诺兰胳膊上确实存在的掐痕,不容她辩驳半句 六皇子见事情转机如此大,点头说道:“这样子,确实是三小姐不对在前了。”一席话也是倒向王诺兰这边,也都支持王诺兰。(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xh211 第二百七十五章 挨掐 虽然有人看到萧一奇刚才拿住王诺兰掐痕的地方,但王诺兰并没叫痛,所以,排除了是萧一奇刚刚下的手,都不禁眼光复杂地看了眼王三小姐。 王三小姐又气又怕,捂着脸放声大哭起来。 十二皇子见王三小姐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双肩如抖筛子般抖动,着实令人心疼。他一咬牙,道:“三小姐就算掐了她,也一定是被王诺兰气到了,掐了她一下而已,可王诺兰呢?却将王三小姐折磨成什么模样?这么多人都亲眼看见的!” 王诺兰冷笑:“照十二皇子这么说,一刀杀死一个人和十刀杀死一个人判的刑不一样了?一刀杀死人的就不应该被判罪?” 十二皇子被她顶得哑口无言。 不知何时,王丞相和大夫人都被惊动了,很多人跟着赶过来看热闹。 王丞相听说下人禀报详细后,一张不显老的白净脸庞气得发青,今天是给王琦庆祝,府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叫他将一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他大步赶过来,将三女儿的模样看得清楚,怒问王诺兰:“小兔崽子,你竟敢出手打人,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力!” 他狠狠一脚就向肇事者王诺兰揣去,然而脚还没碰到王诺兰的腰部,就感觉脚板底一麻,奇痛传上大脑,他惊叫一声,右脚急急忙忙落地,这一落地,却痛得他更是浑身直冒冷汗,“唉哟”声不受控制地溢了出来。 王诺兰收回手中的绣花银针。只是在他靴子上扎了一下而已,伤口触地,自然痛了。 王丞相怒火熊熊冲上头顶:“来人。将这个不孝女关起来!” 萧一奇淡淡道:“三小姐的罪王丞相就不打算处治了吗?” 大夫人跑过来,心疼地抱住女儿,满脸銸恨。 王丞相朗声道:“三女儿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你是在怀疑我的眼力?”萧一奇的声音蓦然就冷了下去,浑身气息一散,周围,平地而起一股冰彻心肺的杀意。 王丞相吓得连退三步,忍着脚底疼痛。摇头道:“老臣不敢,自是不敢怀疑三皇子。只不过,这其中必有误会。但王诺兰做出来的事情。却是人人都瞧见的。” 这个时候,府里大夫已经背着急救箱匆匆忙忙赶来了,蹲下来便为王三小姐看伤。 十二皇子一直没再作声,王丞相来了。他更不便开口说什么。 大夫却惊叫一声:“三小姐伤得可不轻啊。这五脏六腑都受了震荡,只怕要躺到床上好好调理。” 在大夫人使的眼色之下,大夫将王三小姐的伤咬得重重的。 王诺兰讥诮地弯起唇瓣,自己下手自己清楚,三妹确实伤得很重,但也都只皮外伤,这样的痛,不至于下不了床。只不过每走一步路都是折磨,每翻一个身都是痛楚罢了!哪里涉及到五脏六腑呢? 萧一奇眼色一沉。正要发问,却被王诺兰眼疾手明地拉住衣袖,她站了出去。 十二皇子怒指王诺兰:“三哥,我知道你见不得不平事。只是现在性质不一样了,三妹只是掐了她的手肘,肌肤红了而已;而她却是将三妹打伤了,按律法,她是触犯国法的!” 王丞相闻言,想到这不孝女若是被关进宗人府,一时激动,会不会将梅瓶的事说出来?顿时,他没了声音,悄悄观察王诺兰 心里十分气恼,她令自己的爱女出丑,令自己丢脸,他真的很想一掌打死这个女儿,但没想萧一奇竟护着这不孝女。而他,又有把柄在这不孝女手中,又气又恨又无奈。便开口商量道:“三皇子,她虽然犯下大错,但还是恳求交由老臣自己处理。” 十二皇子一怔,没有立即答应。 王三小姐看到六皇子一直沉默,心头划过不舒服,娇声唤道:“小顺……” 萧顺见被点名了,也只得走过去,问:“三姐,不要紧吧?” “痛。”王三小姐娇嘀嘀喃了一声,伸手拽住萧顺的衫角,泪水糊了满脸。 萧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看了王诺兰一眼,王诺兰却连眼角也没有扫到他,正盯住十二皇子。 他快速伸手扶了王三小姐一把,道:“先让大夫好好看看。” 然后站起身,佯装关注十二皇子这头的事。 萧一奇想说话,却被王诺兰三番两次拦住,见萧一奇不作声,十二皇子心里有了数,只要萧一奇不插手,他就绝对要将王诺兰送进宗人府,可王丞相的面子也不能不顾。 众人沉默时,王诺兰轻轻一笑,声音清脆地说道:“去宗人府可以,但我自己会走,谁也别碰我。走吧!” 大家都呆住了,怎么听这王诺兰的语气像是愿意去宗人府? 萧一奇也万般震惊 十二皇子大喜,眼光示下,御林侍卫前头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往王府大门外走去。 六皇子急得直挠后脑勺,冲到十二皇子跟前,低声道:“十二弟,一定要抓王诺兰吗?” 十二皇子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怎么帮起王诺兰来了?” 萧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王诺兰朝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跟着十二皇子离去。 萧顺见状,纳闷不已,不禁跟着他们走。 “王诺兰,你既然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救你了!哼,你好自为之吧。”萧一奇气怒的声音猛一下挤进王诺兰的大脑,她不禁伸手揉了揉右脑,回头看去,却只看见一抹离去的高大背影。 王三小姐的手却还握着萧顺的衫角,眼底浮着冷笑看她。 萧顺刚要过去,王三小姐紧紧抓着他不放:“小顺,我记得你的清凉粉一直带在身上,我脸好烧,给我用一点好吗?” 萧顺皱起眉头,看到四周人都在安慰王三小姐,便从怀里掏出一盒清凉粉,道:“这个你先用着。 一耽误的时间,十二皇子一行人已然走出了他们的眼界。 “我手痛,抹不了。”王三小姐语声含着撒娇。 萧顺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下,只得揭开盒盖,将清凉粉倒在手心,为她轻抹在脸上。(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一点 王三小姐满足地闭上了眼。 王诺兰,萧顺只会是我的,他不是对你好吗?那我就一定要将他抢过来!让你痛,心痛得无法呼吸! 王诺兰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想要去宗人府,潜意识里,宗人府这三个字在她心底掀起一番说不出的奇妙感觉,似乎,这是被从前的王诺兰一直强压在心底的三个字。 今天,十二皇子一提出来,那种诡异感就浮上心头。 宗人府,一定有着什么是从前的王诺兰所挂念的。 到得王府大门前,一道身影扑了过来,轻虹身形轻巧,避开一众御林侍卫,准确地扑到王诺兰身上,哭道:“小姐,小姐!” 却在她手心塞了一张纸,低低道:“三姨娘给的。”并在她腰带上系了一张白色手帕。 “什么人,快点赶走!”十二皇子回头喝道。 十五已快速退去。 王诺兰嘴角弯起一抹了然的笑来。 王诺兰被押到宗人府后,宗人府府尹前来迎接,他是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宽额方脸,五官冷清,有着执法者的严厉。 十二皇子与他低语几句,颜少卿看了王诺兰一眼,点头道:“先将王小姐带到牢房,等候提审。” 御林侍卫退开,宗人府的银甲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去拉王诺兰。 “我说了,谁也不许碰我!”王诺兰的声音蓦然严厉。 颜少卿奇怪地朝她看了一眼,似乎没想到一名小姐也会有这么大脾气。 萧顺站出来。脸色很不好看:“谁也不许碰她,给她安排的牢房也要最好的,一日三餐都得安排最新鲜的菜肴。谁也不许虐待她,王诺兰是我的朋友,谁敢待她不好,就是和本皇子过不去!” 虽然他一直不肯承认,可心里头早将王诺兰纳入朋友的范围了。 王诺兰闻言,勾唇一笑,心里暖暖的。看来,以后自己得少算计萧一奇了。 十二皇子闻言,怒道:“六哥。你是脑子进水了吧?你居然说这个废物跟你是朋友?” 这会儿没有外人,他也不端着皇子的架子,训起萧顺来。 “皇兄,王诺兰不是废物。”萧顺毫不畏惧他。肯定地说道。 十二皇子气得不想再跟他理论。冷冷道:“我们走!” “萧顺,谢谢你。”王诺兰冲他一笑。 萧顺摇摇头:“王诺兰,你以后还是少惹些事吧,不管怎么说,王三小姐也是你妹妹,你这样做委实有些过分了。” 王诺兰轻笑,萧顺不理解,会说出这种话。她并不介意。 可萧顺,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朋友吗?在她理解。既然是她的朋友,不管她做得对还是错,都得无条件支持她!可惜,根本不是这样。 果然,牢里的狱卒都很忌讳萧顺,谁也不想得罪这位皇子,给王诺兰安排的牢房还不错,里面还打了床、桌子等家具,十分整洁,相对于其他只能在潮湿地面上睡觉的犯人来说好太多。 牢头也没有给她上手脚链,锁上门就出去了。 王诺兰悠闲地打量了下周围环境,坐到床上,翘起二郎腿。 她又不是来做牢的,宗人府一日行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 将十五递来的纸张打开,上面写了几个字:将手帕给府尹颜看。最后的“看”字的墨染开了,可见当时很匆忙。 王诺兰将那张玉白色的手帕展开,一股淡淡的清香涌入鼻端,白色的丝绸微微泛黄,可见是上了年月的。帕面上绣了一朵小小的玉兰花,约有掌心大小,黄蕊白瓣,挂在枝头,极是绰约。 她蹙眉轻思。 府尹颜,便是刚才十二皇子叫唤的颜府尹了。 宗人府乃皇家亲管,府尹乃正一品,官职相当高,权势又大,所以在朝中颇受尊敬和忌讳。 三姨娘如何认得他? 看到这张手帕,脑海中不由浮出这么一个狗血的故事来。 姨娘原和颜府尹相亲相爱,高门贫户,王子与灰姑娘终究不能在一起,后来王丞相看中姨娘,便将她纳回府做妾…… 想到这,王诺兰不禁笑出声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她回头,便看到神医白发白眉,手提一个酒葫芦,站在牢房外头。 “师父。”王诺兰大喜,“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你的事传得人尽皆知了。”神医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一遍,凑过一张干巴巴的脸道,“诺兰,我代你做牢吧,你出去出去,我要换进来。” 王诺兰大为感动,可感动还没有一秒,就被打碎了。 神医扬扬得意道:“我要在宗人府牢里躲着,那死小子肯定找不到我了,萧一奇也找不到我,打死他们也绝不会想到本大仙会在宗人府,哇哈哈,想起来就很得意啊!” 他高兴地跳起脚来,似乎马上就要强行闯进来。 王诺兰一番话给他泼下冷水:“能不能出息点,否则我不认你做我的师父!” 神医顿时苦下脸,正要说什么,突然,小小的眼眸一眯,说道:“呀,有人来了,诺兰啊,你好好照顾自己啊,以你的本事,这些人都不是你的对手啊,不过本仙还是要给你一些毒药,有人敢咬你就毒死他们!本仙走了啊。” 说完他的身形就消失在原地了,一个小白包掉在牢里地面上。 王诺兰嘴角含笑,将白包拣起来放在怀里。 果然,有脚步声响起。 宗人府的地牢口有着花岗石铺就的几十阶台阶,乌黑的官靴踩在阶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四周烛火摇曳,并没有狱卒过来,显然是打过招呼了。 昏黄中,男子颀长的身姿一步步靠近,萧一奇伸手握紧栏杆,无奈道:“诺兰,你下手太狠了,王夫人验过了,王三小姐身上全都是伤。” 王诺兰坐在床上,看着他英姿勃发的脸庞笼罩着一层阴郁,反问道:“我下手狠?我给她的不过是皮外伤,但她给我的却是心理的创伤!” ‘心理的创伤?‘萧一奇低了声音喃喃。 ‘是啊,‘王诺兰站起身,一步步逼向牢门,‘你与我的关系,她可知道?‘ ‘一点。‘(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七十七章 确实 ‘明知道你我如此,她还来抢我的男人,她给我的不是心理伤是什么?你就这样看着她对我下手吗?‘王诺兰冷冷看着他。 萧一奇听到那句‘我的男人‘后脸色明显好了很多,说道:‘诺兰,因为她并不知道我们现在还联系。‘ 是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呢? ‘那你为何不让她知道?‘王诺兰犀利地反问,‘你怕她知道我们关系后,会离开你?‘ 萧一奇面色微沉:‘胡说!诺兰,有些事情我现在不好跟你解释,但你要相信,我心里只有你。‘ 见王诺兰一脸讥讽,萧一奇生怕她说出更多伤人的话来,急忙道:‘你先在这安心歇着,一点事都不会有的,我现在进宫求父皇。‘ 王诺兰不置可否,萧一奇离开后,她便坐在床上研究那张手帕。 三姨娘的意思,这帕子给府尹一看,必是能保命的。 也许,她想要知道的东西,就跟这张帕子有着某种关系,当下,她站起来,高声叫道:“来人!” 一名狱卒应声过来,客气地问道:“王小姐,有什么吩咐?” 别的事他不知道,但六皇子和十二皇子都给了他打赏,这一片的兄弟们都接了赏银,对这位在押的王小姐自然无比尊敬。 “我想见府尹。”王诺兰隔着铁门,淡定地说道。 狱卒一呆:“府尹?这个……怕是我们做不了主啊。” “我一定要见他。”王诺兰声音没有任何波动。 从来没有看到一名女子被关在宗人府还能如此淡定,都是哭哭啼啼的。狱卒不禁点下头:“好,我去通知头儿,给你报上去。” 狱卒没行多远便看到了狱头。将这事说了。 狱头是年干练的中年男子,沉吟半晌,开口道:“凡事得按照规矩来,暂时压下来,三天后提审吧。” 狱卒“嗯”了一声,回来告诉王诺兰,却只说大人进宫去了。 王诺兰并不相信。可也不打算说什么,真要离开这牢房,她有的是办法。她掏出神医给她的小白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些淡绿色的粉末。 放在鼻前嗅了嗅,一些熟悉的记忆涌了上来,她努力回忆着这毒药的成分。 过了会儿,狱卒来送饭菜。她才想到必是晚上了。拿银针试了毒,确定安全后吃了起来。萧一奇大概打过招呼,饭菜做得很软,不过她也只吃了几口,便躺到床上休息。 幸亏现在是夏天,天气炎热,床上铺就的是一张草席,而不是被褥。躺下就能睡,只是蚊虫有些多。 王诺兰便没睡着。一直眯着,不时伸手驱赶蚊子,这点可真烦人呐。 突然间,她感觉有脚步声朝这边靠近,王诺兰倏然睁开双眼,昏黄的灯光自铁门缝内洒将进来,她听见有人拿钥匙开锁,声音在静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将布包握在手中,走到墙角站立。 不一会儿,有微弱的脚步声进来,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线:“王诺兰,你到哪里去了?” 来的是孙大光。 王诺兰缓缓松了口气,自墙角的黑暗中走出来,脸色很不好看:“你又吓我。” 听到她的声音,孙大光摸了过来,拐角处很黑,但站得近了,也能看到对方模模糊糊的五官。 “谁吓你了,我走路不是都放出声音来了吗?”孙大光高大的身子在她面前停住,深遂的凤眸盯紧了她,“我平时走路可都没有声音的,就是怕吓到你,你跟我想象的胆子一样小。” 王诺兰知道这个男人神出鬼没惯了,皱皱眉头道:“你拿到了钥匙?” “不是。”孙大光扬了扬手里铁丝状的东西。 如果不是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也不会用这种东西,直接将锁捏断就行了。 王诺兰的凤眸在暗处弯了起来:“原来你也会这种梁上君子的勾当。 “那是当然,也不瞧瞧我是谁?”孙大光笑容很是得意。 “你不是说不救我,让我好自为之吗?怎么会过来?”王诺兰撇撇嘴,靠着墙没动。 孙大光轻哼一声:“我可没说救你。” “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死。” 王诺兰被他的话震惊到了,冷笑道:“现在看到了,我活得好好的。” 孙大光笑起来:“是啊,你活得好好的,真是找死都没死掉,你可真是命大。” 王诺兰咬牙切齿:“可是,我怕会被蚊子咬死,这下,你陪着我死吧。” 一个人被蚊子咬,不如两个人被咬,说不定人家孙大光皮细肉嫩的,蚊子只会咬他一个人。 想到这,她心情很好地扬起唇。 孙大光低低笑道:“行啊,不过我们现在站的地方似乎是蚊子窝呢!”他说着,不动声色地站离她一大步。 王诺兰蹙蹙眉,听到耳边“嗡嗡”两声,一只讨人厌的蚊子飞了过来,她看也不看,一挥手,准确迅速地捏住蚊子,松手放开它的尸体。 在训练时,这种小蚊子算不了什么,只是飞来飞去扰她睡眠当真很烦。 孙大光笑了笑,过去关上铁门里面密不透风的那一层,顿时将外间的烛光隔了起来,他夜视能力极好,缓缓走到床旁坐下,眸光灼灼:“我说吧,你穿亮一点的衣服真好看,连蚊子都被你吸引了。” 她穿着这一身玉白荷绿的衣衫,当真是惊艳无比,比他想象的还要漂亮得多! 王诺兰沉着脸过来,不答反问:“你身上搽了什么?” 孙大光微微一笑:“是啊,我搽了防蚊叮咬的药,不过出来得匆忙,忘了给你拿一支。” 王诺兰皱皱眉头,突然冲过来,伸手在他胳膊上使劲一拧。 孙大光眼角轻抽,也没抽手,任她拧揪:“傻丫头,你就这么记仇?我那不是帮你吗?再说了,我在你手臂上用的是巧劲,痛过后你还痛吗?” 痛倒只是那会儿感到一下,后来就再没感觉了,只是那青紫色的痕迹实在太触目惊心,难怪她看到都吓一跳,看来这力气使得确实巧。(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七十八章 鸡汤 说是这么说,孙大光的眸光还是不禁划过一丝心疼,反手将她的衣袖掳了起来,温声道:“瞧,没有了?” 王诺兰低头一看,手肘处果然白白净净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她咬牙道:“痛过了,不代表没痛过,凭什么我要陪她痛啊!” “唉,事急从权,我是看那个第一美人很不顺眼,自然要她也受点世人的口水了。”孙大光有些委屈地说道。相信此事一过,王三小姐的名声必会受到极大的影响。见王诺兰仍是不开怀,他将手臂伸过去:“你掐你掐。” 说着,他在自己手臂上掐了一下,顿时呈现一片青紫色,王诺兰目瞪口呆,孙大光又默默转过身。 忽然,她就闻到一阵鸡汤的浓浓香味,回头一看,孙大光手中拿了一个小巧的夜明珠,光芒雪亮,照出草席中间的大食盒,里面一只银盏,盛着色香味俱全的鸡汤,旁边是一碗米粥。 王诺兰咽了口唾沫,伸手去拿。 “嗯?”孙大光拦住她,“贪吃鬼!” 王诺兰脸一红,她哪里贪吃了,晚间只吃几口饭,毕竟这里的饭菜再好,也比不得王府的。 孙大光将米粥和鸡汤端出来,两手分别捧着,说道:“喏,这米粥放了几种食材,都是养胃的,但晚上不易吃多,我只给你盛了半碗,鸡汤是暖胃的,也只许喝半盏。” “行了,给我!”王诺兰去端米粥。 孙大光递给她。嘱咐道:“慢慢喝,别抢。” 王诺兰自然也爱惜自己的胃,拿起勺子慢慢舀起来。入齿清香,比在闺房喝过的养胃粥还要好喝,她赞了一声。 孙大光的眉眼都染起笑来,待她喝完,柔声说道:“我喂你喝鸡汤。” 王诺兰黑了脸:“谁要你喂!” 孙大光却不依不挠,舀了一勺汤,以诱哄的语气说道:“你不喝我喝了哦。”说完朝自己嘴里送去。 ……这不是大人跟小孩子玩的把戏吗? “等等!”王诺兰承认。她现在很想尝到这鸡汤的味道,孙大光若是喝了,她可就喝不了了。 “我自己来!”她咬紧唇说道。 “那算了。还是我喝吧。我也正好饿了。”孙大光又准备去喝。 “你作死吧!”王诺兰气得骂了一声,伸手去抢他的碗。 无奈孙大光丝毫不让,躲闪之际还能将小碗握得紧紧的,半滴鸡汤都没泄出来。 “算了。你喝吧!”王诺兰停下手。不为三斗米折腰!她该死的差点为了一碗鸡汤抛下脸面,顿时恼得转过身子。 孙大光下了床,绕到她跟前,细细看了下她的脸色,低低道:“我错了,我不跟你抢了。” 将鸡汤送到她手上。 王诺兰道:“我不想喝了,这会儿没心情了。” 孙大光蹲下健硕的身子,凤眸与她的眼光平行。低声下气道:“好了,你喝吧。我求你喝了吧。” 王诺兰见他如此,忍不住“扑哧”一声笑,接过小碗,道:“我勉为其难。” 孙大光嘴角扬起笑来,伸手去收拾盛米粥的碗和食盒。 外间响起脚步声,传来狱卒疑问的声音:“王小姐,刚什么声音?” 王诺兰答道:“我在背书呢,怎么,大人要见我了?” “没有没有。”狱卒摇头,“不早了,你歇息吧。”说着退去。 喝完鸡汤,王诺兰躺在床上想要睡觉了,便赶孙大光走。 孙大光坐在床这头,提醒她道:“没良心的丫头,我刚忘了跟你说,我搽的防蚊药很有效,离我很近也不会被蚊子咬到,不信你到我身边来。” 王诺兰恨恨道:“你存的什么心思?” 孙大光一脸无辜:“我没有什么心思啊,我担心你怕黑,在这将就睡一晚上吧。”他将双腿拿了上来,靠在了床的这一头。 “我不怕黑!” “唉,牢房跟外头不一样啊。”孙大光叹口气。 王诺兰反问他:“可你睡在那一头,蚊子不全被赶到我这边来了吗?” 孙大光“嗯”了一声:“是啊,所以你到我身边来睡吧。” “你存心的!”王诺兰指控道。 “我不是存心的,我是故意的。”孙大光拖长了音调。 王诺兰沉默不语,孙大光也不说话,牢房内陷入寂静,只听见王诺兰捏死蚊子的声音,一声接一声。 孙大光双手交叉,垫在后脑勺,靠在略微潮湿的床头。 王诺兰并非受不了蚊子,而是看着孙大光悠闲无事,她心中就来气,从床上坐起来,双手双脚并用朝孙大光爬过来。 孙大光偷偷斜眼一看,嘴角笑意加深。 王诺兰爬过来,伸手便摸到他藏青色长衫的腰带处,一用力,便将系了活结的腰带打开,然后去解他的衣扣。孙大光惊得握住她的手,颤声道:“你做什么? 王诺兰不管不顾,跪在他身上,一只腿压住他的长腿,不许他动,两只小手轻灵地解他的衣扣,嘴里还说道:“不许动!” 这个姿势实在暧|昧了点,这个动作实在挑|逗了些,孙大光禁不住面红耳赤,去拦阻她,声音发抖:“别,别这样……” 王诺兰双手一拉,孙大光的外衫便被她剥了下来,孙大光感觉浑身都躁热起来,看着面前的女子,心尖都在颤抖,坐起来去拦她,大脑发晕:“诺兰……” 连称呼都变了。 他突然好怕,怕自己控制不住,此刻,就想将她紧紧搂住。 “滚你的!我只是要你的衣服!”王诺兰裹住他的长衫跑到床的另一头睡下。 王诺兰舒了口气,如果不是为了防蚊子,她才不会裹这匹狼的衣服呢!这衣服上明显有着防蚊药的清香,这么一躺下,果然没蚊子来了。 仅着一身薄衬衣的孙大光一时难以从激动中平静过来,无语地看着王诺兰。 一晚到天亮,无话。 孙大光的外衫上透着药香,还有一股淡淡的成熟男子特有的气息,可能是沐浴没多久,还夹杂着清浅的皂香味,所以王诺兰倒没怎么排斥,一觉睡得很香。(未完待续。。) ps:困困困,生病中 第二百七十九章 晚了 次日早晨,是被铁门的声响吵醒的。 狱卒推开铁门内层,将早膳放到门内侧板上说道:“王小姐,早膳来了。” 王诺兰揉了揉极困的眼睛,第一反应就是看向孙大光的方向,床板的位置空空,人并不在。 狱卒关上铁门,连内层门也细心地给她带了起来,牢房内,昏暗起来。 王诺兰感觉不太对劲,此刻是早晨? 虽然她经常睡懒觉,但生物钟却是极准的,这个时间怎么也不像是清晨,还是说,昨晚她睡的时候根本不是晚上? 角落传出孙大光轻轻的咳声,王诺兰感觉心神一安,翻下了床。 孙大光大步走过来,低声问道:‘能不能先将衣服还给我?‘ 王诺兰这才想起来他还穿着中衣,转身,将盖了一夜的长衫扔给他:‘接住。‘ 孙大光将外衫披上,衫子上面无疑多了几分奶香味了,唇角扬起一丝满足的笑容。 ‘现在什么时辰了?‘王诺兰询问他。 ‘才三更,这个时间就送早膳来,是怕你饿着,还是打别的主意?‘孙大光说到这事,眸光冷沉下去。 王诺兰默默走到铁门处,将盛着米粥的碗捧了下来,右手腕一翻,指间多了枚银针,刺入,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光芒,看得清楚,银针的一头已经黑掉了。 她冷笑一声,随手将碗砸到地上,“啪嗒”一声,滚热的米粥尽数泼了出来,一只从暗处窜过来的老鼠去舔地上的米粥,没一会儿。就在地上打起滚,然后挺着肚子死去。 外面,昏暗的油灯下,狱卒与狱头对面而立,听到响声,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成了。”狱头的声音有些颤抖。 “进去看看?”狱卒试探地问。 “好。”狱头答应了,两人蹑手蹑脚靠近牢门。这间牢房在尽头处。是单设的一间,与其他牢房隔着较远的距离。 里面悄无声息,可见。人已经没气了。 狱卒掏出钥匙,打开铁门,光线透了进去,他眯眯眼。走进去。 蓦然,一只冰冷的手准确地掐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半点声息都发不出来,狱头看到他走进去,也大胆地跟了进去。 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他轻呼一声。摔倒在地,伸手一摸,赫然是一具身体。他吓得满头大汗。 “啪!”铁门被关上,上锁的声音格外清晰 内层并没关。所以这里渐渐亮起来。 狱头看到王诺兰冷冷站在身前,顿时魂飞魄散地尖叫:“鬼啊!” 可惜,声音硬生生折断在喉咙中 王诺兰一脚踩住晕厥过去的狱卒,掐住他的脖子,低声问:“谁指使你们下的手?” 狱头吓出一身冷汗,咬牙不说。 “我看,他的嘴倒是不老实。”孙大光的声音忽然出现。 狱头不敢相信地看去,竟然看到他这辈子都很少见到的门主孙大光,顿时,所有的心理防线都崩溃了,他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战战兢兢:“门主,怎么会在这里?” “谋害我,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罪了,我想,你全家上下,老老少少都乐意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孙大光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冷冰冰说道。 狱头赶紧说道:“我招我招!是王丞相!” 孙大光皱住眉头,看向王诺兰。 王诺兰一脸了然,一掌拍在狱头后颈上,狱头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她淡淡说道:“许是觉得留下我是个祸害,既会威胁到对他最有用的女儿,又知道他不想为人知的秘密,不惜痛下杀手了。” “什么秘密?”孙大光问。 王诺兰并没告诉他,扫了眼地上瘫着的两个人,并没将这事放在心上,说道:“我现在回府。” 她走到铁门处,连钥匙都没拿,将银针插进锁孔,轻轻一拨,精巧的锁在她手里便如一块废铁似的,很轻易地从中裂开。 孙大光目露惊奇,他可没想到她还有这手好本事,看来,这牢房果然关不住她! 王诺兰走出地牢,从宗人府墙上翻出去,抄小路回到王府。 孙大光站在宗人府的廊下,叫道:“去将地牢里两个人处理下。” 属下应声而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东方的天空透着黎明的曙光,王诺兰踩着清冷的月色站到王府的议事厅内。 王丞相披衣赶来,身后是被惊动的合府之人。 “你,你怎么这个时间出来了?”王丞相的声音在颤抖。 王诺兰一身清晨的冷露,长发被她解下,松松盘在脑后,头顶全被露珠打湿,俊俏的脸庞上一片阴冷,她吐出清晰无比的字节:“将厅里灯烛掌上。” 众人没动,她冷嗖嗖的目光立刻射向一个小厮。 小厮赶紧跑进议事厅,将烛灯点了起来,不知为何,王诺兰的眼神实在令他感到遍体生寒。 王诺兰走到高座上坐下,王丞相不敢进去,就站在门口,再次问道:“我跟你说话呢!” “捉一只猫过来!”王诺兰又发下命令。 小厮正要去,王丞相喝道:“谁也不许去! 王诺兰缓缓从怀里掏出白布包,在阶上站了起来,眸光划过嗜血:“那么,父亲,要委屈你试一下女儿最新做的毒药了。” 她右手挑开布包四角,里面的粉末在烛光照耀下竟透着诡异的绿色! 王诺兰站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朝王丞相走来。 “王诺兰疯了,将她抓住!”王丞相大叫。 好几个侍卫冲将过来,王诺兰并不怕,勾唇一笑,举起布包,对着最前面一名侍卫吹了一下,几粒粉末立时钻入他的脖子,他惨叫一声,如发了狂似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其他侍卫惊得连退数步。 众人借着烛火看去,那名侍卫的脖颈处腐烂了一大片,都吓得面无人色,没有人再怀疑王诺兰手里拿着的不是毒药了。 “我,我去叫猫。”王丞相哪里见过毒性这么强这么诡异的药粉,声音都打起颤来。 “可惜,已经晚了,不是吗?”王诺兰恐吓他。 “不,不晚。”王丞相一回头,一膝竟然屈了下去,软倒在地。(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支持 第二百八十章 失礼 “我,我去叫猫。”王丞相哪里见过毒性这么强这么诡异的药粉,声音都打起颤来。 “可惜,已经晚了,不是吗?”王诺兰恐吓他。 “不,不晚。”王丞相一回头,一膝竟然屈了下去,软倒在地。 王诺兰眸露鄙夷,王丞相当机立断,飞身出去,抱了一只白猫进来。 “罢了,我现在没心情了。”王诺兰踢开那只猫,说道,“王丞相,你要知道,我这毒药,碰一碰身体就会腐烂,服下去的话,所有的肌肤都会烂去,脱皮而死。如果你想尝试,随时可以找我。”其实她也不知道这毒的毒性会是这样,因为她自己也碰了,可一点事也没有。 也许,师父早就给她培养出了抗毒性吧 王丞相死死瞪住她。 王诺兰从他身边走过,低低说道:“还有,我已经将御制梅瓶的事说出去了,我若一死,立刻有人会向圣上禀报这件事,整个王家为我陪葬,不亏。” 王丞相气得浑身发抖,他知道,昨晚的事暴露了! 颤巍巍从地上站起来,他稳下声音,喝道:“都发什么呆,该干嘛干嘛去!” 宗人府大堂上,王诺兰坐在下手一张梨木椅上,自在地喝着香茗。 萧一奇从外面进来,夺下她手中的茶道:“空腹喝茶,伤胃!” 王诺兰撇撇嘴,却注意到萧一奇身后跟进来一人。 护卫捧过来一个镶金边的小碗,当面揭开碗盖,是一碗香喷喷的八宝粥。 适才,萧一奇一直跟在王诺兰身后,王诺兰回了宗人府后。一直坐在空无一人的大堂内。 这个时间,宗人府还没有开门,值夜的侍卫也不知去向 “你吃什么?”她问道。 “我吃过了。”萧一奇答道,看她喝粥,脸上掩饰不住满足的笑意。 五更天亮,宗人府的大门终于打开,护卫们一大早就过来了 王诺兰坐着没动。萧一奇领着十六悄然消失。 大堂正门处传来侍卫拿钥匙开锁的声音。一个清悦的声音说道:“今天早上先将王府小姐提出来审讯,也好给大家一个交代。” 门打开后,那侍卫看到坐在堂内的王诺兰。惊得头皮发麻,叫了声:“谁?”拔出长刀,挡在府尹面前。 “府尹吗?”王诺兰礼貌地站了起来。 “你是……王诺兰?”府尹一脸镇定。 “正是。我想与大人单独说说话。” 侍卫怒道:“大人,她怎么会在这里?其中必有诈!” 府尹笑了笑。一脸无畏地挥挥手:“退下!” “好干脆。”王诺兰见他不是贪生怕死的那种人,赞了一句。 “你是怎么出来的?”府尹身后。门被带上,微薄的晨光透过两侧的窗棂照**来。 “这件事,大人可以询问狱头。”她知道,萧一奇已经安排好了。狱头和狱卒会为她背黑锅的。 王诺兰将玉兰花手帕抽出来,说道:“大人认识这个吗?” 府尹的脸色在看到这张手帕时,顿时大变。“嗖”地一下冲过来,眼光死死盯住那张手帕。王诺兰任他将手帕拿过去,淡淡关注他的神情变化。 “小兰……”泪水在他眼中打眶眶,他抚摸着手帕,动情地低喃。 半晌,他抬头问道:“这手帕,你从哪得来的?” 王诺兰说道:“是我姨娘交给我的,说大人看到这手帕,一定会帮我逃过难关。” 府尹沉吟片刻,问道:“你姨娘叫什么?” 王诺兰摇摇头:“我不知道。” “王丞相的小妾吗?她怎么会有这张手帕?”府尹很疑惑。 王诺兰笑道:“这样吧,大人,今晚戌时三刻,我将姨娘约出来与你相见如何?” 府尹郑重地点点头:“晚上我会让人驾马车去王府后门等你们。 王诺兰“嗯”了一声。 府尹说道:“你这案子,我会帮你结掉的。” 有王三小姐欺负王诺兰在前,府尹很快就帮王诺兰脱去罪名,还派了马车送她回府。 王诺兰不禁在想,这张帕子的功劳可真大,难道姨娘真是府尹青梅竹马的恋人? 回王府第一件事,王诺兰便是去见三姨娘,将这事说了。 三姨娘多的一句也不肯说,脸色苍白,眼底泫然若泣,似乎想起了很久远的事情,和她说话时也是心不在焉。 王诺兰见她状态不好,嘱咐她去休息,自回闺房了。 齐娉婷得了消息,一直在闺房等她回来,见面就拉着她的手问长问短。 原来她昨天就去了宗人府,只可惜十二皇子交代下来,外面看守得太严,不允许她进去探望。 王诺兰问起她有关府尹的事。 “府尹大人吗?”齐娉婷想了会儿说道,“他们家是四大世家之一,世袭开国公的爵位和正一品镇国大将军的职位,在朝中地位很高,世家的水都很深,我也不是很了解,你看这几次宫宴,世家人自持身份高贵,出没都神神秘秘的。” 说到这,她的眸光突然一暗,低下头不言不语,脸色也浮上一丝病态的苍白。 “怎么了?”王诺兰吓一跳。 齐娉婷的眼圈一红,哽咽道:“没什么,只是想起来一些往事,反正,离世家那些人远一点,他们自以为是,根本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普通的公卿,尤其是世家的男子,最为薄情。” 王诺兰察觉她话中有话,低喃一声:“世家的男子?” 齐娉婷激动地站起来道:“好了,不说这个了。诺兰,我陪你去外面逛逛,压压惊。” 王诺兰“嗯”了一声,不欲多问。 当天,萧一奇萧顺轮番来看过她,不过不见神医。 晚间时候,她送三姨娘出了王府后门,三姨娘一直很紧张地交握着手,东张西望。 不远处,果然停了一辆马车,王诺兰与三姨娘上了马车,马夫熟练地驾离王府,七弯八拐,到了城中一处酒楼停下。 王诺兰下车一看,上面书了“轩雨阁”三个字。 轩雨阁内,一身青衫的府尹看到三姨娘时,失声唤道:“小兰!” 三姨娘扑过去跪下,泪水涟涟:“少爷,小兰失礼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感想 王诺兰即使如何想象,也被这一幕震惊到了,少爷?这哪里是情人相会的场面啊! 府尹眉宇紧拧:“小兰,你怎么……这些年过得不好吗?我如何也没想到你会在王府,这是你女儿?”他吃惊地看了眼王诺兰。 废物小姐的名头他可不是第一回听说,只是千想万想,也不会想到她竟然是小兰的女儿! 三姨娘低下头,声音微弱地答道:“她是我女儿,淘气得很,让你操心了。” 府尹见她还跪着,急忙伸手扶她起来:“说哪里的话!我看到帕子时就惊到了,心里有怀疑,可还是出乎预料。” 三姨娘爬起来,打掉膝盖上的灰尘,回头看了眼王诺兰,说道:“诺兰,我和大人说说话,你……出去等我们吧,别乱跑。” 府尹说道:“让她留下吧,不是外人。” 三姨娘摇头:“罢了,她自小被我管教坏了,出去吧。” 王诺兰微微一笑,退了出去,带上房门。 她不急,总会查清楚这件事的。 没想到在王府倍受欺凌的三姨娘居然还有这么大的靠山! 府尹家乃四大世家之一,家世雄浑,那可不是王家能睥睨的。 虽然不能确定三姨娘与他们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她与这位宗人府府尹的关系相当亲厚,这其中缘由必然没有这么简单! 她想去偷听一下,两名侍卫死死把住了门,她便悄然下楼,从另一头翻进那间房的隔壁。 隔壁房间的后窗户是闩起来的,王诺兰拔出银针。插进窗缝,轻轻一拨,窗户就给拨开了。 她轻盈地跳进房间,落地无声,凤眸扫过四周,房内无人,中间一张圆桌上搁着一个酒壶。 她快步走到墙旁。侧耳倾听。 隔壁房中。府尹与三姨娘说话声音极低,隐隐约约传过来。 “……是在边境,遇到了老爷。就跟他回了京。” “十三年了,也没看你来找过我,我只当你不愿再回来。” “我哪有脸去见你呢?” 王诺兰越听越惊悚,看样子。这两人还真是有些瓜葛。 她还想多听一些,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悦耳之极。 王诺兰警备地回过头,便看到空无一人的桌旁多了一抹身影,她当即一呆。 男子身姿颀长,一头墨色长发由一根冰蓝丝绸束在脑后。绑了一张白色抹额,在额心处垂下一枚流光溢彩的紫玉,衬得脸庞皎若春月。他肌肤如玉。长眉疏柳,下嵌一双光彩夺目的桃花目。薄唇微抿,眸光深遂地打量她,修长洁白的五指却在斟酒自饮,动作缓慢而优雅。 王诺兰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一些…… 男子饮了一杯酒后,快速旋转起右手指间的酒杯,琉璃杯盏转起来如一朵洁白的花,好看极了。 “王家的诺兰小姐?”他挑眉问道。 “阁下是谁?”王诺兰此刻也没有心思去听墙角了。 男子嘴角微扬:“有缘人。适才诺兰小姐翻窗的那一招着实漂亮。” “过奖。”王诺兰沉声道,“阁下无声无息,境界才高。” 男子闻言,笑容如花,站了起来,朝她闲闲走来一步,说:“不知小姐师承何门?” 王诺兰沉吟不语。 她现在的师父是神医,如果她说“自学成才”,被那老头日后知晓,面上总不好看。 男子的桃花目煜煜生光,如旋转着深遂的漩涡,将人深深地吸引进去:“既然你不愿说,那让在下试一试如何?” “阁下,不必了吧?”王诺兰后背靠着墙,淡淡吐道。 “不,有趣得很呢。天下武功,我自忖还知一二,不知三招之内可能试得出呢?” 王诺兰见他很有兴趣,便说道:“三招之内试不出,那又如何? “我放你走。”男子定定答道。 王诺兰眸光微沉:“我自己还走得了!”语毕,身姿一闪,朝房门处跃去。 男子脚步微错,一个奇异的脚法,长臂伸出,五指去抓她的肩膀。 王诺兰身子一矮,躲过这一招,指成穴,去点他胳膊上的穴道。 “妙!”男子扬声一笑,去扼她的手腕。 王诺兰躲过这一招,眼角挑起,竟然使出男子第一回合使出的那招,改成抓他的小腹。 男子眸光一变,闪过身形,声音中含了一抹惊奇:“你怎么会五龙点穴?” 王诺兰一侧头,笑得妩媚:“小女子天生过目不忘。” 男子看进她的眼底,突然收了手,薄唇笑如春花:“可是,过目不忘的本事,也不会有五、六年的功力在内吧?”他话锋一转,问了句:“神医是你什么人?” 王诺兰微惊。 难道这功夫是这具身子从前就会的本事吗? 她使的时候确实感到很顺手很流利,只不过从前就有这样的本领,没有思考太多。 “神医是谁?”王诺兰充聋作哑。 “呵呵。”男子轻轻一笑,突然间,瘦削的身姿就逼了过来,直接将王诺兰逼到了墙角,冰凉的右手五指,搭上她的手腕。 王诺兰脸色立变,一抬头,却看到男子放大的俊脸,桃花眸中,含着星星点点笑意,却无一丝杀气。 一怔间,男子的手已在她腕脉上轻轻抚过,声音磁性好听:“你的胃可是有多年的隐疾了,我听说,神医的小徒弟可是胃不好啊!” 王诺兰心头微跳,这个他都知道? “你还不承认?”男子低下英俊的脸庞,额心的紫玉耀着刺眼的光芒,十分华丽,桃花眸紧紧盯住她的双眼。 “神医,我怎么认识呢?胃不好的人多着!”王诺兰撇唇。 “是吗?那你说一声神医是个破老头给我听听。”男子轻吐话语,如兰的热气扑洒在王诺兰脖颈上。 王诺兰皱起眉,不悦道:“离我远点!” “不说就是承认。”男子有如没听到她这话似的。 王诺兰嘴角轻抽:“什么神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人的名字,我也没有师父!” “好!”男子爽利地接道,“这最后一句可是你说的,你没有师父,唉,真不知道那破老头听到这一句心里作何感想。”(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 第二百八十二章 看错你了 王诺兰咬牙:“你认识神医?” 男子轻轻应了一声:“自然认识,我正在到处找他,他还欠我一样东西。txt全集下载/听说他今晚,我准备截杀他,你要是他徒弟的话,就回去吱一声,他要是有胆就去那里。” 他说话声音虽轻,桃花眸轻眯起来,天生几分厉色,不似说谎。 王诺兰哼了一声,挣开他几乎抱住自己的手臂,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男子并没拦她,王诺兰出来便站到台阶上,过了会儿,三姨娘与府尹也打开了房门。 府尹正看到王诺兰,王诺兰准备说几句话,三姨娘已匆匆走下台阶,有意挡住她的视线,拉着她的手道:“我们快回吧,你父亲若知道了必会发脾气。” 王诺兰只得与她下楼,感觉三姨娘不愿自己与府尹多作接触。 她能理解三姨娘的心情,其实就算是她的初恋情人,她王诺兰也不会说什么的,她可是现代思想先进的好孩子。 一路回王府,天色已晚,漆黑的夜空无数星星在闪烁,三姨娘无心赏车外景色,一路恍恍惚惚的,王诺兰注意到,她手里一直捏着那方白色手帕,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 王诺兰挑帘看了看马车外,想起酒楼碰到的白衣男子,蹙眉。也许那男子只是用话钓她,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去找神医。【网 w ww.aixs】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回到王府,身后并没有尾巴跟踪,她思忖片刻,在衣柜里选了一件黑色长衫换了,又找了件黑色的外裤穿上,从前的王诺兰并不缺这些低调的衣服。 [800]坐到梳妆镜前,她从另一套灰衫上绞了一张面巾下来,戴在脸上。 王诺兰叫春梅进来,嘱咐她道:“我要出去一躺,你好好守着院子。其他任何人来找,只说我睡了,防备好就行。” 虽然其他人几乎没有动作,但王三小姐栽了这么大的跟头。难保不会做出什么。 春梅见她这样打扮,先是吃惊,若不是小姐开口,她当真没认出来,担忧地问:“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奴婢和你一起吧。” “你帮不上忙。”王诺兰不欲与她多言。交代好注意事项后,沿着王府后门出去。 她先去了神医现在住的高大府第,在院外悄悄转了一圈,倒吸一口冷气,后院处草垛子里躺了一具男尸,身上穿着黑色侍卫服。 难怪神医那天会这么快出现在宗人府大牢了,看来,萧一奇派来看守大院的侍卫遭到了他的毒手,神医既不在府上,其他侍卫留下也没了意义。都撤走了。 但王诺兰明显感觉到暗处有几双灼灼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这里。 她倒是不怕,避开一切眼线跃进大院,前前后后搜索一遍,只看到管家在偏房理药材,果真没见到神医。 她出来后直奔繁华区,一路问到了蜀香楼。 戌时三刻,大部分商店关门的时间,在蜀香楼,却是最热闹的时候。 蜀香楼外面,停满了各式各样华贵的马车。尚有马车想要赶进来,却没有了停车位。 王诺兰不由乍舌。 她没有想到,古代青楼的生意竟然会这么好! 她抬脚走进楼,一双打扮得十分娇媚的女子舞着手帕。齐齐说道:“欢迎来到蜀香楼,离花魁大赛仅仅只有一刻钟了。” 花魁大赛 王诺兰此时方才明白过来,敢情这蜀香楼今晚爆满,却是因为举办花魁大赛。 她进来后,放眼一望,蜀香楼呈半圆形设计。靠里墙支了一个高有三米的大展台,耀眼的八角风灯燃了一排又一排,将舞台中央照得雪亮,地上铺着数丈雪白绒毯,两个身姿曼妙的少女赤脚走过,向丝绒白毯上洒着竹篮里的粉色荷花瓣。 王诺兰站在入口处,远远看到这一幕,暗笑,这家装饰很讲究啊。 不用常见的红地毯,用的却是白丝绒,配上粉荷的色泽,格外清新。不似青1楼妓1院,倒像是名门千金的闺房。 只是不知这花魁又是如何的倾国倾城了。 她正站着,身后有欢声笑语传来,她本能地让开一步。 “爷,南边的包厢打扫干净了,要不要请个姐陪着?”言笑宴宴,正是前门迎送客人的一位女子。 “不用了。”熟悉的声线传来。 王诺兰回头,看到的却是十二皇子,她低头让开路。 十二皇子并没注意到她,大步走了过去,身后跟着的赫然竟是萧顺。 原来,他们也会来这种地方……王诺兰淡淡想着。 她并不急着就座,而是站在黑暗的角落里,缓缓打量周围其他人。 三面都是座席,高座上几乎是满席了,有男有女,可见京城的千金小姐也是有来这种地方的,似乎并不是稀罕事。而二楼,则设了很多包厢,有窗子对着下面,应是为贵族豪门预订的。 过了片刻,一道沉重有力的脚步声传来,王诺兰的心一动,惊愕地回头。 一身宝蓝色长衫的萧一奇居然走了过来,他眉眼俊朗,穿着宝蓝越显年少,温润的眉眼暗藏锋利,喜怒不形于色,一切掩藏在那双凤眸之下。 “萧顺,不去你三哥那里吗?”问话的,出乎王诺兰意料,是那个被她打伤没多久的王三小姐。 不过一天半的时间,她的伤就没事了? 当然,她知道,灵丹妙药,十二皇子不缺,六皇子也不缺,只是没有想到,王三小姐竟然会不顾伤痛未全好,屈尊来这种地方。 她今日精心打扮一番,穿着桃红色纱衫,浅黄镶金的碎钻长裙,长发侧挽,额上覆着透明的白纱巾,身姿娉婷。美人就是美人,因受伤走路缓慢,也不减云姿月态。 “不去。”萧顺回答简洁,却不容反驳。 王三小姐乖巧地“嗯”了一声,眼光却不受控制地东张西望,像在找什么人。 王诺兰往墙角处退了一大步,夹杂在流动的人群中,并没被两人看到。 她心中极是震惊,十二皇子也会来这种地方她不奇怪,奇怪的是竟然将王三小姐也带着。 男人来这种地方还会带女人?还是说,今晚这花魁名声聒燥,不分男女都吸引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萧一奇 十二皇子还说和王三小姐是逢场作戏呢,到这种地方也带上她,自己却毫不知情。不知道他背着她的时候,对王三小姐有多照顾。 不管怎么说,她对十二皇子的感觉一直很好,接连几番令她失望,她心里到底还是难受。 王诺兰见他们往北边包厢走去,眼光也收了回来,这么多人,她要到哪去寻师父啊! 王诺兰环顾四周,走到她这面阶梯座中的一个空位落了座,立即有小厮腿快地跑上来殷勤问道:“姑娘,请问你需要饮料或者茶点吗?” 看样子服务蛮是周到,王诺兰笑了笑:“暂时不需要,谢谢。” 她卧在宽大的梨木椅上,目光在厅内扫视,耳畔传来四周的说笑声。 “欢欢小1姐这次肯定能拿头冠。” “她的舞跳得极好,听说连皇宫里几位皇子也是她的常客呢。” “这算不了什么,我还听说,萧一奇也很欣赏她……” “是真的吗?那位菩萨也会来这种地方?” 王诺兰听到他们提到萧一奇,注意力不免转移过去,就见一位市井公子模样的年轻人伸手指了指二楼的几个包厢,煞有介事地说:“看到了没,那上面东南西北八个包厢,正位上的分别是大明最有能力的四家专用的,不管有没有人来,都不会让了别人。” 王诺兰抬眼皮子往上面看了眼,按他说的四个正方位。窗子紧闭,但灯火都是亮的,看来四大世家各有人来参加这个花魁大赛。萧一奇不知是在哪一间。 南方另一间包房的窗子打开,太子临窗而立,眼光却望着西面的包房,那里,可看到十二皇子与王三小姐指着楼下某处低声交谈。萧顺看着他俩的眸光有些复杂。 王诺兰眼光转了一圈,在头顶的包房里见到了萧一奇。 王诺兰在很短的时间内观察完毕,眼光移到高台上。一名打扮妖娆的中年女子笑容满面地上台说话:“欢迎各位能来参与蜀香楼的花魁大赛,今晚,因为你们的到来蓬荜生辉。接下来,请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在这里谢过了。”她说着。弯腰一鞠躬。下面的人立刻打起呼哨来。 王诺兰正看完这一幕,不远处忽然乱起来,有人大呼:“刺客!” 东边这一带的人都不禁站了起来,人群有如海潮涌来时的海面,从中裂开一条缝,一团东西如划破海浪般直飞过来。 王诺兰眼尖,识得那团朝自己跑来的东西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极力奔跑的人。从她身旁一闪而过。 ‘砰!‘一声巨响,蜀香楼的大门像是有准备一样猛然关上。那人骂了一声‘见鬼‘,停下了步子。 王诺兰的身子已轻盈地跃了过去,一把拉住那人的衣袖道:‘师父,跟我来!‘ 她的眼力丝毫不差,这个奔跑如飞的瘦弱老头子不是她那老顽童师父是谁? 神医身高不高,用现代的度量单位来说大约是一米六八,但男人不经看,瘦弱的男人更不经看,看起来不比王诺兰高多少。 王诺兰虽然很瘦弱,但个子很正常,有一米五,对她来说,这很矮,不过倒也方便她上下跳窜。 ‘诺兰,你怎么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神医听到她的声音吃了一惊,凌厉的老眼扫过王诺兰,跟着她往二楼跑去。 王诺兰提着一口气,发挥了这具身体极致的力量,跑起来竟也身轻如燕,很快冲上二楼 十二皇子此时推开窗,冷冷望着这边,不耐烦地说道:‘将他们拿下!‘ 只是,侍卫还没出动,王诺兰已一脚踹开门,叫道:‘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一呆,放开手里的女子,蹙眉唤道:‘王诺兰?‘ ‘没时间了!‘王诺兰径直走过来,一掌拍晕他怀里的女子,拖到墙角,快速说道:‘师父,换上那侍卫的衣服。‘ 多亏这屋里还有名侍卫,神医早已将十二皇子的侍卫打晕,迅速换上侍卫的外衣。 王诺兰抽出腰带,将裹着神医青衫的侍卫拦腰系住,走到窗口,径直扔了出去,喝道:‘接住!‘ 这一变故,令一楼厅周数百观众惊呼! 高台上的人也皱了皱眉头。 那些追来的侍卫顿时分了一大半去抢那侍卫,直以为是神医。 另一半侍卫上来敲门:‘十二皇子,我们得罪了!‘他们不说事由,直接打开了门。 十二皇子恼怒地站出来:‘谁允你们这么没规没矩了!‘ 侍卫一禀手:‘我们是三皇子的人,三爷有令,擒拿刺客!‘ ‘刺客被本皇子扔下去了!‘十二皇子长袖掩住王诺兰取下面纱的脸,神医则站在墙角阴暗处低着头,似是一名暗卫。 四名冲上来的侍卫互相对视一眼,一抱拳,声音含着歉意:‘得罪了!‘齐齐闯进了房。 王诺兰吃惊地抬起头,她万没想到,这四个奴才竟然丝毫不将当朝十二皇子放在眼里!这是她没想到的。 十二皇子更是恼羞成怒,尤其在王诺兰面前丢了个大脸面,怒发冲冠,拔出剑,一剑斩向其中一名侍卫。 那侍卫身子灵巧地避开,说道:‘十二皇子,属下们在执行任务,招待不周的地方,还望海涵!‘ 王诺兰抿了抿唇,萧一奇似乎还没有这么嚣张,怎么他的人这么牛叉? 她当即掐了十二皇子的腰部一下,媚声说道:‘爷,奴家害怕,奴家害怕。‘ 她的声音娇柔宛转,却又空灵清脆,含着少女特有的懦懦甜甜,加上她刻意拖出的嗲调,竟是一声就能将男人的魂生生勾去。 十二皇子浑身崩紧,只感觉血液直往大脑中充要是不知道怀里的是王诺兰,他真会当是花魁娘子了! 突然间,刚才说话的那名侍卫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把掀翻了十二皇子,伸手将王诺兰拎了过去。 王诺兰惊呆了,没想到这名侍卫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可是,她触到的却是一双怒火冲天的凤眸,好熟悉啊! 呀,该死,这尼玛好像不是侍卫,是萧一奇啊!(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二百八十四章 饶命 他如何也不会想到竟会有侍卫敢推他,这在皇家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王诺兰也没想到萧一奇会混在普通侍卫中,一惊醒,脑子如电转过来,她一把抱住这侍卫的腰,将头贴了上去,软软糯糯地叫道:‘阿呆啊,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能这样抛弃我啊!‘ 她此刻大脑内却是无比紧张,双手在萧一奇腰后连做手势,师父啊,师父大人,聪明一点快逃吧! 神医在萧一奇冲过去拉王诺兰时就意识到不对劲了,只是他从没想过丢下王诺兰逃跑,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王诺兰,怎么会自己跑而丢下她呢? 王诺兰见他不动,气得七窍生烟。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情况,萧一奇与神医之间的矛盾应该到了白热化的状态了,那具死在府后的尸体说明了这点。 萧一奇脸一黑,想要甩开她,可是,她却像粘皮糖一样粘着他,而他,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气,怕将她甩到墙上受伤。 这可真是种矛盾的心理。 王诺兰急得跺脚了,又抱紧了萧一奇,呜呜呜道:‘阿呆,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啊……‘ 她这反应很古怪啊……萧一奇突然回过头,凌厉的视线猛地朝暗处的神医射去。 王诺兰吓得赶紧伸出五指挡住他的视现。 萧一奇压低了声音怒道:‘还不放手王诺兰?‘ 十二皇子气得脸都青了,一拳朝萧一奇的脸砸过来:‘该死的奴才,你居然敢调戏本皇子的朋友!‘ 可他的拳头还没打到萧一奇,另外三个侍卫中冲出来两个,一左一右制住了十二皇子。同时,眸光中还含着震惊,在萧一奇与他腰上那双手臂上流连不停。 王诺兰哪里肯放手,伸手捂上萧一奇的眼睛,一连劲地朝神医使眼色,再不跑老娘不管你了! 神医见状,一咬牙。翻身从窗棂跃了出去。 那三名侍卫齐叫一声不好。一齐扑了过来,萧一奇扭住王诺兰一只手臂,另一只手腾出来。‘嗖‘地抓住神医搭在窗棂上的胳膊。 神医翻窗的动作极快,萧一奇离窗子近,出手的动作更是快。 神医抬起脸,白胡子连吹:‘放手。快放手!本仙的胳膊要断了!‘ 他毫无顾忌地大叫着。 厅下,一干人全都傻呆呆地看着上面的直播。丝毫没有危险感,倒像是在看他们新排的戏剧。 萧一奇脸色是沉的,手上一运力,正想先捏断神医的手骨。眼前一花,王诺兰的脸贴了过来。 他本想去拦,可却没有任何动作。略皱了眉看她。 王诺兰扳过他的脸,踮起脚尖。闭眼,吻上他的唇……情急之下,用上老招。 萧一奇的瞳孔顿时放大,似乎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看着眼前的王诺兰,她闭着眼,甜软的樱唇已经贴住他冰凉的薄唇。 “轰!”脑子中仿佛什么炸开,他万般震惊,唇……他的手一松,放开了神医,后者在窗外并没注意到这一幕,跃了下去。 那三名侍卫却像傻子一样没有追过去,愣愣地看着屋内的真人秀。 十六在包房外怒骂:‘饭桶,还不追!‘身子往下一扑,凌空飞向神医逃窜的地方。 萧一奇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推开了她,满心满脑都是说不出的震惊,面庞早已是一片紫绯。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绝计没想到王诺兰竟敢亲上他的唇……不过,经历了昨晚那一场脱衣秀后,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丫头的大胆了! 只是,昨晚归昨晚,可现在……他脑中有些乱。 他向来不喜欢女人的唇,总觉得那里不干净,连看到别人接吻都会觉得恶心难忍。但为何此时,他却一点恶心感与排斥感都没有? 心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惶恐充满了,凤眸怔怔地望着王诺兰。 喜欢她?怎么可能,她才是个孩子……她与他一样毒舌,一样坏心,一样有着一颗冰冷到底的心,他们是那么相似,他可以将对她的关心与爱护看作亲情的缺失;但是,若说不喜欢她,可为什么,他竟然一点也不拒绝她的亲吻,潜意识里甚至想要更多? 他可以自欺欺人地给自己编一堆理由靠近她,照顾她,可他却无法欺骗自己,他不仅不感到恶心,居然还会隐隐渴望一个黄毛丫头的吻?他是疯了不成!。 王诺兰一路往蜀香楼后院奔跑,一面觉得浑身不适,抬起衣袖在唇上使劲一抹,要将那男人的味道抹去。 蜀香楼后院,一栋小楼横立院侧,星星点点的烛火在黑暗中摇曳,不少房间有低语声传出 王诺兰眯眼寻去,就见一抹黑影划过眼际,窜上二楼,她急忙跟上。 “师父!”低声呼唤,她拉住神医。 刚跑出来,她便是顺着侍卫追寻的方向找来的。 神医见是她,顿时现了身形,急切地唤道:“别跟着我,暴露了你!” 王诺兰此刻手里还攥着在十二皇子包厢里就取下来的面纱,一直没时间戴上去,拧眉道:“就怕已经暴露了,师父,你到底结了什么仇?” “没空跟你说。”神医的小眼骨碌碌一转。 突然,拐弯处一道黑影冲了出来:“刺客往哪跑!” 一柄银光闪闪的长剑舞着剑花向两人刺来,却是个女子声音,这剑花挽起来倒也有几分凛厉。 王诺兰转手抓住她握剑的手宛,冷眸凝向黑暗中冲出的少女。 那女子杏眼桃腮,本来怒气冲冲,毫无畏惧,突然与她打了个照面,脸色急变,竟兀自丢开剑,大喊一声:“饶命!”转身发疯地跑向楼下,看到王诺兰如同见到鬼一般。 王诺兰双眸一沉,神医已经弹出一粒暗器,正中女子后背,女子扑倒在阶上,晕沉过去。 “这妞不对劲。”神医低声说道。 王诺兰也是这么想的,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认识自己,还很怕自己,当即冲下阶梯,将女子提拎上来,藏到楼梯角。 过了片刻,王诺兰仔细的听了下,有几道脚步声进楼。(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多嘴 “姑娘,您先打扮一下,老身还要去通知其他姑娘,等会儿接你们去后台。”一个中年妇人说话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 “谢谢,劳烦你了。”柔弱的女子声音后,两道脚步声上来。 王诺兰与神医相视一眼准备去廊上避一避,没料到一队黑衣侍卫从二楼长廊的尽头大步过来,目光炯炯地搜寻着目标。 两人不想引起动静,便往楼梯下退去,正值一名妙龄少女领着丫环上来。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王诺兰迅猛上前,一掌一个,将两人径直劈了个哑巴晕,接住两人滑落的身子,无声无息步到一楼,躲在梯角。 神医紧跟其后,目光中露出惊叹,神医这一手令他刮目相看。并非说力气有多大,武功有多高,而是出手够快、够狠!完全堪比一个职业杀手了! 待那拨子侍卫过去后,王诺兰低声问:“师父,你如今怎么打算?” 神医苦着脸道:“我决定去其他地方游玩游玩再说。”好吧,就是逃跑。 王诺兰沉吟道:“何时出去?” “现在进出口全被封住,不许任何人进出,等大赛结束,就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这段时间我要找个地方休息下,萧一奇这小毛孩子,我老头子不想以强欺弱。”神医死撑着面子说道。 其实,双拳不敌四手的道理王诺兰又不是不知道,笑着没有拆穿。 一声轻微的嘤咛自掌下传来,王诺兰反手扼住右掌中女子的喉咙,压低声音问那刚刚醒转的丫环:“姑娘闺房在哪?” 刚似乎听那妇人叫她姑娘,在圆厅时也听人提到过这位姑娘是今晚的红人。要参加花魁大赛的。 二楼某间闺房内,昏黄的烛光下空无一人,王诺兰让神医将楼梯角的少女也提过来,将这三人反手绑了,塞到房内右墙的大衣柜里,神医给两人补了哑穴,不解地问:“诺兰。我们就在这休息吗?” “不。”王诺兰褪了黑色外衣。将那姑娘脱下的外衣往自己身上套。 神医惊讶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想冒充她?” 王诺兰挑起凤眸,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师父。你跟我去后台,岂会有人找到那里?” 这位的衣服有些大,她个子比王诺兰略高一点,但比王诺兰要丰满。这是王诺兰现在最讨厌的事。 镜子里的小丫头无法像前世那样撑起这件华美的玫色长裙,不过。她身姿羸弱,腰不盈握,拖着镶着珠玉的长裙摆,有另一种飘飘欲仙的味道。 神医坐到桌子上问:“我这样怎么跟你去?” 王诺兰扔了自己的面巾。在衣柜内找到一方雪白上好的轻纱戴上,从镜子里瞟了眼神医道:“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换上丫环的衣服。” 神医脸色发青:“我白疼了你这个徒弟!” “哈哈。”王诺兰见他面露窘迫。笑了一声道,“师父到我这来。” 神医哼唧着还是过去了。王诺兰抓住他的胳膊。手一挥,右手指间拈出一支眉笔,迅速在他脸上一阵点画。 “你干什么?”神医压低声音惊呼。 他一照镜子,妈呀!脸上多了很多黑斑,丑死了! 王诺兰伸手将自己原来的黑衣撕开,递了黑布给他:“蒙在脸上。”不管他在叫骂什么,又将剩下的黑布撕成条状,扎成花朵的样子,东一处西一处地装点在神医身上,立刻改变了他现在的模样。 “王诺兰,我不要这样!”神医气得哇哇大叫。 王诺兰哪里容他反抗,威胁道:“你要是不配合,我现在就叫了侍卫来,你爱拼就拼吧!忘了告诉你,刚才十二皇子那里的侍卫其实是三皇子。” 神医也只是叫叫,他知道萧一奇今晚下了狠心,自己还是避一避得好,撇了撇胡子,嘴里咕哝个不停,天下哪有师父被徒弟欺负成这样的? 不一会儿,先头的妇人上来了,敲门问:“姑娘准备好了吧?我们要走了。” ‘好的。‘王诺兰将长发简单梳了,垂于左肩,拉开|房门,她的声音赫然便是那个姑娘的声音。 妇人看到她将头发解了,戴了面纱,吃了一惊:‘怎么将盘好的发髻松了?‘ 王诺兰吟吟笑道:‘我想着,年年都这样,多没新意,今年尝试一下新方式,戴上面纱,可以营造神秘感。‘她的声音几乎与那姑娘一模一样,妇人自然没有任何怀疑,反倒高兴地拍起手来:“嗯,虽然相貌有七、八分相似,但还是怕被人看出来,戴上面纱,果然安全多了。” 王诺兰莫名其妙间,妇人的眼光已看到屋内多了个古里古怪的老头时,她震惊道:‘这是--‘ ‘我忘了跟你说,这是我找来吹哨子的,刚过来。他的哨声吹得极好,一定能制造惊喜。‘王诺兰瞎编。 ‘他怎么也将脸遮起来了?‘ ‘他生有黑斑。‘王诺兰解释,主动地过去将神医的黑面巾挑起一点。 妇人眯眼看了半天,并无问题,但她还是起了疑心,没有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地领两人下去。 一路应付盘查,到了后台门口,终于没人了,妇人了下来,说道:‘姑娘,你们进去候着吧,你是五号,叫到你就可以上台了。‘她说着,转身想要快步离开。 只是,还没跨出一步,颈上就挨了重重一手刀,身子软倒。 王诺兰快速将她拖进一旁灌木丛,低声道:‘她醒来约莫两时辰,也够了,我们进去。‘趁着没人,她和神医闪进后台。 小样,这妇人心中打什么九九,还逃不过她的眼睛。 进去时,后台几个长条椅上坐满等候上场的女子,有十几个,打扮亮丽清新,环肥燕瘦,各有千秋,正各自摇着团扇,心不在焉地交谈。 王诺兰进去时,她们只是动了动眼皮子,并没有人热情招呼。 一旁侍着不少丫环小厮,看到王诺兰身后跟着的老头,便好奇地来问,王诺兰解释了,他们也没再多嘴。(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八十六章 打定主意 反正负责领进的是妇人,他们并不操心此事,而外面发生了什么变化,王诺兰也不关心。 ‘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五号选手!‘外面响起一个妇人十足的声音。 神医跟着王诺兰走到台上,将干枯瘦弱的身体掩在拉起的红色帷布后,其他人员见了也不多问,眼光都注视着王诺兰。 “姑娘,你这面纱不摘下吗?”一名粉面油头的小厮善意地提醒。 王诺兰微微一笑,已飘然上台。 妇人大呼道:“支持姑娘的,将你们的银子统统砸在她身上吧!”而后放低声音对王诺兰道:“姑娘养你这么多日,也该给她一些回报了,今晚的戏可要好好地演。” 王诺兰不解间,她已下台,正看到幕布后站着的神医,惊问:“你是谁?” 她一直在台上给姑娘助阵,还没下台过。 神医双手捧起在房间内带过来的黄木托盘,低头道::“姑娘找我来给她配舞的。” “找你?”那个妇人肯信,“来人,将这个疯子赶出去!” “慢着!”王诺兰退了几步,回头叫道,“最近编排了一种新型舞蹈,他是我叫过来助舞的。” 心中诧异,妇人的话什么意思?似乎她不是那个姑娘,而是那个姑娘演戏的? 那个妇人说什么。 二楼的一间包厢,身姿俊朗的男子一手拥着佳人,一手捏着酒杯,桃花目眯起一阵慵懒:“怎么三年不见,居然又冒出个姑娘来。” 怀里女子粉面桃腮,五官生得极其清亮大方,掩嘴笑道:“那个姑娘只有奴家一个,那个是冒牌货,是我的替身。” 男子不以为意,道:“这次大赛后。你又会红极一时,何以不自己出场,找替身?” 那个姑娘笑意,含情脉脉道:“我生是您的人。死是你的鬼,为您肝脑涂地再所不辞,早就不想呆在蜀香楼了,愿随侍您周围。” 明显,这位替身是找来砸自己场子的。她好从风头浪尖抽身而去。 这计策,想得倒是周到。 男子挑起柳眉,似乎在笑,桃花目底却是一片冰凉。 姑娘抿抿唇,她总是把握不住这个神秘的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时失神,台底欢呼起来:“姑娘,你怎么戴着面纱啊!” “是啊,我们好久没看过你了,赶紧露出真容!” 王诺兰并没听清台下说了些什么,她的注意力倒是在上面几个包厢上。 萧一奇所在的包厢窗子是闭着的。但窗纸上映了一道修长的黑影。十二皇子与王三小姐把盏饮酒,其余的人则边吃边看,时不时看那两人一眼,窗子也是紧闭的,不见人影。 待喧闹声渐弱,她扬声开口:“今日小女子给大家表演一段舞蹈,大家喜欢的话,就给小女子捧个场。小女子能不能拿下花魁,就看各位的了!” 她这话一出,场中响起欢快的鼓掌声。 王诺兰朝妇人看了一眼。妇人叫道:“乐起! 在花魁大赛中,舞曲是必不可少的,因为舞蹈可以完全展现一名女子的身姿。你若有其他才艺,可以在舞曲之后再展示。 那姑娘报的是一首抒情缓慢的舞蹈曲。王诺兰做了个起手势,右臂抬起,放在额前,左手拈花颤动,裸露出光洁细腻的臂肌,她的肌肤是极其**白光滑的。 左手拈花姿颤动得越来越快。风吹起她玫红色的长裙,与纷飞的荷花粉瓣交织在一起,临风而立,苗条的身姿有如要被风吹去一般。 众人都被她这一手新颖好看的姿势震惊到了,整个圆厅,竟然不约而同地停下声音,安静中,只闻清乐绵绵,绕梁不息。 那姑娘惊得从男子怀里坐起来,不敢相信地看向台下。 怎么可能?这个替身她想做什么! 男子的眸中出现意趣之色,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王诺兰。 王诺兰从小就练舞,这具身子被她训练得很好,轻盈之极,踮起脚尖在台上翩翩起舞毫不费力添。 神医低头,捧着黄木托盘,站在原地。 王诺兰唇角含笑,一阵旋舞,身子已然腾空飞到了托盘之上,台下一阵失声叫唤! 那黄木托盘径不过一尺,材质并非琉璃,也非水晶,而是很容易折断的木头,神医又捧得这么高,那姑娘竟然踩了上去! 眼一眨的功夫,托盘上的姑娘非但没有摔下来,而且舞蹈动作毫不停滞,接着刚才的灵蛇吐信,瘦削的身姿在一寸见方的托盘上飘逸旋转起来。 换作前世,那样丰满,也站得了托盘,何况这一世的身材如此瘦弱,正适合舞这种临风之姿。 古有赵飞燕舞姿绝世,也大抵如此而已! 有诗为证:水色帘前流玉霜,汉家飞燕侍昭阳。掌中舞罢萧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绝妙佳舞,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不知觉中,纷纷站了起来,探长了脖子,像一樽樽雕像般一动不动,生怕错过台上的一颦一笑。 二楼,那姑娘的脸色一片惨白。 这是她一年前千辛万苦从远处找来的替身,与她生得七、八分相似,她教她学基本唱法,教她熟悉自己的生活,以备必要时应付。没想到她竟然藏得这么深! 难道,她根本就是打定主意要占自己的位置?那姑娘的眸光不由含上杀意。 男子也极其惊讶地看着下面。 不知何时,萧一奇的那扇窗户也打了开来,一人极其冷漠地看着托盘上的舞蹈 十二皇子满脸惊叹,王三小姐掩起眼中浓浓的忌妒,脸色很不好看。 妇人一把捂住嘴,险些惊叫起来,整个圆厅,只看到王诺兰旋转飞舞的身姿。 她一笑,反正今晚她占得是那姑娘的身子,总不能毁了人家的名声,最好还要帮人家夺得花魁之位,才不委屈了她在衣柜里呆这几个时辰啊! 王诺兰在玲珑的托盘上来回旋步,兴致来了,腰肢往后一仰,在托盘上做了个拱形桥,厅内一片尖叫声。 这才是真正的花魁,不错不错!(未完待续。) ps:感谢感谢 第二百八十七章 找回来 王诺兰收回绵软身姿,悠扬清甜的声音唱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一曲罢,全场尖叫连连。 如潮水般的喝彩声淹没了整个大厅。 人人脸现激动,恨不得冲上前将这女子撕了,妇人大惊,急忙现身,拉住王诺兰:“先去后台!” 王诺兰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轰动,赶紧跳下托盘,与神医去了后台,一路不少小厮护住,要送她回院。 岂料,王诺兰还没走出后台处挂下的帷帐,那帐帘便无风自动,自己挑起来了。 定睛一看,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铁青着脸冲了进来。 “三爷!”众人赶紧行礼。 这个男人,他们只是远远观看的命,从没有如此近距离接触过,所以,叫出“三爷”的唯有几人而已,其他人都傻掉了。 王诺兰暗叫糟糕,自己哪里露了破绽? 萧一奇扯住王诺兰的衣袖,根本没有顾上一旁乔装过的神医,喝道:“跟我来!” 王诺兰跟着他小跑到后院无人的地方,笑话,哪还有人敢跟踪萧一奇? 妇人从台上匆匆下来后,其他人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她又惊又喜:“是吗?三皇子将姑娘带走了?你没看错吧?” “胡说,我们会连三皇子都认错吗?” 妇人向前面迈了几步,朝包厢瞄了几眼,喜不自禁道:“快去把这个消息传播一下,谁都不敢和三皇子抢,三皇子从来不沾女色的人。居然对我们楼里姑娘生了兴趣,哈哈,这一下,我们怕是要火了?” “是啊,还有哪家能比得上?”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插了进来,语调听起来很不舒服。 妇人一抬头,看到一身水绿长裙的那姑娘缓慢地步进后台。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半跪于地:“主子,属下在想,若是三皇子真对姑娘感兴趣。我们也多一个最大的助力,不是吗?” 她一跪,身后一群人,包括几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女子也跪倒在地。 那姑娘面无表情。语音一转:“怕就怕,她根本不是我们找的那个替身!去将服侍那替身的丫头给我找来!” 不是自己找来的那替身还好办。怕只怕……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那姑娘摇头,极力排除掉那个人的身影。 不是她,一定不会是她! 萧一奇直将王诺兰拉到墙角。才一手扯下她的面纱,凤眸中了然:“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王诺兰很委屈啊:“王爷,我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好色,看到姑娘我就起了色心。竟忍不住将我拖到这里来,好行那见不得人的事。” 萧一奇不怒反笑,声音低沉,凤眸离她眼睛近了一分,不禁问道:“那你说说,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王诺兰哼了一声,道:“你敢说,你刚才拉我出来时没想着奴家是这的当家花旦吗?” “你还真是好笑!”萧一奇嘴角轻抽,“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开染坊了!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偏要去献舞扮妓,你很闲吗?”“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千金小姐啊。”王诺兰翻着白眼。 萧一奇气得无语,半晌沉声道:“好,那你是,我出钱**你,行了吧?” 王诺兰终于忍不住了,捧腹哈哈大笑起来:“包,养我?男人的嘴脸露出来了吧! 萧一奇两手抓住她的肩,将她扶起,声音充满疑惑却又满是赞赏:“你的舞怎么跳得那么好?” 王诺兰扬唇一笑:“既说不能扮歌,又说我的舞跳得好,你怎么这样道貌岸然呢?” 王诺兰的一张脸都被她说黑了,想到自己那一下,自己到现在都还没纠结个头绪出来,脸色越加沉黑了。 “你怎么认出我的?难道我露出破绽来了?” 王诺兰不解地在地上转了个圈。 看到她瘦削的身姿如柳临风,萧一奇的眸光不由柔和下来,声音也变得极为温和,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这样的变化:“很好看,你的歌唱得很好,比那天在宫里唱得还要好听。” 王诺兰无语,敢情是一支歌出卖了她,虽然她极会学人声音,但唱歌时却只能用自己的真声。 好在人唱歌和说话的声音有偏差的,她这具身体更明显,所以其他人不一定听出来是她王诺兰了。 王诺兰松了口气,说道:“好了,我要走了。”便快步朝姑娘的房间行去。 远远便瞧见,姑娘设在二楼的闺房一片雪亮。 站在廊上的女子拖着极长的绿色水裙,身姿窈窕,光是一个背影,便好看极了。 不过萧一奇的眸光却总是在王诺兰身上打转转,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王诺兰感觉他再看下去,自己快要爆发了,伸出手,使劲掐了把他的胳膊,冷冷道:“瞧,那是谁?” 萧一奇这才漫不经心地答道:“姑娘。 “咦,她是?”王诺兰不解,“气场不太像。” 萧一奇对此事的消息有所知晓,便道:“这个姑娘一直呆在圆厅包房里,并没下去过,你看到的并非她本人,只怕是她找的替身。” 王诺兰不解。 萧一奇忽然揽住她的腰,一个旱地拔葱,跃上屋顶,悄无声息。 二楼,那姑娘冷声说道:‘事情都发生了,还能怎样?反正我早红透一时,倒要感谢那人费尽心思为我添名气,也不在乎多留一年。当务之极,将那假冒货找出来! 她面前,假冒的与她丫环、持剑的少女三个人被妇人等人从衣柜里找到,松了绑,换了衣裳,跪着听话。 那持剑少女的面色极度狰狞,几次想要插话,却又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 那姑娘背对着楼下,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却带着领导才会有的威严:“假的暂时呆在楼内,没我的吩咐不许外出半步!照看她!” “赵婆子呢?”有婆子这么一问。 几个跟着的小厮及丫头谁也不知道。 “已经有快一个时辰没看到了。”有人说道。 “不好,赶紧发动全部人力在楼内找,将她找回来!”(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八十八章 眸光 温热的呼吸触近王诺兰的后耳根,萧一奇说话的声音传来:“那婆子你弄哪儿去了?” 王诺兰眸光一沉,她想到了神医,这样一搜寻,蜀香楼必乱,师父能不能趁乱逃掉?可她又不想让萧一奇有所察觉。 也许,他很快就会注意到那个捧托盘的老头子。 “你在想什么?” 看王诺兰凝望着自己不说话,萧一奇的注意力又被她水润光泽的嘴所引走,不由自主地在想,为什么他竟会不排斥这张唇的接触,可一看,心跳却骤然加快了。 王诺兰看到他的眼光流连处,嘴角轻抽,那可是她的初吻,难道这男人还介意着?当即笑容清澈迷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什么惊喜?” “你闭上眼,数到三。”王诺兰哄着。 萧一奇皱起眉头:“你想趁我闭眼离开吧?” 王诺兰侧过头,小脸流露出失望来:“唉你不要算了,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罗!” 萧一奇不免又有些幻想起来,低声道:“那……好。” “你闭上眼。”王诺兰扬起小脸,眼角挑着如花般的娇媚。 萧一奇见她如此,便闭上了眼,只是留了条眼缝偷看。 “别看!”王诺兰伸手捂住他的凤眸。 耳畔风过,他一惊,本能去抓,抓住王诺兰的腰带,本能地喝一声:“想跑?” 可惜,王诺兰使了个金蝉脱壳计,将腰带留给他,这一停顿的功夫,她窜入灌木丛,跑得无影无踪了。 萧一奇不知道此刻心情是喜是悲,是生气还是酸涩,各种复杂。 之前在小镇的时候,他就被王诺兰用一件披风盖住了头,今天。又故计重施,而他,该死的还真以为她会给自己什么惊喜 想着,他狠狠将腰带掼到地上。一看就是姑娘用的腰带,花里胡哨的。 “爷!”十六现身,飘落于地,悄然无声。 刚才萧一奇发了力,将王诺兰拐走。连他这个暗卫都被甩得找不到主人,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就看见三爷满脸不愉地站在风里。 “找到神医了吗?” 十六低声回了一句。 “对不起,没有!” 萧一奇冷冷一笑:“很好,由他。”转身离去,身姿在月色下略显落寞。 王诺兰因将自己的黑衣撕碎给神医做花饰,所以脱了那人的长裙后,又趴了名小厮的衣服换上,回到后台,问起那捧盘老儿的去向。却无一人知道。 难道师父又躲起来了?他可说了,没散场前不会出去。 王诺兰心中惊疑,奔出后台,眸光锐利四顾。 突然,有人拍向她的后肩,语气很不客气:“让开!” 她已灵巧地避开,一回头,愕然看到脸色不耐烦的十二皇子。 十二皇子一脸疲惫,穿行在这些座位间,突然看到王诺兰的脸。又惊又喜,抱了她的肩,不顾四周人流大声叫道:“王诺兰,我终于找到你了!” 他一回头。身后跟着的四名侍卫立刻隐退。 “找我?” “是啊!”十二皇子自从看到王诺兰与那侍卫离开,心中就一直不安,什么舞也看不下去了,在下面四处找她。 当然,他不忘将那姑娘的一舞记在了心里。 六皇子的包房就在上头不远处,他突然听到有人叫“王诺兰”。那样敏感的字眼,第一时间就拨动他的心,不免朝下望去。 顿时,他惊呆了。 就见十二弟牵着王诺兰的手,形态亲密,正往对面的梯走去 他绝不会认错王诺兰的! 手一颤,酒杯倾斜,一盏好酒就这样浪费了。 “怎么了?”王三小姐警觉地问,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飘去,立刻也傻住了。 王诺兰的背影,她也绝不会认错! “我去去就来。”萧顺一想到王诺兰竟然会出现在这乱七八糟的地方,再也克制不住了,连解释也没对王三小姐解释,转身出房,下楼。 王三小姐怔了片刻,脸色扭曲起来。 萧一奇,果然,还是她!萧顺的心里依旧是她这个贱蹄子!十二皇子怎么会带她到这里来?莫非是想害她?可不对,她想起那日在王府,自己被王诺兰打伤时,十二皇子似乎不是站在她这边的,而是王诺兰那头! 这么一想,心中的妒意无以复加,“啪”地一声,手中的玉筷竟被她生生折断。 王诺兰随着萧一奇进入包厢,瞧见刚才的女子已经不在了,她快步走向窗子,站在这里居高临下,能敏锐地观察厅中每一个人。 只不过,这次她看到的却是那张令她感觉极其复杂的脸庞。 六皇子匆匆追赶上来,这边包厢的门还没关上,他赶紧跨了进来。 萧一奇刚欲坐下,惊得站起:“六弟!” 萧顺这才意识到有些冲动,缓缓走进来,说道:“三姐有些不舒服,你过去看看她,她说要见你。” 萧一奇万分纳闷:“她要见我?” 虽然他也认识王三小姐,可与她关系并没熟识到这地步,多半是因为萧顺,才会有些牵连。 想了想,他看了眼悠闲坐下的萧顺,似乎并没注意窗旁站着的“小厮”,便欲叫王诺兰随他一起。 萧顺却说道:“三哥,嫂子留下!“ 想想王诺兰在这里也不会受到什么伤害,萧一奇转身离开。 王诺兰淡淡过来,却拿了桌上的茶壶,给他斟了杯清茶,看着低头不语的萧顺,说道:“佳人如酒,你刚从美酒的浸泡中出来,到我这,可莫醉了,消消酒气吧。” 萧顺握住她捧着茶盏的手,站起来,眸光急切地问:“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我知道啊。”王诺兰失笑:“这里又怎么了,我是来观看舞蹈的,我家三妹不也来了吗?” “她是跟我一起来的,自然没事——” “我是和三皇子一起来的,自然也没事。”王诺兰反驳得相当响亮。 “好,诺兰,我不追究这个。”萧顺无奈地掩下眸光中的不舒服,“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走,我送你回府。” 王诺兰摇了摇头:“你不必管我。” “我不管你就任你胡来?”萧顺手上一使力,将王诺兰拉过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百八十九章 虚弱 王诺兰却单手撑桌,纹丝不动:“萧顺,我做事自有分寸,你不必担心我,就算出了事,也与你无关。” 萧顺眼现悲恸:“诺兰,你何时竟这么跟我说话了?” “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诺兰了。”王诺兰淡淡陈诉,“小镇三年,我成熟了,我是你未来的嫂子,瑞瑞的妈妈,我的世界与你无关,我的自由更不是你能限制的。” 她说着,朝窗口迈去。 萧一奇又惊又怒又悔又恨,追过来:”诺兰,你变了!” “我长大了。”王诺兰快要失去耐心了。 “二哥回来了,暗卫报了,四周埋伏了大批人手。”萧顺忽然凉凉地说了这么一句。 王诺兰不禁侧过头,正看到他一张痛苦的脸庞,心不知为何一纠:“是么,是来对付你的吗?” 萧顺眼光中出现一抹期待:“只怕如此,今夜不会太平,三哥,十二弟也难免牵涉其中,你离他们远点。” 看着诺兰与萧一奇在一起说笑,他便害怕,害怕失去她。 王诺兰轻轻一叹,她并不想大家死,身体的原主人更不想,这股意念迫使她脱口就说道:“你最好找人伪装一下,自己先行离去,免得真有厮杀不好抽身。” 萧顺见她为自己出谋划策,不由大喜,王诺兰一定是埋怨他了,所以刚才那么冷性子,顿时答道:“好,你自己离去,现在离开。” 虽然舞台上还陆续有姑娘出现,但看了姑娘一舞后,台下观众已经激动很久了。将所有的银子都砸给她,前头选了别的姑娘的也后悔了,将更多的银子给了那个姑娘。 场面在妇人的极力控制下方有好转,但慧眼人也知道离散场不远了。 这边,萧一奇过来问王三小姐为何找他,王三小姐气得快要吐血,她很聪慧。立即明白这是萧顺有意支使开萧一奇。却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他。萧一奇见她没什么大事。心念着王诺兰,说什么也要回去。 王三小姐留不住,只好任他离开,自己故意朝窗外招了招手。叫道:“三皇子,慢走!”有意提醒对面包厢的萧顺。 萧一奇回来后。萧顺借故离去,他并没在意,在包厢内搜寻王诺兰,她正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王诺兰,六弟刚才在这里做什么?”他有些好奇地看了眼桌上没有动一口的茶水。 “发呆。”王诺兰简洁地回道,眼中却掠过失望。似乎师父真的不在这厅内,那他躲到哪里去了? 正想着。斜对面稍远的一间包房,窗棂忽然动了一下,一道身影清晰地映在窗纸上,只是很快闪过。 王诺兰惊得站起,光是一个剪影,她也认得那是神医! 她怎么会在对面? 身子本能地跃到房门处,萧一奇急拉她:“你要去哪?” 王诺兰挣开他,朝那个包厢狂奔而去。 萧一奇看清了她的方向,脸色刹那间雪白,跺了跺脚,赶紧追了上去:“王诺兰,不要过去!” 王诺兰一抬脚,“砰”地一声踢开了那间包房的大门。 里头,琉璃灯盏的光芒耀眼之极,晃乱了她的眼睛,眯眸看去,屋内装饰极其豪华,远胜萧一奇那间,三连的百鸟屏风竖立在地,此时,透明的锦帛后绕出来一个人。 那人长发飘逸,面容俊俏,额前的冰蓝色抹额异常亮眼,映衬得唇红齿白,正微眯了眸,瞧向王诺兰。 “是你。”王诺兰缓缓吐道。 因为神医被王诺兰追杀,她就一直没顾这个说大话的男子。 “二哥。”后面跟过来的萧一奇脸色极其难看,吞吞吐吐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有如一桶冰水从天而降,直浇得王诺兰整个人都冻住了。 二哥! 他竟然就是二皇子! 有过一面之缘的二皇子。 那么,也是她的仇敌? “二皇子,就是她,她打伤我,诬陷您,若不是被人拦截,她就要抢马杀人了!”屏风后走出来一名男子,他全身多处裹着白布,显然是个重伤户,脸上却是满满的愤恨。 冤家路窄,竟是李想! 二皇子面无表情,看了王诺兰一眼,抬脚进入屏风后的内室。 王诺兰正要过来,李想红了眼睛挡在她前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进来的吗?” 仗着二皇子在,他丝毫不怕王诺兰。 他知道,自己是二皇子的书童,与他自小情谊,二皇子一定会为他出这口气! 王诺兰冷了眼,她知道,神医就在屏风后面,久久没有出来,必是被二皇子的人控制住了,她肯定是要进去的! 李想么,她不介意他再挂点彩。 “让她进来。”二皇子清悦好听的声音淡淡响起。 李想双眼越加血红了,如头报仇心切的狮子,终是不甘心地让开路。 王诺兰匆匆进去后,就看到神医无奈地对她笑。 他身后,十几名黑衣侍卫站了一排,默不作声。 好呵!这些都是高手,她在屏风外的时候没想到里面会藏着这么多人。 十二皇子看她进来,毫不客气地冲自己开口:“二皇子,冤家易结不易解,不知道你抓神医来做什么?” 她并不想外人知道神医是她的师父。 神医眸光一松,可转瞬叹了口气。 二皇子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延伸,却又敛住了,冲神医说道:“你教的好徒弟,竟然当面都不承认你。” 转而笑笑地看向王诺兰:“其实我和这破老头并没有深仇大恨,只不过请他来给我的书童看看伤。” “你就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王诺兰冷冷走过来,“有这么请人看病的吗?” 二皇子“嗯”了一声:“确实不是来看病的,其实,我想要他手上的一株宝参,他却不肯交,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宝参?”王诺兰顿时想到,精通医术之人向来对名贵中草药极为珍惜的。 神医清了清喉咙,说道:“宝参的事,我自会和你交涉,只是,这位王小姐并不是我徒弟。不过前几天,她回答出了我的问题,找我来看病,这几天才一直联络着。” 二皇子笑起来:“这么巧的事,她也是胃虚弱?”(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多谢 第二百九十章 迷人 他说着,拖着长长的玉衫衣角,行到王诺兰身旁,打量着她,王诺兰此时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这张生相英俊的脸庞,眼光不由带上嫌恶。 二皇子一怔,摸摸自己的脸而后说道:“王丞相的女儿,八年前拜入神医门下,正是这样的年纪,也这么巧?” 神医闷闷半晌,开口道:“二皇子,不管你信与不信,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你若不信,就把她杀了吧,反正她不是我徒弟,我也不伤心。至于宝参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瞧他一脸坚决之色,王诺兰嘴角轻抽。 二皇子的眼睫掩映在琉璃烛火中,桃花目有如蒙上一层神秘的轻纱,朦朦胧胧。 神医说道:“王姑娘,你请回吧,并非二皇子绑架的我,是我自愿来的,我们之间的事情,你不必插手。” 他神色自然,并不像被人胁迫。 王诺兰轻绽红唇:“今天,我还是救定你了!” 手中一条软带飞出,是她在幕帘上绞下的一截,匆忙拧起,以作武器而用的。 她出手极快,银光闪处,数枚银针朝二皇子的面门飞去。神医也不矫情,趁此机会一跃出圈,伸手拉住王诺兰:“走!” 两人飞出厢房,将一旁傻站着的十二皇子撞得连退数步才稳住,他仍是一脸茫然。 “追!”李想愤怒地大叫道。 “慢着!”二皇子伸手拦住他,“自会有人追她。” 他所关心的是,这位王诺兰究竟是什么道行!神医的关门徒弟吗?不像!这道行高深莫测,岂是十几岁的丫头所具备的! 突然间,他的桃花目一凝,注意到王诺兰脚上的绣花鞋,脑海内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脸色忽然一沉:“走,追上!”声落,人已消失在原地。 王诺兰与神医飞奔着冲出圆厅。没走前门,前门必经一条狭窄通道,从那走便是自寻死路,后门尚有一线生机。 而他们。正在后门处被萧一奇拦住。 “神医,还不束手就擒?”他冷冷说道。 王诺兰握紧软带,说道:“萧一奇,你也是要那株宝参?” 萧一奇看也不看她一眼,道:“善于欺骗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话!快快走开。要不然我连你一起抓!” 王诺兰不怒反笑:“萧一奇,抢人宝贝,比我善于欺骗更恶劣!” 萧一奇脸色一僵一青,从没想过自己的名字会被人在这种场合下叫出来! 十六的脸色也不好看 “好,你既然这么无礼,那我就教训教训你!” 萧一奇眸光微沉,右手一出,五指成掌,猛然击向王诺兰,那掌力半点也不收敛。 王诺兰只觉一阵压力排山倒海般涌过来。瘦弱的身子有刹那的轻颤,只因太过单薄,突然的承受有些吃力。 但她很快调整过来,只是,神医的手臂已挡了出去。 萧一奇衣衫未动,袖角轻扬,十六似乎与他有感应似的,跳出来拦住神医,瞬间过了几十招,百忙中还不忘回头看一下主子在干嘛。 十六自小是名孤儿。身手了得,跟了萧一奇后更是突飞猛进,神医想一时拿下他也极困难。 十六并无杀心,意在拦阻。但他想要伤神医也并不容易。 王诺兰身子一偏,躲过萧一奇袭来的一掌,掌风直劈她的发髻,却突然转了方向,肘部撞向她的后背。 王诺兰一个腰折,弯成彩虹桥。避过他的掌风。 尼玛,战场上下来的,就是不一样,招招威武,不致她死地不罢休啊! 好在她现在穿的是小厮上衣和黑裤,而不是那长得拖地的裙子,否则就惨了。 萧一奇三招一过,薄唇微扬:“能躲过我的三招,还不错,看看你的底限在哪里!” 又是一招直刺喉咙动脉的辣招挥出,王诺兰右手一转,软带缠上他的手腕,绕了好几个圈,她猛力一拉,想将他的身子拉过来。 可没想到,那帘幕的布料好看归好看,却丝毫不经拉扯,“哧啦”一声,萧一奇高大的身子纹丝未动,布带却从中断裂。 王诺兰“蹬蹬”后退两步才稳了住身形,萧一奇的左腕却是一抖,将那截只剩一半的软带熟练自如地挥舞出去,寒风凛烈,如刀割肌,朝王诺兰面门张牙五爪地扑来。 王诺兰头一偏,身子矮到了地上,一个打滚,翻了过去,伸手抓住萧一奇垂在脚踝的衫角,作势欲扯。 她倒忘了,这萧一奇也是使软武器的好手,软带轻而易举地反击回来,直朝她的天灵盖劈去。 王诺兰算准时间一偏头,卖了个左肩给他,拼了左肩受伤也要绊倒他。 那软带在将落未落时堪堪停住,萧一奇跃开她的掌控,黑着脸道:“怎么不还手?我会一鞭打死你的!” 王诺兰白了他一眼,从地上爬起来,道:“切磋何必当真。” “谁跟你切磋!”效益i去很是无语,“我是教训教训你,若总是那么嚣张,不是我,也总会有人收拾了你!” 不过,这话说得没什么底气,这小丫头以前不是不会武功吗! 王诺兰微绽红唇:“是么?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能收拾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萧一奇握紧残了半截的软带,声音发冷,却异常清晰:“总有一天,我会有这个资格!” 这话,说得倒像是立誓一般,王诺兰很不喜欢,看向神医。 小十六已然退下,神医忙奔过来询问王诺兰有没有受伤。 暗处的十二皇子一脸凝重。 他万万没想到,王诺兰的应变能力如此之强!她的武功诡异神秘,连他也一时难以看透。 这丫头,能练成这样的火候真是难得了! 他见战火平息,才迈着优雅的碎步走出去。 冰蓝抹额,玉白长衫,如画如仙的俊脸,映亮了整个黑夜:“三弟,许久不见,容颜如昔啊!” 萧一奇转头瞧见他,并不意外,沉声答道:“别去经年,二皇子风采不减。” “彼此彼此。”二皇子并没过去。 王诺兰看着两个生相都十分俊朗的男子分站左右,一高一略矮,一瘦一略壮,却都是仪态万千,风姿迷人,她不由想,古代也不是缺少美男子的啊!(未完待续。) ps:更新的晚了抱歉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怎么回事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神医,确切地说,是他身边王诺兰的脸上。 王诺兰一头青丝早已散乱,柔顺地贴着身体垂下来,发尾随着夜风轻轻摇曳,衣衫上沾满了泥尘,可这一身素朴偏偏掩不去那张雪白小脸上的光辉。 “神医是我救命恩人,你们与他过不去,就是与我过不去。”王诺兰表情淡漠。 二皇子笑了笑,唇瓣扬起,桃花目四顾了下,道:“你只有两个人,我们不出暗卫,也有两个人,你确定,你的两个人斗得过我们两个人?” 王诺兰高傲地仰起脸:“尽管试试!” 萧一奇开口道:“恐怕不成。” “为什么?”二皇子问。 “我并不打算与你合作。”萧一奇的语气凉嗖嗖的,没有任何掩饰。 二皇子并不恼,说道:“我们联手的话会快一些,她已经等不了多久了。” 萧一奇还未答话,一阵浓烈的青烟朝两人涌来。 “不好!”他大袖一挥,将那团来势汹涌的烟雾驱散,闭住呼吸,凝眸看去,前面,哪还有神医与王诺兰的身影?连着身旁的二皇子也不见了。 幽静的小巷里,沉旧斑驳的屋檐下,月光照不到的角落,勾勒出大片阴影 神医一双精光灼灼的小眼,凝望着王诺兰,叹气道:“你师父被二皇子逼得走投无路了,罢罢罢,这事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诺兰,为师将离开一段时间,好好照顾自己。这里有几颗烟雾弹和几种毒药,你自己研究研究。” 王诺兰接过他从怀里翻出来的药包,问:“你当真要将千年宝参让给他们?不行,我不许。” “其实,这宝参是本仙从二皇子手里抢来的。”神医终于说了实话,但却无半点羞愧感。 王诺兰无语。 这家伙总算露出狐狸尾巴来了,原来是他不对在先。难怪萧一奇想尽办法都没用,二皇子一来就将这老头拿下了。 “好了,不多说了。前面就是王府,快回去吧。”神医说完,纵身一跃,瘦小的身子踩上屋顶。消失在夜幕里。 王诺兰叹了口气自回王府。 矮檐下。玉白长衫的男子脚勾檐木,上半身慵懒地卧在一根横木上,目光迷惑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王诺兰啊王诺兰,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连我也不敢小瞧你。 一夜无话,接下来四天王诺兰没有出府,窝在闺房研究师父留给她的药,记忆是准确的。可残缺的记忆无法连贯也是种痛苦,她决定亲自去找找。找管家要几本医书看一看。可是,当她独身来到门前,给她开门的却是名白白净净的小厮 她讶异地问:“这里是神医居住的地方吗?” “神医主仆只是借我们老爷的院子住几天而已,早走了。”小厮回答了一句,就将门关上了。 王诺兰眉头微蹙,慢慢往回走。 走过这条巷子,迎面一人大步朝她行来。 王诺兰看清后一喜,上前叫了声:“管家!” 管家看见她,停下脚步,问道:“小姐,你怎么来了?神医不是走了吗?” “不是,是来找你的,有没有医书?”王诺兰单刀直入。 管家点点头:“有啊,好多本医书,不过不在这里,在另外一间别院。” “我们去看看。”王诺兰走近了,发现管家表情有些诡异,似乎在笑,可她看去时,那笑容又立刻消失。 她不禁觉得奇怪,多看了他几眼,问道:“你左眼旁有个闪亮的小星星,那是什么东西?” “小星星?”管家伸手在眼睛旁摸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噢,这个呀,是最近京城里流行的脸饰,我无事贴了一个,好看吗?” 王诺兰扑哧”一笑,不再说话,随他走了几条巷子,进入一个小院。 管家一进去就在椅子上坐下来,指着四周道:“瞧瞧,这都是医书,你想看多少就看多少,诺,钥匙给你,你随时都能来,这里没外人的。” 王诺兰看了下四周,这间小院有两间厢房,刚走过的那间有着各种药材,似乎是个实验室,而这里,显然是书房。 她将钥匙收起来后,定定地看着管家:“你到底是谁?” 管家一怔:“我是管家啊!” “不是。”王诺兰的目的已经达到,没空再跟他说笑,“不露出真面目,我可就不客气了!” “不客气?”管家站了起来,走了一步,嘴角勾出古怪的笑,“怎么不客气?我想领教领教。是你对我不客气,还是我对你不客气!” 王诺兰瞅准空档,猛地扑过来,抓住“管家”的肩膀,身子一矮,使上近身搏斗的战术,想将他摔出去。 “管家”一惊,没想到她会这奇怪的招数,急忙后撤。 王诺兰一抓一扑一摔一绊,愣是将这个假冒的“管家”给摔到了地上。 “管家”本来还想抵抗的,但却笑了起来,一笑就泄了所有的力气。 “好招好招,我倒是小看你了。” 他没在意王诺兰的脚踩在他胸前,轻轻挥开,从地上爬起来,竟然没有任何狼狈之样。 王诺兰看出来他并没有恶意。 记得二皇子说过,她曾经不知在哪弄了张自己的人皮面具以陷害他,而能有这本事的人并不多。知道神医是她师父后,王诺兰敢肯定,这八成是从她师父那刮来的。 眼前这位也戴了人皮面具,再看其他种种表现,一定是师父的故人了。 “管家”右手两指搭到那闪闪发亮的小星星上,一揭一撕,顿时,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漂亮脸蛋来,桃花目内仍映着点点笑意,竟然是十二皇子。 王诺兰大为惊讶,脱口叫道:“十二皇子!” “叫师兄。”十二皇子眸光掩映着光辉,一手旋转着人皮面具,开口纠正。 王诺兰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师兄?” 这是演的哪出对哪出啊! 十二皇子精致的柳眉舒展成月牙,往椅子上一坐,也不管坐姿,随意地靠着,姿势却无比优雅:“唉,本来我不想认你的,看你表现还不错,就委屈委屈认了吧。” 王诺兰感觉他不是说笑,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问:“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冷笑 十二皇子看了眼她,嘴角含笑,脚一勾,将她那椅子勾翻起来,两人离得太近,王诺兰没防备地跌到他身上,他很自然地将她揽住。 王诺兰的脸顿时黑了一层,挣起来道:“你找死?” 十二皇子坐起来道:“人家都说师兄师妹天生一对,我好不容易盼到了头。” 王诺兰赶紧离他远点,尼玛,这男的昨天还不是这样啊,看起来人模人样的,怎么白天会是这样? “我可还没认你呢!”她冷冷说道。 十二皇子坐起来,右袖理了下墨发,衣袖滑下,露出一截手臂,肤色雪白,臂肌却十分结实,能看到隐隐青筋,是长年练武之人。 他的动作很自然,没有半点做作,优美之极。 他敛了笑意,说:“八年前,师父收了你,并没告诉我,后来我发现端倪,他只好说了,不过还是瞒住你的身份。你觉得我会认这样一个莫名奇妙多出来的师妹吗? 王诺兰了解,又问:“这里是哪?” “是我研究医药的别院,以后,这里就归你了。”十二皇子说话时,桃花目极是认真地凝望着她。 人长得帅就是没办法,眼角微扬都是万种风情,王诺兰别开眼,问:“你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 十二皇子站起来,走到书架旁,一眼扫过,随意抽出几本医书,嘴里说道:“师父昨晚对我说了,你失忆了,虽然还有医药的记忆,却不能系统运用。所以,这段时间由我监管你的学习。” 说着。他一转身,将几本书甩了过来:“接住!” 王诺兰稳稳接在手里,几本书堆叠起来,站得极稳,一本也没掉落。 十二皇子赞道:“我的小师妹,你这手功夫多俊啊。” 王诺兰对他的态度已经习惯了,接过医书大致扫过一眼。 药草经、人体穴说、毒药辨识、医药全书四本。 “先将这四本看完。我左右无事。在这陪你,有不懂的赶紧问。”十二皇子坐到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看她读书。 王诺兰眼睛望着书,心思却不在书上。 她抬头,却瞧见十二皇子一双迷人的桃花目正注视着她,他的眼眸有如一望无际的大海。蔚蓝浅黑,眸底阵阵旋涡。无声无息地将人袭卷进去。 不知是这场景有些暧昧,还是心思被他看中感到心虚,她的脸竟然一阵发热。 “在想什么呢?不好好学习,我打你!”十二皇子语气十分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王诺兰无语。 “那个,我问下,你不是十二皇子吗?皇上说你七天后回京。为何几天前就回来了?而且,今天第七天。你回来了,怎么皇宫里没动静?”王诺兰问出想要问的话。 这些属于十二皇子的私事了,不过王诺兰现下防备着他,所以借着“师妹”的名义关心关心,对自己有利啊。 十二皇子凝眸看了她半晌,淡然一笑,倒没隐瞒:“提前回来是父皇的旨意,至于我回来,并不是什么大事,皇宫里难道还会为我庆祝一番?” 看来,他果然低调得很。 “我以为会设宴呢,宫里头不是三天一小宴,七天一大宴的吗?”王诺兰对这事印象很深,穿越过来,不是这家设宴就是那家摆宴,似乎这些达官贵人一有由头就会开个宴会。 十二皇子嘴角扬起好笑:“我明白了,大约是你想去混吃混喝吧?” 王诺兰赶紧将打开的书页举起来,当作自己不存在。 十二皇子却将她的书按下去,凑过来如花脸庞:‘宫里御厨做的菜很好吃,不过要趁着没人的时候去厨房吃才有味道。这样吧,看在你是我师妹的份上,以后带上你。这本领可是师父传授的,传男不传女,你可别告诉师父我教了你。‘ 王诺兰举起书在他额上敲了一下:‘胡说,师父会教你偷菜吃!‘ 十二皇子一脸认真:‘你不信?等那破老头回来,你去问他!不,不能问他,这样吧,下次等他去皇宫偷菜时,我带你去看。‘ 王诺兰嘴角轻抽,想想神医那古怪的性子,或许,在皇宫偷菜……真是他做得出来的事。 她还有疑问,觉得不能再问了,再问下去,这十二皇子不知道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当即低头看起书来。 静寂的内只听到哗哗的翻页声,王诺兰手指不停地翻动书页,一会儿就把一本书翻完了,丢到一旁看下一本。 ‘等等,你看懂了吗?‘十二皇子把她丢在地上的书拣起来,眸含惊色条。 一目十行,他也会,只是没想到王诺兰也会。 ‘看懂了。‘ ‘那我考你……‘ 接连几个问题王诺兰都回答出来了,十二皇子很是惊喜,半晌喃了一声:‘难怪师父会收你为徒了。‘ 王诺兰很快看完了这四本书,眼光往书架上移去。 ‘看吧,从那一头开始,有你这本事,你要不了多久全都能看完。‘十二皇子伸手一指。 王诺兰沉浸在书的海洋里,感觉肚里有些饿,眼一瞟看到旁边椅子上多了一盘酥饼,就拈了块吃起来,不多时,太阳西移,屋内渐渐暗下来。 王诺兰正看着,手里的书却突然被一只修长盈润的手抽走。 ‘不能看了,伤眼!‘十二皇子右腕轻转,将那本书插回书架,颀长的身姿转过来问,‘师妹,晚上吃什么?要不我们去皇宫--‘ ‘还是不要了吧,我该回府了,否则春梅会急坏了。‘王诺兰赶紧打住他的话头,他该不会今晚就要去‘偷菜‘吧? 十二皇子柳眉轻扬,红唇绽开一抹优雅好看的角度:‘行,我送你。‘ 王府后门,王诺兰进去后,十二皇子转过身,脸上笼了一层清冷的月色,他负手而立,声音低沉:‘青云。‘ 一抹黑影从王府飞出来,落到地上跪下:‘主子,王丞相与三皇子走得极近,怕是想要改投三皇子了。‘ 十二皇子冷冷一笑:‘我本意在山水,不在庙堂。然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必须做好防范了。‘(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多谢 第二百九十三章 出事 青云声音苦涩:‘娘娘当年容颜冠绝三宫,才让殿下如此受妒,好在皇上仍念着娘娘之恩,没信小人谗言。‘ 十二皇子轻抿唇,转身之际丢下一句:“世间能靠的人只有自己。” 王诺兰回到云阁,就看见一身杏色衫子的春梅站在檐角探头张望。 “唉哟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春梅看到她,一脸着急散去,迎过来,劈哩啪啦道,“你到哪去了,天都黑了才回来。刚才三小姐过来,我生怕她发现你不在,心里慌到现在。” “她来做什么?”王诺兰快步进房,在床前铜盆内净了双手。 “是这样的,齐小姐过来看你,三小姐陪她来了,我推说你睡觉了,什么人也不见,她们才离开。” 王诺兰右眼皮轻跳了下:“她们一起过来的?” “嗯,三小姐送齐小姐回府了。”春梅点头 “几时走的?” “不足半柱香。” 王诺兰快速用软巾拭了手,转身奔了出去:“不用管我,我去去就来。” 王三小姐前段时间与梁玉兰走得那么近,她有些不放心齐娉婷与她在一起。 到了门房处一问,得知齐娉婷的马车出去没多久,她飞奔着朝巷口追出去。 夜色渐渐吞噬夜都,偏僻的小道,一声马的长嘶,前方驾车的马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前蹄直立,将整个马车都掀了起来。 女子的尖叫声从车厢内传出。 王诺兰瞄准,一个健步冲过去,脚踩横梁,灵巧地攀上车顶。长臂一探一捞,将惊吓中的齐小姐拎了出来。 “嗖嗖嗖”一阵密集的箭雨自四面八方的屋顶朝两人射来。 王诺兰抱住齐家小姐,一个打滚,翻出重围,朝灯火繁华处跑去。那辆精致的马车连着疯马和四名没来及逃走的车夫全被射成了刺猬。 初时的惊恐过去,齐娉婷紧紧抓住王诺兰的双肩,羞愧道:“诺兰。我险些连累了你。”她也好奇王诺兰这一身好本领是从哪儿学来的?只是现在不是问的时机。 屋顶上的脚步声密密响起。显然不少人向她们的方向追了过来。 王诺兰从地上拣起一块大石头,奋力朝巷子另一头砸去,然后背起齐娉婷。躲到一家门房的角落里。 脚步声毫无停留地自头顶过去,迅速消失。 齐娉婷煞白着小脸,后怕的意识淹没了她的头顶,她抓着王诺兰的衣领。身子不停地打颤,不时齿间发出吸冷气的声音。 王诺兰能理解。这丫头刚才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诺兰,刚才我好怕。”齐娉婷牙关紧咬,声音簌簌。 这对于任何女人来说,都是极正常的反应。 王诺兰这一刻觉得自己不是正常的女人。 不。不是不正常,是不普通。她自负地一勾唇。 身后,门环响动。齐娉婷受刺激般地身子一缩,缩到了王诺兰怀里。 王诺兰赶安慰了她一下。在她后背抚了一下,眯眸瞧向出来的中年人。 中年人十分干练,穿着一身上好绸料的褐色长衫,右手拿了颗夜明珠,往她二人脸上照去。 王诺兰倒吸一口冷气,尼玛,就这贫民区也还有人用得起夜明珠!她避开夜明珠的光芒,清脆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姐姐生了病,我们想要在墙角停一停。” 那中年人皱皱眉头,道:“你们等下,我进去问问。”他话音未落,王诺兰感到怀里那具身子猛然颤栗起来,竟挣扎着从她怀里起来,站稳了,不敢相信地问:“秦伯,是你吗?” 那中年男人此时才看清齐娉婷的面貌,只因刚才她把脸埋在王诺兰怀里。 “齐小姐,怎么会是你?”中年人神情严峻,眉宇间漾着震惊,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齐府嫡小姐会出现在这鸟不拉屎的僻街,还是以这幅鬼模样。 “进来吧。”秦伯开口。 “不——”齐娉婷低下头想要拒绝。 王诺兰在她腰上轻轻一捏:“那些人还会回来的。” 于是,齐娉婷很不情愿地跟着秦伯进了门房。 穿过假山堆叠的照臂,里面俨然是三进三出、十分雅致的一间别院。 前面的厅房亮着烛火,听到脚步声,一个清淡如月的声线传出来:“秦伯,是谁啊? 听到这个声音,齐娉婷就像被雷劈到一般,再也走不动了,王诺兰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齐娉婷吸了口气,低低道:“诺兰,我们躲在院子里吧。” 王诺兰看着她,没说什么,外面却惊天动地地响起来,有官府特有的鸣锣声进入这条街,不少人家这个时候也还没歇息,赶紧的将门打开,想要看热闹。 “杀人啦,杀人啦!”有声音惊慌地叫嚷着,火把的光焰在屋顶墙臂上乱晃着影子,火红的舌头不时吐进半空,外面显然乱成一团糟。 厅房内两道脚步声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云,出人命案了吗?”女子声若黄莺,娇娇怯怯的,有些紧张。 王诺兰还没回头看是谁人说话,就感觉手背一疼,齐娉婷无意识地掐住她的手背,力气还不小。 “咦?”那女子发现二人,挣开男人的手,好奇地走过来问,“秦伯,这两位是谁?她们遇到什么事了?” 齐娉婷此刻乌发凌乱,衣衫早就不整,王诺兰也比她好不到哪儿去,而且两人脸上都蒙有灰尘,一看就是逃难的模样。 年轻男子也震惊万分地走过来,他着一身浅蓝色衣衫,身姿颀长,五官如玉,生得俊美,举手投足也极是清贵,他上上下下看了齐娉婷一眼,根本没注意到王诺兰。 “怎么成这幅模样了?”他问,声音却是含着冷笑。 齐娉婷镇定下来,仰起脸,淡淡道:“没什么,多谢借地方给我们休息一下。” “云,她是谁啊?”女子见两人认识,不禁问那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不语,门上已响起了敲门声。 “我们是宗人府的,快点开门,搜查杀人犯!”一道清亮的声音在门口高声响起。 男子的眼神瞟向王诺兰与齐娉婷,两人的衣衫上都溅有血迹,他眉头轻拧,吩咐:“秦伯,打发了他们。”(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二百九十四章 怎么说 “是。”秦伯一直没动,保持着极其优雅的站姿,此刻微俯身,接了主子的命令,不紧不慢走向门口。 照臂隔着,并不能看到彼此,却能听到秦伯与那男人说话的声音。 “我们是侯府的,世子在里面,刚睡下,不喜人打搅。” 那人许是看到什么证物,顿了会儿,才满嘴笑意地说:“唉呀,原来是关内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我就不进去打扰了,替我向世子赔罪。” 王诺兰心中一动,关内侯! 怎么,难道世家人竟然兴住这样小的府第? 候云淡淡开口:“外面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知道。”齐娉婷并不看他。 “是吗?那么,秦伯,送她们出去。”侯云沉声说道。 齐娉婷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好,出去就出去。”王诺兰接过话,她不管齐娉婷与这男人什么关系,但她平生最恨被人威胁了,反正她们又不是躲避官府的人,一拉齐娉婷的手,道,“不是我不道谢,而是在你们家一口水都没喝到,一片椅子角也没坐到,所以没必要道谢了。” 侯云这才注意起王诺兰来,可惜这小女孩,他不认识。 但却十分惊讶,何时有这号人,竟然敢顶撞他! “世子,我看齐小姐很累了,不如让她歇息一下。”秦伯斟酌地开口,换作从前,世子哪舍得说出这么重的话来,唉,世道当真是变了。 旁边女子眼瞳急缩。齐小姐,难道会是齐娉婷?不,一定是她了!她的眸中划过一缕慌张,望向候云。 候云声音一冷:“她现在位置高贵,还会有人抓她吗?秦伯,你顾虑太多了!” “诺兰,我们走。”齐娉婷握住她的手。大步朝正门走去。 王诺兰与她一起出去。心中已经将这件事理了个脉络出来,可以猜个八、九分了 人走后,女子眼泪汪汪地上前。颤声道:“云,你怎么能将齐姐姐赶走?分明是我不对在前,齐姐姐必不是真心嫁给皇上的。都怪父亲,如果不是——” 候云叹口气。转身将女子揽进怀里:“好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能怪你父亲,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以后,不要再提她。” 女子将头埋在他胸前。心有不忍:“可你们总有十年的感情……” “好了,那都是过去了,别想得太多。”候云轻抚着她的背。目光却极是空洞。 女子“嗯”了一声,抬起头。擦擦泪眼:“我去给你煲个汤,当宵夜喝,好不好?” “嗯。” 这边,王诺兰与齐娉婷出来后,便被宗人府的衙差们撞到,衣衫不整,自然被他们围住。 “你们什么人?” “我是齐府大小姐,那边的马车是我们齐府的,有人追杀我,幸亏——” “幸亏我们逃得快。”王诺兰接过她的话。 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实力了。 衙差们看看她俩,点头道:“不急,那马车确实是齐府的,已经请了齐家人过来辨认。” 齐娉婷与齐府人相见自是一番抱头痛哭,诺兰又救了她一次。 王诺兰不想居功,随着齐家人站在街旁聊此次事件,不少百姓远远倾听。 黑暗中,一骑快马飞奔而来:“这里发生什么事了?”王诺兰一看,马上坐着的是名黑衣侍卫,有些眼熟。在他身后,一骑浑身雪白的高头大马乘着疾风而至,马身高大,毛皮呈雪一样的色泽,在黑夜里有如整块的蓝田玉雕刻成的玉马一般。 萧一奇高坐马上,长衫飘扬,风姿卓越,浓眉下一双剑目荡涤着黑暗一般的寂静与冷漠。 众人看到后,赶紧跑过去行礼。 齐侍郎抹抹眼,将事情告诉了三皇子萧一奇。 萧一奇的眸光却越过所有人,射到王诺兰身上,深遂的眸光起了一丝波澜,王诺兰的眼光却淡淡回望,并没一丝摇晃。 “好好处理这事吧。”萧一奇丢下一句,双腿一夹马肚,高头大马飞一般驰出,月光之下,果然似一匹雪练。 回到王府,天色真正黑了下来,王诺兰脚不停步地去了王三小姐院里。 “这就是你和梁玉兰的计策?”她冷冷望着刚沐浴出来的王三小姐。 王三小姐命令丫环出去,心虚地问:“什么计策?” “你说呢?我很想知道,在今晚齐府马车被杀手射成窟窿的事情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王诺兰逼近几步,浑身的冷气压没有半分掩饰,排山倒海般冲王三小姐压去。 王三小姐瞳孔不自然地伸缩,她明显感觉,披了一层外衣的身体很凉很凉。 沉默如水般在室内荡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王三小姐突然仰起头。 ‘你还理直气壮了。‘王诺兰冷笑,‘对付齐娉婷,你有什么好处?‘ 王三小姐紧盯着她:‘别把我想得那么笨王诺兰,我承认你是聪明,但我也会为自己打算!齐娉婷那么优秀,她会吸引去皇上所有的视线,但梁玉兰就不一样,除了身份比我好点其他并不比得上我,我身材还比她好呢!‘ 她自得地扬了扬头。 ‘随便你。‘王诺兰并没兴趣,‘齐娉婷是我的朋友,我已经警告过你了,可你不听,那就别怪我了!‘ 王三小姐正中下怀:‘话是你说的,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 她想要的已经得到了,为王诺兰做的也做到了,不需要这个女人了,她还是个危险十足的女人。 ‘行。‘王诺兰盯住她的目光漂浮着些微冷意。 王三小姐瞟了她一眼:‘虽然如此,我还是很佩服你的,你不容易。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我兴许会帮帮你。‘ ‘如果你受宠的话。‘王诺兰挑了挑眉。 王三小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自然,我有信心。‘ 征服一个男人,她有的是经验,想当初,萧一奇那么高傲,不也折在她手里吗? ‘嗯,不过以后你要来求我的话又怎么说?‘王诺兰将一张白净净的脸微微翘起。(未完待续) ps:更新晚了,没网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去看看 王三小姐一顿,想到梁玉兰,道:‘不会的。齐娉婷她是不是已经--‘ 在她心里,齐娉婷是个死人了。 ‘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如果你来求我,我不一定会答应你。‘王诺兰笑起来,笑容十分冷漠,‘婷儿吗,自然是一点事都没有的,你放心好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王三小姐的闺房。 第二天,齐府的事情便传遍,不少人带着礼物去齐府慰问,皇子们一干人都惊动了。 王诺兰一大早就出去了,她也琢磨着去齐府看看齐娉婷。 到达齐府门前时,十二皇子刚到,一看到王诺兰,他就兴奋地跑了过来:‘王诺兰,我正准备去王府找你呢!” “找我?有事?”王诺兰很奇怪。 “你还记得上次你看中的雪锦吗?” “怎么,有消息了?”王诺兰心头浮起一丝激动。 “嗯,老板回来了,他想见见你,跟我走吧。”十二皇子抬手一招,一辆马车便驶了过来。 两人很快到了武器店里只剩下当日的一名青年,他对十二皇子很恭敬:“十二皇子,请,我们主子已经等久了。” 王诺兰跟着他进后堂,十二皇子瞅了瞅她,放低声音问:“记得今天只是来买腰带的,其他的事别多说。” 王诺兰很不解,十二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她迈进中间设有假山流水的庭院,树下摆着张软榻。榻上卧着一名男子,天碧色的薄衫很长,衫角袅袅堆在脚边。有如碧云般。他微眯着桃花目,俊俏的脸上毫无表情,如冰山美男。 “咦,萧一奇?”王诺兰看到他有些吃惊。 萧一奇睁开眼,微蹙眉,而后坐起来:“咦,……怎么是你?”突然明白过来。“原来是你要买雪锦。” “你是老板?”王诺兰了然,“那更好,送我作见面礼吧。” 她说着想得十分愉悦:“萧一奇。还不把雪锦拿给我?” 十二皇子见两人一来一往,眼睛瞪得极圆极大,如果没记错,昨天晚上这女人闯进了二哥厢房救走神医的时候。他们是对立的!怎么似乎不是他想的这样啊? 萧一奇薄唇微抿。眼底看到笑意:“十二弟,去拿来。” 萧一奇去内屋将雪锦捧给十二皇子,一头雾水地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 “你若说出这雪锦的来历,我便送了你。”萧一奇勾唇轻笑。 王诺兰闲闲地坐在软榻一角,双眼盯着那如雪如梦的雪锦。不一会儿便皱起川眉,怎么调不出这东西的记忆呢?难道,之前的她也不认识这条雪锦吗? “不知道。”王诺兰干脆地将装有雪锦的盒子抱在怀里,“不知道你也得送给我。见我一面,空手算什么!何况你居然偷偷开起店来。更是有钱吧?” “你还抢起来了?我开店也碍着你了?那破老头只管我学习,不管我生活,我不开店还不穷死了!”萧一奇撑起头,含笑骂道。 王诺兰已将雪锦拿出来,放在手里端详,嘴里撇道:“你不还是皇子吗?” “那怎么够?父皇给的俸禄还不够我吃一顿饭呢!”萧一奇立马诉苦道。 “花钱大手大脚?我看,你的银子大抵都花在别人身上了吧。”王诺兰只是随便一说。 萧一奇坐起来,探过颀长的上身,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温热的气息洒过来,却是极低极低:“你的意思是说,我把钱都花在你身上了?嗯,这倒不错,为着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师妹,我就是在外面累死也甘心啊。” 王诺兰无语,很想一巴掌将他扇回去 十二皇子不解地插口:“三哥,你在和王诺兰说什么啊?哪国的鸟语,怎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萧一奇斜挑柳眉,桃花眸狭长地朝他眯去,声音淡淡:“小孩子家家,哪凉快哪呆着去!” 饶是见多了这张脸,知道他是男人,十二皇子的脸色还是微微泛起红丝。 这三哥,随意一个动作,都能比女人还要让人心旌神摇了。 “这雪锦有什么来历?”王诺兰打掉男子的下巴,问。 “不知道。”萧一奇郁闷地回答。 “说嘛!”王诺兰放柔声音,被自己出口的声音吓一跳。 十二皇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挥挥拳头:“王诺兰,你跟我三哥坐这么近干什么?” 萧一奇凤眸眯成一条缝,嘴角却是掩不住的笑意,若不是他定力好,一定会被这丫头一句话破了功,顿时咬耳朵道:“王诺兰,你还能再神经一点吗?” 他的声音轻柔飘浮,却又磁性十足,在王诺兰耳畔轻喃,似笑非笑,似情非情。 他似乎也极擅长此道,王诺兰暗想,她是稳得住,萧一奇却是静不下来了从他这个角度,看到王诺兰坐在榻沿,萧一奇半趴在榻上,天碧衣衫随意堆叠,长臂撑着软榻,在他这看来像是从后环绕过王诺兰的腰,脑袋如蜻蜓点水般挨着王诺兰的肩,侧脸看她,那双桃花目内天然七分深情,两人离得那么近,窃窃私语不得不令人多想。 “三哥,王诺兰,你们忌讳着点,还有我呢,我是个活人!”十二皇子忍无可忍了,站起身。 萧一奇瞟了他一眼,轻飘飘抛出一句:“我都没嫌你在这做电灯泡了,你还不满足?” 十二皇子的脸微微一红,三哥的话他向来不敢反驳的,可还是僵着脖子道:“王诺兰,你怎么能这样?” “你看清楚了,我坐在这里没动,不知道是哪只将他的身子探到我这来了?”王诺兰赶紧叫冤。 十二皇子脸色红得快要紫了,他是气的。虽然王诺兰很好,但三哥才是天下最美好最干净的男子了,怎么能让别人脏了?他不爽之下转身跑了出去。 “诶,有这么夸张吗?”王诺兰很无语,站起身,“我也告辞了。” 萧一奇慵懒地伸了伸胳膊,“嗯”了一声,并没留她,嘱咐道:“别忘了去看书。你去了,我就会知晓的。” 王诺兰应着,拿了雪锦离开,径直去齐府看齐娉婷。(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感谢 第二百九十六章 赏荷 大夫人为首,领着三姨娘和五姨娘在一旁站立,四姨娘因伤势未大好,坐在一边角凳上廷。 “皇上已经发下话了,三天后,迎娶。”王丞相缓缓开口,眼光扫过每人的脸,最后定在王琦脸上。 王琦心中一阵惊喜,表面却装出不舍的模样。 大夫人补充道:“琦儿年纪尚小,虽然嫁过去了,但要等及笄后才真正成为侧妃。” 她的意思很明了,王琦与皇上现在还不能圆房。 王琦咬了咬唇。 王三小姐笑容明媚:“王家出了名侧妃,这是喜事,这一餐,大家吃了,就要着手送妹妹出嫁了。” 她瞟向王琦的眼光却极是不屑。 大夫人肚里冷笑,道:“确实是喜事,你妹妹妹现在是侧妃了,身份再不是你我能比得上的,以后见了她,连你也要行礼呢。” 王三小姐脸色一沉,转瞬说道:“这个自然,妹妹都要嫁了,我还能不守礼节?” 王三小姐气愤,王丞相冷冷开口:“你跟你妹妹怎么能比?” 公然坦护,王三小姐气得满脸通红,一甩筷子:“是不能比,我命践,哪有她高贵呢?她以后可是要做皇后的命!” 王诺兰闻言,心里叫了声不好,王三小姐这话可是大忌。 果然,王丞相冲过来,重重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混帐东西,胡说八道,我们王府迟早要毁在你手上!” 五姨娘赶紧哭哭啼啼地来劝。 大夫人趁机说道:“老爷,女大不中留,除了琦儿,目前只有她没订婚事了,我看前几天那个张员外的公子不错,没有官身,她就算说错话也不会连累我们。” 王丞相正在气头上,想着这女儿嘴巴不把门。还真不能嫁给当官的,便说道:“你看着办吧。” 五姨娘“啊”地一声叫出来,大夫人与她说过,她可调查过。这张公子根本就是个瘸子啊,而且长年累月不正经,身子瘦得像面条似的,她女儿岂不是进火坑啊! “老爷!”五姨娘娇滴滴地哭诉了一句。 王丞相正烦着,说道:“你们两个别再给我多说一句!” 见他是真动了怒。五姨娘哪敢开口,王三小姐气冲冲地站起身,说道:“父亲,我不喜欢那个张公子!请父亲考虑考虑我的感受! 王丞相哼了一声,并不答话。王三小姐一喜,父亲还不是很讨厌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王诺兰将此事看在眼里,唇角微弯。 她轻轻一笑:“妹妹,你也太不把父亲的话当一回事了,儿女的婚事自然是要服从父母的。我觉得给你安排的婚事不错啊。虽然说母亲不是你亲生母亲,但却一心为我们儿女,你可不能恩将仇报,怀疑母亲用心,要懂得感恩。” 王三小姐听到王诺兰竟然用这种教训人的口吻说自己,刚沉下去的心顿时炸开,她抬头,大声吼道:“王诺兰,你存的什么心思!不错?那你嫁过去啊!要不是你订了婚,母亲还不知道把你卖到哪座大山里种地去了!你懂事?你会感恩?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四姨娘脸色煞白。急得赶紧去抓她衣袖。 王诺兰眼底一片淡漠,这王三小姐竟然如此不受激! 见她仪态尽失,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大夫人低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丞相顿时失了所有耐心,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心底竟然将你母亲想成这样!看来,确实是我留你太长了,越来越不像话,越来越不像个千金小姐了!由你母亲做主,三天内将婚事定下!” 大家族中由嫡母安排婚事本就无可厚非。王三小姐的脾气根本不可能做一枚棋子,所以一开始他就没有考虑她的价值。 大夫人做主,还能给她定什么好婚事?王三小姐心内怒火交加,又恨又怕,嚷道:“父亲,你不能这样!” “带下去!”王丞相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前厅安静了。 四姨娘不放心,由丫环扶着追了出去。 王琦拿眼角瞟向王诺兰,笑道:“还是你会说话。不过父亲与她说话时,我们做小辈的最好还是不要插言,免得妹妹心中存了疙瘩,还以为是我们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排挤她呢。 她与王诺兰说话时,心中荡动的全是恨意。 前几天被她伤了筋骨,用了最好的药,到现在还隐隐作痛。更气愤的是,外间不少人怀疑她在家虐待,向来维持的好形象沾上了污点,她如何不恨? 王丞相闻言,眉头轻蹙,看了眼王诺兰。 王诺兰笑容大方得体,很自然地坐到王三小姐的位置上,悠悠说道:“我能不能说话,父亲都还没发表意见,您就出口教训了,就算比我好,也是小辈。” 王琦被她反击,脸色一红,该说的话都让王诺兰说了,她无法反驳,不由红了眼眶,看向王丞相:“父亲,我不过是觉得她做得不对——” “父亲已经为朝事繁忙不堪了,就不要拿我们姐妹间的芝麻小事来烦父亲了。”王诺兰径直打断了她,遥遥举杯,淡淡道,“父亲,我们还是开宴吧。” 这句话得了王丞相的心,他虽不喜欢,却喜欢看到家和万事兴,当即举起酒杯:“来来来,先为琦儿的事干一杯。” 王琦一张脸都气成了铁青,握着杯子的五指不停地收拢,指尖发白。 她本是说一不二,王三小姐再强势,也被她几句话打发了,但王诺兰,竟然当着父母的面刷了她的脸! 这一顿饭她吃得食不尽味,王诺兰却言笑晏晏,王琦一直不参与他们的对话,冷眼旁观。 第二日,梁贵妃召了不少女眷进宫,陪侧妃赏荷,王诺兰并不打算去,但十六给她带来了一片荷叶,那是萧一奇给她的信物。 她换了湖水蓝的一套衣裙,是齐娉婷这几日新做的,针线细密,针脚均匀,上绣大片花瓣色泽鲜妍,栩栩如生。 这一次的见面地点,并不在荷塘小舟,而改在了一所废弃的偏殿。(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二百九十七章 是他 王诺兰进殿时,萧一奇倚窗而立,墨绿色长衫在窗口阳光的照映下泛着一层光泽,他回头,微微笑道:“诺兰好漂亮,这是齐娉婷给你做的衣服?” “你怎么知道?”王诺兰随口问 “你和她最近走得很密。” 萧一奇说这话,必定是派人关注着她,她与齐娉婷交往并不是秘密,他知道无可厚非,只是被人“监视”的感觉很不好。 “有事吗?”她直截了当地问。 萧一奇眸中划过疑惑:“上次你让我查你那个丫环,我仔细查了,她离开丞相府后就没有了任何消息,没有回老家,整个人就像失踪了一样。” 王诺兰眉头一紧:“是吗?”也许是嫁人了也不一定。 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慢慢走到窗前,看着院中栽种的高树,说:“楚香楼背后的主人是谁?” 那晚,持剑少女的古怪行为在她心中留了阴影。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二哥。” “他?”王诺兰侧头,不解地看了萧一奇一眼。 “嗯,他有不少产业。”萧一奇说着,凤眸渐冷,周遭的温度也急剧而降,“父皇还是很纵容他的。他回京后倒是很平静,并没看出有什么动作。诺兰,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好主意?” “对付我二哥。” “没有。”王诺兰摇了摇头,她根本没想着去对付他。 萧一奇叹了口气,脸色很是失望:“好,你回去再想想,我们走吧,离开久了惹人生疑。” 王诺兰想到从前的她似乎说过,若萧一奇想要这江山,会双手奉上,从前那丫头,当真是爱萧一奇爱惨了……可她却觉得。眼前这男人并没有那样好啊! 回到荷塘,她们今天所在的位置是荷塘的另外一个岸,岸上修了长廊,有好几个八角檐亭对望。妃嫔等人便分坐在亭中。 王诺兰找了一圈不见齐娉婷,有人说,看到齐娉婷往御花园去了。 此地离御花园不远,王诺兰就找了过去。 花园出口的道旁,修了一座小巧的四方亭。中间桌上摆了各色新鲜瓜果,王三小姐一身红装,笑盈盈地为对面的齐娉婷斟茶。 她的脸蒙了薄纱,只看到纱外一双妙目,伸出来的手有着雪一般娇嫩的肌肤,一看就是个大美人。齐娉婷出身名门,又是嫡女,气质丝毫不输王三小姐,虽然不及她美,却更有一股淡然的气质。 两人都是千金名嫒。这样对坐,从表面来看出奇的协调。 “齐小姐,以后可就要叫你齐妃了,凭你的身份地位和才貌,做侧妃当真是委屈了。”王三小姐很是惋惜。 齐娉婷以前对王三小姐不是很熟悉,可上次王诺兰因她入牢,所以她对王三小姐不存好感,可她一言一行都代表着东宫,自然不能随意拒绝王三小姐的请求。 “王小姐抬举了,娉婷不过庸脂俗粉。不及王小姐天人之姿。”齐娉婷说话时眼角漾着疏而不离的笑意,令人听了很愉快。 “叫什么王小姐,没得生分了。”王三小姐轻轻握住她的手,很是亲切地拍了拍。“你是几月出生的?” “十二月。”齐娉婷迟疑了下答道。 “我是八月的,那我长你四个月,你叫我一声姐姐可好?”王三小姐满眼真诚。 齐娉婷不动声色地抽回手:“王小姐是第一美人,我不敢高攀。”不卑不亢的语气。 王三小姐怪怨道:“这么与我疏离,我仰慕你才名已久,可是有心与你结交。” 齐娉婷笑而不语。 王三小姐沉下性子。给她端茶递糕点,很是热情,齐娉婷见状,不好过分疏离,与王三小姐倒也客气地聊着。 有关齐娉婷被王诺兰所救的事她也听说了,只是没放在心上,但她绝不能让齐娉婷与王诺兰走得太近。 “唉,我家里最近烦心事挺多的。”王三小姐叹了一声。 “哦?不知府上出了什么事?”齐娉婷便问。”“我一直很好,昨晚诺兰姐姐却在父亲面前搬弄是非,冤枉我,父亲一怒之下给我定了门亲事,定的是城北张员外家瘸腿的儿子。”王三小姐说着叹气声更重,“诺兰姐姐的心未免狠了些,就这样不顾我的幸福……” 齐娉婷皱眉听着,已经知道她是来者不善了。 王三小姐猛一下拍了拍脑额:“唉呀我忘了,我那诺兰姐姐好像救过齐妹妹,算了算了当我没说,我只是有些烦心,一时抱怨了下。” 齐娉婷冷笑,突然站起身,语气很不佳:“王小姐,我可当不起你的妹妹,王诺兰是我的好姐妹,我相信她,不管她做了什么事,都不会影响我和她的关系。这种挑拨离间的戏,就不要在我面前演了!” 向来温柔敦厚的齐娉婷说出这样尖锐的话来,王三小姐措手不及,脸面尽失,脸颊泛上暗红。 “你误会了……” “希望是我误会,但也请王小姐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诺兰的半点不是,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齐娉婷说出狠话,她最恨这种小人了。 王三小姐忍着怒气,突然从石椅上站起,声音响亮:“齐小姐,你侮辱我的人格,我并非挑拨离间,请你向我道歉!” 齐娉婷皱了眉头,冷声说道:“你敢说你不是挑拨,你明明知道我和诺兰关系很好,还说这样的话,不是挑拨,那就是王大小姐你愚笨了!” 王三小姐咬了唇,泪水簌簌落下:“你说我笨!是,我是很笨,不及你聪明,齐小姐盛名在外,连皇上都夸赞过你的女红,我哪比得上呢?往后,我求了贵妃,不要进宫自取其辱了,但请你也留点口德,不要随随便便就辱骂他人。” 齐娉婷很是无语,王三小姐这变脸速度可真快,居然连一句重话都受不得,就哭了。 齐娉婷正纳闷间,身后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齐娉婷,你太令我失望了!” 齐娉婷心尖一颤,她听出来了,这声音是萧顺的!天啊,怎么是他?(未完待续。) ps:好累啊,唔 第二百九十八章 干什么呢这是? 还未回头,一道青色身影冲到她面前,铁青着脸问:“你居然会骂人,从来不知道,名声如此好的齐家小姐居然一点修养都无!” 萧顺满是怒火,口气很冲,神色难看。 齐娉婷这才明白过来,难怪王三小姐会哭了,原来她早看到六皇子在自己身后,心内一寒,王三小姐确实会演戏。 “皇子殿下,”王三小姐抹去泪水,慌忙道,“没事,我和齐妹妹闹着玩呢。” “行了,你别为她说话了,我都听见了。”萧顺心疼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转向齐娉婷时,带上一抹厌恶,从未有过的厌恶,“赶紧离开,我不想见到你。” 齐娉婷想起王诺兰曾经说过的话,不由开口道:“六皇子既然这么喜欢王大小姐,为何不纳她为妃呢?” 这话踩到了六皇子的底线,他一大步迈过来,“啪”地一声甩了齐娉婷一个大耳刮子。 “我看错了你,滚!” 如果她不是齐家嫡女,他会立刻找父皇去让父皇退了这婚事! 齐娉婷又惊又惧,她还是第一次挨巴掌,从小就在家人手中娇生惯养的她也没有被人如此冤枉欺凌过,泪水禁不住冲上来,她硬是吞了下去。 “是,臣女告退。”她快速退后,转身跑开 王三小姐眼底沁出一缕笑意,很快掩去:“六皇子,你这样为我出头,总是不妥的。”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不要再多言!”六皇子萧顺深深地看着她,眉头紧蹙,心里还为齐娉婷的事犯闷。 王诺兰寻过来时。就看见齐娉婷从花园里头奔出来,一面跑,一面用宽大的衣袖擦拭眼睛,像是被风迷了一样,脚步踉跄。 她吓一跳,大声叫道:“婷儿,我在这里。” 齐娉婷停下脚步。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不该过来。 王诺兰已经迎了过去。目光锐利地注意到她的异样,冷声问:“谁欺负你了?” 齐娉婷犹豫片刻,说道:“是萧顺。”便将亭中发生的事和盘托出。 王诺兰顿时咬牙切齿:“讨厌。她居然敢打你的主意!”挑拨她也就罢了,竟然连萧顺也算进去了,古代女子以夫君为天,王三小姐这样的做法无疑十分可耻。 “不要嫁给皇上了。那男人有什么好?”王诺兰看着她微肿的眼睛说道,“以你的身世才貌。嫁谁不行,非要进宫吗?再说了,萧顺也非池中之物。” 最后一句,她将声音压得极低。 齐娉婷抬眼。认真地望着她:“其实我也知道,那晚只是一时冲动,但现在。木已成舟,皇家的婚事不容反悔。否则就连累家族了。” “冲动,姑娘,冲动是魔鬼啊。”王诺兰翻了个白眼。 齐娉婷苦苦一笑:“好了,这婚事是退不掉了,我也无所谓,嫁谁都是嫁,我不会再喜欢一名男子,即便皇上不喜欢我,我的生活也不会差,不委屈。” 王诺兰握起她的手,轻揉了几下问:“你若有什么苦衷,可以和我说说。” 齐娉婷不语,慢慢走开,王诺兰跟上,两人漫步在御花园的鹅卵石小道上,,风轻轻柔柔,似一只大手,抚平人心头的沉闷。走了很长一段路,齐娉婷才缓缓开口:“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傻傻地喜欢上一个出身比她好的少年,那少年也喜欢她,两人约定了终身相守。十年后,少年长成了青年,女孩也成了待嫁闺中的姑娘,从来没愁过嫁人的事。后来,青年跟着萧一奇去边境打仗,回来后,身边是另外一个女孩,他说,要娶那个女孩子为妻,只能愧对这姑娘了。”王诺兰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停了步,义愤填膺地问:“是候云,是他?” 在候家小院看到的事情一一浮现脑中。 齐娉婷笑了笑,目光悲凉:“那晚皇上选妃,我正得到这个消息,浑浑噩噩的,突然就想找个人嫁了。” “我去找他!”王诺兰脸色铁青,甩开齐娉婷的手。 “不要!”齐娉婷拉住她,“不想再跟他有半点关系,其实,他说了,那女子的父亲是军中副将,因他而死,死前泣求他这件事,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让将军死不瞑目,只得……应诺。” 王诺兰冷笑:“就算这样也不能原谅!一句死不瞑目,就能推卸所有责任,就能辜负一个等他十年的女人?” “诺兰,我都不追究了,你还较什么真呢?”齐娉婷已经摸清了王诺兰的脾气,强忍着心头酸楚疼痛,表面一副云淡风轻。 “那好吧。”王诺兰服软,心里却将这事记着,这候云的和将军都是跟萧一奇一起出去打仗的吗?那她可以先问问萧一奇事情到底是不是这样。 假如没有这事,是姓候的变了心,故意编造出来的谎话,那这男人就该下地狱! 齐娉婷过往的记忆随着这番话一发不可收拾,与王诺兰说话也心不在焉,两人走着走着,不由已到御花园的深处。 “回去吧。”王诺兰见此地尽是枯叶零落,未曾打扫,便知是宫中深腹之处。 齐娉婷一愣,打量四周,果然,此地荒凉,无人居住,不宜久留。 两人刚欲离去,一墙之隔却传来一声沉喝:“什么人?” 王诺兰眼色立变,闪电般伸手,将齐娉婷拉到自己身后,同时挥出雪锦,在半空中舞了个半圆,阳光照耀下,锦带泛着盈盈玉泽,好看极了。 隔墙的破院里,四名侍卫拔出冷剑翻过墙来,萧一奇紧随其后追了出来,颀长的身姿跃上墙头,玉白衣衫泠泠作响,有如一只优雅的白雕,鹰利的凤眸射向墙外两人。 齐娉婷见状,吓得腿也软了。 这情况,她能猜个七八分,萧一奇带了一干手下在这偏宫僻地,必定是商议秘密,而将她们当作偷听的刺客了。 “三皇子,我们刚从那头散步过来,正打算回头。”齐娉婷急忙解释。萧一奇见是王诺兰,严峻的脸色缓了下来,突然,他眸光一紧,盯住王诺兰手里的雪锦,健不跳下,蹙眉问:“你干什么呢这是?”(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二百九十九章 生气 王诺兰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萧一奇右手修长干净的两指敏捷地夹住雪锦另一头,眯眸看了一阵,脸色越来越青,抬起眼,眸底极是暗沉:“是不是想我了?” 王诺兰扬了扬柳眉,眼睛中漾过笑意:“这么肯定?” 萧一奇没有笑,扳住脸:“这当然。” 萧一奇深拧了眉,一脸疑惑,想问什么,碍着齐娉婷在场不好问,满脸郁卒。 王诺兰见状辞行,与齐娉婷往回走,萧一奇说道:“我与你们一起。”那些侍卫也收了剑,远远跟着。 一行人走进御花园繁华似锦的中心地段,垂柳如茵,凉荫下摆着一副桌椅,梁贵妃正端正地坐在椅上抿茶,淡黄色轻纱衫裙越发衬得她脸庞雪白,两名宫女站在椅后,有节奏地给她打着扇子。 她听人说王诺兰进御花园了,特地在这等着,没承想,三皇子也与王诺兰一起。 “贵妃娘娘。”齐娉婷拉了王诺兰过去行礼。 萧一奇浅淡地见过礼,梁贵妃对他很是客气地寒喧一番,她无子,对风头正盛的三皇子很是忌讳。这才弯了被茶水滋润的水唇道:“两位小姐陪本宫坐坐吧。”一名宫女立刻飞快地跑去取椅子了,不容二人拒绝的意思。 萧一奇淡然说道:“传了齐小姐过来,不知是不是要散场了,我带她们过去,免得家人找不着。” 梁贵妃微笑:“不会的,我刚才问过,皇上兴致正浓,不赏玩个把时辰不会散场。三殿下带了齐小姐过去,让王小姐陪本宫坐会儿。” 萧一奇目光微沉。这还真没有理由反驳她,可他现在还有疑惑要问诺兰。 “你们先过去吧。”王诺兰浅笑一声,她看出了梁贵妃眸光中的恨意,她这会儿巴不得萧一奇赶紧带着齐娉婷走,她很想知道梁贵妃这次给自己埋个什么坑。 萧一奇还未回答,几道脚步声从御花园外的大道上传了过来。 花坛转角,一抹高大的靛蓝色身影由模糊到清楚。二皇子负着双手。似闲庭漫步,看到几人在树下坐着,便移步过去。 王诺兰的心猛一下提到了喉咙口。该死的,他怎么会来? “娘娘好雅致。”二皇子眉若远山,步到树下,淡淡来了一句。 梁贵妃站了起来。笑道:“原来是二皇子,刚从皇上那过来吗?” 这时。刚跑出去的宫女带人提了两把椅子过来,不多不少,为王诺兰与齐娉婷准备的,并没留萧一奇在这坐的意思。 梁贵妃劈头骂道:“没看到好几位贵人。就端了两把椅子来,这么笨!” 若换作先前,萧一奇肯定会说离开的话。这会儿他却没有动,嘴角如风吹过一抹笑意。问道:“二哥,好。” 二皇子微怔,剑眉轻拧,看了看王诺兰。 王诺兰赶紧笑道:“呀,二皇子。” 她将雪锦抽出来,腕力轻晃,如雪般纯净的绸带在他面前挥舞了几下,速度很快,在空中留下几道虚影,交错纵横。王诺兰趁机朝他眨了眨眼睛。 梁贵妃看到雪锦时,瞳孔就不受控制地抽了几抽。 天山雪锦! 她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这条锦带了! 王诺兰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你妹的,老娘记住了! 迎来萧一奇惊愕痛苦的眼神,王诺兰感觉心头有些慌乱,唉,这具身子大抵是对萧一奇有感情的,至少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是抹灭不了的。 王诺兰的小手收成拳头,脸色一沉,真想把手中的雪锦砸到那张沉峻的脸上去。 萧一奇冷声说道:“我还有些事情,先行告辞了。” 说完,他大步朝御花园外走去。 王诺兰很是过意不去,萧一奇是二皇子的仇人,是他心中的那根刺,这样做,无疑在他心头上扎了一剑。 现在的她并不是过去的她,所以这愧疚感更浓了,对二皇子的恼怒更深了。 梁贵妃仍然沉浸在记忆中,眼神飘忽,齐娉婷却万般讶异。 二皇子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加深一抹弧度,道:“我也走了。” “滚远点。”王诺兰冷着脸骂了一声。 她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齐娉婷感觉双腿一软就要瘫下去,急忙扶住大树的粗干,梁贵妃以为听错了,从记忆中转醒,惊讶地看向王诺兰。 二皇子再好的脾性,也在意面子啊,被当面骂跟背后骂不一样,哼了一声,厉声问道:“你说什么?” 王诺兰抬高了声音:“我说让你滚远点!”说完,她转身步出御花园。 这话说出来,二皇子肯定会发怒,免得将怒火牵连到齐娉婷身上,她快步离去。 齐娉婷见状,眸底浮出浓浓的担忧,正要追上去,一声喝令:“把她抓到本王府里去!” 嗓音含着令人不容抗拒的威严,他余音未收,几道矫健的黑影从暗处现身,扑向王诺兰,如厉风刮过,大树的枝杈簌簌颤了几下。 齐娉婷挽裙跑到二皇子面前,跪下来泣道:“求二皇子饶过王小姐,她最近有些中邪。” 二皇子冷着一张脸,薄唇吐出淡漠的声音:“为她求情,与她同罪!你确定还要为她求情?” 齐娉婷眼中闪烁泪花,一咬牙,上半身匍匐在地:“王小姐无心之过,若二皇子追究,臣女愿为她分担一半罪名,求手下留情!” 她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二皇子眯眸不语,齐娉婷又移动膝盖,给梁贵妃磕头:“贵妃娘娘,请你说说话,让二皇子息怒。” 梁贵妃起初的震惊已过,这会儿嘴角掩不住几分笑意,她一挥水袖,神情严肃道:“王小姐如此不分尊卑,不怪二皇子生气!本宫看她神情正常,毫不像中邪,齐小姐贵为侧妃,应将皇家的尊严放在第一位,怎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齐娉婷听了气得心中发苦,梁贵妃这是落井下石了,诺兰若是落到二皇子手里,那还能有命吗? 此时,二皇子已然迈开大步,朝园外踏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章 感谢 王诺兰见有人抓她,早抽出雪锦护身,且战且退。周遭的御林侍卫都被惊动,纷纷过来察探。 二皇子步进垓心,虎着脸道:“王诺兰,你还想引更多人来吗?跟本皇子回府!” 王诺兰恨恨地瞪住他,气血上冲,说道:“接招!” 狠狠一鞭子抽向二皇子那张欠扁的脸,手劲十足,毫不留情。 二皇子斜步避开,脸色难看:“住手!” 王诺兰勾起唇角:“偏不住手!”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此刻的她,自觉像个倔脾气上来的任性女人。 二皇子此时不再多言,避开她两鞭子后,与她交起手,两道身影缠到一处,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这时,梁贵妃尖叫了一声:“啊,齐小姐晕过去了。” 王诺兰心里一惊,手上速度慢了半分,本就敌不地二皇子,正被他抓住手腕:“跟我走!” 连齐娉婷到底如何她也没瞧清楚,便被二皇子抓住,飞上皇城碧瓦青砖,掠过重重琉璃,直飞出宫。 齐娉婷又气又怒,对梁贵妃迸出两个字:“奸诈!” 她的声音极低,只有梁贵妃能听到,梁贵妃心情极好,又知道齐娉婷是皇上看中的人,自己难以撼动她(,所以当作没听到。 齐娉婷快步朝荷塘的方向跑去,寻自己的父亲齐侍郎求助。 王诺兰虽不惧二皇子,但她却不会轻功。遥遥的高处被他拿住,还当真挣扎不得,凤眸中竟是不服气的愤怒。 “放我回去看看齐娉婷!” “她没事。兵不厌诈,你倒是关心她得很。”二皇子声音染上一层异样。 王诺兰想到梁贵妃,便一肚子火,叫嚣道:“那姓梁的若再给我碰上,我一定先给她点厉害瞧瞧! 二皇子眼角微翘,笑意泄露:“好,那下次给她一点颜色。” “哼。”王诺兰冷冷瞟他一眼。握紧雪锦,不再说话。 二皇子踏墙飞行,到了宫外也没放手。很好地利用了王诺兰不会轻功这个弱点,直飞向皇城中心地带的二皇子府 二皇子府占地数百亩,建筑雄伟,乌黑的府门高大壮阔。九排金色的铜环耀出灿然的光芒。府门前蹲着两座丈高的石狮。盘腿而踞,面貌凶狠,雕刻得栩栩如生。 他一步不歇,飞进府第,直到府中一所修建得极为豪华的庭院停下,欲拖王诺兰进去。 “放开我!”王诺兰正头晕眼花的,甩开他的手,先走了进去。 她打量四周。这主房很大,与皇宫的宫殿也差不了多少。金碧辉煌的,地上铺着汉白玉地板,光可鉴人,家具刷着乌漆,大气沉稳,中间一张三人高的山水屏风,隔开内外室。 “瞧你在宫里住的简陋院子,我还真以为你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呢,现在一看,原来不是。”王诺兰语带讽刺。 二皇子并不在意,走到窗前极其宽大的贵妃榻上坐下,说:“过来。” 王诺兰并不理会他,问道:“我现在到你家了,你要怎么处罚我?” 二皇子笑了一笑:“你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吗?” 王诺兰“咦”了一声“你也是外人,别说得我们像很熟似的。” 二皇子坐不住了,跃起来走到她跟前三尺的地方,沉脸道:“我们自然不是外人,你见过师兄妹是外人吗?” 他一句话说得王诺兰握住颤抖的拳头,说不出话。 这,这男人简直就是她的克星。 二皇子见她没有否认,脸上立刻绽出一朵花来,声音低柔:“齐娉婷对你不错,值得相交。” “那当然了。”王诺兰这会儿嘴巴又伶俐起来,“今天在萧一奇面前你是故意的吧? 二皇子的凤眸暗了几分,目光移向她手里一直抓着的雪锦,开口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你们的关系不同寻常啊。” 王诺兰不答他的话,恨恨说道:“我看你就是有意的,不就帮我圆个谎嘛,都不愿意,太小气了。” 二皇子的声音蓦然冷漠起来:“我小气?你既然作出了这样的事情,就要有勇气接受惩罚!看样子,萧一奇根本不知道你与我的事,两个是冤家,你也敢一并招惹,是胆太大呢,还是存着目的?” “你才是呢!”王诺兰冷声道,“不管是萧一奇还是你,你们有什么恩怨都与我无关,就算有,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二皇子嗤笑一声:“我才不想指手画脚,是你怪我不给你圆谎,既然没关系,何必要说谎呢?” 王诺兰微微一笑,眼角沁出一缕微笑:“如果有男人喜欢我,我也不忍伤他的心啊。”二皇子无语,上前两步,低脸望着她,声音轻淡:“你还真是自恋。那你喜欢谁?” “我喜欢你啊。”王诺兰冲他眨眨眼,作出一副羞怯的模样。 “真的?”二皇子呼吸骤紧,没听出她的玩笑之意,抓住她两只手,凤眸光彩煜煜,“你喜欢我?” 王诺兰一怔,不语。 “是你说的,你喜欢我,我记住了,若是你敢喜欢别人,我一定抽你的筋剥你的皮!”二皇子的凤眸一片认真地凝视着她,说出来的话字字清晰,落地有声。 “我……”王诺兰觉得气氛相当诡异,转开话题,“候云你认识吧?他怎么会突然要娶别人?” “他?”二皇子皱眉,“将军临死前确实只有这一桩愿望,当时,他死相很惨,连我都不忍心看,候云便应许他了。” 果然是有这事的,只是,再如何也不能真娶了别人啊,事有缓急轻重嘛!王诺兰心里叹了一声。 二皇子这时已经将她的雪锦捧了起来,眸色泛着冷冽:“以后不许用了!” “你管得这么宽。”王诺兰夺过雪锦,眉头轻拧,“我不用它用什么? 看得起他,才会要他的东西,她暗暗想着。 二皇子沉默了片刻,道:“我送一条给你。” “为什么?”王诺兰很不爽地问道,“你不是要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吗?那为什么不能让我用这个呢?” 二皇子摇摇头。(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三百零一章 实力 “我才不要,放着萧一奇这个宝贝不用,去拿不值钱的东西,我还没这么笨!告辞,拜拜!”王诺兰撇撇嘴,转头离开他的房间。 二皇子想追,走了一步却停了下来,低头望向自己腰间的宝贝,喃喃道:“怎么会这样?”眉宇间蹙起一抹深思。 王诺兰心呢莫名地很不好,从王府正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想起二皇子的小气,很是不舒服,脸上如罩了层霜,冷冰冰的。 “哟,姐姐回来了。”迎面一道笑盈盈的声音,王三小姐由几个丫头陪着在园内赏花,看见她过来说了一声,“脸色这么差,谁气到她了呢。” 她说着话,却往后退了几步,一群侍卫警觉地将她护住。 可见,王三小姐心里还是顾忌着王诺兰。 “是你惹了我。”王诺兰冷眼看向她,“你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生了一颗丑陋无比的心。连那么善良的齐小姐也能下手,真让我佩服。” 王三小姐被她几句话一讽刺,脸皮本薄,不由转红,瞧四下都是心腹之人,压低声音:“这就是她走得和你这么近的下场!我本存了她几分面子,拉拢她,她却视我如无物!以为她嫁了皇上就敢小瞧我吗?哼,也不看看我是什么人。” 《王诺兰声音毫无感情:“是,你能耐大着呢,可你想过没有,她要嫁给皇上,皇上掌管着她的生死荣宠,你这样害她。她的一生就毁在你手上了。” 王三小姐脸色淡漠:“那又与我何干?冷宫里的嫔妃不知道有多少!” 王诺兰清冷一笑,笑容阴毒,一字一字说道:“好。你狠,我也告诉你,以后,不管你嫁给谁,我王诺兰都有本事要你终日活在痛苦中!” 她的声音冷得如三冬寒冰,凤眸中一片风霜利刃,王三小姐的心竟不住地颤了一下:“你敢!” “敢不敢。你等着就知。”王诺兰说完,不再看她,昂首离去。 这才只是开始呢。从今后,不要让我抓到你的一丝把柄! 回到闺房,王诺兰看见那抹修长的身影落寞地站在院里,脚步不禁慢了。轻了。 “为什么?”萧一奇回过头。一脸的痛苦,大声问道,“为什么会是他?” 那个他斗了十多年的兄弟,那个他恨之入骨的男人!为什么,他的诺兰竟然拿着他送的东西,还欺骗他! 王诺兰深吸一口气,步到他面前,“我与他之间必不是你想的那样。” 萧一奇的目光在她说完这番话后喷上了浓浓火焰:“不可以。绝不可以!你是我的人,他是我们的死敌。就算你失忆也更改不了这个事实!” “这些事与我无关,失忆后的我,再不是从前的王诺兰,若不是念着你与从前王诺兰的旧情,我根本不会这样与你说话。”她淡淡说着。 萧一奇却要暴走了,声音充斥着深深的痛苦:“诺兰别这样对我说话,好好好,你失忆了,我让着你,但你听我一言,离我二哥远点,他与你交情不大,却肯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你,只有一种可能,他知道你是我的人。三年前我们做的事情他或许听到了一点风声,天知道他心里究竟打得什么主意,我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 王诺兰安静地听他说,心里并不否认他的话。 萧一奇说得很有道理,确实是存在这些危险的。 “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一个人。” “那就好,诺兰,我待你如何你心里清楚,我们的关系不是别人能轻易撼动的,凡事三思。”萧一奇嗓音嘶哑,说完这句,伸出手去摸她的头。 王诺兰不语,后退一步,自然地避开。 经历这许多,她不会再以为自己能跟萧一奇如此亲昵。有些事情,改变了就是改变了。 萧一奇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嘴角生出一丝苦笑,从容地将手收回来:“也许我陪少了你,我会抽时间多陪你。” 他自我安慰,王诺兰失忆了,所以对他终有排斥…… 萧一奇陪同王诺兰在院里吃饭,二皇子却去了有名的酒楼。 二楼,大白天的,拉上厚厚的帘幕,整个阁内一片灰暗。 悄无声息的脚步声上楼,李想脸色些许紧张,他不知道二皇子为何突然召见他,虽然父亲有想投靠二皇子的意思,也示过好,但为何这次只见他一个人? 小厮打开门,眼光示意他进去,李想蹑脚走进去,大气不敢出一声,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身后,小厮轻轻带上门。 李想眨眨眼,适应了包厢内的昏暗,绕过花鸟屏风,便看见一抹高大的身影斜卧在软榻上,目光幽幽地望着屏风上绘制的百花。 他赶紧低头,跪了下去:“见过二皇子。” “起吧。”二皇子有力的声音直传入他的耳膜,“坐下。” 李想推托一声,最后坐到旁边一张椅子上,低眉顺目:“不知道皇子叫我来有什么吩咐。” “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梁贵妃无子,年纪又大,今后不管哪个皇子登基,对你们梁家都没有好处。”二皇子淡淡陈述。 李想恭敬地道:“是的,所以父亲希望能为二皇子出点力,不至于显得那么没用。” 他言语间极是奉承,眼皮子上方晃动着男人高大的身影,他根本不敢抬头与那天神般的男人对视。这人出身四大世家之首,身份高贵,没有人敢随便得罪他。 二皇子的目光从屏风上缓缓移到李想黑漆漆的脑袋顶,淡淡道:“把头抬起来。” 李想的心“扑扑”跳了几下,二皇子的一句话都会叫他紧张半天,于是抬起头,尽量保持镇定,不让自己跌了身份,可躲闪的目光出卖了他的紧张。 二皇子淡漠地打量了下,李想的长相还是比较好看的,他本不胖,瘦瘦条条,脸型也是椭圆,五官俊朗。 只不过,这世间生得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不说他自己就是个大帅哥,皇城一抓一大把,相貌英俊有用吗?重要的是实力。(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三百零二章 难看 比如说,眼前这人就会成为他手上的一个牺牲品。 李想垂眼敛目,呼吸也不敢放重。 “皇城有位著名的丑女,人称无颜,这是她的外号,真名谁也不记得,连她家人也只叫她无颜,你可知晓?”二皇子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却给人心头大山般的压力。 李想一怔,抬眼皮子看他,喃道:“无颜?我从小就听说过她。” 无颜比他大,十年前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生相丑陋,可能因为长得丑,脾气也特别地坏,性格缺陷很大,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她会发什么疯,所以就连注定娶不到老婆暖被窝的男人也绝不愿意打她的主意。 二皇子好端端提她做什么?李想心里直打突。 二皇子轻叹一声道:“其实不瞒你说,这位无颜是我的远房表姐,知者甚少,她父母最近求得我没法子,我想着给她挑门佳婿。” 二皇子的话有如一盆凉水从天而降,直把李想浑身浇个冰凉透底。 他颤抖着声音问:“二皇子,二皇子不是看上我了吧?” 问了之后大悔,二皇子与他不熟,突然找他来说这件事,还用问吗? “我只是说说,还没人知道她与我的关系。”二皇子嘴, 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 李想头皮无比发麻,脑中如凝了一团浆糊,这是二皇子的远方表姐,若是娶到手肯定是大好事,只不过。为什么偏偏是无颜! 他倒没想过,如果不是无颜,二皇子其他表姐妹也很多啊。可怎么会轮到他李想呢? “我一定为二皇子关心这件事。”李想装聋作哑地说道。 二皇子轻笑:“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不实在了,我瞧你还不错。”这话说得可就直接了。 李想赶紧道:“可是,我已经订亲了,皇子的表姐,自然是要嫁人做正妻的。” “订亲退掉不就行了?”可惜,人家不给他机会,轻飘飘丢出一句。“听说与你订亲的是一个废物小姐,退掉她有的是理由。” 李想暗暗叫苦,只得道:“容我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下。” “嗯。我可很看重你哦。”二皇子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李想快要哭了,站起身告辞。 他以为。父亲一定会体谅他。想出什么方法来,结果回家将这事一说,李大人的大耳刮子直接扇到他脸上。 “你傻啊,那可是二皇子!他都将意思说得这么清楚了,你居然还敢说要回来跟老子商量,商量,商量你个老鬼啊!还不跟我去王府把亲退了,到女方家提亲去!” 李大人一面骂一面打。一脸恨铁不成钢。 李想躲闪着,恨道:“父亲。那无颜可是出名的丑妇,而且性格怪异,跟疯婆无异,儿子真心不想娶她啊!” “那又如何?她可是二皇子的表姐!你应了他,娶回家,这辈子就发达了!靠上皇家,我们家也水涨船高!”李想解释给他听。 “可是,我们的孩子也会丑啊,爹一个丑一个,娘一个丑一窝。”李想一肚子的不甘心。 虽然他不喜欢王三小姐,可和这无颜比起来,王三小姐好到天上去了啊! 李大人叹气:“你这傻孩子,虽然表面上你不会再纳妾,以示对二皇子的忠心,但上有政策,下有计策,你就不能找个娘们偷偷生一个吗?百年之后,他二皇子已经死了,还管得到这么多?” 李想闻言眼睛一亮,果然可行,只是瞬间又苦下脸来,可他不想娶那丑婆子啊…… 而二皇子在离开后,思忖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去王府。” 萧一奇离开后,王诺兰去看望自己的母亲,自她回来后,母亲的脸色越来越好,笑容也逐渐增多,王诺兰心情很是畅快,便不再想其他那些有的没的,回院后便练起软鞭上的功夫。 最近,照她的吩咐,院子内外移栽了不少绿藤和常青树。绿意浓荫间,女子一身浅黄明媚旋转,雪白的软锦耀出阵阵白光,速度极快,如长蛇飞舞,又似大雪纷扬,弱不临风的身姿穿插其中,一阵行云流水的鞭法在她的皓腕下如水展开。 一舞罢,她收鞭而立,墙头响起鼓掌的声音:“师妹好俊俏的武功。” 二皇子左右手各拿一只烤鸡,一面吃着右手的鸡翅,一面从墙头蹦下来,为他的翩翩美姿平添了几分潇洒随意,一双狭长的桃花眸内盈满笑意:“给!” 他递了左手的烤鸡过去。 王诺兰将雪锦缠在腰间,接了烤鸡,问:“哪偷来的?” 二皇子已经让人将院子里的丫环打发出去了,此时往院里石凳上一坐,大块朵颐道:“刚买的,又香又酥,外焦里嫩,一口咬下去,汤汁四流。” 王诺兰听了一笑,举起烤鸡咬了一口,果然酥香脆嫩,好吃极了。 “好吃。”王诺兰淡淡答道。 “我自然知道好吃。”二皇子一面说一面打量她的神情。 “胡说!” “可不是胡说,那日跳舞的是你吧?” “你怎么知道?”王诺兰震惊了。 “认出了你的鞋子。”二皇子的语气极是含糊,嘴里塞着一块鸡腿,慢慢啃着,半晌问道 王诺兰心跳漏了半拍,尼玛,这事情果然多,一个个找上门了,她微蹙了眉头,组织好词语,慢慢开口:“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几天前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现在才知道是师兄妹。有什么好处呢?” 二皇子点头,温声道:“你考虑得倒也是,萧一奇此人诡计多端,若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小师妹,不定会对你下狠手。” 王诺兰低下头,咬在嘴里的鸡块也没了味道,唉,她这是造什么孽啊,这误会只怕越来越深了。 二皇子话锋一转:“不过,教他知晓也没事,三年前是我自愿被他诓的,就他那点雕虫小技,还不是我的对手!小师妹,师兄罩着你,你以后就跟师兄混吧。” 他薄薄的唇自负地勾起,虽沾满油脂,却一点也不难看,反倒为这美男子更添几分诱人的风采(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零三章 表妹 王诺兰心头一暖,笑容也灿烂了几分,坐到他身旁,眉宇间扬起一抹二皇子看不懂的幽怨:“师兄,你真的心疼我这个师妹吗?” “自然,其实,我一直将师父当作我真正的亲人。”二皇子啃完那只鸡,伸手从怀里取出白丝帕,轻轻擦拭嘴角和双手,语声柔和,“虽然他抢了我的宝参,说是给你治病,但我答应过其他人,这宝参是要给别人救命的,所以不得已要从他手上将参夺回来。但那时不是不认识你吗?” “现今,你是除师父之外,我最亲的亲人了。”二皇子说着,眸角溢出笑意,握着帕角,便去给王诺兰擦了擦嘴角,“师妹,我不心疼你,我心疼谁呢?” 王诺兰嘴角弯起,说道:“师兄,如果有一天我犯了错,你也会原谅我吗?” “会。”二皇子答得斩钉截铁 王诺兰心头微酸,与他坐了一会儿,二皇子问了她一些武功毒术的学习情况,怕呆久了被人知晓,匆匆离开。 他前脚刚走,萧一奇后脚便到。 “王诺兰,我带你去个地方看戏。”他大步走过来说道。 萧一奇抬起头,五指张开,阳光顺着指缝洒下来,她眯起眼,适应了头顶的光线,看向王诺兰,他正站在常青。 树的绿荫里,身姿挺拔,五官深遂。 “看什么戏?这么热,不想去。”她将身子移向绿荫内。 “这是什么?”萧一奇走过来,眯眸打量地上的竹签。那是穿在烤鸡上的。 王诺兰抬起手臂,撑着下巴,懒洋洋地不想理他。萧一奇却在她身畔坐下,皱眉看了下竹签,似乎想起了什么。 “唔——”发呆的王诺兰是真正震呆了。 萧一奇已是熟练地撬开她的嘴,说道:“你刚才吃了鸡。” 王诺兰拧眉怒道:“你怎么还这么恶心!” “好香的烤鸡。”萧一奇又说道。 王诺兰受不了了,站起身要走。 “你要是喜欢吃,我天天给你买,不过你的胃不好。不能贪多。”身后,响起他平静的声音。 “不用你对我这么好!”王诺兰低吼。 师兄那么俊美,那么温柔。对她那么好,哪有这个男人的半分粗鲁?此时看这男人,怎么看怎么碍眼。 萧一奇也意识到王诺兰似乎这会儿特别讨厌自己,几步过去。冷着脸道:“我来可不是对你好的。是要带你去看戏的。” “谁跟你看戏,还不走?”王诺兰相当没有耐心了,用力擦了擦嘴,弯腰将几根竹签拣了起来。 萧一奇眸光一暗,嘴里冷笑一声:“是吗?你不看?呵呵,第一丑女无颜,长得歪眼小鼻裂唇,性格还十分暴躁古怪。三十多岁了,居然要嫁人了。嫁的还是朝中一名官员的儿子,比她小十岁呢!那官员带儿子上门提亲去了,你确定你不去看热闹?” 王诺兰正无趣得紧,闻言心中微动,回头问:“是吗?无颜,这名字我也听过,当真是丑女吗?传说未必是真。” 萧一奇已经不理她往外走了,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我自己去看。”王诺兰说了一声,也朝外走去。 萧一奇双脚一顿,身影拔地而起,使了轻功,踏树琼花,直飞出府,王诺兰不紧不慢地走着自己的路。 出府后,她往右边巷口行去,萧一奇不知从哪跃下来,一拉她的衣袖:“笨蛋,走这边。” 王诺兰挖了他一眼,跟他一起往无颜家走去。 她想,人这么喜欢传谣言,说不定这无颜其实是个大美人呢,否则怎么解释还有官二代去向她提亲?而且还比她小十岁! 两人很快就到了城北的民宅区,无颜的家在深巷里,远远的,便听到一粗大的嗓音说道:“臭豆腐呐!卖臭豆腐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啦!” 这人声音极为粗犷,将其他做生意的呼喝声全给压下去了。 王诺兰一直走到那人面前,直到萧一奇在她耳边低低说:“你看,这就是无颜。”她才惊醒。 神马?这是无颜?那萧一奇刚才的说词弱爆了 这是女人吗? 她惊得脑门子都出汗了,无颜腰粗膀圆,穿着男子的汗衫,一头稻草黄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个圆球,长裤挽起,露在外面的两条小腿长着很深的汗毛,不仔细看真会以为是男人。 而她的脑袋扁平,眼睛向左歪倾,鼻子极小,小的快要看不到鼻尖了,嘴巴从中间裂开,怎么看怎么奇怪。 “这……”她喃了一声,心想无颜果然无颜,她这样来看热闹总不好,正准备说要回去,无颜却发现了她。 “唉哟小丫头,快来买臭豆腐!”无颜跑出来拉住王诺兰的胳膊,她手力极大,将王诺兰直拉到臭豆腐摊前,抓起一块臭豆府硬塞向她嘴里,一面哈哈大笑。 她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官府,平生最恨长得漂亮的女人,谁让她们个个长得比她好看?而官府一般都不会来惹她,因为她脾气太古怪了。“臭丫头就要吃臭豆腐,瞧见没?”无颜笑声惊天动地。 王诺兰眼色一冷,抬手抵住她的胳膊,萧一奇已走过来,眸有怒意,一手掀开无颜,站到王诺兰面前,冷声问:“你是无颜?” 无颜刚要发怒,见是个美男子,顿时双眼放光,点点头。 “带我去见你父母。”萧一奇径直开口。 “啊,你不是要向我提亲吧?”无颜说着“娇羞”地低下头。 王诺兰直接无语,萧一奇却笑道:“是有个美男要向你提亲,但不是我。”他拉住王诺兰,走进无颜身后的大门。 女子家厅堂上,无颜老实巴交的父母见到萧一奇都极为震惊,一看这男人的衣衫就是富人,到他们家来干嘛? “我是萧一奇。”萧一奇拿出令牌在他们面前晃了晃,直接说出目的,“从今以后,你女儿就是我们皇族的远房表姐,不管谁问都这么说。” 两老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只是傻傻地点头。 “不是说有人来提亲吗?怎么是你们认表妹?”王诺兰很是不解。(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零四章 嫁人 “等会儿不就能看好戏了吗?”萧一奇笑了笑,招她到堂后一个狭窄的角落站定,“我们躲在这里,看好戏!”说着,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拈去沾在王诺兰头顶的几根枯草,动作极其轻柔,像是护着最珍爱的宝贝。 无颜此刻听说有人要来提亲,快乐地去房间里梳妆打扮了。 话说李想与李大人第一站便去王府退婚。 刚出李府,十六就拦住他们,冷冰冰的面容没有丝毫温度:‘大人,我们爷吩咐了,先去无颜家提亲。 李想一脸为难,又不敢得罪萧一奇面前的红人,说道:‘这不退婚,怎么去提亲?‘ 十六淡淡道:‘这是爷的意思,你只管把亲事先提好,婚是肯定能退掉的。‘ 李想与忍声吞气的李大人对视一眼,心想,大抵是二皇子和三皇子怕他们变卦吧?不过如果无颜是他们表姐的事传扬出去,就算她生得丑,脾气坏,也不愁没人要啊!若去晚了说不定还轮不到他们。 李想只好与李大人坐上马车,命车夫调转车头,前往城北。 一路问到无颜家,接待他们的是无颜父母,一见来的两个人竟然衣冠楚楚,非富即贵,都有些傻眼万。 李大人先坐了客位,端[ 过无颜母递过来的大碗粗茶,皱眉喝了一口,脸上堆起笑来:‘我从不知道,你们家原来与皇家是亲戚。‘ 无颜的父母不敢就答。 李想环望着家徒四壁的无颜家,站在堂屋中间不肯就座。无颜的母亲递茶给他,他接了也只放在桌上,根本不喝。 这样子也是皇家亲戚? ‘听说你有一个女儿是皇家的表姐是不是?‘李想忍不住求证。 无颜额父母讷讷道:‘是啊。是二皇子三皇子的表姐。‘ ‘那不知是什么亲呢?‘李想问。 无颜的母亲赶紧道:‘什么亲也算不清楚了,不过三皇子亲口说过,我们家无颜是他表姐。‘ 李大人点点头,萧一奇亲口说的,那也没有任何怀疑意义了,将茶碗在桌面上轻磕几下,问:‘小姐呢?‘ ‘我去叫她出来。‘无颜的母亲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正要进去,一道‘娇羞‘的声音自内堂传了出来:‘奴家在这里。‘ 这声音似男似女,粗哑之极。却强作娇柔,让人听了浑身发麻。 无颜慢慢走了出来,李想与李大人就跟着了魔似的,紧紧盯着她。张大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尤其是李大人,刚抿的茶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他也忘了去拭。 这,这个是男人还是女人? 穿着一套大红色的衣裙,身形却五大三粗,浑如男儿,披散在肩头的头发长短不齐,粗硬得像根根稻草。最可笑的还在鬓边插了一只荷花。扁平的脑袋上,长了一副惨不忍睹的容颜。蜡黄的脸上眼歪嘴裂,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听说有三十几岁了,可乍眼一看,真看不出是三十几,倒像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无颜,快来见过贵人。‘无颜母慌忙招呼 此时,王诺兰躲在堂后,看到李想和李大人来已是万分惊异,难不成,三皇子说的提亲竟然会是李想?可他不是和自己有婚约在身吗?怎么会好端端来要这个丑女? 李想一脸铁青,根本不待无颜过来,转身朝门口奔去。 ‘别跑啊!‘无颜急了,见美男子要跑,本性毕露,甩开大步追上,伸出蒲扇般的左手抓住他的衣襟。由于裙子较长,她一脚踩在裙沿,尖叫一声,高大的身体往前一扑,将李想压个结结实实,两人一起摔倒在地。 无颜低头看见李想俊朗的脸庞,一脸惊喜,叫道:‘你是来向我提亲的吗?我嫁给你了,不用父母同意的,我现在就跟你回去。‘ 李想被这一百八十斤重的身体压得透不过气来,奋力推开她,无颜没有防备地跌落一边,唉哟一声,李想爬起来冲了出去。 恶心,好恶心!他就是死也不会娶这女人! 李大人强忍住想要吐的冲动,脸色变幻了几下,正准备告辞,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在后堂响起。 ‘别动,我出去一下。‘萧一奇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嘴角的笑意有些诡异,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李大人,这么快就来了啊?‘萧一奇敛了笑意,冲李大人点点头。 看到萧一奇,李大人心神一震,忙下来见礼。 萧一奇负手而立,容颜淡淡,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冷漠,李大人很少有机会与他这样面对面说话,不由心中又惊又喜,可同时又苦又涩,这婚事,还真得提了吗? ‘我这表姐什么都好,就是顽劣了点,本皇子一直想为她寻一门好亲事,所以没有公开过她的身份,怕的就是那些图谋不轨的人来占便宜,要知道,我是想寻一个真心爱她的男人,而不是借此向我示好……‘ 李大人听着,脑门子上汗水成滴,他在官场上也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岂能听不出萧一奇语气中的不悦? ‘小姐性格直白,比一般千金小姐要好得多。‘他违心恭维了几句,下定决心,说道:‘臣的儿子向来淡泊功名,想必他还体会不到小姐的好处,臣先替他来求这门亲事,就怕三皇子与无颜姑娘看不上。‘ 萧一奇凤眸微眯:‘你确定你儿子以后对我的表姐真心?‘ ‘确定确定,臣很喜欢小姐,犬子肯定会对小姐好的,而且臣也不会让他再纳妾,只娶小姐一人。‘李大人为了让萧一奇相信他的诚意,一脸严肃地说道。 ‘那就好。‘萧一奇看向无颜父母,轻咳一声,‘这么好的亲事打哪去找啊?表姐也该嫁了,就这样定了吧,我会给你们贴一点嫁妆,你们准备准备吧,找个合适的日子就把亲成了。‘ 无颜大喜,她也不笨,过来谢恩:‘谢过三皇子!‘ 待李想走后,王诺兰一脸古怪地从后堂走出来,说道:‘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你?‘(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零五章 丑女 她自是看得出来,萧一奇分明就将这个丑女塞给了李想,李想这样一个自恃身份高贵的男人,会娶一个这么极品的老女人?这可比叫他死还难受啊! 萧一奇轻笑一声,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沉静:‘他当然得罪我了。‘ ‘他怎么得罪你了?‘王诺兰好奇地问。 萧一奇嘴角上扬,却不回答她,转身看向正热情泡茶留客的无颜的父母,道:‘不用了,我们这就走。‘ 他拉过王诺兰,快速离开他们家,两人回到王府门前,正看到李想的马车停在外头,看来,他已经来王府商量退婚了。 萧一奇眼角挑了挑,一手揽住王诺兰的腰,飞上墙头,送她回闺房。 王诺兰眉头微蹙,转眼看向萧一奇:‘不管怎么说,李想也是我曾经在乎的人,你利用权势,逼他另娶,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萧一奇眸光微沉:‘我并没有逼他,是他们自愿的,你看到了吗?我只是说无颜是我的表姐罢了,想给她找门亲事,他们愿意,我也没办法。‘ 王诺兰承认,看到李想去娶一名丑女,她很惊讶也很好笑,但也很生气萧一奇这样的做法。 ‘你这么说,是与你无关了?刚才你我躲到堂下时,李 家明明准备离开了,你却现了身形,这不是以权相逼又是什么?‘ ‘你喜欢李想?就像当初嫁给拓拔野一样?现在你想嫁给他?‘萧一奇浓眉紧皱,反问。 两人落下闺房。春梅从外间跑进来,萧一奇迅速藏身树后。 ‘小姐,老爷在大厅叫你。‘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王诺兰挥了挥手。 春梅见她脸色略有不耐烦,不敢再说什么,退出院落。 王诺兰冷冷将眼光移向树后,她不喜欢婚姻被别人掌控的感觉!哪怕萧一奇做的这事她其实很满意。 大厅,李大人有些忐忑地说出来意,小心翼翼地观察王丞相的表情变化。 果然,听到李大人来王府是为了给儿子退婚。下一瞬,王丞相笑眯眯的脸色化为一阵恼怒,握紧拳头。一面叫人请了王诺兰来,一面厉声责骂道:‘这婚事订了,我女儿除了拓拔野又没做错事,说退就退。你这是置我丞相府于何地!‘ 虽然他向来不喜欢王诺兰。可因此更加清楚,想要这名声扫地的女儿嫁个好婆家,很难。 但好在女儿早有婆家,只要牢牢把握住李家,也不算丢了他丞相府的脸,毕竟李家相当不错,发展前景很好,这样看来。这个女儿也算是派上她的用场。 他确实担心李家来退婚,可没想到。担心的事这么快就发生了。 这段时间,他明里暗地打压李家,就是怕他们飞黄腾达,加速退婚事宜,可李家现在还未在夜都站稳脚跟,居然就会来退婚! 王丞相越想越气愤,王诺兰退婚后,肯定难再嫁,虽然她长相可以,不至于像第一丑女无颜那样可怖,但名声就像一个铁打的枷锁,重重戴在她脖子上,愿意娶她的,大概也是看中他这个做父亲的权势,所以不会有什么好人家。 若是他此刻知道,李家退掉王诺兰,就是要去娶丑女无颜,他一定会大惊失色。 ‘你女儿虽然没做错事,但你我心里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这些年外面传得还少了吗?‘李大人平心静气地开口,‘我儿子不知道因为她在外面受过多少白眼,受过多少凌辱欺骂,落太尉,您有想过吗?我一个优秀无比的儿子因为她遭受那么多平白的侮辱,我们又犯了什么错?不就是跟你们家订亲了吗?之所以到今天才来退婚,实在是我那可怜的儿子快要因为流言裴语痛苦得快要发疯了。‘ 他说着,抹了抹眼角:‘求求您了丞相大人,饶过我们家吧,饶过我这独生子吧!‘ 王丞相被他一番话堵得哑口无言,气得脸色发青发白,死握着拳头,大口喘着气。 ‘父亲,您叫女儿来吗?‘厅堂间气氛正无比压抑,一道清柔的声音缓缓响起。 王诺兰穿着梨白映浅青的衫裙,双手交握在腹前,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阳光从她身后洒下来,将她苗条的身姿笼罩在内,李大人回头,看到一张朦朦胧胧的俏脸。 他不由心中暗叹,这跟无颜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不好? 看到如此淡然的王诺兰,想到她回京后的种种奇怪表现,王丞相顿了片刻,说道:‘李家要来退婚。‘ 他心底已然将主动权交给了王丞相。 也许,是这女儿上次在厅堂中的疾言厉色给他留下了到现在还惦记着的恐惧。 ‘退婚?‘王诺兰浅淡的眸光移向李大人,想到他在无颜家提亲的模样,不由感到可笑,冷冷道,‘伯伯,不知道侄女哪做错了呢?‘ 李大人想过王诺兰的发怒,想过她的哭哭啼啼,却没想过她会这么平静,以前,她咄咄逼人的形象毫无征兆地冲向脑海。 是了,这个女子她果然变了。 当下,他强作镇定,将适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王诺兰笑容夹杂着讽刺,道:‘伯伯说这么多,不过是想抛弃我们王府,另找对你有利的靠山吧!至于侄女的名声,未必不是李府派人在外面制造出来的,做为退婚的由头而已。‘ ‘你胡说!‘李大人气得从椅子上跳站起来,满眼的不敢置信,‘你居然怀疑我们家给你制造的名声?你把老夫想成什么人了?你本来就一无是处,还嫁给拓拔野,外面人说你一声情理之中,老夫没当面叫你都是看在你父亲面子上,你竟说是老夫所为?‘ 官场中老一辈的人,最恨被别人冤枉了,何况还是个小辈,还是个废物! 王丞相见他当众羞辱自己女儿,那与羞辱自己无异,也怒道:‘李大人,别以为你混个侍郎就能不把我们王府放在眼里了!‘ ‘王丞相,你别欺人太甚!我老实告诉你,我现在的后台是二皇子,你敢得罪我?‘李大人一改温顺,白净的文官脸上现出狰狞。(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零六章 考虑 王丞相见他底气十足地说出‘二皇子‘三个字,也是心头一紧,什么?二皇子?若是二皇子那就麻烦了,可李家无权无势,高傲的二皇子怎么会看中他们? 绝无可能! 他当即冷笑:‘二皇子是何等人物,你们家不过皇帝面前的跳梁小丑,这次若非本丞相,你以为你当真能接手户部侍郎一职?王某虽然不及世家背景雄浑,但要拉你下来还是一句话的事! ‘王丞相好大的口气!‘突然间,青年男子怒冲冲的声音自堂外传来,不知何时,李想到了王府,他正将王丞相和李大人的对骂听得清楚,一脚踏进厅来,毫不示弱地说道,‘父亲,儿子想通了,这婚我是一定要退的!既然王丞相不愿意好好跟我们商量退婚,那儿子现在就去写一封休书!‘ 李想一进来,怨毒的眼光便直直盯住王诺兰。 娶无颜是一回事,与王诺兰退婚又是一回事! 他已经想通了,娶王诺兰,在外人眼里也是一样的羞辱,但跟着二皇子混,从今以后,他便是前程似锦! 王诺兰欺骗玩弄他,那他也要狠狠侮辱她!未嫁先休,这封休书,就能出了胸中这口闷气! 李大人也为儿子坚定的语气吓到了,看向他:‘李想~ ,你怎么来了?‘ 李想冷声道:‘父亲,我们回府,这就将休书送过来!‘ 王丞相浑身颤抖,已经很多年没被人气过这样了。伸手指着李家父子,嘴唇发紫:‘好,你狠。你们记住了,我女儿是第一美人,很快就要跟三皇子订亲了,二皇子到底支不支持你们还难说,本丞相跟你们玩到底!‘ 王诺兰听了这话,心神一震,什么?王三小姐要跟萧一奇订亲了? 她瞟了王丞相一眼。如此重大的事情,若无个确信,父亲就算再气再恨。也绝不敢说出口!这么说……心神恍惚间,李家父子已甩袖出了大厅。 李家父子一走,王诺兰就冲着厅门前站着的春梅说:“拿纸笔过来,迅速!” 春梅心思敏捷。很早就发现小姐身上的诸种变化。没有犹豫,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去偏房取了纸笔过来,墨是新研的,纸是上好的宣纸。 王诺兰借着大厅方桌,用镇台将宣纸压住,狼豪笔饱蘸浓墨,右腕悬空。微一思量,下笔如飞。 “这。诺兰,你什么时候学会写字的?”王丞相一脸震惊,看到她熟练的一连串动作,心头倍感讶异。 再看到她一挥而就的行书,棱角圆润,笔风承转自如,一勾一提间,大家风度尽显,自忖在书法上小有造诣的王丞相也忍不住倒抽冷气,与一旁侍立的春梅对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信。 王诺兰写完后,王丞相更是忘记身份惊呼:“休书?你给李家写休书?” 他实在闻所未闻,菲夷所思了!女子竟给男子写休书?这可是史上头一遭啊! “给我备马车!”王诺兰一面捧起宣纸,吹着上面墨迹,一面吩咐春梅。 春梅惊震半晌后,拔腿跑了出去。 不多时,王诺兰便到了王府正门外,春梅亲自充当马夫,将王琦平常专用的精致香车赶了出来,王诺兰两手分别捏着宣纸一头,躬身进了马车,春梅问都不问,便打起鞭儿,将马车赶往李府。 “吱呀”一声,马车在李府大门口停下来。 王丞相掀帘而出,站在马车高大的横梁上,吸了口气,高声叫道:“叫李想出来见我!” 守门的小厮见状,飞也似地跑进府里,四周好奇的百姓围了过来,有人认出是王丞相的女儿,与李想有婚约的小姐,不由兴奋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围观百姓越来越多 春梅眉头轻皱,但没有王丞相的吩咐,他没有动弹。 王丞相听着四周不同寻常的动静,面无表情。人越多越好,她不介意这些人做她免费的宣传员。 李想的休书还没有落笔,就听说王诺兰来了,他与父亲一起折身出来,想看看王诺兰到底玩什么鬼把戏。 看到目标一出现,王诺兰当即举起手中的宣纸,朗声念道:“今有户部侍郎之子李想,品行不恭,背其未婚妻与其他女子暧昧,又设计捉奸事件陷害其未婚妻,今者,我,王家诺兰,决定休掉此未婚夫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一口气读完,十三岁少女清脆的嗓音犹在李府上空盘旋,周围却是寂静一片。 休夫……竟然是休夫!他们从所未闻过的事情,居然今天给撞上了。 李大人一张老脸气得铁青,李想还傻愣愣的,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王诺兰娇笑一声,将那张宣纸抛将过来,脆声道:“李想,我们再无干系了!” 说完她钻回马车:“起!” 其实不等她说,春梅已经将驾马打得飞快,几乎是逃跑一样,拼命地往李府奔去。天知道这李家人被刺激成什么样,会不会追上来将他们连人带马劈成八块!毕竟这事情,太震撼人心了! 马车远去,四周的百姓才爆出一阵惊呼。 顿时如沸腾的一大锅水,疯狂地叫嚣起来。 “居然还会发生这新鲜事,女子休夫,还是未婚夫!” “未婚先休,向来是最大的耻辱,只是怎么会是女休男?” “这女子八成是疯了吧? “我觉得现在心情最不好过的就是李公子了,我们还是少说几句吧!” 李大人咬牙骂道:“滚,你们都给我滚!再不滚,老夫要把你们全送到官府!” 李想总算反应了过来,一张脸全呈紫色了,大步冲过去,将地上的宣纸抓起来,三下五除二,粗暴地撕成碎片,大吼道:“王诺兰,你这个贱人!” 即使他此刻回去再写休书,今天这一幕,也将会永远留在夜都百姓的心里!来不及了,事情发生了,从今后,他李想一定是整个笑炳了! 他激动地拎起剑,拔足向王府的方向疯追而去。 “李想!”李大人毕竟是成人,考虑得要多一些,如果李想就这样将王诺兰杀了,李府固然出了气,可一命还一命,李府定会一蹶不振了!(未完待续……) ps:谢谢 第三百零七章 听我的 “来人,拦住少爷!”李大人发动所有侍卫,硬是将狂怒得如同野兽般的李想给架了回来,恨恨道,“追过去有什么用?改变不了事实,还平白地让人家看笑话!我们也写封休书送上门,再叫人暗地里放谣言,尽力挽救面子。” 王诺兰回府后,她这件惊人壮举已被王家的下人传得府中皆知了。 不说王琦等人有多么惊愕,三姨娘却是最焦急的一个,得到消息后便赶到王诺兰的闺房,在院里心神不安地来回晃步,直到王诺兰回来。 三姨娘快步过去,额上全是细汗,柔软的双手拉住王诺兰:“孩子,你做什么傻事呢?你怎么休掉了少爷?” 宋嬷嬷、也拥了过来,满脸不解与佩服地望着王诺兰,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 王诺兰看着三姨娘关心的苍颜,笑起来道:“娘,莫担心。我不休他,他就会休我,没得让我们被外面笑话,不如将他们也拖下水,这才公平。” 三姨娘急道:“可这怎么一样呢?有老爷在,他们不敢随便休你,可你写下休书,做下这惊世骇俗之事,以后还会有谁敢娶你啊?” 说着,她捏着手帕角,担忧得泪水直流。 她本就瘦弱苍老,这一哭,更是让王诺兰看着< 心疼。 “娘,女儿肯定嫁得出去,女儿要嫁,自然不会嫁平庸之人,好男人,也绝不会眼界如此狭隘。”王诺兰并没想过再嫁人的事。毕竟外面还有瑞儿,却也只能这样安慰三姨娘。 宋嬷嬷直摇头:“唉,诺兰小姐。哪里知道女子名声的重要呢!” 三姨娘却没再作声,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盯着王诺兰看,半晌,一跺脚,转身就走,嘴里气道:“果真是她的女儿,惊世骇俗的事都做得出来……” 王诺兰听得云里雾里。有些愣神,什么叫“她的女儿”?她想问个清楚,但三姨娘已经走远。这时她的精神状态也不易自己多问,只得作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王家小姐给李家少爷写休书的事,不到一盏茶时刻。人人尽知。 同一时间。双方退婚的新版本悄悄传扬开来。 说是李家少爷捉了未婚妻,小姐恼羞成怒,找人代写休书,先一步羞辱于他。 有心人自然知道这是李府放出来的,但谣言传久了就难辨真假了,而不少人听到这话时都是大怒。 比如说,皇家那几个与王诺兰交好的皇子;比如说,萧一奇。齐娉婷;再比如说,宗人府府尹颜少卿。 此刻。他正站在偏巷内,他身后,一座硕大的富宅,往日热闹的乌衣朱巷,此刻萧条之极。 颜少卿听了王诺兰的事,眉头紧皱,吩咐左右名捕:“去将李想抓起来,判他一个乱传谣言之罪!”不管事情真相如何,王诺兰也是悦儿的女儿,他绝不允许李家人抹黑她的名声! 名捕应声而去,宗人府一插手这件事,会立刻传遍,谣言便会不攻自破。 颜少卿的书童听了消息后,半天才回转神来,吐舌啧啧:“呀,这丫头做事还真像当年的大小姐。” 突然,他意识到说错什么,赶紧低下头。 颜少卿苦笑,回头望着幽静少人的颜府,叹道:“悦儿不像她,却养出个性子叛逆的女儿。老太爷若是在,听了这事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反应!” 书童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等小姐的病好了,老太爷就会回京,到时候颜家一家团圆,这才叫热热闹闹。” 颜少卿想起这事,抿唇一笑:“嗯,等她病好,赶紧把婚成了,耽误久了,人可是要被抢走的。 书童嘻嘻哈哈道:“还不是,京城不知道多少女子,表面不敢做什么,暗地里恨不得把萧一奇给生吞活剥了,男人太出色也不是好事啊。” 两人说着上了马车,曼谷驾向宗人府方向。 李大人虽然是户部侍郎,但宗人府抓他儿子,只要一句话,别说抓了,先斩后奏也绝对没人说话!这是宗人府至高无上的权力。 颜少卿出身颜家世族,为官清正,铁面无私,是当今圣上最信得过的权臣,所以,李大人对他相当忌讳。 被带到宗人府大堂后,他虽然恼羞,却也毫无办法,心中满是疑惑。 因为颜少卿的公正,他可不信王丞相能买得通宗人府,就算与颜家有交情的三家,也无法插手宗人府的事,何况小小的王家? 宗人府为何会插手管王家的事,这令他很是忐忑,双方交战,最怕的便是不知道敌人水深几许。 颜少卿疾言厉色地将他劈头训斥一顿,并命他出面辟谣。 李想只有点头哈腰的份,不敢多问,写下公告,解释清楚事,承认是冤枉了王诺兰。一语传出,满京百姓哗然。李家的形象,在他们心里一跌再跌,连着宫里的梁贵妃,也顿时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宫里头为王诺兰的事也闹开了。 皇帝特意召了萧一奇过去询问此事,此时,两人正在养心殿的厅上下围棋。 面对皇帝赤果果的质问,萧一奇一脸无知,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他们之间的事?” 皇帝摆明着一脸的不信,凝盯住他,声音充满浓浓的怀疑:“你不知道?呵,你对王诺兰关照有加,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打的小九九。朕一直听闻李家人不喜欢王诺兰,背后嚼她舌根常有的事,可宗人府怎么会管起这种闲事来?还是先斩后报,对此事十分上心。” 萧一奇见皇帝言语之间,尽是将他与王诺兰扯到一起,相当无语,干脆沉默不语,伸手拈了白子落下。 皇帝眼角弯起,笑着说:“没话说了吧?宗人府府尹是谁?颜少卿!颜家的铁面阎王,谁能说得动他插手这事?朕都未必有这本事。但未来的侄女婿就不一样了,待遇自然不同。” 萧一奇闻言,拈着棋子的手指轻颤,抬起眼皮,淡淡道:“那皇上认为,我会叫我的情敌去帮助她?重点是,他也会听我的?”(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 第三百零八章 休书 皇帝笑眯了眼:“这要搁别人身上朕是不信的,但在一奇你这可能性却大大的。说不定你喜欢那个女子,他们都会帮你娶回去。”言语之间,尽是为萧一奇骄傲的感觉。 萧一奇嘴角轻抽,索性不再理会他,只闷头下棋。 王诺兰这里,六皇子,十二皇子,齐娉婷等人轮番过来慰问且不谈,两天后,皇上将大婚,这事渐渐将王诺兰的休书之事压了下去。 到了第三日,百姓家家门前挂起了鲜艳的红绸,准备了爆烛烟火,丰盛饭菜,与过节差不多。皇上婚事便是国家大事,这是他们的义务,也是他们的喜事。 王诺兰一早起来后,换了件素淡的衣衫,坐着马车去齐府帮齐娉婷梳妆打扮,不得不说,齐娉婷给她做的衣服是越来越多,这件玉白色的衫裙走的是简洁之风,大方得体却不惹眼,极得王诺兰的欢心。 五更天,便醒了,齐府内更是锣鼓喧天,川流不息。 王诺兰自有专人引路,直接被带进齐娉婷的闺房。 齐娉婷是齐府的独生嫡女,是齐侍郎和齐夫人的掌上明珠,所居住的院落也得天独厚,处在齐府内院中央,有几层进落,二十多间房间,哪怕是王三小姐,也比它不上。 第三层院落是齐娉婷的主房,此刻,服侍的丫头们全被打发到第一层院落站定,唯有王诺兰走了进去。 主房内,并无想象中的喧闹。只听到一道声音在低声诉说着。 “婷儿。”远远的,她叫唤了一声。 “诺兰,快进来。”齐娉婷推开靠院的窗户。她已穿上大红色的婚纱,头发却还没梳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冲她招了招手。 王诺兰推开|房门,愕然瞧见地上跪着一名女子,双手伏地,泪语盈盈。 齐娉婷并不愿多看那女子。王诺兰已认出来,这是那晚在候云小院看到的女子。 “你来做什么?”王诺兰当即拧起柳眉,俏脸一扳。站到她面前,警觉地发问。 女子多半没想到齐娉婷这位朋友会如此强横,怔怔不语。 “出去!”王诺兰冷声清喝。 女子吓得身子簌簌发抖,眼光望向齐娉婷。“齐姐姐。候云现在已经喝得不知人事了,你若不去劝劝他,他会死掉的!我真是担心坏了,才不得已来求你。” 王诺兰只听她说了一言半句,便大致猜到发什么了什么事,冷笑一声:“候云醉死,跟我们家娉婷什么关系?” 女子望着她愤愤说道:“候云心里有齐姐姐,才会借酒消愁。但他喝了五大坛酒了,酒当水喝。不要命地喝,再喝下去肯定会死的!” 说完,她又磕了几个头:“求求齐姐姐,您救候云一命吧!” 王诺兰气得想一脚将她踹出去,忍住了,回头看向齐娉婷。 齐娉婷脸色淡淡,开口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与候云之间再无干系,他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在皇上那过得如何也与他无关。” 女子气坏了,泪流满面地指控道:“齐娉婷,我看错了你!我只当你是心地善良、大度的好女子,未想到也是这么小肚鸡肠,不顾别人生死的自私女人!候云要死了,我陪他死,你做你的侧妃去!” 说完,她掀裙起身,转身往外跑去。 王诺兰眸光冷淡,见女子提裙跑出房间,心底极不舒服,回头看向齐娉婷。 齐娉婷乌发倾斜,身影落寞孤单,站在窗前,并没有回头,似乎毫不被女子的举动影响到情绪,但王诺兰眼尖地注意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栗。 轻步过去,王诺兰抬手搭在她左肩上,劝慰道:“婷儿,你跟候云没有关系,他既然选择了她,就等于放弃了你,没必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齐娉婷将头移过来,脸深深埋在王诺兰肩颈内,呼吸急促,慢慢平息,良久她抬头,笑道:“诺兰身上奶味好重,真是。” 说完,她自顾自坐到菱花铜镜前,高声叫唤院外的下人。 王诺兰尴尬地抿抿唇,无奈一笑,见她心情平复,略感心安。 皇上今日着大红新郎装,骑枣红御马,马身牵挂红绸,喜气洋洋,身后跟着长长的御林军队伍,先去接正妃,再绕道接齐王两家的侧妃。 齐娉婷出齐府时已经是巳时三刻,她的花轿后才是王琦的轿子,而曾水兰却与皇上换乘一顶硕大的大红鸾轿,由十二人抬着,众星拱月般行于队伍最前头,两人同坐轿内迎接全城百姓的祝福与欢呼啊。 相较之下,两位侧妃便显得默默无闻了。 午时,皇上与新妇游街完毕,三位新人被送进皇宫,宾客们一拥跟上,偌大的皇宫内,立刻喧腾起来,大家坐等晚间的拜堂与喜宴。 从晌午到晚间,新娘子都会呆在洞房里不出来,为了少出恭,这段时间内不能吃东西,也不能喝水。 王诺兰怕齐娉婷寂寥,便陪她坐在洞房内说话。 期间,皇上邀众宾参观皇宫,她也去凑了下热闹。 好巧不巧,在后园葱翠的绿坛旁,碰到了李想。 李想是与几个青年一起过来的,突然看到王诺兰也在这,一张脸倏地沉了下去。 一旁几个青年乃是李想在求学时识下的几个同窗,从未进过宫,今天也是头一次来,他们占着李想的光,过来饱饱眼福。 没有进过宫的他们都不认得王诺兰,见她衣着清简得体,面容虽幼,却精致美丽,气质娴雅,心生敬意,只以为是哪个朝官家的嫡出小姐,当下便有人轻声询问李想。 李想抿紧唇不答 王诺兰已淡然飘过他们身侧,朝远处走去。 “王诺兰!”有人突然叫道。 这些青年都略吃一惊,对这个名字相当熟悉,转眼望去,便看见萧顺匆匆朝王诺兰跑来。 李想敛起眼中所有神色,过去给萧顺行礼,嘴里说着客气话:“六皇子。” 后面几位青年也赶紧跟着喊六皇子,眼光却充满震惊地看向王诺兰。 竟然是她!那个给李想一封休书、被传为佳话的王诺兰王小姐!真是人不可貌相。(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零九章 美人 萧顺叫住王诺兰,还没跟她说上一句话,眼光瞟向李想,转向旁边人的眼光,眸色轻凝,说道:“看什么看,没看过美人吗?” 几个青年闻言吓得低下头。 他们可知道六皇子向来碰到看不惯的事情都会出口训斥。 “王诺兰,我们走。”萧顺很亲热地拉过她的衣袖,一面往前拖拽,一面说,“听说你退婚了,真是太好了,那人可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居然不知道我们诺兰小姐的珍贵,不如这样吧,你跟我走吧。” 萧顺的声音很清晰地传过来,李想的脸色变了再变,饶是最迟钝,也听出了六皇子语气中浓浓的讽刺,那话,分明就是说给他听的! 他握着的拳头轻颤起来,脸面再也挂不下去,一转身,抛下同学,飞快地离去了。 其他青年无比尴尬,互望一眼,小心地朝皇宫出口挪去。 萧顺的话是有意说给李想听的,待李想一行人看不到影了,他才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看向王诺兰,试探地问:“王诺兰,还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话吗?” “嗯,什么话?”王诺兰装聋作哑,他该不会是指那件事吧? 果然,萧顺鼓起勇气,说道:“当初,我哥说要与你成婚,你那时有未婚夫,现在,你退婚了,而且还是休掉了李想,这举动震惊了整个皇城,想必也没有男子敢娶你回去,你嫁给我三哥如何? 王诺兰失笑,看着他略显孩子气的脸庞,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生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萧顺喃喃道:“其实。我可以去求父皇,让他将你赐给我,这样就算我哥不喜欢你了,我也会对你好的。” “为什么?”王诺兰淡淡问,“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萧顺急着解释,“我……对你还是很喜欢的,看不到你的时候也会常想起你。”说完脸色微红。王诺兰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总在他梦回枕畔时萦绕在脑海。 和她在一起。他感到异常轻松。 王诺兰还未回答,一抹身影从树后走出来,声音冷若清泉:“你跟她之间。不可能。” 萧顺猛然望向来人,脸上的暗红加深,声音瑟瑟:“三哥,你……你?” 萧一奇着一件华紫色薄锦长衫。潋滟的紫在阳光下泛出饱和的光泽,腕上套了只和田玉镯子。成色十足,显出他身份的高贵。 他淡漠启齿:“我都听见了,六弟,我将话放在这里。” 王诺兰皱起眉头。秋水凤眸不悦地盯住他,冷冷道:“萧一奇,我的婚事与你无关。” 他插手了她和李想的退婚。难道还想干涉她未来? 萧一奇并不在意她态度不好,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看向六皇子,道:“女子给男子写休书,还是未婚先休,没有婚约哪来的休书?所给予的不过是无尽的羞辱!这并不是一名女子应该做出来的事,试问,皇上怎么会将这样的女子赐给你做侧妃?” 王诺兰听他说话的口气,脸色一黑,萧顺更是无意中将眉头拧得紧紧的,对萧一奇似含讽刺的语气很是不痛快,便问道:“三哥的意思是说,王诺兰真的只能嫁给你了?” 萧一奇轻轻一笑,道:“不尽其然。只不过,皇上未必允许她嫁给你。”萧一奇满脸灰暗,有些怔怔然。 王诺兰目光讽刺地看向萧一奇:“你以为我想嫁给你?莫要把皇家想得那么好,天下不愿进皇室的人多了去!” 萧顺闻言有片刻的失神。 萧一奇则深深回望着她,若有所思。 王诺兰说完后,快步离开两人,朝后园的另一方向走去,不想再跟这些人多话,很快就将他们甩开,回了齐娉婷的院落。 时间过得极快,天色渐暗,皇宫内掌起盏盏宫灯,宾客齐聚一堂,坐在最大的东跨院内谈笑,几十丈宽的东厅燃起婴儿臂粗的红烛,铺天盖地的大红锦绸,等待拜堂。 皇上虽然是纳妾,但和普通人家的妾不同,也要参与拜堂。 王诺兰扶了齐娉婷出来,进院门时,遇到对面由喜娘掺扶着的王琦,她心中未免动了一下。 王琦的愿望总算是要实现了,她与齐娉婷同嫁为侧妃,虽然在及笄前不得圆房,可在一个屋檐下,必定也会争宠,可那样单纯善良的婷儿会是她的对手吗? 将齐娉婷交与另一名喜娘,王诺兰便没有事情了,接下来的洞房,除了新郎和喜娘,即便是新娘最亲近的人,也不便进入。 她退到角落,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望着一脸喜笑颜开,与宾客打着招呼的皇子,以及她身边三位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心中感到无比滑稽,三女嫁一夫,真是……可笑!而眼光落在齐娉婷单薄的背影上时,眉宇间笼罩上一层忧色。 突然间,一道低低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师妹,师妹,快到我这里来。” 王诺兰竖起耳朵,分辨出这是二皇子的声音,除了他,也没人会叫自己师妹了,不禁收回注视齐娉婷的眼光,朝四周寻去。 这一扫视,将宽敞的东厅扫了过来。 萧一奇和萧顺坐在皇帝的下手,成为这场婚礼的见证人,并且指挥礼仪官和下人做事,忙得脚不沾地。 在他们的座椅中间有一张空着的椅子,王诺兰进来时便没看到有人坐,估摸着是二皇子的。 甚至于,注意力一集中,便听到不远处有人交谈。 “你看到二皇子了吗?”低低的女子声音。 “看到了,二皇子今晚可是头一回露面,好美啊,比三年前迷人得多,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另一名女子轻捂胸口。 “够英俊,不枉他母妃是当年一大美人了,真是能迷死一大帮人。” “也是,三皇子也生得好看,而且温文尔雅,气质高贵,要嫁的话,还是三皇子好。” “你能嫁三皇子吗?做梦吧!” 王诺兰听了这段对话,一阵无语,而二皇子再次传音入密:“在你后面,悄悄过来。”(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多谢了 第三百一十章 冷漠 王诺兰抽了个空当,见没有人注意她,迅速闪入黑暗,一连退了五、六步,后背抵上一个身体,一双手猛地抱住她,捂住她的嘴。 “是我。”二皇子轻浅的笑声在她耳畔荡起,牵过王诺兰,两人飞速从边门离去。 “去哪?”王诺兰侧头问道。 融融月光照在二皇子白净的肌肤上,下巴微尖,翘起丝许,冰蓝色抹额下,长眉挺立,薄唇如樱,神情淡然,如一桩冰雕的脸庞,分明是件艺术品。 想到刚才那两名女子说的话,她哑然失笑。 确实很迷人……她倒好奇他母亲的相貌了。 闻言冰雕有了温和的笑容:“当然是去厨房,我都饿死了。” 王诺兰嘴角轻抽:“等会儿不就上膳了吗?” 二皇子身影翩飞,洁白的衣衫噼啪作响,带着王诺兰熟门熟路地落在皇宫大厨房的屋顶,两人脚下是波浪形的檐瓦,稳稳托住二人身形。 二皇子像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那么多人,都看着你,你能吃得饱吗?” 王诺兰耸了耸肩:“好吧,你就是给贪吃找借口。” “人生嘛,就要享受,何况,那里太无聊了是不是?”二皇子说完,弯腰趴在屋* 顶上,轻手轻脚掀开几片瓦,往里张望。 王诺兰倒是很赞同这句话,她上一世已经吃够苦了,问道:“有人吗?” “有人,嘘。”二皇子说着。眯起一只桃花目,在烟雾弥漫的大厨房里转了一圈。 灶台后面一个长条桌,桌上摆了各色玲珑菜肴。一字开,如流水般,必是准备等会儿呈去东厅的。厨房里的工作已经收尾了,但桌前还是守了不少人,严防有人下毒。 二皇子仔细看了看,在厨房的东角灶上也搁了十几道菜肴,大约是这些厨师留着自己吃的。他微微一笑,将屋瓦盖起来,冲王诺兰低语几句。两人摸向那个方位。 这次,二皇子从怀里取出一条带四条金钩的绳索,慢慢沿着屋瓦缝探了下去。 王诺兰趴伏在屋顶上,惊叹道:“你还有专业工具。太强了。” 二皇子好看的桃花目斜斜看向她。笑着低声:“诺兰,这不是师兄我的,是师父的,制造比较简陋,但凑合着用一用吧。” 王诺兰笑起来,四肢平展地趴在屋瓦上,伸手将自己眼睛前的瓦片挪走,闲闲看着那只勾子探向桌上一盘红焖鸡爪。 二皇子熟练地将碟子四边勾起。迅速提了上来,递给王诺兰:“来。先吃这个。”将勾子往袖里一塞,他瘦长的身姿坐起来,拉住王诺兰,关心地提醒道:“你别掉下去了。” 王诺兰唇瓣扬起,笑容无比璀璨,与二皇子肩并肩坐着,就在屋顶上吃起来。 高处的空气格外清新,王诺兰心情极好,所有的不快都消融在这一片暖暖的月色中,月亮与星星纷纷朝两人眨眼睛,皇城内无数树木朦朦胧胧地伸展着枝干,竞相展示着婆娑的身姿。 “师妹,好吃吗?”二皇子只吃了一块,所有的兴趣都被王诺兰的津津有味吸引去了,很是满足地看着她吃着自己偷来的成果。这模样,就像小时候跟在师父身后的他,师父负责偷,他负责吃,那种家的温馨丝丝缕缕缠上心头。 “嗯,味道真好。”王诺兰手心一片油腻腻,却毫不介意地抓着鸡爪啃,含糊地答道。 “师妹,还想吃什么?”二皇子凑过来问。 “那盘小炒肉吧。”王诺兰想了想,发下指令。 “好!”二皇子掏出钩子,继续甩了下去。 且不说这边一片和谐,却说东厅拜过堂,三位新娘子分别送入洞房。 皇帝这才示意萧一奇吩咐上菜,流水一样的菜肴陆续进厅,众宾客这才放开手脚,谈笑自如起来。 王丞相在厅中看了一圈,并不见王诺兰,没有放在心上,知道她这一天都陪着齐侧妃,他也管不到那么多了,心底只求这个女儿别给他惹事。 萧一奇看了眼萧顺,目光疑惑,从高座上负手下来,在四处寻了一遍,紧皱着眉头看向二皇子空着的座位,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萧顺也离开座位,眼光注意到皇上正端着酒盅在王丞相一席,深遂的眼光一直在王三小姐身上打转转,他顿了顿,快步过去。 “萧顺。”王三小姐捏着酒杯,叫了他一声,脸上绽开笑容,而眼睫,却掩下了一丝落寞。 他今晚明明来了,却连一面也没来见自己,当真是……怪她了吗? 王诺兰与二皇子肩并肩坐在屋顶上,吃完鸡爪吃小炒肉,吃完小炒肉吃羊肉串,反正荤食每样都被他们捞上来尝了个遍。 下面,宫女们等管家一声令下,便鱼贯着将菜肴端出去,待所有菜式都送上客人的桌子,安全无虞后,厨房里一众人员才松了口气,嘻嘻哈哈地走到东边灶旁,准备用他们的晚膳。 听到下面脚步声移动的方向,二皇子慌忙放下手里抓着的肉卷,拿出准备好的手帕胡乱擦净手,揽住王诺兰的腰,低声道:“风紧,扯乎!” 王诺兰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居然还说起行语来了。 两人的身影刚飘下屋瓦,就听得厨房里有人惊叫:“有贼!快来人抓贼!” 想象着那些人看到狼籍一片的东灶台,王诺兰眼睛眯成一条缝,掩嘴偷笑。 二皇子带着她落在地上,改揽为牵,本想去牵她的手,皱皱眉道:“太油腻了!”扯着她的衣袖往黑暗里跑去。 只不过,两人还没走几步,不远处,大树的华盖浓荫下,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站立,眼光平静地望着他们,凤眸深遂沉暗,似乎一直在观看他们做所有事情。 二皇子立时停了步子,从怀里抽出丝帕递给王诺兰:“擦一擦。” 王诺兰比自己还要不在乎形象,他虽然有洁癖,还是将手帕丢给了她。 “二皇子好有闲情雅致。”萧一奇不开口则已,一说话,就是他惯有的冷漠,夹杂着淡淡的讽刺。(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一十一章 波澜不惊 他的眼光,不禁朝屋顶上仰望了一眼。 在屋顶上偷吃厨房的菜,这倒真是二皇子能做出来的事,只不过,他没想到,王诺兰也会跟着去胡混。 “谢谢夸奖。”二皇子拍拍双手,一脸笑意,“开心就好。” 他含笑注视着王诺兰。 他们俩开心就够了。 大厨房里的厨师、配菜及打杂人等纷纷跑了出来,寻找偷菜的贼,有人发现了他们,大吃一惊,急忙过来行礼。 二皇子神情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刚才不是他在上面偷菜一般。 那些厨房的下人虽然讶异三皇子和二皇子为何会来这种地方,但也绝对不会把偷菜的事联系到他们这拨人身上。 萧一奇也不与他们多言,打发他们去了,冲王诺兰道:“这事二皇子做也就罢了,你一个千金小姐也不分轻重吗?” 王诺兰拭完嘴角,不好意思地将被她揩满油污的帕子还给二皇子,索性揉成一团塞进衣袖,听了萧一奇的指责,失笑:“我失仪或失态,丢的又不是你的脸,你怎么管这么多?” 心中无比郁闷。 萧一奇权力大,她能理解,爱训人,她也能体谅。 古代人嘛,身居上位《 ,身份无比尊贵,就爱整天说人。 可是,他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呀! 萧一奇注意到她将二皇子的帕子收起来的动作,负在身后的手指轻颤一下。声音变得冷沉:“王诺兰,我是为你好,那么高的屋顶。你要是跌下来,肯定成肉饼了! 王诺兰捧腹笑起来:“你这么说,我还以为你是在关心我呢!没看到吗?”她拍了拍二皇子的肩,以示亲昵,“有二皇子在呢,他轻功不比你差,我怎么会掉下来?” 二皇子眸光含着一抹惊奇。在萧一奇脸上打量片刻,笑道:“就是,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诺兰跟着我。我自然会护卫她的安全,你似乎不用担心这么多,这好像超出你的关心范围了。诺兰,你说是不是?” 二皇子看出了萧一奇对王诺兰的一丝异样。很护短地抓紧王诺兰的手。语气亲密。 萧一奇的视线下移,盯在他们互牵的手上,脸色更冷沉了三分,抬眼,问道:“你们什么关系?” “就是我离不开她,她也离不开我的关系。”二皇子笑容如花,磁性的声音极为好听。 萧一奇的手止不住地在身后握紧,放开。握紧,又放开。脸上阴云密布,看向王诺兰。 “真的?”薄唇吐出质疑的词语。 王诺兰蹙了下眉,很快恢复平淡的神情,点了点头:“是真的。” 师兄师妹,也是互相依靠的,这么说,并没有错,虽然,那句话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可她,又有什么必要向萧一奇解释呢? “你喜欢他?”萧一奇压抑住心突然涌上来的甜流,艰难地问道。 王诺看着他可怕的脸色,淡淡道:“我喜欢跟他在一起。” 和师兄在一起,确实整个身心都很放松。 萧一奇扯起唇角,不知是笑还是别的什么表情,眼光笼罩着王诺兰,一字一字,声音嘶哑:“你说过,喜欢我,不许喜欢别人,你敢喜欢他,我会抽你的筋,剥你的皮!” 他脸上毫无玩笑之意,一双凤眸紧紧盯住王诺兰,看不到一丝怒意,可平静得可怕的幽暗,仍令人不寒而栗。 萧一奇先自沉了声音,冷笑:“喜欢?三弟,我没听错吧?她是我最亲近的人,你如果想要找女子消遣的话,麻烦绕道,不要打她的主意!” 他握紧了王诺兰的手,眸光中溢出冷意。 “何以觉得我是消遣呢?”萧一奇将眼光挪去一丝,看向二皇子。 “虽然你曾经对诺兰有过盟誓,但是现在,诺兰是不会给你做妾的。”二皇子声音微扬,提醒他道。 他的师妹,怎么会成为别人的猎物呢? 听到“曾经”这两个字,萧一奇神情似有所动,缓缓收拢视线。 王诺兰一怔,她不禁疑惑地看向萧一奇:“你现在有了未婚妻?” 这样冰冷的男人,他也有婚约吗?她知道他单身,却没想过这一点。 不过,依萧一奇本身的实力,有未婚妻并不稀罕。 她不由嗤笑一声,口吻有着不屑:“有未婚妻的人,还口口声声说要我喜欢你一个人,你既不对我真心,还好意思让我对你真心吗?” 萧一奇的目光从两人脸上移开,投向无边无际的黑暗,面无表情道:“我又没说非要怎么样。” 说完,他并不等王诺兰回答,快步迈进浓浓的黑暗。王诺兰咬了咬唇,轻哼一声。 二皇子没再看萧一奇,深深凝视着王诺兰,直到王诺兰微仰眼光,与他对视,两人眸光碰到一处,二皇子低了低眼睫,道:“师妹,你若愿意,跟着我一辈子也可以。” 王诺兰是个聪明有趣的女子,短短几天,他的全副注意力便被她吸引去了。 和她在一起,他能随心所欲地做真实的自己。 “一辈子在一起?”王诺兰重复着他最后一句话,有些茫然,又有些心跳加速地抬头看他。 长眉入鬓,那双桃花目内闪烁着点点星光,在王诺兰看过来时煜煜发亮,黑漆漆的眼眸转着迷人的旋涡,敛着俊美的光华。 王诺兰定定地看着那张温柔惊艳的脸庞,二皇子深情看着她。 她有些慌乱,男子比她高一个头,她只能仰着头看着,在那张英俊的脸庞靠近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惊醒了王诺兰。 她遽然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那双标致的桃花目内划过一丝惊愕,二皇子退开一步,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再看向来处。 来的人是厨房管事,他显然并没意思到自己坏了一桩美事,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二皇子,三皇子|刚刚要奴才来传话,说皇上在东厅怕是看不到您会着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就去。”二皇子清冷地答道。 王诺兰表面很波澜不惊,其实心里懊恼之极,刚刚她都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一十二章 犹豫 “师妹,我们过去吧。”二皇子轻柔地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王诺兰心里的不适烟消云散,迎上他掩不住情意流转的眼睛,竟有些心安理得了,问道:“师兄,你敢不敢和我去闯新娘子洞房? “当然敢了。”二皇子轻笑一声,“你想要做什么?” 王诺兰自然是想去看看齐娉婷,在他面前毫不隐瞒,将对齐娉婷的担忧全部说了。 二皇子闻言点头:“这事若在三天前,兴许还有解决的办法,但现在已经拜过堂了,无论如何都更改不掉了。” 王诺兰面露悔色:“三天前我有想过向你们求助,只因婷儿说,她嫁谁都无所谓,平白退亲,只会伤到齐家的名誉。” “你做得也对。”二皇子安慰道,“齐家与皇室的联姻,不是你能以一己之力能插手的。何况退婚,除了给齐家带来不利,并没有其他好处。” “可纵是这样,我也希望看到她幸福,而不是郁郁寡欢。” 今天一天,她都无法从齐娉婷身上感到一丝快乐。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想想办法,未必不是没有解决办法的。”二皇子沉吟片刻说道。 “什么办法?” “退婚是不可能》 的了,你问她愿不愿意与皇上好好过日子,如果愿意,就当我没说这话,如果不愿意,我们再想下一步。”二皇子条理清楚地阐述道。 “好。” 王诺兰与二皇子在黑暗里摸向齐娉婷的院落,两人都是神医高徒。用毒之术不在话下,王诺兰小施手脚,用上这几天研制出的药粉。迷倒守在房前的喜娘,悄悄潜进新房,与齐娉婷低语一阵。 二皇子在屋后等她,王诺兰出来时冲他摇了摇头,轻声叹道:“她说,不愿意,能有什么法子?注定是不会喜欢上皇上的。但也不想离开。” 那个男人能为了一个不是他妻子的女人甩了她一巴掌,她又怎么会喜欢呢? “她不会后悔?”二皇子问。 “我不知道。”王诺兰脸色凝重,“也许会后悔。也许是认命!” 齐娉婷与她关系虽好,但到底是古代女子,大家闺秀的典型代表,在男尊女卑的社会生活了十五年。她无法将自己21世纪的思想灌输给她。只能尽自己绵薄的力量,为她分忧。 二皇子低问:“如果有一天她后悔了,那怎么办?” “离开!”王诺兰坚定地答道,“我巴不得她有后悔的那一天,心甘情愿地离开皇上,她那么多优点,还怕找不到真正疼她、对她好的男人吗?” “嗯,可是。她如果将自己给了皇上,还能潇洒地离去吗?” 王诺兰皱起眉头。她还没想到这一点。 二皇子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要让她与皇上接触,保持完整的女儿身,即便真的离开了,也不会有心结。” 王诺兰赞同地看向他:“这个可以,只是能做到吗?” “当然有。”二皇子伸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她光滑的下巴,取笑道,“师妹,你失忆了,咱们师门可有一样法宝:人皮面具。” 王诺兰的心一紧,人皮面具,是他们师门的法宝? 那三年前二皇子被流放,他究竟有没有记恨过自己? 一声轻啸,属下现身,受了二皇子的吩咐迅速离去。 皇上并不重视齐娉婷,派过来的侍卫极少,所以下属的出现,并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一柱香时分,院落里传来轻微的响动声,下属携着一名女子轻踏屋檐而至,低声道:“二皇子,小翠来了。” 女子年纪不大,着粉红纱裙,身姿发育得窈窕曼妙,发梳高髻,露出一张清秀美丽的脸庞来。她款款上前,给二皇子行礼,抬眼时,目光触及王诺兰,生出一丝惧意,瞳孔剧烈收缩,身子轻颤,只是她后退两步,掩饰住了异样表现。 王诺兰多精明的眼神啊,将她的不自然收在眼底,想到这是给齐娉婷挑的人选,更不能马虎半分,当即问二皇子:“小翠是哪里找来的?” 听到王诺兰直呼出自己的名字,小翠忍不住轻呼一声,掩嘴看向她,脸色瞬间退得惨白一片。 心虚的表现! 王诺兰不动声色,二皇子也发现了不妥,疑惑的目光看向小翠,平时她不是这样莽撞啊! “是歌伎,有武功,为人机灵。”他一面打量一面解释。王诺兰想起那天一名持剑女子对着她大声叫“鬼”,显然认识她,面前这位女子也是一样,这名女子,虽然得二皇子的信任,可她也绝不能用。 齐娉婷身旁,不能放半点威胁! “换一个。”她冷声道。 小翠的身体忍不住扑簌了一下,赶紧道:“殿下,奴家告退了。” 二皇子眯起眸子,并没出声,小翠也不敢乱动,低头看地,减低存在感。 “她是你的人?”王诺兰侧头询问。 “嗯。”二皇子没有隐瞒。 “我要她了。”王诺兰没有任何波动的凤眸转向小翠,小翠闻言,腿一软,跪倒在地。 “小姐,小翠出身卑微,笨手笨脚的,怕是侍候不了您。”一咬牙,小翠唇齿间迸出一句,是生是死就看这一瞬了。 “笨手笨脚是有点。”王诺兰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过,我要的就是你。” 未等小翠开口,二皇子微微一笑道:“小翠,诺兰要了你,你就得好好伺候她,若生二意,后果自负!” 小翠吸了口气,点点头,表情变得沉重,起身,小心地退到王诺兰身后站定。 二皇子示意下属:“换一家,重新寻个机灵的来。” “是。”下属应声而去。 这一回没有出任何问题,按照计划,将那名女子安插在齐娉婷身边。 皇上今天晚上是肯定要过来的,但也绝对会在半夜,因为他先要去正妃的房间,在那里逗留的时间最长。 这也给了二皇子时间赶制一张人皮面具,王诺兰站在一旁观看,有关记忆也一一回现脑海。 当王诺兰将这位女子带到齐娉婷面前时,齐娉婷有些犹豫。(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感谢 第三百一十三章 颤抖 “会不会被发现?”她看着那张戴了人皮面具便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很是紧张地询问。 “不会的。”王诺兰满意地看着二皇子制作出来的人皮面具,打包票道,“她为人机灵看你几眼就能模仿你,再说了,只是应急用,男人到了床上,不会注意到你其他的表现,过了今晚,也许皇上见你的次数越来越少,都让她顶着。” 因为按计划,这位女子虽然是代齐娉婷牺牲的,但她的主要任务就是引起皇上的厌恶,而不是施展手段讨他欢心。 齐娉婷“嗯”了一声,心中生出期待,此时的她,实在没有做好将自己完完全全给皇上的准备。 西北方向,狭窄宁静的院落亮着灯火,满眼血红的候云从桌子上抬起头,随手拿过架上的衣服,站起身便要出去。 女子听到屋内的响动,慌忙停下手里的事,过来扶住他:“候云,你喝这么多,已经醉了,这是要去哪?” “皇宫。”候云笔直地往外跨步闻。 女子脸色一变:“那里,你现在去不得!你喝这么多,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我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候云大力推开她,阴冷着一张脸,朝房门处迈去。 “候云,你别做傻事啊!”女子见他竟然要去劫新娘,吓得面色惨白,眼睛乱瞟,抓起桌上一杯茶,袖子一抖,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迅速融进茶水。 候云。喝点水再走!她快步跑到准备开院门的候云身边,苦苦哀求,“喝点水。解了酒,我才放心你去!” 候云也觉得头晕胀胀的,接过来她手中的杯子,仰头饮尽:“你就呆在这里,哪也别去。” 他伸手想去拨门闩,眼前金花乱冒,大脑一阵天晕地转。他赶紧扶住门,以免身子倒下。 “候云,你喝多了。不能瞎跑。”女子抱住他大叫,“来人,扶他进屋!” 她怎么能让候云去犯如此滔天的罪名?那连累的可是整个候家! 王诺兰安排好齐娉婷这边的事情后,与二皇子分作两路。自带小翠回到东厅。 看到她出现。王丞相并没多说什么,王诺兰坐到王三小姐身边,环目扫视厅中现况。 不一会儿,二皇子回来了,他一坐到萧一奇身旁的座位,立刻引起下方不小的轰动。 “二皇子好英俊啊!” 不过片刻没见,二皇子的相貌仍然给这些少女心中带来撞击般的刺激。 “三皇子也不错。” “我觉得,还是三皇子最有魅力。他性格最内敛,有一种成熟的美。” 二人此时并排坐立在上手。不免成为下面一众青春少女最大的谈资。 王诺兰轻瞟身旁的王三小姐,只见她炙热的目光不时飘向高阶,眸光掩饰不住的情意。 她想起王丞相说的话,将信将疑。 王三小姐的视线却转到她脸上,突然轻笑道:“王诺兰,你喜欢萧一奇还是萧顺?” “怎么?”王诺兰淡定地反问一句。 王三小姐秋水凤眸染上一丝高傲,那是对自己容貌无比的自信,说道:“可他们不喜欢你怎么办?我知道,以前,他对你很好,像是对待妹妹一样对你,可是,只要我一句话,他只会远离你,你信么?” 王诺兰失笑:“你是想将用在齐娉婷身上的那套加诸于我?” 王三小姐勾了勾抹得鲜亮的红唇,眼光不着痕迹地在一身喜服的皇上身上掠过,道:“齐娉婷是自找苦吃,原本皇上宠不宠她与我无关,可偏偏她敢小看我,这只是代价。” 她是第一美人,自小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成长起来的天之骄女,岂容其他女子挑衅她的尊严? “而你呢,萧顺是我看上的人,我怎么会允许他与你这么接近?”王三小姐唇角扬起得意的弧度。 “听说,你要跟萧顺订婚了?”王诺兰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随意问。 王三小姐冷笑一声:“这事还没定,不过也快了。”说完,她很是仔细地观察王诺兰的脸色变化。 “那我可要恭喜你了。”王诺兰脸上并没有她希望看到的悲伤、怨恨和失落,反而一脸浅笑嫣然,“妹妹,恭喜你嫁得良人。” 王三小姐惊疑不定,察看良久,确定她真的对此事无动于衷,不由皱起柳眉:“你怎么一点都不伤心?” “伤心?”王诺兰好笑地看向她,“我为什么要伤心?妹妹成亲,这可是王家的喜事,我高兴还来不及。” 王三小姐咬着贝齿,不悦地问:“可你不是喜欢萧顺吗?” “不喜欢。”王诺兰平平淡淡一句,就让王三小姐气得心里直痒痒。 她不喜欢看到这样沉静的王诺兰,恨不得上前撕去她的淡定。 凭什么,她付出那么大的牺牲,竟然换回来的是王诺兰的无所谓! 虽然当初选择萧顺,是和父亲商量的结果,但私心底,她每天都在想着气王诺兰,渐渐的,原先的结果已经不重要了,王诺兰悲伤才是她最想看到的后果。 “不可能!”王三小姐自欺欺人地说道,“等到了真的成亲那天,我不信你还这样无动于衷!” 王诺兰诡异一笑,接道:“当然不会这样无动于衷,我会很高兴。” 王三小姐一滞,狠狠白了她一眼。 好,那她等着! 宴会逐渐进入尾声,王丞相领着家人向皇上告辞,皇上眼光颇为不舍地瞧着,最终只能点头。 带小翠回到王府,王诺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发开小丫鬟,关上房门,只留小翠侍立身旁。 静寂的主房内,她能听到身旁女子急促轻颤的呼吸声。 王诺兰并不开口,保持沉默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她悠悠坐到软榻上,为自己倒了一杯冷茶,炎热的夏夜,喝在口里极为凉爽。 小翠大脑不停地抽搐着,四周环境化作魔鬼,在向她疯狂地狞笑,巨大的气压狠狠压迫着她的心脏,终于,她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双腿一屈,跪在软榻前。 “小姐,请问您要小翠做什么?” 她唇间感到非常颤抖地吐出一句话。(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一十四章 自卑 “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想看看,到底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向我坦白。”王诺兰的声音被茶水滋润的十分清脆悦耳。 听在小翠的耳里,却是另外一副光景,所有的力气都被抽走,她趴伏在地,问道:“小姐,您是不是想起来的什么?” “小翠,不错啊,你也知道前段时间我失了忆,只是现在,你说我有没有认出你呢?”王诺兰只把问题抛给她。 小翠心虚,再也不想猜测了,急速说道:“是我的错,小姐,其实,对于小姐养育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从未忘却。都怪听了拓拔野的挑拨,才对小姐产生了一些误会。” 王诺兰望着窗外浮上树梢的月牙,一张清冷的小脸上毫无表情,将小翠的话在心底思量一番,小翠,就是小翠 她忍不住再次诈道:“拓拔野跟你说了什么?” 小翠惊恐地抬头望了她一眼,她记得拓拔野,小姐,果然没有失忆! 当下,她再无怀疑,所有的话如倒豆子一般倒了出来:“三年前,小姐和拓拔野成亲,之后拓拔野不喜欢小姐,让奴婢暗中害了小姐,小姐离开后,他就可以娶别人了 王诺兰安静地听着,不插一言。倒是小翠,说得吞吞吐吐,有些地方因为紧张,言词组织得也不够清楚。 “之后,拓拔野十分照顾我,照顾我们,久而久之。我……” 王诺兰表面没有动静,放在软榻上的小手却紧紧握起,拓拔野难道就那么狠心??而从前的王诺兰就那么善良?一切太出乎她意料了。 小翠接着说:“如果没有小姐的资助。我会沦落到乞丐,哪里还会有现在的生活?怪我,只以为小姐培养我,完全是来做死士的,心中也有怨恨,便跟了拓拔野……几个月前,听说王府派人去接您回来。我们偷偷打探消息,写信告诉拓拔野,您死了。” “我们暗地里给你办了丧事。可没想到,你没有死,那晚我刚刚从关外回来,并不知道情况。见到你后大受刺激。” 王诺兰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她看到的持剑女子就是小翠。 “那你怎么知道我失忆了呢?”王诺兰淡笑着问。 “我们来调查时,小姐身旁那个丫环卖给我们信息的。”小翠没有迟疑,将那个小丫鬟供了出来。 原来,自己掩饰得再好,春梅和小夏,还是察觉出来了。 王诺兰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拓拔野现在在哪?”她径直问。 小翠静了片刻,道:“小姐。我可以不用再回去了吗?” 如果回去,她必死无疑。 “不用了。以后跟着我吧,做我的暗卫,拓拔野不会敢来找你麻烦的。” 小翠郑重地冲她磕了个头,说道:“拓拔野的亲信戴了面具,这三年来,她的身份是红牌,莺莺。” 王诺兰嘴角轻抽,回忆起那晚在远远看到的莺莺,半晌不语。 在小翠以为她不会再问的时候,王诺兰轻飘飘的声音传了下来:“蜀香楼之前是负责对付二皇子的,现在,怎么会听从于二皇子?” 小翠低头答道:“蜀香楼遇到经济危机时,是二皇子为我们解的围,拓拔野的亲信说他是个好人,我们可以投靠他,但不必为他卖命。” “好了,我知道了。小翠,你的表现很好,接下来,你的任务就是给我盯住小夏。”王诺兰从软榻上坐起来,发下命令。 “是,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务。”小翠总算松了口气。 “还有,将所有人员列一份名单给我,写清她们现在的职务以及以前从事过的任务,我确实失忆了。”王诺兰毫不隐瞒,薄唇微勾一抹戏谑的笑意。 小翠心一紧,应下,心中微凉,小姐失忆后,似乎比没失忆时还要厉害了! 第二日,一大早,春梅就过来告诉王诺兰府里的新动态。 “四姨娘和三小姐都被解了足,之前大夫人为三小姐说的婚事也不了了之了。” 银子是个好东西,春梅渐渐在府里也建了个人际网,得到的消息越来越及时准确。 王诺兰现在是明白这些银子是从哪来的了,她睨了眼一脸单纯的春梅,暗笑,从前的王诺兰,低调得很啊,连这位贴身侍女,也瞒得好紧! “父亲改主意了?”她淡淡笑问。 春梅点头,脸上止不住生出怨意:“这个家,自然只有老爷说了算。三小姐突然间变得彬彬有礼起来,跟刚嫁给皇上的小姐一样,敛了所有小姐脾气,在老爷面前做足深情戏码,老爷本就喜欢四姨娘,四姨娘这几天也恭顺极了,老爷便有些后悔草率定下三小姐的婚事了。” 府里的风向还是多往大夫人这边吹的,所以春梅听来的消息,也都对四房颇有微词。 正和春梅聊着,外间传来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外院的小厮火急火燎地奔了进来。 春梅不由责道:“怎么这么不规矩?小姐的闺院也是你这么乱闯的?” 这段时间,她的底气越来越足,完全学了个大丫环的模样,撑得起整个的颜面。 王诺兰暗赞一声,示意她退下,问那小厮:“什么事?” “二,二皇子到府上了,他,求见您!”小厮大惊小怪地说道,眸光茫然,却又充斥着兴奋。 二皇子要来,还着人通报,这倒令王诺兰意外了。 “让他进来。” 不多时,一道碧影走了进院,二皇子着天水碧斜领长衫,风姿翩翩,唇角含笑:“诺兰,忙吗?” “你怎么直接就来了?”王诺兰指了指廊下一张梨木椅,请他坐下。 二皇子不客气地坐上椅子,桃花美眸在院中扫了一圈,春梅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英俊,脸红红地悄悄退开。 “这有什么?我俩关系好嘛,外人又不知道你是我师妹。”二皇子一脸天经地义。 “估计不出今天,二皇子和我走得近的消息就会传遍了。”王诺兰笑盈盈的,却没有露出任何自卑的神色。(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一十五章 自己人 二皇子微勾薄唇:“有心人只怕会大作文章,不过我和你好,某人也只会盯着我而不是你。” 他口里的某人,该不会指萧顺吧?王诺兰试探地说道:“那可不好,说不定我成了你们的牺牲品。” 二皇子爽朗地笑出声,眼角染上一抹流韵,煞是好看,说道:“放心,不会选你的。和我走得近的人多的是,我身旁犹不缺女人,你好歹也是丞相之女,谁会没头脑地来打你的主意?” 王诺兰愕然,二皇子生得就跟朵花似的,果真是不缺女人的,亏她昨晚差点被他的温柔迷失了方向。不过,和他在一起,她还是十分快乐的。 “你女人很多吗?”她问 二皇子敛了玩笑之色,认真凝望着她:“身旁女人多,但却不是我想要的,师妹,没有像你和我这么亲的,可明白?“ 王诺兰脸色一霁,点了点头。 二皇子伸手在额前遮挡,看了下外面的日头,道:“今天皇上和新妇去皇兴寺请香,我们也过去玩玩吧。” 皇上纳妃,这是何等隆重的事!按照历年国规,大婚第二日,皇上与新妇午时前勿必赶往皇兴寺请香,祭拜列祖列先。 皇兴寺位于北门外的天柱山,山高数千米,山路崎岖陡峭,为第一高山。 由于皇兴寺建寺较早,从山脚通向山顶的大道也经过无数朝代的修缮,平整宽阔。通马车毫无问题。 王诺兰与二皇子穿过王府后园时,一声娇喘自岔路传来:“姐姐,等等我。” 王诺兰寻声望去。便见一身浅兰色圆领纱衫、绿色长裙的表妹款款走来,脸上带着笑容,急促的呼吸说明她刚才走路很急,在他们看过去的时候,才保持了千金小姐的仪态。 她捏着手帕靠近,低头给二皇子行礼:“臣女许久没有见过二皇子了。” 王诺兰暗想,表妹必是见过二皇子的。不过从前二皇子有没有来过王府,王诺兰又有没有在来了,暗中做过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二皇子脸色冷淡,微颔首菰。 表妹抬了抬眼,脸颊微红,睨向二皇子的视线有几许火热。不过很快转移注意力。对王诺兰说道:“姐姐今天去皇兴寺请香,我们做为家眷,也应上山,听说三姐已经跟六皇子去了,父亲便让我来寻三姐一道。” 她说话的声音颇为温柔,表面上看起来相当淑女。 果然收敛了从前的大小姐脾气,不像她刚来时那样的针锋相对,冷言冷语了。王诺兰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道:“我们也正要上山,那一起吧。 表妹点了点头。三人一起出府。 往天柱山这一路,表妹举止都很得体,不时与王诺兰说话,应和二皇子。 王诺兰是看出来表妹对二皇子很有好感,二皇子不开口,她绝不会与自己多嘴,但二皇子一旦和自己聊上时,她就会搭上腔。 久而久之,二皇子俊美的脸庞上也闪过一丝不耐烦。 马车到达山脚时,二皇子伸手撩开车帘,冷声道:“停车。” “怎么了?”王诺兰不解地问,这还没上山呢。 二皇子的桃花目在王家表妹的小脸上扫过,似笑非笑地说道:“王小姐,我与诺兰还有些事情,晚点上山,你先去吧,我会派几个暗卫保护你。” 表妹心中一凉,她哪里会不知道二皇子的意思?当着王诺兰的面被这样安排,她的脸部肌肤有些僵硬,眼光瞟过王诺兰,声音也沉了一分:“既然这样,我自己上山便可,二皇子不需要派暗卫了。” 二皇子已拉了拉王诺兰的衣袖,让她先下马车,自己蹲在车前横梁上,回头道:“是我将你带出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可不好向王丞相交代。” 表妹心中很是气愤,强压住心头的不快,道:“既然这样,那我却之不恭了!” 喜欢二皇子,但却不摆出一般追求者可怜兮兮的模样,她知道冷冷淡淡才吸引男人。 未想到王诺兰会和二皇子走得如此近。早上听人说二皇子邀她一起上山,她就赶了去,一是在叔父面前表现姐妹团结,二则是为了接近二皇子。 在二皇子去之前,叔父一直支持二皇子,有意将自己嫁给他,但现在叔父似乎想将三姐嫁给六皇子,所以她才会觉得能肖想一下二皇子。 如果二皇子真要争取王家的支持,那她,比王诺兰更有机会被叔父送出去。 可王诺兰竟然先一步与二皇子走得这么近,表妹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上山的路上,一张小脸如六月的天,阴晴不定。 王诺兰看着马车遥遥远离视线,微笑道:“师兄,她好像喜欢你呢。” “喜欢我的人多了。”二皇子一脸习以为常,连一眼都懒得看过去,眸光专注地盯着官道。 一骑飞马的声音踏破烟尘,火红的影子迎面驰来。 王诺兰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惊喜道:“是赤电马!” 二皇子薄唇一弯,目光移到她突然欢喜的脸庞上,笑道:“它的名字叫赤血,我听李想说,你很喜欢这匹马,还曾从他手上抢了过去?” 王诺兰望着赤红色的高头大马越来越近,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我看李想不顺眼。” 而此时得命驾马而来的正是李想! 他高骑在赤马之上,无比威风,“吁”了一声,停在路边,看到王诺兰与二皇子并肩站立时,脸容万分惊愕,从马背上翻滚下来,疑惑的目光看向他的主子。 二皇子并未动身,王诺兰已过去牵住赤血的马缰绳。 赤血认得她,亲昵地将头低下来拱了拱脖颈。 王诺兰“咯咯”娇笑一声,回头看向二皇子,以及死死瞪住她的李想,脚尖一点,斜身上马,姿势流利优美。 二皇子笑出声:“好师妹,又让师兄大开眼界了!”他上前拍拍呆怔的李想,认真地解释道:“李想,我不瞒你,她其实是我师妹,上一次的过结看在我面子上,就此揭过吧,以后,都是自己人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一十六章 什么情况 李想张大嘴,难以置信地向二皇子求证:“师妹?你说她也是神医的徒弟,是那个八年前收下的女徒弟?” 显然,他也知道一些消息的。 “嗯,是她。”二皇子说着,一掀长衫,纵身跃上马背,身子稳稳落在女子身后,手腕熟练地带过赤血的红色马缰绳,双腿一夹,赤血跨出修长的马腿,虽载二人,仍是轻轻松松地朝山道上驰去。 李想眼光复杂地望着二人远去,拳头握紧。 纵然他不计较那一次王诺兰对他的无礼,甚至于到现在他还带着不轻的伤,但这次的仇,他又找谁算去呢? 王诺兰给予他们家的耻辱,已经不是一句“揭过去”就真能揭过去的 李想长吸一口气,转身往官道上走去。 山风凉爽,夹杂着新鲜草叶的清香,王诺兰闭上美眸,享受着山道上的宁静,感受着赤血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心情极佳。 二皇子急驰一阵后,放缓马速,此刻,他们早将王家表妹坐的马车远远甩到了看不见的地方。一路慢行,倒也乐趣无穷。只是,身后一道悠长的马嘶声划破苍穹,鸣在耳际,数匹急马追了上来 二皇子回头一看,眉头轻拧,王诺兰却连看也不看,只是闭目养神。 “二皇子,天柱山的风景不错啊。”萧一奇身下骑着闪电,追上来与赤血并肩而骑,他沉声说着话,眼光朝他怀内的女子瞟去,浓眉无形中皱深了。 听到 的声音,王诺兰的凤眸不受控制地张开,侧眸看向他。 萧一奇却已经转开视线,二皇子英朗的面庞**起愉快笑意:“是啊,风景很好,比青冥山开阔多了,也好看多了。”说罢。衷心一叹。 “那你们慢慢逛,不急。”萧一奇发下一句,打马狂奔而去。 二皇子立刻脸色不好地勒住赤血,伸手。宽大的袖子挡在王诺兰面前,为她拂去马蹄带起的尘土。 王诺兰凤眸凝视着远方,小嘴一撇,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到得山上时,皇上。侧妃刚刚结束请香,在普慧大师安排的厢房中各自歇息。 其余人员,则散落在皇兴寺四周看风景。 说起来,皇兴寺附近罕见的名胜也有一些,比如前朝某位著名大师用过的井,敲过的钟,但最出名的还是后山离寺几百米的千丈崖和黄泉瀑布。 王诺兰还没有来得及从马背上下来,在山门处与迎面出寺的王家表妹期而遇。 看到赤血上托着的二人,萧顺愕然地停下脚步,瞳孔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一时忘了移步,傻傻地看着他们。 一旁的王三小姐并没注意到萧顺的异常,因为此时,她也有些犯怔地看着马背上的二人。 王诺兰怎么会坐二皇子的赤血上山的? 二皇子虽然没有什么严重的洁癖,但却不会随随便便让一名女子坐他的赤血,可她都看到了什么?不仅是坐,姿势还相当亲密!二皇子脸上挂着欣喜浅淡的笑容,不像是受了什么逼迫。 王诺兰看了看站着不动的两人,双膝微拢,在赤血两侧用上轻微的力道。赤血立刻小跑起来,绕过两人直奔后山。 她并不想和他们打招呼,萧顺也好,王三小姐也好。 “你和第一美人关系不大好啊?我似乎。记忆里就没看到你们俩在一起过。”二皇子慵懒地坐在她身后,调笑道。 “你难道没听师父说过,当初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吗?”停在一棵大古树旁,王诺兰欲下马,嘴里反问了一句。 二皇子单手撑在赤血背上,衣衫翩飞。以漂亮的姿势稳落在地,顺手将王诺兰抱了下来,脑海中已飞快想起那件事,沉默片刻,问道:“王三小姐也参与了?” 他指的自然是八年前,神医在王府撞见几个孩子将王诺兰推到水里的事。 “你说呢?”王诺兰没有正面回答,答案却很肯定了。 二皇子不语,眸中闪过一丝思量,长眉舒展开,说道:“好在现在没人敢欺负我的小师妹了。” 王诺兰主动地将赤血牵到树旁,系在树桩上,一名黑衣侍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不言不语地站到马旁边,冲二皇子离躬了躬腰。 知他是看马的侍卫,王诺兰没多问,笑着对二皇子道:“走吧,先去看看婷儿,再去后山。” 两人一起去了后寺,除了皇上与新妇,也有不少千金在厢房里闲聊聚会。 二皇子陪王诺兰来到齐娉婷住的厢房外,沉吟片刻,说道:“你进去吧,我去前山转转,等会儿来找你。” 王诺兰点点头,进房见齐娉婷去了。 二皇子目送她进去,转步朝前面行去,一路不知引起多少男女侧目,他却目不斜视,行姿也越发优雅,直行至一间偏僻的禅房,里面出来一个小沙弥,合手道:“二皇子,女施主等你许久了。” “嗯。”二皇子眸光清淡,负手行进厢房,反手掩上门,小沙弥并没离去,留在外面望风,只是房内声音很小,他一句也没听清。 王诺兰见着着小桃红新装的齐娉婷,身为侧妃,从今后,大红便与她无缘了。 齐娉婷见到王诺兰,面露惊喜,执过她的皓腕,使了个眼色,厢房里其他下人有序地退了出去。 “成功了?”看着她的神情,王诺兰心头的石头已然放下。 齐娉婷点头,微笑道:“红绵倒是个机灵的丫头,昨晚与皇上一起,没有出任何事情。而且,皇上今早见了我,眼光透着淡淡的疏离,想来没事是不会来扰我的了。” 王诺兰脸上并无过多的喜色,静了会儿,淡淡道:“假若有一天,你真的喜欢上了皇上,那人本就是你夫君,你喜欢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到时候,可别怪我给你做的这决定。” 齐娉婷嗔怪地摇了摇她的手臂:“诺兰说什么话呢!这是我愿意的,别说我不会对皇上动情,真的到了那一天,也不会怪你,没有红绵,还会有别的更多的女人。” 王诺兰温和一笑,反握她的手,两人坐到榻上轻语交谈起来。(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一十七章 亲戚 小半个时辰后,王诺兰从齐娉婷这里出来,仍不见二皇子回来,便沿路去前山找他。 若非齐娉婷今天身份特殊,王诺兰倒很想与她一起去后山看千丈崖和黄泉瀑布。 一路行来,并没看到二皇子的踪影,她正欲问人,却发现走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王家表妹。 “你上山了?”王诺兰随口问了一句。 王家表妹抬头看见她,脸色没起任何波动,一直盯着她的眉眼看,王诺兰虽然心底对她肆意探究的目光感到不快,也大大方方地任她打量。 王家表妹声音充满疑问:“二皇子缘何会对你这么好?能告诉我原因吗?” 她的语气,虽然不能与来皇兴寺的路上相比,但却比从前温和得多了 王诺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 王家表妹眉头轻蹙,不悦道:“我问你,你又何必藏着掖着,说实话便是。”“王诺兰嘴角上翘,口吻含着一丝天真烂漫:“妹妹,你逼我这么紧做什么?我和二皇子统共也才见过几面,还不一定有你和他见的次数多呢!” 王家表妹很无语,她也知道是这样一回事,可却坚定地相信,二皇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对王诺兰这样不同。 难道说~ ,二皇子确实是想继续拉拢王家,他选中的人已经定为王诺兰了?现在,不过是提前跟她联络感情! 想到这,王家表妹有些心慌与失望。除了长相,比她稍次一点,其他方面可都比王诺兰强! 王诺兰见她眼色有异。不想再与她多嘴,径直朝前走去。 “等等!”她刚走过王家表妹时,后衣衫被一双手紧紧攥住不放。 “放手。”王诺兰皱起眉头,她不喜欢被人这样扯着 王家表妹恼意上来,哪里肯放,冷下一张脸道:“王诺兰,我对你已经很客气了。你不会跟我抢二皇子的,对不对?” 王诺兰眉羽惊讶地挑起,问道:“二皇子是你的?” 王家表妹被堵得沉默一瞬。冷声道:“我会争取他的,只要你离他远点,别挡住他看我的视线!” 王诺兰忍无可忍,一个手刀子砸在她腕上。王家表妹痛得小脸皱起。不得不放了手,眸光溢出一丝惊恐,后退一不,警觉地盯住王诺兰。 她一直都没有把王诺兰放在眼里过,所以,今天这样子跟她说话,已经是很难得了,殊不知商量的口吻听在别人耳里有多可笑多幼稚。 “我和二皇子之间什么都没有。但不代表,我莫名奇妙地要远离他。难道你还管到我交朋友了?” “王诺兰。我是跟你好说!”王家表妹恼羞成怒,扬声喝道。 “我也跟你好说。”王诺兰眉眼淡然,“你说我挡了二皇子看你的视线,若二皇子眼里有我没有你,那是你没本事,就算没我王诺兰,还会有更多出色的女子,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谈什么嫁给二皇子?” 王家表妹承认王诺兰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二皇子天之骄子,俊美无匹,愿意倒贴他的都很多,但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 她看着王诺兰要走,急忙发了狠,掷下话道:“只要你现在不跟我抢就行!以后有再多的女人,那时我也是二皇子的妃子了!” 按她的身份,最起码也是侧妃。 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其他女人怎么样,那也是在她之后了。 王诺兰失笑,转过头,轻飘飘睇了她一眼:“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会信我,争取不到二皇子,你也只会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所以,我无话可说。” 转头,她快步朝前山行去。 王家表妹眸光沉暗,死死盯住她的背影,自言自语:“王诺兰,你变了。” 从她将自己推下马车的刹那,从王府悄悄传起诺兰小姐其实会写字,而且字写得很好的时候,这个认知便已深扎心底,如同一根长刺,不经意间,将她刺。 “王诺兰,你可真会伪装,十年伪装,三年隐忍,我倒是小瞧了你。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撕开你的面具!”王家表妹冷冷说着,回头欲走。 蓦然间,她浑身一颤,眼光落在不远处站立的男人身上。 萧一奇大步踏过来,并未理会她,追随王诺兰的身影而去。 “见过三皇子。”身后,传来王家表妹战战兢兢的声音。 自己刚才说的话会不会全被萧一奇听去了?只一刹那,冷汗浸透后背,王家表妹再一次为自己的口快感到悔怨。 好在,萧一奇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自然不会将萧一奇行走的方向与王诺兰联系到一起,见他走远,才慢慢往后厢房行去。 王诺兰脚步轻快,一路寻找二皇子,寺院里独有的香火味不时飘入鼻端,很是好闻。 “哟,这妞长得还不错嘛!”突兀的一声怪笑,在一座铜鼎旁传来。 落云曦小脸微沉,一名锦衣华服的少年公子从鼎旁走出来,他领着四个龟奴,笑嘻嘻地直接向她走来。 王诺兰往前迈出一步,四个龟奴极有眼色地拦在她面前,笑问:“小姐,请问你是谁家的?” 少年打了把折扇,生相阴柔,脸色略显苍白,可见身体虚弱,他一双惊艳的眸子凝视着王诺兰,并没有认出她。 “你们又是哪家的?”王诺兰见此地已近前山,还不见二皇子,心想他必是有事去了,如果回来也会经过这条路,倒也不急,悠闲地抱住肩问。 那少年轻勾薄唇,笑道:“敢反问爷,有点胆量,告诉她,爷是谁。” 一个龟奴抬胸昂首说道:“我们家少爷便是大名鼎鼎的颜少爷,是国公府的堂亲,也是杜大学士的正室夫人最疼爱的侄子。” 王诺兰扬起眉,将这体形略显羸弱的少年上下打量一遍,没有再看第二遍的兴趣了。 只是,她倒是第一次看到亲戚。 颜府,便是宗人府颜少卿家了,四大世家中排行第二,学士府排在候府前头,也是实力雄厚的,只是从未见过出现,而这少年也不过只是外亲。(未完待续……) ps:感谢边疆的月票,谢谢 第三百一十八章 小心点 “哦,我问的是,你们家少爷的功名。”王诺兰好笑地弯起唇。 这些人,只会将背景抬出来吓唬人,自己不知有几斤几两呢! 颜少爷听了这话,脸色果然随之一变,很快恢复正常,笑道:“功名算什么,随便拿钱便能捐一个,爷家有的是钱,皇城尽是爷的生意。再说,颜国公按辈份是我爷爷,还会不给我安排个一官半职?” 王诺兰眼角划过鄙视,说道:“好了,我也知道你是谁了,让开吧!” “你还没说你是谁呢。”少年见她年纪小,生得好,哪里肯放开。 “我么,王家的废物。”王诺兰拖长音调,笑眯眯看着他的脸色。 “王诺兰!”颜少爷只是颜府不务正业的后辈少年,从不曾参加过宫宴,只是借着颜府的名头在皇城街头瞎胡混,却没见过从不出门的王诺兰,但她的名声,他知晓。 王诺兰满意地勾了勾唇:“是啊,你还要拦着吗?” 看得出来,这少年是个好色之徒,长年厮混于女人堆里,想必对她这个废物不感兴趣。 颜少爷愣了许久,眉峰一挑,邪笑道:“王诺兰,你长这么大,还没尝过滋味吧?” 王诺兰的脸色倏地从春意融融, 变成冰冻三尺,正要发作,一个严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皇家国寺,你也敢在这放肆!”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漠,夹杂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怒意。令闻者变色,听者易容。 颜少爷面对着王诺兰,一抬头便看到她身后走来的萧一奇。高大的身材,熟悉的声音,他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张惶失措,喃喃叫道:“三皇子。” 萧一奇大步上前,一张脸铁青无比,喝道:“这里也是你撒泼的地方!” 颜少爷低下头。咬唇道:“萧一奇,我错了。” 王诺兰瞟了眼萧一奇,目光冷冷移向颜少。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道:“颜少爷,往后,这些话莫要在我面前提起。否则。我不介意切了你的根子,让你再也做不了男人!” 放下恶狠狠的话后,王诺兰快步离去。 殊不知,萧一奇与颜少爷一齐变色。 这女人还是千金小姐吗?居然说出这种话!萧一奇只觉脸颊微热,颇显尴尬。 颜少爷反应过来后,又羞又恼,想要回骂,却碍着萧一奇在。根本不敢,紧低着头。将拳握了起来 “她,是你碰不得的。”萧一奇想到刚才颜少爷竟然当着王诺兰的面说出那样下|流的话,怒火就止不住地冲上天灵盖,冷冷喝斥道。 “为什么?”颜少爷忍不住抬头问。 “没有理由!”萧一奇脸色从未有过的狰狞,盯住他的眼神似要将他吞掉。 少爷吓得心都凉了,赶紧道:“好的,我不会碰她的。” 萧一奇深知他的禀性,不放心地威胁道:“你若敢碰她一根汗毛,我要你一双眼睛!” 颜少爷不敢相信地看着萧一奇,到底是战场上杀伐果断的萧一奇,只一眼,他的腿一软,便跪了下去,这一回,心里连想都不敢想关于王诺兰的事了,使劲磕头,保证道:“是,我绝不会碰她。”萧一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薄唇微启:“我倒觉得,王家三小姐不错。” “王三小姐?”颜少爷疑惑不解,离京日久,他也记不得王家三小姐的长相了。 “今天也来山上了,你不如多花点心思在她身上。”萧一奇说完,抬脚追着王诺兰的方向走去。 “等等三爷!”颜少爷想起来什么,叫道,转过身子,说,“语嫣让我转告您,说她……很想您。” 萧一奇后背一僵,停住脚步,半晌,闷声道:“我知道了。”身形远去,留下一抹肃重。 颜少爷从地上爬起来后,眸中划过几分茫然,回头吩咐龟奴:“给爷找找,那王三小姐在哪里。” 前山处十分开阔,不少公子千金在这里小聚,谈论京都热事,等待下山。 王诺兰出了路口,眸光四转,没看到二皇子,倒看见了萧顺。 萧顺负手站在一块光滑的大圆石旁,衣衫纷飞,眉宇深沉,他身旁,好大一块空地都没人站立。 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王诺兰的视线,萧顺一抬头,目光射将过来,由审视转为错愕,他不假思索,大步朝王诺兰走来。 王诺兰想要退开已是来不及了,索性落落大方地站着,直到萧顺从身边走过,低沉的声音响起:“跟我来。” 他的嗓音,明显带着不快。 王诺兰在心里将萧顺骂了一通,跟着萧顺折回,这一路,萧顺脚步不停,一直往后山方向走,她便也跟着。 山道弯曲,转过几条小路,遥遥地能听到水声,越往前走,水声越大,渐渐有铺天盖地之势,如雷声轰鸣在耳际。 绕过一块大型巨石阵,一阵凉风扑面吹来,王诺兰眼前豁然开朗。 萧顺颀长的身姿立于石阵前,离他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是一道断崖,山崖有如被人用一把刀从中锯开,对面的断壁上挂着震耳欲聋的瀑布飞泉,水浪拍打崖壁,溅上半空,在日光下折射出多种色彩,再迅速坠下千丈崖底。 一条手臂粗的铁索横在崖上,不见崖底有多深,只因从下到上弥漫着层层白雾,阻隔住人们欲探索的视线。 “这就是千丈崖和黄泉瀑布?”王诺兰惊叹地问道。 “是。”萧顺回过头,温和的脸上布着丝丝怒意,“你跟我二哥走这么近干什么?” “这是我自己的事。”王诺兰眼光落在铁索上,声音明显一淡。 “他会害了你。”萧顺恨铁不成钢,走到她面前,叹了口气。 “谁对我真心,谁害我,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操心。”王诺兰并不想伤他,尽量将声音说得温和。 萧顺还是避免不了地被她伤到,心中一痛,咬牙道:“好,我只问你,若有一天二皇子要你来害我,你会来害我吗?” 王诺兰收回视线,这才认真地看向他:“萧顺,你说呢?” 萧顺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意味,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你小心点。”(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支持 第三百一十九章 对视 他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如何也说不出来,半晌,吐出一句:“无论现在我们做了什么,都不会影响最终的结果,这江山,只会是我三哥的,那些人,也不过是给我们垫基的石子。” 他伸手,想握王诺兰的小手,王诺兰躲开,眼光转走,没有看,维护他的面子,萧顺虽是很不乐意,却也无法。 王诺兰淡然问道:“石子?三妹也是石子?” “你什么意思?当然是。”萧顺紧盯着她。 “你是说,就算你娶了她,将来,若你得势,也会休掉她?”王诺兰问。 萧顺皱眉:“如果你愿意,可以。” 王诺兰无语一笑,不再多问,世事变化,沧海桑田,一心算计皇位的人,还会剩多少真情?哪怕,他曾经在她面前掉过泪,也说明不了什么,也许那时,他不过是想到心中最柔软的东西,发泄而已。 北齐有帝,肆意杀人,又会将死人的骨头做成琵琶,流泪弹琴,诉说思念。对于皇室人的心思,她不想猜,她只想过简简单单的日子。 “诺兰?”二皇子的声音自石阵后传来,似在寻找她。 萧顺的脸顿时扭曲起来,王诺兰站着未动,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萧顺只得快步从石% 阵另一头避走。 一抹碧色衣衫从石后绕过来,二皇子看到她,脸上划过喜色,过来歉意道:“刚有些事情耽搁了,听说你到后山来了。我忙找了过来。走,我们去近处看看黄泉瀑布。” 王诺兰未答,看着二皇子身后冒出来一堆人。大部分是少女,眼光含情地凝睇着二皇子,想必是一路跟来的,还有些青年陪伴,一行人说说笑笑,说着要去看瀑布。 二皇子不说话,朝崖口走去。 离得近了。更能看清对面崖壁上倾泻而下的水流,气势壮观,响声如雷。如万马奔腾,惊涛拍岸,习习凉风夹杂着水珠打在脸上,很是惬意。 二皇子站在她身边。轻笑道:“崖底我下去过。是一汪水潭,深不见底。” “哦?你怎么下去的?”王诺兰好奇地往崖下探了一眼,眼前茫茫,什么都看不清。 突然间,她只觉得一道力量直扑她的后背,王诺兰想躲,后膝盖处一麻,腿本能地向前一弯。此时。她正站在离崖非常近的地方,身子因惯性直直向云雾里扑去。 其实。她一脚跨出,脚下便已是悬空的千丈崖了! “诺兰!”二皇子惊呼一声,左手扯住她的衣袖,声音中含着一抹颤栗,右手却毫不犹豫地张开,五指迅速抓住崖上突起的一块檐角,指力极大,竟碎石缝中,尖锐的石子割破他白净的手指,鲜血顿时染了出来。 同一时刻,王诺兰耳畔响起无数尖叫声。“啊!” “天啊!” “诺兰!” 最后一个叫唤,是两个人同时发出来的。 王诺兰没空去辨别谁在身边,在扑空的刹那,左手雪锦飞出,缠住崖上的索链,锦带软而轻灵,敏捷地缠上铁索,她仍觉惊魂未定。在她动手的一瞬,另一条雪白的带子飞了过来,大力系紧二皇子与王诺兰的腰,萧一奇闪身出现在离崖口不远的地方,一手执住锦缎,腕力一提,便将两人提上了崖 萧顺早就从石阵后跑出来了,脸色骇然,见此场景,放在左胸前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不顾其他人的眼光,跑过去急问:“诺……你们没事吧?” 二皇子轻轻吐出一口气,表面平静,声音却染上几分干涩:“六皇子,你何时这么关心皇兄来了?”一面说,一面将手指藏进衣袖。 萧顺不理会他的冷言嘲语,抬袖抹着额边的汗,不语。 王诺兰转身,手腕一转,便将雪锦收了回来。 萧一奇也抽走他的那条雪锦,脸色极其难看,大步过来,沉声问:“怎么了?” 他的眼光,直直盯住王诺兰的眼睛,射着冷厉的光芒,大有不问个水落石出不罢休。 “刚才好险啊!”一名千金小姐吓得哭出声,扑在另一名青年人怀里,男子抚着她的背安慰,脸有喜意,虽然适才的那一幕确实将他的魂也给吓掉了,但因此收获一位美人的心,倒也值得了。 “刚才谁用石子打中我小腿的穴道。”王诺兰此刻仍觉得腿上麻麻的,但却能坚持站住,她犀利的目光缓缓在崖上一干人脸上扫过,忽然间,眼光定格在路上多出来的那抹人影上。 李想怔怔地站在那里,一张脸惨白如纸,有如中了魔障,呆呆地看着王诺兰,唇张开,保持着呼叫的口型,却一动也不动 “李想,刚刚是你?”萧顺乍然看见李想出现,瞳孔死死盯住他,恼怒之极地问道。 萧一奇和二皇子闻言,不敢置信的眼神也盯住李想秋。 “不是我。”看到三个无比尊贵的男人全用怀疑和冰冷的视线看着自己,李想的脸色更白了,慌乱地摇头,为自己辩解。 “搜!”萧一奇毫不耽搁,一声令下,“人还没跑远。” 他说第一个字的时候,无数暗卫从暗处现身,迅速将千丈崖围了起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四周响起,石阵内外,不时闪过黑色身影。 一众千金公子都吓呆了,不曾想,这么快,他们就成了怀疑对象,一个个还没有从先前王诺兰坠崖的惊恐中缓过神,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乱动一下。 李想也没有移动脚步,脸色复杂地站着,注视着王诺兰。 王诺兰看了他一眼,将眼光移开,在四周扫视着,沈默不语。 萧一奇是后出现的,他的暗卫虽多,适才却不在场,而下手之人心思缜密,能避开几位皇子的暗卫,可见极为小心了。 “三爷,方圆数丈都无人影。”暗卫头领过来禀报萧一奇。 “这么说,人还没有出去。”萧一奇说着,若有所思地在众人脸上扫过,每一个被他锐利眼神扫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全身颤栗,低眼,不敢与他对视。(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多谢 第三百二十章 严肃 二皇子与萧顺表情也极是严肃,细细打量李想的神情,意图找出几分破绽来,对于萧一奇的搜索行动,没有表示出半分异议。 “好了,别找了,也找不到。”王诺兰沈着脸,吐出一句。 千丈崖建在石头阵后,大部分是碎石,能供人落脚的地方并不大,那枚石子射来的方向,委实判断不出来。 萧一奇勾唇一笑,淡淡道:“刚才我听得暗器破空的声音,力度极大,依我看,倒像是专业死士下的手。李想么,只怕未有这么大的手劲。” 李想的武功确实平平,听得三皇子萧一奇为他开脱的一番话,他略显惊恐的脸色总算平和下来。 这样看,萧一奇到底是将他当自己人了,这样一想,过几天要娶丑女无颜的不快也散去了几分。 “专业死士?”二皇子眉峰轻挑,一张俊俏的脸扳得紧紧的。 “我来的时候,并没发现这里有人埋伏,顶多,只是两位皇子的一些暗卫。”萧一奇似笑非笑,让人看着却毛骨耸然。 “你什么意思?”萧顺怒道,“三哥,为了女人,你怀疑我和二皇子?” 二皇子不说话,目光却一片冰冷,缓缓射向萧顺,薄唇轻启:“难道说,六皇子是想考教考教二哥的本事,一时失手,误打中诺兰?” 他的语气含了一抹调侃,但脸上的表情却无比骇然,伸手。紧紧握住王诺兰,浑身冷气止不住地扩散,崖上。风口浪尖,更加寒冷了。 “你胡说!”萧顺气得脸色大变,怒瞪一眼二皇子,说道,“就算我真想对你不利,也绝不会挑在你和诺兰在一起的时候!若真的想伤你,我的暗卫还没有这么不济!” 二皇子冷森森道:“如果是这样。为何刚才不见你,现在却冒了出来?这里,只有你和李想是多出来的人。” 萧顺咬紧牙关。他自然不能说他和王诺兰一早就在这里,因为他来了,所以自己躲了起来。 王诺兰睨了一眼萧一奇,这男人好本事。一句话就引得兄弟反目。虽然,他们关系不好,却也还没摆到明面上来。当即冷冷道:“我走了。” “不好,这里藏了人!”突然间,一道响亮尖锐的声音在碎石洞里传出。 萧一奇脸色一沉,身形突闪,朝声音处移去,一道黑影运用轻功直飞出来。尖叫声顿时溢满整片山崖。 旁人看得清楚,那人并不是逃跑。他根本没有朝后山的方向跑去,而是纵身一跃,直跳下了千丈崖,很快,身形在一片水雾中消失殆尽。 那人跃下去后,久久没有传来回音,可见这崖有多深。 千金小姐们吓得堆缩到一处,捂嘴,满面惊惧,青年公子们也好不到哪儿去,纷纷后退,却又不敢立即离开。 “果然是暗卫。”萧一奇轻轻说道,那名发现这暗卫的人正是十六煞,他满面愧疚地出来谢罪:“属下无能,让他跑了!” “行了。”萧一奇看着崖口,脸色淡然,“是名死士,崖底是水潭,这是八月,涨水厉害,这样跳下去,必死无疑。” 王诺兰冷冷看向萧一奇,说道:“这暗卫,不是二皇子和六皇子的,就是你的,反正,只有你们三个人的暗卫穿着黑衣。” 是的,那人穿着一身普通暗卫所穿的黑色衣服,众人只来得及觑个背影,谁还认得他是谁。 萧一奇脸色略沉,看着王诺兰的眉眼,说道:“你怀疑我?” “你们都可疑!”王诺兰定定说道。 “好,那我下去将那暗卫捞上来,看看死的是谁,虽然不知道两位皇子今天带出来的是什么人,但死去的暗卫,总是不会骗人的。” 萧一奇说完,指向十六:“你,下去。” 十六惊得腿一软,满面苦笑:“爷,您是逗我玩的吧?” 这千丈崖,跳下去还有命吗? 王诺兰嘴角轻抽,说道:“算了,不找了。” 她心里也极是郁闷,可也不相信是眼前这三人下的手,他们并没有理由要她的命。说不定有外人冒充暗卫,从一开始就混在队伍中,和她有着其他仇怨,也不是没可能的。 “多谢小姐!”十六赶紧道谢,抹了把额上的汗。虽然他猜到三爷会有办法,不会就这样让他下崖的,但心头还是松了口气。 若三爷真要彻查起来,他们这帮子人马可要苦死了。 “诺兰,我们走!”二皇子脸色如冰,一把拉住王诺兰,不容她多说什么,快速离开千丈崖。 二皇子冷哼一声,转头离去,唯有萧一奇还立在原地,负手看黄泉瀑布的壮观。 千金小姐和公子们见二皇子、六皇子离开了,也悄悄地挪脚,萧一奇并未阻止,他们如得大赦,兔子似地开溜了。 很快,崖上,只剩下萧一奇,十六和李想三人。 “爷,刚才您说让我下崖,是气话吧?”十六笑问。 萧一奇待他们一向很好,他们亦仆亦兄,这种危险的事情,如果不是必要,绝不会允许他们去做。 萧一奇轻叹一声,说道:“不是气话,你也知道,我一定要将这个人拧出来,到底是二皇子,还是萧顺,在诺兰身边,都是一根刺。” 十六沉吟道:“可这千丈崖,数百年来,都没有人下去过,也不知道,下面究竟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萧一奇抬眼,看着遥遥的瀑布,突然脚尖一点,身形如只大鹰,滑上铁链,竟是脚踩臂粗的铁链,临在千丈悬崖之上,往悬崖的另一头奔去。 “爷!”十六惊呼一声,眼一沉,也跟着飞上铁链,这条路虽险,但他还是有信心过去的。 李想干瞪着眼,根本不敢上铁索,站了会儿,只得先行离开。 萧一奇脚步不停,直跃上瀑布的源头,山崖的对面,有一块悬空在瀑布上面的尖峰,萧一奇跳了上去,稳稳站立,脚下,飞泉乱涌,堆银叠玉,巨大的雷鸣声在天地间奔腾。 过了好一会儿,身影才出现在视野里,一身衣衫被大浪打得透湿。(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二十一章 苦笑 萧一奇甩出雪锦,将他提了上来,尖峰极窄,能容三、四个人。 “回去结一条长绳,明日凌晨,从这边下去。”萧一奇嘱咐他道。 十六看着脚下奔腾如浪的瀑布,心惊胆颤地点点头。 从这边下去,必不会引起各方人马的注意。 却说二皇子拉着王诺兰直接出了石阵,往后山而去。 王诺兰低头看到他受伤的手指,轻呼一声,皱眉看向他:“师兄,你受伤了,我们去后厢房,包扎一下。” 二皇子沉着脸不答,却跟着她一路到了后厢房。 房内,王诺兰找小沙弥要了白布,二皇子身上自带了止血疗伤的灵药,简单包扎好,王诺兰看向他的眉眼:“依你看,会是谁?” 二皇子在王诺兰给自己上药时,脸上的冷意就烟消云散了,此时眉眼微弯,说道:“萧顺。” “我不信。”王诺兰难以接受这个答案。 “萧一奇与我无甚仇怨,只有萧顺,盼不得我早死。他刚才说了这么一句,说他的暗卫不可能失手,我一路都在想,是的,千丈崖这么小的地方,暗卫绝不会失手,他本意就在你。” 二皇子淡淡说出自己的想法:“诺兰,你没有轻功。如果他伤我,我有很大的可能性躲开。可伤了你,你却躲不了,而你本能之下,只会扯住站得最近的我,我即使有防备,也会被你拖着,这样,他的意图就达到了。” 王诺兰听着他说出来的话,虽然心底一直否决这个结论,可其实心思细腻的她,早在千丈崖上时,就有过这个念头。 如果说,李想这么做,她绝无怀疑。可是,那不是李想,那是萧顺啊! 心不由拧到了一起,她死死握住拳头。仍是不信。 那个男人,在她点点滴滴的记忆里,是那样温柔,那样呵护着她,他们青梅竹马十多年。相依为命。 萧顺母妃在时,就拿她当女儿一样对待,他母妃死后,萧顺更是只和她走得最近,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不能否认,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还是不能下定论,毕竟,挑拨离间的人也很多。或者说,是与我有些私怨。” 王诺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说道。 “说到挑拨离间么,萧一奇是不会这样的,我和萧顺早就水火不容了,何必来这一出?若说有私怨,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谁会跟你结怨?”二皇子笑着摇了摇头,他心里已经确定是萧顺了。 王诺兰不语。 二皇子眉头轻轻蹙起。看着王诺兰沉静的面容,终于问道:“师妹,你和萧顺是什么关系?” 王诺兰的心一跳,抬头望着他:“师兄说的话。我不懂。” “我只是随口问问。”二皇子淡淡道,“今天在崖上,我便感觉到了,你们是相识的,而且,你不信是他动的手。可见,你们关系匪浅。” 见王诺兰不解释,二皇子讪讪道:“算了,是我多想了。”他站起身,道:“你先休息吧,我出去走一下。” 王诺兰轻轻应了声,如猫哼一般,毫无力气。 二皇子不知去哪了,片刻后,一道身影偷偷摸摸地走到窗棂下,掀开窗子,轻唤一声:“诺兰,我进来了。” 王诺兰坐在梨木椅上,闭目沉思,听得此声音,说道:“你进来吧。” 来的正是萧顺。 他避开二皇子的人,并派人严守好四周,才摸了进来。 萧顺直奔到椅旁,气呼呼道:“端二皇子已经怀疑你我了,今天在崖上,他自导自演,就是逼我出来。” 王诺兰惊愕地睁开眼看他。 萧顺一脸苦笑,放低声音道:“出去的时候,我注意了下,二皇子的暗卫将出口全堵了起来,你想想,他怎么会寻你寻到千丈崖来?必是发现哪里不对劲,怀疑我在崖上,然后命人推你下崖,自己救你,既让你感恩,又逼我现身。看到你坠崖,我就算想和你划清界线,也会控制不住地失态。” 王诺兰反问:“不是你下的手?” 萧顺愣住了,半晌一脸失望:“诺兰,我怎么会这样对你?你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不禁一阵心寒。 “肯定是二皇子,这孙子太可恶了!”萧顺愤怒地握紧拳头,“诺兰,他已经知道了你我的关系,你可别给他骗了,他接下来只会利用你!” 王诺兰也觉得头痛,摇摇手:“好了,你走吧,我不会怀疑你的。” 其实,她已经不想怀疑任何人,却也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了。 萧顺见她眉宇间泛着轻愁,只得点点头,伸手想抚平她的眉头,想起王诺兰对他的抗拒,叹了声,收回手,软声道:“诺兰,不行的话,我将你藏起来吧,这样子太危险了。” 藏起来? 王诺兰无语,半晌揉揉额头:“快走吧,等会儿二皇子要回来了。” “他回来就回来,这后厢房又不是他家的!”萧顺脸色一黑,“反正他都知道了,不如就让他全知道,省得他还想害你。” 王诺兰眉尖一冷,道:“萧顺,你若真想对我好,那么,不娶三妹,从今后,只对我一个人好,只娶我一个人,只疼我一个人,你能做得到吗?” 萧顺凝望着她的眉眼,似在思索。 半晌,他轻轻道:“诺兰,我做不到。” 王诺兰的怒火腾腾就上来了,强压住一巴掌拍在他脸上的冲动:“萧顺,你真令我失望!你不是喜欢我吗?这点都做不到,你拿什么喜欢我!滚,滚出去!” 她并不爱萧顺,,萧顺给她无比安全可靠的感觉,所以,她也可以考虑一下,将古代这辈子托付给他。 只是那句“做不到”惹怒了她,那具隐藏在王诺兰身体中的愤怒一一涌了上来。 “诺兰,对不起,我必须要娶你三妹。”萧顺站起身,一脸惶恐,“可我对她的感情与对你的不同,我对她,只是逢场做戏,以后,你若不喜欢她,随便你处置。” 王诺兰心灰意冷,已经提不起怒气了,淡淡问:“那以后,她若生了你的孩子呢?”(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二十二章 看中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800)萧顺一愣,说道:“我不会让她生孩子的。” 王诺兰唇瓣挂上讥笑:“凡事都有意外。” 萧顺有些不悦她提这个话题,脸色微沉,道:“诺兰,这些都是不会发生的事,三妹是要娶的,但也是暂时而已,她不可能生下我的孩子,你不用操这么多心。” 王诺兰放在椅侧的手微微一抽,转开脸,说道:“操心?萧顺,算了吧,我本就是个无心无肺的人,才不会找事操心呢,你爱娶谁,喜欢谁,那都与我王诺兰没有半点关系!我是我,全新的我,不是从前那个只喜欢你的王诺兰!” 萧顺被她一番话说得脸色不好看,咬牙道:“好,我就不信,你的心肠一直这么狠!” 他转身,挥袖离去,背影僵直,似乎被她的话伤到了一样。 王诺兰冷冷勾起唇,她还没说她被他的话刺激到了呢,就算真的找人托付终身,也绝不会找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男人,萧顺显然不适合。 休息了好一会儿,二皇子回来了。 “我回府了。”王诺兰懒懒站起身,冲他说道。 “嗯,我也随你一道,后山出了人命,皇上也不久呆,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家都要散了。”二皇子点点头,先自走出厢房。【△網w ww.aixs】 回去的时候,王诺兰并没有再骑赤血,而是与来时一样,和王家表妹同坐马车下山。 此时,她不想多说一句话,心底打定主意,要将这事查个究竟。【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800】 有王家表妹在,她就不必应付二皇子了,能有更多的时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二皇子拗不过她,面对王家表妹温柔得快要化出水的声音,他索性闭上双目,自顾自地养起神来。 山上众宾客也在这个时候下山,所以马车行驶得并不快。夹杂在几家朝臣的马车轿乘之间,悠悠行着。 待回到内城,抵达王府门口时,王家的车辆也在这个时间点到了。 王诺兰与王家表妹从马车上下来。二皇子坐着没动,眼光,透过被王诺兰掀起的车帘,冷冷望着对面马车上下来的萧顺。 萧顺与王家表妹同坐一车,在王丞相马车后头。他一眼就看到了二皇子,只是,车帘放下,挡住了那张冰冷英俊的脸庞。 想到他送王诺兰回来,萧顺眸光染上一丝怨恨,看了眼正迈步进门的王诺兰。 “父亲。”王丞相先下的马车,在门环旁站立等王家表妹,王诺兰经过时,云淡风轻地叫了一声。 王丞相皱起眉头,望向二皇子所坐的马车。上前说道:“请问是二皇子吗?” 二皇子撩开车窗上层层纱帘,桃花目望向王丞相,语气淡淡:“王丞相,今日没有时间了,改天再到府里拜访吧。” 他垂下车帘,命赶车的车夫调转马头,回宫去了。 萧顺深吸一口气,转过脸,脸上笑意盈盈,伸手扶王家表妹下马车。 “王丞相。我也有些事,先行告辞了。”萧顺远远冲王丞相一点头。 王家表妹望了眼二皇子专用的马车遥遥出巷,那辆马车,曾经也经常到王府来。所以,王家人无有不识。 收回眼光时,王家表妹的凤眸更暗了,盯住王诺兰的视线藏起几分更深的恨意,转头,红唇微启。柔声道:“萧顺,不回府坐坐吗?” 萧顺摇了摇头,低语数句,跃上马车。 王家表妹没再留他,看着他也离开,这才往回走,连王丞相她也没有理会,几个快步赶上王诺兰,几近是咬牙切齿地说道:“王诺兰,你好厉害啊,真不知道你对二皇子下了什么魔障,他居然会跟你一起出现在皇兴寺。我不会放过你的!” 王诺兰甚感讶异,转过脸,入目的却是王家表妹比往常要扭曲得多的俏脸,失笑道:“你不是想嫁给六皇子了吗?怎么,我和二皇子好,也惹到你了?” 王家表妹眸光中迸出怒火:“我就是看不惯你勾|引男人,不行吗?”说着,她高傲地扬起头颅,浑身透着刹气。 王诺兰冷笑一声,嘲道:“大小姐,不要以为全世界都围着你转!男人,也不都属于你!当然了,你要有兴趣再把二皇子从我身边抢走,让他远离我,不要理我,我其实蛮高兴的。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呢?” 王家表妹脸色由红转紫,胸脯急促地起伏,下唇瓣上,咬出一道深深的血痕:“会有这么一天的。” 王三小姐却没有像两个姐姐一样先进府,而是十分乖巧地候在府门处,和王丞相说话。 “父亲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外面太阳烈着,站久了也不好。”王三小姐敛了泼辣的嘴脸,很是体贴地开口。 王丞相看了她一眼,语重心长地说道:“孩子啊,女孩子家的性子还是不要太倔了,要像今天这样,你和你姨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强了点。” 四姨娘妩媚漂亮,又擅于心计,很受王丞相宠爱,所以他对三小姐还算是比较纵容的。 “是,父亲,女儿知道了。以后,一定向五妹学习。”王三小姐低头说道,“女儿一定能给父亲争面子,定一门对父亲有用的亲事。” 王丞相干笑两声,拍拍她的肩:“这样想就对了。” 两人还未踏进府里,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王府外,瘦弱的程嬉皮笑脸地跳下马车,叫道:“三小姐,我来看看王丞相。” 脸庞上划过一抹惊惧,本能地往王丞相身后一躲。 今天在皇兴寺,她没想到会遇到京城第一恶霸程少爷。 她没见过这人,却久闻大名。 首先,他是程国公府的堂亲,而后,他又最受大学士的夫人喜欢,经常出入颜杜二府,若好好地求功名,也是个人才。偏偏他不务正业,整天甩着膀子在街头乱晃,看到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都要想尽办法掳回去,而且出手凶猛,从不怜香惜玉。 虽然程少爷有些身份,但这样的恶霸可不是她王家三小姐的目标!她不是王琦那样目光浅显的女子,她有着最长远的打算。 而现在,程少爷正看中了她,对她死缠烂打。(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二十三章 打脸 若不是撞见熟人,今天在寺里,她的清白都难以保住。这事,她还没敢跟王丞相提。但程少爷居然找上门来了。 王丞相看到他,眸光弯起一缕笑意:“程公子,听说你回穆安府了,原来已经回京了啊!” 程少爷笑笑地上前,摇着手里那柄绘山水风景的折扇,说道:“是啊,住了几年,还是想念京城啊。不过,要不了多久还得回去,表妹的病不见起色啊。” 说着,他掩了笑意,长吁短叹几声。 王丞相也跟着皱眉,叹道:“晴烟小姐是第一才女,老夫也天天盼着她快点好起来,还想吃三皇子的喜酒呢。” 程少爷回了几句,目光渐渐转到王三小姐脸上。 王丞相将他赤果果的火热眼光看在眼里,心中一动。 程少爷虽然名声不好听,但他有背景啊!尤其是杜夫人和晴烟,与他相当亲厚,而晴烟是萧一奇的未婚妻,不管最终能不能成,二家的联姻事实是更改不掉的。程少爷算是萧一奇的小舅子了,虽不是亲的,却胜似亲的。 他越想,心中的波澜越大,若能与程少爷联姻,就等于拉拢了萧一奇!更者,颜杜二家也是亲戚了! 王丞相激动不已,反正只是名庶女罢了,当下笑眯眯道:“公子,本丞相还有些公事,这样吧,你陪着公子先逛逛王府。” 王三小姐听到这句话后,脸色一白,腿虚软下去。 她已经猜测到了父亲的意思,顿时觉得昏天暗地,可又不敢反抗,生怕王丞相又将她许配给一个跛子,无力地应承下来。 而王诺兰,回了闺房,小翠和其他的丫头们迎了上来。 目前,小翠的任务就是监视小夏。所以一直留在阁内。 “小姐,你回来啦?”春梅高兴地叫道,可见王诺兰脸色不好看,不敢多说话。 “嗯。我回房,给我准备点饭菜。”王诺兰推开|房门,进去坐下。 隔了会儿,春梅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进来,悄声说道:“小姐。程少爷来王府了,四小姐正和他逛着园子。” “哦?他?”王诺兰看着她布菜,秀眉轻扬。 这家伙,怎么会来王府?难道是对她死心不改,仍想占她的便宜? 春梅以为她不知道,解释道:“听说程公子花名在外,性格暴躁,十分凶残,手上死了好多丫环。”说着她打了个寒颤。 “我知道了。”王诺兰努努嘴,“出去吧。” 她一面吃饭。一面想着皇兴寺的事情,路上她就决定了,回头还得上一躺千丈崖,她要去崖对面看看,黄泉瀑布后头有没有下崖的道路,她也想知道那名暗卫的真面目。 是萧顺,还是二皇子,或者压根儿是别人派出来的,叛徒,也是有可能的! 正吃着饭。院外一阵,她皱起秀眉,放下碗,敲门声响起。传进春梅的声音:“小姐,三小姐和公子来了。” 王诺兰不理会她,继续吃自己的饭。 三小姐,将那个人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还是他问来的? 门口,程少爷有几分莫名奇妙,看到院内站着几名清秀的丫环。嘴角生出邪笑来:“小姐,这是你的院子吗?你带我到你院子里来干什么?” 他望着眉眼染上邪魅的笑意,心中冷笑,看上去这女人性格清冷,没想到也有颗不安的心。 王三小姐掩藏起眉宇间的嫌恶,笑道:“呀,走着走着,就走到这来了。这是我一个姐姐的院子呢,这个姐姐,可是个大美人。” 说着,她望向春梅,叫道:“春梅啊,你小姐呢?” 她之所以不说是三小姐,就怕程少爷一听是个废物,便没有兴趣留下来。只有看到王诺兰比她还要好看的容貌,才能令这个男人动心思。 王诺兰前段时间写休书给李想,震惊了整个皇城,所以她现在,也是没有婚约的。 若程少爷将心思打到她身上,自己就不用陪着这恶心的家伙了。 她的算盘打得倒是好,程少爷自然不知,只当这是王家哪位美貌小姐的闺房,倒也颇感新鲜。 春梅听到屋内王诺兰碰碗筷的声音,却不见她开门,急得满头大汗。 三院很少来人,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状况,所以她一时蒙了,没想到怎么拒绝,傻傻站在门边。 小翠却机灵得多,上前说道:“三小姐,我们小姐刚才吃过的饭,现在是在睡觉,不方便出来见客。 王三小姐美目微冷,她自然不信。若真在睡觉,刚才春梅那丫头还敢敲门?当即不悦道:“刚才还在,这会儿就睡觉了?是不肯出来见公子吧?还有,你是谁?我可没在府里见过你。” 小翠此时戴了一张普通人的面具,掩起了还算美丽妩媚的面庞。 程少爷不认识她,她却认识他,这人是常客,他到这里来,还能有什么好事? 自己将一切都向小姐招了,已经无退路了,小姐对她有恩,所以,跟着小姐,她也不觉得委屈。 脸色一冷,小翠说道:“三小姐您说笑了,我们家小姐睡觉了,麻烦您离开。” 王三小姐被这个丫环一顶,脸上顿时挂不住了,这,向来不是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王诺兰都不能说她,何时能被小丫环冲撞了?她可是王府名至实归的三小姐!一个废物院子里的下人,居然也敢顶她? 越想越怒,王三小姐冷声喝道:“顶撞主子,掌嘴!” 她身后跟着的贴身丫环兰琼立刻上前,狞笑一声,抬起右手,打向小翠的脸。 “啊!”春梅和小夏同时惊叫起来。 刚才小翠解了围,她在春梅的心里立刻转为自己人,所以听到王三小姐要打人,心中又气又恨。 少爷冷眼看着身旁发生的事情,眸光邪肆地盯住房门。这是王府哪位小姐呢?原先他怀疑过是王琦,若是她的话,自己就不敢造次了,那美人是几位皇子的心上人,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但见王三小姐敢在院里动手,他立刻排除了这个可能,心里被挠得痒痒的。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院里响起,春梅和小夏又是一声惊呼。(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二十四章 放肆 “哼。”王三小姐轻哼一声,侧头看去,原以为会看到小翠痛哭流涕的脸,可未曾想,入目的却是她的丫鬟小娥高肿的半边脸颊,小翠,得意地扬着唇,揉着自己的手。 王三小姐脸色立刻变了:“小娥!” “臭丫头,你敢打我!”小娥丝毫没听到主子的叫唤,怒吼一声,扑上去抓小翠的脸。 脑中“嗡嗡”作响,她只知道,自己被人打了!而且被王诺兰的奴才打了!那个院里的下人,在府里向来是供人消遣欺负的,而她,三小姐的大丫环,却被这废物院中的一名小丫环给掌了脸,这面子,哪里还挂得住! “小翠,你小心!”春梅关切地叫道,扑上来想要帮忙。 就冲小翠这一掌,打得她心里爽极了,三小姐院的人还是头一回在自家院子被辱,她恨不得三呼万岁了 小翠哪里是省油的灯,这几年她的武功,根本不需要春梅插手,右手一挥,将春梅带开,左脚猛地一踹,将小娥踹飞出去,狠狠摔在地上,痛得爬不起来。 小翠得意扬扬地叉起腰,说道:“敢打我?真是小看你姑奶奶了!” 丫鬟出身,在拓拔野身边摸爬滚打,学了一身武艺,小翠平日里确实很猖狂 + 程少爷看着这位小姐院里的丫环居然如此强悍,一开始欲看好戏的表情渐渐退去,转为浓浓的惊讶,看向小翠这丫环。 身手可不赖!与他那些暗卫都相差无几了。对于女子来说,确实难得。王府小姐竟然还用得起这样的丫环吗? 王三小姐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冒烟,小翠这根本就是在打她的脸。拆她的台!当即,她几步冲上去,一手去抓小翠的肩膀。 她不是没见过猖狂的下人,但那些下人也只在下人面前逞能,却还不敢在主子面前放肆。 所以,她一怒之下就想亲自动手。 小翠见有人要打自己,本能地一掌扇出。清脆地击中王三小姐的右脸。 “啊!小翠,你闯祸了!”春梅急得大叫,脸色全变。 天啊。她居然敢打三小姐! 王三小姐也傻了,捂住自己的脸不知所措。 程少爷见状,眼色一沉,叫道:“来人。给我掌这个贱丫鬟的嘴!” 一来。王三小姐是他看中的女人,自然不能被一个下人欺凌;二者,这所院子的小姐架子还真大,他们都在外面闹这半天了,也不见一声咳嗽传出。 睡着了?怎么可能! 王诺兰站在窗棂后面,宽大的纱帘垂在眼前,透过两挂窗帘的缝隙,凛厉的凤眸将院子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收在眼底。 看到王三小姐挨掌。她的薄唇缓缓扬起,小翠。做得好! 程少爷随身总是带着四名暗卫,四人飘落至地,关门,立刻将小翠围起来,其中两人便去抓她。 “慢着!”清朗如月的声线打破了紧崩于一线的气氛。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王诺兰瘦削的身材出现在众人眼前,光照下,在她脸上形成极亮的光晕,让人看得极为朦胧。 听到这声音,原先还万分担心的小翠立刻松了一口气。 她虽武艺不俗,却也不能保证是四个高手的对手。 王诺兰悠闲地走下阶,那四名暗卫没有得到主子的下一步吩咐,也没敢动弹。 王三小姐死死瞪住王诺兰,捂住右脸颊,那里,五个鲜红的指印还没有散去,在她雪白的指节间若隐若现,无比狰狞。 “是你?”程少爷看到出来的竟然是王诺兰,声音都不由颤抖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伸手在眼睛上摸了摸。 萧一奇说的话再一次回响脑海:“你若敢碰她一根汗毛,我要你一双眼睛!” 这女人,可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王诺兰并不知道他心中对自己起了惧意,淡然的眸光扫过四名暗卫,冷冷道:“公子,把你的人撤了!” “都退下!”程少爷一脸笑意地看向王诺兰,“这样行了吧?王小姐,我不知道是你,可不是故意为难你的,若知道这是你的院子,我也绝不会来这里,我无心跟你作对,你可别记怪我。” 他的脸几乎笑成一朵花了,只怕王诺兰通过什么渠道,将这事告诉了萧一奇,他可还想多看看这美丽的世界! 王三小姐此时顾不得羞辱与怒火,愕然转头,不相信地盯住程少爷。 程少爷怎么会用这么客气的语气和王诺兰说话?她没有听错吧? 待看到程少爷面上的笑容时,她感觉像在做梦。 这何止是客气,甚至是讨好了! 心中狠狠一震,仔细地打量王诺兰,她有什么地方竟然连花名在外的程少爷都如此畏惧? 程少爷向王诺兰道过歉后,狠狠挖了眼王三小姐,从她身边经过,叫道:“还不走?” “程公子自便吧!”王三小姐心头窝着气呢。 程少爷想到她居然带自己来王诺兰的闺房,气也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道:“你不走?来人!” 那四名暗卫立刻跟了上来,虎视眈眈,似乎马上就要对王三小姐下手。 王三小姐吓一跳,终于从王诺兰脸上收回目光,眸子里划过不甘和恼意,最终跟着程少爷走了。 这一回,她四院不仅半点便宜没占到,主仆两人还分别受了一个下人的一巴掌,王三小姐可谓是完败,怒火,从未如此炽烈过,浓浓地在心里燃烧着。 几人一走,小翠忙低头过来赔罪。 “小姐,我实在是看不惯三小姐的嚣张,所以才打了她一掌,请小姐处罚。” 她双膝一曲,跪倒在地,态度无比诚恳。 王诺兰没有说话,院子里静寂得可怕,春梅连忙也跪过来为小翠说情,小夏本不想插手此事,可见那两人都跪了,也只得过来跪下。 王诺兰等了良久,才开口道:“小翠,你的做法没有错,我很欣赏。” 小翠惊怔地抬起头,面有欢喜:“真的?” 王诺兰冲她点点头:“嗯,但是,要切记,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随便动手,明白吗?今天是四院的人闯我闺房,你打得好!但若在府里其他地方,不要擅自惹事,否则,我也不一定保得住你。(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二十五章 教导 小翠惊惶地听教,点头。 王诺兰笑道:“春梅,去拿些赏赐,今天这事做得好极了。” 她这一笑,闺房的气氛再次欢愉起来。 王诺兰不想助长小翠的火焰性子,所以故意停顿好久才夸赞她,要她记住,虽然可以嚣张,但也要分场合。 料理完一些琐事,一下午就过去了。 晚间,王三小姐将小翠掌掴她与小娥的事禀报给了王丞相。 王丞相闻言,并没有为她们出头,思忖片刻,说道:“以后,没事别去她哪里,别惹她,听到了吗?” 今天,二皇子居然带了王诺兰一起去皇兴寺,这事很蹊跷,而且王诺兰以毒威胁的阴影还没有从他心头散去,他并不想动王诺兰。 王三小姐听了这样的话,只得忍气吞声,心中大恨,自己这巴掌莫非白受了吗?她越想越不甘,一个晚膳都吃得心不在焉。 王琦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晚膳后,着自己的丫环去请王三小姐过来。 王三小姐听说妹妹找她,略微吃了一惊,并不想过去,但小丫鬟却低低告诉她这事与王诺兰有关,她迟疑片刻,带着好几个丫头去了。 她们的动静,十六掌握得一清二楚,他奉; 王诺兰命保护三姨娘,所以对其他院里的事十分关注,立刻就跟了过去偷听墙角。亥时,王诺兰沐过浴,换了一身简洁的黑色衣装。 这原本是王诺兰从前穿的黑衣黑裙,但经过她简单改制了下。变成紧身的黑衣黑裤,多出来的布料制了一张黑色头罩,只露两只眼睛在外。十分便于黑夜里行事。 将雪白的锦缎藏于袖间,王诺兰和衣躺到床上,准备凌晨前往皇兴寺一探究竟。 正要睡去,窗上响起敲门声。 “谁?”她清冷地询问。 “我,小姐。”十六压低声音回了一句。 王诺兰翻身而起,不知她这么晚过来是为什么要事,奔到窗前。打开窗子,便看见十六站在窗下。 十六并没进来,低语数句。将王三小姐与王琦的谈话悉数相告。 王诺兰先是愕然,而后嘴角扬起一抹好笑,点点头:“我知道了。十六,麻烦你了。三姨娘那边。要多靠你费心了。” “主子,这是属下该做的。”十六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在黑暗中疾行远去。 王诺兰睡不着了,干脆趁着这时候出府,从马棚内牵出一匹棕黄马匹,一路驰往天柱山。 千丈崖,头顶是空旷的夜空。一轮明月高垂穹顶,繁星点点。光芒交相辉映。 王诺兰站在石阵前,抬头仰望,八月下旬,月牙弯弯,真像那一艘漂亮的小船,只可惜,这船却不能载她回到家乡…… 轻叹一声,她的目光望向悬崖。 清亮的月光洒在山峰上,将周围照得极亮,那根铁锈斑斑的索链横在崖口,对面的瀑布仍是“哗啦啦”地倾天泻下,气势毫不比白天弱,更因四周寂静,水声更加如雷鸣。 借着月色,王诺兰身姿一纵,袖中雪锦挥出,远远缠上铁链的另一头,脚尖踩上铁链,在那仅有人臂粗的铁链上急走起来,依靠雪锦保持平衡,王诺兰直视前方,根本不低头,对脚下千丈悬崖毫无惧意! 瀑布的水声越来越响,王诺兰感觉离水源越来越近,她索性摘了头罩,任由清凉的水花打湿小脸,凉冰冰的。 她正奔着,突然间,觉得有些不对劲,一道白光“嗖”地从瀑布那头闪将出来,凌厉的冷风直扑向她的脸面,王诺兰倒吸一口气,竟不知道,对面崖上会有人! 腕缠雪锦,身子一矮,她左手握住铁链,右手一抽雪锦,将雪锦收了回来,反向身后一掷,紧紧缠住铁链的另一头,既然对面有人,人在暗,她在明,那她不能久留,得打道回府! 否则,这千丈崖只怕会沦为她的葬身之地! 然而,那人丝毫不容许她离去,呼啸的风从身后逼来,王诺兰感到脚下铁链一沉,有人踩了上来。 好机会!她双腿一曲,坐到链上,左手紧握铁链,凤眸眯起,看向后面追过来的黑影,右手雪锦猛然挥去,欲将那人击下铁链。 殊料,那人身姿凌空跃起,如一只巨鹰,朝她径直扑来! “讨厌”王诺兰暗骂一声,想要抽回雪锦,却没有抽回来,雪锦一端紧紧握在那人手里。 “王诺兰,是你?”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诺兰一怔后,才意识到这是萧一奇在说话,顿觉心头一安。 还好,不是敌人……这一刻,她根本没想到萧一奇也会是想要她命的嫌疑人之一。 “过来!”萧一奇一手握住铁链,一手迅猛一拉,卸下防备的王诺兰已被他大力带飞过去,王诺兰懵懵懂懂时,就落进一个坚硬的怀抱。 月光下,萧一奇坐在铁链上,已收了自己的雪锦,将王诺兰那条绑在她与自己的腰上,单手还揽着她的腰,俊逸的脸庞染上一抹笑意。 “傻丫头,你就不怕我将你丢下悬崖?” 王诺兰小脸一沉,将头偏过去,说道:“自然不怕。雪锦的这一头在我手上呢!” 雪锦是好宝贝,刀割不断,火烧不断,除非用特别的药水浸泡才有可能断裂。 只要雪锦在手,就算萧一奇放了另一头,她也有办法缠上铁链的任何一段,而不至于跌下去。 萧一奇心情大好,压根儿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静静地看着月光下女子清冷的侧脸,竟也觉得是一种幸福。 “你怎么会在这里?”王诺兰问道。 “我准备凌晨派人下去查探情况,提前过来,好不引起前寺和尚的注意。”萧一奇沉声解释。 “我也是这个打算。”王诺兰很是赞同,眼光轻瞟下方悬空的山谷,皱眉道,“我们上那边山峰去吧。” “你害怕?”萧一奇还想多与她在这里坐一会儿,不由笑问。 “我才不怕!”王诺兰冷哼一声,她不是怕,而是不喜欢这样的姿势,说着轻轻扭动了下身子,表示不满。(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二十六章 抱怨 “就是害怕了,嘴硬。”萧一奇凝望了她半晌,见她脸色很难看,到底是不舍,揽着她一跃,熟练地运用轻功朝那边光石飞去。 石头上面,本来睡了好几个人,发现萧一奇的动静都醒了过来,他们中间放了一大捆粗大的麻绳,铁链上端,也密密麻麻系了一团备用。 十五借着月光看去,问道:“王爷,是不是有刺客?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的人?” 他的声音极大,盖过轰隆隆的水声传了过去。 当时萧一奇睡在离铁链最近的地方,王诺兰过来时,麻绳被她踩动,所以他感觉到了,否则,这么大的水声,他也不会听到。 “是有刺客。”萧一奇笑盈盈地飞上光石,将王诺兰放下,说道,“不过,是女刺客。” 看见王诺兰,十五张大嘴,血鹰迅速站了起来,眼光中露出不信的神色:“她?” 王诺兰朝他瞟去一眼,又很快收回眼神,狠狠瞪了眼萧一奇,站远了一些。 十五微皱眉,说道:“千丈崖如此凶险,她敢一个人来?” 主子既然能发现她,那么,这女人肯定已经上了铁链。 萧一奇缓过神来,嘻嘻一笑,大声道:“十五,怎么样,见识到了吧?* 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姐哦!” 十五脸色复杂,眼光像审判似地盯住王诺兰,王诺兰脸色越加冰冷,却没有理会他。 萧一奇朗声大笑。说道:“是啊,这可是女刺客,女飞人。不是一般小姐。” 王诺兰很不爽,上前,一脚踢向萧一奇的小腿,萧一奇见她踢来,没躲没避,反而做出痛苦的模样,伸手去揉。说道:“不说了,不说了,我们都不说了。” 王诺兰轻哼一声。心情好了些,望了眼麻绳,坐在石头上,再不开口。 十五一脑门的冷汗。这女子……幸得三爷待她不一般。要是换了别的女子,敢踢这么一脚,主子早就将她扔下悬崖了! 时光一点一滴过去,不知不觉月上中天,东方天空渐渐露出鱼肚白,山顶最先亮起来。 王诺兰听到耳畔有动静,从浅眠中醒来,就看见十五在解那捆麻绳。萧一奇坐在一旁,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似乎,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 王诺兰疑惑地一抬眼,萧一奇赶紧别开眼神,十分不自在,脸颊也微微发烫,似乎心思被人窥探了一样。 王诺兰抿抿唇,慵懒地问道:“现在动手吗?” “嗯。”十五应了一声,说道,“等会儿我下去。” 王诺兰起身,在四周认真打量一圈,果然,除了脚下的瀑布,其他地方都是悬崖峭壁,毫无道路可言。 不一会儿,麻绳解顺了,十五将一头紧紧绑在腰上,左手执绳,右手握了柄匕首,小五与另外两名暗卫将麻绳这头抓着,缓缓将他沿着瀑布放了下去。 麻绳越用越短,有一名暗卫将系在铁链上的麻绳不停地解下,送过来,就在这样反反复复的动作中,天光渐亮,时间一点点逝去。 终于,众人看到一只浑身雪白的鸽子从崖底飞了上来,扑动的翅膀上全是水迹。 “看来,十五到底了!”小五轻抒一口气,摸了把额上的汗。 那只白鸽跳到萧一奇的掌心,萧一奇熟练地解开它小腿上系着的白布条,打开扫了一眼,笑道:“下面确实是水潭,十五游下去捞人。” 王诺兰立在一边,轻轻一瞟,那张纸条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符号,想着,这必是他们之间的暗语了。 萧一奇将白鸽放开,白鸽扑扇着翅膀在空中转了一圈,一头冲下山崖。 过了好久,白鸽再次飞上来,小五和暗卫们开始收麻绳,准备将十五拉上来。 此刻,天色已大亮,刺眼的日光将诸人的身影笼罩其中,因是炎夏,几名暗卫裸露在外的肌肤淌着豆大的汗珠,衣衫已经湿透穆。 十五上来后,浑身湿淋淋的,但他却是一个人。 “人呢?没有吗?”萧一奇伸出手,将十五带了上来,小五连忙打开包袱,递了一套干净的黑衣过去。 十五接过衣服,眼光看见一旁站立的王诺兰时,又将衣服放了下来。 王诺兰抿抿唇,原先这衣肯定是他带来换的,但自己在这里,这些男人也不方便了。 小五皱眉说道:“十五,不换衣服会冻着的。” 十五干笑一声,宽大的手掌抹了把脸上的水迹,道:“夏天不打紧。” 萧一奇突然走向王诺兰,伸手一拉,将女子抱进了怀里,宽大的右手抚在她后脑勺上,将她的脸紧紧压向自己的胸膛,动作有力,却不粗鲁。 王诺兰恼怒地说道:“你做什么?”她想挣扎。 萧一奇低沉的嗓音在头顶落下:“十六的衣服都脱完了,你想看见吗?” 王诺兰手上动作一顿,只得罢休。 十五只觉天雷滚滚,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 爷真是无孔不入啊!这也能占到便宜! 萧一奇朝他使了个眼色,小五也将衣物重新递过去,语气有些不耐烦:“行了,还不快点换!” 十五一咬牙,背过身子,脱衣的动作十分快。 萧一奇脸色一沉,很是不悦,朝他的方向冷冷射去一眼。 小五便看到一向伶俐的十六突然间就像手臂折断了似的,慢悠悠地拿起换洗黑衣,缓缓地打开,轻轻拂去上面灰尘,然后又放在阳光底下检查一番。 十五愕然瞪大了眼睛。 人家千金小姐穿衣服也不会这么慢吧! 他怀疑似地看了眼萧一奇,一定是主子在搞鬼 萧一奇此刻嘴角勾着笑意,低头望着被自己搂住的女子,凤眸中飘浮着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从未见过的柔情,含情脉脉的模样让他一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眉头无意识地皱到了一起,主子啊,这可不好! 萧一奇抱紧了王诺兰,女子身体瘦弱,但却极软,手感好得出奇,拥在怀抱里如一团棉花,他的心,也化在其中 “还没好?”王诺兰抱怨了一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二十七章 水下 虽然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什么都看不见,但她也知道萧一奇此人的固执,若此时与他争执,就算挣离了他的怀抱,必会引起他的下属惶恐。 而十五是为自己的事才下得悬崖的,自己就忍一忍吧。 萧一奇有些云里雾里了,恨不得时间长驻此刻。 但再慢,也有结束的时候。 十五终于艰难地穿好一套衣裳,心中苦道,爷,我已经尽力了。 他回过头的时候,小五轻松一口气,看向王诺兰的目光极是复杂。 自己向来伟岸如神的主子竟然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了,就算是对晴烟也绝不会有这样眷恋爱慕的目光,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他蹙紧眉宇,一脸凝重。 萧一奇不舍地轻叹一声,放开了王诺兰,王诺兰赶紧走到一边大口喘气。 萧一奇无奈地勾勾唇,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道:“十五,没有捞到人?” 十五换了衣裳,将头发擦了一遍,清清爽爽地站在石头上,介绍道:“我下崖后,无处立脚,崖下入目的全是水,崖底很小,方圆数丈而已,我便将麻绳解下,缠在一块翘起的石头上,自己去水底摸找那名跳崖的暗卫。” 说到这,他的语气一变,转为惊疑:“我摸了一遍过来,都没有找到那人,连尸首都没有。我就纳闷了,这人跳下来后,难道没有掉下崖,被挂在石头上了?我抬头一看,不可能,崖是越往上越宽的,中间并没有什么陡峭的石峰,这种可能不大。” “那奇怪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啊。”另一名暗卫好奇地问。 “嗯,后来,我在水底游了一圈。发现这水潭底竟然有一个石洞,我游过去后,才发现,那边别有洞天!” “山洞?”王诺兰沉声问。 十五想了一下。摇头:“只怕不是普通的山洞,里面没有水,道路错综复杂,我不敢久留,怕你们着急。便上来了。” 萧一奇微微一笑,道:“崖底竟然有这样一个去处,倒奇怪得很,我们不如下去探一探。” 说着,他的眼光认真地注视着王诺兰。 “三爷,您下去?这太危险了吧?” “属下们去就行了,您在上面吧。” 暗卫们纷纷劝道。 只有小五不作声,眸光冷冷旁观。 他知道,三爷的”我们“说的并不是和他们,只是针对王诺兰一个人而已。 她不下去。三爷必定不下去,她若想要下崖,他们劝得再多也毫无用处。 王诺兰看了眼天色,还是早晨,便点点头:“我们都下去?” “不,你,我,十五。”萧一奇指了一指,“其他人在上面候命。” 小五问道:“夫人会水吗?” “她水性很好。”萧一奇淡淡截住他的话。 小五很是不甘,说道:“我也下去。”萧一奇“嗯”了一声。见王诺兰没有异议,便命暗卫放绳。 王诺兰望了他一眼,他说自己水性很好,一定是那次自己与二皇子在荷塘沉舟时知道的了。 十五第一个下去。萧一奇哪里放心王诺兰一个人下崖,加上她体重很轻,硬是要与她一起,王诺兰只得同意了,两人下崖后,最后下来的是小五。 十五等人正站在三块突起的岩石上等他。 萧一奇与王诺兰临近而站。他们所站的地方离瀑布较远,并无太大的水花袭来,仅仅有冷风自崖上刮下,吹乱两人的头发。 “真慢。”萧一奇稳稳立在一块尖崖上,冷哼一声,道,“下水吧!” 王诺兰背靠山崖,双手分别抓着两块突起,落脚处是一块极尖极细的石岩,不停地将重心移到单脚上,才能立得稳。 这身体虽然柔韧度极好,但没有经历过多大的训练,所以这样的站姿保持久了,不由有些腿麻,她有些迟疑,但转念一想,凭她熟练的泳技,这方水潭应该不成问题。 十五朝小五打了声唿哨,纵身先跃下水潭,一串水泡冒了上来。 小五看向萧一奇,说道:“爷,您先行,我垫后。” 萧一奇看向王诺兰,脸上很是关心地问道:“诺兰,你行不行?” “我可以的。”王诺兰脸上没有过多的温度。 这句话,他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刚下崖时,本来她是与他同站在一块岩石上的,但石头太脆太窄,根本站不了两个人,他们都会很吃力,所以她才跳到了这块岩石。 “你先下去。”萧一奇指了指水潭。 王诺兰不说话,身姿一跃,以一个优美矫健的姿势跳下水潭,头朝下,双臂前伸,双腿伸直并拢,双脚崩紧,以一个完美的角度入水,将水花压得极小,几乎毫无水花,动作规范度堪比国际跳水运动员,哪里是跳水潭,完全就是表演! 萧一奇看呆了,小五更是看傻了。 两人张着嘴,半晌没反应过来。 “天,一点声音都没有,她是怎么做到的?”小五喃喃,满眼不信。 在他们的观念中,在这个高度跳进水里,肯定会激起极大的浪花,而这一次,却是大开眼界。 萧一奇略一沉吟,赶紧跟着跳下去,沉进水底。 小五立刻跟上,两声“扑通”巨响之后,水潭恢复了平静。 萧一奇沉进水底后,立刻睁开明亮凌厉的凤眸,寻找那抹倩影,待看到王诺兰如一条美人鱼似地拍打双脚,朝十五说的方向游着,他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加快手臂划动的幅度跟了上去 王诺兰此时的身体状态却不是很好,可能是站久了的缘故,腿脚使不上力气,不禁眯起凤眸,脸色苍白。 水花声渐近,一道健硕有力的身躯靠近,熟悉的味道传来,她感到腰肢上一紧,一只铁臂缠住她的腰,将她揽住。 萧一奇将王诺兰挟在怀里,另一只手配合腿脚游动,并不费力。 王诺兰干脆停止滑动,伸手抱住他的手臂,闭上双眸。 萧一奇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下头,看见女子清秀的脸庞浮着一缕苍白,紧闭星眸,以为她闭过气了,男人俊逸的面庞上划过一丝紧张,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二十八章 意外 王诺兰一怔间,一张冰凉的唇压了过来,那张放大的脸庞已变得模糊不清,熟悉的触感在唇上漫开。 萧一奇紧紧搂住她的腰,吻住她的唇,轻易将她的红唇撬开,给她送气。 王诺兰察觉到他的意图,哭笑不得,伸手掐了下他的腰部,指了指上面,这一想笑,就憋不住气了,她赶紧想要出水。 萧一奇揽紧她,两人一同浮出水面,新鲜的空气尽数钻进口鼻,王诺兰轻吐一口气,实在是游不动了,只得软软挂在萧一奇的脖子上,以免沉下去。 萧一奇张口,声音嘶哑地问道:“身体怎么了?” 王诺兰摇了摇头,轻轻哼了一声,脸蹭在他怀里,这一声,立时就变了味,好像是在撒娇一样。 萧一奇的脑袋轻轻炸开,整个人都激动得沸腾起来,声音都有些颤抖,低头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他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又捏捏她的小手 王诺兰不说话,真是丢人,她可不想说自己游不动,没力气,紧紧咬着唇不语 萧一奇看着她这样子,心疼死了,自然知道她身体不适,可又问不出来她哪里不舒服,只得轻抚着她的背,轻声问:“好些了吗?是不是闭气时间太长了?” ? 他说话的同时,双腿不时踩一下水花,保证两人浮在水面。 王诺兰摇了摇头,无力地将脸贴在他胸膛上。眼前紫影朦朦胧胧的,那是萧一奇紫色的衣衫。 萧一奇禁不住低下头,王诺兰立刻抬眼。惊瞪住他。 他不免有些尴尬,心底更多的是难受,忽略了她的眼光,将她抱得紧了些,声音满是怜惜:“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下来了,我抱你上去。” 王诺兰低低开口:“走吧。一会儿就没事了。” 萧一奇想了一想,点头,在她耳畔轻声道:“好。上了岸就没事了,再忍一忍。”说着,他捧起她脑后的一缕黑发,在王诺兰看不到的身后。放在唇上蹭了几蹭。才心满意足地放下。 不远处的小五,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脸容立刻扭曲起来,拳头握得“咯吱”直响。 爷,属下不信,你竟真的不在乎了! 晴烟小姐,她又算什么? 他怒极,拼命地游过去。带起的水花惊醒萧一奇。 “爷,夫人怎么了?早知身子这么差。又不会水,何必下来?”小五开口,语气便极为不满。 萧一奇感觉到王诺兰的身子轻颤了颤,他不知王诺兰是气的,只以为她被小五的话伤到了,脸色“刷”地一沉,冷喝道:“我带她下来看风景不行吗?话这么多,有这个时间还不去找十五!” 小五只得闭了嘴,钻入水底,朝前方游去。萧一奇抱着王诺兰跟上他。 十五其实就在不远处等他们,装作没看到,在前头开路,不多时,四人终于游到十五所说的山洞口,穿过洞口,渐渐地水平面越来越低,直到脚下能触到松软的土地。 王诺兰有些懒懒地粘在萧一奇高大的身躯上。 直到脚下挨到了实地,她的腿也是一软,似乎站不住,萧一奇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一直走到岸上。 王诺兰感觉到十五和小五难为情的目光,推了他一下,沉声道:“让我下来。” 声音微哑,极是低弱。 萧一奇只得放了手,看看她是不是能站得稳。 王诺兰扶墙站定,看了眼所处的洞口,潮湿狭窄,问道:“就是这里?” 十五见她问,哪敢不答,赶紧道:“是,正是这,里面有很多条岔路。” “往前走吧,小心地上有机关,别踩着什么东西。”小五很不爽地开口,先自上前,不再回头多看一眼。 王诺兰刚要走,萧一奇踱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沉声说道:“上来。” “不用你背!”王诺兰坚定地拒绝。 “上来!”萧一奇的声音染上一抹冷意。 “你有完没完!”王诺兰想到刚才他非要抱自己上岸,一脚踢向他坚硬的脊背,这一踢,并未用全力,可右腿却全都麻了,她轻抽一口冷气。 萧一奇忍了笑,平静地说道:“上来!” 王诺兰肚子里骂了几声,只好老老实实地趴到他后背上,萧一奇弯了下膝,健壮如山的身子站了起来,双手反剪在她腰上,将她牢牢地背住 萧一奇背着王诺兰,脚步如飞,踩踏在地上,着力极轻,锐利的凤眸盯住前方的路,避开任何可疑异物,很快追上十五和小五. 两人回头,看见自家主子将王诺兰背在肩上,都不由感到震撼,那件事后,王诺兰已经不在和自家主子这么亲密,现在……毕竟,亲眼所见与脑中想象完全不同。 “前面有三岔路口。”十五指着不远处的三条路,踌躇地说道 王诺兰美目紧紧盯住这三条路,沉声道:“过去看看。” 萧一奇已背着她大步过去,说道:“这里倒像是一个八卦布置,走中间。” 十五立刻在怀中掏出炭笔,在一旁石壁上画下浓烈一笔,以做记号。王诺兰没有反对,三人沿着中间的道路一直走,又转了好几个岔路,每个岔路口都做上了记号。 众人一直往前走,从记号来看,没有走重复的路,证明这里确实如萧一奇所说,是个八卦圆形的布置,众人往八卦中心走去。 突然间,十五低呼一声:“前面有人!” “当”的一声,小五抽出长剑,护在身前。 十五轻呼道:“应该是那名暗卫,他好像踩到机关了。” 果然,随着王诺兰的目光看去,那名暗卫倒在地上,四周洒落一地的短箭,而他的胸前,也正插着一柄箭羽,身子无力倒在四周的血泊内,一动不动,像是死过去一般。 “我去看看。”十五握紧手上的匕首,胆大地说道。 “小心点。”萧一奇担忧地嘱咐。 十五点头,缓缓朝那团黑影行去,并没有其他意外发生,他径直走到暗卫身前,伸出匕首,挑开他的面巾,眉头不由蹙起。(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二十九章 暗叹 天才壹秒記住→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最新章节全文阅读“是谁的人?传音入密告诉我。”萧一奇雄浑的嗓音在他耳畔响起。 十五回头,看到男人负着王诺兰,站在阴影中,神情无比严峻。 他便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回答了萧一奇。 萧一奇一阵惊愕后,继续密道:“果然是他!不要告诉诺兰。” 十五不解,既然那人对王诺兰有害命之心,为何不透露给准夫人知道,让她早有防备,离那人远些呢? 萧一奇显然打的是另外一个主意,他张口说道:“就地掩埋了吧,十五,你做这事,我们先避一避。” 王诺兰掐了下他的肩膀:“我们下来就是为了找这个人,怎么不探探他的身份?” 微热的呼吸与好听的声音离自己是那么近,心尖都酥麻起来,萧一奇笑道:“看到他身上穿的暗卫服了吗?在崖上时没瞧清楚,此刻能认出是皇子府暗卫的服饰,十五,你认得出是谁吗?” 见他将难题抛给自己,十五立即回道:“回爷,这名暗卫属下并不认得,但他所穿衣饰确实为皇子府暗卫专用。” “我看看。”王诺兰蹬了蹬双腿,示意萧一奇将她放下来。 “死人有什么好看?”萧一奇拒绝了她,背着她转身疾走。 “放我下来!”王诺兰气得不行,连捶他的双肩。 身后,十五赶紧握着匕首,在那人脸上乱画了几下,将脸画花了,认不出来,这才松了口气 “你不让我看,是有鬼吗?萧一奇!”王诺兰的语气已是无比暴怒了。[ 超多好看小说] 萧一奇停下步子,手一松,王诺兰便从他的后背滑了下来,腿脚竟然全软了,使不上半点力气,只得狼狈地坐在地上。 他回头。看着她,说道:“我只想告诉你,那人确实是皇子暗卫营里的,而且还是二皇子或者我六弟其中一人的手下。没戴人皮面具,十五与小五都认得,也知道是谁的暗卫,到底是谁对你有祸心,我们都知道!” “那你说是谁?”王诺兰的心凉去一截。果然是他们俩中的一个吗? 若说是萧顺,那他为了取二皇子的命,连自己都可以痛下杀手,弃之于外了吗 若说是二皇子,只为了证明自己与萧顺的关系,就不顾自己安危,并演下深情的相救一幕吗? “究竟是谁?”她的声音冰冷之极,寒凛地射向萧一奇。 萧一奇负手,站在她面前,低睫看着她。眸光划过一丝躲闪:“不管是谁,都是他们俩中的一个,他们都是你的朋友,说出来也只会伤你的心,这个秘密就让它永沉海底吧,往后,你离他们两人都远点便是。【△網w ww.aixs】” 王诺兰漆黑的瞳眸中映出怒火:“萧一奇,你不告诉我是谁,就是打着主意让我离他们两人都远一点是不是?你的心思竟然如此卑鄙!” 萧一奇被她骂得脸上挂不住,抬头瞧了眼小五。尴尬地转过身,给了王诺兰一个后背。 他确实不喜欢王诺兰与那两个男人有过多的接触,他知道,如果告诉她是二皇子或六皇子。那另一个,就会完全得到她的信任,而且,不告诉她,就能一次性疏远她与那两人的距离。 这委实是个极大的机会,他萧一奇。可没有将自己喜欢的女人推给别人的道理。 “萧一奇,你说还是不说!”王诺兰修长洁净的五指狠狠插进一旁的石头壁缝内,指尖通红,声音压抑着咸少的怒火。 萧一奇看着半昏半明的山洞,洞顶有着无数裂缝,日光便从那里丝丝缕缕透射下来,给这原本阴暗的水下洞穴添了几分光亮。 王诺兰回头,便看见十五将那个暗卫推向一堆松土之间,黑色的面巾飘然落下,十五略抬暗卫的背部,她便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庞 “你好狠!”王诺兰牙齿缝里迸出一句。 “诺兰,他们两个对你都不真心,我是为你好。”萧一奇轻叹一声,却不敢回头看王诺兰的脸色,只怕自己会心软。 “行,你走,滚远点,不说就不说!带着你的人滚!”王诺兰再也不想看到那张脸。 “诺兰……” “别叫我!” 萧一奇转头,脸色略显铁青,打量她一眼,缓缓勾起红润的薄唇,道:“好,你想在这里就呆在这里吧,让死人陪着你。等你脚好了,再出去。” 说完,他冲十五和小五挥挥手:“我们走!” “主子,真走?”十五刚刚将人埋好,轻喘着气问。小五大喜,道:“叫你走就走,多什么话?” 萧一奇已快步沿原路回去了,小五拉扯着小十五跟上,从王诺兰面前经过时,轻轻哼了一声。 不一会儿,这条路上就剩下王诺兰一个人,通道狭窄,能看到的只有那高高隆起的土地,一抹黑色衣角裸在土外,果然是死人陪着她。 阴冷的风从头顶刮下,在洞内哀鸣着,似乎叫嚣着千古冤情,令人不寒而栗。 王诺兰咬住唇,满心都是怒火,她恨的不是别的,而是萧一奇竟然真的将她丢在这里! 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喜欢他,可这么久的相处,她不得不承认,她对萧一奇有着深深的信任,而这些信任的来源,似乎只是他喜欢自己。 没有过多的语言,没有特意的行动,怎能感受不到,他喜欢自己呢? 那份喜欢,与萧顺不同,与二皇子也不同,是抛开身份、不建在任何利益上的喜欢,就是叫她知道,她无条件地信任他…… 可并非所有的喜欢都会持久的,她并不想利用萧一奇,故而,心中狂怒之侧,又有着莫名的低落与复杂。 她扶着石壁,艰难地站了起来,在水中泡过的腿脚酸软无力,但休息良久,走路还不成问题,只是有些慢而已。 王诺兰试走了几步,暗叹,还是没有萧一奇背着舒服,干脆坐下来,叫道:“萧一奇,你在哪里?快滚出来!” 遍洞都是她的回声,却没有萧一奇的回应。 她不甘,再叫道:“姓萧的,你出来,快点来背我啊,我走不动了。” 还是没有回答。(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三十章 上岸 王诺兰有些可怜巴巴地叫道:“萧一奇,你再不出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了。” 话音刚落,就有脚步声从黑暗中快步走出来,一袭紫衣华然,浅浅的紫,世间最华贵的颜色,映衬着男人高大健硕的身姿,俊美的脸庞,含着一线深沉。 萧一奇几步便走到王诺兰面前,扳着脸道:“你不是要我滚吗?” 王诺兰伸出小手,抓了抓他的衣襟,低声道:“不要了,你还是背我吧。”大不了,不问了就是。 反正……她现在也不想知道是谁了,日后防备些便是。 萧一奇见了她这幅柔弱的样子,心中好是不舍,却强硬着脸庞,弯下腰,将后背对着她,沉声道:“趴上来!” 王诺兰立刻笑盈盈地趴伏到他后背上,宽阔的背部,极是硬朗,却也极为舒适,萧一奇起身行走,她更感觉在他背上有如平地,稳稳当当的。 更重要的是,一股浓浓的安全感将她裹了起来。 王诺兰将双臂在他脖颈前交叉抱住,先是左侧脸贴着他的背,而后换作右侧脸,再将脑袋前倾,架在他肩窝上,轻叹一声:“真舒服啊!” 微风吹来,萧一奇心神一荡,浑身都崩紧了,抱着她双腿的手更是用着很大力气,声音嘶哑地警告道:“别乱动!” 王诺兰“咯咯”一笑,看着他这模样,心里偷笑。 萧一奇三魂立刻飘向九霄云外。腿一软,手腕再没了力气,王诺兰从他背上滑落下来。他赶忙伸手提住,脸色微红地叫道:“诺兰……” 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一把将王诺兰捞在怀里,唇音颤抖:“你喜欢我是不是?” 王诺兰双颊滚烫,不回答他。 王诺兰短暂的晕眩后,并没回应,只是闭上凤目。但却又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 突然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甜蜜。 小五怒睁着双目看着两人,拳头紧握。 萧一奇抬起眼睛,瞟了他一眼。眼中冷光乍现。 “小五,我们走。”十五着急地拉住他,一路拖了出去,心中吓得直打突。 王诺兰抱住萧一奇精健的腰肢。靠在他胸膛前。极为舒适,极为心安,没有朝这边投来一眼,轻眯凤眸,感受着夹杂着无比慌乱和无比受用的甜蜜。 虽然她很小,但在他萧一奇的眼里,已经是个女人了,至少。是他心甘情愿去疼的女人 这样的疼爱,看着她瘦弱的身材。他只想去保护,将她紧紧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容许任何人贪图她的美好。 意识到王诺兰的变化,萧一奇伸出右手,轻轻抬高她的下巴,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问道:“诺兰,我喜欢你,你不拒绝了?” 王诺兰脸色更红,斜斜飞了他一眼。 无限风光在眼前,萧一奇激动得再次将她紧抱住 诺兰对他态度这样好了,他好高兴! 王诺兰挂着萧一奇的脖颈,将浑身力量都倚在他身上,无奈道:“出去了,我不想走。” “我背你,不,抱着你吧。”萧一奇笑容如花,精神抖擞,将她打横抱起来,动作小心翼翼,万分珍重,有如抱着一件稀世珍宝般。 走路也比来时慢得多,轻得多,眼光并不看路,久久凝视着王诺兰的小脸,只用余光看看路,倒也没有走错一步路。山洞口,远远看到小五脸色难看地站在浅水中,他望着这边的两人,立即走过来,脚下清水哗哗直响,他说道:“主子,您真这么喜欢夫人,也要问问晴烟小姐愿不愿意让她进门做侧妃。” 萧一奇身子一僵,怀里,王诺兰的脸色也是一变。 “还有,夫人,虽然三爷让我这么叫你,但是,我想告诉你,抢别人的男人这是不道德的行为!”小五厉声指责道,“宁拆十桩庙,不毁一门亲,三爷是有未婚妻的,请您注意身份!” 王诺兰脸色被他说得爆红,刚才,她真的没想起来,这男人还有未婚妻,此时,她一把推开萧一奇,从他背上下来,默默地站在地上,有些后悔。 虽然脚疼,但站立、走路,撑着都没有什么大事,让萧一奇背,她只是想懒一回而已。 萧一奇气得无语了,好不容易诺兰对他有了改观,如此乖巧地任他疼宠,小五一番话便让他前功尽弃! 他虽然气怒,可又没理由指责小五,确实,他是有未婚妻的男人,可谁知道,这桩婚姻之后,他也有自己的苦衷!而王诺兰,这个在他意料之外的一个人,偏偏闯入他的心扉,占据了他所有思想和心神,令他再也不能自拨。 “诺兰……”他轻轻叫道。 王诺兰的小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当即说道:“我们该上崖了。” 说完,踮着脚尖朝水中走去。 萧一奇看得心疼极了,几步追了过去,王诺兰却回身,招手唤十五:“带我上去!” 十五听王诺兰叫唤自己,看到她在水中走动的模样有些吃力,想起刚才过来时她的虚弱,不由本能地朝她走去 萧一奇冰冷似剑的眼神立即射向他,十五一瞟,被主子眼中从未有过的凌厉吓一了一大跳,立刻像回魂似地定在原地。 他是站在水里,可不是脑子进水了,居然还想去碰主子看上的女人,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 王诺兰见十五不过来,倔强地转过小脸,朝水深处游去,双腿酸软无力,勉强划动双臂,避免自己沉下去,可手脚推出去的力道越来越小,水流的阻力却不是一般的大,她感到力不从心,眼前模模糊糊,不清方向。 正在她越来越游不动的时候,身子朝前扑去,却没有栽进水底,而是落入一双温暖的手臂,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脑海内响起:“逞什么能,瞧瞧你这破身体。” 传音入密,熟悉的声音令王诺兰感到心安,她嘴一张,想要开口,无数清水猛然灌入,闭气被打断,脑中“嗡”地一响,水疯狂地沿着口鼻耳朵挤进去,呛得她直甩脑袋玷。 下一刻,耳中“轰”地一声,原来,她已经被托上了岸。(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三十一章 由他 睁开凤眸,王诺兰倍感狼狈,转脸,便看到萧一奇似笑非笑的眼神,他好笑地问道:“不听我的话,这水好喝吗?” 王诺兰身体不舒服,脾气也跟着见长,小脸一扳道:“你喝喝看。 说完,她伸手按到萧一奇的脑袋上,使出吃奶的力气,硬是将他的头按进了水里。 “咕咚咚……”萧一奇没有防备地喝了一大口水,迅速拿开她的手,抬起头,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狼狈样不比王诺兰差多少。 王诺兰的心情这才好了点,眉眼盈上笑意,声音也轻快起来:“怎么样呀?好喝吧?” 萧一奇见她笑了,心底暗松一口气,只要她高兴,自己受些委屈也没什么事,所以刚才他没有躲闪,任由她按下自己的头。 他左手揽紧女人,空出右手,蒲扇般的手掌从额头一抹而下,将脸上的水渍抹干,苦笑道:“诺兰,你好坏的心思。” 王诺兰得意地哼了一声。 萧一奇紧紧抱住她道:“再不走,天就要黑了。”双腿熟练自如地一蹬两人的身子便如鱼一般游向远方 十五看了脸色黑得有如锅底的小五,干笑着道:“小五,我们也该走了。” 小五不理会他,矫健的身子[ 朝前一跃,钻入水底,瞬间不见踪影。 十五摸摸自己的鼻子,屡次在小五面前碰壁,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家伙不是主子。脾气比当主子的还要怪异,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哪有这样少爷脾气的下人 不过主子信任他。留他在身边,自己也就不好问了。 王诺兰轻咬唇,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攥着萧一奇柔软的衣襟,一脸若有所思。 萧一奇带她游出水面,到了崖下,放飞信号鸽。待十五与小五上岸,四人按照来时的次序,依次攀上崖。 上面暗卫极是帖心。送来四套干净的衣裳,给王诺兰准备的是一套暗卫们常穿的黑衣,全新面料,尺寸适中。还配有一个头罩。王诺兰大喜,这套衣服比她改装的那件方便多了。 接过衣服,萧一奇淡漠吩咐:“你们善后,我先走。”他揽住王诺兰的腰,脚尖轻点,很快踩着铁链离去。 王诺兰皱眉道:“你带我去哪?” 萧一奇带她飞上千丈崖的这一端,并没有去前寺,而是沿着侧面小路。进入深山。 这时候,他才低声回答:“当然不能让你在那里换衣服了。” 两人停在一个小山头下。面前开了个小山洞,萧一奇信手一指,道:“进去将干衣换了。” 王诺兰为他的细心感动,但还是嘴硬道:“不许进来偷看!” 萧一奇白了她一眼,目光意有所指地在她浑身打量一周,说道:“你这个小毛孩样的身材,有什么值得我偷看的?” 虽然他没有明说,可王诺兰一直知道他在嘲笑自己哪里,顿时冷冷出言:“身材不好又怎么了,我又不是你未婚妻,又不要你喜欢!”说完抱着衣服匆匆进洞。 萧一奇心尖一疼,脸色扭曲了下,深吸一口气,对着山洞叫道:“王诺兰,我在外面换衣服,你也别来偷看!” 他刚刚脱了上衣,王诺兰就从山洞里快步跑出来,声音愤愤:“我不偷看,我光明正大地看!” 萧一奇急得拿衣服去遮掩,可惜来不及了,一回头,看到王诺兰站在山洞口,他满心都是慌乱,甚至还有丝喜悦,脸颊悄悄红了。 男人身材健硕,双肩宽阔,赤着的肌肤极白极光滑,腹肌分明,腰肢精细,浑身寻不到半点赘肉,王诺兰在心里惊赞一声,表面却装出嫌弃的模样,指手画脚道:“瞧瞧你,要肌肉没肌肉,要小腹没小腹,一个大男人,肌肤还长这么白嫩,真是丢人!” 萧一奇也不顾着穿衣了,闪身过去,将骂得高兴的女子搂住。 萧一奇还湿林着的黑衣紧紧与他的胸膛贴着,透过单薄的衣料,能感觉到男人微热的体温,王诺兰惊得去推他:“非礼!非礼!” 萧一奇凤眸含着一丝戏谑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双眼眸:“怎么样?被我这个要肌肉没肌肉、要小腹没小腹的人抱着是不是很恶心?” “你说呢?”王诺兰冷静下来,不再想要逃离,而是伸手摸向他的胸肌,又摸摸小腹,嘲道,“看看,这什么破身材!” 眼睛却忍不住看个不停,心中惊叹,这男人居然有模特一样的体形! 萧一奇没有想到她这么胆大,惊愕之后,心头满是欢喜,声音软了几分:“你看来看去的,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的啊。” 王诺兰的心思被他看穿,抬头恶瞪他一眼,收回手。萧一奇却捉住那只想要撤离的小手,凤眸跳跃着异样的光芒,声音沉哑:“你可要对我负责。” 王诺兰恶狠狠的眼光转为愕然,嘴角轻抽。 萧一奇笑容更甚,得寸进尺:“你若不对我负责,我就告诉所有人,到时候,没人敢娶你。” “萧一奇,你能不能再无耻点!”王诺兰额头黑线,奋力挣脱他,走进山洞 “不能了。”萧一奇一本正经地在她身后答道,王诺兰却走得飞快,一会儿就消失在洞中的黑暗里。一面换衣服,一面恨得牙痒痒,有了未婚妻,还想一脚踩两船,真是该死!要玩,她还陪得起,但玩大了,她可就不奉陪了! 从山洞出来,萧一奇也已换好新衣衫,是那件藏青色的华衫,颜色较之原来的紫,多了三分深沉内敛,配上他严肃的神情,令人一见便会产生距离感,丝毫看不出来这是先前对王诺兰言语调侃的男人。 两人出了后山,绕道去了山门,没有惊动寺里的和尚,十五领着几名暗卫在下山必经的山道上等待。 “小五呢?”萧一奇没看到小五,故而随口一问。 十五恭敬地回道:“小五有些任务没完成,先走了。” 萧一奇脸色微沉,不作声,他可没有给小五另布任务,既然他看不惯,那就由他去吧!(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互动 王诺兰冲他们一拱手,说道:“这次多谢你们了,我先行告辞。” 看到她这江湖动作,君萧一奇哭笑不得,抓紧她的腕问:“你怎么下山?” “我昨晚骑马来的,所以再骑马回去。”王诺兰眉宇间浮出疏离。 萧一奇不依她,撩开车帘,将她拖进车厢,冷冷吩咐十五:“起驾,着人将王小姐的马匹送回王府!” 王诺兰见他如此,干脆不反驳,反正她也没什么力气再骑马了,倒在车厢内睡起觉来。 萧一奇见状,打开马车壁上的暗格,抱出一床薄被,扔给她道:“盖上! 王诺兰一触到如棉花般细软的天蚕丝被,心中一动,睁眸看去,这床华贵的蚕丝被,不正是那次她借萧一奇马车时,随手扔了的被子吗?怎么还在他这,或者,他有两条? 萧一奇看出了她的心思,浅浅一笑,说道:“说来也奇怪,突然有一天,这蚕丝被多了一丝奶香味,我啊从此后睡得更香了。” 王诺兰握着被子的手轻轻一颤,咬咬唇,心头划过一丝复杂的感觉,不再言语,平卧在够宽的座椅上,裹住锦被,在马车轻稳的奔跑中沉沉睡去。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在车厢内响起,萧一奇忍不住悄悄》 下了软座,蹲到王诺兰面前,认真打量着她熟睡的容颜,这些日子有关这丫头的记忆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而王诺兰,知道萧一奇会一直坐在身边陪她。她便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比在自己的房间睡得还要沉 萧一奇的唇角微微勾起,凤眸略弯。眼角荡漾起笑意,不敢去碰她,就这样痴痴呆呆地注视着那张秀丽的脸庞。 直到马车停下,十五的声音响起:“爷,到王府后门了。” 萧一奇才惊醒过来,始觉时间之快,想要起身。膝盖已经蹲得酸麻,本能地屈了一下,撞在座椅的前板上。发出响动。 王诺兰被响声惊醒,爬起来,揉揉朦胧的睡眼问:“到哪了?”一眼看到站在面前的萧一奇。 “到家了。”萧一奇轻笑一声,伸手抱起她。和着天蚕丝被一起拥住。从车上跳下,运用轻功飞进王府。 王诺兰脑袋还有些晕沉,未加阻止,任由他将自己抱进闺房,趁人不注意直接进了主房。 萧一奇小心地将她抱到青木床上,抽去天蚕丝锦被,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腿,声音无比温柔:“过了今夜。腿酸就会好,晚上不要走动。晚膳喝点热粥,既养身,又养胃。” 王诺兰沉脸不答,谁叫他这么关心自己! 萧一奇又唠唠叨叨嘱咐几句,直到外面春梅试探的声音叫道:“小姐?是你回来了吗?” 他才住了口,不舍地看了王诺兰一眼,转身从房后的天窗翻了出去,消失不见。 “是我,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下,晚膳再叫我。”王诺兰揉揉有些晕沉的脑门,有气无力地说道。 春梅顿住脚步,但还是冲进了房,腿一弯,跪倒在地,声音惶恐道:“小姐,小翠不知哪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是被三小姐的人抓走了?” 王诺兰听到这事,头脑立时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她瞄了眼窗外,日薄西山,天色将黑。 春梅自从看到小翠为自家的人出气后,心中对她大为改观,立刻纳入自己人,当即说道:“今天午后,府外来了人,说是找小翠,小翠说她出去一下,可到现在还没回来!奴婢担心死了。是不是三小姐来报复,找人将她抓走了?” 王诺兰微蹙眉,摇摇头:“不会。” 听春梅的诉说,倒像是拓拔野派人,否则,小翠绝不会去的。 她站起身,几步走出房,正要叫春梅去备车,一抹水红色衣衫的身影从院外走进来,正是小翠,她的神情有些失魂落魄。 “小翠,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你了!”春梅急忙奔过来牵住她的手问。 小翠抬头看到王诺兰,忙走过来,跪下道:“小姐,我有话说。” 王诺兰摆她也偶尔会摆手:“春梅,退下。” 春梅咬咬唇,不知道她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却也只得退出院落。 “是拓拔野来了吗?”王诺兰轻声询问。 小翠抬头,惊讶地看了眼自家主子,说道:“是他手下,他向我打听你的事,我告诉来人,你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我,是二皇子派我来保护你,他这才放心,说你如果有异动,就去禀告他。” 王诺兰微微一笑,道:“好,我知道了,你是个忠心的。” 小翠低头,声音哽咽:“小姐对我这么好这么多年,我心里永远都有小姐。”“嗯,起来吧。”王诺兰素手探出,扶起她道,“受惊了吧?好好休息。” 小翠答应着回了偏房,王诺兰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划过一丝冷意。 一夜无话,这一晚上,王诺兰休息得极佳,第二日早晨起来,双腿果然不酸不痛了,看来还是在瀑布下呆久了的缘故。 十六一早照例送来鸡汤,王诺兰唤她过来问话:“那件事办妥了没有?” 十六微微一笑,点头道:“办妥了,主子放心。” 落云曦嘴角也勾起笑容,眸光温和地看向她:“十六,还是你最得我的信任。” 十六讶然,半晌笑道:“听说主子新收了一名暗卫,叫小翠。” “嗯,但是她能不能过我这一关还难说呐!”王诺兰低头,长长的羽睫掩住凤眸中的思绪,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十六肃然起敬。 外间,传来一阵乌靴踏地的响声,十六连忙退去,王诺兰微皱眉,穿得起靴子的,说明是有身份的男人,谁又不经通传跑到闺房来了? 正想着,二皇子叫唤的声音响起:“王诺兰,在吗?王诺兰!” “二皇子,我们小姐还没起来呢。”春梅正在打扫落叶,赶紧慌慌张张将他拦住,她也学得精明了。 王诺兰一手端着小碗,走出去,挑眉问道:“二皇子,你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 第三百三十三章 着急 王诺兰冲他们一拱手,说道:“这次多谢你们了,我先行告辞。” 看到她这江湖动作,君萧一奇哭笑不得,抓紧她的腕问:“你怎么下山?” “我昨晚骑马来的,所以再骑马回去。”王诺兰眉宇间浮出疏离。 萧一奇不依她,撩开车帘,将她拖进车厢,冷冷吩咐十五:“起驾,着人将王小姐的马匹送回王府!” 王诺兰见他如此,干脆不反驳,反正她也没什么力气再骑马了,倒在车厢内睡起觉来。 萧一奇见状,打开马车壁上的暗格,抱出一床薄被,扔给她道:“盖上! 王诺兰一触到如棉花般细软的天蚕丝被,心中一动,睁眸看去,这床华贵的蚕丝被,不正是那次她借萧一奇马车时,随手扔了的被子吗?怎么还在他这,或者,他有两条? 萧一奇看出了她的心思,浅浅一笑,说道:“说来也奇怪,突然有一天,这蚕丝被多了一丝奶香味,我啊从此后睡得更香了。” 王诺兰握着被子的手轻轻一颤,咬咬唇,心头划过一丝复杂的感觉,不再言语,平卧在够宽的座椅上,裹住锦被,在马车轻稳的奔跑中沉沉睡去。 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在车厢内响起,萧一奇忍不住悄悄下了软座,蹲到王诺兰面前,认真打量着她熟睡的容颜,这些日子有关这丫头的记忆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脑海。 而王诺兰,知道萧一奇会一直坐在身边陪她。她便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比在自己的房间睡得还要沉 萧一奇的唇角微微勾起,凤眸略弯。眼角荡漾起笑意,不敢去碰她,就这样痴痴呆呆地注视着那张秀丽的脸庞。 直到马车停下,十五的声音响起:“爷,到王府后门了。” 萧一奇才惊醒过来,始觉时间之快,想要起身。膝盖已经蹲得酸麻,本能地屈了一下,撞在座椅的前板上。发出响动。 王诺兰被响声惊醒,爬起来,揉揉朦胧的睡眼问:“到哪了?”一眼看到站在面前的萧一奇。 “到家了。”萧一奇轻笑一声,伸手抱起她。和着天蚕丝被一起拥住。从车上跳下,运用轻功飞进王府。 王诺兰脑袋还有些晕沉,未加阻止,任由他将自己抱进闺房,趁人不注意直接进了主房。 萧一奇小心地将她抱到青木床上,抽去天蚕丝锦被,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腿,声音无比温柔:“过了今夜。腿酸就会好,晚上不要走动。晚膳喝点热粥,既养身,又养胃。” 王诺兰沉脸不答,谁叫他这么关心自己! 萧一奇又唠唠叨叨嘱咐几句,直到外面春梅试探的声音叫道:“小姐?是你回来了吗?” 他才住了口,不舍地看了王诺兰一眼,转身从房后的天窗翻了出去,消失不见。 “是我,我有些累,想要休息一下,晚膳再叫我。”王诺兰揉揉有些晕沉的脑门,有气无力地说道。 春梅顿住脚步,但还是冲进了房,腿一弯,跪倒在地,声音惶恐道:“小姐,小翠不知哪去了,不知道会不会是被三小姐的人抓走了?” 王诺兰听到这事,头脑立时清醒过来,翻身坐起,沉声问:“什么时候的事?”她瞄了眼窗外,日薄西山,天色将黑。 春梅自从看到小翠为自家的人出气后,心中对她大为改观,立刻纳入自己人,当即说道:“今天午后,府外来了人,说是找小翠,小翠说她出去一下,可到现在还没回来!奴婢担心死了。是不是三小姐来报复,找人将她抓走了?” 王诺兰微蹙眉,摇摇头:“不会。” 听春梅的诉说,倒像是拓拔野派人,否则,小翠绝不会去的。 她站起身,几步走出房,正要叫春梅去备车,一抹水红色衣衫的身影从院外走进来,正是小翠,她的神情有些失魂落魄。 “小翠,你去哪了?我担心死你了!”春梅急忙奔过来牵住她的手问。 小翠抬头看到王诺兰,忙走过来,跪下道:“小姐,我有话说。” 王诺兰摆她也偶尔会摆手:“春梅,退下。” 春梅咬咬唇,不知道她们之间还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却也只得退出院落。 “是拓拔野来了吗?”王诺兰轻声询问。 小翠抬头,惊讶地看了眼自家主子,说道:“是他手下,他向我打听你的事,我告诉来人,你失忆了,根本不记得我,是二皇子派我来保护你,他这才放心,说你如果有异动,就去禀告他。” 王诺兰微微一笑,道:“好,我知道了,你是个忠心的。” 小翠低头,声音哽咽:“小姐对我这么好这么多年,我心里永远都有小姐。”“嗯,起来吧。”王诺兰素手探出,扶起她道,“受惊了吧?好好休息。” 小翠答应着回了偏房,王诺兰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划过一丝冷意。 一夜无话,这一晚上,王诺兰休息得极佳,第二日早晨起来,双腿果然不酸不痛了,看来还是在瀑布下呆久了的缘故。 十六一早照例送来鸡汤,王诺兰唤她过来问话:“那件事办妥了没有?” 十六微微一笑,点头道:“办妥了,主子放心。” 落云曦嘴角也勾起笑容,眸光温和地看向她:“十六,还是你最得我的信任。” 十六讶然,半晌笑道:“听说主子新收了一名暗卫,叫小翠。” “嗯,但是她能不能过我这一关还难说呐!”王诺兰低头,长长的羽睫掩住凤眸中的思绪,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些什么,十六肃然起敬。 外间,传来一阵乌靴踏地的响声,十六连忙退去,王诺兰微皱眉,穿得起靴子的,说明是有身份的男人,谁又不经通传跑到闺房来了? 正想着,二皇子叫唤的声音响起:“王诺兰,在吗?王诺兰!” “二皇子,我们小姐还没起来呢。”春梅正在打扫落叶,赶紧慌慌张张将他拦住,她也学得精明了。 王诺兰一手端着小碗,走出去,挑眉问道:“二皇子,你这么急着找我做什么?”(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三十四章 说谎 “你不是说她没起来吗?”二皇子瞪了春梅一眼,春梅吓得脸色惨白。 二皇子不再理会她,笑嘻嘻地过来说道:“王诺兰,你陪我出去一躺好不好?” “去哪?”王诺兰轻舀碗内鸡汤,闲闲抿了一口,瘦弱的身子从容站立,极为大方,日光洒在她清雅美丽的小脸上,极为动人。 二皇子见状,心头亦是一动。 王诺兰的身上总有一股在其他同龄女孩处看不到的气质,淡雅娴静,却又古灵精怪,不仅是同龄人,其他女子也没有一个似她这样有趣的。 他掩起眼中的惊艳,问道:“陪我去珍宝坊,行不行?” “珍宝坊?”顾名思义,这定是一家出售奇珍异宝的商店了,只是,二皇子好端端去那里干什么?皇帝赏给他的珍宝还会少吗? 二皇子卖了个关子,语气夹了一丝希翼:“我相信你的眼光,你那么聪明,肯定能给我挑一件好宝贝。对于女人的东西,我觉得你肯定看得比我准。” “女人的东西?”王诺兰勾起唇角,诡异一笑,“怎么?二皇子有意中人了?” “不是,你就说陪不陪我去。”二皇子就是不说理由。 “行,等我用完早膳吧。”王诺``兰端着鸡汤回到院内坐下,慢慢喝起来,她也想去这所谓的珍宝坊逛一逛。 待王诺兰喝完鸡汤,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与二皇子一同出府,路上,遇到晨起在园中散步的王三小姐。 “二皇子。这么早就来啦?”王三小姐看到二皇子,嘴角噙着笑容上前招呼,她戴了面纱,有效地掩饰了小翠留在她脸上的五道红印。 透过弯起弧度的双眼,依稀可见她的美丽,王三小姐的眼睛,生得倒是极好的。 “嗯。”二皇子并不喜欢王三小姐。只因当年她很贬低王诺兰,显然,这家伙已经忘了。自己才是最大的罪魁祸首。 “姐姐,你们这是要去哪呢?”王三小姐不休不挠地问着,似乎已经忘记了遭受到的羞辱。 “珍宝坊。”王诺兰笑笑地看着她。 “呀,我也想去那里见识见识。能不能带上我呢?”王三小姐一脸惊喜 王诺兰已经肯定了。王三小姐一定是打探到了二皇子的到来,才特地在这里等他们,这条路,是从自己的闺房出王府的必经之路。而上次,她在这截住二皇子也绝对不是偶然。 这女人,到底心思放在哪了呢?王诺兰很是好笑。 二皇子不耐烦地先走开,嘴里说道:“我的马车坐不下,你自己去吧。” 王三小姐闻言。脸色发白,眼睁睁看着王诺兰追二皇子而去。握紧拳头。 身后同样戴着面纱的小丫鬟恨恨道:“没想到王诺兰竟然连二皇子也勾住了。” 王三小姐的脸色恢复了以往的清冷,恨恨道:“七天后,谁也不会是她的了。而我,一定要好好展现自己,一定有人会看上我的。”她说的“人”,自然不会指程少爷那样的跳梁小丑了。 王诺兰与二皇子坐马车,很快就到了久负盛名的珍宝坊。 此店名为“珍宝”,实际上做的是女子首饰生意,这里的每一样首饰都由巧夺天工的设计大师精心设计,由最顶极的雕琢师细心雕琢,采取的材质也是宝石美玉等价值不菲的东西,故而摆上柜台的产品也样式独特,独一无二,在皇城很受贵妇的追捧。 王诺兰听了二皇子的介绍,极感兴趣,看来,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会有很多人愿意去创新,商业头脑永远那么灵活。 珍宝坊是座两层的小楼,从马车上下来的王诺兰一眼望去,便看到一楼店面里摆得整整齐齐的红木柜,木料上等,色泽新鲜,每个柜台间隔着一定的距离,给人清清爽爽的感觉。 他们的马车一到,便有一名青衣小厮迎了出来,笑道:“欢迎客官来珍宝坊。” 二皇子挑帘而下,那小厮立刻躬身叫道:“原来是二皇子,失迎失迎。” 二皇子与王诺兰并肩进阁,里头一名中年白净汉子,穿着华贵的蓝汉衫迎出来,笑道:“二皇子,稀客。” 王诺兰古怪地看了二皇子一眼。 “看我做什么?”二皇子连忙问。 王诺兰轻笑一声,道:“没想到,一家卖女子首饰的店,居然人人识得二皇子,看来,你是这里的常客。” 二皇子再笨,也听出了她的话外之音,哈哈一笑道:“皇宫里娘娘最好这个,我们都来过,老板热情,记住我们,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抬头叫道,“将你们店的发簪拿出来看,我要新货。” “好呐。”老板应了一声,吩咐伙计去办,自己朝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二皇子泰然地走向楼梯,王诺兰跟着,两人上了二楼。 二楼一进门是座空旷的大厅,中央摆着会客用的桌椅,正中间一张玉桌,桌面光滑,泛着碧色的柔光,老板命另一名伙计沏了热茶,拿垫子垫了,就放在碧玉之上。 先前那名伙计则捧了一个宽大扁平的木匣过来,搁在桌上,笑道:“二皇子,都在这里呢。” 王诺兰放眼看去,匣内珠光耀眼,闪闪发亮,眼睛都看花了,她不由暗叹,果然都是宝贝,眼睛一亮,从中拈起一枚碧玉打造的簪子。 玉是上好的蓝田玉,色泽温和,颜色通亮,放在手心,映得小手越发白嫩。王诺兰仔细把玩,此簪形状并不复杂,如一条弓起背的鱼,线条流畅,大方得体,她还真喜欢 “这根好吗?”二皇子被一匣子的光芒刺得辨不清方向,看看这个,望望那个,最终将眼光放到王诺兰手中的碧玉簪上。 “你送人?”王诺兰淡淡问。 “这位小姐真有眼光,这支碧玉簪是采天山上最纯粹的玉打造成的,打造过程最容易磨损,匠工心灵手巧,加上运气好,才磨得这样一支世间罕见的玉簪。”老板笑眯眯地夸赞道,胡天海地说了一通。(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喜欢 王诺兰不语,凝视着手中的簪子,真正的珍宝不需要这么多言语修饰,是金子,自会闪光。 老板掩饰住眸中的好奇,问道:“这位小姐还没及笄吧?错过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喽!现在买下来收藏着,到及笄那天戴上,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心中暗想,二皇子难道是来给这小丫头买簪子的? 二皇子笑道:“王诺兰,你真喜欢这簪子呀?我买给你便是。你先给我选一支。”王诺兰闻言,将碧玉簪放下,问道:“你是要给谁买呢?什么样的人?” 正问到这,一楼传来脚步声,有伙计匆匆奔上来叫道:“老板,六皇子来了。” 萧顺?王诺兰有些惊异,他也在这个时候来珍宝坊?觑了眼脸上现过一丝紧张的二皇子,王诺兰坐着没动。 老板依旧热情地下去迎了六皇子上来。 一身墨绿色长衫的萧顺缓缓上楼,如玉的容颜一片清淡,随着脚步声响起,他清朗如月的声音也同时发出:“本殿下来取昨天看中的簪子。” 老板一头雾水,望了眼陪萧顺上来的伙计,那伙计赶忙解释道:“老板,昨天您不在,六皇子看中的簪子我单独放在八号货架上了,准备跟您说的,结果家中出事,我提前赶+ 了回去。” 八号货架……跟过来的伙计轻呼一声,立刻掩住嘴。 “怎么了?”老板心头突地一跳,看向他。有些怪责他的失礼。 伙计脸色惨白,低低道:“老板,八号货架上的簪子就是刚才二皇子要的碧玉簪。” 原来他看到一只簪子孤零零地摆在上面。以为是哪个伙伴忘记收回去,便一起呈给了二皇子挑选。 这一空当,萧顺修长的腿已经迈上大厅,听了伙计的话,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可转眼,却瞧见了王诺兰。 “诺兰嫂子。”萧顺颇是激动。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大步过来。 二皇子挠挠头,问道:“王诺兰。你跟六弟很熟吗?” 萧顺并没将介意他的存在,淡淡道:“见过几次面,自然就熟了。” 王诺兰冲他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二皇子拉了把王诺兰的衣袖。示意她看桌上的簪子。自己对萧顺说道:“六弟,你是不是也来给琦儿挑簪子的?” 琦儿?王诺兰正要去拣一根火红缨石簪的手指颤抖了下,这皇城,还有几人叫琦儿? 萧顺的眼光迅速在王诺兰脸上扫过,没有回答二皇子的话,低眉,修长干净的手指捏起那枚碧玉簪,沉声道:“给我包上。” “等等。”王诺兰见自己的心爱之物被他拿走。立刻出声阻止。 萧顺温和地看向她,凤眸中划过一丝歉疚。说道:“诺兰嫂子,再过七天,就是琦儿十五岁及笄的日子,这支簪子肯定是要买的。” 连二皇子都在人前公开与王诺兰友好相处了,他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与她对面装不识,但也不敢过分亲密,说话的语气淡然无波。 王诺兰唇角绽出一抹笑意:“她及笄,你们给她买发簪就是。但这碧玉簪,是我先看中的,抱歉。” 萧顺一愣,求证的目光扫向老板。 老板心中那个骂娘,极短的时间内掂量了轻重,赔着笑说道:“小姐,二皇子,真是对不住了,我也才知道这簪子是六皇子昨天看中的,为表歉意,我愿意免费赠送你们一根其它簪子,你们随意挑,价值不相差太远都行。” 虽然很肉疼,但却是最好的办法,几个伙计暗挑大拇指,姜还是老的辣。 如果换了别人,也许会高兴地答应,可王诺兰却不这样,她淡漠地看向萧顺,说道:“你再给她重新挑一支便是,这枚,我喜欢。” 她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确了。 萧顺蹙起柳眉,打商量似地看向王诺兰:“你若喜欢,我自会让你,只是,这簪子,是……琦儿亲自看中的。” “我也看中了。”王诺兰语气有些僵硬。 你萧顺不是口口声声说视我如心中的唯一吗?你不是说和王琦是逢场作戏吗? 一支簪子,都不舍得吗? 二皇子有些为难地在两人之间扫视,既然是琦儿看中的东西,这样一个极好的表现机会,六弟怎么可能将簪子让给王诺兰? 王诺兰简直是痴人说梦,于是,他打起圆场道:“王诺兰,我们再看看别的吧。” “不,我就要这支。”王诺兰很是固执,冷冰冰的目光落在萧顺的手上。 他的手,光洁如玉,修长的五指握住碧玉簪,在莹莹碧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净,只是此刻,拳头握得有些紧,指节突出,腕上隐露青筋。 萧顺审视的目光盯着王诺兰许久,轻吐一口气道:“别闹了。老板,包起来。” 王诺兰怒看向老板:“你敢!你既然拿出这支簪子来,我看中了,你敢卖给别人!” 老板并不将她放在眼里,倒是有些畏惧二皇子,只是此刻看他也站在萧顺那边,便有底气多了,眉头极快地皱起,又恢复平展,笑道:“小姐,你担待着点。”自顾自地去包裹碧玉簪。 王诺兰眸光中露出讥笑,盯住萧顺,语气不带任何感情:“你满意了。 萧顺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眼光平静:“别再无理取闹了,以后,我赔你更好的。” 不止是更好的,世间宝贝,她想要什么都有。 碍着二皇子等外人在场,他只得将想要好好安慰她的心思压了下去 王诺兰冷笑,他以为自己吃醋吗?还无理取闹!她只是为从前的那孩子感到不公而已! 王诺兰坐到楠木椅上,不再开口,老板去忙的空当,萧顺轻声问:“你喜欢哪一支簪子?”他细细望向匣子里光芒四射的宝簪。 王诺兰随意扫过一眼,拾起火红缨石簪,冷笑道:“这些都是宝簪,从外表来看皆是上等货色,但哪只簪子最经用,最耐磨,就不是一眼能看出来的了。选簪的人可得好好擦亮眼睛,莫为飞尘迷了双眼,将那些徒有其表的东西拣了回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三十六章 礼物 萧顺的心因她这番话狠狠一颤。 她这话,说得到底是簪还是人? 徒有其表的东西,指的是王琦,还是王三小姐,还是他萧顺? 他一时心中难过,没有回应。 二皇子怪异地问道:“这些都是世间罕见宝玉,可以保证的,不会徒有其表,你尽管选就是,莫担心。” 对于王诺兰的深意,他是一点都不懂。气氛僵了一会儿,老板笑嘻嘻地将包起来的碧玉簪捧了出来,萧顺接过来,放在袖子里,看了眼王诺兰,叹气,低低道:“以后,定会将世上最好的东西还给你。” 说完,他轻步下楼,离开珍宝坊。 萧顺走后,二皇子缠着王诺兰给他选簪子,王诺兰将那枚火红缨石的羽簪撇在一旁,似乎她对这根簪子也很感兴趣,在匣内为他挑选起来。 这时,一声俏皮的口哨声在楼下响起,紧接着,一楼响起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我要的簪子打好了没有?” 正挑着发簪的王诺兰一怔抬头,望向楼梯角,十二皇子?他怎么也在打簪子?难道,送给王琦的? “十二皇子,打好了打好了,您过目。”老板的笑容越发恭敬了。 王诺兰不禁起身,二<皇子也快步走到楼梯口,往下张望一眼,笑着走下去,叫道:十二弟。” 柜台前,玉白衣衫的十二皇子显得越发英俊,看到二皇子。正要开口,突然,目光看向了他身后。一惊之后,大喜道:“王诺兰,你怎么也在这?” 见王诺兰和十二皇子那么亲密,二皇子当即决定要好好教育一下十二皇子,他下了楼抱着一只珠光匣朝王诺兰迎了过去,桃花目内闪烁着愉悦:“可看中什么首饰,我给你买。” 王诺兰的眼光在他手中的匣子上掠过。轻笑道:“我以为珍宝坊是你开的呢,我想要什么,你都可以送我。” 二皇子无奈摇头。看了眼老板:“我倒是想收购过来,只可惜老板赚得盆满钵翻,不肯带我赚呀,不过买下店里所有珍宝。你师……我还是有能力的。” 老板干笑三声。有些尴尬。 十二皇子的目光也被萧一奇捧着的匣子吸引去了。四四方方的红匣,外嵌五颜六色、同等大小的水滴状宝石,匣面洒了金粉,十分别致。 他忍不住问道:“二哥,店里竟然有这么好的簪子吗?不知能不能让我开下眼界? 这样精致炫目的宝匣中,藏的是怎样一支夺目的宝簪!能被二皇子这样讲究的人看中的,一定不俗! 见王诺兰也十分好奇,二皇子便将宝匣搁在红木柜台上。手指轻轻拨弄了下匣口,匣盖弹开。一阵耀眼的光芒散出,众人都看呆了。 哪怕是老板,看过好多次了,再次看到,还是忍不住惊艳。 玉簪呈莲花形状,乃白玉打造,通体透亮,比之碧玉簪更白一点,也更显眼,七片花瓣呈曲线形,每朵瓣上镶嵌着一枚水晶,分别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纯水晶,样子小巧,既不夺莲花白玉的纯净,又为它添光增色,美轮美奂。 这样一朵精致的莲花白玉簪,瞬间夺去所有人呼吸的能力,连王诺兰,也掩不住眸中的惊艳。 “好美。”十二皇子喃喃说道,比起来,萧顺刚拿去的碧玉簪虽美,却不及此物别致。 老板赞叹道:“这是二皇子亲自设计的图样,宝石也是他提供的,二皇子心思细腻,鄙人望尘莫及。” 王诺兰抬头,问道:“这是送给王琦的?” 若是送给她,那可真暴殄天物了。 其实,她说得也只是自己的想法,王琦和王三小姐一样都是一位娇艳的大美人,配上这朵莲花宝簪,只能说是锦上添花,越发美丽。 二皇子秀眉轻扬,道:“不是。” “啪”的一声合上匣盖,将匣子塞回袖里,珍宝坊的光线,顿时黯淡了好几分。 王诺兰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不是给王琦的?师兄他心里,莫非也有了人?她是不是应该感到失落?这一瞬间,脑海中,极快地划过萧一奇的脸。 那个有未婚妻的男人,注定与自己无缘,但师兄,也只是师兄而已,切莫多想。 王诺兰压下心头浮上来的念头。 见她神色有异,二皇子温润一笑,道:“诺兰,我一定送你一份无与伦比的大礼。” 这句话,王诺兰听在心里,不由一酸,但更多的是感动。 十二皇子眸中划过一抹了然,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转移注意力,推推王诺兰:“瞧瞧,我的簪子还没确定呢,快去选一支好看的。” 王诺兰“嗯”了一声,与他返回二楼,二皇子本想跟着过去,但想到匣内的簪子,再想想王诺兰,一时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在楼下站了半晌,默默地离去。 “这只吧。”王诺兰为他寻出一支绿宝石的蛇形簪,绿宝石晶莹剔透,颜色清雅独特,十分大方。 “这枚簪子我给你买下。”十二皇子指着那枚火红缨石簪说道。 “不用了,我不喜欢。”王诺兰拣起那枚簪子混入匣中,优雅起身,“走吧,耽搁得也够久了。” “好吧。”十二皇子不能理解,为何她突然又说不喜欢那火红簪了? 为了谢她,十二皇子硬是在一楼购了些戴的珠花,是一副金银箔交错打造的花片,亮晶晶的。 王诺兰哑然失笑,接了这份礼,回到王府。 沏了杯香茗,坐在窗前,休息片刻,她叫了春梅进来,问道:“三小姐是七天后和王琦一起生日?” 春梅点头:“奴婢也是今天刚刚得知的,七天后,三小姐重要的日子,王府将宴满京的宾客。” “我是不是也要给她送份礼?”王诺兰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问问。 “按道理来说,是这样的。”春梅解释得很详尽,“女子成年生日这天,亲近的人要送发簪,示意女子从今后可以束发了,其他人则可以送些别的礼物。” “这倒是,要是都送发簪,那么多,一辈子也戴不完啊。”王诺兰轻轻露齿一笑。(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三十七章 心里 春梅便问道:“小姐送发簪吗?” “不送。”王诺兰轻敲了下桌面,“我们什么都不用送。” “这……合规矩吗?”春梅有些担心,她害怕的是外人说她家小姐的闲话。 王诺兰笑容加深一分:“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她可不会送王三小姐任何东西,而且,“那天,我会送她一场终生难忘的生日。” 春梅茫然不懂:“怎么送?” 王诺兰不答,道:“你出去休息吧。” 春梅应了声“喏”,退出主房。 王诺兰的笑容越发高深莫测了,右手,从腰上捎出一只小药瓶,她举起药瓶,放在日头下,拔开瓶塞,眯眸看里面还省多少药粉。 今天欲从萧顺手上拿回碧玉簪时,她用了一些手段如果那天,王三小姐会将碧玉簪插在发间,可就有笑话看了。 对于这个想要致她于死地的女人,她可没那么好心。 希望这份礼,能让她满意。 “呵呵。”王诺兰想着冷笑出声。 当晚,王诺兰沐过浴后,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躺到床上,将银灯支近,翻阅手中一本这个朝代的史书,突然,利器声响,一支暗箭“嗖”地一声自半, 开的窗棂射了进来,王诺兰脸一沉,那支暗箭不偏不倚地插在床头。 她盯住暗箭看了半晌,确定四周再无动静,伸手拔下暗箭。从箭羽处取下一张纸条,展开匆匆一扫,轻哼一声。起身,换上黑色夜行衣,从窗子处翻了出去。 没有走多远,她在后面的偏院看到了萧一奇,男人高大的身材隐没在昏暗的树影中,一头墨发系在脑后,衣衫的藏青在暗中也似是黑色。看不真切,夜风吹过,青丝拂散开来。露出他挺拔结实的后背 她,一眼认出他的背影。 “搞什么鬼东西?”王诺兰皱眉,将暗箭掷向他身后的大树,暗简去势轻柔。后劲却十足。径直插在树干之上。 “好手法。”萧一奇赞了一声,拔下箭,转过头,露出一张俊朗的脸庞,他大步走出昏暗。“没有你的同意,我又怎敢随意进你闺房呢?”萧一奇语气像极了说笑话。 “得了吧你,世上还有你做不出来的事?”王诺兰显然不信。 萧一奇停在她面前一尺之地,猛地伸手。抓住她的肩膀,腾身飞向屋顶。王诺兰双脚再着地时。已经踩在屋头了。 萧一奇低低一笑:“功夫见长啊!你不是喜欢屋顶吗?我陪你坐坐。” “谁喜欢屋顶呢?你脑子有毛病吧?”王诺兰很没好气地骂道,可她却不敢乱动,只好坐下来。 萧一奇见状,神色满意,取笑道:“脾气这么差,我还以为今天有人抢了你看中的簪子呢!” 王诺兰浑身一颤,冷眸凝向他:“你又跟踪我,还是监视我?” “我可没那么多闲心思。”萧一奇翻她一个白眼。 “那你怎么知道的?”王诺兰追问 萧一奇见她脸色阴沉,伸出右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天气炎热,王诺兰睡觉时便将一头青丝随意挽在头顶,不成发髻,却也有一种凌乱的感觉。 “诺兰挽髻,很好看。”萧一奇打量了下,做出评价,“可惜呀,某个人连头发都不会梳。” 王诺兰脸色微红:“谁说我不会梳头发了?” 萧一奇脸色好笑:“入寝有入寝的发式,我看你拒绝丫头给你换发,自己在铜镜前捣鼓半天,就扎了个鸡窝顶在头上?” 王诺兰被他说笑出声,指指自己头发:“就这么难看?”说完,她信手一扯,将绸带扯下来,一头青丝立即如墨般披垂在肩头,被微凉的夜风一吹,全部飘到萧一奇脸上去了。 萧一奇眸光万分惊艳,一时陶醉在发香中,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诺兰侧眼凝他,眨眨妩媚的大眼睛,娇声道:“是不是被我迷呆了?好看吧?” “美极了。”萧一奇在她那刻意媚起的眼神中,一下就失去了刚才的牙尖嘴利,凤眸溢上如火的炙热。 王诺兰笑了笑,伸手将长发在脑后随意一挽,毕竟太长的头发有很多不方便。 她的手还没移开,就感觉到萧一奇的大手挨了过来,在她头上插了一样什么东西,她满面疑惑地侧过脸。 萧一奇满意地点头,似乎在观赏一件艺术品。 王诺兰伸手去摸头发,萧一奇阻止住她,从她头上取下一样物事,另一只手牵过她的小手,将那物事搁在她手心。 她赫然望去,竟是一只发簪! 通体的白玉,与莲花白玉簪的不同点在于它十分简洁大方,尾身很长,笔直一根,莹润透亮,头部倾斜,弯成一个圆球,从色泽上来说,这个白玉比二皇子的那个要纯得多,也亮得多。 王诺兰惊讶地抚过玉身,造型简单,虽未点缀宝石,可却更能衬出白玉的高贵,多了三分超脱世俗的高贵,太合她心意了! “送给你的,喜欢吗?”萧一奇柔得滴水的声音在极近极近的地方响起,王诺兰抬起眼皮,便看到那张放大的脸庞,如刀削的轮廓勾勒得极是完美,咫尺之间,凤眸内,倒映着她不知所措的神情。 “为什么?”王诺兰本能地问道。 如此贵重的簪子,送给她? “只想送给你。”萧一奇回答得很是老实,一双眸子紧紧凝望着她。 “我……”王诺兰心头跳得好厉害,她感觉面前这男人是一个妖孽,可是,他有未婚妻啊! 甜蜜的心情突然被生生割断,王诺兰冷笑一声:“这样的簪子,你应该送给你的未婚妻吧?” 萧一奇的眸光有如受伤似的生出一道裂痕:“未婚妻,那又怎样?你之前不也有丈夫吗?” “那不一样,我对他毫无感情。” “我也一样。”萧一奇定定地说道,“我只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 王诺兰咬唇看着他,问:“从没有过你的未婚妻?” “从没有过这样的感情。”萧一奇眸光不躲不闪。 王诺兰有些烦乱,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将白玉簪放在他大掌中,她叹道:“这个,我用不上,你留着吧。” 萧一奇握紧白玉簪,没有强求,收了起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三十八章 诺兰 王诺兰无意间看到他袖口露出一截红色,立刻说道:“那是什么?” 萧一奇看了她一眼,从袖中抽出一支火红缨石簪,挑眉道:“你说这个?” “送给王三小姐的?”这支火红缨石簪,确实是她白天看中过的,没想到也被萧一奇挑中了,但她不想这支簪会有一天出现在王三小姐发间。 萧一奇沉默了下,说道:“不是。是送给和我有婚约的小姐,再过十天,本来是她及笄的日子,只不过,她在病榻上,所以不能如期举行。” “杜家的?”王诺兰现在才知道,原来萧一奇的未婚妻是杜府的,门当户对,好得很呀。 “这发簪的红很吉利。你喜欢吗?”萧一奇问道。 王诺兰的眸光从簪上移到他脸上,轻声道:“我喜欢。” “真的?”萧一奇大喜过望,“你喜欢,那给你。”他没想到,王诺兰会这么喜欢这根他并没多看几眼的发簪。 “这是送给你未婚妻的。”王诺兰幽幽道。 萧一奇有些着急,将火红缨石簪塞到她手上,嗓音低沉:“只是一根簪子,难得有你喜欢的,她那边,送什么都一样,可你,不一样。” 王诺兰明知道不该问,可还是忍不<住问道:“我不一样?” “你说呢?”萧一奇薄唇微启,右手的五指轻抬她的下巴,王诺兰看向他意味深沉的眸光,脸颊不由烫起来。 她怎么能这样?就算他不爱她的未婚妻。是包办婚姻,可她也不能这样! 定了定神,王诺兰有些难堪地偏过头。说道:“这两支簪你拿着吧,随你怎么处理。” 萧一奇轻叹一声,却也不想违逆她的意,点了点头:“我替你保管。” 王诺兰觉得今晚的月色可能是太温柔了,她听到了自己从未达到过这么快的心跳声,心脏似乎下一刻就会跳出胸腔。这屋顶实在是不能呆了,便说道:“我困了。想回房睡觉去。” “好。”萧一奇伸出猿臂,抱起她,轻飘飘落地。 他并不比王诺兰好哪去。紧张得心房直抽搐,可内心深处,却因王诺兰的反应起了丝丝甜蜜的涟漪。 将王诺兰送进房,替她盖上锦被。王诺兰一直没有正眼看他。萧一奇才迈着留恋的步伐离去。 身后,王诺兰松了心头一口气,无力地卧在床上,望着床顶,抓起枕畔的鹅毛扇,不停地扇起风来,好热。 即便此时床旁有一盆那人每天准时命下属送来的冰块,可冰块再冷。也降低不了她内心的温度啊! 眼看着王三小姐的生辰将近,王府忙翻了天。而李府,也同样地忙。 李大人决定,向无颜提亲的当日就娶亲,免得受两次辱,而王三小姐生辰,他不想成为那个场合的谈资,便将成婚定到九月。 王诺兰将事情联系起来想了一遍,二皇子与萧一奇都想那千年宝参去救人,他们所救之人是不是同一人?而且,又恰好都在这样的日子及笄,符合条件的只有杜小姐了! 二皇子的心上人,居然会是萧一奇的未婚妻? 王诺兰百思不得其解,在休息了两天后,第三天去了二皇子的别院学习医术,也希望能在那里看到他。 二皇子果然来了,他就像长着千里眼一样,王诺兰到了没多久,一身白衣潇洒的他飘然进院,好不正经地叫道:“师妹,你来了!” 王诺兰静静坐在小圆桌旁,双腿并拢,膝上放了一本浅灰色封面的书籍,眼光从书本移向进屋的二皇子。 白衫轻飞,举止雍容,一颦一笑皆成画,此人如一缕清风,吹散了几分夏日的热度。 “师兄,你的消息好快。”王诺兰恬静开口。 二皇子拉了把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托腮望着她。 王诺兰低下眼光,翻动一张书页,没有与他对视。 二皇子扫了眼她手上捧着的书,取笑道:“这些天只看这些的书,诺兰,你不会总算计着怎么去害人吧?” 王诺兰弯唇一笑:“不行吗?学以致用,反正王府的大夫够多了,我能用上的,就是这些而已。” 二皇子好看的桃花目内闪现赞意,朝她竖起大拇指:“师兄支持你,要不以后你害人我救人,我俩就做这个生意,保证赚得比珍宝坊还多。” 王诺兰笑出声,抬眼,无奈地剜他一眼:“凭什么坏人让我做?” 二皇子抚掌而笑:“这主意不错。” “你这几天要出城吧?”王诺兰突然问道。 “咦?你怎么知道?”二皇子很惊奇,解释道,“是师父告诉你的吧?他要回来了,我去找他,办点事情,所以这段时间不在京城,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王诺兰疑惑地挑眉,她猜测二皇子是要将莲花白玉簪送给杜家小姐,听说她在外面养病,却没想到神医会回来,难道,要将千年宝参带回来了?这宝参,多半是给杜小姐治病的。 事关二皇子的私人感情,她没好再问。 不觉,七天一晃而过,王三小姐的生日,在这热得人要沸腾起来的盛夏拉开了序幕。 第一美人,六皇子内定的皇子妃,诸多耀眼的帽子,被冠在王三小姐头上,她的生日,办得十分隆重。 那天,王府人满为患。 皇上为首,领着三个妃嫔,以侧妃王琦回娘家为理由,亲自到王府来庆贺。其他朝臣也得跟着随份子,谁敢不去? 一大早,王诺兰便被王府中的吵闹惹醒,她的闺房位置虽然偏僻,但也有不少人逛到这边,银铃般的笑声不断飘进来。 “春梅,给我梳妆。”王诺兰看了眼外头的日上三竿,坐到铜镜前。 她梳了双发迹,下垂柔软青丝,肩披碧绿纱衫,淡白长裙,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别有一股气质。 用早膳时,小翠进来报道:“皇上侧妃来了。” 王诺兰嘴角勾起笑意,她知道,必是齐娉婷。 果然,一身玫红纱衫、黑白挑线长裙的齐娉婷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行了进来。 “诺兰。”齐娉婷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三十九章 出去 王诺兰冲自己人一摆手:“都出去吧。” 皇宫的宫女们也被齐娉婷支了出去,两人便坐到院中石桌旁,面对面话起这几日的家常来。 皇上不喜齐娉婷,自洞房夜后,再没来过她的侧院,齐娉婷落得心头轻松,气色越发好起来。这一次,若不是顾着齐府的面儿,皇上兴许不会带她过来。 王诺兰点头,心里也觉得她呆在后院怪无聊的,喝完粥后,便陪她出了闺房,在王府闲逛。齐娉婷那日问侯过王诺兰千丈崖的事情,今日又关心起她的身体精神。 王诺兰便将下崖的事悄悄告诉她,当然,省略了被萧一奇的那一段。 两人手挽着手,步到王府中央的荷池,沿着青石板路,王诺兰小心地牵住齐娉婷,怕会遇到上次一样的情况,踩稳每块石头,到荷池中心的八角亭坐下歇息。 荷池内一片碧绿,八月底,荷叶开满荷池,层层叠叠,然而,水中冒出头的荷花却有些许凋零,水面上浮满枯萎的花瓣。 “再美的花,也是要谢的,到时候,再爱花的人,也不会来观赏了。”齐娉婷轻叹一声,刚坐下,随行宫女便叫了王府陪同的丫环上前沏茶摆果点。 王诺兰弯唇笑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 无花空折枝,花开有花开的美丽,花谢亦有花谢的姿态,每个人欣赏美的角度不同。” 听了她的话,齐娉婷心头一暖。侧头凝视着王诺兰,轻笑着说:“诺兰不仅有才,还想的这样淡然。真是令我意想不到。” 上茶的宫女也奇异地看了王诺兰一眼,然后蹑手蹑脚退下,还两人一个清静的空间。 两人聊了没几句,春梅急急找来,她站在岸对面,被齐娉婷的人拦住了。 王诺兰站起来,隔着荷池大声唤她的名字。 春梅也顾不得了。大声道:“小姐,三姨娘请你过去一下。” 提到三姨娘,王诺兰便坐不住了。想着她会遇到什么麻烦,还未开口,齐娉婷善解人意地说道:“我陪你去。” “你在这坐一下吧,我速去速回。”王诺兰按下她的双肩。刚才她们走了大半个府邸。齐娉婷已经很累了。 “那好。”齐娉婷无奈一笑。 一进三院,守在院内的三姨娘脸色苍白地叫道:“诺兰。” “怎么了娘?”见她浑身上下并无异样,王诺兰微松口气,询问道。 三姨娘扯了她的手到树下石桌坐着,慌慌张张地说道:“我的肚兜不见了!” “什么?”王诺兰整个人有如被一盆凉水泼下来,惊呼一声,“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刚才没一会儿。”三姨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在大户人家呆过。对后院的伎俩极是了解,所以。有每天检查房间物事的习惯,可那条碎花兰肚兜怎么也找不着,明明昨天早晨还在的。” “十六。”王诺兰低唤一声。 十六飘然现身,过来说道:“属下从您的闺房回来,便得知了此事,一定是,她们的对象不是小姐,换成了三姨娘。” 王诺兰心底一寒。 居然会这样! 这两个女人好狠毒的心思! 三姨娘一头雾水,紧张地问:“什么换成了我?你们说的是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王诺兰握住她有些粗糙的大手,轻轻抚了下,说道:“娘,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我知道这肚兜在哪,不可能叫坏人利用了去。” 宽慰完三姨娘,她斜睨十六:“计划照旧。” “是。”十六一脸自信的退下。 王诺兰的声音如有魔力般,三姨娘听了后,心也彻底的冷静下来,虽然还有一点担心,却被她埋到了心底深处。 而齐娉婷,百无聊赖地坐在荷亭等待王诺兰,看着四周清水绿荷,心情渐渐好起来,随手在盘子里拈了块荷叶糕吃。 亭外,一行人由远及近朝这边走来,可隐约听见女子的娇笑声。 待走近了,齐娉婷看得清楚,脸色微微一变。 当先那人,着一条玉白色长裙,肩披大红薄纱烟罗绡,发梳飞凤髻,插金步摇,一脸高贵,乃正妃曾水兰。陪伴在她身边的王琦,着梨花色纱衫裙,脸庞稚嫩,身材却发育得十分有型,浑身透着小家碧玉的气质,她正满脸笑意,不知说了什么,曾水兰的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曾水兰是个严肃的人,不常笑,除了在刻意讨好皇上的时候,笑容会很灿烂,其他时候大多扳着张脸。 两人走到荷池岸旁,同时看见亭内的齐娉婷。 “齐侧妃也在啊。”王琦说了一声,偷偷看了眼曾水兰的脸色。 曾水兰当先踏着青石板步进荷亭,扫了眼桌上沏着的两杯茶以及一些瓜果,坐到了最里面的高位,王琦立刻傍着她身边坐下。 “皇妃。”齐娉婷起身叫唤。 曾水兰吩咐跟过来的大宫女:“将桌子收了,给我与王侧妃沏茶。” 齐娉婷一愣间,便看到大宫女罗儿领了两名小宫女进亭,去收拾她与王诺兰还没开动多少的糕点水果,罗儿更是眼疾手明地将两杯茶端过来,一转身,将还热着的茶倒进了荷池。 “皇妃,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娉婷强压住怒意问道。 曾水兰不答。 王琦只好开口说道:“皇妃的意思就是,你可以离开了,我和皇妃要在这里休息一下。” “这里有四张石椅,我并不妨碍你们吧?”齐娉婷咬唇看向曾水兰。 曾水兰冷冷看向她:“你站在这里就妨碍到本宫了,连皇上都嫌弃你,齐娉婷,我当初还是高看了你。” 想到她推自己入水的事,齐娉婷的怒火蹭蹭就上来了,说道:“别以为你多厉害,我好歹也是齐府的大小姐!” 曾水兰眼光一冷,划过一抹嗜血。 这句话踩中她的痛脚,她父亲是司徒不假,但她却是继母生的,身份在家族中无限尴尬,而齐娉婷,却是齐府的嫡女,掌上明珠! 她冷冷站起身,朝齐娉婷走过去。(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大家了 第三百四十章 给我打 看到这女人眼底的阴森,齐娉婷不由感到心底微凉,后退一步,后背靠到栏杆上,咯得肉生疼。 她不由侧脸看向岸上的宫女,可惜,那些服侍她的人,畏惧皇妃的严厉,哪里敢过来? 齐娉婷刚想转过脸,“啪”的一声,曾水兰已狠狠抽了她一巴掌,笑容中带上快意:“如何?齐家尊贵的嫡小姐,也不过是侧妃!” 齐娉婷脸颊立刻火辣辣地生疼,她捂住左脸,强忍住眼泪,心底告诉自己,要忍,忍, 王诺兰刚行至岸边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一股杀意自眼角漫开,她迅速踩到青石板上,右手雪锦挥出,猛一下系住曾水兰白嫩的脖颈。 曾水兰刚想再打齐娉婷一巴掌,眼前一花,脖上一紧,身子不受控制地被外力拖向亭外,头重重磕在石桌角上,眼冒金星,头痛欲裂,那股力道仍没有停,愣是将她拎出了荷亭。 曾水兰的手臂被石桌尖锐的桌角扯破一层皮,外披的大红色轻纱也早滑下肩头,王诺兰右手提缎,左手抓住她的肩膀,“啪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 敢欺负善良的齐娉婷,这就是下场! “啊!来人!”岸上的宫女吓疯了,大声叫道,杂乱地朝这边[ 奔来,乱成一团糟。 王诺兰抽出雪锦,冷眼看向几个跑过来的宫女,雪锦挥出,看准角度。将她们拦腰绑住,全部扔到水里,几名宫女在荷池里扑腾着手脚。呛得水面直冒泡泡。 曾水兰反应过来时,脸上痛得快要麻木了,她困难地睁开眼,轻抽一口冷气,白花花的日头刺得她眼睛都快瞎了。 “尊贵的皇妃,这样被人轻贱的感觉好不好?美不美?”王诺兰学着她刚才的样子,讥讽地开口。 眼泪顺着曾水兰的眼窝流下。从小长这么大,她还没吃过这样的亏! 王诺兰下手并不重,虽然响声清脆。其实落在曾水兰脸上却没有用太大力气,所以,她的脸,只是红肿起来。却没有破皮。 “诺兰。别为我闯祸!快把她们救起来,要死人的!”齐娉婷震惊不已,又感动万分,提裙跑过来紧张地开口。 王琦,整个人有如傻了般,仿佛在这大热的天气被冷水浸泡过,浑身冰凉。她没想到,王诺兰能狂到这个样子!她知不知道。她打的不是普通人,是皇上的正妃。将来的皇后! 王诺兰看了下她的脸,左颊上映着一个十分鲜明的五指印,便从腰上解下一个小药瓶,担忧地道:“这里有药,赶紧处理下,免得留疤。” 齐娉婷仍是一脸着急:“先把那些宫女救起来吧!” 王诺兰“嗯”了一声,手腕一带,几名无力的宫女被她甩在岸上,再没有力气冲过来了。 “我先拿她试试药效。”王诺兰一面说,一面用嘴咬开瓶塞,倒了些粉末在手心,胡乱地朝曾水兰脸上抹去。 曾水兰吓得要躲,王诺兰空着的手拧住她的下巴,将粉末全涂上去。 果然,不一会儿,曾水兰脸上的红肿消退得一干二净,王诺兰轻笑道:“皇妃,我不过是跟你玩玩游戏嘛,看看你的脸,哪有被我打了的痕迹? “王诺兰,你给我脸上涂的是什么?”曾水兰声音发颤地问。 “当然是美白粉了,看看你的脸是不是白了一些?”王诺兰反手拎起她的后衣领,将她的头提到水面上,曾水兰睁大眼睛,看着水里的倒影,还没看清,王诺兰已经将她的头摁进了水里。 “唔,唔——”曾水兰大口吸水,呛得脑袋乱转,难受得快要死去。 一旁的齐娉婷与王琦吓得半死,都呆掉了,不会说话 “皇上驾到!”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 跟着皇上跑过来的宫女正是罗儿,她一眼看到自己几个姐妹浑身水淋淋地躺在草丛里,惊得弯腰去扶。 皇上听了罗儿匆忙的禀报,只说王诺兰打了皇妃,当时身边一堆人全都听见了,他的面子哪里挂得住,气匆匆地跑过来兴师问罪。 而他身后,越来越多今天来王府的客人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王诺兰在听到很多脚步声的时候,便已将背影留给岸上的人,抱起呛晕过去的曾水兰,药瓶则扔给齐娉婷,假意哭道:“皇妃,皇妃,你怎么样啦?” 她回头,似乎突然看到大步走过来的太子,抱着曾水兰跑过来,大声嚷道:“皇上,皇上,皇妃掉水里去了,我刚把她救起来,不知道怎么样了她。” 皇上惊愕地看了眼罗儿,罗儿气愤道:“王小姐,明明是你扇我们家皇妃的耳光,怎么又变成你救她了?” 王诺兰满脸无辜:“我哪里扇她的耳光了!我刚刚用锦带将她救上来!还有那些宫女,她们也是去救太子妃的,只可惜不会水,也是我救起来的。” 她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些宫女刚醒过来,又被她的话气晕了过去。 皇上拧眉,声音冷沉:“王诺兰,你打皇妃的事,人人看见,你还想赖?”说完,他迅速抬手,一巴掌挥过去,想以此示他皇上的威风。 王诺兰后退数步,冷笑道:“皇上,你当真是不问是非就给别人判罪的人吗?亏你还是皇上,说我打她,你们可看到她脸上有伤了?” 王诺兰扭过曾水兰的头,将她的脸展现给众人看,水淋淋的脸庞很是清丽,但确实没有一点伤痕。 “你们怎么不再瞎编,说我将她推进水里了呢?”王诺兰义愤填膺,“你们可以再胡说一些,我王诺兰以后再不救人了,上次救了皇上侧妃,这次救了皇妃,难不成,我王诺兰天生就是从水里救人的命?我救了皇妃,皇上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说人是我害的。真不知道,这样的皇上,以后拿什么来服天下!” 她一番夹枪带棒的话劈头盖脸砸下来,皇上刚打空了手,心中正郁闷呢,这怒火狂飙,吼道:“王诺兰,朕也是你能随意教训的!来人,给我打,狠狠的打!”(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四十一章 惹事 王诺兰仰天一笑,感觉到手中的曾水兰有清醒的预兆,放在曾水兰腰间的小手使劲一拧,硬是将虚弱中曾水兰拧得痛晕过去。 她一字一字说道:“皇上就是这样对待说真话的人吗?好,那诺兰今天可就要去天下讨个公道,看看到底谁有理!” 她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这事闹大她不怕,当时目击之人,都是宫女,是黑是白都是他说了算,百姓不会如此偏坦。 曾水兰脸上又没有伤痕,而她有救齐娉婷的先例在前,别说皇上,天王老子又能奈她何? 皇上猛然一惊,举起右手,阻止住险些就要动手的御林军,眯眸冷道:“等皇妃醒来,朕自会找你算帐!” 王诺兰冷笑一声,等皇妃醒来,茶都凉了。 反正她没有好担心的,也不想连累齐娉婷,转身扬长而去。 后面的事,她不再关心,皇上本就不喜欢她,她并不介意他再多恨她几分。 闺房内,曾水兰幽幽醒来,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当然,略去她打齐娉婷的事情。 一院子的人都听到主房窗内曾水兰的哭诉,全惊呆了,曾司徒气得瞪大眼睛,转头朝王丞相喝道:“你家庶女居然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我女儿< 的命都要送在你们王府了!” 差一点,就将他做皇妃的女儿送了命!这可不是小事! 王丞相脸上很是羞愧,感觉整个院子里的眼光都盯着他看。一下将王诺兰恨到了天上。 齐娉婷一直低着头,此时静静站在人流后面,手中握着那个药瓶。她并没有搽药,而是快步挤进人群,在皇上面前一跪倒地。 “诺兰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皇妃无缘无故打了我!”她昂起头,将脸颊对向黄皇上,以及。站在皇上身后的所有人。 齐娉婷脸上的五指印深得到现在都还没消去,鲜红欲滴,难看之极。一瞬间,院子里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 “婷儿,皇妃竟然肆意欺负你?”齐尚书正站在人群前头,见到此一情景。心痛得要滴血。快速奔出来,扶起齐娉婷,眸光染上一丝血红,声音都在发颤,“皇上,今天你必须给老臣一个交代!否则,老臣一定不依!” 齐夫人抹着泪,哭着跑过来抱住齐娉婷。脸上也是决然的表情。 她就这样一个女儿,上次差点死在曾水兰手上。她阻止不了女儿进宫,只能叮嘱她千小心万提防,保护好自己,没想到,曾水兰竟然还不放过她这个已经不参与争宠的女儿! “皇上,虽然我们人贱言微,但我女儿,可不是白白的受欺负的!”齐夫人也怒道。女儿是她的宝贝,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和齐府交好的几家也忍不住在后面嘀咕:“齐侧妃的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左不会犯多大的错误,皇妃竟然这样打她,委实一点脸面也不给齐家。 “是啊,齐娉婷这孩子可是从小就乖巧啊。” 事情的重心很快转移到皇妃动手打侧妃上面来了,众人很快将王诺兰的事淡忘了,有几个提起来,言语之间反倒十分佩服王诺兰。 “王小姐为齐侧妃出气,不惜得罪皇妃,这还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齐侧妃人好,所以,她交的朋友也是真心待她的,虽然打打闹闹不成体统,但皇妃若不动手,哪会有后面这些事呢?” 一句句,一声声,都清晰地响在皇上耳畔,他已经控制不住事情的方向了,不由怨恨地瞪了眼齐娉婷,心里对曾水兰也生出几分责怪。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齐娉婷,但是,家和万事兴,做为皇上,首先就要维护后院的安宁,一家不治,如何治国? 想到这,他后心便是一冷,转头对床上脸色惨白的曾水兰喝道:“给侧妃道歉!” 曾水兰没有想到,一向敬畏她的齐娉婷竟会聪明地选在这个时候揭露一切,当然,她没想到的事多着呢,比如王诺兰会出手教训她,还是这么严重!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门是开着的,院子里拥挤的目光全射向她。 “对不起,是姐姐冲动了,妹妹不要怪我。”曾水兰忍声吞气地说道,还有一点出乎她的意料,那就是齐娉婷虽然不得皇上宠,却依旧人缘这么好! 齐娉婷淡淡道:“希望皇妃下次不要这样冲动了。” 曾水兰心中那个憋气,齐娉婷任由父母扶到一旁,心中松了口气,她不想此事牵扯到王诺兰。 可皇上,并没打算放过王诺兰,他阴冷开口:“皇妃再不对,这也是朕的家事,王诺兰插手朕家务,教训级别比她高的皇妃,是可忍,孰不可忍!” 齐娉婷后背一僵,转头说道:“诺兰是为我做错事的,我愿意代她接受一切处罚。”这话一说,皇上也不好处罚她呀,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说话时,院中人流突然如水般朝两边荡开,几人踏着官靴迈了进来。 “父皇,儿臣觉得,皇妃失德是大,而王诺兰,却没有足够证据证明她做过什么。” 萧一奇淡而冷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三皇子?” 皇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一身浅蓝衣衫、风尘仆仆的萧一奇,不由惊问:“一奇,你不是说去穆安府了吗?怎么会在皇城?” “是啊,三皇子,臣女也没想到,您居然会来参加我的生日!”王三小姐原本一直沉默地站在王丞相身后,此时愕然开口。 她今日穿了一件水红色镶钻的斜领长裙,臂挽紫罗兰轻纱,长发仍是梳了小辫,说明她还没有成人,但那张娇艳的脸庞配上这一身亮装,委实引人注目。 做为今天当仁不让的女主角,王三小姐在皇上处理家事时一言不发,直到看见萧一奇会来,她惊喜过望,一句话转移走了在场多数人的注意力,众人再一次将惊艳的目光投送给她。 王三小姐身畔,立着的是身姿颀长的萧顺,他面上罩着阴云,心情极度不爽中,诺兰啊诺兰,怎么老惹事呢?(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三百四十二章 闯祸 上次是王家三小姐,这次是皇妃,祸越闯越大了。 “皇上不以为儿臣说的话很有道理吗?” 萧一奇漆黑的凤眸无一丝温度,就事论事的公干模样。 萧顺一听这话,脸色立刻紧张起来,说道:“三哥,您也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皇妃与侧妃不过是玩闹而已,谈不上失德,要不,父皇是不是很为难?” 他知道父皇向来倚仗三哥,三哥随随便便一句话,估计皇城要抖三抖。刚听他的口气,似乎十分不喜欢曾水兰,若将刚才那句“皇妃失德”的话在皇上面前依样说了,父皇还不怒得将皇妃换掉! 换皇妃事小,但这一定会成为他的最大把柄,这才是完了! 曾水兰没想到会从萧一奇嘴里听到这样一句定罪词,吓得从床上翻滚下来,扑簌着身子匍匐在地,颤声道:“三皇子,请您美言,臣妾只是一时糊涂……” 萧一奇避开她的跪拜,院外一干人等后退不及,开玩笑,未来皇后的一跪,他们敢接吗?就算她成为皇后的可能性不大,但皇妃的一拜,也没人当得起。 萧一奇淡淡一笑,说道:“皇上,这可折煞一院的人了。” 皇上气冲冲叫道:“把门关上!” , 两名宫女立刻战战兢兢地将偏房的门给关了起来,挡住房内的曾水兰。 曾水兰的脸庞在一片阴暗中沉了下来,失策!这事竟然闹得这么大。到底是谁在后头推波助澜! 王诺兰,齐娉婷,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外间。大家赔着笑,三皇子萧一奇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去看看王诺兰吧,将这事全面了解后,再如实回给皇上。” 萧顺急忙拉住他的衣袖,打个哈哈道:“三哥,急什么呢?小事而已,大家都没什么伤。就让它过去了吧,父皇日理万机,别在管这些小事了?” 说着。他看到齐娉婷的脸,有些尴尬地对齐尚书道:“本皇子一定去请皇子府最好的御医过来给侧妃医治。” 齐尚书低头谢了。 萧顺仍然拉住萧一奇的衣袖不放,笑盈盈叫二皇子:“二哥,我们好久没有对弈了。就请三哥指点一下我们的棋艺吧!” 他明显是怕萧一奇将这事添油加醋一顿说。 二皇子掩起眸内一丝冷笑。说白了,这一次,确实是给皇妃抹黑的大好机会,但……事关诺兰,还是罢了吧 王三小姐一扫而过,转为柔和,冲萧顺微微笑道:“萧顺,你陪三皇子和二皇子下棋。我去给你们沏茶端糕点。” 萧顺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客人便被王丞相请到主厅内坐了。再过半个时辰,便是为王三小姐举行生日庆典的吉时,主厅装扮一新,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王府的下人捧着果盘穿行在客人座位间,人人穿着一色新衣,面带喜容,刚才的不快气氛渐渐散去。 这里的事情,小翠一一告诉了王诺兰,王诺兰听说萧一奇回来了,也是一惊。 萧一奇几天前就走了,估计是去杜家别庄了,而萧一奇也说过,王三小姐生日第四天,是他未婚妻的十五岁生辰,原也是她的及笄之日,所以,她也没想到萧一奇竟然会还在皇城。 春梅看家,领着小翠和小夏,王诺兰缓缓前往主厅。 去主厅的路必经王诺兰的闺房,还未走近,便听到王三小姐浅笑的清脆声音飘出墙头:“我觉得萧顺一定赢。” 王诺兰放慢脚步,步过院门时,往里瞧去。两个丫头远远跟着,并没有听到这里的说话声。 院下石桌上摆了一副围棋,左右各坐着萧顺和三皇子萧一奇,王三小姐坐在萧顺身边的石凳上,手里托着一盘黑葡萄,而萧顺对面坐着的男人赫然就是萧一奇。 他的座头最靠里,面对着院门方向,这是主位,王诺兰身影一顿时,他也抬起眼皮,深沉的目光与王诺兰的眼光交织在一起。 王诺兰一低头,快速去了。 萧顺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央,忽然朝院外看了一眼。 “看什么呢?”王三小姐奇怪地望过去,不一会儿,便看见小夏和小翠的身影双双走过,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光微沉。 萧顺只是感觉,看到这两丫头,立时便印证了,适才诺兰真的来过。 萧一奇低垂着眼睫,不知何时唇角已变得微微扬起,他站起来,沉声说道:“马上就生辰仪式了,还不过去?”萧顺已经对着棋盘苦思冥想,听了这话松口气,他不得不说,萧一奇在棋局里布下的陷阱太多了,让他手忙脚乱也应付不来。 萧一奇负手走出闺房,眸中划过冷笑,当真以为他有兴趣在这里一个笨蛋和一个小人下棋吗?不过是不敢去见她而已,毕竟,他刚从那个地方回来 大厅内,随着吉时的接近,周围说话谈笑的声音小了下来,正殿上,司仪焚香净手,一切就绪。 王三小姐随着萧顺溜进后厅,大夫人看到她,连忙招呼:“快点过来补补妆。” 王诺兰领着人,并没坐,站在侧门边角处,默默望着台上,这里站着的可不是她一个人,不少丫环和一些偷偷跟来的公子小姐,也会躲在这里观望。 司仪请王丞相出来洋洋洒洒说了一番话,而后高呼:“有请王三小姐出来!” 听到“王三小姐”这几个字时,全场立时爆出热烈的鼓掌声。 一袭水红衫裙的王三小姐闪亮登场,雪白的肌肤被红色衬得越发诱人,精致的小脸上,黑珍珠似的大眼睛一眨一眨,胭脂红唇绽着醉人的笑意,一瞬间,便让座上无数壮青年为她倾倒。 “哇,王三小姐今天好美!” “不愧是第一美人,当之无愧!” 台下,一波又一波的赞美之词,毫不吝啬地奉给了王三小姐。 王诺兰静静凝望着,不羡慕,不忌妒,只是淡淡看着她,这样的热烈,这样的掌声,这样火热的目光,在前世时,她就已经厌倦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三百四十三章 离开 习惯地转过眼神,在厅内扫视而过,突然间,王诺兰惊住了,脸颊毫无征兆地一热。 王诺兰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了衣裙,无数炙热的目光全投在台上光彩照人的王三小姐身上时,有一道眼光正悄悄注视着她。 萧一奇坐在厅上右侧高位上,一袭浅蓝衣衫衬得肌肤白皙,长久的孤傲冷清,使他一举一动都带着常人不及的高贵。 他右手三指夹着茶盏,放在唇前,却没有品尝,眼光,深沉内敛,紧紧盯住王诺兰,眸光间,溢出无限赞叹和爱慕,与厅中诸人射在王三小姐身上的目光相差无几。 王诺兰无语,被他专心地看着,脸颊发烧发热。 不禁望向萧一奇,萧一奇见被她发现,有些慌乱,手一颤,茶水溅了满唇,他连忙垂眼,眼观鼻,鼻观心,喝着茶盏里早就凉去的茶。 台上,司仪满面春风,笑指王三小姐坐下,说道:“下面进行第二项,由王夫人为三小姐祝福!” 大夫人一身盛装,妆容浓厚的从后厅走出来,向大家点点头,步到王三小姐身后,右手一抬,身后的嬷嬷立刻奉上一柄精致的象牙梳送给王三小姐 王诺兰悄悄朝萧一奇的方向递去一眼,只见那男人仍然眼光闪烁,偷? 看自己,她不由心生恼意。 今天,又不是她生辰…… 正想着,身后一个温热的呼吸靠近。王诺兰警觉地朝一旁闪了闪,看见的却是小脸黯淡的小妹。 她不知何时走到王诺兰身后三寸的地方,眼光冷冷盯住台上正被大夫人祝福的王三小姐。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忌妒和怨恨。 “三姐可真幸福。” 她咬牙切齿的声音不远不近,正好全数飘进王诺兰耳里。 王诺兰身形未动,一脸淡然。 小妹压低声音,很是不服气地说道:“我承认,她是比我漂亮,但更多的荣誉。不还是因为她投了个好娘胎吗?如果她投的不是大夫人肚子,而是从某个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看看她还会像今天这样耀目吗?” 见王诺兰没有反应。小妹的不平更甚了,恨恨道:“王诺兰,你别看着快活,要知道。你和我。是永远都没有这一天的!” “哦?”王诺兰这才略微转过脸,注视她。 小妹隐藏在暗处的小脸完全扭曲了,眸光如吐着长信的蛇,无比恶毒地说道:“我们只是不被喜欢的人,是不配被祝福的!你以为,我们也会有今天?我们王家,只有她,王三小姐能举办这样盛大的生辰礼!而我们。却只能躲在房间里,就算完了。” 这事。王诺兰还是头一回听说,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记得,萧一奇,二皇子都有说过,要在她生辰之时,送上一份大礼,他们可没说,不被喜欢的女子是没有的呀! 小妹看她好像才知道的一副模样,笑容越发轻蔑起来:“等会儿,看看王三小姐插什么贵重的发簪吧!在生辰上,女子收到的发簪越值钱,说明她越讨人喜欢。而我们这些,父亲能送你一根金银簪已经很不错了。” 王诺兰沉默,眼光透过大夫人在王三小姐头上翻飞的手指,想起那日看到的碧玉簪。 在这个时代,玉很值钱,而像老板所说的天山纯玉,更是价值无法估计,自然是好的。而萧一奇送她的那枚白玉簪更是玉中极品,成色比二皇子的莲花白玉簪还要上等。 王诺兰放眼看向大厅,就见五皇子坐在离高台不远的地方,背对着自己,与萧一奇斜对面,他的上手便是皇上,而那天缠着她给王三小姐挑簪子的萧顺,则坐在萧一奇下手。 王诺兰看到他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出了皇妃的事情后,萧顺领人来寻找她,她因为心烦,不想见他,更不想解释这件事,就躲开了。正在观望间,身后的小妹突然猛抽一口冷气,双手,也毫不客气地拧住王诺兰的后衣襟。 王诺兰淡瞟向她,就看见她一双眸子亮晶晶地盯住台阶,眸光,已经被忌妒染成一片血红。而同时台下各人也是神情有异,纷纷向王三小姐投去艳羡的目光。 王诺兰侧头看向王三小姐时,心里蓦然一沉,果然是那支碧玉簪,萧顺买来送给王三小姐的。 此时,浑身碧绿的簪子正握在大夫人手里,她的手很巧,已经给王三小姐梳起一个高凤髻,上下三层,端的是华丽无比,她满意地笑着,将这支流线形的碧玉簪轻轻插在她左侧发间,顿时,莹润的光芒耀得王三小姐那张已经够好看的脸越发精致,更多了三分天仙之姿! 这就是上好碧玉的作用。 台下人人脸上流露出羡慕的神情。 王三小姐在大夫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玉白色的长裙倾泻而下,高高的凤髻让本就高挑美丽的她显得更加姿态优雅,鬓发全部上梳,饱满光洁的额头使她那张小脸完完全全展现在众人面前,令人眼前一亮。 “太美啦!”有人带头叫出一句,台下,又是热烈的掌声。 小妹的心理已经忌妒得发狂了,王诺兰避开她的双手,可不想她激动之下抓痛了自己。 回头看时,小妹的贝齿已经将下唇咬出一缕鲜血,眸光血红,阴冷地哼了声,转头离开大厅,再不回 王诺兰能体会到她此刻的妒意,一个不能举行生辰之礼的清高小姐看到自己的嫡姐风风光光,自然会心理不舒服。 何止她,还有王琦呢! 她转眼看向坐在皇上身后的王琦,此女自从跟了皇上后,性格比从前更加沉稳了,外表看上去极是平静,笑容也没有那样过分。 只是,负在椅背后的双手出卖了她的情绪,十指缠绕在一起,似乎快要拧断了。 是啊,就算是嫁给皇上做侧妃,那样的场合,她也绝赶不上王三小姐今日的风头!而她到十五岁的时候,能不能举行生辰之礼还要看皇上宠不宠幸她了吧?王诺兰颇觉没有意思,轻轻移步,也离开大厅。(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四十四章 羡慕 行了几步,不见小翠和小夏跟上来,她回头,轻唤一声:“小翠。” 小翠与小夏才满脸如痴如醉地跟着她出来,两人嘴里还在讨论王三小姐今日的美丽。 王诺兰本打算离去,可耳畔正传来王丞相的高声:“小女这支价值连城的碧玉簪,正是六皇子相赠,本相在此谢过六皇子。” 场上一片欢呼声,王诺兰脚步微住,回头朝厅内眯了一眼,就见萧顺颀长的身姿立了起来,温润如玉的声音穿透嘈杂,字字清晰:“王三小姐是第一美人,本殿下的宝簪相比之下,纯属陪衬。” 他极有艺术性的说话引得哄堂大笑和更多更夸张的赞美。 王诺兰突然只觉一阵天昏地暗,她惶恐地伸出手,想要扶一扶什么可以稳住身体的东西,然而,触手之处空荡荡的,她控制不住这具身体,软绵绵地跌倒在地。 此时接近正午,日头正烈,晒得地面滚烫,王诺兰却没有任何感觉。 “小姐!” “小姐!” 小翠与小夏吓得停止谈话,双双追将过来,急去扶她。 王诺兰有些迷茫地看着她们,脑海中一片混沌。 “诺兰!”萧一奇见落云曦离开,也悄悄步离大+ 厅,不巧,正看到前方那具羸弱的身子突然晕倒,惊得顾不上其他,大吼一声,轻功发挥到极致,闪身到了她身边,将她抱将起来。 “诺兰!” 他的吼声立刻惊动了大厅中其他客人。纷纷离开座位,出来查探。 “我没事。”王诺兰怔怔之后,目光方才有了焦点。见有人出来,素手推开萧一奇,站到了地上。 “怎么了?”萧一奇充耳不闻身后的动静,一双眸子极是小心地看着她,满是不放心。 萧顺听到萧一奇叫“诺兰”,也在第一时间赶了出来,衣着清雅的他在看到王诺兰被萧一奇抱住时。脸现一抹忧色。 王诺兰后退数步,目光飘到人群中,淡淡落在萧顺脸上。很快平静地收回,一言不发,转头离开。 王丞相皱了皱眉,突然有些恼怒。王诺兰。这是故意要在三女儿的生辰礼上捣乱吗?当即不悦地开口:“不用管她,她有时候有些神智不清!” 这话一说出来,立刻引起好几个人怒目。 “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萧一奇凤眸眯起一丝危险的光芒,声音染上从未在朝中露出过的严厉和怒火,那是只有在战场上,已方有人犯重大错误时,众军士才能在主将脸上见到过的言厉色。 “王丞相,就算有嫡庶之分。那都是你的骨肉!不能因为一个女儿,就肆意抵毁另一个女儿!一点亲情观念都没有。还指望你热爱江山吗!” 萧一奇的炎炎烈火下,哪还有人敢说话,在场的人也吓得一哆嗦,从未看过这男人如此发怒,他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方圆十丈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众人听着这位大将军兼三皇子的男人厉声训斥王丞相。 王丞相一张老脸根本挂不住,又无理反驳,脸色渐渐如虾壳,红得渗出血来,将头低了下去。 萧一奇冷冷一哼:“在你眼里当做宝的女儿,在我眼里,可是连草都不如! 说完,他转身,大步离去,留给所有人一个风一样的背影。 这句话够狠,够毒,没给王三小姐留半点面子,却叫这些人听着,无法从心底否认他的话。 萧一奇,那样一个眼高于顶、神出鬼没的男子,世间确实难有女子能入他的眼,就算是被誉为第一美人的王三小姐,也不一定能被他瞧上。这男人可不肤浅,想来想去,大抵只有第一才女,那个极有内在美的晴烟,能与他相匹配。 所以,萧一奇的未婚妻是晴烟,而不是王三小姐。 晴烟不仅有才,而且长得也不比王三小姐难看,出身更是高于王三小姐许多,但性格较王三小姐清高,所以不及她受几位皇子喜爱,这第一美人的封号就给王三小姐捞去了。 想起晴烟,各人都表示遗撼,许是萧一奇想到自己的未婚妻大病在床,抢了第一美人光环的王三小姐在这风光,心里气愤,才会发怒吧! 王三小姐再也受不了了,一捂嘴,扑向身旁的大夫人,眼泪簌簌直掉。 羞辱,莫大的羞辱! 好狠毒的萧一奇! 她好端端的生辰礼,便被他这样破坏掉了!还有王诺兰,那个该死的贱女人! 王三小姐将唇瓣咬得出血,和着泪直流。 大夫人也是满肚的恨意,死死握着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她怎容,女儿人生的第一次重要洗礼被这样毁了! 王家人都气愤的说不出话时,萧顺开口说道:“生辰继续,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乖,莫要伤心了,否则,以后可不吉利。” 五皇子也赶紧张嘴,才发现声音充血般嘶哑:“是啊,你在我们心中,永远都是天仙,萧一奇……他本来就不喜欢女人,别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王三小姐抽抽咽咽的不答。 王丞相撑起一张紫胀的老面皮,说道:“好了好了,继续,诸位来宾,对不住了,先由我和几位夫人陪大家在王府逛逛,晚间共赏烟火。” 晚膳,自然是要在王府吃的。 不能因为这个小插曲,中途结束,这确实是不吉利的。 王诺兰快步走回闺房,远远挥开小翠和小夏,小翠还识趣地将春梅和其他丫环拉了出来,王诺兰一人站在院中,背靠矮墙站立。 刚才晕眩的刹那,有些记忆那样深刻地扑向她的脑海。 一袭淡白衣衫的萧一奇满面温醇,皇宫荷塘之上,满眼荷花间,他轻揽她的细腰,柔声说道:“诺兰,以后,我一定要给你一个盛大的生辰之礼,亲手将世间最好看的发簪为你戴上,好不好?” “你说玩笑的吧,我只是不受欢迎的人,哪有生辰礼?”萧一奇目光火热:“当然有,我会为诺兰举行,让这世间所有女子都羡慕。” “让三妹也羡慕?”(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三百四十五章 歉意 “当然,她怎能比得上我的诺兰?”萧一奇言笑晏晏,“你那样恨她,等她生辰了,我去绞了她的长发,让她连簪子都没得戴,怎么样?” “咯咯,萧一奇,这可是你说的,我就不喜欢她,谁叫她老是欺负我呢!” 记忆中的王诺兰,紧紧捧着萧一奇的下巴,眼角翘起一抹幸福的笑意。 萧一奇温润的声音仍然如昔时,缠绵在耳边,似乎就是昨天所说,未曾淡去,但转眼间他却将她喜欢的那支簪,亲手送给了别人,并且出现在她的生辰之礼上。 萧一奇,你说过的话呢?你不是说,要绞了她的长发,连簪都不让她戴吗? 这么快,你就变了! 王三小姐是第一美人,你的宝簪相比之下,纯属陪衬…… 王诺兰按住心房,那一刻,她已经忘了自己是王诺兰了,她只以为,那个记忆是她自己的……痛,恨,苦,是她亲尝! “诺兰。”轻轻一声叫唤,萧一奇缓缓移近她。 王诺兰轻轻侧过脸,看见他,闭了闭凤眸,已经从记忆的梦魇中清醒过来。 “刚才让你见笑了。”她低低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胃疼?”萧一奇看到她这虚弱的模样~ ,惨白的小脸,快步过来,将她揽进怀,关切地询问,大掌,忘了避嫌,轻轻在她胃上揉了揉,眉头紧紧蹙起。 “好像有一点,现在不疼了。”王诺兰随口答道。那些有关萧一奇的记忆,已被她抛到脑后。 “没事就好。”萧一奇轻抒一口气,低眼看她。道,“等你十五岁的时候,只会比她更好看,也会有生辰礼的。” “我没有。”王诺兰淡淡道。 萧一奇很坚定地说道:“我为你办。” 王诺兰抬头看他,嘴角生出笑意:“好呀。”眼底却是不信。 萧一奇曾说过这句话。 萧一奇看到了她眼底的怀疑,没有多解释,语气很是温柔的说道:“去房间里休息。 “你陪我。”王诺兰说完一愣。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说出后面三个字,也许,是此刻觉得太孤单了吧。 萧一奇也呆住了。片刻后,眉飞色舞,掩饰不住一脸欢喜:“好,我守着你。” 激动之下。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王诺兰掐了下手指。讪讪道:“我能收回刚才的话吗?” 萧一奇眼色一沉:“不可以,走吧。” 王诺兰想抽自己几巴掌,只得与他轻轻步进房间,关上门的刹那,她不忘大声叫唤春梅,让她们回房歇息。 这三人,显然没看到进王诺兰闺房的萧一奇,慢慢踱进院来。 王诺兰睡在床上。萧一奇则坐在桌旁陪她,丝毫不觉无聊。王诺兰起先还会低声与他取笑,渐渐的进入梦乡。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当王诺兰醒过来时,蓦然看见坐在桌旁津津有味地翻阅着手中书籍的萧一奇,俊朗的五官瞄向床上的女子,唇角愉悦地勾起笑意,他放下书,起身问道:“睡好了没有?” “嗯。”王诺兰伸了个懒腰,因是和衣而睡,掀开被子便能下床,精神气好多了。 “齐侧妃来找过你。”萧一奇弯腰,将她的绣花鞋拿过来放在床前矮木阶上。 王诺兰心中惊叹,这男人还真是细心,以后,不知谁嫁了他这么有福气,大抵就是那小姐了。 一面穿鞋,一面问齐娉婷来的事,萧一奇淡淡说了,又笑问:“传说中的王家傻姑娘原来看医术书,真令我惊讶。” 他在笑,笑容里却毫无“惊讶”二字。 王诺兰听到他说傻姑娘,也没空跟他争论,懒懒抱起枕头问:“你不是离京了吗?过几天,就是你那个未婚妻的及笄礼了。” 萧一奇脸色一沉,半晌说道:“就知道你会出事,所以我来看着你,不行么?”说着,他起身,高大的身姿步到窗前,背影有些落寞,“我走了,等会儿再来找你。” 王诺兰抿抿唇,放开被她抱得皱巴巴的枕头,下床梳洗,还没洗完,萧一奇又从窗子上翻了进来。 “不是走了吗?”王诺兰一面对着铜镜擦眼睛,一面撇嘴问。 萧一奇不语,走到桌旁坐下,他身后,多出一人,却是十五,左手捧着小瓦罐,右手拎着食盒,一股脑儿放到桌上。 “来用晚膳。”他见王诺兰在铜镜前捣鼓,干脆也起身过来,站到她身后。 “够好看了,快去吃饭吧,不吃饭,生得这么瘦,怎么也好看不起来。”萧一奇见她细心地用毛巾擦脸,戏谑道。 王诺兰扔了毛巾,跑到桌前,将食盒和瓦罐打开,一股香味扑面传来。 瓦罐里是炖鸡,金灿灿的鸡汤和着油水,散发着诱人的清香,食盒内则是一碗香喷喷的肉粥 萧一奇知道她爱喝鸡汤,他忘不了那次在宗仁府牢内,这个小贪吃鬼是怎么将鸡汤喝得一干二净的,而肉粥嘛,则是为她的胃考虑。 王诺兰喜笑颜开,将食盒内一双碗筷取出来,说道:“快过来吃饭。” 萧一奇本来还想调侃她几句,可见她眉开眼笑,心中涌过一阵甜流,心情大好,过去接过她手中的碗,细心地替她盛起来。 王诺兰托腮看他,故意问道:“这碗都是鸡脯肉,还有好多香菇,是给谁的?” 萧一奇看也不看她一眼,道:“我的。” 王诺兰哼了一声,萧一奇挑剔来挑剔去,终于盛满一小碗,将银碗端到她面前,好笑道:“吃吧,慢一点。” “不是说你的吗?”王诺兰翻他一个白眼,也不客气,舀了勺鸡汤轻喝起来,香得舌头都麻了。 萧一奇一面为自己盛,一面淡淡道:“我的不就是你的?” 王诺兰手一颤,含在口中的鸡汤滑滑地贴着喉管吞下,胃里却极暖和。 两人面对面喝汤用粥,很是安静地用完这顿晚膳。 听说生辰礼这天会放很多烟火,吃完饭,王诺兰与萧一奇分道,她去寻找齐娉婷,睡了一下午,可算是没有招待好这位贵客,很是歉意。(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四十六章 瘫倒 王府后园,摆上无数长条桌椅,众人在大厅用完饭,此刻尽情享用着桌上摆起来的瓜果糕点,一面品茶,一面谈乐。 最西面一张小桌,王诺兰与齐娉婷对面而坐,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王三小姐傍着王丞相、大夫人以及大姨娘、四姨娘和五姨娘单独坐了一桌,三姨娘通常不参与此类家宴,何况她丢了肚兜,更为烦恼。 王琦特地搬到他们这桌来坐,五姨娘的脸笑成了花,挺胸昂首,在大夫人面前也倍有面儿,瞧瞧她生的好女儿,真是给她争气。四姨娘平时最爱在各房面前作威作福,面对王琦,也骄横不起来,频频给自己女儿递眼波,希望她能懂此时自己苦闷的心情。 王家小妹如何不懂呢?当初她本想谋皇侧妃这个位置,可惜爹爹说她性格太冷僻,所以选了王琦,五姨娘生性温柔,女儿自然也不差。她不服,跟着进宫,想在那晚出出风头,结果被王诺兰丢下马车,连宫门都没看到,心中那个气闷。 不过,想到二皇子,王家小妹的眼光倏然变得亮晶晶,二皇子生得那么英俊,又那样聪慧,父亲从前说过,二皇子性格隐忍,能成大器,虽然现在父亲选择了同样有优势的六皇子,但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二皇子,绝对比其他皇子好得多/ 。 如果他想拉拢王家,自己唯一的对手便是王诺兰,王家小妹眼角的笑意变得古怪起来。过了今晚,这个对手,将不成对手! 远远的。她看见程少爷着一袭雪白的长衫走过来,衣衫做工精致,绣着金丝红线的图案,显得他十分俊俏,面上却浮了一层苍白,说明此人身体状况极差。 她微微一笑,悄悄退下席。冲着花坛后站着的几名下人一阵低语。 回头,王家小妹欲走,打扮得高贵清雅的王三小姐款款朝她行来。美丽的凤眸微扬,低声问道:“现在动手?” 看到她,王家小妹心头便有妒火腾起,强压住不快道:“是。等长了会有变。” “好。这次办妥了,我一定让母亲给你寻一门极好的亲事。”王三小姐唇瓣勾起温暖的笑。 好亲事?做梦吧,王诺兰之后,就是你了! 王家小妹心头冷笑一声,这女人自命清高,只想占尽天下最好的东西,怎会将优秀的男人说给她?不推她进火坑她就谢天谢地了。 王三小姐与王家小妹一前一后回了席,争先恐后地为王丞相斟茶倒酒。十分殷勤。 王丞相府的下人们全部出动,将八角宫灯高高支起。十步一盏,将整个后园照得亮堂堂的,突然间,一名执灯的下人手上失了重心,挂着宫灯的架子猛然朝一旁倒去。 “啊!”周围人惊呼着散开,而宫灯,不偏不倚地砸向程少爷。 程少爷没有武艺,此事来得又极突然,他匆匆后退一步,宫灯架重重砸在他的小腹上,人朝后仰去,“咕咚”一声,狼狈地摔翻在地。 宫灯倒地,烧了外头的宫纸,火光中,人影幢幢,没人注意到是谁支的宫灯架,只看到程少爷一边骂街一边爬起来。 做为程府最不成气候的旁支,大家对他又敬又畏,基本没人会刻意和他走近,所以都只看着,还没有过去安慰的。 程少爷刚站稳,一样物事便从他袖内滑落,待看清那是什么东西时,四周宾客尽数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一件水红色的肚兜,绣着碧粉双线荷花,十分夺人眼球。 众人先是震惊,而后窃窃私语起来。 程少爷的为人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这种场合,竟然也会…… 齐娉婷眉峰一皱,低声道:“这程少爷当真一点规矩都不懂。” 王三小姐与王家小妹含笑看向那肚兜,忽然间,王家小妹的脸色就变了,一双眼睛惊恐万分地盯住地上的荷花肚兜,眼现浓浓的恐惧。 一名丫环如风奔跑出来,大声叫道:“那是三姨娘的肚兜!” 这一句话一出口,全场乱像被什么东西压了下去,突然寂静得有些可怕。 “什么?”王丞相惊得站起,有些缓不过神。 那丫头跪下来,高声说道:“这是府上三姨娘的肚兜,怎么会在这位公子手里?” 这时,寂静的气氛不在,不少人掩饰不住兴奋地交头接耳起来。 王诺兰眼色一沉,这丫头还真是会演戏,可惜连剧本都没看清楚,就在瞎念台词。脚步一错,她闪身出去,在齐娉婷惊愕的叫唤中,甩手打上丫环的脸颊。 “血口喷人!我们王府怎么养了你这样胡说八道的奴才!肚兜是女人最贴身的物件,能如此轻易落到外面男子的手上吗?这是侮辱!故意侮辱姨娘,你想给老爷丢脸吗!” 王诺兰字字尖锐,她这一打一骂,场中的谈话再一次消隐,只听见男人女人们略显粗重的气息。 “侮蔑主子,还不向老爷道歉!”王诺兰这一巴掌可是扇得极重,毫无水分,那丫环的脸立刻肿得跟血馒头似的,眼泪“哗哗”直流,指着地上的肚兜叫道:“我没有说谎,那本来就是三姨娘的肚兜!” 王诺兰沉着脸,将那肚兜举在手中,睨了眼脸色惨白的程少爷,冷冷一笑问道:“我姨娘几时有过这样的肚兜了?你的谎,可以说得再像一点!” “啊!”五姨娘突然捂嘴,颤声说道,“五小姐,这是五小姐的肚兜!” 一语毕,王家小妹瘫倒在席上,一个劲地摇头:“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王丞相气得脸色铁青,怒喝道:“孽障,这到底是不是你的?” 王诺兰冷冷开口:“我一定要查清这是谁的,否则,岂不是让人侮辱了我姨娘?我姨娘那么大岁数了,安生地呆在后园,每天抄经念佛,居然也会被你这个小丫环构陷,真是心肠歹毒!” 她指桑骂槐,眼波不止一次的扫向王三小姐,以及失魂落魄的王家小妹。 三姨娘若真出了这种丑,依王丞相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留她的,而自己,更是成为整个的笑柄,极可能被一起扫地出门。(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三百四十七章 发威 这样的结果,多半是王三小姐和王家小妹最想看到的,王家小妹,以为除了自己就能嫁二皇子了?真是可笑! 旁观的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起来,贵妇们大多要求王丞相严查真相,来满足她们八卦的心理。 王丞相并不想查,但王诺兰怎由得他? 三下五除二,就将事情真相弄清楚了,四院的奴才们被带过来认赃,几乎全都承认了这是王家小妹的肚兜。 王丞相气愤之下,连扇王家小妹三个大耳刮子,王家小妹丑得想钻到地下去,又恨又怒,捂住脸,哭着离开后园。 四姨娘本还高傲的脸庞没一会儿功夫就耷拉下去了,脸面丝毫挂不住,虽然知道是计划出了错,但摆在人前的事实却将她女儿推下了万丈深渊! 程少爷脸色略缓,他本只是,收了人家的肚兜,全然没想到竟会是王府女宾的!自知遭人陷害,有苦说不出。 好在这肚兜不是三姨娘的,王丞相的墙角,他还不敢撬得这样光明正大,若是未嫁女子的,那就好办,大不了收回去吧! 想着,他跪下来说道:“王丞相,我对不住你,瞒了你这件事,其实,我与你们家五小姐早就私定终身了,在这里,我恳求丞相大人将她赐给我做妻子!” 王家小妹,并不算委屈了他。 说着,他伏倒在地。 “我杀了你!”四姨娘火冒三丈,泪水纷飞。冲出去,拿捏着拳头,劈头盖脸朝程少爷脸上、身上砸去。 “我女儿清清白白。你竟敢说跟她私定终身!我叫你给我女儿泼脏水,我叫你胡言乱语,我叫你毁我女儿清白!你这个贱男人,我女儿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四姨娘有如疯了般,她似乎看到王家小妹,自己的女儿一片黑暗的未来…… 王诺兰唇角勾起冷笑,却上前拉住四姨娘。假意劝解道:“四姨娘,事到如今,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了。再说程少爷出身名门。是我们王家高攀了。” 四姨娘被这话气得晕头转向,怒指王诺兰骂:“小蹄子,贱蹄子,高攀鬼!他那么好。你嫁他呀。你王诺兰嫁给他!” 四姨娘好歹也是丞相的侧室,口爆粗言,惊得众贵妇眼珠子都快跌地上了。 王诺兰一把过来,提起四姨娘的衣领,重重掀翻在地,恶声恶气道:“如此泼辣的女子,丢尽我王府家风,来人。派人送她回老家,再不许踏入京城!” 四姨娘又惊又怕。哭得背过了气,硬是被管家带人拖了下去。 王诺兰嫌恶地看了眼整理衣发、大口喘气的程少爷,说道:“好,既然这样,就让程家来我们王家提亲,不能委屈了我家小妹!” 虽然这丑出大了,但好歹程少爷的身份在那,还不至于将脸丢到老家 程少爷闻言嘴唇轻颤了下,抬眼,有些慌乱地看着王丞相。 突然间,有一个贵妇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蹙着秀眉说道:“王丞相,你怕是不知道吧,这个程少爷的在半个月前就被驱出程府,名字被削除祖籍,不再是程家人了。” 这个消息,非但震住王诺兰,在场大多数人显然都不知情,看向说话的贵妇,却是向来与程府走得很近的通政府夫人,敢说出这样的话,消息一定可靠! 而程少爷羞愧地低下头,并没反驳,证实了她的话。 居然是个被赶出家门的败家子!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害他以为能与程府结亲 希望蓦然落空的王丞相大怒之下,一脚重重踹向程少爷的前胸。 难怪这人会好端端回皇城来了,原来是被驱赶出家族的! 程少爷一脸痛苦地躺在地上,抱住小腹,一张苍白的脸泛上紫红,恼意冲上大脑,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瞪住王丞相,叫嚣道:“是,我现在不是程家人,但我好歹还有姑姑呢!我姑姑,可是杜夫人!” 王丞相的火气瞬间消去一半,头脑清醒一点,举目四望。 程少爷底气上来,冷笑一声,昂头道:“我姑姑在照顾表妹,二家都不在京城,你不知道吗?” 王丞相脸色微沉,他想起来,往日这油面小子确实与杜夫人走得很近,杜夫人乃程府的亲生女儿,虽是庶出,却是唯一的千金,嫁给世家中背景雄浑的杜大学士,身份更是扶摇直上。 他曾看过,那女子经常将这个程少爷带在身边,至于程少爷现在到底境况如何,还是不能早下结论。 想到此,王丞相有些尴尬,难以下台。 程少爷的四名侍卫从外围奔跑过来,将少爷扶起来,只恨来得晚了,叉腰怒瞪王丞相。 程少爷伸手,毫无尊卑地指着王诺兰嚷道:“老不死的,你给我等着,你家女儿,我是要定了!” 这是他第一次吃这么大的亏,所以羞恼之下,涌起的是怨恨。 其他人,都沉浸在诸个事实的震惊中,一时没有开口,程少爷一挥手,领着四名龟奴扬长而去。 王诺兰嘴角弯了弯,缓缓回到齐娉婷身边。 齐娉婷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敬畏,但这并不影响她更想与王诺兰亲近的心理,她一直温温和和,可世态炎凉,她越来越发现,脾气好,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让别人一步,别人得寸进尺,更加飞扬跋扈。 该走的走了,该跑的跑了,只剩下那个被王诺兰狠狠打了一掌的丫环跪在地上,双肩耸动,吓得不行。 王丞相嗜血的眼光盯住她,所有的憋屈化为一抹残忍的笑:“刁奴冤主,带下去杖毙!” 不大的声音低冷地飘过每个人的耳际。 丫环惊恐地抬头大叫:“老爷,我是被人指使的!老爷饶命!” 管家上前,捂住她的嘴,亲自将她拖出后园,交给李才,丫环一路挣扎,瞪圆的眼睛诉说着她的不服气与临死的恐惧。 管家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今天的事情,一看就知道你是被指使的,但是,幕后之人是谁,你也不必说出来了,都是咱王家的家丑,是王家人的不是,你竟敢想在那个场合叫出来,是想死得更快吗?”(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三百四十八章 真相 丫环的眼泪不要钱似地往下掉,脸颊上的痛楚也感觉不到了。 管家叹气,低声道:“现今的王府,最不能得罪的人就是诺兰,你却敢冤枉三姨娘,胆子可真大。” 说完,松了她的嘴,转身远去 丫环刚想叫,小厮一拳砸在她的后脑,将她交给后面两名小厮,吩咐:“杖毙!” 丫环临死前还不解,为何当年那个废物,现在居然连王大管家都忌讳?难道,她真的错了? 后园出了这种事,气氛十分古怪,王丞相心情沉郁,坐在座位上半晌也不开口。 大夫人的脸色更如黑锅底似的,只想吐血,王三小姐的生辰礼,她在脑海内畅想过无数次,怎么也不是今天这个样子的。 王三小姐一言不发,从看到小妹惊吓的眼神时,她就知道,事情不对,一直到丫环被拖下去,整个过程,她没有说一句话。 别人不知,她可知道,这一切,是她指使小妹去做的。 她并不怕小妹将此事说出来,她与小妹谁更重要,父亲心里有杆秤。可是,为什么,程少爷袖中出现的居然会是小妹的肚兜?分明应该是三姨娘的啊! 想到刚才王诺兰递向自己的冰冷眼神,王三小姐感觉后( 背直发寒,她们的计划如此天衣无缝,却在不知不觉间,反被人咬一口! 太可怕了!王诺兰太可怕了! 王三小姐越想越坐立不安,眼光百变。她不能想象,如果今天从程少爷袖中滑落出来的不是小妹的贴身衣物,而是她王三小姐的。那结果又会如何? 今天可是她的生辰之礼啊!若出了这样的事,那今天,是不是就成了她美好人生的终结? 王诺兰轻瞄一眼一直低着头沉思的王三小姐,嘴角微扬,原本,她是想对付她的,只是。王三小姐过于狡猾,一定会有人成为她的替罪羊,而父亲。又十分看重她。 对于这种女人,不能一击必倒,那就慢慢打造属于她的炼狱。 “王小姐,我们家爷有请。”一道低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王诺兰回头。暗处站着的人低眉敛目。却是萧顺的侍卫。 齐娉婷显然也看见了,但她却不认得萧顺身旁的暗卫。 王诺兰放下茶盏,说道:“婷儿,我去去就来。” 跟着他步过后园,停在一所大花坛的侧后方,萧顺颀长的身姿背对着她,听到脚步声,缓缓回过头。 “六皇子。不知叫我来有何事?”王诺兰淡淡发问,“你很快就要成为我的妹夫了。所以,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和诺兰说就行,这样偷偷摸摸,岂不是惹人生疑?” 萧顺瞠大了眼,眸中划过一抹受伤之意,连叫她来要问的事也给忘了。 “如果没什么事,那诺兰就告退了。” 王诺兰轻福一下身,正要离去。 萧顺在身后叫住她:“今晚那事,怎么扯上了三姨娘?” 王诺兰冷然回头,虽然礼节是够的,但并不代表她就要对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卑躬欢颜,冷冷说道:“怎么?六皇子该不会是怀疑我在搞什么鬼吧?我还是那一句,怀疑我,就拿出证据来,否则,就算是宗人府的大人,也无权逼供!” 说完,她快步离去,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了。 身后,萧顺的脸色忽明忽暗。 回到小桌,齐娉婷并不在,王诺兰端起茶,并没有喝,侧头问齐娉婷的宫女:“侧妃去哪了?你们怎么没跟着?” 她的问话极富气势,宫女虽然是下人,但却是皇上身边的下人,平时也趾高气扬的,只有在皇妃与侧妃面前有收敛,其他千金小姐从来没用这种口气跟她们说过话,故而十分不悦。 “我们侧妃的行踪,奴婢不需要向您报告。”王诺兰放下茶盏,起身朝她行去,小脸阴沉,眼光毒辣地盯住她:“是吗?我想,今天你也看到了皇妃的下场。向我道歉,否则,不介意三天后,你的尸体会出现在荒郊野外!” 她之所以态度这么不好,更大的原因是白天时,齐娉婷被曾水兰欺负时,这名侧妃的大宫女居然站在岸边没有过去。 阴毒的眼神配上森冷的话语,那只有宫里主子才会有的强势,缓缓从面前十三岁的小女孩身上散出,她不自禁地打个寒颤。 “好,那就等着家人给你收尸吧!”王诺兰冷漠地说道,便要回头。 “对不起。”宫女终究是被吓到了,低头颤声吐出一句。 王诺兰冷瞥向她:“你叫什么名字?” “牡丹。”宫女答道。 “忠心于齐侧妃,否则,我还是不会放过你。侧妃人呢?”王诺兰定定问。 牡丹答道:“刚才皇上命人过来寻侧妃,侧妃过去解释了。” 王诺兰朝皇上所坐的方向看了一眼,离得不远,但并没看到齐娉婷。她有些担心,便唤站在远处的小翠,要她用轻功去找一找。可一侧头,只看到小夏一个人站在那里。 “小翠呢?”王诺兰过去询问。 小夏吓一激灵,垂下眼睫道:“小翠去如厕了。” “是吗?”王诺兰眉尖攒起一丝冷意,回身步入黑暗。 齐娉婷此刻端着一碗绿豆糕,正要走向灯火处,手臂却被人一拉,她侧头想要尖叫,突然看见一张熟悉的脸,所有的叫唤都卡在了喉咙里。 “婷婷,今天皇妃打了你一巴掌?”问话的男人身着一袭深青直衫,斜领对襟,颈上系着一块碧玉佩,光芒耀人,头束同色碧玉冠,面目俊俏,身段风流,眉眼间却有着同龄少年不及的沉稳。 “候世子,我现在是皇上侧妃,请不要叫我闺名。”齐娉婷一时激动过后,淡淡答道。 侯云望着她温婉依旧的眉眼,心中苦涩,那晚,他本想带着她远走高飞,却终因酒喝多了,误了大事,为此,他恨死自己。 “婷婷,你的脸还痛吗?”侯云死咬着唇,掩起痛苦问。 他避开了所有齐娉婷会来的场合,可是皇妃掌扇齐侧妃的事仍是传进了候府,他控制不了那颗心,痛得纠了起来,直赶过来,只想了解下事情真相。(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四十九章 端倪 那个从小就被他捧着宠着的少女,从此,真的要成为别人的笼中鸟了吗?要受尽别人的欺凌了吗? “世子,你不必这么关心我,我是侧妃,皇上是我的男人,自有他疼我。”齐娉婷一面说,一面挣扎 候云闻言,眸光一缩,说道:“皇上真的疼你吗?” “这跟你什么关系!”齐娉婷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感到莫大的悲楚,大声质问道 候云摇了摇头道:“婷婷,我对不住你,可我答应将军的事,总不能食言。但我也想看到你幸福,皇上,他真是你的良人吗?” 齐娉婷气得脸色发青,他总是记得将军,总是记得曹倩,却记不得,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虽然你是世家公子,但你要记住,皇上,嫁给他,我当然幸福,何况,我将一切都给了他,女人,总是要从一而终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一切都给了他……候云脸色惨白,手一松,齐娉婷端着绿豆糕远远跑开。 王诺兰早在这边看到了他们,只是不想打扰两人说话,毕竟,那是齐娉婷的旧恋,这时候看她跑出来,才迎了上去。 “婷儿,不是说皇上找你了吗?怎么跑这来了?”王诺兰佯装一无所知地问道。 齐娉婷见到她,赶紧敛了脸上复杂的神色,笑道:“没什么,适才和皇上说了几句话,看到有下人端着绿豆糕,想起来你爱吃,就追了过去。” 王诺兰不由很感动,接过她手中的糕点盘,两人说说笑笑往回走。 回到桌上时,两盏凉茶已被换下,沏了两杯新茶放在桌上。 王诺兰侧头一看,小翠已经回来了,正立在小夏身边。默默望着人群。 齐娉婷端了茶正要喝,王诺兰抬手阻止了她。 “怎么了?”齐娉婷不解地看向她,以为她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王诺兰微微一笑,右指探出。一枚银光闪闪的绣花针出现在指间,她转手将针尖浸在自己面前的茶盏内。 齐娉婷顿时紧张地看着那杯茶,王诺兰抽出银针时,针头已然全黑。 她刚想惊呼,王诺兰已急捂住她的嘴。待她镇定下来,王诺兰起身,走到牡丹面前,问了几句。 齐娉婷听清楚了,不敢相信地看向小翠,牡丹说,这茶是小翠换上来的。 可她,怎么会献上这样的茶 “小翠,过来。”王诺兰唤道。 小翠低头走过来。 “这茶,赏你了。”她轻轻将面前的茶盏一推。 齐娉婷紧张得握住王诺兰的左手。 小翠面不改色。端起茶,仰头就要喝,王诺兰“嗖”一下起身,扼住小翠的手腕,眼中凶光毕现,右手“哗”地撕开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对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喝问道:“你不是小翠,你是谁?” “小翠”吓得丢开茶盏,跪下去,连连磕头:“奴婢是外间打杂的。是小翠姑娘让奴婢来替她站岗,说她爱玩,站不住,给了奴婢不少银两。” “好一个金蝉脱壳计!”王诺兰捏紧那张人皮面具。心中暗恨,小翠本就不以真容示人,二皇子又不在,这会儿她可能没走远,在暗处躲着看好戏,但自己却无法将她揪出来。客人又多又杂,谁认识她! 此时去核实她的相貌,只怕她溜得影子都没了!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来了所有宾客的目光,王诺兰已飞快藏起人皮面具,淡淡说道:“跟我来。” 这是她的私事,她不想牵扯太多。 领着假小翠和小夏退出后园,齐娉婷也要跟出来,王诺兰让她去处理有问题的茶。 走了一截路后,王诺兰回头,漠然吩咐:“行了,哪来的回哪去吧。”假小翠感恩戴德地离开,王诺兰清哼一声。 小翠吗?我等你回来认罪…… 步回后园,她脸色如常,看到有问题的茶已然不在,齐娉婷不安地坐着,走过去宽慰她。 王丞相为活跃气氛,命令下人们将新购来的烟火拿出来,在园子中央临时搭了个高台,管家领着四名小厮上台燃放烟火。 王三小姐则站在高台一角观看。 王诺兰低头,略皱了眉,虽说那日她捻了些药粉磨在簪头间,虽然份量极少极轻,但这么长时间也该接触到头皮了吧,是时候发作了…… 她的思绪被一阵欢呼声打断,听到头上有轰响之声,不由仰起脸,朝天空看去。 一朵璀璨的菊花在空中绽开,花雨飘落,黄色的烟火刹那间绚亮了半个天空,星辰失色,新月无光,只余烟花闪烁,好美!没想到古代的烟火也制作精美。 黄色菊花后是粉色的玫瑰,漫天飘着粉红,与刚才没散尽的丝丝缕缕黄色烟火交织在一起,迷了诸人的眼光。 王诺兰心中暗赞一声,想看看王三小姐如何了,收回视线,不经意的一低头,蓦然瞧见人群之后,树干上坐着一个人。 消失了一晚上的萧一奇抱着脑袋斜卧在树枝间,墨发纷飞,凤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的小脸,眸光那样专注,那样迷人,漫天弥漫的艳丽烟火成了他的背景,唯看见那样深情的眼神…… 王诺兰看过去时,萧一奇又旁若无事地转开眼神,仰头看漫天绚彩的烟火。 王诺兰撇撇嘴,看向四周,他所在的大树在宫灯架后,用膳的人如不回头,难以看到他。无聊地转头,高台上的总管已经燃了好几支烟火,一波又一波的欢呼声在四面八方响起。 而王三小姐此时站立有些不安了。 她脸色怪异,想要伸手去挠头发,却发现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虽然烟花很美,可也有无数道炙热的目光停留在她娇艳的脸庞上。 可头皮好痒,她忍不住,还是将手指悄悄扎进头发,一面抬头,假装看烟火,指甲轻轻挠动,从表面看,并不能看出端倪。 王诺兰的余光始终未离开她,捕捉到她这个动作后,她心下一动,更是聚精会神地注意着王三小姐的一举一动。 平常挠痒,挠过也就好了,可这一次,王三小姐心中慌乱,头皮处竟然越挠越痒(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五十章 巧遇 她着急之下,急急忙忙地从高台上下来,慌不择路,撞到好几名布置高台的下人。 如此莽撞,并不符合她的身份,顿时,大部分人都朝她看去,有些惊愕。 王三小姐胀红了脸,正要夺路逃出圈子,找个地方好好挠挠头,突然间长裙后裙摆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控制不住身体,整个人朝前扑去。 美人摔跤,可了不得,离得近的好几位青年敏捷地冲过去,一齐托住王三小姐,才让她没有与大地来个亲密的拥抱。 可这一耽搁就坏事了,碧玉簪上毒性没入头皮则已,一旦接触到头皮,立刻扩散,速度极快,一会儿功夫,整张头皮都如布满了痒虫似的,痒得人快要死过去。 王三小姐痛苦地尖叫一声,双手如从牢里放出来的犯人,疯狂地挤进发髻,大肆抓挠起来,大夫人精心为她梳的飞凤迹立刻散不成军。 扶住她的有三个青年人,看到王三小姐这个反应,都是大吃一惊。 “三小姐,你怎么了?” 王三小姐抱着头抓,根本不理他们,将这几人吓一跳。 同时,旁边关心的人抬来宫灯架,嚷道:“来看看王三小姐怎么了。” “叫大夫,快叫大夫!”[ 大夫人远远看到这一场景,慌得大叫,朝这边跑过来。 萧顺也大步跨过来,此时宫灯已经被一名青年人执到手上,提起来照向王三小姐的脸。他“啊”地鬼叫一声,声音恐惧之极,甩手就扔了宫灯。身子往后疾退。 萧顺眼明手快地将宫灯接住,提起来一照,周围离得近的人都捂住嘴,面露骇然,有几个贵妇当场呕吐起来。 齐娉婷也想去看看发生何事,一看身畔,王诺兰却不在。 王诺兰便是刚刚绊倒王三小姐的人。她趁着人看烟花时,快速穿插人群,踩了王三小姐裙裾一脚。事情,果然如她想象一般发展。 大夫人好不容易跑到了高台这一头,看到王三小姐的脸时,两眼一翻。腿脚一软。如不是身旁丫环们搀着,她已经跪下去了。 王三小姐鬓发凌乱如鸡窝,十指努力地在头皮上搔动着,一堆堆白色粉末,有如头皮屑似的片状雪花纷纷扬扬洒下来,落了她一脸一身,真是恶心之极。 本还扶着她的三个青年早就松了手,任由她摔在地上。本能地往后直退,脸上一副明明是恶心却不敢表现出来的强忍之色。 看到王诺兰回到身边。齐娉婷一拉她的手,十分有兴趣,想要瞧瞧,王诺兰阻止住她:“别过去,怕是有什么传染病。” 齐娉婷这才住了心思。 那药粉能引起头皮表层脱落,虽然不伤人,样子却倒尽胃口,她可不想齐娉婷今夜做恶梦。 王三小姐大步过来,看到一旁的人如避瘟疫般避开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心头也颇觉不对,待看到如此场景时,自己也忍不住肌肉抽搐,连声得叫唤:“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过来?” “这位小姐该不会是患了什么疾病吧?” “好好的发髻也散了,今天出了这么多事,真是不吉利。” “是啊,我们还是回去吧。” 于是,一拨一拨的人马开始向王丞相告别,话说得相当委婉:“我们不打扰三小姐看大夫了,改明儿再来看望三小姐,天色已晚,就先行离开了。” 王丞相苦笑着将他们送出去 总管则与大夫人带着一干奴役,将王三小姐抬到闺房,着合府大夫前来坐诊。 皇上虽然关心王三小姐,可看了这个场面,一时受不了打击,一时难以决断是去是留,五皇子却是半点也不想留了,他看到诺兰,迅速走过来。 “你家三妹患了什么鬼病?”劈头就问,连称呼也没叫了。 五皇子对王三小姐的感情很普通,只因为萧顺喜欢,他才会经常来王府,送她簪子也不过是不想落人后。 王诺兰含笑摇头:“连父亲母亲都不知道,我如何知道呢?” 五皇子索性也告辞离府,皇上见他一走,立刻也寻了个由头告别,一脸心疼样地对王三小姐说明天来看望她,王三小姐有气无力地点头,心中恨死了这些男人。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在关键时刻抛弃她,真不是东西! 若是有一天,她失去了这样的容貌,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漠视她,再也不理她了? 王诺兰却极能理解,皇上虽然爱她不假,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太平盛世,没吃过苦,没见过血腥场面,见到这种可疑又难看的病状,自然是有些畏惧的。 萧顺倒是留了下来,陪着王三小姐去了闺房。 王诺兰送齐娉婷出府后,悠悠回自己的闺房。 “诺兰,你三妹是怎么了?”一道挺拔的身影拦住她的路,萧一奇笑意盈然地询问。 “我怎么知道呢?”王诺兰耸耸肩,眼角却挑起三分得意,“我想,这大约是她抢了我的碧玉簪的报应吧!” 萧一奇眼露恍然之色:“小丫头片子,你果然有仇必报,看来,真不能轻易得罪你。” 王诺兰掩嘴而笑,不可不承认,看到王三小姐这落魄的样子,她很高兴。“其实,以你的能力,完全能将碧玉簪抢回来的,却由着萧顺将它送给王三小姐,我一早就在想,这其中必有问题,只是没想到,这招够狠!”萧一奇沉声说着,冲她挑起大拇指。 王诺兰微微笑着,正要与他道别回阁,一道娇柔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我找个时机替你说说便是。” 王诺兰闻言,佯装无事地从萧一奇面前走过,快速步进丛林,然后躲到一棵大树后,朝这边张望。 一行人由暗处行过来,为首的是皇妃曾水兰,她脸上无伤,身体状况却极差,正躺在一张木质担床上,由两个御林军抬着,后面跟着一干下人,在担床旁,一名娇俏的少女步行相陪。 这少女,衣着华丽,眉宇间难掩高傲,一看便不是下人,王诺兰可认得她,正是那日在齐府遇到的曾水仙,听说是曾水兰的胞妹。(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三百五十一章 能说吗 听到曾水兰的声音后,王诺兰便没打算就离去,她想看看这女人现在怎么样了,看这情况,她惊吓有些过度,溺水太过,以至于浑身无力,必须着人抬着走。 萧一奇却没有离去,正看着王诺兰离开的方向,勾唇而笑,笑容有些诡异,让王诺兰看得发毛。 “姐姐,是三皇子!”曾水仙忽然伸手抓了抓曾水兰的衣襟,低语一声。 曾水兰闻言,将身子略抬,靠着大引枕,叫道:“三皇子,您不是离开了吗?” 呵,三皇子离开,这女人也知道?王诺兰冷笑,举行庆典的时候,她因身子不好,一直在偏房休息,耳目倒灵通得很啊! 萧一奇低沉的声音响起:“皇上不是出府了吗?皇妃怎么没跟上?” 曾水兰有些尴尬地道:“妾身有些事耽搁了。” 事实却是,皇上离开时从不等她,丢下一句话让御林军带她追上去而已。 萧一奇高大的身影往旁一让,面无表情:“皇妃先行。” 曾水兰捂住嘴,轻咳一声,说道:“三爷,这是我妹妹水仙,您见过的。” 王诺兰嘴角的冷笑加浓,何止是见过,还被萧一奇教训过! 曾水仙立刻有些怯怯地》 上前,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月光笼罩在她略显丰盈的身材上,倒也极美。 “三爷。” 萧一奇“嗯”了一声,正眼都没落在她脸上。 曾水兰笑道:“那次从府上回来。这丫头就告诉我惹了您不快,又说十分佩服三爷在战场上立下赫赫军功,却没想到给您留个不好的印象。每天在妾的耳旁都念叨着您的名字,便想着,何时叫她去府上做几天丫头,给您赔赔罪。” 王诺兰脸色微僵,心中诧异。 皇妃原本不是一口一个本宫吗?怎么到萧一奇面前居然自称起妾来,这男人在朝中当真有些威慑力呢! 还有,她说这些话的意思。似乎是想将曾水仙介绍给萧一奇,想要给他们牵线? 天呐,萧一奇分明有未婚妻的。她还这样……果然,优秀的男人永远都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有心者无孔不入呵! 萧一奇脸色不变,淡淡道:“谁人不犯错。知错就改便可。曾小姐娇贵的千金身子。去我府上做丫头,皇妃真是会取笑。” 曾水兰掩嘴而笑,苍白的脸色浮上一丝红韵:“妾身可没有取笑,水仙,你就跟着三爷去王府,做的不好,三爷代妾身教训教训她,自小跟着妾身。没规没矩的,也不听妾身的话。现在总算有个能制制她的人了,真是劳烦三爷代管代管她骄纵的性子,妾身与皇上都万分感谢。” 好一个能说会道的女子!王诺兰勾唇,这个曾水兰,从头到尾都滴水不漏,今天一时失手,在自己手里栽了个跟头,以后只怕会更加小心,而且不知会怎样算计自己呢! 萧一奇冷着一张脸,正要直接拒绝。 曾水仙鼓起勇气上前,微抬小脸,白净的肌肤上流动着迷蒙的月光,有一种恍惚的美,她说道:“三爷,我会做很多事情,还会下厨房呢。” “哦?”萧一奇看着她,微眯凤眸,缓缓道,“曾小姐真令我吃惊,竟然还会下厨,如今的千金小姐能做到这一点简直太难了,那你跟着我回去吧。” 曾水兰与曾水仙闻言都极为惊喜。 萧一奇补充道:“我对于丫头的要求有些高,有时候也会挑剔……” 曾水仙急忙道:“姐姐要我去王府赔罪,我不懂事,三爷只管教导,没事的。” “那就好。”萧一奇睨了一眼曾水兰,叫道,“十五,你先带曾小姐回去,我还有些事情没办。” 十五飘然出现,对主子的决定毫无质疑,低声道:“曾小姐,跟我走吧。” 曾水仙高兴坏了,冲曾水兰点点头,一扭一扭地走进了黑暗。 王诺兰微抬下巴,也有些难以置信,眸光露出鄙夷之色,男人,真是贪心! 曾水兰满意地离开后,萧一奇身形一闪,准确无误地出现在王诺兰身边,大树粗壮的枝干与茂密的树叶围成一大片阴影,将两人的身形笼罩在内。 萧一奇撑起手臂,将王诺兰扣在极小的空间内,凤眸含笑:“偷听的滋味如何?” 王诺兰白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臂:“三爷,小美人都去你府上了,你还不快点回去,将人家曾小美人孤零零地抛在府上,很不好吧?” 萧一奇脸容微扭,说道:“你以为什么?” 王诺兰慢慢步向云阁,问道:“你岂不知她的用意?” “知。”萧一奇回答干脆,“那又如何?我没心思,她们再怎么折腾也是她们自己的事,不让她认清楚现实,她永远只会做着白日梦。” “哦?那你打算怎么让她认清楚现实?”王诺兰极感兴趣地问。 萧一奇淡淡一笑:“明天晌午,我邀请你来做客。” 王诺兰没有给他答复,自回闺房。 当夜,王三小姐闺房一夜无眠,王诺兰给王三小姐下的药量不多,只是让她出出丑,并没要她命,大夫开了副药,丫环煎给她喝了,又洗了个头,涂上药汁,用毛巾包着,躺在床上休息。 王三小姐心中郁闷得想要吐血。皇上倒还仁义,回去立即请动宫里一名圣手御医去了王府,开口便指出毒源来自于碧玉簪,这回轮到萧顺郁闷了。 王丞相与大夫人坐在女儿床头,都不免拿眼神去瞅萧顺。 他们心底拿不稳,毕竟,萧顺是外人,还没有娶王三小姐。 “我相信萧顺。”王三小姐见萧顺保持沉默,坚定地开口。 萧顺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说道:“不是我,这碧玉簪并非我一人碰过。” 大夫人揉揉额头道:“送过来后,只有我与女儿把玩过,但我们俩,是不可能下药的,在六皇子买来前后,还有谁碰过它?” 萧顺摇摇头,他买来后便没有拆开,唯一的可能便是王诺兰了,而且,她的动机也十分明显,可疑性最大。 但他能说吗?(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五十二章 打趣 他不说,不代表王三小姐不查,王三小姐叫了身边机灵的小厮,去珍宝坊询问,老板只说碧玉簪一出架,就卖给了萧顺,并没有第三人碰触 这事,便查探不出来了。 而萧顺,半夜离开落府,没有立即回宫,而是去了一趟王诺兰哪里。 静寂的夜空繁星闪烁,浸在一片黑暗中,他幽幽走到窗前,抬手,轻轻一摇一震,便弹开内里的插栓,身形一纵,翻进主房。 四下一片幽静,借着融融月色,依稀看到正中的一张大床,纱幔垂地,透着清淡的香味。 他一步步,轻轻走向床前,伸手,撩开床帘,蓦然间,一道压抑着怒意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六皇子,你想做什么?” 萧顺回过头,惊怔地发现穿着中衣的王诺兰站在身后不远处,正冲他横眉怒目。 “我……”萧顺顿显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强自镇定片刻,开口道,“诺兰,只是想来看看你。” 王诺兰面无表情,恍若没听到他这句话似的,冷冷走到门旁,伸手拔了门栓,指着外面清冷的月光道:“出去。” 简洁的话语,利落的语气。 萧顺倍觉伤感,朝她走近几步,低低道:“诺兰,你知道我……”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六皇子,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若非要与我扯关系的话,诺兰要叫你一声妹夫。”王诺兰打断他的话,有些不耐烦,“你深更半夜到我房间里来,若被三妹知晓,被父亲知晓,后果你想过吗?” 萧顺有些气恼,心房如被针扎,声音冷硬几分:“你一点过去都不念了吗?” “我失忆了。”王诺兰竖起一张挡箭牌论。 “失忆不是借口! “就算我不失忆,我也绝不对你。大不了,鱼死网破。”王诺兰小脸沉如寒冰。 萧顺被她如此狠的语气说得踉跄一步:“好,好。”只说了两个“好”,他的身影飞快冲进月色中。消失在闺房之外。 王诺兰吐去心头的闷气,关上门,**睡觉。 她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尤其是感情的事,更是勉强不得。 如果说。一开始对萧顺还有点好感,时日俱增,他们行走的方向完全不同,越离越远。 第二日晌午,王诺兰起来后,十六照例送来早膳,王诺兰命他倒了,自己让春梅在闺房的小厨房开火,想要与一个人断绝关系,那是半点联系都不要有。 闺房并不缺钱。短时间内,春梅准备的早膳也极是丰富,八宝粥配几样小菜,荤素搭配,营养丰富。 用膳时,春梅过来,有些羞涩地开口:“小姐,您枕下的银子不多了。” 王诺兰知道那些银子最近一段时间因打点而用得差不多了,但她不急,笑了笑道:“还能用多长时间? “一个月吧。”春梅保守地估计出来。 王诺兰点点头。有他们这块大肥肉在,她还怕断了粮源吗?到时候,正好上门要点银子来花。 用完早膳,萧一奇身旁的小五过来了。 他进来的悄无声息。除了几个丫头吃了一惊,外面并没有引起动静。 “夫人,我们主子在后门等你。”小五极为恭敬地开口。 王诺兰想起昨天晚上萧一奇带了曾水仙回府,说今天上午邀她去作客的事,微微一笑,她也无事可做。便起身道:“那走吧。” 后门外停了辆不起眼的青色小车,没有人知道,萧一奇便坐在这辆普通的马车中。 十五站在马车窗下,眉头紧蹙,对着车内出声:“爷,您真的不走吗?您不是跟国公大人说了,办好此间事就回穆安府的吗?这样耽搁总是不好的!” 萧一奇卧在宽大的软垫上,姿态霸气,凤眸紧闭,不言不语。 十五咬了下唇,说道:“爷,不是属下说您,您本来回京城就是没什么大事,现在看也看过了,您还要为那王诺兰耽搁上一天,若是知道您是为这个回去晚了,定是心中不快。” 萧一奇眉头微拧,脸色渐渐冷下来,冰冷地开口:“十五,我有没有说过,不允许再在我面前露出不满来?这里到穆安府,一天一夜就够了,今天回去,明天回去,都不会晚,你若是不喜欢呆在我面前,山高水远的,爱去哪就去哪! 十五忍了半天,恨恨道:“技不如人,自然要遵守当初的信诺,也希望爷您能多想想杜小姐!属下先给您办事去! 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气,惹得主子容颜大怒,只得眼不见为净。 一刻钟后,王诺兰穿着一袭浅蓝纱裙袅袅从后门出来,肩披雪白烟罗绡,黑发梳成一个大辫子挽在脑后,刘海平垂,衬得巴掌大的脸越发小了,一双灵动的凤眸转向这边,萧一奇的心跳立刻漏了半拍。 白配蓝,清新的颜色无疑是这盛夏一道亮丽的风景。 王诺兰款款走到马车前,萧一奇已经伸手挑开车帘,伸出手,眼角扬起笑意:“我以为你不会来。” 萧一奇一面说,一面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看到心心念念着的女子俏立面前,在马车内等待的煎熬、被十五挖苦讽刺的怒火、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歉疚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是王诺兰才换的新衣,齐娉婷昨天带给她的,她不愿弄脏,便搭上萧一奇的手,身姿一纵,跃上车梁,弯腰进了马车。 萧一奇看着她这小清新的模样,两眼直冒星星,虽然王诺兰年纪小,看上去很娇俏,但她平常为人处事,说话举止都似一名成年人,所以在他心里,已经不将她将小孩子看待了。 “反正无事,去你府上蹭一顿饭也是好的。”王诺兰拉下车帘,挡住初晨的日光,笑盈盈说道。 马车驶离王府,渐渐往东城行去,王诺兰觉着有些不对劲,透过车帘缝往外张望,奇怪地问:“王府不是在中心地带吗?” 萧一奇抱着后脑勺,悠闲地答道:“去我住的地方。” 王诺兰微瞟他一眼:“哟,三爷,原来还有别院啊!不知藏的是哪位娇美人呢?”(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三百五十三章 厨娘 听了她阴阳怪调的语气,萧一奇有些失笑:“我一个人住的地方。” 王诺兰这才没再问,听着马车轴轮滚动的声音,不一会儿,出了东城门。 “你在城外住?”王诺兰不解地挑眉。 萧一奇“嗯”了一声,没有多说,马车行驶了一段官路,偏向小道,不多时,抵达一座农庄,四周栽满绿树,浓荫阵阵。驾车的是小五,他跳下马车,打起车帘,说道:“到了。” 王诺兰下来后有些吃惊,绿树下站着两名普通家丁,看到马车笑迎上来:“爷,回来啦?” 萧一奇抿唇而笑,看向王诺兰:“请。”王诺兰不客气地上前先行,穿过小树林,步入农庄。 庄里有几进院落,第一进院里十分阴凉,王诺兰抬头,立刻看到支得高高的葡萄架,绿藤牵满半空,此时正是葡萄成熟的时候,藤上挂着串串青紫色的果实,圆润饱满,十分诱人。 “这里居然有葡萄!”王诺兰惊叹一声,拉住萧一奇的衣袖,“萧一奇,你寄居在谁家了?” 对于她直呼大名,引两人进来的家丁以及在葡萄园做事的家丁都惊住了,不约而同打量三爷的神情。 萧一奇掩饰不住一脸欢欣,轻声解释:“这是我 住的地方,这里的家丁都是我的下属。” 王诺兰这会儿不信也得信了,松开他,快步走到葡萄藤下,伸手想要去摘。藤架有些高,萧一奇赶紧走过来,将藤架拉下来。一串葡萄便晃荡在王诺兰眼前。 王诺兰剥了一颗,将晶莹剔透的葡萄送进嘴里,汁水香甜,一点都不酸,她不由暗赞起萧一奇的生活品质来。 见她唇畔沾着葡萄汁,令脸上饱满光泽,十分动人。萧一奇艰难地咽了口口水。 王诺兰笑着又剥了一个递给他。 萧一奇欣喜若狂地接住,眼睛不舍地从她脸上上移开…… 见三爷接过那女子剥下的葡萄,洗也不洗。直接咬下,几名家丁更是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三爷可是有轻微洁癖的,别人用手碰过的东西,他怎么会一点也不嫌弃?不可能啊! 疑惑的眼神纷纷射向小五。小五已经习惯了。上前说道:“夫人,后面还种了些蔬菜。” 王诺兰随着萧一奇去了后园,后园里坐着一名佝偻的老人,戴着大大的宽檐帽,坐在地里干活。 “丁伯。”萧一奇极有礼貌地唤了一声。 丁伯回过头,帽下是一张黝黑的苍老脸颊,他冲萧一奇点点头,目光落在王诺兰脸上。停顿片刻,回过头。剪起手中的杂草来。 萧一奇在王诺兰耳边轻语:“丁伯是这里的管事,这些菜和葡萄都是他种的,我们一个庄就吃这些蔬菜,他不会说话,耳朵却好使。” 王诺兰恍然大悟,点点头,在后园逛了一下,果然,园里种满各式蔬菜,西红柿、黄瓜、南瓜等这个季节成熟的菜挂满枝头。 外面太阳太热了,萧一奇见王诺兰脸颊被晒得微红,连忙拉住她的手道:“诺兰,我们进屋凉凉去。” 王诺兰缩回小手,点点头。 萧一奇也不介意,带着她回到中间院落的堂屋。 正中镇着大盆冰块,十分凉爽,一名家丁捧着洗摘得干干净净的葡萄进来,放到小桌上,好奇地看了眼王诺兰,有礼地退下。 “我原本打算送去王府。”萧一奇拿了颗葡萄轻剥起来,淡淡说道,“但想着还是带你来最好。” 说着他唇角微扬,将剥好的葡萄递到王诺兰手里。 “你吃吧。”王诺兰微避。 萧一奇可不依,直接将水淋淋的葡萄送到她唇间,王诺兰倒也没太大抗拒,只得将葡萄咬在嘴里,离得太近,将萧一奇的食指也给咬到了唇间。 王诺兰看了眼布置高雅简洁的大堂,这里和外面的农庄显然是两种风格,她不禁问:“怎么没看到曾水仙?” 萧一奇一面喂她葡萄,一面答道:“在厨房做事呢!” “咦,她在厨房做什么呢?”王诺兰倍感好笑。 萧一奇高声叫道:“进来说说。” 一名上了年纪的发福家丁应声而进,萧一奇问道:“厨房那名侍女在做什么现在?”边问边将剥好的葡萄喂到王诺兰唇前,王诺兰习惯地咬下。 那名家丁觑见了,魂飞魄散,只知道傻看着,什么也答不出来。 萧一奇等了片刻没回答,蹙眉看去,待看清一脸震惊,明白了什么,俊朗的脸庞绽开笑意,看了眼王诺兰。 王诺兰见这胖家丁盯着葡萄皮看,脸微红,垂下眼睫,将那盘葡萄不动声色地端到自己腿上。 这才回过神,说道:“那名侍女,她在捣鼓烧菜呢,从早上忙到现在,切菜时手指被切破两次,烧焦两盘小菜,好在现在折腾出了一道西红柿炒蛋,丁老不许她摘园里的西红柿糟蹋,还是厨房里的厨娘去城里买的。” 王诺兰无语。 萧一奇笑问:“她不是说她会下厨吗? 胖子干笑两声,道:“那不是要讨主子欢心才说的吗?似乎是下过厨,但不熟练。” “好,让她将西红柿炒蛋端上来。”萧一奇吩咐。 “是。”胖子连忙奔了出去,心中却在想,天啊,三爷竟然喂那个女子吃葡萄,大消息,大消息啊!赶紧的,去厨房通知曾水仙后,立刻到其他家丁面前八卦去了,不一会儿,整个农庄都知道了这件事,一个个说得津津有味。 而曾水仙,听说萧一奇要见她,急急慌慌地回房,整理好衣装头发后,才回厨房端了菜,在厨娘的监视下,将菜肴端进大堂。 “三爷,您——”娇滴滴的叫唤声在看到大堂内坐着的王诺兰时戛然而止。 “你,王诺兰,你怎么会在这里?”曾水仙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又看看萧一奇。 跟在后头的厨娘在她说话时就抢过了她手里的菜,送到桌上,并添上一副碗筷。 王诺兰笑眯眯打量曾水仙,看得出,她稍微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己。(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五十四章 回去吧 萧一奇并不理曾水仙,而是夹了一筷子鸡蛋放在碗里,轻轻尝了一口,还好,味道不是很糟糕,想来是曾水仙试过好几次的结果,他将筷子头递给王诺兰道:“来,饿了吧?尝一口。” 王诺兰缓缓夹了一块西红柿吃了,淡淡道:“一般。” 确实一般,离她烧菜的水平差得远了。 曾水仙却气得不行,一张俏脸由惨白转为铁青,接着变成虾壳红,她辛辛苦苦烧出来的菜,专为萧一奇做的,怎么能给王诺兰吃?而且只落个“一般”的评价!“三爷……这是我为您做的。”她开口说道。 萧一奇薄唇微启:“她吃也是一样。” “那怎么一样?”曾水仙眼前起了水雾。 王诺兰见状,更是吃了一大口,叹道:“勉强入口,算了,我不吃了,你也别吃了,扔了吧。” 萧一奇闻言,眼角划过了然的笑,吩咐厨娘:“倒了。” “你不要这么过分!”曾水仙又急又恨,连瞪王诺兰,叫道。 萧一奇脸色“刷”一下沉了,冷喝道:“你既然来做丫环,有什么立场指责主子?这么难吃的菜,若你不是曾家小姐,我立刻将你撵出去!” 说完,抓起碟子,“嘭”一下扔到地上,“哗啦”瓷片全碎,菜肴滚了一地。 暴风雨似的雷霆之怒,连王诺兰都感到气氛立变,曾水仙更是吓得半死,跪下去说道:“三爷,我错了,请息怒!” “知道错就好。”萧一奇冷哼道,“下去吧,别做菜了,帮丁老浇菜园,一天两遍,剩下时间剪杂草、捉虫子!” 曾水仙仍有些犹豫。声音却极弱极弱:“可是,外面好晒……” 厨房虽没太阳,但也很热,可想到萧一奇会吃她做的菜。所有的热她都能抗下来,但去帮丁老管菜园,这能有什么好处? 王诺兰很不喜欢曾水仙,故意刻薄地说道:“做丫环还挑来拣去,做不下来趁早回去!” 曾水仙听得她居然开口教训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抬头就想反驳,却对上萧一奇一张铁青的脸,薄唇吐出令人不敢违逆的命令 王诺兰与萧一奇在大堂内用了午膳,自然不是曾水仙做的饭,曾水仙从早到午时,一直在后园做事,由家丁看管着,一点懒都偷不得。 用过午膳,王诺兰有些困。萧一奇便安排一间偏房让她午睡,免得受正午烈日之苦。王诺兰贪婪这里的清新空气,一口应下,去了第二进院落里幽静的偏房睡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她被外面的响动惊醒。 揉着睡眼,她披衣起床,打开窗棂,往外一张,就看见两名身材强壮的家丁抬着一个灰衣倩影匆匆路过。 她略一思索。曾水仙去后园做事时,似乎就是穿了这样一件灰色长衫,当时委委屈出地从大堂口经过,我见忧怜的模样似乎全展示给萧一奇看的。 可惜。没人理会她。 她正想着,萧一奇高大的身姿走进院来,凤眸抬扫间,一眼看到她。 “吵醒你了?”男人大步过来,眉宇间蹙着不悦地问,这些家丁就爱生事。 王诺兰摇了摇头。问:“曾水仙不会是中暑了吧?” 萧一奇冷笑一声:“是的,中了暑气,晕厥过去了,我让人抬到前院,用凉水泼醒。” 王诺兰看向他的眼神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变化:“你怎么这么残忍?她毕竟只是喜欢你,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处罚也处罚够了,送回去吧。” 萧一奇唇角的笑意划过一丝冷厉:“当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说着深深看了王诺兰一眼,继续道:“我去前院看看。诺兰,你该不会忘了她是怎么羞辱你的吧?” 萧一奇负手离去,身影清美。 王诺兰咬了咬唇瓣,心间涌出复杂的情绪。 这男人,为难他还记得自己的那些破事,虐待曾水仙,竟是要为那日复仇吗 心中,却有一丝甜滋滋的味道。 前院里,曾水仙被一桶井里打上来的冷水从头到脚浇灌下去,躺在地上的她略微动了下眼皮,青灰色的脸颊呈现出病态的苍白,好久,睁开平日里狡黠的双眼,虚弱地问:“三爷呢?” 稳重的脚步声通过地面传来,萧一奇居高临下,俊朗的脸庞上难掩高傲之色:“这么点小事都做不了,我要你在这服侍有什么用?十六,将曾小姐送回去,如实禀过皇妃,再回来向我报告!” 冷漠不夹感情的一声命令,萧一奇转头离开,连一眼都没有多看曾水仙。 曾水仙噙着满眼泪水望着他消失在眼界的身影,满腹辛酸,后背帖着灼烧一样的地面,滚烫之极,可心,却一片冰凉。 曾水兰接到外面通报时,迎来的便是憔悴不成人形的曾水仙,她惊问缘由,曾水仙如实说了。 曾水兰沉默一会儿,心中为萧一奇的冷酷感到发寒,可想到王诺兰那名得罪她好几次的废物,心头便止不住火起,这东西,她怎么配与三皇子走得这么近? 当即劝解了曾水仙几句,妹妹高攀不上萧一奇,是她心里头做好的打算,那个男人,可从没有对杜晴烟之外的女人正眼看过,可这一回,王诺兰成了例外,能被他邀到农庄去的女宾客,在他心里,也一定有着几分地位的! 王诺兰睡了一个时辰也够了,被吵醒后便没再回床,简单梳妆了下,走进前院。 萧一奇站在一棵绿树下沉思,看到她走过来,便笑道:“曾水仙走了。” “嗯,我也该回去了。”王诺兰撑了个懒腰。 萧一奇看看天色,“嗯”了一声,没有再留她:“送你回去,我也要去一趟穆安府。” 王诺兰知道穆安府是杜小姐养病的地方,九州十八府中,穆安府离皇城最近,发展也极是繁荣。 两人默默地上了马车,一路驶往皇城。 眼看着要进城门,王诺兰说道:“我就在这下,等会儿去街上办些事,你回吧,免得进一步就耽搁了时间。”(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五十五章 贴心 萧一奇满脸郁色,一路上因为心虚,一直没敢开口,这次终于鼓了勇气问:“以后,还来我这玩吗?” 王诺兰听了他沙哑的声音,一笑道:“当然了,我要来摘葡萄!” 萧一奇脸上这才起了笑意,低低道:“不过几日就回来,葡萄我已经让人给你摘洗去了,晚间送到王府,晚饭后你用些水果,对胃好,现在送去了你吃不下,放到晚间就不够新鲜了。” 王诺兰轻轻点头。 马车停下,萧一奇为她打起帘,依旧在说:“每天都会让庄里人给你送新鲜的葡萄,送多少吃多少,不许贪多。” 王诺兰嘴角见了笑意,“嗯”了一声,走下马车,瘦弱的身影飞速消失在城门内。 “爷,我们现在出发么?”十六拉着马缰绳,小心翼翼地问。 萧一奇掩下帘,仰卧在座垫上,伟岸的身躯懒散地靠着,凤眸闭上,淡淡道:“走吧。” 王诺兰躲在暗处,目送马车远去,百无聊赖地转身,沿着东城门朝内城行去,天气炎热,她只从人家的屋檐底下走,眼光突然被一些中药吸引去了。 仰头一看,这里是家医药馆,心思一动,王诺兰抬脚进店。 掌柜的拨着算盘,精细** 地算着帐,看到王诺兰进来,本能地问道:“姑娘是来看病还是抓药?” 王诺兰走近柜台,粉唇绽起一抹清莲般的笑容。一手按在柜台上,问道:“这里药草全吗?” 为了研制毒药以及医学书上一些实例,她购了不少药草。 掌柜的点头:“我们这是东城最全的药馆了。基本药草都有。” 王诺兰很满意,说道:“拿纸笔来,我开个单子,如果没有,也希望你们尽快给我弄到。” 掌柜的命后头药童端来笔墨纸砚,王诺兰趴在一旁小桌上写。 王诺兰顿了笔,别过头。凝望着来人。女子浑身包裹在斗蓬里,最为关键的是,她的声音好熟悉! 虽然她刻意压低改变。但音质却是天生的,王诺兰有着辨别相貌声音的好本事。待掌柜的取了药给她,王诺兰放下笔,匆匆将纸卷往柜台上一摊:“给我准备,傍晚我来拿!” 说完急步出门,寻着那女子而去。 女子七拐八绕的。进了一所小院落。直奔主房。 王诺兰心中有了底,翻到窗下,润湿窗纸,往里窥看 女子脱了宽大的斗蓬,露出一张俏脸,正是曹倩,而这里,便是候云养她的别院。 曹倩见候云久久没有娶她的动静。有些着急。她可不同于齐娉婷娘家背景雄厚,父亲战逝后。她便成了孤儿,虽有叔伯,却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根本不能为她做主,还指着她能嫁进候云,巴结她呢。 而侯爷和夫人,虽然感恩父亲,却也不是特别想她进候府做正房,觉得她不如齐娉婷,更不如其他千金,所以,她得自己为自己争取出路。 王诺兰看了半晌后,听得院子外有动静,轻灵地迈上墙头,跃了下去。 “什么人?”候云一声厉喝,身形电闪,站到了墙下,冷眼望着她。 王诺兰若无其事地拍拍手。 见到是她,候云愕然后,有些颤抖地问:“婷婷是不是在里面?”眸间的亲昵不需要任何掩饰,那样自然。 他认识王诺兰,也知道齐娉婷现在与她走得最近,所以此一问。 王诺兰莞尔一笑:“我没看到婷婷,倒是看到了倩倩。” 候云脸色一白,不语,看向她的眸光有着一丝刺痛。 “你家倩倩呢,给你沏了一杯茶,茶里面加了些料,想必你也知道茶里面加的是什么吧?会不会一喝就死呢?”王诺兰的口气十分认真 候云有一丝惊怔,突然间甩手回到门旁,叩击门环,敲开了门。 王诺兰背靠着墙壁,懒洋洋地笑着,没一会儿,房内响起一声刺耳的杯碎声,紧接着便是曹倩的哭声。 “候云,我只是太爱你了,想要与你在一起……” “你住在这里好好反思今天的事,我娶你,自然会承诺的,你等消息吧!”候云眼中划过厌恶,闪身出院,遥遥离去。 王诺兰冷笑。 以后,候云就算仍要娶曹倩,这件事永远成了他们间的隔阂。 她缓缓往回走,回到王府,让十六带了银票去药馆取药草,送进闺房不题。 晚膳后,在郊外农庄见过的家丁果然踏着轻功飞进闺房,将手里一盏葡萄捧给王诺兰,恭敬道:“小姐,这是主子让送来的。” 他的行动并没有避开春梅和小夏。 两人都是一惊,对望一眼。 小夏垂下头,不知道想着什么。 春梅暗暗惊喜,现在的小姐,可不是无人问津了,十二皇子待她至亲,连在夜都行事那样低调的二皇子,都主动来邀自家小姐去皇兴寺。 这盏葡萄,又是哪家公子送的呢? 王诺兰看了眼水晶打磨成的小盏,啼笑皆非。 不能贪吃……可尼玛谁来告诉她,这千里迢迢送来的只有六个葡萄吗? 看她一脸苦笑,家丁也挺尴尬,心内嘟嚷几句,嘴里传达着萧一奇的意思:“主子说,您的胃不好,不能多吃,但每顿饭后,都会有新鲜的葡萄吃。” 王诺兰刚接过小盏的手一颤:“每顿饭?” “属下每日给您送三次。”家丁答道。 “这太麻烦了,不是有冰块吗?用冰块镇着。”王诺兰朝屋内瞥一眼,这冰块,也是那家伙天天叫人送来的。 家丁忙摇手:“用冰块镇着那味道就变了,要吃就吃刚从藤上摘下来的,否则,还不如去街上买呢!” 王诺兰点头,这点她赞同,只是想吃得更多些嘛!便指向一旁站着的春梅和小夏,问家丁:“那她们呢?她们也想尝尝鲜,多送点来吧,我相信你家主子没这么小气。” 家丁翻了个白眼,是没这么小气,从来没有对女人这么关心照顾过!脸上保持着笑意:“主子说了,其他人想吃的话,去买来吃,这葡萄稀有,只送给您一人尝。”(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五十六章 打算 王诺兰无奈地扯扯嘴唇:“好好,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王诺兰接了葡萄,轻轻剥起外皮。 果然,接下来两天,一日三餐,每顿饭后,没多久,这名家丁就会将葡萄送过来,每餐都是六颗。 王诺兰嘲自嘲,人家喝六个核桃,她吃六个葡萄。 她算了算日子,第二天便是杜小姐的生辰,穆安府,一定很热闹吧!虽然那位小姐身染重病,但她的生辰,一定是照过的,何况还是15岁生辰,及笄,多重要的一天啊。 当晚,她早早吹灯熄了。 躺在木床上有些睡不着,翻个身,忽闻窗子“咯吱”一响,一道身影窜了进来,速度极快,她急忙坐起来,抓了睡不离腰的雪锦,灵敏地翻下床。 来人好快的身手,可见不是萧顺。 “诺兰,诺兰!”苍老的声音从那矮瘦老头的嘴里焦急唤出,王诺兰睁大眼睛,不敢相信,消失许久的神医会以这样一种方式与她见面。 王诺兰站在门旁,从离门最近的小条桌上摸了蜡烛火石,“嚓”的一声,她点亮烛台,微弱的光芒轻轻跳跃着。 “师父,遇到什么事了?”她朝床前的神医叫道。 神医斜飞过来,[ 一掌朝她胸前拍去。 王诺兰急忙避开,昏黄闪烁的灯火中,气氛极为凝重,她手心渗出汗来,内心很是不安。 这一掌,自是没有伤到她。只是将她捧在胸前的烛风吹灭。 “别点灯!”神医压低声音说道。 王诺兰松了口气,又问:“发生什么了?” 借着刚才一闪而过的烛火,她将神医从头到尾看了个遍。是师父没有错,如假包换。 神医贴到窗旁,将窗子拉开一条大缝,认真听了下窗外的动静。 寂静深夜里,只听到簌簌晚风吹打落叶的声响,他这才从怀里掏了样东西出来,借着轻薄的月色。王诺兰看得真切,那是一根长长的人参,下面长着两个脚。像是孩童一般,她轻呼一声。 “这就是千年宝参?”肯定的语气。 神医点头,将人参递给她,嘱咐道:“是。你将它藏起来。明天开始,每餐用它炖汤喝,一次切一片,胃要慢慢养。” 王诺兰看到他疑神疑鬼的样子,猜到七、八分了,问道:“是萧一奇和二皇子在追你?他们被你骗了?” 她可记得,当初师父离开时,说了要把宝参还给人家的。 神医不爱听这话。哼了一声:“谁被骗了!你师父如此聪明绝顶,还会被人骗吗?我甩了他们。将宝参藏在你这,他们怎么也找不到。我要走了!” 王诺兰握着这宝参像个烫手山芋似的,皱着眉叫他:“师父……” 神医已经跳上窗台,有些不耐烦地回头:“丫头,什么事?” “这宝参,到底是你的还是师兄的?”王诺兰犹豫着问 “啪!”神医从窗台上摔下来,摔在室内,四仰八叉,姿势极其难看,抬起头,惊问,“你怎么知道他是你师哥?” 王诺兰愕然张大嘴,反应过来怒道:“二皇子,竟敢诓我!” 神医拍了下地面道:“他认你了?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王诺兰叹道:“说您出行前让他指导我的医毒之术,我很奇怪,他怎么知道我失忆了?” 神医长叹一声,从地上爬起来:“应该是从嘴里诈出来的。这小子……好了,别怪本大仙瞒了你这么多年,当初你与萧顺那小子亲近,我只怕说出来,引得你们师兄妹反目,既然认了,那就好好相处。三年前,你师兄被人设计,曾经来问我,那件事是不是我做的,诺兰,你心里有数。” 王诺兰听得神医说出这番话,脸部肌肉微微一抽,设计二皇子的事情,师父只怕是知情的,想到此,她索性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问:“师父,过去的事情我记不得了,萧顺现在于我,只是路人,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想知道,师父告诉我吧。” 神医看着她从容的小脸,话语一滞,而后面带笑容地说道:“不记得更好,那些破事情,也不必记得。你师兄也是自愿前往青冥山的,否则,他也不会去。” 王诺兰心中一动,原来二皇子虽被设计,但皇帝也信任他,没有处罚他,只让他去青冥山,而师父话的意思,这其中,二皇子也是愿意的,否则,他有不去的办法。 王诺兰思维本就敏捷,反应又快,很快跳过这个话题,问到心中所想的事:“杜小姐究竟患的是何病?” 神医挠挠头,似乎思索了会儿,道:“一种很少见过的病,本大仙是从未见过。” “那这宝参呢?是给她治病的唯一良药吗?”王诺兰将人形参捧起来,仔细端详着。 神医语气不是很肯定:“这宝参是几年前在天山脚下二皇子先发现的,当时为师与他一起寻找良药,却落后一步。他说要拿这参给那才女治病,本大仙怪怨他心中没有师妹,但这小子狡猾,我说不动,便假装与他一起去了穆安府,明面上是给才女看病,实则将宝参从他手上骗了出来。 王诺兰连抽嘴角。 别看神医为人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不差于女子。 否则,也当不成这盛世名医了吧! 神医摸摸鼻子,并不以此为耻,笑嘻嘻道:“人形参固然是好宝贝,但更适合我宝贝徒儿的胃病,那杜晴烟现在半死不活的,还不如死了痛快。” 王诺兰勾唇而笑,微闭眼,这段时间消化的医学知识一一从眼前晃过。 前世,身份便是名大夫,对于西药与临床有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来古代后,所接触的都是中药,但万变不离其宗…… 想着,话也脱口而出:“这宝参,既然到了我手里,绝没有归还的道理,不管是抢的骗的还是偷的,吞进嘴里的,不会再吐出来。” 她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神医闻言,欢脱得如个孩子似的,鼓起掌来:“好孩子,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这东西既然和你有缘份,就拿了吧。”(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多谢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语 王诺兰微微一笑,怎么感觉这压根儿不是一对神医师徒,完全就是神偷师徒了! 窗外,一阵屋瓦响动的声音,声音不大,有如一只猫在屋顶疾窜,神医脸色一变。 王诺兰沉下心思,侧耳倾听。 屋瓦的响声呈两条直线,显然,过来的是两个人。 “萧一奇和二皇子?”她微蹙眉,神医抢过她手里的参,上下左右一番打量,似乎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王诺兰动作比他更快,一闪身到了墙边,右手五指探出,将墙上一块砖给抽了出来,这块砖是她平日里没事捣碎的,用来藏些药品。 神医连忙将人参送过来,藏于其内,王诺兰将砖合上,回头的时候,窗棂大开,两道修长的身影映在院内。 “神医,你给我出来!”二皇子明显压低的声音怒喝。 王诺兰后背贴墙,并没有现身,而是绕着墙行到窗子一旁,眯眼瞧去。 萧一奇负手立于树下,俊朗若刀刻的脸庞浮动着阴云,身材无比高大,肩宽腰窄,十分协调,浑身无一丝赘肉,包裹在一袭黑色薄衫中。 他前面几步处,二皇子长发飘飘,一身皱巴巴的白衬衫,衣袖被他挽了好几道,俊美如画的容颜含有嗔怒。 “神医在这里?”萧一奇薄唇轻启,仍然不能相信这件事。 可是,他亲眼瞧见神医的身影滑进王府,往这边逃来。 但这里是王诺兰的闺房啊! “肯定在这里。”二皇子的桃花目有些红,可能是神医这次再次欺骗了他,令他感到无比愤怒。 萧一奇听到屋内有一道均匀的呼吸,并非神医的,那是王诺兰的。 诺兰,她醒了吗? 二皇子极力压抑着声线说道:“神医,破老头,破师父,你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了!” 他一语毕,侧眸看萧一奇的神色 然而,萧一奇并没有半点异色,神色自如。凤眸更加幽深。 突然,他抬高音调,沉声说道:“神医,你不用再躲了,我已经知道。王诺兰就是你的爱徒,明天,我就将她抓回府,看看是一根参重要,还是你徒弟重要!” 神医心惊胆颤,他也不想暴露王诺兰的,可是,刚才如不躲进来,人参必会失手。 原想将人参丢给王诺兰后再逃,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人参固然重要。但徒弟的命更重要。 王诺兰缓笑一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萧一奇,你好威风啊。” 她淡淡说道,身影定在了窗棂后面。 月光如牛奶般倾泻而下,映亮她的上半身,着雪白中衣,衣领宽大,一头如墨长发松松挽在脑后,脸与大段露出的脖颈颜色如雪,与月色交融。更是均匀剔透。 她很瘦,颈前的两根锁骨清晰可见,给人一种弱不临风之感,但小脸上淡定从容的表情。却让人对她肃然起敬。 萧一奇眸底波涛滚滚,这样的诺兰,真令人心疼,想要好好呵护。 二皇子看到王诺兰时,眸光也是一柔。 “人参就在我屋子里。”王诺兰脸色波澜不惊,连声音都是那样徐徐。“进来拿吧。” 萧一奇与二皇子都没有动弹,连眼光都没有交视,只是望向她身后无边的黑暗。 神医有了徒弟的支持,立刻活了过来,跳到窗边指手画脚:“二皇子,你这个不孝的徒弟,当初说好是陪为师去天山寻给师妹治胃病的灵药,结果找到宝参后变卦,说起来,本大仙没什么错误! 二皇子看到他,将牙齿咬得直响:“当初,我也说清了,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烟儿的,宝参的稀有度,治胃病,岂不是大材小用了吗?” 他的美目转向王诺兰,声音无比诚挚:“师妹,从前的事情都揭过去,你是师兄唯一的师妹,我第一个想你好,可这参,我早就答应过杜家。你放心,从今以后,师兄潜心学医,去寻灵药,一定将你的胃治好!” 王诺兰淡淡一笑,说道:“我不喜欢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可是师父给我的,我也不好轻易给了别人。这样吧,我去穆安府看看杜小姐的病,如果我能治好她,这参就归我,如何?” 不止是萧一奇与二皇子吃惊,神医也愕然,脱口道:“你?我都治不好,你凭什么?” 萧一奇扬眉问道:“你治不好呢?” 萧一奇抬头看向他,男人脸庞笼罩在幽暗的树影下,凤眸深沉,看着她的眼光深不见底,可是,又有一些光芒的波动。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王诺兰最先收回目光,淡淡道:“如果治不好,这人参便给你未婚妻。” 她将“你未婚妻”四个字强调得十分重,萧一奇听了后脸色雪白一片 什么时候,这几个字已经成了他心中最深的那根刺? 而那个瘦弱却坚强的身影,却已让他忘不掉、想不尽 二皇子一脸无奈:“师妹,我知道你博览群书,一目十行,可是,这病连我与师父都束手无策,你连以前的医术都忘光了,还能比我们好到哪儿去?” 神医也附和道:“是啊,这小子说得对,别说你失忆了,就算不失忆,这病也难治啊!” “什么?失忆?”萧一奇逮住他只关心的重点,厉声问向神医。 神医只得点头,却没有向他解释过多。 萧一奇一时有些傻眼,失忆?什么时候再次失的忆? 她看自己的眼光,还是与从前一样,对自己说话的态度,也与生气时很像,这么说,她是在与自己认识前失的忆? 王诺兰笑了起来:“我只是去看看,反正,你们不吃亏。” 二皇子“嗯”了一声,重重点头:“既然诺兰有这个信心,我与师父,也会给你助力,就这么说定了。治不好也没事,你的胃病包在师兄身上,师兄不娶妻不生儿子,这辈子就缠着你了。” 王诺兰听着他的口气渐渐轻松,恢复了平日的嬉皮笑脸,笑了一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萧一奇听着委实刺耳,横起冰冷的眼睛射向二皇子,不语。(未完待续。) PS:唉,心塞 第三百五十八章 用茶 神医仍然有些犹豫,他感觉,这根本就不是去治病,而是将双手捧着人参送上门啊! “诺兰……” “师父,我意已决。”王诺兰的语气不容更改,伸手将两扇窗子合上,挡住外面窥探的两道视线,冷冷道,“送客!” 外面两人颇为尴尬 王诺兰对神医温柔一笑:“师父,明早辰时末出发,我先去父亲那说一声。” 神医见小徒弟如此坚决,一时没了反驳的话语,点了点头:“好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诺兰起床得比较早,春梅要烧早膳,被她阻止住。 “不用烧饭了,我们要出一躺远门,去收拾几件衣服和外出的用具,越简单越好,你的和我的。” 春梅一脸惊异:“要出远门?” “嗯,快点。”王诺兰交代完,便去主院寻找王丞相。 从阳城回京,一路都是春梅在打点,所以她有经验。而小夏,就让她留在阁内吧。 去了主院,王丞相和大夫人都不在,下人说去了王三小姐那里 王三小姐的头痒之疾已经好了,但那天出的丑太大,她没有勇气出房门一步。 王诺兰过来时(),王丞相正坐在院子里,一脸愁容地与大夫人说话。 “好在六皇子还没有嫌弃,她生相漂亮,举止有度,我倒不急她。倒是程少爷,这花花公子到底是不是还受杜夫人的宠爱难说啊!” 大夫人听了。面露鄙夷之色,假意叹道:“既被程家赶出来,杜夫人就算还护着他。也绝对要理智地与他保持距离了。都怪小五这孩子,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啊!” 王丞相面露恨色,心里气得牙痒痒。 而正在这时,一名仆妇进来报告:“老爷,四姨娘一直吵着要见你!” 王丞相正在气头上,拍桌站起,长袖将桌上一盏新茶连着杯子扫到地上:“那个生个贱女儿的人。我不是说打发她去外地吗?还不走?现在命人将她绑上马车,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一面!” 再漂亮再妩媚又有什么用!根本就是个丢他脸的! 大夫人嘴角见了笑意。 王诺兰就站在院子外的一角,由于地处偏僻。并没有人发现她在偷听。 那仆妇出来后,悄步行了十几步,见她行容诡秘,王诺兰便跟了上去。 王三小姐外不远的地方。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因为上次敬茶事件得罪了王丞相。被王丞相下令撵出去,但后来大夫人一力求情,将她留了下来,王丞相不许她再在王三小姐面前出现,生怕她伤了王三小姐。 王诺兰冷笑,说起来,那女人的还是王三小姐的奶娘呢! 仆妇低声道:“成功了,老爷要撵四姨娘出去。” 那女人的笑道:“做的好。去领赏吧。” 仆妇一走,一名黑衣侍卫从草丛中跳了出来。叫道:“奶娘,现在上路吗?” 那女人左右望望,见确实没人,才面露狞笑,低声道:“当然了,路上处理掉,不要离京城太远,弄干净点,免得老爷怀疑到大房来。” 黑衣侍卫笑着点头。 王诺兰扬起唇,原来,他们是想要四姨娘的命。 想了想,四姨娘待自己和三姨娘也不好,她并不怜惜她的命,只是,她不想看到大房得逞呀!比起来,王三小姐更令她厌恶一些。 既然要离远点再处理,那她不急,缓缓回到王三小姐,王丞相与大夫人还在谈话,她径直说出自己的目的:“父亲,我要离京一段时间。” “离京?你一个女孩子在外瞎跑什么?”大夫人有些不悦。 王丞相皱眉,大夫人替他问了,他便不开口。 “无可奉告。”王诺兰耸耸肩。 大夫人气的脸上肌肉直抽,但很快就高兴起来,叹道:“老爷,这女儿连五小姐还不如呢,竟然不将你我放在眼里了!” 王丞相想说什么,王诺兰可没这么大的耐心:“父亲,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是要离开的,如果你想拦我,我很清楚地告诉你,你拦不住。” “呀呀呀,真是好大的口气!不孝啊不孝!”大夫人在一旁又叫又喊,从来不知道,王诺兰竟然变得这么无礼起来,真是件喜事。 王丞相在大夫人一番添油加醋中,脑袋越发昏沉起来,忘了王诺兰曾经对他的威胁,怒道:“你眼里当真没我这个父亲了吗?好,我管教不住你,还有宗人府呢!来人,去请宗人府的大人,我倒要看看,宗人府是怎么处理不孝女的!” 一番话,泄露出他对王诺兰潜在的畏惧。 他不敢直接对付王诺兰,便想出此招来。 王诺兰浅浅一笑:“好吧,那你去请吧,我收拾点行李,不耽搁父亲母亲叙话了。” 说完袅袅出院。 “跟上她!”王丞相朝院角一喝,立刻有两名侍卫跟上王诺兰,不远不近地监视着她。 王诺兰并不在意,一路回到闺房,春梅手脚很快,将出行的物事收拾得差不多了。 “小姐,你来看看,这些东西行不行?要不要再带上其他物件了?”春梅见她来,笑盈盈问道。 人对于未知的出行,总是很期待的。 王诺兰站在房内,检查了下春梅收拾出来的行李。 外出远游,东西带的越简单实用越好,所以她从春梅收拾的衣物用品中取了一些出来,看到一块蓝布包裹着的是一些养胃的食材,她颇觉感动。 抬眼轻瞟春梅一眼,看到的是一张低头折叠衣物的小脸,满脸认真,额上渗出点点汗珠。 “少带一点吧。”王诺兰抬袖,自然地为她抹掉汗,春梅身子一僵。 王诺兰已直起腰,环顾四周,快步行到靠床内侧的墙旁,从砖后将人参拿出来,用床上一块春柳拿来准备包裹东西的灰布包起来,用雪锦和腰带绑到了腰上琥。 一切准备就绪,前厅,王丞相也将宗人府少卿请来了。 本来只需派几个贴身近卫过来调查事情真相,听说事关王诺兰,少卿自己过了来。 王丞相没有多说什么,热情地将他招呼到前厅用茶。(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五十九章 伤害 大夫人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王诺兰的罪处。 一面说,她一面偷偷打量少卿。 三十几岁的男人,一脸刚正不阿的正气,下巴上飘拂着美,眸光冷静,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大夫人心中得意,王诺兰,能被自己的父亲与嫡母因不孝告进宗人府的,你怕是这权贵贱家族中的第一人。 少卿命人叫王诺兰过来对质。 对于王诺兰的脾气,他心里是有数的。 前一次,她休掉李想,女休男的事,她也能做得出来,其他事情,未必做不出。 王诺兰不惧不畏,进得前厅,缓缓行来,得体地行礼:“大人,许久不见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女子美丽的五官和不卑不亢的态度,从容不惊的眼光,便想起了那个人。 少卿心头一动,低声询问:“听说,你顶撞自己的父亲?” 王诺兰脸色不改,淡淡道:“我要出远门,父亲不同意,争执了几句而已。” “这是争执?”大夫人厉声发问,却被少卿冷冷打断:“本大人问话,还不喜欢别人插嘴!” 一句话,大夫人住了嘴,脸胀成紫红色。 少卿看着王诺兰回话时波澜不起的神情,心中那根弦被拨得更快了,这样大气的女子,还真不像是从悦儿肚子里爬出来的,若说王丞相嘛,也不像。 悦儿的女儿,他自然不会为难,当即笑问:“不知小姐是要去哪里?” 王诺兰垂睫,答道:“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少卿闻言,担心地说道:“女儿家,如果没什么大事,不要出门的好,外面坏人很多的。” 王诺兰心里起了烦意。她要出门关这些人什么事?就算是关心,她也不需要他们的关心! 当即她不言语。 她无法接受亲近人之外的关心,就像她在前世,不喜欢别人对她的事干预。就算是亲如密友的狼,也无法更改她的想法。 少卿看出了这丫头的坚定,干笑一声,起身道:“丞相,既然小姐真想出去。你无非多派几名暗卫就是,没什么大事,若让皇帝知晓,你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做好什么大事?” 他是在善意地提醒王丞相,不要把事做得太绝了。 王丞相被他最后一句话一提醒,冒出一身冷汗,大夫人的抱怨哭诉将他说得晕头转脑的,这会儿才意识到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立刻挂上笑容。送少卿出府。 待他一番好话将少卿送走,郁闷地回到前厅时,大夫人迎了上来,一脸气恼地说道:“王诺兰带了行李,恐怕都快出府了。” 王丞相一怔后才反应过来,他回府没有碰到王诺兰,她一定是从后府出去了 “去看看!”他有些不服气地发下命令,带头迈出前厅。 宗人府不管,不代表他真的放任这个女儿。 王府后门,顶着烈日。王诺兰领着春柳疾步行走,虽是晌午,可这太阳也教人受不了。 后门外的巷弄里停了几辆马车。 为首的一辆是顶黑色马车,王诺兰十分熟悉。那是萧一奇的,后面两顶一辆普通的马车,车帘色泽用了最不起眼的浅灰,王诺兰也识得这是二皇子的,不像二皇子本人那样耀眼,不像皇家那样招风。这辆马车相对来说十分低调。 靠近府门的褐色马车车帘挑开,神医探出满布皱纹的脸,冲王诺兰叫道:“诺兰来坐这辆马车!” 叫之后,苍老的眼眸堆起笑意,上上下下地打量王诺兰。 旁边马车中的二皇子和萧一奇都掀帘看过来,一时只觉惊艳无比。 王诺兰与春梅穿了一色的青色对襟直裰衫,发梳双髻,背着药箱,像一对长相精致的药童了。 王诺兰的身高虽比春柳矮,身子也更单薄,但鹅蛋脸雪白如瓷,无一丝瑕疵,一双剪水凤眸灵动地眨着,配上这一身少年衣装,真是灵动极了,相比之下,春梅则平凡一些。 神医哈哈大笑:“过来过来,本大仙要是多了这两名玉做的书童,那每天要多看几十个病人啊!” 萧一奇与二皇子听了他的话,也跟着笑起来,眼中不加掩饰的赞赏,尽数投在王诺兰身上。 “小姐,你坐我的马车。”萧一奇见两人走近,敛了笑意,沉声说道。 王诺兰看了他一眼,神医不依地说道:“我们师徒坐一个马车。” “那怎么行?”萧一奇一脸不同意,“要是半路上你们跑了,我们找谁去?” 神医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不由皱起稀松的白眉。 这时,王丞相正大步流星地朝后门的方向赶来,刚到后门,便看见外面一溜马车,吃了一惊,紧接着忐忑不安地上前,叫道:“萧一奇,二皇子,你们怎么在这里?” 王诺兰并没理会他的问话,淡淡开口:“师父,你坐萧一奇的马车吧,我与春梅坐这辆。” 说着,她所坐马车的车帘,钻了进去。 神医想着她是女儿身,大约是不愿意与男人同居一车,便干脆利落地跳下来。 萧一奇眸光微沉,声音拔高:“人参在你身上。”王诺兰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将人参从腰上解了下来,反手递给神医,眼梢微扬地交代:“师父,这可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保管哦!” 说完,她挑衅似地横了眼萧一奇:“人参在我师父这里,他现在才是你们想要的人质,看好吧!” 右手探出,将春梅拉上马车,手臂微扬,衣袖滑下,露出一段皓腕,车帘缓缓垂下,遮挡住想要窥探进马车的视线。 萧一奇所能见的,只是王诺兰嘴角一抹讥嘲的笑容。 他的眸光,一点一点凉去。 二皇子一直没有说话,长眉掩映起愁闷,瞟了眼一直被晾着的王丞相,冷笑一声,心情十分不爽地拉下帘幔。 他知道,叫上王诺兰一起去穆安府,委实是不对的。 可是,人参是之前就答应给烟儿的,如果不给,就伤了烟儿;给,从诺兰手中抢人参,不顾她的胃病,是对诺兰的伤害。(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六十章 食欲 所以,他有些心虚。 王丞相被晾着,虽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可听了几人不着边际的对话,颇感讶异 王诺兰穿成这样,要跟他们去哪里? 还有,师父?她叫谁师父呢? 王丞相从没见过神医,故而不认识。 神医看了眼面色沉冷的萧一奇,不自禁打了个寒颤,撇撇白胡须道:“算了,我还是去和臭小子挤挤吧!” 他迈开瘦短的腿,一跃便翻进二皇子的马车。 “破老头!”二皇子低咒一句,却并没有赶他下来。 萧一奇的目光在两顶轿间来回转了一圈,心中生起一抹莫名的惆怅。 他们是师兄妹,虽然有裂痕,可这关系却不会变,多么亲切的称呼呀! 王丞相见他们有要走的意思,鼓着勇气再次开口:“三皇子,请问诺兰是要跟着你们去哪里呢?” 萧一奇这才将眼光投向他,面无表情道:“不去哪里,王丞相不必操这个心。” 他的语气,有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王丞相后背一麻,低下头,连连保证:“我本不放心诺兰,追过来看看,既然是跟着二皇子和三皇子出行,那本丞相真是完全放下心了。” 萧一奇本来不欲再搭理他,但听了这句“不放心”,一声冷哼自那好看的薄唇中溢出来:“既然放心,以后就不要动不动就去宗人府调解家中琐事了。少卿那么忙,你还忙中添乱吗?” 王丞相听着是又惊又怕。 刚刚才发生的事,便已经传到萧一奇耳里去了?真快!这人的耳目果然不少。 他只得点头,聆听教训,一脸服从。 “起。”萧一奇懒懒吐出一声,靠进舒适的椅座内,想到后面马车内坐着的那丫头,心情从阴郁渐渐回转晴朗。 一路畅通无阻地前行,驾车的暗卫日夜换班,第二日清晨。马车便抵达了穆安府。 萧一奇先挑开车帘,看向后面的两辆马车。 二皇子也挑开车窗帘,望了他一眼,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侧面的马车。 一只白净素手挑开帘子。王诺兰长发披垂,脸色白里透红,睡眼惺忪,被初晨的日头刺得眯起凤眸,表情慵懒得像只猫。惹人怜爱。 “到了?这就是穆安府?” 才睡醒,声音也充血般的嘶哑,却格外磁性好听。 她的话,有如小手般挠过心田,很舒服。萧一奇更是有些心痒痒的感觉,想要抱住这只发育不良的小猫,给她呵护。 “到了。”三皇子轻声说道,看了眼王诺兰的头发,“把头发绑起来吧,我们直接去别庄。在别庄用早膳。” 神医摇头:“这么早去干嘛?人家都还没睡醒呢!” 王诺兰无奈地笑出声。 此刻,日头升起,已是辰时末了,这个时间点,一般人都起来了,再不起床的,便是大懒虫了,比如她。 其实也不怪她,昨天晚上马车有些颠,她没睡好。到现在都有些腰酸背疼的。 神医继续眉飞色舞:“听说穆安府平安楼的小笼汤包是一绝,我虽然吃过,可我小徒儿没尝过,我们现在去尝尝嘛!” 王诺兰听到吃的。立刻精神一振,睨向神医,看了眼正注视自己的三皇子,心中失笑。 这家伙,果然是个吃货,难怪会偷菜了! 萧一奇沉吟片刻。 王诺兰笑道:“师父。徒儿陪你去吃。 萧一奇赶紧点头:“那好吧。”立刻命令暗卫将马车赶往平安楼。 穆安府确实是个大府,人人都说,要想看一座城市繁不繁华,看它的道路即可。穆安府的道路既宽且直,不比皇城差,小镇与它相比则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平安楼是间两层的阁楼,建在穆安府中心地带的丁字路口,门前停了不少马车,此时辰时末,已过早膳点,但一楼大厅内还能看到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王诺兰从马车上下来,脚一软,一道身影飞快地扶住她。 “小心点。”温柔的声音如春风吹入耳畔,夹杂着低热的呼吸。 王诺兰甩开萧一奇的手,淡淡一笑:“三爷,您多虑了,我没事。” 只是在马车上颠久了,下车时有一刹那的不适应而已,王诺兰活动了下腿脚,抢在神医前面进了平安楼。 身后,萧一奇眸光沉暗,左手握上马车横梁,用力一握,泄掉浑身力气,才跟了进去。 “几位爷,里面请。”小二热忱地跑了上来,弯腰笑迎 待仔细一看时,他差点没吓得魂飞魄散,赶紧低声叫道:“老板,怎么会是你?” 王诺兰有些愕然地朝二皇子看去,她知道他在皇城有几家店面,平常的业余爱好就是做生意,却没想到穆安府也有。 神医更是愤怒地指着二皇子叫道:“臭小子,居然是你的店!你敢收本大仙的银子,还一点都不打折!还给我,全还给我!” 徒弟做的生意,理应无条件孝敬,哪有收钱的道理! 萧顺一身雪白长衫临风而立,薄润的红唇紧抿,桃花目内也有着一丝困惑。 王诺兰觉得有些不对劲时,萧一奇云淡风轻地开口:“将店里小笼汤包配特色菜肴都端上来。” 看着师父像个老小孩似的,王诺兰哑然失笑,不再理会他们,快步上楼。 掌柜的见这个书童走得这么快,赶紧跟上,指明包厢位置,给萧一奇安排的自然是平安楼最豪华的包间了。 包间在二楼西头,极为宽阔,门后摆了一张绣百花的屏风。 王诺兰跨进门槛,观察了下四周,才绕到屏风后,坐到圆桌旁,托腮道:“饿了,赶紧将小笼汤包端上来吧。” 萧一奇一进来,便看到她可爱之极的模样,笑着吩咐一旁掌柜的:“还不赶紧去端!” 掌柜的见一名书童都敢如此无礼,心下惊叹主子的纵容以及其他人的熟视无睹,极快地下去催膳了。 不一会儿,几名小二陆续端着雕刻花鸟图案的碟碗上来了,五笼汤包,个个小巧玲珑,汤汁饱满,外皮透出油亮之色,一看便勾起无限的食欲。(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询问 接下来是五碗燕窝小麦冰糖粥,一些佐粥的小菜也上了桌,王诺兰扫了一眼,是些脆黄瓜条、酸辣萝卜丝等,做的很精致干净。 她刚把一笼汤包端到自己面前,还未开筷,三双筷子便夹到了面前,坐的最近的神医、对面的萧一奇与二皇子,一齐将筷子对准她的小笼。 王诺兰愕然。 这三人也同时收了筷子,颇有些尴尬。 最终,萧一奇起身,拿着碗筷到她身边,沉声道:“你的胃,不能吃太多油。” 说着夹走几个汤包,回头对目瞪口呆侍立一旁的掌柜的说:“上几个奶香小馒头。” 王诺兰心下一时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复杂,这三人,居然都会考虑到她的胃。 然而,她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没什么,反正这胃不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是享受重要!否则,哪一天沦落到杜小姐那样病重,躺到床上,可就想吃什么都困难了。” 她说完便劈手夺下君澜风手里的小碗,自顾自地吃起来。 萧一奇有些着急,还是二皇子低低道:“由她吧。” 萧一奇担忧地看了她一眼,缓缓退到位置上。 王诺兰轻咬小笼汤包,一股香甜的热汁立刻涌进嘴里,心神为之一酥,虽是在古代,这样的味道丝毫不输现代顶尖大厨的手艺,她由衷赞道:“很好吃!” 众人看她吃的香,也忍不住动起筷来,尤其是神医,狼吞虎咽,一口一个汤包。 王诺兰拉住他的衣袖。无奈道:“师父,你就不怕烫着吗?吃慢点!” “烫不死。”神医嘴里含着吃物,含糊地回答着。 王诺兰摇摇头,从小笼里夹了两个汤包给左侧的春梅,她知道这孩子食量大,又是头一回尝到如此好吃的特色小吃,一定食欲大增。 春梅本来很拘束。说什么也不敢与萧一奇、二皇子坐一桌。在王诺兰与众人劝解下,她才坐了椅子一角,虽然很喜欢汤包的味道。却也只轻轻咬着,动作极慢。 “努力吃,别怕。”王诺兰探过头,微笑着说道。“吃不完,咱打包。” 春梅本不想引人注意。王诺兰与她说话,她只将头垂得很低,双颊泛上好看的红韵。 王诺兰站起身,道:“我吃饱了。出去走走。” “小姐,我陪你去。”春梅有些着急地问。 “你先吃吧。”王诺兰拍拍她的背,其他几个男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气氛有些怪异。 王诺兰出了房,看了眼站在廊角的掌柜的。礼貌一笑,向廊那头行过去。 外面的空气很新鲜,她大口呼吸了一下,下得二楼,想要看看这平安楼还有没有其他特色小吃。 二楼最东头的一间包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生相白净的少年走了出来,双眸微矄,似乎喝了点小酒。 “咦,这个小少年好俊呀!”少年眼睛一亮,飞快走过来,拉住王诺兰衣袖,上下打量。 “放开!”王诺兰冷冷喝道,并不欲暴露本身实力。 “过来吧,给我们几个唱几首小曲,我们出银子,如何?”少年一脸邪笑,双眼紧紧勾住王诺兰俊美的脸容。 王诺兰微微翘起红唇,甩开他的手,快步下楼,并不想这里的动静被神医等人听见。 那少年追了几步,包厢里又走出来一名妙龄少女,她脆生生叫道:“公子,你在这做什么?” 少年回头笑道:“杜小姐,您先进包厢,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王诺兰刚下得楼,听到“杜小姐”三个字,脚步一顿。 姓杜吗?穆安府姓杜的必是不少,可是,他们之间也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能来平安楼用早膳,少年对她说话的语气又如此恭谦的小姐,并不普通吧! 公子已飞快追下楼,见王诺兰就在楼梯角站着,立刻上前拦住她,尽量使笑容看起来不那么邪魅:“小童子,你就上楼给我们唱几个小曲儿罢了,又不是要你卖身,我们给钱。” 他长年出入,什么样的货色没见过,却从来没看到过像王诺兰生得这样清丽大方的小男倌。 看到王诺兰衣着平凡,只是个侍从,公子顿时起了邪意,只是,他隐藏的很好。 “楼上那位杜小姐是什么人?”王诺兰微绽红唇,露出如贝壳般雪白的牙齿,眼角轻挑,一笑倾城。 公子看呆了,半晌喃喃道:“杜小姐吗?京城杜府的!” 王诺兰心中一动,果然是杜府的呢。 “唱几个曲儿,本少爷付你很多银子。”公子两眼放光地说道,生得如此俊俏,唱起歌来一定很好听吧? 王诺兰轻歪头,薄唇微启:“唱曲儿可以,只是我唱曲的价格很高,少爷怕是付不起呢!” 看着对面不安好心的少年,王诺兰心底冷笑,她正缺钱呢,琢磨着在哪弄几个花花,这就有送上门的了 公子摇摇手:“本少爷有的是钱,付的起。” “我唱曲的价格是一千两一首,付的起吗?”王诺兰噙着优雅的笑容,双眸眯起一个合适的角度,黑瞳流光,现出一丝妩媚,声音,不知何时也变得无比娇柔。 公子大脑“嗡嗡”直响,见眼前的小少年如此妖媚,一颗心全被勾去了,不由握起她的手。王诺兰一避,只被他抓住衣袖:“一千两?这太贵了吧?” “不贵,才一千两,不听就算了。”王诺兰微瞪小眼,唇瓣微嘟,十足的小正太模样。 公子连声答应:“行,行,行,一千两就一千两,你先给我们唱一首吧!” 心中却想,先把这个小童子骗到手再说,怎么可能付她一千两? 王诺兰便跟着他上楼,进了包厢,才注意到,包间里头还有一男两女。 “公子,这是谁?”青年开口询问。 “是唱曲儿的。”公子笑了笑,命人摆出椅子,请王诺兰坐了,包厢门也适时关上。 “唱曲儿的?生得倒不错。”右边女子着黄色衫裙,梳着小辫,生相净美,眉眼间难掩高傲。 王诺兰听声音,知道她就是那位杜小姐。(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六十二章 感激 其他两人是谁,她没兴趣知道,清了清喉咙,嗓音无比娇甜地说道:“这位少爷说了,我唱一首曲儿,一千两银子。 “什么?”左边绿衣女子惊叫出声,“公子,一千两银子?” “你疯了吧?”黄衣女子也附和道。 “别急,本少爷付的起。”公子回过头,冲两人直眨眼。 那位青年唇边立刻挂上一抹了然的笑。 “你会唱什么曲儿?”公子问王诺兰。 “我要唱的,是你们没听过的。”王诺兰淡淡道,“行吗?” “可以,没听过的,更来劲。”公子点头,眸露好奇之色 王诺兰轻轻一笑,反正唱歌她最拿手,动动唇,一千两银子就到手,平时可没这好事。 当即,唇轻启,音渐出,便随着她那黄莺般动人的喉咙流淌而出: 一首古风曲,就着脆粘的嗓音,说不尽的曲折,道不尽的余韵,一时,房内静寂无声,连杜小姐也听傻了。 一曲罢,余音绕梁,经久不息 公子绝没想到,这小童子居然真的唱出这么好的曲子,沉浸在乐曲中,叫好都给忘了。 王诺兰唱完歌,亦觉得浑身轻松,莞尔一笑道:“唱完了,公子,给银子吧。” 她袅袅起身,因为唱歌,双颊浮着红晕,艳丽无双。 公子有些迟疑,好半晌才恢复平日风流公子的模样,笑嘻嘻道:“唱得果然是好,先坐下来,陪我们喝几杯吧。” 那位杜小姐看着王诺兰,眼眸间不掩饰的忌妒,虽然是个少年,可长得比她美,歌也唱的那么好,她也会忌妒。 “不就是名小倌吗?一首曲子还要这么多钱!就是别的,也要不了这么多。” 她的语气里极是鄙夷。伸手取过桌上的酒壶,往桌角一磕,不耐烦地道:“给我们倒酒!你也就倒酒的命!” 王诺兰轻步行过来,拿起酒壶。拔了塞,右腕一转,那壶酒,不偏不倚,朝着杜小姐的脸浇下去。 杜小姐猝不及防。从头到脚淋个全湿,从椅子上一蹦而起,膝盖撞在桌角,疼得她眼泪立即流出。 “该死的小倌,将他给本小姐抓起来!” 杜小姐毫无名门千金的修养,大吵大嚷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杜小姐指着叫骂:“将这个挨千刀的小倌给我——” 她的声音,在看到进来的人时,戛然而止。 一抹高大的身影踏进房来,紫色敛华的长衫。修出男人健壮却不累赘的身姿,墨发轻扬,如刀削的下巴傲扬,凤眸一片幽暗。 王诺兰瞳孔微缩,在她开口唱曲的时候,她便想到,有可能会被他们听见。 虽然两头包厢隔得甚远,但要想瞒过内力极强的高人,却是很难。 萧一奇凤眸含着一丝轻易可见的怒气,望着王诺兰。 她说出来走走。竟然在别人包厢唱歌!这丫头贪玩好新鲜,他能理解,可是,他不能释怀的是。她竟然唱歌给陌生男子听! 想起刚才那首曲子,他的身子便颤抖的厉害,脸庞也微微的发热 淡淡的哀伤,感情的真挚,深深令他忘乎所以了。 王诺兰想到,这次可能要靠他。咬起唇,冲他调皮地眨眨眼,萧一奇一阵无奈,眸光逐渐温柔。 杜小姐发衫凌乱,浑身酒味,正一肚子怨气时,乍见进来的这人,又惊又喜又委屈地跑了过去:“姐夫,您来了?” 姐夫?王诺兰被这个词震得心神一凛。 萧一奇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杜灵,看看你成什么模样了?千金小姐也出来酗酒吗? “不是,只不过昨天姐姐不能举办及笄之礼,我心里郁闷,没有睡好,一大早过来用早膳,喝了几口酒消愁。”杜灵连忙解释。 萧一奇神情淡漠道:“行了,回去换换衣服吧。” 杜灵指着王诺兰怪道:“都是他!他一名唱曲儿的,居然将一壶酒倒在我身上,我要将他带回去问罪。” 王诺兰并不想与她纠缠,连解释都没有,睨向公子:“公子,我的曲儿也唱完了,你该不会是想赖银子吧?一千两一首,大家可都是听的清清楚楚的。” 公子在听到杜灵叫来人姐夫时,惊呆了,他知道,杜灵未来的姐夫是大名鼎鼎的三皇子,常听杜灵描述,看样子,就是眼前这个了。 正一脸回不过来神,便听到王诺兰的质问。 “你跟本少爷回府,本少爷取银子给你。”公子强自镇定道。 一千两银子?开玩笑!他们家能拿的出手的现银也不过几千两而已! 王诺兰摇摇头,唇角勾出嘲讽:“这可不行,我是在酒楼唱曲儿的,当然得付现银,少爷连银子都付不出,居然还让我来唱曲!真是让人看笑话。” 公子脸色微红,碍着萧一奇在,不敢多说什么,耍赖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给你一千两银子一曲了?”“嗯?没说过?”王诺兰眼色一冷,上前一步,一手扼住杜灵娇嫩的脖颈,道,“你说,刚才他有没有说过这话?” 杜灵毫无防备便被她拿住,惊得瞪大眼,朝萧一奇投去求助的眼光。 王诺兰冰冷地说道:“我只是让你说实话而已,有这么困难吗?你的姐夫可在这里呢,当着他的面,可更不能撒谎了。” 当她吐出“姐夫”两个字时,心情突然十分不爽,掐着杜灵的脖颈更重了。 杜灵脸颊胀得通红,咳嗽都万分困难,猛翻白眼,双腿乱抽,眼看着就要晕厥过去了,萧一奇皱眉开口:“放你这样拿着她,她怎么回答?” “不舍得了吧?”王诺兰讥嘲一句,松开手,心情却没有因这动作好起来,反而更低落了。 杜灵大喘了几口气,朝萧一奇投去感激的眼神,面对萧一奇似乎有所察觉事情真相的眼神,她毫没隐瞒的心思,点点头,一张嘴,说道:“公子,是,是说了一千两银子一首曲子。” 王诺兰微抬下巴,冷睨她一眼,才收回手,看向那男子:“公子,如果再不付现银,那我们就公堂见吧!”(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三百六十三章 无语 那公子见杜灵居然站在了这少年那边,浑身一哆嗦。 而杜灵,这会儿见王诺兰注意力在公子身上,刚才受到的屈辱涌上心头,她强压着羞怒的心情,猛然抬起右手,使劲吃奶的力气朝王诺兰对向自己的左脸扇去。 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先出口气再说! 反正只是名小倌,萧一奇好歹是她姐夫,不会将她怎么着! 掌风未到,她扑过去的身形一顿,纤细的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腕扼住,王诺兰轻易抓住她的手腕,冷嘲一声:“不自量力!” 手腕一挥,将杜灵抛了出去,杜灵的额侧重重撞上桌角,她痛得伸手去摸,那里已然突起一块红肿,手一碰上就痛的钻心。 她“哇”地一声大哭起来,朝萧一奇爬去:“姐夫,姐夫!” 萧一奇很烦乱,一脚挣开她,冷冷道:“你当我是聋子吗?真是找苦受!你以为她是小倌吗?随便什么人都能受你这样的侮辱?能如果你不姓杜,我早将你从这二楼窗子扔下去了!” 最后一句,憎厌的口气十分明显。 杜灵一怔,不敢相信地抬头:“姐夫,我只是随口一说。” 王诺兰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道:“随口一说?杜小``姐,那我还想告诉你,我来之前就听说了,你表面是千金小姐,暗地里则是穆安府最有名的废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杜灵浑身一僵,一张脸庞刹那间紫红。浑身都在颤抖:“你,你肆意诽谤!” 王诺兰厉声喝道:“侮辱我就是随口一说,侮辱你就是诽谤。你一双眼睛长到狗眼里去了吧?” 杜灵哪里听过这样歹毒的侮辱,呜呜哭了起来,不顾萧一奇在场,叫道:“抓起来,将她抓起来!” 萧一奇一挥衣袖,冷声道:“将她带走!” 两名暗卫飘下,一左一右挟住杜灵的手臂。风一般离开了平安楼。 远处,依稀听得一声断断续续的“姐夫”。 王诺兰看了眼萧一奇,面无表情地说道:“人家都叫你姐夫了。还这么无情,这声姐夫,白叫了!” 萧一奇一脸苦楚,丫头。他这是帮着她好不好?反倒落得里外不是人……好吧。他心里也不喜欢这称呼,如果说,从前是以为自己与杜晴烟必要结成夫妇,哪怕没有感情,对杜灵的称呼并不在意,可现在,他很介意,十分介意! 萧一奇一出手。杜灵带来的的侍卫们谁敢动手?一个个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那名青年与绿衣女子见状况不对。也赶紧告辞。 王诺兰转眼看向也想开溜的那男子,淡淡说道:“公子,你到底付不付唱曲的钱?如果不付,还有一种解决办法。” 那男子偷偷觑了一眼萧一奇,后者脸色铁青。 他急忙问道:“还有什么解决办法?” 王诺兰如挑猪肉似的眼光在他脸上一扫而下,嘴角挂起阴森的笑:“一双腿,一对臂膀,一副招子,你选一个。” 这种江湖黑话,那男子起初没听明白,可王诺兰凉凉的视线在他胳膊和腿上打量时,他立即觉得浑身冷嗖嗖的,也反应过来了。 这是想要他残废啊!想想器官从身上剥离的痛苦,他咽了口唾沫:“不行!” 那男子还想说些什么,萧一奇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眼光与王诺兰一样,挑猪肉地打量他,赞同地说道:“我觉得后面一种办法更好。” 那男子身体一僵,又听着王诺兰冷沉的声音说道:“好是好,不过这家伙长年喝酒,一对招子有些混浊,胳膊和腿也细的跟柴似的。” 萧一奇眼角微扬,沉声道:“但我听说过,喝酒的人,心脏被酒气熏染,可是治病的良药。” 王诺兰见他说的认真,忍住笑,侧头问道:“真的?”一面说,毒辣的眼光一面在那男子心窝窝处打转转。 那公子强自镇定着,一动没动。 萧一奇右腕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出现在右手,上前一步,他漫不经心道:“你是大夫,比我更了解人体结构,知道怎么完整地取下一个人的心脏吗?” 王诺兰“嗯”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刀,往上一抛,匕首在空中飞速翻着跟头,又稳稳落回她的指尖,她狞笑一声,朝那男子走来。 见到王诺兰竟然有这样一副玩刀的本事,又加上萧一奇向来狠厉的名声,那男子再也支持不住了,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声音颤抖:“三,三爷,我平时不怎么喝酒的。这位少年,请你刀下留人!欠,欠你的银子,我这就让人回府去要。” 他可是听说过的,皇城有权贵取乐,所以,他丝毫不怀疑刚才萧一奇的话。 此时此刻,王诺兰虽是书童打扮,可在那男子眼里已是无比高大了。 哪有这样狡诈凶狠、出手利落的书童?萧一奇那样清冷高傲的人,他在穆安府这么多年,与杜灵如此交好,也从没见过一面的男人,居然也会跟这少年一脸熟识地谈话,而这少年见了萧一奇也无一丝畏惧,只怕,这小少年根本就是哪个大家族中跑出来寻找取乐点子的豪门公子! 想归想,他知道,今天只有认栽! 王诺兰见手中这柄匕首小巧精致,弧度恰好,刀身雪亮无划痕,她不由很是喜爱,把玩一番,“刷”地甩出,匕首笔直地从男子头顶飞过,男子唬得身子一瘫,软倒在地,风声呼呼自耳际刮过,匕首又自己飞了回来,王诺兰稳稳接住。 萧一奇看的大为震撼,高叫一声“好手法”,满眼惊讶地看向王诺兰:“诺兰这一手好本事也是神医教的吗? 王诺兰含糊地点头。 萧一奇心中思潮百起,脱口道:“这匕首送与你吧。” 王诺兰先是一怔,而后得体一笑,说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三爷!”她看向趴在地上的男子,鼻尖传来一丝腥味。 萧一奇已拉着她的袖子退出房门,王诺兰看向在地上颤抖的那男子,很是无语。(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多谢 第三百六十四章 吓坏了 这家伙竟然大小便**了吗? “去,将银票取来。王诺兰站在廊上叫道。 “是,是。”那男子努力地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这就回去拿。” 王诺兰不怕他跑,有萧一奇在,那男子家有几个胆子敢得罪他们? 半个时辰后,老爷领着儿子,亲自驾车来到平安楼。 儿子没说错,这位书童打扮的人果然与萧一奇熟识,此时,一行人正在包厢里喝茶。 老爷进来时,那男子在身后轻扯他的衣袖,低声道:“屏风这边第三个。” 老爷是穆安府的师爷,见过不少人物,有幸跟着府尹接待过萧一奇,二皇子,他却只从画像上看到过。 当下根本不敢去看男子指的那个书童,进来就颤巍巍跪下:“老臣见过三皇子,见过二皇子!” 二皇子坐在椅子上,墨发柔顺地贴在后脑勺,俊美的脸颊有一丝阴云,眼窝处投射着大片阴影,他这段时日,心情并不好,当即淡淡嘲道:“你倒有眼力。” 老爷不敢多说话,头也不敢抬。 气氛凝重时,王诺兰开口说道:“老爷子,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少爷请我唱曲,一千两一首,我唱过了,该付钱了。”《 老爷子额头冷汗直流,笑道:“我家儿子不懂事,整天瞎混,他说的话,你们当个屁就行了。” 王诺兰失笑,声音却冷了一度:“他说的话可以当屁。我唱出的曲子,也能当屁不成?” 二皇子与三皇子都不禁朝王诺兰看了一眼,虽然她这一句有些粗俗。可听起来却不突兀 老爷子一时不知道这位书童到底是什么人,不敢随便接话,汗流得更厉害了。 萧一奇缓缓说道:“现银交易,天经地义,你身为穆安府师爷,也想赖人银子不成?” 老爷子心头那个恨啊,苦涩道:“是。老臣并没想赖银子,已经将一千两银票带了过来,请几位爷过目。” 王诺兰看了眼银票。并没错误,收回怀里。 老爷子趁机进言:“为表示犬子无礼的歉意,老臣想要请三爷和二爷赴臣府用膳,我与夫人向这位小少爷赔礼道歉。” 二皇子与三皇子都不说话。将主动权交与王诺兰。 王诺兰优雅起身。声音清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他付钱,我唱曲,公平交易,谁也不欠谁,所以你的饭局,我们就不去了。但如果你儿子还想听我唱一首的话,我不介意再唱一曲。” “不要了不要了!”老爷吓出一身汗。一千两一首的曲子,他可听不起! “这就行了。”王诺兰见他害怕的样子。嘴角勾起愉悦的笑容,轻叩桌面,说道,“走吧!” 她第一个迈出包厢。 老爷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心头大惊。 这小书童可不是一般人!连萧一奇和二皇子在他面前都让了半步,出房都乖乖跟在他身后,这要是什么身份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一千两买个平安,值了。 杜家别庄,位于穆安府幽静的西巷,四周种植了不少绿色植物,空气清新,环境幽雅,确实是个养病的好地方。 萧一奇与二皇子一同进庄,拜见国公。 原来,杜晴烟的父亲是名满天下的杜大学士,杜大学士公务繁忙,居住在京城,母亲长年陪伴在穆安府。而其母,也就是杜大学士名媒正娶的夫人,是国公的庶女容娇,虽是庶女,但在国公嫡女死后,成了四世三房唯一的千金,所以身份并不同于其他府的庶女一般低微。 加上,她嫁给杜大学士为正妻,生出来的自然是身份尊贵的嫡小姐,而杜晴烟自幼便才貌双全,有第一才女的名声,相较于其母,她更受国公的喜爱。 为了更好地看顾杜晴烟,国公一早就搬到穆安府,在杜家别庄旁边建了座庄园,与杜庄打通,闲居在此。 杜晴烟受最有权威的人宠爱,其他人对她更好,几近于讨好,各种名贵的药材全往这里送。 国公居住的院落很是僻静,周围并非没有下人,两列小厮侍女婆子侍立在院子内外,家教极好,一丝咳嗽声都不发出。 王诺兰远远瞧了,心头暗赞。 这就是世家了吗? 不说一进庄,入目的便是一派大气雄浑的场景,就算是别庄,也建得极为雄伟,一路遇到的仆人更是个个敛步轻声,姿态落落大方,礼仪十分到位,不卑不亢。 相比之下,王家小桥流水的丝毫没有这样的底蕴。 国公会见萧一奇和二皇子,过了会儿,又将神医叫了进去,王诺兰暗想,这里大约没有她一个药童的事了,便信步在别庄逛起来。 庄内有一座石桥,如长虹般架在后园流水之上,王诺兰走上去后,迎面过来一行人。 看见为首的女子,她轻皱柳眉,而杜灵,也发现了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时候的场景了。 额头绑着白纱布的杜灵看到她,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大喝道:“将他抓起来!” 身后一名侍女低低道:“他是神医带来的人。” 这名侍女刚才也在迎接之中,故而知晓。 “管他是谁,抓过来!你们不敢抓?好,是不听我的话了吗?”杜灵双眼染上一片血红。 那名侍女沉吟道:“小姐,就是他伤的你吗?如果你想要报仇,奴婢倒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好办法?”杜灵气势汹汹地问,仿佛她要拿不出好办法,就要将她问罪。 侍女低低道:“桥下不是有一盆凤尾蕉吗?” 杜灵眸光一缩:“那是外公最喜欢的。” “是啊,如果摘了一根凤尾蕉的枝叶,你想,国公大人能饶过他吗?”侍女循循善诱。 杜灵也不笨,想了片刻,后背有些发寒道:“你是说,我们去摘了凤尾蕉,然后栽赃陷害?” “小姐英明。”侍女夸赞道。 “可是……谁敢去摘?”杜灵往后扫了一眼,这些带过来的婆子小厮,似乎胆子都不大。 “奴婢愿去为您冒这个险。”侍女趁机提出要求,“奴婢年纪大了,想要出去寻个人嫁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六十五章 误会? 杜灵果断点头:“行,做完这事,我依你便是。” 侍女快步朝王诺兰走来,王诺兰正倚在桥上,看脚下河水里的几尾金鱼嬉戏,阳光,从背后洒下,照得水面一片透亮。 遇到敌人退让,并不是她的作风。 那侍女在靠近桥的时候,蹲下身,一把扯下凤尾蕉的一根绿枝,枝两旁如银针似的密叶刺破她的手指,鲜血滴出,她也顾不上了,手脚极快地将蕉叶抛向王诺兰,惊叫着往后退:“啊!来人!有人摘凤尾蕉了!” 杜灵一干人看的倒吸冷气,一个个脸上出现惊恐到极度的表情。 王诺兰看着这些下人乱成一团,瞧瞧地上的蕉叶,嘴角勾起冷笑。 这盆凤尾蕉是从海外引进来的,当年异国王子过来,送了这三盆珍贵的凤尾蕉给当时新登基的皇帝,皇帝一直倾慕国公的嫡长女——三大美人之一的容倾,便将三盆凤尾蕉全送给了她。 后来,这三盆凤尾蕉只活下来一盆,容倾死后,国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这盆凤尾蕉保住,自此之后,这盆凤尾蕉已经不止是花了,更成了他思念女儿的象征。 每日,国公都会将凤尾蕉搬到桥下晒晒太阳,由于府人都知道这盆花的名贵,从来没人敢走近它三尺之内,所以,渐渐的,国公也不要求养花人必须守着它。 而现在,凤尾蕉居然被人折断了! 虽然是檀香干的。并且陷害到那小药童身上,可是,众人在看到如此被保护的花木受到伤害时。内心都情不自禁地颤栗起来 不一会儿,便将周围的侍卫引来了,看见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凤尾蕉被折掉一大根枝叶,他们都害怕起来,冲上来去抓王诺兰。 王诺兰不躲不闪,扬起雪锦,手腕一挥。在身前旋开,挡开一众人,摇摇头。看着那盆凤尾蕉叹道:“好好一盆稀有植物,就被你们毁了,杜灵啊杜灵,为了陷害我。这种手段都能使出。” 她认识凤尾蕉。在看到它的时候,头脑内浮起相应记忆,凤尾蕉,是皇城所没有的植物,相当珍贵。 而从杜灵与诸下人的反应来看,这盆凤尾蕉,必是珍品。 一名侍卫抢上前,想要先将王诺兰面前的蕉叶拣去。王诺兰美眸一沉,雪锦挥开。单手将蕉叶拈起,握住它的根部。 这可是证据,她的唇瓣勾起笑容。 杜灵大叫:“快抓他!他摘了外公的凤尾蕉!你们若不想受连累,赶紧将他抓起来!” 她叫喊着,红了的眼睛充斥着复仇的快意料。 那位叫檀香的侍女咬着牙,眉尖蹙起一抹痛苦,她低头,想要无声无息地离开这里。 王诺兰单手一指,喝道:“你们看卫不力,凤尾蕉被破坏,在场的人,谁也脱不了干系!” 她的声音又响又脆,掷地有声,从容自信的表情如同做主子的一般,丝毫不似一名跟班的小药童。 这些侍卫都是一惊。 王诺兰抬高声音清喝:“要想脱去责任,就要抓住真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做案嫌疑!保护现场,不要走掉一个人,否则,出了事情你们谁也担不起!” 这一回,她的喝声更是严厉无比,方向直指着檀香欲逃走的方位。 这些侍卫一想到凤尾蕉被毁的严重后果,谁也想不到那多,迅速拦住檀香,喝道:“谁也不许走!” 杜灵大怒:“谁叫你们听他的了!他只是个奴才!” 这些侍卫镇静下来,都觉得王诺兰的话有理,不管是不是她做下的事,这里的人也将成为人证,绝不能无缘无故地离开! 王诺兰见杜灵气的脸色通红,调皮一笑,说道:“杜小姐,现在查出毁坏凤尾蕉的真凶最重要,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难免会让人怀疑到你身上去啊!” 杜灵这一回连鼻子都气歪了,敢情她成外人了? 除了后来的这群府中侍卫,在这里的人,大家谁看的不清楚,那凤尾蕉明明是檀香折断嫁祸王诺兰的! “好!”杜灵沉声道,“查就查,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是你摘的!” 转过脸,她便去训那些侍卫:“我是杜家小姐,你们连我的话也不相信吗?我说是他摘的,你们为什么不抓他!” 这些侍卫也很尴尬,不是他们不想抓王诺兰,而是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啊! 为今之计,等国公亲自来处理才是上策。 而他们,十分有可能会因为护卫不力受到处罚,所以,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不会放出去! 檀香有些着急,握紧小手,却不敢乱动弹。 国公闻说消息后,几乎是飞奔而来,众人刚刚安静下来,便看见奔过来的老者,他有着一副白飘飘的美髯,身姿挺拔,五官俊朗,眼眸精神煜煜。 他飞快朝凤尾蕉的花盆扑去,抱住花盆,一双浓眉倏地立起,五官顿时狰狞起来,额头青筋毕露,十分可怖。 “谁弄的!”他回过头,厉声大喝,苍老的声音底气十足,震的大地都摇了三摇。 “哗啦啦”四周跪倒一片,大家脸色苍白,都被这位老者吓到了。 “她,是她!”杜灵强自站立,颤抖着声音,一手指向桥上悠然自得的王诺兰。 此刻,女子作童子打扮,样貌精致无双,身材虽然瘦弱,可是一脸光彩照人,让人难以移开眼神。 王诺兰上上下下打量这位精神抖擞的老爷子,此刻他正在发飙中,一张老脸泛上紫色,双瞳剧增,样子委实可怕了些,而那双睁大的眸子,正恶狠狠盯住她的手。 修长洁白的手指捏着凤尾蕉宽大叶片的底部,根根银针般的叶子在阳光下圆润饱满,还透着被摘下时的润绿。 后赶上来的萧一奇看到这一幕,暗叫一声不好,脚尖一踮,身子如鹰飞起,直扑桥头,同时,二皇子眸光一沉,轻飘飘落在国公身前。 萧一奇站在王诺兰身前,有意无意地挡住国公凶狠的视线,沉声说道:“这中间怕是有什么误会。”(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六十六章 惩罚 国公一怔,眸光渐冷:“他是?” “他是老头子的小徒儿。”神医的声音在国公身后响起,他有些担忧地看了这里一眼,问道,“诺兰,这是怎么回事?” 王诺兰浅浅一笑,脸颊两侧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笑意荡漾着灿烂的阳光,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的声音,如她人一般优美:“久闻国公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别跟老夫废话!”国公现在正在气头上,威严地喝止她 王诺兰神情淡淡,并没将他的暴怒放在心上,依旧维持着高贵的笑容:“国公大人,眼见未必是实,耳听并非是虚,您该不会以为是我摘了您的凤尾蕉吧?” 说着,她轻轻转动着手里的蕉叶。 国公强忍怒气,却也没有先前那样莽撞,说道:“老夫府上,还从没有人敢碰这盆凤尾蕉,而这蕉叶正在你手上,你有什么话说?” 王诺兰伸出手,微微一拨萧一奇,萧一奇回过头,凤眸一片幽暗,凝望着她,掩饰不住的担心,他并不想她就这样去国公面前,国公可正在怒气兴头上。 王诺兰轻摇头:“没事。” 神医有些生气道:“老头儿,我家徒儿的品性我知道,她才不会稀罕你这盆蕉呢!” 王诺兰听师父将凤尾说成鸡毛,忍不住扑哧一笑。 二皇子嘴角也有了笑意,说道:“是啊。我师弟说了没有摘,那是肯定没摘的了。” 他转过俊美的脸庞,望着王诺兰。神色很是安定。 王诺兰缓缓步来,在国公面前三尺的地方停住,指着他怀里的凤尾蕉问道:“国公爷,依您说,这根凤尾蕉是用什么用具弄断的呢?”国公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凤尾蕉,待看到如犬牙般参差的断口,心一阵疼痛。恨恨道:“断口处如此不平整,自然是用手折的,不是用刀剑。” “是啊。用手。”王诺兰伸出自己的十指,平放在他眼前。 她轻声道来:“凤尾蕉是稀有蕉木,它最大的特点就是茎部两侧生有齿状刺,极易扎手。这断口处如此不平。显然是有人急匆匆扯了下来,不可能不伤到手的。可你看,我的手,有一丝半点被刺伤到的痕迹吗?” 果然,日头倾泻,玉指如葱,指节雪白丰嫩,没有任何浅痕。 颜国公将信将疑。看着她将凤尾蕉握在手里的模样,皱眉道:“这也不能说明。也许,用了什么东西包住手了呢?” 王诺兰垂睫,心中暗骂,老狐狸,果然会想,如水流动的眼光在四周扫过一圈,快声道:“请在场的每个人将手举出来。” 再睨向国公:“这样可以了吗?事发时,我与杜灵小姐所带的人都在,每个人,都有被怀疑的可能。” 国公不再说话,冷眸瞧向她们:“将手拿出来!” 杜灵早在王诺兰从容不迫地与国公说出那番解释时,心便“突”地一跳,提到了喉咙口,浑身寒凉。 她很快就能感觉到,身旁的檀香在颤抖,不停地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她一面将自己的柔荑伸出去,一面飞快想着解决办法。可惜,大脑如涂了浆糊,看到国公就如老鼠见了猫,哪还想得出办法? 所有人都伸出了手,唯有檀香依旧将双手背在身后。 “还有一人呢!”王诺兰凤眸紧紧盯住檀香,眸光一片清冷。 国公所有的注意力也放到了檀香脸上,疑心大起,声音一沉:“还不拿出来!” 檀香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拔腿就跑,这么多侍卫,她又怎么跑得掉呢? 王诺兰摇头,叹着气,说道:“刚还觉得你聪明伶俐呢,这会儿就这么蠢笨了,逃跑?真傻。我太高看你了。” 听了王诺兰的话,国公一声厉喝,他身边多出两名暗卫,闪身过去,从侍卫手里夺过檀香,往国公面前一扔,抓住她的手,举了起来。 “嘶——”这会儿,连刚才亲眼看着檀香采摘凤尾蕉的下人们,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檀香右手食指与拇指指肚上被刺穿两个小洞,流出来的鲜血已经干涸,但血迹仍没有擦净。 从未碰过凤尾蕉的他们,怎么会想到,这蕉叶茎部的齿状刺竟然如此厉害呢? “啪!”国公盛怒之下,一个巴掌抽了过去,一脚将檀香踢翻在地,“为什么!” 他知道檀香是杜灵身边的大丫环,质问的眼光立刻射向她。 杜灵“扑通”跪下,肩部剧烈耸动,想要解释,王诺兰却抢在她面前开口:“老爷子,杜小姐的额头受到撞击,虽然不是我做的,却是由我而起,想必她丫环怀恨在心,为她报仇,想出这么个栽赃陷害的办法。” 她这番话说得极其漂亮,字里行间没有责怪杜灵半分,将责任全推给了檀香。 王诺兰的凤眸闪烁着精光,她是外人,如果一开口就怪罪杜灵,不管是不是杜灵的错,国公必定会对她留个很坏的印象。 怎么说,人家才是亲戚呢! 果然,听了这话,国公看了她一眼,觉得这小书童相当沉定,并非那种受了冤枉便乱泼脏水的人,好感顿生。 他转头看向杜灵,杜灵这会儿也没招了,连连点头:“是啊,檀香做错了事情,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没有教好,但念在她一心护主,请外公原谅她的错误!” 说完,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磕的极重,有血液从白纱布里渗出,将雪白的纱布染红 国公冷哼一声:“原谅?她为你报不平我不管,可她竟敢打本国公凤尾蕉的主意!明知道这盆蕉老夫爱如珍宝,不顾老夫的喜怒,如此狠毒的陷害他人,这等奴才,要她何用?” 最后一声,几乎是咬牙切齿迸出来的。 王诺兰知道,檀香这双手定是保不住了,她并不想多言,既然有勇气掳老虎须,那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可惜了杜灵…… 果然,国公大喝一声:“来人,将这个奴才的双手给本国公斩去!撵出府,终生不得进府!”(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六十七章 施肥 “啊!”檀香吓得惊叫一声,晕厥过去。 王诺兰抬眼看向四周,杜灵带来的下人们一个个如惊弓之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杜灵也瞠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檀香被暗卫抬了下去。 二皇子三皇子眸光冰冷,无人有同情之意。 王诺兰这才低声说道:“老爷子,檀香做下此事,受到惩罚是应该的,只是,杜小姐与其他下人明明看见事情过程,却仍然冤枉我,让这些侍卫来抓我,在您责怪我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我想知道,两大世家,竟然就是这样联合起来,随便污蔑外人的吗?” 杜灵吗?她并不想放过她呀,怎么办呢?只好再添油加醋一番了。 何况,她说的是事实,她不说的话,国公事后一问,这些侍卫也铁定要将杜灵抓她的事供出来。 国公眸光冷沉,嫌恶地盯向杜灵。 其实不消王诺兰说这话,他也有疑心了。 没有杜灵的允许,檀香敢私自上来摘凤尾蕉吗?他没想到的是,在看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杜灵还能瞎着眼睛赖到王诺兰身上,此女刁也 “外公,我错了,我错了!”杜灵吓得大哭起来,“当时,我只想着檀香错误已经犯下了,想着给她脱罪,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一个下人这么好的!” 说起来,杜灵也不是笨蛋,这种开罪的方法还是会的,如此一说。只会让人觉得她对奴才太好了。 国公却是吃盐比她吃饭还要多的人,心里如明镜般清楚着呢,鼻子里冷哼一声。道:“你趁早回去吧!整这些妖娥子,要你在这陪烟儿,真是多此一举!”杜灵闻言,抹抹泪水:“是,是,我明天便动身回京,多谢外公。” 国公很是不悦。眉头横起:“下去吧!” 王诺兰嘴角微微一扬,她知道,杜灵是杜大学士的庶女。她与国公府其实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庶女一般会认嫡母家中亲人,就像自己也是她的舅家一样。 国公虽然不喜她,却也不好越了杜家去管教杜灵。想必。他往后是再也不想见到杜灵的了。 杜灵领着一行下人退去,侍卫们在惊惧过后,也恢复了队形,继续奔向自己的值守岗位。 桥下,国公侧头看向王诺兰,由衷赞了一句:“神医的这个徒弟倒是聪明得紧。” 换了别人,被如此陷害,只怕早就哭天喊地的叫冤了。哪会如此一层一层为自己脱罪,干净利落。 神医神气地跃过来:“这当然了。也不看看她师父是谁!” 二皇子也万分自豪,心情变得极好,笑嘻嘻道:“看师父何用,要看她师兄是谁才对!” 如此聪明伶俐的师妹,是他的意外,也是他的惊喜。 他凝望向王诺兰,眼神复杂,在他知道师妹如此得他心时,却只有这一根宝参,怎么做都是不对,所以这一路上,心情格外压抑。 国公脸上并无笑容,虽然看到了王诺兰的与众不同,但现在,更令他挂心的是他的凤尾蕉。 他心疼地蹲下来,将花盆放在地上,手指轻轻拨弄枝叶,认真打量着断口处,眼底涌上怜惜与愤怒,咒骂道:“斩了她的手,还真是便宜她了!” 王诺兰看到颜国公一脸心疼的模样,略有些怜悯,禁不住开口劝道:“老爷子,身外之物,不必过多在意,玩物丧志。” 即便是植物也是一样,过分的溺爱是不可取的。 国公抬头,眯起眸子,看了她一眼,这才发现这个药童打扮的少年生得如此俊俏。对于她叫自己“老爷子”,他并不感到没有礼貌,反而,心中生起一种亲切的感觉。 “你说的有理,可惜,这盆凤尾蕉于本国公来说,意义不同。”国公缓缓说道。 他捧起凤尾蕉,便向来路行去。 王诺兰不知道这盆植物对他有什么不同的意义,出声提醒道:“这大夏天的,不能将它放在太阳底下暴晒,还有,若想它长得快些,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闻言,国公立刻回头,几大步走到她面前,惊讶地问:“你好像很懂这方面,你养过凤尾蕉吗?” 王诺兰弯唇,容色娇艳:“从前在书上看到过培育它的法子,凤尾蕉又名铁树,之所以叫铁树,是因为它生长得特别慢,但也可以采取人工方法促进它的成长,不知道您有兴趣一听吗?” 国公大喜,道:“说来听听。” 萧一奇轻咳一声道:“外面热的慌,国公爷,我们进去坐一坐吧。” 国公点头道:“说的是,来来,都去我的小苑小坐。” 王诺兰随着他们往国公居住的地方走去,三进三出的院落,布置简洁,院子里没有任何其他装饰,唯种了不少风姿迥异的梅树,彰显着主人的高风亮洁,“清净斋”三个大字的草书匾额高悬院门。 这里,便是国公住的地方。 外间,依旧侍立着两行下人,春梅正焦急地在院子不远处等着,刚才众人赶出去,她没有来得及跟上,这会儿才放了心,悄悄跟在王诺兰身后。 进了主厅,众人分宾主坐下。 外间一片幽静,下人们谁也不发出杂音,四名侍女悄无声息地进来,给众人沏上新茶。 抿了口茶,王诺兰开口说道:“要想加快它的生长,一定要注意浇水量不宜过大,铁树喜温暖潮湿,不能过热,这个想必老爷子是清楚的。” 国公十分赞同地点头:“凤尾蕉畏寒,每年冬天,我都将它放在温室里培养,不过浇水方面,还真没注意过。” 王诺兰笑道:“少浇一点就行。” “师弟,你懂的真多,你在哪本书上看来的?”二皇子蹙眉想了一下,却不记得有哪本书籍说过关于凤尾蕉或者铁树的培育办法。 王诺兰淡笑不答,萧一奇轻轻点头,道:“看来诺兰从小就博览群书,连种树的都看了。” 王诺兰翻翻白眼,继续道:“每周,也就是每七天,就需要给铁树浇一次肥料。”(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人情世故 “这个不行!”国公直摆手,“那两盆凤尾蕉就是浇了肥料,迅速枯萎死掉的,一点肥料都不能沾。” 王诺兰轻笑:“老爷子,你别急,另两盆之所以死掉,是因为浇的肥料不对,要有合适的肥料才行。” “哦?那要什么样的肥料?” “我可以为你配制。”王诺兰淡淡道,“要培育新的肥料才行。” 国公犹豫之下摇摇头:“算了,要是弄死了,那就完了,还是不要试了。” 王诺兰从盘中拈了块爱吃的绿豆糕,轻咬一口,姿态极其优雅,吃完一口才说道:“老爷子,可就只有一次机会,要勇于创新,永远固步自封,可是没有进步的哦!” 国公看到被伤的叶片,仍然拿不定主意。 萧一奇眼角沁了笑意,道:“国公爷,你就相信她吧,她做事十拿九稳的,很少出错,我向你保证,如果真出了错,我立刻派船支出海,将这盆凤尾蕉带到海外,让那里人给你救活,如何?” 此话一出,不仅国公,二皇子,神医皆是吃了一惊。 国公将信将疑地看向萧一奇。 他居然会给自己下这么大的保证!如果出错了,不惜动用大量人力将凤尾蕉送出海。 % 如果不是他相信神医这药童徒弟有着通天的本事,向来行事沉稳的萧一奇怎么会开这么大的海口呢? 王诺兰挑眉看向萧一奇,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我要是办砸了呢?” 萧一奇笑容加浓。眼眸讳莫如深,低低道:“办砸了,我给你收场子便是。” 王诺兰一怔。唇微启,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觉得冰凉的绿豆糕堵在喉咙处,有些难受。 萧一奇笑容依旧,看向国公:“如何?” 国公立刻敲定主意:“行,有一奇保证,我就放心了。” 王诺兰闻言。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一奇,叫得多亲切呢!反正。看这老头子如此喜欢凤尾蕉,她就帮一把吧!举手之劳而已,说起来,他儿子少卿也帮过自己多次呢! 王诺兰在后院捣鼓肥料。春梅在一旁帮忙。国公带着萧一奇、二皇子与神医去隔壁宅院看望重病在床的杜晴烟去了。 春梅嘟着唇道:“小姐,你何必要帮国公养这植物呢?要是给养死了,他还怪你,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你向来是不做的呀!” 王诺兰一面在下人送过来的各种肥料中挑选中和,一面说出实话:“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觉。” “什么感觉?”春梅奇怪不已。 王诺兰摇头,眼眸中划过一抹疑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很亲近的感觉。” 春梅扑哧一笑,虽然不懂。也没有再问。 不知何时,萧一奇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诺兰,要不要我帮忙?” 王诺兰侧头,萧一奇看着一地的各种肥料,眉头微蹙,抬眼凝望她。 “这里不需要你帮忙的,赶紧去看看你未婚妻的病吧。”王诺兰催促道。 萧一奇面上闪过一丝幽怨:“诺兰,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没有她,却还说这种话。” 王诺兰心头一紧,回头观察四周有无人在偷听,萧一奇已一把握住她的手,低声道:“人都被我打发出去了,你这些天,总是不给我一个好脸色,我对你,可是从来没有改变过。” 王诺兰心头一冷,甩开他的手,道:“我跟你什么关系?凭什么要给你好脸色?三爷,我当你是朋友才对你和颜悦色,可也要请你明白我们的身份,这种让人误会的话,不要再提起!”我们的身份?”萧一奇可不喜欢这种被她排斥,被她强烈往外推的感觉,再一次握紧她的手,声音也略略抬高,“我们都在一起那么多时间了,你说我们是什么身份?” 王诺兰当即无语 春梅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听的脑中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啪!”一声脆响,她手指间拿着的罐子摔在地上,立刻摔成八大瓣,好在里面肥料已被清空,没有造成地面污染。 “你,三皇子,你……”她语无论次地扑将过来,尖声叫道,“别碰我小姐!非礼,非礼啊!” 春梅的嗓音很尖,萧一奇脸色一沉的瞬间,春梅的声音戛然而止,原来王诺兰一掌捂住她的嘴。 王诺兰不想被人识出女儿身份,更不想被人误以为她与萧一奇有什么牵连。 萧一奇站起身道:“我先走了,我让十六在这陪你。 王诺兰来不及拒绝,男人健硕孤单的背影消失在院内。 晌午时分,新肥料终于出炉。王诺兰中和了好几种肥料,又加了些碎铁屑以及一些凤尾蕉需要的原料,再加水稀释,配制出了手上呈酸性的肥料。 国公也领着一行人从杜晴烟处回来,一回院就奔到后园看进展。 王诺兰将一大罐新制的肥料放在窗台上,笑道:“这是我配出来的新肥料,每隔七天,给凤尾蕉浇一点即可,生长速度会得到改善,很快就会长出新叶来。” 国公大喜,命人拿赏给王诺兰,落云曦坦然受了。 拿到肥料后,国公立即命花匠给凤尾蕉滴了两滴,试一试效果,正好趁萧一奇一行人在庄上逗留的机会,如果肥料伤害性大,他也好找上萧一奇。 随后国公在花厅招待几人,王诺兰也在此时见到了杜夫人容娇。 “父亲。”容娇行到国公身旁,低声细语。 她三十好几的年纪,生养于世家,过着丰衣足食的日子,身姿丰腴,保养的十分年轻,肤色白净,长眉杏目,很是清丽。 一袭石青色绣玉兰花的纱衫挽在肩头,茜红色织金长裙,发梳坠马髻,插赤金镶翡翠簪子,手腕套成色十足的和田玉镯子,浑身还点缀了几样首饰,非金即银,富贵感十足 “一奇,二皇子,神医大人,这边请。”和国公说完话,容娇做了个“请”的手势,动作神情皆是干练利落,可见在世家呆久了,太多的人情世故都是极通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六十九章 病了 王诺兰现在的身份只是名药童,神医的小徒儿,跟在神医身后,容娇见状,引着她与春梅坐在了下方位。 国公笑眯眯地道:“诺兰今儿可是大功臣,给本国公配制了凤尾蕉的肥料,怎么着也要坐过来,你们没有意见吧?” 说着一眼朝萧一奇与二皇子扫去。 他极是喜欢这个伶俐可人的小药童,她身上流露着一股令人安定的气质。 “我没有意见。”萧一奇笑着睨了眼王诺兰,眸光中有着他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柔情。 二皇子看了眼王诺兰,桃花目微弯,美得令人移不开眼,招手道:“国公爷喜欢我师弟,我和师父高兴都来不及呢!来,诺兰,坐到师哥身边来。” 他这一笑一语,倾城之姿尽展无疑。 王诺兰看到一旁指挥丫环沏茶上洗手盆的容娇,她的眸光也难以离开二皇子俊俏的脸容,心中暗骂,这男人,真是个妖孽啊! 道了声谢,她大大方方地坐到国公身旁,二皇子上手,萧一奇则坐在国公左下手,两人遥遥相对,春梅则安静地坐在神医身边,有些紧张,一直低着头。 在王府,她几曾和主子同过桌?而这次出来,直接和当朝皇子王爷国公级别的人同桌用膳,难怪紧张了。 容娇是女眷,并不落座,见菜肴上得差不多了,向萧一奇等人告了个罪,说要去房中陪女儿进膳,先行去了。 提到杜晴烟吃饭的困难,国公一脸愁云,长吁短叹,命人取来窖藏的老酒——竹叶青,开启封口,劝起酒来。 这一桌都是“男人”,免不了喝酒,二皇子早有准备。修长的身姿站了起来,将酒壶提拎过来,说道:“第一圈,我来斟吧!” 国公没有异议。二皇子从他开始,再给萧一奇斟,一圈过来,才到王诺兰。 二皇子的手指修长好看,抱着酒壶。稳稳地向王诺兰面前的玉制酒盏倒去,白花花的酒水如泉水倾下,激起白色浪花。 王诺兰眼一眨,就看到一粒淡黄色药丸混进了浪花中,国公一直看着二皇子斟酒的动作,但二皇子的动作极其娴熟,从侧面看,药丸正被浪头掩住,只一瞬,便在酒水中化开。 王诺兰愕然。抬头看了眼二皇子。 二皇子专注地凝望着酒盏,长睫轻颤,桃花目极其认真,优美的侧脸好看得令人怦然心动。 斟完酒,他才将眼神转到王诺兰脸上,似笑非笑道:“师弟,你在家酒量就不好,慢一点喝,不要喝急了,免得醉倒。” 说完。冲她眨眨眼。 “多谢师兄关照。”王诺兰意味深长地说道。 国公不以为意道:“男人嘛,酒量一定要行,不过你年纪还小,不急。慢慢将酒量练起来。” 王诺兰连声称是。 这一桌午膳下来,她喝了三盏酒,国公倒也没勉强她,而酒中都加了料,她是一点事都没有,只不过。中间去了躺茅房。 她专拣没人的地方走,从茅房出来后,便听到隔壁院中容娇不悦的声音:“他还知道回来吗?就不怕被国公爷看见再撵出去!” 一个女子的声音十分惶恐:“少爷说,若是没有夫人的帮助,王家一定会打死他的。” 听到“王家”二字,王诺兰脚步微顿。行了,让他进来,我修封书给王丞相,至于他和王小姐的婚事,日后再说!上次的事,还没给他摆平,他就有胆子又瞎搞了?”容娇十分恼怒地说道。 王诺兰迅速离去,心头微惊,这说的肯定是程少爷了,原来是因为惹上命案,才被国公赶出家门。 五妹若是嫁给这种人,真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呢! 看这容娇,对她的侄儿倒是有善心,也不怕被她父亲责罚。 半个时辰后,众人用完午膳,下人撤了饭桌,欲要上茶,国公摆摆手:“罢了,我们去看看晴烟吧。”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王诺兰过来是要给杜晴烟治病的,谁也没这个把握,不敢说,神医只说先观察杜小姐病情,再用宝参配药。 神医之前占着宝参不给的事,国公想必也是知晓的,但人家能送参上门,他也就没再提起这档子事,只是笑脸相迎。 毕竟,神医可是名扬大江南北的神医,想要治好晴烟,还得靠着他,不能得罪。 杜晴烟养病的园子单独在东头,一条幽静的**直抵晴园,国公为首,萧一奇等人跟在后头,大家都有意识地放轻脚步,沉下呼吸,沿着**行走。 风悠悠吹起,枝头绿叶簌簌轻响,遥遥看到晴园,在日头照不到的地方,阳光铺满**,生生在一处被隔断,后面的屋舍,沉浸在一片阴霾中。 “国公爷——”站在房前的侍女上前弯膝,正要叫萧一奇几人,被国公阻止住。 走近了,低低的咳嗽声自里屋传了出来,外面几个耳力都好,听的清楚。越近,飘出来的中药味越浓,王诺兰跟在国公身侧,一同进了主屋。 “父亲,烟儿刚用完膳。”容娇挑帘出来,手中端了一只小盏,里面是一碗和药熬成的燕窝粥。 “你辛苦了,下去休息一下吧。”国公点点头,看了眼小盏,轻叹口气,绕过房中一扇花鸟屏风,身影进了内室。 王诺兰微一停顿,让萧一奇等人先进去,自己跟在神医身后,屏气敛息。 屏风后极为开阔,正中间的位置摆了一张八角紫檀木的床,床上系着紫色纱幔,向两边打开,被一对蝴蝶夹夹在床柱上,床上,桃红色锦被垂了一角在床沿上,虽是盛夏,可这被子却很厚。 “烟儿,好些了没有?”国公并不忌讳,坐到床尾,一脸关心地问。 王诺兰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床上紧紧裹在被子里的女子。 杜晴烟今年一十五岁,但身形却比王诺兰还要削瘦,一张小脸瘦得跟细瓜子似的,两旁颧骨高高耸起,脸颊没有什么肉,眼睛深深陷了进去,肤色蜡黄,怎么看,也不像有京城第一才女名头的人物。(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七十章 医病 “外公。”杜晴烟沙哑着嗓音唤了一声,“表哥呢?” 萧一奇听到她叫“表哥”,应声而出,缓步行到床前,说道:“我在这里。” 杜晴烟干枯的唇瓣扬起,似乎很是高兴,转瞬脸色黯淡地说道:“神医呢?是不是我的病没救了?” “不会的,有人参在呢!”萧一奇安慰道。 王诺兰看着杜晴烟的模样,心中也起了一丝怜悯,她今天才知道,原来,萧一奇与杜晴烟是表兄妹关系,难怪刚才杜夫人直接叫萧一奇的名字了。 “哥哥,是不是这样?”杜晴烟不敢相信萧一奇的话,她认为这是安慰,将苦楚的眼光投向二皇子 二皇子点头:“宝参在我们这里,放心,一定救的好你。” 神医不耐烦他们再说话,挤到床前,看着杜晴烟不成人形的脸,皱眉道:“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呢?将手腕给我。” 杜晴烟乖巧地探出手腕,任由神医把脉。 王诺兰轻步走到他身后,待神医把完脉,沉思良久后,她才低声说道:“师父,我来吧。” 她的声音不仅提醒了神医这一次带她来的目的,更惊到了杜晴烟。 杜晴烟本在闭目休息,突然听到一个+ 陌生的声音,立即撑起眼皮,看向王诺兰,双眼,倏然一亮。 女子作药童打扮,穿着小厮的衣服,背着医药箱,巴掌大小的脸庞十分精致。肤色如牛奶,白皙光滑,一双剪水双瞳射出来的眸光。有着这个年纪少见的沉静,粉唇微抿,五官相得益彰,宛如一名仙童。 “你是?”杜晴烟讶然 “是神医的徒弟。”国公连忙为她解惑。 杜晴烟见王诺兰为她听脉,不再开口打扰,只是眸光仍带着不解看向二皇子。 二皇子的桃花目注视着王诺兰的双手,似乎在看她把脉的方式有没有错。感应到了杜晴烟的视线,他转过头,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与她对视,便转开眼,点了点头。 王诺兰听了半晌脉,对国公说道:“我还要再诊一下杜小姐的身体。但怕有些不方便……” 国公沉吟道:“无碍。你是大夫,没有关系。” 他心里已经确定,这名药童的医术绝对不比神医差,否则,为何神医会让他来出诊呢?想到他的聪颖,国公略微放下心。 “那好吧。”王诺兰起身,让杜夫人将杜晴烟的身子翻过来,杜夫人疑虑地放下碗。叫一名丫环过来帮忙,轻手轻脚地将杜晴烟翻了个身。 王诺兰的双手便放在她的后腰上轻轻揉捏起来。 “啊!”杜晴烟疼得溢出一声尖叫。 顿时。四、五个人围了上来,声音都在颤抖:“烟儿没事吧?” “手劲小点儿,小点儿!”杜夫人心疼地叫道。 王诺兰双眸一沉,她根本就没用什么力道,而杜晴烟的这里,果然伤痛的厉害。 她松了手,由着杜夫人将杜晴烟扶正,才低声问道:“杜小姐腰经常痛吗?” 杜夫人点点头。 “还有什么症状?” 杜夫人替杜晴烟加垫一个靠枕,动作十分轻柔,回答着她的问题:“浑身没有力气,手脚动一会儿便酸涩,极爱睡觉,醒着的时候少。” 王诺兰看了眼杜晴烟盖在锦被下的身体,委婉地问道:“我能检查一下她的腿吗?” 她是名女孩子,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她现在是男儿打扮,说出这句话时,杜夫人有些犹豫。 国公掀开锦被,道:“看吧,既然是治病,考虑的太多会错失良机。” 杜晴烟正看着萧一奇,想要从他那里得到关心的眼神,可今天,萧一奇似乎进屋后就没怎么与她对视过。突然间感到脚上一凉,她立即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王诺兰伸手在她小腿上摸了几下,眉头蹙起,而后将锦被放下,问杜夫人:“小姐的小便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原本大夫这样问并没有什么问题,可偏偏是名年轻的男大夫,杜夫人还好,杜晴烟的脸却红了,低下头 杜夫人连连点头:“问对了,经常有血丝。” 王诺兰心中已经肯定了这种病,当年在黑三角时,也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她本一目十行,狂啃了一图的医书,到现在,那些知识还清清楚楚地刻在脑海里,只需一个线索,便立即将它们串联起来。 “小姐这种病,是怎么得起的?”她又问 “一次发热,服用府中大夫开的药物,一直没好,后来就演变成这样。”杜夫人叹道。 “那时服用的药方可在?”落云曦急忙问。 杜夫人未答,一直在一旁观看的神医说道:“本大仙记得。”当即便将药方子念了出来。 王诺兰点头道:“是免疫过度了,小姐得的病叫慢型肾炎。”不管他们听不听的懂,自顾自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什么是慢型肾炎?”几人异口同声地询问。王诺兰不紧不慢地解释:“简单的说,她的身体对某些药物会产生不恰当的免疫,导致肾功能损伤,杜小姐所有的症状都符合慢型肾炎的症状。” 众人听的似懂非懂。 神医皱眉道:“有这种病吗?” 二皇子看着王诺兰,眼眸中露出浓浓的怀疑。 若说别的事,他信诺兰,可是,医药方面的事,师父排第一,他排第二,诺兰,没有失忆的话,怎么说就排个第三吧! 这种从未听闻过的病症,连师父都不确定,她怎么这么肯定? 王诺兰可没法子向他们解释现代的事,只是重新将症状说了一遍,基本相吻合。 杜夫人犹如海中被淹的人抓到一块沉浮木,惊喜地问:“这病该怎么治?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要慢慢调理,不过看杜小姐患病时间不长,又有千年宝参,会好的很快。”王诺兰微微一笑。 “千年宝参?”神医瞪了王诺兰一眼,不是说好这宝参不给杜晴烟的吗? 王诺兰淡淡看向他,说道:“师父,将千年宝参分一半给杜小姐,肾炎这种病,可不能大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虽然订阅成狗 第三百七十一章 对话 说完,她拿起桌上的药碗及一些杯盏看了一眼,直摇头:“怎么可以开这么补的药呢?这不是要她死吗?” 国公吓的要命,不禁站起身,问道:“小神医,这些补药不都是给病人用的吗?可以让身子好的更快,烟儿不能用?” 王诺兰“嗯”了一声,回过头,脸上漾起迷人的笑容:“她得的是肾炎,过多的补药只会加重肾的负担。” 二皇子思考片刻,俊美的脸上一脸疑问,弱弱的开口:“师弟,你说的肾是指肾脏吗,指的具体又是哪部分?” 王诺兰哑然,微闭凤眸,脑中关于这方面的古代医学浮了上来,睁眼说道:“我说的是腰子病,懂了吗?” 二皇子立即看向神医,说道:“我和师父也认为烟儿患的是腰子病,可腰子病本就难治,我们用了药,毫无效果,你有好办法?” 王诺兰在心里暗道,那当然了,如果古代有关腰子病的治疗和现代的肾炎一样有效的话,那还进步个鬼! 她不欲多解释,淡淡道:“不要给她过度进补了,否则会加重腰子的负担,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宝参,给她一半就行了,其他补药停下,每天切一小片人参炖汤。” “是,是,是。”国公和杜夫人一脸欢愉,现在王诺兰的话,他们差不多全然相信了。 “还有,不要给她服用过多的盐,所有饭菜以清淡为主。盐。会要她的命。”王诺兰重复道。 “不要用盐,为什么?”这会儿,连神医也忍不住发问了。 腰子病在皇城的病史本就不长。很多记载都不全,更没有提到这一点的。 王诺兰一语带过:“我也不记得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相信我。”她总不能说,盐中有“钠”,会加重肾的负担,会让杜晴烟的双腿更加浮肿,行走更加困难吧? 那再问“钠”是什么。她真的圆不通了。 说不定他们还以为自己是发疯了呢。 王诺兰立即转开话题:“少吃盐的同时,多用些水果、肉类与含糖多的东西,那些补药。再不要端进房来了。” 杜夫人连连应诺着,国公更是雷厉风行,立刻就叫下人们进来,陆续将桌上盛过药的碗盏收了下去。 杜晴烟满面激动。欣喜地望着屋子里的人:“真的有救了?真的吗?” 她不敢相信地一次次求证。 “有救了烟儿。”杜夫人将她的脑袋搂进怀里。眼中沁上泪水。 王诺兰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对国公道:“我要研究一下治病的药方,有没有安静的小房间?” “有有有。”国公兴奋地站起来,吩咐一名中年仆人进来,领王诺兰去隔壁偏房。 进房后,掩上门,王诺兰长叹一口气,轻松地坐在太师椅上。闭目沉思起来 只不过,想着想着。她的心思便走远了,并不是在回忆前世的药方构成,而是在想,杜晴烟那张蜡黄的脸。 即使病成这样,一颦一笑间,犹能看出她的风姿绰约,确实是个美人,尤其黑漆漆的瞳孔,亮的怕人,不停地盯着萧一奇看。 唉,未婚夫妻嘛,就是亲密一点。 可不知为何,想到这,她有些郁闷。 拿手揉了揉额头,王诺兰呀王诺兰,虽然人家对你好,可他有未婚妻这也是事实啊!这种一脚踏两船的男人,可不是你想要的那个。 心底另外一个声音却在弱弱地说道:“可他并不喜欢他未婚妻呀。” “不行,喜不喜欢,现在看不出来,那杜小姐可也是个美人,如今憔悴如斯,他就能变心,谁知道当年她盛开时,这男人是不是也对她动过心呢?” “王诺兰,萧一奇对你真的很好,如果当初我遇见他,我也不会傻傻地一昧为哲付出了。” 王诺兰想完这些话后,一惊,坐起来,张口问道:“你是谁?” 那些话,绝不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半晌,脑中又有一个意念在浮现:“我是王诺兰啊,你占了我的身体,还来问我是谁。” 王诺兰只觉大脑“嗡”的一声炸开,从小就行走在生死线上的她也忍不住地一颤,后背涌上寒凉,可良好的素质让她几乎是瞬间恢复镇静 她没有说话,也用意念去想着想要出口的话语:“你不是死了吗?我怎么进你身体的?” “我是死了,只是,当时因为太过伤心,自毁内功,没想到就一命呜呼了,你不觉得这具身体一点内功都没有吗?” 王诺兰冷冷道:“那你怎么还不走?” 另外一个王诺兰似乎在笑:“我不想走,阎王爷也没收,我想活过来,而你,一抹阴魂罢了,占错我的身体,要还给我吧!” “滚!”王诺兰厉声喝道,“不可能!” 她好不容易在这个没有杀手组织监控的国度再生,怎么可能将命转交他人?“诺兰,怎么了?”门被大力撞开,萧一奇焦急地冲了进来,他听到王诺兰的惊喝声,急得运轻功飞了出来。 “没什么。”王诺兰感到脑海清明起来,坐直身子说道。 “真的没什么?”萧一奇担忧地在房中扫视一圈。 “没什么,你出去吧!”王诺兰伸手一指房门,毫不客气地驱赶。 萧一奇无奈地叹了一声,深深望了她一眼,带门出房,却没有走远,停步倾听屋内动静。 “我说吧,他对你真好。”脑海内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 “你想做什么?”王诺兰问。 “我对萧顺掏心掏肺,可他却要娶三妹了,我心里不甘,不甘,很不甘。”女子的声音几近于哽咽。 “萧顺?他也许是喜欢你吧,只不过,喜欢的不够而已。”王诺兰讥笑一声。 “是啊,我好恨他。”那声音幽幽泣诉,“王诺兰,刚才我是骗你的,我的魂灵已经去了地府,怎么可能还会还阳?就算能还阳,阳气也根本不能与你相比,无法与你争夺一具身体。” 王诺兰低下了头,不打算说什么,所以,沉声不语。(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七十二章 紧张 那声音停了会儿,见她不问,只好全盘托出:“我求了很久,他们才放我回来,我只想与你说一句话:不要再跟萧顺纠缠了,虽然他是我曾经至爱的人,可他答应娶三妹时,便背叛了我们的感情,我绝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我要求你活的比他好,比他出色!” 王诺兰声音毫无温度:“我有那么傻,会拣这种男人吗?我更不会亏待自己,你不需要操心的,我就是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萧顺的。” 声音连连称是,低低道:“这我就放心了,我从前眼界太小,不知世间还有萧一奇这样专心的男人,否则……” 王诺兰听着厌烦,冷冰冰道:“那位杜小姐快要死了,我建议你还阳到她身上,就能明正言顺地嫁给萧一奇了,满意了吧?” 脑海里的声音顿住,有些尴尬地笑了一声,言归正传:“还有,二皇子是我的师兄,这是我绝没想到的事情,他对你也很好,只是,我从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尤其是那一件,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 王诺兰的心猛地一颤,身子崩直起来问:“哪件事?” “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快说!”王诺兰打断她的话,这一回没有发出声音,脑海里“大[ 声”喝问。 “王诺兰,我的时间没有了,这事,就让它沉入……不要嫁萧顺,记住!一定别嫁给他。我要他后悔……”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远,直至听不见。 王诺兰颓然坐倒在太师椅内。面色苍白。 她知道,那抹冤魂已然离去了。 可是,她究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让二皇子会取她命的事情呢?王诺兰走了,谁也不能给她这个答案 她气恼地一拳捶在脑门上,听到房外有脚步声响起,知道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心思想药方了。索性开门出去。 一开门,便看见那抹健硕的身影站在廊下阶上,听到动静回过了身。萧一奇脸上神情凝重,看到她没事,崩紧的神情才一松。 王诺兰没有与他说话,径直进了杜晴烟的闺房。 国公留众人在别庄小住。这些天好关注杜晴烟的病情。 第二天。王诺兰便将药方子配制出来,交与神医过目,剩下的事情,她不想再插手,过来,只为这半支宝参。 她的胃凉是从小落下的病根,没有宝参的话,就算有现代医学技术。也难根愈,所以这宝参。她也需要。 在别庄住了三、四日,杜晴烟严格按照王诺兰的嘱咐用食用药,不仅没出半点儿差错,气色也有了极明显的改善。 这日,王诺兰来晴园看杜晴烟的恢复情况,一脚迈进主房时,一道身影自屏风后转出来,高大修长,却是萧一奇。 王诺兰脚步一顿,感觉到屋内只有萧一奇与杜晴烟两个人,这样进去唐突得紧,便收了步子,准备出房。 “是小神医吗?”杜晴烟微弱的声音在屏风后响起。 王诺兰心中一动,只来过几次,杜晴烟大病之中,却也能听出她的脚步声,果然聪慧,当即答应道:“不急,杜小姐再说说话吧。” 杜晴烟没开口,萧一奇行了出来,道:“你进去吧,没说什么,我刚来看看,舅母有事出去了下。” 见他解释,王诺兰不好接话,与他擦肩而过,进了内室。 杜晴烟斜倚在桃红引枕上,一头柔软的青丝垂在脑侧,气色比前几天好的多。 “神医,真是谢谢你了。”杜晴烟微笑着向她道谢,王诺兰自称“神医的徒弟”,故而,杜晴烟唤她大夫。 看到她一切正常,肌肤的暗沉还褪了一些,王诺兰才收回眼神,扫到她焦燥的唇,淡漠道:“我给你倒杯水吧。” 她只是不想与杜晴烟面对着面而已,出得屏风,一怔,看见萧一奇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小桌旁的楠木椅上。 见她出来,已眼明手快地将水壶提起,倒了一杯白开水,并用内力加热,很快,水面飘起水蒸汽。 王诺兰端了过来,挑起眼角,道:“真是贴心。” 萧一奇一愣神,她已经将水杯端进了屏风后。 王诺兰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换成任何男人,能想到用内力将水加热,不让病人喝凉水,她都会觉得这男人必定很细心,说这么一句。 她的一句话,对萧一奇来说,却比圣旨还要复杂,足够他一个人慢慢琢磨半天。 王诺兰将水杯递给杜晴烟,杜晴烟道了谢,接过来,轻轻放在唇间一抿,润湿唇瓣,缓缓喝起来。 王诺兰认真看着,杜晴烟的手臂虽然有了些力道,但还是不能长时间端着杯子,腕一斜,水杯便坠落下来,她惊呼一声,王诺兰却迅速接住,笑道:“比昨天时间长了。” 这时间,指的便是端水杯的时间长短。萧一奇并不知情,前几天,王诺兰有意错开与他来杜晴烟房间的时辰,所以,听到杜晴烟的惊呼,他冲到屏风内,一眼看见王诺兰手背上溅有水汁,立时奔进来,夺过水杯。 抓住她的左手,细细放在眼前观察,嘴里着急地问道:“怎么了?杯子没拿稳吗?有没有伤到手?” 王诺兰看见他如风般卷进来,以为他问的是杜晴烟,正愣神间,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他捧了起来,一吃惊,便要收回来。 萧一奇也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脸颊忍不住浮上两团暗红,一松手,任由王诺兰收回手,讪讪地在床上扫了一圈,见锦被面被水滴润开,他才瞟向杜晴烟,说道:“你的手拿不动水杯吧?让神医喂你。” 其实,他知道自己将水温加热到了最合适,并不伤人,刚才看到王诺兰手上有水,他一时糊涂了,才会担心水温伤手,这会儿才镇定下来。 杜晴烟没有回答他,小手紧紧握住被子,自生病以来,杏眸深陷,可那双眸子一直亮晶晶的,此时却有些失神地看着王诺兰,眼光在她的左手上凝聚,又看向萧一奇,有些傻。(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多谢樱桃大大给的推荐 第三百七十三章 姑爷 王诺兰咬了咬唇,心中恼怒萧一奇的失礼,杜晴烟,是无辜的,这样子,又不知道她会如何多想,放下水杯,起身告辞。 杜晴烟没留她,王诺兰走后,萧一奇沉眸不语,将水杯端起来,问道:“烟儿,要喝水吗?” 杜晴烟的眸光氤上一层水雾,问道:“表哥,你就不担心我伤到手吗?” “不是。”萧一奇急急解释,“刚以为水没加热好,怕烫了神医,后来才想起来水温是恰好的,不会有事。” 这番话,他说的是心里话,可杜晴烟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脑海中晃荡的都是萧一奇握着王诺兰小手的场景。 她从没看过,表哥那样将一个人的手握在那双大手的掌心,一脸焦急担心,呵护般地问着疼不疼,有没有伤到。就算他曾经也这样问过自己,可那眼神,却是完全不同的 表哥看那神医药童的眼神,有着明显的深沉。 那抹深沉,是她看不懂的,可是,她更希望,表哥看向自己时,不要那样让她一眼看穿,毫无杂念,她更想,表哥能对自己有几分多余的心思。 脑子乱了,她不信,表哥会跟一个男人之间有着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可这神医实在生得太过漂亮了些,不得不让她多想<。 萧一奇见她揉着额头,赶紧说道:“烟儿,将病养好,我带你去京城放纸鸢。” 杜晴烟双眼一亮,表哥心里还是有她的。那她,一定好好养病。 其实这几年来,她有想过。那样优秀的三皇子,身边不可能没有女人的,但只要她病好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越过她。 王诺兰回到自己居住的院落,吩咐春梅烧水沐浴,洗完澡。与春梅一起收拾行李,打算明天就离开。 第二日一早,她并没去向国公告辞。只是将离去的消息通知了神医。 神医这几日在穆安府过得老好了,整日里在街头乱逛,晚间去偷偷食,窥窥。要银子时。二家送不尽,想吃美味了,两家管事的更是绞尽脑汁为他寻找,这日子过得好不潇洒,自然不舍离去。 听说王诺兰要走,他也不留,反倒说要替王诺兰再好好照顾杜晴烟一段时间。 王诺兰知晓国公会留她,所以带着春梅。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穆安府,一路赶往皇城。 她的行动。十六第一时间禀报了萧一奇,萧一奇心中莫名惆怅,点点头,道:“由她去吧,烟儿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十六沉默,心想,幸亏小五被主子找差事撵了出去,否则,夫人,不对,前夫人,化妆成药童来给晴烟小姐治病的事还不被他捅了出去! 更可怖的是,如果晴烟小姐知道了主子还与她的接触,一定接受不了的。 正胡乱想着,萧一奇凉嗖嗖的声音飘过来:“在想什么呢? 十六精神一振,笑道:“没想什么呢。” 十六说道:“皇城里这几天可有大事?” 十六回禀道:“下月初,李想要娶丑女无颜,另外听说,萧顺要与王家三小姐订亲了。” 这些事,主子是知道的,只不过,做下人的得一遍遍提醒着。 “还有,王家五小姐在三小姐生辰出的丑,现在,整个京城,没人敢娶她了,估计着,得叫姓程的收回去。”十六末了补充道。 “自作孽,不可活。”萧一奇轻哼一声,道,“我们明儿也回京,禀了国公爷,就说,去安排萧顺与王三小姐的订亲宴。” 十六应声而去。 王诺兰回到王府,王丞相得到消息后,亲自来了一躺,特地想问问她与萧一奇等人的关系。 王诺兰卧在院中大树的浓荫下,神情淡然,说道:“父亲不必了解这么多,不管我与谁走的近,那都是表面关系而已。父亲身在官场,应知道何谓逢场作戏。” 王丞相怔怔然看着她,这个陌生的女儿,眉眼间是他从未在这个女儿脸上所看到过的淡漠从容。 “诺兰,你是从前的诺兰吗?”他喃喃问。 “那父亲说,我是谁呢?”王诺兰浅笑嫣然,她失忆的事,还是成功瞒住了大部分人。 王丞相沉默片刻,说道:“你既然知道逢场作戏,可见你也是个懂事的,我没想到,大智若愚,你三妹,终是比不得你半分。往后,父亲也绝不为难你,但你,在做任何决策时,也多想想王家。” 王诺兰不回答他,抓着垂下的树梢,轻轻摇晃,一脸悠然。 王丞相看到她这个模样,反倒不好再说了,内心,竟有一丝说不出的惶恐,总觉得,这个女儿变了好多,身上有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质。 “九月十五,六皇子与你三妹订婚。”临行前,王丞相说了这样一句。 王诺兰神情并没半分改变,订婚么……与她何干?在家歇息了几天,初三清晨,她被一阵乱吵醒。 从床上爬起来,她披衣下床,行到窗前,推开窗棂,朝外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春梅和小夏刚刚将外面几个一惊一乍的小丫头训斥一番,见还是将小姐吵醒了,只好过来将事情一说。 “听说,听说姑爷……”小夏吞吞吐吐,打量着王诺兰的神色。 “姑爷?”王诺兰冷笑一声,“你哪来的姑爷?” 春梅赶紧打断夏桃道:“是李公子,他今天早上带了不少聘礼去,去丑女无颜家提亲了,他要娶那个比他还要大十几岁的丑女了。” 说着,春梅的神色有些忍俊不禁 王诺兰早知此事,并不惊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春梅见她笑了,胆子大了,劈哩啪啦说道:“哼,当初他还嫌弃小姐您愚笨,是废物,奴婢还以为他要娶什么天仙国色呢,结果,娶个娘回去了,还是个丑娘,我们小姐这么聪明,又长得如此漂亮,他有眼不识金镶玉,奴婢都快笑死了。” 如果说,从前不了解小姐,可春梅和小夏也从未认为自家小姐是废物。 也真不敢以为自家小姐就是一个废物。(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谢谢 第三百七十四章 心机 顶多,她对下人们极是冷漠,也很少与他们接触,不需要他们的时候,会让他们离的远远的,虽然现在的王诺兰也与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与从前相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李想向丑女李无颜求亲的事,一个早晨,便在皇城传的沸沸扬扬,所有听到这个消息的人,都惊呆了。 “那李家公子父亲是侍郎,姑姑在宫里当贵妃,自己也长得可以,怎么竟会倒娶一个名声如此臭的丑婆娘?” “是啊,不说身份悬殊这么大,无颜哪一点也不值得一名兵部侍郎的公子娶啊!就是我,也不会娶她。” “我看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李公子怎么可能好端端娶一名丑女呢?他若真那么好,怎么可能被一名废物休掉?” “说的对,我觉得问题出在李家公子,他一定身体有毛病。” 一人悄悄探过脸,低低笑道:“该不会是东西没用了吧?哈哈。” 于是,有关李想生病的消息再一次席卷了整个京城。 李大人正着急地在大厅内坐着,今日迎娶无颜,按照萧一奇的意思,还得给各府下帖子,要热热闹闹地办这场婚事。 一大早,所有府里都出动,赶到李府来喝喜酒。 这样积极,可是别人家办婚事从来没遇到过的,不知道的,还当李家身份极高呢,其实,大家都是赶着过来看热闹的。 王府的马车也停在了李府门前。门帘挑开,下来一名容颜娇俏的女子,披着烟霞色轻纱罗绡。着玉白色长裙,梳双辫儿,年纪虽小,姿容颜色却已令人惊艳。 “小姐,我们真要进去吗?”春梅强压了心底的兴奋,不安地询问。 毕竟,小姐与李公子解除婚约。这种场合,她不方便来,一定会有长舌妇在后面乱嚼舌根的。 “为什么不来呢?”王诺兰浅浅一笑。将手中烫金的大红帖子递给守门侍卫,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王家与李家交情还在。王家没人来参加婚礼。我只好勉为其难了。” 王丞相是绝不可能来的,上次的事他气个半死,至今引以为辱。 侍卫接过帖子,逮眼一看,面前站着的女子竟然是王诺兰,顿时傻眼了。 他认识王诺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放她进去,那日王小姐给自家公子休书的事。他们这群侍卫可全看见了。 “怎么了,堵在门口?”一道清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由于王诺兰这一停。后面不少马车给堵住了。 “六皇子。”侍卫弯腰行礼 王诺兰并没回头,端木哲大步过来,扫了眼侍卫手中的帖子,眉头轻蹙,道:“有帖子也不放进?” 侍卫不敢多说,让开一步:“请。” 王诺兰接过请帖,修长玉白的手指微动,闲闲地将那张烫金红帖撕碎,侍卫脸色大变:“喜帖不能撕的!” “是吗?”王诺兰将碎屑随手扔在地上,清冷地说道:“既然一张请帖比不得六皇子的一句话,那要这请帖何用?往后,也不用派发请帖了。 看到她的举动,守门侍卫和旁边站着的男男女女全都惊呆了。 羞辱,赤果果的羞辱啊!那可是请柬!婚姻吉利的象征啊!王诺兰竟然在大婚当日将它给撕碎了?难道说,她心里还念着李家公子不成? 侍卫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空当,王诺兰错身而过,快步进了梁府。 她有想到今天来李府会有阻拦,不过并没在意,李想的婚事,她怎么能不来参加呢?当年的文定之物李家还没还呢!这是说的好听的理由,难听点,她其实是来看热闹的。 王诺兰弯起红唇,平生最爱看热闹了,尤其是,这种热闹。 “诺兰。”萧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男子驱走众随从,快步赶了上来,低问道:“这几天,你去哪了?” 王诺兰并没停步,也没有看他,目光静静看向远方道路,答道:“六皇子去王府找过我吗?否则,怎么知道我出了远门?” “你说呢?”萧顺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不喜不悲地问。 “既然去找了我,没找到,何不问一下我父亲我去了哪里?对于我的行踪,他是最清楚的了。”王诺兰悠闲地说道,她敢说这话,便是笃定萧顺不敢去问王丞相。 果然,萧顺没有接话,凤眸幽深,直直盯住她,看了半晌。 “十二皇子!”王诺兰看到前方转角处一道熟悉的身影时,头一回,如此主动地与他打招呼 十二皇子看到她很高兴,与正在和他聊天的青年说了几句,迅速走过来。 “六哥。”他先是叫了一声萧顺,然后自然地走在王诺兰右手边,笑着跟她说起李想的婚事来,“我以为你不会来呢,按理说,你不来才是应该的。” “这样好玩的场合,我能不来吗?”王诺兰挑了挑柳眉,眼角扬起笑意,“我来了,还有谁敢说我什么不成?” 十二皇子点头道:“是啊,你现在厉害了,谁都不敢说你什么,上一回一封休书,让京城里的流言全转了风向。”他说着凑过头来,低低笑语,“现在说的可不是你废物了,而是李想那家伙身体有毛病,否则,放着如花美眷不去娶,娶一个又丑又老的女人干什么?这不是脑子坏了就是身体坏了。” 萧顺见王诺兰与十二皇子有说有笑,气氛十分和谐,脸色微沉,道:“十二弟,别人家的地盘,不要随便嚼舌根!” 十二皇子吐吐舌,却依旧与王诺兰低声笑语。 萧顺万分苦恼时,一名小厮从后面跑上来,叫道:“六皇子,王三小姐来了,正在找您呢!” “来了吗?”萧顺略蹙眉头,看了王诺兰一眼,说道,“我去看一看。” 十二皇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脸色并不像先前那样笑容如花,而是有些冷沉。 王诺兰将他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并不作声,心中暗想,别看十二皇子憨厚,却也不够老实,到底是皇家孩子,心计是有的。(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啊! 第三百七十五章 惩罚 十二皇子将眼光转回时,红润的唇勾上一抹讥笑,这段时间,他与王诺兰已十分熟稔,故而说话也并不避嫌,轻声道:“你三妹要嫁给我六哥了。” 知道。”王诺兰闲闲跟着前面几个千金青年行走,他们的方向,便是去新人拜堂以及招待众宾客的水月厅。此厅很大,位于李府中心偏东头的地方,是大型宴客的场所,四周栽种不少垂柳,正值夏季,杨柳依依,如烟如云,绿意一片,极是好看。而有柳树的地方一般都有水,水月厅西头,便是一汪人工湖。 此时,王诺兰与十二皇子正沿着湖上石制拱形桥往水月厅走去。 十二皇子忍不住又说道:“三小姐才貌配我六哥是措措有余的,不过,我倒觉得她更配我二哥一些。” 二哥?二皇子? 王诺兰顿住步,侧眸,认真地对十二皇子说道:“你错了,我倒觉得她更配六皇子一些,二皇子嘛,她是配不上的。” 她的话语干净利落,十二皇子有片刻的愕然:“为什么?” 王诺兰冷笑:“没有原因,哪点都配不上。” 说完快速过桥,十二皇子追上来,皱眉道:“你不会是喜欢我二哥吧?虽然说,他将雪锦送给了你,可是,这条雪锦他早就不想要了,才一直挂在店里卖呢!” “你想哪去了?”王诺兰俏脸微沉。 十二皇子仔细打量她的神色,果然没有露出情意。将声音放低,说:“其实,三年前。我一直以为,三小姐是要嫁给二哥的,你也知道,从前二哥跟你们家一直走的很近,我常陪二哥去王府,王丞相有心凑合他们二人,三小姐。也喜欢二哥的。” 王诺兰听了此话,险些没被脚下的石子绊倒:“喜不喜欢你也知道?” 十二皇子拍拍胸:“那当然了,我府里好歹还有几名侍妾。她们都喜欢我,我怎么会看不出来三小姐对二哥是真情实意呢?只是,她后来又跟六哥……唉,他们之间的事。谁也不清楚。但我却从那时起疏远了三小姐,与她再不像从前那样嬉戏亲近。” 他委实不喜欢王三小姐这样朝三暮四。 两人说着话,已经过桥,王诺兰心内有着隐隐的不安,她突然在想,王三小姐恨她,想要杀她,到底是因为萧顺。还是二皇子? 古代的王诺兰说了,她曾经做过一件很对不起二皇子的事情。会不会与王三小姐也有关呢?毕竟如十二皇子所说,那时候,王三小姐与二皇子走的很近。 水月厅外面,站了不少达官贵人,院内依稀可见云鬓钗影,女子的胭脂香粉味飘入鼻端。 “六驾到!十二皇子驾到!”一道宏亮的声音拔地而起,刚刚还有秩序的场合立刻一乱,不少人从院子里出来给皇子们请安 王诺兰站到路边,转身看向身后。 萧顺、王三小姐二人结伴而来。 “其余的皇子也会来?”王诺兰低问。 “嗯。”十二皇子来到王诺兰身边低低道,“听说,无颜不知何时成了三哥的表妹,其他的皇子应该是冲这一点来的。” 想到这件事,王诺兰哑然失笑。 表妹?这是哪门子的表妹? 五皇子过来,一眼看到十二皇子,紧接着看到王诺兰,立刻满脸惊愕地说道:“王诺兰?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声音特别惊怪,像是看到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一般 王诺兰淡淡一笑:不答。 五皇子指着她,万分诧异:“李想成婚,你也敢来?” 王诺兰闻言,心中极不舒服,抬起头,笑容全收,冷冷道:“他成婚,我为什么不敢来?这世间,还有我王诺兰不敢做的事吗?” 五皇子被她一堵,不悦道:“你要不要脸啊,你和李想婚事断了,这可是丑事,你居然还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你前未婚夫的婚宴上,真是不怕别人笑话吗?” 王诺兰强按住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声音更柔了:“我的脸生得比五皇子的脸漂亮,我怎么会不要呢?五皇子您太大惊小怪了。” 五皇子被她前面一句话气的鼻子都歪了,他平生最恨别人拿他的相貌说事,因为他长得实在不好看,比不上萧顺,更比不上二皇子,就连十二皇子也比他英俊,而且,他长得并不像皇帝,所以他最忌讳别人提他的脸 “王诺兰,你大胆!”五皇子怒喝。 “五哥,正事要紧。”十二皇子在一旁,眉心轻蹙,轻声提醒。这丫头,真是变得他不认识了,对他就罢了,连对五皇子,每次都像吃了火药似的。 王三小姐眸光微闪,上前三步,劝道:“姐姐,五皇子再不是,他也是皇上的皇子,身份高高在上,不是我等可以冲撞的。就算你生了一副好容貌,那也是外在的,五皇子品性恭良,谦谦君子,这种内在美与相貌无关的。” 王诺兰想笑,她这么说,表面上听起来,王家三小姐多懂礼呀,自己生的倾城国色,却大夸内在美,但听在五皇子耳里,是变相承认他生得难看,他心中肯定不是滋味。 果然,五皇子虽然被王三小姐的温声细语安抚了一下,可心里的刺却更尖锐了,怒气不减道:“本皇子哪里生得比她丑了?” 王诺兰失笑道:“五皇子,我说的可是实话。不信你问问旁边人,让他们说说,是你好看还是我好看。当然了,你最好不要问,因为他们恭维你,只会说你的脸长的漂亮。” 眼见五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黑,王诺兰加重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像我这样漂亮的脸是不能不要的,所以,不要脸的,都是长得不漂亮的。” 五皇子见她一面啧声,一面看着自己的脸,似乎就是说,不要脸的,都是他这种长得不漂亮的,被她气的火冒三丈:“本皇子不信每次都让你这个废物得逞,来人,今天本皇子一定要好好教训她,若是不教训教训,本皇子不是人!”(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七十六章 是不是 王诺兰嫣然一笑,无聊了,这五皇子正好陪她玩玩,见御林军杀出,她轻点脚尖,雪锦出手,一头系上柳树枝头,身姿如燕,轻灵地跃了上去。 烟霞色轻绡舞起,如云彩霞霏,好看极了,玉白色长裙在空中滑开一道优美的弧线,墨发轻飞,美轮美奂。 下面站着的诸府宾客全都看呆了,由于王诺兰是从院外飞到院内,所以院内的女客也都抬头惊呼起来。 一身大红新郎装的李想抬头,瞧见女子轻柔的身影,心怦然一动,好美!这是仙子吗?是不是上天觉得他今天要娶一名丑妇感到不忍心,所以赐他一名仙子? 正胡思乱想间,王诺兰轻飘飘落地,单手一挥,将雪白的锦带收了回来,道道缠在腕上,衬得整个人更加轻灵美丽。 当她转身,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庞时,李想当即傻眼。 王诺兰?怎么会是她? 五皇子领着一干人冲进院来,脸色极不好看。 李想也很尴尬,反应过来后,冲左右呼喝道:“你们都瞎眼了吗?什么人都放进来!还不把她赶出去!” 顾着院内人多,他不好伸手去指,可在场,没有人心里不清楚他说的“她”是谁。 五皇子本想动{手,可听到李想说这话,脸色一振,立即命御林军先住手,比起来,李想出手赶人,可比他抓王诺兰更有打击力。 王诺兰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想,他身后。李大人闻声从厅内出来,看到王诺兰也是惊呼一声:“怎么会是她?她怎么混进来的?还不赶出去!” 周围极其安静,众人的目光都锁定在一个焦点上:王诺兰。他们的目光有好奇、有震惊、有兴奋、有幸灾乐祸。 这名废物该不会是来闹场子的吧?哈哈。那可有好戏看了! “伯伯。”王诺兰微启樱唇,声音清脆。 “住嘴!”李大人脸色沉黑,“这声伯伯,你现在已经不配叫了!” 王诺兰暗自摇头,却也变的极快,重新叫道:“李大人,我首先要解释一件事。我不是混进来的,我是有帖子的,李家如此往外驱赶客人。只怕会让其他人心凉。” “你是例外!”李大人眼露厌恶。 王诺兰淡然勾唇,听得耳畔有低低取笑声,恍若未闻道:“那就请李大人将当年的文定之物还给我吧!” 李想与父亲对望一眼。 当年王诺兰尚年幼,两家人订下婚事时。曾互换了信物。李府给王府的是一对玉镯,王府给李府的则是一个戴在脖子上的玉佛。 李大人讥讽一笑道:“文定之物?我还以为你不记得这事了呢,以为你写的那张纸作效吗?在皇城律法上毫不起作用!你与我儿根本还是婚约在身,只不过,想儿不可能娶你的,你就守活寡一辈子吧!” 他说到最后一句,笑容越发狰狞起来。 男人没有文定之物,还会有女人愿意嫁。但女人的文定之物在其他男人手上时,绝没人会娶这女人的。 王诺兰眸光一冷:“是吗?李想既然不愿与我退婚。又何必在今天大婚呢?我看,他早就跟无颜小姐暗渡陈仓了。为了那优秀漂亮聪明乖巧的无颜小姐,他恨不得立刻休了我!你不想娶我,移情别恋、娶别的小姐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连文定之物都不还给我,还要我给你们李家守活寡?你们李家,这是欺负弱女子吗?” 她语气极淡,可众人也不由侧目。 是啊,虽然王诺兰无能废物了些,可是,也不能如此凌辱欺负啊! 更有人听了王诺兰的话后忍不住偷偷捂嘴笑起来。 王诺兰将那无颜小姐如此美化,得到的效果却是加剧的,众人认真打量王诺兰时,不得不叹,王诺兰虽然无能了些,可哪点不比那无颜好个千倍百倍的。 何况,从她刚才这些话来看,王诺兰并非草包得很厉害呀! 李想与李大人父子俩站在阶上,气得脸色涨红,尤其是李想,双颊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李大人气冲冲道:“王诺兰,你要是弱女子,还会想出写休书如此辱人的办法吗?你无情,我们更无义,这是我们两家的事,跟外人无关!” 他说着,苍老的眸光在周围扫了一遍。 无人为王诺兰出头。 就算,有人觉得不公平,可是,也不会为这废物与李家闹不快,大家都是来参加喜宴的,谁也不愿为传说中的废物得罪人。 萧顺更是觉得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说话,免得被人误会。 王诺兰清浅一笑:“既然你无义,我就更不用顾你脸面了。” 李想心中微惊,不知道她这句话什么意思,但外面响起鸣锣声,伴随着喜娘高呼的尖音:“吉时到,迎新娘呐!” 喜娘和几名车夫从院外跑进来,看到院子里毫无喜气,反倒处处是凝重的气息,微一怔。 李大人说道:“出发吧。” 瞟了眼王诺兰,决定不理她,没有文定之物,看她嫁不嫁出去! 王诺兰见人流涌动,便退向一边,并不作声。 十二皇子走过来,脸色青红交加,看到王诺兰,他放低声音道:“五哥没有吓到你吧?他听不进去我的话。” 王诺兰惊愕地打量他一眼,就看到他的右衣袖有扯裂的现象,心中顿时明了,适才,十二皇子一定在院外与五皇子说了什么,可惜,五皇子一心想要惩罚她呢! “没事。”王诺兰弯唇一笑。 谢字是不必说的,她会记在心里。 五皇子并没有追出去,而是趁看热闹的人站到一处交头接耳时大步迈到王诺兰面前,扬声说道:“王诺兰,我小看你了,脸皮会这么厚,李家父子赶都赶不走你!” 王诺兰静静望着他,目光毫无感情 十二皇子眉心蹙起,轻声道:“皇兄,王诺兰只是口快,人却不坏的。” 五皇子冷瞥他一眼,阴阳怪气道:“十二弟,你是被她迷了心智吧?怎么尽帮她说话!是不是不想要五哥,打算要她了啊?是不是!”(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么么哒 第三百七十七章 说吧 十二皇子的脸颊浮出尴尬的神色,王诺兰红唇轻启,说道:“皇子殿下,我的暗卫早就出去了,想必,现在已经到达皇宫了,我想,如果皇帝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堂堂一名皇子,与我一个小丫头计较,真不怕,惹人笑话吗?” 五皇子一怔,连扫王诺兰身后,果然没有跟一名下人。 十二皇子也惊道:“是啊,刚才那个小丫头不是跟着你吗?” 王诺兰抬手,阻止他说出那是谁,轻笑道:“是的,其实我飞上树,只是一个虚招而已,好让我的暗卫出李府,将此事禀给皇帝呢,求他救救小女子一命,千万不能死在五皇子手下。” 当时,春梅便按她的意思出了府,只不过,她说成“暗卫”,怕的便是五皇子着人去追赶,即使现在,她能确定五皇子的人追不上春梅了。 春梅虽然没有武功,人却足够机灵,她很放心。 五皇子气得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一字一字道:“王诺兰,你狠!本皇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绝计没想到,王诺兰会搬出皇帝来,而那正是他的克星。 王诺兰自从听了上次萧一奇插手她打曾水兰的事后说过的一番话,心里,对五皇子的弱点[ 有了掌握。 “我不狠。”王诺兰心情愉悦,弯唇笑道,“我只是有些坏。” 五皇子怒瞪圆目,不说话。王三小姐在一旁听的心惊胆颤,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王诺兰竟会以告诉皇帝来威胁五皇子。 时间一会儿就过去了,府门前,响起爆竹鸣烟火的声音,锣鼓震天,大红色的绸缎纷扬于李府,一片喜气洋洋。 宾客们齐聚水月厅,很快。一身大红喜服的李想走了进来,他的右手拈了一根红缎带,王诺兰的眼光顺着缎带瞧去。纵有心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无颜今天盛装打扮,穿着红艳艳的喜服,长裙层层叠叠。镶珠嵌玉。较为珍贵,只不过,那似乎比李想还要高的身躯五大三粗,真是能震倒一大摞人。 众人敢笑不敢言,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这“奇闻”。 王诺兰暗想,这要是揭了盖头,岂不是吓的死人? 宾客纷纷找座坐下,王诺兰一回头。对着的便是李想的老脸。 “还要我再赶你一次吗?”李大人一脸的不耐烦。 王诺兰声音清淡:“大人,我也只有那一句话。还我文定之物,还要我再说第二次吗?” “不可能!李大人一口回绝。 “呵。”王诺兰清笑一声,突然快步朝无颜的方向走去。 “你要干什么?”李大人大惊,伸出手,却没来得及抓住王诺兰的一片衣角。 “呼啦”一声,王诺兰佯装摔跌,一手抓住无颜长长的裙摆,无颜哪里穿过这么长的裙子了,被她一踩,身子毫无形象地朝前一跌,李想眼疾手明,便要来抱,只是,目光触及到那比有些男人肌肉还要健实的身躯,立刻便住了手。 无颜摔个狗吃屎,痛得唉呀大叫起来,红盖头垂落在地,露出一张惊世骇俗的脸来。 歪眼小鼻裂唇,肌肤如黑锅底似的,像是在外面暴晒过七天七夜一般,一个脑袋,根本不成人形,有些胆小的贵妇当场吓的尖叫起来。 无颜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造成的轰动,将长长的裙子提起来,往腰间一系,露出下面的底|裤。 “不要啊少夫人!”两旁的丫环抢着让她放手,无颜力气多大呀,一掌挥开,便将两人推翻。 喜娘本想过来,看到这一幕,也不敢乱动 李想又气又怒,喝道:“把衣服穿好,站起来!” 无颜坐在地上直喘气,抬起头,唇部扯开:“我累了一早上了,歇息一下也不行吗?你们不要我拜房时说话,我忍到现在,实在忍不住了!刚才哪个家伙绊了老子一脚?给老子滚出来!” 她一面呼喝,一面揉着脑袋上稻草黄的发髻,整个水月厅一片寂静,只听到她一个人的声音。 无颜的嗓音如此粗犷,简直就是名男子,还自称“老子”,真是没有一点对不起流言的地方。 李想只觉得出丑到了极点,无颜是中山王的表妹,可今天大婚,人家萧一奇根本没有露面,他能怎么办?这些人,根本就不相信无颜的身份!正如在他眼里,无颜压根儿就是一名乡村泼妇,还是又丑又老的泼妇! 他简直要崩溃了!怒气发泄到罪魁祸首,王诺兰身上。 “你这个扫帚星,还不给我滚出李府!”他脸色有些狰狞,看着王诺兰精致无瑕的小脸,不平之意更甚。 王诺兰缓缓转身,入目的是李大人同样扭曲的脸庞,她微笑:“你们如此恶狠狠看着我做什么?李想,今天我又不是你的新娘,大家都在关注你的新娘呢,你们却只盯着我,只怕新娘会吃醋呢。” 一听此话,无颜果然爬起来,冲将过来,怒道:“还没跟我拜堂呢,赶紧拜,至于这臭丫头,别理她!”一面说,她一面去拖李想的胳膊,李想苦不堪言,却不好当着众宾客面给新娘子甩脸。 李大人却冷笑一声,声音颤抖,纯粹是被气的:“你王诺兰算什么东西?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吗?身无一技之长,只知道吃吃喝喝,完全是名废物!无颜长的丑些怎么了,内在比你美多了!”王诺兰厉声盖过他的声音:“说够了没?我只要我的文定之物!你家媳妇长得是花是屎,跟我王诺兰没半点关系,别在这自作多情了!” 李想忍不住,一掌拨开李大人,冲到王诺兰身前数尺处站定,喊道:“王诺兰,你闹够了没?写休书,和着姐妹羞辱我,闹我的婚宴,你有完没完!” “啪!”王诺兰使劲浑身力气,狠狠一巴掌甩在李想脸上,冷笑道:“没够,李想,你在与我有婚约的时候,便暗地里与我姐妹私相授受,你给予我的是什么?难道是荣誉?你若不怕死,那我今天就说说,你到底是跟我哪个姐妹交好!”(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证明 四周参宴的宾客听了这一消息,个个目瞪口呆。 什么?李家公子居然喜欢王诺兰的姐妹? 王诺兰的姐妹,那岂不是王府其他小姐?难道是王三小姐?看了眼萧顺身旁的王三小姐,他们又觉得不像,王三小姐的眼光,是绝不会看李家公子这样的二流货色。 那,难不成是当了侧妃的王琦?还是说,王诺兰的其他没有血缘关系的闺蜜? 李想一张脸早就白了,惨白如纸,恐惧的目光扫了下五皇子,他知道,如果此事被王诺兰爆光出来,自己就完了! “王诺兰,你敢打我?”李想感觉面子尽失,男人的尊严被狠狠踩踏在地,可是,王诺兰嘴里的话,却让他生生停了脚步。 李大人快要吐血了,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当初为了拉拢王家,弃王诺兰,打王琦主意的事情,王诺兰居然也知道,还不顾后果,要在这种场合将此事说出来,他怎么能允许? “王诺兰,你不就是要文定之物吗?我还给你,还给你!”李想想的与李大人一样,眸光血红,如头发怒的獅子,握拳吼道。 李想心中万分担心,只怕王诺兰是只喂不饱的狼,这一回她不说,下一回呢?下下回呢? 王诺兰不可{ 留!李大人脑海里浮出这句话,硬下心肠,先哄过这段时间,等到风头过了,再处理掉这废物! “来人,去取玉佛!”他吆喝一嗓子。立刻有人去取玉佛。 接过管家手中的匣子,轻轻打开匣盖,里面的黑绒布上静静躺着一只和田玉打造成的佛像。王诺兰这才满意,说道:“早给吗?何必受这么多苦呢?” 李想阴沉地盯着她,不说话。 王诺兰看到李大人诡异的眼神时,便将他心里打的小九九摸清了,感觉到身旁大部分视线都只盯着自己,她一点也不紧张,只是翘起红唇。泛了一抹清莲笑意,从怀里摸出一双玉镯,还给管家。 管家认识是夫人赠的玉镯。很是激动,捧给李大人过目。 李大人还没将玉镯拿起来观察,一只粗大的手已从他手中将玉镯抢了去,这些来宾们吃惊地看过去。不由啼笑皆非。 无颜将玉镯放在手前比画一下。笑嘻嘻道:“夫君,这个不错,给我了吧!” 李想与李大人心中苦闷,表面却只得点头。 王三小姐见状,上前说道:“姐姐,你真的决定与李家互退文定之物吗?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可不要这样轻易做主张。” 如果王诺兰能嫁给李想。服侍这名先入门的丑女,那才是一件爽事呢! 王诺兰清冷地转过身。并未理会王三小姐,而是高声说道:“从今后,我王诺兰与李想再无半点干系!” 说完,她浑身轻松,小心翼翼地将玉佛包裹在手帕里,思忖着,春梅那家伙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了呢! 进宫面圣,也只是一说而已,这圣上,可不是好见的。 王诺兰正要离去,突然间,后衣摆被一只大手用劲抓住,她侧眸一看,正是那位新娘子无颜。 不同于别人,无颜的手背都生了密密长长的汗毛,看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甩开无颜的手,怒斥:“做什么? 无颜虽然生的很丑,却极为自信自己的外貌,以至于,她可能很久都没照镜子了。 看到她漂亮精致的小脸,无颜火气更是冲了上来,喝道:“王诺兰吗?你的名声比我好哪去了?我在城北小巷都知道你的废物之名!老子虽然身高力大了些,可好歹也是个聪明的女人!” 王诺兰凤眸一沉:“废物吗?小姐,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是不是你口中的废物!” 换成任何一个人被人如此挑衅,她的脾气都会变涨! “你会写字吗?”无颜一脸不屑,“上次写给我夫君的休书,我早在民间就听说过了,我夫君可是会写一手好字,你会写吗?” “写,一个字五百两。”王诺兰脸色淡然,讥笑道,“只要你肯付,我就写。” “五百两,夫君。”无颜转头,乐呵呵地看着李想。 李想脸色阴沉,冷冷道:“你以为五百两从天掉下来吗?” “好吧,写字麻烦,你就做一首诗来听听吧,我也会做诗哦,不过你这样的废物肯定不会!”无颜又笑哈哈地拍拍胸。 王诺兰一脸黑沉,本来想走,这会儿,完全不想离开了,被无颜这样的人几次羞辱,令她来这里第一次有了浓浓的耻辱感! “你说谁是废物?”她一步步逼近无颜,冰冷的眸子射出慑人的光芒,如一个不停转动的巨大旋涡,随时将人吸引进去。 无颜看着她黑漆漆的瞳孔朝自己靠近,心内起了一丝慌乱。 忽然,她被人一拉,眼前便没了王诺兰的身影。 李想挡在无颜面前,只因为,他实在受不了无颜那张丑陋的脸。 十二皇子站起身,脸色难看地说道:“李想,你先将你妻子管好吧!就她那模样那德性,也敢笑话王诺兰,她脑子坏了,你脑子也坏了吗?” 李想嗤笑一声:“十二皇子对王小姐可真是关心哟,在本人大婚之日,咒骂新娘,就算你是皇子,也会惹乱人心的!十二皇子握住双拳,从前的李想可不敢这样粗声大气地在他面前说话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投靠了萧一奇,有底气,还是因为阴天去游泳的事。 王诺兰急忙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李想敛了笑,面无表情地说道:“这件事,全皇城的人都知道,王诺兰,不想承认自己是废物,就拿出你的实力来证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针指,你总擅长一样吧?” “就是!”无颜这会儿特别依赖夫君,刻意奉迎着,“拿出你的实力来呀!我就不承认你是废物!” 王诺兰不屑地看她一眼,她哪里是要无颜承不承认她是废物,只是,不能再让废物这个名号再戴下去了! “如果我能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你说该怎么办?”她冷冷问。(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三百七十九章 凑合 李想并没想这么多,他丝毫不相信她会这些女儿家的东西,若说拳脚工夫,王诺兰可能还可以凑合凑合。 只是,能怎么办呢? 王诺兰瞧着李想那张极近的脸庞,脚一伸一缩,“砰”地一声,连环腿扫出,全部重力移到左腿上,猛一下将李想与无颜勾倒在地,然后自己走过去,居高临下地说道:“今天就让你们长长见识,打不过废物的,那是不是连废物都不如?” 李想与无颜都没有防备,被王诺兰重重一脚踹在地上,无颜的惨叫声爆起,四周顿时噤声,宾客们张大嘴巴,根本没反应过来刚才王诺兰做了什么动作,只看到两人摔倒的狼狈 李想体质好,又有武功,“嗖”地一下从地上跃了起来,一张俊朗的脸庞胀成紫红色,虽然这一摔根本伤不到他,但这面子,却跌到姥姥家了! 李大人惊怒交加,一面打量儿子有没有受伤,一面高声呼喝:“来人,王诺兰大闹李府,将她给老夫绑起来,老夫要去王家讨个说法!” 五皇子负手站在一边,嘴角勾起笑容,眸子眯起,看好戏的神色愈加浓烈了,心中暗道,王诺兰呀王诺兰,你还真不是个省事的主呢,到哪都能得罪人。 十二皇子却急了,几步挡到王( 诺兰身前,看着眸光血红一片、处在爆发边缘的李想,轻掐了一把王诺兰的左臂,低低道:“快走!” “十二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大人眉头竖起,强压着怒气询问。 十二皇子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他可得罪不起。然而,他也不能如此示弱! 十二皇子脸上绽开一抹清笑,说道:“李大人,王诺兰是被李少爷的话气到了,才会做出如此举动,冤家易解不易结,本殿下看。今天是李少爷大婚之日,此事就算了吧! 五皇子心中不悦,踱过来插声道:“新郎与新娘都被人打到地上去了。还谈什么大婚之日?李大人想要出气,情有可原,十二弟,你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十二皇子绷着脸。并没有动。突然间,右胳膊被人一掀,动作不大,他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移了几步,侧眸一看,王诺兰推开他,大步朝李想走去。 “王诺兰!”十二皇子大声叫唤她,生怕李大人会出手抓住她。 王诺兰充耳不闻。一路行到怒气冲天的李大人面前,缓缓勾唇。以挑衅的语气说道:“李大人,你要抓我,就是肯定,你儿子比我这个废物还要废物了吗?有本事,让他跟我单挑啊!” 她的声音极为响亮,一字一字,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 李想死握双拳,哪里还顾得上别的,面子重要,男人的面子,则更重要了!他扯开嗓子吼道:“王诺兰,我一个人对付你就够了!” 王诺兰悠闲地回头看他,抬起右手,冲他勾了勾右指,声音含着一丝讥讽:“来呀。” 李想哪里受今天这样的羞辱?一头冲将过去,王诺兰眸光微冷,身形一闪,左手搭上李想的腰,一矮身形,使了个过肩摔,李想冲过来的惯性很大,王诺兰感觉毫不费力。 “啪!”一声,李想再一次摔了个狗啃泥。 王诺兰拍拍手,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嘴角永远挂着那抹似讥似讽的笑意:“还要再来吗?” 李大人跑过来,既心疼又愤怒地叫了声“想儿”,满脸火气,一抬手,似乎要召集家丁,王诺兰立即清脆地叫道:“这么多人看着呢,大人是想以多取胜,对付我一个小女子吗?这话传出去委实不好。” 李大人双手颤抖,一口黄牙都要被他咬碎,眸光中喷着阵阵怒火,几乎要将王诺兰生生烧死。 众宾客个个看的目瞪口呆,一时拿厅上飞扬跋扈的女子毫无办法。 从他们的角度,可清楚地看到,王诺兰身披烟霞色轻罗绡,映衬得一张本就精致的小脸更加五光十色,流光溢彩,长长的柳眉微挑,凤眸闪烁精光,红唇紧抿,高昂头颅,眼角的讥笑若隐若现。 玉白色裙裾纷飞,神情淡漠而高贵,众人真的无法将这名少女与三年前那个懦弱的废物小姐联系到一起来! 这真是王诺兰吗? 她的五官,与三年前并没有太大的改变,若说有什么不同的话,是那组合到一起的精致五官,比三年前的那张脸,多了七分灵动与自信 李想这一跤摔得够狠,嘴角渗出血丝,他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冰冷:“再来!” 一头又向王诺兰冲了过来。 “想儿!”李大人焦急地大叫,他不能叫人上去帮忙,自己也不便过去,只因,他太了解自己这个儿子了! 苍老的眼角布上皱纹,李大人一脸担忧,像李想这样好强求胜的少年公子,他出手,是伤了他的自尊与颜面,不出手的话,由王诺兰虐他,更是伤他的尊严呀! 一恍神间,李想再次被王诺兰撂倒,他惊得额头青筋毕露。 “小贱妇,我跟你拼了!”无颜见自己的夫君竟然被王诺兰几次推倒,运足气力,怒吼一声,整个人朝王诺兰扑将过去 李大人想要叫住她,可是他还是选择了沉默,伸手去扶李想,李想却恨恨地甩开他的手,站立起来。 对于无颜的蛮势,王诺兰毫不畏惧,身子一闪,出现在她身后,一脚重重踢在无颜的后腰上,无颜扑倒在前方地面上,痛得唉呀一声,怎么也爬不起来了。场中只听到她口中的不绝于耳的叫骂声,尽是粗话,完全一个街市泼妇的模样。 李大人猛吸一口气,大声问道:“王诺兰,你到底要做什么?文定之物我已经还给你了,你究竟还想干什么?” 王诺兰轻轻勾唇,眸光却冷冽之极:“原本,我也不想干什么,你的好儿子和好儿媳却骂我是废物,我只有让他们明白,到底什么样才是废物!” 说着,她缓缓走到无颜身前,嘴角勾起冷笑:“无颜,被一名废物打趴下来的感觉不错吧?”(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了 第三百八十章 扭曲 无颜哼哼唧唧地骂着脏话。 王诺兰再次看向李大人:“还有,刚才是李想亲自说,要我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有什么实力都拿出来,是不是这样?” 她淡睨向李想。李想胀红着脸,死死咬唇,不答话。 “说过的话,这么快就不算数了吗?”王诺兰讥笑一声。 十二皇子见她取胜,心中也极觉爽快,便开口说道:“是啊大人,这也怪不得王诺兰,刚才,李想亲自说要王诺兰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本殿下觉得,这几招之间,便足够证明了,你们说是不是?” 他说着看向四周的宾客。 有人说道:“十二皇子,若是一名废物,是不可能有武功的,虽然我们不知道王小姐在哪学的武艺,但这确实是一技之长。” 还未完全从适才王诺兰横空飞进院子的场面中缓过神来的男客更是开口道:“王小姐身姿轻盈,面貌美丽,不像是废物。” 李大人听着这些话,其实心中也知道没理,毕竟李想当着这么多人损王诺兰是废物,并要她拿出证据来证明,但是,儿子被这样欺负,他心里十分不痛快! 冷笑一声,他嘲讽道:“会点武功算什么!只能说她有勇无谋,没有大脑!还不是名废物?京城名媛,谁不比她强!她怎么配得上我儿子!王诺兰,你要是有真本事,就表演一下你的琴棋书画!” 王诺兰轻勾唇,牙尖嘴利地反问道:“大人口口声声说我配不上你儿子。就是因为觉得我不会琴棋书画的原因吗?那么,想必,你亲自选中的儿媳妇。无颜,她的琴棋书画是很好的吧?” 此言一出,李大人喉咙一堵,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旁边有明显的笑声传过来,谁不知道,无颜是个貌丑无才、无人问津的老女人呢? 萧顺在一旁皱眉看着发生的一切事情,眼光不住地在李想身上打转转。一个大男人,被女子欺凌,确实够丢脸。 而听到要王诺兰表演琴棋书画的话时。他心中颇为不安。 王诺兰的才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如果非要说出一个,那就是三姨娘吧!其他人。又怎么知道王诺兰之才呢?而他。更不想让外人察觉。那样,只会让他觉得心里忐忑,仿佛珍藏许久的宝贝被人窥视了一样。 “王小姐,今日是李家大婚,如果没有事的话,就请出去吧。”萧顺沉声说道,在王诺兰转过头的时候,他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王诺兰并未说话。王三小姐开口了:“姐姐,不要闹了。你自然不是废物,说你废物的,是不知道你也会琴棋书画,你的字,可是极好的。” 周围人一听王三小姐竟然如此说,都大吃一惊。 什么?传闻已久的废物竟然会琴棋书画?真的假的?他们不停地打量王诺兰,看到女子淡然的神情,又觉得王三小姐这话很可信。 这样一名女子,光从外表看,便是极伶俐的啊! 唯有王诺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王三小姐眼中的嘲讽与挑衅,她是看得清清楚楚。 王三小姐心中万分得意,哼,王诺兰吗?你当真会琴棋书画吗? 如果你会的话,小时候,爹爹骂你笨时,你为什么不表现自己呢?皇上举办的宴会上,你怎么可能出那么大的丑呢?被逼着嫁给拓拔野时,你怎么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呢? 她不信王诺兰学过这些,就算是当日传出她亲笔书写休书的事,她也不信!凡事,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所以,她说了这番话,只为激王诺兰出丑而已。 果然,效果是显著的,她话音一落,旁边人立刻起哄道:“小姐,你赶紧给我们表演一下吧!我们相信你不是废物呢!” “是啊,弹首曲子听听,怎么样?” 李大人也满脸疑惑,转而脸上浮出冷笑,王诺兰会琴棋书画?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王三小姐是什么人?她从小就与自家姐姐不亲近,做为王诺兰的准公公,他自然是知情的。 王诺兰会琴棋书画的事,他们家都不知道,王三小姐怎么会知道?要知道,这些年王诺兰可是一直住在小镇子,是常客 “她会琴棋书画?”李想一声讽笑,满脸不置信。 无颜由喜娘与丫环搀了起来,不服气地说道:“她的废物之名,谁不知道?她要会琴棋书画,我还会倒着爬呢! 王诺兰看向她,启齿说道:“是吗?如果我会琴棋书画,你就倒着爬?” 李想浓眉一蹙,正要阻止,无颜却大笑道:“你会琴棋书画?真是笑死我了,你只要吟出一首诗来,我就倒着爬!” 李想顿觉不好,瞪了眼王诺兰,为什么他感觉到,王诺兰是在下套子?难道,她真的不是废物? 无颜从小就胆大惯了的,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在皇帝老子面前,她也能如此嚣张,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她没吃过亏,没人敢去惹她,也不想去惹。 今天在王诺兰手上栽了这一遭,她心中很是气愤,却又没法子。 “行啊。”王诺兰声音清冷,“那你就等着倒着爬吧!不知道小姐希望我吟什么样的诗?” 无颜撇撇嘴,本就从中间裂开的唇更是扯到了脸颊两边,丑陋无比,她得意地说道:“你就以我和夫君今日成婚吟一首诗吧。” 说着,她“含情脉脉”地看向李想。 所谓的“含情脉脉”,是对她自己而言,外人看着那张大脸上的扭曲,只觉后背冷汗直冒。 王诺兰轻轻一笑,瞟了眼脸色尴尬、眼中难掩嫌恶的李想,说道:“小姐,想必你们俩成婚前,一定相思已久,互相爱慕吧,那我就为你们写一首相思词吧!李大人,还不备笔墨吗?” 李大人见她挽起袖子,真有要写诗作词的打算,眼眸微眯,还是让人去书房取笔砚。 “诺兰,勿给自己惹无妄之灾!”萧顺的声音在王诺兰的耳畔响起。 王诺兰正站在一张圆桌前,闻言,略偏头,望了眼萧顺站立的方向,他与王三小姐并排而立,并没有半分移动身形,一张脸,更是扳得紧紧的,眼睛也没望着她。(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谢谢你们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情商 看来,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王诺兰勾了勾唇角,开口说道:“无妄之灾?三妹被人称为第一美人,诸多光环集一身,怎么就没人打她的主意呢?偏偏我就得藏头藏脚不成?” 难道,她展露才华,就会招来祸事吗? 那第一美人王三小姐,第一才女杜晴烟,怎么都没事呢? 他们有家族庇护,可是,她却有自己!她也不惧任何人、任何事! 对于王诺兰莫名奇妙的一番话,四周的人都不解其意,你望望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回事。 十二皇子陪同在她身边,不禁问道:“你和谁说话呢?”说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烧了。 王诺兰俏皮一笑,脸微偏,躲开他的手掌:“我在和空气说话呢!” 五皇子一直冷眼旁观着,此时才插上一句:“我说她脑子有毛病吧,十二弟,你还不过来!” 十二皇子万分诧异,却没有动。 众人奇怪时,萧顺死死握紧了拳头,再不敢对王诺兰传密音,只怕这丫头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而身旁的王三小姐,脸色阴晴不定。 过了好一会儿,一名小厮飞快地抱着文房四宝跑进了大厅,一股脑儿放在圆桌上,这是他好不容易从箱底翻出来的陈年旧物,老爷的砚笔,他可不敢拿给王诺兰用,只怕教她用坏了。 王诺兰信手拿过砚台,手腕一转,轻轻磨起墨来。 看到她如此熟练的磨墨动作,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震惊不已。 李想也一时忘了身体与心理上的羞辱。抬头与李大人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惊骇。 李家水月厅的瓦面上,悄然蹲着两道黑色的身影。 其中一人透过两片瓦之间的缝隙往下看,放低声音说道:“爷,你说,她真的会作诗?” 另一人,面色沉冷。眉目俊逸。正是三皇子萧一奇,他默然不语,只怕打扰了下面人。凤眸中,却是一片确信 她会唱歌,会跳舞,会医术。还居然会种树之术!如果说她会作诗,怎么不可能呢? 在别庄。王诺兰开药方时,是通过口述,让神医写下的,萧一奇还真没看过她的字。此时,亦很惊奇。 水月厅内一片寂静,达官贵人。千金公子,皆屏气息声。紧紧盯住站在厅中央的王诺兰。 此刻,女子一身白裙,墨发挽成小辫,低垂于肩,亭亭玉立,虽然身形瘦小,可身姿窈窕,尤其是那一抹蜂腰,不堪盈盈一握,激起人胸中无限的保护。 王诺兰低头,认真研着墨。 众人谁也不打扰她。 无颜抱胸站在一旁,两名丫环低着脸,为她**摔痛的地方。无颜脸上神情很是享受,从来没有想到,她也能一朝翻身,不仅有了丈夫,而且嫁的还是公卿之门,真是让那一巷子的人羡慕死了,父母更在家中备了几桌薄酒 王诺兰么,她谨记着,这废物从前与自己的丈夫有过婚约,所以,她要抓住一切机会让这废物出丑,这样的话,夫君以后心里就只有她一个了。 王三小姐脸色变幻不停,死死盯住王诺兰娴熟的磨墨手法,有些无法确信刚才的想法了 萧一奇蹲在屋瓦上,透过小缝一瞬不瞬地凝视王诺兰的小脸,心中暗暗赞叹,她认真起来的时候,是她最美的时候,是这世上谁也及不了的美丽,就像那次在杜晴烟闺房,她为杜晴烟把脉,他是克服了多大的毅力才没有被她的神情吸引去,煎熬的那几日,他更加思念如狂。 而这一次,总算能在屋顶上看个够了。 王诺兰忽然手腕一滞,眼皮往上一撩,从她这个角度,极轻易地便能看到萧一奇所站立的方位,只不过瓦缝很小,她触目的只是雕梁画栋而已。 王诺兰却吃了一惊,忙移开眼神,心中暗自汗颜,好警觉! 王诺兰明亮的眸子中滑过一丝疑惑,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炙热的视线紧紧盯着自己,难道是错觉? 不再想这个问题,她磨好墨,铺开上好的宣纸,执笔蘸墨,手腕悬空,略一思索,提笔而就,行云流水般的写字速度令周围人全震住了,低低的抽气声自喉咙中发出,站在前面的人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几步,将王诺兰包围起来。 李大人与李想也万分震惊,跑过来看王诺兰写的字。 刚看过去,父子俩便惊呆了,好字啊!字体并不熟悉,自成一家,可是却极有风骨,大气磅礴,非苦练十多年绝对写不出的好字! 王诺兰感觉到了他们的震惊,嘴角微微上翘,很是满意这样的效果。毛笔字是中国传统,前世,她经常做卧底,为了迎合一些老一辈,好好研究过毛笔字。 她一挥而就,雪白的宣纸上龙飞凤舞,宛若名家刚出品的范作,无论是整体还是细节,都完美无比。周围的气氛疯狂起来,众人围着那绝对是名家风范的毛笔字大声惊叹。 “天啊,这是王小姐的字?” “怎么会这样?我不相信,我前些天买的一本字帖,字还没这么好看!” “能将字写得这么好看的人,你以为能有几个?这是大家神笔啊!” 一瞬间,大家投向王诺兰的目光有了很大变化,多了几分艳羡与敬佩,资格老一点的官员则更是一脸赞赏。 后面的千金小姐挤破了头,只想挤到前面来,一睹人们口中废物写出来的好字。 王诺兰写完,腕部微转,一气呵成,收回毛笔,半滴墨汁也没洒到宣纸上。 五皇子站得离王诺兰很近,看着宣纸上写的字,心情万变。他并没注意到纸上写的是什么字,只专注地凝望字体走势,他情商虽然不高,但自小也饱读诗书,一眼看出王诺兰的字体收势隐含锋芒,可见写字之人胸藏沟壑。 如果不是王诺兰亲自动笔,打死他也不会相信,这字会是王诺兰所写。 王诺兰轻轻吹着宣纸上的墨迹,站的近的人有几个轻声念起来:“斜阳暮,新月残……” 大家七嘴八舌地念着,难以听清整首词写的是什么,王诺兰微微一笑,轻声念起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多谢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 出丑 “苏幕遮-伤情,斜阳暮,新月残,相思未老,幽幽寒窗梦。不知鸿雁归何处。衣带渐宽,此去谁怜顾??缘犹存,情已逝,东风无力,当时笑山盟。凭栏默默恨难收。有泪如流,酒酣方敢涌!” 王诺兰默默念完,声音婉转,语调哀怨,颇有一分闺怨之感。 旁人听着,不禁唏嘘。 直至,有人开头叫了声:“真是好词!好一句东风无力,当时笑山盟!” 其他人才从词优美的意境中惊醒过来,每个人,都有着同样的想法,这首词感情浓厚却毫不做作,浑然天成,看不出丝毫斧凿的痕迹,写得真是太妙了! 李想愕然,眼光傻傻凝望着宣纸,心中热浪翻涌,这首相思词,是她写给自己的吗?心思如此细腻,用情如此之深,那他这么多年,都是怎么对她的? 李想抬头看向王诺兰时,眼中已染上了浓浓的愧疚:“诺兰……” 原来,她不是没有才,在废物光环的背后,深藏着一颗七巧玲珑心! 王诺兰淡漠地打断他:“这首词是写给公子与少夫人的,不要自作多情。” 她的手掌,轻轻交握,心内暗叹,王诺兰呀王诺兰,我就知道,是你在捣鬼,你说你走了,你根本就< 没走!表面淡然的她在心中低低一叹。 当她想写词的时候,大脑内想到的便是这样哀怨的词作,与她的行事作风毫不相符。顿时就想到一种可能,王诺兰骗了她,并没有离去。这首词,是她想要写出来的,因为,萧顺就站在身后。 “衣带渐宽,此去谁怜顾?缘犹存,情已逝,东风无力。当时笑山盟?”萧顺傻呆呆地站在离王诺兰并不遥远的第一层阶上,眼前的墨迹已然模糊,他喃喃念着。突然感觉,整具身体的心神全被抽走,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月下的山盟海誓。他如何会忘记?少女的轻言细语。又如何能够忘怀!他立刻便能感觉到,王诺兰这首词是写给他的。 心中极是酸涩,萧顺向来温润如玉的面庞有着一丝钧裂,双手修长的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以痛觉提醒着自己身处何地 眼光,情不自禁地扫过王诺兰,她一直都这么瘦,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足够的关心吗?以至于,日日花前。衣带渐宽,却无人慰藉? 诺兰,对不起! 愧疚,如潮水般将他淹没,身旁的王三小姐冷眼看着这一切,眸光射出怨恨。 王诺兰,想要借一首词挽回萧顺的心吗?不可能!她好不容易从她身边抢来的男人,怎么可能再还给她!就算萧顺不喜欢自己,也不能够喜欢王诺兰,她不配! 王诺兰心中想完那番话后,感觉到心灵一阵悸动,弱弱的声音自脑海内传来:“我没有骗你,我哀求了他们再容我留几天,我还想再看他最后一眼,只有这样,我才走得安心。” 王诺兰哑然,她跟着自己从小镇到皇城,只为看一眼吗? 眼光瞟到宣纸上的那句“山盟”,突然间,喉咙酸涩,心中一阵疼痛,这疼痛,是以前的身体留下的感觉,或者说,是真正的王诺兰在心痛。当然,也有可能是现在的自己在曾经相信过萧顺后,那样曾让她留恋过的短暂亲情一朝消失得无影无踪时的悲哀。 当初的王诺兰和萧顺有着山盟海誓又有何用?山是会坍塌的,海是会流动的,再深的感情也会变淡的,只是时间问题。 她不禁在心中轻轻说道:“看过了,你也满足了,没必要再看了。” 王诺兰将宣纸拾起来,在众人没反应过来前,将一张写有诗词的宣纸撕了个粉碎。 “啊不要!” “这么好的字你撕干什么!唉呀,真是太可惜了!” 跺脚声,着急的谩骂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快忘了,这样被他们看好的东西会出自于曾经令他们瞧不起的废物之手。 李想瞳孔剧烈收缩,声音乍起:“诺兰,我……”眼底,流露出十足的悔色。 早知道她根本不是废物,不仅才华出众,而且一直默默苦了这么多年,他说什么也不会退婚啊! 李想此时,真真正正感到了后悔,尤其是看到无颜那张大着裂唇恢复不了的模样,心中怒恨交加,说道:“这个婚不成了!” 这一句话,立刻让沸腾的水月厅再度陷入可怕的沉寂,众人目光的焦点立刻放到了李想身上,倍感诧异。 无颜此时慢慢合拢嘴,恼怒地盯住王诺兰:“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欺负我相公!!” 那首词她听得似懂非懂,可是,她却知道李想因为那首词突然说不成婚了!加上王诺兰是李想曾经的未婚妻,她本就十分忌讳,当即粗鲁地推开两名小丫头,朝王诺兰掐来。 王诺兰脸色阴沉,一手扼住她的粗腕,厉声喝道:“无颜,人人都说你貌丑年纪大,我看,你才是一个十足的废物!你不是说,我写出诗词来,就倒着爬吗?爬呀!你爬呀!” 她五指一拧,便将无颜揪翻在地,左脚毫不客气地踩在她的胸口,望着无颜终于染上恐惧的脸,冷声说道:“我从不跟泼妇计较,写诗词,只是想告诉诸位,我本不是废物,从今后,有谁敢在我面前说一声废物,就是这个下场!” 王诺兰脚尖微用力,无颜的胸口立即发出“咯吱”的声音,无颜张口想骂,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脸上的肌肉痛得纠结到了一起。 旁边人愣神间,王诺兰冷厉的眼光便朝他们看来,眸光无比寒冷,令人不寒而栗。 “王诺兰是废物的话,在场这么多人,写不出这样好诗好词的,只怕全是废物了。”端木奇惊喜之后,朗声说道。 五皇子听了他这句话,没有丝毫反驳的意思,有热血青年赞同地说道:“谁说王家小姐是废物,我就第一个不放过他!” 此类话不停地在厅中响起,王诺兰才缓缓松了踩在无颜胸口上的脚。无颜顿时捂住胸口大咳起来,李大人进屋去劝儿子了,并不在这,李家下人见其他人都向着王诺兰,哪敢插话,又听着自家少爷不打算成婚了,更没人来扶无颜。(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多谢 第三百八十三章 石化 屋顶上,萧一奇与十六如同被雷击中一样,石化了许久。 半晌,十六一脸喜色地开口:“主子,我今天才格外钦佩您的眼光呢,原来王小姐文武全才!” 他也不得不信服了,那该多好!他也不至于每日看着自家主子心情闷闷了。 萧一奇的脸色却没有十六那么好看,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正大汩大汩地向外涌着酸水,相思?她相思谁?多半不是李想,一定是萧顺,他心中肯定。 诺兰居然还会为他衣带渐宽,这叫他如何受得了!即使这是以前的事情,可他连想象都不能想象一下诺兰为别的男人伤神这种事! “咯崩——”萧一奇乌云靴下踩踏的瓦片发出清脆的一阵声响,十六惊得脸一白。 若教人知道他们在这偷听,虽然不会有什么大事,可是,背后关起门来,旁人还不知道怎么谈论自家主子呢! 萧一奇一言不发地从屋顶上飘了下去,十六赶紧跟上。 水月厅内,王诺兰正声讨着无颜,其他人即便听到头顶上的声音,也只当是瓦片被太阳晒裂了,并没有放在心上。 王诺兰望着地上捂住胸口的无颜,冷声道:“无颜,你自己好好反思下吧,你这样的烈性子,嫁进李+ 家,只怕没几天就给弄死了!” 她说完,转过身,手心微扬,宣纸碎片纷纷扬扬洒下,离得近的人一声起哄。便要去抢碎纸片,只要能有一两个字,那也值钱啊! 废物小姐写出来的好字。能不轰动皇城吗? 只是,当前排人冲过来的时候,全都傻眼了。地上,一摊粉末般的纸屑,别说字了,随便拈起一粒,都不会看出来那是宣纸。 五皇子眼露惊骇。十二皇子更是如此,他们都看到王诺兰将碎纸片团在手里,可压根儿没想到。纸片会全变成粉末,这要多深厚的功夫才能做到啊! 王诺兰走出水月厅大门的时候,日光,透过院子里的银杏树透射下来。照在她秀美的脸庞上。慑出动人的光芒。 离她不远处,萧一奇负手而立,凤眸幽暗,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这会儿,酸意已去,看到女子瘦削的身姿,心疼铺天盖地笼罩了他。 衣带渐宽,凭栏默默。有泪如流,这就是真实的她吗?这样令他心疼到骨子里的她……如果他在十年前就认识了她。他一定不会让她这样难受,这样痛苦的。 什么都不再想,他们不重要,她的开心与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事。萧一奇微眯凤眸,抬步朝她走去。 从今后,他只想看到她笑容如花。 李大人拖着李想从内厅出来,一眼便看到厅外那抹天人般的身影,李大人吓得险些失了魂,急忙命人将无颜抬到后堂,亲自迎接出去。 “三皇子,您终于来了!”李大人热泪盈眶,扑到萧一奇面前行礼,萧一奇来了,他的面子总算顾全了些。好歹,无颜是萧一奇的表妹啊! 萧一奇习惯性地瞟了眼李大人,王诺兰已经款步下阶,叫了一声“三皇子”,便从他身边走过,朝院外走去。 萧一奇眉头轻蹙,思量着要不要跟上去,突然间,王诺兰住了脚步。 他期待地看过去,王诺兰却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头也没有回,面对着院外,如定了身一般. “王诺兰!”十二皇子从内厅追出来,冲到她面前,看到王诺兰皱着眉头,颇有些奇怪地问,“你在想什么呢? 王诺兰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一丝迷茫。 “你怎么了啊?”十二皇子看到她清淡的眼光变幻莫测,毫无焦点,有些吓到,后背传来凉嗖嗖的感觉。 他不知王诺兰此时心中正在做激烈的斗争。 “王诺兰,求求你,将身体借给我一会儿,我只要和他说一句话,一句话就够了!”王诺兰的声音在大脑深处苦苦哀求,如怨似泣。 王诺兰却担心她会借此机会反噬为主,自然不愿意。 “我求你了,我的时间不多了,那两小鬼说,今天再不回去,就要烟消云散了!” 王诺兰并不为她所动,眸光冷沉下来,在心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王诺兰,你已经死了,既然死了,前尘往事就该抛去,否则,依你现在这样,也只能做个游离于三界外的孤魂野鬼!” 那抹声音却在脑海内喋喋不休,直至,王诺兰再次默默念道:“这样吧,我给你一次机会,却不是将身体让与你,而是叫萧顺过来,如果他肯与我一起离开,那么,我就允你这个条件,如何?” 王诺兰的声音一喜:“真的?如果他肯过来,你就愿意将身体借给我,让我可以面对面地与他真正相见?” “可以。”王诺兰沉吟许久,淡淡说道。 “好,你去叫。”王诺兰的声音含着深深的期待。 王诺兰这才缓缓回过头,看向院子中央。 萧一奇看王诺兰的眼光并没停留在自己身上,反倒在院子里这么多人的脸庞上扫过,他心中微微失望,后退了几步。李大人连忙跟了上去,哈着腰陪在一边,只等他开口 萧顺眸含愧意,站在廊下红柱旁,柱子上贴着的大红色双喜字衬得他俊朗的脸面更加苍白。 王诺兰一低眼睫,走了过去,叫道:“六皇子,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她早年,听说过一种阵法,可以困住野鬼,虽然不知其真实性,她也从没相信过,但如果王诺兰真要借她身体,她不妨一用,这种阵法,不会伤己。 连穿越这样的事情都会发生,那阵法,想必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所以,她要将萧顺引到一个可以布阵的地方。 萧顺微怔后,一直沉暗的目光起了一丝波澜,他点点头,正要说话,王三小姐在一旁开口:“顺,我陪你去吧。” 王诺兰立即说道:“三妹,你不用过来的。” 王三小姐闻言,气得眉心乱挑,王诺兰这是在挑衅她吗?一定是的!刚才写了首相思词,这会儿当面勾起人来,她怎么可能如她的愿!(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谢谢 第三百八十四章 去哪 “不知道你要与萧顺去哪里呢?”王三小姐问道,声音很大,足以让院中所有人听见。 王诺兰淡笑,看向萧顺:“我想六皇子愿意陪我四处走走吧!” 萧顺的大脑一丝一丝清醒过来,周围无数道惊异的眼光都聚集在他们几人身上,他突然觉得手心有些发凉。 王三小姐面色不变,笑容越加灿烂了:“诺兰可是有什么为难事?三妹帮你解决便是,六皇子毕竟快要成为我的未婚夫了,你这样约他,总是不太好。” 她的话说得并不隐晦,在场人都听懂了她的意思,做为自己的姐姐,去约自己的未婚夫独自相见,目的并不单纯啊!确实应该避避嫌。 王诺兰轻笑一声,嘲讽道:“三妹,你们好像还没订亲吧?就管得这么严了?” 王三小姐红唇微撇,眼光滑过一抹阴森,道:“就算我与萧顺没有订亲,你也不能从我的身边抢人啊!萧顺是优秀,什么都好,可他早与我两情相悦了,姐姐,你为什么苦苦想要拆散你妹妹的美满姻缘呢?” 说着,她神色黯淡,一副伤痛欲绝的模样。 王诺兰微笑,好吧,王三小姐的戏演得不差,只不过,她今天的目的并不在此,淡淡道:“妹妹,你一定是想: 做六皇子妃想疯了吧?以为谁都跟你抢六皇子?我找六皇子,只是为了一些私事,不会影响你六皇子妃的稳固地位。你就放心吧!” 一番话,说得王三小姐脸色血红:“胡说什么,谁想做六皇子妃?我是真心——” 王诺兰快速截断她的话:“妹妹不想做六皇子妃。莫非是想嫁给三皇子?做三皇子妃,啊我忘了,三皇子已经有正妃了,连侧妃都快有了。” 周围传出几声压抑的低笑,王三小姐一脸窘迫,她明明是想借机黑一下王诺兰的,怎么结果自己被惹到了? 王诺兰感觉到心头的颤栗越来越大。这种感觉源于站得那么近的萧顺,她不再理会王三小姐,静静望向萧顺。问道:“真的不能走一走?” 萧顺看了她半晌,低声道:“我还有些事,怕是陪不了你。” 王诺兰只觉心头猛然一颤,一句话。脱口而出。不加思索:“萧顺,你就这么对我吗?” 一语出,众人都大惊,怎么听王小姐的口气,她与六皇子交情不匪啊! 萧一奇瞳孔一缩,站在原地没动,负在身后的大手却绞在了一起,凤眸更加幽深了。看不到底。 萧顺头脑有些慌乱,心中想着。诺兰可能要生气了,但只能事后好好道歉,这时,可不能让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 他微沉脸,说道:“本殿下向来不识得王小姐,还能怎么对你?我们走。” 他急急拉着一旁的王三小姐,转身欲要离去。 王三小姐心中的郁闷这才散了些,萧顺做得太让她满意了,王诺兰这一次定是大受打击!这贱丫头还说她不喜欢萧顺呢,说什么不介意,原来全是假的! 离得那么近,她的眼神,自己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王诺兰身子微微摇晃,似乎就要倒下去,萧一奇与十二皇子同时冲将过来,扶住她:“诺兰!” 十二皇子的手还没碰上王诺兰,听到熟悉的声音,手指轻颤,一抬眼皮,已经将手收了回来,不敢置信地瞟了萧一奇一眼,再看向王诺兰。 王诺兰只感到一抹悲痛的潮水彻底将自己淹没,一道厉吼在脑海中盘旋:“萧顺,你狠!”而后,一股极大的精神力量猛然从身体内被抽,她脚跟一软,虚晃了下,便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定了定神,眼光逐渐恢复清明,王诺兰走了,她这会儿没有任何怀疑,王诺兰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临走前,得到的却是萧顺给她的这么大的重创,萧顺,果然薄情! 看到眼前还没有走远的两道身影,王诺兰推开萧一奇,跃了过去,右手直掐萧顺的后背。 “三妹小心!”五皇子看到王诺兰朝那个方向跑过去,禁不住大声提醒道。 “啊!” “王诺兰,回来!” 惊叫声不时响起,王诺兰已跃到萧顺身后,五指成爪,不偏不倚地抓住他的后背衣服。 萧顺回过头,脸色闪过无奈与尴尬,他正要说话,眼前虚影一晃,“啪”的一声,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左脸上。 跟着围过来的五皇子等人惊愕地停住脚步,身后一应宾客也立时收了所有的叫喊,个个张大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唯有萧一奇,悄悄松了口气。 他真怕,诺兰会将所有的不快藏在心里,这一巴掌,就可以消除郁结于心的闷气了。 萧顺也不敢置信地捂住脸颊,看着王诺兰,喃喃问:“你打我?” 王三小姐震惊之后,尖叫道:“王诺兰,你竟敢以下犯上!” 王诺兰微微扬唇,脸上迸射出自信到极点的笑容,而后,笑容慢慢收敛,她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萧顺,请记住,我不是王诺兰,王诺兰已经死了,就在刚才,死了。” 说完,她望着萧顺肿成馒头大小的左脸,再次勾起笑意:“这一掌,是我替她打的,你根本配不上她!” 看到王诺兰眼中毫不掩饰的嫌恶与恶心,萧顺有些恍惚,不禁抓住她的衣襟,沉声问:“你什么意思?” 王诺兰甩开他的手道:“我的意思就是,我不是王诺兰,我只是碰巧进入她的身体,这具身体的灵魂,已经换了一个人,明白吗?!” 萧顺怎能明白这样诡异的事情?可他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再一次抓住王诺兰的衣袖,面上生起担忧之色:“你不是她?” “我不是她。刚才,真正的王诺兰还魂回来,想要与你说最后一句话,可惜,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给她!萧顺,你口口声声说与你青梅竹马的那个诺兰,她带着遗撼走了!她到现在,都还在恨你为了王三小姐背叛她的事!你不该打吗?” 萧顺瞪住她的眼睛,丝毫不相信她的话。(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八十五章 不信 王诺兰看着他一脸不信的模样,左手一痒,趁着他没防备,重重一巴掌又甩到萧顺右脸上,讥笑道:“我若是王诺兰,我会这么打你吗?” 萧顺愣神间,王诺兰已经走远,她并不在意身后的一片哗然。 王小姐掌了六皇子两巴掌,六皇子却没有还手,这可是稀奇事,大家从一开始认定王诺兰要魅惑六皇子的认知中,上升到六皇子与王小姐可能早有勾结的新认识中了。 一瞬间,王三小姐成了同情的焦点。 王三小姐已经将下唇咬出了血,如果不是……她又何必如此委屈求全?真是连安慰萧顺的心思都没有了。 五皇子快步过来,问:“六弟,你没事吧?” 他已经极力忍住心中的快意了。 每次被王诺兰欺负得很不爽,却没有被王诺兰扇过脸,五皇子心中,竟然生起了一抹庆幸。 萧顺不说话,回想着王诺兰种种变化,如果只是失忆,她又为何说出那一番话?心头腾起阵阵恐惧。 而王诺兰这边,却已经将萧顺彻底划进了黑名单 她出了李府,坐上马车,一路回府。 云阁中,春梅迎将出来,松了几口气道:“小姐,你总算安全回来了= !我一直在等你的飞书,这会儿不用牵挂着了!” 王诺兰微微一笑:“配合的好,你若等到我的飞书,那是你家小姐有麻烦了。没等到才好!” 打发春梅等人出院,她才慢悠悠回头,吱声道:“萧一奇。你不用再跟着我了,如果你也想要脸上多两巴掌,不妨站过来。” 萧一奇从银杏树后缓缓步出来,剑眉成结,哑声道:“如果打我两巴掌你心情能好些的话,也可以。” “谁心情不好了?”王诺兰薄怒,“我心情不好你都知道?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出去!” 萧一奇还要说什么。王诺兰一指院门,厉声喝道:“出去!” 看着女人糟糕的心情,他只得叹了口气。转身离开,脚步很是沉重。 王诺兰这才进了主房。 而李府,因萧一奇一句话,婚宴照常举办。宾客们的心思。却早不在这场婚事上了。 当晚,王丞相便召王诺兰去主厅用晚膳,王诺兰心知他是为了白天的事情,没有过去,也不想解释,王丞相想到那天她与萧一奇、二皇子一同出行的事情,心中没有底,也不敢逼问。 一时。王诺兰不是废物的话传遍了皇城。 九月初八,宫中举办盛宴。陈妃出面,谁敢不捧场?王诺兰也在应邀之列,临行前,她打听到这场宫宴与萧顺、王三小姐的婚事有关。 皇子订婚,通常有三个步骤,先由皇室许婚,再举办订婚典礼,吉日良辰再行大婚。 酉时三刻,王府一行抵达金华殿,这是举办大型宴会常用的宫殿。 一路燃着宫灯,人影幢幢,声音嘈杂,不停有人互相招呼,王诺兰行到殿门前时,一抹素白色身影笑着走过来,齐娉婷很是欢喜道:“诺兰,我等你许久了,就知道你会来。” 见到她,王诺兰也极为高兴,便挽住她的手进厅,两人寻了个幽僻的角落坐了,谈论起近况。 “陈妃让李想今天带无颜进宫。”齐娉婷张嘴说出一句王诺兰感兴趣的话。 “哦?”王诺兰想到那样要面子的李想今天的遭遇,不禁感到好笑。两人说到那日婚宴上王诺兰大出风头的事,不一会儿,金华殿内的贵族越聚越多,萧顺与十二皇子到了后,基本来齐了,最后登场的是陈妃与皇帝,陪在陈妃身侧的是三皇子萧一奇,男子今日穿了一身银白色长衫,身姿笔挺,墨发用一顶白玉冠束起,露出饱满宽阔的额头,浓眉剑目,星眸煜煜,极为英俊。 一时引得场上众千金小姐侧目。 王诺兰看到齐娉婷也凝望着萧一奇,扯了下她的衣袖,打趣道:“有夫之妇,小心被皇上瞧见不高兴。” 齐娉婷听出了,她其实是变相地在提醒自己现在的身份,毕竟,身在皇家,一步错,便是万丈深渊。 她也含笑回道:“不要以为我也对三皇子倾慕。他一向神出鬼没,手握大权,又得陈妃与皇帝喜爱,必是个善于弄权之人,我不敢打他的主意,也没这资格。” 王诺兰摇头:“是他没资格要你,他有婚约在身,若再和旁的女人,岂不是……” 说到这,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后面的话没有接下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一脚踏两船,是她最为厌恶的事,可偏偏,这件事似乎与她有些关系,她极有可能会被别人当作“旁的女人”。 齐娉婷点头:“说的是,只是三皇子如此优秀,他未婚妻又生病在床,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想要借此机会呢!能进三皇子府,哪怕只是名妾,身份也绝不比皇子的侧妃差,谁还顾那情理道义!” 王诺兰默然不语。 齐娉婷突然凑过头道:“你看,李想来了。” 李想许是不好意思提前过来,到这个点才与李大人、母亲姗姗来迟,他却忘了,来的晚,更容易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李想刚迈进殿,立即感受到周围涌过来的无数道眼光,他脚步一滞,脸色立沉,加快脚步朝幽暗的角落走去,丝毫不顾身后无颜的大叫声:“夫君,等等我!” 她的声音粗犷难听,李想心中更加烦闷,躲得越加快了。 一旁观看的人群发出轻微的嘲笑声,灼热的目光与低低的笑声扎得李想浑身不适,好不容易走到金华殿最暗的角落,他想找个地方坐着,一抬头,愕然看见王诺兰。 王诺兰与齐娉婷坐在殿中最大圆柱形的彩绘漆柱之侧,王诺兰仍是玉白色长裙,齐娉婷则穿了淡绿长裙,两人都不饰脂粉,素颜天成,相对而坐,轻言细语。 见李想朝自己这边奔来,齐娉婷的眼睛弯起一道弧度,笑容优雅琬。 李想顿觉颇为尴尬,生生收住脚,叫道:“齐侧妃。”(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三百八十六章 得罪 齐娉婷点了点头,李想才快速朝另一个方向走去,耳朵根子处都烫得难受,他不敢瞟王诺兰一眼,见到王诺兰大方美丽的模样,心中更是悔不自胜,而今结成的这场婚事,真是让他生不如死! “要开宴了,诺兰,我们回去吧。”齐娉婷执住王诺兰的玉腕,笑盈盈站起。 王诺兰“嗯”了一声,与她共同走出角落,王诺兰目送齐娉婷回到皇上身边,便挨着王丞相身侧坐了。 开宴前,陈妃与皇帝、皇后分别向诸位朝臣敬了一杯薄酒,宴会才算正式开始,皇帝命宫娥安排歌舞。 君臣觥筹交错间,盛装的舞姬如水波般从殿外流了进来,两列水袖长摆,当二十四人的金莲小足踩上中央的白玉石地板时,舒缓优美的乐声恰时响起,她们随乐而舞,成了场上最耀眼的一道风景。 王诺兰一面用着盏内的水果,眼光一面随意地瞄着殿内歌舞,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人的神色与动作,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 随着舞乐声起,殿中的喧哗声明显一小,朝臣们谈话的劲头渐渐弱了,兴趣转移到歌舞上来。 一支舞毕,身姿窈窕的舞女收了最后一拍,有序退场,皇帝在这当口说道:“李大人,听说你儿子前几天成婚,贵妃娘娘还没见过侄媳呢,托着朕说一说,让她见一面。” 皇帝的话说得极是客气,可王诺兰歹毒的眼光从他眼里捕捉到一丝狡黠。 这皇帝的为人,她有些清楚了,看起来很严肃,却不停地打着鬼主意。贵妃明明知道侄媳是个丑女,怎会挑这种时候来看?多半是皇帝自己想要看罢了 无颜按照临行前在李府受到的礼仪教训,一步一步上前行礼。 王诺兰并没心思听这些人闲扯,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慢慢品尝。 突然间,她却听到自己的名字从陈妃嘴里蹦出来:“王诺兰呀。过来。” 她放下茶,心中暗想,真是躺着也中枪,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正要出席,右衣襟被人一拉,王丞相低声叮嘱:“别乱说话,少说话。” 他松手后,王诺兰才以极慢的速度行到阶下。与无颜并肩而立,行礼端的大方得体:“皇帝万岁,陈妃娘娘千岁,皇后与各位主子千岁。” 脑海内却冷冷浮出一句:千岁吗?这些古人真是痴心妄想! 陈妃仔细打量她,眼底神色有如被迷雾遮挡,让人看不清在想些什么:“刚才贵妃说了,虽然李想刚刚成的婚,可他与你的婚约却还有,虽还了文定之物,但没有书面解除。至于你写的那张纸,更是没有任何律法效力,所以你们之间的婚事还不能做废。” 王诺兰的心往下一沉,低垂的眸光中射出了然的讥讽,语音淡淡:“陈妃娘娘说的那张纸,是诺兰写的休书吗?” 陈妃“嗯”了一声,皇帝笑道:“女休男,在朕皇城泱泱百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做不得数。” 皇帝说话的同时。严厉的双眸精光闪烁,紧紧注意着王诺兰的脸色,却发现她连眉头也不皱一下,颇感惊异。 王诺兰眸中冷意更甚。并没打算掩饰,抬起头,直视贵妃的双眼:“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贵妃的笑容划过报复的快意,无论王诺兰是不是真的像李家婚礼上说的那样有才,但她害了侄女,顶撞自己。更给自己的侄子下休书,丢了整个李家的脸!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她? 原本不想王诺兰进家门的她,改变了主意,要王诺兰进门,她才能光明正大、好好地折磨她! 贵妃的眼光从她头顶扫过,停在王丞相脸上,声音柔美:“王丞相,我家李想与贵小姐这么多年的婚约,岂能由着孩子任性呢?我看,还是选个时机让她与李想成婚吧!与无颜做个平妻,乃正室身份。” 王丞相也快步过来,拱手说道:“娘娘说笑了,公子已经大婚,与我家小姐便无缘了。” 他不知道王诺兰怎么想,可清楚,如果王诺兰先订婚,却后进门,还屈居在一个如此年老丑恶脾气暴躁的老女人手下,那他们王家的脸可真是丢尽了,这一辈子都脱不了这件事的阴影! 所以,王丞相是坚决不同意的!哪怕王诺兰一辈子不嫁,他也绝不同意这种丢人的事! 贵妃抿唇笑问:“你是怪怨李想先娶,违背了婚约?” 王丞相不语。 皇帝插言道:“无颜虽然生长于民间,可刚才一奇也说了,她是他的远房表妹,如果他扶持一把,这身份,可也不比你差。你们俩一起嫁进李府,也不算委屈了你。” 说着,他看了萧一奇一眼。 萧一奇面无表情,只有站在身后的十六才注意得到,主子握着酒杯的手指根根力道极大,指尖泛着苍白,那是他发怒前的征兆。 十六的心尖不由一颤。 “老臣不敢,诺兰写过休书给李公子,在京城里也闹得沸沸扬扬,如此乖张行为,老臣是不敢将她嫁过去祸害李府了。”王丞相违心地说道,有意贬低王诺兰,好推脱此事。 贵妃侧过云鬓,抹得娇艳的脸庞绽开一丝笑容,笑声清脆:“祸害?丞相大人真是会说话。不嫁过去也好,这婚事总还在的,也不能让她嫁了别人。”王丞相心一沉,半晌,说道:“这个自然不会。” 如果贵妃如此要求,他也只能这样做了。毕竟,二家的婚约,确实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地退掉,他不想为了一个王诺兰得罪贵妃,甚至是皇帝。 可做决定的同时,他不禁也看向萧一奇,想起那日,王诺兰与他、二皇子等人一起出行的事,王诺兰一去便是好几天,关于她的行踪,他一丝也没打探到,萧一奇,总会开口说一句话的吧? 萧一奇环住杯沿的五指微微收拢,手背青筋毕露,十六眼皮一跳,刚闭上眼,耳边响起一道“咯咯”的娇笑声,他立即定住心神,还好,爷的右手已经松开酒杯了。(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三百八十七章 燃烧 王诺兰笑出声,笑姿和笑声皆十分动人。 “你笑什么?”皇帝挑了挑浓眉。 贵妃也惊疑不定地看过去,陈妃与皇后一直保持着沉默,那是他们在外人面前维持的高贵形象。 王诺兰收了笑声,一抹残留的笑意仍挂在唇上,她脆声说道:“不嫁人?或者嫁给李想?只有这两种选择吗贵妃娘娘?” 尖锐的眸光,只盯着贵妃一人。 “你与李想婚约未除,你本就是待嫁之身!可婚约在身,你就算没嫁给李想,也嫁不了其他人!生是李家人,死也是!”贵妃也拧紧眉头,心下不安地说道。 王诺兰露出的笑容有些邪门,令她有些不悦。 “是吗?”王诺兰被她的谬论惹得失笑,沉声道,“可我记得律法中有一条,如果男人死了,女人也是可以改嫁的。” 嫁之前男人死了,那就不用嫁,发生在嫁之后的话,那就得改嫁他人了。 贵妃闻言脸部肌肉一抽,眼角丝丝鱼尾纹立刻十分明显,她的声音都变了个调:“你是什么意思?” “我哪有什么意思呢?”王诺兰无辜地耸耸肩。 一直未语的皇后端庄开口:“王诺兰,你该不会是想打这条律法的主意吧?” 皇帝也问道:“是不是? 王诺兰眼角余光瞥见李想从暗角走出,也到了阶前,这件事与他有关,他不得不出来。 她毫无顾虑地直言道:“是,贵妃娘娘,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为了自由,我不保证我对你的乖侄子做出什么来!”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妙极!”皇帝听到重点,忍不住重复了一句,多看了王诺兰几眼。 萧一奇听到她说这句话,崩紧的身体一松。薄润的红唇两角上扬,诺兰,比他想象得还要果断,还要利落,还要直白。他喜欢。 唯有贵妃与李想、李大人等李家极关心李想的人,听了这话,才感到后背一寒。 贵妃声音都变了个调,有些压抑地质问:“抛?你是说,害了我弟弟,就可以随便在外面找男人了?” 最后一句“找男人”,她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口,出乎她的意料,王诺兰竟然一脸的无所谓,半丝羞愧感都没有。 王诺兰冷冷道:“如果娘娘这么想。也没事,不知道我与公子几时大婚呢?我要回去安排一下。” 安排一下杀手……贵妃心头狂跳,李大人也手心出汗。 “你好大胆,竟敢当着皇帝的面进行威胁!陈妃威严略老的声音在耳畔炸开。 王诺兰行礼后,缓缓说道:“陈妃娘娘,你说我威胁,那贵妃娘娘只给臣女两条路选择,每条路都是逼臣女去死的路,这又叫什么?” 陈妃皱眉,冷哼一声:“哀家还没有迟钝到那个程度。看不清你心中的小九九。嫁给李想就是逼你去死了?” “李想自小就讨厌臣女,与臣女势不两立,陈妃娘娘一定也听说过这事,我若嫁过去。不是死是什么?” “你不是与李想有婚约吗?”皇后也忍不住问,她和贵妃向来不怎么对盘,看到贵妃吃瘪,她很高兴。 “婚约早就不作数。”王诺兰冷瞟贵妃,“娘娘说,光有文定之物是没用的。诺兰的休书也是无效的,那么,请皇上与皇后给我们赐个和离吧!” 贵妃哪里会依她,冷嘲道:“和离?李想可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就算是真的分开,也是李想休这贱丫头,而不是所谓的和离! 王诺兰白了她一眼,抬高声调,说道:“你是皇后吗?臣女在和皇上、皇后说话!” 贵妃脸色一黑,望了眼皇后,想要回骂,看到皇后不好看的脸色,只得讪讪住口。 王诺兰仍没有放过她,声音依旧保持着数九寒天的冰冷,说道:“贵妃娘娘无权插管臣女的婚事!臣女就算嫁尽天下男人,也不会嫁给你的乖侄子!就他,我还看不上,也顶多给无颜配配,这不是挺配吗?” 说着,她回过头,眼光在李想与无颜之间来回扫视,眼角的鄙夷之色不加掩饰。 贵妃气坏了,大声说道:“配?你才配不上!你哪点配得上李想!” 王诺兰轻笑:“娘娘说错了,不是我配不上李想,是李想配不上我!”她的声音极其响亮,“像娘娘这样眼光不行、相貌品德无一出色的人,竟然也能做到贵妃之位,还得到皇帝的宠爱,真是不可思议!” 贵妃气到了,腾地一声站起来,危险地指向她:“王诺兰,你说什么?” 王诺兰笑容不变,声音却更响亮了:“这么一看,娘娘与无颜还真像呢!有句话说的好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贵妃险些被她气得吐血:“你说什么?你说我与无颜像?我跟她哪点像了?”王诺兰毫不留情地说道:“都长了一颗丑陋的心!” 陈妃恼怒地一掌击在桌上,茶盏惊飞落地,摔得粉碎,她大声喝骂:“顶撞贵妃,胆子不小!此罪不轻!来人,将她带下去,掌三十!” 王诺兰怒意也起了,冷冷说道:“谁敢掌我,我双倍奉还!”陈妃的凤眸燃起火焰,厉声喝道:“你竟连哀家也敢顶撞?掌五十! 王诺兰眸露凶光,别人怎么样都可以,可是想要打她,那是不可能的事! 陈妃身旁的宫女应喏下阶,行到王诺兰面前,道了声“得罪”,抬手就要打过去,没看到王诺兰怎么动身,两道清脆的巴掌声利落地响在宫女脸颊上,王诺兰一脚将宫女踹在地上,宫女双颊血红,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退回到陈妃身边。 王诺兰一脸从容道:“真是没意思!”转头,她往金华殿外走去。 陈妃在身后吼道:“将她给我抓住,哀家要抽她的筋剥她的皮!” 贴身掌脸宫女竟然被王诺兰打了!陈妃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这名宫女可是她的脸!所以,她此刻浑身腾起怒火,炎烈得要将这夏天都燃烧起来。(未完待续。) PS:谢谢 第三百八十九章 明君 贵妃受了气,心口的委屈在陈妃的命令声中缓缓消散,脸容狰狞可怖。 王诺兰,你的死期到了! 虽然,本宫最喜你生不如死,可是,现在瞧着,你还是死了的好! 王诺兰右腕轻转,一条**白色的锦缎直接飞向前方,那是雪锦,翻转间,压低无数人头,在宾客席直扫过去,引得众人尖叫连连。王诺兰满意地收回雪锦,却不敢放松,只缠在腕上,一双利眸如苍鹰凸,精准地给周围十几个御林军守夜。 陈妃的怒火出在雪锦一挥一舞间恢复了一一瞬的平息,她恶狠狠盯住王诺兰的武器,嘴角迸出两个字:素素…… 陈妃的古怪表现令王诺兰一怔,可她不敢大意,傲然站立原地,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保持着警觉。 前世的她,就是这样潇洒,不畏强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虽然组织管辖严厉,但只要完成任务,其他方面相当宽容,只不过后来师兄的出现,扰乱了她的人生。 来到古代后,她一直很隐忍,然而,脾气再好的人也有爆发的时候,何况,她也从未将这些人放在眼里过 陈妃的那声“素素”叫的声音极是清晰,旁边人,全部听见了。 从皇帝开始,到皇后、贵妃、其他嫔妃,以及萧一奇,脸色都是微微一变瑾。 素素,陈妃怎会在这种场合叫出她的名字?贵妃睨向雪锦的眼光眯成一条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条雪锦是二皇子给王诺兰的。 皇帝染着几分嬉色的苍眸也在刹那间幽暗几许,凝向王诺兰,女子挥舞雪锦的那一幕再一次在脑海中浮起。 同样是玉白长裙,同样是冰冷的五官,同样是挥收雪锦的自如与优雅,同样的,面对着强劲的敌人,曼妙的身姿没有任何弯腰屈膝的意思。那样决然的自信,毫无征兆地击中他的心,心房,些微颤抖恰。 皇后浓妆下精致的脸庞泛出肃杀之意。冲下面冷喝:“还不将这个以下犯上的东西抓起来!” 她漂亮的大眼内,滑过炽烈的妒火。 “慢着!”皇帝出声阻止。 圣上下令,御林军立刻收势,退立一旁,静候新的命令。 皇帝从高位上站起身。包裹在金黄龙袍下的身体十分高大,体型与萧一奇颇为相似,岁月的风霜,未曾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的印记。 他步下玉阶,几名小太监急忙跟上,璀璨的宫灯辉映下,王诺兰并不畏惧地与他直视。 皇帝剑眉拧紧,眼角肌肤的松弛还是出卖了他的年龄,他心下错愕,适才。怎么会也因为眼前的女子想到素素? 那一刻,她的气质很像,甚至于,侧脸的弧度、长长的羽睫也像浅了她,但正面一看,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将脸转过去。”皇帝一指白玉石旁的一根彩柱,沉声说道。 王诺兰不知他打什么主意,眼光望向皇帝背后,萧一奇快步行过来,看到皇帝的脸色。冲王诺兰道:“皇上让你转过脸,你就转过去吧。” 他说着,冲盯着自己看的王诺兰轻眨了眨眼睛。 王诺兰感觉到皇帝身上没有杀气,便转脸去看那根彩柱。 皇帝的心提了起来。眨了一下眼,认真去看,却发现,眼前的女子与素素并不像。 他有一些失望,看她手中还握着雪锦,皇帝忍不住想到适才她挥舞雪锦的模样。也许是气质太像了吧,才会让他与陈妃都想到了素素。他轻声问道:“你这条雪锦从哪来的?” “皇上,是二皇子送给她的。”贵妃急忙出声,生怕被别人抢了功劳。 “二皇子吗?”皇帝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萧一奇走到王诺兰身侧,低声道:“将雪锦的一端给我。” 王诺兰看了他一眼,心中暗叹,自己好像对他没有一点提防,这可不是好事,可是,这个该死的男人,她却如此信任他。 萧一奇将雪锦另一头捧到皇帝眼前,淡淡道:“皇上,这里绣着一朵梨花,是婷妃娘娘的那一条,不会错。” 当年三根雪锦,秦梨婷的这条,绘了一朵梨花,后来留给了二皇子。 “嗯。”皇帝没再看,转身上阶。 也许,他太想念她了吧!拥有雪锦,也只是一种巧合,回到座位上,皇帝揉了揉疲惫的额心,再次问道:“二皇子怎么将雪锦送给你了?” 王诺兰随便答道:“二皇子说,我与雪锦有缘。” 有缘?皇帝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却也没有了处罚她的心思,说道:“王诺兰啊,贵妃再如何不是,也是朕的女人,你说她无貌无德,不配做贵妃,岂不是责怪朕眼光差劲,愚蠢之极吗?你说贵妃眼光不行,是说朕配不上她吗?” 他轻淡的几句话,说得殿中人人变色,王丞相撩开长袍,跪到阶下,连连磕头:“皇上息怒!臣这女儿打小就是废物,原本就不会说话,是臣的错,不该再带她进宫,皇帝息怒,陈妃娘娘息怒,贵妃息怒!” 殿上坐着的朝臣贵妇们,心中也为王诺兰的胆大无礼感到震惊,手心捏了一把汗,心中暗想,王小姐就算不是废物,这为人处事,也够让王家倒霉了。 这一次,王诺兰是陈妃亲点要她进宫的,王丞相却只字不提,只说是自己不该带她来,全了上位者的面子,而说她是废物,明显降低了陈妃的怒气。 是啊,她是废物,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殿里面,王丞相的磕头声十分清晰地传出,王诺兰并没跪下,静静开口:“皇帝是千古明君,就算是没有眼光的人,也能看得到皇帝的好,明君执政,天下百姓众望所归,就算是弱智之人,听多了百姓的赞颂,也知道皇帝是个好皇帝,所以,贵妃娘娘为人如何,与皇帝并无关系。” 皇帝是明君,她并没有说错,她翻阅史书,对几代皇帝的政绩做过研究比较。 这话说出来,陈妃与皇帝的怒意更小了一点,陈妃倒颇为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废物吗?废物能说出这种话?如果不是废物,却有意顶撞,那这事,她可记下了!(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三百九十章 管教 毕竟,她的贴身宫女被打,这可不是小事。 王诺兰继续道:“至于贵妃为何会无德,皇上,皇宫是个大染缸,任何人处在其中都会变,就像自古以来,忠心耿耿的朝臣手掌大权后,也会变得野心勃勃,这也并非皇帝的错。” 殿中更寂静了,有些人,喘气声都变重了,不可不说,王诺兰这话相当有道理。 皇帝哈哈大笑了一声,问道:“王丞相,都说你女儿是废物,朕瞧着却不是呀!王诺兰,照你这么说,要怎么做,才能不让忠臣变成奸臣呢?” 王诺兰声音依旧清脆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开张圣听,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以塞忠谏之路也。”这番话字字如珠玉落盘,说出来后,众人脸色一肃。 皇帝点点头:“有理。”看向王诺兰的眼神变了一个调,这等话,哪里是闺中女子能说的出的?多半,是王丞相曾教过的,可见,王丞相是个忠臣。 王丞相头也不磕了,傻呆呆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几句话,连他都未必说的出来…… 萧一奇禁不住鼓掌道:“皇帝,您有幸了!皇城连位千金小姐都如此申明大义,可见皇上您是自古罕见的明君!``” 王诺兰嘴角轻抽,不可否认,她是带了些恭维之意的,毕竟,先前惹恼她的是陈妃与贵妃。她并不想与这些权势滔天者为敌,可也绝不会让他人踩到头上来。 但没想到,萧一奇这拍马屁的功夫比她还要强。自古罕见的明君,有这么夸张吗?这个朝史上,做出政绩的明君可不少。 萧一奇一面说着,一面给下方左位的史官使了个眼色。 那史官会意,立刻起来,笑盈盈道:“是啊圣上,明君治下。出有志之士,王小姐与皇上的这番对话,臣要字字记在史书上。让后人知道,圣上您开张圣听,海纳百川。” 皇帝心情大悦,叫道:“赏!王小姐眼界过人。是王家之幸。朕之幸,皇城之幸!” 王丞相得了赏赐,大为惊喜,连连道谢,心中提起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 陈妃此时却沉着一张脸,恨声道:“皇上,哀家不允!” 皇帝这才转头看向陈妃,唤了声:“陈妃娘娘。”眼光瞟向一旁低头垂睫的宫女喜儿。 喜儿是陈妃跟前比较得力的大宫女。向来代表着陈妃的脸面,这一被打。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掌,确实有些过分。 王诺兰是留了点手的,喜儿并没得罪她,她打下去的两掌雷声大雨点小,喜儿脸颊只感到火热,却没有被伤,连手印子也很快消散了,但羞辱,却永远留下了。 陈妃冷哼一声道:“皇上,王诺兰是个废物的话,哀家不计较,可她并非废物,这样做,哀家可不答应!她给喜儿两掌,无疑是给哀家脸上两掌,哀家要亲自处置她!” 皇帝微蹙眉,陈妃冷声讽笑道:“皇上,不会做了明君,就忘记孝道了吧?” 皇帝赶紧说道:“儿子不敢!” 他嘴里说着,手上却没有动作。不管有没有说出明君那番明事理的话,但是,因为她,他想起了素素,而她手握雪锦,更是令他难以下手。 陈妃见皇帝不动,怒喝道:“来人,给我掌王诺兰十掌!” “是!”身旁两个大内侍卫应声而出,一闪身便出现在王诺兰面前。 金华殿内的气氛一度凝结起来。 “慢着!”皇帝皱眉说道,“陈妃,不管怎么说,王诺兰都是丞相之女,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怎能让她受侍卫十掌?喜儿毕竟只是名女官!朕让王家道歉。” “道歉?”陈妃笑容更冷了,一脸怒气腾腾,“喜儿是名女官,可哀家待她有如亲女儿!皇上不敢动手,是不是因为想起了素素?那哀家命人动手便是,王丞相想必也不会怪怨哀家吧?” 王丞相赶紧说道:“陈妃娘娘,不消您动手,臣亲自动手!” 他知道,今天这事如果没个解决办法,只怕不会善了,当即爬起来走到王诺兰面前,眼色一沉,低声道:“诺兰你就受父亲这几掌吧!” 他还未动手,四抹黑色身影已经拦住了他,耳边传来皇帝的怒声:“谁也别在这里放肆!” 王丞相吓得腿一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成了皇帝与陈妃之间的炮灰。 王诺兰唇形微动,极低极低地说道:“父亲,你可真傻,这种时候也敢出头?” 王丞相脸色一黑,看向王诺兰,后者一脸无畏,她并无害怕。 皇帝听到陈妃说到“因为素素”四个字时,倔脾气全上来了,冷声说道:“今天,谁也别碰王诺兰一下!” 众人面色古怪,心中暗想,皇帝今天表现怪异,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叫素素的吧? 皇帝神色坚定地看着陈妃,目光冷沉,陈妃当年就不喜欢素素,今天咬定了要处置王诺兰,还有意提出素素,那他,又怎么能让王诺兰当面受到处罚?当年,他保不住素素,并不代表,现在保不住王诺兰!即使她们并不相像,但此刻,在皇帝与陈妃眼里,王诺兰显然成了素素的化身。 陈妃也想起了一些沉年往事,脸色极其难看,她适才,也只是突然发现,王诺兰挥舞雪锦的动作行云流水,一低头,在她的侧脸一晃影时,发现那一瞬间的五官,与素素竟然是一模一样!所以,她心中更不喜王诺兰了。 “如果,哀家今天硬要动手呢?”陈妃的声音火气十足。 殿内一片死寂,谁也不敢在这个当口说一句话,生怕引爆火药,气氛紧张成一线。 “陈妃,王诺兰这小丫头就是没有管教,您想她做了那么多年的废物,思维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吗?” 众人听得萧一奇的声音,赶紧抬头去看,心想,皇帝与陈妃交锋,敢开口的,大约就是萧一奇了,不知道他会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未完待续……) ps:多谢家人的支持 第三百九十一章 回头 王诺兰咬牙切齿,你妹的才不像正常人呢!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萧一奇这是在有意平息陈妃的怒火。 她既然敢做,就不怕陈妃找她麻烦,反正无事一身轻,大不了一甩手,带着三姨娘离开皇城,王府,可没有什么其他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陈妃听了萧一奇的话,立刻转眼去看他,哼了一声:“是废物,那又如何?她到底是打了喜儿两巴掌!” 萧一奇敛去脸上多余的神色,俊脸一片冷森,声音冷沉道:“既然这样,陈妃将她交给我吧,我一定让陈妃满意。”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惊,萧一奇的声音如此冷沉,脸色残酷,宛若刚从战场上回来,天啊,让这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去处置王诺兰,还不如让陈妃扇王诺兰十巴掌来得痛快呢!齐娉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本想着王诺兰挨个十巴掌算了,那毕竟是陈妃呀,当朝唯一的陈妃,谁敢与她分庭抗礼? 可现在,萧一奇居然说要代陈妃惩治诺兰,那还得了! 她想冲出去,可王诺兰一直在关注她,就怕她会傻乎乎地跑出来为自己说话,而今她是皇上侧妃,这种事是不能做的。 看到王诺兰冲自己连眨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齐娉婷心中难受{ ,一时不知所措。 坐在另一侧的王琦心头微松,幸亏她早与王诺兰解除了合作关系,否则哪天。可能还会为王诺兰的犯傻付出代价呢! 听到萧一奇说要代她处置王诺兰,陈妃先是一怔,而后心头也是一松。相比起来,萧一奇与她比与皇帝还要亲近,由他来做这件事再好不过了,也算是变相给她与皇帝一个台阶下吧。 当下说道:“行,那就交给你。” 皇帝心头也是大松,甚至有些窃喜,这小子还挺会把握时机呢。 萧一奇对皇帝拱了拱手。严肃地开口:“皇上,虽然王诺兰刚才几句话说的十分在理,但她顶撞陈妃与贵妃娘娘也是事实。如果不给些处罚的话,国不成国,法不成法。” 他说的正气凛然,皇帝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别说他。就连王诺兰都皱了皱眉头,有一刻都在想,这家伙的,该不会是真的要为陈妃出头吧? 更别提其他人,毫无怀疑,心中都为王诺兰叹气,这下完了喽,落到铁面无私、又无色心的萧一奇手里。王诺兰只怕要脱一身的皮吧! 陈妃,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她还是没白疼萧一奇这孩子。 萧一奇看向王诺兰,一脸淡漠地吩咐:“十六!”众人听得他唤十六的名字,心都是微微一抖。 萧一奇身旁最得力的第一暗卫,谁没听过他的大名?这回,萧一奇可是动真格的了! 十六从黑暗中闪身出来,脸色极为怪异,低着头,尽力使声音听起来正常:“在!” 萧一奇厉声喝道:“将这个不懂事的给我五花大绑,系到马匹脚下,一路拖回王府,看她还有没有胆子再随便与陈妃娘娘作对!” 殿中一片哗然。 皇帝见状,沉声说道:“一奇,这样是不是太狠了些?毕竟是千金小姐,身体也经不住这样的震荡。”见萧一奇这样说,他彻底不信了,配合着问。 萧一奇微挑的眼角冷嗖嗖地射出寒光,目光从殿内朝臣的脸上一一扫过,说道:“皇上,我现在是以一名将军的身份惩治不守国法的人,不分贵贱,一律同罪!” 下面的人,尤其是千金小姐们,花容失色,这萧一奇,当真无一丝怜香惜玉呀!幸亏她们没有落到他手里!但心中对他的暗恋与钦佩却没有半点减少,反而更多了。 十六硬着头皮走到王诺兰面前,说道:“王小姐,得罪了,请跟我们走一躺。” 王诺兰面无表情地扫他一眼,道:“我自己会走。”转身行向殿外。 齐娉婷焦急地站立,收到王诺兰安慰的眼神,她仍是不放心,正要起身跟出去,皇上阴阳怪气地开口了:“侧妃,你这是要去哪?” 齐娉婷转头,接收到皇上可怕的眼神,她扯了个谎道:“我想出去方便一下。” “那让皇妃陪着吧。”皇上对身侧的曾水兰使了个眼色。 曾水兰笑语盈盈地站起来,眼睛深深盯住齐娉婷,说道:“妹妹,走吧。” 齐娉婷心头一沉,这会儿不好再反口,心中拿定主意,出去后,一定要瞧瞧王诺兰怎么样了,如果责怪,那也顾不上。 曾水兰见齐娉婷走过来,眼角划过一抹冷厉的笑,齐娉婷,本妃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原以为皇上会宠你,没想到你一点都不受宠! 不受宠也就罢了,你安安生生便是,本妃上次不过给了你一掌,你却仗着齐府嫡女的身份害我出丑,险些皇妃的位置不保,你以为,本妃会放过你吗? 这次,皇上让她跟着去监视齐娉婷,正是个好机会。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大殿,皇上冲王琦瞥去一眼,声音清淡地问:“琦儿,你与你姐姐关系好吧 王琦岂没看出来皇子们对王诺兰的厌恶,立即表明心意:“不好,我与她在小镇住了三年,很少来往,我不太喜欢她。” 皇上眼中露出笑意:“这就对了,与王诺兰走远点,与你三姐多亲近亲近,多叫她来皇宫玩。” 王琦心中叫苦,遥遥望了眼与萧顺坐在一起的王三小姐,心中恨得滴血。 她不是没叫过王三小姐过来玩,那也是受了皇上的吩咐,不得不这样做。可王三小姐进了府,享受到的待遇比皇妃还要高,在她面前,更是流露出高高在上的贵态 这让她恨得牙痒痒,她明明嫁给皇上了,成为尊贵无比的皇上侧妃,可在她最忌妒最想踩在脚下的三姐面前,居然还矮着一大截,这叫她怎么接受的了? 王诺兰出了金华殿,十六领着一批黑衣暗卫跟着,转了几道弯,将后面的御林军甩的没影了,王诺兰才回过头。(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三百九十二章 不喜欢 十六上前,恭声说道:“王小姐,请跟我回府。” 王诺兰声音含上一抹轻笑:“五花大绑拖回府?” 黑暗中,月光朦胧,十六英俊的脸庞微微一红,王诺兰看的清楚,不免好笑。 十六汗颜道:“属下怎敢?三爷只是说说而已。” 王诺兰开玩笑地说道:“谁知道你们爷是说说还是真的,要是真的让你这么做,你没做,那你岂不是要承担他的怒火了吗?” 十六忙摇头:“您说笑了,要是属下这样做,今晚被系在马匹上拖回去的就是属下自己了!不过爷让您跟我回府,这是肯定的事情,要是让陈妃娘娘看到你还在宫里,没出去,那可就麻烦了。” 王诺兰心中微暖,摇了摇头道:“我再等等,你去帮我找一下齐娉婷,我要与她说几句话,再给我传个消息回王府,叫我姨娘先放心。”她俨然是吩咐的语气,虽然她是王府正经的主子,但就算是王丞相,也绝不敢用这种口气对十六说话。 十六笑道:“好,我再留几名暗卫在三姨娘那边吧。” 回过头,他温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派下任务。这些暗卫听着两人对话,心中都颇为震惊。 虽然王诺兰与主子关系亲近的事情》 ,他们中有人亲眼看过,没看过的也有耳闻,可十六如此谦卑的态度,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个个更是敛眉垂目。无比恭敬。 王诺兰并不作声,三姨娘那边只有十五一个人,总不如多几名暗卫的好。 十六见她默许了。心中很是得意,若是三爷知道了,一定会夸赞他会做事。 站在黑暗的宫角,王诺兰抬起头,月光朦胧,枝叶婆娑,地上阴暗的影子交织错落。身后,十六领着剩下的人保持静默,毫无存在感。她还是有些心烦意乱。 明明不想再与那人扯上一丁半点的关系,可偏偏……这样的心情令她十分憎厌。 她闭上眼,告诉自己,就算是朋友。出手也是情有可原。不必想太多,只要自己态度坚定,就不会发生其他事情。 大殿内,王丞相回到座位上,心情渐渐平静下来。王诺兰今晚的举动确实危险了些,如果萧一奇真的要惩罚她,他也管不了,只要不牵扯到王家就行了。反正这个女儿的存在,一直不重要。 当然。如果萧一奇与她是旧识,留情面,那更好。 大夫人脸上现出快意的笑容,长眸眯起,一脸痛快。 自王诺兰从小镇回来后,眼中再无她这个嫡母,她曾抹黑三姨娘,却被王诺兰反将一军,差点失去这个助力,后来又生了种种事情,她没再找到合适的机会将王诺兰干倒,心中恨得要命,今晚,她落到萧一奇手上,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命活着呢! 王三小姐也是暗暗叫好,却也偷偷观察身旁萧顺的脸色。 萧顺见萧一奇一脸严厉,心头也焦急起来,虽然他与王诺兰之间发生了这么多不快,但是,他心里一直有着她,保护她,是他的本能,可是,皇帝点到他的名,他无法出去,只得暗暗叫身边的侍卫跟出殿。 十二皇子也是一样,跟了出去,只是没一会儿功夫,便将王诺兰跟丢了。 不说有人欢喜有人忧,却说齐娉婷与曾水兰一起出殿,看到王诺兰一行人的身影没入小路的尽头,齐娉婷急忙追赶过去。 曾水兰伸出左臂拦住她,冷声提醒:“茅房可不是在那边。” 齐娉婷甩开她的手:“我有个事。”急急跑过去,曾水兰眼色一暗,回头,看到自己的侍卫远远跟着,嘴角勾起残忍的笑,追了上去。 “诺兰诺兰!”齐娉婷大叫着跑过去,却已经没有了王诺兰行踪。 偏僻的路口,只有阵阵凉风刮来。 齐娉婷还想追,曾水兰阴冷的笑飘过来:“齐娉婷,你连皇上都敢骗!” 齐娉婷急忙侧头,入目的是曾水兰扭曲的小脸,她一惊,曾水兰喝道:“做为太子妃,我今天要教训教训你,太子可不是我等可以欺骗的!” 齐娉婷心中暗惊,她没有带侍卫过来,平时与皇上在一起,她也从不将红绵带在身边,只怕被皇上识破,所以此时身边毫无可用之人。 “来人,先给她二十巴掌!”曾水兰想到那张漂亮的脸庞挨二十掌的模样,狞笑出声,一副轻蔑样的背过身,负起手。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在黑暗里响起,伴随着齐娉婷的惊叫声。 曾水兰哼了一声,说道:“齐娉婷,这就是你仗势欺人的代价!要记住,你现在不是齐府大小姐,而是皇上的侧妃!一个小小的侧妃,也敢与本妃做对!” 她回过脸,想要欣赏齐娉婷的脸,然而眼前一黑,头被什么罩住,后脑勺一痛,人便晕了过去。 “不要!”齐娉婷扑了上来,拦住来人。 “怎么?你喜欢被她打?”男子声音低沉,正是候云,他脚下,几名横七竖八的侍卫躺在地上。 他穿着竹叶青对襟长衫,袖口绣着平整的花纹,衫子的面料极是上乘,柔软细致,清爽透气,衬得修长的身姿越加俊朗,一头墨发被水晶冠束在脑后,越加显得那张脸俊美无俦。 齐娉婷不再被这张脸迷住了,她镇定下来,低声说道:“她是与我一同出来的,你打了她,我怎么和皇上交代? 候云松开死握的拳头,冷冷道:“好,我今天不打她,过几天找人将她那张脸画花。” 齐娉婷皱起眉头,后退一步,说道:“她是皇妃,你也敢得罪?” 候云冷哼一声:“皇妃?我家一句话就能废了她,她以为她是谁?”说完穿着靴子的脚重重踢在曾水兰腰上。 “你家厉害!”齐娉婷声音冰冷,“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她越欺负我,就说明皇上越疼我,她这是忌妒!有皇上为我出头的。” 候云幽深的瞳眸剧烈收缩着,突然一伸臂,将齐娉婷拉进怀里,眼光中,难以掩饰的酸涩:“婷婷,别骗我了,我知道皇上不喜欢你。”(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九十三章 退下吧 “谁说的?皇上十分喜欢我!你以为除了你,别的男人就不正眼看我一下了吗?”齐娉婷倏然冲到男人温暖熟悉的怀抱,双颊绯红,高声喝斥。 候云抱住她窈窕的身姿,心刹那间得到了满足,紧紧搂着她,嗅着她发肤传来的清香,叹道:“婷婷,好好,谁不喜欢你呢?这么漂亮乖巧可爱又聪明,天天都让人惦念着。” “你放开我!”齐娉婷怒斥,伸手去拍打他的脸。 候云任她打着,仍是不放,握着她细细的腰肢,语音哽咽:“你瘦了,瘦了好多。” 眼眶一热,她竟然瘦了这么多,可见过得多么不好!齐娉婷冷声说道:“候云,你放手,我要将这事告诉皇上,我看,到底是皇家背景硬,还是世家背景硬! 候云一愣间,齐娉婷狠狠一巴掌甩过去,打得她手心都是一痛。 候云执住她的手,去抚摸她的掌心,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十分坚硬:“好啊,你去说,皇上还不知道他的女人被我抱过多少遍呢,我看皇上是先对付我,还是先对付你!” 齐娉婷身形微颤,脸“刷”一下红了,接着苍白无比:“你不也是这么对曹倩的吗?” “胡说!我没碰过她。”候云厉声打断她,“我已经很久没去看她了,我不娶她了。” “你大世子,那不是想娶谁就娶谁吗?”齐娉婷冷笑一声,心里却好受多了,至少,现在不是这样。 候云正细细端详她的脸色,冷硬的眸光温柔下来,婷婷这么美这么诱人,幸亏皇上还没有发现她的好,他心中不免有些妒意与害怕。 突然,他一扳脸,抬头喝道:“什么人?” 随着这一声轻喝。四道黑影落在他身后,齐齐拔剑,看向暗处。 一名黑衣人慢慢行出来,脸色冷漠。说道:“齐侧妃吗?王小姐想要见你,跟我来吧!” 对于侧妃与其他男人拉拉扯扯,他宛若没看见。 齐娉婷吓得脸色惨白,突闻他说这话,大喜:“诺兰吗?她在哪儿?” 候云拦住她想走过去的身形。轻叱一声:“傻丫头!”才沉静地看向那暗卫,问道:“你是谁?” 这人看到自己与婷婷相拥,如果说漏了嘴,自己不会有什么事,但婷婷却…… 暗卫没说话,抬起右手,清冷的月光下,可见那只瘦骨嶙峋的长手,抓住自己的左肩衣,轻轻一拉。便将黑衣拉下一截,露出左面肩膀。 四名暗卫看清那人肩膀上的图腾时,抽出一口冷气:“嘶!” 候云眼角轻抽,沉声反问:“狼?” 古铜色的肩膀上,绘了一只通体血红的狼,有成年人手指长短,傲然昂头,凛风长鸣,十分凶恶残忍。 那暗卫“刷”一下将袖衣拉了上去,淡淡说道:“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便知道,这种事情,我是没兴趣插手的。” 候云点点头。 血狼组织是隶属于萧一奇的暗卫,他们的左肩膀上统一绘了血狼图腾。他曾经见过一次,这想必是没错的了。 而血狼组织神出鬼没,只按主子意愿做事,从不多管闲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我要去见诺兰!她怎么样了?”齐娉婷焦急地开口,血狼组织与她没什么关系。她只关心诺兰现在的安全情况。 “王小姐没事,请跟我来。”暗卫前头领路。 “我陪你去。”候云一挥手,四名暗卫悄无声息地消失,他没有告诉齐娉婷,自从那次见到她被曾水兰扇了一掌,便将这四名暗卫安排在了她身边。 所以,刚才他即使不跟来,这四名暗卫也会现身,只是齐娉婷不知道,以为是候云带来的人。 王诺兰在宫角枝叶的幽影下来回踱步,听到外面脚步声响,立即停步,转眼看去。 先前过去的一名暗卫快速行来,禀道:“**人,齐小姐过来了。” 十六点头间,齐娉婷小跑过来,问道:“诺兰,你没事吧?” 王诺兰迎了上去,笑道:“没事,我怕你担心,先告诉你一声。” 她只怕,齐娉婷又要去向齐家求助,到时候,又惹出一些新的麻烦来。 齐娉婷握住王诺兰的手,将她拉过来,眼光在她身后一群保持沉默的暗卫身上扫过,悄声问道:“真的没事?那不是萧一奇的第一暗卫十六吗?” 王诺兰轻抚她的手背,红唇微扬:“没事,萧一奇没有那么凶恶,你放心吧,否则,我又如何在这里与你相见呢?”说着,她微沉的眼光瞟向齐娉婷身后的候云。 男子衣衫楚楚,相貌清朗,站立原地,贵族气息不加掩饰,他也正看着王诺兰,见王诺兰看过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轻轻一抽,赶紧转开眼神,有些心虚。 他总觉得,这丫头的眼神好锐利。 上次在候云家别院相遇,曹倩在茶盏中的事被这丫头撞破了,自己与她相见难免尴尬枳。 齐娉婷见王诺兰看向候云,脸颊微红,拉了下她的衣袖道:“不管他!诺兰,那你现在可以与我回去吗?” 王诺兰摇头:“不了,我暂时不回殿,叫你出来,便是与你说一声,不要担心,你回太子身边吧。” 齐娉婷见状,不便多说,点了点头,转身沿来路返回这。 待几人走远,十六上前问道:“王小姐,我们现在回府吗?” 王诺兰回过头,凤眸轻眨,似笑非笑道:“我觉得不必要了呢,萧一奇,您说是不是?” 听到“萧一奇”三个字,十六本能地一抬头,王诺兰的眼光并没放在他脸上,而是直接看向他身后,十六立时惊得回转过头。 健硕的身形在枝叶的阴影下极为模糊,萧一奇走了出来,轻勾薄唇,沉声一笑:“十六,你的感知力还不如诺兰!” 十六惭愧不已。 王诺兰撇撇嘴道:“这也不能怪他,谁叫你武功太高了呢,如果不是看到你落在枝叶间的影子,我也不知道你来了。” 萧一奇投去赞许的眼神,挥手命十六退下,十六松了口气,连忙带着几名血狼暗卫走远。(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九十四章 怎么了? 王诺兰很难得的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谢谢解围。” 萧一奇没有笑,凤眸漆黑一片,眸光深处,折射出点点冷光,他的声音也染上寒夜的凉气:“道谢不用太早,你就肯定我是要帮你?难道我就不会代陈妃娘娘处置你?” 王诺兰敛了笑,抿抿唇,一时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她这般,萧一奇眼角才沁了丝笑意,只是转瞬即逝,冷沉的声音打破寂静:“敢当着众臣的面顶撞贵妃、陈妃娘娘,你的胆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啊。” 王诺兰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在他凉嗖嗖的目光质问之下,她竟然感到了一丝心虚,似乎,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教训一般,不由得捏紧手指,缓解着陌生的不自在。 “皇家永远是皇家,诺兰,你既然懂得那么多道理,又怎会连这个道理不明白呢?有些尊严是不允许任何人破坏的,即使你那么聪明,那么厉害,也不可以随便招惹麻烦。” 萧一奇一字一字淡淡说道。 他身后不远处的大树上,一群黑衣暗卫挨挤在树枝间,争先恐后地窥视着这边。 十六在对面树上望见,抽了一口凉气,谁说血狼组织最不问人事了,瞧他们现在这个样,真是比他和十五等人还要八卦。 王诺兰嘴角乱抽,最终,长长吁了口气,说道:“好吧,以后我不这样就是了,明的不行,我来暗的可以吧,反正我最拿手的也就是暗算别人。” 萧一奇无语:“暗算?” 王诺兰耸耸肩。这就无可奉告了。 萧一奇轻轻一笑,道:“你明白就好。” 王诺兰朝他做了个鬼脸,声音带着揶揄:“那萧一奇,您还要将我绑在马车上拖回去吗?” 萧一奇不由笑起来:“我倒是想,不过,我也没这个本事啊!惹恼了你,到时候被马匹拖着的只怕是我了。” 王诺兰的右手摸上腰间缠着的雪锦。柳眉一皱。问道:“素素是谁?” 萧一奇脸色一沉,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知道!” 王诺兰顿觉古怪,上前一步。看向萧一奇的双眼,不相信地说道:“怎么可能?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吗? 萧一奇转开脸,避开与她的对视,淡淡道:“我又不是百晓生。我怎么知道?好了,你在这够久了。若再耽搁下去,被宫人看到,那我可也保不住你了。” 他回头喝道:“十六,给我滚下树来!” 十六腿脚一软。险些从树上跌落,幸亏抓住了树干,反倒是对面树上。“啪嗒啪嗒”几个身影依次从树顶摔下来,都被萧一奇这声吼吓到了。连轻功都忘记使。 他脸色一黑,也不顾他们了,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爷……” 萧一奇朝那些黑影瞟了一眼,嘴角勾上笑容,说道:“诺兰,这些天你就委屈委屈,在我这里呆着吧,免得陈妃娘娘查岗,那就不好看了。先让十六送你先回去,好不好?” 王诺兰小脸一沉,有些不悦道:“皇帝不是要许婚萧顺与王三小姐吗?我当然要去看一看,现在不走!” 她对萧顺没有任何爱恨,只有厌恶,这丝厌恶,在萧顺拒绝了从前的王诺兰最后一个要求时,便悄悄在心田衍生。 这两人今晚被许婚,她怎能这样如他们愿呢?自然想捣一下乱的。 萧一奇的脸色随着她这句话立刻暗下去,他回头使了个眼色,十六触到主子眸中的冰冷,浑身一瑟,立刻退到暗处,领着暗卫们远远避开。 王诺兰看十六离去,微一扬眸,对面那抹高大的身影朝她逼过来,秀美的眉头轻轻拧起,她没躲也没避。 萧一奇站到离她两尺的地方停下,凤眸微眯,哑声问道:“你心里,始终放不下萧顺?” “这和你有关?”王诺兰一愣后,嗤笑一声,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男人以这种口气与她说话,似乎,他是她男朋友一样。 萧一奇的眼中终于出现了狂风暴雨,结实的右臂迅猛一拉,将王诺兰娇俏的身子直接拉进怀里,抓住她的胳膊,问:“诺兰,你说与我有没有关?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王诺兰不怒反笑,她是真的想笑,实在忍受不了,捂住嘴,“咯咯”笑个不停。天啊,世上真有这么单纯的人吗? 就成他的女人了……虽然萧一奇很早就表示过这个意思,只不过,没有哪次,语气与脸色像这次这样认真。 看着怀里的女子笑容如花,浑身颤抖,萧一奇不知所措,缓缓的,俊朗的脸庞上生冷的线条柔和下来,他的眉眼,也禁不住掩映上笑意,伸手搂紧王诺兰的腰。 “笑什么?嗯?”他的声音无比温柔,快要滴成水。 王诺兰止住笑,看向他,立刻碰到一双柔情四溢的凤眸,那双刚才还燃烧着严厉的眼睛,此刻,满是宠溺与爱意。 不要看! 她在心里如是说道,可还是控制不住,痴痴地望着那双眼睛,好看的丹凤眸,映着她清丽的脸庞,正微昂着下巴,有些发愣。 “诺兰。”萧一奇的嗓音轻颤,两臂一得劲,便将女子完全纳入怀中,滚烫的唇覆了下去。 “我……”王诺兰想说什么,熟悉的味道如海水般涌来,她顿觉心神一紧,所有的意识从脑海中被抽走。 一想到那个伟岸如山的男子正看着她,她的心跳便“扑通扑通”,快得要从胸腔跳出来,想要动一动,手脚却使不上半点力气,双腿反倒一颤,似乎要瘫软下去,萧一奇的大手加紧,托住她的腰肢。 王诺兰本能地攀住他的肩膀,让自己不会摔下去。 双颊血红如火,怎么办?她已经无法拒绝了! 萧一奇心中轻轻叹口气,即便她现在看起来如此生涩,可他就像中了毒般,真的离开不了她,就是这么喜欢她,喜欢与她在一起,能怎么办呢? 他想她,始终不够,可面对杜晴烟,他却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一阵夜风吹来,四周树叶簌簌直响,一片黄叶,吹到了王诺兰脸颊上,她一惊,感觉到两人的亲密,松开手。(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九十五章 配合 萧一奇也放了手,眸光染着几分异色,轻问:“怎么了? 王诺兰心口大震,连退几步,别开脸,有些羞愧道:“没什么,刚才……你也别当回事。” 萧一奇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可是,中间那句话他是听懂了,冷声问:“别当回事?你当我是什么?还是说,你的思想观念和别人不同!” 王诺兰被他说的难以反驳,她的思想观念确实与他不同,可这能解释得清楚吗? “我真心对你却是不当回事,还是说谁也可以?”萧一奇有些失望地问。 “你胡说什么!”王诺兰愕然,气的重重踹了他一脚 萧一奇闷哼一声,松口气:“不是就好。” “算了,我也不去金华殿了,我回去了。” 萧一奇拦住她的去路,沉声道:“你不是要去金华殿吗?我带你过去。” 王诺兰侧头,凝望着他的眼睛,男人看过来的眸光难以掩饰情意,深深的看着她,她没有退避,与他对望一瞬,点了点头。 萧一奇所有的不快顿时在两人眼光的对视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轻声道:“诺兰,我对你是认真的,一定会与颜杜两家解除婚约,娶你。” “这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早。”王诺兰心房轻颤,表面上却极为淡漠地说道,“等你退婚了,再来跟我说这句话。” 心中只想,退婚本就不容易。何况双方都是世家贵族,这婚事,更不是想退就能退的。 萧一奇也知道。这话,本是不想说的,说了还不如直接做,可是,他不想让诺兰以为他对她不真心。 金华殿,宫宴如旧。 宫道一路并无人烟,道旁几簇灯火飘摇。却也只能寂寞地遥望大殿内的辉煌。 萧一奇负手从宫道的另一头缓步行来,他身后,一侍卫低眉垂目。 迎面的三岔路口。一道人影自暗处走出来,轻浅的脚步声夹杂着风吹环佩的叮当之声。 “三爷。”低柔的女子声音含着刻意的娇媚,贵妃不知何时离开的金华殿,她停在道旁。嘴角含着礼貌的笑意。 看到是她。萧一奇的凤眸暗了几分,一抹精光在他眸底掠过,他淡淡开口:“娘娘真有雅兴,怎么不在殿内陪着皇上? 贵妃抬起眼皮子,瞅见四下无人,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白光闪闪的东西,塞给萧一奇,低声道:“三爷。这是海国献给皇帝的玉狮笔洗,十分珍贵。” 萧一奇扫了一眼。心中便已有了数,默不作声地接过来。 贵妃见他收了,这才鼓起勇气说道:“今日在殿上,王家那废物小姐不仅顶撞我,还顶撞陈妃娘娘她老人家,委实不能轻饶! “嗯?”萧一奇轻轻哼了一声。 贵妃笑道:“三爷下手可要重些,好好给她些教训,本宫在此先谢过了。” 萧一奇眸光微冷,将精致的白玉狮子笔洗捏在手指间,翻看一遍,口中说道:“好歹是王丞相的女儿,事情不能做绝了,要顾着老臣一些脸面。 贵妃听出他语气中的为难,连忙说道:“没关系,三爷,这种事,后宫女人都清楚的很,只要表面不留过重的伤痕,外人也看不出来。比如说,将白灰水给她灌进喉咙,喉咙冒烟,肚腹灼烧;将她的两手绑住,在指甲缝内抹上糖水,再放上几百个蚂蚁,也能让她生不如死……” “贵妃娘娘果真有手段。”萧一奇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 贵妃有些惶恐地看他一眼,低头道:“我怕三爷不知道这些主意,所以说了几个,后宫中,比这个狠毒的,更多。”萧一奇眸底冷沉,右手一翻,将那玉狮子笔洗递还给贵妃:“娘娘的好意,我记下了!我也觉得,这两个方法挺好。” 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这番话。 贵妃大喜,哪肯要回这笔洗,只是萧一奇冷冷补充道:“我从不收外人东西,拿回去吧!” 贵妃有些犹豫。 萧一奇正要说什么,突然感到衣角被人一拉,他心神一震,急忙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侍卫。 侍卫略抬头,踮起脚,伸手向他招了招。 萧一奇立刻将腰弯下,耳朵贴过去,听他说什么。 贵妃看得目瞪口呆,两手不由紧紧握成一团,这是什么个场景?向来冷漠高傲的萧一奇居然会弯下腰,听他的侍卫耳语?不对劲啊不对劲!别说萧一奇了,这个动作,她都不会做! 而她不知,这侍卫,正是王诺兰易容而成的,她低声说话的同时,冰冷的眼光越过萧一奇的后脑勺,冷漠地射向贵妃。 贵妃浑身一颤,感觉身子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住,直冒寒气,可是她却找不到这种感觉的来源。 王诺兰在萧一奇耳边说的只有一句:“我要这笔洗!” 萧一奇脸色如常地直起腰,伸出去的手腕旋回,语气淡然:“娘娘请回吧!我先行进殿了。” 贵妃见他收了笔洗,很是高兴,“嗯”了一声,将刚才的古怪感觉收了回去,目送两道身影远去,眉头轻拧。 走了很远,王诺兰见快要到金华殿了,向萧一奇一伸手:“给我!” 萧一奇无奈地睨她一眼:“又不是不给你,这么急干什么?再说,这玉狮子笔洗我也有一对,要她的做什么?脏了你的手。” 他说是这么说,还是将那玉狮子笔洗掏了出来,放在她玉白的手心。 王诺兰接过来,借着月光观赏片刻,真是件好物事呢!她的嘴角泛起凉凉的笑,道:“贵妃真是大方,连皇帝送她的好东西也送给你了。” 萧一奇看到她眼光中的诡异,心下一动,给她解释:“她知道我眼光向来很高,一般的东西也看不上,所以费心将这笔洗送来,便想着我为她出力。” 说到这,他的语调一变,万分嘲讽:“她出的这两个主意我委实喜欢的很,改天儿,在她身上试一试,想必很能令人满意。” 王诺兰哑然失笑,心中却是极暖,将那笔洗塞在袖中,扬脸道:“不用改天,我现在就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萧一奇剑眉飞扬:“你有主意?” 王诺兰点头:“要你配合。”(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收藏掉的心碎 第三百九十六章 书信 萧一奇语气坚定,深深地看着她道:“只要你没有危险,我什么都能答应。” 半柱香后,萧一奇回到金华殿,殿中换了一套新排的歌舞,朝臣们看得津津有味,适才的阴霾渐渐散去,陈妃的脸上也多了一分笑意。 萧一奇行过去坐下,陈妃主动招呼他,两人说了几句话,陈妃又跟其他贵妃说话去了。 王诺兰脸上做了些易容,所以皇帝陈妃等人并没认出来,她站在萧一奇身后,耀眼的宫灯照不到的地方,眉目沉静,眼光在大殿中扫过。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另一个角落响起:“没看到人?十六他们都不在?” 声音压得极低,可她离得近,仍是听得清楚。 “殿下,没有人影。” 与侍卫对话的正是十二皇子,听到“十六”两字,王诺兰便知道十二皇子必是在寻找自己。 她不免有些内疚,刚才只顾与齐娉婷说,却忘了还有其他关心自己的人,只不过,十二皇子这人喜欢刨根究底,她也解释不清,只能这样了,当即扭过头,装作没听到。 这一回过头,正看到萧一奇朝自己招手。 她立即从角落小跑出去,贴着他的椅背站住,弯下腰,将耳朵附过去,与{萧一奇在宫道上的动作一致,嘴里粗声粗气地问道:“三爷,有什么吩咐?” 难道是计划有变? 岂知,她刚一开口。男人的手迅速抬起,她的嘴里便多了一样东西,甜津津的。凉冰冰的。 她一愣,察觉到嘴里含了一颗剥好的荔枝,不由脸色一红,吞也不是,吐也不是,拢紧唇,站起来。直退向原先站立的黑暗。 故而,她也没有看到,萧一奇在剥下一颗荔枝时。趁势将被她嘴唇触到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舔了几下,他从来没感觉到手中荔枝的味道是那么鲜美,那么甜蜜,这样好的味道。令他的心都快甜碎了。 王诺兰脸色胀红。站在柱旁,还是将那颗荔枝吃了下去,只是,味道怪怪的。 萧一奇吃了两颗荔枝,忽然起身,走向皇帝身旁,低声说了几句,皇帝的脸色大变。厉眸射向他,萧一奇脸色不变。继续坐回到座位上。 由于萧一奇经常与皇帝耳语,旁边人已经见怪不怪了,而陈妃那边,只顾着说话,更是不会注意。 不一会儿,贵妃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皇帝紧跟着立刻站起来,挥手让萧一奇跟上,王诺兰也急忙跟在后头,几人一起出了大殿 陈妃与其他贵妃有些莫名奇妙,却也没有说什么。 贵妃出来后,便悄悄摸向一处偏殿,殿中间,一名黑衣侍卫探出头,叫道:“娘娘,在这里!” 贵妃急忙过来,低声问:“是在这里等吗?” 侍卫待她过来,突然握紧她的柔荑,温声说道:“园儿别怕,这里不会有人来的,还有这东西毕竟是皇上送给你的,送给我不妥,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完,将玉狮子笔洗递给她。 贵妃一呆,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潜意识里已经知道,她被人暗算了!这话,明显的是在陷害她! 可她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厉喝自殿旁传出:“园子,你好大的胆!” 灯火齐齐点着,十几盏宫灯提进院,昏暗的偏殿立时雪亮,一身金黄龙袍的皇帝大步跨进偏殿,一张脸,黑沉得有如锅底,铁青难看。 在听到那一声高喝时,贵妃的腿一软,身子无力倒在地上,大声叫道:“冤枉!冤枉啊!黑衣侍卫腾身而起,丢下笔洗,拔足飞上屋顶。 “追!”萧一奇大喝一声,身旁暗卫涌动,无数条黑影踩着屋瓦追了出去。 皇帝健步如飞,行到笔洗旁,并没弯身,只用穿着靴子的脚踢了几踢,白玉雕琢的狮子小巧可爱,正抱着一个玉球玩耍,精致完美,玉身反射着温润的光芒,十分漂亮。 使臣送来好几只玉狮笔洗,可是,每只狮子的表情与动作却不相同,这只抱着玉球的,正是贵妃拥有的那一只! 皇帝一脚重重踢了出去,那只狮子腾身而起,重重撞到墙上,碎成无数片,跌落至地,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王诺兰站在院门口处,面无表情,如果不是贵妃存这般歹毒心理,她还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 贵妃被这响声惊醒,爬过去抱皇帝的大腿:“皇上,您听臣妾说,那侍卫臣妾不认识!” “不认识?”皇帝根本不信她,是啊,他亲自跟着贵妃来这偏殿,看到她一路紧张寻人的模样,进殿后与那侍卫低低说话,怎么会相信是不认识呢? “你还要告诉朕,这玉狮子笔洗不是你的?”皇帝怒声质问。 贵妃摇头,摇头又点头:“是我的,但是……” “是你的,怎么会出现在别人手上?你给朕解释!”皇帝一脚蹬出,将抱住他腿的贵妃狠狠甩在一边。 贵妃欲哭无泪,突然一撩被踢散的长发,指向萧一奇,大声说道:“臣妾不瞒了!这玉洗是我送给三皇子的,只是想让他替我多教训教训王诺兰,谁叫她得罪我!至于怎么到这侍卫手上,我不知道,我这会儿出来,也是十六让我在这等萧一奇的!” 这事虽然做得不光彩,而且,明显违背了皇帝的心意,责罚王诺兰,那不是跟皇帝的初衷唱反调吗? 只是,这也比私通好上千万倍啊! 萧一奇一脸惊愕,上前说道:“贵妃,我没有得罪你吧?你为何将我扯进来?你该不会以为,就为一只玉狮子笔洗,我会约你到这里来?” 皇帝气得无语,狠狠一巴掌扇在贵妃脸上:“朕了解一奇,你居然敢拿他做垫背!玉狮子笔洗,朕曾送给他一对,那一对他都没放在眼中过,还会看中你这只?果然是,做了错事,害怕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贵妃哭哭啼啼:“萧一奇,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没有得罪你呀!” 正这时,几名御林军飞身而下,手里提着一个黑衣侍卫,禀道:“皇上,已经归捕至案,只是,他咬舌自尽了!在他身上,找到几封书信。”(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三百九十七章 瓦解 “什么书信?拿过来!”皇帝立刻伸出手。 王诺兰看到那具尸体,惴惴不安地走到萧一奇身后,拉了下他的衣袖。 萧一奇侧过头,有意挡住她的视现,密语传音道:“是个拉来做替身的,已经安排好了。 王诺兰点点头,光是从书信这一事来看,萧一奇办事的效率果真很高,她虽然是出主意的,可短时间安排,也不会如他这般周密。 皇帝看了那书信,发狠地往贵妃脸上一摔:“再撒谎,再泼脏水!你这个贱东西!” 贵妃顿觉不妙,颤抖着手拾起地面上的一封信,才看了两眼,立时承受不住,两眼直冒金星。 手上的那封信,居然是她自己的笔迹,一开头,便是个肉麻之极的称呼! 她知道,这次真的完了,害她之人,真是好算计! 看了一半,内容越来越不堪,她再也看不下去,趴伏在地,痛哭叫冤。 皇帝转过身,眯起冷眸,王诺兰看到他脸上狰狞之极的表情,残酷的声音一字一字从那张金口中吐出:“赐三丈白绫!” 冷声说完,皇帝一甩长袖,大步跨出偏院。 贵妃惨呼一声,彻底晕厥过去。 王诺兰看惯()世间生死,却也禁不住全身发凉。 在古代,生死,只是别人的一念之间吗? 正想着,右手被一只大手紧紧包裹住,她抬起脸。便看到萧一奇极是担心的眼神。 “别怕。”他用口型说道,放开她的手,冲一旁站着的御林军挥了挥衣袖。 那些御林军理会他的意思。陆续退了出去,最后两人将贵妃也抬了下去。 贵妃面朝下,王诺兰看不到那张妖媚的脸,只见一头长发张牙舞爪地垂着,钗环满地,发衫脏乱,哪还有宫宴上的一点仪态? 院子里。只余萧一奇与王诺兰二人。 萧一奇紧紧牵着她的手,虽然不说话,却明显在担忧她。 王诺兰笑了一笑道:“我没那么脆弱。这么毒的主意都能想的出来,还会害怕吗?” 萧一奇伸手,将她被风吹起的鬓发抚平:“如果她不死,哪天。说不定倒下的就是你。所以,不要有任何阴影。” 王诺兰莞尔一笑:“不会的,我没那么傻,明知是我的敌人,还会手下留情!走,我们去送送她最后一程吧!” 她会让贵妃走的很安心的,绝不至于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出手的人是谁,这样残忍的事。她是不会做的,她只会做的更残忍。比如说,叫她死的不甘心! 华阳宫,一片凄凉,所有的宫人都被打发走了,重重御林军围住了整个宫殿,远远的,只看到某处微弱的灯火在黑夜中飘摇,时明时暗,阴森可怖,不时传来女人的哭喊声。 “娘娘,该上路了。”昏暗的油灯下,一名御林军手捧白绫,面无表情。 “不要,不要!”贵妃的身体因惊恐缩成一团,紧紧闭着双眼,两手乱挥,两脚乱蹬,口中惊吓地叫喊着,有如失去了意识。 御林军往贴着菱花窗纸的百合窗看了一眼,窗纸上映着一抹高大的黑影,他急忙撤下白绫,退出房间,很快便不见了。 萧一奇与王诺兰绕进主殿,贵妃浑身衣衫滚满灰尘,满地都是被她扯断的青丝,她仍在大叫:“不要,我不要死!不要!” “娘娘,你已经死了,这里是黄泉地狱。”王诺兰弯起唇,清冷地说道。”“你是谁?”贵妃急睁眼,听到熟悉万分的声音,本能地脱口而出。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萧一奇。 “三皇子!”她已经没空去思考那道熟悉的声音是谁了,猛然从地面上坐起,奋力朝萧一奇爬去,凄厉地叫道,“三爷,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没有得罪你啊!三爷,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滚热的泪水从她的眼窝里流下,如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直落,她的神情充斥着极度的恐惧,音调也完全没有了平日的优雅,宛若一个魔鬼在嘶鸣。 萧一奇右手疾出,三丈白绫自他手中飞出,有如一条飞舞的绸带,极是美丽,只不过,这种美丽,在后宫,是极致的陨灭。 贵妃欲爬过来的身子被白绫紧紧缠住,丝毫动弹不得,她仰脸,嘶声嚎叫着,一如野兽的悲鸣。 “贵妃,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王诺兰出声道,“原本,我也不想要你的命,可是,你激怒了我。” 如果今日不除去她,他日,自己也会被她除去。 贵妃这会儿终于将注意力投射给了她,她惊叫道:“王诺兰?” 萧一奇不欲王诺兰再与贵妃这半疯之人多说话,阻住贵妃射向王诺兰的血红眼光,说道:“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为何要这样对你了吧?你心心念念想要伤诺兰,比伤我还要可恶!” “你,你们俩什么关系?”贵妃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颤声询问。 王诺兰一皱眉,萧一奇嘴角微扬:“她是我喜欢的人。” 贵妃瞳孔剧烈收缩,怎么会这样?萧一奇和王诺兰?这,这怎么可能! “我不信!她是王诺兰!” 她根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怎么会…… 萧一奇抬高音调,再次重复道:“王诺兰是我喜欢的人,不行吗?”他说着,瞟了眼脸色怪异的王诺兰,心头很是放松,终于能光明正大地当着另一个人面说出这句话了。 贵妃猛摇头,她现在的动作,也只局限于头部了。萧一奇,那样让人不敢仰望的男人,居然说他喜欢王诺兰!是她脑子坏了,还是这世界太假了? “贵妃,在你眼里,我大约就是一个废物吧!”王诺兰看出了贵妃的意思,冷笑一声道,“可我要告诉你,今天的所有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你信吗?” 女子虽然改了容颜,可那双清淡的眸子,却不闪不避地看着她,如同看进她的内心深处! 贵妃盯住她的眼神渐渐染上惧意,她的内心,一点一点的在不停的瓦崩石解。(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三百九十八章 掩饰 世间最可怕的不是你有一个强劲的对手,而是那个被你看不起、毫不起眼的人,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你的敌人,而且一出手便直击要害! 王诺兰,太可怕了! 她想要开口说话,萧一奇手一抬,一枚物事直飞进她的嘴里,伸手拉过王诺兰,道:“不看了,走吧。” 王诺兰没再执著,随他出殿,身后,贵妃张大嘴,目眦欲裂,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直至御林军重新进来,解开她身上的白绫带,眼光凶狠地将白绫缠在她白嫩的脖颈上,拉紧…… 皇帝没再回金华殿,萧一奇与王诺兰进殿的时候,已经有御林军将贵妃赐死的事情报给了陈妃和其他贵妃。 此时,皇帝不在,朝臣们都在把盏言欢,歌舞升平,气氛十分火热,因而,当高座上陈妃娘娘遽然站起时,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能地停止说话,向陈妃娘娘看去。 沉寂下来的大殿,陈妃娘娘尖锐的声响格外清晰:“什么?贵妃被赐死了?” 她保养甚好的脸庞渲染着严肃与惊证,这个消息来的有些突然。 “贵妃?”殿下,李大人颤声吼了一嗓子,皇城能有几个贵妃?仅仅他妹妹一人被赐封贵妃而已!大脑旋转,他冲出座位。/ “父亲!”角落里的李想也追了出来,看着父亲踉跄的脚步,他心中的恐惧感加深。 御林军不敢抬头直视陈妃玉颜,放低声音。将偏殿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这是皇室家丑,并不便为人知。所以他不敢大声,能让陈妃娘娘等人听见则可。”贵妃娘娘怎么被赐死了?”李大人激动地问着,双手紧紧抠住御林军的两肩。 一旁的其他人也是难以置信,幽幽半晌,她才松了一口气,贵妃么,时常在她面前摆谱。死了倒好。 御林军不知当说不当说,迎面便是李大人的大吼大叫:“说呀,你快说!” 陈妃娘娘脸色微沉。喝道:“李大人,你失态了!” 李大人一惊之下松了手,那御林军急急忙忙逃了出去,陈妃娘娘压低声音。说道:“贵妃不洁。与人在偏殿私会,皇帝龙颜大怒,故而赐死。” 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陈妃娘娘一瞬间便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从容。 李大人再一次从陈妃娘娘嘴里证实了此事,脑中一片空白,腿脚一软,往后一倒,李想急扶住他。可惜,他也心中大恸。站立不住,一旁宫娥太监忙忙地上前将父子俩扶住。 “大人节哀!” 李大人摇摇头,突然站稳脚跟道:“我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他刚转过头,便看到前方一抹高大的身影,身旁太监宫娥异口同声地唤道:“三皇子!” 萧一奇披着浓浓的露水大步过来,李大人一看到他,腿一软,跪了下去,泪水簌簌直流:“三皇子!” 王诺兰跟在萧一奇身后,将李家父子俩的伤心欲绝看得清清楚楚,她垂下美目,心想,贵妃在后宫多年,手染鲜血,如她自己所说,那些恶毒的方法,不知在多少人身上试验过,死有余辜! 萧一奇脸色冰冷,说道:“大人,贵妃已死,如果不想牵累李家的话,不要做出这样惹圣上厌烦的模样!” 李想心中一惊,此话说的在理,他赶紧伸手过来将父亲扶起,在他耳边道:“父亲,姑姑的命是挽不回来了,我们要听三皇子的话。” 李大人略略压下心痛,将儿子的话想了一遍,点点头,站起来,向三皇子福了下身:“三爷,看在无颜份上,这事,还请三爷在皇帝面前善言几句,平息圣上的怒火。” 他想说的,自然是不要让皇上将怒火烧到李家头上来。 萧一奇面不改色,义气凛然道:“皇上怎么做,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希望大人能明白这个道理。” 李大人吃不准他到底愿不愿意将李家的事放在心上,但听他的意思,似乎是不能决定皇帝的主意,但还是可以影响的,当即低声道谢。 萧一奇越过他,行到陈妃身侧,将外间事情的处理情况简单说了,陈妃娘娘眉目沉冷,望着满殿张惶失措的人,轻蹙柳眉。 贵人趁机进言道:“陈妃娘娘,皇上不来了,人心也有些乱,我看,宴会就此结束吧!” 陈妃娘娘的眼光在萧顺脸上扫过,最终点了点头。 萧一奇也向陈妃娘娘告辞,陈妃娘娘嘱咐道:“一奇,王诺兰不守礼法,你要多加教育她,如果她执迷不悟,就让王丞相将她送回去,免得看到想到都会心烦。” 不尊皇室,陈妃娘娘极少碰到这样的人,往往赐死便罢,只是看到今天皇帝的模样,似乎要保着她,而陈妃娘娘事后想着王诺兰突然变得伶俐的模样,倒也不想杀了她,反正一个小人物而已。 萧一奇微弯嘴角,眼光不动声色地向身后一瞟,说道:“我一定将她调教得柔顺听话。” “嗯。”陈妃娘娘应了一声,心中划过一抹不对劲的感觉,只是转瞬即逝,难以抓住。 她如果细想,就会发现,自小便冷漠寡言的萧一奇,就算是为她和皇帝解围,接下这个烂摊子,又怎会去亲自调教一个女子呢? 萧一奇出了大殿,王诺兰一直跟着,想到要去三皇子府,秀眉便微微拧着,真是件麻烦事! 她正走着路,突然鼻尖一痛,整张脸撞到一个坚硬的东西上去了。 “你怎么走路的啊!”王诺兰心中正烦着呢,哪想到离她这么近的萧一奇会突然停下来,当即没好气地吼道。 萧一奇一怔之后,眼角微挑,只见四周不少朝臣正准备散掉,闻这一声吼,都吃惊似地看过来。 王诺兰感觉到了那些疑惑的视现,立刻低下头,弓身行礼道:“三爷,我错了,我不知道是您。” 萧一奇无语。 那些朝臣见状,互打一个眼色,将头别开,装作没看见,只是脸上浓浓的惊讶已经掩饰不住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别掉收了,呜呜 第三百九十九章 担心 萧一奇黑下脸,怒声斥道:“这里是皇宫,碰到的不是我也会是任何一位主子,你也敢如此大声喧哗吗?看我回去后怎么处罚你!” 骂完后,他不再看王诺兰一眼,转身而去,王诺兰低着头,瑟瑟发抖地跟上。 直到两人走远,这些大臣们才松了口气。 其中一位是当朝礼部侍郎,他低下脸,声音古怪:“没想到三皇子的奴才居然挺横的。” 与他交好的提督,摇头道:“三皇子的人,肯定也不是凡人。” 另一个白面书生笑道:“不是凡人,那是神仙了?” 几人哈哈大笑,另外一个说道:“现在的三皇子可是皇家数百年来少见的人才,虽然他年纪比我们小,你们谁敢说,看到他,心中没有压抑感?” 沉默一会儿,礼部侍郎笑着打圆场道:“都是同朝为官,长江后浪推前浪了,我们去喝一盅吧,老老实实做好自己事就行了。”几人走远,一抹黑影鬼鬼祟祟地从大石头后摸出来,突然,细腕被一只大手拧住,拖了回去 萧一奇咬牙切齿道:“偷听的滋味不错吗?” 王诺兰露齿一笑,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当然不错啦,我说了吧,我们一走,他们肯定要讨论你没想到啊,这些老家伙还怕你呢!” 萧一奇无奈地看了眼快要走空了的金华殿,低声道:“再不走,就要露陷了!” 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一壮一瘦,朝黑暗中走去。月光拉下两道影子,一长一短,渐渐的,两道黑影与茂密的枝叶交织到一起,再也看不清了。 马车的轮轴在月光下响起,黑色马车直奔郊外庄园,那里是萧一奇的住地。 十六得了命令。先收拾出了一间偏房,给王诺兰用,王诺兰一到庄园。春梅便迎了出来,叫道:“小姐,洗澡水打好了。” 王诺兰嘴角轻抽,眼光睨向身侧的萧一奇:“春梅怎么在这里?” 萧一奇答道:“她不来这。我到哪找人侍候你去?” 王诺兰哑然失笑。这家伙想的可真周到,要是让陈妃娘娘知道,自己过来不仅不受罚,连贴身丫环都过来侍候自己,她不气得吐血才怪! 庄园里种满绿色植物,水果蔬菜一应俱全,王诺兰在里屋洗澡,春梅便在外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很新鲜。 她正说得起劲,王诺兰穿着一身白色中衣从屏风后出来。秀气地打个哈欠,道:“赶紧去洗,洗了睡吧!” 春梅应了一声,道:“小姐先睡吧,洗澡水明天早上叫人来倒。”她走出房,掩上房门。 王诺兰去插了门闩,转头看时,偏房摆设简洁,一桌一椅一柜一床一屏风,仅此而已。 床是普通人家的硬木板床,但萧一奇命人加厚了一层棉被,垫得极软,再在最上方铺上一床凉席,由上等芦苇编制而成,表面光滑,绝不扎手,还透着沁水的凉意。 王诺兰卧在凉席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飘来荡去的都是今晚。 突然,门上响起敲击声,伴随着萧一奇疑问的声音:“诺兰,还不睡?” 王诺兰这才看向床头挂着的宫灯,她用手臂撑起身子,将秀发掳到脑后,一口气吹过去,宫灯应声而灭,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才说道:“准备睡了。” 外头静了一会儿,萧一奇低声道:“我进来一下,有事。” 王诺兰的心跳竟然立即快了几分,有些慌乱道:“别进来,我要睡觉了。” 只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萧一奇已经推开窗户跳了进来,虽在黑暗里,却像是灯火通明一样,他径直朝床的方向走来,准确无误地停在床前三尺的地方。 “我说了,别进来!”王诺兰的声音染上一分恼怒。 萧一奇微皱眉头道:“我怕因为宫里的事让你睡不着。” 王诺兰听到他这样说,正要出口的喝斥一滞,心内一股暖流荡过,轻声说道:“没事,我不是说了么,没什么好害怕的。” 萧一奇又向前行了一大步,自然地在床旁坐下,说道:“我还是不放心,你要是不害怕,怎么到现在都不睡?” “我……”王诺兰无言以对,她总不能说她在想宫里发生的那件事情吧! 此刻,她的视现已经适应了屋内的黑暗,月色正好,映透窗纸,斜斜照进屋内,氤氲得地上一片白光。 “睡吧,我看着你。”萧一奇轻柔地说道。 “嗯。”王诺兰也不好再说别的什么,躺下来,面对墙壁,将后背给了他,没想到,很快就睡着了。 这在现代,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与狼在一起,她也绝没有这样好睡过。 一觉到天亮,醒来后,春梅送来梳洗水,并打开包袱,将从王府带来的几件外衣拿给王诺兰挑选,王诺兰穿了鹅黄色的长衫,配着那条刚好及踝的玉白长裙。 春梅为她梳了头,出来时,王诺兰一眼便看到站在院子里等待的萧一奇。 “起来了?”萧一奇笑语盈盈地看着她,“去用膳吧。” 王诺兰应了一声,与他一起去前厅用早膳,桌上放了燕窝玉米粥,各色小菜,花样比在王府时还要多。 王诺兰问起他今天的安排,萧一奇说道:“你现在哪也不能去,我在这陪你吧,叫人将公文送到这里来。” 王诺兰不赞同:“你忙你的吧,你在这里,我还玩不好呢。” 叫她与萧一奇一起玩,还是算了吧!能不能玩到一起去是个问题,要是再玩出什么火花来她就真完了。 萧一奇有些不悦,剑眉一沉,道:“我自己的家我还不能呆着吗?” 王诺兰额头黑线,不再说话,快速喝粥。 “慢一点!没人跟你抢啊,你那么着急干什么?”萧一奇慌得将手中粥盏放下,拉住她的双腕,将她的粥碗夺下来,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快:“没人跟你抢,喝这么快做什么?不要你的胃了吗!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保护好自己,真叫人担心!”(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感谢 第四百章 握手 王诺兰见他关心自己,嘴一撇,声音带上几分讥讽:“胃是我的,若真想它好,当初那么拼命地抢人参给你未婚妻用干什么!还说不喜欢她,却在外面胡乱表真心,虽然说你是三爷,可也不能这样!” “诺兰!”萧一奇的声音明显一弱,眼眸中划过痛苦,“别伤我行不行?” “我说的是实话。”王诺兰小脸没有多余的表情。 “好好好,我错了,我求你,求你慢慢地将这碗粥喝掉,求你照顾好自己的胃,行不行?”萧一奇将粥捧起,送到她手上,凤眸中难掩哀求之色,再无平日半丝冷漠,有的,仅仅是低声下气。 王诺兰轻叹一声,将粥接过来,不再看他,轻口慢饮着。 用完早膳,王诺兰不想再跟萧一奇这样大眼对小眼,便说道:“借马车一用,我去街上,易下容,陈妃娘娘不会发现的。” 只要她这几天不回府,陈妃娘娘都不会发现萧一奇闷闷地答应一声,吩咐十六去安排,说道:“我也正好回京,处理几件事情,午时一起用膳。” 王诺兰不置可否,正要出去,一名庄丁飞奔而来,他大声叫道:“主子,六皇子和十二皇子来了!” “他们来了?”王诺兰听到六皇子时,心( 中并无反应,而得知十二皇子也过来了,立刻一喜,快步行了出去。 身后,萧一奇眼色一暗。 她就这么在乎萧顺吗?难怪昨晚睡不着了。肯定是想着萧顺与王三小姐的婚事! 家丁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好看,不敢多言,萧一奇大步跟了出去。 庄子外。萧顺与十二皇子并排站立,两人身旁各牵着一匹高头大马,王诺兰跑了出来,叫道:“十二皇子!” “王诺兰,你没事啊!”十二皇子满面欢喜地癫过去。 萧顺的脸庞,有如罩了层严霜般难看,诺兰第一声叫的不是他。真的变了……可是,不管她变成什么模样,那都是那个诺兰! “她能有什么事?”萧一奇凉嗖嗖的声音自后面传出来。 十二皇子拉着王诺兰衣袖的手一颤。干笑一声:“三哥。” 萧一奇沉声说道:“陈妃娘娘既然要我来管教她,你们就不要过来了,免得陈妃娘娘牵怒王诺兰。” 十二皇子点头:“只要你不伤她,我们也就放心了。” 萧一奇冷冷盯向他。眸光如出鞘的剑。十分犀利,他冷沉沉地问:“她跟你什么关系?”声音出奇的严厉。 十二皇子被惊吓住了,后退一步,磕磕巴巴地说道:“她,她是我朋友。” 萧一奇将眼光投向萧顺,这一回,声音更是十分冷酷:“那六皇子呢?王诺兰跟你是什么关系?” 萧顺面目沉静,并未因萧一奇冷肆的问话改变几许。皱眉看向王诺兰,反问:“三哥。这个重要吗?” 萧一奇也看向王诺兰,勾唇一笑,声音却毫无笑意:“自然不重要,我差点忘了,六皇子要与第一美人订婚了,王诺兰,大约算是你的姨妹吧,所以,表示点这种关心也是应该的。” 萧顺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由得心虚地望着王诺兰。 王诺兰嫣然一笑,小脸十分灿烂,并未半分不悦:“我与三妹没有感情,所以,三妹夫,你也不用来关心我,免得教三妹知道了,还误会什么呢!” 三妹夫……这个词真是让萧顺的脸完全黑了下去,当着萧一奇的面,他不便表露什么,只能说道:“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三哥多多照顾王小姐了。十二弟,我们走。” 十二皇子不舍地与王诺兰告别,上马飞驰而去。 王诺兰望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笑,十六也在此刻将马车赶了过来。 “上车吧。”萧一奇先跃上马车,朝她伸手,王诺兰却没有去搭他的手,而是扶住车壁,轻灵地跳了上来。 萧一奇嘴角掩起一丝苦笑,不再说什么,待两人坐好,马车平稳地朝城门的方向驶去。 王诺兰卧在车窗旁,只觉帘缝处透进来的晨曦极为温和,她闭上眼睛,在马车极有节奏的颠簸声中,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萧一奇看得分明,眼角微扬,心想,这丫头平日里这个点还没起床呢! 他悄悄移近,坐在她身旁,左臂架在车窗上,隔在她面前,以防路面不平时,王诺兰会摔跌下去。 就这样一路进京。 城门处正是热闹,来来往往的商人络绎不绝,王诺兰被吵醒,微眨眼睛,眼神迷茫中透着可爱,看了眼萧一奇,眸光眯起,又看向窗外来往人群 “诺兰,去哪?”萧一奇凑过脑袋,轻声问。 “随便。”王诺兰懒懒吐出两字,再度闭上眼。 随便就好,萧一奇心头微松,他还真不放心她乱跑呢!便吩咐十六直接将马车赶往三皇子府。 三皇子府的书房,宽敞明亮,中央落了一座黑色大理石沏成的书桌,冰凉的材质解了盛夏的酷热,令看到的人都觉得浑身凉爽。 萧一奇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内,右手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面上轻叩着,感受着石面的冰凉,面前,几个老一辈的将军正坐成一圈,讨论边关储粮之事。 突然,大书房的屏风后,一声轻微的嘤咛声响起,这几位将军都是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萧一奇已腾身站起,一言不发,快步进了屏风。 “诺兰,醒了?”他走到床前,极低极低地问道。 “嗯,我又睡了一觉?”王诺兰将一头凌乱的秀发抓到耳后,小脸微红地问。 “是啊!”看着她的慵懒,萧一奇眉眼都是笑,将耳朵移到她耳边,拖长音调道,“真懒啊,早上才醒的,吃了饭,又睡一觉,跟我府那只大花猫一样的作息时间,我每天看到它时,都挺着个肚皮在睡觉呢!” “萧一奇,你去死!”王诺兰听他将自己跟猫相提并论,又好笑又无语,一脚重重踹向他的肚子。 萧一奇轻轻一笑,伸手去捏她的腿,王诺兰身子一扭,习惯性地做了个高难度的空翻,萧一奇的手也握了个空。(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四百零一章 绣花鞋 而王诺兰右脚上的绣花鞋,也因为这一剧烈的空翻脱飞出去,“啪”的一声,重重打在屏风上,“哗啦哗啦!”木制屏风也受不住她的力道,几声脆响,几节屏风依次倒在地上。 王诺兰发现做错事了,赶紧爬起来,回头一望,顿时呆住。 屏风另一头,五个穿着朝服的男人应声站起,个个面露惊恐,张大嘴望着这边。这几人都是武将,虽然年纪已大,却个个身材健硕,气宇不凡,此时,也都有些失态。 他们看到萧一奇进去后许久没出来,似乎听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可是却分辨不出来里面在说什么,纷纷在想,这里面会是什么人 然而,此刻,他们看到了什么? 山水屏风后是一张紫檀木的大床,装饰精美,材质高档,四周镶嵌着各色宝石水晶,床顶,还悬了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床上坐着一个女子。 鹅黄衣衫,玉白长裙,颜色娇嫩,而那女子一只脚上褪了只绣花鞋,正伸直了修长的美腿,而她的长相……没人看清楚了。 屏风倒地的一刹那,萧一奇立刻反应过来,将那女子迅速捞进怀里抱住,众人,只看到那一头乌黑的墨发,青丝如云,缕缕垂于床沿。 , 虽然只是看到这一幕,众老臣都有些面热难耐。 没想到,三皇子萧一奇竟然会干这种事情,将哪位姬妾藏在书房! 咦不对。三皇子怎么会有姬妾呢?这些老臣在一瞬间有些震惊,眼光一同扫过不远处躺在地上的绣花鞋,互视一眼。 少年血气方刚。是可以理解的! 很快,众臣在心中下了定论。 书房内的气氛极为怪异,王诺兰将头埋在萧一奇怀里,有些哭笑不得 打死她也想不到,屏风外竟然坐着当朝的官员!那么,这里到底是哪?该不会是萧一奇议事的地方吧?该死的,居然不跟她说清楚。害她冒冒失失地做出这种事。 本来,她也不在意的,可是。人家萧一奇是有妇之夫啊!她还是避一点嫌吧! 萧一奇紧紧将这个罪魁祸首搂在怀里,冲着几位朝臣,嘴角勾起无奈和尴尬的笑容,诺兰这一脚够狠! 外面的暗卫破门而入。见到这一场景。也是愣住,而后从容上前,两人扶屏风,一人拾起绣花鞋,放在床榻前,三人动作奇快,很快退了出去。屏风隔住外间的视现后,王诺兰才抬起脸。有些嗔怪地瞪了萧一奇一眼。 萧一奇不舍得放手也不成,揽过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把鞋子穿好,我先将人打发走。” 说完他才起身,朝屏风外走去。 萧一奇略皱眉头,真的是他议事的地方,怎么自己在这里睡觉呢?肯定是萧一奇办的好事,唉,这样子,别人还以为他们俩关系多亲密呢! 她有些叹气,正要穿鞋,一低头,愕然想起,她居然穿鞋睡觉! 赶紧往床上看去,洁白的锦被上果然有一抹尘土,王诺兰将那些尘土抹去,便听到外间几位官员说话的声音。 “三爷,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一个个老将军嬉皮笑脸的直摇手,这一刻,年龄不是问题,辈份不是距离,男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嘛! 看到他们想歪了的眼神,萧一奇心下却是一喜,似乎,诺兰真成了他的女人一样,面上极为欢喜地说道:“今天的事情就谈到这里了,等我请皇上过目后,再将结果告诉诸位。” “好好好,那不打扰三爷了。” “我们先行告辞了。” “三爷,您好好休息吧!” 几位老将军露出意味明了的眼神,含笑离去,平时个个缓行慢步,今儿走的比兔子还要快,一会儿功夫就没了影。 萧一奇额头黑线,回到书房,王诺兰已经将头发松松挽起,站在书案前了。 “这是书房。”王诺兰很是肯定地开口 萧一奇没有否认:“刚回府,本想在这里办公,便将你抱到里间睡了,没想到,这几个老家伙还真会挑时间,听说我回来了,立刻登门,催问边关粮草的事。” 王诺兰点了点头,没再问怎么来的三皇子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的被褥有些脏,我去洗一洗。” 说着,她左手从身后探出来,抱着一团雪白的被褥,解释道:“是鞋底的一些泥印。” 萧一奇立刻明白过来,冲外唤道:“来人,将被褥拿出去洗。” 王诺兰赶紧阻止他:“不用……” 萧一奇微微一笑,打断她的话:“没事,难道还要你自己洗?刚才抱你上床时,给你脱鞋子,一碰你就醒了,还推开了我,我怕吵你睡觉,就没脱了,反正只是些鞋印而已,洗洗就没了。” 王诺兰看见一名伶俐的小厮跑进来,脸色渐渐胀红,不再说话。 小厮将被褥接过,笑盈盈道:“爷,直接给您换新的。” 萧一奇皱眉:“不用了,洗一洗就行了。” 小厮有些惊奇地问道:“爷,您不是向来有洁癖吗?” “叫你拿去洗就行了。”萧一奇深深看了他一眼,小厮一个激灵,不敢再问,抱着被褥风一般逃了。 十六正拿了几包新茶叶过来,看到小厮抱着被褥出来,大为惊异地问道:“怎么了?” 小厮见是他,笑道:“十六大人,爷要我去给他洗被褥呢,真是奇怪,往日间,被褥若是脏了,爷都是直接换。” 十六惊得天雷滚滚,抢过被褥,问道:“你说什么?被褥脏了?” 天啊,睡个觉也能将被褥睡脏……爷不会和王小姐……他惊疑不定地将被褥展开,洁白的被子上有一道褐色的灰印,他暗想,该不会太激动了,连鞋子都忘记脱了吧? 当下将被褥还给小厮,扳起脸道:“爷让你洗干净,你就洗干净便是,这可是纪念,怎么能换?” 小厮不懂他说的什么,只知道应诺,然后退了下去。 十六面露诡异之笑,整理了一下,才拎着茶叶进房。(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你们 第四百零二章 自在 王诺兰有些怨恼,这被褥让人拿去洗了,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大的误会!只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 十六进来,将新茶叶拿给萧一奇过目,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王诺兰。 不出一天,这事传得整个三皇子府都知晓了,萧一奇听到这个风声的时候,已是晚间在书房挑灯披阅公文了。 这是三皇子府的书房,由于王诺兰说喜欢热闹,不喜欢清静,愿意住在王府,所以萧一奇没有回庄,准备这几日都住在这里。 对王诺兰来说,三皇子离王府近,又在京城,而庄园虽好,晚间却格外清冷了些,对于一向喜欢热闹的她来说,还是不适合,何况,与萧一奇面对着面,本就狭小的庄园就显得更小了,气氛沉重得令她感到可怕。 萧一奇则一切随她,虽然他喜欢清静,可那是从前。现在,思念会折磨得他发疯发狂,心也再静不下来了。只要有她的地方,便是最能令他安心的地方。 而此时,小五正披着浓重的露水自外间进来,黑色的夜行衣衬得他身材格外修长,俊脸难看,劈头就是一句:“主子,移情别恋的滋味不错吧?” 萧一奇手中的笔一顿,有些莫名其妙:“一回来就发什么疯?” 小五冷哼一声,将手里一封信重重放在桌上,说道:“呵,我听说,书房的被褥今天拿出去洗了,做为属下,还是不得不奉劝主子一句,书房是办公的地方,最好能和私事分开来。” 萧一奇先是不解,而后脸色慢慢泛上潮红,声音一冷:“滚!” 小五长吐一口气:“属下这就滚,不过,滚之前要说一声,晴烟小姐的病好得很快。月中就要回京了!” “滚!”萧一奇右腕一动,桌上的砚台立刻飞了起来,“啪”的一声,砸向小五的背。小五走势极快,这一砸,虽然力道极重,却也消去大半,墨汁翻了一地。玉石砚台碎成几片。 萧一奇怒气勃发的原因并非他后面那句,而是想到王诺兰竟被他如此抵毁,那股怒恨便突然窜上头顶,有想杀人的冲动。 “十六!”他厉吼喝一声,连着书房在内的整个建筑都抖了几抖,十六的身影落在书房门口。 十六半跪于地,眼睛低垂得很厉害,努力盯着膝盖旁的一粒玉砚碎片,直到萧一奇铁青着脸问道:“洗被褥的事几个人知道?”十六很困难地回答道:“爷,怕是全府的人都知道了。” 萧一奇剑眉拧到一处。半晌,冷声道:“让他们将嘴闭紧点!谁敢在背后议论个半句,就叫他提着脑袋来见我!” 十六急忙将脑袋缩到衣领内,应道:“是,属下这就去说!” 萧一奇这才放了心,就怕一言半语传到王诺兰耳里,令她难堪…… 虽说三皇子府没有人再敢拿这事议论,但他们心中却深深记下此事,遇到王诺兰时,个个恭敬礼貌。没有人敢得罪一丝半缕。 这几日,王诺兰在三皇子府住着,险些都快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好吃好喝好玩。说乐不思蜀,真不假,比在王府还要自由,她索性不提回府的事,萧一奇也乐得不提,虽然王诺兰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可只要一想到与她住在同一屋檐下,他的心,便是甜的。 贵妃的死因并没公布,全了皇室的面子,李家不敢办丧事,叫人在暗地里举行了一场,只怕被上面的人知道,牵怒家族。 萧顺与王三小姐的婚事也终于定了下来,趁着这几日有喜事,皇帝的注意力转移开,李大人开始了暗里活动。 首先,他便带着儿子儿媳提着重礼上三皇子府来了。 朝廷风云,转瞬即变,在风急浪险的关头,他更不知道这顶乌纱帽还能戴多久,现下能在皇帝面前说上话的,非三皇子莫属了。 虽然无颜是萧一奇的表姐,但从婚宴来看,萧一奇并不是很重视,也是,人家有多少表姐堂姐啊,当真顾得到那么多吗?这一趟,他是必定要走的。 当李大人一家驾着马车来到三皇子府前,萧一奇府的守门侍卫接待了他们,引领三人去会客房等待。 看着气势雄浑的三皇子府,李大人内心震撼不小,这是他第一次来三皇子府,或者说第一次进入皇子府第,没想到,民间也会有不输皇宫气势的建筑。 三人跟着侍卫在园中穿插,突然间,李想耳边传来一声娇笑。 他不由得朝声音来源看了几眼,眼前枝叶繁盛,并不见人。而侍卫听到这样的笑声,毫不见怪,指引三人往那条道走去。 转过林荫小道,李想眼前一花。 两旁栽种着参天大树,茂密的枝叶隔住日光,在鹅卵石小道上投下阴影,其中的两棵绿树间系着一个绿藤秋千,木质的秋千椅上斜倚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子,一旁的丫环推起秋千,女子的身影被凉风高高托起,笑若银铃,绿色的树叶随风飘落,打起一个个极美的漩涡。 李想一怔后,有些震惊,他认出来了,推秋千的小丫头是春梅,那秋千椅上的女子……岂不是王诺兰? 刚想着,王诺兰已经侧过头,伸手将长而黑的刘海抚到白嫩的耳垂后,挑起秀眉,嘴里叫道:“停。” 她一手轻握藤绳,一手将手里拿着的古书籍放在眉前,挡住枝叶间渗透进来的丝丝缕缕的阳光,笔直修长的腿在秋千架下随意晃荡着,玉白色轻纱长裙衬出她弱不临风的身姿,有着一股特别的韵味。 李想的眸内难以抑制地生起惊艳之色,情不自禁地朝她的方向走去。 李大人也暗暗吃惊,外间流传得厉害,王诺兰被萧一奇软禁起来,找了宫中资格老的嬷嬷教她礼仪,怎么会是现在看到的这般自在模样? 见他们认识,侍卫识趣地退向一边。 “诺兰,在这里没受苦吧?”李想关心地问道。 这几天,他虽然想起过王诺兰,可是,三皇子府,并不是他这种人想来就来的,又由于贵妃的事情,李府上下,人心涣散,府中的事情已经够他忙得焦头烂额了(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四百零三章 介意 王诺兰将他眼中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淡淡掀唇:“很好,谢谢李大少爷关心。” 无颜站在李大人身后,看见王诺兰与李想说话,心中气恨交加,原本忌惮着王诺兰打架厉害,自己曾被她撩倒过,不敢上前,可转念一想,这可是在萧一奇的府上,而她,是萧一奇的“表姐”! 不管是不是真的表姐,至少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当下,她的自信心“哗哗”全回来了,迅速上前,喝道:“夫君,走吧!跟她有什么好说的!她现在是带罪之身,等会儿我便叫三皇子好好教训她。” 李想闻言愕然,不懂女人的心思,立即皱眉道:“不要这样,诺兰没有什么罪,何必再教训!” 无颜看自己夫君竟然为王诺兰说话,原本只有一滴水大小的醋意,立刻扩大成一片汪洋,一拉李想的手:“夫君,我是你妻子,不是她!她做错事,自然要受罚! 李大人也适时插言:“李想,别管太多,王诺兰本来就是受罚的,她现在这模样只会助长嚣张的性子!自有陈妃娘娘处罚她。” 听得他们一家人说够了,王诺兰“扑哧”一声笑,转头看了眼脸色气得胀红却不敢说话的春梅,轻摇了摇头,示意让她退下。 ; 然后,她轻轻弯唇,对李大人说道:“我受不受罚,与你们无干吧?我跟你们不熟,请不要像样围着我。麻烦离开!” 她用上“请”字,态度还是很客气的,只不过。越客气,说明她越不耐烦。 李大人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冷漠疏离,顿觉老脸挂不住,冷声道:“说你不知轻重,果真不假,你就这么跟长辈说话?” “长辈?”王诺兰有如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满面讽笑。“如果当初唤你一声伯伯,你还算是诺兰的长辈,现在。却不是,李大人,请离开吧!” 无颜不干了,大嚷道:“离开?凭什么叫我们离开?这里是三皇子府。又不是你家。我也要荡秋千,你才滚!” 说完,她拖着健壮得有些肥胖的身体走过来,对那名候在一旁的侍卫叫道:“来,让她下来,我要荡秋千玩!” 说完,一挑眼眉,很是得意。 她可是三皇子的表姐呢! 王诺兰眉眼淡淡。并不将她的大呼大喝放在眼里。 “给我下来!”无颜见侍卫跑来,胆子大了些。一手扯上王诺兰抱书的手臂。 王诺兰眼色一沉,左手抓住藤绳,使了个下坠的力道,右腿倏然踢出去,直接将无颜踢了好几个跟头,直滚到小路中央。 “少夫人!”那侍卫轻呼一声,无颜正滚到他脚旁,他立即给扶了起来。 无颜起来后,一摸大脸,右颊被地面上锋利的石尖扎出了血,她又惊又怒,一甩那侍卫的手,高声道:“将她也给我踢下来!” 见侍卫怔神,她补充了一句:“我以三皇子表姐的身份命令你! “这……”侍卫一脸犹豫,突然灵机一动,快速说道,“少夫人,我去给你叫个大夫!”说完一溜烟跑了 无颜仍在叫喊,王诺兰则轻磕眼皮,坐在秋千架上,丝毫没受到一点影响。 李大人看不下去了,冷声说道:“王诺兰,陈妃娘娘让你跟三皇子学礼仪,这就是你学到的礼仪?” “大人,你过奖了。我是对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礼仪。素质高的人呢,我彬彬有礼地对他,某些素质低下的人呢,我也同样没素质地回敬他。”王诺兰轻描淡写的一番话,让春梅忍不住当场笑出了声。 小姐这话,太精辟了! 李想脸色微沉,虽然他欣赏现在的王诺兰不假,可这话是针对自己父亲的,如此不给面子,他也受不了。 李大人重重哼了一声:“你说我家无颜素质低下?她可是三皇子的表姐,你说这话,岂不是将皇家也骂进去了!” 说着,他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来。王诺兰含笑瞥他一眼,毫不退缩地回道:“哪家都有几个拿不上台面的穷亲戚,大人又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不过,穷亲戚上门来拉近关系时,可别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没头苍蝇似地乱闯。” 看着李大人似懂非懂的脸色时,她补充了一句:“所以呢,大人进了三皇子府,就要收敛收敛,不要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三皇子府还有这门子穷亲戚!” “王诺兰!”李大人明白过来,气的快要吐血。 他确实是仗着与三皇子沾亲带故,今天才敢上这个门,被王诺兰如此一贬,老脸顿时无处可放。 李想也冷下声音:“诺兰,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我们家好歹也是朝廷官卿,不是你能随便贬低的。” 李大人也恨恨道:“贬骂朝官,这可是处死的重罪!” 王诺兰冷笑一声:“我连陈妃娘娘贵妃都敢贬,何至于你一个小小侍郎呢?得罪了陈妃娘娘都不处死,贬骂你,就得被处死了?还是说,你侍郎的身份,比陈妃娘娘还要高?” 一顶大帽子压下来,李大人惊得浑身直抽冷气,一时惊愕地说不出话。 无颜一边用衣袖抹着脸颊上的血,不敢靠近,嘴里恶狠狠道:“我好歹还和三皇子是亲戚,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王诺兰瞧见远处行来的几道人影,从秋千架上一跃而下,炯炯目光紧盯无颜:“我算什么?我是王家的千金小姐!而你呢,不过是少夫人而已!贵妃死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李家都快倒了,你说你还能算什么?见到我,只有弯腰行礼,叫一声小姐的份! 李大人与李想脸色齐变,无颜大声嚷道:“小姐你个头,你妈妈的……”一连串市井泼妇的脏话脱口而出。 她显然是被激怒到了。 “啪!”清脆的一声响,无颜的声音戛然而止。 王诺兰拍拍手,冷冷道:“萧一奇,你的表姐就是这样的素质吗?为了避免她出去给你丢人,我帮你教训了她一下,你不介意吧?”(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零四章 走吧 李大人与李想大惊之下,一左一右拉住无颜查看,王诺兰扇了她一巴掌,然而,她痛的地方却不是脸,而是嘴唇!上下唇被银针穿透,连到了一起,由于她是裂唇,所以一左一右各有一枚银针,将她的嘴紧紧钉了起来。 “口出不逊,确实不应该,教训得好。”男子沉冷的嗓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李大人一惊,回过头,有些心虚地叫道:“三爷。” 一身藏青色斜襟长衫的萧一奇负手站立,身姿高大,墨发用一顶珍珠碧玉冠束在脑后,剑眉星目,贵气天成。 随意瞟了眼无颜,他的声音没有多大起伏:“纵然是我的表姐,也不应该。” 无颜嘴唇轻动,立刻感觉到一股揪心的疼痛传来,她一狠心,伸出手,将那两枚银针拔了出来,扔在地上,眼中无泪,只有恨意,双手握紧拳头,望着王诺兰的歪眼睛内,杀意汹涌。 李大人一个头两个大,今儿来的目的他都差点给忘了!而此时开口,效果无疑大打折扣。 都怪王诺兰!一碰到她,事情就变成浆糊了! 李想眼神复杂地望着王诺兰那张清淡含笑的小脸,心中爱恨交加。这样的王诺兰,眼里没有他,却越令他迷恋,越想得到她的注意力。{ 而她如此与他们作对,不听话,则更激起他浓烈的征服欲。 他的眼神虽然掩饰得好,却逃不过萧一奇的火眼金睛。看向李想的眼色,冷了好几分。 李大人糊涂了一会儿,直到萧一奇说:“我还有事处理。大人自回吧,往后无事,也别过来了,我十天有九天不在府上。” 李大人心中大惊,直觉地发现三皇子讨厌他,忙说出想要说的话:“三爷,李家以后就靠您了。” 萧一奇望了一眼小脸平静的王诺兰。不耐地答道:“李家如何,要靠大人自己,圣上的意思。怕是让你保留官籍回乡,等有了合适的空位,再调你上来。” 不说李大人一呆,李想脑子也是“轰”的一声。有如炸开。 保留官籍?他也算饱读诗书。如何不知道保留官籍,再调回京城的困难! 王诺兰微微一笑,说道:“大人,刚才还说着呢,我是什么身份,你们又是什么身份,以后啊,可要记好了!等到李家将礼仪学好了。圣上一定会调你们回来的。” 她这番话,正如给李想和李大人冰凉的心上又泼一盆冷水。 而罪魁祸首。说完这些后,优雅从容地领着春梅远去了。 李大人咬牙说道:“三爷,她不过是陈妃娘娘交与你处罚的,如何性子还是这么乖张?” 萧一奇脸色“刷”一下变了,厉声喝问:“大人,你是在怀疑我教导无方吗?” 梁李大人一愣神,李想赶紧道:“三爷,您想多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王诺兰确实是嚣张了些,但与三皇子无关,可是,三皇子承认他有教导,自己还能说王诺兰的不是吗?两人心中都有些苦涩,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萧一奇深深望了他们一眼,道:“不是这个意思最好,没事就回去吧! 李大人与李想只好带了无颜退去。 见他们走远,萧一奇快步朝王诺兰的方向追赶,将她赶上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嫌弃的模样,哼道:“以后出去,可别说我教过你礼仪!” 王诺兰小脸一黑:“我的礼仪,可比你三爷的表姐好得多!” 想到无颜,萧一奇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你们俩,半斤对八两。” “什么?你敢将我与无颜相提并论!”王诺兰气得一拳头擂向他的胸膛,萧一奇侧身一避,左手敏捷地抓住她的玉腕,笑道:“瞧瞧瞧,还说好得多呢,这一记南山无敌拳,我可挨不起!” 王诺兰翻了个白眼,收回手,眼光一瞟,一张粉红色的信纸从萧一奇的衣袖内飘落下来,她“咦”了一声,伸手去接。一只手比她还快,迅速将那信纸捞了回去。 “什么东西?”王诺兰抬起眼皮子,一脸的怀疑 “没什么。”萧一奇显然不欲多提。 王诺兰微皱柳眉,没有再问,只是道:“我困死了,回去补个觉!” 萧一奇嘴角轻抽,骂道:“大花猫,真懒!” 王诺兰飞快地去了,萧一奇连忙跟上,送她进房,出来后转步去了书房,将粉红色的信从袖中拿出来,刚扫一眼,十六便现身,一脸着急地说道:“三爷,王小姐搬回去了!” “什么?”萧一奇一愣间,“回王府了?这么快?” “还在前门——”十六的话还没说完,耳畔风声呼过,眼前一花,萧一奇便没了身影。 “天啊,主子的轻功居然这么好,我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十六揉揉眼,禁不住惊呼出声。 王诺兰正倚靠着马车,萧一奇就从府门内冲了出来,手中握着那张已经皱巴巴的信纸:“诺兰,给你看,给你看!” 王诺兰掀开车帘,看到的便是这相当无语的一幕。 萧一奇府守门的四名侍卫,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三爷在发什么疯。 萧一奇直将信递到车窗前,涎起脸庞道:“诺兰,给你看,你别走啊!” “萧一奇,你发哪门子疯啊?”王诺兰劈头骂了一句,“我不走,还一辈子住在你家不成?我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你的事情,我并不想关心。” 说着,她推开萧一奇的手。 萧一奇听了她这话,有些难受,心中后悔极了,早知如此,他就不应该瞒着她的,薄唇微薄唇微启,说道:“是杜晴烟。” 王诺兰心中一动,杜晴烟……他说出这个名字,自己并未感觉到意外。 实则,她内心早有猜测,之所以选择离去,便是不想再继续赖在他的府上,虽然这段时间她没有旁的想法,可是又怎知别人怎么想呢? “嗯,我知道了,拿回去吧,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王诺兰轻轻笑了笑,掩下车帘,吩咐车夫,“走!”(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零五章 捣乱 萧一奇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面色黯然,大手不自觉地将那张纸揉成一团,看着马车消失在眼界,凤眸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姐,三爷对你挺不错的啊。”春梅掀开车帘,往后看了一眼,萧一奇的身影仍然如棵参天大树般,立在府前。 王诺兰没有回答她,闭目养神。 车夫对于皇城的道路十分熟悉,熟练地驾驶着马车,几个转弯,便到了王府所在的巷弄。 王诺兰伸手挑开门帘,随意往外一看,有些惊讶,遥遥望见王府门前张灯结彩,高檐上挑起的两个大红灯笼格外惹人注目。 这是办什么喜事呢?王诺兰突然想到什么,问春梅道,”今天九月初几?春梅” 春梅没有立即答上来,车夫笑着接道:“九月十五啦,今天是六皇子和王三小姐订婚的日子,怎么,姑娘不是来送礼的吗?” 王诺兰心中的答案得到了印证,在古代,没有电子设备翻阅日历,她还真的不知道今夕何夕。 车夫将马车平稳地停在王府的石狮子旁,王诺兰下车,春梅则拿碎银子打发车夫,并让他帮忙将箱笼拎下车。 看着朱门上贴着的喜字,王诺兰冷笑一声。 王三小姐= 订婚,果真比人家小门小户嫁娶还要隆重,这是大事,而她,却没得到半点通知!这个家,于她,可真是陌生呐!萧一奇也没有告诉她这事,只怕他压根儿不想自己去参加萧顺的订婚宴。 春梅提着箱笼走过来。王诺兰正要进府,朱漆大门旁的一扇花门“咯吱”一声被推开,几道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 “大人。夫人,慢走啊,王三小姐很快就进宫,可别错过了典礼。”低醇的男子声音在花门后响起,几道身影露了出来。 王诺兰后退一步,让开道路,几名衣饰华贵的中年男女行了出来。走在最后头的是一名少年,眉稀目长,唇薄如朱。鹰勾鼻为他添了几分精明之相。 几个中年人不约而同地看向王诺兰,表情都有些动容,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眼,互视一眼。没人开口。到道旁登车而去。 显然,他们都在宫宴上见过王诺兰。 王诺兰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那名送客的少年,面目老成,看不出具体年龄,那少年,也正皱眉望着她。 “王诺兰,听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陈妃娘娘都敢顶撞。”少年冷漠地开口,“你一个人死没关系。可别连累了我们王家!” 他一开口,王诺兰便确定了他的身份,微微一笑,走上前,少年见她要进府,本能地摆了下左肩,将花门堵住。 “大少爷。”春梅怯懦地叫了一声,可见,她对这位大少爷也是比较畏惧的 王家大少爷,大姨娘的儿子,过继给了大夫人,是王家唯一的儿子,在王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有多么尊贵。 王诺兰笑盈盈说道:“大哥,今天是三妹和六皇子的好日子,你有空的话去帮着母亲料理琐事,而不是在这里教训我。” 王大公子的脸色,自王诺兰绽放出清莲般的一笑后,便开始变化,直到她说完这些话,他仍有些反应不过来,紧紧盯住她。 他在郊县读书,王三小姐订婚前半个月,他便一路往回赶,并没听说多少有关王诺兰的事,只知道她犯傻得罪了陈妃娘娘,所以,在他眼里,这个向来懦弱的草包,绝不可能用这样的态度和他说话的。 看到王大公子惊疑的表情,春梅顿觉胸口舒畅,小姐因现在的脾气惹了不少事情,可想到从前欺负她的人再也不能从她们三房这里占便宜,她还是十分喜欢的。 王诺兰见王大公子没有动,淡淡问道:“还不让开吗?” 王大公子仍然没有动,反而说道:“王诺兰,你就这样跟你大哥说话吗?” 王诺兰扬起眉头,一脸诧异:“那要怎样和你说话?” “跪下来,叫我三声好哥哥,我就放你过去。”诡异一笑,王大公子本就尖锐的面庞更显泼皮。 一看,这人就不是好好读书的料,王诺兰的眼角冷冷瞥过他,好笑地说道:“我还真不知道,大哥竟然喜欢像条狗似的堵在门口不让人进,就算是狗,也认得主人啊,怎么会发起疯来,要咬主人呢?” 王大公子勃然大怒,眉头立起,脸色愈发狰狞:“你说什么?谁是狗?” 王诺兰看了一眼他的肩膀,语气不变:“好狗不挡道,我不说第二遍。” “王诺兰,就冲你这句话,今天,本少爷还真不要你进门!你拿着行李去外面过夜吧!”王大公子厉声唤道,“来人,给我守住这里!” 他是王家大少爷,王诺兰只是个废物小姐,还是往常最不受宠的那个,两人受到的待遇自然是云泥之别,很快,十几个王府家丁围了过来,争相在大少爷面前表现自己,将门堵得死死的。 王诺兰轻笑一声,走到大门前,“刷”一下将那张喜字撕了下来,在众人的惊叫怒骂声中,扬声说道:“你们若不让开,我就将这里的喜字全撕掉,灯笼全毁掉,今天可是三妹的订婚日子,父亲若是发怒,我想,不可能是我一个人受罚,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说完,她伸手,又是清脆的一声响,右边大门上的喜字再次被撕下来。 王大公子整张脸都扭曲起来,心中漫过一丝恐慌,急道:“你们还不去拦!” 这些家丁却是听说过王诺兰的厉害,一犹豫,不管了,全部奔出去拦王诺兰,可惜,王诺兰不给他们机会,娇小的身姿在人群间穿插来回,不一会儿,王府正门上的灯笼喜字彩花,被扯得干干净净。 一切只是一瞬间,王大少爷也习武,却愣是没看出来王诺兰是怎么逃过那些家丁的逮捕的,他眸光一寒,伸出瘦骨嶙峋的大手,径直掐向春梅的脖子。 “王诺兰!” 他大声呼喝道,手中力道加重,春梅面色苍白,手中的箱笼早就顺着府前的石阶滚了下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 第四百零六章 动怒 王诺兰这回是真的动了怒,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容,脚步微错,身形已闪至王大少爷面前,右手猛然扼住他的咽喉,又狠又准,冷声道:“放开她!” 看王大少爷动手的模样,必定是没杀过人,她笃定这人下手会有犹豫,所以抓住时机,直接反客为主。 王大少爷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手也没有知觉地松开,春梅跑到一旁大声咳嗽起来。 家丁中一名小眼睛的青年见春梅跑开,立即呼喝一声,冲上前想去抓她,王诺兰右手抓着王大少爷,反应却不慢,左手拉出雪锦,直挥出去,将那青年的脖子套住,“忽拉”一声,直接甩上天空。 “啊!”惊叫连连中,那青年重重摔到地上后,鲜血自臂弯涌出,一动不动。 一群人扑了上去,尖叫道:“死人了,死人了!” 王大少爷头晕眼花间,王诺兰松了点力道,讥讽道:“死不了。” 左手雪锦指住一名大汉:“你,将箱子搬过来,随我去我的房间。” 那名大汉早被王诺兰的凶恶吓得屁滚尿流了,赶紧跑到路边将她的箱子抱了过来,声音微颤:“二小姐。” 王诺兰招呼春梅,待进得府门后,她才蓦然松了右手,一脚踹在王大少爷胸口,王大少爷连摔几个跟头出去,她才带人离去 适才她摔那青年有意让他侧身先落地,所以手臂骨折。有血流出,在后脑勺落地时,她猛然往上提了下雪锦才放开。所以看上去很险,其实并无生命危险。 杀鸡儆猴而已,毕竟今天是王家大喜之日,她不再想给自己惹麻烦了,死人,哪天都可以,并不一定要在今天。 十几个家丁分成两拨。一拨送那青年去找大夫,一拨则手忙脚乱地将王大少爷扶起来,他们的眼光中。都充满了对王诺兰的畏惧。 回到闺房,王诺兰让春梅去歇息,自己则叫小夏过来问话。 院子里耽搁了半晌,一名小丫环跑来说道:“小夏姑娘不在。” “不在?去哪了?”王诺兰冷声问。“不是让她守着院子。没有重要事情不要私自离开吗?” 听得小姐语气不好,小丫环机灵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小夏姑娘经常出院,奴婢想,小姐不在,我们与其他房的关系又不是很好,她能去哪?有小丫环跟了几次,都被她骂了回来。” 王诺兰没再说话,转身出了闺房。径直朝大夫人所在的院子走去。 大夫人房间外一片喧哗之声,大夫人厉喝道:“都守住自己的事情。别凑热闹!”她一言出,众人立刻散开,王诺兰站在廊角柱后,眯眸看去。 院子中央,大姨娘抱住王大公子,盯住他脖子上的红痕,惊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王大少爷却一掌推开她,行到大夫人面前,脸色冷沉道:“母亲,你不用管,这是儿子自己的事情!” 他在进院前,就叮嘱人去将大门外的喜件补起来,并不许他们说出此事。 大夫人却一脸怒色,对着他身后两名小厮骂道:“你们怎么保护的少爷?来人,拖下去杖三十鞭!” “母亲,今天是三妹的婚事,还是不要施杖刑,被皇宫里人知道不好。”王大少爷适时阻止。 大夫人点点头,拉过王大少爷的手道:“这几天别乱跑,我们王家不知道得罪了谁,前段时间怪事连连,你先进屋和你三妹亲近下。” 怪事连连……王大少爷心头一震,前段时间府上的事情他都知道,只不过,没有想太多,今天在王诺兰手下吃了亏,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浮上脑海。 他皱皱眉,勉强一笑:“母亲,那我进去了。” 说完他大步进屋,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扫大姨娘一眼,大姨娘站在一角,低着头,很是失落。 与大夫人说了几句,她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大夫人望着她的背影,面露阴冷的笑容,王诺兰后背一麻,这母女嫡庶间的关系相当复杂啊! 趁大夫人离去后,她悄悄靠近大夫人院子,偷听了下王大少爷与王三小姐的谈话,眼光则在阁内扫过。 不一会儿,小夏与几名丫环亲亲密密地说着话从后院出来,很是熟稔的模样,过了片刻才独自离去。 王诺兰嘴角勾起薄凉的笑意,慢慢踱回自己的闺房。 小夏悄悄摸回院,突然看到王诺兰站在院子中央,她明显吓了一跳,心虚地叫道:“小姐,你回来啦?” “是啊,我回来了。”王诺兰转过背,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十分渗人,“怎么,没想到我回来得这么突然?” 小夏低下眼,不敢看她的眼神:“小姐这么多天都不回来,奴婢确实没想到。” 头顶,王诺兰淡淡的声音飘过来:“三妹与六皇子订婚,我能不回来吗?” “小姐等会儿进宫吗?”小夏听得她的语气渐渐恢复平静,才抬起头问。 “你问的太多了!”王诺兰冰冷的一句话将她回了,眸光,望着院外的方向。 小夏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看王诺兰不停地往外望,心中奇怪,却也不敢再开口。 片刻功夫后,春梅从外面小跑着进来,额上香汗淋漓,她手中拿了一封火漆封好的羊皮信卷,看见小夏,也略吃一惊。 “得到了?”王诺兰低声问,眼光在小夏身上扫过,道,“进屋谈,小夏,你在屋外守着,不让外人靠近。” 小夏应了一声,内心却感觉极不公平,等两人进去后,她悄无声息地将耳朵帖到门缝处偷听。 春梅将手中的黄色信卷递给王诺兰,疑惑地问道:“小姐,三小姐怎么会跟外界通信呢?” 王诺兰一面拆开信卷,打开折叠得整齐的信纸,一面淡淡道:“跟你无关的别问太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看完信,她薄唇弯起,说道:“这信是写给王三小姐的没错,只是不知道是谁写的,信暂时不要毁,更不能让王三小姐知晓,放到墙后面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零七章 笑意 小夏听了两人说话,大吃一惊,不由将眼睛凑到门缝处窥视,隐隐约约看到春梅的身影将那堵有暗柜的墙挡住。 “小夏!”王诺兰突然唤了一声。 小夏赶紧离得远远的,才出声答道:“小姐,我在这呢。” 王诺兰打开门,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站得很远,扳紧的表情才略微松懈,微微一笑道:“你在这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房,我带春梅出去买点东西。” 小夏忙点头。 春梅从房内出来,看了小夏一眼,不放心地唤道:“小姐……” “走吧。”王诺兰打断她的话,率先行了出去。 春梅的眼光在四周一扫而过,也嘱咐小夏道:“你这次可不能私自离开了。” 小夏撇撇嘴。 王诺兰与春梅走远,小夏靠着柱子站立,等了许久,见院子里没有人,她才蹑手蹑脚地打开王诺兰的房门,闪身进去。 几步走到暗柜处,打开墙砖,果然看到刚才春梅手里拿着的那封信,她不敢多看,急忙塞进袖里,将墙砖封好,快速出房。 那名小丫环正在外面东张西望,夏小夏借着廊柱挡住自己的身形,慢慢现出身来,叫道:“小语,你在找谁呢?” 小语看到她才说道:“没找谁呢,小夏姑娘,小姐在房内歇息吗?” “小姐出去了,你过来,帮我守一下,我肚子疼,去下茅厕。”小夏冲她招手。 小语皱眉看过来,小夏是大丫环,她终究不敢违逆小夏的意思,快步上阶,小夏连忙捂住肚子出院而去。 小夏右手紧紧抓住袖子,以防信件从袖口滑落,出了院落后。直奔向三小姐房间。 三小姐院落主房内,王三小姐此刻正坐在铜镜前,秀眉蹙到一处,眉眼阴沉。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怔。 直到紫娟来报:“小姐,小夏过来了。”镜子里那张施脂涂粉的脸才略略一偏,眉头却蹙得更紧了:“她现在过来做什么?不怕叫王诺兰发现吗?叫她进来。” 紫娟应声去了,不过一会儿,满脸慌乱的小夏冲了进来。 “三小姐!” “什么事如此慌张?”王三小姐很不悦。“跟着我,这么点都没学会吗?” “是,是。”小夏沉静下来,将手里的书信递给王三小姐,“小姐,这是王诺兰截下来的书信。”接着,便将偷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全说了 王三小姐先开始面上还能保持镇定,然后无比惶恐,握着信的手轻颤,抬起左手。制止夏桃再说:“你先出去。” 小夏见状,与紫娟一同退下。 王三小姐深呼吸几口气,三下五除二将已经拆过封的信纸抽了出来,打开一看,顿时松了口气。 白纸上,并不是她熟悉的字迹,王三小姐有了心情,才看下去,纸上写着:“二皇子回京,与六皇子交恶。多加注意!”信后也并没有署名。 王三小姐很奇怪,将这封信翻过来覆过去地察看一番,并没有发现其他异样的地方,于是又将信读了一遍。 不管怎么说。写信的人是在提醒她。 王三小姐坐了会儿,叫小夏进来,将信还给她,说道:“做得好,以后,多留意王诺兰那边的动静。再来报给我。” 小夏万分乖巧地垂首:“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全心全意为小姐服务。” 王三小姐面露一缕得意的笑,王诺兰,这么长时间,连个丫环都拢不住,还谈什么与她争萧顺! 小夏回院后,将信件放回原位,出来后见王诺兰还没回来,松了一大口气。 半个时辰后,王诺兰才领着春梅,大包小袋地从街上回府。 “小姐,银子都花完了,这以后要是打点,拿什么去打点啊?”春梅苦着一张脸问道。 王诺兰将两手中的包裹一拎,翻她一个白眼:“不是都在这里吗?这些东西,足够回本了。” 银子越来越不够花,而她,在萧一奇府居住的日子,外出考察了一下市场,最终决定,收拾那个叫小夏的叛徒。 而这个投资,是相当庞大的,前期资金很是重要,想要自力更生,目前最好的办法便是从医,对,从医!神医的医术在这个时代确实是无人能及,就如二皇子所说的,神医敢称第一,他称第二,王诺兰称第三。 “可是,这些是大夫用的东西,小姐该不会又打算去做大夫吧?”春梅乍舌,又提了提自己手里的布袋,“这里面的钢管又是做什么用的呢?” “自制听诊器。”王诺兰也不管她听得懂听不懂,甩下几个字,加快脚步往自己的闺房而去。 “二小姐!”下人从另一条道上小跑过来,叫住王诺兰。 待看向两人手中不少东西后,他惊愕地问道:“小姐是逛街来吗?奴才为你提回去。”说着就过来接。 王诺兰身形一闪,避开了,淡淡问:“不用了,有事?” 下人一怔,说道:“陈妃娘娘让人来传话,您也要进宫参加三小姐的典礼。” 王诺兰一挑长眉,笑道:“我知道了。” 下人深深看了她一眼,才离去。春梅满脸忧心地问道:“小姐,上次您去三皇子府受罚,就是因为在宫里开罪了陈妃娘娘,怎的她又会叫你进宫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王诺兰早在闺房寻小夏时,就从王三小姐嘴里得知了她今儿也要进宫的事。 王诺兰回了闺房,打发春梅出去,自己独自安装接听诊器,待她将这些工具整理到位时,已是汗流浃背,便唤春梅小夏打水,沐了个香浴。 沐浴完毕,王丞相派来催促的人也到了。 王诺兰换了一身梨白映青葱碎花纱衫,绿荷长裙,发梳小辫,刘海垂落额间,清新美丽,令前来接人的下人也眸露惊艳。 出得府门,下人说道:“老爷夫人已经先去了,二小姐慢了些,就跟在后头吧。” 王诺兰没有带侍女,独身一人坐上马车,点头道:“出发吧,再不去,怕是要晚了呢。” 最后一句,有如自言自语似的,她仰头望了眼天色,嘴角露出一抹高深的笑意。(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零八章 古怪 不知为何,下人一看之下,后背微微发寒,总感觉,二小姐这行为好不古怪! 车夫驾驶着马车在巷间小路上“得得”地行驶着,马蹄在青石板上践踏的清脆声响,一声一声,提示着马车内的王诺兰,这里是古代,不是车水马龙的大都市。 心间微微一叹,她伸手掀开车帘,往外眺望。 附近居住的都是朝廷贵胄,乃传说中的内城,皇宫被围在核心,所以绕过几条巷子,便到了通往皇宫的大道。 前方,一行人马在茂枝密叶间若隐若现。 等驶上大道时,两路人马正好相遇。 “皇妃凤驾,闲杂人等回避!”最前方开锣的侍卫敲响手中的锣,扯开嗓子大呼。 王诺兰挑起车帘,往外看去,眼光与对面宝珠凤车中探出来的视线不期而遇。 曾水兰的一双眼睛,深而无底,漠然无波地盯住她,在看到王诺兰的刹那,瞳孔猛烈收缩了下。 “停车!”曾水兰高喝一声。 开锣侍卫停止鸣锣,翻身下马,跑到了曾水兰跟前:“皇妃有何旨意?” 曾水兰嘴角勾起一抹高高在上的笑容,低低喃了声:“王诺兰。” 一声毕,另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移了过来,曾水仙清秀的小脸突然间变得狰狞恐怖 “姐,是王诺兰!”她一字一字,咬牙切齿地说道,双手紧握成拳。 她永远都忘不了在萧一奇的别庄时。王诺兰给予她的羞辱! 她费尽精力,顶着炎热,在厨房辛辛苦苦给三皇子做的菜肴。被这贱东西先尝了不说,还高姿态地挑剔,叫三皇子将她的成果全部倒掉,这可是羞辱与打击啊!曾水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令她在意中人面前丑态尽出的女子! 曾水兰又何尝不知呢?曾水仙是她的妹妹,也是自己亲手将她送到三皇子身边的,结果。她是被抬回来的。 而当时,王诺兰便与三皇子在一起,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三皇子会在外庄接待王诺兰,自己妹妹所受的委屈,全是因王诺兰而起! 前方人马一挡道,王府车夫也不敢硬闯。老老实实地呆在原地。 曾水兰高抬精致的脸庞。扬声说道:“王诺兰,本宫马车小了,坐着两个人挤,将你的马车借给本宫用,让本宫妹妹坐。” 车下侍卫一听,立刻行到王诺兰那方,说道:“皇妃的话,有没有听见?” 王诺兰知道她这是为曾水仙报仇来着。淡淡一笑,反问:“如果将马车借给了你们。我怎么进宫呢?” 说话的同时,眼光一扫,曾水兰所坐的宝珠凤车最为耀眼,后面一辆小花车,车帘掀开,露出的是王琦茫然的小脸。 齐娉婷并不在,王诺兰扫视一圈后,得到这个答案。 曾水兰高贵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改变,语气傲然:“你怎么进宫是你的事,这条路上会有很多人过来,让他们捎你一程便是,但皇上却在皇宫等本宫,耽搁不起!” “皇上等的是皇妃,却不是曾小姐,皇妃,不如让令妹跟我同坐一车进宫吧!”王诺兰含笑建议。 曾水兰眉头一拧,底下的侍卫立刻喝道:“曾小姐是皇妃胞妹,身份尊贵,怎能与你同车?” 王诺兰淡笑:“那我还是六皇子正妃的姐姐呢!” “六皇子能跟皇上比吗?”那侍卫握紧手中敲锣的棍子,一脸凶神恶煞。 王诺兰转眼看了王琦一眼:“皇上侧妃可也得叫我一声姐姐呢!虽然说侧不如正,但正妃故意压侧妃,这事传出去,可不太好。” 王琦脸色通红,曾水兰回头瞧了她一眼,慢悠悠道:“王侧妃,王诺兰虽然是你姐姐,可你现在好歹也是皇上侧妃,怎能任由她拿着说事?她的眼里,未免太没有你了吧!” 几句话便激怒了王琦,王诺兰在心里鼓掌,好一个天后级演员啊! 王琦沉下脸道:“姐姐,虽然你是我姐姐,但咱们现在身份有别,王府怎能与皇室相比?将你的马车借给曾小姐! 王诺兰失笑:“你是以皇上侧妃的名义命令我吗?” 王琦轻哼一声,曾水仙忍不住清喝道:“王诺兰,她就是以皇上侧妃的名义命令你怎么了?她本就是皇上侧妃,哪是你这个废物能比的!” 王琦闻言,脸上骄傲之色愈加明显,尊崇感油然而生:“王诺兰,你不承认也没办法,我现在是皇上侧妃,跟你已经不是同一条绳上的人了。” 曾水兰见状,冷下声音说道:“王诺兰,你今天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连王侧妃都发话了,你再抗拒,本宫就要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几句说完,她向左右打了个眼色,两排侍卫提起长枪,冲将过来,王诺兰从马车上跃下来,连退数步,冷着脸道:“好,皇妃要强借,我这名废物,又怎敢违命呢?” 曾水仙不等曾水兰发话,跳下马车,径直爬上了王诺兰的马车,得意扬扬地瞪住车窗下站着的王诺兰。 曾水兰一声令下,车队陆续前行,曾水仙的马车落在最后,一路都没有人多看王诺兰一眼。 马车走过半里路,曾水兰挑帘,低声吩咐车旁一骑马侍卫:“去路口守着,不许任何车辆携带王诺兰!” 侍卫应声而去。 曾水仙坐在后面马车内,思量着如何报复王诺兰,抢了人家的马车,这一点怎么够呢?王诺兰,可是故意在意中人面前丑化了自己! 越想越愤恨,她吩咐马车两旁太子府的侍卫:“你们两个,去将王诺兰给我捉过来,悄悄地带到马车内。” 那两名侍卫畏惧皇妃,不敢不听从这位嚣张的曾小姐,立刻打马回去。 曾水仙面露阴森的笑容。 然而,笑容在她的脸上没有维持太久,立刻转为惊悚。 一声凄厉的长嘶,拉车的黄马忽然发起狂来,猛一下掀起前足,车夫猝不及防,被这股巨大的力道掀飞出去。 “嘭!”曾水仙一头撞在门板上,痛得她尖叫起来。 “拉马!快,拉住马!”马车外,侍卫乱成一团糟,纷纷打马回头,冲曾水仙的马车飞驰而来。(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零九章 意外 然而,在马车刚发狂的瞬间,两道黑色身影俯冲下来,径直抓走马车内的曾水仙,场面凌乱不堪,众人想要去追,已经追不上了。 “水仙!”曾水兰已下了马车,被一众侍卫护在核心,惊呼一声,曾水仙已经消失在茂林后了,十几匹高头骏马同时追将出去,王琦吓得从马车上爬了下来,紧紧握住身旁侍女的手。 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让人始料不及。 曾水兰脸庞扭曲,厉声呼喝道:“给我找,一定将人救回来!” 正这时,两道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慢慢的,能看清这两人身穿侍卫服,曾水兰立刻叫人上前查问情况。 可等两人走近时,曾水兰却发现这两人正是负责保护曾水仙安全的两名侍卫,刚才场面混乱,她没有看到这两人的身影,当即大怒:“你们两个死哪去了!不知道保护主子吗?” 两名侍卫情知不妙,翻身下马赔罪。 “皇妃,曾小姐让我们去捉王诺兰,我们去了,却没有找到王诺兰,急着赶回来,不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曾水兰死死咬住唇:“王诺兰……她怎么会不见了?”心思一下想到曾水仙,担忧她的安危,一会儿又想到王诺兰,惊愕她的去向[ 。 而曾水仙此时,被两名黑衣人轮流提抱,一路狂奔到城外,到了南山一个山洞后,才将人放下来。点燃火把,两人打量着曾水仙。晕厥过去的曾水仙在这样炽烈的视线中缓缓醒来,一睁眼。便看到两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两双贼光闪闪的眼睛紧紧盯住自己。曾水仙吓得张嘴大呼,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嗓音。 昏暗的烛火在洞内飘摇,曾水仙一低头,发现自己浑身赤果,手脚被绑,嘴里还塞着一团不知明的东西。堵得喉咙眼都十分难受。 剧烈的恐惧如把钳子,紧紧钳住她的情绪,曾水仙拼命扭动着身躯。想要挣脱这两人的魔爪。 左面的黑衣人盯着面前扭动着,口水沿着头套流出来尚不自知,一手握住她,颤声道:“小美人。别挣扎了。你越挣扎,老子越想与你成就鸳鸯之好……” 看到他毫不规矩的动作以及不堪入耳的话语,曾水仙羞愧得双泪直流,拼命摇头。 别碰我!别碰我!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你们要银子的话,我有!我有银子!我有银子 她努力说着上面的话,可山洞里响起的却是含混不清的**。 右面的黑衣人稍微理智些,冷冷说道:“王诺兰。可别怪我们了,我们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曾水仙强烈的反抗突然停止下来,什么,王诺兰?她睁大眼睛看着说话的黑衣人,面露极剧惊恐,拼命摇头:“不,我不是王诺兰!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王诺兰,不是王诺兰!” 可是,所有叫喊,只成了呜呜咽咽。 而两个黑衣人根本没听懂她在说什么,狞笑着一左一右朝她扑来…… 曾水仙的心,刹那间沉到了冰点,心中狂乱地叫嚣着:“不,我不是王诺兰!你们这两个禽兽,放了我啊!我不是王诺兰!你们认错人了!” 此刻,她看到了自己原本光明的未来陷入一片黑暗,而一颗心,完全被怨恨和仇意填满! 他们要抓的是王诺兰,要羞辱的也是王诺兰!自己是被冤枉的啊,完全是在代人受罪!她是在代王诺兰受罪! 王诺兰,我恨死你了! 鲜血,自曾水仙的嘴角蜿蜒而下,她死死咬着嘴唇,身心,已与地狱交融枳。 皇宫大道旁,炎炎烈日灼烧着地面,曾水兰坐在马车内,一杯冰水接着一杯地喝,也解不了这酷署炎热。曾水仙的失踪仍然没有半丝线索,她的心愈发焦躁起来,掀开帘子问道:“王诺兰去哪里了?” 车前侍卫伸手指了指来路方向,压低声音道:“皇妃,三皇子的马车来了。” 曾水兰一怔,探头看了一眼,心中暗想,王诺兰,该不会是让三皇子载了吧?毕竟,她们的人谁都敢命令,却不敢对三皇子下命令啊殖! 黑色的马车平稳驶来,曾水兰下了马车,顶着烈日,冲马车内叫道:“三皇子。”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萧一奇撩开车帘,眉宇间是一贯的镇定与沉稳,眼光在一众人脸上一扫而过。 曾水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马车内,探出一张无比熟悉的小脸来。王诺兰望着自己那辆因马匹受狂,被扯下车帘的马车,嘴角连抽,说道:“皇妃,我将马车借与你们,现在这样子肯定不能用了,皇妃,你可要赔我一辆。” 曾水兰看到王诺兰坐上三皇子的马车,心内好不郁闷,加之妹妹失踪的事正烦着,听王诺兰说竟然要自己赔她马车,那股子烦闷更掩饰不住了,皱眉道:“三爷,水仙被人掳走了,本宫正派了人在寻找,这种事,谁都不想看到它发生。” 王诺兰轻叹口气:“这确实是件遗撼事,但皇妃,这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不赔我马车了,你不赔我,我还要赔父亲呢!” 曾水兰见她一心一意就念着那辆害曾水仙出事的破马车,怒从心头起:“王诺兰,你到底有没有心!水仙被人掳走,生死不知,你却只记着你的破马车!” 王诺兰惊怪道:“皇妃此话何意?曾小姐与我无亲无故,我为何要为她担心?再说了,皇妃借了别人马车,损坏后,不主动提价赔偿,反倒要我这个借马车的多次提醒,难道是想学市井泼皮赖帐不成?” 水兰径直无语了,心中恨的发苦,却无法表现出来,看了眼萧一奇,后者凤眸深沉,面无表情,她深吸一口气,说道:“马车,本宫照价赔偿!等此件事了,你来我府取钱便是。 王诺兰启齿一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皓齿,眼光中却带着几分轻蔑:“皇妃,不是我说你,别人好心好意将东西借给你用,最后到还的时候,你不把东西给别人送去,反倒要别人亲自上你家讨要,这是什么道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一十章 嫁祸 曾水兰脸色越来越黑,死死握紧拳头。 萧一奇眼角的笑意一闪而过,忍住,沉声开口:“曾小姐被歹人劫走,皇妃现在心情必定很焦躁,顾不到太多。不过一辆马车而已,皇妃还付不起吗?我担保,皇妃将银两送到王府,交给你便是!” 萧一奇一开口,事情便成定局,皇妃点头,认同了这个说法,王诺兰轻笑一声,道:“嗯,我相信皇妃不会太小气的。” 曾水兰脑壳子都在疼痛,狠狠剜了一眼王诺兰,才说道:“外面太热了,三爷赶紧进宫吧,不要逗留,本宫稍后再进宫。” 萧一奇“嗯”了一声,拉上车帘,驾车的暗卫扬起马鞭,马车平缓地向前驶去。 王诺兰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一旁,萧一奇无奈道:“你这一张利嘴,说得皇妃都无言以对了! 王诺兰斜了斜眉峰道:“我三妹的订婚典礼,都没听你提起过呢。” 萧一奇面上颇显尴尬,嘴上却毫不示弱道:“我不是怕你看到萧顺跟别的女人订婚,你会伤心吗?” 王诺兰冷笑:“担心他?还不如有空担心担心曾水仙现在的状况呢!” 萧一奇眉头拧成一团,问道:“那辆出事的马车是你借给曾水仙: 的? 王诺兰不置可否,突然一仰身,舒舒服服地卧到柔软却透着冰凉的垫席上,本想把脚也拿上来,却发现在这时代穿绣花鞋。脱鞋是极不文明的行为,又不能像上次一样弄脏他的凉垫,只得展开腿。抱着后脑勺,望向车顶。 萧一奇缓缓说道:“要是喜欢,就将脚拿上来吧,这样不受罪吗?” 说着,他伸出右手,大掌将她的左腿架到了凉垫上。 心思被看穿,王诺兰翻了个白眼。干脆将两只脚都拿了上来,盘腿而坐,说道:“如果我说。我早知道马车会出事,还将它让给了曾水仙,你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吗?” 萧一奇深深凝望着她的眉眼,沉声说道:“你说错了两点。” “哪两点?” 萧一奇比着手指:“第一点。你不是女人。充其量只是个丫头;第二点,这与坏无关,我虽在后头,对前面的事却也十分了解,分明是皇妃强占了你的马车,你又何必替她们着想?若非要说个缘由出来,那就是自作自受!” 听了萧一奇的话,王诺兰的脸顿时笑成一朵鲜艳的花:“说得好!” 萧一奇也被她的笑意感染。眉眼轻轻弯了起来,良久后。他低声道:“陈妃娘娘召你进宫,我也刚知道没一会儿,凡事谨慎谨慎再谨慎!只怕,有人会为难你。”他欲言又止,似乎有重重疑虑。 王诺兰的脑海里不禁浮出三个字:杜晴烟。 似乎,只有面对这样的事情时,他才会这般。 萧一奇见女子清丽的面庞一片冰寂,眉眼划过深思,怕她多想,温声道:“上次,你在杜家别庄见过的杜灵,还记得吗?这女子相当大胆,比曾水仙还要难缠,你要多加提防。” “她与我有何仇怨?”王诺兰一扬眉,上次,她是化妆成神医的徒弟,做小厮打扮,还小小改变了下容颜,杜灵怎会认得她呢?看向萧一奇英俊的眉眼,她的心忽然一动,难道是因为…… 马车在皇宫正门前停了一下,立刻驶向内门,到了内门处,几个太监抬着小轿过来,王诺兰下马车后,看向萧一奇,男人负手站立,也望着她。 “我去寻父亲。”王诺兰与他保持距离,嘱咐小太监后,坐上小轿进内宫去了。 萧一奇看着女子一头青丝在轿后飘扬,一时忘了其他动作,凤眸直直地凝望着,直到那顶小轿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转回眼神。 两名小太监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看到的模样,在皇宫内,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态度了。 “走吧,去乾清宫。”萧一奇沉着地吩咐一声。 王诺兰坐在小轿上,心思电转,不多时,便到了乾清宫内宫处。 乾清宫分内外两宫,今日招待宾客参加六皇子与王三小姐的大典,设在外宫举办,内宫,则是陈妃娘娘的居所,小太监带她来内宫,想必,王家几人都在内宫。 她下轿后,朝小太监手指的方向信步走去,便有宫女迎上来领路。 王诺兰绕过曲折回廊,离内宫主殿近了,殿内飘出笑语盈盈,她也放缓脚步。 移近大殿主门时,一道身影匆匆由内旋出,与她打了个照面。 那人猛地伸手捂住嘴,有如见了鬼似地脱口说道:“王诺兰!” 看清来人的嘴脸,王诺兰心底冷笑,言语却极是礼貌:“大哥,父亲在殿内吗?” 王大少爷宛如没听到她的问话,直勾勾望着她,心神悸动,嗓音也变了个调:“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奇怪,我不在这里,那我应该在哪里?”王诺兰侧过头,笑盈盈反问。 “你,应该在王府啊。”王大少爷脸色略显苍白。 “大哥真爱说笑,三妹与六皇子订婚如此隆重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呢?”王诺兰一面笑,一面走近,与他擦身而过时,她本就轻灵的步子更是顿住,放轻声音道,“我的马车在路上借给皇妃的妹妹了,现在,全府的兵力都在寻找那几个刺客,我想,肯定是能找得到的,幕后指使之人也一定会被供出来,就看他能不能承受住皇妃的怒火了。” 一番轻言细语,在旁人看来是昵喃细语,而听在王大少爷耳朵里,却是惊天霹雳!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他犹自镇定地说着。 王诺兰左侧着头,清雅美丽的左脸颊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笑容悦耳:“听得懂,听不懂,也就这么一回事。” 不再理会满脸惨白的王大少爷,王诺兰款步进了主殿,靠墙侧的长条几上,一架青铜宝鼎飘出一缕细长的青烟,令人安神的异香飘入鼻端,王诺兰的心静了下来。 进殿后,王诺兰才发现,在陪的并非只有王府一家,很多府的贵妇都在,硬是将一个陈妃娘娘的寝殿挤得满满的,陈妃娘娘也相当享受这种热闹,被人众星拱月地围在软榻前坐着说话。(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一十一章 难受 王诺兰一进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陈妃娘娘吉祥。”她行到软榻前,行了个屈膝礼,挑不出丝毫错误。 陈妃娘娘的眼光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却没有出声叫她起来。 王诺兰便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心内暗恨,老巫婆啊!如果不是顾着萧一奇的面子,她真的不想理会这更年期老女人!可她明白,自己现今的礼仪代表了王家的礼仪,更直接代表了三皇子萧一奇。 谁都知道,萧一奇为陈妃娘娘后排忧解难,接下处罚王诺兰的重担,但碍着王丞相的脸面,处罚不大,重点在教导她的礼仪上。 王诺兰在心底将陈妃娘娘的老祖宗也给提出坟墓问候了一遍,心内将这笔仇记下了。 原本还欢声笑语的大殿此刻一片诡异的沉寂,没有人敢随便开口说话。 许久,一声“三皇子到”的嗓音打破了这样的寂静,陈妃娘娘的声音终于响起:“起来吧,找地方坐着。” 王诺兰淡然直起身子,笑容依旧:“谢谢陈妃娘娘。” 她虽然懒,起得晚,可功课却一天没有落下过,所以,保持这样的姿势,并不觉得腰酸背痛,眼光在殿内一扫,径直走向王三小姐。 在她坐下的瞬间,她感觉到王三小姐身子轻轻一颤,悄悄离她坐远了些,回头看向她的那一眼包含着无数种复杂的神情,与刚才王大少爷的那一照面极为相似。 王诺兰嘴角勾起冰冷的笑,看向殿门。 萧一奇挑帘而入,一身银白色长衫,墨发轻舞,碧玉冠炫亮的光泽耀得他整个人十分俊美,健壮的身形龙章凤姿,优雅进殿,行到软榻前,笑着叫了声陈妃娘娘。 陈妃娘娘的态度与刚才相比。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满面和煦得有如邻家老人,朝萧一奇招手,温和地说道:“一奇。到哀家这里来坐。” 闻言,离陈妃娘娘坐的最近的少女移开身形,含笑叫道:“姐夫,你来啦?陈妃娘娘可盼着你多久了。” 王诺兰被这声熟悉的“姐夫”震得心里一麻,抬眼皮子看去。坐离陈妃娘娘最近的不是杜灵是谁? 今日她穿了一袭浅紫纱衫,烟罗色长裙,长发分成十几绺,梳成小辨搭在脑后,椭圆脸,长得白净美丽,眉眼间却带着傲气。 她一让开座位,下手立刻有好几个贵妇同时起身:“杜小姐,你坐我们这来。” 杜灵笑着没动,眉眼却在王诺兰面庞上扫过。略皱了眉头,回头看了眼王三小姐。 王三小姐正坐在软榻一角,望着王诺兰的脸色惊疑不定,虽然脸色阴沉,却丝毫不减她脸蛋的精致美丽,姐姐当年,也不过如此罢了。 反观王诺兰,五官并未长开,却已有了倾城国色,凤眸眼角开度比王三小姐更大。若是长开后,只怕比王三小姐还要水灵。 杜灵想到此,面目沉冷了几分。 萧一奇坐到陈妃娘娘身边,不敢去看王诺兰的方向。剑眉一拧,说道:“杜灵,跟着晴烟叫我表哥吧。”杜灵心中大喜,她才不想叫“姐夫”呢! 然而,陈妃娘娘立即反对:“这声‘姐夫’哀家听着很溜,就这样叫着吧。反正是迟早的事。” 说着,她眉眼的笑意越发醇和了,满意地看向萧一奇,说道:“许久不见烟儿那丫头了,想念得紧,如果不是她病未痊愈,真想今天就将她召进宫,不过总算是有起色了,一奇啊,你们的婚事也该提上议程了。” “陈妃娘娘,还早呢。”萧一奇的声音突然有些干哑,只不过陈妃娘娘说得起劲,没有注意到。 “不早了,算起来,烟儿及笄,可惜现在办不了,等她病好后,腊月给她补办一个。”陈妃娘娘的眼光瞟过王三小姐。 王三小姐的心很凉,她知道,自己再怎么努力,在陈妃娘娘心中,包括皇帝心中,也是比不上杜晴烟的。 甚至杜灵一来,就占据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可是,杜灵,仅仅只是世家的一名庶出小姐,却也被人捧得这么高,她心底多不甘啊! 可她还得在这时撑起笑道:“晴烟小姐才貌双全,及笄之礼一定非常热闹,我哪敢跟她比? 陈妃娘娘很满意,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一奇跟烟儿的婚事哀家最看好的了,都是在哀家跟前长大的,人中龙凤,那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 这句旁人,不仅将王三小姐说了进去,更是将六皇子也贬了一下。 众人心知肚明,却只陪着笑附和。 萧一奇的脸色越来越黑,终于,悄悄地瞟了王诺兰一眼。 王诺兰一脸从容,听到陈妃娘娘的话,薄唇微微掀起一抹嘲笑,这抹笑,不是给别人,而是给身旁王三小姐的 王三小姐的玉手,早将后衣襟捏得不成样子,一脸黯然。 是啊,就算她获得了第一美人的称号,可在皇室权贵心中,始终无法与杜晴烟平齐,甚至有人认为是她偷走了杜晴烟的帽子,这第一美人,应该是杜晴烟而不是她。 王诺兰的目光又在殿内其他人脸上扫过,王丞相并不在,目光投向大门,她站起身,打算离开内宫,去外面走走。 没事陪着这群女人发呆,她可不喜欢。 见她站起来,杜灵犀利的目光紧随过来,她笑了一声,说道:“姐夫,听说这几天你代陈妃娘娘管教王家小姐,不知效果如何?” 萧一奇眉头轻蹙,没有答话。 陈妃娘娘看了眼王诺兰,转头:“不是你吵着要见王诺兰吗?现在人也来了,你考教考教她便是。” 王诺兰听了她们的对话,心中明白过来,原来,陈妃娘娘召她进宫,是杜灵干的好事。 她一整衣襟,缓缓行过来,屈膝行告退礼:“陈妃娘娘,三皇子,这里没事,我先去外殿了。” 看到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杜灵心中的妒意如水草般蔓延疯长,她偷偷瞥了眼萧一奇,心中更加的越发难受。(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一十二章 主子 难道姐夫教她礼仪,只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吗? 王诺兰艳丽初展的脸庞、大方得体的姿态,无疑不让杜灵生出这种可怕的想法,即便萧一奇为人正直,自制力强,也阻止不了她的胡思乱想。 当下,杜灵的眼光不自觉地染上三分鄙夷,转瞬消逝,侧头说道:“陈妃娘娘,我想叫她为我斟一杯茶。” 陈妃娘娘含笑默许。 一旁的宫女连忙去取炊具,王诺兰抬起眼皮子,声音清淡:“陈妃娘娘,臣女为您斟一杯茶吧!” 杜灵一怔,王诺兰当众拒绝自己的要求,明显是看不起自己!她的面色越发不好看起来,但却无法反驳什么。 陈妃娘娘深深看了王诺兰一眼,“嗯”了一声。 王诺兰将龙井茶壶取过来,入手冰凉,是乾清宫专为今天的客人准备的,也是陈妃娘娘最爱喝的茶叶。 她优雅地站立桌前,右手三指扣住杯柄,左手移过玉制茶盏,左腕略斜,茶水平稳地从壶口流下。 斟茶的动作谁都会做,但却极能从中看出一个人的修养。 众贵妇见王诺兰一连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一滴茶水都没有溅出盏外,拿放壶盏的动作也极轻极柔,无一丝杂音传出,颇觉惊讶。 王诺兰这才双手捧起茶盏,行到太后面前三步处,说道:“陈妃娘娘,请用茶。” 萧一奇的手微微一颤,负到了身后,紧紧握成拳头。 诺兰的礼仪修养是极好的,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情,她的气质,从来都与众不同!以至于,他不应该看到这样的她,违逆心意去伺候他人!那样淡然清冷的小脸,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阵抽疼。 “端过来。”陈妃娘娘眼光沉定地盯住王诺兰。那双清亮的凤眸明明纯净无瑕,就连自己,在皇宫摸爬滚数年打成长起来的她,也看不透那双眸子后的心思。 王诺兰。嘴脸似乎变得很快。 杜灵见陈妃娘娘发话,立刻抢上一步,从王诺兰手中接茶。 王诺兰将玉盏送到她手上,说了一声:“杜小姐,请拿好。莫要接不住。” 手中力道一沉,杜灵恍神间,才从王诺兰淡漠微嘲的眼神中收回注意力,下意识地握紧茶盏,又羞又恼地瞪了王诺兰一眼。 刚才,她确实是想打个马虎眼,不过没想到,心思会被她说透。 杜灵接过茶盏,转身笑道:“陈妃娘娘,我喝惯了各种茶叶。还是龙井好喝,拿沸水泡开……” 她的话没有说完,忽然“啊呀”一声,如触电般甩弹开双手,玉茶盏立刻跌落下来,一旁坐着的人齐齐尖叫一声。 然而,预料中的玉碎声没有响起,王诺兰已经飞快跨出一步,一屈膝,伸手。将茶盏稳稳当当地接住,站起身,眉目间染上不悦:“杜小姐,给陈妃娘娘献茶要全心全意。莫要分心!” 杜灵满脸胀红,无言以对。 满室寂静,有几位性子急的贵妇刚才站了起来,此刻直勾勾地盯住王诺兰手中的茶盏。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她沏了一杯茶,众人只会以为茶盏是空的,因为。王诺兰抢下茶盏,一滴茶水都没有流出。她们看向王诺兰的目光添了几分敬佩与探究。 杜灵立即将刚才如被针扎了似的的手指捧到眼前检查,然而,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她的神情极为诡异,瞪大的双眼宣告着她的不解,喃喃叫了声:“陈妃娘娘。” 陈妃娘娘不语,接过王诺兰递来的玉盏,两只柔荑轻轻抚摸着盏身,碧玉温润光滑,内盛的又是冰茶,不可能存在烫手情况,杜灵却差点失手摔了它,这让她心底有些不舒服,而王诺兰那一手,更是令她震惊。 同样吃惊的是王三小姐和大夫人,她们不约而同想起那日斟茶之事,与今日极为相像,两人对望一眼,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 王诺兰,居然敢在陈妃娘娘面前玩把戏!而且,她玩的把戏,没有一个人能拆穿,包括她们母女,也辩不出个所以然。 陈妃娘娘细细打量王诺兰一眼,接过茶盏,右手镶着银玉甲饰的小指挑开茶盖,轻啜一口,一丝冰凉直沁心脾。 她有些满意地对君澜风说道:“一奇,你这个在战场上号称战神的大将军,果然有一套治人的办法。” 萧一奇一直沉冷的脸庞动了下,嘴角轻抽,裂开一丝轻淡的笑,径直转移了话题:“陈妃娘娘,尝尝葡萄。” 他伸出修长玉指,轻剥了一颗葡萄的外衣,将葡萄粒放在陈妃娘娘面前的水果盘内,转脸对王诺兰说道:“你先出去。” 杜灵面色灰白,一个字也说不出,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王诺兰一巴掌直接甩在脸上一样难受。 就算陈妃娘娘信她,可这敬茶失手的事,终究会被传出去,并越演越烈,还不知道将她杜灵贬成什么模样呢! 王诺兰退出大殿,悠悠然走到廊上,回身望了眼内殿,嘴角勾起妖冶的弧度,正要下廊,一名小太监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大声禀报:“皇妃到!皇侧妃到!” 隔着花圃望去,曾水兰与王琦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两人穿红着绿,镶金戴银,在一群宫女太监的呼拥下十分耀眼。 曾水兰一脸忧心忡忡,眉头微皱,很快走进大殿,后面人也跟着涌进去。 王诺兰颇觉无聊,沿着乾清宫内宫的鹅卵石碎道往外走去。这条道旁栽种着不少绿色树木,浓荫阵阵,并不感觉到炎热,倒是乾清宫,虽然有冰块,有宫女打扇,但人一多,挤都挤不开,闷死人了。 走到一株美人蕉旁,王诺兰弯腰欣赏时,一道红色的身影跃下:“主子!” “怎么样?”王诺兰低声问。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小七,她身上所穿的桃红纱衫正是王诺兰送她的那些衣服中的一件。 “果然有两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地盯着我们,我试图引开他们,却不是他们的对手!”小七说着,面露惭愧之色,“好在我发现,被他们劫走的不是主子。”(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一十三章 怀疑 王诺兰轻嗅着美人蕉若有若无的香味,笑道:“原本派你去,只是探个路,没想到,用不着你我动手,自然有人去做替罪羔羊。” 小七“嗯”了一声,脸上多了分笑容。 王诺兰放低声音道:“你先回府吧,三姨娘那里需要你,还有,三姨娘身旁的那神秘人,你给我紧紧盯住,但不要打草惊蛇,明白吗?” “属下明白!”小七点头远去。 这次回来,王诺兰从小七那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三姨娘身边隐藏着一位暗卫,这名暗卫一直在暗中保护三姨娘,却没有与小七打过照面。 她想起四姨娘曾因欺负三姨娘,在回院的路上,莫名奇妙地挨了巴掌,难道,此事便是这名藏头藏尾的神秘人所为? 三姨娘,一个丞相府的小妾而已,不仅认识少卿,关系还不同凡响,身旁更有高人暗护,这可真奇了怪…… 王诺兰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 脚步轻盈,她很熟悉,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三妹,刚才接茶盏这一绝活你使得真巧妙。”王三小姐声音微冷,“做妹妹的很想知道,你的手不怕烫吗?” 王诺兰失笑,看向一脸正色的王三小姐道:“陈妃娘娘喝的是冰茶,怎么会烫?”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提到那件事,王三小姐的心便恨得滴血,对王诺兰的仇恨一瞬间冲上头顶,有立刻杀死王诺兰的冲动。 王诺兰一扫她的神色,便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也不再打马虎眼,轻绽红唇:“烫啊,当然怕,细皮嫩肉的,怎么会不怕烫呢?只不过,手烫。哪比得上喉咙烫更痛苦呢?” 她的笑容明媚起来,眼光毒辣地盯住王三小姐的喉咙:“三妹说是不是?喉咙被烫哑,说不出话来,滋味比手烫要痛好几倍吧?” 王三小姐先是愣神。而后,俏脸冰沉如雪,一缕毫不掩饰的杀气自眸底汹涌而过,她厉声道:“王诺兰,你的心居然这么歹毒!” “三妹。歹毒吗?比起你来,我真是万分之一都不如。”王诺兰微撇嘴,“金华殿选妃,殿内一片黑暗时,你牵住我的手,是想救我呢,还是想直接送我上黄泉呢?” 王三小姐惊了下,冷声反问:“你原来知道!” 王诺兰失笑:“我知道的,怕不只是这一件!”不过,她没有兴趣与王三小姐交流。转身,快步朝外殿方向走去 王三小姐心头发怵,惊声追问:“那么,其他的事,也是你做的?!” 不,一定是她做的!那么自己头发奇痒的事呢?王三小姐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可惜,王诺兰并没有再回答她这个问题。 顺着曲哲的林荫小道,王诺兰闲庭漫步似地逛着,迎面,一道喜不自胜的声音响起:“诺兰!”听得这个声音。王诺兰亦是一震,抬头,便看到齐娉婷朝自己小跑过来。 自从那日宫中一别,两人一直没见过面。这会儿相见了,各自欢喜。 “婷儿,你不是没来吗?”王诺兰疑惑地询问,“我进宫时,碰到皇妃了。”齐娉婷拉住她的手,极是亲热。道:“我回娘家了,与父母一同过来的,好久不见你了,不放心,还是让父亲去找了三皇子,不过听他说,你过得很不错。”说完,她掩嘴轻笑。 王诺兰心下煞是感动,点了点头道:“如果没有三皇子那张扑克脸的话,会更不错。” “扑克脸?”齐娉婷很纳闷。 王诺兰才想起来随口说了句现代话,失笑道:“就是千年不变的表情。” “哈哈!”齐娉婷在王诺兰面前总是十分开朗,毫无心结,闻言竟然毫不淑女地笑了起来,笑了一声赶紧收敛,低声说道,“三皇子本来就是千万年如一的冷酷表情,你还想他怎样呢?这话,也就咱俩之间说说,可别叫人听见了。” 两人说说笑笑间,一行人影自外面进来。 齐娉婷正对着院外,脸色一变,将王诺兰拉到身后,上前行了一礼:“五皇子。” 王诺兰看了眼意气风发的五皇子,心中暗想,曾水仙失踪的事情,五皇子只怕并不知晓,而听曾水兰与陈妃娘娘交谈的欢欣模样,并没透露此事的一分半点,看来是有意将此事瞒下了。 五皇子后退一步,声音清淡:“起来吧。” 他原本觉得齐娉婷还不错,可自从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便觉得此女心机太重,不自觉地远离她,加上看到她总和王诺兰在一起,更是厌恶了。 “王诺兰,三皇子没怎么罚你啊!”五皇子一张口,就是极不满意的语气。 王诺兰昂头笑问:“不知五皇子希望看到我受什么处罚呢?是全身脱皮,还是少胳膊断腿呢?” 五皇子面目一沉,冷声道:“如果陈妃娘娘将你交与本宫,本宫绝对让你生不如死,你信吗?” 王诺兰走近,压低声音道:“五皇子,如果换过来,我也会这么做的。” 五皇子闻言,极轻易地被她挑起所有怒气:“王诺兰,你就这么自大自狂吗?” 王诺兰急退几步,眨眨眼睛:“五皇子,你说的哪里话,臣女现在可是守规矩的良民,怎敢与您作对?” 五皇子怒容不减:“不敢与我作对?不敢的话,你怎敢说出那句话!本宫看你根本就是不通世故,眼中毫无我皇室天家!” 王诺兰很是委屈地咬住唇:“我说了哪句话啊?上次的错,我已经认了,何况皇上也没有追究我的错,我心中感谢皇恩浩荡还来不及,哪里敢再惹五皇子殿下呢?陈妃娘娘刚刚还叫我斟茶来着。” 齐娉婷的脸色,渐渐发白,几次欲言又止,看着王诺兰镇定的模样,她死死咬着嘴唇,盯住五皇子的官靴,眼皮子眨都不眨一下。 五皇子冷哼一声:“父皇和陈妃娘娘不追究你,那是没有看出你的真面目!” 王诺兰摇头问道:“皇上是真龙天子,他的话你也怀疑?”(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一十四章 感恩 “就算英明如父皇也有犯糊涂的时候!”五皇子的话不经过大脑,“啪啪啪”直接倒豆子似地倒出来,“哼,看你长得像那女人,同情心怜悯心全上来了!本宫就看不出,你哪点像那女人了?” “混帐!”突然间,一声沉闷的厉喝在五皇子背后响起,五皇子浑身一震,只感觉到头顶天雷滚滚,腿一颤,身子跪了下去,一道高大的身影大步迈到他面前,脸色铁青,金黄色的龙袍袍角轻微颤动着。 五皇子的身体如筛子般颤抖,艰难地唤道:“父皇。” 由于王诺兰先前是用余光瞥到皇帝那袭金黄龙袍的,所以,这会儿有如刚刚看见皇帝过来,面色惶恐地给他行礼:“皇上万岁!” 齐娉婷腿一软,也跪了下去,她早就注意到皇帝了,可发现皇帝在看到他们说话时,停了步子,远远观看,心思敏捷的她便选择了沉默。 皇帝看了王诺兰一眼,怒气微减,一双深沉的凤眸在她的脸上停留片刻,女子勾着头,鼻翼小巧高挺,长睫轻眨,如振翅欲飞的蝴蝶。 皇帝瞳孔微缩,虽然王诺兰的五官与她不同,可是,他总会在某个角度、某个瞬间,会让他想起素素,所以,对于王诺兰,皇帝心中是有好感的。 “起来吧,你们两个先退下。”皇帝沉声说道。 齐娉婷松了口气,拉住王诺兰的手,道了谢。快步离开。 王诺兰转过灌木丛时,有意放慢脚步,齐娉婷正牵着她的手。感觉到了,侧头,疑惑不解地看向她。 王诺兰将食指放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 齐娉婷也放缓脚步,灌木丛那一头的道上,皇帝与五皇子的对话隐隐约约传来,齐娉婷皱起眉头。听得不太清楚,王诺兰却是耳力极好。 “五皇子,你的翅膀硬了。连朕的心思也猜得到了?朕不保王诺兰,是为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皇帝冷沉的问话让五皇子出了一身冷汗。 “父皇,儿臣一时脑中犯糊涂,说错话了。请求原谅!”五皇子吓得缩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一个劲地求情。 皇帝眉头皱成山峦,重重“哼”了一声,抬起脚,踢在五皇子右臂上,将他踢翻一个跟头,冷喝道:“朕的事,你也敢妄加猜测!那你能不能猜得下一任皇帝是谁? 五皇子闻言。愕然抬头 下一任皇帝……难道不是他吗? 头顶“轰轰”直响,他感觉到皇帝滔天的怒火。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匍匐在地,泣道:“父皇,儿臣绝不敢猜测您的心思,那日陈妃娘娘说出这个名字,在场人都听见了,我只是想气气王诺兰而已!” “身为皇子,居然与一名女子过不去,你还能执掌这九州天下吗?”皇帝的怒气没消反涨,凤眸中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父皇息怒,保重龙体要紧!”五皇子连忙哭道。 “父皇。”另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王诺兰挑了挑眉,这是萧顺。 “父皇保重龙体,有什么要紧事慢慢说!”萧顺焦急地劝解道。 看见萧顺过来,皇帝也不想再提这事了,冷冷道:“有这个空闲,多听听朝臣谈论政事,少做些没正经的事,连你六弟都不如呢!” 说完,他转身,大步迈向陈妃娘娘的寝宫。 五皇子从地上爬起来,拂了拂衣衫。 “五哥,没事吧?”萧顺关心地询问。 “没事。”五皇子不欲与他多言,转身呼喝道,“走!” 皇帝的最后一句,他听着格外不爽,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表面上,他还不能与萧顺撕破脸,否则,自己就顶了个“兄弟不和”的名头。 王诺兰忙拉了齐娉婷的手,两人赶在五皇子前头,先一步去了外宫。 外宫之人比内宫还多,熙熙攘攘的,到处都有人在高谈阔论,环佩叮当,两人随便找了个地儿坐了,命宫女端上茶点,闲聊起来。 齐娉婷是地道的皇城人,对于一片的乡土风情极为了解,王诺兰有意向她打听一些相关事宜,从齐娉婷那里知道了神医名头的由来。 三十年前,河西府有一名妇人临盆,还是少年的神医正好蹭那家的喜酒喝,见到新生儿时,感觉婴儿脸色不太正常,当即为他把脉望诊,断言说:“此儿体内有病,得服我开的八味散,否则,五岁后头发会全部变白。” 当时,主人家不相信这个游方大夫的话,只当他在下诅咒,立即将他赶出家门。 神医蹭了人家的饭菜酒宴,心里头还是感恩的,出门一遭,再次来到这家门口,给了管家一张药方。 管家心细,将药方留下,小少爷到了四岁时,果然开始出现白头发,主人家大惊失色,这时才想起神医的话,可惜,一名游方大夫,到哪去找? 管家这时将神医的药方找出来给了主人,小少爷按照药方服用,果然头发渐乌,主人家欢天喜地,自此将神医治病的事传扬出去。 一夜间,神医名扬千里,后来在京都设诊,治好几宗疑难杂症,名气更大了。 齐娉婷说到这,话音一转:“诺兰可知道,杜家小姐卧病多年,现在能够起床了?” 王诺兰“嗯”了一声,齐娉婷笑道:“都传这病是神医的徒弟给治好的,连神医都感觉头痛的疾病,他徒弟居然能治好,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王诺兰干笑几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这事,现在并没有告诉齐娉婷的必要。 她没想到,在杜家别庄治病的事都传扬到皇城来了,这也更好,为了她以后赚钱奠定了好名声。 想想都后悔,在杜家别庄就不应该不辞而别,要不然,那笔厚重的封赏肯定是少不了的。颜国公原本是要重赏她的,被她阻止了,她说,要等病痊愈后才能接赏……现在,这笔银子就落空了。 应该不是落空,估计全被神医捞去了。 正想着,王诺兰眼光一转,瞥见外面走进来的一个人,一身紫衫的杜灵迈了进来。(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四百一十五章 摔倒 杜灵小脸被烈日灼得红扑扑的,如同一只紫色的蝴蝶,一进殿便吸引去大部分人的眼光。 一看是世家的小姐,他们的眼光立时肃穆起来。 杜灵进殿后,并不急着去哪里,而是转动着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不一会儿,便找到目标,高昂头颅,朝王诺兰走来。 齐娉婷有些紧张地望了王诺兰一眼,王诺兰却十分淡然地捧着茶,没有任何异样情绪。 “王二……诺兰,你出来一下。”杜灵睨向她,原本要叫王二小姐的,但话一脱口,变成了王诺兰,她觉得,直接叫名字更能显出自己高贵的身份 “对不起,我没有时间。”王诺兰淡淡说道。杜灵这才注意到齐娉婷,笑道:“原来是齐小姐,不,现在是齐侧妃了,恭喜。” 对于齐娉婷,杜灵倒是蛮客气的,之前各种宴会,两人见过很多面,齐娉婷含笑问道:“杜小姐,你找诺兰有事吗?” “有些话要谈谈。”杜灵瞧见王诺兰没有动作,并且十分淡定,毫不畏惧的样子,自己倒有些害怕她会拒绝自己,令自己在齐娉婷面前出丑,立即改了主意道,“齐侧妃,请你回避一下,我有些事情问一下王诺兰。” 齐娉婷看到四周不少人注意到这里( ,看向王诺兰。 王诺兰不想让她为难,冲她点点头。 这里是公众场合,齐娉婷并不怕杜灵做出什么歹毒的事。便回了王诺兰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起身走开,到了不远处。她吩咐自己的一名暗卫紧紧盯住这边。 那暗卫是齐侍郎专门寻来保护齐娉婷的女暗卫,可以二十四小时不离身。 “王诺兰,刚才那茶盏你做了什么手脚?”杜灵坐到齐娉婷先前坐的椅子上,开门见山地询问。 “手脚?杜小姐,我只是给陈妃娘娘沏茶而已,哪里会做什么手脚?”王诺兰将茶盅放下,沉声说道。 “不可能!”杜灵摸着指肚。根本不信。 “你信也罢,不信也好,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王诺兰并不打算向她道出事情真相。 真相当然不可能是杜灵失手。她在沏茶时,在玉盏的边沿抹上刺骨粉,所以杜灵一握住茶盏,手便会被刺痛。下意识地摔掉茶盅。而她。看准时机接住,宽袖遮挡时,用抹了解药的掌心一转,快速擦掉药粉,再递给太后 杜灵问不出事情缘由,相当郁闷,看到王诺兰五官生得好看,妒意再起。问道:“你在三皇子府住了多久?” “十几天。”王诺兰不耐烦地吐出一个数字。 “每天都能看到三皇子吗?他都教了你什么?对你好不好?”杜灵问话时,酸溜溜的语气难以掩饰。 王诺兰将她的神情看得清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叫萧一奇“姐夫”的少女,果然对萧一奇有意思。 她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答道:“杜小姐,我去三皇子府是陈妃娘娘发下的命令,至于在三皇子府做了什么,你可以去问陈妃娘娘,或者问三皇子,我无可奉告。” 杜灵见她如此,问不出什么来,见周围人都看着,又没有理由教训王诺兰,很恼怒地站起身,快步离开了大殿。 王诺兰眉眼低垂,身旁的寂静渐渐被人声打乱,逐渐喧哗起来,而她,右手习惯性地揉了揉眉心。 杜灵一走出大殿,立刻叫道:“来人!” 一名侍卫上前应道:“在。” “你去监视王诺兰,如果她有什么风吹草动,只要和姐夫有关的,全部告诉我。”杜灵一脸醋意地吩咐。 “是。”侍卫折身进殿,寻找王诺兰的身影,却发现她已不在殿中,他略一思索,沿着王诺兰所坐位置的侧门寻了出去。 王诺兰正站在侧门不远处,目光沉冷地望着前方。 齐娉婷正和五皇子站在树下荫凉处,五皇子似乎急着要走,齐娉婷却拉住皇上的衣衫,不知在说些什么。 王诺兰靠近了些,听出他们对话的大致内容。 “我不会这样做的!”齐娉婷语气坚定。 五皇子脸色冰冷地回望着她,说道:“如果他们再看到你和王诺兰在一起,我就彻底不再管你的生死了!齐娉婷,你确定要为一个王诺兰与他们决裂?要知道,你的未来可是掌握在我们手里!” 齐娉婷不服气地说道:“诺兰是我的好姐妹,我与她的关系并不能影响到皇子们吧?” “他们可不管!”五皇子要走,齐娉婷则拉住他,连声争论。 这时,王三小姐款款自内宫走出来,一袭正红色轻纱斜襟窄袖衫,同色长裙,镶着无数星星般的碎宝石粒,很是耀眼,肩罩白色薄纱小衣,头梳飞凤髻,插碧玉簪,如仙子般美丽动人 五皇子看见她,很是惊喜:“你来了!” 王三小姐瞧见这两人拉扯的模样,眉头先是一蹙,而后眼角弯起一缕笑意,说道:“五皇子与侧妃关系真好,都不舍得放手。” 皇上一听这话,脸色一黑,“刷”地一甩手,齐娉婷毫无防备,腿一扭,摔倒在地,五皇子厌恶心道:“不是这样的,这女人老拉着我,烦死人了!” 王诺兰“刷”一下,身形冲了出去,双手扶起齐娉婷,怒目瞪向五皇子:“没想到五皇子会迁怒女人,这是个男人该做的事吗?” 五皇子看到她,眸光染上一丝血红,握紧拳头,皇帝的话语犹在耳旁,他忍下了这口气,要处置王诺兰,有的是办法!何必光明正大地让别人拿住把柄! 王三小姐见王诺兰冲出来护住齐娉婷,幽深的凤眸划过一丝波澜,瞧四周无人,微笑着插口:“皇上和五皇子怎么不是男人呢?虽然平日五皇子性格温和了些,可也容不得女人欺到头上来。” 这一番贴心贴意的话,简直让五皇子有想流泪的冲动了,侧过脸,感动地看了眼王三小姐。 王三小姐捂住嘴,望着他“咯咯”一笑,立时勾走五皇子的魂.(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 第四百一十六章 医治 抹了胭脂的朱红唇瓣轻启,如花绽放:“说起来,我还真没看过五皇子打人呢,男人嘛,女人不乖,是要教训一下的,不知道五皇子会不会舍得对温婉大方的齐侧妃动手呢?” 说到“温婉大方”四个字时,她的眸子微微一眯,露出极不悦的表情来。 齐娉婷的温婉大方,完全能勾起她的忌妒之火,只想将齐娉婷踩到脚底下,衬托她的光芒,就像有一天,她希望能将王诺兰狠狠践踏一样,而不是如现在,王诺兰,完全不受她的控制! 五皇子被她的话一激,冷笑一声:“有什么舍不舍得,这女人,伪装掩饰得太好了!什么温婉大方,若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对于这种内外不一的女人,本皇子要替父皇需要给她点教训!” 似乎是向王三小姐证明,他也有男人果决的一面,大步上前,伸出右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王诺兰伸手抓住五皇子的手腕,又快又准,厉眸看向王三小姐:“挑拨离间,三妹,你的本事炉火纯青了!” 王三小姐咬住下唇,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姐姐,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已。” 王诺兰不理会她,望着五皇子,面目沉冷:“五皇子,打女人的男人才不是男人!” “我教训* 我父皇的女人,也要你管?”五皇子眸中怒火炎炎。 王诺兰笑得凉薄:“五皇子,皇帝警告你不要将心思花在后院琐事上。我想,你是不是嫌皇子做得太牢固了?” “你什么意思?”五皇子勃然大怒,心猛然一沉。这些话,她居然也听到了!好大胆! 王诺兰沉眸看着他,却不说话,五皇子回瞪着她,想松手,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被王诺兰紧紧攥着,竟然松不开。他用上暗劲,与五皇子较劲,突然间。一声轻微的咳嗽自背后传来 五皇子神经反射地浑身一颤,崩紧的神经一瞬间全部软了下去,腿一抖,就要跪下来。然而。王诺兰根本就不放手,死死抓着他的手腕,眸光急转,低声咬耳朵:“五皇子,老是与女人做对,是会吃亏的。” 说完,她神情俱变,剪水双瞳轻眨。眼眸一瞬间变得通红,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两行。 看到她的变化。五皇子脑中一片空白,想说什么,张口无声。 “五皇子,我哪里得罪了你,不过是跟齐侧妃关系好,你就要打我!”王诺兰“腾”地一下松了手,将右衣袖往上一掳,露出腕上一道红痕,明显是让人拿住腕掐出来的。 “好痛……没想到泱泱大国的皇子,竟然会欺负一个女人!”王诺兰揉捏着红肿的地方泣诉,她不过撒了些药粉而已。 五皇子神经质地看着她的手腕,又看看自己的,脑子里有些糊涂。 分明是她紧紧扼住自己的腕,怎么血印会长到她手上去,自己手上则没有 不仅五皇子,王三小姐与齐娉婷也一时反应不过来,王诺兰这变脸速度未免太快了,以至于她俩都忘了那咳嗽声的主人已经过来了。 “怎么回事?”萧一奇一声厉吼,五皇子被吓得后背一冷。 萧一奇飞速过来,惊愕地看向王诺兰的脸,两行清泪如挂汤面似地挂在脸颊上,极是楚楚可怜,心不由一拧,低头察看她的手腕,王诺兰已经将手臂默默藏到身后,弱弱地说道:“三皇子,您教我礼仪时说过,皇室是万万不能得罪的,虽然五皇子要打我,我也不敢躲。” 五皇子浑身一个激灵,总算后知后觉地知道王诺兰在干什么了,恶人先告状! “王诺兰!”他一字一字迸了出来,迎接的,却是萧一奇淬了寒冰般冷嗖嗖的眼神。 他自小就害怕这个年纪与他差不多大的男人,不仅是因为他能在父皇面前说得上话,更因为他的铁血手腕,对敌人毫不容情的狠辣手段,以及不畏惧任何势力的态度,一切,都让他感到恐惧。 不过,有这样一个帮手,五皇子感觉到肩上的担子明显轻了,但他,现在是万万不敢得罪萧一奇的。 “五弟,适才父皇在内宫所说的话,你都抛之脑后了吗?”萧一奇的声音十分低沉,压抑着从未有过的怒意。 王三小姐与齐娉婷都觉得空气一凝,这盛夏酷暑也没有那么热了,更不敢去盯萧一奇铁青的脸庞。 “三哥,您误会了。”五皇子无奈又无语。 “误会?”萧一奇笑得讥讽,“我去请父皇来看看,到底是不是误会。” 五皇子闻言,所有的气势都低落下去,抬头问道:“那么,我没有任何权力去管事情了? 萧一奇哼了一声:“这话,你得跟父皇去说,而不是对我。一家不治,如何治一国?治家有如治国,光用武力蛮力是没有用的。” 望着王诺兰委屈的模样,纵然心中猜测出了,王诺兰明显的在夸张,可是,他还是止不住地心疼难受。 他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五皇子若将注意力都放在女人身上,那何必再去操劳国家大事?” 五皇子只得频频点头,一副受教的模样,心中,却压根儿不在想这事,他在想,王诺兰,好会演戏! 这废物就是个危险的家伙! 萧一奇看五皇子心不在焉的神态,不再说什么,面向王诺兰道:“跟我去看御医!” 五皇子沉吟片刻,点头道:“好,婷儿,我们一起去。” 齐娉婷行过来,一脸不解地朝她投去一眼,王诺兰但笑不语。 萧一奇领着两人出了乾清宫,一辆小车驶过来,三人上了小车,前往太医院。 一路无话可说,三人都保持着沉默,直到齐娉婷低呼了一声,落诺兰急问:“怎么了?” “脚有些红肿。”齐娉婷的右手一直放在右踝处,摸到的地方突然传出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脱口说道。 萧一奇瞄了一眼齐娉婷的腿,剑眉微拧,出声道:“齐侧妃的腿怕是扭了,必须得休息,半个月不要走路。”(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七章 奇怪 齐娉婷的脸色顿时黯然下去,虽有暗卫护身,但那也是护卫她的生命安全,五皇子和她都是主人,两人争执,他们是绝不可能出来插手的。 萧一奇扫了一眼王诺兰,心中已知大致事情。 代步小车停在太医院门口,早有御医得知三皇子过来,等在门口接待几人。 用了一顶担架抬住齐娉婷,几人到达偏堂,堂内摆放着软榻桌椅和一些药材,闻到熟悉的草药香,王诺兰心神立刻沉定下来。 齐娉婷被抬到正中间的软榻上,将长裙掀到膝盖处,王诺兰用剪子小心翼翼地剪开她的裤腿,露出雪白的足踝,侧脚跟处一片红肿。 太医在一旁说道:“三皇子,齐侧妃是扭伤了骨头,没有多大事,老臣开一些药,回去外敷内服,休息半个月就好了。” 王诺兰心中将五皇子骂个狗血喷头,这样,真是太便宜他了!心疼地握住齐娉婷的手,说道:“我每日会去看你的,等会儿给你包扎。煮好药,王诺兰坐到椅旁给齐娉婷包扎伤口,萧一奇则站在她身侧注视,当然,他凝望的不是那脚踝上的伤势,而是王诺兰认真的神情。 齐娉婷第一反应便是掳起王诺兰的右袖,寻找她右腕上的血痕,着急地问:“你的伤是怎么回( 事?不要紧吧?” 虽然,她并没看到五皇子对王诺兰动手,可她腕上被掐出来的红印子,她却不会看错的。 王诺兰双手都拿了东西。没有阻止住,只能任齐娉婷挽起衣袖。 然而,齐娉婷看到的只是一截如玉藕似的小臂。哪里有什么红印子?她一怔之下,立即挽起王诺兰的左衣袖,同样的干净雪白 呀?她难道是看错了?齐娉婷一头雾水,突然想到什么,心尖都寒了起来。 三皇子! 脑中挤出这三个字,齐娉婷脑中“轰”的一声,完了!如此看来。那道红印子并不是被掐伤的,不知道诺兰用了什么法子弄上去的,她原本是该想到的。关心则乱,一时乱了方寸。 王诺兰颇为尴尬地笑了一声,抬起眼皮,悄悄地看向三皇子萧一奇。 原以为。只是偷瞥一眼而已。没想到,那人也正直直地望着她,一不小心,就落入无边无际的眸海中。 “包扎好出来!”萧一奇丢下一句,率先出房。 “诺兰……”齐娉婷一脸担忧地抓住王诺兰的手。 王诺兰灵巧地替她包扎好伤口,笑着安慰:“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出房,她侧头寻了下。才发现那抹高大的身影正站在院子另一侧的厢房内,隔着窗口看她。 王诺兰心虚地走过去。进房,掩上门,撇撇嘴道:“五皇子是没欺负我,可他欺负的是齐娉婷。” “那你哭什么?”萧一奇皱眉,朝她逼近几步,王诺兰一退,却发现自己正站在门边,贴着后背的是一扇木门,凉意顺着薄衫透进肌肤。 “演戏演习惯了嘛!”王诺兰笑着冲他眨了眨眼睛,一、二、三,心里数完,一串泪水立刻流了下来,如断了线的珍珠,清澈透亮,好看极了。 萧一奇面色大变,眸光一沉,双臂忽然伸出,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颤抖凌乱:“不要,不要流泪,好不好?” 他见不得她流泪,哪怕是笑着流泪,也不想看到! 王诺兰一怔,便感觉到整个身体被一双坚硬的臂膀护在怀内,眼前一花,本能地闭上,熟悉的气息扑天盖地而来,让她的心尖为之轻颤。 一只粗糙的大手摸上她滚热的脸庞,冰凉的手指胡乱拂去她的泪水,萧一奇声音低沉:“诺兰,你的心是冷的,我的心也是冷的,可我愿意与你依偎,泪水太冷了,不要它,好不好?” 他的声音极其温和,带着几分诱哄,王诺兰心中轻叹一声,伸手推开他。 萧一奇松了手,后退一步,却仍是执着地望着她,眸眼中万分期待她的答案。 “好,我不流泪了便是。”王诺兰抬袖,将脸上残留的泪迹抹干净,轻声说道。 萧一奇这才欢悦起来,“嗯”了一声,王诺兰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子,打开|房门,朝阳光处走去,日头打在身上,似乎没有那样灼热了。 “等等!”萧一奇突然在后面叫住她。 “怎么了?”王诺兰回头,几乎是动了动唇形,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只怕被齐娉婷听去。 萧一奇大步过来,伸手揽住她的腰,王诺兰脸一红,刚想挣开,男人低低的声音响起:“好了!” 王诺兰感觉到他的大手在自己后衣襟处轻抚了几下,萧一奇挑眉问:“你以为我要干什么?衣服皱了!” 说完,他以手点脸,做了个“真不害羞”的表情。 王诺兰咬牙,一脚重重踢在他小腿上:“我告诉你,要是有人看见的话,不管你在做什么,我都放不过你!” 说完,她转身回了齐娉婷的房间,萧一奇甩了甩右腿,嘴角的笑容却多了起来,侧头叫道:“十六!” 十六立刻从暗处现身,嘴角仍在乱抽。 萧一奇说道:“叫人送齐侧妃回府。” “是。”十六应声而去。 房内,王诺兰以一名“大夫”的身份,嘱咐了齐娉婷一些用药禁忌,齐娉婷只当她是从太医那听来的,一一点头应了。 送走齐娉婷后,王诺兰才与萧一奇回乾清宫。 进了乾清宫,遥遥看到五皇子站在宫前垂花门处等待,王诺兰脸色一沉,这男人,她真不想看到! 萧一奇看出她的情绪,轻声道:“你不喜欢他,我将他打发了,等会儿人多,别乱跑。” 见王诺兰并没有回应,他有些不满地问道:“听到了没有?” 王诺兰微嘟了嘴,看了眼前面的车夫,放低声音:“我耳朵又没聋,怎么没听到?” 萧一奇伸手拧起她的左耳朵,力道很轻,只是做个样子,在她耳边直呼热气:“皇宫重地,杀机重重,要是乱跑,死了我可不救!” 热气打在耳垂上,王诺兰顿感头晕目眩,紧紧抓住萧一奇的衣衫。 “怎么了?”萧一奇很奇怪。(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一十八章 迷惘 “没什么。”王诺兰缩回手,握住自己的左耳,哼道,“滚下去吧!” 萧一奇很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看她捂住耳朵,心内一喜,原来,这黄毛丫头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的弱点在耳朵呢! 看到男人向她左耳垂投来的意味深长的眼光,王诺兰只觉浑身发麻,心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走了。”萧一奇跃下马车,朝车夫打了个手势,健壮的身形迈向乾清宫。而车夫,则调转马头,将小车驶往另一条道。 “这是去哪?”王诺兰出声询问,她看出来了,这人是萧一奇的心腹,翻了个白眼,难怪这男人在车上居然如此张狂了! “奴才送小姐去乾清宫侧门。”车夫含笑答道,嗓音尖锐,是一名阉人。 王诺兰默认了他的做法,乾清宫侧门很近,是一扇月洞门,车夫将小车赶进去,直到小径深处再停下,为王诺兰指明外宫方向,才驱车离去。”这里是乾清宫的后园,按照车夫的说法,离外宫并不远,顺着大道一直走,向左转一个弯,向右再转一个弯,便到外宫了。 王诺兰走到第一个转弯口时,花坛那边的小道上响起一阵脚步声,她习惯性地放慢脚步,借着树阴遮住身影,透过叶缝,朝那条路上张望 “殿内人太多,呼吸都难受,还是这里空气好。”笑语盈盈的是王三小姐。 “多逛一下吧,正好散散心。殿里确实闷得慌。”萧顺的声音较之往日有些低沉。 “心情不好吗?还要散心?”王三小姐半是撒娇地问。 “怎么会不好呢?”萧顺一笑而过。 王诺兰听了会儿,确定周围只有这两个人,凤眸微眯。从花坛后面绕了过去,正与两人打了个照面。 王三小姐与萧顺都穿了一身大红,极为喜气,看到王诺兰,两人一愣,停了下来。 王诺兰的目光径直看向王三小姐,王三小姐皱眉。看着女子清冷的目光不含半分杂质,锐利得如出鞘的匕首,冰冷得如未化的白雪。无波无澜,直直地盯着自己看,心中感到不安。 萧顺先是一脸惊怔,心情突然变得无比沉重。更万分尴尬。傻愣愣站在原地,从没想过,今天会碰见王诺兰! 她怎么会来?她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好了吗?难道萧一奇食言了?否则,王诺兰怎么会在这里? 想法一过,王诺兰已向两人迈步走来,脚步极是缓慢,眼角冰冷:“三妹,教唆五皇子打人。很好玩的事是不是?” 王三小姐触到女子如地狱修罗般的眼神,后退两步。抓住萧顺的后衣襟,回道:“王诺兰,你想干什么?” 虽然她还很小,可王三小姐却看不透她的双眸,更看不透她的心理到底有多成熟! 王诺兰随意瞥了萧顺一眼,嘴角勾起诡异的笑:“不想干什么。” 说完,她与萧顺擦肩而过,远远去了,萧顺浑身崩紧,面上表情僵硬,头颅更是卡在了脖子里,想回下头,都是极其艰难的。 “萧顺……”对于王诺兰这古怪的表现,王三小姐感到心内无比慌乱,下意识地向他靠近,抓住他的左手。 萧顺深呼吸了几口气,勉强撑起一个笑容,说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再逛逛吧!” 两人没走几步,暗卫的身影出现在后园中,禀道:“殿下,几名大臣找您谈些事情,正候在安平宫。” 安平宫,是萧顺在皇宫的住处。 萧顺“嗯”了一声,看向王三小姐,低声道:“那我得去处理下,这里偏僻,让他带你去殿里等我。” 萧顺的声音很有磁性,王三小姐看到他略带着情意的温润目光,心间也荡起涟渏。 不得不说,萧顺也是个美男子,这几年来,他的温柔已不知不觉深入她的心灵,她感觉自已真的爱上了他,迷恋着他的若即若离……有多长时间,没有再想起那个人了呢? 王三小姐的心绪有些茫然。 “去吧。”萧顺含笑说道。 “萧顺,我听你的。”王三小姐渐渐回过神来,有些情动地说道,“可别让我等太久。” “嗯。”萧顺目送她走远,自己却没有前往安平宫,而是站在原地没动。 萧顺负手而立,闭上凤目,俊朗的脸庞愈显清冷,令人不敢直视这种薄凉的美。 良久,一抹身影落在他身后,气息是他所熟悉的,萧顺没有回头,低声说道:“流光,你真是越来越得我心了。” 流光走近,绕到萧顺的身侧,疑惑地道:“殿下,是真的有人找您。” 见萧顺微愕,他轻声解释:“是诺兰小姐。” 心中则想,原来主子是不想与王三小姐单独相处了,以为自己会了他的意,才找出这么一个借口。 流光汗颜,若不是王诺兰找到他,说要见萧顺,并要他这样说,他也不敢无缘无故地得罪王三小姐啊!毕竟,王三小姐是他未来的主母。 可王诺兰……打小跟主子亲近,在他眼里,也是半个主子,所以,流光自私地做了一回选择。 “在安平宫。”流光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萧顺说着,抬步朝乾清宫后门走去。 安平宫是萧顺生母玉贵人的寝宫,玉贵人病逝后,皇帝便将此宫赐给了他。 王诺兰正站在乾清宫去安平宫的碎石小道上,望见远处宫殿如鸟翼张起的漆红檐角,一时有些迷惘。 那些有关萧顺母妃的记忆,总会在特定的时刻涌上脑海,撞击着她的心,那个女人,温柔,大方,善良,美好,待她有如亲生女儿般。 她不由在想,这位玉贵人,到底抱着什么动机? 曾经试探地问过三姨娘,三姨娘却说不认识玉贵人,她不好多问,毕竟失忆的事,三姨娘并不知道,而萧顺,也不知其中缘故。 王诺兰算了下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微微弯唇,退到道旁的大杨树旁,一脚踢向树后的东西。 那东西沉闷地哼了一声,王诺兰拨开长草,现出一张脸来,原来,这里藏着一个人。(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四百一十九章 自觉 一身大红衣衫的王三小姐被她用雪锦裹了个结实,双手双脚朝后缚起,丝毫不得动弹,嘴上缠着她自己的那根大红绘金腰带,只有露着一双明眸,此刻万分惊恐地看向王诺兰。 “能发出声音?”王诺兰自言自语了一句,弯下腰,将她嘴上的腰带缠紧了些。 王三小姐这会儿是真的发不出一点声音了,眼色更加惊慌,王诺兰轻哼一声:“三妹,我又不杀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说着将她扶到墙根靠住,扳正她的脸,让她能透过长草的缝隙看到外面。 做完一切,她才快步走了出去,有意走远了些,以免王三小姐的呼吸被人发现,不一会儿,萧顺独身而来。 “诺兰。”萧顺行到近处停下脚步,低弱地唤了一声。 皇宫道路错综复杂,这条小道地势偏僻,极少有人经过,过来前,他又吩咐流光在外守着,所以不担心有人来撞见两人见面。 “恭喜你订婚。”王诺兰淡淡说道,原本想笑,却发现,面对萧顺,就算是伪装,也十分困难。 王三小姐焦急地望着这边,他们两人说什么,她是一句都听不到。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夫了,我们再无半点关系。”王诺兰原本想 使个美人计,可到了萧顺面前,她实在没有这心思了,所以,改了主意,径直说出这句话。 “你说什么?”萧顺俊脸一沉,浑身温度极剧降低。握紧双拳,额筋露出,显然他在愤怒。“诺兰,你已经是第几次说这样的话了!” 感觉到萧顺的怒意,王诺兰后退一步,扬起小脸:“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萧顺,你是宁死也要娶王三小姐,无情。就别怪我无义。我不接受所谓的计划,所谓的隐忍,我要的。就是现在!” “你来见我就是说这些胡话的?”萧顺朝她逼近一步。 王诺兰顿了一下,睨了眼王三小姐,声音一低:“能抱我最后一次吗?” “什么?”萧顺一呆,心间一酸。伸臂将王诺兰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久违的安全感再次回来了。 “诺兰,为何不能理解我多一点呢?”萧顺将脸紧紧帖着王诺兰的黑发,喃喃说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将来,等我们高高在上了,还有人能分开我们吗?” 王诺兰不再有心悸的感觉。脸色平静,由他紧紧揽着。闭着双目,并不言语。 想要高高在上,有很多种办法,也许,在古代,联姻才是最好的渠道,可是,她不喜欢,将权力放在家庭之上的男人,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而这一幕,王三小姐一清二楚! 两人缠绵的拥姿深深刺激到了她的眼光! “轰”的一声,脑子有如炸开,一股寒流沿着足底直入心房,王三小姐的世界天崩地塌了!她没想到,那个对自己温润如玉的男人竟然会如此炽烈地表达他的感情! 那才是爱吗? 不,不可能!萧顺看自己的眼神是那样深情,那样关心,可如今呢?她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从他紧扣双手,脸部在王诺兰乌发上不停磨蹭的动作感觉得出来,那是多么地爱恋和依赖! 她从没亲眼目睹过两人相亲相爱的场面,原来,这竟是比想象还要可怕的现实!原来,他们间的感情真的是自己无法插足的! 王诺兰王诺兰,原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毁去她的幸福,原以为能欺负她一辈子,可现在呢?她突然发现,她抢来的那个男人,居然最爱的还是那个被她欺负惯了的人! 王三小姐想要大声吼叫出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疯了似地流泪,想要刷清心底的不甘! 她不甘!她那么优秀,那么完美,哪点不如王诺兰这丑名在外的废物?可为什么,萧顺仍然没有将整颗心给她,反而仍念着王诺兰?是自己的魅力不够吗? 王三小姐心中既苦且涩,却什么也做不了 王诺兰闭上双目,在心中数了三声,决然抽身,推开萧顺,一脸平淡地说道:“萧顺,再见便是路人!” 说完,她越过仍在茫然的男人,如一阵清风般离去。 “诺兰!”端木哲叫了一声,几步追上去,王诺兰步入弯道,没了踪影,他才停步,深呼吸了几口气,才缓缓说道:“路人?不可能!诺兰,永远没有这个可能。”站在原地静了半晌,萧顺平复了心情,整理衣衫后离开这里。 他走了好一会儿,王诺兰才沿路返回,到得王三小姐的藏身所在,拨开面前的长草,入目的是一张冰冷怨毒的泪脸。 “这滋味不好受吧?”王三小姐愉悦地笑道,“怎么样?以为自己倾国倾城吗? 她伸出右手,小指轻佻地抬起王三小姐的下巴,眼角,染着不符身份的诡笑:“哈哈哈,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别以为自己倾国倾城,萧顺,他的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输了!” 说完,她一抽雪锦的活结,右腕轻舞,洁白的丝绸如飞雪般向空中洒去,伴随着女子“咯咯”娇笑声,一人一绸遥遥远去。 “贱|人,我记住了!”王三小姐双手得到解放,立刻扯下嘴上缠着的腰带,恨声吐道。 乾清宫,偌大的宫殿坐满了人,雕梁画柱,龙凤吐珠,京都名流汇聚于此,殿中只闻侍女打扇子的簌簌风响,再无说话声。 王诺兰迈进侧门时,放轻脚步,低头进殿,自一排宫女背后,行到王家入座地,没有引起旁人多大的注意。 王丞相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浓眉拧了下,没有招呼。 王诺兰很自觉地寻了张空椅坐下,眼光投向主位。 皇帝与皇后一左一右坐在高席上,陈妃娘娘坐在对面,她下手是一张空着的太师椅,铺着上乘凉席。四张座椅后头,分散地坐着几个嫔妃和皇子。 王诺兰的眼光快速寻找了下,五皇子与萧顺都在,但没有看到萧一奇。 她瞄了一眼陈妃娘娘下手的空位,若有所思。(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四百二十章 侍女 片刻时间后,一道高大的身影跨进主殿大门,萧一奇大步进殿,银白色的衫角被风吹起,与身后的日光交织,耀出绚烂的光芒,头顶的碧玉冠,也在同时折射出七彩光辉,瞬间耀乱了众人的眼光。 男人进殿后,眼光自然地朝王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王诺兰反射性地转开眼神。 萧一奇已经向高位走去。 “找到了。”上阶前,他淡淡说了声。 在他身后,王三小姐缓步进殿,衣衫齐整,毫无适才被绑的邋遢样,莲步轻移,上前说道:“陈妃娘娘、皇上、皇后,臣女贪玩,误了时间,请责罚!” 陈妃娘娘见她低头认错,心情略好,说道:“好了,没事就好。” 皇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殿内朝臣贵妇,沉声说道:“今日是朕六儿顺与王家三小姐订婚的好日子,这是朕之喜,也是国之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下面朝臣立刻叩拜。 皇帝微微一笑,满意地说道:“平身吧!不用拘束。” 王诺兰暗想,当初五皇子娶正妃侧妃时,皇帝先在朝中公布,然后特地下了一道联姻圣旨,天下皆知,皇宫更为之举办了不少名目的宴会,明里暗地的捧着五皇子的三个妃子而萧顺与王三小姐的婚事,说得好听是皇宫主办,说得难听就是大家在一起吃一餐,到底是欠缺了些。 五皇子再无能,身份还是摆在那的。 长袖善舞的宫女捧着精点菜肴。如流水般送进宫殿,皇上向众人敬了第一杯酒后,乾清宫的气氛才开始热乎起来。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 王诺兰喝了些清汤,眼光瞥向上位,立时与萧一奇的眼光撞了个正着。 这回她没有躲避,而是皱眉看着他,刚才,王三小姐似乎是萧一奇找回来的,那么。他是何时出宫的呢?有没有看到安平宫的那一幕呢? 萧一奇见她看来,眼角眉梢漾着温情,右手微动。将手边的玉制酒盅举了起来,遥遥地敬向王诺兰,做了个“干杯”的姿势。 王诺兰翻了个白眼,萧一奇一扬头。已将玉盅内的酒饮尽。见王诺兰没有动作,薄唇一抿,有些不悦。 王诺兰微笑着,将茶盅举起,轻抿一口茶,就算是与他干杯了 萧一奇的脸色这才好看起来,眼角微扬,心情极好。 对面座席上的杜灵一直注意着两人。将他们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柳眉都竖了起来。表情像是要杀人,她举起自己的茶盅,不由分说地跑到萧一奇面前:“姐夫,我敬你一杯!” 萧一奇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要喝就喝酒,喝茶算什么?” 杜灵一怔,刚想说,王诺兰喝的也是茶,可这事可能只她一个人看见了,说出来没人信服,当即气冲冲跑回座席,取了自己的酒盅,斟了半杯酒,再次跑回来。 “姐夫,行了吧?” “斟满。”萧一奇微昂下巴,语气十分轻蔑。 “斟满就斟满!”杜灵心中与王诺兰抬起杠子,唤丫环将酒壶拿过来,斟得满满的,回头时,还不忘挑衅地看王诺兰一眼。 王诺兰也正注意着她手中的酒,见她看过来,轻轻一笑,很不在意的笑容,险些激怒了杜灵。 “是酒还是水?让我检查下。”萧一奇示意杜灵将酒盅拿过来,观察了一下,才放过她,“是酒没错。” 他握住再次斟满的酒盅,朝杜灵举了下,杜灵大喜,与他碰杯,皱着眉头将酒喝了下去。 王诺兰相当无语,看到萧一奇在检查酒盅时的小动作,顿时觉得,这个男人真坏! 杜灵喝了一杯酒,立刻就晕乎乎起来,分不清东南西北,萧一奇脸色微沉,喝道:“去,送她回杜府!” 杜府的几名侍女不敢怠慢,连忙扶着杜灵去了。 杜灵稀里糊涂地被扶出大殿,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姐夫,喝,再喝!” 萧一奇这才看向王诺兰,王诺兰冲他吐吐舌头,学着他白天的样子,做出个“不害羞”的表情,萧一奇见状失笑。 怕再次被人盯到,王诺兰已飞快地转开脸,然而,入目的却是二皇子震惊的神情。 王诺兰这是疯了吗?还是脑子有病了?她一个人做什么鬼脸?二皇子十分不解地顺着她眼光的方向看了一眼,那里只坐了四个人,陈妃娘娘、皇帝、皇后和萧一奇,柱子挡住他的视现,他不知道王诺兰到底在对谁做表情,但这四人,一个都不像啊! 该不会是萧一奇吧? 二皇子又怀疑又不敢相信,以萧一奇那张冰脸和冷漠性子,又教导过王诺兰礼仪,王诺兰怎敢如此? 此时,萧顺并不在座位上,他正和王三小姐一起,一桌一桌地敬酒。 突然间,一名长相秀丽的侍女飞奔进来,往阶下一跪,叫道:“皇帝,陈妃娘娘,我们家主子为六皇子和王三小姐订婚送上一份大礼!” 她这一冲一喊,殿内的声音立即小了下去,皇帝看向她,一脸惊愕:“你们主子是谁?” 陈妃娘娘也一脸茫然。 侍女叩头道:“看过大礼,圣上就知道我们主子是谁了。” 皇帝沉吟片刻,问道:“什么礼?” 侍女爬起来说:“请皇帝命人抬进来便知。” “好,去吧。”皇帝一努嘴,身旁的太监总管公公立刻奔到主殿门口,尖声高叫:“抬礼进殿!” 侍女不放心地跑出去察看,不多时,四名御林军搬着一个红色的沉木箱子进殿,在太监总管的帮助下,直接抬到大殿中央的红地毯上。 见箱木沉重,皇帝的眉宇间溢出一抹疑虑,陈妃娘娘疑惑道:“打开来看看。” “等等!”萧一奇突然沉声喝道。 “三皇子,不能打开吗?”皇后正一脸好奇,被萧一奇打断,有些乏味地问。 “只怕箱里有异样,那名送礼过来的侍女呢?”皇帝也已经反应过来,厉眸在殿内一扫而过 王诺兰放眼四顾,果然没看到那位送礼来的侍女,心微微一沉。(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二十一章 继续 喜公公忙尖声叫道:“送礼来的人呢?快找找!” 陈妃娘娘厉声叫道:“将那名侍女找出来!殿里随着那侍女的消失变得慌乱无比,刺客事件,在这个宫廷,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大批御林军出动,瞬间封锁住整个乾清宫,一只蚊子也逃不出去,摸地毯似地寻找目标。 乾清宫内,萧一奇大步走下石阶,指着殿中央那口箱子命令:“抬出去打开!” 当下,八名经验丰富的御林军队长挺身而出,将箱子直接抬出了殿。 殿内人心惶惶,望着他们出殿的背影,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仿佛箱子里装着妖魔鬼怪。 然而,八名御林军刚将箱子抬到大殿门槛处,箱子发出“咯吱”一声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红木箱子“啪”地一声裂开,摔落至地柝。 “小心!”无数声音在大殿四角响起,拔剑抽刀声不绝于耳,八名御林军队长也同时撤手,拔出腰刀,锋利的刀头齐齐对住中间的箱子。 红木箱子裂成四块,露出里面的礼品,所有人沉默无声,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一个女子被粗长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瀑布般的黑发打了个结,凌乱地搭在肩头,身体上的青青紫紫间,隐约可见女子原本雪白娇嫩的肌肤,吻痕不堪入目,殿中,甚至有人受不了,呕吐起来。 女子蜷缩着身体卧在地上,谁也看不到她的容颜。 御林军队长也面面相觑。然而,他们很快做出了决定,刀尖往下一按。手腕用力,将女子的身体翻了过来,那张脸,清楚地落在所有人眼里。 同时,皇妃曾水兰想起了什么,大叫一声:“住手!” 可惜,她还是叫晚了。离得近的已经失声唤道:“曾小姐!” “是曾水仙!” “天啊!” 高座上的皇帝皇后和陈妃娘娘都看不清女子的相貌,但听周围异口同声叫出她的名字,都大吃一惊。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曾府。 曾司徒再也顾不得箱中可能存在的危险,拔足奔出来,到得近前,又羞又怒。大吼一声:“啊!” 苍老的声音刺得众人耳膜颤动不已。他单膝跪倒在地,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叫道:“水仙!” 那被绑的女子,不是他女儿曾水仙又会是谁? 曾水仙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头顶,哭干泪水的眼睛在听到父亲的叫唤声后,再一次流出热泪。 送她来的人在她嘴里塞了个木塞,她只能以这种屈辱的姿势被人绑住,送到所有权贵的眼皮子底下。成为名流中最大的笑柄。 曾水兰也只觉天晕地眩,身旁的宫女忙扶住她。她感觉站住脚时,一手挥开宫女,快步下阶,急唤:“来人,送她回府!” 几名宫女赶紧围上来,一人脱一件披风,便将曾水仙从头到脚裹个严实,太监将曾水仙抱了出去,殿内,在喧哗之后,恢复一片静默。 “侍女还没找到吗?给朕查,查出来,朕倒要看看这到底是谁干的!”皇帝怒气难遏地吼道。 将曾水仙毁了,再当着他的面、陈妃娘娘的面、群臣的面,以这种方法宣布此事,足以让整个皇城蒙羞! 萧一奇的脸色在看到箱中人时,“刷”一下沉到了底,剑眉拧紧,他铁青着脸,沉声吩咐:“十六,通知整个血狼,勿必将行凶之人给本王翻出来!” 他这话一说出,殿内人人心田一颤,不敢相信地望着负手在殿前的萧一奇。 他竟会出动血狼组织! 连皇妃曾水兰也是一怔,而后,面带感激地行到萧一奇面前,说道:“感谢陛下,感谢三皇子!” 心里却是一叹,萧一奇会为水仙如此,这说明了什么呢?如果水仙身子还是完好如初,事情一定会不一样了 萧一奇冷声道:“我不只为了曾小姐,更多的,是为皇城皇室的脸面!都欺到家门前来了,若不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岂非说明我们皇家能任人欺侮?” 曾水兰闻言,苦笑一声,她还是想多了,萧一奇对水仙,到底是没什么感情的。 皇帝心中十分欣慰,听说血狼组织是萧一奇的手中王牌,只要他不愿意,没有人、没有任何事情能叫得动这支皇城最凶狠最隐秘的组织,当然,如果他以权相逼,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如今,萧一奇能主动为他排忧,出动王牌暗卫,他的心中,能不感动吗?萧一奇的心中,到底是有国家的。 而萧一奇的眼神,则不时瞥向王诺兰,眼眸中划过深深的担忧。 王诺兰微蹙柳眉,望着御林军收拾箱木碎片,若有所思。 将她从马车内劫走,予以夺去清白,再于七天后送回王府,脸皮薄的,必会自缢,脸皮厚的,自此之后,也为天下人所唾弃。 这是王大少爷与王三小姐在飞雪阁主房内的一段密谈,而她,碰巧听见了。 王大少爷只说将她绑去教训一顿,找人破她身子的事却是王三小姐要求的,她恶狠狠地告诉王大少爷,女子最在意的是清白,要毁,就得毁去王诺兰最宝贵的东西,让她生不如死! 她不由在想,自己到底哪里惹得王三小姐如此怨恨,竟然使出这种手段。 不过是,她眼中的“废物”脱离了她的控制;不过是,自己的容颜生得和她一样好看;不过是,萧顺喜欢过她,甚至现在还喜欢着她…… 最毒妇人心,王诺兰再次见识到了,所以,她对王三小姐也不必客气! 斜瞄了一眼有些焦急的王三小姐,她不由在想,如果躺在地上的不是曾水仙,而是王三小姐,王三小姐的心情又会如此呢? 只不过,她原先并没有想到这一出,曾水仙,是这场游戏中的意外而已! 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她微勾薄唇,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小口,轻轻吐出一口气 陈妃娘娘拿着她略微狭长的苍眸,上上下下打量着王三小姐,皇后见状,情知陈妃娘娘的忌讳,笑着说道:“陈妃娘娘,皇帝,六皇子与王三小姐的订婚典礼……要不要继续呢?”(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二十二章 休息 皇帝思索片刻,说道:“陈妃娘娘,依朕看婚已经订下了,就不搞这些虚礼了吧,到他们大婚之日,再隆重举办。”陈妃娘娘“嗯”了一声,冲下面招招手,叫道:“王家三小姐,过来。” 王三小姐敛起所有情绪,从王家座席走出去,王诺兰眼珠微转,知道这是个好时机,把握住,事半功倍。 王三小姐从大夫人身边经过,大夫人正捧着茶盅轻品香茗,王三小姐过来,她站起身,正要将茶盅放下,王诺兰心头微喜,这岂不是天赐的好机会? 当下,她斜过身子,挡住后面人的视现,伸出左脚,狠狠踹在大夫人身后一名侍女的小腿上。 那侍女没有站稳,惊呼一声朝大夫人扑去。 就听“咣当”一声响,大夫人手中的茶盅脱手飞出,茶水尽数泼向王三小姐,王三小姐惊呼着躲避,身上,还是不免沾了不少水珠。 大夫人急抢住茶盅,好在没有摔碎,意识到周围灼灼的眼光时,她的脸一热。 “对不起,大夫人,对不起!”那侍女爬起来,一脸恐惧地道歉。 大夫人这时不好处置她,唤另一名侍女拿了毛巾将王三小姐脸脖上的水珠擦净,让她先去见陈妃娘娘。 等所有人的眼光都转过去后,大夫人才恶狠狠瞪了那侍女一眼,心中想着,回去后一定将这侍女一顿好打,再赶到厨房打杂。 这名侍女是大夫人的爪牙,王诺兰知道,所以并不担心大夫人会对她怎样,此刻,她的双眸炯炯有神地盯住王三小 陈妃娘娘见王三小姐走近,提醒道:“皇后。” 皇后正了正脸色,肃声道:“王家三小姐,你和六皇子的婚事已经订下了,虽还没举办婚礼。但也要以皇家妇自居,一切以皇家利益出发,恪守妇道,记住了吗?” 王三小姐站在阶下。遥遥行礼:“臣女记住了!” 皇后继续说规矩,王三小姐却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神情怪异。 皇后说了半天,见她如此,心中不悦。猛然抬高声音,喝道:“你在不在听?” 王三小姐吓了一跳,突然间,她脸色一变,伸手扯开自己的衣领,忍耐不住地喃喃:“好痒,好痒!” 这一举动,惊煞周围人。 而王三小姐,手中力道不知怎么变得特别大,几下子便将上身薄纱衣衫扯了个干净。两只手,拼命地在雪白的肌肤上挠着,粉红肚兜映入众人眼帘,瞬间让大殿里的男人倒吸一口冷气。 “拦住她!”陈妃娘娘震惊地吼了一嗓子。 几名太监冲过去便要拦,有人比他们更快,萧顺从后座飞到阶下,将衣着不雅的王三小姐抱起,几个健步离开了现场。 王三小姐不停地在萧顺怀里挣扎,泣道:“萧顺,我忍不住。痒死了,我快要死了……” 这一刻,殿下终有人悄悄发出笑声。 陈妃娘娘冷厉的眸光扫去,殿内又是一片寂静。 大夫人一脸苍白。身子摇了几摇,颤声问王丞相:“女儿怎么了?” 王丞相并不比她好过,想到前不久三女儿头发奇痒的事,心中起了浓浓的担忧。 三女儿,该不会是得了什么怪病吧? 皇帝心烦意乱,一甩衣袖。离开前丢下一句:“大家都散了吧!” 王家人没急着走,王丞相和大夫人急着上前去向皇后和陈妃娘娘解释,王诺兰则不慌不忙地去向齐娉婷告了别,出殿随人群向内门行去。 萧一奇看见她离开,连忙朝陈妃娘娘告辞。 王诺兰快到内门时,身子突然往花坛后一闪,消失在宫道上。 后头,一名侍卫急急找过来,一脸疑惑,自言自语:“人到哪去了?” 王诺兰自另外一条路上走了出来,这个人跟踪她很久了,不过也被她甩开过好多次,她知道,那是杜灵的人。 呵,想要跟踪她,还嫩了些! 将到内门,十六自暗处出来,低声道:“王小姐,我们家主子有请。” 黑色的马车静静停在内门右侧,王诺兰上了马车,耳畔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诺兰,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是曾水仙。”王诺兰轻笑着回答。 “嗯,我一定会查出来到底谁敢对你下手!”萧一奇卧在凉席上,银白色的衣衫如云雾叠在脚底,衬得他的脸色更为寒冷。 王诺兰的笑容微敛,他原来也看出了,下手之人意图并不在曾水仙,而是自己。 “你不用查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分寸。” “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萧一奇声音加重,强调地说道。 “不是我的事,难道是你的事?”王诺兰有些不耐烦地回道。 “难道跟我无关?”萧一奇见她一脸淡漠,心情也十分不好,“别说跟我无关的话!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女人。” 他的声音坚定果决,不容别人有半丝反驳。 “女人?”王诺兰好笑道,“杜晴烟是你的女人,杜灵也想成为你的女人,你想要几个就有几个,别扯到我身上来!” 说完,她伸手一掀车帘,便要出去,腰肢却一紧,身子被一双铁臂抱了回去,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诺兰,别说这些胡话气我了!”萧一奇的眼光中有着深深的痛楚,如受伤的野兽,深深看着她的眼睛。 王诺兰仰着脸,别开眼,却没有动。 萧一奇弯着腰,低下头,将没有温度的额头贴在她的脖颈上,双臂,加重力道,托住她的腰,不再说话。 两人保持着这种诡异的姿势良久。 王诺兰最终轻叹一声,主动攀住他的肩膀,感觉到她的动作,萧一奇脸部肌肉微抽,立刻直起腰背,往宽大的座椅上一靠,将王诺兰抱到了腿上。 王诺兰想要下来,萧一奇却是不允,牢牢握住她的腰,她无法,只得靠在他肩上,闭上双眼,低低道:“我很累,别跟我吵。” 萧一奇薄唇微启,欲言又止。 他哪里跟她吵了? 话到嘴边,化为心疼的叹息:“好好,累就休息一下。”(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二十三章 赔罪 “唔。”王诺兰模模糊糊地答应一声,倚在他硬朗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萧一奇伸出蒲扇般的大掌,轻抚着她的秀发,拍拍她的背,让她睡得更香些。马车到了王府后门,萧一奇又将王诺兰抱起来,十六开路,悄步行至王诺兰的闺房。将王诺兰放到主房大床上后,萧一奇刚直起腰,王诺兰的小手便抓住他的衣角,喃道:“别走。” 萧一奇低头,看到女子脸上的不安,心中荡漾起怜惜之意,反握住她的小手,低低道:“不走。” 王诺兰的脸色才渐渐平缓,蹙着的秀眉微微松开,手也自然地曲在床沿。 萧一奇并没放开她的手,紧紧握着,坐在床头,嘴角微勾一抹笑意。 十六见状,低头离开,知道主子一时半会不会走了,便独自出了王府,将马车赶回去不题。 王诺兰这一觉睡了很久,等她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便感觉到有人牵着自己的手。 睡意渐去,记忆回转,她的脸微微一红,可不得不承认,心情却是十分的舒畅平和,尤其是,没有半丝烦躁之意。 原本,得知王三小姐和王大少爷要设计陷害自己,她便伪造了那封信,一是考验小夏,二是在信上撒了无色无味的药粉,这药粉遇水便化,并且会顺着肌肤扩展,致使全身奇痒;路上发生了曾水仙夺马车一事,代她受过;宫中,王三小姐挑唆五皇子掌打齐娉婷。她替齐娉婷出头,与萧顺,这一切。使她感到好累好累。 可一旦与这男人在一起时,她却觉得所有的压力都轻了。 萧一奇正坐在床头打瞌睡,突然觉得被他握在掌中的小手变得很烫,他睁开眼,狐疑地看王诺兰,发现她的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好看。一时看呆了。 王诺兰缓缓睁开眼睛,眼光复杂地朝萧一奇投去,佯装镇定地抽出自己的手。理了理凌乱的鬓发 “醒了?”萧一奇脸也有些热,王诺兰久睡初醒的可爱样令他的心怦怦乱跳。 “嗯,什么时辰了?”王诺兰习惯性地问道,低头看了下。自己是和衣而睡。当即松了口气,爬坐起来。 “我也不知。”萧一奇说着起身,往窗口处走去,将窗子拉开一条缝,望了望天色。 趁此空当,王诺兰下床,将锦被整理了下,意态慵懒地到一旁架子边。双手浸入盆中冷水,抹了把脸柝。 “申时二刻。”萧一奇说着。转过头,看到女子已下床,眼角染着笑意问,“饿不饿?” 王诺兰的动作顿了下,点了点头:“你不说,还真不觉得。” 平时与他怎么玩闹都可以,但刚刚睡醒,这个男人又一直陪着,她未免有些尴尬。 萧一奇微微一笑,说道:“那我先走了,等会儿给你送吃的来。” “嗯。” 萧一奇见她应了,凤眸有些不舍地在她脸上转了几转,才警觉地在窗外扫过,迅捷地拉开窗棂,脚尖轻点,身姿无声无息地跃了出去。 王诺兰这才唤春梅进来,梳洗后,小语双手各提食盒,飞快地跑进院子,唤道:“春梅姑娘!” 小夏斜刺里走过去,问道:“什么事?” 小语见是她,不情愿地说道:“外间有人给小姐送了食盒来。” 小夏刚要说话,里屋传出春梅的声音:“提进来。” 萧一奇的速度很快,王诺兰看着桌上四道菜,椒炒肉片、番茄炒蛋、蘑菇青菜,还有她爱吃的红烧江鲫,荤素搭配,菜肴少而精,她的胃口一下就上来了,刚端起米饭,春梅疑惑地说道:“小姐,这里还有张纸条。” 她递给王诺兰。 王诺兰打开一看,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字:“慢慢吃,小心胃。” 字体大气磅礴,一看便是那个男人的风格,见字如人,王诺兰的心情一时不是滋味,将纸条揉成团,淡淡吩咐春梅:“你下去吧。” 用完膳,王诺兰让春梅收拾了餐具,放在平时外间送冰块进来的盆内,春梅立时明白,这送膳的与送冰块的,必是同一人,她不由在想,这到底是哪家公子,如此将小姐放在心上呢? 心中既好奇又为小姐感到高兴。 王诺兰在院子里来回散步,以助消化,小语又跑了进来,这次直接对王诺兰说道:“小姐,外头有个丫头要见你,不过我没在府里见过她,问她也不说是哪院的。” “让她进来吧。”王诺兰脸上毫无惊讶。 一名灰衫女子低着头进来,王诺兰一眼认出,这正是今日在大殿上送上大礼的那名侍女,不过是换了一身衣服而已。 女子行到她面前,双腿一屈,跪了下来。 王诺兰没有回避她这一礼,抬起眼皮,清冷地扫过院中其他几人,吃惊中的小语没反应过来,被春梅一拉,她才连忙加快脚步退出了院。 “小翠,我等你很久了。”她微启红唇,平静地开口。 小翠一惊抬头,伸手,将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算得上漂亮的脸庞,不相信地问道:“小姐怎么知道是我?” 这是张崭新的人皮面具,而面具下的脸,也是她的真容。 王诺兰没有隐瞒她的猜测:“一个人伪装得再好,都会有破绽。如果是王大少爷安排的人,他是绝不会将曾水仙送到乾清宫的,这无疑是对王三小姐不吉利的事,做这种事的,多半有目的,不是曾水仙的敌人,就是来为我出气的。而这个时候,你也该来了,很快就快发作了。” 小翠由衷地赞叹道:“小姐就是小姐,失忆了也还这么聪明!” 王诺兰冷笑一声:“聪明?聪明还被你耍得团团转?” 小翠身子一颤,伏下身去:“小姐,我是被逼无奈的,拓拔野拿我的弟弟要挟我,我没办法才会这么做,就是死,也不值得小姐原谅!” “你弟弟呢?”王诺兰问。 “这次回去我得到拓拔野的全部信任,才能暗中将弟弟送到安全地方,换了张面具,回王府找小姐,那两名黑衣人跟踪小姐,我一路跟去,将这件事都看在眼里,便将曾水仙劫了来,将她丢到大殿上,以此向小姐赔罪!”(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二十四章 带坏 王诺兰深深看了她一眼,冷冷说道:“你的心意,我明了。” 右手微弹,一枚黄色药丸径直朝小翠弹去,小翠眼明手捷地接住,王诺兰的声音不含半点温度:“可是,也不足以教人信你。这解药,能解一个月。 小翠感激涕零地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王诺兰转过身子,冷沉道:“你也知道我那药性,世上无药可解,死状惨怖,如果想好好活着,就收起你的歪门邪道!还有,我这里不需要你,一个月后再来找我。 小翠哭着道:“我愿意侍奉小姐左右!” “如果你真的愿意为我办事的话,”王诺兰态度略略松软下来,说道,“回去,当我的暗探,我有事情,自会想办法联系你。” 小翠有些不敢,支支唔唔,王诺兰回过头,严厉地看了她一眼,她立即应道:“是,为小姐,小翠愿意!” 她将解药塞进嘴里,起身,告辞离去。 她走得远了,春梅等人才进院,小翠不再是从前的容貌,她们自然识不得。 晚间,王诺兰睡得较晚,挑了银灯,倚床阅读医书。 想要做一名称职的大夫,她因翻看医书触醒的记忆是够的,但那些记忆终究不属于她,她还要做一些属于自己的研究。 窗外,寂静的夏夜,落府荷塘的蛙鸣一声一声传过来,悠扬之极。 一抹黑影。自窗纸映过,王诺兰警觉地抬头,喝道:“谁?” 窗棂动了一下。黑影翻了进来,王诺兰放下医书,冷冷看去。 “是我。”熟悉的声音传来,王诺兰的心为之一安。 “师妹,你也太发奋了吧?这么晚看书,就不怕看坏眼睛?”二皇子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修长的身姿挺拔而立。衬得肌肤洁白,眉眼俊俏,几步跃到床前。啧啧说道。“师兄……”王诺兰一怔后,双足落地,趿鞋而起,声音中带着一分喜悦 二皇子看到那张沉静精致的小脸。心一安。声音也柔了几分:“这么久不见师兄,诺兰是不是很想我啊?” 他说着,走到桌边,自斟一杯茶,“咕咚咕咚”大口喝尽。 王诺兰笑盈盈道:“我倒是想师兄,不过师兄日日美人相伴,怕是记不起来我这个师妹了吧?” 二皇子的手一颤,水杯险些脱手。笑容有些僵硬,但很快恢复自如:“我不是为你收烂摊子吗?” “有师父给我收呢!”王诺兰戳破他的谎言 二皇子放下水杯。坐到一旁软榻上,脸色在摇曳的灯火中有些高深莫测:“烟儿是我的朋友,我看着,要放心些。” 王诺兰穿了一身白中衣,也不忌讳他,径直坐到软榻另一头,问:“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吗?师兄,咱们不是外人,你就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杜晴烟?” 二皇子长眉微蹙,睨了她一眼,道:“胡说什么?小女儿家家的,知道些什么!赶紧将衣服穿了,师兄带你玩去!” 一听到“玩”字,王诺兰眼光微亮,干脆利落地说道:“行,你出去候着。” 半个时辰后,同样穿了黑色夜行衣的王诺兰开门出来,房里的动静早就惊醒了春梅,她披衣站在屋角,问道:“小姐,还不睡?” “你去睡吧,我有些事。”王诺兰说了一声,走出云阁。 春梅知她脾气,没有多说什么。 二皇子在阁外等着她,见王诺兰出来,眼光一柔,伸臂揽住她的腰道:“走,轻功去!” 感觉到二皇子衣衫上的皂香味,王诺兰一怔,想到两人的关系,嘴角微弯,没再在意。 屋瓦在脚下疾飞,耳畔风声呼呼,两人很快就到了皇城繁华的地段。 夜已深,但街上逛夜市的人还是很多,路旁挑起望子的酒馆,生意依然兴隆,大厅内,划拳掷骰子的声音不绝于耳。 二皇子一落地,王诺兰便挣开他温暖的怀抱,看着灯光下容颜艳丽、气质高贵的男子,心想,自己还真是艳福不浅,笑问:“师兄,在这玩?” 二皇子向楼上努努嘴:“师父在上面。” 闻言,王诺兰一喜,赶紧加快脚步向二楼行去。 一上二楼,便看见靠窗的桌子旁,神医正抱着一坛酒大口喝着。 “师父!”王诺兰撇撇嘴,迎了上去。 “呀,诺兰,你来啦?为师好想你啊!”神医放下酒坛,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跑过来,想要抱一抱爱徒。 王诺兰见他一身酒味,忙避开了,怪声说道:“师父在穆安府好吃好喝好玩,还想我吗?” 神医哈哈一笑,看向她身后跟上来的二皇子,说道:“我们师徒仨还是第一次正式相聚呢!为师替你们俩互相瞒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苦死了。 二皇子一脸鄙夷道:“师父,我跟师妹认识虽然不久,但感情却比和你的十几年还要深!” 说完,他故作亲热地将右臂搭在王诺兰肩上,问:“诺兰,你说是不是呀?” 神医目瞪口呆,恨恨地抬手:“小兔崽子,看老子不打死你!对你师妹也动手动脚的!” 王诺兰额头黑线,目光快速在二楼扫过,好在,二楼没有其他客人,喝酒的人都聚在了一楼。 二皇子的手臂更进一步,直接搂住王诺兰的腰,带着她旋身避开,笑笑道:“师父,你也真是的,师兄师妹,天生一对,我跟师妹若结成夫妇,不是亲上加亲吗?” 说着,他看向王诺兰,脸色万分温柔,低声笑语:“诺兰,你就从了爷吧!” “滚一边去!”王诺兰推开他,脸上笑意未退,径直走到桌旁坐下,夜风吹来,心情却是极佳。 神医气得额头青筋暴跳,厉声说道:“二皇子,你游戏人生,老子不说你,但你要敢调戏你师妹,老子毒死你!” 说完,他叉起腰,瞪向二皇子。 “师父。”王诺兰很是感动,虽然二皇子的话玩笑意味更多些,但神医的态度,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诺兰,离你师兄远些!免得被他带坏了!”神医哼了一声。(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二十五章 滚吧 二皇子莞尔一笑,坐到王诺兰对面,说道:“师父,我是什么人,你比我清楚。” 他看了一眼王诺兰,笑意微敛:“和师妹在一起我很开心,我愿意与她在一起,也不行么? 神医皱眉道:“若是三年前你说这话,我还信,三年后么,你开了个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谁知道你有没有学坏!” 二皇子不服气地说道:“我开,还不是方便了你?破老头,谁整日没事地泡在里面?” 神医脸色胀红,高声道:“好了好了,别说了,喝酒!” 王诺兰不由笑出声来:“师父,师兄,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吵个不休,再这样,下次我可不出来了。” 她的话一说完,就像是灵药一般,神医与二皇子都住了嘴,老老实实地坐到桌边。 “诺兰,我给你斟。”二皇子变戏法似地从桌下拿了一瓶酒上来,先替王诺兰斟了一碗酒,脸上再无先前的玩笑之意,很是关心地说,“你的胃不好,这瓶酒是药酒,对你的胃有好处。” “谢谢师兄。”王诺兰笑得十分真诚。 “谢什么,师兄愿意永远这么照顾诺兰”二皇子看了她一眼,桃花目十分幽深,声音也低了一度。 王诺@ 兰被他看得脸微微一热,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脑海里,狼的那张脸一次次浮现,与二皇子相重合。 狼没有二皇子这样悠闲过,他的脸上更多的是沧桑。但多少次,他也是这样风里来,雨里去。无声无息地照顾着她,打点着她的生活…… 可是,那样的生活环境却让她从没想过恋爱的事,所以,选择家人,她确实对狼存在着愧疚。难道说,二皇子真的是上天赐给她。让她补偿狼的? 可是……想起萧一奇的脸庞,她的心微微一甜,那些记忆如烟云般。突然散开,心思猛一下慌乱起来,握紧手中的酒碗。 “诺兰,你想什么呢?酒都洒了。”二皇子清朗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王诺兰眨了眨眼睛。面前光线暗了下去。二皇子右手托着酒瓶,左手帮她扶正碗,侧斜的身子正好挡住光火,黑色衣衫拂过她的鼻尖,传来他身上的皂香味,还夹杂着中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难闻。 “在想这药酒怎么做的呢!”王诺兰掩饰地说道。 神医打了个饱嗝。说道:“就这瓶酒还有些心意,念着你胃不好。他在杜家庄,每天调配各种中药给你泡酒,哼,要不是这样,今晚也绝不让他来见你!” 王诺兰心中微动,有亲人的感觉真好!宝参的阴影,在心头散去一些。 三人喝酒谈话,倒也其乐融融,王诺兰只喝了一碗药酒,二皇子便不许她多喝了。 正说着话,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打死你,看你还欠我们银子不还!”骂骂咧咧的声音夹杂着拳脚声在窗子正下方响起。 王诺兰不由探头往下看去。 五、六个大汉赤着上身,对着地上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拳打脚踢,极重的酒气飘了上来,王诺兰微皱眉。 酒馆赌博,这是极正常的事,她并不欲管闲事,可那名男子被一脚踢翻过来,紧闭着眼睛的脸庞映入眼帘,王诺兰惊愕地站了起来。 王诺兰怕看错了,站起身,眯起凤眸,一瞬不瞬地盯住那张被打得青紫的脸庞,再次确定,这被打的人,竟是李想! 几天前,圣上下旨,保留李大人官籍,打发他们回了老家,怎么李想还会在京城?而且,怎生落得现在的模样? 她刚刚想毕,窗子下面的几个健壮的大汉更来劲了,拳脚不要命似地往李想身上招呼去,王诺兰想了想,右手一抽,雪锦挥出,缠在窗柱上,脚尖在桌上一点,身子如一只黑鹰,直扑下楼。 “啊,有人跳楼了!” 底下响起无数惊呼声。 王诺兰借着雪锦的力道缓缓落地,嘴里喝道:“住手!” 那几个大汉正打得热闹,听得四周喧哗,连忙让开,朝王诺兰望去。 “他欠你们多少银子?”王诺兰微启薄唇,露出雪白的牙齿。 她穿着黑色的男式夜行衣,头发却松松挽在脑后,并没刻意扮作男装,但精致漂亮的眉眼让她看起来雌雄莫辨,十分好看。 一名大汉上上下下将王诺兰打量一遍,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王诺兰轻轻淡淡地瞥了一眼地面,李想抬头看向她,又很快将头缩回去,不吭声。 另一名大汉理智点,说道:“他欠我们三百两银子,你要替他还吗?” 这几名汉子是赌坊常客,虽然嗜赌,但却不好欺妇凌幼,话也说得明白通透。 “行,我替他还。”王诺兰没有任何犹豫,一仰头,对着窗户口叫道,“师兄!” “诺兰,你要诈骗你师兄的银子吗?”二皇子的嗓音却是响在王诺兰左侧。 王诺兰一回头,才发现二皇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下来,一张英俊的面庞并无多少表情,正静静看着地上的李想。 “师兄说得好难听,不过是借嘛!”王诺兰微微一笑。 二皇子往常出宫爱戴人皮面具,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何况他也不许自己的画像在市井流通,认得他的人并不多,所有人只感觉,这男子生得更为妩媚啊!真是一个比一个漂亮。 二皇子听得她这样说,薄润的红唇弯起好看的弧度,看投向王诺兰的眼光溢着柔情:“诺兰,银子不是问题,师兄的银子花不完,只不过,何必为了救他用呢?” 他显然并不待见李想。 王诺兰心情暖暖地解释:“师兄,我与他现在虽然形同陌路,但好歹也曾经有过十几年的牵连,也算是一种缘份吧!” 她原本不信命,更不信缘份,但自从穿越到这个时空来,很多观念改变了。 比如说,遇到与狼长得如此相像的二皇子,还是她的师兄,这岂不是前世战友情谊的延续? 二皇子见她态度坚定,也不再阻止,伸手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一名大汉,冷声道:“可以离开了!”(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二十六章 拉下水 大汉接过银票,眯眸一看,正是三百两,见二皇子与王诺兰长相出众,气质非凡,必不是寻常人家,当即一挥手,带着手下人拥进酒馆。 李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周围不少百姓仍在围观,他踉踉跄跄地扶墙站起,声音微弱:“谢谢。” 而后,一双血红的眼眸扫了下王诺兰与二皇子,表情落寞,低低问:“诺兰,你和二皇子也很好?” 二皇子?围观的人一惊,二皇子脸色一沉,冲四周喝道:“都散了,谁敢看?” 那些百姓见二皇子如此凶,也不敢再看,一哄而散。 王诺兰不答反问:“你不是回阳城了吗?” 李想仰天长笑一声,字字吐血:“我是完了,父亲让我留京学习,书院竟然不要我!哈哈,不要我,姑姑在时,他们会说这话吗?” 王诺兰很好奇:“不是还有萧一奇吗?” 李想一脸灰败:“三皇子也劝我回阳城,说留在皇城会有杀身之祸,可我总还想着见你一面。” 银两花光,他误入赌场,结果落得这个下场,他怪不得谁,所幸,居然会在这里看到王诺兰! 只是……他不会想到,王诺兰会和二皇子同时出现。 “ 见我?我们之间早已两清,何必见我。”王诺兰的眼光自上而下,看到地上有一摊浅浅的血迹,眉头微蹙。 李想笑了一声,讽味十足。不知道是讥讽王诺兰还是他自己,低声问道:“王诺兰,你和二皇子。该不会也是青梅竹马吧?” 他可记得,王诺兰与六皇子关系匪浅,一直将他瞒在鼓里呢 王诺兰一怔后,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主动勾住二皇子的胳膊,轻声道:“错了,我与二皇子是家人。关系亲密的家人。” 李想听得“家人”这个词时,脸上肌肉连续抽搐,沉重地叹一声气:“你又骗了我。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 二皇子被王诺兰挽住,又说出这番温暖的话,心头扬着喜悦,出声道:“诺兰从没有刻意瞒你。李想。是你双眼被尘土蒙蔽,不识明珠而已!若是当初,你肯多珍惜她一点,还会到如今这地步吗?” 他话音一落,李想的脸上便现出浓浓悔色,死死握着拳头,说不出一个字来。 是啊,如果当初。他多珍惜她一点,多关心她一些。真真正正将她当作未婚妻对待,他们的关系还会破裂吗? 左手五指猛然发力,径直将墙上一团泥土抠了下来,掺着血液的泥末簌簌落地,李想咬牙说道:“王诺兰,三百两银子我会还给你的!” 他一转身,发力朝远处奔去,身子踉跄着摔倒,也不停止脚步,爬着,站起,爬着……消失在烟雾弥漫的烛火之下。 “回去吧,他现在心里必不好受。”二皇子笑得舒畅,“谁叫他当初双眼瞎了呢?” 王诺兰抿抿唇,她并未有过让李想后悔的想法,一切随缘罢了。 回到二楼,师徒三人又高高兴兴喝起酒来。 王诺兰只喝了些药酒,二皇子便给她点了碗热气腾腾的汤,喝着暖胃。 一直到夜半,王诺兰才在两个男人的护送下回到房间,倒头睡去。第二日晌午,她是被房外的动静吵醒的,几个小丫头有些惊慌地传报着什么消息。 王诺兰爬起来,掬着架上的凉水抹了把脸,清醒几分后,问道:“出什么事了? 春梅推门进来,一面唤小语将洗漱水端进房,说道:“小姐,是四姨娘,四姨娘吵上门了,老爷正在前厅大发雷霆呢!” 王诺兰一怔,脸色微沉,脸也不洗了,头也不梳了,随便披了件薄纱披风,吩咐:“我们去看看!” 大夫人要害四姨娘时,是她找人拦截下来,救了四姨娘一命,并让她带着盘缠远走高飞,实力没到时,千万不要回来与大夫人硬碰。 她不喜欢四姨娘,可更不想看到大夫人得逞,所以才会出手,四姨娘今后在王府的日子也未必好过,对于她来说,这无疑是个两全的结局。 只不过,四姨娘居然会回来! 王诺兰匆匆赶到前厅时,便瞧见一名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女子跪在地上,大哭大叫:“老爷,是大夫人要害我啊!是大夫人找人要刺杀我!我如果不回来,您以后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啦!老爷,求求您,替妾身做主!” 她哭叫着抱住王丞相的大腿,王丞相一脸铁青。 大夫人站在一边,厉声尖叫:“胡说八道!我若是害你,你怎么会好端端站到这里?我们都以为你回阳城了!” “是诺兰小姐救的我!”四姨娘吼叫着。 王诺兰,正在这个空当迈进房来。 “诺兰!”大夫人厉眸看向她,“你说王诺兰? 四姨娘回头看见王诺兰,脸上一闪而过的愧疚,可立刻恢复了痛哭的模样,叫道:“诺兰小姐,你要为妾身做证啊!大夫人想要害我的命,可是你亲眼瞧见的!” 王丞相的视线看过来,王诺兰轻轻步到厅中央,一脸惊疑道:“四姨娘,你在说什么呢?诺兰一句也没有听懂,什么大夫人要害你?母亲怎么会害你?还有,我什么时候救过你?” “你胡说!”四姨娘急了,直起腰背,怒吼,“诺兰小姐,你都忘了吗?是你带暗卫去解救的我,就在三树桥头,大夫人派人取我的命,被你打晕了,你放我走,还说要我不回来。” 王诺兰满脸愕然,气得浑身发抖,拉住王丞相的衣袖,泣道:“父亲,姨娘是不是疯了?我何时带暗卫去救的她?” “疯了,我看她是疯了!”王丞相重重一脚踢开,将四姨娘踢了个跟头,喝道,“来人,将她绑回阳城!” “老爷!老爷不要!”四姨娘这会儿真像发了疯地大叫起来,“诺兰小姐,你快说实话啊!” 王诺兰怜悯地看向她,原本,救她一命,没想到她却不听自己的吩咐,私自回府,抖出大夫人的罪行,并且要拉自己下水。(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多谢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抗衡 也许,她觉得自己能跟大夫人相抗衡吧,想要利用自己,踩着自己爬上去,将大夫人拉下来,她想得倒是很美! 不过,无凭无证,怎么可能动得了大夫人? “娘!父亲,不要赶娘走!”一道身影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死死抱住四姨娘,正是五小姐。 她听说四姨娘险些被大夫人害死,吓得一身冷汗,此刻怒指大夫人骂道:“你这个坏人,一定是你想要害我娘,我娘受宠,你就忌妒!恨不得她立刻死了!” 王丞相上前,“啪”的一掌狠狠打偏五女儿的脸:“滚下去!” 管家见老爷动如此大的怒火,当即带人将一对母女拉了下去。 大夫人脸色发白,身形颤栗,轻声叫道:“老爷……这府里越来越不像个话了。” 王丞相脸色难看,静了许久,说道:“五小姐,择个日子嫁出去吧!女大不中留!” “可是,五小姐与颜家那小子的事情……”大夫人有些犹豫,见王丞相不发表意见,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议,“我看,嫁个小户人家吧,畏着咱王府的权势,也不敢不娶。” 王丞相斥道:“混话!” 大夫人当即不敢再说。 王诺兰轻轻一* 笑,上前说道:“父亲,虽然被颜家赶出门,但听说他与杜夫人关系很好,咱们不如上门探个虚实。” “怎么探个虚实?”王丞相不解地询问。 “去颜府,将此事挑明了说。看他们什么态度。如果杜夫人也不插手,说明程少爷与颜杜两家都没有干系了,再将五妹嫁过去。对爹爹也无用,不如嫁个小户人家,还能替爹爹拉拢一门良臣;如果杜夫人愿意管的话,那岂不是更好?” 王诺兰不紧不慢的一番话说得王丞相心中一动,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可又很是拿不定主意:“这样上门,不会被他们笑话吗?颜家。可是大家。” “大家又怎样?”王诺兰容色轻淡,“世家也有不肖子孙,程少爷的名声没有不知道的。而我五妹,这些年来,可曾传过有损清誉的事情了?” 王丞相点头。 “我陪父亲去吧。”她淡淡一笑。 看了王诺兰一眼,王丞相刚想拒绝。毕竟王诺兰从前的名声也不好。可突然想起昨天的宫宴。 王诺兰被萧一奇教导过一阵,她的礼仪大有长进,连陈妃娘娘都挑不出错,有人若是质疑王诺兰的礼节不到位,那就是不给萧一奇面子,这事,昨天便在宫妇中悄悄流传开来,如今若是有人想寒碜王诺兰。可先得顾着萧一奇! 想到此,王诺兰的声音愉快起来:“好。你跟我一起吧。” 午后,王府的马车便停在了颜家门前。 如今颜家当家的仍是颜国公,世袭开国公爵位,任辅国一品大将军,其膝下两子两女,嫡女乃三朵雪莲之首的美人颜容倾,早年逝世,只剩庶女颜容娇;长子颜少仪,乃世子爷,将来继承颜国公的爵位,此时在军中磨炼;次子便是宗人府的颜少卿了。 杜晴烟被顔国公接在在颜府照料,颜容娇也住在娘家,听说王府来人,并且质问的是有关程少爷的事,她有些心绪不宁,和颜少卿一同出去会客。 大厅中,众人分宾主而坐。看到王诺兰也来了,颜少卿向来严肃的脸庞上竟起了一丝欣喜的笑容,思忖片刻,对曼谷低语几句,曼谷领命而去。 颜容娇命人泡上茶,径直对王丞相说道:“前不久程儿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对侄儿做出的事情感到万分抱歉。” 她嘴里说着抱歉,眼睛内却毫无歉意。 她是颜家唯一的小姐,杜大学士的正室夫人,一人身在两大世家,这样尊贵的身份,在往日,王丞相是万分谦恭的,可今天,他带了心思来,便皱眉道:“我女儿的名声都教他毁完了,一句抱歉怎么够?” 颜容娇闻言,柳眉立刻挑起不悦,强压了怒意,说道:“程儿虽然被我父亲撵了出去,但他到底流着颜家的血,父亲不过是一时激动,以后他总会回来的。就算不回来,有我这个姑姑罩着,谁还敢小瞧了他去!五小姐怎么说也不过是名庶女,配我家程儿难道还不够?我替程儿主婚便是!” 这番话,以上压下的语气,王丞相听起来十分不爽,可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身侧,却响起一声“咯咯”娇笑。 厅中人的视现不由都被那名笑容明媚的少女吸引去 王丞相大大方方地站在椅侧,长裙摆地,鲜嫩的鹅黄色衬得她越加年轻美好,眉眼更是深遂美丽。 颜容娇的脑海一滞,在她转头看来的刹那,有一种致命的熟悉感逼上脑海,可仔细看时,却又没了,她微蹙柳眉,对王诺兰的第一印象便好不起来了。 王诺兰笑意微收,朗声说道:“杜夫人,颜杜两家乃世家大府,我们王家只是普通公卿,论起身份来,我家五妹确实高攀不上颜少爷。” 这一番话,颜容娇听着蛮舒服,只是,她并不认为,王诺兰要说的会是这几句。 王诺兰淡淡笑着,话锋却是一转:“可,少爷的品性大家心中都清楚,我三妹及笄宴,宾客众多,谁也不知道贵少爷潜进后院,偷了我五妹的帖身衣物,此等举止,是对我们王家极大的侮辱,少爷虽好,可我五妹却未必喜欢,发生这种事,就算是叫我五妹嫁给少爷,对她来说,并不是满意的婚事。” 见颜容娇有开口之意,王诺兰继续说道:王家虽不如颜家,可并不是说,王家就想攀上颜家,这事,还请府尹和杜夫人给我们一个交代。” 她娓娓道来,口气不软不硬,既不得罪人,也不失了理,倒让少卿刮目相看,王丞相心中也是一震,全没了主心骨,只拿眼看向王诺兰和颜容娇。 颜容娇深吸一口气,笑道:“王大人,没想到贵府小姐口齿竟然这么伶俐,说的是,我的意思,也并非要程儿一定娶五小姐,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是最好的办法,或者说,王大人想要其他什么补偿,尽管说!”(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二十八章 谷底 她的傲气一如既往,似乎王丞相要什么,她都能拿得出来。 这样的态度,如果王家说要颜程娶五小姐,反而有些低声下气了。虽然做错事的是程少爷,但颜家这坚硬的态度,显然让五小姐先低人一等了脂。 王家五小姐就算嫁进来,也绝对不讨喜。 王诺兰今天来,并非为了王家五小姐的事,她是想来探听杜晴烟的病情的。 一早京中便有传言,杜晴烟来了京城养病,病情大有起色,她便想来亲眼看看,杜晴烟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了。见颜容娇蛮横无理,她心中起了怒意,才会说这几句话。 面对颜容娇的咄咄逼人,王丞相本能地将视线投向王诺兰 他的身份,实在不宜争论这种事。而大夫人由于不愿意替自己的女儿讨这个公道,借着身体不适推却了。 王诺兰轻缓一笑:“杜夫人认为,毁了一名女子的荣誉与一生,怎样的补偿才不失公道呢?” 她将球踢回给颜容娇。 颜容娇也是女子,她就不信,对王家五小姐毫无愧疚之感。 颜容娇滞了一下,事情到底不是发生在她身上,自己最疼的侄子又是罪魁祸首,所以就算有怜悯心,也很快消失殆尽。 《 她冷冷说道:“王大人与我夫君同朝为官,我一直给你们留了情面,话说回来,你们就这么肯定是程儿的不对?五小姐与程儿私相授受,这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程儿的家世在这里。” 王丞相气得胡须乱吹,忍不住说道:“不是我寒碜他,少爷品行如何。大家心中都明白。” “就算如此,也不是没有人飞蛾扑火的。”颜容娇哼了一声。 “既然说少爷与五妹是私相授受,那趁着宗人府府尹也在这里,将他们二人叫来对质便是!”王诺兰淡淡瞟了眼少卿,“原本,这事我也要告到宗人府的,虽然府尹是家人。但我相信他帮理不帮亲。” 颜容娇脸色瞬间难看了,但她无法反驳,当即喝道:“叫两人来对质!” 颜少卿眉头微皱。看了眼门外,管家低头进来,到他身边低声道:“老爷子说,他没空。” 少卿瞬间明白了颜国公的意思。 当时。颜国公听说了王家三小姐叛经逆道的事。曾感叹过,但到底是外人,所以即使他让管家去说,那位小姐来府上了,颜国公也不愿见的。 程少爷此时正在杜晴烟的病房内,抓耳挠头不知所措。 坐在床榻上的杜晴烟扑哧一笑,道:“小表哥,你去吧。你也没个归宿,王小姐可以的话。你便娶了罢!” 程少爷脸色一红,起身告辞。 这时,站在窗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回过身来,紫色衣衫衬得那张脸英气逼人,萧一奇沉声说道:“我也去看看。” 杜晴烟的一头长发披散在床上,与半个月前相比,乌发明显有了光泽度,一张瘦如瓜子的脸庞也略略有了些肉,肌肤也白净多了。 男人深遂的凤眸看向她时,杜晴烟的心尖为之一颤,双颊泛上潮红,声音也柔了几分:“嗯,去吧,表哥,我有个事想求你。” 萧一奇剑眉微挑,见她想要直起后背,忙说:“别起来,你说,什么事?” 杜晴烟嘴角扬起羞涩的笑,说道:“小表哥为人其实挺不错的,但外公、舅舅都不喜欢他,如果要罚他,能不能看在我面上,替他说句话?” 萧一奇见她求的是这个,当即一笑道:“好,我先出去了。” 杜晴烟见他答应了,满脸的欢悦,萧一奇已经出了房,午后日头正烈,他停步,微眯眸子。 杜晴烟一直很乖,他一直将她当作真正的表妹看待,或许有过淡淡的喜欢,但那也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与照拂,对她,他没有起过任何旁的心思。 而那个丫头呢? 想到王诺兰,萧一奇的脸不由微微一红,不知何时,她闯破他的心扉,让他竟然无时无刻都会想起她,哪怕是在处理公事时,她的身影也老是在眼前晃悠,已经习惯了。 每次看到她,他都想去亲她的脸,亲她的唇,甚至于,想要将她从头到脚都亲一遍,让她的身子全留下他的唇痕,似乎只有这么做,才能让他感觉到彻底的满足。 这样的爱,深入骨髓,即便他不想承认,也毫无法子。 他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女子扰乱他的心神,曾以为自己待杜晴烟已经很好了,至少他对其他女子都是极冷淡的,可现在,他只想对王诺兰更好,什么都给她…… 再一次认清自己的感情,萧一奇长出一口气,没再往杜晴烟房里看一眼,快步去了大厅。 趁着妹妹还未到,王诺兰笑笑地问程少爷:“你既说你与我五妹私相授受,那我想问,你们之间的关系进到了哪一步?” 颜容娇斥道:“一个女孩子,问这事不害燥吗?” 王诺兰淡笑:“杜夫人,我现在是以告状人的身份质问被告人,你要明白,如果两人不是私相授受,光凭他私闯内宅,盗走千金小姐的**,就能判他罪行了。颜大人,你说是不是?” 颜少卿无奈地看她一眼,点点头,面色一肃,厉声道:“这事,若是传到皇帝耳里,只怕不仅仅是判罪的事。” 颜容娇又气又怒,无话可说。 程少爷没想到在这等他的会是王诺兰,脑子稀昏稀昏的,看了眼疾言厉色的少卿,他害怕得紧,当下只得乱答道:“我们牵过手,这样还不行吗?” 王诺兰又想笑了,这个时代的男人,大抵以为这样,便能定终身了,脑海中浮起那张俊毅的脸庞,心思微动。 而这时,一名小厮上前报道:“二老爷,小姐,三皇子过来了。” 王诺兰眼皮跳了几下,怎么想谁谁就来了……她回头望了一眼,一身华贵紫袍的萧一奇负手而来,方向正是颜家内宅。 脸一沉,王诺兰有些不高兴,原来他在颜家呢! 虽然知道他来看未婚妻很正常,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应该去管,可是,人的情绪最难欺骗自己,王诺兰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二十九章 商量婚事 小脸罩上一层寒霜,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 转瞬,她有些啼笑皆非,自己这是怎么了? “三皇子。”王丞相脑中“嗡”地一声,没想到三皇子也在颜家,看样子,杜夫人当真是要保程少爷了。 萧一奇的眼光瞟过王诺兰,心中直叫苦,她怎么会在这里?等他看见她时,颜府的小厮已飞快进去报了,他想避都避不了。 原本想,王丞相来这里处理王家小姐的事情,王诺兰是绝对不会来的,她与王家人关系恶劣,他很清楚,所以,更没有让十六等暗卫去打探……然后,就造成了现在的尴尬。 虽然他只是顺路来颜府探望杜晴烟,可他怕王诺兰会因此误会,她本就因为杜晴烟对自己十分排斥了……唉! 炯炯的目光望着王诺兰,王诺兰却已经将头别了过去,对程少爷说道:“既然你和我妹私相授受,那你说说,我妹脸上的痣是长在左边还是右边。” 程少爷一愣,王诺兰讥笑:“都这么亲热了,该不会连脸上的痣都没看清楚吧?” 颜容娇维护道:“没看到也实属正常。” 王诺兰反驳道:“杜夫人,这是黑是白都你一个人说了算,那还要宗人府干什么?凡事都讲个证据,他拿不出证据,就证明不了什么!” 颜容娇哪被如此顶撞过,气得脸色发白,可她是长辈,当着这么多人面,理由又很牵强,忿忿地瞪了王诺兰一眼。 “王小姐脸上没有痣!”程少爷赶紧说道。 说话的时候,五小姐已经到了,被两名小厮引进大厅,王诺兰轻笑:“我妹的痣长在右脸上,你好生看清楚些,颜府尹?” 眼光瞥向少卿。少卿冷声道:“程,往日你就爱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现在你不是颜家人,我只以宗人府府尹的身份来审讯你!” 颜容娇这会儿真慌了。叫道:“二哥……” “办正事,别耽搁!”少卿看了眼淡漠的萧一奇,高声说道。 颜容娇的心思立即乱了,往王丞相的方向近了几步,语气明显改善:“王大人。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我愿意为程儿与小姐主婚,小姐人不错,他们两人还蛮般配的,是不是?”这脸变得多快呀,王诺兰微笑。 颜容娇一面说,一面递给萧一奇眼色:“一奇,你看这婚事如何?” 萧一奇扫了一眼程少爷与脸色苍白的王家小姐,笑道:“我看,他们俩很般配。” 颜容娇松了口气,道:“一奇都这么说。王大人,我们将婚事订下来吧。” 王丞相见三皇子果然帮衬着杜家,眸闪精光,心中不由打起算盘,女儿嫁过来,到底有几分利益。 王诺兰心中冷笑,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父亲竟然还有心思算计,女儿嫁给程少爷,必定不幸福。她并不想管这事,可是,她偏看不得三皇子帮颜容娇说话! 对未来的岳母就这么尽心尽意吗? 她轻言巧语道:“父亲,依我看。并非一定要五妹嫁给程少爷的,未必就是个好归宿。” 如果让颜家欠王家一个人情,也是不错的,世族大家的人情,相当于一道保命符,而五妹。若安排嫁给父亲的下属,小门小户,虽然对父亲的事业没有多大益处,但五妹却不会受委屈,何况,又怎知道没有愿意接受她的好青年呢?程少爷实在是个人渣。 她可是很难得地为别人想一次。 只可惜,有人并不接受她的好意。 五妹自母亲早晨被绑走,心中又苦又悲,而这件事,更是王诺兰陷害的,她能不气吗?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她挺身而出,指着王诺兰骂道:“王诺兰,我要你管!如果不是你,我会沦落成今天这样吗?你害了我,居然还想煽风点火,鼓惑父亲,不让我嫁人,眼巴巴地想看我笑话,你这个坏人,心思真是坏透了!他怎么了?好歹也是世家出来的,我看你根本就想我嫁个讨饭的,或者一辈子嫁不出去!哼,我偏偏就要嫁给他,不信过得不比你幸福!” 她很激动,脸色胀红,身子发抖,骂的话也很难听。 王诺兰愕然,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道严厉的声音在厅中响起:“王小姐,你就是这样的素养吗?我看你,配他都是远远不够的!千金小姐?就是街边要饭的,也比你有素质!” 萧一奇冷厉的训斥,令王小姐浑身一寒,她也知道利害,街边讨饭,竟然将她比作那种人! 她不敢回嘴,心里却委屈得发苦,眼泪一行一行,止不住地往下掉。 萧一奇的眼光如淬了毒的寒刀,恨不得生生将她这块讨人嫌的肉给剔去,她居然敢骂诺兰!心里一痛,就像别人骂了自己一样。 骂自已可能他还能无视,骂诺兰,他可就受不了了。 少卿也很烦了,原本就不想再管这个侄儿的事,没想到国公爷将他赶了出去,他还不知悔改,依自己的脾气,真想一刀劈了他,为国除掉一害。 只不过,自己这个庶妹,竟然宝贝似地护着这个侄子,连烟儿,也待他不错,他毫无办法。 当下冷声道:“好了,这事就定下来了!王大人,程少爷不是我颜府的人,成婚之事,你只管与杜夫人商量便是!” 他说完起身,朝王诺兰望了一眼,嘴角扬起醇厚的笑意,点了点头,便大步出厅了。 见少卿竟然对王诺兰笑,而且笑得那么温和,王丞相很是震惊,联想到这个女儿适才的聪明伶俐,不畏强权,心情十分复杂,瞟了颜容娇一眼,又害怕自己会因此得罪杜家。 见王丞相畏首畏尾的样子,王诺兰撇了下嘴角,道:“父亲,我先回去了,你与杜夫人自行商议吧!” 王丞相知道留不住她,点了点头,与杜夫人的关系是要好好修补一下。 萧一奇眼色一紧,立刻告辞出去。 几人一走,王丞相的脸上立刻挂起讨好的笑,叫道:“杜夫人,我这个女儿性子有些傻,你也知道,她从小就被人说成是废物,说话能气死人,我其实是想和平地跟你们谈谈,你可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四百三十章 生气 她的傲气一如既往,似乎王丞相要什么,她都能拿得出来。 这样的态度,如果王家说要程少爷娶自家闺女,反而有些低声下气了。虽然做错事的是程少爷,但颜家这坚硬的态度,显然让王家五小姐低人一等了。 五小姐就算嫁进来,也绝对不讨喜。 王诺兰今天来,并非为了五小姐的事,她是想来探听杜晴烟的病情的。 一早京中便有传言,杜晴烟来了京城养病,病情大有起色,她便想来亲眼看看,杜晴烟到底恢复到什么程度了。见颜容娇蛮横无理,她心中起了怒意,才会说这几句话。 面对颜容娇的咄咄逼人,王丞相本能地将视线投向王诺兰。 他的身份,实在不宜争论这种事。而大夫人由于不愿意替五小姐讨这个公道,借着身体不适推却了。 王诺兰轻缓一笑:“杜夫人认为,毁了一名女子的荣誉与一生,怎样的补偿才不失公道呢?” 她将球踢回给颜容娇。 颜容娇也是女子,她就不信,对王家五小姐毫无愧疚之感 颜容娇滞了一下,事情到底不是发生在她身上,自己最疼的侄子又是罪魁祸首,所以就算有怜悯心,也很快消失殆尽。 ( 她冷冷说道:“王大人与我夫君同朝为官,我一直给你们留了情面,话说回来,你们就这么肯定是程儿的不对?五小姐与程儿私相授受,这也不是没可能的!毕竟。程儿的家世在这里。” 王丞相气得胡须乱吹,忍不住说道:“不是我寒碜他,少爷品行如何。大家心中都明白。” “就算如此,也不是没有人飞蛾扑火的。”颜容娇哼了一声。 “既然说颜少爷与五妹是私相授受,那趁着宗人府府尹也在这里,将他们二人叫来对质便是!”王诺兰淡淡瞟了眼少卿,“原本,这事我也要告到宗人府的,虽然府尹是颜家人。但我相信他帮理不帮亲。” 颜容娇脸色瞬间难看了,但她无法反驳,当即喝道:“叫两人来对质!” 少卿眉头微皱。看了眼门外,管家低头进来,到他身边低声道:“老爷子说,他没空。 少卿瞬间明白了颜国公的意思。 当时。颜国公听说了王家诺兰小姐叛经逆道的事。曾感叹过,但到底是外人,所以即使他让管家去说,那位小姐来府上了,颜国公也不愿见的。 程少爷此时正在杜晴烟的病房内,抓耳挠头不知所措。 坐在床榻上的杜晴烟扑哧一笑,道:“小表哥,你去吧。你也没个归宿,王家五小姐可以的话。你便娶了罢!” 程少爷脸色一红,起身告辞。 这时,站在窗前那抹高大的身影回过身来,紫色衣衫衬得那张脸英气逼人,萧一奇沉声说道:“我也去看看。 杜晴烟的一头长发披散在床上,与半个月前相比,乌发明显有了光泽度,一张瘦如瓜子的脸庞也略略有了些肉,肌肤也白净多了。 男人深遂的凤眸看向她时,杜晴烟的心尖为之一颤,双颊泛上潮红,声音也柔了几分:“嗯,去吧,表哥,我有个事想求你。 萧一奇剑眉微挑,见她想要直起后背,忙说:“别起来,你说,什么事?” 杜晴烟嘴角扬起羞涩的笑,说道:“小表哥为人其实挺不错的,但外公、舅舅都不喜欢他,如果要罚他,能不能看在我面上,替他说句话?” 萧一奇见她求的是这个,当即一笑道:“好,我先出去了。” 杜晴烟见他答应了,满脸的欢悦,萧一奇已经出了房,午后日头正烈,他停步,微眯眸子。 杜晴烟一直很乖,他一直将她当作真正的表妹看待,或许有过淡淡的喜欢,但那也只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喜欢与照拂,对她,他没有起过任何旁的心思。 而那个丫头呢? 想到王诺兰,萧一奇的脸不由微微一红,不知何时,她闯破他的心扉,让他竟然无时无刻都会想起她,哪怕是在处理公事时,她的身影也老是在眼前晃悠,已经习惯了。 这样的爱,深入骨髓,即便他不想承认,也毫无法子。 他没想过,会有这样一个女子扰乱他的心神,曾以为自己待杜晴烟已经很好了,至少他对其他女子都是极冷淡的,可现在,他只想对王诺兰更好,什么都给她…… 再一次认清自己的感情,萧一奇长出一口气,没再往杜晴烟房里看一眼,快步去了大厅。 趁着王家五小姐还未到,王诺兰笑笑地问程少爷:“你既说你与我五妹私相授受,那我想问,你们之间的关系进到了哪一步?” 颜容娇斥道:“一个女孩子,问这事不害燥吗?” 王诺兰淡笑:“杜夫人,我现在是以告状人的身份质问被告人,你要明白,如果两人不是私相授受,光凭他私闯内宅,盗走千金小姐的**,就能判他罪行了。颜大人,你说是不是?” 少卿无奈地看她一眼,点点头,面色一肃,厉声道:“这事,若是传到皇帝耳里,只怕不仅仅是判罪的事。” 颜容娇又气又怒,无话可说。 程少爷没想到在这等他的会是王诺兰,脑子稀昏稀昏的,看了眼疾言厉色的少卿,他害怕得紧,当下只得乱答道:“我们牵过手,这样还不行吗?” 王诺兰又想笑了,这个时代的男人,大抵以为牵过手,便能定终身了,脑海中浮起那张俊毅的脸庞,心思微动。 而这时,一名小厮上前报道:“二老爷,小姐,三皇子过来了。” 王诺兰眼皮跳了几下,怎么想谁谁就来了……她回头望了一眼,一身华贵紫袍的萧一奇负手而来,方向正是颜家内宅。 脸一沉,王诺兰有些不高兴,原来他在颜家呢 虽然知道他来看未婚妻很正常,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也不应该去管,可是,人的情绪最难欺骗自己,王诺兰的心情顿时跌落谷底,小脸罩上一层寒霜,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一样。(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三十一章 怎么了 转瞬,她有些啼笑皆非,自己这是怎么了? “三皇子。”王丞相脑中“嗡”地一声,没想到三皇子也在颜家,看样子,杜夫人当真是要保程少爷了 萧一奇的眼光瞟过王诺兰,心中直叫苦,她怎么会在这里?等他看见她时,颜府的小厮已飞快进去报了,他想避都避不了。 原本想,王丞相来这里处理五女儿的事情,王诺兰是绝对不会来的,她与王家人关系恶劣,他很清楚,所以,更没有让十六等暗卫去打探……然后,就造成了现在的尴尬。 虽然他只是顺路来颜府探望杜晴烟,可他怕王诺兰会因此误会,她本就因为杜晴烟对自己十分排斥了……唉! 炯炯的目光望着王诺兰,王诺兰却已经将头别了过去,对程少爷说道:“既然你和我五妹私相授受,那你说说,我五妹脸上的痣是长在左边还是右边。” 程少爷一愣,王诺兰讥笑:“都这么亲热了,该不会连脸上的痣都没看清楚吧?” 颜容娇维护道:“没看到也实属正常。” 王诺兰反驳道:“杜夫人,这是黑是白都你一个人说了算,那还要宗人府干什么?凡事都讲个证据,他拿不出证据,就证明不了什么!” 颜容 娇哪被如此顶撞过,气得脸色发白,可她是长辈,当着这么多人面,理由又很牵强,忿忿地瞪了王诺兰一眼。 “五小姐脸上没有痣!”程少爷赶紧说道。 说话的时候,王家五小姐已经到了。被两名小厮引进大厅,王诺兰轻笑:“我五妹的痣长在右脸上,你好生看清楚些。颜府尹?” 眼光瞥向少卿,少卿冷声道:“程儿,往日你就爱做些偷鸡摸狗的事,现在你不是颜家人,我只以宗人府府尹的身份来审讯你!” 颜容娇这会儿真慌了,叫道:“二哥……” “办正事,别耽搁!”颜少卿看了眼淡漠的萧一奇。高声说道。 颜容娇的心思立即乱了,往王丞相的方向近了几步,语气明显改善:“王大人。何必如此针锋相对呢?我愿意为程儿与五小姐主婚,五小姐人不错,他们两人还蛮般配的,是不是?” 这脸变得多快呀。王诺兰微笑。 颜容娇一面说。一面递给萧一奇眼色:“一奇,你看这婚事如何?” 萧一奇扫了一眼程少爷与脸色苍白的王家五小姐,笑道:“我看,他们俩很般配。” 颜容娇松了口气,道:“一奇都这么说,王大人,我们将婚事订下来吧。” 王丞相见三皇子果然帮衬着杜家,眸闪精光。心中不由打起算盘,五女儿嫁过来。到底有几分利益 王诺兰心中冷笑,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父亲竟然还有心思算计,五小姐嫁给程少爷,必定不幸福,她并不想管这事,可是,她偏看不得萧一奇帮颜容娇说话! 对未来的岳母就这么尽心尽意吗 她轻言巧语道:“父亲,依我看,并非一定要五妹嫁给程少爷的,未必就是个好归宿。” 如果让颜家欠王家一个人情,也是不错的,世族大家的人情,相当于一道保命符,而王家五小姐,若安排嫁给父亲的下属,小门小户,虽然对父亲的事业没有多大益处,但五小姐却不会受委屈,何况,又怎知道没有愿意接受她的好青年呢?程少爷实在是个人渣。 她可是很难得地为别人想一次。 只可惜,有人并不接受她的好意。 王家五小姐自母亲早晨被绑走,心中又苦又悲,而这件事,更是王诺兰陷害的,她能不气吗?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她挺身而出,指着王诺兰骂道:“王诺兰,我要你管!如果不是你,我会沦落成今天这样吗?你害了我,居然还想煽风点火,鼓惑父亲,不让我嫁人,眼巴巴地想看我笑话,你这个小不要脸的,心思真是坏透了!程少爷怎么了?好歹也是世家出来的,我看你根本就想我嫁个讨饭的,或者一辈子嫁不出去!哼,我偏偏就要嫁给他,不信过得不比你幸福! 她很激动,脸色胀红,身子发抖,骂的话也很难听。 王诺兰愕然,所有人都沉默了。 一道严厉的声音在厅中响起:“王家五小姐,你就是这样的素养吗?我看你,配程少爷都是远远不够的!千金小姐?就是街边乞丐,也比你有素质!” 萧一奇冷厉的训斥,令王家五小姐浑身一寒,她也知道利害,街边乞丐,竟然将她比作街边乞丐! 她不敢回嘴,心里却委屈得发苦,眼泪一行一行,止不住地往下掉。 萧一奇的眼光如淬了毒的寒刀,恨不得生生将王家五小姐这块讨人嫌的肉给剔去,她居然敢骂诺兰!心里一痛,就像别人骂了自己一样。 骂自已可能他还能无视,骂诺兰,他可就受不了了 少卿也很烦了,原本就不想再管这个侄儿的事,没想到国公爷将他赶了出去,他还不知悔改,依自己的脾气,真想一刀劈了他,为国除掉一害。 只不过,自己这个庶妹,竟然宝贝似地护着这个侄子,连烟儿,也待他不错,他毫无办法。 当下冷声道:“好了,这事就定下来了!王大人,程儿不是我颜府的人,成婚之事,你只管与杜夫人商量便是!” 他说完起身,朝王诺兰望了一眼,嘴角扬起醇厚的笑意,点了点头,便大步出厅了。 见少卿竟然对王诺兰笑,而且笑得那么温和,王丞相很是震惊,联想到这个女儿适才的聪明伶俐,不畏强权,心情十分复杂,瞟了颜容娇一眼,又害怕自己会因此得罪杜家。 见王丞相畏首畏尾的样子,王诺兰撇了下嘴角,道:“父亲,我先回去了,你与杜夫人自行商议吧!” 王丞相知道留不住她,点了点头,与杜夫人的关系是要好好修补一下。 萧一奇眼色一紧,立刻告辞出去。 几人一走,王丞相的脸上立刻挂起讨好的笑。忙解释了起来。(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三十二章 冒汗 王丞相有些额头冒汗,叫道:“杜夫人,我这个女儿性子有些傻,你也知道,她从小就被人说成是废物,说话能气死人,我其实是想和平地跟你们谈谈,你可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见王丞相低声下气,颜容娇的脸色才好看一些,哼了一声,高傲的神态全都回来了,坐到太师椅上,敲了敲桌子道:“坐下吧,我们订个日子,这婚事可要风风光光才好。” 王诺兰出了颜府大厅,明媚的阳光洒下来,心胸顿时开朗起来 王家五小姐啊五小姐,你要撞南墙,那就撞吧!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明知是一个坏蛋,你还要嫁给他,更怪自己多管闲事,真是彻底无语! “诺兰”萧一奇瞅见四处无人,低唤一声,几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 “原来是三皇子啊。”王诺兰一怔后,笑语盈盈,“三皇子,你未婚妻的身体怎么样了?我关心着这事呢!” 萧一奇面色一暗,眸光中划过无尽的痛苦:“别和我这样说话好不好?” 他好喜欢昨天那个睡觉拉着他手、将他送去的菜吃得干干净净的她,而不是这个一口一个“三皇子”的她。 王诺兰眉头扬了扬,摇头道:“我问的是实话呀,杜小姐能下床了吗?” “能。”萧一奇简洁地回了她一个字,看见王诺兰眸光疏离,连忙解释道,“我只是顺路过来的。从颜府门前过,不进来问候一下不像话,好歹。她也是我表妹。” 王诺兰脸上的笑意淡了:“你这是在向我解释什么吗?” “我怕你误会。” “你们是未婚夫妇,我如何误会得?这里,并没有我的事。”王诺兰说着,转身离去。 才走得一步,手臂就被男人一把抓住,直拉进怀里,萧一奇低声喃道:“诺兰。我不要和她成婚,你等我。” “破坏别人的感情,我没有这个爱好。”王诺兰顿感身体僵硬。 “可是。你已经破坏了!”萧一奇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热气打得她耳垂一麻。 萧一奇似乎想起了什么,仔细观察她的表情。 王诺兰顿觉一股电流自耳际传来,眼前一晕。半个身子都酥麻了。这里,可是她的敏感点! 正又羞又恼之际,萧一奇已笑笑道:“诺兰,你已经破坏了我的婚姻,怎么办?” 王诺兰听着他邪魅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怒骂道:“你自己变了心能怪谁?” “我哪有变心,心早就被你带走了。”萧一奇一脸幽叹。双臂紧紧揽住身子不住发颤的王诺兰,丝丝甜味直渗心房。 王诺兰想要推开他。引得她险些站立不住,萧一奇满足地抱着她,在她耳根子后面,一脸陶醉,喃喃道:“都是你,我的心全给你勾走了,你要负责。 “那是你自己花心,原先喜欢杜晴烟……” “我不喜欢她!我从没喜欢过谁。”萧一奇急忙纠正她,“只有你,让我欲罢不能。” “我才没那种能力!”王诺兰伸出脚,重重踩在他右脚背上。 萧一奇轻哼一声,却不撒手,:“是我心甘情愿,喜欢和你这么亲密,诺兰……” “有人!”王诺兰急得小脸一阵通红。 萧一奇明知道没人过来,可见她拼命地挣扎,终是依依不舍地放开她,才觉心满意足。 “啪!”王诺兰的一巴掌扇到了他脸颊上,一拉衣领,象征性地遮挡一下,恨声道:“你这个坏人!” 萧一奇没有躲避,深深地看着她,心中有些不安,低声道:“好了,我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说着舔舔嘴唇,美好的滋味令他回味无穷,可是,又不想让诺兰难堪,他无奈地傻傻盯着她。 王诺兰转头就走,匆匆离去。 萧一奇深吸一口气,目送她离开。 王诺兰回到王府,闭门研究起药理来,不想再被外界的事物扰了心神。王家五小姐与程少爷的婚事定在腊月,而王三小姐和萧顺的大婚却没了音讯,宫里迟迟没有发话,王家尽管焦急,却也问不出所以然。 王三小姐怀疑是因为自己在宫宴上出了丑,皇室有些忌讳。 她越想越不是滋味,心情一直很郁闷,却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萧顺。好在萧顺来王府很频繁,待她也没有多大变化,王三小姐心中因此更加痛恨王诺兰了。 如果不是王诺兰主动勾|引,萧顺怎么会还惦记着那家伙?所以,她更是想王诺兰死,只可惜,王诺兰自十月后一直闭门不出,她苦于找不到机会,王大少爷回余杭读书,身旁更没个出谋划策的。 萧一奇还是查出来曾水仙的事情与王大少爷有关,亦知他的目的原在王诺兰,暗中派了几名暗卫时刻盯住王府,保护好王诺兰,同时让十六亲自去余杭一趟。 十二月,天气渐寒,转眼已到除夕,空中飘起鹅毛大雪,辞旧迎新,整个皇城沉浸在春节的喜悦里。 王诺兰穿着一件杏红色妆花褙子,外罩玄色湖锦袄子,玉白色挑线长裙,漫步在王府的雪地里,自她穿越来后,身高窜了好几厘米,青春期,就是长得快。 得知自己的情况,她的心情还是很好的。 不知不觉行到正门前,便听到王三小姐娇滴滴的说话声:“挂高些,嗯,往左来点,好了。” 王诺兰站在门后,往外一望,王三小姐穿着鹅黄色百蝶穿花的锦袄,桃红长裙,挽着高髻,颈子上围着一条黑狐狸皮,十分保暖,她也看向王诺兰,眼角挑起冷笑。 着宝蓝色锦袄的萧顺陪在她身边,见状有些尴尬。 王诺兰早就熟视无睹了,看到门口小厮们忙着贴春联,便转步回府。 前几天,王家五小姐刚出的嫁,这个家里,两个最小的女儿都嫁出去了,上面两个倒留在了家里,也是件奇事。 这种年纪出嫁,通常要等到及笄才能圆房,皇上没有碰王琦,众所周知,但没想到,程少爷居然不听旁人意见,当晚就将王家五小姐占有了,而且十分凶残,听说王家五小姐险些大出血去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 第四百三十三章 冷清 唉……这以后的日子可苦着呢!王诺兰想着,嘴角微勾冷笑,自作自受。 王三小姐瞪住王诺兰背影的眼光充满了忌妒,这坏东西,居然出落得越来越美,真是心头的一根刺呀! 王诺兰刚想回去,突然听到一阵车铃大作,她回头朝府外瞥了一眼,就见一辆青色的马车急急窜过来,“吱呀”一声停在王府门前,溅得道边雪泥飞向王三小姐的衣裙。她惊叫一声,被萧顺拉到身后。 马车车帘挑开,一抹身影跳了下来,急唤一声:“妹妹!” 王大少爷衣衫凌乱,头发更是散作一团,满脸惊骇苍白,声音颤抖,叫了一声,腿一软,跪倒在苍茫的雪地里。 “大哥!”王三小姐吓一跳,看清是他,才松了心,急忙下阶去扶。 萧顺已叫人扶住王大少爷,弧疑地问:“怎么了?” 王三小姐心头不安:“大哥,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匆忙?书童呢?”她张眼看去,那马车的车夫已经驾车奔腾而去了,马车也并不是自家的那一辆。 王诺兰也万分好奇,站在那里眺望,心想,奇了,王大少爷这是从刑场下来吗?这么害怕? 王大少爷身形颤抖了好一会儿,这么冷的天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嘴唇冻得发紫,王三小姐急忙叫人扶他进去。 王大少爷却一把抱住萧顺的腿,哭道:“妹夫。你可要救救我!” 萧顺微蹙眉,王三小姐的脸却红得像苹果一样,她一转头。瞧见王诺兰站在树下,一面玩雪,一面看这边的热闹,顿时得意扬扬地仰起下巴,抛给她一个挑衅的眼神。 哼,就算萧顺心里还有你又怎样?他还是要娶我的!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萧顺的脸色并不因他一句“妹夫”变得欣喜。反而更加阴暗了。 王大少爷浑身发软,来不及进府,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其实十月就该回来了。” “啊。你遇到什么事了?”王三小姐惊问。 “先生,先生将我赶出了学府,说我得罪了人,可我问不出来。急着赶回来。路上被人绑架,抢劫,差点死去,甚至有人追杀我,我一路逃窜,才有一条命回来,妹夫,你可要救救我啊。我到底得罪谁了我!” 王大少爷哭得十分可怜,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直掉。 王诺兰见状。笑得花枝乱颤,折了一根带雪的树枝,慢慢把玩,走过去,脆声笑道:“呀,大少爷,原来你就这么无能,我还以为你有几把刷子呢!敢情也只是个纸老虎,才多大点事,吓得屎尿都要出来了,我要笑死啦!” 她笑得十分开心,拿着树枝就走了。 王大少爷听后,“哇”地张口,毫无防备,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洁白的雪地染红一片,王三小姐吓得尖叫一声,后退好几步。 萧顺的衣角也被鲜血污了,他的剑眉飞快地一拧。 “王诺兰!”王三小姐又怕又怒地指着王诺兰的背影,脱口叫道,一面拉住萧顺的手,眼泪都快出来了,“萧顺,她这是想气死哥哥啊!” 萧顺眼光复杂地看了王诺兰一眼,心头却是酸楚的,他有多久没看过她笑得这么开心了?心房竟会为之一暖,那个笑嘻嘻的小丫头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好了,快扶他进去,要不然,真撑不下去了!”直到王诺兰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白茫茫中,他才低头,果断地说道。 王三小姐只觉心中好委屈,却还是更关心王大少爷的生死,一行人匆匆进府。 王诺兰步回闺房,面上带着笑意,脑中却在思索,到底是谁,竟会动王大少爷! 余杭学院乃皇城最著名的学府,王丞相当初费了不少力气,才将王大少爷送了进去,余杭学府的后台势力不可谓不大,能让学院将王大少爷赶出来的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这人若想要王大少爷的命,从余杭一路回京,不可能没有下手机会的,却教王大少爷逃回京城,他又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王家的世仇找上门来了? 王诺兰挑挑眉头,并不觉可怕,只觉好玩,王大少爷这少年虽小,心肠却毒辣得很。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立即转过身子,一道软绵绵的东西围在她脖颈上,萧一奇低下头,不悦地说道:“不怕冻胃吗?” 王诺兰一看,颈子上围着的正是一进冬,这男人就送过来的白狐皮,眉头一蹙道:“你别这么关心我,干你何事?” 萧一奇早就对她这态度习以为常了,微笑着道:“刚才过来时,主院里鬼哭狼嚎的,大过年的,王府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这事王诺兰嘴角勾起笑意,脸色也是一缓,将王大少爷的事说了,萧一奇见她高兴,眼角也漾上喜悦。 王诺兰奇怪地问:“今天可是旧年最后一天,你怎么不在府上帮忙?” “随便过就行了,哪有这么讲究?”萧一奇脸色不太好,淡淡答道。 王诺兰眨了眨眼,问:“不可能呀你是大家之首,皇上是妻妾满府,儿女成群,你又是现任三皇子,肯定热热闹闹地过年吧?” 萧一奇摇了摇头,不语。 “嗯?难道你被皇家孤立了?”王诺兰见不对劲,越加好奇起来,“要不然怎么会平时都不住在府上,住到郊外去了?” 萧一奇无奈地抚额,声音低沉:“你别胡说了。 “那怎么回事呀?” “好奇心害死猫!” “我不是猫,我是人。” “……” “我不想知道啦,反正是你家的事,又跟我无关,杜晴烟知道就行了。”王诺兰轻轻哼了一声。 萧一奇立刻败下阵来,抓住她要走的衣袖,神色黯淡,叹道:“诺兰,你知道我的弱点在哪,我不是不说,其实没什么好说的,哪来的一大家子呢?” 王诺兰红唇微动,见他神色突然变得哀伤起来,有些后悔自己的逼问,不由笑着道:“王府其实也挺冷清的。”(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三十四章 师兄 “大过年的,我没有吃的,诺兰,你就不可怜可怜我?”萧一奇声音极低,看着往常威风八面的他做出这可怜相,王诺兰不知是该笑还是该骂。 “我送过你那么多碗鸡汤,就今天晚上,你让我喝一口鸡汤也不行吗?”萧一奇又可怜兮兮地说道。 “我……我觉得,你去颜府比较好。”王诺兰艰难地开口。 雪,不知何时又开始落下,两人所站的地方是闺房外的岔道上,雪花越来越大,飘在他俩的头上、脸上、颈上。 “算了,我跟你玩笑呢,当然要回三皇子府过年。”萧一奇敛了笑意,沉声说道。 王诺兰不语,心中却有些空落。 萧一奇俊美的脸庞温和下来:“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雪都大了。”说着,他伸手替王诺兰抹去发上的雪花。 王诺兰欲言又止,终是转身离去。 晚间,王丞相召她去大厅用团圆饭,被她拒绝了,她可不想被王大少爷的事影响过年的心情,天一黑,便披了斗篷,踩着积雪出府了。 王府后门,一抹黑影蹲在墙头,在皑皑白雪里,仿佛一樽石雕。 走近了,看清那人头发衣服上尽是白雪,王诺兰无语。 “诺[兰,我要死了。”二皇子一动不动地说道。 “滚下来!”王诺兰失笑。 “不要和我说话,我已经死了。”二皇子两眼望天,一脸哀怨样。 “师兄。你再不下来,真会冻死的!”王诺兰好心提醒,绕过他。大步朝门外寻去,一面走,一面叫,“师父?师父?” 二皇子见她无视自己,只得从墙上跃下来,舒展了下手臂,深吸一口气。示意王诺兰看门后的青色马车。 王诺兰掀了车帘,一股暖意涌来,面颊被车中央一盆燃烧的炭火映得热熏熏的。她坐上马车,将双手伸过去取暖。 二皇子也凑了上来,英俊的面庞在火光下更为瑰丽,有一种失真的妖艳。他挑起秀眉。嘟嚷道:“我都快冻成石雕了。” “谁让你不上马车,在墙上干等?”王诺兰无奈地笑道。 “那不是为了第一眼就能看到你嘛!”二皇子嗔怪地横了她一眼,“天寒地冻的,师父是不会来的,他在别院喝酒呢,我们这会儿去,正好吃团圆饭。” 王诺兰微微一笑,红扑扑的脸颊像苹果一样好看:“你不用进宫么?” “已经去过了。宫里开膳早,回来还能补一场。” 两人一面说。一面到了二皇子的那所别院,王诺兰这段时间将这里的书全看完了,对这院子十分熟悉,师徒三人在这里团圆,再好不过了。 他们的马车远去后,王府后门处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 萧一奇着一袭紫色对襟长袍,肩上系了黑貂皮锦袄,墨发用玉冠冠在脑后,脸色冷沉,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薄唇抿成一条线。 “主子。”十六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担忧地唤道。 “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听起来,似乎隐藏着一些压抑的感情。 十六鼓起勇气提醒道:“晴烟小姐那,是该过去了。” 萧一奇缓缓收回眼神,眉头皱了一皱,道:“嗯,走吧。” 王诺兰与神医、二皇子三人在别院吃了一顿温暖的除夕饭,神医便去呼呼大睡了。 “师父都不守夜么?”王诺兰不解地问。 她知道,在皇城,除夕守夜是对第二年最美好的祝福,也被列为很重要的规矩。 二皇子喝了些酒,英气逼人的脸颊泛红,十分诱人,也不知有没有醉,眼光却不及来时清明,半卧在太师椅内,任一头黑发披散肩头,额前的蓝宝石吊坠越发明亮了,打了个酒嗝,道:“管他呢,年年如此。倒是诺兰,往年都守夜吧?” 从前,王诺兰自然没有与他们一起吃过除夕饭,这是头一回。 王诺兰“嗯”了一声。 二皇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唇间溢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我送你回去吧,这么冷的天气,多生几个炭盆,免得冻坏了。” “师兄,你不在这里睡一下吗?”王诺兰试探地询问。 “不了。”他微眯燃红的桃花目,睨向王诺兰,喃喃道,“我其实也是不信这个的,不过,前几年都替人守了,今年,怕是不需要我了吧?” 王诺兰听他说着半醉半醒的话,心中一动,替人守了?这人会是……也不知道猜测可对,脱口问道:“是杜晴烟吗?” 她的身体,是不宜熬夜的。 二皇子的瞳孔转了几转,嘴角挂上一抹嘲笑,意态慵懒道:“是。”他一拉王诺兰的手,将她拉到邻座椅上坐了。 王诺兰见他有些醉,没有乱动。 “你问过我,是不是喜欢她,怎么说呢?烟儿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我们自幼便相识了,在我人生的低谷时,是她给了我安慰和鼓励,我才得以走出,心中对她十分感激,可惜我没这个好福气娶她。” 二皇子舌头有些大了,他喘了几口气,笑道:“诺兰,你瞧师兄,喝了没几口酒便醉成这样,平时啊,都是在酒里放几颗解酒药的,今天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自然要真刀真枪地上场,破老头酒量太好了。” “你酒量也不错。”王诺兰笑道,心中却在想那句:烟儿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姑娘,莫名地有些不安。 “我以为,女孩子都是那样的,没想到,会遇到你。”二皇子的双眸,紧紧凝望着王诺兰,眼中跳跃着如炭火般灿烂的光芒,“我想不到该怎样形容你,如果非要用一个词,那就是与众不同。” “师兄,你喝醉了。”王诺兰打住他的话头。 二皇子的酒量应该是还行的,但比起她前世来,差远了。 前世,喝酒是必备的技能,而今生,她却再不想沾一点酒精。 二皇子笑道:“哈哈,说的是对的,我是有些醉,但还不至于说胡话。” 王诺兰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那师兄,按照你这么说的话,你这是不去杜府了吗?”(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严厉 “颜府。”他纠正道,“烟儿一直在颜府养病,她一直要求今年自己守夜,还邀请萧一奇陪着,又没叫我,我去凑什么热闹。也不想去了,我陪师妹守夜,也是件美事。” 王诺兰有些失神。 她想起来白天萧一奇装可怜,要在闺房蹭饭,自己没同意,他又说那是玩笑话。 现在看来,他说的果真是玩笑话了,颜府,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走吧,我们去。”二皇子扶着椅把手站了起来,“这里御寒的东西少了,后半夜会很冷,师父抗得住,你可抗不了。” “师兄,你睡吧,我去皇宫。”王诺兰说出自己的打算。 “皇宫?”二皇子一怔之后,道,“去陪齐侧妃吗?诺兰不要师兄啦?” 他一面说,脸上一面做出委屈十足的表情。 “师兄,我跟婷儿约好了。”王诺兰有些为难地开口。 “那好吧。”二皇子有些失落,却还是起身,叫了马车,送她去皇宫。 皇宫后门,王诺兰下了马车,裹紧脖子上围着的白狐皮,与二皇子告别,匆匆进了皇宫旁别院。 路灯火通明,除夕夜,所有的灯火得全部亮着,哪怕是偏僻小道上的宫灯也必须点``起来 百米开外,一道黑影迅速迎了过来,远远便问:“是王小姐吗?” “是我。”王诺兰识得,这是齐娉婷的暗卫萍踪。笑着答道。 “侧妃在院里等你。”萍踪嘴露笑意。 两人一起往内宅走去,雨靴踩在雪地里发出“沙沙”的声音,静夜里听得十分清晰。 蓦然间。前方传来异声,一道黑影“刷”一下窜到墙头,树枝摇曳,枝杈间的雪球纷纷跌落。 “谁?”萍踪警觉地停下脚步,拔剑问道。回答她的是一声怪笑,暗夜里听来十分可怖。 萍踪握紧剑柄,再次高声问:“是人是鬼。现出形来!” “不用理他。”王诺兰淡淡说道,右手夺过萍踪手里的剑,“跟我走。” 她不紧不慢地继续走路。萍踪没了剑,立刻害怕地跟在她身后,小声道:“王小姐,将剑给我好不好?” 王诺兰见她紧张。失笑。将剑还给她,萍踪刚接过剑的一刹那,一团劲风朝两人扑来。 轻喝一声,王诺兰抓住萍踪的手腕,带着她直退十几步,厉声喝斥:“滚出来!” “沙沙”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道高大健壮的身影自树后走了出来,眉宇轻扬。俊颜含笑,却是萧一奇。 “十六。别装神弄鬼了,瞧你那本事,这么点小事也搞不定,我太抬举你了。” 王诺兰沉眸看去,十六很无奈地从暗处现身,道:“若不是王小姐本事高强,属下也不用伤到那丫环呀。” 感觉到左手中的重量,王诺兰侧眸一看,萍踪已然晕厥过去,不知道十六刚才用了什么手段。 “你来做什么?”她有些不悦地问。 萧一奇大步走过来,将萍踪拎了过来,随手丢给十六:“接住!” 十六接过萍踪,很自觉地退了下去。 “晚上吃了什么?”萧一奇的凤眸直直看进女子的眼睛。 王诺兰别开视现,不答。 “神医和二皇子都是好吃的人,估计也不会冷落了你。”萧一奇淡淡道。 王诺兰看了他一眼:“你到底派多少双眼睛盯着我?” “一双。”萧一奇指了指自己的双目。 “那你怎么不去颜府?杜晴烟等着你,我去与婷儿守夜,你莫跟来了。”王诺兰转步要离去,手腕却被萧一奇扼住,带了回来。 “你以为我找你,就是和你说一句话的?”萧一奇声音冷沉。 “那你要干什么?” “谁说我要去颜府了?二皇子说的吧?烟儿睡了,她不守夜。” 王诺兰挑眉:“她睡了,不用守夜,你就来找我?我可不是你无聊时打发的玩具!” 萧一奇愕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手劲加大,硬是将她拽进怀里,低低道:“你竟这么想?” “放开!”王诺兰怒了。 “她守不守夜,都与我无关,我都是要来找你的,难道你还不明白?”萧一奇轻叹一声。 “我也要睡,不高兴你来找我。”王诺兰冷冷道。 “你要睡,也得睡在我怀里。”萧一奇脱口说道,又怕她误会,急忙解释,“你睡,我也陪着你。” 王诺兰撇撇嘴,咬了咬唇,声音却是一软:“我说好与婷儿守夜的。” “用不着你陪她,候云世子在她那里,你也要去凑热闹?”萧一奇淡淡道。 王诺兰险些叫出声,抬头看着他,有些震惊:“你也知道……” 他居然也知道齐娉婷与候云世子的关系。 萧一奇的声音染上一丝冷意:“不管他们从前怎样,现在,齐娉婷身为太子侧妃,进了宗庙的,却敢与旁的男人约会,说小了,是私情,说大了,却是齐候两家对皇室的背叛!” 王诺兰皱眉道:“都是候云自作多情,与婷儿无关。” “当真无关么?如果齐娉婷真的无心,为何不早早将此事告诉皇上,还会让候云世子三天两头地闯进侧院?” 他说的是实话,近几个月,候云动不动就来找齐娉婷。 “这种事情,我能不管吗?”萧一奇的话有如炸雷般响在王诺兰耳边。 “婷儿不会接受候云的!” “你肯定?” “不能,但是,你也别伤害她!”王诺兰蹙起柳眉。 萧一奇轻叹一声:“傻丫头,我要是伤害她,还会等到今天吗?你和她交好,我也有顾虑,不过,你还是要警告她,有些事情,不能做。” 王诺兰心中很烦,从他的怀里溜出来,萧一奇知道她不会再逃,也不加阻止。 “皇上不是她的良人,难道她就不能谋求自己的幸福?嫁人了,又怎样?” “嫁给皇上是她自愿的,没人强迫她吧?”萧一奇淡漠道。 “此一时,彼一时。”王诺兰虽觉齐娉婷当时是冲动了些,可事情确实如萧一奇所说,怪不得谁。 “既然嫁给了皇上,她就得做好这个侧妃,一旦出事,可不止连累她一人,整个齐家都难以幸免!”萧一奇的声音有些严厉。(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多谢 第四百三十六章 婚约 王诺兰冷笑一声:“别说她了,就说你吧,你不也有婚约,还准备退婚的吗?你就不怕颜杜两家反了心?” 萧一奇见她将事情扯到自己身上,脸色一暗,低低道:“诺兰,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好了,别说了!”王诺兰不自在地收回手,想到候云若真在齐娉婷那儿,她还真不好过去,他们到底有那么多年的感情。 “我们出去。”萧一奇没握她的手,而是脱下自己的貂皮锦袄,硬披在她的肩膀上,顺势揽住她的腰,脚尖一点,拔地而起,直窜上屋顶。 王诺兰犹豫了一下,没再拒绝。 见女子安静了,萧一奇的眉眼都扬上笑容,指着街头巷尾的雪地对她说:“诺兰,你看看,除夕夜外头都没人的,全是烟火硝粉。” 王诺兰扫了眼空荡荡的街头,“嗯”了一声:“天太冷了。” “你看看,他们一家在守夜呢!”萧一奇小心翼翼地牵住她的手,两人站在屋顶上,可看见一户人家,老少五口,正坐在窗子后面欢声谈笑。 “好羡慕。”王诺兰想起她的家人,喃喃道。 “我们也回去,放烟火守夜好不好?”萧一奇站在她身后,嗅着女子身上的奶香味,幸福的感觉一阵阵冲来,他都有些头晕目眩了,脸上更是笑成一朵花。 回去?王诺兰有些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萧一奇抱了起来。两人没入风雪之中。 外庄,灯火通明,谈笑声打破夜的寂静。 两道身影。一壮一弱,一高一矮,步入庄中,停在大堂之前。 萧一奇抬手,推开了门,王诺兰被堂内明亮的灯火刺得凤眸一眯,转而惊愕无比。宽大的堂屋内。分散着十几个男人,十六早就回来了,正拉着三个兄弟哟五喝六地掷骰子。两个在摸牌,两个在喝酒,还有几个围着炭火坐成一圈,欣赏糕点。大声谈笑。 虽然这场面很散漫。却十分温馨,王诺兰的心头竟是一暖。 “进去吧。”萧一奇仔细察看她的脸色,替她掩上门。 “三爷,王小姐。”大家都叫了一声,却没起来,笑哈哈的。 “自己玩。”萧一奇笑着说道,引着王诺兰进了内堂,内堂燃了两盆炭火。已经摆上小桌子,放着精美的糕点水果。对向后院的窗子开了半扇,虽有冷风吹进,屋内的温度却不低。 “诺兰,喜欢吗?”萧一奇的声音盖过了外堂的欢笑声。 王诺兰并没说话,眼梢却是笑意。 见她如此,萧一奇心头一松。 外间,一名暗卫悄悄地问:“十六大人,我们表演得如何?” 十六伸手给了他额头一记:“嘘,大家不是表演,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热闹一次,就要好生尽兴!何况,王小姐喜欢热闹,主子也看着高兴。” “十六!”萧一奇的声音在内堂响起。 十六身形一闪,移步到了内门处,叫道:“三爷!” “烟火还有吗?叫他们去院子里放烟火。”萧一奇分明喜悦的声音传了出来。 “是,遵命!”见主子高兴,十六的心情也飞扬起来,叫了一帮人,全窜到了院子里。 看着一群热情高涨的年轻人挨着挤着,在院子里燃起五颜六色的烟火,王诺兰的笑容越发纯净了。 清脆的响声在空中炸开,一朵朵明艳的鲜花在寂静的夜空绽开,坠下缤纷花瓣,整个院子沉浸在一片花雨中。 远处,传来儿童的喧哗声,住得近的农家人纷纷跑了出来,惊叹着欣赏难得一见的烟火。 在皇城,烟火被限制得很紧,官宦之家逢年过节会燃放一些,但普通人家就没有这个福气了。 喝着茶,品着糕点,王诺兰的眼皮子渐渐有些撑不起来了,这具身体比不得从前,十分嗜睡,外面那些男人的哟喝声,便成了最好的催眠曲楫。 她望着对面萧一奇清明的眉眼,疑惑不解地问:“你不困吗?” 她的声音含着浓浓的倦意。 扫了眼天边现出的鱼肚白,萧一奇的眼光十分温和:“不困,很清醒,你去睡一下吧。” 王诺兰实在受不住了,点点头,趴在桌子上,便香甜地沉睡过去。 萧一奇轻手轻脚掩了窗户,将搭在椅背上的一方绒毯披在王诺兰的肩头,紧紧裹住她娇小的身躯。萧一奇半睡半醒,乖巧地由他摆布,萧一奇见状,大着胆子坐到她身边来,轻唤一声:“诺兰。” “唔,别吵我。”王诺兰含含糊糊地答道。 萧一奇试探地伸手将她抱到腿上,王诺兰皱着鼻子,靠到他胸膛上,男人顺势将她搂住,眼梢挑起满意的笑。 落云曦可能是睡得不太舒服,本能地挪动身形,寻找着最佳卧姿,最终,侧身而坐,弓着双腿,蜷缩在萧一奇的怀里,双臂自然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星眸紧闭,估计在做梦呢! 萧一奇靠在墙上,下巴蹭着她的秀发,一动不敢动,见她睡安稳了,才舒了一口气,薄唇倾下,不停地在她的发层亲吻着。 王诺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偏房内了,身上盖着软绵绵的羽绒锦被,窗子半开,窗前燃了两盆炭火,既通风又保暖。 “诺兰。”她一动,萧一奇的声音便从桌旁传来。 王诺兰爬坐起来,双颊红润,望着精神煜煜的萧一奇,惊奇道:“你不会一夜没睡吧?” “眯了一小会儿。”萧一奇笑盈盈答道,丝毫没有精神不振的模样,王诺兰不得不叹,这男人精力真旺盛。 “我回府了。”王诺兰下床说道。 “急什么?”萧一奇轻笑,“吃过饭再说。” 吃饭,简简单单的一句,可实际做起来,却并不是这么简单。 别庄安排的早膳格外丰富,光是米粥便有三种可选,一桌子十七、八个菜肴,真是比年夜饭还要丰盛。 王诺兰刚落座,萧一奇便端起她面前的小碗,夹了一个鸡蛋,细细地为她剥去壳,将光溜溜的鸡蛋放在碗里,笑道:“初一可要吃元宝的。”(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三十七章 五小姐 王诺兰“嗯”了一声,这里的习俗,与现代大同小异,细节上有不同,但大体差不多。 两人正对面用膳,门突然被推开,一道黑影夹杂着白雪的冷意走了进来,沉着声音说道:“爷,晴烟小姐一大早就在念着你去陪她用膳,您也该动身了吧?” 王诺兰瞥了来人一眼,却是小五。 萧一奇还未开口,十六已经冲将进来,不由分说地将小五给拖了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诺兰顿时没了胃口,吃了几口菜,说道:“我回去了。” 萧一奇内心沉重,却不好拦她,便送她回了王府。 王丞相等人并不在府上,初一,他陪着大夫人回荣家了,虽然王荣两家的关系越来越僵,但天子脚下,礼节还是要遵守的。 王家走了几天亲戚,都是不干王诺兰的事,她乐得自在,将王府逛了很多遍。初六,王琦回门。 皇上侧妃到来,虽然王诺兰和大夫人从没真将这侧妃放在眼里过,但表面上的规矩不能弃,王府上下,全到了大厅迎接侧妃回来,王诺兰也去了。 五姨娘这个冬天过得越发好了,白白胖胖的,站在队伍前头,笑意掩饰不住,大姨娘则满脸沉暗,从头到尾都低着头``,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三姨娘呢,眼观鼻,鼻观心,做念经状。 王琦到了后,看到王家的阵势,脸现得意。亲自扶起五姨娘,笑道:“外面天气冷,父亲母亲进厅吧!” 一行人进厅坐下。王琦的眼光扫了一扫,眉头微拧:“怎么五妹没有回来省亲呢?” 提到王家五小姐,原本还有些喜气的前厅立刻寂了一寂,大夫人冷哼道:“你三姐写了书信过去,回不回来,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王诺兰坐在众人后头,说是来迎接王琦。其实,她拿了一盘糕点瓜果躲在人后头吃,十分惬意。 只不过。有人很关注她,王三小姐的话峰突然直指过来,叫道:“姐姐,你在干什么呢?” 她选的时间恰好。王诺兰正剥了几颗花生米送入嘴中。还没吞咽,一大厅的视现齐刷刷射了过来。 她微怔后,勾了勾唇,俏美的小脸绽放出迷人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吃完花生,拿起帕子,优雅地擦拭双手,说道:“我在听你们说话呀!” 王三小姐捂嘴笑起来:“我还以为姐姐是来吃零嘴儿的呢!瞧那一碟子待客的。可都是京都有名的点心,快被姐姐吃完了呢。要不要父亲再拿一碟来?” 她虽然没有表现出讥讽之意,可厅内大部分人去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唯有王琦没有笑,若有所思地看向王诺兰。 王诺兰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做了个惊喜的表情,问:“三妹,你是说,我可以多拿一些回去?” 王三小姐脸现鄙夷之色,掩藏在五指后,笑道:“可以啊,父亲,对不对?叫管家将这些名点都送到姐姐闺房去吧!这个年,姐姐可捞着了。” 她的话,逐渐有些刺骨。 王诺兰看向王丞相,声音清脆道:“那诺兰可要代院子里的丫头们谢过父亲了,父亲能额外给她们这些名点打赏,她们一定感激不尽,对了,也要谢谢三妹,不过三妹,王府可不是只有我的闺房哦。” 她笑得云淡风轻,抢在王三小姐前面说道:“父亲,我想府里其他下人肯定也爱吃这些,我想给府里各房都送一些过去,让合府上下都能尝尝京都美味,请父亲答应!”这番话说完,大厅内沉默了一瞬后,角落响起不少鼓掌声。 王三小姐的脸色刹时变得很难看,紧握右手,尖长的指甲不自觉地刺进了肉里。 王诺兰贪吃,必定会被当作笑话,可她却说是给院里丫头的打赏,立刻,她的形象完全改变了,反倒衬着自己不懂事,不知道体恤院里人似的 被王诺兰占了先,夺了风头,又讨好了合府之人,王三小姐心中十分不舒服,她知道,父亲为了面子,也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不答应的。 果然,王丞相点了点头:“管家,你去安排下吧。” 王诺兰自然地说道:“我去帮帮管家。”便与管家一起出厅。 三姨娘站在厅口的地方,瞧着女儿出去的背影,心头莫名一松,那张因岁月而憔悴的脸庞展开舒心一笑。 诺兰诺兰,虽然变化很大,可这样,却越来越像那个人了,固然有不好的地方,却也更有名门闺秀的气质,越加教她放心,总算没有对不起那人。 她拣着没人注意,悄步出厅,寻着王诺兰离开的方向而去。 这时,大厅外传来小厮的奔跑声,一溜烟到了厅门前,禀报道:“老爷,夫人,五小姐回来了!” 还没来得及离去的三姨娘步子一顿,停了下来,而这时,王诺兰从她身后闪出来,低声道:“娘,你怎么也出来了?” 三姨娘急忙握住她的手,慈和道:“天冷,我去看看你房里炭火有没有生足。” 王诺兰吐舌一笑。 两人说话间,一行人裹挟北风自外走了进来。 王家五小姐吗?不知她过得怎么样了? 然而,出现在众人视现里的女子,还是吓了她一跳。 王家五小姐穿了玉梨色雕花大袄,发挽高髻,这是成年之后应该梳的发式,以致于她那还没有长成的身子早早地透出了为人妇的成熟,往往,只有穷人家的女儿早嫁,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王诺兰的心头,划过一丝淡淡的怜悯。 王家五小姐脸色雪白,色泽很不健康,一看便是脂粉堆上去的结果,眼袋极重,黑眼圈惊人,这些,是脂粉没能掩盖住的,天知道那重重白粉后,她的皮肤松弛到什么地步了! 她面无表情,缓缓走进来,王诺兰觉得外面冷,也拉了三姨娘进了厅,就站在门角处,看看王家五小姐来是为何事,她可不信,扳着一张脸的五小姐是回来看望王丞相的。 四姨娘被强行赶走,换成她是五小姐,也绝不可能与王丞相和平相处的。(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四百三十八章 滋味 五小姐进来后,木呆呆的眼神有了些转动,她看了王琦一眼,一声不吭,继续在前厅内慢慢扫视,直到看见王诺兰,她的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快速转开。 王诺兰却在她的眼光内看到了复杂的光芒。 “五小姐回来,是给大家摆脸色的吗?”大夫人最痛恨的莫过于四房了,当即冷笑着问。 五小姐却连睬也不睬她,径直对王丞相道:“颜府,邀您三天后去做客!将两个女儿都带着!” 她说完,转身离去,态度十分强硬,连父亲、姐姐都没叫。 她走了许久,厅中人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王诺兰却已经走在回闺房的路上了,她与三姨娘并肩而行,两人的脚程都很慢。 “诺兰,上次你去颜府,娘担心得要命,这次,就不去了吧?”三姨娘叹气。 “没事。”王诺兰轻笑,“娘,我知道你与颜府有些瓜葛,但那是你们长辈的事,与我无关。” 三姨娘的脚步却是一颤,身子有些控制不住地向雪地里跌去,王诺兰伸手,稳稳扶住她,嘴角的笑意染上一抹探究:“娘……” 娘与颜府的瓜葛不止一两点吧? 可她,在意的并非此事,而是王家五小姐那一副满不情愿的态度。 如此不情愿,却还亲自回来说,颜府邀请他们去做客。程少爷早就脱离颜府了,颜府的邀请。怎么会通过他们?于理不合啊! 话是这么说,三天后,她还是随着王丞相、大夫人、王三小姐一起去颜府拜访。 接待他们的是颜容娇。虽已出嫁,可俨然颜府当家女主人的架式。 王丞相礼貌地询问颜国公在不在府,颜容娇简略地说道:“大哥二哥陪着父亲访老友出去了,我约你们来,是想着,到底是一家人了,也要多联络联络。” 王诺兰险些失笑。 多联络联络。一句话便将别人一大家子召上门,这就是世家的霸道权力吧?他们想见谁了,不是拜访。却是召见,如王家在朝中并无深厚根基的家族,谁敢不从? 王丞相反倒挺高兴的,杜夫人能这样想。正证明了他们的亲戚关系。笑哈哈道:“是要联络联络。” 王诺兰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上一次,她虽没有在言语上直接顶撞杜夫人,可却也是拂了她的脸面,她不记恨自己才怪!这次邀她来,明摆着是鸿门宴! 王三小姐则乖巧地附和道:“能与颜杜两家结亲,是我们王府的荣幸。” 颜容娇扫了她一眼,皮笑肉不笑道:“王三小姐将是六皇子妃,王家虽小。却也出凤凰。” 王三小姐脸现得意。 颜容娇却一盆凉水泼了下去:“不过家庭势力才是最重要,李贵妃也算得过宠。但现在……如果她有一个强大的家庭背景,也绝不会沦落至此。世态炎凉,风云朝夕就变。” 王三小姐听她提起李贵妃,隐有互比之意,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可她不好说什么,也说不出。 确实,强大的背景最重要,在世家面前,她也只得低头,心中却是万分不服气。 她才貌双全,又有手段,唯一的缺撼就是没有生在世家大族中,没有杜晴烟这样雄浑的后台支撑,摸爬滚打才有今天这一步,否则,她的人生岂要如此辛苦? 王三小姐越想越懊恼,蓦然,厅外响起一声轻咳,一名丫环站在厅前,待屋内没了声音后,她才礼貌地开口道:“夫人,小姐来了。”“快快进来。”颜容娇吃惊地站起身,帘子被挑开,几名侍女拥着杜晴烟迈进门槛。 王诺兰在听到丫环的禀报声时,心中莫名地划过一丝不安。 少女由着侍女搀扶着,身形削瘦,一头乌发在脑后挽了个纂儿,肤色养得略为白净,脸上的肉也鼓了起来,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极其有神,脚步却还有些虚浮。 “娘。”她唤道,声音甜美。 颜容娇过来,扶她就近坐了,王丞相笑问:“杜小姐身子好多了吧?” 杜晴烟的眸光转向他,十分有礼地笑道:“王伯伯,谢谢你给我送来的补品,好多了。” 王三小姐也忙寒嘘问暖,杜晴烟浅笑道:“几年不见,王小姐果然如传闻一般美丽了,不愧是第一美人。” 王三小姐乍闻此言,竟有些愧意。 多年前,杜晴烟的相貌才学都在她之上,她突然病倒,自己心里是十分庆幸的,甚至给她下过不少诅咒,可再相见,她却成这个样子了…… 可是,她如果好起来,只会比自己更美,甚至抢走自己现在所有的风头,想到此,王三小姐的心扭曲了起来,强压下妒忌之火,谄笑着道:“杜小姐出身名门,才貌本在我之上,第一美人的名头,应该是你的。” 杜晴烟摇头,轻咳数声,看向王诺兰,唇微启,欲言又止,眼光定定地看着她,竟是看出了神。 王诺兰做“神医徒弟”时,便与她多有接触,所以对她并不陌生,淡淡说道:“杜小姐身体未好,应多多休息,天寒地冻,不宜户外久留。“ 王诺兰的话,有如惊醒了杜晴烟,她眸光微动,有些深遂的眼眸流动着复杂的光芒,她微微一笑,双颊现出两个小酒窝,为这张脸添光夺彩。 “多谢王小姐关心我,只不过长年呆在房内,不见阳光,你体会不到想出来走一走的那种心情。”她说着,幽幽一叹。 王诺兰没再接她的话。 杜晴烟却对她很感兴趣,说道:“以前便听说过王小姐的名字,不过今日一见,与传闻相差甚远,我很喜欢。” 王诺兰笑了笑,仍然不语。 颜容娇明显不高兴她这样的态度,冷哼一声:“烟儿,王小姐嘴巴可厉害着呢。”讥讽之味十足。 杜晴烟忙道:“娘,不就是小表哥那事吗?原本就是小表哥做得不对,王小姐能为其妹主持公道,我已经相当钦佩了,何况现在都是一家人,别说生分的话。” 她急急为王诺兰开脱,一旁的王三小姐心中极不是滋味(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三十九章 善解人意 依杜晴烟的身份,何必与王诺兰交好?她可是第一美人,却被完全无视了!心里的不平可想而知,而这笔帐,得记在王诺兰头上! 颜容娇听了女儿的话,不置可否,但为了女儿的身体,她还是忍住没再说。 杜晴烟笑着起身:“娘,你陪着王丞相与王夫人闲聊吧,我请王小姐去后院品茶。” 她让侍女搀着,走到王诺兰面前停下:“王小姐,好不好?” 颜容娇与王丞相几人都看向王诺兰,王诺兰不好拒绝,站了起来,淡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一行人出了待客厅,沿着小道,向杜晴烟的主院行去。 前几日刚下过的雪,院子里厚厚的积雪还未化尽,小径被扫了一遍又一遍,但大树枝杈间的雪团还是止不住扑簌簌往下掉落,雪屑随风飘舞,煞是动人。 “王小姐会的东西肯定多吧?”杜晴烟一面走,一面轻声询问。 “会吃饭睡觉,其他事情,会的不多。”王诺兰一本正经地答道。 杜晴烟“扑哧”一声笑,道:“吃饭也是一种本事,我躺在病床上的几年,有时米饭都吃不进一颗。” 王诺兰“嗯”了一声,心想,从表面看,这杜晴烟倒也是``个妙人儿,只是不知里外是否一致了。 杜晴烟的声音转哀:“我从天之骄子沦落到病榻上的病人,失去了很多很多。所幸,家族没有抛弃我,给了我全心全意的爱。让我成长至今。” “颜杜两家,确实对杜小姐的身体状况十分关心。”王诺兰说出自己的看法。 杜晴烟点点头:“舅舅、外公都对我十分尽心尽力,表哥,他也一直为我的事在奔跑,我虽病,却也感到浓浓的幸福。” 她说完,看了王诺兰一眼。突然想起什么似地一笑:“表哥,就是三皇子。” 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小脸竟不由自主地浮上两丝红韵。 王诺兰心里如被一块大石头堵着。杜晴烟约她,目的怕不是这么单纯。从她说出这番话来看,也许,这一次是个试探。 不过。她行得正。做得直,什么也不怕,当即笑容依旧,说道:“杜小姐福泽深厚,有贵人相扶,将来,也会很美好。” 杜晴烟低低笑道:“将来我就保不准了,女人。总要离开家,嫁给别人的。而男人,通常都是三妻四妾,不能专心,哪还有多少幸福可言!” 她捂着嘴,轻咳几声,望着前方的琼枝玉宇,声音也淡了几分:“虽然表哥说过,并不想纳妾,可他的身份,怎阻止得了旁的女子飞蛾扑火?” 她说着,凄凄一笑,脸色现出可怖的苍白,从袖中掏出白帕子放在唇前,咳了一声,拿开帕子,雪白干净的帕面上多了几分血丝。 王诺兰皱了眉头道:“别想那么多,赶紧回院吧!” 这样病着,确实是受罪。 “嗯。”杜晴烟答应一声,两人加快脚步,朝前方的庭院走去,杜晴烟住得不远,所以她选择了步行。 “啊! 突然间,王诺兰只听得身后一声惊呼,她立刻回头,便看到杜晴烟的右脚踏上一块打了薄冰的地面,直接滑摔下去,她本能地伸出右手,快如闪电,抓住杜晴烟的左臂,蓄力一提,然而眼前一花,杜晴烟还是一下子坐到了地面。 “小姐!”远远跟着的几名侍女惊叫着冲上来。 “好冷!”杜晴烟坐在冰块上,身姿显得更加虚弱憔悴了,喃了一声,瑟瑟缩缩地往起爬。 王诺兰的右手还握着杜晴烟的左腕,她正要问话,一名衣着鲜艳的侍女怒斥道:“王小姐,我家小姐身体不好,你怎么不扶好她?我们以为你会照顾好她,所以放心地跟在后面,哪知道你根本没心!这事要是教国公爷知道了,我们可都担不起重罚!” 她不停地抱怨着,杜晴烟秀眉一沉,喝道:“只是意外而已,没得大惊小怪!” 侍女这才不敢作声。 王诺兰不语,抬起右脚,鞋尖在地面划了几下,果然,地上结着薄冰和寒霜,不注意的人确实难以发现。 她眸光微沉,索性不再去猜度他人心思,招呼几名侍女一同将杜晴烟送进院落主房,刚刚将她安顿在床,门口便响起一阵急乱的脚步声,王诺兰自觉地退到屋子一角。 “烟儿,你有没有事?”颜容娇掀帘冲进来,直扑雕花木床,满脸担忧。 王丞相和大夫人、王三小姐也进来看了,说了些吉利话,将世界留给杜晴烟母女。 “没事,娘,别大惊小怪了。”杜晴烟柔声道。 颜容娇一脸怒意,爱女受伤,她愤恨的目光射向王诺兰:“王小姐,我知道你对我有不满,可也不能这样伤我女儿!” “娘,不是她。” “不是她?”颜容娇冷哼一声,“我一进来,就听丫头说,当时你身边只有王诺兰一个人,你摔倒,她怎么不拉你一把?” 杜晴烟苦笑:“事急从权,哪有那么快的反应!” 王诺兰听了颜容娇的话,心中也十分不爽。 杜晴烟是摔倒没错,可当时不知为何,她落到自己身后去了,等她滑跌时,自己再救也迟了。可她并不愿解释给颜容娇听,对于颜容娇来说,解释就是掩饰,杜晴烟因为她没有扶好而摔倒,这才是铁诤诤的事实。 眼光瞥去,便见大夫人帮着颜容娇帮杜晴烟翻身,查看她的伤势,而王丞相,知趣地退了出去。 “呀,都青了!”颜容娇望着杜晴烟后腰下的青紫疤痕,心疼地叫道,“你外公回来还不知道怎么发脾气!” “没事,娘,不疼。”杜晴烟懂事地笑着,不忘投给王诺兰一个抱歉安慰的眼神,对颜容娇道,“娘,你可不能太霸道了,王小姐是人不是神,外面地本就滑,她哪里扶得了我?你别怪她了啊!要不然,女儿可过意不去了。 “是是,你少说些话。”颜容娇答应道。 王诺兰唇角微勾,“善解人意”这个词再次浮现在脑海内。(未完待续……) ps:感谢多谢 第四百四十章 暗骂 这就是善解人意吧? 念头刚完,门前传来通报声:“三皇子来了,二皇子来了!” 王诺兰抬头,便见一紫一白两道身影齐齐进了主房,正是萧一奇与二皇子。 白光轻闪,二皇子俊俏的身姿已跃到床前,皱眉,声音极其危险地问道:“下雪天,谁让她在院子里乱走的?丫环小厮们都干嘛的,不好好看顾着主子吗?” 他一生气,英俊的脸庞便沉如寒冰,虽平时嘻嘻哈哈惯了,但此刻,下人们还是觉得身形微颤,有些害怕。 一名丫环刚想开口,萧一奇沉声询问:“出事时,谁站得离烟儿最近?路也不看好吗?” 两人明里暗里都在怨怪他人,王诺兰微皱眉,出声道:“是我。” 她一语毕,因人多而显得狭小的主房内,所有视现都看向了她。 萧一奇早在进来时便注意到她了,只是没想到这上面去,不由有些愕然,幽深的凤眸凝望着她。 “当时,我就站在杜小姐身边,地太滑了,她摔倒时,我没来得及拉一把。”王诺兰面容冷漠地诉说着事实。 二皇子也无语了,没想到会是王诺兰,刚才发脾气的模样也摆不出来了,顿时有些尴尬。 萧一奇也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杜晴烟却笑道:“这事不能怪王小姐,只能怪我自己不小心。” 二皇子连忙说道:“你现在的主要事情就是养好伤,没事在院子里走走。可别乱跑。” 杜晴烟冲王诺兰吐吐舌,笑容有些调皮。 王诺兰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轻轻一抽。这丫的面子太大了吧,摔了一跤而已,便引起这么多人的重视,她转头对王丞相道:“父亲,我们也不打扰杜小姐上药了,告辞吧!” 王丞相“嗯”了一声,领着一家人辞别颜府而去。 萧一奇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现。忍不住偷偷跟着王诺兰的背影望去,女子脚步缓慢出房,一步一步。脚踩金莲,却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杜晴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往常,发生这样的事,不管身份有多尊贵。表哥与哥哥都会对那人百般责备。但这次却有些出乎意料,两个男人,似乎对王诺兰都是特殊对待。 她轻声问二皇子:“哥哥,你认识王诺兰?” 二皇子的思绪也在飘远,被她拉回来,耳根子一热,笑道:“认,认识。” “她人是不是很不错?”杜晴烟又问。 “很不错。”二皇子语声坚定。 “那与我相比呢?”杜晴烟半开玩笑地问道。 二皇子一怔之后。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他露齿一笑。突然伸手指向萧一奇:“这要问他了,你好与不好,我说了又有何用?” 杜晴烟的双脸飞上两团红晕,睨了眼萧一奇,不说话。 萧一奇沉声道:“外头风大,你最近不要出去,好好在房内呆着,我手上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先走了。”简单地避开了她的问题。 杜晴烟脸现失望,可很快甜甜笑道:“你们都去忙吧,正事重要。” 两人一走,杜晴烟便陷入沉思。 王诺兰这边,自离开后,杜晴烟几次相邀,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不觉便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继除夕之后第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皇城由上而下也是十分重视。 雪渐停,天放晴,皇城街头巷尾洋溢着新年的喜气,上元节也称灯节,故而家家户户早早挂上灯笼 王府处在内城,四周围皆是官宦之家,所以一大早,王诺兰就被四周围的烟火声吵醒了。 她起床后,坐在火炭盆前取暖,春梅双手提了食盒进来,笑意盈盈道:“小姐,早膳来了。” 一瞥食盒,她心知肚明,这是萧一奇的手笔。 “好了,你出去吧。”王诺兰微蹙眉头,将两个食盒拿到小几前,漫不经心地打开较重的那个食盒。 盒盖一开,她便一呆。 盒里,一只金丝玉镂空的玉兔灯正静静躺着,长十五公分,宽和高约八公分,精致小巧,碧玉绞金丝,光泽温润,煜煜生光,兔身雕刻细致,比例恰好,肚腹掏空,可点上一盏烛火放在其中。 王诺兰将玉兔灯搁在手心,把玩良久,十分喜爱,眼一瞥,瞧见盒内还有一张纸条,她取了出来,打开一看,纳闷不已,纸上只有一个浓墨黑点,并无字。 这人…… 打开另一个食盒,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揭开碗盖,便见碗内盛着八个白生生的汤圆,王诺兰咬了咬唇。 上元节,谁家不吃汤圆呢?要他巴巴地送来?想是这么想,她的眼角却多了几分笑意,取了汤勺,慢慢品尝起来。 天黑得早,不觉便到申时末,皇城街头,成为花灯的海洋,各式各样的灯笼争相斗艳,将皇城城装饰得极为好看。 十二皇子第一个冲进闺房,邀王诺兰随他上街游玩。今晚,皇帝妃子将领群臣在三阳门放水灯,与众百姓同庆佳节。 王诺兰正要回答,一道悦耳的声音自墙头传来:“十二弟,我已经约过诺兰了,你靠边站吧!” 二皇子双臂撑在墙头坐着,脖子上围了一块白狐皮,墨发随风飞舞,映衬着他身后的暗夜圆月,成为一道美丽的风景。王诺兰抿了抿唇,回头,朝廊下挂着的玉兔灯扫了一眼,回身说道:“一起去吧!” 如果不是今晚出来,她怕是永远不知道,皇城会有这么多人。 到处都是人影,放龙灯的地方更是人挨人,人挤人,摩肩接踵,呼吸都万分困难。 三人弃了马车,舍了侍卫,步入茫茫人流,不远处,一群人正大声叫着好。 “是火龙!听说张御史家今晚接了火龙,果然来了,我们去看看!”十二皇子兴奋地大叫,本能地拉住王诺兰的手跑过去。 然而,他只觉得腕上一痛,被迫撒了手,回头一看,浮在眼前的却是一张张陌生的脸,王诺兰与二皇子都不见踪影了。 他拧了拧眉头,暗骂一声,只得原路寻回去。(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谢谢 第四百四十一章 不过如此 王诺兰被二皇子握住小手,飞快地被拉向别处,她急问:“你干什么?十二皇子呢?” 二皇子弯起桃花目,笑道:“别管他,他跟着我们,真烦。” 王诺兰想要说什么,他却挑起眼角,指着火龙处说道:“快去看龙,否则要跑了!” 王诺兰只得与他一起挨挤过去,二皇子一路斩将夺关,挤出一条生路,两人成功地突破外围,到了最里面,中央那条纸糊的十三节火龙正吐着熊熊火焰,摇头摆尾,便在眼前。 二皇子看得津津有味,连声叫好,王诺兰的眼光并不在火龙上,而是到处乱转。 这一转,还真转出熟人来了。 斜对面,第二层人流中,萧顺与王三小姐并肩而立,两人的面庞被火光映亮,红通通的。 正聚精会神地注视火龙的萧顺,眸光忽然一动,感受到了一道熟悉的视线,仅仅一瞬,他也能敏锐地感知到。 转眼望去,一眼,便看到了人群前面的王诺兰。 王诺兰的眼光并没有立即避开,而是与他对望了一下,才漠然转开。 萧顺有些怔然,诺兰…… 小时候,他们曾结伴溜出宫,只为上元节皇城街头五颜六色的灯火,以及< 耀眼的灯火中,叫卖各色糖人的白胡子老爷爷。 而今,长大的他们有了更多的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想去的地方,但他。却不能够陪着她,站在他身边的女人,也不是她。 心中莫名的酸楚。萧顺神情恍惚。 突然间,对面的少女被一抹熟悉到刺眼的身子挡去,萧顺浑身一颤,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 一身白袍、英姿勃勃的二皇子不知从哪窜到王诺兰身边,微弯腰,在女子耳旁低语,眉眼盈笑。光是一个侧脸便俊美无俦了,在火光闪烁下极其梦幻。 竟是二皇子陪同诺兰过来的? 萧顺的心刹那间沉入谷底,一片冰凉。 诺兰与二皇子的关系。一天比一天好了,可她知不知道,那男人是她曾经最憎恨、最想要他死的对象? 萧顺不由苦笑,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二皇子展开右手手心。嘻嘻笑道:“诺兰。我刚去转了一圈,偷偷拔下了三根龙须,听说这东西放在床头避邪的来,你拿去。” 王诺兰抚额无语,她爱热闹,可没想到二皇子比她还会凑热闹,无聊到去拔人家火龙的龙须,还信这个。 想归想。她不忍打击二皇子的热情,郑重地接了过来。说道:“不看了,我们去别处吧,可别错过更好看的风景。” 二皇子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萧顺与王三小姐的方向,嘴里笑道:“行,走,挤出去!” 萧顺脸色沉暗,望着火龙,心思明显不在状态,故而也没注意到身旁王三小姐的异样。 她苍白着小脸,死死握住手中的兰花帕子,用力之大,以至于指节发白,瞳孔中燃起怨恨的火焰。 原本,出来时心情很好,此刻,她所有的兴趣,全被刚才出现的两人搅没了。 人山人海中,王诺兰跟着二皇子,逛过几条皇城最有名的街市,一路都能赏到精巧漂亮的烛灯,二皇子更是买了一只纸扎的蝴蝶宫灯送给王诺兰,并不值钱,但手工极其精致,王诺兰一看便爱上了。 礼不在贵重,而在心意 二皇子见她喜爱小玩意,一路不停地购买,直到两人都拿不下为止,王诺兰很是开心,两人有说有笑地去了三阳门。 三阳江面,漂满无数水灯,有莲花、桃花、梅花等各种花型,一时间,粼粼水面开满五彩缤纷的花朵,艳光十射,美不胜收。 他们二人因看龙灯、买花灯、看杂技,速度很慢,所以错过了帝后同放花灯,为皇城祈福的场景。 无数水灯顺着江水的流势飘远,一艘两层的豪华大船自桥底游了出来,船身雕刻着九天飞仙的纹饰,霞衣彩披,在船上二十七盏宫灯的照耀下美轮美奂。 王诺兰识得,这船是皇家的,皇家有不少大船,上次在荷塘便曾见过几艘。 果然,二皇子低声道:“要游船了,诺兰,我怕是要过去一下。” 王诺兰点点头:“你去吧,免得皇上要找你。” “你与我同去。”二皇子一拉她的衣袖,不容分说,牵住她,径直走向江岸。 待两人走到时,江上已经多了不少中小型船只了,朝臣贵妇们,有的随帝后上大船玩耍,有的则开着自家小船,不远不近地跟在后头,王诺兰见父亲王丞相领着大夫人上了大船,所以一上船,她便有意朝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 今晚是出来玩的,并不想被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破坏了心情。 二皇子顺着她,从后侧门进舱,瞧了眼二楼亮起的灯火,他轻笑,说道:“诺兰自己玩,小心别掉到水里去了,我过会儿来找你。” 王诺兰横了他一眼:“大过节的,尽说些不吉利的话!” 二皇子的笑容浓烈起来,桃花目笑出了褶子:“吉不吉利,自在人心。我先去了,要吃什么,随便叫人拿,谁敢不拿,我来收拾他!” 王诺兰笑着点头,送他离去,才转身出舱,站到甲板上吹风。 不少达官贵妇结伴上船,身后传来她们笑语连珠的声音,她扶着高而结实的桅杆,吹着夜风,竟不觉得冷。 而大部分人,一上船便挤进舱中烤火去了。 岸上的嘈杂声越来越远,王诺兰知道,船开动了,她正欲回舱,突闻头顶传来娇婉的说话声:“透透风也是好的。” 窗子“咯吱”一声打开了,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正看到裹着雪狐围巾的纤瘦身形迎风而立,顿时惊愕地问:“那是谁?不怕冷吗?” 声音如此清晰地在上方响起,王诺兰自然地回过头,仰望二楼,冲着窗口后的杜晴烟绽出一抹浅笑。 “王小姐……”杜晴烟喃了一声,表情呆滞。 女子红嫩的薄唇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弧度不大不小,与眼角挑起的弯度相对应,眸光闪烁,凤眸中的光芒有如漆黑的夜幕中两颗明亮的星辰,刹那间芳华尽射,一笑倾城,不过如此。(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四十二章 轻视 少女的美,不在于她的相貌,而在于那羸弱的身姿展现出的无与伦比的自信!那双煜煜生光的双眸,足可睥睨天下,蔑视一切。 杜晴烟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脸色有一瞬的复杂,而后微微一笑,叫道:“王小姐,你上来,这里有点心。” 王诺兰淡淡道:“不用了,谢谢。” 她甚至能想到,那间舱房里可能还会遇到谁。 难怪了…… “晴烟小姐,百晓生来了。”一人低低走过来说道。 “嗯,你去帮我叫王小姐上来。”杜晴烟吩咐了一声走开。 那人眼光在王诺兰身上掠过,抱胸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冷沉的声音含上一抹讥讽:“王小姐,你不会是心虚不敢上来吧?晴烟小姐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她。” 说话的,正是小五。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江上清风吹得乱舞,中间那冷漠张面庞刚毅坚硬,有如出鞘的宝剑,锋利无比,一双鹰眸,更是紧紧盯住王诺兰。 王诺兰看了他一眼,笑意向嘴角一边偏去,颇为讥诮,抬步进舱,“蹬蹬蹬”踏上二楼的舱板。 一楼舱中,不少人向她看去 王诺兰不用寻找杜晴烟所在的舱房,因为一上二楼,便看到小五提着剑,走出舱房,虎视眈眈地盯住她。 这里是后舱,舱上都是类似的包房,皇帝贵妃等人却在前舱。那里有足够容纳上百人的大厅。 王诺兰走过去,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直到他面前一尺处停下。两人离得极近,近得可看清对方脸上的细纹。 “小五,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我为什么要心虚?我又为什么要伤害晴烟小姐?” 她一字一字问道,掷地有声,嘴角的笑意竟没有半分收敛,而是扩散开来,刺着小五的眼睛。 “你心里清楚!”小五眸中腾起怒气。 “不好意思。我不清楚,一点也不清楚!”王诺兰毫不客气地反驳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什么不打紧,可别将我扯进去!” 面对她的强横无礼,小五握紧手中的剑:“王小姐,记住你的身份!” 王诺兰的眼光冷冷盯着舱门。而不是看小五。都如此了,那人倒也沉得住气 这些破事情,到底是谁给谁招来的? 她正欲说话,舱门却应声而开,裹着狐皮大麾的杜晴烟由侍女扶着,上前一步,好奇地问:“你们说什么呢?” 几天不见,她养得好多了。憔悴减少,肌肤有了些光泽。当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王诺兰略略看了眼。 小五看到这样的杜晴烟,自是不忍说什么可能对她造成冲击力的话,勉强笑道:“没什么。” 杜晴烟探究似地打量他几下,才笑着道:“外面冷,进来吧!” 王诺兰进屋后,并不做作,侍女送来点心盘,她便拿了吃,眼光投向房内另一人。 名生相白净的年轻人坐在小桌旁,正低着头,拈起一枚黑子,落在面前的木质棋盘上,嘴里道:“杜小姐,该你了。” 杜晴烟抱歉地对王诺兰笑了笑,道:“这是皇城有名的百晓生,我先和他下完这棋。 她坐到年轻人对面,落了一颗白子。 王诺兰心中却很纳闷,她原以为那男人定在房内,毕竟,他的人都出现了,可没料到,他居然会不在!她上来,可不是来看杜晴烟与人下围棋的,不过是想与小五对质几句,杀杀他的锐气罢了! 吃了几块点心,她起身道:“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也不待杜晴烟答应,转身步出舱房,连多余的一眼,也没向小五瞟去。 她一走,小五便抱怨道:“晴烟小姐,王诺兰这人名声向来不好,你何必与她交好?折了自己的身份!” 杜晴烟盈盈笑道:“每次你提到她都是这语气。” 小五强压下去想要说出某些事的冲动,深吸一口气。 他可不信王诺兰没有勾|引自家主子,他认识三爷虽不久,但却不一定比十六了解得少,爷岂是那种被美色迷住的男人?一定是王诺兰使了什么妖娥子! 杜晴烟见他不说话,也不问,继续与百晓生下棋。 只走了几着,百晓生却抬起头,清淡的眸光射向对面的杜晴烟,说道:“杜小姐,你的心乱了。” 杜晴烟一愣,苍白的双颊飘上红晕,百晓生已撤了她刚落的黑子,语气含着几分不屑:“王小姐,伪装废物这么多年,即便再聪明,也威胁不到杜小姐第一才女的地位。” 杜晴烟急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百晓生笑了,他的笑,仍然很清淡:“那就放下吧,寒门千金与皇家公主的区别永远很大,如果她是寒门千金,那你便是皇家公主了。她如果识相,便不会不给杜小姐面子。” 杜晴烟重新落了一子,脸一红:“别这么说,叫人听去不好。” 百晓生摇了摇头,继续下棋。 舱房外,王诺兰很是无语,嘴角缓缓勾起清冷的笑。 寒门千金?皇家公主?识相?这名百晓生,顾名思义,掌握不少时事的人,在这个时代,便是个活新闻,他居然这样说自己? 她并不生气,只是觉得可笑,并不放在心里,下舱逛了会儿,有意去打听齐娉婷是否来了。 前几日见她,说是回娘家过上元节,不知道有没有与齐府一起过来。 仔细一问,得知齐府今晚并没出来,她才安了心,见二皇子还在应酬,便七拐八绕,又绕回到杜晴烟的房间。 百晓生如此轻蔑她,她不会说什么,但并不代表,不在行动上藐视他一下。 一推开门,好几道视现“刷刷”全向她射来,王诺兰愣了一下。 杜晴烟仍与百晓生在下棋,她的身旁,除了小五,又多了两人。 萧一奇披着貂皮大袄,发袍皆湿,脸色肃然,看到是她推门,沉冷的眸光也裂开一道惊愕的缝隙,差一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这样的冲动。(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四十三章 冷意 十六见状,暗暗叫苦。 王诺兰只是停了一下,镇定自如地走过来。 “王小姐,外面不冷吗?快坐!”杜晴烟见她回来,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立刻笑着指挥贴身侍女白芷为她看座。 王诺兰坐下来,很快将萧一奇与十六出现的事情抛到脑后,端起侍女沏来的热茶,轻泯一口,悠悠开口:“怎么你们下一棋这么久?” 杜晴烟并没说什么,这话却惹到了百晓生。 他是有名的棋痴,旁的事还好说,凡是涉及到下棋的事,他便会露出真性情来。 “王小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幼稚!”他年轻的面目呈现出几分嘲意。 小五见百晓生开口便是数落王诺兰,幸灾乐祸地说道:“何止是幼稚,我看她是不会下棋,才会说出这没见识的话来!” 萧一奇很不喜欢听这话,冷声道:“小五,礼貌一点。”“我不够礼貌吗?三爷认识我前,就摸清我的性子了。”小五忍不住地驳道,“还是说,三爷要护着王小姐呢?” 十六头脑“嗡”地一声,这话说得可直接了,他急急上前,拉住小五的衣袖:“别说了!” 小五也知道有些过了,可是,他也忍很久了。 ; 萧一奇面色不变,沉声道:“我教出来的人,在外面不懂礼貌,我也不该管一管?还是说,只要管了,就是我护着别人?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这点规矩你都受不住,那你趁早离开!我可不留惹是生非之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严厉。几乎是疾言厉色了。 小五自觉理亏,做为三皇子的下属,在这种场合,原本确实没有他说话的地步的,胀红着脸不说话。 “一两个不听话的奴才,并不值得三爷动怒。”王诺兰紧跟着的话差点将小五气得吐血。 “你说谁是奴才?”他质问道。 萧一奇截住他的话:“小五,你现在就是个奴才!” 小五深吸几口气。是的,他现在只是名奴才,没有资格与这些主子们争执! 王诺兰的眼光却瞟向百晓生。笑意盈盈道:“官是官,民是民,自古民就低了官一等,不知道百晓生先生。你是官呢。还是民呢?” 面对王诺兰绵里藏针的问话,百晓生脸色微微一变,很快恢复一脸云淡风,说“我是民,民如水,官如舟,舟水相依,谁也离不了谁。” 王诺兰轻轻弯唇。笑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吗?” 她这句话一说出,百晓生立即抬头,眼中划过惊愕,本能地点头:“是的,正是这一句!好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太形象了!” 杜晴烟也十分惊讶地看向王诺兰,萧一奇更是眸光煜煜,诺兰果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王诺兰继续说道:“水固然能影响舟,但是,官和民的关系却不是这么简单。如果没有朝廷官员的出生入死,百姓们又怎能安居乐业?所以,大家愿意匍匐在天子脚下,力求庇护,从身份地位上来说,民就差了一等,百晓生先生,你同意吗?” 来自现代的她,自然是不会相信人分九等这种谬论的,只不过,百晓生能说出寒门千金与皇室公主的话来,那她也就用同样的话来回敬他。 百晓生皱眉。 王诺兰继续道:“做为一名普通的百姓,固然也可以来这种场合,与达官贵人交好,只不过,终究有些格格不入了,旁人眼里,不过是名跳梁小丑,闲瑕时的陪玩而已!” 百晓生听出她话语中的讥讽之意,脸色微沉,本就严肃淡漠的脸庞愈发显得正经,他站起身,撩开青色长袍,愤愤道:“王小姐,你是在暗指百某身份低贱,不该出现在这里吗?” 王诺兰纹丝未动,杜晴烟倒急着起身,轻柔道:“百先生,不要激动,我们并不是这样想你的。” “你不是这样想,有人会这么想,比如我。”王诺兰毫不掩饰她对百晓生的不满。 百晓生脸色一变再变,压低声音道:“谁能比得王小姐身份尊贵呢!也不过是名庶女罢了!” 王诺兰含笑扬眉:“是啊,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庶女,但我父亲可是当朝丞相,你也得叫我一声小姐。我也不用与旁人比,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而百先生呢,则是这圈子外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莫怪我会这样想,难保他人心底不这样认为。” 百晓生扫了眼房里其他人,强压怒意,缓吐一口气,竟然笑了。 王诺兰嘴角轻抽,文人,果然有些定力。 百晓生一脸无所谓道:“无知!我不与女人计较,晴烟小姐,我们继续,不用理会没见识的人。” “呵呵。”王诺兰笑了几声,迈到小桌前,随手拈起一枚黑子,夹在手指间把玩,徐徐发问:“百先生,看来,你是个有见识的人了?” 百晓生不理她。 杜晴烟颇为尴尬地圆场道:“王小姐,百晓生是皇城出名的青年,很多事情他都知道,所以大家叫他百晓生。他懂得很多。” 说着,她转头,给了笑一起i一个眼色,眸光如水,惹人怜惜。 萧一奇沉吟片刻,却没有开口,他了解王诺兰的性子,这会儿要阻拦她,一定会被她记恨上,所以装作没看到杜晴烟的眨眼。 “懂得很多?”王诺兰垂着头,房檐四盏八角灯的灯火自上洒下,勾勒出女子洁白纤长的后颈,正露向萧一奇和十六几人。 少女雪一样的肌肤透着粉嫩,清晰可见表面的绒毛和血管,萧一奇眸光微暗,心,浮起异样的温柔。 王诺兰的眼光有意无意地掠过他们的棋局,唇一勾,沉声反问:“包括这下棋之道?” 杜晴烟抬头,王诺兰的双眸正斜斜睨了她一眼,眸光一片黑暗,看不清些许波澜,有如两个黑色的漩涡,要将她深深吸进去,却又似两汪冰凉的黑潭,沁着数九寒天的冷意。 她的心微微一沉,这眼光,这神情,太过冷静,竟让她想到了那男人。 目光,情不自禁地瞥向萧一奇。(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四十四章 还敢说? 男人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斜卧椅背,长发如墨,凤眸聿利,两团焰火在他的瞳孔内跳跃闪烁,她同样猜不透他深沉的心思。 这两人的眼光,分明不同,可却让杜晴烟感受到了相同的压迫感以及王者凌驾于人的非凡气势! 杜晴烟轻摇头,怎么可能?表哥周身向来盈绕着这强大的气息,生来便比别人高贵,仪表举止都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可是王诺兰怎么会呢? 她一定是看错了。 这会儿,王诺兰的视现已投向手中的黑子,百晓生仍未理她,自顾自地落下一粒白子。 杜晴烟见萧一奇不说话,只得自己开口:“王小姐,百晓生最精通的就是围棋了,连我也下不过他。” 王诺兰不语,右手拇指与食指捏着黑子,突然,利落地将黑子放进棋盘。 “你捣什么乱?”百晓生定力再好,此时也忍不住了,恼怒地质问。 “一个没见识的人,想领教下有见识的人棋艺到底有多高超。”王诺兰淡淡解释。 百晓生深吸一口气,抓了一颗白子,眼一扫,落在黑子附近。 王诺兰素手纤纤,又放了一子,却是离刚才的黑子很远。 杜晴烟认真凝望着棋局, ,眉心轻蹙,王诺兰,这真是在捣乱吗?看这混乱的走法,她压根儿不会下棋啊! 百晓生也讥笑了一声:“王小姐刚才说了那么多,也轮到百某说句话了。虽然你自认是主子。百某只是一介书生,但人性聪颖却是与生俱来,愚蠢的人。永远都是无知、愚蠢,浑浑噩噩活一世,来这世上白走一遭!” 他一面说,一面落下五子。 王诺兰不说话,灵动的眼瞳微转,媚出得逞的笑意,轻轻放下第六子。 “咦?这是什么走法?”杜晴烟忽然有如发现新大陆似地叫了一声。睁大眼睛,观察着面前的棋局。 似乎,现在的棋局透着诡异。 百晓生打了十二分注意力。仔细观察了下棋盘,突然,脸色惨白,有些不敢相信地喃道:“怎么会这样? 萧一奇也紧紧盯住棋盘。吃惊地看了王诺兰一眼。声音中有一抹难以掩盖的激动:“这一棋相当漂亮!里外夹攻,连点成线,以线为面,将白子围得密不透风,白子已经无路可退了,再走十着,也是无用,胜败已分。” 他说着。嘴角扬起骄傲的笑容,仿佛这黑子是他操纵的一样。更是频频向王诺兰投去赞赏的眼光,炽热更浓了。他没有看错这丫头,如他所想,不仅天姿聪颖,而且胆大心细。 百晓生被萧一奇一番话点醒,脑中更是一片清明,可他仍然不信似地紧紧地攫着桌角,双眼死死盯住棋局走势。 白子被黑子围住,只留了一个缺口,然而,外圈内圈,怎么也突破不出来了 他输了。 干净利落。 百晓生努力回忆王诺兰刚才出棋的步骤,却发现毫无章法可循,然而,坐镇三军之中,运筹千里之外,由此可见,她有着极深的心机。 他抬起苍白的脸,有些敬畏地看了眼王诺兰。 “百先生,以后,可不要随便说别人没见识。”王诺兰见他一副受打击的样子,心情很好地说道,全不顾满房寂静,没有一个人说话。 百晓生默默起身,动作缓慢僵硬地收起棋盘,临去时,声音涩哑地问道:“请问王小姐博弈之术师承何门?” 王诺兰微微一笑:“自学成才。” 她前世便精通围棋,这一世的王诺兰,更是在三姨娘悉心教导下自行创新,广读群书,所以一看到围棋,相关的记忆也一点点浮上来。 自学成才……百晓生被打击得体无完肤,脸色黯然,长叹一声,灰着脸,摇摇欲坠地走出舱房,背影落寞之极。 杜晴烟拿眼打量王诺兰,惊叹不已,一个字也说不出。 看了眼房内,随百晓生出去的还有十六等几名下人,周围只剩下萧一奇与她们三人,王诺兰当即告辞出房。 杜晴烟并没有叫她,而是转回视现,痴痴地看着桌上,棋盘已经被百晓生带走了,她所看到的,只是自己想象中的棋盘局势。 白子在不经意间完全被封杀!就算自小被誉为琴棋书画样样出色的她,也不及王诺兰的半分心思 她一时间陷入沉思。 王诺兰下了楼,出了后舱,在甲板上绕了一圈,行到前舱门时,正遇见弯腰出舱的二皇子。 二皇子一眼便看到她,立即欢喜地窜了过来,拉住她的手臂低语:“上面有个好大的花灯,是父皇命工匠做的,只供欣赏,要不要去看看?” 王诺兰仰头,看见二楼大厅中的耀眼灯火,点头:“走,去开开眼界。” 两人进前舱,不顾舱中无数投射来的疑惑眼光,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大厅很是开阔,或站或坐了几十人,正中央座落了一盏巨型花灯,有一人多高,灯身镶着无数玛瑙翡翠宝石,呈九重莲花状,一层宽于一层,粉嫩的莲花花瓣雕剪得栩栩如生。每层都点了六盏婴儿臂粗的红烛,光芒透过镂空的灯窗辉映出来,闪烁迷离。 灯角坠了数张五彩纸条,几名年轻男女正站在一旁,蹙眉思索着。 “上面有几个灯谜,供人猜谜取乐子。”两人站于暗角,二皇子解释道。 见皇帝贵妃娘娘与几名朝官贵妇谈得开心,似乎并不注意中间猜谜一事,王诺兰扬起秀眉,凤眸炯炯生光,如两颗明星,在暗处亮起,低低道:“我们过去看看。” 二皇子依她,两人很快来到巨大的花灯前,一双俊美的脸庞也被灯光照亮,立时引得厅四周不少人的轻呼。 “二皇子好英俊!” “听说二皇子对王诺兰有情,上次在皇兴寺救她,虽未亲眼所见,大约是真的了。” “王诺兰其实长得也不错,两人挺般配的。” “她到底是不是废物啊?” “嘘,这个词可别乱说,上一次在李府,她将李家新过门的新娘子打了半条命,你再敢说!”(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四十五章 怀疑 “我只是怀疑。” 窃窃私语不断自四周传来,萧顺脸色沉暗的可怕,盯着两人的背影,眼光复杂。 王诺兰并没注意这些流言裴语,正打量着灯下所系的谜面,一眼扫过,嘴角微勾,这些灯谜,她在现代都猜烂了。 王三小姐也站在花灯东侧,指着一条谜面,胸有成竹地说道:“荷花。” 一旁的大臣将灯谜撕下,翻过来看背面,立即笑着赞扬:“王小姐好聪明!” 王三小姐看到王诺兰也来了,眉头紧锁,目光立即瞟向她身旁,在二皇子英气逼人的脸庞滞留了下,眼底划过妒恨,故意大声叫她:“姐姐,你也来猜一个灯谜看看。” 她的声音立即吸引了四周不少谈话中的人,一见是王诺兰要猜灯谜,都不禁停止交谈,好奇地注意着她。 沉默如流水般扩散,不多时,舱厅中竟然陷入一片寂静,偶尔传出几声窃语,却是极模糊地咬耳朵 王三小姐一心只想王诺兰出丑,虽然她在李府展现了一首好诗与好字,但并不代表她会猜灯谜。 王诺兰脸色从容,虽在众人瞩目下,仍落落大方,淡淡一笑道:“三妹,这样吧,我俩一起猜,看谁猜得快,猜得多。” 王三小姐见她十分自信,不禁有些犹豫,王诺兰猜不出来是她的事,可是,如果自己有一丝可能落败,那可就声名扫地了。 她风水不顺。连连出状况,连与萧顺的婚事都被搁浅下来,王诺兰。值得她一赌吗? 在她想出对策之前,皇帝朗声笑道:“这主意不错,你们俩比赛着猜。” 坐得离皇帝最近的王丞相眉头有一瞬的皱起,他站起身,笑道:“皇上,这可不行,诺兰的名声大家都清楚。莫让她在这丢丑了。”说着便叫:“诺兰,别再丢人现眼了,到我这里来。” 皇帝看了他一眼。抬起左掌:“慢着!” 他的眼光缓缓在王诺兰脸庞上扫过,沉声道:“王丞相,王诺兰不会猜不打紧,朕也能欣赏欣赏三小姐的才华啊!” 此话一出。朝臣中附和声一片。 大家与其说是想要欣赏王三小姐的才华。不如说,是喜欢看热闹。王诺兰是名废物的事,早已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了,所以更想去证明。 王丞相心中直叫苦,不由狠狠剜了眼王三小姐。 三小姐有些心慌,父亲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也不信自己,信王诺兰?认定自己一定要败了?王诺兰见她一脸慌张地向王丞相打眼色,嘴角挂上笑意。 这抹笑。无疑刺激到了王三小姐,她咬牙低问:“王诺兰。你真会猜谜?” 王诺兰也低声回道:“三妹,与我赌,吃亏的只有你。如果我输了,大家不过认为我应了废物之名,技不如人,我并不损失什么;而你输了的话,呵呵,你猜大家会怎么想你呢?” 王三小姐脸色发白,她刚才真的只想看到王诺兰出丑,没想这么多,哪里知道随口一句话,竟连皇帝也关注了。 王诺兰抬起右手,青葱般的食指指住最近的一张灯谜,淡淡道:“从这张开始吧。” 王三小姐深呼吸了几口气,暗想,她还是有机会的,王诺兰,未必就真能猜出什么来。 红色的纸面上写着一行楷字,那些年轻人们也早就不猜了,围在两人身后,其中一人大声读出谜面:“丁年奉使皓首还,打中药名四个。” 王三小姐刚欲思考,王诺兰红唇一动,已清脆地说出答案:“苏子,前胡,当归,白头翁。 呵,她这世可是学医的呢! 王三小姐脸色一白,王诺兰怎么会猜的这么快? 厅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有位一直仰慕王三小姐的青年不禁大声问道:“诺兰小姐,你以前猜过这谜吧?这可不公平! 王诺兰并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话,也没兴致去看,心中冷笑,不公平?这定义下得多快呀! 她一侧首,厅门楼梯处却多了几人,萧一奇与杜晴烟在几个下人的簇拥下进了厅。 王诺兰在这里与王三小姐比赛猜灯谜的消息,不过一会儿功夫,便被人传遍整艘船,所以,萧一奇第一时间就赶到前舱。 杜晴烟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王诺兰下棋时的果断自信,她迟疑地迈进厅。 她的出现,令场中有片刻的混乱。 “快看,那不是第一才女杜晴烟吗?” “真的是她!几年不见,都快认不出来了,看她脸色,病得还挺厉害。” “嗯,如果不是生病,皇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又哪里轮得到王三小姐呢?” 此起彼伏的低语声响了好一会儿才停下。 皇后亲自步下阶,招呼杜晴烟,嘴角挂着柔软的笑意:“给烟才女赐座,王家姐妹比赛猜灯谜,你给她们做个评判。” 贵妃待人一向保持距离,对于千金小姐们也是严厉多于慈厚,但对杜晴烟,却笑容可煦,并无半分国母的架子。 她深知眼前这少女的身份,可以说是颜杜两大世家捧在手心的明珠,更是萧一奇未来的嫡皇妃,讨好她,可就是讨好了三大世家! 宫女手脚麻利地端了一张椅子放在花灯前,请杜晴烟落座。杜晴烟遥遥向贵妃道谢,方才坐下。 若是往日,王三小姐必会注意这边发生的事,可现在,外界的声音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光滑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双手紧握香帕,眸光直直盯着第二条灯谜:云破月来花影碎——打一字。 “王小姐猜过谜的话,就不公平了!”那个青年在被意外走进来的萧一奇两人干扰后,再度出声。 王诺兰沉声说道:“能。” 其他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这样回答是什么意思。 只有那名站在灯谜旁的官员笑嘻嘻地将第二条谜面扯下来,大声道:“恭喜王小姐,猜对了!下面第三条。” 众人一愣后,这才反应过来,王诺兰竟是在说灯谜的答案,这也太快了吧? 王三小姐额侧终于滚下了一滴汗珠,分明是数九寒天,可她却觉得浑身灼热,死死咬住下唇。(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一直支持 第四百四十六章 厉害 她不是不会猜,只是慢了半拍,没时间多想,眼光转向第三条灯谜。 王诺兰淡淡向人群某处瞟了一眼,长笑一声,脆声回那位说话的青年:“以前猜过的不算?如果你参加才学考试,抽到的题目是平时在家做过的文章,就是零分了?” “这,这不一样,那到底是自己写的!”那名青年没想到她的质问如此犀利,心虚了一下,声音明显弱了几分。 “那我的谜,不是自己猜的?”王诺兰一面说,一面指着第三条灯谜道,“悔意须终休半废,讹言莫挂且宽心,这分明是梅花。悔意须终,是个每字,休半废,留个木字,便是梅。” 众人目瞪口呆,都看看灯谜,看看她,再看看王三小姐。 这丫的是在猜谜吗 官员也吃了一惊,但还是含笑取下灯谜,夸道:“王小姐好聪慧!” 王三小姐顿觉无地自容,可现在不是她懊恼的时候,还是立即看向第四条灯谜。 青年跃起身,大声说道:“谁知道王小姐从前猜的这灯谜,是不是直接看答案的呢?” 这种场合,年轻人互相争辩,皇帝贵妃都带笑看着,不加阻止,所以青年胆子更大了些。 “那我怎知道你才学考试时的文章,不是在家时,找先生代写的呢?”王诺兰冷然一笑。 青年脸立即红了,如他这样的年纪,都是经过皇城才学考试的。不管成绩如何,都是不容他人质疑的,不由有些恼怒:“王小姐。读书人,可是不屑做这种事的!” 王诺兰摇摇头道:“回字打一成语,妹妹还没有想到吗?” 王三小姐一顿,突然脑中灵光一动,见她眼光一亮,王诺兰微笑着开口:“表里如一。 “你抢我的答案!”王三小姐怒道。 王诺兰淡笑:“妹妹是激动了吧?答案在你的脑里,我怎么抢?我不过猜得快一些而已。各凭本事。” 王三小姐一急,说错话,双脸立刻燥红。转头去看第五条灯谜。 而接下来,王诺兰仍是次次抢着王三小姐的先,将王三小姐逼得小脸惨白,手脚冰凉 满厅寂静。大家就像看戏似的。脸上的表情十分夸张。 杜晴烟坐在椅上,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那些纸上的灯谜,她才刚理个头绪,王诺兰便飞快地报出了答案。 她越想越心凉,如果今天站在王诺兰对面的不是王三小姐,而是她自己。怕也只有被虐的份! 这些灯谜,对在场的人来说。并非很难,大家也不是猜不出,只不过,却没有王诺兰这样的神速。所以,人人都很震惊。 “妙!”半晌后,皇帝第一个叫好,宽大的手掌轻拍了几下,“重赏王家!” 王诺兰立即行礼道谢,正看到萧一奇向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笑意醇浓,眸间满是赞赏,毫不吝啬 皇帝和三皇子都带头了,这些朝臣们也不惜得罪王三小姐了,热烈的掌声一阵又一阵地响起。 王三小姐的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她捂住脸,转头跑下了舱厅。 皇帝微皱眉,这王三小姐,未免太沉不住气了,毫无大家千金的气度。 萧顺惊艳的眸子渐渐平定,诺兰的聪颖,他早就知道,可是,她却从未这样光明正大地展示过,那一刹那,他发觉了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不及多想,他追着王三小姐下楼。 王诺兰这才看向那名替王三小姐说话的青年,是名官员的公子,生得星目长眉,一脸傲气。 她笑道:“这位公子,你说读书人不屑做这种事,可是,谁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好好读书了呢?你说我猜过这谜,便不能再猜,我又怎知道,你才学考试时,碰到的试题正是平时找先生代写过的文章呢?” 这话可比刚才直接多了。 青年见皇帝和三皇子都带头赞扬了,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张扬,脸急得通红,斥道:“我的才学如何,大家心里都清楚,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抹黑的!” 王诺兰眸露鄙夷:“分明是你先抹黑我,被我说穿了,此刻又拼命维护自己,真是——自私!我猜我的谜,凭的也是真才实学,你却来指手划脚,说得好听是怀疑我作弊,说得难听,那就是你忌妒,想找茬!” 青年慌张道:“我忌妒你什么!” “这可难说,这些灯谜是你猜不出来的,看我猜这么快,难保你不生妒才之心。只不过,一个大男人,忌妒一名小女子,心胸可真是狭窄,像你这样的男人,将来也不会有大作为的。”王诺兰故意将话说得很夸张。 当着当今圣上和整个朝廷核心阶层的面,青年被王诺兰贬得一无是处,脸丢到姥姥家了,怒气勃发,却不敢再发作,怕落人口舌,眼光一转,他说道:“就算你猜谜猜这么快,皇城里第一才女的名头还是杜晴烟小姐的!” 杜晴烟脸色惶恐道:“公子,你过奖了,王小姐比我有才华。” 王诺兰轻笑:“第一才女,自然是杜小姐,我并没想与她争,倒是你,不乐意看到皇城多一个有才之人吗?妒心太重,难有成就啊!” 她一面笑,一面退到王丞相身后。 青年一张脸气得胀红,正要说话,萧一奇冷声一喝:“姜豪!还没说够吗?你的妒心当真这么重,竟连名女子都忌妒?皇上当真看错了你!” 姜豪听得三皇子竟也这么说,脑中“嗡”的一声,脸色一白,身子摇摇欲坠,好不容易站稳身形,只觉心口发凉。 他深知仕途艰难,自己的父亲虽是四品官员,但自己并非最得宠的那个,想要出头,本就艰难,今天这场灯会,竟会给上位者落个“忌妒心重”的下场,他又恨又怕,浑身直发寒。 原本想着给王三小姐扳回点面子,替她争取点时间,没想到,自己栽了个大跟头!王诺兰,表面看起来柔弱无依,实则,是个厉害的角色,几句话就将他逼到角落,毁了他所有的形象,当真是厉害!(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四十七章 沉思 他退到座位上,抬头,凶狠地剜了一眼王诺兰 王诺兰却毫不在意,冲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这模样,宛如嘲笑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杜晴烟坐到皇后身边,眼光却不住地在王诺兰那里转动,王诺兰,原本,她只以为是个长得有些漂亮的小女孩罢了,今天一瞧,却压根儿不是这样。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袭上心头。 王诺兰喝了几口茶,王丞相回头,浓眉紧皱,低斥:“你也要给你三妹留些脸面吧!” 大夫人怀恨地看着她,眼中划过狠毒的光芒:王诺兰,纵然你隐藏至深,终有一天,我也要折下你的双翅,让你永远也飞不了! 她的女儿,是九天遨游的凤凰,而王诺兰,永远不会教她飞起来。 王诺兰淡淡道:“三妹先叫我猜谜的,明知我是个废物,却仍然这么做,她又存了几分好心呢?父亲不说她,却来说我,真是够偏坦的。 王丞相受够了这气,想到王三小姐今天出的大丑,而且是王诺兰给的,外人都知道他们王家内部不和了,面子上哪里挂得住?脸色扭曲道:“王诺兰,我尊你敬你,你却不以王家的利益为先,整天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只要没人来惹我,我什么都不做。”王诺兰答得干脆。 “什么都不做?你能答应我,不来参加任何宫宴。不去见任何外人?”王丞相反问。 “不可能,你们限制不了我的自由。” 开玩笑!这种事她会答应? “呵呵,自由……你就这么想自由。没有了王府管辖,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没人会管你的!你既然想要,我给你便是!”王丞相冷笑了三声,“以后,可别怪我!这是你自己要的!” 王诺兰看着他笑容诡异,缓缓一笑:“多谢父亲。” 王丞相脸色一变。而后小眼微眯,眸光中射出点点寒意。 大夫人起初没听懂两人在说什么,可一听王丞相的语气。心中一动,脸现大喜,老爷该不会是想……可是,她瞬间又拧起眉头。那样的话。王诺兰还在她的控制下吗? 转念一想,王诺兰,她似乎早就控制不住了,或许,还有别的转机。 厅中,渐渐有了新一轮的谈笑声,王诺兰起身出门,想要下去透透江风。二皇子眼尖地跟了出来。 “诺兰,师妹。你真是太让师兄意外了!这猜灯谜的本事,也是自小练的?”二皇子追上她后,惊喜地问道。 王诺兰点头,露齿一笑,十分可爱。 二皇子与她并肩出舱,站在甲板上,两人同时看向远处黑漆漆的夜幕。 白色云雾在半空飘浮,不知何时,群星隐藏到云雾之后,满月更是若隐若现,被烟雾笼罩其中,如同仙境。 江面上的花灯早已飘远,故而,星月黯淡,江面沉黑了好几分。 “快要下雨了。”二皇子仰起优美的长脖,薄唇微抿。 “恩。”王诺兰低低答道。 “诺兰……”二皇子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王诺兰缓缓收回眼神,问道。 二皇子此刻毫无平日嬉嬉哈哈的神态,眸光幽沉,有着皇子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尊崇,道:“今晚的事,是王三小姐不对,你不喜她,背后怎么捣乱都不要紧。你知道,我从前与王家有交情,与王家三小姐也算是旧识……” “你想为她求情?”王诺兰想起了十二皇子说的话:“其实,三年前,我一直以为,王三小姐是要嫁给二哥的,你也知道,从前二哥跟你们家一直走的很近,我常陪二哥去王府,王丞相有心凑合他们二人,王三小姐,也喜欢二哥的。” 二皇子与王家从前是旧盟,这事她能肯定。 如果真如此。王三小姐与二皇子不可能不相识,但他们碰面时,却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显然不正常 王三小姐与二皇子,果然有过一段。王诺兰再次证实这一点。 二皇子沉思片刻,道:“就算是求情吧!王三小姐丢的是王家的脸,王家……与我还有些瓜葛,我不想唇亡齿寒。师妹,你这么聪明,懂师兄的意思么?并非因为与王三小姐有过什么,我从未对她动过一丝半缕的心。” 他说得很直接,却也解了王诺兰心中的疑团,话挑开了说,确实舒服很多。 “我知晓。”王诺兰微笑。 二皇子不喜欢王三小姐,她信,因为他喜欢杜晴烟。而杜晴烟确实比王三小姐优秀很多,不说才学和从前的相貌,光是待人接物的态度,也能看出谁是大家闺秀,谁是小家碧玉。 这一点上,她自愧不如,她平生的做人准则就是有仇必报。 人活一辈子,何必委屈了自己?谁对她掏心掏肺,她也会百倍真心,可谁惹她,那就别怪她当场翻脸无情了。 “可是师兄,你别忘了,是我父亲先背叛的你,你何必还将王家当作自己的阵营?”王诺兰淡淡提醒。 “有些事,说不清。”二皇子轻轻吐道。 王诺兰心中微动,他说这话的意思,难道是王丞相竟然是假投靠萧顺,背后真正的主子还是二皇子? 三年前二皇子被萧一奇陷害,此事,她不信二皇子没有防备,而王三小姐与萧顺的联姻,会不会就是一桩极大的政治阴谋? 王诺兰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寒,想要再探点虚实,弦歌却从舱角暗处走过来,在二皇子耳边低语数句。 “师妹,我去去就来。”二皇子脸色略有些沉重。 “好。”王诺兰敛了心思,目送他远去,眼神复杂。 他这一去,必是与王三小姐有关了。 虽不喜欢萧顺,可到底不想看到他孤身扑向陷阱送命。并非惜他之命,而是,他死了,谁来看她风生水起、锦绣年华?谁来看她风姿卓越、扬鞭策马? 王诺兰死去的那一刻,她就在心中暗暗立誓,要在萧顺看得到的地方活得精彩! 王诺兰望着云雾缥缈的天空,静静沉思。(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四十八章 船头 月光,朦胧害羞,笼罩起整个江面,花船上无数盏亮起的宫灯,在黑沉沉的夜幕下摇曳,渐向江心。 一切是这样美好,然而,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和谐的气氛。 “快来人啊!船漏啦!” 男人的声音尖锐嘶哑,吼得巨大的船身震荡了好几下。 随着这一声叫,几十个御林军破窗而出,跳向船尾,二楼,人们挨着挤着往一层跑。 “保护皇上,保护贵妃!”雄浑的声音穿破杂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里,“别惊慌,开小船!” 王诺兰已轻灵地纵身飞向船尾,甲板上不知何时裂开一个圆洞,汩汩江水发狂地往上涌饮。 那名趴在洞旁的汉子不断努力地拿桶去堵,其他御林军们七手八脚地帮忙,拿着各种物品,想要将洞堵起来,甚至有个胖子,横身躺在洞上来阻拦凶猛的江水。 “堵不了的!快点开小船走!”王诺兰厉声叫道。 众御林军侧头一看,少女站在桅杆下,墨发被夜风吹得高高扬起,饱满的额头下,一双秋水剪瞳散发着上位者才会有的严厉与果断,他们有一瞬间的恍惚。 “留几个水性好的人在这先堵着,剩下的人去护送皇上贵妃离开!”王诺兰极快地下了命令。 这个洞,一看便是人为划出来的,洞的边缘也一定会产生裂缝,江水压力这么大,冲垮船身要不了多长时间,船上又有这么多人,只会加快它的沉速,到时候,所有人都得葬身船底。 谁知道,船底还会有什么古怪呢? 王诺兰的声音,竟在混乱之中,营造出了雷霆万分的气势,令所有在场的御林军心头一震。当即御林军队长喝令道:“张虎,你领十八小队留下!其他人跟我去救人!” “是!”整齐划一的回答声彰显出了这些优秀的军士临危不乱的素质。 王诺兰眼露赞赏,身姿拔地,已快速跑到后舱。 周围朝臣贵妇家的小船原本如星月般散开。此刻惊慌之下向大船处逃窜过来。 隐藏在暗处的亲卫船当先靠近,六艘亲卫船,站满了皇帝的贴身大内,刀剑森然,将皇帝贵妃等宫中贵眷接上船。 一抹高大的紫色身影站在船头。萧一奇脸色沉重地指挥军士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救援工作。 “保护皇帝离开,越快越好!” 速度很快,一身龙袍的皇帝被人掩护进了亲卫船的船舱,随着萧一奇话音落下,六艘船如离弦的箭,迅速消失在江面之上,没入无边的黑暗。 江水中响起扑腾扑腾的声音,王诺兰往下一望,便见几名御林军在水下与人搏斗 而远处,不时响起妇人的惊呼:“我们的船也漏水了!” “大家别慌!”萧一奇的声音透着内力。扩散在整个江面,“水下贼子已经归案,船只无碍的灭掉所有灯火,迅速回去!” 他的声音果然有安定人心的魅力,星星点点的灯火逐一被吹灭,桨橹声起,激起千层波浪,遥遥离去,水面上,只余几盏孤灯。 “莫要慌张。其他人上备用船只逃生!”萧一奇再度传下命令。 御林军们打开花船后舱,将剩下的十二只备用小船放了下来,此刻花船甲板上挤满了人,王诺兰被挤在人群中。匆匆一数,大约有百人左右。 再看备用船只,一艘船挤个八|九人不是问题,何况御林军都识水性,可以走水道护船离开,毕竟这些船上坐着的官员都是皇城如今的顶梁柱。不容有失。 御林军从容不迫地让朝臣贵妇按序下船,这些贵族虽然恐慌,却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样暴乱的场合,还算配合,萧一奇松了口气,犀利的眼光突然转向十六:“她去哪里了?怎么不在?” 不用特意寻找,他只在人群扫一眼,便知道她不在。 十六正忙得焦头烂额,愕然回头:“谁? 萧一奇却没理会他,敏锐地捕捉到舱中一抹白影,脚尖一点,跃过人群,直追过去。 王诺兰进了舱,将舱房的门一一打开,速度奇快,“啪啪啪啪”,一路到了二楼,检查船中可有落下人员。 确定没有人后,她打开最后一间舱房的窗子,攀上窗台,正欲从这跳下甲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过来,萧一奇抓住她的后衣襟,声音颤抖:“别胡来!” 王诺兰听到他的声音,心头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回头瞪了他一眼:“从这下去快一些!” 她的眼光,投向下面,船身吃水比先前多了不少,露在江面上的船沿离江面仅有十公分了,时不等人,得速速离开。 萧一奇原以为她是要跳江,心一松,一个健步跨上窗台,揽住她的腰道,“随我下去!” 抱住女子纤细的腰肢,萧一奇跳到甲板上,看着前舱围站的人越来越少,低声道:“等他们走了,我们再走。” 王诺兰“嗯”了一声,眼光却不住地四望,适才并未在人群中见到二皇子,以及王三小姐、萧顺两人,去舱中寻人,也是有寻他之意。 “诺兰,你在哪里?”想什么就来什么,二皇子焦急的声音在空旷的舱中响起,王诺兰心中一喜。 她正要回答,嘴却被萧一奇捂住,带到角落站定:“别出声!” “干什么?”王诺兰推开他,有些恼怒,冲了出去,叫道,“师哥!” 萧一奇脸色微沉。 “诺兰,我叫了你好几声,担心死了!”二皇子看到她,惊慌的眼光才安定下来。 “我没什么,快点上小船吧。”王诺兰催促他道。 二皇子这会儿狐疑的目光才射向门角暗处的萧一奇,有些奇怪:“他怎么在这里? 王诺兰冲萧一奇哼了一声:“去小船,要不然今天谁都别想出去!” “走!”二皇子也没空想太多,拉住王诺兰的手,几步便跃到船头,最后三只小船正在上人,二皇子轻跃至最近的小船上,将王诺兰牵了过来。 王诺兰回头看了萧一奇一眼,他站在船头,眸光深遂地看着两人,不言语,也没有上船的动作。她不由有些急:“还不上来? 萧一奇却是不说话。(未完待续。) PS:谢谢支持 第四百四十九章 烦闷 二皇子眼皮子跳了两下,有些不好的预感,刚才,诺兰和萧一奇站在那漆黑的地方干什么?他们曾一起去过杜家庄,又听说萧一奇教过诺兰礼仪,两人算是旧识,但这生死关头,没必要聊家常话礼仪吧? 他们所在的小船第一个启动,向江心飘去。 王诺兰侧头,不再看大船,心中却闷闷的。 夜风吹来,凉嗖嗖的,几个小姐和丫环在船上抱膝发抖,没空顾着这边。 二皇子极其愧疚地开口:“刚船漏水时我在小船上,没能第一时间赶来,师妹,受惊了吧?”说着不由握住王诺兰的小手。 女子的手极小,冰凉如水,握在手心的感觉有些麻麻的,很舒适。 二皇子有些不舍得放了,可王诺兰却抽了回去。 “我去给你端些热水来。”二皇子颇为尴尬,掩饰性地说道,转身进舱。 然而,他还没到舱门口,王诺兰却惊呼一声,他立即回头,只见空中扬起一道雪白的绸带,直接系住王诺兰的腰,往空中一抛。 “诺兰!”二皇子高呼一声,脸色一紧,他认得那是雪锦。 王诺兰本来可以避开的,可一转眼眸,看到一脸漠然的萧一奇正握着雪锦那一头,鬼使神差,她竟没做任何反抗。 萧一奇速度极快,已将王诺兰拉到大船上,一揽入怀,身子微偏,挡住二皇子查看的眼神。 二皇子气得在船头直跳脚。本能地握向腰际,才想起雪锦已经送给了王诺兰,小船离大船很远。根本无法用轻功飞过去。 “回去!回去!”二皇子冷着脸,大声喝斥水手。 “谁敢回来?速度点靠岸!”萧一奇的声音穿透水雾,清晰地响在江面。 御林军充任水手低声道:“二皇子,恕难从命了!”一面说,一面将小船摇得飞快。 “你敢违命?”二皇子怒气腾起,一手扼住他的桨。 御林军挺胸直背,理直气壮地答道:“二皇子。这艘船上坐着的不只你一人,我要为所有人的安全负责任!” 二皇子指节泛青,脸色难看。却又不能责他说得无理,沉默了一下,“啪”地甩开他的手。 想到萧一奇与诺兰适才的古怪,他的心缓缓平静下来。负手看着远方。桃花目内惊疑不定。 一半船尾已经沉到了水下,王诺兰站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借着船上最后几个人影遮挡住身形,退到船柱后站定。很快连最后一名少年也上了小船。 小船挤满了人,再要多挤一个两个都难,这里离江岸很远,超重的话,极有翻船的危险。 “开船。”萧一奇沉声吩咐。 “三皇子。您呢?我们下来,您上来吧。我们的身子熬得住!”御林军十分着急地问,准备上船。 “滚回去,开船,我自有办法!”萧一奇喝道。 这些人无奈,被萧一奇几声厉喝后,只得缩回到船上,可还是不肯立即离去。 “我们不坐船,在这等死吗?”王诺兰没好气地问道。 萧一奇微微一笑,右手两指曲起,放在唇间,一声忽哨,不一会儿,一匹雪白的俊马扑打着水花,由远及近撒脚丫子驰来 “雪练!它会水?”王诺兰惊愕万分。 “嗯,我们骑它离开。”王诺兰一脸自豪,他到哪都会将雪练带着,由专人照料,搁在眼皮子底下,以应不测,所以早在大船出事时,他便令暗卫将雪练带到不远处等候。 雪练长嘶一声,前掌掀起,稳稳搭到甲板上,摇着头颅,似乎向主子邀功。 小船上的御林军们一阵欢呼,原来三皇子真的有办法!他们的三爷,就像神一样,太惊喜了! 萧一奇手腕一转,已将王诺兰抱上马,御林军们及船上几个庶出的少爷小姐又是一阵惊呼!王诺兰坐在马背上,低下眼,很容易看到水线一点点上升,她拧起眉头:“还不上来?” 萧一奇正要上马,船头却传来“咚”的一声响。 “什么人?”他一声厉喝,几名御林军自小船上飞了过去。 船头高处,一名长相清秀的丫环奔了出来,脚步踉跄,急着叫:“三皇子三皇子,我们家小姐还没走呢!” 认识这是杜晴烟身旁的白芷,王诺兰怔住了。 杜晴烟还没走? “我不是叫她先走的吗?”萧一奇一脸狂风暴雨欲来的气势,“她怎么还在这里?” 白芷泣道:“我求她走,可她说一定要等三爷一起逃生,打发走了其他人,带我躲在船头磨石下面。” 萧一奇浓眉竖起,喝道:“十六,还不将烟儿扶到船上去!小五呢?小五不是一直陪在她身边吗?” 白芷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小五是被王诺兰半路气跑了,但这也是他们的事,与自己小姐无关。 十六已经将杜晴烟扶了出来,杜晴烟脸色苍白,受了潮气,站都站不住。 “小姐!小姐这样子能撑得住吗?”白芷快要哭了。 萧一奇见状,脸色微沉,看了眼雪练,有些犹豫。 王诺兰心中咯噔一下,心情一时很乱,不待他说什么,脚尖一点,跃到甲板上,低声道:“你带她走吧。” 若教杜晴烟乘小船离去,小船在江上本就不稳,人又拥挤,还不知道出什么乱子。 萧一奇深吸一口气,有些愧疚地看了她一眼,拉过雪练的缰绳,走向杜晴烟,轻轻托住她的后腰,将她放到了马背上。 “表哥……”杜晴烟半晕半迷间握住萧一奇的大手,不安的脸色略略减少了些。 王诺兰所站的地方,江水已经漫了过来,湿了鞋袜,凉意浸入足底 萧一奇却突然扯住十六,道:“你上马,送她回去,越快越好!” “主子你怎么办?”十六高声问道,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越来越响。 “再不去,烟儿的病越来越重了!快点!”萧一奇疾言厉色地吼道。 十六不敢再驳,飞快翻上雪练,双腿一夹,雪练飞一般地冲了出去,激起无数浪花,越行越远。白芷吃惊道:“三爷……”(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五十章 上船 “上船!”萧一奇一指小船,喝道。 白芷看了王诺兰一眼,不敢多耽搁,跑上小船。 目送小船远去,王诺兰有些吃惊,她以为,萧一奇会送杜晴烟回去……正胡思乱想着,温热的气息打来,一双手臂已经搂住她的腰,男人低低说道:“看看你的脸色,你以为我想救她不想救你?” 王诺兰脸一红,虽然不是这样想,但也差不离。 “在我心里,你是最重要的。”萧一奇轻叹一声,“还不懂么?” “别说这些胡话了,船要沉了!我们怎么办?”王诺兰没好气地吼回去。 萧一奇低笑一声:“你说怎么办?” “要死了!”王诺兰冷沉下脸。 被铁臂紧扎着,王诺兰不敢挣扎,怕加快船身下沉,萧一奇得寸进尺,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滚热的薄唇覆了上去。 “萧——”她刚张口嘴,萧一奇的心都快化了,却不敢久恋,直到王诺兰喘了几口气,他才放开她,揽住她的腰,纵身一跃,直接跃到前舱顶,离水面又有了些高度 他放开王诺兰,一拳劈过去,舱顶裂开,他抽出几块大木片,拿雪锦系在了一处。 王诺兰眼睛一亮,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想起刚才的屈辱,脸色转阴,将自己的雪锦丢给他。 萧一奇一笑,回味日夜念想的甜美滋味,既满足,又觉得不够。矛盾地叹了一声,结起一大块木板,拿了一根长桨。和王诺兰跃上自制的木板船。 “坐在中央不要乱动。”王诺兰蹲在萧一奇身前,叮嘱道。 木板上,要的就是平衡,一不平衡,便会翻掉。 王诺兰偏过头,不理他。 君澜风无奈一笑,哄她道:”别乱动哦!” 知道她此刻别扭着。也不再多话,两脚分开,他站在木筏上。将那支长桨劈成两半,一手一根,双臂同时划动,木筏平稳地游了出去。 王诺兰披着萧一奇的貂皮大袄。抱膝而坐。木筏渐渐远去,大船的舱顶,终于,没入江中,彻底沉沦,再也不见整艘花船,唯余江心胧月,一片死寂。 纵然胆大。她也禁不禁颤了颤身形。 侧头看了眼萧一奇,不知他何时脱得只剩中衣。两只健壮的臂膀有力地向后摆动,有节奏的桨橹水声织成悦耳的音乐,木筏也随着橹声前行槎。 想到这男人从开头便在安排人上船,结果到最后,他自己却无船可乘,还得在这卖力地充水手,她不由有些好笑,刚才的事也渐渐抛到脑后。 “笑什么?”萧一奇捕捉到她的笑容,眉眼一弯,柔声问她。 女子的笑容宛若精灵,映着朦胧月色,半为迷离,他的心跳不由加快了些扫。 王诺兰好半天才止住笑,问道:“你知道这是谁下的手吗?”岔开话题。 “死士。”萧一奇淡淡吐道。 “死士?”王诺兰的心一沉,不由自主地往江底看了一眼。 萧一奇点头:“嗯,水鬼,都被御林军逮捕了,今晚我不回府,去宫中,仔细查探此事。” 见王诺兰沉思,他补充道:“这些日子,皇城有一些小范围势力活动,都是民间组织,行事诡异,估计与他们有关,我送你回去后,随便不要出门。” “嗯。” “今天上元节,街上人流更多,最容易出事,你却跑出了门。”萧一奇轻哼一声。 “我出来看龙灯。”王诺兰撇撇嘴。 “和我二哥?”萧一奇的声音明显一沉。 “是啊。” 萧一奇抿抿唇,停了手中划桨的动作,坐到她身边,虽然热了一脸的汗,可周身温度很低,他的眼光,始终不离王诺兰的脸:“我知道。” 王诺兰翻了个白眼。 她身旁还少了他的眼睛吗? “不过二皇子过于狡猾,发现有人跟踪,就甩开了。我找你找了一晚上。”萧一奇脸色冷沉,“直到有人告诉我你在船上,我才追了来。你就不想想我会来找你吗?” 王诺兰先是有些惊怔,他找自己找了一晚上?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赌气:“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找我!” 萧一奇不喜欢她生硬的语气,先自放软声音:“我早上送你玉兔灯,还会不来见你?那灯,你可喜欢?” 王诺兰想到那盏精致的玉兔灯,脸色微缓:“很漂亮,挺喜欢的。” 二皇子买的那些她也喜欢,幸亏上船前二皇子叫下属先送回王府去了,否则,出了意外,她哪带的了那么多东西! “那纸条怎么回事?”王诺兰提醒他,“只有一点,一个字也没。” 萧一奇轻笑:“不知道要写什么,几次起笔都停了下来,纠结了半天,还是将一张空白的纸条捎给你了。” 王诺兰无语。 木筏随波而流,两人都不说话,气氛颇为尴尬。 王诺兰最终起身,将别在雪锦中的两根木桨拿到手上,道:“我来划。” “别,我来吧,不太好划的——”萧一奇忙要阻止。 王诺兰笑着让开:“放心吧,这点事,我还是会做的!” 她熟练地反握双桨,灵动地在江水中摇起来,“哗哗”水声后,木筏又如箭似地向三阳门的方向驰去。 萧一奇怕她把握不好平衡,警觉性地看着,只等木筏将偏时及时控制。 然而他等了半晌,木筏还是十分平稳,王诺兰一面摇橹,动作飞快又连贯,双脚如生了钉一样立在筏上,除了双臂,身体连半丝摇晃都没有。 萧一奇看得呆了,站起身,惊叹地问:“诺兰,你怎么可能这么熟练?” 就算是他,刚起划时,木筏也绝没这么平稳,他完全靠着内力将木筏稳住,但诺兰呢?她的动作简直堪比一名经验丰富的水手! 王诺兰淡笑不语。 前世的特工生涯,虽然苦楚,但也能学会很多生存本领。 水上生存,这是最重要的一条,因为他们执行任务时,水路逃生,是最方便也最容易被采用的。 “不可能,诺兰,这不可能!”萧一奇激动地交握双手,在木筏中央一尺的范围内来来回回走动,不敢相信地嚷着,声音越来越大。(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五十一章 小夏 “再不坐下,要翻船了!”王诺兰含笑说道。 萧一奇听话地坐到筏上,可还是难掩一脸的兴奋。 王诺兰无奈摇头,略一思索,道:“安静点,我给你唱歌。” 唱歌?萧一奇精神一振,立刻坐直了身子,满眼都是期待。 天边,满月在云雾之后穿行,分花拂柳,闲庭静步,若隐若现的月光垂落江面,一片朦朦胧胧。一月,一江,一舟,双影,如同山水夜画。 王诺兰手握双橹,欸乃的水声中,她飘扬地唱道:“江楼上独凭栏, 听钟鼓声传,袅袅娜娜散入那落霞斑斓,一江春水缓缓流 ……千点万点千点万点,洒在江面恰似银鳞闪闪,惊起了江滩一只宿雁,春江花月夜,怎不叫人流连” 歌声柔软,曲曲折折,随着凛凛波光越传越远,萧一奇失神地看着月下少女的迷人身姿,心情不但没有平静,反倒激荡得更加厉害了! 景美,歌美,人更美,此时此刻的梦幻,太不真实了,他好想紧紧抓住,不让它从指缝溜走。 王诺兰一面划船,一面唱曲,一首接着一首,歌曲串烧,时而激烈,时而平和,时温柔缠绵,时而大气回肠,韵味十足,令个萧一奇如痴如醉。 直到岸上灯光越来越近,王诺兰才舔舔风干的唇,道:“到了。 萧一奇仍然痴痴地看着她:“嗯。” 王诺兰脸一红,上前踢了他一脚:“岸上好多人看着! 萧一奇这才赶紧收回视线。往岸上一瞧,果不其然,岸上布满御林军。明枪明刀,晃着人的眼睛。 他们的木筏一靠岸,不少军士一立刻围过来:“是三皇子!” “三爷,我们派去不少船只接应你,怎么没看到你?”萧一奇低低一笑,拍了拍他们的肩道:“我们走的跟你们不是一条路。” 为了多听王诺兰的歌声,他胡乱指路。绕了个大圈子,而王诺兰,头一回来这江上。没有方向感,又信任他,所以没想这么多。 萧一奇先送王诺兰回闺房,才匆匆赶回宫。 三阳门四周。不一会儿功夫。撤得一个都不剩。 两道黑影自暗处走出来。 “舵主,他们能查的出来吗?” 一道黑影低声问。 “查不出来。”另一个黑影发出的是少年男子的声音,清润冰冷,“够皇城那个狗皇帝头痛一阵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王诺兰起床,特地派春梅去打听主院那边的消息。 王丞相昨晚话中有意,但却没有动手的打算。 王诺兰想着,嘴角挂起讥嘲的笑。不管他了,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给自己找好出路。 一大早。二皇子就来闺房看过她,她趁势向他要了一间空置的别院,二皇子问她做什么,她说练习医药,二皇子没有多问,叫人送来一把钥匙,告诉了住宅方位,这会儿,她便带着春梅过去收拾。 两人前脚刚走,小夏便偷偷摸摸地去了王三小姐的院子。 王三小姐却不在,她一问之下,又转去大少爷的院子。 王三小姐正坐在王大少爷身旁,王大少爷自去年末一吓,到今日身子还未大好,一直躺在床上,虚弱之极。院内院外站了三十多名侍卫,他才觉得心安,而不会被人半夜谋杀了。 王大少爷听王三小姐说了猜灯谜的事,脸色发青。 院外,响起紫娟的声音:“三小姐,小夏找您。” 小夏?王三小姐瞟了眼王大少爷,见对方无异议,答道:“让她进来吧!” 门开了,小夏悄步进来,给两人行礼。 “王诺兰那怎么了?”问话的是王大少爷,小夏便是他出主意,让王三小姐安排过去的。 “小姐好像是要搬出去住了。”小夏将自己看来的一一说了。 “是吗?她要搬出去?”王三小姐很是惊讶,上前一步,想要问个清楚。 岂料,她刚刚挨近小夏,一阵头晕目眩,“啊”地一声,捂住嘴,急退数步,还是没忍住,偏头,吐出一些脏物。 小夏吓坏了,急急上前扶她:“三小姐,你怎么了?” 王三小姐刚觉好些,小夏一近,她又闻到一股怪味,刺|激得胃黏膜都翻了起来,大叫着推开她,呕吐不已 小夏被推了个趔趄,愣了神,王大少爷却突然反应过来,厉声喝道:“来人,将这个丫头拿下!” 几名身强力壮的侍卫瞬间闪进房,一把将小夏按到地上。 王三小姐惊疑不定,试着靠近小夏,可一走近,便觉人要虚脱,急忙离远些,惊喝道:“小夏,你身上搽着什么?” “没搽什么呀!”小夏急着分辨。 王大少爷脸色黑沉,叫道:“请大夫来,搜身!” 他可不能让王三小姐有半分的闪失! 大夫过来了,先是替王三小姐把脉,一闻脉相,惊得站起:“三小姐是生病了!” “什么?我生病了?”王三小姐吓得脸色发白。 大夫点头,又按要求检查小夏,仔细搜查了下,从她袖里摸出一个锦盒,盒盖是虚掩着的,他打开来,放在鼻前一嗅,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大夫,这是什么?”王大少爷已经坐了起来。 大夫有些难于启齿,扫了眼众人。 “都是自己人,说吧!”王大少爷着急地催道。 “是,大少爷,大小姐,这锦盒里装着的是息子散。” “息子散?”王三小姐“啪”地一声坐到了椅子上,这个名字,她不是第一次听说。在家族后院中,有些狠妇为了不让其他女子怀孕生子,便给她们下息子散用这种东西避免麻烦。 可是,小夏身上怎么携带这东西? 小夏更是惊得张大嘴,说不出话。 这模样,落在其他人眼里,完全是心虚。 大夫指着盒底几点粉末,压低声音道:“三小姐,量不多,这么点量,一次两次是生不了病的,这丫头,必是每日服侍你时,将它带在身上,否则,您的反应不会这么大。” 每日服侍?王三小姐的脸色逐渐扭曲,小夏压根儿不是她丫环,只是偶尔来见见她,这么说,她到底将这鬼东西带在身上有多少时日了?(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五十二章 害我 想也不想,冲过去一巴掌打在小夏脸上:“贱东西!你居然来害我! 刚说完话,她便头脑发晕,立刻有侍卫将她扶到一旁。 小夏的脸瞬间肿胀起来,哭道:“三小姐,你别信他,我没有想害你,我也不知道这哪来的!” 王三小姐气得还想过去打她,被大夫拦住。 “三小姐,身体重要!她不可能不知道这哪来的,因为她服了养宫丸,这药丸是大补养身的,能与息子散相抗,如果她不是想害人,自己又为何要服养宫丸?” 大夫说完话,王三小姐气得浑身发抖。 “三小姐,我是被人陷害的!”小夏语无伦次,“一定是诺兰小姐,一定是她!” 王大少爷冷声道:“这丫头害你,将她拉下去打死!” 王大少爷摇摇头:“不,打死她,岂不是太容易了?可王诺兰呢?我要的是王诺兰的命!这件事,正好能治王诺兰一个必死的罪!” 说着,她犹不解恨,一脚朝小夏踹过去:“滚!” 小夏吓得浑身直冒冷汗,爬着逃出房,脑中一片空白,直奔闺房。 她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直等王诺兰与春梅回来。 一看到王诺兰的。 身影遥遥而来,她大哭着扑了上去,抱住她的腿:“诺兰小姐,是不是你陷害的我?是不是你在我身上放的息子散?” 王诺兰冷着脸,踢开她。 春梅一脸震惊。拎起小夏的衣领:“你说什么呢?什么息子散?你这是怎么了?” “小夏,你解释一下,什么息子散?”王诺兰盯住她的双眸。发问。 小夏终于熬不住了,泪水飞溅,趴在地上道:“诺兰小姐,我错了,我是三小姐插到三院的,一直听命于她……”她哭哭啼啼的,将自己做过的错事列了出来。 王诺兰听完。红唇弯起讥讽的角度:“你现在想要怎么办?”“诺兰小姐救我!”小夏磕起头 王诺兰一脸冷笑:“救你?小夏?救一个想要取我命的人?我脑子坏了吗?” 说完,她扬长而去。 小夏浑身一凉,似被抽去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得动。 春梅急跟上来,低低道:“诺兰小姐,事情到了这一步。三小姐一定会找来。到时怎么办?” 计划很顺利,可是,这事搞不好,三小姐一个反口,说是小姐派小夏去害她,对三房极为不利。 毕竟息子散,是多么不光彩的事情! 可是小姐要将小夏真真正正地从地下挖出来,这一招。无疑最好 王诺兰淡声道:“凉拌!” “啥?”春梅没听懂。 王诺兰也不解释,自回了房。 晚膳时分。王家大厅上果然热闹起来,王三小姐跪在王丞相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出半个钟头,整个王府都知道了王诺兰令丫环小夏给三小姐下息子散的事情。 王丞相勃然大怒,王三小姐若无嗣,这可是天大的事情,不容小觑 他立即领着大夫人、大姨娘等一干人直闯王诺兰的闺房。 王诺兰没有动身,仍然坐在炭盆前,王丞相带人闯进了主房,将门关了起来。 “小夏呢?”王三小姐跟在父母身后,披头散发,形容恐怖。 “三妹,你说小夏给你下息子散,你怎知道她就是来害你的,而不是来害我的呢?”王诺兰淡淡问道。 “你们都服了养宫丸!”王三小姐怒气冲冲地喝道。 她只知大夫说,小夏服了养宫丸,此刻便理所当然地将这个理由搬出来。 面对王丞相、大夫人两人的疑问眼光,王诺兰缓缓站起身,脸色难看,说道:“父亲,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着实没想到小夏会用息子散来害人,我们这里,也都中了这种毒。” 说着,她喝道:“将小夏带上来!” 两个小丫环在春梅的指挥下,将五花大绑的小夏拖进了主房扫。 她甫一靠近,王三小姐便变了脸色地往后连退,被大夫人扶住,冲上前,狠狠一巴掌扇在小夏脸上:“贱奴婢!作死!” 王诺兰微扬下巴,望着王丞相,嘴角渗出一道血迹,鲜红的血液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将王丞相吓了一跳。 王三小姐也怔住了。 “这几天我一直很不舒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想找大夫来看,府里大夫却推托有事,迟迟不肯来。春梅,可有此事?”王诺兰声音淡漠,瞥向春梅。 春梅机灵地上前,行礼说道:“老爷,夫人,我们三房向来是府里最弱的,往往三姨娘头痛,我们小姐吃不下饭,想要找个大夫,都难上加难,府里大夫从不将我们放在眼里!” 王诺兰继她说完,又道:“这事,父亲也有数,春梅去找的是宝大夫,一问便知。我现在只想着,这一定就是息子散的副作用了,麻烦父亲为我请宝大夫过来问诊。 她一抬长袖,将唇旁的血擦去,毫不忌讳。 王丞相一时不知是什么感受,闷声道:“叫宝大夫过来!” 宝大夫,便是白天给王三小姐看诊的那个,一听丞相召唤,屁滚尿流地从暖和被窝里爬出来,背着小药箱奔到王诺兰的闺房。 原以为白天那件事,三小姐一定会封口的,没料到,事情越闹越大。 王三小姐更不想这件事流传出去,不管息子散是不是真的会害到她,但这到底是影响她声名的大事。可她不愿借此放过王诺兰,所以有分寸地将消息控制在亲信范围内,府中闲杂人,尚不知出了何事。 “宝大夫,我且问你,这些日子,诺兰小姐可是请你出诊?”大夫人趁他一进来,马上逼问。 宝大夫一愣后,头微低,点了点头:“老朽这几日一直在为大少爷的事费心着,所以没空来三小姐这里。大少爷的伤势,万不得有马虎。” 他将王大少爷推出来,王丞相的怒气立刻降低不少。 “虽然如此,但我好歹也是王府的主子。”王诺兰冷笑道,“大少爷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了?父亲,三妹不能生育,你便关心,我不能生育,便是与你无关的事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五十三章 医术 王丞相面色铁青,虽然事实确实如此,王诺兰能不能生孩子,他还真没有考虑过。 身为不收自己喜欢,又是曾担着废物名声的王诺兰,更是休过夫的被丈夫抛弃的,他哪里还指望她能嫁到哪去? “这事是宝大夫的错。宝大夫,本丞相当初请你时便说过,府里主子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你的职责。”王丞相拿出家主的脸面来,“但念在你一心为大少爷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了,现在去给诺兰小姐看下诊。” 王诺兰险些失笑出声。 因大夫有意不问诊,造成她无法生育这么重要的事情,王丞相却轻轻飘飘一句“这次就饶过你了”便完了。 真是……让人心寒! 好在,她从未将眼前这些人当作自己的亲人。 宝大夫为王丞相把过脉,脸色一变,颤声道:“诺兰小姐体内也有息子散!” 王诺兰闻言,身子一摇,便要往后倒去,春梅眼疾手明地扶住她,脸色吓得发白:“大夫,那奴婢呢?你能不能给奴婢看看?” 宝大夫看了眼王丞相,王丞相点点头。 王三小姐和大夫人则是面面相觑,尤其是王三小姐,投向小夏的目光既充满了怨恨,又有疑惑不解 小夏这一出,到底玩的是什么?她竟然想一箭双雕吗 不可能呀 小夏是自己的人,还会有谁利用她?难不成。她自个儿想叛主吗? 王三小姐完全糊涂了。 宝大夫为春柳把过脉后,战战兢兢道:“老爷,春梅姑娘体内也有息子散。不过她身体强壮,比两位主子要好得多。 大夫人怒得一脚将小夏踢翻在地,怒道:“我家女儿体质向来最弱,她自然是中毒最深的那个了!贱奴才,你怎么不给我去死!” 王诺兰看了眼春梅发白的脸色,眸内闪过一线笑意,这丫头。演技是越来越高了,她眨眨眼,两行滚烫的泪水落了下来:“小夏。我自问待你不薄,你老实告诉我,这鬼东西你从哪弄来的,又为何要害我与三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夏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现在什么状况。只知道,她可能要死了,厉声哭叫着挣扎。 王诺兰转头问王三小姐:“可我不明白,小夏是我房内的人,就算她有心想害三妹,她又怎么有机会去接近大姐?大夫都说了,这药需要长时间接触才能生效,并非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不知道三妹都见小夏干什么了?” 王三小姐被她一席话说法得哑口无言,身旁的紫娟见状。脆声道:“诺兰小姐,小夏不是来见三小姐的,她是与我亲近,关系好,这事要怪,也怪奴婢!” 说着,她跪了下去,哭着打自己的脸:“都怪奴婢没长眼睛,不知道小夏身上携带着鬼东西,还往小姐跟前领!” 大夫人当然知道小夏是王三小姐的人,看紫娟出来顶罪,心生欣慰,可戏得演,张口大骂:“你这贱婢,什么朋友都交,我也错看你了!” 王诺兰看了眼紫娟,此女生得娇小玲珑,虽是素颜,却也亮丽,这一招使得漂亮。各院丫环们互相交好,彼此来往,这也是常见的事。 王丞相闭了闭眼睛,突然扬声叫道:“管家,将这奴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小夏闻言,眼前一黑,嘶声喊道:“冤枉,奴婢冤枉!老爷,老爷!” 管家带了两个人,一路将她架了出去,女子凄厉破碎的叫喊仍然断断续续地传来:“三小姐,你不是人,你不得好死……将来生儿子傻子,生女儿没……” “还让她胡说什么!砍了她的嘴!”大夫人听到小夏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词,如同野兽,推开窗子,大声吼道。 一声痛苦的尖叫后,世界,也由此安静了。 春梅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往王诺兰身后躲去。 小夏是半路来三房的,但与她也有几年的少年情分,虽然自知道她是三小姐的卧底后,对她好感尽失,但亲眼看着她被处死,春梅的心情还是十分不好过。 背叛,果然是深宅大院里最大的忌讳! 正想着,一只柔软的小手探过来,捏了捏她的手,春梅抬头,触到王诺兰温和的眼光,心头不禁一暖。 诺兰小姐……她这一生,必只忠于她一人! 而王诺兰看着春梅,沉静的眸光后,却是波涛汹涌。跟着她,将来面对的不是安逸的后院生活,只怕,还会有更大的狂风暴雨。 春梅啊春梅,你还能跟着我多久?但我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天,绝不会叫你落到小夏的下场! 两人各有心思,王丞相见此间事已了,声音沉重道:“这些日子,你们在府在府里好好养伤,我找可靠的太医进府给你们开药。幸好……毒还不深。” 宝大夫说了,这只是初期症状,他信,但光靠宝大夫一人治疗,他是放不下心的。 王三小姐紧咬下唇,原以为王诺兰这里今晚必会有一场大事发生,结果,只是小夏被处死,便不了了之了,她不免有些失望。 一路走,一路想着今晚的事,最让她痛恨的便是小夏临死前的诅咒,眼睛都快冒出火来,她低声吩咐紫娟:“去将小夏的尸体收了,再问问几个年长的嬷嬷,怎么让一个人死了后灵魂不得走超生!” 紫娟浑身一颤,低声应了。 不多时,她返回到住处,告诉王三小姐:“事情办妥了。” 王三小姐有些好奇地问:“怎么样做的?” 紫娟犹豫片刻,道:“将小夏四肢砍了……” 才说个开头,王三小姐便忍不住捧着胃呕吐起来,连连摆手,叫她别说了,只要知道,小夏不得善终,就行了! 闺房内,王诺兰坐在灯火前,慢慢捻弄着如豆的灯火。窗外,北风狂啸,刮得窗棂咯吱直响,院里的树枝断裂的声音不时传来。 三姨娘听着王诺兰说完全部事情,看向她的眼神由先前的担惊受怕变成浓浓的惊讶,她放低声音问:“诺兰,你的医术真是和神医学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五十四章 担忧 王诺兰点头,与其叫三姨娘替她担忧,不如将事情真相一并说了,三姨娘不是外人,否则,也不好解释自己中了息子散的事。 其实,她只是制了另一种药,显现出来的脉相与息子散相似而已。 三姨娘愣坐了半晌,良久幽幽叹道:“诺兰,你从小到大,还瞒了我多少事?” 王诺兰有些心虚,默然不语。 三姨娘憔悴的面庞染上一缕润红的笑意:“我教过你琴棋书画,要你守密,纵然受到极大的侮辱,你也绝没透露出半分。可见,你是个极懂分寸的孩子。打小,我就知道你的不同,果然,和她一样,冰雪聪明,没教我失望过。” “她?她是谁?”王诺兰再次敏感地问。 三姨娘脸色一暗,转开话题:“可我到底不放心你才华外露,出头的椽子总先烂,尤其在官家大院,更是如此。我不想你抢了三小姐的风头,她是王家千金,大夫人手段又狠辣,若想整我们娘俩,有的是办法。” “那是从前。”王诺兰轻笑,“我不是说过吗?从今后,再不会有人欺负我们!” 三姨娘激动得眼眶都红了,握住她的手,不停地抚摩着:“诺兰长大了,诺兰长大了,不用娘担心了,可是,自己的安全才最重要,记住了吗?” 王诺兰点头,心田暖暖的。 三姨娘叹道:“我这些年常后悔,当初就该请个师傅教你武学。可又怕你会和她一样……不过现在还好,神医教了你武功,娘才安心。”顿了会儿。她死死抓住王诺兰的手道,“但千算万算,算不过人心,纵然聪颖,纵然优秀,纵然天下第一,也敌不过人心算计。到头来,还不是落个香消玉殒!诺兰,娘还是希望你过正常人的生活。好吗?” 王诺兰直觉三姨娘有着很重的心思,或者说,有避讳,她在说这些话时。眼睛看着自己。眼光却在飘离,似乎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 是那个她吗? 也会武学的她? 她是谁? “娘,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王诺兰抚慰她道,“我所做的,不过是不让别人欺到头上而已!” 三姨娘伸手揉了揉眼眶,不知何时,竟然流了眼泪:“也许。这样也好。” 她也不知道什么叫好,她只知道。当年那个女子,天之骄子,衔玉而生,光芒四射,可结果呢?青春正好,却只化得一呸黄土。 唉……她的手,情不自禁地伸向王诺兰的脖颈,在她耳根后摸索着,眼光,有些发痴地看着王诺兰的五官。 诺兰不经意的神态总会让她想起那人,很像很像,不知道她真正的长相,是不是和那人一模一样……想着,她的手一颤。 “娘,你在摸什么?”王诺兰皱眉问。 “没摸什么。”眼前出现那张年轻美好的脸庞,三姨娘如遭电击似地撤回手,眼泪“哗”地一声,如开了闸的洪水,疯狂而涌,少年时光,突然间便这样没征兆地闯进脑海! 她头一回在女儿面前如此失态,顿时起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娘!”王诺兰万分惊讶,在自己脖子上摸了几下,并无异样,她追到房门处,春梅也从偏房冲了出来:“小姐,三姨娘怎么了?” “无碍。”王诺兰的声音闷闷的,“你去瞧一瞧吧。” 春梅应声去了,王诺兰站在廊上,吹着寒风,心情一团糟。 三姨娘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她总是欲言又止,举动还如此怪异? “在这站着不冷吗?”一道严厉的男声自院中传来,王诺兰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只见一身黑衣的萧一奇快步上阶,将大衣脱下给她披上,声含责备,“怎么也没想到你会在这站着吹凉风!” 王诺兰唇角轻抽:“你怎么来了?” “我来瞧瞧你。”萧一奇拉她进房,掩上房门,房内因灌了冷风,温度降低了不少。 他坐到炭盆前,拿起火钳,拨了拨炭火,火势立刻旺了起来。 “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在想小夏的事?”萧一奇见她皱着一张小脸,不由有些心疼,软声问道。 “谁想她了,一个叛主的奴才,她不死,我迟早得死在她手上!”王诺兰哼了一声。 “嗯,事情我都听说了,这种丫头,没什么好留的。那你怎么不睡?” “刚才娘过来了,我才送她离开,哪有就睡的道理?”王诺兰淡淡答道。 “你娘?”萧一奇想了想,问道,“是三姨娘吗? “嗯。”王诺兰瞥了他一眼。 “三姨娘,我好像见过。”萧一奇望着她的双眼道,“印象不深,没想到,她却生出个性子这么强势的女儿。” “我哪里强势了?”王诺兰瞪大了眼睛。 “不强势吗?”萧一奇含笑,“一点亏都吃不得,像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不过,我喜欢。” 王诺兰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回什么。 萧一奇的声音温柔下去:“而且,她还将诺兰教得很好,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王诺兰翻了个白眼,脸颊却微微一红:“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要睡觉了。” “不洗就睡?”萧一奇见她脸红,有意问道,“演了一大晚上的戏,也出汗了吧?这么不爱干净!” 王诺兰无语,半晌从牙关咬出几个字:“洗,你给我打沐浴水去!” “遵命!”萧一奇听到有任务做了,含笑应了一声,跑得比什么都快,只要诺兰不说赶他走的话,他便万分开心了。 萧一奇令暗卫给各偏房加了一把助眠香,以防有丫头冒出来打搅他与诺兰单独相处,所以每回他来,都无人发现。 但今晚,春梅却不在院内,她跟着去了三姨娘的院子。 放在王诺兰身旁的暗卫见萧一奇亲自在水井中打水,心生不忍,借着禀报此事的机会,飘到他身旁:“爷,春梅姑娘不在院里,估摸等会儿就回来了,要人去拦吗?” 萧一奇挑了挑眉头,一面将水桶从井里提出来,一面道:“不用了,该知道的事,她也该知道了。”(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五十五章 健步如飞 暗卫讨好着笑:“那爷,我去烧水吧?” “你去站你的岗,这有我就行了。”萧一奇沉着脸道。 “……”暗卫见自家娇贵的主子提着水桶、健步如飞地奔进小厨房,脸部肌肉不停地抽动着,只觉得人生观、世界观在这一刻全毁了。 不一会儿,春梅回来了,她迈着快步,打着灯笼,进院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便看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抱着个大浴桶进主房,吓得三魂走了七魄,将灯笼一扔,尖叫一声。 等在一旁的暗卫及时捂住她的嘴:“干什么,吓死人吗?” 身旁还有刺客! 春梅只想尖叫的声音再大些。 “春梅!”王诺兰听到她的声音,急得冲出房。 见小姐一脸无事人的模样,春梅飞快的心跳才平缓下来,感觉嘴上的手松了,她立刻偏头去看,看到的却是空气。 她一呆,反应过来后,拾起被扑灭的灯笼,快步跑向王诺兰,指着萧一奇的背影,震惊疑惑地问:“小姐,你什么时候请的护院?” 她记得,往常这些事情,都是两名丫环合力做的,闺房内,什么时候多的男人? “护院?”王诺兰还不觉得什么,躲在树上的* 暗卫险些摔跌下来,仰天悲悯,他的三爷呀! 萧一奇将浴桶稳稳放到屏风后,浴桶内的四个木桶中的水无半丝溅洒,可见他端的有多平稳。 提出木桶。他拍拍手,回过了头。 春梅的眼光正与那张俊朗威仪的脸庞相触,男人凤眸深遂。夹杂着上位者独有的寒意,春梅脑中“轰”地一声,忘了尖叫,整个人石化当场。 暗卫看得清楚,在树上笑得直捧肚子,树叶“哗哗”直响。 “十三!”萧一奇冷喝一声,暗卫十三这才收敛笑意。差点憋成内伤。 “三,三,三皇子……”春梅颤着嗓音。总算将这个称呼叫完全了,看看他,又看看屏风后的浴桶,多次打量。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皇子对小姐有些不同。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没想到,会有这么不同!他居然自降身份,替小姐做这种下人才做的事情! 这个社会,男尊女卑,身为三皇子,更是不会做这些事情。所以春梅才倍觉震惊。 王诺兰却觉得没什么,拧起眉头道:“春梅。你先回房睡觉吧。” 春梅颇不放心地看了小姐一眼,见她满脸镇定,只得点头,悄悄回房,却没有睡,在院中搬了一块砖头,躲在门后,侧耳倾听这边的动静。 十三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好笑,却也没加阻拦。 王诺兰接着也将萧一奇赶了出去:“我沐浴了,你离远点,不许偷看!”要不是为了洗好后有人替她将水倒了,她必立即赶他走了 萧一奇上下扫了眼她瘦弱的身板,眼光落在某一处,剑眉扬起,声音含着揶揄:“偷看?”他摇摇头:“小丫头有什么值得偷看的?等你再长几年吧!” 王诺兰一看他的眼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又来了!气不打一处来。“听你的口气,你偷看过别的女人?”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萧一奇一怔,笑道:“看过,怎么样?” “你看过谁?”王诺兰脸色微变,心中有些不爽,脸色也冷沉下去。 看到她脸色变化,萧一奇知道不能再开玩笑了,敛了笑意,淡淡道:“皇子世子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有这方面的启蒙先生,不过,我没有兴趣去学,但看了几张图,仅此而已。” 王诺兰猜到他所说的图必是春宫图之类的了,眼珠一转,问道:“她们的身材很好吧?” 她是明知故问。 前世的自己,便拥有着魔鬼一样的骄人身材,前凸后翘 萧一奇滞了一下,说道:“我没有太注意,诺兰,我跟你开玩笑的呢,别将我的话当真,你就是你,在我心里,最美的,最好的,无人可替代。 女子身材与否,他并不在意,因为从未想过去拥有。当初为了打击这小丫头,他才会这么说。 王诺兰微微一笑,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在意,想当年,傲视群雄,江湖号称美女蛇,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做一回全新的自己,又有何妨? 闩好门,她见萧一奇就站在对面,眸生坏意,素手从屏风上探了出去,将窗子后拢起的窗帘拉了开来。 借着里屋的烛火,在外院,能轻易看见窗纸上映出内室的身影,因隔了一层屏风,身影更加朦胧。 王诺兰眼珠转动,将木椅摆在屏风后,修长的腿优雅地踏了上去,侧身对窗,缓缓褪去外衣,故意将动作放得极慢,一偏头,一撩发,一沉肩,每一个动作,都是前世练得纯熟的。 她倒觉得,现在这具身体虽然不丰满,可是,也有着单薄的美。 果不其然,萧一奇先是微怔,而后有些呆怔。 窗纸上,一抹略瘦却极为绰约玲珑的身姿,动作轻缓地褪着衣裳,一头瀑布长发披散下来,女子略偏头,将长发梳理到身前,露出笔挺的后背,腰肢极细,一掌可握。 萧一奇的目光如被钉子钉住,再也移不开。 落云曦的一举一动,都极为有感觉,他不由得只觉口干舌燥,突然想起什么,侧头冷声:“十三,不许看!” 回答他的,只有夜风的呼呼响声。 十三,早就避开了。 王诺兰将长发挽在后脑上方,露出雪白修长的颈脖,一脚踏入浴桶,水声传来,萧一奇顿觉身子一紧。 这个小妖精!他咽了口唾沫,好想就这样将她抱到怀里 就这样熬了半个时辰,王诺兰披着睡衣,打开门时,眼眸已经困得眯了起来:“我睡了。” 萧一奇的声音还染着嘶哑:“嗯,我去倒水。” 王诺兰被热水一浸,睡意全上来了,再无调1戏他的心思,转头,脚步有些踉跄地往木床行去。 “慢一点!”萧一奇眼疾手明地扶住她。 王诺兰迷糊地应了一声,还要向前冲,萧一奇伸臂将她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五十六章 开价 “唔……”王诺兰睁开眼睛,眉头一皱,却只来得及哼了一声。 “别闹了,我要睡觉!”王诺兰又羞又愧,可偏生心中对这男人的气息竟然没有了抗拒,偏过头,别扭着说道。 想着,她狠了狠心神,朝他的耳后咬去。 萧一奇吃痛,虽然能忍受得住,可知道王诺兰真生气了,依依不舍地爬起来,勉强静下心神,哑声道:“你睡吧,我看着你睡。”说着,替她捱好被子。 王诺兰这才转过背,很快就沉沉睡去,独留萧一奇一人回味着与她的甜蜜滋味。 次日一大早,王诺兰醒来,萧一奇早离开了,却叫人送了早膳过来,一如平日的丰盛 春梅来替她梳头时,小心翼翼,对昨晚的事三缄几口。 昨晚,她直感到犯困,王诺兰沐浴时,她莫名其妙地睡着了,早上醒来便在自己的被窝里,天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小姐脸色还行,她才有些放心。 两人一早便出了王府大门,打算去新院子那边看看。 王府马车供应有着严格的规制,王诺兰不耐烦每次出门还要向王丞相打报告,通常选择找一名老实可靠的小厮,给他碎银子,出去跑个腿儿,叫一辆马车过来接人。 上了马车后,车夫将马车赶出巷子,直奔城西,二皇子给她的别院所在。 “小姐,什么时候搬出去?”春梅出了会儿神。问道。 “再等等,父亲不是说,这些日子要我们在府里养病吗?那就晚些吧。反正不急。”王诺兰淡淡说道。 “是。” 马车又行了会儿,车夫忽然将手中马鞭急刷几次,车速猛然加快起来,黄马长嘶一声,如箭般离弦飞了出去。 马车的车厢震荡了好几下,春梅吓得惊呼:“车夫,车夫!” 王诺兰眸光一沉。伸手,“刷”地一下拉开车帘,眸光如电般射了出去。这一看不打紧。她的心立刻提了起来,只见黄马的速度堪与飞行相比,正直直地往街边一堵矮墙撞去,去势凶猛可怕。 车夫在一刹那间滚下了驾车位。抱头蜷身。在地上直翻出去,一看便是练家子。 王诺兰情知不简单,想要追出去,可是来不及了,她能逃下马车,追到车夫,可春梅呢? 一切只是电光火石,王诺兰飞身上马。扬起缰绳,迫使黄马抬头。好让马车不立即撞上墙,左手一拉春梅,抱住她的腰,待马车跃过墙头时,她窜出车厢,右手猛一下抓住墙头,承受着两个人的力量,稳在了墙上。 而马车后半部分,狠狠撞击在墙面上。 “轰轰”声响传来我,王诺兰身形猛颤了几下,不好!她叫了一声,抱紧春梅,双脚在墙头一蹬,两人一起跳了下去,墙并不高,她们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直接滚远,衣衫尽脏,好不狼狈! 春梅大喘着气,正要说话,王诺兰已快速拉了她的手臂一把。 就在她被王诺兰拉开一丈后,“轰隆”一声响,无数碎屑迎面而来,春梅本能地掩起口鼻,闭上眼睛。 待风暴过去后,她睁眼一看,目瞪口呆。 只见面前的矮墙只剩了半截墙根,地上堆着无数沙尘砖石,灰雾还在弥漫。不远处,围了一群衣着各异的百姓,冲这边指指点点,喧哗议论。 她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本能地反握住王诺兰的手:“小姐,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你可受伤了?”王诺兰是站着的,但春梅,还坐在地上,她连忙爬站起来,动了动筋骨,松了口气:“没有受伤!” “那就好!”王诺兰宽了心,侧头朝院看去。 只见几名衣着中等的男女从房间内跑了出来,一个个脸色惶恐,大为吃惊:“怎么了?” “老爷,她们的马车冲了进来,将家里的墙和树撞倒了!”有名仆人打扮的男子指着王诺兰与春梅说道。 几人中衣衫最为华美的中年胖子皱眉看了眼王诺兰,又看看墙,然后回头寻找马车。 王诺兰也正好看到刚坐的那辆马车,黄马撞翻墙后,带倒两棵大树,此刻,正倚在假山下喘粗气,不时将头伸进池水里饮水,丝毫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祸。 而车厢……早已寻不见了,全化为一片烂木,零散在各处。 想到适才的危险,王诺兰心头一沉,春梅更是浑身发颤,她和小姐,差点就撞到墙上死去了! 幸亏,幸亏小姐身手敏捷,将她救了下来! 想到小姐危乱时刻,也没想着自己逃生,还救了她,春梅便感动得泪眼汪汪。 “春梅,咱们闯祸了。”王诺兰无奈地低笑一声,低头,随便整理了下衣服。 她今日穿着的是件淡绿色对襟褙子,玉白长裙,这会儿,衣服上沾了尘泥,有些灰扑扑的,可是,一眼看去,还是能看出她来自于富贵人家。 身边还带着丫环,这不就是千金小姐吗? 那位被称作老爷的中年胖子打量了两人几眼,苦着脸上前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哟? 春梅后怕地说道:“马车失控了,这位老爷,真是对不住,还好我们命还在。” 中年胖子点头道:“万幸万幸,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不过,我家这堵墙就让你们给撞毁了……” 王诺兰识趣地接过话头:“您放心,我们照价赔偿!” 话是这么说,她不禁摸摸荷包,叹了一声气。 皇帝上元节给她的打赏都是一些御赐品,要不就是绸软,真金实银并不多,如果想要开一间商铺,光是楚香楼对面的让房价,也远远不够,这会儿还要大出血,唉! 皇城可算是寸土寸金了。 这会儿,百姓们都围近了些看热闹。 中年胖子跑到墙边勘察了下,回来说道:“啊呀呀,这位小姐唉,你这是要灭掉我们啊!你看看这墙,可是我们家的墙根哟!这一倒,相邻的房屋都得重新修缮,否则哪天做梦被压死都不知道哟!” 王诺兰柳眉微挑,道:“你开个价吧!”(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多谢 第四百五十七章 逃不了 中年胖子一脸无奈:“这要是我们自己家的房屋还好说,可这院子是我租来的,每月房租很贵不说,随便弄坏哪一处,赔偿更是高得离谱!我们也是没办法,临时落脚,才租得这么一间像样点的房屋。被你这么一毁,人家不知道还愿不愿意将房子租赁给我们呢!到时一大家子要吃要喝要安顿,修墙也要自己掏腰包!还有这两棵树,唉呀,这可是种了好多年的老树,价值连城啊……” “你家是从商的吧?”王诺兰冷嗖嗖抛出一句。 想到被车夫摆了一道,茫茫人海,还不知到哪去寻找,更不知道他是谁派来的,再遇到这种惯会宰人的主,她实在是烦透了。 中年胖子嘿嘿笑了两声:“小姐好眼力啊!不知道小姐是哪座府上的啊?” “你说,多少钱?”王诺兰可没空和他套近乎扫。 一看便知这男人是个奸商,见自己衣着不俗,便想着狠捞一把。 中年胖子作冥思苦想状,最后掏出一个数字“三”。 “三百两?”春梅眉目有些惊讶,三百两,可是一户普通人家几十年的开支! “不,三千。”中年胖子忙摇头晃脑,“三百怎么够啊!这两棵树,名贵得不得了!现在一看便养不活了,@ 房主怕是要我赔三万两呢!” “三千!”春梅倒吸一口冷气。 王诺兰也变了变脸色,楚香楼对面是间酒楼。正准备让店,全托差不多就三千两,这家伙。居然狮子大开口!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报个合理的价位,否则,别怪本姑娘一分不付!”王诺兰冷着脸威胁。 中年胖子见她态度如此强横,高声道:什么什么?你想赖皮?这可不行,你撞了我们家的墙想逃跑,一分不付。做梦!” 一旁的百姓议论的声音更大了些。 “这是王丞相家的小姐王诺兰!” 有人认了出来。 “诺兰小姐?”中年胖子也听说过她的名头,王诺兰最近在宫中连出风头,似乎还有人在背后替她正名。故而,在这些人眼里,王诺兰不再是从前那个废物,而是浑身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了。 得知这位是诺兰小姐。百姓都沸腾起来 “诺兰小姐更好。丞相府,三千两好拿吧?但对我们平头百姓来说,赔房主三千两,那是要我们倾家荡产呀!”中年胖子一面说,一面挤出几点眼泪。 王诺兰眼光极冷,她正要说话,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两道人影并肩而来。 说话的,却是十六。而他身旁,站着的则是一名青年。穿着与十六相同的暗卫服饰 十六一进来,眼光便被倒塌的矮墙吸引去了,中年胖子看到他身边的暗卫,一脸丧气地跑上来道:“十六爷,羽爷,您来得正好,诺兰小姐的马车连墙带树全撞翻了,我正和她商量赔偿事宜了,这可不是我们家人干的!” 那名生相冷峻的黑衣暗卫正是萧一奇的四大暗卫之一,飞羽,与十六小五十三齐名,他一听这话,脸上肌肉立即抽了几抽。 十六一侧头,看到王诺兰,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诺兰小姐,你的马车?怎么会这么厉害?居然将墙都冲倒了!属下太佩服了!” 他也许是说溜了,中年胖子耳力却尖锐得很,眉头一蹙,这位三皇子的第一暗卫十六,在皇城中鼎鼎有名,他与羽爷也经常一起过来走动,见他应付过几名大官,却从未听他自称过“属下”! 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浮上心头,这是属于一名商人的敏感。 王诺兰被他一赞,失笑道:“十六,你只惦着这马车,却不想想,若不是我逃得及时,你今儿看到的就是我和春梅两具尸体了。” 她这么一说,不仅十六变色,飞羽的脸色也变了,出声问道:“诺兰小姐没事吧?” 他生相冷峻,说话的声音却极为稚嫩,很好听。 王诺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还好命大。” “羽爷,你认识诺兰小姐吗?那更好,这赔偿事宜……”中年胖子还想说什么,十六严厉地打断他的话:“赔偿?赔你的混球赔偿!” 中年胖子被他一堵,立刻将头一缩 十六哼道:“也不看看是谁,也敢提赔偿!” 树上,传来一声轻笑。 王诺兰抬头,便见十三飘然落地,他有着一张线条柔和的脸庞,看起来很和善,这大抵是萧一奇将他派到王诺兰身旁的原因。 “十三,你的好戏看久了?”飞羽问道。 十三笑了笑道:“爷说了,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不得出手,我原想,等事情僵了,我再出来说,这房屋,原本是爷的房产。” 王诺兰一怔后,问道:“这是萧一奇的房产?” 十六、飞羽和十三同时点头。 飞羽说道:“皇城房屋店舍都是由我负责的,今天本打算四处溜溜,不想就碰到这事了。诺兰小姐,现下放心了?” 王诺兰微微一笑道:“是放心了,不用出血了,三千两,这位老爷可真是杀惯人的。” 中年胖子挠挠头皮,见惯风浪的他笑容一浓:“羽爷,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早知诺兰小姐与你们相识,我哪敢收她的银子,自己花些钱修起来就是了!” 飞羽冷哼一声:“你倒是识相,不过诺兰小姐可不是与我们相识,你要敢收她银子,明儿三爷就来搬了你的脑袋!” 中年胖子大惊失色,飞羽说话向来严肃,这话可不仅仅是说着玩的。 他不禁有些恐惧地看了眼王诺兰,心跳快了几分,怎么?王诺兰与三皇子私交甚笃吗? 他一时紧张将一些俏皮话全忘在脑后。王诺兰想起与萧一奇复杂的关系,神情有些不自然,见不少人围着看,便说道:“谢谢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吃饭,回头再替我向三皇子道个谢,我们先走了。” 她带着春梅快步出院。 十三连忙跟上,叫道:“诺兰小姐,你说反了,应该向我们道声谢,请我们家爷吃饭! 王诺兰笑着回头:“行啊,请都要请的,谁也逃不了!”(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五十八章 画像 十六却轻喝一声:“十三!别放肆!” 十三吐吐舌头,脸色一肃,说道:“诺兰小姐,适才马车出事时,十三实因离得太远,来不及出手,从现在开始,请允许属下离你近一些!” 说着他隐到了暗处。 王诺兰没再拒绝,起先,只要十三跟得紧了些,她必会出招,逼他远离,十三这几天只敢远远跟着,经过此事,她更加明白,多一层保险,多一份安全,反正十三是暗卫,平日里像个隐形人,离近了也没什么。 她向十六再次道谢,十六一脸惶恐:“诺兰小姐,你别折煞了属下,属下只是想问问,您要去哪里,我们有马车,可送一程。” 至于王诺兰的马车缘何撞到了树上,相信十三会详详细细向三爷禀报的。 王诺兰也不矫情,想想城西别院离这还有段距离,同意坐十六的马车过去。 到了别院,王诺兰用钥匙打开院门,和春梅简单收拾起来。 十六将马车停在门前,交代十三几声,自行离去。 院子内,因十六的离开而有些慌张的春梅胆子越发小了,如做贼般东张西望了一会儿,才低低问道:“小姐,会是谁对我们下手?” 她不笨,看出来车夫, 是有意的。 提到这事,王诺兰便一肚子气,被个人耍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哪方势力,能不郁闷吗? 春梅小心翼翼地建议:“我看,叫十三大哥进院帮忙好不好?他不在。渗得慌!” 王诺兰笑出声来:“昨晚还大叫大嚷的,现在就叫十三大哥了?” 春梅有些不好意思,半晌道:“他好歹是男人嘛!我倒不怕什么。就担心小姐。” “我没事!”王诺兰拍拍她的肩膀,“不仅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 这时,十三雄浑的笑声从墙头传来:“春梅妹子,你十三大哥在这里呢!放心吧,没人敢来伤害你们!” 听到十三的笑声,春梅的一颗心顿时收回到肚子里。 十三从墙头跃下。隔着窗子问:“诺兰小姐,马车出事时,我只顾追着你们而去。却让那车夫跑掉了,这事我会立即报给三爷,尽快找到那人,查出凶手!” 人碰到危险的刹那。总会想着救命。而不是抓人,所以十三的举止,王诺兰完全理解。 王诺兰笑容溢上一丝冰冷:“这该死的车夫,哪怕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挖出来!十三,你去给我找几张宣纸来!” 十三心中一动,欲言又止,应了一声。闪身出院。 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正在擦窗子的春梅笑道:“十三回来了。” 王诺兰摇摇头,食指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 春梅的神情立刻一变,身体微微颤栗起来:“不,不是十三,难道,是,是刺客?”她的心立刻乱起来。 “是萧一奇。”王诺兰见她一点也不经吓,赶紧道出实话。 春梅这才长呼一口气。 “诺兰!” 萧一奇的声音远远叫道,直到主房门前。 “诺兰,你没事吧?受伤了吗?”萧一奇一身华紫,身形健硕,脚步如飞,大步跨进房,抓了王诺兰的肩衣,弯下腰,在她身体的几处关节捏了几下,俊毅的脸庞布满浓浓的担忧。 “没事。”王诺兰笑着动了动手脚,“我和春梅都没受伤。” “那就好。”萧一奇低着头,深遂的凤眸内笼罩着一层恐惧,“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吓死我了,有没有摔疼?” 他说着,大手在王诺兰的后背上摸索了下,落到腰际时,顿了下,没有再往下,而是一把将王诺兰搂进怀里。 男人一言不发,死死揽住她,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高大壮实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控制不住地发颤。 他无法想象,如果失去她会怎么样……光是想想,脑海里便已经天崩地裂了。 王诺兰被他揉得极紧,甚至能通过厚实的长袍,感受到他胸骨的突起,心情,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 这种被人在乎着的感觉确实很好,尤其,是被心中最希翼的那个人如此在意,才不会生出反感的情绪。 将王诺兰抱了好久,萧一奇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大约是确定王诺兰真的没事了,他在王诺兰耳畔长吐一口气,低喃道:“以后,让十三护在你左右,不远离,好不好?” 王诺兰还未回答,他自言自语道:“不好也得好。” 王诺兰唇角微抽,正听到十三同春梅说话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她一怔,春梅出去了,她胆子那么小,却为避嫌悄悄走了出去,不由感到好笑,推了推萧一奇,向他示意。 萧一奇十指交错,扣在她的后腰眼上,女子玲珑的身姿抱在怀里,真是令他满足,不舍地松开,他闷声叫道:“十三,你进来。” 十三本不想打扰两人,听得主子叫,只得硬着头皮,拿着纸笔进房。 王诺兰理了理长发,站到刚擦净的桌子旁,招呼十三将纸笔端到这里,将裁成三十二开的洁白宣纸铺到桌面上,瞟了眼十三拿来的墨砚毛笔。 她并没要他取这些东西,十三兴许是以为她要纸,便要其他文房三宝。 “诺兰小姐,你这是要将车夫画出来吗?”十三见她半天不磨墨,疑惑地问。 “你要怎么找他?”王诺兰抬眼反问。 萧一奇淡笑道:“十三别的本事我不说,识人不忘的本事不得不夸,更能将他的五官特征画出来。诺兰,你也会画?” 最后一句,他原是疑问,落音时却是肯定的语气了。 诺兰,似乎无所不会。只有他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何况画出一个人的五官,不仅十三会,像他们受过特殊训练的暗卫,基本都会,就连他自己,也能轻易地勾勒出一个人的五官,所以,王诺兰会画,似乎没那么稀奇了。 王诺兰沉思片刻,拆了砚,将毛笔递给十三:“你来画。” 十三有些受宠若惊:“不不,诺兰小姐,您应该比属下会画吧?”(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五十九章 逼供 “不,我不用毛笔。”王诺兰歉意一笑。 “啊,那你用什么画?”十三纳闷地问,萧一奇也不解。 “我用炭笔。”炭笔尖细,含炭成分比铅笔高很多,所以勾勒出来的线条比铅笔更黑些。 素描的逼真度是相当高的,当然,相比之,她更喜欢工笔画,用毛笔层层渲染上色,绘制出来的图画带颜色,更为逼真,只不过这工序相当麻烦,速成还是素描快。 萧一奇神速,在王诺兰说完后,立刻去了后院,不知在哪翻了几根炭过来,问道:“炭笔,就是这个吗? 在这时代,有商人用炭枝作笔,作一些记号。 “嗯。”王诺兰笑着接过,从怀里掏出萧一奇送她的那柄匕首,脸上的笑容近乎讨好,“这个,可以用来削炭吗?” 萧一奇相当无语,那可是削铁如泥的贵重匕首啊,居然用来削炭! 可面对王诺兰有意讨好卖乖的笑容,他的心立刻软成一摊水,声音微扬:“送你了,你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问我。要不要我帮你削?” 王诺兰含笑摇头,很快削出三支炭笔,取了一支,铺好宣纸,微思片刻,在纸处快速绘起来。 王诺兰先是回忆了下那名车夫的( 脸部轮廓,拿起炭笔,大致点了几处,描出结构,再快速用线条去丰满他的五官,速写没有长期素描讲究,但也能画得很传神。 十三已经画好了。纸上,墨笔勾勒出的人脸有着六分相似,萧一奇接过来。看了一眼,瞟向王诺兰。 王诺兰低头,认真绘着,丝毫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的嘴角生起柔和的笑意,示意十三不要作声,静静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王诺兰才抬起头,松了口气,叫道:“好了!” 萧一奇快步过来。王诺兰将手中的速写递给他:“就是他。” 宣纸上绘着一张人像,光影运用得极好,从五官到头发都极其逼真,活灵活现。不像十三的毛笔画。只抓了几处特征,细节方面,根本没有这一幅表现得好。 两人从来没看过这么相像的画作,也从不知道,绘画,可以将一个人完全“印”在纸上,震惊在原地。 十三死死攥着宣纸,不敢相信地叫道:“这是炭笔画的?太像了。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王诺兰笑了笑,对萧一奇道。“你就按这两张画像,将他替我找出来,我感激不尽!” 这名车夫,胆子倒不小! 萧一奇点头,她不说,这也是他要做的事。 十三仍然失神地望着那张素描,他从没想过,用炭笔画人竟然这么真实! 王诺兰心想,素描来自于西方,你自然没见过了。 “王小姐,我要拜你为师!”十三猛然一屈膝,说出这话,便要跪下。萧一奇却反应敏捷地拉了他一把,沉声道,“拜师的事,以后再说,先把事情办好!” 十三只得撇撇嘴。 有了画像,萧一奇的事好办多了,仅仅半个时辰,几名暗卫便揪着车夫送到别院。 “跪下!”暗卫反制着车夫的双臂,右膝一屈,重重打在他的腿弯,车夫吃痛,“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谁让你对我下的手?”王诺兰静静站在苍柏之下,脸色却很严肃。 车夫额头有冷汗落下,佯装镇定:“小姐说什么呢?刚刚马车出事,我摔了腿,有心去救小姐也是不行啊! 王诺兰冷笑一声:“不说?”她转头叫道:“不知皇城处罚不老实招供的犯人,爱用哪些刑法?” 萧一奇自阶上缓缓步下,薄唇轻勾,声音低沉:“用八根银针将他的嘴缝起来,看他能撑几天!” “这个方法好。”王诺兰眸中露出好奇,眼光不由注视向车夫的嘴巴。 车夫看到萧一奇时,大为震惊。 “三皇子……”他想叫唤,却似低喃,只有自己听得见,许是太过紧张,太过惊讶了。 三皇子萧一奇是百姓心中神一样的人物,少年英雄,战场上出生入死,保得皇城国土平安,每回他出征回来,他也会挤到街巷中,一睹这男人伟岸的风采! 今天,却是头一回面对面相见,他既激动又害怕,一时心绪凌乱。 王诺兰见他不说话,斜出肩膀,正挡在车夫面前,截住他看萧一奇的眼神。 “我看,你是迫不及待想要尝一尝这极刑的味道了,是吗?”王诺兰没心没肺地笑道,一面漫不经心地在腰包内拈出十几枚银针。 看到她手中的银针,毫不作假,车夫这才有些恐慌起来:“小姐,我说的是实话。我只是街头拉车的车夫,穷人一个,与小姐无怨无仇,没理由来害小姐!” 王诺兰的脸色并没因他的话而有一丝动容,缓步朝他走来,一字一字说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种事还少吗?不过没事,我会让你说出真正的实话。1” 车夫眼睁睁看着那明晃晃的针眼向自己眼前靠近,身体忍不住地颤栗起来,拼命地想要挣扎,摆脱眼前的危险,可身后两名暗卫,却似铁臂一般,紧紧按住他,半分也动弹不得。 “小姐,你敢!”他的声音抖得快要听不清了。 “敢,为什么不敢呢?”王诺兰轻笑,“大家族里,银针下不知道死过多少人,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她拈着银针,在车夫脸庞上比划,容色认真。 “你敢私刑逼供!”车夫颤声指责。 “私刑逼供?好,就算是私刑逼供吧!”王诺兰淡淡回头,“三皇子,我们还是将他送到宗人府去吧!” 萧一奇十分配合她,冷森森说道:“这也好,宗人府十八酷刑,样样不比银针穿唇毒辣,整个晚上,都能听到大牢内囚犯的惨叫声。” 车夫的心有如被凉水泼透,叫道:“三皇子,您怎么能这样!” 萧一奇缓缓走来,每一声脚步,都如踏碎千金般沉重,直至身前,伸手攫起他的下巴,冷声道:“本皇子怎么不能这样?你都做了什么事你知道吗?本皇子恨不得食你肉,饮你血!”(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六十章 吓到 车夫被他浑身的冷厉吓到了,含混不清地道:“可你,你向来爱戴百姓……” 萧一奇长笑一声,神情凌厉可怕,手上加大了力道:“百姓?你算是百姓吗?仗着马术高超,便谋取闺中无辜小姐的性命,你是我皇城的败类!” 他右手一发狠,生生将车夫的下巴给掰裂了,“咔嚓”一声后,车夫的眼泪滚滚流下,喉咙里痛苦地**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王诺兰也被萧一奇此刻的狂啸惊到了,此刻才上前一步,打开他的手:“放开!” 萧一奇听到她的声音,凤眸深处的狂风暴雨才有所收敛,右手听话地松了力道,左手取出一张帕子,使劲地擦拭着右手掌心,然后丢到地上,再也不看一眼。 王诺兰微眯眸,居高临下看着车夫扭曲的脸庞,眼中划过一道冷意,右手探出,拧住他的下巴,“咔嚓咔嚓”几声,将骨头接了起来。 “说吧,谁?” 她清淡的声音,传到车夫耳里,此刻,却是有如魔鬼撒旦的呼唤! 车夫抬起一双泪眼,惊恐地看着眼前两人,再也不敢小觑王诺兰了。 胸口急剧喘息,他静了半晌,忍着剧痛问:“我招了的话,是不是能放过我?”萧一奇闻[ 言冷笑:“你不招,马上死;招了,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自己选!” 车夫不再犹豫,说道:“我招了。你们也未必信,我只知道是王府的下人,但真不知是谁派来的!” 王诺兰柳眉轻挑。“王府的下人,你肯定?” 竟会是王府的么?萧一奇的眼色更暗一分,问:“长什么模样?怎生打扮?” 车夫一一答道:“我肯定,他只说,小姐经常在巷子口叫马车,要我去接……只要办成这事,便给我一千两银子。让小民离京遁世,小民贪财,又对马术自信。便应了他,但不放心,悄悄跟踪他,发现他几次走的都是王府后门。” “看他眼睛。约摸四十左右年纪。个子不大,捂着脸罩,看不清相貌,对了,走路有些罗圈腿。” 王诺兰眉头一皱,脱口道:“王彪!” 王彪,王府的第二总管,当初去小镇接她回来。一路上对她并没有多少好脸色,遇人刁难。他也只远远地看热闹。 如此看来,他是大房的人。 王三小姐身边虽有暗卫,但她却不是暗卫真正的主子,所有暗卫只效力于王丞相,这种隐秘的事,她是绝不敢托付于暗卫来做的,王彪是大夫人娘家带来的人,对大房忠心不二,完全信得过。 “王彪,我知道,是带过去的奴才。”萧一奇的记性特别好。 车夫见状,哭丧着脸道:“三皇子,小姐,我该招的都招了,求求你们手下留情,放过贱民吧!贱民上有老,下有小的……” “为虎作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萧一奇打断他的话,道,“十三,将他拎到马上,去撞墙,随便什么墙,一定要结实的,看他能不能活得下来!” 车夫闻言,倒抽冷气,趴伏下来,尖叫:“三皇子不要!你答应贱民……” “我说了,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萧一奇早已不耐烦听他说话,“你也去体验体验撞墙的感受,活下来,是你命大,我永不追究你;活不下来,可莫怪我了!” 车夫眼前直发黑,这个活命的机会,竟然这么可怕! 若早知道小姐与三皇子交好,本事还这么大,一会儿便将他翻找出来了,他就算不要那一千两白银,也要保住自己的命啊! 王诺兰也无语,没想到萧一奇会想出这样奇妙的办法来,倒也觉得颇好。 嘴角生出坏笑,她对十三招招手道:“他若活下来,告诉人家主子,那堵被撞的墙便由他赔偿;他若不小心死了,墙的主人找来,就去他家将他老婆孩子都卖了,总归,这撞墙的一切费用,我们是不承担的。” 车夫听了这狠绝的话,两眼往上一翻,吓得直挺挺昏厥过去。 王诺兰不由咯咯笑出声。 见她笑得开心,萧一奇的心有如被一层阳光裹住,很是舒适,脸色也转变得极为温和。 十三大声应着,将昏迷的车夫带了出去,他可是打定主意叫这车夫不死的,受个重伤,落个残疾,再欠一屁|股债,叫他知道,不是谁的命都能用金钱买的! 不说这车夫如何遭受这比死还痛苦的处罚,却说萧一奇离开城西别院后,寒着一张脸,直抵三皇子府。 漆黑高门紧紧关闭着,一如往昔的沉寂。 萧一奇下了马车,望着高高的府门,眉心不自觉地蹙起。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又怎会如此?想到那人,他既心痛又怨恨,紧抿薄唇,神色复杂。 十六命车夫敲开侧门,将马车先驾进去,自己站在萧一奇身后不远处,一言不发。 “十六。”萧一奇头也不回,轻唤一声。 “爷,有什么事?”十六瞬间便来到他身侧。 “明天,将王三小姐掳过来。”萧一奇沉声说道。 十六一惊,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今天诺兰小姐那事,多半与王三小姐有关,当即应道:“是!” “王三小姐身旁有暗卫吧?”萧一奇问。 “有,王府暗卫力量比以前更壮大了,尤其是王三小姐,王丞相安插给她的人更多。”十六如实禀告。 “她要嫁给萧顺了,又有利用价值,王家自然宝贵她,不过,凭血狼的本事,抓她来,不难吧?”萧一奇淡漠地问。 “放心,不会失手。”十六一脸自信。 “好。”萧一奇微扬光洁的下巴,剑眉星目,闪过一道冷嘲,“皇城第一美人吗?” 十六低头,王三小姐的名声确实够响,可惜,只是个花瓶架子,在大多数人眼里,提到“皇城第一”四个字,便会想起杜晴烟。 只是现在,他的脑海里,总会先浮过王诺兰的身影。 最近血狼中传得厉害,这位诺兰小姐,不说相貌如何,但年纪到底是小的,还没长完全,却已将主子一颗心迷得七荤八素。(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六十一章 慰问 能让爷那样性子沉定的人动心,他首先便高看王诺兰一眼了,加上王诺兰种种优异的表现,在他心里,自是不能再与杜晴烟相比。 王诺兰回了闺房,与春梅各自沐了一个热水浴,除去一身汗气,又压了压惊,洗好后便去午睡。 午后,王丞相请的御医也到了,他先去王三小姐那里看过她,才来王诺兰这里,替王诺兰把脉。 “小姐,是宫里的陈光实太医,很有名。”春梅站在床榻前,将打听来的消息低低说了 王诺兰半盖锦被躺着,松了一头乌发,长发如瀑布般垂下,将正中间一张小脸衬得越发精致玲珑,她半倚在石青引枕上,柳眉微蹙,凤眸含着一线倦意,问:“像吗?” 可能是洗过澡又午睡了的原因,女子雪白的脸蛋燃着两团火晕,白里透红,水灵灵得好想咬一口,春梅饶是和她这么熟悉,还是忍不住艳羡道:“小姐,好美……” 王诺兰失笑:“我是问你,装得像不像?”春梅点头,老实道:“奴婢看,倒像是发热,不像是息子散。” “那没事。”话音刚落没多久,外面便传来小语的声音:“小姐,太医到了!” 春梅打起帘子,任阳光洒进主房的红绒地毯,这床地毯是萧一奇送来的,只怕她过冬寒了胃,铺在房内,潮气明显少了很多。 陈太医三十多岁,穿着御医大褂。却也能见身材挺拔,面相白净,下巴上生着青青茸茸的胡须。 他站在房门处问了声安。背着医药箱进来。 春梅依照规矩,便站在房门处看守着。 陈太医进来后,绕过屏风,行到床前,待看到床上女子不经意间透出的娇人神态,有些愣怔 “陈太医,你为我看看。我是不是中了息子散。”王诺兰无力地说着话,将右腕探了出去。 她的声音极为柔弱,陈太医有些不知所措。医药箱跌到地上,他赶紧拾了起来,上前把住她的脉。 “怎么样啊?”王诺兰故作娇柔地问,声音娇嫩得要滴出水来。 自己制的药剂。虽能模仿息子散的药效。但肯定也有不同之处,所以,她才这般行为,最主要是为了改变自己的气息,一反常态,人体内部各种状态也会不稳,变化多端,令太医难以分辨。 陈太医的手微颤。抬头看她,目光透着难以压制的火热。邪魅一笑,声音粗哑道:“王小姐,你好迷人啊,比三小姐还要令人心动,我好喜欢你,好喜欢你……” 他说着,自己先激动起来,左手猛地捂住王诺兰的嘴,右手在她身上胡乱起来。 王诺兰愕然,本能地扼住他的右腕,两人视线相触,空气凝结在一刹那。 她眉头轻蹙,凤眸一眯,闪过一线怀疑。 陈光实虽然年纪轻,医学造诣却深,品行更为人称道,所以深受皇帝喜爱,怎么会是这幅浪荡的样子? 突然想起什么,她的心“咯噔”一下。 陈光实,是从王三小姐那里出来的? 而这人,王三小姐那里并没有认识他的,只因一切发展得理所当然,这人到底是不是陈光实可难说…… 想着,王诺兰手上反应却丝毫不慢,左腕急转,径直扭断“陈大夫”的手腕,腾身飞起,连环腿踢出,毫不留情。 “啊!”“陈大夫”惨叫一声,摔下床,又立刻爬了起来墼。 王诺兰跃下床榻,一手将及踝长发一挽,随意打了个结,甩在肩上,脸颊越发娇红了,水灵的眼眸内却散发着汩汩凉气:“你是谁? 她挑眉问道。 “陈大夫”深深吸了口气,右手一用力,清脆的声响后,手腕骨头正了位,他忍了痛,看向王诺兰的眼光,多出一抹惊惶恐。 这人并不会武功,王诺兰当下十分肯定,可心中却万分诧异,王三小姐想要找人毁她清白,怎会选这样的人? 一念扫过,便听见院外传来说话声和脚步声。 “这是我姐姐的住处,她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王三小姐的笑语一如往昔。 王诺兰眼一沉,眼前一道身影飞过,那男子竟趁她不备,反向跑来。 她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男子跳到了她的床上,几下就将自己的外衣扒开,作出一副浪子模样。 王诺兰没想到他会来这无赖的一出,嘴角勾起淡淡的讥笑,已经没有时间去处理这事了,因为那些脚步奇快,已经到了房门口。 而听到房内动静的春梅大惊失色地闯进来后,看到的也是这样令人乍舌的一幕,她进来了,王三小姐等人更是畅通无阻,不经通报,直接走了进来。 七八个贵妇千金,看到房内情形都是一呆,贵妇还好,千金们却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由得惊呼一声。 “姐姐,你!”王三小姐一脸吃惊地指着床上衣衫不整的男人,以及,只穿了一身中衣的王诺兰,话都说不全了。 “你这个作死的东西!你居然敢碰我们家小姐!”春梅吓呆了,反应过来,随手操起桌上的花瓶,朝床上的男子砸去,愤怒地喊叫着。 贵妇千金们不等解释,急急退出房,也不等王三小姐招呼,迈开金莲,快步离开。 后院的秘密,本就隐晦,何况还是别人家的后院。 王三小姐见状,眸内闪过一道得意,不敢多留,快步追了出去:“钱夫人,贾夫人……” 几位夫人领着小姐,听到她的声音后才站住脚,已经离王诺兰的住处有一段距离了。 “三小姐,承蒙你的热情招待,我们今天很尽兴,不过家里不凡事还有一堆,得先回去了,改天请你们到我府上去玩。”贾夫人首先说道 王三小姐留了会儿,见真留不住,才含笑应了,其他贵妇千金也陆续离去。 王三小姐微扬下巴,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眼内笑意加深。 这几个女人,是她约到府上来做客的,领着她们逛王府,逛到王诺兰住处,她有意说王诺兰身体不好,这些人出于礼貌与脸面,说什么都会来慰问一下,在那里看到的事情,经过这几张大嘴,很快便会传出去。(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六十二章 招呼 王诺兰,不过,你比我想象的厉害! 她原以为,这街头混混虾子真如他所说,对付女人有一套手段,泼辣椒水、吹生灰等等不光彩的手段使出来,她们进房时,看到的必是无比的一幕 没有达到心中所想的效果,王三小姐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现在这样,她也满足了。 女子,按道理来说,闺房是不能进男人的,除开大夫,但就算是大夫,小姐与大夫有见不得人的事发生,传出去后,也是过街老鼠、人人骂打的对象。 定了定心绪,她转头走向王丞相的书房。 却说王诺兰阻止住了春梅,只怕她受到伤害,右手一推,道:“先出去!” 她的声音坚定无比,在这傲人的气势下,春梅只得退出主房,一脸担心。 见她离开,王诺兰的小脸“刷”地一沉,冲着床上的男子一字一字说道:“滚、下、来!” 虾子见任务完成,小心翼翼地下床,一面打量着王诺兰,他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也不轻松。 王诺兰站着没动,一双严厉的双眸射出阵阵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想到她适才断自己腕时的利落决然,踢向自己的连环腿迅猛连贯,虾子的心紧了一些,一手从腰包里摸出一瓶辣椒水,慢慢倚着床沿往后退。 街头打架的,身手像王诺兰这么好的,他可没见过,所以,关键时刻,还是要用些关键手段。 他抬着衣袖,借着宽大的衣袖挡住取辣椒水的动作,却是被王诺兰洞察的清楚,她小嘴一撇,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清喝一声“哪里跑”。飞身扑上。 虾子已经退到了木床后,正要冲向房门,王诺兰一叫,他一急。将一瓶辣椒水尽数泼了过去。 王诺兰早有防备,起先这一扑只是个虚招,见他右肩一沉,便知要有所动作,身形一侧。旋到了床梁旁,舞起长袖,将溅过来的液体全部挡了回去。 一切只发生在刹那,虾子惨叫一声,一手捂住左眼,几滴辣椒水正溅到了他自己眼内。 可他还是拔腿往外跑,王诺兰抽出雪锦,一甩一带,便将男子绊倒在地。 动静很大,春梅也不顾会受责备了。“咚”地一声,将虚掩的门撞开:“小姐,小姐!” 王诺兰右腕轻旋,借着雪锦的弹性,将虾子卷了过来,捆绑得结结实实,也不怕他会暴起伤人,才对春梅点点头:“我没事。” 转眼看向床榻,她蹙起柳眉,一脸嫌弃。冷声道:“将所有的被褥都给我换了!” 春梅应声,上前收拾。 王诺兰犹觉不够,一想到这恶心巴拉的男人竟然睡了她的床,一脚重重踢去。将虾子踢得在地上翻了好几个跟头。“新被褥,别拿这边了,反正也住不了几天,将对面那间偏房铺个床吧!” 春梅也不放心这边的房间,连声答应着。 王诺兰上前,将虾子从地上拎了起来。迫使他的脸对着上方。 “诺兰小姐,我错了,我只是想和你开开玩笑。”虾子一脸讨好的笑,说道。 “你是谁?回答我!” “小的是西街的孤儿,打小就在街头混饭吃的,学了些医术皮毛,有时候也装斯文,给人出出诊。”虾子一动不得动,只得全招。 “你敢冒充太医院御医,这可是死罪!”王诺兰沉声说道 虾子吓得连声哀求:“不是,不是这样,我没有冒充他,我本是王三小姐找来看病的,后来她说府上诺兰小姐身体也不适,叫我过来看一看,我来时,她们便叫我陈太医,我也不知‘陈太医’是谁,反正是三小姐叫我来给你看病没错!” “街头游医,我妹妹也会请你来看病?”王诺兰嘴角露出了然的笑,眼底却划过杀意。 虾子支支吾吾说不完整话。 “小姐,我们该怎么处治他?”春梅唤小语抱着被子去了,自己气冲冲跑进来问道。 虾子一听“处治”两字,赶紧抬头道:“诺兰小姐,我对不住你,我一时糊涂,对你动手动脚,请你原谅我!” 春梅气得将半边牙齿都咬歪了:“原谅你?原谅你有什么用!都叫人看去了!你这个登徒子,真是不得好死!” 说着,她冲上来,一大耳刮子扇在虾子的脸上。 虾子眸露凶意,很快又敛去,凄凄说道:“诺兰小姐,你真是长得太美了,我一时看呆了,才会稀里糊涂地做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你送我去见官吧!” 王诺兰冷笑:“你想要我送你见官?” 虾子有些怔愣地看着她:“那诺兰小姐是要放我走吗?” “小姐,要放他走?”春梅着急地问。 “放他走,是不可能的。”王诺兰瞥向虾子的眼角,染上一抹冷意,“这人走出王府大门,绝对活不过今晚。” 虾子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认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起初只因王诺兰装病,他没看出来,这会儿见她年纪虽小,神情却透着不符年龄的镇定坚毅,说话更是掷地有声,心中不免有些惊异。 而当他听到“活不过今晚”如此肯定的结论时,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春梅也不解地问:“小姐,谁要杀他?” “叫他来的人。”王诺兰淡淡道,“王三小姐和你设下这样的圈套来害我,是为了什么,你想过吗?” 虾子默不作声,心中却因王诺兰的话起了万丈波澜。 王诺兰不以为意,说着自己的:“不过是想毁我名誉!你就不想想,你陷害我,我父亲,王丞相会放过你吗?” 虾子摇了摇头,一脸自信道:“不会的,三小姐说了,诺兰小姐退过婚,而且还做出写休书这种菲夷所思的事,丞相大人早就不管你了,料定你嫁不出去。而我,如果与你传出些事情,丞相大人只会将你嫁给我。府上四小姐不就是这么嫁出去的吗?” 王诺兰厌恶地转开眼神。 春梅怒道:“嫁给你?你这癞蛤蟆竟想吃天鹅肉!我打死你!”她连打带踢,一个劲地往虾子身上招呼。(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四百六十三章 交给我 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又被绑起来了,她自然是一点都不畏惧的。 王诺兰哼了一声,道:“这当然是一个好办法,可我三妹,她如此恨我,最想要的便是我声名扫地。如果你出了王府,消失了,你猜,今天那几个夫人出去后会怎么说?她们只会说,我见事情败露,杀你灭口。这么恶毒的名声担在我头上一辈子,我三妹才会心满意足!而不是将我嫁给你,一了百了!” 虾子想到王三小姐手段狠辣,对自己亲姐姐也如此用心机,杀了他,真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情,不由得后背一寒。 这诺兰小姐,想得好远!当真和从前的传说毫不相似! 王诺兰正要说什么,窗子“咯吱”一声被推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谁?”春梅敏感地叫了一声。 萧一奇着紫色华袍,缓步进来,并没任何避讳。 见是他,春梅当即住嘴,王诺兰习惯地抽了抽嘴角,这人,来去进出倒是自如,当他自己家了吗? 虾子也是一惊,他识得这是三皇子,但萧一奇不认识他,所以他保持沉默,心想,三皇子怎么会在这里? 萧一奇在外面便听见王诺兰的话,心中发麻,快步过来,见她只穿了中衣站``在地毯上,立刻责备道:“人都抓起来了,加件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吗?你是不是喜欢生病?” 他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大衣将王诺兰的身体裹了起来,女子身材削瘦。他看得心疼极了,为她系好腰带与领扣,望着她红韵未退的面颊。他揶揄地笑道:“瞧你,就像发热一样,下次再这样不爱惜自己,我得惩罚你。” 王诺兰咬了咬下唇,有些不自然地别开脸,正触到虾子震惊的眸光,冷斥道:“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虾子惊惧低头,他只知道三皇子教导过王诺兰礼仪。这事在皇城早就传遍了,成为热谈,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两人的关系竟然到了这一地步! 可转念一想。他竟然耍了三皇子的女人。大脑一阵空白,这一刻,他是真得害怕起来,身体控制不住地发起抖。 萧一奇却如没看见他似的,凝望着王诺兰,低声自责:“是我的错,不应该让十三去搜寻那车夫,没想到。贼子竟敢光天化日地来闺房!” 王诺兰笑道:“我应付得了,十三见过车夫。他去处理这事再好不过,这是我的决定,不怪你。 午前,她便叫十三去负责此事,十三见她呆在闺房,便放心地离去了,只是王三小姐许是下了狠心,恨不得除她而后快。 没等萧一奇问,王诺兰便简单地将虾子的事情说了。萧一奇的脸色越来越铁青,蓦然问道:“刚才过来的那几个女人,都是谁家的,还记得吗? 王诺兰柳眉轻拧,那些人,她并不认识。 “不用了,今天谁来过王府,我回去一查便知,只要封了她们的口,其他麻烦事便不会有。”萧一奇说着,喝道,“来人!” “等等。”王诺兰拉了拉他的衣袖,“我虽不识,却记得她们的相貌。” 她凭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将那几个女人的相貌、发型、衣着打扮详详细细地说了,萧一奇这些年表面上不问朝事,实则,以他的聪明,凡是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 比如说,三姨娘,在他面前,算是个小人物了,可他却一直记着。 听王诺兰说了后,这几名女人来自于哪几座府弟,他心中已经有了数,冲十六说道:“安排下去,立刻令这几人乖乖地给我闭上嘴,谁要敢乱说出去一个字,我要她消失在皇城!” 他的声音不大,很是低沉,可浑身散发的高高在上的冷漠高贵,睥睨天下的狂势,却是半点没有减少。 王诺兰心头一暖,这事,她原本没放在心上。 那些人怎么说是她们的事,没有证据,什么都算不上,毕竟,今天的事情,也就几个人看见了,而不像王家四小姐的事,几乎整个上层都亲眼目睹了。可萧一奇这样的处理方式,她更满意。 十六领命而去,房内出现了片刻的沉默,突然,春梅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味道?”她掩住口鼻,朝怪味处找去。 屋子里三个人同时向虾子看去,只见他脸色苍白,腿脚乱颤,一些液体顺着腿流了出来,腥臭更浓了。 王诺兰当即变色,君澜风已喝道:“带下去!” 两名黑衣暗卫悄然无声地现出身形,一人抓了虾子的一个臂膀,迅速离去。 春梅又气又恨,心疼地直跺脚:“这人太,太过分了!居然在小姐房里……小姐,三皇子,你们先出去,这里我来收拾,小姐正好不住这边,奴婢将毯子拿去洗。” 王诺兰快步出房,在古代,她已经很久没做过事了,对春梅的依赖性越来越强。 萧一奇掏了张青丝方帕,捂住嘴,蹙眉道:“换什么换,扔掉,我再拿条新的过来。” 说完,他大步行了出去。 春梅嘴角轻抽,心想,这个男人身份那么尊贵,没吃过苦,不知道生活的难处呀!她默默地将地毯卷了起来,出门时,萧一奇与王诺兰正站在树下说话。 “这人我来处理就好,没什么大事。”想到王三小姐竟然想毁王诺兰的清白,萧一奇的眸光便止不住暴怒。 王诺兰没有反驳,事情交给他,她放心。 萧一奇办事速度奇快,一面令暗卫送来新毯子和一床崭新的大红绣花被褥,一面完全封死了这件事。 随王三小姐过来的,其中就柳太师的夫人。不说别人,单说她匆匆坐了马车回府,心中却一直在想在王府看到的事情,满是震惊。 王诺兰再次出现在众人视现里后,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她也目睹了王诺兰是怎么与陈妃、皇帝条理清晰地对话,怎么振振有词地与贵妃辩理,怎么镇定从容地打败王三小姐,又是怎么不动声色地暗箭伤人,这一切,根本不是一名废物能做出来的。 而她没想到,王诺兰竟然还会偷会情郎!(未完待续……) ps:被狗咬伤了,唔 第四百六十四章 透凉 感叹着,她下了马车,进了太师府,问了声太师的去向,便回向自己的主院。 快要到主院时,突然一道身影从眼前晃过,五、六名暗卫拔剑问道:“什么人?” 一名身穿黑衣、相貌平凡的年轻男人目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手中高抬一枚令牌,纵然隔得远,这些人也认出那是三皇子的腰牌。 皇子们的腰牌各有特色,萧一奇是一头血红的野狼,他们家祖上曾建立过血狼军队,腰牌便成了他们家的标志,暗卫也袭承了“血狼”的名称。暗卫一举血狼腰牌,谷夫人身旁的几人立刻不敢乱动了,却还是十分警惕,并没放下武器,围在谷夫人周围。 暗卫也不介意,冷声说道:“柳夫人,三爷命我来,只为转告你一句,今天在王府看到的事情全部忘掉,只要有人碎嘴,立刻就能查出来!而与我家三爷作对的人,通常都是没有好下场的!” 他说完,身形一闪,消失不见。 柳夫人一脸惊愕,他说的,必是王诺兰的事情了。 “夫人,这人好生无礼!”同为暗卫,受不了刚才那人的嚣张,一人忍不住抱怨 柳夫人眸光微动,说道:“罢了,你们退下吧。” 原本有打算将这事告< 诉太师的,可她没想到,三皇子会插手这事,而她不小心成了知情人员!谨慎地想了想,她剩下要做的就是装聋作哑。当作从没发生过一样了。 其他几名夫人小姐回去后也遇到了类似事件,故而,此事很快就被雪藏了。 王诺兰于当晚搬到了对面偏房。她并非不想解释这件事。可这种事情,解释不清的,反倒越描越黑。 次日,王诺兰直睡到将近午时才起来,梳洗后,早午膳一起用了,吃得有些撑。又睡久了,便让春梅陪着在府里散步。 到得三小姐附近时,王诺兰并没绕道。她反倒想知道王三小姐在做什么。岂料刚走近,王三小姐内便传来一声惊呼:“三小姐不见了!”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王诺兰眼色一沉,立刻抓住春梅。舞开雪锦。缠到大树顶端,窜到树顶躲了起来。 不是她怕事,而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行为。 昨天的事情,三小姐内应该都知情,这会儿王三小姐不见了,她却正好出现在王三小姐的四周,若有人生搬硬套,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自己免不了沾腥上身。 刚蹲好,王三小姐的院子里便冲出好几个丫环婆子。 “三小姐去哪了?怎么你们一个都没跟在她身边?”紫娟声音中含着一线恐惧。 她平常对王三小姐几乎是不离身。偶尔会派个小丫头服侍着,可今儿,王三小姐在房内午睡,等她进去叫醒时,被子凌乱地团在地上,床上已经没人了。 整个闺房的下人,却是一个没少,谁也不知道三小姐去哪了,故而,大家这才怀疑起来。 一群人找了半个多时辰,连王三小姐的一片衣角都没看到,他们这才赶紧去向王丞相禀告,一开始不敢去说,只怕受责罚,又存着希望,三小姐是有急事,悄悄离开。这会儿见王三小姐真的找不到了,吓坏了,别无他法。 三皇子府。 豪华瑰丽的主院,屋舍连绵,附近看不见一个人影,可三皇子府内,还没有人敢无眼色地闯到这里来。 四周,布满了精锐的暗卫群,犀利的眸光如暗处的狼,只要有外人一靠近,便会成为被紧盯的对象。 王三小姐只觉后脑勺一阵一阵的钝痛,意识刚刚回来,她便伸手去揉后脑勺,试图睁开眼睛,眼前一片金星乱冒,她低弱地喃道:“紫娟……” 回答她的,仅有一声男子的冷笑。 王三小姐一个激灵,清醒了许多,摇了摇脑袋,努力地坐起来,待看到自己所在的陌生环境,呼吸顿时一紧。 睁大凤眸,环顾四望,灯火朦胧,四周除了墙壁,便是很多铁架子,似乎是废弃的,像是一间杂物室。 大脑“嗡”地一声,她站起来,吓得想哭了,叫道:“有人吗?有人吗?”声音嘶哑充血。 一道高大的身影自一排铁架子后绕出来,脚步声在寂静的地下室内十分刺耳,他拖着沉重的步子,在王三小姐身后十步处停住。王三小姐急回头,防护似地抱住双肩,落入眼帘的是萧一奇没在昏黄灯火中的脸庞,五官模糊,却可见脸角轮廓分明。 她的心不由一松,可手心还是有些发虚,紧紧握住,问道:“三皇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萧一奇负着手,沉声道:“王三小姐,我请你来,只是想咨询你一件事。” 王三小姐听了他这话,心更定了一些,略略松开拳头,嘴角勾起一抹勉强的笑:“三爷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便是。” 她的身份,到底不同于一般千金,将是六皇子正妃,三皇子不会拿她怎么样,这一点,王三小姐有数。 “王诺兰得罪过你吗?你为何要处处与她作对?”萧一奇淡漠开口,出口的问题却令王三小姐惊住。 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说话。 萧一奇也不开口。 死寂的沉默后,王三小姐说道:“我与姐姐不是同母所生,我俩打小就不亲近,也许有人会认为我虐待姐姐,可事实上,我与她并不怎么见面,这种误会我也不想澄清。” 萧一奇长笑一声,笑声却有些冷厉:“三小姐说得可真好,可惜,我最恨女人撒谎!我想,三小姐是从没吃过亏吧?” 他转身,轻淡地叫道:“十六,进来。” 十六应声而来,见主子对自己打了个眼色,立刻会意,抽出手中的匕首,行到王三小姐面前,将匕首的尖锋对准她的脸颊,一脸冰霜冷意:“三小姐,车夫的事是怎么回事?虾子的事又是怎么回事?一千两银子,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还是说,你当我们主子是任你玩耍的傻子?” 王三小姐看着他冷酷的脸,眼前刀光乱晃,心尖不由得一阵透凉。(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六十五章 打晕 是啊,她面对的可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三皇子!在他手下,不知道死过多少人了吧?正心惊胆颤地想,十六哼了一声:“如果不介意皇城第一美人变皇城第一丑女的话,老实说了吧。” 王三小姐呼吸急促,滞了片刻后,萧一奇冷声道:“下手!” “慢着!”王三小姐的心立刻跳上喉咙眼,大声叫道,她的手脚虽然没有被缚,可她知道,想从这两人眼皮子底下逃走,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王三小姐见刀子没有划过来,长松一口气,低声道:“这事确实是我做的,我恨她上元节给了我羞辱,才会这么做。” 萧一奇抿唇,凤眸划过杀意:“王诺兰,她是你碰不得的人。” “为什么?”王三小姐不敢相信地问,这话,竟然从萧一奇嘴里吐出来,难道只因为他曾代陈妃娘娘管教过王诺兰几天吗? 可就算如此,生性薄凉的三皇子也不可能会管这些事啊! 萧一奇不答,只是说:“如果下次,你再有这样的行为,我也不杀你,只不过,皇城再无第一美人,皇城的上层圈中再无王家三小姐!六皇子的王妃么,更不会姓王!” 王三小姐听得既惊且怕,萧一奇深居简出,在皇帝面前随便一句话,便能毁了一个家族,他说出来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不当真? 喉头咽了几口唾沫,她艰难地开口:“一切听三爷的。” 萧一奇扬起下巴,扫了她一眼:“但愿你说到做到,我可不想日后在哪所遇到你。” 这句话,更是将王三小姐气得快要吐血,可她只得忍受着。 “十六,送她离开。” “三爷,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与我姐姐是什么关系?” “你感兴趣?”萧一奇眼色冷冽,“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王三小姐咬了咬唇。心中一万个不甘心。 她与这位三皇子不熟,只在曾经的几次宴会上远远瞧过,很少正面相碰。在她眼里,三皇子是个高高在上的神级人物。性格有些冷,听说身边连名女侍都没有,这样的男人,粗枝大叶,心思不会在女人身上。所以,她并没像其他女子那样花痴。 可萧一奇对她引以为傲的相貌与身材,竟然一直无视,极不甘心的情绪浮了上来。 令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对杜晴烟的恨意。 恨?是的,她怎么会不恨杜晴烟呢?当年那样残忍地夺去她的光芒,现如今,虽然病得不成人形,高贵的出身却注定凌驾于她的头顶! 杜晴烟和她的未婚夫。这个皇城朝最神秘的男人,他们俩凭什么就那么高高在上? 从萧一奇身边经过时,她悄悄弓起脚背,踩住自己的长裙,惊呼一声,身子立刻往前扑去。 “啪!”她狼狈地摔在石砖地上,腿骨和脚踝传来剧痛,像是快要裂开。 闪到一旁的萧一奇讥讽地弯起唇:“三小姐,走路可要长点眼睛,不小心摔残了。六皇子可不会要你。” 王三小姐心中凄苦,咬着牙,**摔疼的地方,眼眶凝着泪。可怜兮兮,声音柔弱道:“三爷,我起不来了。” 带着泪意的声音有着不着痕迹的魅惑。 萧一奇剑眉高挑,凤眸倏地沉了下去,面色突然就变了,无动于衷的表情一闪而过的怒火。瞬间敛得干干净净,朝十六看了一眼,十六低头,退到室外。 三皇子朝王三小姐走了几步,伸出右手,凉薄的唇弯起一抹诡异:“要我扶你起来?” 王三小姐见他态度变得这么快,也万分惊讶,一声不作,见男人的手藏在衣袖里,便隔衣扶住他的手腕,努力站起来,立脚处,如被针扎了似的发麻。 萧一奇的凤眸被一片阴暗遮挡住,他低下声音,道:“三小姐,要我抱你出去吗?” 王诺兰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声音越加迷人:“三爷说笑了。” “是吗?可我看你很想让我抱出去。”萧一奇似笑非笑。 “三爷……”王三小姐一声娇嗔,低下来的眼睫,微微上挑,她就知道,任何人都挡不住自己的美色,见向来严肃的三皇子萧一奇也会说这样的话,此地又无外人,便大着胆子问,“那三爷愿不愿意呢?” “我愿意……”“三爷!”王三小姐的心都快醉了,她从没想到过,这个想象中只会在战场杀人、冷漠得令人发指的男人竟会对她有意思,说不出的成就感袭过来,她脚尖一软,便倒向萧一奇的怀抱。 然而,还没触到他的衣角,就被一阵疾风推了出去,未反应过来,后背重重撞在墙臂上,眼冒金星,身体无力地倒地,口吐一口鲜血。 萧一奇的声音蓦然变得冷厉嫌弃:“除非瞎了眼!” 王三小姐擦了擦唇角,身心俱寒,看向男人。 萧一奇满眼都是厌恶:“我除非瞎了眼才愿意!似你这等无|耻肤浅的女人,死了干净!” 他再也忍不住,拿帕子捂了嘴,匆匆离去,似乎在呕。 王三小姐手脚僵硬,张大嘴巴,泪水再一次冲了上来,怎么回事?自己竟然被嫌弃到这个地步了! 想到刚才男人故意说出令她误解的话,王三小姐又羞又恼,更为这男人居然在自己这样的举止下都没有任何改变而感到气愤难受! 十六站在室外,见主子脸色苍白地出来,赶紧上前,叹道:“爷……” 萧一奇眸中划过恨意,喃喃道:“女人就是这样对待男人吗?我见识到了,真是低贱!她居然如此低贱吗?” 说着,他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拳头更是死命一样地攥紧,手背青筋毕露! 十六见状,心中也跟着难过,低劝道:“三爷,属下得带王三小姐走了,王府肯定在四处寻她。” 他自然知道,三爷口中的“她”,指的不是王三小姐,所以他不好发表意见。 十六进去后,见到王三小姐气便不打一处来,一掌闷晕她,照老样子,将她送回王府。(未完待续。) PS:这收藏掉的 第四百六十六章 依附 在他们走后,萧一奇见阳光甚好,独步到主院中自带的一处天然温泉泡了个澡,洗去令他作呕的气息,才裹了袄巾回院,饶是如此,想到刚才的事,心头仍然有些不舒服。 主院内,传来轻声交谈,他一愣,听到十六的声音:“外面冷,里面坐着多舒服!” 接着便是一道熟悉无比的脆声:“我逛一逛。” “诺兰!”萧一奇惊喜地奔了过去,穿过长廊便看见披着雪狐巾的王诺兰站在檐下。 她穿了浅杏色褙子,墨蓝长裙,梳了两条小辫拖在肩头,嘴角挂着淡而温和的笑,如一抹清澈的泉水,径直流入萧一奇的心,适才的不快瞬间便抛到了九宵云外。 “诺兰。”他直奔到她面前,一脸高兴,“你怎么会来?” 她还是头一回主动来自己府上。 十六识趣地退出,院内只剩两人,王诺兰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拿王三小姐怎么了?” “你知道是我?”萧一奇虽然惊讶,却不感到意外。 “十六送她回去,我看见了。”如果不是这一点,她不可能想得到。 “没什么,只是警告了她几点。”萧一奇简洁地答道。 王诺兰松了口气,看到晕厥的王三小姐地被十六带回来,她有些坐立不安,便过来问一问。 如果萧一奇是因为她下的手,她也得心中有个数。 “进屋来。”萧一奇打开|房门,拉她进来。 “不了,我走了。”王诺兰拒绝了,转头向府门外行去。 萧一奇怔了片刻,神态不舍,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赌气:“你来就是问我王三小姐的事情?除了她,就不能跟我说些别的了?” “我来,就是问这事的。”王诺兰心想,她不是没话说,而是怕话说得太投机了。态度。便有些生硬。 “你就这么无情?”萧一奇低了声音,急促地问。 王诺兰顿了下,无情?这个情指的是什么“情”?便淡淡道:“三爷如此照顾我,我十分感激。承三爷的情,只要三爷有令,我一定随叫随到,希望能给您尽绵薄之力。” 萧一奇愕然之后,怒意一点点从眼中腾起:“行。王诺兰,你就这样想?感激?承情?” 王诺兰抿抿唇道:“其实,我当你作朋友,可是,朋友之间……” “我不要你这个朋友!”萧一奇捂住心房,那里钝钝的痛 刚刚因王三小姐想起些陈年往事,心绪本就凌乱,被王诺兰的话一刺|激,所有的痛楚都涌了上来,焦燥愤怒地在她面前不停地来回踱步。 “我……”王诺兰见他暴走。张口结舌。 萧一奇烦燥了好一会儿,看着王诺兰一脸无辜,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哪里伤到了他,更加来气了。 “好,好。”他深吸一口长气,又缓缓吐出,眉宇间现出疲态,深深看了王诺兰一眼,声音转沉,“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你感激,以后,你的事,我也不插手了。你这么聪明,也用不着我帮忙。” 说完,他领先朝院门外走去。 王诺兰还没完全消化他的话,男人已一挥宽袍大袖出去了。 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无语,快步跟了出来,萧一奇已经不见了。十六讪讪笑道:“王小姐,您跟我来。” 主子可很少这么赌气过,十六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王诺兰的。 王诺兰跟着他出府,便见萧一奇负手站在风中,发梢微扬,笔挺地站立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十六轻声提醒:“爷,王小姐来了。” 萧一奇这才回过头,面庞上有些许风霜之意,他伸手一指路边停着的黑色马车,眼光扫过王诺兰:“你送王小姐回去吧。” 十六嘴角轻抽。 王小姐,这名字从主子嘴里蹦出来好奇怪啊!他不是整天诺兰诺兰亲热地叫着吗? 王诺兰也一时不习惯地瞥了他一眼,见状,淡淡行了一礼:“那多谢三爷了。” 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上了马车,十六望着主人瞬间冰冷阴郁的眼神,硬着头皮跳上车梁,道了声辞去,甩开马鞭,飞一般离开。 王诺兰靠车厢左侧坐了,挑起黑布帘,看着皇城街巷人流如潮的繁华景象,小脸清冷,若有所思。 她承认,心中是有些不舍。 萧一奇待她冷漠,不如以往,她并不是那么高兴,心头反倒萦上淡淡的失落。可她心中清楚,他们之间,不应该发生什么,所以,这种感觉,只能等时间去冲淡了 或许,若干年后,她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 想着,她微眯眼眸,对着车窗大叫一声:“啊!”发泄完心中所有的闷气。 车身极剧地陡停,十六一手掀开车帘,一柄长剑探了进来,厉声问:“怎么了?” 王诺兰才意识到给他造成误会了,一看窗外,不少百姓朝这边注目,当即放下车帘,笑容温暖:“没什么。” 十六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可眼底染着疑色:“真的没事?刚才怎么惊叫一声?” 王诺兰摇头:“真的没事,对了,十六,你对皇城很熟悉吧?” 十六答道:“很熟。” “那你可知道有没有大户人家有得了重病的人,在寻医问药的? 十六纳闷她问出这话,想了片刻道:“有倒是有几个,只不过都是难治的病,又请不到神医都不抱希望了。” 王诺兰轻轻一笑,眸光微扬,笑容越加醇浓:“在你眼前不就有一名神医吗?你能帮我引荐下吗?” 十六吃了一惊,斟酌着回答:“小姐是千金之躯,何必抛头露面?何况这事,属下得跟主子商量下。” “我依然如上次去杜庄,化成小厮打扮,对外宣称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名字便叫……九云吧!” 十六面露为难之色。 “至于萧一奇么,这事和他又没关系。你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替我说一说,救不了,那些人也会记得你的引荐之恩,救得活,那就更感激你了!” 十六扯开嘴角,笑了两笑,道:“王小姐,并非属下不想帮你,而是属下依附给了三爷,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得向他禀告,何况是涉及到小姐您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六十七章 柔和 王诺兰眉头轻蹙:“我救死扶伤,这本就是善事,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不行,属下不敢!”十六一口咬死态度 王诺兰见他如此,无奈地弯了弯唇角,闭起凤眸:“当我没说吧!” 通过十六固然方便,可不代表必须要倚仗他的帮忙。 为了买下对面的大酒楼,至少得三千两。 她手头的银子根本不够。当初在穆安府唱曲的一千两银子她一直没动,压在箱底,便为了今天,但手头现银花了不少,这一千两至少得扣下两百两。 她现在就要赚钱,可哪还有一首曲子一千两这么好赚的事了呢? 救死扶伤是医者本性,可是,皇城大富大贵人家并不在乎这几个钱,为求名医掷下重金,她何不利用自己的医术多赚一些呢? 回到闺房,十六道着歉离去。 王诺兰进了主屋,团腿坐到窗前贵妃榻上,脆声叫道:“十三!” 躺在树上的十三浑身打了个激灵,心想,王诺兰该不会找不上十六,要来找自己了吧? 他很想为王诺兰做点什么,可再想,也不能不看主子的脸色啊!那可是他们的长期饭银。 “王小姐。”十三行到窗前,将头低垂下去。 “十三,我有件事要麻烦你。”王诺兰笑得十分精灵古怪。 十三听见她的笑顿时觉后背发麻,这丫头,到底在打什么坏主意? “王小姐,您说……” “唉,”王诺兰轻叹一声,“你是萧一奇的人,我本不该支使你去做事,可是,我这里缺个跑腿的,可倚你的身份。做这事又太委屈了,你还是回去吧!” 十三愕然,抬头,坚定地说道:“王小姐。属下奉了主子之命,便不会离开您这里半步!”王诺兰早知道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离开,故意这样说的,见他拒绝,便道:“你既然不肯走。那留在我这里,也不好一件事不做。” 十三额头黑线,沉声道:“但听小姐吩咐!不过,十三不可离开小姐身边!” 王诺兰柳眉轻拧:“我需要你去帮我请十个代写文书的先生,去皇城客栈等我,我立即过去。” 十三眉眼满是疑惑:“十个?这么多?” “嗯。”王诺兰点头。 “可是,属下不能擅自离开!”十三半晌说道。 “你有办法的。”王诺兰勾唇一笑,“我相信你有办法做到这事。 “属下真的没办法。”十三快要哭了。 王诺兰又叹了一声:“原本我还想将炭笔速写的方法教给你的,现在看来……” “炭笔?”十三眼睛一亮,迅速捕捉到重点。是啊!”王诺兰微微一笑道:“其实我知道你能联络到别人的。只不过,你怕萧一奇责备你,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这事是你办的?我又不是非找你不可!再说,这事又没风险,你担心什么呢?” 在她一顿好说歹说下,十三终于答应了,发了信号弹出去,不到半刻钟。便将事情搞定。 王诺兰化了男装,带着同样换了小厮装的春梅去了位于城中心的皇城客栈。 二楼最里头一间房内,十名文书先生满脸疑惑,正交头接耳。见有人过来,立即停止说话 十三先进来扫了眼,见十名先生已经到齐,才向王诺兰示意。 春梅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宣纸,走进房来,说道:“几位先生。我家小姐请你们来,是想请你们代写一点东西。” “不知道要写什么?”有人问。 春梅将宣纸展开,在他们面前晃了一晃,道:“就按这上面的抄,一人抄三十张,按市价付钱。” 十三这时候才知道王诺兰叫先生来做什么,先将宣纸接了过去,上面写着:“九云,神医关门弟子,年龄虽小,却得神医真传,精通医学,妙手回春,如有请九云大夫看诊者,请到皇城客栈留名。” 他看过后嘴角乱抽,这…… 王诺兰微微一笑,道:“趁着没事,我教你速写吧。”当下便在客栈教十三绘起线条。 几位先生写完后已是月上梢头,王诺兰便在客栈一楼安排了一顿膳食招待了他们,抱着三百张简易广告纸回去了。 第二天,她让十三找人,将这些广告纸发了出去,只要是有钱有权的,都送了几张过去,多余的更是送到了周边府县 萧一奇自然也收到了这张广告,匆匆一扫,他便知道是王诺兰,抿紧薄唇,控制了好长时间才没有站起来,也没有多问什么,将广告纸往旁一丢:“扔了吧! 十六愕然:“扔?真扔?” “我说话,你也质疑?”萧一奇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全部喷向十六。 十六摸摸鼻子,他这不是往刀口上送吗?默默地将宣纸拿走,心想,府里的火药味到底还要持续多久啊? 神医收到这张宣纸广告时,正在二皇子的别院喝酒,二皇子拿到这张纸,两人看后,不约而同地吓得站了起来。 “九云?小师妹?她搞什么鬼!”二皇子怔了下后,哈哈大笑,“有趣得紧,师父,走,去看看!” 神医悲愤地指天叫道:“这臭丫头,居然敢借着本大仙的名头混吃混喝……看为师怎么处罚她!” “混吃混喝?不见得吧!还不知是哪只老骗子在杜家混吃混喝半个月!”二皇子鄙视地哼道。 神医尴尬地笑了一声。 两人到了王诺兰的闺房,王诺兰笑眯眯地招待他们,这事,在意料之中。 广告的效应是惊人的,王诺兰当日就接到好几桩单子,趁着神医过来,便缠着他与自己一起去。 神医可不想去,连连摇手。 “师父,你就陪我去嘛!”王诺兰抓了他的一只胳膊,自然而然地撒起娇来。 在神医面前,她直露本性,毫无遮拦。 神医的脾气有些古怪,这些年来,他除了经常给穷人无偿看病外,已经很少去高门深院看诊,更是设了一道难题,挡住大部分前来求医的权势之臣。 他不想去,但小徒儿却很难得地在他面前撒娇卖乖,二皇子在一旁含笑看着,向来漫不经心的桃花目刹那间柔和一片。(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四百六十八章 打赏 “师父,我们一起去吧。”二皇子自怀里取出一张人皮面具,熟练地敷在脸上。 师兄妹双双夹攻下,神医认了输,也没戴面具,与王诺兰一同出门。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还是三个当世名医,再加上王诺兰的自制听诊器以及先进的医学知识,当真是所向披靡。 神医更是亲自现身,领着徒儿穿街走巷看诊,“九云”这个名字,在一夜之间传遍皇城南北。 送去皇城客栈的帖子越来越多,她的出诊费也一涨再涨,更别提临走前那些丰厚的打赏了。当然,最可笑的不是旁的,而是她居然收到王丞相的邀请。 “扔了!”她径直从一堆帖子中抽出王丞相的甩在一旁。 “扔了多可惜呀!”二皇子拾起帖子,笑盈盈道,“王丞相可有钱得很呢,大夫人也有钱,当年出嫁时,给她的嫁妆可不少,这钱不赚白不赚 王诺兰想想也是,挑眉道:“那排最后吧!” 二皇子望了眼帖上王府的大红印章,嘴角笑意转凉,将帖子压到了最底层。 “我父亲只有这一名独子,宝贝得紧,光是查探下手之人便花去了不少银子。”王诺兰理出六张请帖,淡淡说道,“可惜,到现在都还{ 没个头绪。” 她转头看着二皇子,神情淡漠。 王大少爷的事情,她不关心,一点也不关心。仅仅是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 二皇子也冷笑一声,道:“去年,你父亲可还提着礼来找过我。” 王诺兰一怔。二皇子已说道:“他怀疑是我动的手,可笑!书院的院长是什么人?父皇的启蒙恩师,就算是我,也没有权力随便叫他撵人!” 王诺兰了然,难怪书院的名气如此大了,原来院长竟是皇帝的先生。 二皇子在王诺兰面前,没有刻意隐瞒。哼了一声:“王丞相这老狐狸跑去问父皇,父皇装聋作哑,他也不想想。真出了这事,父皇怎会不知情?只有一种可能,这事父皇不仅知道,还有意包庇。” 说着。他的笑容越加冷寒:“就算事情真是我做的。父皇愿意包庇我,可父皇那位性格古板的先生呢?他绝对不允许我胡来,能说得动他的,只有他控制不了的人了。 王诺兰试探地问:“那是谁?”心中有答案呼之欲出。 “小师妹,还没想到吗?”二皇子秀长迷人的眼眸挑起一个角度,轻问。 “三皇子?”只有他,既受皇帝宠爱,又受那些老臣的尊敬了。二皇子没有否认。“我也只是猜测,但八|九不离十。” 王诺兰却陷在回忆里。去年,他说,他出动血狼组织寻找幕后真凶,表面上是为曾水仙,暗地里,却是为她。因为暗处的人,目标就是她王诺兰!曾水仙只是倒霉地为她挡了灾! 事情真相浮出水面后,她没让他继续插手这事,可却如何想象不了,他会做出这事!如果真是他做的,那是在给她出气吗? 她一时无语 二皇子见她若有所思,也没有打搅。 一连几日,王诺兰都这样忙,银钱也敛得极快。 期间,她也收到了皇妃曾水兰的帖子,皇城客栈的掌柜,收了好处,将这张帖子放在最上方交给王诺兰,还提醒王诺兰,不可得罪。 王诺兰拆开帖子,曾水兰秀雅清丽的字体现入眼帘。 这样恶毒的女人居然也能写得一手漂亮的小楷?王诺兰只觉好笑,将帖子读完,方知曾水兰请她过去是想看看曾水仙,曾水仙日日缩在曾府后院,不言不语,情绪也有些失常,曾水兰听说九云的大名后,便将妹妹接去了,然后送了这张帖子过来。 “曾水仙么……”去,当然要去。 换上平常出诊时所穿的玉白色长袍,将乌黑的长发挽到头顶,少年顿时显得精神煜煜,戴了张普通的人皮面具遮去倾世绝颜,为怕出状况,没有带上春梅,提着个医药箱便出门了。 之所以戴人皮面具便是怕被熟人认出,更没再去颜府。 当初她的书童打扮只是化了下妆,衣着发饰上做了些变化,但若细看,五官还是差不了太多的。 杜晴烟后来看到她,虽没能将她认出来,可若再叫她看到书童打扮的自己,保不齐会发现什么端倪。所以,神医硬着头皮对颜国公说,当日九云是戴了人皮面具……现在才是真容。 颜家人自然没有怀疑。 颜少卿受了父亲的吩咐,亲自到皇城客栈给九云打赏,随他一同来的,还有萧一奇,颜国公发话时,他也在旁边。 颜国公没忘了将他说进去:“九小大夫是少年神医,有些脾气也属正常。不管怎么说,烟儿的病多亏了他,你是烟儿的未婚夫,理应放下架子,过去酬谢一番。 萧一奇的地位虽然比颜国公高,可论辈份,颜国公却是他的长辈,又是大将军出身,当年也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出生入死过的,萧一奇待他一直很是尊敬,便随颜少卿一起过来了。 王诺兰早接了消息,在二楼包房接待颜家人。 萧一奇一看到站在二楼廊上的王诺兰,眉头跳了几下,不自然地转开眼神,虽然是一张陌生的脸庞,可一看那双秋水剪瞳,他便不会认错。 “我想起来府上有一件急事没办,颜大人,先行一步了!”萧一奇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跨下了楼梯。 王诺兰一怔,这人既然一起来了,怎么说走就走?她转身冲颜少卿行礼。 颜少卿也有些怔愣于萧一奇突然变化的态度,连忙向王诺兰道歉。 王诺兰摇头一笑,颜少卿心中惊异,这男人的“真容”不似上一次在穆安府看到的“人皮面具”惊艳,但笑起来,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美,而且这美很熟愁,他不由得感到特别亲切。 颜少卿力邀王诺兰去颜府和杜府做客,王诺兰借事忙婉拒了,颜少卿没有办法,只得在临走前送她一张银票,王诺兰大大方方地收了,看着颜少卿远去,随意瞥向手中的银票,差点被上面的数字吓到了。 三千两(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六十九章 寻找 天啊,王府所有的财产,包括不动产,顶多就三千两!颜杜两家倒是大手笔,随便打赏的现银就是三千两!这多有钱啊! 当然,两大世家,拿出三千两银子来说,确实不是件大事,何况杜晴烟的病一直是两家心头的大事,病好了,一高兴,拿多少都乐意,但对她来说,意义又不同了。 王诺兰攥着银票,眉梢弯起,看来,不用等那么久,现在,她就可以实施她的大业了! 将银票仔细收好,她快步下楼,径直坐上皇妃派来接送的小轿。 偏院。 曾水兰眉带忧愁地坐在床头,曾水仙长发披散,脸形削瘦,倚着引枕,脸色苍白地喃喃:“姐姐,别走,多陪陪我,我害怕……” 王诺兰站在曾水兰身后,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怜悯。 曾水兰轻声安抚着曾水仙,侧过身子,示意王诺兰上前把脉。 王诺兰走过来,曾水仙已经在曾水兰的轻言细语中放松下来,将右手腕递了过去。 王诺兰听了下脉,她的脉像十分微弱,脉膊跳动却快,过度紧张,身体虚弱而致。 “皇妃,令妹受惊过度,需要开一些稳神的方子。”王诺兰将声音变粗,说道,“这种病需要慢养,没有立即见效的办法。” 曾水兰起身感谢:“能得神医的方子,是本宫的荣幸。”言语间十分客气,往常时候。想要请神医来看病,难上加难,但能请到他教的徒弟。也是一样。 王诺兰开了两张镇定效果极好的药方,曾水兰如获至宝般收起来,命人重赏。 过了会儿,便有宫女捧着两盘金银珠宝进来,王诺兰并不客气,收下了,宫女则为她打了一个包。 这时。一名瘦削的小厮跑了进来,神色匆忙,一见有外人在。他立刻停了步,站在门槛处叫道:“皇妃,小的有事要报!” 曾水兰见到来人,精神一振。向王诺兰道声不好意思。快步走了出去。 王诺兰假装清数珠宝,有意竖起耳朵偷听,隐隐约约听到曾水兰的声音:“现在去堵,本宫等会儿禀了皇上!” 她的语气十分急促。 王诺兰待她进房后才起身告辞,曾水兰面色一松,似乎送走王诺兰后还有急事要做,命马车相送。 坐软轿到了正门,马车等在府外。宫女请她上车,她却说道:“不了。我还要去拜访一位老友,便住在内城附近,走过去则可。” 宫女也没强求,含笑送她离开。 王诺兰确实是要去访老友,不过这位老友并不是住在附近,而是在皇宫里。 如果自己以现在的模样出现在齐娉婷面前,她一定会大惊失色吧? 王诺兰笑得很是开心,决定去吓一吓她。 后门,一辆青帷小轿静静地停着。 王诺兰走在不远处,看见有轿子,脚步一顿,没有立即过来 不一会儿,一道纤影自后门匆匆行出,戴着宽大的斗篷,看不清她的脸,王诺兰的心头却狠狠一震。 这身打扮她熟悉得很!那次,在药房见到曹倩买药,她便穿成这样,当时若不是她开口说话,自己完全认不出来。 而这人,除了斗篷与曹倩的一模一样,身高体形也相差无几,一定就是她了。 王诺兰眉头轻蹙,心下有丝不好的预感,曹倩到这里来干什么? 婷儿……想到齐娉婷,她心一紧,身形轻闪,到了墙根处,双手攀在墙壁,径直翻了上去,小心避开府中下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齐娉婷所在的院落。 “齐侧妃呢?”一进院,她便抓住一名宫女发问。 那宫女乍然见一个男人闯了进来,惊得大叫,王诺兰早有准备地捂住她的嘴,不耐烦地问:“说!侧妃呢?不说我杀了你!” 感觉到匕首顶着腰际,宫女想要点头,王诺兰松开手,她战战兢兢地说道:“侧妃,侧妃不在,出去买水粉了。” 出去了?突然想到什么,她暗叫一声不妙,放了宫女,飞奔起来。 “来人啊刺客!”宫女瘫倒在地,尖声叫喊。 王诺兰已去得远了。 曾水兰说派人去堵,还要禀皇上,又在府里看到曹倩,这些,多半都与齐娉婷有关系。 出了府,王诺兰皱眉,跳上屋顶,从附近巷落的屋瓦上踩了过去,速度极快,一路寻向皇城中央地段 她不知道齐娉婷去了哪里,这样寻找有如大海捞针,可担忧极浓,她还是压住性子,穿插于茶楼、戏社、胭脂水粉铺等人流比较集中的地方。 终于,她发现一间铺子的棚下系着几匹棕黄色高头大马,体态毛色都很统一,御林军骑的便是这种马。 王诺兰一喜,转头找去,这间铺子里并没人,反倒是斜对面有一家三层的茶楼。大堂内坐了很多人,二、三楼临街的窗子也打开了好几扇,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她不能确定齐娉婷是否在这里,可如果依她所猜测的,这些御林军出来是来盯梢的,那么不过一会儿,皇上一定也会出现在这里,齐娉婷若真与候云在一起,那就麻烦大了。 眼光一瞥,几道黑影在茶楼楼角闪过,她当即放开嗓子,粗起嗓音,大声唱道:“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激情澎湃的歌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茶楼的窗子一扇扇打开,往这边瞧来。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王诺兰的歌声豪迈,好汉歌的节奏感又强,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二楼某间隐蔽的包厢,齐娉婷听到歌声,惊得站起。 “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候云一身蓝袍,面容俊朗,眸光深遂,见她神色有异,立刻关心地站了起来。 “这首歌诺兰唱过,我出去看看。” 她与王诺兰在一起时,王诺兰曾听她唱歌,也唱给她听。王诺兰的嗓音不仅甜美,唱的曲子也是她从未听过的,所以她记得很深。(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六依附 在他们走后,萧一奇见阳光甚好,独步到主院中自带的一处天然温泉泡了个澡,洗去令他作呕的气息,才裹了袄巾回院,饶是如此,想到刚才的事,心头仍然有些不舒服。 主院内,传来轻声交谈,他一愣,听到十六的声音:“外面冷,里面坐着多舒服!” 接着便是一道熟悉无比的脆声:“我逛一逛。” “诺兰!”萧一奇惊喜地奔了过去,穿过长廊便看见披着雪狐巾的王诺兰站在檐下。 她穿了浅杏色褙子,墨蓝长裙,梳了两条小辫拖在肩头,嘴角挂着淡而温和的笑,如一抹清澈的泉水,径直流入萧一奇的心,适才的不快瞬间便抛到了九宵云外。 “诺兰。”他直奔到她面前,一脸高兴,“你怎么会来?” 她还是头一回主动来自己府上。 十六识趣地退出,院内只剩两人,王诺兰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拿王三小姐怎么了?” “你知道是我?”萧一奇虽然惊讶,却不感到意外。 “十六送她回去,我看见了。”如果不是这一点,她不可能想得到。 “没什么,只是警告了她几点。”萧一奇简洁地答道。 王诺兰松了口气,看到晕厥的王三小姐地被十六带回来,她有些坐立不安,便过来问一问。 如果萧一奇是因为她下的手,她也得心中有个数。 “进屋来。”萧一奇打开|房门,拉她进来。 “不了。我走了。”王诺兰拒绝了,转头向府门外行去。 萧一奇怔了片刻,神态不舍。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赌气:“你来就是问我王三小姐的事情?除了她,就不能跟我说些别的了?” “我来,就是问这事的。”王诺兰心想,她不是没话说,而是怕话说得太投机了。态度,便有些生硬。 “你就这么无情?”萧一奇低了声音,急促地问。 王诺兰顿了下。无情?这个情指的是什么“情”?便淡淡道:“三爷如此照顾我,我十分感激,承三爷的情。只要三爷有令,我一定随叫随到,希望能给您尽绵薄之力。” 萧一奇愕然之后,怒意一点点从眼中腾起:“行。王诺兰。你就这样想?感激?承情?” 王诺兰抿抿唇道:“其实,我当你作朋友,可是,朋友之间……” “我不要你这个朋友!”萧一奇捂住心房,那里钝钝的痛 刚刚因王三小姐想起些陈年往事,心绪本就凌乱,被王诺兰的话一刺|激,所有的痛楚都涌了上来。焦燥愤怒地在她面前不停地来回踱步。 “我……”王诺兰见他暴走,张口结舌。 萧一奇烦燥了好一会儿。看着王诺兰一脸无辜,似乎丝毫不知道自己哪里伤到了他,更加来气了。 “好,好。”他深吸一口长气,又缓缓吐出,眉宇间现出疲态,深深看了王诺兰一眼,声音转沉,“我送你回去吧,不用你感激,以后,你的事,我也不插手了,你这么聪明,也用不着我帮忙。” 说完,他领先朝院门外走去。 王诺兰还没完全消化他的话,男人已一挥宽袍大袖出去了。 她不由得感到有些无语,快步跟了出来,萧一奇已经不见了,十六讪讪笑道:“王小姐,您跟我来。” 主子可很少这么赌气过,十六看得出来,他心里还是很在意王诺兰的。 王诺兰跟着他出府,便见萧一奇负手站在风中,发梢微扬,笔挺地站立着,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 十六轻声提醒:“爷,王小姐来了。” 萧一奇这才回过头,面庞上有些许风霜之意,他伸手一指路边停着的黑色马车,眼光扫过王诺兰:“你送王小姐回去吧。” 十六嘴角轻抽。 王小姐,这名字从主子嘴里蹦出来好奇怪啊!他不是整天诺兰诺兰亲热地叫着吗? 王诺兰也一时不习惯地瞥了他一眼,见状,淡淡行了一礼:“那多谢三爷了。” 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地上了马车,十六望着主人瞬间冰冷阴郁的眼神,硬着头皮跳上车梁,道了声辞去,甩开马鞭,飞一般离开。 王诺兰靠车厢左侧坐了,挑起黑布帘,看着皇城街巷人流如潮的繁华景象,小脸清冷,若有所思。 她承认,心中是有些不舍。 萧一奇待她冷漠,不如以往,她并不是那么高兴,心头反倒萦上淡淡的失落。可她心中清楚,他们之间,不应该发生什么,所以,这种感觉,只能等时间去冲淡了 或许,若干年后,她会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庆幸 想着,她微眯眼眸,对着车窗大叫一声:“啊!”发泄完心中所有的闷气。 车身极剧地陡停,十六一手掀开车帘,一柄长剑探了进来,厉声问:“怎么了?” 王诺兰才意识到给他造成误会了,一看窗外,不少百姓朝这边注目,当即放下车帘,笑容温暖:“没什么。” 十六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可眼底染着疑色:“真的没事?刚才怎么惊叫一声?” 王诺兰摇头:“真的没事,对了,十六,你对皇城很熟悉吧?” 十六答道:“很熟。” “那你可知道有没有大户人家有得了重病的人,在寻医问药的? 十六纳闷她问出这话,想了片刻道:“有倒是有几个,只不过都是难治的病,又请不到神医都不抱希望了。” 王诺兰轻轻一笑,眸光微扬,笑容越加醇浓:“在你眼前不就有一名神医吗?你能帮我引荐下吗?” 十六吃了一惊,斟酌着回答:“小姐是千金之躯,何必抛头露面?何况这事,属下得跟主子商量下。” “我依然如上次去杜庄,化成小厮打扮,对外宣称是神医的关门弟子,名字便叫……九云吧!” 十六面露为难之色。 “至于萧一奇么,这事和他又没关系。你只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替我说一说,救不了,那些人也会记得你的引荐之恩,救得活,那就更感激你了!” 十六扯开嘴角,笑了两笑,道:“王小姐,并非属下不想帮你,而是属下依附给了三爷,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得向他禀告,何况是涉及到小姐您的。”(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六十九章十 寻找 天啊,王府所有的财产,包括不动产,顶多就三千两!颜杜两家倒是大手笔,随便打赏的现银就是三千两!这多有钱啊! 当然,两大世家,拿出三千两银子来说,确实不是件大事,何况杜晴烟的病一直是两家心头的大事,病好了,一高兴,拿多少都乐意,但对她来说,意义又不同了。 王诺兰攥着银票,眉梢弯起,看来,不用等那么久,现在,她就可以实施她的大业了! 将银票仔细收好,她快步下楼,径直坐上皇妃派来接送的小轿。 偏院。 曾水兰眉带忧愁地坐在床头,曾水仙长发披散,脸形削瘦,倚着引枕,脸色苍白地喃喃:“姐姐,别走,多陪陪我,我害怕……” 王诺兰站在曾水兰身后,眸中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怜悯。 曾水兰轻声安抚着曾水仙,侧过身子,示意王诺兰上前把脉。 王诺兰走过来,曾水仙已经在曾水兰的轻言细语中放松下来,将右手腕递了过去。 王诺兰听了下脉,她的脉像十分微弱,脉膊跳动却快,过度紧张,身体虚弱而致。 “皇妃,令妹受惊过度,需要开一些稳神的方子。”王诺兰将声音变粗,说道,“这种病需要慢养,没有立即见效的办法。” 曾水兰起身感谢:“能得神医的方子,是本宫的荣幸。”言语间十分客气,往常时候。想要请神医来看病,难上加难,但能请到他教的徒弟。也是一样。 王诺兰开了两张镇定效果极好的药方,曾水兰如获至宝般收起来,命人重赏。 过了会儿,便有宫女捧着两盘金银珠宝进来,王诺兰并不客气,收下了,宫女则为她打了一个包。 这时。一名瘦削的小厮跑了进来,神色匆忙,一见有外人在。他立刻停了步,站在门槛处叫道:“皇妃,小的有事要报!” 曾水兰见到来人,精神一振。向王诺兰道声不好意思。快步走了出去。 王诺兰假装清数珠宝,有意竖起耳朵偷听,隐隐约约听到曾水兰的声音:“现在去堵,本宫等会儿禀了皇上!” 她的语气十分急促。 王诺兰待她进房后才起身告辞,曾水兰面色一松,似乎送走王诺兰后还有急事要做,命马车相送。 坐软轿到了正门,马车等在府外。宫女请她上车,她却说道:“不了。我还要去拜访一位老友,便住在内城附近,走过去则可。” 宫女也没强求,含笑送她离开。 王诺兰确实是要去访老友,不过这位老友并不是住在附近,而是在皇宫里。 如果自己以现在的模样出现在齐娉婷面前,她一定会大惊失色吧? 王诺兰笑得很是开心,决定去吓一吓她。 后门,一辆青帷小轿静静地停着。 王诺兰走在不远处,看见有轿子,脚步一顿,没有立即过来 不一会儿,一道纤影自后门匆匆行出,戴着宽大的斗篷,看不清她的脸,王诺兰的心头却狠狠一震。 这身打扮她熟悉得很!那次,在药房见到曹倩买药,她便穿成这样,当时若不是她开口说话,自己完全认不出来。 而这人,除了斗篷与曹倩的一模一样,身高体形也相差无几,一定就是她了。 王诺兰眉头轻蹙,心下有丝不好的预感,曹倩到这里来干什么? 婷儿……想到齐娉婷,她心一紧,身形轻闪,到了墙根处,双手攀在墙壁,径直翻了上去,小心避开府中下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齐娉婷所在的院落。 “齐侧妃呢?”一进院,她便抓住一名宫女发问。 那宫女乍然见一个男人闯了进来,惊得大叫,王诺兰早有准备地捂住她的嘴,不耐烦地问:“说!侧妃呢?不说我杀了你!” 感觉到匕首顶着腰际,宫女想要点头,王诺兰松开手,她战战兢兢地说道:“侧妃,侧妃不在,出去买水粉了。” 出去了?突然想到什么,她暗叫一声不妙,放了宫女,飞奔起来。 “来人啊刺客!”宫女瘫倒在地,尖声叫喊。 王诺兰已去得远了。 曾水兰说派人去堵,还要禀皇上,又在府里看到曹倩,这些,多半都与齐娉婷有关系。 出了府,王诺兰皱眉,跳上屋顶,从附近巷落的屋瓦上踩了过去,速度极快,一路寻向皇城中央地段 她不知道齐娉婷去了哪里,这样寻找有如大海捞针,可担忧极浓,她还是压住性子,穿插于茶楼、戏社、胭脂水粉铺等人流比较集中的地方。 终于,她发现一间铺子的棚下系着几匹棕黄色高头大马,体态毛色都很统一,御林军骑的便是这种马。 王诺兰一喜,转头找去,这间铺子里并没人,反倒是斜对面有一家三层的茶楼。大堂内坐了很多人,二、三楼临街的窗子也打开了好几扇,欢声笑语不断传来。 她不能确定齐娉婷是否在这里,可如果依她所猜测的,这些御林军出来是来盯梢的,那么不过一会儿,皇上一定也会出现在这里,齐娉婷若真与候云在一起,那就麻烦大了。 眼光一瞥,几道黑影在茶楼楼角闪过,她当即放开嗓子,粗起嗓音,大声唱道:“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激情澎湃的歌声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茶楼的窗子一扇扇打开,往这边瞧来。 “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王诺兰的歌声豪迈,好汉歌的节奏感又强,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二楼某间隐蔽的包厢,齐娉婷听到歌声,惊得站起。 “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候云一身蓝袍,面容俊朗,眸光深遂,见她神色有异,立刻关心地站了起来。 “这首歌诺兰唱过,我出去看看。” 她与王诺兰在一起时,王诺兰曾听她唱歌,也唱给她听。王诺兰的嗓音不仅甜美,唱的曲子也是她从未听过的,所以她记得很深。(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七十章 屈辱 而王诺兰嗓音一大,便难以掩饰,齐娉婷听得像她的声音,又是她唱的那首歌,更没犹豫了。 候云点头道:“走吧。” 齐娉婷戴了斗篷,快步下了二楼,刚走出楼门,一道身影快速冲了过来,叫道:“婷儿! “诺兰,真的是你!”齐娉婷将斗篷掀起一角,惊喜地看向王诺兰。 然而,入目的却是一张男子脸庞,视觉与想象的差异令她张大嘴巴说不出话。 “皇妃的人盯上你们了!”王诺兰扫了眼她身旁的候云,不顾齐娉婷的惊讶,径直说道。 “什么?”齐娉婷的脸色“刷”一下惨白了。 候云也是一惊,暗卫并没有来报,可见侍卫有多小心,他沉声对齐娉婷道:“我送你回去。” “太危险了!”王诺兰打断了他,“你引开那些人,我送婷儿回去!”“好!”候云看了她一眼,道,“我相信你的能力!” 他常听齐娉婷说王诺兰的聪明,而今天,又多亏她的提醒,自己才知道与齐娉婷会面的事泄漏了出去,可见,她是有些本事的。 再说,齐娉婷与她在一起,就算被皇上抓到,也无话可说。 他凌厉的双眸向四周扫去,顿时有暗卫驾着马车,直接到楼口接应。 王诺兰快速说道:“都上马车,等到路上再甩开那些人!” 候云道了声“好”,挑起车帘。将齐娉婷拉上马车,王诺兰则坐到候府暗卫身旁,拿过马鞭:“我来!”策马扬鞭。马车迅速离开茶楼,朝繁华处驶去。 茶楼旁布着众多暗卫,御林军怕打草惊蛇,一直远远看着,可马车却是个大目标,一见有辆马车飞快驶离,他们顿时大叫一声“追”。兵分两队,一队留守,一队解了马匹。飞奔着追去。 听到身后大喊“追”的声音,齐娉婷的心跳加快,手心冷汗直冒,颤声道:“候云。我恨死你了!” 候云倒不怕。只是一脸愧疚与难受,半晌道:“婷婷,我们私奔吧!” “不可能!”齐娉婷态度坚决,“明明,我们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可你,却一点也不考虑我们的感情,将曹倩带回来气我。现在却要我与你私奔,你就这么作贱我?” 候云咬了牙。呼吸急促:“我已经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那就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而不是夜半去,或者将我掳出来!我不可能伤害自己来成全你!”齐娉婷冷嘲一声。 “我在想办法。”候云低声道。 “我现在对你是半点也不信任了。”齐娉婷偏过头,笑容染上一丝苦涩。 她心中也很纠结,对候云固然有感情,而对皇府,她早已绝望了,很想离开那里,至于离开那后,是不是与候云在一起,可能性并不大。 候云也许喜欢着她,可他还是狠狠伤害到她,说明他喜欢得还不够,或者说,并没意识到自己对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两人的谈话,王诺兰听得清清楚楚,攥紧了手中的缰绳,她为齐娉婷感到心痛,感情,原就是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前头马车飞驰,后面黄马狂奔,气氛极其紧张。 王诺兰一手持缰绳,一手挑开车帘,叫道:“婷儿,出来!” 齐娉婷牵住她的手,扶着车门,坐到她身边,急驰的马车令她一阵头晕目眩。 “世子,我要带她下去了!”眼看着马车冲入闹市,王诺兰将马鞭反手扔进车厢,拉出一床锦被,将自己与齐娉婷的身体裹住,说时迟,那时快,看准时机,王诺兰毫无迟疑,带着齐娉婷滚下马车 齐娉婷死死咬着唇,没有尖叫,眼前金星乱冒,她只觉得在地上翻了无数跟头,身子才一震,停了下来。 耳边,十几匹快马的脚步声急响而过,遥遥去了 王诺兰缓吐一口气,扯开身上的锦被,铺在地上,齐娉婷爬坐在锦被上,抚着胸道:“真险!” 两人此刻所在的地方是刚才那条街上的一间小巷,借着转弯处的店铺遮挡,滚进了巷,所以御林军并没发现她们跳了车,还以为在车上,才一直追了下去。 “走了!”王诺兰精神还很好,一跃而起,齐娉婷连忙跟上,一面问她:“诺兰,你怎么这样打扮?是不是怕被人认出来?” 王诺兰没再瞒她,向她说了,自己是神医的徒弟。 齐娉婷听说她竟然是神医的徒弟,而且从小就拜师了,她一脸震惊,半晌,才喃喃道:“诺兰,你隐藏了好多年!” 王诺兰轻笑,这句话,应该送给以前的王诺兰,想到那女子十年伪装,在小镇子里更是三年隐忍,但最终,却被萧顺伤得体无完肤,灵魂也不得安息,恨意,一缕缕自眼角蔓出。 她又怎能看着萧顺去死呢?她要看着他活,好好地活着,看着自己一点点将他遗忘! 将齐娉婷一直送到大门处,那里,早有人等着她们了。 皇上在几十名御林侍卫金甲长枪的保护下,冷森森地看向齐娉婷:“你去哪了?” 齐娉婷一脸歉意,按照事先说好的词答道:“我原想出去买个水粉,遇到诺兰,便和她在茶楼坐了坐,才回来。” 皇上侧妃出府本应向皇上告假,但碍于齐家,皇上便没有限制她的自由。 刚刚听皇妃禀报,说侧妃上街是与男人约会,连具体地点都说出来了,皇上不得不疑。 然而,等他赶到茶楼时,御林军却折回来说将人跟丢了,问那与侧妃约会的男人是谁,御林军也答不出所以然,只说茶楼旁埋伏着重兵暗卫,不敢靠近 皇上有些心凉。 在皇城,能布下重兵阵守,将身份隐藏得极其隐秘的人,不可能是平常人。 到底谁有这么大胆子,竟然敢抢他的女人? 可看到王诺兰与齐娉婷同来,他的心绪又复杂起来。 没有看到所谓的“奸夫”,他心中还是存着希望的,齐娉婷如是跟王诺兰在一起,总比跟旁的男人约会好,自己的面子不至于丢得很大;但若齐娉婷真与“奸夫”相会,又成功地耍了自己一遭,那么,他只会感到更加屈辱!(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七十一章 别告诉我 所以,皇上心情矛盾,又无证据,只能冷着脸道:“以后,侧妃出府,必须经过朕的同意,朕派人与你一起去,免得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狠狠瞪了眼王诺兰。 王诺兰并不在意,心下有些不安,看了眼前头金碧辉煌的宫殿,直觉那是座漂亮华丽的鸟笼,住在其中的鸟不仅被困,还有被主人烹杀的危险。 眼睁睁看着齐娉婷回鸟笼,王诺兰轻叹一声。 曾水兰伴立皇上,一双凤眸嗜血地盯住王诺兰,想要将她生吞活剥了! 又是她!不知道她怎么会和齐娉婷在一起,可这一次,齐娉婷又被她救了! 每一回,自己的好事都被她冲撞掉了,曾水兰能不恨吗?加之曾水仙的祸事也是因她而起,还是代她受过,曾水兰更是恨得牙痒痒。 王诺兰回了王府,在王府正门口遇到了萧顺。 萧顺似乎是准备出府,看见她,眼光有些涌动,回头瞥了眼王府守卫,走上前,低声问道:“你从哪来?” “六皇子。”王诺兰后退一步,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径直绕开他,往大门走去。 萧顺思量片刻,也进了府,追了过去。 到得无人处,王诺兰停步,回头说道:“六皇子,你何必跟着我,叫三妹看见,又生误会。还有,我想警告你,有空多提防提防你的敌人!” 萧顺嘴角生笑:“诺兰,我就知道你还关心我。你与二皇子走得那么近,是不是为了我?” 王诺兰张大嘴,差一点就晕了过去。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萧顺眼角笑意更浓:“虽然二皇子是我们的仇人,可知己莫如敌,我们对他很了解,你也最恨他,说他借着好看的外表四处招蜂引蝶,经商开铺便是存了野心,想要控制皇城的经济命脉。” 他说着。观察王诺兰的脸色。 这些事,他打赌,诺兰全忘了。所以,他要一点点提醒她,她曾经是多么恨他。最大的原因,是他不喜欢二皇子。她也跟着不喜欢。以至于看二皇子怎么也不顺眼。 王诺兰彻底无语了,半晌,才慢慢说道:“二皇子如何我不去评判,但他是我的朋友,六皇子,请不要自作多情,我不是为了你才接近他。” 说完,她受不了似地转身离开。 萧顺面色阴沉。朋友?她居然说朋友? “王诺兰,你会后悔的!有些事情你忘了。但别人不会忘!敌人永远是敌人,二皇子,他不可能原谅你的!”萧顺深沉的话语迫使王诺兰停下脚步。 心尖一抖,她想起王诺兰的话:“……二皇子是我的师兄,这是我绝没想到的事情,他对你也很好,只是,我从前做过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尤其是那一件,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会杀了你!” 一定会杀了你! 一定会杀了你!! 王诺兰不知道是头在痛还是心在痛,不可能,她使力地摇头。 师兄待她那么好,那么温柔,她与他和师父三人在一起时,就是温馨的一家人,他怎么会不原谅自己,怎么会想杀自己? 想着,她再也站不住,快步朝萧顺走去。 “我到底做了哪些让二皇子不能原谅的事?”她看着萧顺的眼睛,问。 虽然声音很平缓,但一双漂亮的凤眸,仍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她很着急,很担心,很想知道到底失去了什么记忆……萧顺眼光微冷,而后冷魅地勾起薄唇:“想知道?” 王诺兰看着他,眸底一片冰冷,废话,她当然想知道! 萧顺冷笑一声:“诺兰,我绝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在我面前说,二皇子很好,二皇子是你的朋友,呵呵,朋友,真是讽刺呀!” “你到底说不说?”王诺兰握紧双拳 萧顺,她真心希望从前的王诺兰跟他没有半点瓜葛,然而事实却不是如此,他们的过去,注定了这一生的纠葛。 “说!不过,诺兰,你要拿出诚意来。”萧顺的笑容越发诡异“有些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没有别人知了。” 王诺兰眸光闪过怒意,她岂不知道他说的诚意是什么! 刚穿越来那阵子,他说要与她在一起,她可能会考虑。 可现在,她已经完全认清了他的为人,一个看重权势大于一切的男人,一个因为别的女人,将青梅竹马伤得鲜血淋漓的男人,她怎么可能还热着脸贴上去? “对不起,我不想知道了!”王诺兰冲着他,极缓极缓地弯起薄唇,凤眸微眯,笑容恰到好处,清纯与妩媚并存。 萧顺万分惊艳,王诺兰却头也不回地走远。 惊艳之色瞬间敛去,萧顺低声自语:“诺兰,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等你!” 他转头,眼光飘向王诺兰的闺房方向,想到这些日子王家接二连三地出事,冰冷地勾起唇,眸中,露出与平日温和并不相符的残忍。 三小姐,你到底还有多少可利用的价值? 王诺兰踢着石子回到闺房,想到萧顺的态度,心情便十分不佳。 春柳见小姐回来,很是高兴,便要唤小语去沏茶。落云曦拦住她:“不了,去看看老李在不在,我们出去。” 春梅惊愕,小姐匆匆忙忙回院,椅子都还没坐一下,又要出去吗?而且,还带上她。 虽然疑惑,春梅却没有多问,脚程极快地跑了出去。 老李便是之前曾水仙借去的那辆马车的主人,马车毁了,老李不敢说什么,但王诺兰却向曾水兰索赔,曾水兰后来送了五十两银子到闺房,害怕王诺兰出去乱说。 王诺兰将银子都给了老李,一辆普通的木质马车根本要不了这么多,老李花了不到二十两,买了新马,打了新车厢,剩余的存进钱庄,够他们一家用好几年了。 为此,老李对王诺兰感恩戴德,没事便跑到王府门口转一圈,看看王诺兰是否出门。 王诺兰并不想麻烦他,出门也不会刻意叫他的车。可自从上次出了事后,她再也不敢随便在巷口叫马车了,一旦有事,叫小厮去跑个腿,老李过来接。(未完待续。) ps:感谢支持 第四百七十二章 看好戏 老李的马车没活时,便会停在离王府不远的街上,小厮一会儿便将他叫来了。 “小姐要去哪?”老李迎王诺兰上车,恭敬地问。 “皇城客栈。”王诺兰轻吐四个字。 一旁的春梅微皱眉,小姐要去客栈,怎么不换男装? 到了皇城客栈,临下车,王诺兰在椅子上放了一块碎银,老李见状惊叫:“小姐赶紧把钱拿回去,小的哪能要你的钱!上次那么多银子就像从天上掉下来一样,都是小姐赐给我的,小姐就是坐老李一辈子马车,也坐不完啊! 王诺兰笑着推开他,道:“你就收着吧,这些银子都是公中付的,并不是我来出。不管坐谁的马车都一样,你不收,下次我不坐你的,银子也给了别人。” 老李无奈,只得将银子收下。 王诺兰低声在老李耳旁说了几句,才携春梅进了客栈正门,她穿着女装,掌柜的并不认识她。 “给我一间包房。”她走到柜台前,淡漠地说道。 掌柜的吩咐小二领她上二楼,春梅跟在后头,一头雾水。 进了左手倒数第二间客房,王诺兰便打发走了小二,将几上一个插花梅瓶放在窗台上,掩了窗户,倚在贵妃榻上歇息。 [ 春梅沏了一杯热茶端上来,轻声问:“小姐,我们现在干嘛?” “等人。”王诺兰接过热茶,吹了吹茶面浮着的绿叶。低声道,“你等会儿去外面守着。” 春梅会意:“是。” 半个时辰后,王诺兰半躺在榻上。闭紧双眸,快要睡着了,门上,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 春梅向王诺兰看了一眼,后者已经醒了,睁着的大眼睛毫无疲态,明亮晶莹。她轻轻点了点头,春梅便将门打了开来。 “王小姐在吗?”一名黑衣男人问道,眼光向房内扫了一眼。 王诺兰起身下榻。说道:“在,进来。” 黑衣男子躬身退了出去,一袭宝蓝色锦袍的候云踏过门槛,走了进来。春梅认识候云。见他进来,立即出去,并带上了房门。 “婷婷出什么事了吗?”候云开门见山,着急地问。 王诺兰望着他,眸光充斥着不善:“暂时没有出事,可保不准突然就惹了祸事。”她转头,缓缓步到窗前,开窗。将那个作为暗号标记的花瓶拿了回来,眼光极快地在廊上扫了一圈。确定无人偷听。 “那王小姐找我来所为何事?”候云听出了她的不悦,淡淡问。 王诺兰见他一脸平静,怒从心中起,冷声说道:“婷儿现在的身份你也知道,皇上侧妃!就算你跟她有情,想要约她见面,也要保护好她吧?此事一旦被知晓,你是没事,候府世子,敢动你吗?可婷儿呢?你想过她没有?” 越说,她越气愤;越气愤,她越将声音咬得极慢,压得极低:“你敢说,你保得住她?龙颜一怒三千火,你能承受得住?你在候府,婷儿却在皇宫,一旦这事被皇上拿住把柄,你远水能救近火吗?兴许,一夜过了,她就永远消失在你的视现里,大世子,你想过这样的后果吗? 候云的脸色随着她的话一点点变化,越来越苍白,越来越惊恐,也越来越痛苦。 他无话可驳,只能伸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心房。 王诺兰微扬下巴,说道:“我并不是来阻止你们的,如果你真对她好,我是十分高兴的,但若真对她好,首先要保护好她吧?像今天,你约她出来,怎么会将事情泄漏了?” 候云摇头:“我也不知。” “你当然不知。”王诺兰嘲了一声,“你可知我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候云依旧摇头。 “我在皇府看到了曹倩!”王诺兰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出“曹倩”的名字。 “她?怎么可能!”乍然听到这个名字,候云一震。 王诺兰淡淡道:“她一从皇府出来,皇妃派来盯梢的人直奔这茶楼而来。” 候云脸色变幻不定,半晌,死死握紧拳头:“她竟会做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原谅她!” “她的父亲可是救过你的,你怎么不原谅她?”王诺兰讥讽地问。 候云脸色一白,胸脯剧烈起伏着,极力压低声音道:“旁的事都可原谅,可她想动婷婷,这是不可饶恕的事!我不杀她,好好养着她,但也绝不许她再行捣乱!” 王诺兰面无表情,说道:“不管她是你的什么人,下次,若叫我知道,她还会来碰婷儿,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候云看了她一眼,不语。 “这事不要让婷儿知道,怕又牵起她的伤心事。”王诺兰说了这句后,走到门旁,打开|房门,唤春梅一同离开。 “谢谢你这么关心她。”候云在后头说了一句。 王诺兰眉角一挑:“这声谢谢,你没有资格同我说。” 候云被她的话噎了一下,苦笑,传说中的废物小姐,真是……强势!不过,婷儿有这样的好友,他由内心感到欣慰。 皇城客栈对面,隔了两条街的一扇窗子,男人放下眼前的两只圆筒,脸色漠然。十六走过来,从他身后向外看去,隔得远了,看不清楚那边人的神情,却认得王诺兰与春梅的身影。 “三爷,齐侧妃留不得!”身后,一名苍老威仪的声音响起。 “你有证据?”萧一奇头也不回地问。 身后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蟒袍,头戴花翎,可见官阶较高,乃朝中高级官员,他语音恳切:“三爷也亲眼看到马车飞离,如果不是心中有鬼,他们怎么会将马车驾得那么快? 萧一奇低笑:“曾司徒,话不能这么说,离这么远,谁也不知道马车上坐着什么人。” 曾司徒,也就是曾水兰的父亲。 他与萧一奇谈了些公事,从这条街道回去,正巧遇到办公事的御林军,萧一奇一喝问,那些御林军立即将事情全盘托出,不敢瞒他。 听说齐侧妃竟然在茶楼与陌生男子私会,曾司徒大喜,便力请萧一奇去“看好戏”。(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第四百七十三章 惹麻烦 萧一奇怎么可能答应他这种事,借口私事不好插手,到这边楼上等待结果,硬是将曾司徒也拉了上来。 曾司徒没办法,只得陪着他。 然而,御林军因不敢打草惊蛇,竟将人给放跑了……他又气又恨,可也没办法,只得添油加醋地在萧一奇面前诉说齐娉婷的不是。 萧一奇一直没有离开,因为他所在的这栋三层小楼能看得见周围数里,不仅看得到茶楼,更能看到离茶楼不远的皇城客栈。 当王诺兰在茶楼前唱歌时,他的注意力便完全被吸引过去,一直注意着她,心想她可能会去皇城客栈,便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叫十六取来望远筒,在这眺望,岂料,获悉的却是她与候云见面的场景。 她倒是对别人的事上心得紧! 萧一奇冷冷勾起唇。 曾司徒见他脸色变得有些不善,知趣地不再开口,闷闷地坐在椅子上等,萧一奇不说走,他也不好意思提,只是不知他拿着圆筒在看什么。 这圆筒,他是知道的,前些年异国王子过来,送了这个稀奇玩物进宫,当时他也有幸看了一眼,十分神奇,能看清楚十分遥远的东西,故又叫望远筒。只不过,这玩意归了三皇子后,他的好奇心再大,也是没这机手机看小说哪家强? 手机阅读网会碰一碰了。 萧一奇突然转过身子,凤眸微眯,看向他,一字一字问道:“曾司徒,你怕我吗?” 曾司徒一怔。不解其意,赔着笑道:“下官打内心爱戴三爷,所以不怎么害怕三爷。 萧一奇的笑容转冷。声音蓦然一厉:“是吗?你再说一遍!” 曾司徒的腿一软,扶住桌子才没有摔倒,吓得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渗出,慌里慌张道:“三爷……属下,属下不敢!” 萧一奇扬了扬眉头,放低声音:“曾司徒。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你不是说不怕我吗?” 曾司徒再难伪装,颤着声音道:“王爷,属下是爱戴您。也,也怕您。” 他原本想说,让别人怕的官都不是好官,自己不怕萧一奇。正证明了萧一奇是个好王爷。以此奉承一下,可是内心的恐惧怎么也压制不了。 萧一奇看出了他心中的小九九,眼角划过讽意,笑容变得恶劣起来,说道:“齐侧妃应该也怕我,我会给她警告。” 曾司徒一听他说的是这件事,惧意略去,抬头说道:“三爷英明!” 心中只叹。这次的好机会怕是没有了,不过齐娉婷由此受皇上更深的嫉恨。再无翻身之日,也是值得的。 当晚,萧一奇便去了。 听说三皇子过来了,原本还搂着两名歌姬在后园饮酒取乐、一脸醉相的皇上立刻惊醒过来,一蹦而起,命人打水洗脸,去议事厅迎接。 萧一奇换了一身藏青色镶黑边的长袍,叫人将议事厅多余的灯火全灭掉,只留了几盏,昏昏暗暗的厅落中,炭火明明灭灭,十分诡异。 皇上进来后,两人在厅内密聊了片刻,而后,皇上走出来,脸色阴沉地叫道:“让齐侧妃过来!” 下人们一听这话,立刻朝侧院跑去,心中为齐娉婷捏了一把汗。 侧院,主房内炭火燃得正炽烈,齐娉婷与王诺兰对面而坐,小几上摆着瓜果糕点,八角宫灯的灯火打在两人脸庞上,耀出一片灿烂。 白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齐娉婷肯定受到了惊吓,加之不放心,王诺兰傍晚时分就过来陪她了,在侧院用了晚膳,齐娉婷见她在,原本焦燥的心慢慢平定下来。 不管怎么说,她到底只是名普通女子,死亡的危险足以令她感到恐惧。 放松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只听院子里水影一声厉喝:“谁啊?” 齐娉婷的心也被这纷杂的步声打乱了,脸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了几抽。 “是我!”一名高扬的男子声音响起,紧接着,大管家几步迈了进院,犀利的目光直接射向主房门。 齐娉婷推开窗子,纵然脸部表情镇定,身形却微微颤抖:“总管,有何事?” 文总管不同于其他府第的管家,他是有官职在身的,皇帝御封的大总管。深受皇上信任,在府中身份地位很高,就算是曾水兰也不敢轻易得罪他。 “皇上请侧妃去议事厅。”总管面上没有任何多余的神色,就事论事。 齐娉婷的心“咯噔”一沉,应道:“是,我马上就来,劳烦总管跑一趟了。”她看向水影。 水影会意地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总管,总管脸上才露出微微一笑:“侧妃可要快一点,皇上等急了,怒火不是我等能降下来的。” “是。”齐娉婷的声音现出一丝疲惫,更确切地说,是因焦虑而生出的。 王诺兰将身形隐在了暗处,见齐娉婷脸色不好,心疼地说道:“我陪你过去,莫怕。” “什么人?”总管听到房内有声响,脸色立刻就变了,厉喝一声。十几名暗卫自屋顶上噌噌窜了出来,弓弩搭起,齐齐对准院子中央。 王诺兰脸色淡然,红唇轻微勾起一抹角度,大大方方地站到窗子前面来,疏而不失礼地叫了一声:“总管。” 齐娉婷忙不迭地解释:“是王小姐,她过来陪我说话。” 总管这才敛去眼中的疑色,不冷不热地说道:“侧妃,有客来访,以后一定要报备皇妃。” 他敢打赌,王诺兰出现在侧院,没几个人知道。 齐娉婷压抑着眼中的愤怒,低下眼睫,移开话题:“总管,我立刻就去议事厅。” 总管哼了一声,转身离开,齐娉婷再也忍不住,伏在王诺兰肩头低泣起来。 王诺兰揽住她,一手关上窗子,一手轻抚她的后背:“这等人,理他作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说是这么说,若换成她,绝不会这样受委屈的,有仇当场必报,当时就要将他顶回去,tmd到底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有客人来,我自会知道怎么处理,管你鸟事! 只是,齐娉婷委屈求全,自己不好替她出头,怕给她惹麻烦。(未完待续。) ps: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