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含恨而逝 舒凝安一身轻便红裙,黑发挽成一个简单的髻,一手拿着鞭子往着书房冲去,明艳的容貌布满了怒气。 转手鞭子一指,舒宁安不怒自威道:“在外面等我,今非往日,你们跟过来,我也护不了你们,只会白白受苦!” 这书房是这侯府的重地,轻易不放人靠近,舒凝安现在还是府里的夫人,就算硬闯,也出不了什么事。只是现在的凝安,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集万千宠爱与一身的侯府夫人了,就算凝安没事,她身边的丫头只怕就要受苦了。 “侯爷正书房休息,还请夫人不要让我们为难呀!”门外的守卫是侯爷夏明旭的近身护卫王臣。 看着门外这一脸正色的王臣,虽说语气还算客气,却毫无尊敬之意。凝安的心中不由泛出一阵酸涩,不过是府里的奴才罢了,物似主人型,要是自己在夏明旭心中有一丝的位置,也轮不到奴才对自己如此的轻视。 凝安一向要强,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要是换做平日的凝安,早就转身离开了,只是现在自己唯一能求的也只有夏明旭了,再说现在夏明旭在皇上面前极为得力,哪怕他肯为自己的父母,在皇上面前说上一句话,也算是有一个希望呀。 舒凝安咽下心中的不甘,深吸了口气道:“还请你们帮我去通报一声,我只想见侯爷一面。若是侯爷不愿意见我,我也不会强求。” “侯爷吩咐了,不想任何人打扰,还是请夫人回去吧。”王臣依旧是严词拒绝了。 凝安只觉得有些恍然,自从第一次见到自己之后,便苦苦的追求的夏明旭,那个自成婚之后对自己百般体贴的夏明旭,现在却拒绝再见自己了。原本可以任由自己出入的书房,原本自己嫌闷不愿意进来的书房,现在自己放下身段却是不能进了。 凝安咽下口中的苦涩,罢了,舒家已是现在的境地了,就连一向与父亲亲近的二叔也不愿意再见自己,更何况是夏明旭这个女婿呢。 那个体贴的男子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自己起码要留下几分尊严。 凝安挺直了自己的背,转身想要离开。 “二姐姐这就走了么,不过也难怪,伯父伯母已经快死了,要不是二姐姐嫁到这侯府来了,只怕也要在牢里,等着被拉到闹市腰斩了。” 凝安的心猛地刺痛了一下,不可能!前天还见过自己的爹娘,不过是软禁在府里罢了,怎么会落到身处牢狱之中呢? “你胡说八道,爷爷是这大隋的开国元勋,父亲更是立下赫赫战功,就算皇上真的恼了贵妃,又怎么能迁怒与功臣呢?” 凝安气急转身,舒凝馨已是站在了离凝安只有五步的位置,那大红色绣牡丹的轻纱的衣裙刺的凝安眼睛生疼。 男子深情许诺道:“凝安,我今生今世只会娶你一人,绝不再娶!” 话犹在耳,男子眼中的深情已是不见了,换来的是自己面前娇艳妩媚的舒凝罄,提醒着凝安,自己的丈夫早就背叛了自己。 “难怪夏明旭说在休息,难怪夏明旭说没空见我,原来是你在里面?现在舒家遭遇横祸,亏你还想着跟男人鬼混!你还是未出嫁的女儿,当真这样的迫不及待么?” 舒凝罄不恼反笑道:“二姐姐错了,舒家还在,不过现在的国公已经不是舒振昌那个莽夫了,是我我爹舒振翼。” 舒凝安惊的说不出话来,盛夏的阳光晒在舒凝安的身上,有一种想要与远远逃离的冲动,只是为了自己的双亲,舒凝安逼迫着自己一定要忍住。 “就知道二姐姐不相信,做妹妹的怎么能看着姐姐继续这么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呢?”舒凝罄往前走了几步,随着她的靠近,她身上隐隐发出的熟悉气息,让凝安的心又一次抽疼起来。 舒凝罄微笑着,压着只有二人才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二姐姐知道么,是夫君昨日带着人压着你爹娘关在了牢里,更是亲手摔死了你只有四岁的弟弟。” 泽儿…那个粉嫩可爱的孩子,那个前天还拉着自己裙摆,跟自己要吃点心的弟弟? 舒凝罄只觉得嘴里涌出一阵腥甜,怒火已是直直的冲到了自己的脑门,狠狠的就扇了舒凝罄二巴掌。 “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今天就杀了你!”凝安已是被恨意折磨的喘不上气来,抽出鞭子就想毁掉眼前这恶心的面容。 凝安是将门出生,自小不爱琴棋书画,只爱舞刀弄剑的,这鞭子已是更在凝安身边多年了,已是玩弄的炉火纯青,这一鞭子下去只怕舒凝罄那张粉嫩的脸庞就要皮开肉绽了。 鞭子如毒蛇一般的挥去,眼看就要划破那张笑颜如花的面孔时,却是被一把抓住了。 凝安抬眼望去,只见原本清雅出尘的男子正狰狞的盯着自己。原本面对凝安的目光只有宠溺,现在确实深深的厌恶,而他正是自己一直依恋着的丈夫夏明旭。 “不想你狠毒到了这个地步!馨儿一直在为你求情,让我留着你,怕你落得跟你父母一样的下场,宁可作为妾氏入府,也要保全你的颜面,你竟然这样的对她?” “是不是你带人抓了我的爹娘,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即使是存了一丝侥幸,凝安都希望夏明旭告诉自己不是的,只是看着夏明旭眼中的不以为意,凝安知道舒凝罄并没有骗自己。 “舒贵妃毒害皇嗣罪不容诛,舒国公不知思过,还屡屡出言不逊为贵妃开脱,即使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我原本还想给你留条生路,不想你竟然是这样的恶毒!” 夏明旭一把夺过凝安的皮鞭,那皮鞭的柄手划过凝安柔嫩的手掌时,一阵生疼,凝安习惯性的想要握住右手,却被一阵大力狠狠的踢在了心窝上。 凝安抬眼望去,这真的还是自己依恋着的丈夫么?眼前的夏明旭早已没了平时的柔情蜜意,正如毒蛇一般的狠狠瞪着自己,在踹了自己一脚之后,还想抬脚踢来,却是被一旁“善良”的舒凝罄抱住了。 只见凝安已是听不清楚舒凝罄在说什么,就跪在自己身旁,一手拉住夏明旭双眼泪汪汪的在求着情,另一只手却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可笑凝安早已是眼前发黑,胸口闷疼了,只是那一身刺眼的红色已是让凝安失去了最后一点克制,那是只有正室才可以穿的大红色呀! 凝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踢了舒凝罄一脚,那力道不大,却让凝罄夸张的倒在了地方。 “恶妇!”夏明旭早已看不到凝安犹如蜡黄色的脸色,只看到了舒凝罄的狼狈,气急败坏的对着凝安的胸口又是一脚,凝安眼前一黑,差点便晕了过去。 凝安浑浑噩噩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耳边只有夏明旭的那句“恶妇”不停的回响着。 “主子,主子!”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勉强睁开眼睛,身旁却只有红玉,红锦二个丫头。 被二人扶起,凝安的脸色已是苍白到了极点,夏明旭已是不愿意再看凝安一眼,温语交代了舒凝罄几句要小心之后,便是转身离开了。 原本一身让人如沐春风的舒凝罄在夏明旭一走,脸色一变,已是阴狠的看着凝安。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舒凝罄突然咧着嘴一笑道:“二姐姐有什么事,怎么去问侯爷,不来问我呀?就算是罪臣,姐姐也是他们的女儿,本就应该哭一哭,为他们尽尽孝呀。” 凝安微微一愣,眼前只有满身鲜血,在牢房中苦苦熬着的爹娘,已变成一团血肉慢慢爬向自己,喊着“痛,痛”的泽儿,最后只化作了相依相偎在一起的一对璧人。 那女子却是面目狰狞,正是眼前冷笑着的舒凝罄。第一次有精神好好的打量眼前的女子说话间,才只有十六岁,就已身材妖娆迷人,高耸的发髻已经预示着眼前的女人已是嫁为妇人了。 原来他们二人早就在一起了,只是自己却是个傻子! 凝安已是没有心思再计较舒凝罄与夏明旭的事情了,爹娘的生死比什么都要重要呀。 凝安勉力站好,这小小的几个动作,已是让自己大喘气了,凝安却是一把抓住舒凝罄道:“我的爹娘?他们…求求你,只要爹娘可以平安无事,国公的位置给你们,正妻的位置也给你,只求你放过他们。” 凝安眼中的痛楚,愤怒,不甘极大的愉悦了舒凝罄,舒宁馨仿佛在思考一般的歪着脑袋道:“这个主意看起来倒是不错,怎么我觉得这只对二姐姐有利呀!” 见凝安发愣,舒凝罄不由轻哼二声道:“爵位已经是我爹的了,这正室的位置也会是我的了,二姐姐拿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来跟我做交换,会不会太天真了些。” 凝安目瞪口呆的盯着舒凝罄,真是不敢相信一向与自己亲近,在自己面前永远是一副崇拜讨好,天真烂漫的妹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 舒凝罄微微一愣,可就在这一瞬间立马变得狰狞起来,满是怨恨的盯着凝安道:“你果然是高高在上的国公嫡女,怎么会明白我做庶女的痛苦?你爹是国公,你大姐是贵妃,你也可以自己挑选自己喜欢的人,就算那人出生寒微,你还有那个疼爱你的爹帮着他一步步高升,来让你安枕无忧!可是我这个庶女却只能处处讨好着你,你是如此的高高在上,可惜现在这一切都是我的了。” 红锦已是忍不住骂道:“三姑娘做人可要讲良心呀,二姑娘一直都护着你呀,虽说是堂姐妹,却把你当做亲姐妹一般呀。你怎么可以这么恩将仇报呢?” “不过是个贱婢,该住口的是你!我虽然寄在老太太的名下成为嫡女,却还是事事不如你,舒凝安!就是因为她的存在,老太太疼爱着她,怕我以后嫁的太好,就算我寄在了老太太的名下,对我却没有过多的照拂!除了托生在了一个好肚子里之外,你有什么比得上我呢?” 不想舒凝罄这样的记恨自己,凝安震惊的醒不过神来,舒凝罄却是收敛了脸上的狰狞,展现了一向的甜美的笑容。 “二姐姐不用再为伯父伯母伤心了,他们已经在今天早上死在闹市了!” 凝安猛的睁大了眼睛,直直的坐起身道:“你说什么?” 只觉得道:“二姐姐真是糊涂了么,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伯父伯母已经死了,被闸刀腰斩而死呀!” “他们死了?不会的,不会的!” 猛的听闻爹娘已死的消息,凝安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手指着舒凝罄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二姐姐这是怎么了,想来是不相信妹妹我了,要是我告诉你,本来舒贵妃是不用死得,不过是你最心爱的夏明旭,挑拨着你的父亲一再的在皇上面前求情,才害的你父亲被打入大牢,之后又是亲自压着他们去了闹市,你相信么?你们高高在上又怎么样,一个个的蠢笨如猪,还有你看这是什么?”舒凝罄说着便拿着一张纸在凝安的面前晃了晃。 凝安的眼前已是模糊一片,只有略大的“休书”二个字才看的清楚。 “二姐姐真是可悲呀,跟你同床共枕三年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么?他不过是看上你的身份罢了,他喜欢的女子也是温柔可人的,又怎么会看上你这么粗疏无礼,整日舞刀弄棒的人呢?被侯府休弃之后,没有了庇护可怎么办呀,以我之见,还不如随着伯父伯母一起去死了才干净呀!”舒凝罄已是将多年的压抑尽数发泄出来,开始指着凝安放肆的大笑起来。 凝安的身心已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再被舒凝罄连番刺激,猛地突出一口心血来,却是软到在红玉的怀中。 望着眼前不管不顾大笑着的舒宁罄,凝安想要大叫来发泄心中的痛苦,却是没有气力,原来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 只能眼睁睁的盯着舒凝罄,眼前一黑也慢慢模糊起来,可怜原本一个生气勃勃的一个女子,已然气息全无了。 第002章 重生 再次恢复意识,凝安轻轻动了一下指尖,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轻轻捂了捂胸口,也没有方才那么闷了。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明明已经受了重伤,可现在身子除了有些酸痛之外,并没有多少痛苦呀,这不和常理呀。 抬眼往左右一看,落日余晖透过藕荷色轻纱帐,正随着窗口吹来的威风摆动,挂在床头的银色鎏金花纹的薰球,香烟如云,整个房间都宁静的如同在梦境中一般。 凝安慢慢的站起身来,把薰球放在鼻子边轻轻的闻了闻,那桂花的清香让凝安不安的心慢慢平稳下来。而这薰球里的香气不同于以往的香料,这是新鲜的花瓣晒干而成的。 凝安的眼神微微一亮,这分明就是自己以前的闺房呀。凝安心中一阵激动,快步跑向梳妆台旁的水银镜。 镜中的女子略显稚嫩,墨发如丝,肌肤如玉,粉腮红润,一双清亮的眸子如冬日的活泉般清澈。 凝安呆呆的望着镜中娇嫩还未张开的女子,手指慢慢抚上脸颊,这是她的脸,几年前的脸呀。 这么说,自己还活着,居然还回到了几年前?虽然不知道确切的时候,只是看这样子应该是在自己十三四岁的时候。 这个想法让凝安激动不已,这么说起来,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上天怜惜才让个自己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我的小祖宗呀,你怎么不穿鞋子呀。” 那个熟悉的声音让凝安一激动,凝安回头看到门口端着一琬药的妇人。只见那妇人已染银丝的鬓发,只用一根银簪固定,一身极为普通的苍青色短衣,虽说穿戴及其朴素却端庄慈爱,正是凝安的乳娘李嬷嬷。 看着只穿了单衣的凝安,李嬷嬷把手中的药放在了一旁,过来牵着凝安的手,不满的瞪了瞪凝安,便把凝安塞在了被子里,细心的把被子盖好。 “你这孩子,虽说刚到秋日,但是早晚还是有些凉的,怎么就光着脚站在房里。昨日小少爷过满月酒,本来是大喜的日子,你这孩子偏偏不知道安生,说什么要给小少爷祈福,这好好的怎么就着了凉了。” 凝安略一沉思,泽儿满月的时候,正是自己十三岁的时候,那时的自己的确是跑到舒家的祠堂去了。原来自己是回到了自己十三岁那年,那时候的自己正是被宠的无法无天的时候。 只是并不是李嬷嬷所说的是为了泽儿这个孩子祈福,是凝安在舒凝罄的暗示下,担心爹娘有了泽儿之后,就不心疼自己了,所以凝安才在祠堂祈福,希望祖先保佑爹娘对自己要比泽儿更在意。 在凝安病倒之后,舒凝罄再装作一副关心自己的样子,内疚是因为自己多嘴,才害的凝安生病,再说出凝安的本意。 原本这点小女儿家的心思并无伤大雅,自己的爹娘并不在意,只是房中还有一个老太太在。这老太太虽然疼爱凝安,只是小儿子舒振翼已经有了舒文鹏,可是身为舒国公的舒振昌一直就只有贵妃跟凝安二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泽儿,自然是眼珠子一样的疼着了。 老太太也想过给舒振昌纳妾,只是凝安的爹娘感情极好,凝安的父亲虽然贵为国公,房中也有二房姨娘,这还是在老太太极力的主张下才纳的,只是这二个姨娘是进了门,可是就跟摆设一样,老太太也自幼暗自生气了。 老太太一直都是对宋氏不满意的,好不容易才有了泽儿这个孙子,老太太对宋氏才有了点好脸色,对泽儿这个孙子自然是十分看重的。偏偏这个时候,凝安这个做姐姐的出了这么点幺蛾子,老太太心里怎么能不有点什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凝安的二叔,舒振翼再提出将庶出的舒凝罄寄养在老太太的房中养着,老太太自然是会答应的。这几人谋算的仔细,更是算准了二夫人周氏是个性子暴躁的,见不得舒凝罄由庶女变成嫡女,反倒话赶话气的老太太立马就定下了这件事。 二叔的正室周氏与老太太同出周氏,即使老太太对凝安有什么不满,也不应该去打周氏的脸。细细想来又觉得对不住二夫人,老太太又有些后悔起来,到底是自己疼爱的小儿子,老太太也不好太严苛,只是对着舒凝罄到底也没倒出照拂舒贵妃,凝安那样上心。 可笑前世舒凝罄把这笔糊涂账算在了凝安的身上,更是以这个为借口算计的凝安惨死。 想到那股死亡的气息,凝安现在还觉得围绕在自己的身边,舒凝罄那阴冷的表情更是让凝安打了个冷战。 既然上天怜惜让自己从新回来了自己的爹娘还在,自己的小弟也还在的时候,自己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一定要守护好原本美好的一切。 凝安静静的躺着,听着李嬷嬷的唠叨,心中却是感慨万千,在自己嫁入夏家的前几个月,李嬷嬷就莫名的死了。凝安也曾经偷偷的调查过,却是没有一丝线索,大夫也只说是常年劳累而死。 那时的凝安就这么信了,除了内疚伤感之外,给李嬷嬷的嫁人送了些银子外,也没有其他了。现在看来一定是李嬷嬷知道了什么事情,才遭到了灭口。 凝安咬着嘴中的软肉,强忍住浑身的颤抖。想到自己前世的对李嬷嬷的疏忽,凝安真是愧疚不已,看似平静的国公府,其实却是暗藏算计,争斗不休。自己已经被蒙蔽了一世,绝对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二姑娘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在这出神呢?” 凝安抬眼望去,正是舒凝罄的母亲,二叔房中的宋云美宋姨娘。 第003章 宋姨娘 宋姨娘扶着老太太坐下,便站在了老太太的身后,二夫人周氏坐在了老太太一旁,心中却已有了不满。 也难怪二夫人心中不喜,处处都被这宋姨娘压上一等,就光看着样貌,宋姨娘三十多岁却是二十许的样貌,比起容貌明艳的二夫人来说,宋姨娘这温婉的样貌更得这二老爷的喜欢。 宋姨娘与凝安母亲同时宋家的女儿,只是一个是嫡女,一个是庶女。在凝安母亲成婚不久,宋姨娘便进了二房,做了舒振翼的妾氏。 虽为妾氏,在二房中,地位一丝也不比二夫人低,平日里舒振翼也大多休息在宋姨娘的房中,所生的舒文鹏与舒凝罄是二房中唯一的子女。 又是得宠,又是生下了唯一的子嗣,也难怪宋姨娘现在得意。这二夫人是老太太的侄女,老太太自然也是护着一些,只是看在文鹏的面上,比起有些跋扈的二夫人来说,宋姨娘更会讨老太太的欢心。 凝安收回思绪,便想起身请安,却是老太太按住了,还不等老太太开口,宋姨娘便是先开口劝道了。 “二姑娘这是做什么,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人呀,既然病者就好好的养着呀。老太太可是记挂着了,一听二姑娘病了,拉着二夫人跟奴婢便过来了呢。” 宋姨娘的眼中关切,话语间也显出了老太太对凝安的关心。老太太关心凝安不假,却也不能自己把话说出来,宋姨娘这样一提,自然是讨了老太太的欢心了。 果然这宋姨娘一说,老太太的是越发的开心了,只是二夫人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了。 “宋姨娘可真是会讨人喜欢呀,也难怪老太太跟老爷喜欢的紧。只是我无儿无女的倒是罢了,三姑娘一向不是跟二姑娘要好的很么,怎么今天也不见她过来看望二姑娘呀?要我说呀,还是缺管教呀。” 二夫人只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只是这老太太还在这里呢,就算是想要管教妾氏也不应该在老太太的面前,更不应该当着老太太的面数落庶女呀,这就显得自己不慈了。更何况舒振翼子嗣不多,也就这一子一女,老太太再是向着二夫人,心里也是疼爱儿孙的。 果然,老太太面露不愉道:“好了,这也怪不得馨丫头,眼看着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这几日准备着让凝安带到国子监去呢。” 一听“国子监”三个字,二夫人是彻底的怒了,原本还以为这老太太总会向着自己一些,却不想尽想护着这庶子庶女,要是自己的远哥还在,也不用受这份罪。这姨娘跟大夫人是姐妹,又得老太太的欢心,自己这正室过得还不如一个妾呀! “国子监那是只有嫡子,嫡女才可以去的呀。现在大隋虽然放宽了些,只要自家的嫡子嫡女带着去,也是可以去的。文鹏倒是算了,老爷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也不能委屈了。可是凝罄不过是个庶女,老太太也要费这样的心思,真是欺人太甚了!” 这话又一次激怒了老太太,自己这个侄女怎么就这样的不懂事,自己这么护着也不长进呢?但凡她争气点,有个孩子,也不用这样的患得患失,就算能抓着点振翼的心,能让他尊重些,她这个嫡母在,庶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尊称你一声母亲? “比起别人家,庶子庶女一大堆,你还活不活了?有功夫在这胡搅蛮缠,还不如好好的想想怎么拴住爷们的心!人家大夫人这年纪都生了泽儿了,还不是有着丈夫的疼爱?你嫌凝罄是庶女是吧,我把她带在身边,看你还能怎么样?” 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要是凝罄真的跟在老太太身边,自己的脸面就算是彻底的伤了呀。 大隋皇朝,子孙养在祖母那里也是有的,那可都是寄以厚望的嫡子嫡女呀,就像是宫里的舒贵妃,从小就被老太太精心的管教着,进了宫之后直接就封了妃了,还没有生下孩子,就已被封做贵妃了,那可是除了皇后之外,后宫第一得意呀。 想到宋姨娘的女儿那得意的样子,二夫人咬了咬牙,尽可能掩住脸上的不满,挤出一丝笑容道:“凝罄那孩子,能得到老太太的管教,那是她的福气,只是可惜不是从小带大的,只怕老太太白费了力气管教,也是没什么用处的呀,倒还不如跟在宋姨娘的身边呢。” 真是见不得二夫人这副明明想要求着自己,却还是一副教自己做事的样子呀,原本二夫人这话是想让老太太收回亲自照顾舒宁馨的想法,可是听着二夫人的话,老太太心里这口气就更加不顺了。 舒宁馨再是不好,也是舒家的骨血,二夫人这样说,真是自作聪明! “我看凝罄这孩子乖巧的很,要是现在跟在我身边还有个好前程。”老太太这是要定下来了呀。 第004章 第一次交锋 凝安记得,前世也是如此,在二夫人引起的老太太的不满之后,二老太太的确是动了这个心思,只是为了让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宋姨娘还提出了凝安对泽儿的猜忌,让老太太下定了决定,把舒凝罄带在自己身边教养。 当初凝安与宋姨娘亲近,总觉得这个跋扈的二夫人会欺负了这对可怜的母女。其实比起心急深重的母女,二夫人倒是单纯的多了。起码在凝安的印象中,除了摆出一张臭脸,处处与容姨娘作对之外,二夫人倒是没做什么恶事。 “婶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么说凝罄也是二叔的孩子,被祖母带在身边,也是好事呀。” 见凝安开头为宋姨娘说话,二夫人更是怒道:“二姑娘年纪还小,人情世故又懂多少呀?能在老太太身边待着是多大的福气呀,不是每个庶女都承受的起的。” 二夫人故意咬着“庶女”二个字不放,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这凝罄是庶女,要是带在老太太身边,这是极为不合情理的。 凝安心里微微一叹,也难怪二夫人不是宋姨娘的对手,这样的喜怒形于色,又怎么斗得过心机重重的宋姨娘呢? 二夫人这话一说话,宋姨娘委屈的低着头向着凝安摇了摇头,暗示凝安不要再多言了。要是依着凝安以往的脾气,只怕早就为了给这母女出头,与二夫人杠上了。只是经过舒凝罄的这一次痛苦的回忆,凝安已不再是那个任由宋姨娘一个眼神就能指示的蛮丫头了。 “婶婶你错了,要是能在老太太身边,那就是福气,不是承受不承受的住,而是有没有这个福分。”凝安一脸笑意的说着,就像以往一般的护着舒凝罄。 二夫人心中暗恨凝安居然跟宋姨娘一个鼻孔出气,想到宋姨娘与宋氏是姐妹,这些年事事跟自己作对,二夫人更是气的不行。宋姨娘心中却是一喜,自己的凝罄年纪也是不小了,要是跟在了老太太身边,以后就有了好前程了,等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今天的机会。 也只有老太太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凝安一直护着舒凝罄是不错,只是大多鲁莽冲动,现在能这样笑着慢条斯理的却是以前没有过的。 凝安不管这几人面上如此,依旧是微笑的说道:“凝安就是个没福了,祖母要是多顾怜些,只怕我也要懂事些。当初大姐不就是跟在了祖母身边,得到祖母的悉心教导,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么?” 老太太猛地一惊,舒贵妃?嫡亲的二个孙女,一个是当朝的贵妃,一个还没有嫁人,以后有着国公府的名声,又是嫡出的小姐,以后也不会差的。自己没有照顾凝安,身边却是带着一个庶女,这让宫中的舒贵妃怎么想呀? 就算凝罄是自己小儿子唯一的女儿,可到底是庶女呀,自己要是真的这样的做了,不是打了自己大房的脸么?自己再疼小儿子,也是要有个度的呀。 老太太仿佛是突然想通了一般,轻轻拍了拍凝安的小手,有些欣慰的说道:“我们的凝安长大了,看事比我这个老婆子清楚多了。事情就这样吧,等凝安身子好了,带着凝罄一起去国子监吧,其他的事情就以后再说。” 明明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情,就这么黄了,宋姨娘心有不甘,转念一想,难道是自己做的太明显被凝安发现了什么么? 回眸一看凝安依旧是与以往一般神色,是自己多想了么?凝安与那在宫里的舒贵妃感情一向很好,提起来也是说得过去。 宋姨娘又恢复了以往得体的笑容,轻拉着了下凝安的手,淡笑道:“这倒是我的想的不够周全了,平白惹了二夫人的不痛快。原本是想着让凝罄这孩子啊脸皮薄,知道她多嘴害的二姑娘病了,心中可是自责了。” 就知道宋姨娘不会就此作罢,凝安忍下心中的恶心,强忍着想要甩开宋姨娘的手,眼中光芒内敛,脸上依旧是一副亲热的样子。 “姨娘说哪里话,凝罄比我还小一岁呢,哪里有姐姐跟妹妹生气的道理呀。凝罄跟我说的,我并没有发在心上呀,倒是凝罄的话提醒了我,与其做小女儿之态,不如更关心小弟更得到爹娘的欢心呀。” 宋姨娘是彻底的有了愣了,一向木讷的凝安,今天怎么却是处处玄机,更是将自己设置的几个算计都化解了不说,还将了自己一军。 “你们二人倒是在说什么哑谜呀,倒是让我也知道知道呀。” 第005章 事败 老太太这一问起,容姨娘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原本算计好了,刺激的二夫人与自己作对之后,老太太一生气认下凝罄放在身边调养最好,要是不行,再把舒凝安在祠堂跪了一宿,担心父母不再疼爱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这小女儿家的心思在宋氏眼中是没有什么,只是在看中子嗣的老太太眼里,却是凝安不懂事了。宋姨娘再适时提起舒贵妃,与那懂事的贵妃一比,凝安更是显得不懂事了,老太太自然是定下了要亲自照拂舒宁馨的心思了。 见容姨娘说不出话来,凝安轻笑的继续说道:“姨娘这是怎么了,老太太在等我我们回话呢。” 凝安这一问,宋姨娘跟是来气,原本都算计好的事情,在凝安先提到贵妃让老太太想到还在宫中的贵妃,歇下了这个心思,再由凝安自己说出那不过是小女儿家的心思罢了,这就显得是自己图谋不轨了。 “是孙女不懂事,看到娘亲这么疼爱泽儿,心里有些不痛快。刚好这时候馨儿告诉孙女,要是去祠堂请求,祖先保佑,一定会让爹娘永远的疼爱自己的。” 凝安这话一出口,宋姨娘的心仿佛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微微看向老太太,只见老太太的脸色的确是有了些变化。 凝安微微停顿,显出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不动声色的抽出被宋姨娘握在手中的双手。 “姨娘的手怎么出汗了呀,不过还真是要感谢凝罄呢,她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泽儿还年幼,自然是比凝安更需要地爹娘的疼爱的,所以去了祠堂为泽儿祈福。谁想到身子不好,居然还受了风寒,白白的害了老太太担心,真是凝安的不是了。” 凝安一脸的情真意切,为了泽儿着想的样子,看的老太太的心疼的握着凝安的手不放。 “这哪里是你的不是呀,你这样的乖巧懂事,真是长大了。只是下次记住了,我们国公府的姑娘也是精贵的很,千万不要再听别人胡说,白白的作践自己的身子了。” 凝安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点了点头,更是看的老太太心疼不已,想到始作俑者,老太太那双精明的眼睛瞟了瞟宋姨娘,心中一世认定了这是宋姨娘指示舒凝罄挑拨的。以往还等宋姨娘是个懂事的,今天看来也是个不安分的呀。 被老太太那眼神一瞟,宋姨娘的心一哆嗦,心里更是恨了凝安无数遍,原本计算的好好却是被凝安这么化解。 比起宋姨娘脸上的精彩,二夫人心里真是舒服不少,面露笑意道:“比起那些明面上说得好听,背地里尽想着阴谋诡计的人,凝安能实实在在的为了泽儿着想那真是难得啊。也难怪呀,有了弟弟,自然是要懂事些呀。” 老太太有些嗔怪的白了一眼二夫人,只是难得的没有责怪。 怕吵着凝安休息,说了一会话,老太太便带着二人走了。临出门时,二夫人回头望了眼凝安,眼中若有所思。 等着三人一走,凝安就这么静静的坐着,想着前世一切,却仿佛是一场梦一般,若不是清楚的记得那真实的死亡气息,凝安或许还会跟以前那般尊重宋姨娘,疼爱舒凝罄,还会相信夏明旭是真心的疼爱自己。 凝安不由泛起一丝自嘲,自己还真是傻的无可救药,宋姨娘一个个的计谋并不高明,只是算准了人心而已。若是自己多留个心眼,也不会被算计的家破人亡了。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李嬷嬷见凝安一会悲伤,一会笑的样子,摸了摸凝安的额头,还当凝安是难受了呢。 凝安握住了李嬷嬷的手,当着那三人的面,凝安自然是要打起精神呢,只是现在面对李嬷嬷,心中的苦楚一下冒了出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嬷嬷,你说我跟我娘都对宋姨娘这么好,虽说她是庶女,我娘也一直都把她当着嫡亲的妹妹照顾。为什么他们不把我们当亲人就算了,还要这样的算计我们呢?” 以前也是劝过凝安要当心宋姨娘与三姑娘一些,只是凝安没有放在心里,自己做奴才的也不好多说什么。现在见凝安难受,李嬷嬷只当凝安看出了什么,轻轻的把凝安搂在怀里,轻声的安慰着。 “以前看姑娘跟三姑娘这样好,就算他们有什么谋算,也只当是孩子间的玩笑罢了。只是这次为了能寄在老太太名下,害的姑娘白白生了这么一场病,是有些过分了。我们应该告诉夫人呀。” 凝安若有所思,却还是摇了摇头。 第006章 二夫人找茬 凝安心里清楚的很,宋姨娘这些年,虽说是个姨娘,却是一点都不比身为正妻的二夫人待遇差。就算二夫人与老太太同出周氏,可是宋姨娘都有办法让老太太对她另眼相待,除了能生下舒文鹏,舒宁馨之外,宋姨娘的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 现在老太太还没有说什么,就算自己告诉了宋氏,又能怎么样呢?宋姨娘一向对母亲表现的极为尊重,就算母亲疼爱自己,也不会贸然因为这个与宋姨娘翻脸的。 凝安心里清楚的很,母亲对宋姨娘这个妹妹是看重的,这些年也是心疼宋姨娘做了妾氏,平时也是多有照拂,若是不让母亲自己看清楚宋姨娘的真面目,自己在母亲面前贸然开口的话,只会让母亲以为自己不识大体,这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些小事,我自己便可以应付,又何必去烦恼母亲呢?这几日父亲就要回来了,母亲又要照顾泽儿,这些事情就不要去告诉母亲了。”凝安淡淡的开了口,只是比起以前的喜怒形于色,这样的凝安倒是让李嬷嬷有些愣住了。 “姑娘怎么好似生了场病就长大了一般呢,姑娘能这样懂事,嬷嬷也就放心了。”李嬷嬷倒也没有多想,只当凝安是看清楚了宋姨娘母女的心思。 凝安心里却是清楚,舒凝馨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嫡女的身份,更是自己的一切,父亲的国公之位,自己的嫡女身份,只要自己一家人还活着,还挡在他们前面,他们便会不惜一切的除掉这块碍脚石。 可惜凝安更是清楚,自己永远都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不仅是对舒振翼一家,还有那个利用完自己,便投入舒凝馨怀抱的夏明旭,凝安一个都不会放过。 凝安清楚的记得。等父亲回来,便会把他也带回来,到时候舒宁馨的心思就会落在他的身上,以她对自己的嫉恨,自己什么也不用做,舒凝馨都会坐不住的。 自大隋开国,舒家就一直跟随在皇家左右,舒家更是建有显赫功绩。舒家一向手握兵权,唯一忠心的便是皇上,私下从不与皇子接触,这也是为什么,舒国公府在一家家功臣被灭门,流放之后,一直不倒的原因了,若不是出了舒贵妃的事情,只怕舒家一直都会好好的。 舒国公舒振昌进京之后,先去拜见了皇上,私下也是派了人过来,交代不需要铺张,只要一家人聚聚便好。宋氏自然是明白丈夫不愿意张扬的意思,虽然老太太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儿子好久不见了自然想好好布置布置,只是儿子都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一时间,大房,二房都聚在了一起,凝安经过这几天的调养,身子也是好了很多,只是整个人还是有些虚弱,就这么脸色苍白的坐在宋氏身边。 舒振翼一副慈爱的样子,还不时的看看门口,好似十分挂念舒昌这个兄长的样子。若不是清楚的记得舒凝馨那副狰狞的样子,凝安还一直都把他当做值得信赖的长辈。 那个声音清楚的告诉自己舒振翼没有伸出援手,反而在自己父母惨死之后,替代自己的父亲,成为新的舒国公。就算有旁人的鼓动也好,就算顺势而为也好,舒振翼若是没有这样的野心,也是不会这样做的。 舒振翼,二夫人,舒文鹏,舒凝馨,宋姨娘,一个个的坐在凝安的面前,除了二夫人有些不耐烦的样子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一副期待舒振昌归来的样子,可是凝安心里清楚他们都巴不得自己的父亲不要回来才好。 永远都忘不了那绝望的感觉,好似又闻到了那血腥的味道,那是只有死过的人才明白的滋味,凝安忍不住干呕了几口。 “二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风寒还没有好?”舒凝馨体贴的问着,那小心翼翼的样子,若是换了以前的凝安早就会心生好感了,只是现在的凝安却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再没有了以前姐妹情深的样子。 舒凝馨显然没有料到凝安对她如此的冷漠,除了有些失望之外,更是担心自己做的手脚是不是被舒凝安知道了? 只是舒凝馨十分清楚凝安的脾气,要是真的看出了什么,只怕现在就会冲上来给自己几鞭子,看凝安神色淡然,倒是更像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想来凝安是不舒服才懒得搭理自己,面上却像被欺负了一般,低着头不说话了。 二夫人原本这么干坐着就有些烦了,看舒凝馨这一副委屈的样子,自然是来气,不由得讽刺道:“到底是我们舒家嫡出的女儿,二姑娘身体不舒服,坐在这一声都不吭,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委屈。” 二夫人没有指名道姓,可是谁都听得出来是讽刺舒凝馨的。早就习惯了二夫人跟自己过不去了,舒凝馨心里暗骂了句,蠢货! 既然二夫人又想强出头,凝馨也不能白白便宜了二夫人,直接红了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凝安,仿佛是希望凝安可以帮帮她一样。 可是现在的凝安就只是静静的坐着,心里是实实在在的佩服舒宁馨眼泪说来就来呀,比起二夫人这样的直性子,别说是宋姨娘了,就是舒宁馨这小小的年纪,二夫人也是斗不过的了。 第007章 舒国公回府 凝安倒也不想管二夫人与宋姨娘母女的事情,只是看着做戏拿自己当枪使的凝馨,凝安心里一阵愤恨,自己以前真是被蒙住了眼睛,居然被舒宁馨一次次的利用。 舒凝馨呀舒宁馨,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每每的护着你,担心你性子太弱,以后会被欺负,现在看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傻瓜,你这样阴狠的性子,又怎么会吃亏呢? 在别人眼中,你是楚楚可人的善良女人,自己就是性格冲动,任意妄为,令人讨厌的女子!就算是与自己原本情意绵绵的夏明旭,最后不也是抱着你这个“善良”的女子,对自己厌恶到了极点么? 真是可笑呀,舒凝馨,你手段并不高明,靠的就是你这双水汪汪的眼睛,而我舒凝安也是因为你这双楚楚可人的眼睛一直相信你,直到死的时候才看的清清楚楚。老天可怜让我可以重新开始,你不是看不上我这个嫡女么,那么没有了我的帮助,你是不是还能活得这么滋润了。 “好啦,三妹妹脸皮薄,现在性子软一些倒没什么,我们自家人自然要多护着些。只是三妹妹以后总归是要嫁人的,只希望到时候二婶子多费点心,到时候嫁一个可靠的才是呀。” 说完这话,宋姨与舒凝馨是彻底变了脸色,这不是直接在说宋姨娘教导不善,把舒家的女儿教的太过软弱了么?又点出以后舒凝馨的婚事要二夫人说了算,这可不是舒凝馨这样的小心思可以比得了,是直接戳了舒凝馨的心呀。 果然,舒振翼与老太太的眼神都带出了几分深意,这舒凝馨是庶女不假,却是舒振翼唯一的女儿,平时又乖巧可爱,他们都是寄予厚望,想要嫁个好人家,将来也好帮衬着点舒文鹏。 现在经凝安这么一说,老太太也是觉的凝馨的性子要是嫁到大户人家,只怕是当不起大户人家的主母了。国公府显赫荣耀是自然,只是舒振翼却是嫡次子,而舒凝馨是嫡次子的庶女,那么身份自然是降下去了,现在经过凝安这么一提点,又是这样软弱的性子,嫁到一般人家为正妻对舒文鹏也没什么帮助,要是想进后门王府,只有为妾了。 老太太这一走神,宋姨娘便知道情况不妙,舒凝馨到底是女儿家,比起疼了这么多年的舒文鹏,自然是比不上的,难道自己的女儿也要跟自己一样为妾为奴么?宋姨娘可是不甘心自己精心教养的女儿就这么毁了,无论如何都要改变老太太的想法呀。 宋姨娘忍不住开口道:“老太太,奴婢…” 还不等宋姨娘开口,外面的小厮已是跑进门来道:“老太太,二老爷,老爷已经过来了。” 就这一句话让宋姨娘的话吞了进去,急切的目光一下汇聚到了门口,比起宋氏来,更像是一个急切期待丈夫回来的妻子,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将要进门的舒振昌身上,除了凝安以外,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到宋姨娘的异常。 凝安清楚的感觉的到,宋姨娘的目光中有期待,有不甘,有怨恨,更多的却是思念。难道宋姨娘对自己的父亲…凝安有些疑虑的望了望宋氏,发现宋氏也是有些不满的盯了眼宋姨娘,之后便是与众人一样望着门口,等着舒振昌回来。 难道自己的母亲也知道宋姨娘与自己的爹有关系么? 凝安只觉得太过惊讶了,重生以来,居然发现了以前从没有注意过的事情呀。 “母亲,儿子回来了。”洪亮饱满的声音先到,之后是身材高瘦的男子出现在了老太太面前,还穿着戎装,却是十分有礼的向老太太单膝跪地。 都说女儿似父,凝安的相貌是极为相似父亲舒振昌的。舒振昌原本已是年近四十,只是长相儒雅,配上这一身的军装,真是说不出的志得意满。 老太太一脸笑意的扶起了舒振昌,嘴上责怪舒振昌好好的给她行礼做什么,心里却是开心的不得了,眼前如此优秀的男子,是自己的儿子呀,老太太怎么能不开心呢? “夫人辛苦了。”舒振昌见过老太太之后,便是轻轻拉住了宋氏的手,望了望被乳母抱在怀里的泽儿,中年得子,又是建有功绩,一切如意,舒振昌自然是得以非常的了。 从头到尾,舒振昌的眼睛就一直在宋氏跟泽儿身上,都没有看宋姨娘一眼,也没有看宋氏身后的二个姨娘一眼,凝安总算是放下心来。父母向来恩爱,父亲又是这样出色的男子,就算别的女子对他有什么,只怕自己父亲都是没放在心上的。 “爹的安儿这是怎么了,从爹进门开始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是谁欺负你了是怎么的?”舒振昌是个慈父,不仅对新生的幼子,对宫中的贵妃,凝安这对女儿也一直都是极为疼爱的,现在看着凝安脸色不好,还当这么久没见,是不是与自己生疏了。 凝安回过神来,刚想开口,宋姨娘却是立马接着说道:“二姑娘一向得老爷疼爱,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现在只怕是看到老爷疼爱泽儿,心里不痛快了吧。” 舒振翼皱了皱眉,宋氏的脸色也是不好看了。不说别的,就是这称呼上,二房中的女子,二夫人叫上一声大哥也就是了,身为二房的妾氏,平时再是怎么得脸,说到底也是个奴才,看到舒振昌,是要称呼一声“国公爷”的,现在就这么“老爷老爷”的叫着,就好像宋姨娘是大房里的妾氏一般。 宋氏一直都是极为看重规矩的,现在舒振昌刚回来,宋姨娘就闹了这么一出,这是在跟自己示|威么? 第008章 旧情 宋氏心里不舒服,只是宋姨娘到底是二房中的人,又是自己的妹妹,舒国公也是刚回来,要是自己斥责宋姨娘,也是于理不合。只是宋氏的心中憋着气,要是就这么算了,心里实在是难受的很呀。 要说这时候,老太太,二夫人也应该开口说几句,只是老太太因为宋氏多年没有生下孙子的事情一直都有些不满,又因为纳妾的时候与宋氏闹过一阵,所以比起一向对老太太百般讨好的宋姨娘来说,宋氏并不得老太太的喜欢,甚至还有些不待见宋氏这个儿媳。 有了这份心思,老太太自然是偏着宋姨娘了,不过是句称呼罢了,宋姨娘想来是看自己开心,斗几句嘴罢了,这么一想老太太自然是不会开口说什么了。 二夫人平时是与宋姨娘不对付,可是二夫人更是气宋氏经常护着宋姨娘这个妹妹,让原本是二房正妻的她活得更像是个姨娘。二夫人现在巴不得这宋家姐妹闹起来,好让她好好的看笑话呢,她自然是看热闹还来不及了。 现在老太太跟二夫人都不开口,宋氏若是开了口,就显得小气了,可是宋氏对宋姨娘心里那些小心思清楚的很,只怕宋姨娘不是嘴巴上说说就算了的,只怕心里更是惦记着。这么多年夫妻下来,宋氏自然是相信舒振昌的,可是自己的东西被人这么想着念着,宋氏自然是不愿意的。 一时间,宋氏开口也好,不开口也好都显得有些为难了。 不想这时候,凝安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父亲也真是的,这么久不见母亲,也不管这么多人看着,就这么拉着母亲的手不放。以前父亲可说最疼的是凝安,现在看来父亲最喜欢的还是娘亲呀。” 凝安说着便是上前拉住了舒振昌的手道:“爹要答应凝安哦,要疼泽儿,也要疼凝安,更要疼娘亲哦。” 原本还有些尴尬的场面变得轻松了起来,舒振昌摸了摸凝安的脑袋道:“放心吧,爹的心里只有你娘,其他爹都看不上。” 舒振昌这话一说,宋氏心里也舒坦了,自己丈夫已经是这个态度了,自己这个做妻子的还争什么呢?再看宋姨娘强忍委屈的样子,宋氏心里也就舒服了,安排着舒振昌先回房换了衣服,之后一家人用了饭,舒振昌便陪着老太太说话去了。 宋氏也知道老太太不待见自己,说是要回房去准备,便是带着泽儿,凝安回去了。 现在儿子也有了,女儿也变得特别的乖巧,宋氏也没什么不满意的了,见凝安有些疑虑的看着自己,宋氏也不隐瞒,让丫头们跟在后面,自己拉着凝安走在前面。 “你看出来了是不是,宋姨娘她…”宋氏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只是凝安知道宋氏的意思,点了点头。 “以前并没有留意,只是宋姨娘今天太过明显,女儿自然是看的出来的。只是宋姨娘到底是个妾氏,她就不怕二叔恼了她,就算有舒文鹏这个儿子在,也未必保得住她呀?”凝安现在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宋氏看样子是早就知道的,以母亲的性子,难道就容得下自己的妹妹,还是嫁给了自己小叔的妹妹,这样的关注自己的丈夫么? “我早就知道,就是你二叔心里只怕也是清楚的。当初宋姨娘喜欢你爹,想要嫁给他做妾,只是你爹怕我委屈,不愿意答应。之后,你二叔就把宋姨娘要了过来,若不是二夫人当初死活不肯,只怕宋姨娘是要以贵妾的身份入门的。现在看宋姨娘这样子,只怕心里一直都惦记着当年的事情,若是早知道她这么放不下,我当初还不如依了她。”宋氏说完便是叹了口气,显然是有几分悔意呀。 宋氏对宋姨娘这个妹妹,心里始终是疼的,再说舒振昌对自己是一心一意的,就算真娶了宋姨娘,也是撼动不了自己的位置的,房里也不是没有其他妾氏,多宋姨娘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看宋姨娘这样,宋氏心里也是有些不忍呀。 “母亲错了,以宋姨娘这样的执念看来,要是真的进了我们大房,爹心里只对娘一心一意,对她不冷不淡的话,只怕心里更加放不下呀。看看爹的这二个姨娘,爹根本不仅她们的门,也没个孩子,就只是在熬日子一般呀。现在进了二叔的门,有儿有女,若是宋姨娘想开了,也是有好日子过的。”凝安轻声劝慰着,只是没有说出来的一句话便是:怪只怪宋姨娘放不下,凝安是绝对不会给他们机会再伤害自己的父母,兄弟的。 等到了晚间,一家人又一次聚在了一起,只是房中却是多了二个人。凝安心里明白,父亲之所以等到现在才把二个人介绍给大家,只已经跟老太太商量好了,只要等自己到了年纪,这婚事就要定下来了。 第009章 舒宁馨,你又装 “这次原本一切顺利,不想我一时大意中了埋伏,是夏副将拼了命把我救了出来。我现在站在这里,可是夏副将却是去了。我答应过夏副将,要好好的照顾他的这对子女。”舒振昌说着便是向凝安招了招手,凝安只得走到了舒振昌的身边。 “要是没有夏副将,安儿就看不到爹了。爹这些年把你宠坏了,你的姐姐已经入宫为妃了,爹不想你大富不贵,只想你一生平安。这是夏副将的儿子夏明旭,虽说还没有功名,却是极有本事的,你切不可看清了人家,记住了么?”舒振昌这话已是非常明白了,为了报答夏副将的恩情,要把舒凝安许配给夏明旭了。 凝安由着舒振昌的目光,看向一旁站着的夏明旭,夏若云兄妹。明明是笑的这样温和的二个人,凝安却是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夏明旭长相俊美,夏若云也是个清秀佳人,可是也是这对兄妹把自己推向了地狱。在夏明旭高中文武状元之后,夏若云进宫做了美人。因为舒振昌的提点,舒贵妃一直也都很照顾夏若云,可是也就是这个夏若云,指认舒贵妃害死了她肚子中的皇嗣。 之后的一切如噩梦来临,父亲连番上书为舒贵妃求情,却换来一家人被软禁。当时的凝安已是嫁给了夏明旭,只能求着夏明旭说情,希望可以挽回一二,谁又知道,这个自己一心信赖的丈夫早就变了心,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有对自己有过好感,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罢了。 凝安真想现在就上前撕开这对兄妹的假面具,让自己的父亲看清楚,他一心维护的夏家兄妹,是如何的狼心狗肺,要是自己再嫁给了夏明旭,那么自己只会走以前的老路。 这样的冲动只在一瞬间,凝安心里清楚,要是自己现在就拒绝的话,只怕会引起父亲的厌恶,认为自己嫌弃夏明旭,以夏明旭的本事,更是会让自己的父亲认定他是个好女婿,早说前世自己与夏明旭订婚也是在夏明旭考取了功名之后,那么现在自己也不用着急,只要等待机会,一定会让夏明旭露出他的狐狸尾巴的。 “夏公子有礼了。”强忍着心中的厌恶,凝安低着头轻轻的福了福身,之后便是躲在了舒振昌的身后,就像极了一般女子见到自己未来的丈夫应该有的娇羞,其实凝安心里清楚的很,不是因为想把戏做下去,是怕靠的太近,感觉到了夏明旭身上熟悉的气息,凝安会忍不住狠狠的给他二鞭子。 那鞭子还是凝安生日的时候,舒振昌送给凝安防身的,宋氏倒是嫌弃姑娘家带着鞭子有失体统,可是舒振昌却认为舒家的女儿不应该被矩着了。就算前世自己死之前,那鞭子都一直待在身边,今天也如此,凝安紧紧的握着身后的鞭子,要不是极力忍耐着,只怕会一鞭子挥向夏家兄妹。 “姐姐这是怎么了,手都在发抖了?难道是见到未来的姐夫,太过紧张了么?不过也难过,伯父看上的男子,自然是最好的。凝馨就先在这里恭贺夏公子取得功名之后,与二姐姐喜结连理了。”说话的人一双手已是握着了凝安有些发抖的手臂,只是这一接触倒是让凝安平静了下来。 舒凝馨,就知道你耐不住了,只要是我的东西,你永远都想要!你想在夏明旭的面前卖乖是么,那就要看看,你能不能如意了? 凝安双眸一转,笑容已是挂在了脸上道:“三妹,你这话,私底下说说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只怕是不妥呀。女儿家的名声多么重要,岂可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玩笑呢?” 舒凝馨一时僵住了,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凝安已是从她的手中,把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也不管舒宁馨精彩的表情,凝安落落大方的坐回了宋氏的身旁。 一时众人都是愣住了,以往的凝安都是不怎么看重规矩的,有时候心情好了,在父母,老太太面前也是不怎么讲究的,倒是奇怪今天说出这样有理的话来。的确,舒凝馨的话可以看做是姐妹之间的调侃之语,只是在这么这么多人面前说出来,就显得有些不庄重了。 再结合刚才在凝安的引导下,大家也都认为舒凝馨性子太过柔软,再加上现在不庄重的言语,只怕老太太心里已经认定认定舒凝馨以后的婚事,是好不了了。 第010章 再见渣男 一时房中的众人便有些尴尬,原本舒振昌是正式的想要介绍夏家兄妹给大家认识的,可是被舒凝馨这么一闹,倒是显得舒家的女儿没有家教了。夏明旭倒是从舒振昌的口风中听到过舒凝安的性子,现在看来倒是有趣的很呀。 原本还只当是个被宠的有些娇惯的美丽姑娘罢了,这样的女子看起来很难相处,其实只要用心对待,很快便会一心一意的对待你。可是现在看来,夏明旭倒是对舒凝安有些另眼相看了,明明是属凝馨想要突出自己的善解人意,却被舒凝安几句话,便按上了女儿家不庄重的罪名,倒是颇有些手段呀。 这样的女子真的做了自己的妻子,比起那些木头美人来说,更能帮着自己。夏明旭看着淡然的坐在那的美丽女子,目光中也不免带了些深意。 夏明旭心中满意,二夫人更是喜欢看舒凝馨出丑,舒文鹏倒是罢了,是舒家的长子,又一直被老太太疼惜着,可是这舒凝馨却是像极了宋姨娘,事事跟自己过不去。要是现在不抓着机会,刺上舒凝馨几句,二夫人真是白活了这么多年呀。 “二姑娘说的真是好极了,我们舒家的女儿平时胡闹些倒是没什么。只是要紧事情上可是不能糊涂呀。”说完这话,二夫人是舒服了,舒凝馨的脸色是彻底的变了,女儿家重要的事情不就是清誉么,现在二夫人直接说自己糊涂,不就是说自己不知羞耻么? 舒凝馨真是搞不明白,一向任由自己糊弄的舒凝安,怎么好似突然开窍了一般,事事与自己过不去,今天这二次碰面,已经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营彻底的毁了。现在老太太与宋氏对自己的目光都不如以往那般热络了,要是没了这二人的照看,二夫人又是事事与自己过不去,只怕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好了,大哥刚回来,你们胡闹什么?”一直都没有开口的舒振翼总算是说了句话,显然还是护着舒凝馨,责怪二夫人的,只是护的了一时,却也是改变不了舒凝馨现在情况了。 二夫人到底也不笨,虽然心里不服,只是看了看舒振翼的脸色不好,也只能住了口。 舒振昌无奈,这二房也是欠管教,只是二夫人这样的脾气,也难怪二弟看不上了。现在也只能把夏明旭安排在了自己书房附近的小院,至于夏若云的名字已经在选妃的册子上了,安排在了老太太房中照看着,时间到了,送过去就是了。 原本还想着让二个孩子好好的见个面,留下个好印象,之后再慢慢地培养感情,凝安的年纪也还小,也不差再等上二年,现在被舒宁馨这么一闹,凝安表现的不咸不淡的,看夏明旭倒是时时的盯着凝安看,应该是看上了。可不要到时候凝安不愿意才好呀,自己总不能逼着女儿出嫁呀! 很快的,舒振昌担忧了几天之后,便发现自己是多虑了,虽然凝安并没有亲自去看望过夏明旭,却是明天都派了自己身边的丫头炖了汤送过去。舒振昌倒是很满意凝安这样的做法,即表示了关心,又不显得太过主动,女儿家保持应有的矜持那是应该的。 宋氏也是问过凝安的心思,倒是被凝安不咸不淡的搪塞过去了,想着是舒振昌带过来的人,也差不到哪去,也就不再多问了。 大家都是不紧不慢的观望着,只是那天急着给二人道喜的舒凝馨,日子就过的没这么舒坦了。老太太只觉得跟着宋姨娘身边,把自己的孙女都养成未来的姨娘了,现在好好的管教些说不定还有些指望,便是指派了自己身边的嬷嬷过来教舒凝馨规矩。 虽然这嬷嬷也不可能真的去为难舒凝馨,可是被人这么眼巴巴的盯着,舒凝馨自然是心里不服气的了,舒凝馨心里真是恨透了害自己变成这样的凝安,却不想想若不是他自己主动去招惹,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的。 “娘,为什么什么好东西都是舒凝安的?为什么舒凝安不管做错什么,都没有人去指责她,现在我只是多说了几句话,就失去了老太太的欢心了,女儿实在是不甘心呀。”舒凝馨一肚子的委屈,拉着宋姨娘的手,便开始哭诉起来。 只是现在的宋姨娘却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劝慰了舒凝馨几句,也没有多说什么,这自然是引得舒凝馨更加的不满了:“娘,现在连你都不管我了么?你心里不是也看不上大夫人跟舒凝安的么,现在怎么也不替女儿想想办法呀?” “那你说叫娘怎么帮你呢?” 第011章 宋姨娘的谋算 这一声声的“娘”倒是让宋姨娘回过神来了,按着规矩,身为姨娘的她,子女只能叫她“姨娘”,可是舒凝馨私底下都是叫她“娘”的。 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看着跟自己容貌一样姣美的女儿,宋姨娘的心就更加的不平衡起来了,为什么同样是宋家的女儿,宋氏就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做正妻,自己却只能做姨娘? 自己的女儿比起那个骄横的舒凝安,不知要强过多少,可是偏偏自己的女儿要看人的脸色过日子,舒凝安只要一甩脸子,自己的女儿就要倒霉,明明都是舒家的女儿,为什么自己的女儿就过的这么不舒心呢? “娘,你可别听凝馨糊弄你,只怕她是跟你抱屈是假,看上了那夏明旭是真的吧?”舒文鹏悠闲的在一旁喝着茶,明显对舒凝馨的苦恼悠闲烦闷了。 这些年,舒家只有舒文鹏一个孙子,老太太疼爱的跟自己的眼珠子一样,原本还想着要是舒振昌再没有儿子,就把舒文鹏过继过去,谁知道今年宋氏就生下了舒文泽,舒文鹏心中也是有些不满的,只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徐徐图之了。 这些年被精心的教养着,舒文鹏一直都是被寄予厚望的,除了继承了舒家儒雅出众的相貌之外,更是像极了宋姨娘的好容貌,现在一身简单的锦衣坐在那边,便显出了世家公子般的气度了,只可惜眉宇间的厉色太重,打破了整体的气质。 “大哥,难道你就想被大房踩在脚底下么?原本国公是应该由你继承的,谁知道宋氏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生出了舒文泽这个小子,难道你就甘心就这么算了么?”现在的舒宁馨早就没有了以往的娇俏可人,就像一个怨妇一样的抱怨着,只是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了舒文鹏的心上,的确,国公这个位置原本是应该属于他的呀。 “够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不过是个毛孩子,以后有没有出息还难说呢,何必急于一时。”舒文鹏很快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又开始慢慢的品着茶,自己想要的,总会是自己的,不着急。 “大哥,你等得了,我可是熬不住了,那舒凝安以前糊里糊涂倒也就算了,现在不知道怎么了,对我是不咸不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句话,就把我害得这样惨,我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舒文鹏倒是把茶杯放下了,好笑的看着自己的胞妹道:“那你想怎么样,去抢那夏明旭么?夏明旭的确是有几分才学,只怕这次的科举考试,他是必定要榜上有名的。只是这样的人才不少,真正能熬出头的又有几个?难道他会为了你,得罪可以提拔他的舒国公,只是为了你这么一个庶女么?” 舒文鹏的话,毫不留情面,却是让舒凝馨无话可说,自己可没有这个自信可以让夏明旭抛去前程跟自己在一起,若是夏明旭惹恼了舒振昌的话,以后的前程也是堪忧的,自己也是不会傻到为了跟舒凝安置气,就跟着夏明旭去受穷的。 见舒凝馨不开口了,舒文鹏却是冷哼一声道:“不过舒凝安未必能一直这样得意下去,男人总是贪新厌旧的,更何况舒凝安的性子到底怎么样,我们都清楚的很。以夏明旭的本事,也不会久居人下,你要是有这个本事能让夏明旭对你钟情,那么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分助力啊。” “那么大哥的意思…”舒凝馨倒是有些糊涂了,先是打击的自己体无完肤,现在又叫自己去试一试,自己这个大哥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见自己妹妹不解,舒文鹏站起身来对着宋姨娘说道与舒凝馨:“国公之位我们要,嫡子嫡女的位置我们也要,舒凝安的丈夫,难道我们就要不得?要是大伯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女婿,最后成了凝馨的丈夫,那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呀?” 舒凝馨微微一笑,这么多的道理她是不懂,倒是想到可以把舒凝安踩在脚底下,她自然是觉得心里快活了。 “既然文鹏都觉得不错,那么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明日便是我大哥的四十寿辰了,是必定会大办了。二哥已经跟我通了气,让我们明日好好的给大哥热闹热闹。”宋姨娘说着,便是轻笑了起来。 舒文鹏现在是个白丁不假,可却是舒振昌看重的人,更是他以为未来的女婿在培养着,要是最后与凝馨有了关系,宋氏与舒凝安是何等的难堪呀。一想到能让她们不痛快,宋姨娘心里便觉得痛快,早已把自己女儿的清白抛到一边了。 更重要的是,明日的事情要是成功的话,对二哥宋子新来说,就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第012章 宋学士寿辰 宋内阁学士宋子清是宋氏的同胞哥哥,宋学士的四十寿辰,自然是要大办的。 一大早,宋氏就张罗着,自己怀里抱着仍旧酣睡的泽儿,带着舒凝安,宋姨娘带着舒文鹏与舒宁馨,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学士府为宋子清贺寿。 宋子清只有一个正房,并未纳妾,膝下亦无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名唤宋宝卿。 宋宝卿温婉恬静,而凝安活泼好动,本是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却偏偏关系极为亲密。 说起凝安与宋宝卿的相识,那确实是一件让凝安现在想起来,仍觉得丢脸万分的事。 那时凝安也就六岁多,不知事,正是闹腾不已的年纪,整日里打打闹闹,简直不像女儿家,更像是一个毛头小子。 那天也是宋大学士寿辰,宋氏带着凝安,前往学士府为宋大学士贺寿。 凝安是个坐不住的主儿,自然不可能乖乖守在宋氏旁边,这不,宋氏一个疏忽,凝安就跑的没影了。 凝安也没出学士府,就在学士府里面四处转悠,一不小心,就转到了后院。 正乱逛的时候,凝安忽然听到“哗哗”的水声,她也不知道怎么着了,居然就循着水声找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了正在沐浴的,光溜溜的宋宝卿。 宋宝卿也不过大凝安两岁,但是家教严,正洗澡时,冷不丁见到有人探头探脑的看,被吓得大叫,想到自己身子被人看了去,女儿家的清白全毁了,哭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 凝安长这么大也没见人这么哭过呀,又是自己理亏,也是急的抓耳挠腮,一时脱口而出“大不了我娶了你”这样的话来。 最后,这场闹剧在宋氏和宋大夫人的相助下算是过去了,只是凝安和宋宝卿这两个丫头却在此事之后熟稔了起来。 不过凝安前世自嫁做夏明旭正妻之后,便鲜少与宋宝卿联系,在经历前世种种背叛重生之后,再得以见到昔日好友,心中雀跃滋味自无法言说。 学士府,宋子清并宋大夫人端坐高堂之上。 宋子清虽已四十,却依旧精神矍铄,他身着一席深棕色松鹤绵延服,显得人越发温润儒雅,宋大夫人亦是华服加身,端庄大方,仪容万千。 宋宝卿坐在宋子清与宋大夫人下首,她性子温婉内敛,不敢堂堂然招呼凝安,只冲着凝安轻轻点头,然后浅浅一笑,算是打了招呼,凝安娇俏的冲她眨眨眼,算是回应。 宋氏将怀中抱着的泽儿转交给身侧的嬷嬷,然后盈盈上前,对着宋子清虚虚一礼,贺道:“妹妹恭祝哥哥天保九如,福寿绵绵。” 凝安紧跟着宋氏,跪地行礼祝贺道:“安儿恭祝大舅舅松柏长青,庄椿不老,祝大舅舅您生活之树常绿,生命之水长流,春辉永绽!”在凝安之后,宋姨娘与舒文鹏、舒宁馨两兄妹亦是相继贺寿。 “好好好!”见到胞妹及其子嗣,宋子清心情颇高,连叫了三声好,与宋大夫人同封了红包给凝安、舒文鹏以及舒宁馨。 宋大夫人将最后一个红包放进泽儿的襁褓里,轻柔柔地捏了捏泽儿粉嫩的面颊,笑道:“自然也不能少了泽儿。” 宋氏代为谢过,然后众人纷纷落座。宾客陆续到来,宋子清与宋大夫人不得不出门相迎。 堂内众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唠一些家长里短,女红易事。 凝安悄悄挪到宋宝卿身侧,幽怨的目视宋宝卿,语气哀戚如深闺弃妇:“宝卿姐姐是不喜欢安儿了吗?为什么见到安儿,都不理会安儿呢?” “怎么会?安儿妹妹别多想。”宋宝卿性子单纯,未听出凝安话里的打趣,怕凝安是真的误会自己,慌忙解释道:“方才爹爹娘亲都在,自是不便堂然招呼妹妹的,姐姐绝没有不喜欢安儿妹妹。” “骗你的啦,你还真信了。”凝安吐了吐舌|头。宋宝卿自幼与她交好,关系尤为密切,前世凝安遭受背叛,家破人亡之时,也只有宋宝卿义无反顾,竭其所能帮助于她。 虽然宋宝卿的相助并未影响大局,但仍让凝安感激不已,故而,也只有在宋宝卿面前,凝安才能不必压抑自己,放纵自己的本性。 “妹妹又取笑姐姐。”宋宝卿才反应过来凝安是在捉弄自己,嗔怪的瞪了凝安一眼。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温婉端庄的自己,竟会与不拘小节的凝安成为挚友。 凝安嬉笑着,正要搪塞过去,外面小厮的报礼声忽然引起了凝安注意。 “南宁王世子贺,无量延寿诸佛,万寿南极星图,蟠桃献兽图,万年如意玉杯,长寿玉瓶,万年松根笔筒,福禄寿瓶,九如炉,仙鹿图,百鹤图,群仙贺寿图,万寿五彩龙天马皮褂,力龙拱寿夹袍……” “万年如意玉杯,长寿玉瓶,仙鹿图……啧啧,这南宁王世子真真是家底殷实,一股脑儿拿出这么多宝物,眉头都不见皱的。”凝安撇撇嘴,轻声冲着宋宝卿嘀咕,话里话外充斥着一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这个南宁王世子凝安是听说过的。 南宁王手握重兵,镇守南方边境,所以七岁的时候,南宁王世子凌鸿墨便只身来到京城,成为人质。不过虽然凝安前世不止一次听说此人,却从未与之有任何交集。 凌鸿墨在京城的名气很是响亮,但却不是什么好名声。 传闻他生得俊秀飘逸,风流倜傥,乃无数姑娘芳心所系,但凌鸿墨为人放|荡不羁,不拘小节,终日流连烟花楚馆之地,饮酒享乐,醉卧美人膝,完完全全不思进取,为高官达贵所不耻,故而声名狼藉。 “宝儿妹妹,慎言。”宋宝卿小心翼翼的环视周围,见没人注意,方才松了一口气,回头提点凝安道:“这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妄自论断的,仔细被人听了去,拿此大做文章,可就真是无妄之灾了。” “我也就跟你说说。”凝安小声抱怨,心里却暖烘烘的。 经历了前世的一切,她早已看透人情冷暖,也知道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并不多。 宋氏与舒振昌虽处处宠着自己惯着自己,但毕竟不是一辈人,有些话始终不能无所顾忌的,在他们面前说,细算起来,也只有宋宝卿与凝安同辈,能与凝安说说心里话。 第013章 南宁王世子 南宁王世子凌鸿墨恰巧落座在凝安对桌,凝安一边轻抿茶水,一边暗自打量这个传闻俊若谪仙的男人。 百闻不如一见,尽管凝安活了两世,阅人无数,也不得不承认凌鸿墨的确是个俊若潘安的男子。 凌鸿墨一席白衣,翩然若仙,鼻翼挺拔,凤眼细长,风流无限,他手摇折扇,含笑而坐,真真应了那句“公子世无双”。 “百闻不如一见,这南宁王世子的容貌,简直比传言有过之而无不及,一个男人,长这么好看又是何苦呢?”凝安多看了几眼,忍不住扯扯嘴角。 “妹妹这是妒忌了?”宋宝卿看着凝安有些不愤的面色,掩嘴轻笑。 “我用得着妒忌吗?”凝安挺了挺胸脯,不屑道:“他又不是女人,而且就他这张脸,如果是个女人,肯定也是个男人婆的模样,哪比得上我的浑然天成?” 凝安此话并未有错,凝安是女子,自然不必妒忌身为男人的凌鸿墨,而凌鸿墨那张脸美则美矣,却毫不缺少阳刚之气,若真是一个女人顶着凌鸿墨那张脸,被唤作男人婆也并不为过。 “要我说,反倒是他旁边那人要更加‘秀丽’一些,”凝安眼神示意宋宝卿看向凌鸿墨身侧之人,在“秀丽”二字上加重了音,“那人若是女子,定能艳压群芳。” 被凝安的动作与语言逗乐,宋宝卿忍不住“噗嗤”的笑出声来:“那人是定王凌鸿安,自幼与南宁王世子凌鸿墨交好,要让他知道你说他长得秀气,恐怕他会郁卒不已吧。” 老实说,用秀丽来形容凌鸿安确实稍有些过了。 凌鸿安柳眉细眼,眼角总是有着一抹笑意,他坐在那里,即便不言不语,仍给人一种如春风拂面的感觉。不得不说,凌鸿安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定王?”凝安疑惑皱眉,“我不是听说世子凌鸿墨不拘小节,达官显贵都不屑与之为伍吗?怎的定王竟是凌鸿墨好友?” “这里面是有缘由的。”宋宝卿压低了声音,凑近凝安,道:“那定王本是皇上与结发妻子的独子,本应是嫡子的,奈何他生母生下他后便难产而死,才被迫由嫡子变作庶子,又恰逢世子凌鸿墨只身入京,两人便相交多年。” 凝安正想细问,门外贺礼小厮的高喝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头:“太子贺,如意玉寿星,万寿古铜鼎,竹寿星,献桃紫晶仙人,仙翁玉水盛。” 凝安听罢,扯嘴道:“太子的贺礼居然这么少?不过区区五样,跟南宁王世子的贺礼比起来,未免显得太过单薄了吧。” “话倒不能这么说。”宋宝卿摇摇头,解释道:“太子虽只有五样贺礼,但样样都是千金难求之物,世子贺礼虽多,也珍贵异常,但太子比之世子的贺礼,却也不算轻了的。” 时间流逝,宾客们大多已经到齐,凝安也不得不离开宋宝卿,回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宋氏知道凝安与宋宝卿交好,见凝安回来,并未言语,只是腾开位置让凝安坐下,反倒是宋姨娘苦口婆心,教育凝安道:“二姑娘,这出门在外,应多多少少注意些礼数,身为宾客,为主人家贺寿,是不应在席间胡乱走动的。” 宋姨娘说完,轻轻瞅了一眼身侧安分坐着的舒宁馨,话外暗含的意思,不过是我们家舒宁馨乖巧懂事,你舒凝安不懂礼数,任性胡为,自是欠管教的。 凝安心下厌恶,面上却笑道:“这个凝安自是省得的,只是凝安与宝卿姐姐向来交好,又许久未见,一时心情激动,相谈甚欢,便与宝卿姐姐聊的久了些。” 这意思就是说,我跟宋宝卿关系好,宋宝卿身为宋子清独女,算是半个主人家,我跟主人相谈甚欢,你管的着我?谁叫你女儿舒宁馨跟宋宝卿不熟稔? 宋姨娘碰了一鼻子灰,心下不愉,舒宁馨被凝安话你话外的针对,面色自然算不上太好。 不过很快宋姨娘便释然了,她想到今天寿宴上将会上演的好戏,就忍不住心情愉悦。 这事若是能够成功,于宋氏绝对是一个打击。 宾主皆已落座,罗裙婢女如蝴蝶般穿梭于席间,呈上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宋姨娘与宋子新悄悄交换了一个彼此才懂的眼色,一切心照不宣。 酒足饭饱,正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之时。 宋子新突然自席间站起,众目睽睽下向宋子清敬了一杯酒,然后高声笑道:“大哥今日寿辰,弟弟也精心准备了一份寿礼,希望大哥满意。” 语毕,对身后的小厮吩咐:“去,把暖云夫人请上来。” “二弟的寿礼,大哥自然满意。”宋子新堂而皇之的举动,说不得有些越矩了,宋子清心下不愉,面上却只能不咸不淡的客套。 不消片刻,小厮领着一名女子回来了。 女子经纱加身,略施粉黛,眼波流转,含羞带怯,端的是一个柔弱美人。 她怀中抱着一个足月的幼儿,在众人的目光下,她不安地望了望宋子新,但刚碰到宋子新带笑的脸,又有些害怕的低下头。 凝安眯着眼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没有错过女子出现时,宋姨娘眼里一闪而过的亮光。 宋子新是宋姨娘的胞弟,宋子新突然在宴席上带来一名女子,这两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是暖云夫人。”宋子新哈哈笑道:“二弟可要恭喜大哥了,暖云夫人为大哥诞下一子,恭喜大哥喜得贵子!” 此话一出,众宾客齐齐变色,三三两两议论起来。 谁不知道宋大学士只有宋大夫人一个正房太太? 宋学士与宋大夫人情深似海,虽宋大夫人多年以来,没有怀上儿子,只生了宋宝卿一个女儿,但宋大学士依旧顾念自家夫人,不肯纳妾。 可这时候,宋学士的弟弟却忽然献上一个女人,还说这个女人为宋子清生了个儿子,这让宋学士颜面何在? 更重要的是宋子新对这名女子的称呼,他居然称这女子为“夫人”,夫人可是正房才能有的称呼啊,一个籍籍无名的女人,就因有了宋子清的儿子,就称之夫人,宋子新此行此举,置宋大夫人于何处? 第014章 私生子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看来这学士府,近期是消停不了了。”定王凌鸿安向着世子凌鸿墨轻声感叹,凌鸿墨点点头,算是回应。 “老爷?”宋大夫人听完宋子新一番话,猛地变了脸色,目光审视般望向宋子清。 如果暖云怀里的孩子真与宋子清没有任何关系,宋子新又怎能在筵席之上,众目睽睽之下,把这对母女呈出来? “一派胡言!”宋子清脸色连连变化,勃然大怒道:“这女子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怎可能诞下我的子嗣?休要在此胡说!” “大哥这话就不对了,二弟知道大哥顾念大夫人,因着大夫人之故,一直不肯纳妾,但大哥也要顾及子嗣传承啊!暖云夫人为大哥诞下儿子,大哥怎的还冥顽不认呢?”宋子新言辞凿凿,情谊恳切,说的话却让宋大夫人气的几乎昏了头。 什么叫因着大夫人之故才不肯纳妾?这话不是暗指宋子清惧内吗? 宋大夫人不顾子嗣传承,坚持不让宋子清纳妾,是宋大夫人不懂妇道,不明事理,宋子清顾念宋大夫人,不纳妾不说,在暖云为宋子清生下儿子之后,竟还拒不相认,不正是宋子清耳根子软,惧内吗? “大哥,众人皆知你与大夫人情深似海,但大哥也不能不顾子嗣传承啊!” 宋姨娘自是火上浇油,“这样吧,大哥既说这孩子与大哥并无关系,那何不滴血认亲?若当真不是大哥子嗣,自是二弟不对,但若这孩子真是大哥之子,还望大哥顾及宋家传承,莫要一意孤行啊!” 宋姨娘一席话,自是将事情推向了高|潮。 宋姨娘当然不怕去验这个亲,因为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是与宋子清有血缘关系的。 宋子清现在言之凿凿的说孩子不是他的,待会儿验亲结果出来,那脸可就打的“啪啪”响了。 宋子清哪里肯验这个亲?正要拒绝,宋大夫人已差人去取了用具,宋大夫人面色微微发冷,沉声道:“老爷,妾身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二弟所言正是,老爷不可不顾念子嗣传承,若那孩子真是老爷子嗣,自是不能流落在外的。” 宋子清无法,又骑虎难下,只得依言而行,见此,宋姨娘与宋子新眼里,闪过一丝阴谋得呈的神色。 取了暖云怀中之子一滴血,宋子清也划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碗里,两滴血在水中相遇,渐渐融合到一起,不分你我。 宋大夫人瞬间变了脸色,她既然肯去验这个亲,自然是相信宋子清不会在外面胡来的。 但眼睁睁看到这孩子与宋子清有血缘关系这个事实,却让她瞬间昏了头,眼睛一花,几乎要软倒下去。 宋子清亦是脸色微变,他一直笃定这孩子不是他的,所以被逼着验亲倒也没太大压力,可他怎么能想得到,这孩子竟真与他有血缘关系! “大哥,这孩子果真是大哥子嗣,大哥可莫要执意不认呀!”宋姨娘见此结果,眼底闪过一丝快意,语气却苦口婆心,完全一副为宋子清与宋大夫人好的样子。 “我都说了这是大哥子嗣,大哥还偏偏不信,事实胜过雄辩,大哥现在可相信了?”宋子新亦是哈哈大笑,言语间全然不见对身为大哥的宋子清的尊重。 “老爷的子嗣,自然是要回归学士府的,不劳二妹三弟费心。”宋大夫人面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却强压心底的痛苦,回身对宋子清道:“老爷,妾身身有不适,想先行回房休息,还望老爷莫要怪罪。” “夫人……”宋子清也未曾想到结果居然是这样,看着宋大夫人强压难过的模样,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他的确曾与人有过一夜情缘,但那是在他酒醉不醒时做下的糊涂事,那女子是不是暖云他不知道,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一次而已,女子居然已怀上他的子嗣。 见谋算成功,宋姨娘面露喜色,宋子新更是不加掩饰,得意洋洋全摆在脸上。 唯有那个叫暖云的女子仍旧一脸胆怯,畏畏缩缩的缩在宋子新身后,从进场到现在全程未发一言,全然没有即将入学士府为妾的喜意。 “大舅母稍等。”凝安察觉不对,叫住转身欲走的宋大夫人,冷哼道:“学士府好歹是当朝重官的府邸,怎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进的?即便这女子诞下了大舅舅的子嗣,但若真是要接其入府,至少也得清楚其家室如何,亲朋几许。” 语罢,凝安不顾众人的讶异,行至暖云身前,极具压迫力的目光审视着暖云,逼问道:“你叫暖云是吗?你年龄几何?家住哪里?亲人几许?你说你怀中的孩子是大舅舅的,你们又是何时相识?” 暖云被凝安咄咄逼人的气势惊的一颤,结结巴巴回道:“奴婢……奴婢暖云,今年18岁,家住……奴婢住在一个偏远小镇,奴婢父母健在,并无兄弟姐妹……奴婢与宋大人是……是在大半年前……” “偏远小镇?”凝安猛地截住暖云的话头,“那小镇唤何名字?属何县隶?” “小镇叫……叫昆宁镇,属云水县……” “昆宁镇是小镇?”凝安突然高声呵斥:“谁不知道云水县位于南北交通枢纽,虽不及京城繁荣,却绝谈不上偏远,你谎话连篇,究竟意欲何为?” “我……我……”暖云被凝安猛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几乎抱不住怀里的孩子,一双眼睛无助的望向宋子新。 宋姨娘眼看事情向着预料之外的剧情发展,哪还能坐得住,苦口婆心劝道:“二姑娘,这女子既已诞下大哥的子嗣,自是要进这学士府的门的,之后到底也是你的长辈,二姑娘可不能如此无礼呀。” 宋子新更是不加掩饰,冷喝道:“凝安虽有舒国公与宋夫人宠着,但任性也要分场合,暖云夫人为大哥生下儿子,大哥后继有人,本是喜事,你却一再逼问恐吓暖云夫人,又是意欲何为?” 宋子新这话简直是在打宋氏的脸,暗含的意思不就是说宋氏与舒国公没教育好女儿吗? 还不等凝安开口,宋氏已经冷了脸:“大哥自然不能娶个不知底细的人过门,安儿一心为大哥着想,自是要仔细此女身份,三弟为何一再阻拦?” “暖云夫人诞下大哥子嗣,已是不争的事实,就单凭……” 宋子新还想争辩什么,被宋大夫人猛地出言打断:“学士府自不是随随便便乡村野女就能进的,凝安,你便代舅娘仔细问问这女子身份!” 第015章 阴谋败露 宋大夫人一向端庄随和,被宋子新一再挑衅,这次确实动了真怒,语气也严厉起来。 宋大学士宋子清看看宋大夫人,再看看暖云与她怀中的孩子,自知是自己对不住宋大夫人,长叹一声,算是肯定了宋大夫人的意思。 凝安向宋大夫人应了一声“好”,回头目视暖云道:“你可想好了借口?” 暖云咬唇道:“云水县属下城镇极多,昆宁镇是云水县边缘的一个小镇,相比之京城,自然是偏远的。” 凝安见暖云言辞闪烁说话吞吞吐吐,更是确定其一定有问题,当即冷笑道:“即便如此,当朝翰林学士纳妾也不是小事,无论如何,我也是一定要去你所谓的昆宁镇看看,你的父母自然也要接过来喝一喝喜酒,你把昆宁镇详细地址告知我,我当即差人去一趟,看看那个昆宁镇,是否当真如你所说的偏远。” “我……昆宁镇……昆宁镇就在……” “大胆贱婢!事到如今,你还要欺瞒下去吗?什么云水县,什么昆宁镇,据我所知,云水县根本就没有个叫昆宁镇的小镇!你满口胡言,欺瞒众人,究竟是何居心!” 凝安骤然而起的大喝,把在场众人都是惊了一下,更不用说首当其冲的暖云了。 凝安不顾暖云害怕到几乎要哭出来的脸色,冷声威胁道:“你说话前最好考虑清楚,诬陷朝廷重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我即刻便差人严查你的家人,看看你那所谓的昆宁镇究竟是何等偏远!” 说罢,凝安转头就要招呼下人去查暖云的家人。 暖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听凝安要严查她的家人,登时急了,“扑通”一声跪倒地上,不住叩首道:“大人恕罪,奴婢不是有意隐瞒!奴婢也是迫不得已,奴婢自愿受罚,只求大人放过奴婢家人!” 众人皆没想到,此事居然真的另有隐情,暖云这话一出,举座皆惊。 宋大夫人微微愣怔,之后立刻沉着脸肃然问道:“究竟怎么回事,还不赶紧如实说来!” 宋姨娘与宋子新暗道一声不妙,还来不及阻止,暖云已抽噎着娓娓说道:“奴婢,奴婢家就住在京城,在京城城西的巷弄里,奴婢家贫,父亲多年卧床,家里开支只靠着母亲做点手工纺织,奴婢十二岁那年,家里生计实在难以维持,不得以之下,家母只好将奴婢卖到妓院……” “居然是青|楼女子?!”众宾客闻言,都是一阵讶异。 要知道,虽说多数达官显贵都偶尔会去青|楼,但却决计不会娶一个青|楼女子过门的,就算纳妾也毫无可能。 门当户对,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若堂堂宋大学士真纳了个青楼女子做妾,只怕免不了会成为圈内笑谈。 “一派胡言!” 宋子清听暖云如此讲,却是眼神一变,脸色也陡然严厉起来,不怒自威道:“我身为内阁学士,多年来向来洁身自好,绝不曾去那种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又怎可能与你相欢?” 宋大夫人嫁与宋子清多年,自是知晓宋子清本性,知道丈夫不可能与青楼女子有染,定是有人设计陷害,想到宋子清寿辰之日竟遭此污蔑,顿时怒气上涌,呵斥道:“还不速速如实说来!” “奴婢……奴婢……”暖云微微瑟缩了一下,迟疑的看了眼宋子新,碰到宋子新警告十足的眼神,猛地收回眼,垂着头不断嗫嚅,却是说不出话来。 凝安已猜测出今天这场好戏,定是宋姨娘与宋子新合伙谋划,心中冷笑,嘴上却抚慰暖云:“你但说无妨,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没人能拿你如何。” 暖云咬咬唇,想到自己的父母,横下心来说道:“奴婢十二岁被家母卖到妓|院,十四岁便被宋二爷包养,十七岁那年,奴婢……奴婢便怀上了宋二爷的孩子……” “什么?”事情急转直下,众人皆是震惊异常。 原来孩子不是宋大学士的,而是宋学士的弟弟宋子新的? 难怪方才滴血认亲,竟真与宋子清有血缘关系,宋子新与宋子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本就一脉相承! 宋大夫人算是明白过来,自己与宋子清是被宋子新给算计了,还是在宋子清寿辰之日,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堂而皇之的诬陷! 自己与老爷宋子清平日也不曾亏欠宋子新,却被宋子新如此对待,宋大夫人不由气的发抖。 宋子清亦是震怒不已,脸上乌云密布,好好一个寿辰,竟被搞的乌烟瘴气。 凝安冷声道:“既然孩子是二舅舅的,你又为何谎称孩子是大舅舅的?你可知诬陷朝廷重臣,可只有死路一条?!” “奴婢知罪!奴婢甘愿受罚,只求大人放过奴婢家人!” 暖云连连磕头,泪珠子簌簌而下,抽噎道:“奴婢怀上宋二爷子嗣之后,宋二爷便支使奴婢与酒醉后的宋老爷有了一夜情缘,今日也是宋二爷要求奴婢前来,指认孩子是宋老爷子嗣……奴婢已然知罪,求大人饶过奴婢家人,奴婢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 “贱|妇!胡言乱语!”眼见事情败露,宋子新急红了眼,猛地一脚踹向暖云。 暖云被宋子新不留情面的一脚踹倒在地,怀中抱着的孩子险些脱手而出。 宋子新还想补上一脚,被凝安出手拦住。 凝安毫不示弱的直视宋子新圆瞪的怒目,冷冷道:“二舅舅这是作甚?暖云‘夫人’可是诞下了你的子嗣,你即便是看在子嗣传承的份上,也应该善待暖云‘夫人’才是。” 凝安在“夫人”二字上加重了音。 方才宋子新堂而皇之地叫暖云“夫人”,还以子嗣传承为由,逼着宋子清娶暖云过门,凝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成功让宋子新黑了脸。 宋子新面子上过不去,也开始语不择言起来,厉声呵责凝安道:“我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个刁蛮丫头来说教!” 宋氏经此一事,也算是看明白宋姨娘与宋子新,并不如自己之前所想的一家亲,心中轻叹,却也不能容忍凝安被人如此呵斥,皱眉不满道:“二弟这话就稍有些过了,凝安有些时候虽是任性了些,但总归谈不上刁蛮,况且凝安此话也未曾有错,既然这女子诞下二弟子嗣,也是不能让其流落在外的。” “便是流落在外又如何?我宋子新若想要个儿子,还怕没人为我生不成?反倒是大哥,若是大夫人始终生不出儿子,莫非大哥就不顾宋家香火了?” 第016章 不孕药 被人揭穿,宋子新非但没有羞愧悔改之意,反倒是卸下假面后,更为猖狂,“弟弟心忧大哥后继无人,才让暖云带着儿子,想给大哥一个惊喜,大哥既不领情,便当是做弟弟的白花了心思!” “胡闹!”宋子清气得发抖,猛地拍案而起。 “你!你!”宋子新这一番话,全然针对宋大夫人生不出儿子一事,宋大夫人气极,指着宋子新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宋子新不顾宋子清与宋大夫人难看的脸色,冷笑连连,面色陡然狰狞起来,咬牙切齿道:“宋大学士除了个嫡长子的身份,哪里及得上我?他如今年已四十,竟连个能继承香火的儿子都没有,若非他嫡长子的身份,现在内阁学士的位置,早应该是我宋子新的!” 该死!宋姨娘心里暗叫一声糟糕。 宋子新这话实在太过直白,事情败露,本就是他的不是,如今再说这种大逆不道之话,恐怕今日之事是难以善了了。 “你……你休要胡言……”宋大夫人怒火攻心,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冲往头上冒,话未出口,脑袋一偏,便昏了过去。 宋子清大惊失色,来不及训斥宋子新,慌忙接住宋大夫人软倒的身子,高声呼道:“叫大夫,赶紧去叫大夫!”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宋大夫人被仔细安放在床榻之上,大夫为宋大夫人诊断之后,凝眸深思片刻,面有难色。 宋子清心疼爱妻,见大夫如此模样,登时心急如火燎,慌忙问道:“大夫,内子究竟为何突然昏阙?你如此为难,难道是患了什么大病不成?” “宋大人大可安心,宋夫人只是身子骨虚弱,所受刺激太大,急火攻心,方才昏了过去,老奴为宋夫人开几服补药,再好好调养一些时日,应该也就没有问题了,只是……” “只是什么?”宋子清见大夫吞吞吐吐,不免有些心急,“大夫有话大可直说。” 大夫沉吟道:“老奴观宋夫人脉象,发现宋夫人体内寒气积於过多,怕不是一日能成的,老奴斗胆,能否查看一下宋夫人平日所食所吃?” “你是说,内子平日所食之物有问题?平日内子大都与我同吃同住,唯一不同的,便是内子每日所服的补药……” 宋子清想到这里,面色大变,即刻差遣宋大夫人的贴身丫鬟道:“竹水,快去把平日夫人所服的补药拿过来,让大夫看看。” 竹水不敢怠慢,很快拿着补药回来。 大夫仔细检查过后,长吁了一口气,道:“没错了,这补药里被下了不孕药,不孕药本性属寒,长期服用,体内寒气淤积,身子骨自然虚弱。” “不孕药!”大夫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堂堂学士府夫人,常用补品里居然被人下了药,难怪宋大夫人一直怀不上孩子! “而且,这不孕药服用过多,甚至能使人永久不孕……敢问宋大人,宋夫人服用这补品,有多少时日了?”大夫枉顾众人神情各异,本着医者良德,尽职尽责的发问。 “竹水?”宋子清闻言,询问的目光立刻看向宋大夫人的贴身丫鬟竹水。 “回宋老爷,夫人服用这个补品,已有十来年了。”竹水迅速低眉回答。 “十多年……”大夫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这不孕药药效虽不算太强,但若是连续服用了十来年,恐怕……恐怕宋夫人此后,是难以受孕了。” “什么?”宋子清微微愣怔,但却很快平复下心情。 十多年来,宋大夫人也没能怀上一个儿子,他虽嘴上不说,但也做好怀不上儿子的心理准备了,如今听了大夫此言,最初的震惊过去之后,心里却也松了口气。 即便夫人不说,他也知道夫人多年来一直不能给他生个儿子,已成了夫人的一块心病。 如今已确定夫人怀不上孩子,说不得反倒能解了夫人这块心病。 这么多年来,自己终究还是委屈了夫人啊! 而且,宋子清心里明白的紧,这不孕药定是宋子新下的手。 宋子新在他寿辰之上闹了那么一出,他本着兄弟情义,倒本来没想深究,不过他既然在十年前,就对夫人下药,这是自己绝对不能忍下的! 筵席仍未散去,虽少了宋子清与宋大夫人这两个主人,但席间仍旧因着方才席上的好戏而热闹不已。 席上众人大都互相议论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暖云,以及宋子新可谓大逆不道的一席话。 凝安此刻已回到宋氏身侧落座,面色温婉沉稳,全然没有方才逼问暖云时的咄咄逼人。 不过尽管凝安此刻看起来全然无害,众人却也不敢再看轻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 如不是凝安,宋子新的谋划怎么可能破败?恐怕到时候,宋大学士还真得被逼着把这个青楼女子娶回去。 宋子新冷静下来,也是后怕不已。 他刚刚一时急昏了头,说出的话完全不经过脑子,若是宋子清深究起来,他怕是免不得要受些苦了。只盼宋子清顾及手足之情,莫要深究他的过错才好。 宋姨娘此刻亦是惴惴不安,她与宋子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宋子新真出了什么事,恐怕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与此同时,宋姨娘心里真是恨极了凝安。 她与胞弟宋子新谋划多时,好不容易时机成熟,能够好好挫一挫宋子清与宋氏的锐气,眼看计划将要成功,却被凝安这丫头生生给搅黄了,她如何能不气? 但是生气之余,宋姨娘心内也不由得有些疑惑。 凝安以前刁蛮任性,胡做妄为,怎的大病一场后,性子居然收敛了那么多? 若只是一次两次,宋姨娘还可以告诉自己这是巧合而已,但这次凝安的表现,看起来全然不似她平日里的行事作风啊!宋姨娘眯了眯眼,心中对凝安提了丝警惕。 另一边,定王凌鸿安看完凝安全场的表现,也忍不住再多看了凝安几眼。 见凝安落落大方的坐在宋氏身侧,又联想到方才凝安逼问暖云时的慑人气势,不禁转头问向凌鸿墨:“那姑娘真是舒国公的嫡女?我不是听说舒国公之女舒凝安是个刁蛮任性,毫无大家风范的泼辣女子吗?这女子虽看起来刁横,手段却不小呀!” 凌鸿墨懒散的目光在凝安身上梭巡一圈,眼中带了些深意,嘴角扬起一抹玩世不恭的轻笑,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传闻中,我不拘小节,放|荡不堪。” 第017章 依律,当诛! 凌鸿墨这话没头没尾,可凌鸿安却是立刻明白了过来。 自己这个朋友为人如何他当然很清楚,什么终日流连烟花楚馆,饮酒作乐,不过是他为求安宁,对外做出的表象罢了。 想到这里,凌鸿安喟然叹道:“传闻不尽如实,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啊。” 凌鸿墨摇摇头,但笑不语,恰在此时,宋子清安顿好宋大夫人,重回席上,凌鸿安也就打住了话头。 宋子清面沉如水,全然不复之前的书生儒雅,他浑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凛冽气势,自一出场,便成了全场目光焦点所在。 凝安看宋子清这神情,便意识到宋子清应该是动了真怒。 方才宋子清虽被宋子新所作所为气的发抖,但言辞之间,凝安也看出宋子清并未想过,要深究宋子新僭越之举。 现在宋子清如此神情,想来应是宋大夫人突然昏倒,病情不容乐观。 宋子清回到首位,斟满一杯酒,举杯道:“今日本是宋某寿辰,却不想出此家丑,让各位见笑了,宋某自罚三杯,以表歉意。” 言罢,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然后倒竖酒杯,滴酒未洒。 宾客见此,相继出言相慰。 宋子新心下不安,悄悄打量宋子清神色,想看看宋子清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可宋子清面无表情,宋子新思前想后难以判定,只得七上八下的注意宋子清的一言一行。 宋子清抬手虚虚下按,待席上安静下来,方才继续道:“虽是家事,但在场这么多人都亲眼见了,宋某行的端坐的正,也不好关上家门自己解决,正好各位同僚亲朋都在,便为宋某做个见证!” 说着,宋子清冰冷的目光直戳戳看向了宋子新,让本就心虚的宋子新生生打了个寒颤。 “宋家庶子宋子新,在宋某寿辰之日,设计陷害宋某!诬陷兄长,乃是不义不孝,宋某身为当朝重官谋害朝廷重官,乃是不忠!事情败露后,此人非但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反而言语莽撞,出言不逊!” 宋子清面上冷笑,一字一顿道:“依律,当诛!” 依律,当诛! 宋子新闻言,整个人顿时呆立当场,宋姨娘亦是面色苍白,眼里也带了些惊慌失措。 宋子清不是向来看中兄弟情谊吗?宋姨娘知道今日之事不好过去,但她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宋子新被迫娶了那女子入门,再小惩一番。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看重兄弟情谊的宋子清,居然会说出,“依律,当诛”这样的话来。 宋子清不紧不慢,冷冷道:“我自会向圣上进奏,依我大隋律法,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完了,完了! 宋子新听到自家大哥毫无感情的话语,登时烂泥般瘫软到凳子上,嗫嚅着嘴唇,完全没有方才的盛气凌人,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宋姨娘心下焦急,若是宋子新真的被贬去了爵位,那自己不就无所依靠了吗?自己在舒家的地位,几乎全部依仗弟弟宋子新,宋子新若是出事,自己在舒家的日子,可就不是一般的难过了。 念及此,宋姨娘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由得急急请饶道:“大哥,三弟是不懂事了些,但三弟好歹也是大哥你的弟弟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三弟做下此事,是应当严惩,但若是报到圣上那去,却是过于严重了啊!” “严重?王子犯法,方与庶民同罪,我宋子清身为朝廷重臣,怎能枉视王法?” 宋子清冷笑两声,想到夫人吃了十多年的不孕药,顿时满腔怒火。 自己和夫人平日待这个弟弟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结果宋子新居然狼心狗肺,不仅在他寿辰之日设计诬陷他,还给夫人下了十多年的不孕药! 还有这个宋姨娘,她与宋子新同出连理,不论是不孕药,还是今天这场闹剧,恐怕都少不了宋姨娘从中斡旋! 枉他与夫人还为宋姨娘嫁到国公府做妾,而于心不忍! “大哥!”宋姨娘还想再说什么,可是看到宋子清斩钉截铁的眼神之后,竟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心内暗自焦急。 凝安心内好笑,宋姨娘与宋子新机关算尽,最后还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重活一世,她若是让宋姨娘好过了,她舒凝安前世也就是白活了! “呵呵,宋学士这是何苦?”正在此时宋姨娘心焦不已之时,一个爽朗的笑声忽然响起:“众人皆知宋学士与弟弟宋子新大人多年兄弟,情深义厚,宋学士为人端正清高,虽说王法无情,但人心却是肉长的,宋学士膝下无子,宋大人忧心宋学士后继无人,方才有此一举,虽说此举并不妥当,但宋大人的初心仍是好的,何必非要报到父皇那去?” 说话的正是当朝太子凌鸿琪。 他本来早就可以出口,但非要等到宋子清说要严惩宋子新之后才站出来,无非是想卖宋子新一个人情。 他现在正是积攒人脉之时,若是能将宋子新收入麾下,对他有利无害。 宋姨娘与宋子新却反倒是看到了救星,看向太子的眼神也热切无比。 今日之事,若是太子肯帮助他们,他们定能平安无事了! 宋子清皱了皱眉,太子的面子他不能不卖。 这本是他学士府的家事,可太子既然要掺和进来,他也毫无办法。 不想轻易放过宋子新,宋子清咬牙敛声道:“宋某寿辰之日,被人平白污蔑,还遭人出言不逊,若是不闻不问,宋某颜面何存?学士府的颜面何存?” “本宫并非说要不闻不问。”太子风轻云淡,不急不缓道:“无论怎么说,宋大人犯了事,应当受罚,但怎么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何必过多计较?依本宫之见,只小惩大诫一番,岂不更好?” 凝安忍不住轻蹙秀眉。 太子长得器宇轩昂,可话里话外,全然在帮助宋子新,不仅如此,还暗指宋子清古板不懂变通,区区小事,居然还兴师动众,白消了那一副好皮囊。 而且前世,正是因着太子和王家,才害得自己家破人亡,众叛亲离。 宋子清也微皱眉头,太子都开口这么说了,他若是再执意要将宋子新依律严惩,未免显得太过不识抬举。 无奈之下,只好开口顺着太子的台阶而下。 可还未等宋子清说话,席间的另一人反倒先行开口了。 凌鸿墨声音依旧透着股懒洋洋地味道:“太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此事本是学士府的家务事,学士府当家的是宋大学士,如何处理,宋学士心里自有判断,你我都是外人,还是不要随意插手最好!” 第018章 针锋相对 南宁王世子凌鸿墨开口为宋子清说话,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就连凝安也不由多看了凌鸿墨两眼。 京城谁不知道南宁王世子凌鸿墨,是个花天酒地的风流公子哥?凌鸿墨身为国戚,非但没有一丝皇宫贵族的样子,反而与一般纨绔子弟并无两样。 不过也正是因为凌鸿墨,平日里不拘小节的名声太过响亮,所以在场众人虽有些疑惑,却也没有深想,都当是凌鸿墨不懂规矩,胡言顶撞太子。 只有定王凌鸿安疑惑的望了眼凌鸿墨,心里有些意外。 自己是了解这个友人的,凌鸿墨在外虽一直表现的放|荡不羁,但却不会轻易掺和这类党派之争。 可这一次,凌鸿墨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驳了太子的意,这跟凌鸿墨的性子不符呀。 太子没想到居然有人公然驳自己的脸面,心下不愉,看清说话之人是凌鸿墨之后,不愉之感更重一层。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一直感觉凌鸿墨对自己怀有敌意,可当他仔细观察时,凌鸿墨又恢复一副风流不羁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世子此言差矣。”太子虽心内不快,面上却依旧笑容不减:“今日宋学士寿辰,本就应该是欢庆达旦的日子,没必要为小事伤了和气不是?再说宋大人本就是有心为宋学士好,送上子嗣,也不过为了宋学士能有个儿子继承香火,其心意是好的,不过用错了方法,你说是吗,宋大人?” 瘫坐的宋子新见太子看向自己,明白太子是在帮衬自己,不由得目光感激的看了太子一眼,忙不迭点头附和:“是,是这样,没错,我只是想到哥哥年已四十,仍旧没有子嗣,担心哥哥没人继承香火,才出此下策……” “呵!小事?”凌鸿墨看都没看宋子新一眼,冷哼一声道:“众目睽睽下诬陷朝廷重臣,还出言不逊,说宋学士除了嫡长子的身份一无是处,学士府本该是他的,这算小事?” 太子闻言一怔,脸上的笑几乎要维持不住。 凌鸿墨处处出言针对他,他不得不怀疑凌鸿墨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 “宋大人的初心毕竟是好的……”太子僵着笑,硬邦邦道。 凌鸿墨不再言语,冷然一哂,极尽不屑,却比任何话都更打脸。 “宋学士已经说过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宋子新诬陷朝廷重官,可是重罪,宋学士清正高廉,尽管犯事的是自己弟弟,亦不徇私枉法,包庇重犯,皇兄身为太子,又怎能顾念私情呢?” 凌鸿安不知道凌鸿墨为何突然出言抨击太子,但凌鸿墨既然已经开口,他定然是要帮衬的。 凌鸿安这一番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言外之意,就是在讽刺太子徇私枉法,看重裙带关系,行不正坐不端。 这样一个看重裙带关系的人,日后若是当了皇帝,可是百姓之祸啊! 这话说出来,在场众人都是变了脸色。 凝安意外的看了凌鸿墨与凌鸿安一眼,没想到他们不仅敢公然挑衅太子,还堂而皇之又理所应当的给太子安了这么样一顶大帽子。 要知道,太子凌鸿琪与王家关系极为密切,王家家大势大,已逝的太后以及当朝皇后都是王家所出,前世舒家也是灭在了王家与太子联手之下,现在的朝廷,基本上没人敢惹太子和王家的霉头,可凌鸿墨居然就敢公然驳太子的面子! 这个凌鸿墨,绝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没用! 凝安看着那个貌似随意,玩世不恭的南宁王世子,心内暗自肯定到。 虽有许多人是王家与太子的羽翼,但也不乏一心为国,正直不阿之人,御史大夫陈志贤便是这样一个人。 本来太子插手此时,为宋子新开罪,陈志贤便已觉得有些不妥,此时听凌鸿墨与定王凌鸿安这么说,立刻坐不住了,冷声道:“太子既然身为太子,是断不能以情徇私的,君主无情,若是事事依靠关系远近判定罪名,那这国家其实是早早乱了套?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望太子凡是三思而后行啊!” 太子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面色阴沉的扫过凌鸿墨与凌鸿安,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凝安看着太子黑的发亮的脸色,心里忍不住为凌鸿墨叫了一声好。 她前世自嫁与夏明旭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只远远见过太子几面而已。 父亲舒国公一心为国,最后却在太子的皇位之争中白白牺牲,即便凝安说不上记恨太子,但看到太子吃瘪,心里还是很幸灾乐祸的。 “好了,不就是做弟弟的见哥哥没子嗣,送了个孩子给哥哥吗?何必那么麻烦,做那么多文章?”最后还是王氏站出来解了围。 王氏是太尉王义熹的正室,宋学士寿辰,王太尉并不前来祝贺,反倒是王氏过来,即便王氏是正室,但说不得还是有些失礼的。 但就算如此,在场也没人敢质疑什么,毕竟王家势大,没人想触这个霉头。 王氏一开口,席上众人都不再言语,显然是不想顶撞王家。 王氏早习惯如此,嘴也不停继续道:“依我之见,双方各退一步,宋大人即是出自好心,也不必非要送到圣上面前烦劳圣上了,但犯错自然该罚,干脆就罚宋大人半年俸禄,闭门思过半个月好了,宋学士,你看如何?” “王夫人既然都开口了,宋某自然不能执意孤行。” 宋学士知道轻重缓急,王氏都开口了,知道事情恐怕也只能如王氏所言,便顺着王氏的话道:“三弟即便犯了错,但他也是一心为宋某着想,宋某自然不能不识抬举,便依王夫人所说的办吧。” 宋姨娘与宋子新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微凉,竟是已被冷汗浸透了。 一场寿宴在众人心思各异中散去。 宋大夫人已然醒了过来,也从丫鬟那问到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情,心中喟叹,即便他们夫妇待宋子新如何好,可毕竟没办法一家亲啊! 筵席散去之后,宋姨娘跟宋大学士简单客套了几句,便灰溜溜带着舒宁馨与舒文鹏回舒家了。 宋学士送宾客离开,宋氏带着凝安,抱着泽儿去向宋大夫人告辞。 第019章 纳妾 “二姑姑,安儿妹妹。”宋宝卿在宋大夫人床边悉心服侍,刚刚喂宋大夫人喝完药,安排着宋大夫人躺下,就见宋氏带着凝安进来,立刻起身招呼。 宋大夫人也掀开被子要坐起来,被宋氏抬手拦住。 宋氏为宋大夫人捏了捏被角,宽慰道:“身体要紧,大嫂躺着就好,莫要起身。” “我没事儿,大夫也看过了,好好养养就好了。”宋大夫人脸上带了丝笑意,话虽这么说,却也没有执意要坐起来。 “大舅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凝安担忧的看着脸上掩不住疲惫的宋大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宋大夫人也是为数不多对她好的人之一,宋大夫人端庄典雅温婉大方,却因没能诞下儿子,被宋子新众目睽睽之下,气的生生昏了过去,实在让凝安不忿。 “舅母没事。”即便被宋子新如此对待,宋大夫人脸上仍是带着笑意,叹道:“倒是多亏了安儿,若不是安儿,恐怕老爷就得蒙受不白之冤了,安儿果真是长大了啊!” 凝安连连摆手道:“哪有哪有,凝安也只是误打误撞,不想那女子的来历真有问题,倒让凝安捡了个便宜,只是……”凝安说到这,略微迟疑了片刻。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宋大夫人难得见到这个刁蛮任性的丫头,居然也会迟疑,心下好笑,嘴上却鼓励凝安继续说下去。 凝安脸一横,语气不忿道:“只是我看二舅舅,明明就是故意安排那女子出现,要陷害大舅舅,大舅舅和大舅母平日里对二舅舅那么好,二舅舅居然还在大舅舅寿辰之日,做下这等事,这简直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宋氏看凝安话语卡住,说不下去,轻飘飘的斜了凝安一眼,“二舅舅再如何,也是你长辈,安儿切不可无礼。” “安儿知道,只是二舅舅这么做实在太过分了嘛,还害的大舅母昏了过去……”凝安不愿忤逆宋氏,只能小声嘟囔。 可房间就这么大,凝安的嘟囔自然是入了所有人的耳。 “傻丫头。”宋大夫人被凝安逗笑,宠溺的骂了凝安一句,道:“安儿日后得空,可得多来学士府陪陪大舅母,宝卿也时常念叨你,你们年纪相当,想来也是有话可说的。” “是啊,安儿妹妹,有空定要多过来玩玩。”宋宝卿也在一旁附和道。 “知道啦,我会多过来陪大舅母和宝卿姐姐的。”凝安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之后几人闲唠了一些家长里短,宋学士送完宾客回来,宋氏才站起身来请辞道:“既然如此,妹妹也不打扰大嫂休息,就先行回去了,大嫂切记要好好养病,莫要心急。” 宋大夫人应了声好。 宋宝卿也立刻起身,道:“宝卿去送送二姑姑和安儿妹妹。” 宋氏一行人出去之后,房间里便仅剩了宋子清与宋大夫人两人。 “老爷。”宋大夫人掀开被子,不顾宋子清阻拦,执意坐起身子,恳切道:“老爷,妾身有一事相求。” 宋子清揽了揽宋大夫人纤弱的臂膀,道:“夫人有事,但说无妨,何必非要坐起来?小心受了凉。” 宋大夫人摇摇头,道:“老爷,妾身已听竹水说过了,妾身吃了十多年的补品里被人下了不孕药,此生此世,怕是怀不上老爷子嗣了,但堂堂学士府,是断不能没有子嗣传承香火的,竹水那丫头跟着我多年,品性不错,妾身想让竹水跟了老爷,纳与老爷做妾,还望老爷莫要拒绝!” 宋子清神情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宋大夫人要说的居然是这事。 他多年来顶着压力,即便宋大夫人生不出儿子,他也坚决不纳妾,不过是怕委屈了宋大夫人。 可谁曾想,今日竟是宋大夫人先行提出了此事。 “妾身知道老爷对妾身情深,怕委屈了妾身,但老爷切莫不顾香火传承啊!”宋大夫人情真意切,简直让闻着落泪。 “你……唉!罢罢罢,便依夫人所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宋某即便是纳了妾,也决计不会辜负夫人,宋某定会事事尊重夫人!” 宋学士见宋大夫人执意如此,长叹三声,只能同意了宋大夫人,“夫人赶紧躺下,切莫胡思乱想,耗费心神。” “谢老爷!”宋学士松口,宋大夫人亦是松了口气。 宋大夫人心里明白,子嗣的问题一天不解决,宋子新便会抓着这个不放,今天宋子新能在宴席上,众目睽睽下做出这等荒唐事儿来,那明天呢?明天的明天呢? 只有老爷有了儿子继承香火,学士府才得安生啊! 宋学士心内亦是喟叹不已,此事之后,夫人非但不做任何追究,反而如此通情达理,自己虽是迫不得已才纳了妾,但终究还是自己亏欠了夫人啊。 国公府。 凝安出去了一整天,寿辰上又闹出这番事,饭也没能好好吃,现在回到自家小院,只觉得又累又乏,衣服也没脱,便一扎子扑到床|上,只想再也不要起来才好。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凝安刚眯了眼,还没睡过去,就被贴身侍女红玉红锦给摇醒了。 “干嘛呀!”凝安迷糊着脑袋,不满的囔囔。 红锦轻轻唤道:“主子,水已经备好了,您先洗一下再睡吧。” “不想动。”凝安话虽是这么说,但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上一身汗,她其实睡着也很不舒服。 水温适宜,凝安舒服的泡在水里,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放松了下来,洗完一个热水澡后,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也清醒了许多。 红玉红锦伺候着凝安更衣,凝安懒散地任她们摆弄,随口问道:“夏明旭那边情况怎么样?” “回主子,夏公子一直住在偏院,准备今科的文武考试,这几日都没有离开国公府。”红玉迅速回答道。 “呵!难不成还真想考个文武状元回来?”凝安冷笑一声:“就算他能考得文武状元,我又岂能让他轻松如愿?” 前世的夏明旭的确是文武状元,得了皇上的注意之后,便被直接安排在了禁|卫军中,之后步步高升,在舒振昌的帮助下,很快便升到了侯位。 不过那是前世的事了,今生,凝安若还让夏明旭如此春风得意,那她也白耗了重生的好运气。 第020章 提点 凝安活动活动僵直的脑袋,懒洋洋继续问道:“每日的补品还在送么?” “照主子吩咐,每日都送着呢。”红锦嘟了嘟嘴:“只是奴婢不明白,主子既然不喜欢夏公子,又何必对夏公子那么好,还日日差人送了补品过去。” 红玉红锦身为凝安的贴身丫鬟,从小就跟在凝安身边,对凝安忠心耿耿,所以凝安对夏明旭究竟什么个态度,红玉红锦自是清楚的。 夏明旭生得一副好皮囊,但主子既然那么讨厌夏明旭,红玉红锦自然对夏明旭喜欢不起来的。 “你懂什么?这叫放长线钓大鱼。”凝安嗤笑一声,不屑道:“我是什么身份?他又是什么身份?他夏明旭想攀上我的高枝,可不是那么容易。” “奴婢们是不懂,奴婢只知道,主子这么做啊,自然有主子的道理。”红玉为凝安系好衣带,展颜笑道:“好了,主子可以休息了。” “嗯,你们也下去休息吧。”凝安打了个呵欠,摆摆手示意红玉红锦可以下去了,呵欠打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又叫住红玉红锦,吩咐道:“对了,明儿个差人送补品的时候,让小厮提点提点夏明旭,我都送了这么久的补品了,他夏明旭居然还一点表示都没有,未免把我看得太轻了吧?” 红玉红锦对视一眼,知道自家主子这是要有所行动了,相视一笑,齐齐点头道:“是,主子。” 夏明旭自随舒振昌回到国公府后,便一直待在偏院潜心研读圣书,为即将到来的今科的文武考试备考。 他心里清楚,想往上爬,即便有舒国公相助,但自己若是实力太差,恐怕也难以得到重用。 另一边,依舒国公的意思,怕是有意将嫡女舒凝安许配给自己。 舒凝安身份为国公府嫡女,若是自己真的与舒凝安结契,对自己绝对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而且舒凝安他也见过,是一个有意思又心思聪慧的女子,而且舒凝安近期日日都差人送了补品,想来也是对自己有意的。 命运向来只能由自己把握,唯有自己去争取,才能决定自己的未来,夏明旭对此深信不疑。 “夏公子可在?”夏明旭沉思之际,房外一个温婉细腻的女声,忽然传了进来。 夏明旭嘴角扬起一摸笑意,以前每日这个时辰,凝安都会派人送来补品,想来今日也不例外。 看来凝安果然是对自己有意的! 夏明旭想着,开了房门,看清门口之人时,脸上的笑意忽然一顿:“三姑娘?” 门口之人身侧斜斜挎着一个食盒。 轻缦罗裙,妆容精致又不失华丽,朱砂染唇,眉峰描的细细长长,长发被松松挽起,末端微微卷曲,如同翻开的两片荷叶,是京城流行的翻荷髻。 女子婷婷袅袅的立在门口,看起来温婉却又多情,正是国公府三姑娘舒凝馨。 “夏公子,凝馨有感夏公子备考辛劳,特地准备了些补品给夏公子送过来,还望夏公子莫要嫌弃。” 舒凝馨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夏明旭,抬眼看了夏明旭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极显女儿家的羞态。 自日前经舒文鹏与宋姨娘提点之后,舒凝馨也有意无意向夏明旭示好。 昨日宋姨娘与宋子新的阴谋破败后,舒凝馨也坐不住了,深知自己地位不如舒凝安,若是再不主动出手,怕是晚点就没了机会。 这不,今日舒凝馨便拿了补品,放下矜持,亲自给夏明旭送了过来。 “三姑娘有心为夏某送了补品来,夏某怎会嫌弃?” 夏明旭客套又不失风度的笑笑,接过舒凝馨手中的食盒,语音一顿,脸色为难道:“只是夏某独居偏院,三姑娘又是未出阁的女子,怕是……不方便请三姑娘进房一坐了。” “不妨事,不妨事。”舒凝馨俏脸一红,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又善解人意道:“夏公子还要仔细备考,凝馨补品已经送到,就不打扰夏公子了,只是夏公子备考辛劳,却千万莫忘了好生休息。” “如此,夏某便谢过三姑娘了。”夏明旭脸上也露出了笑。 舒凝馨虽也是国公府三姑娘,却只是庶出,比之舒凝安的身份地位,决计是万万不及的。 何况舒凝馨性子温婉内敛,看起来小家碧玉,而舒凝安却活泼外向,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手段的人物,夏明旭想要一个强劲的助力,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不过即便如此,夏明旭却也不直截了当的拒绝舒凝馨,反而有一种要把舒凝馨的胃口吊着的意味。 “如此,凝馨便先行告辞了。”舒凝馨头埋的更低,声音也尽是女儿家的矜持羞赧,一副温婉可人,善解人意的模样,只是心里却在不断冷笑。 舒凝安啊舒凝安,舒振昌既然要把你许配给夏明旭,我舒凝馨怎可能让你轻松如愿? 舒凝馨刚退出院门,迎面便碰到同样提着食盒进来的小厮。 小厮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舒凝馨,楞了一下,赶紧向舒凝馨行礼。 “嗯。”舒凝馨淡淡嗯了一声,步子不停的离开了偏院,心下却疑惑异常。 如果她没记错,这小厮应该是在舒凝安院里办事的,舒凝安忽然差人来找夏明旭,究竟所为何事? 拐过一个角落,确定小厮已经进了偏院,舒凝馨又悄悄回头,躲到偏院院门之外,偷偷注意着院里的异动。 “夏公子,这是二姑娘差小的送的补品,您且收下。”先是小厮的声音。 原来舒凝安竟也有差人送补品过来?她还以为舒凝安对夏明旭的钟意不过是表象,如今看来,舒凝安怕是真对夏明旭有意。 不过这样更好,舒凝安喜欢的人,若是被她舒凝馨抢了过来,绝对能让舒凝安深受打击。 所有可以打击舒凝安,令舒凝安难堪的事,舒凝馨都十分愿意去做! “辛苦小哥了。”夏明旭接过食盒,语气客套。 舒凝馨知道了舒凝安用意,没再继续听下去,转身悄悄离开了偏院。 舒凝安既然已经有所动作,看来自己得加快行动了。 舒凝馨心内冷笑,舒凝安性子泼辣,样貌才艺,样样都及不上自己,她舒凝安除了嫡女的身份,哪里能比得过自己? 夏明旭,她舒凝馨势在必得! 第021章 “雨”来了 偏院之内,小厮把补品送到后,也不急着走,反倒面色疑惑,欲言又止:“夏公子,小的刚刚见三姑娘从这里出去,你们……” 这小厮是舒凝安的手下,夏明旭担心舒凝安知道舒凝馨来过,会误会自己,急忙解释道:“三姑娘有感夏某备考辛苦,因而送了些补品过来,但夏某毕竟独居,孤男寡女,也多有不便,故三姑娘只是送完补品,便回去了。” “这样啊……”小厮眼神闪烁了一下,忽然凑近夏明旭,低声道:“夏公子,你可知这女儿家,不管平时多大胆,但在心上人面前,终究是羞怯的。” “怎么说?”夏明旭见小厮明显话里有话,不由轻蹙了眉头。 “夏公子你看,二姑娘每日差小的给夏公子送来补品,若说二姑娘对夏公子无意,是决计不可能的,二姑娘平日里大大咧咧,可这一次却久久不来见夏公子一面,夏公子你说这是为何?” 夏明旭心内已有猜测,却佯装不知,顺着小厮的话问道:“为何?” “自然是因为心悦夏公子您呐!”小厮叹道,又迟疑了一瞬:“只是……夏公子,二姑娘毕竟年幼,又自小便被宋夫人与舒老爷宠着疼着,自然是心高气傲的,二姑娘日日差小的送来补品,虽然夏公子次次都收下了,可是除此之外,夏公子却没有任何表示,恐怕……恐怕是……” 夏明旭的心,被小厮先扬后抑的话搅的七上八下,见小厮吞吞吐吐,皱眉道:“直说无妨。” “那,那小的可就直说了啊,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夏公子不要怪罪。” 小厮咽了咽唾沫,凑近夏明旭,压低声音道:“女儿家面皮子薄,日日送补品,已经是最大胆不过的举动了,可是二姑娘连续送了这么多日,夏公子却仿若不见,没有半点表示,二姑娘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怕是到时候心里一个不高兴,恼羞成怒,即便二姑娘现在喜欢夏公子喜欢的紧,恐怕也会觉得夏公子不解风情,心生厌恶也说不一定呐!” 夏明旭心里一颤。自己近期得舒凝安与舒凝馨双双示好,说不得有些志得意满了,看凝安日日送了补品过来,只想到凝安果然是心悦自己的,被小厮一番话说下来,顿时心内巨震。 众所周知,舒凝安是个刁蛮泼辣,不拘小节的性子,这样个性的人,你对她好,她自然也能对你好,可是现在他还什么都没做,凝安已经日日送了补品给他。 他夏明旭虽然长了一副好皮囊,但也没有自负到,仅凭一副好相貌,就能使国公府二姑娘死心塌地的地步。 舒凝安现在对她这么好,说不得只是一时新鲜,若是过了这个新鲜劲儿呢? 日日送礼,却没得到自己任何表示,以舒凝安那高傲的性子,恐怕要不了多久,便会恼羞成怒了吧? “而且夏公子,您应该也知道,二姑娘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宋夫人与舒老爷都把二姑娘当宝贝似的宠着,二姑娘若是执意不肯答应这场婚事的话,舒老爷定是不愿意勉强自家闺女的,到时候,只怕这门婚事也就……” 后面的话小厮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夏明旭好歹是个人精,肯定明白了小厮未出口的话,后背登时惊出一大把冷汗。 舒凝安如果不愿意成这门婚事,舒国公决计不会逼着凝安嫁给他,即便他的父亲救了舒振昌的命,但若是娶不得舒凝安为妻,他怎么攀得上舒家这棵大树? 没有舒振昌的帮衬,他日后的仕途绝对要难上许多。 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小厮见夏明旭开始思索起来,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弯身行礼后便告退了。 小厮的一番话对夏明旭的冲击不可谓不大。 眼见着舒振昌有意让自己与舒凝安订婚,如果舒凝安真的对自己无感,厌弃自己了,那岂不是到手的鸭|子,噗嗤一下,飞走了吗? 凝安今日既然还派人送了补品过来,想来应该还是对自己存有好感的,自己可不能再拖下去,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拿出点表示来了。 夏明旭越想越觉得是这个理,当即坐不住了,飞快走回书房,拿出纸笔,凝眸沉思片刻,最后一咬牙,龙飞凤舞的“唰唰”几笔,写下一封书信。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书信的内容,确认无误后,将书信小心翼翼的装至信封里。 手里拿着书信,夏明旭举棋不定地原地转了两圈,念及攀上国公府这个高枝后,对自己带来的诸多益处,终于下定决心,出了房门,唤来一个小厮,仔细吩咐道:“把这封书信送到二姑娘院里,切记要小心着些,莫被外人看了去。” 凝安自从宋学士府上回来便一直闲着无事,此时正值仲春,天气正好,太阳也暖烘烘的,凝安便差人搬来了躺椅,懒洋洋地躺在院里晒太阳。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看着满堂春|色,凝安心中惬意,脑袋里冷不丁蹦出这么首诗来。 “主子,这还不到晚上,您就知道晚上有雨了?”红玉在一旁忙着收拾屋子,听凝安念出这首诗来,忍不住掩嘴轻笑。 “去去去,你知道什么?我这叫诗兴大发,吟诗赏日,懂不懂?不懂别瞎说!”凝安状似嫌弃的挥挥手,兀自嘴硬。 “主子您学识渊博,这‘吟诗赏日’,奴婢才疏学浅,的确不懂,还望主子能解答一二?”红玉见自家主子难得的露出了笑,心里也是轻松起来。 前些日子主子大病一场,病好后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时不时还独自蹙眉沉思,眉间眼底总是弥漫这一缕愁绪。 红锦红玉以为凝安仍是在为小少爷的事儿闷闷不乐,两人心内焦急不已,却也是毫无办法,只盼着主子早日走出来。 “哎我说?你还蹬鼻子上眼了?”凝安听红玉怎么看怎么打趣的话,斜着眼睛睨了红玉一眼,“是不是我太久没有收拾你们,皮痒了?” “奴婢不敢。”红玉急忙求饶,心中却是确定主子终于正常了。 她与红锦自幼服侍在凝安身侧,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更似一对姐妹。 她二人对凝安忠心耿耿,凝安亦待她二人极好,对凝安的情绪变化虽说做不到纤毫皆知,但总归能感觉个七七八八,所以她才敢在凝安心情要好之时,与凝安打趣几句。 “主子,主子!好消息,好消息!”恰在这时,红锦忽然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一扎子扑到凝安躺椅旁边。 “又是什么事儿?莽莽撞撞,成什么样子?”凝安懒洋洋地训斥了红锦一句,却显然没有动真怒。 红锦就是个活蹦乱跳的性子,若是有一天,她像红玉一样沉稳安静,凝安铁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主子,真的是好事儿,主子您真是神机妙算啊!您猜我今天收到了什么?”红锦大口喘着粗气,眼睛却明亮异常,“主子您看,就是这个!” “信?”凝安接过红锦手中的信封,想到唯一可能给自己送信之人,猛地坐直身子。 “没错,主子您猜是谁送过来的?就是夏公子!主子所料不错,夏公子居然真的沉不住气了!”红锦兴奋的双脸红扑扑的。 “夏明旭那家伙,功利心太强,又急功近利,自然受不了挑拨。”凝安不屑地冷哼一声,随手拆开了信封。 “主子,这信里都说什么了?”红玉好奇的看向凝安手里的信纸。 “对呀对呀!主子,夏公子都说了些什么?主子您快说说嘛!”红锦也瞪着一双大眼,期盼的望着凝安。 凝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慢条斯理道:“今日晚间,院中一聚。” “什么?”红锦不可置信道:“那夏明旭下手未免太快了吧,这才多久,就让主子您过去,主子您会去吗?主子您千万不要去啊!这孤男寡女的,万一夏明旭要是有什么坏心思,那主子您……哎哟,红玉,你干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叫你乱说话!主子自有主子的方法,夏公子就算再怎么了得,在国公府的地盘上,能做出什么事儿来?” 红锦不满的争辩道:“怎么就不能了!他与主子才认识几日?见过几面?就忙不迭邀主子夜晚相会,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他却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好了,别吵了。”凝安止住了红锦的喋喋不休,转头看向红玉道:“红玉,我记得你略通医理,你可有能使人迅速昏迷的药?” 红玉进国公府之前,曾跟着一个江湖郎中学过几本医书,进入国公府之后,也没有把医学放下,凝安平日里活蹦乱跳的,若是有了个磕磕碰碰,也从不找外面的郎中,都是直接让红玉处理。 “这药制备起来并不难,奴婢很快就能弄好。”红玉迟疑的看向凝安,“主子您这意思……似乎是打算去应夏公子的约?” “这不废话吗?”凝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又懒洋洋地躺了下去,对着太阳,眯着眼看了看夏明旭差人送来的信,意味深长道:“夜来风雨声,你看,这‘雨’不就来了吗?” 第022章 事发 酉时三刻,偏院。 夏明旭皱着眉头,探头探脑的望着院门,明明时辰已过,怎么还不见凝安的身影?莫不是……凝安真的恼羞成怒,厌恶自己了? 这念头刚一出来,夏明旭又猛地摇摇头,将这个想法赶出脑袋。 凝安白日里还差人送了补品来,应该仍旧是心悦自己的。许是因着什么事情耽搁了,所以才会来迟。 夏明旭今晚是好好梳洗了一番的。 他锦缎华绸,白衣翩翩,手中折扇轻摇,面如冠玉,气质儒雅,因为常年习武,又不缺武者的硬朗。 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又不显得冲突,实在一副小女子梦中情人的模样。 不过也是,前世舒凝安不过一面,便对夏明旭钟情,夏明旭的模样自然不可能生得太差。 时间慢慢,又过了一个时辰,即便夏明旭再怎么安慰自己,现下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心内焦躁,不断的原地踱步,是不是抬头望望院门的位置。 凝安现在不可能厌恶自己,难道是小厮的书信没送到?这小厮!区区一件小事儿都办不利索,实在该罚! 终于,在夏明旭心急火燎,即将失去耐性之时,院门处翩然出现了一个娇俏的身影。 来了! 夏明旭整了整衣袂,自认潇洒的向凝安迎了过去,可脚下略微加快的步子,却掩不住主人的急切。 近里一看,眼前背对自己的女子黑发飘飘,长裙逶地,疏浅单薄的月光之下,原本精灵古怪的女子竟生生多出了几分温柔来。 夏明旭心中微动,脚步不由得变缓,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有些心动,生出了“就算眼前的女子没有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自己娶了她也是不错的”的想法。 “凝安……”夏明旭情不自禁张口轻唤,声音缱绻而多情。 他几步上前,想靠近那个让他突然心动的女子,恍惚间却闻到一股异香,精神猛地一个恍惚,心中却是警铃大作——是迷药! 夏明旭张口想唤凝安回头,却说不出话来,浑身上下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似的,最后竟连自己的体重都难以支撑,脑袋一偏,便失去了意识,整个人软倒了下去。 “快!快抓住这个小人!”夏明旭刚被迷倒,红锦便莽莽撞撞的冲进来,身后跟着一大群婆子们,一群人吵吵闹闹,合力把夏明旭给绑了个严严实实。 “主子,要拿这小人怎么办?”红锦踹了踹夏明旭死猪般的身子,回头询问凝安,余光却瞟向了前来帮衬的婆子们。 这群人多是国公府的嬷嬷,年纪大了,但精神头却不低。 之所以叫这群人一便过来,不过是为了有个见证。 婆子们年纪大,思想也古板,对女儿家清白看得极重,一听二姑娘被小人深夜邀约,都忙不迭自请自荐,要来抓住小人,保二姑娘清白。 “二姑娘,这种风|流|浪|子不能请饶呀!得把他送到国公面前,严惩不贷才行呐!” “对呀,二姑娘,女儿家清白何其重要,这种深夜相邀的登徒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心思正常之辈,二姑娘可莫要请饶!” 这群婆子果然没让凝安失望,叽叽喳喳的就说了起来,无外乎都是义愤填膺,要求严惩这登徒子。 凝安瞅着时机差不多了,悄悄给红玉打了个眼色,示意她依计划行事。 红玉暗中对凝安点点头,弯下腰状似无意的要检查男子伤势,然后忽然吃惊的“啊”了一声,猛地抬头看向凝安,迟疑道:“主子……这人,似乎是夏公子……” “什么,夏公子?!”红锦表情浮夸,不可置信的叫道:“红玉你快好好看看,这人真的是夏公子?” “是夏公子?”凝安这时候才排众而出,神情焦急的拉开众人,急急忙忙的蹲下,扳过夏明旭的脸查看,完全是一副女儿家错伤心上人的表现。 “哎呀,居然真的是夏公子!”凝安看清夏明旭的脸后,“懊丧”的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满脸的后悔不迭,急急忙忙道:“红玉红锦,哎呀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叫大夫过来?!婆婆们搭把手,帮我把夏公子扶回床|上休息去!” 这群婆子显然也没料到她们眼中的“登徒子”居然真的是夏明旭,一时间都愣在原地。 夏明旭平日里体贴下人,府上的下人对夏明旭的评价都非常高,都觉得夏明旭是个值得二姑娘托付终身的人。 可谁曾想,这个深夜邀约二姑娘的“登徒浪子”,与那个平日里,总带着一脸温和笑意的居然是同一人! 凝安在婆子们的帮助下,总算是把夏明旭安排到了床|上。 之后凝安也没走,反而一脸“忐忑”的守在夏明旭床边,绞着手指不断,咬着唇,完完全全是一副犯了大错,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婆子们侍立在屋角,看见凝安这副模样,心感凝安喜欢夏明旭的同时,对夏明旭更加不满了。 凝安身为国公府嫡女,不仅仅是舒国公和宋氏的宝贝,也是她们国公府所有人的宝贝。 虽说凝安平日里是顽劣了些,闹腾了些,但她们是打心底里喜欢凝安这个姑娘的。 若是夏明旭真如外表所见的温文儒雅,凝安与夏明旭这门亲事她们是乐见其成的,可现在看起来,夏明旭很可能是一个斯文败类,她们如何能安心将二姑娘的下半生,交付给这样一个人? 正在房内众人心思各异中,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推开,舒振昌与宋氏双双进来。 舒振昌会来,自然也跟凝安脱不了干系。 好不容易安排了一场好戏,看官太少岂不是太过无聊了吗? 更何况,这场戏本就是凝安特意演给舒振昌看的。 舒振昌一进门便皱起了眉头,狭小的屋内挤了一大群人不说,重要的是床榻上躺着的,昏迷不醒的居然真的是夏明旭。 他本已入睡,却被下人叫醒,说是凝安不小心,把夏明旭给弄晕了。 夏明旭父亲为救他而死,他答应会好生照顾,夏明旭与夏若云两兄妹,本来他想择日便给夏明旭与凝安二人订婚,他以为凝安既然日日差人为夏明旭送了补品过来,肯定是不反对这门婚事的,怎料到就在他觉得凝安长大了懂事了的时候,凝安居然给他闹了这么一出! 没错,舒振昌虽然现在不明情况,但却下意识的认为定是凝安的不是。 毕竟凝安的性子他太过了解了,平日里自己虽对凝安百般爱护,但涉及原则性的问题,他决不能姑息! “这么回事?安儿你这次又在胡闹什么!”舒振昌板着脸,不怒自威道。 “爹爹。”凝安一脸委屈和忐忑,见舒振昌发问,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性子居然全然不在,反而低着头,全然一副犯了错,不知所措的样子。 宋氏见不得自己的孩子如此委屈的模样,虽然心里的想法和舒振昌差不多,都觉得应该是凝安闹出的幺蛾子,但依旧开口打了圆场:“好了好了,这些事稍后再说,夏公子现在怎么样了?请大夫看过了吗?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迷药药效不强,夏公子稍后便能醒来……” 凝安嗫嚅着嘴唇,话还没说完,就被舒振昌酝酿着怒意的声音打断:“迷药?好端端的,你给明旭下什么迷药?你啊你!你什么时候才能安生些,让爹爹少操点心!” 凝安平日里顽劣胡为便也罢了,夏明旭是他救命之人的儿子,她居然给夏明旭下药?他之前为什么会认为凝安也对夏明旭有意?! “安儿……”凝安被舒振昌吼的身体一震,紧接着眼眶忽然微微发红,又倔强的偏过头不让舒振昌看见,哽咽了半晌,才低声应道:“安儿……安儿知错了,安儿日后不会再胡闹……” 在场的谁不是人精? 凝安哽咽的声音和微微泛红的眼眶,哪里能逃过众人的眼? 宋氏极为宠爱女儿,见凝安如此,更是心疼的不得了,急忙拉住怒气勃发的舒振昌,搂过凝安的肩,轻声哄道:“安儿没事儿,你爹爹他就是只是一时心急,并没有要责骂你的意思,安儿不必难过……” “她给人下药还不该受这责罚?我看我就是太惯着你了!回去面壁半个月!半个月内,不许踏出自家院门半步!”谁知舒振昌却没有半点怜惜,反而怒气更胜。 平日里他实在太过宠爱这个女儿了,搞的现在凝安居然什么都敢做,他前几日还觉得凝安长大了懂事了,他果然是糊涂了! “老爷!”宋氏还想为凝安说几句话,可碰到舒振昌坚决的眼神时,又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毕竟舒振昌才是一家之主,她虽是舒振昌正妻,但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拂了舒振昌的意。 “那个,老爷,夫人,能不能让奴婢说两句话?”眼见着凝安真的要被罚面壁,红玉终于开了口了。 宋氏知道这人是凝安的贴身婢女,点点头示意红玉说下去。 “主子她不是故意给夏公子下药的,这里面是有缘由的。”红玉得了宋氏示意,开口说道:“今日下午,主子忽然收到一封来信,说是让主子晚间来偏院一叙,信的落款……是夏公子。” “夏公子为人正直,是万万不会深夜邀女子幽会的,主子断定这是有人设计陷害,想毁了主子清白,所以命奴婢备了迷|药,深夜应约,想抓住这登徒子。” 红玉说到这儿,语气顿了顿:“可是谁曾想……那人竟真是夏公子……” 第023章 隔墙有耳 宋氏与舒振昌闻言,均是皱了眉头。 凝安尚待字闺中,男女授受不亲,夏明旭不应该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即便这样,他竟还邀约凝安,这实在是…… “那书信呢?”宋氏蹙眉问道。 凝安顿了顿,最后看似很不情愿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头也不回的交给宋氏手中,显然还在独自生闷气。 宋氏叹了一声,没责怪凝安任性,接过书信草草阅了一遍,看到落款的“夏明旭”三个字时,却是脸色一变,抬头迟疑的望了舒振昌一眼,吞吞吐吐道:“老爷……” 舒振昌见宋氏神色有异,心内也不由猜测莫非真是夏明旭深夜相邀?赶紧接过宋氏手中的书信查看,越往下读,脸色越是难看,看到最后,脸色居然黑的像锅底一样。 夏明旭这孩子跟着他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他原以为自己对夏明旭的了解已经够多,夏明旭是个温文儒雅,又不失魄力的人物,稍加雕琢,便会是块好玉。 可这信里的辞藻,他怎么看怎么觉得急切浮躁。 “老爷,大夫人,老奴有话想说,望老爷夫人莫要怪罪。”正在舒振昌心里思绪万千之时,在一边旁观许久的婆子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二姑娘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虽说二姑娘平日里行事有些莽撞,但也是懂得分寸的,前些日子,二姑娘天天都派人给夏公子送来补品,二姑娘何时对人这么好过?二姑娘白日里收到书信,便叫了我们这些老婆子来帮忙抓人,本以为是个浪荡的登徒子,哪里想到竟真是夏公子,不知者无罪,二姑娘虽是伤了夏公子,但受罚面壁半月,却是太过严重了些呀!” 老婆子这话说的谈不上高明,但意思却很明显了。 凝安不轻易对人好,却每天派人送了补品过来,绝对是对夏明旭有意的。 所有人都以为夏公子是个值得凝安托付终身的人,可夏明旭却突然休书一封,邀凝安深夜相会,完全是个登徒子的举动,若夏明旭真是这样的人,那凝安与夏明旭的婚事,定是要再考量考量的。 “伯父,伯母。”恰在此时,一直昏迷的夏明旭突然幽幽醒来,看到房间里围了一大群人,有一瞬间的错愕,目光兜转到舒振昌身上,猛不丁看到舒振昌手中拿着的书信,神情一震,有些不知所措的喃喃:“伯父……” “这信,是你写的?”舒振昌见夏明旭醒来,语气莫测的提着信问道。 “是……”夏明旭听不出舒振昌到底什么个态度,只得七上八下的回应,一边小心翼翼的探测舒振昌的神色。 凝安见夏明旭醒来,反倒扭捏的站起身来,眼神胡乱游走,吞吞吐吐道:“那个,夏公子,对不起啦……凝安突然收到书信,以为是奸|人模仿夏公子字迹,加上是深夜相邀……就以为是有人想坏了凝安名声,所以……所以才差人备了迷药……谁曾想,竟真是夏公子你……要是凝安早知道真是夏公子你邀我,我是绝对不会差人备迷药的,所以……所以……” 夏明旭脸色一滞,尴尬道:“不妨事,不妨事……二姑娘每日都差人送了补品过来,夏某心生感激,所以邀二姑娘前来,是想好生答谢二姑娘一番,不想却让二姑娘心生误会,是夏某的不是。” 夏明旭心底,现在可真的是悔的不得了。 他怕凝安因为自己不回应她而恼羞成怒,便即刻写了书信邀凝安一聚。 一般女儿家受到心上人邀约,都是雀跃不已的,他哪里想得到,凝安居然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竟以为有奸人要毁她名声,弄出这么一出,还被舒振昌与宋氏看个正着,这让他在舒振昌与宋氏心里的形象,得跌多少层啊! “既然没事了,那便都散了吧,时辰也不早了,夏公子好生休息。”见事情尘埃落定,宋氏便开口结束了这场闹剧,只是心内的想法,却与舒振昌不谋而合。 原以为夏明旭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却不想今日竟做出这等不智之举,原本还想尽快把凝安与夏明旭的婚事定下来,可现在看夏明旭这人品,恐怕这婚事还得从长计议才行啊。 舒凝馨得知夏明旭深夜邀约凝安,反被凝安迷倒之事,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听到消息,第一反应不是凝安为何会用迷药迷倒夏明旭,而是夏明旭居然会深夜邀凝安到他的别院一聚。 难不成夏明旭真的对凝安心生爱慕? 自己亲自送了补品过去,还处处对夏明旭示好,夏明旭非但不多看自己一眼,还休书邀约舒凝安,自己究竟哪点不如舒凝安? 不成,必须尽快想个法子!舒凝安日日送补品给夏明旭,想来是对夏明旭有意的,夏明旭若是真的也喜欢上舒凝安,那自己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 舒凝馨越想越急,当下便坐不住了,叫了丫鬟就要前往哥哥舒文鹏的别院,想要舒文鹏帮着想想办法。 昨天晚上出了那么大的事儿,舒文鹏自然是一早就知道了,不过他非但不着急,反倒还有闲情逸致的差人搬来躺椅,懒洋洋地躺在院外晒太阳,旁边摆着一壶茶,是不是还端起茶杯抿几口,跟舒凝馨的焦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舒凝馨一进来,就看到舒文鹏如此惬意的模样,心内一急,话就脱口而出:“哥哥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儿晒太阳,你可知昨日晚间发生了什么吗?夏明旭居然休书让舒凝安晚间去偏院一聚!” 舒文鹏似乎毫不意外,舒凝馨会在此事闯进来,只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舒凝馨一眼,漫不经心道:“听说了,那又如何?” “哥哥,你究竟明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舒凝馨气极,忍不住挥手夺走了舒文鹏手中的茶杯,“舒凝安日日差人给夏明旭送补品,肯定是对夏明旭心怀好感的,我原以为夏明旭那翩翩公子哥,是绝对看不上舒凝安那种刁蛮任性之人,可谁知道昨日夏明旭居然邀舒凝安去他的偏院小聚,你说说,这夏明旭是不是也对舒凝安有意?若是他们真的暗接连理,那我们岂不是……” “妹妹,慎言。”舒文鹏忽然扬声打断了舒凝馨的话,眉头微微皱起,语气却依旧随意:“这里是国公府,妹妹你平日里温婉可人,今日怎么说出这等话来,注意形象!” 舒凝馨被舒文鹏的话弄的一愣,私下里她与舒文鹏对话并无禁|忌,怎的今日舒文鹏竟出言提醒? 舒凝馨不解的顺着舒文鹏的余光看去,却见一个小厮正探头探脑,一脸疑惑愣怔的看着自己,见自己望去,又猛地一怔,急急忙忙弯腰行礼退了下去。 舒凝馨顿时惊出一声冷汗,她刚刚来的急,见舒文鹏如此不急不缓,又窝了满肚子火,还没挥退小厮便跟舒文鹏吼了起来,这样子被人看了去,那她平日苦心营造的温婉形象不就…… 舒文鹏见舒凝馨明白过来,语意深长道:“国公府人多眼杂,妹妹说话做事,可不能百无禁忌。” 舒凝馨自知理亏,没有反驳,只耐着性子问道:“舒凝安与夏明旭绝对不能在一起,哥哥你早就知道这事,却一点都不着急,莫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办法了?” “舒凝安那刁蛮泼辣的性子,哪里及得上你万分之一?夏明旭不了解舒凝安的性子,又看中了舒凝安嫡女的身份,才对舒凝安频频示好。”舒文鹏眯着眼,冷冷一笑道:“若是有朝一日,夏明旭了解了舒凝安究竟是什么样一个人,我就不信他还受得了她!” 舒凝馨闻言一怔,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平日里主意多,事情也看的透彻,现在舒文鹏既然这么说,肯定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赶忙问道:“那哥哥你的意思是?” “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呗。”舒文鹏脸上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她舒凝安不是说怕是小人作怪,想坏了她的名声,才用迷药迷倒了夏明旭吗?那大不了我们就当一回小人好了,若是舒凝安的清白没了,我就不信他夏明旭还能娶一个失贞的女子!” 国公府,凝安别院内。 凝安成功设计惩治了夏明旭一番,心情大好,脸上笑意虽然不明显,但见到的人都很轻易能看出,她心情极好。 夏明旭前世背弃他,她昨日不过小惩一番,这才只是开胃菜而已,正戏还没有上场! 她舒凝安活了两辈子,若是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夏明旭,她也没必要活下去了,老天让她重活一次,她定要把前世的债,一分一毫的亲手讨回来。 “主子,您的茶。”红玉为凝安沏了茶,心内不断感叹,自己的主子大病一场后,的确是不一样了。 先不说以往泼辣的性子改了大半,就连谋算也周全了许多。 昨日之事,环环相扣,足足让夏明旭在国公府的形象,下了好几个层次,这计谋,简直不像是一个十三岁,被宠坏了的女子能想出来的。 “主子,方才大少爷差人送了邀请函过来。”红玉上完茶,并不急着离开,反倒把一个红底烫金的邀请函递给了凝安。 “什么邀请函?”凝安接过邀请函扫了几眼,不由得嗤笑一声:“春狩?呵!这舒文鹏什么时候有这闲情雅致了?” 在泽儿出生之前,舒文鹏是国公府府上唯一一个男丁,老太太护着,宋姨娘|宠|着,自然是心高气傲的。 但便是如此,以凝安两世对舒文鹏的了解,舒文鹏性子懒散,却有些谋略,绝不会平白无故办什么春狩,怕是心里又在暗自计较些什么了吧。 “春狩?那主人会去吗?”红玉疑惑的看着自家主人。 第024章 脚崴了 红玉长年跟在凝安身边,自然是知道凝安与舒文鹏,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兄妹关系挺不错,但凝安私下里却极其讨厌舒文鹏,那看起来就很虚伪的脸色。 “你看看,这舒文鹏,舒凝馨,夏明旭都要去,我怎么能不去?”凝安冷笑两声,随手把邀请函扔到一边。 舒文鹏,舒凝馨,夏明旭,他们三个都是凝安今生下决心要对付的人,即便知道这次春狩,不是简单的春狩,但凝安若是就此怕了,那她还谈什么复仇? 春狩的日子就定在三天后。 红锦为凝安梳洗更衣,嘴上还不停的念叨:“主子,您真的非去不可吗?平日里大少爷与主子也没什么交集,突然就发帖邀您去春狩,一看就是有问题呀!” “是呀,主子。”红玉端了水盆过来,难得的没有反驳红锦的话,“主子,三姑娘和大少爷都与您不对付,夏公子前几日又在您手里吃了暗亏,您独自前去,未免有些危险,要不红玉陪着主子您一块儿去吧?” 以前凝安待舒凝馨极为要好,事事都护着舒凝馨,但经过前几次舒凝馨事事针对凝安,再加上凝安时不时的提点,红玉红锦这两个丫头也渐渐看明白,舒凝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心中自是对舒凝馨极不满意的。 我们家主子都那样护着你了,事事都怕你被人欺负了去,你舒凝馨居然还恩将仇报,暗地里处处给我们家主子下绊子,简直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嘛! 红玉红锦的担忧,凝安已经听了整整一个早上了,现在也懒得费力气去辩驳,只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以前怎么没见你们话这么多?” “主子,这哪是我们话多?”红锦一听这话,委屈的嘟了嘴,掰着指头一个个数到:“夏公子人面兽心,三姑娘心机叵测,大少爷又是三姑娘的同胞哥哥,主子您一个人去得有多危险啊!主子您还不让奴婢们跟着……哎,对了红玉,你不是懂医么?有没有什么药粉之类的,赶紧拿出来给主子防身啊!” “哎哟你瞧我这脑子!前几天制备的迷药不是还有剩的嘛!”红玉听红锦这么一说,猛地一拍脑门,懊丧道:“主子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拿过来!” “哎?不用,我……”凝安抬手想拦住红玉,可红玉已经急冲冲的放下木盆,一溜烟儿跑出去给凝安拿迷药去了。 “我用不着啊……”凝安无语地看着红玉消失的方向,无力的垂下手臂,迟疑着把没能说完的话补充完整。 前世自己怎么就没发现,红玉红锦这两个丫头,把她管的这么宽呢?不就去参加个春狩吗?搞的她似乎去了就回不来了一样…… 最后,凝安还是没有拗过红玉红锦的坚持,不得不把迷|药收在袖里。 这还不算,红锦居然不知从哪弄来一把锈迹斑驳的剑,一股脑儿塞给凝安,说这是她祖传之物,能驱魔辟邪,要凝安一定要带上。 凝安无语半晌,好说歹说才打消了红锦的心思。 笑话,那巨剑又笨又重,她是去春狩,又不是上战场,带上这么把破剑,那不是丢人现眼吗?就算上战场也没人会带这么破的剑好吗?! 不过被红玉红锦这么一番折腾,等凝安真正出门时,时辰自然也就晚了。 今天倒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天朗日明,春光灿烂,只是若能不与舒凝安夏明旭那几个人面兽心的小人虚与委蛇,凝安的心情怕是会更加愉悦。 国公府练武场,舒凝馨,舒文鹏与夏明旭已经早早到了。 日头渐渐明朗,可是依旧不见舒凝安的身影,舒凝馨心中渐渐有些不耐了。 “二姐姐这是怎么了呢?现在都还没到,莫不是忘了时辰?”舒凝馨终于忍不住开口,可语气里却不见一丝抱怨,完全是为凝安的担忧。 这么多年来,舒凝馨日日戴着个“温婉可人”的假面,早已将这个柔弱形象演的滚瓜烂熟了。 舒凝馨今日依旧一席碧色罗裙,头发松松的挽成一个长髻,明眸皓齿,略施粉黛,这模样一点不像是去参加春狩,反而像是去皇家选秀的。 女子讲究德行,她在夏明旭面前说这样的话,无非是想把凝安迟到一事给提出来,让夏明旭明白,舒凝安是个没有德行的女子。 “三姑娘不必担心,我们再等等,再过半个时辰,若是二姑娘还是没到,我们便一同过去瞧瞧。” 夏明旭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仿佛压根儿没听出舒凝馨话里的意思。 夏明旭今天换了武士的黑色劲服,把他修长的身线勾勒的更加挺拔,他父亲是武官,多年来征战沙场,所以他也自幼习武,体格说不出的英俊健硕。 舒凝馨闻言,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羞涩的低低应了一声,“好”。 不消片刻,练武场的口子,终于出现了凝安姗姗来迟的身影。 凝安今日只简单着一席红色酋装,头发被高高的扎起,把她平日里独断自信的模样,发挥的淋漓尽致。 她迈着大步行来,整个人英姿飒爽,竟不输为一个女中豪杰。 夏明旭眼前一亮,忙不迭上前招呼道:“二姑娘,你来了。” “二姐姐,你终于来了!馨儿和夏公子都等你好久了呢!” 舒凝馨见夏明旭对自己不冷不热,凝安一到,却立马热情的贴上去,心里恨极凝安,嘴上却是嗲声嗲气的抱怨,默默提醒众人凝安迟到一事。 她今日刻意打扮过,本想着夏明旭见到自己,定会惊为天人,哪知道无论自己如何与夏明旭搭话,夏明旭始终一副客套又彬彬有礼的模样,让她心内恨极。 凝安懒得计较舒凝馨那一肚子花花肠子,眯着眼扫了一眼舒凝馨今日的打扮,忍不住嗤笑一声:“三妹,你穿这身,究竟是要去选秀,还是去春狩呢?” 舒凝馨一怔,自知自己身上穿的这身,压根儿不适合打猎,被凝安噎的说不出话来。 “三姑娘身子弱,自然是不会狩猎的,到时候三姑娘只消在一旁看着我们狩猎就好。” 前世夏明旭不愧与舒凝馨是一对姘头,这才不过几日,居然就一口为舒凝馨说话。 凝安不屑地扯扯嘴角,懒得搭理。 “既然人都齐了,那便出发吧。”眼见着气氛越来越僵硬,舒文鹏不得不站了出来。 他其实一点也不急,春狩是他安排的,是特意为舒凝安设的一个局,现在舒凝安已经在局里了,他还怕治不了舒凝安吗? 春狩的地点在城郊的一个围场,凝安一行四人,都是风华正茂,不服管束的年纪,所以也没带什么下人跟着。 难得的机会,舒凝馨有心在夏明旭面前表现,对夏明旭格外热情,一路上都在没话找话的跟夏明旭闲聊。 夏明旭心里怎么想的,凝安不知道,但看夏明旭应和舒凝馨的模样,没有半丝勉强,想来应该是很乐意的。 呵!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夏明旭是人面兽心的伪君子,舒凝馨是虚与委蛇的真小人,这两个人凑一块儿去,还真是天生一对呢! 凝安心里不屑冷哼,却始终免不了有些心酸,为前世盲目崇拜夏明旭的自己,也为被夏明旭陷害致死的家人。 舒凝馨扫了扫漫不经心的舒凝安,又见夏明旭虽一直与自己闲聊,可余光却总是不时飘向舒凝安,心里妒忌的快要发狂。 凭什么?她舒凝安究竟凭什么?相貌不及自己,性格不及自己,除了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她舒凝安哪里比得过自己? 可就是这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人,居然独占了大部分|宠|爱,就连这个夏明旭,满心满眼里也只有舒凝安。 她究竟哪里比不上舒凝安! 舒凝馨眼底飞快的划过一丝恨意,脸色有片刻的扭曲,但一想到哥哥舒文鹏的计谋,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快意的冷笑。 今日之后,看你舒凝安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哎哟!”舒凝馨正与夏明旭闲聊,冷不丁痛呼一声。 “三姑娘,你怎么了?”夏明旭连忙扶住舒凝馨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舒凝馨眉头都快皱成一团的小脸,急切的问道。 舒凝馨把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靠在夏明旭身上,一双美目泫然欲泣的看着夏明旭,楚楚可怜道:“夏公子,凝馨……凝馨……好像崴到了脚……” “崴了脚?”夏明旭大惊失色,急忙就地扶舒凝馨坐下,“哪里崴到了,很疼吗?夏某略通医术,三姑娘若是不嫌弃,可让夏某看看。” “这……这个,夏公子,凝馨还未出阁……男女授受不亲,所以,所以……”舒凝安羞红了脸,低着头,绞着手指,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不愿让夏明旭查看的意思却是很明显了。 凝安旁观全场,嘴角忍不住扯开一抹冷笑。 出来春狩你还穿这身衣服,能不崴脚才是怪事!还男女授受不亲?你看看你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靠夏明旭怀里了,居然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舒凝馨做作的表情看的凝安直想翻白眼,偏偏夏明旭还觉得舒凝馨的话很有道理,一张俊脸上顿时面有难色。 舒文鹏这一路话并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给舒凝馨与夏明旭制造机会,此时见舒凝馨突然崴了脚,知道舒凝馨是打算实施计划了,微眯的凤眼里划过一丝冷意,嘴上却道:“夏公子,三妹说的不错,男女授受不亲,让夏公子查看,怕是确有不妥呀。” 第025章 劫持 夏明旭为难的看着舒凝馨疼的皱眉的模样,迟疑道:“这……三姑娘,你若是疼的厉害,不如夏某先送你回国公府,找个大夫瞧瞧?” 夏明旭的确没想过会突发这种意外。 他前几日夜邀凝安,却被凝安误作小人给迷昏,这事最后还闹到舒振昌和宋氏那里去了,虽然舒振昌并未多言什么,也没有责罚于他,但他心里明白,他在舒振昌心中光明磊落的形象,怕是要跌损一大截了。 然而,最让他不安的,却是凝安的态度。 凝安之前日日差人送了补品过来,他本以为凝安定是心悦于他的,但那晚的事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凝安说是担心奸人想毁她清白,才给他下了迷|药,但是,先不论事实是否真如凝安所言,一般的女子收到心上人的来信会是那种态度吗? 还细心的带上了七姑八婆,人证物证全齐了,他夏明旭就算想辩驳,也找不到借口! 现在舒振昌对他心生失望,凝安对他的态度又不明朗,夏明旭这几日急的火烧火燎,吃不好也睡不好。 若是他与凝安的婚事真的黄了,即便舒振昌因为他父亲的缘故,仍会照护他,但那层关系,终究是不牢固的。 然而,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舒文鹏差人送来的邀请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凝安也会参加春狩,他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探一下凝安的态度呢? 可是,夏明旭很快就失望了,因为整个春狩的过程,凝安对他的表现一直不咸不淡,不热切,但也不冷淡,让他愈加捉摸不透。 反倒是凝安的妹妹舒凝馨,一整天都在暗自讨好他。 舒凝馨虽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女儿呀!若是到时候凝安这根线断了,至少他能攀上舒凝馨,那也是不错的。 所以即便舒凝馨的穿着与性子让他有些不喜,但他始终没有表现出分毫的不悦,一直有说有笑的,回应舒凝馨。 舒凝馨没想到,夏明旭心里居然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兀自红了眼,一副全然为大家好的语气道:“可是大家好不容易出来春狩,若是因凝馨之故,连围场都没到,便打道回府,凝馨……凝馨实在过意不去……要不二姐姐你留下帮我看看吧,男女授受不亲,凝馨……凝馨实在不方便麻烦夏公子……” 凝安正作壁上观,看舒凝馨自导自演,冷不防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明白舒凝馨的意思后,不由得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你自己演戏便罢了,拉上我做什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做给谁看? 与凝安的抓狂不同,夏明旭与舒文鹏都觉得,舒凝馨说的有理,尤其是夏明旭。 “二姑娘,三姑娘脚崴了,我与舒公子身为男子,多有不便。”夏明旭迟疑的看着凝安,“所以还得麻烦二姑娘帮忙,看一下三姑娘的脚伤是否严重。” 舒文鹏更是直接,对凝安僵硬的表情视若不见,叹道:“若是真的太严重,怕是今日的春狩只能作罢了。” 凝安暗地里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即便心里再厌恶舒凝馨,现在好几双眼睛看着,也没办法推迟。 凝安不急不缓的扶起舒凝馨,语气却怎么也好不起来:“还能走吗?” 舒凝馨杵着凝安的手臂,银牙紧咬,小心翼翼的挪了几步,一张小脸几乎要皱成一团,不过走几步路而已,却像是在忍受什么酷刑似的。 步子还没跨开,舒凝馨又突然“啊”了一声,险些摔了下去。 舒凝馨眼眶顿时又红了,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凝安等啊等,等的都有些不耐了,还是没等到舒凝馨哭,却只等到舒凝馨故作坚强道:“凝馨……凝馨能走……” 故作坚强的语气,配上她那泫然欲泣的小脸,简直让见者动容。 夏明旭脸上已经明晃晃的写上“心疼”两个字了,看舒凝馨的目光,多少带了些不忍。 只可惜,扶着舒凝馨的人是凝安,而凝安眼睛里,除了“做作”两个字,什么都看不到。 能不能别这么装!凝安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心头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冒。 “能走就赶紧走!”凝安没兴趣陪着舒凝馨虚与委蛇,语气难免有些恶声恶气。 舒凝馨被凝安这样的语气一吼,本来就红通通的眼眶,顿时更红了,看起来像足了兔子眼。 那柔弱无依的小模样,配上那泫然欲泣的双眼,简直让人以为,凝安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一样。 夏明旭果然皱了眉头,有些不赞同的开口:“二姑娘……” “怎么?”凝安心里本就不爽,见夏明旭似乎有要为舒凝馨鸣不平的意思,猛地抬头,冷冷的瞪了夏明旭一眼。 夏明旭和舒凝馨这对奸夫淫|妇,这么早居然就勾搭到一起了,若是你看不过,那你来扶啊!让我扶我还不想扶呢! 夏明旭被凝安凶狠的目光瞪的一愣,一时间竟被凝安的气势慑住,说不出话来。 等他回过神,凝安已扶着一瘸一拐的舒凝馨走开了。 舒文鹏把方才的一切尽收眼底,此时看夏明旭这般模样,也不点破,只是淡然一笑,道:“夏公子不必心忧,若三妹伤的过重,我们改日再约,也是无妨的,” 舒凝馨也看出来凝安对自己颇有不满,全然不似往日那般处处护着自己,心下疑惑的同时,也不敢再多说话,只能安安静静的跟着凝安。 似乎自舒凝安大病一场后,舒凝安便变得和以前全然不同了,不止是对自己的态度,还有那份以前没有的心机。 以前的舒凝安虽有舒振昌和宋氏护着,却是个刁蛮任性,行事不经大脑的主儿,她舒凝馨只要稍稍施展手段,舒凝安自然对她百依百顺。 但现在,先不说舒凝安对自己恶劣的态度,单舒凝安那深沉的心思,便让她大感不可置信。 之前在国公府,自己几次谋算都被舒凝安轻而易举化解,她还能欺骗自己只是偶然,但宋大学士寿辰那日,连宋大夫人都信了,那孩子是宋大学士子嗣,可舒凝安却突然站出来,区区几个问题,便把宋姨娘与宋子新的阴谋公之于众,那心思,那谋算,绝对不是以前的舒凝安能有的! 舒凝馨现在已经确定,眼前的舒凝安,已经不是以前的凝安了。 这个舒凝安,不容易糊弄,不会护着自己,所以舒凝馨自然也不敢在凝安面前表现的太过。 这不,刚一离开夏明旭视线,虽然舒凝馨还是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但却已经收敛了不少。 “行了就这儿了,把鞋子脱了我看看,到底伤的多严重,让你连路都快走不了。”凝安也懒得走太远,不过是避嫌而已,只要夏明旭看不到就行了。 她随意找了个地方停下来,目光冷冷的盯着舒凝馨,呵!让你装,现在没有别人了,看你还怎么装的下去! “二姐姐……”舒凝馨目光祈求的轻唤了声凝安,但一触及到凝安脸上的冷笑,又猛地住了嘴,心里明白,凝安是不可能帮自己的了。 凝安以前对舒凝馨百般相护,舒凝馨并不领情,现在凝安对舒凝馨而言相向,舒凝馨却觉得,是凝安亏待了她,顿时满心不忿。 呵!国公府嫡女又怎么样?有舒国公和宋氏护着又怎么样?舒凝安,你现在还能在我面前那么高傲,对我那么不屑,但只要过了今天,看你还有什么脸出现在人前! 只要过了今天…… 舒凝馨咬咬唇,“委委屈屈”,又极其“艰难”的找地方坐下,然后磨磨蹭蹭的把手挪到了鞋子上。 每一个步骤,她都做的艰难异常,似乎一切都是凝安在逼迫她,欺负她一样。 凝安说不清今天已经翻了多少个白眼了,只是看着舒凝馨这般做作的模样,她心里的厌恶实在是藏不住。 前世的自己到底是有多笨,舒凝馨这般粗浅拙劣的表演,她居然都没能看的出来? “二姐姐!!”舒凝馨忽然惊惧的高呼凝安。 又是什么事儿? 凝安一个走神,又听见舒凝馨高呼自己的名字,不耐烦的转头看向舒凝馨,却见舒凝馨正瞪着双眼,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身后。 自己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居然能让舒凝馨抛却了一直柔弱的假面,露出这样的神情? 凝安还未回头,余光已看到来自身后的巨大阴影,心下一怔,暗叫一声不好,猛地转过头,果然见到几个壮硕的男子,正手持麻袋,直冲冲朝自己套了下来。 这是绑架?! 凝安心下一凛,她学过武,下意识的就要挥鞭阻挡,可不等她拿出别在腰间的长鞭,一个壮汉已经猛地冲到她的身边,敏捷的把她的双手反剪到身后,迅速用麻绳绑住,完全制住了她的行动。 另外一人眼明手快的拿了毛巾,一股脑儿塞住了凝安的嘴,让她喊不出话来。 凝安使尽全身力气,不断的挣扎,却始终挣不开几个壮汉的桎梏。 壮汉们强行压住凝安的挣扎,把凝安塞进麻袋,然后用麻绳一绑,凝安便再也挣脱不开,只能被几个壮汉抬着越走越远。 没有舒凝馨的动静,也没有听到舒凝馨的呼救,这帮劫匪的目标只在自己! 凝安心猛地一沉,果然是舒凝馨与舒文鹏的算计! 难怪舒文鹏突然发函邀自己春狩,原来是策划了这么一出! 第026章 反抗 凝安的身影刚一消失不见,舒凝馨脸上惊惧的神色,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的冷笑。 她缓缓站起身子,一双脚平平稳稳的支在地上,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崴了脚的样子。 她远远看着凝安消失的方向,脸上的冷笑越来越狠,突然咬牙切齿的冷哼道:“舒凝安,看你这次还能怎么办!” 直到确定舒文鹏安排的几个人已经带着凝安走远,舒凝馨才慢腾腾的几脚,把本就有些凌乱的痕迹,弄得更加繁杂,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和发髻,也被舒凝馨毫不犹豫的弄乱,一丝不苟的裙摆也微微下来,看起来完完全全一副凌乱的样子。 收拾好一切,确认不会留下一丝破绽之后,舒凝馨猛地脸色一变,竟是瞬间又戴上了那副柔弱无依的表情。 她“惊慌失措”的,跛着脚向夏明旭两人所在的地方奔去,嘴里还在声嘶力竭的高声求救:“大哥,夏公子,不好了!二姐姐被人劫走了!” 凝安被罩在麻袋里,看不见路,嘴巴又被毛巾给堵了个严严实实,喊不出声音,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被抬着究竟走了多远。 最初的挣扎之后,凝安没有再反抗。 几个壮汉合力,凝安的反抗对他们不痛不痒,反倒还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力气。 她现在不知道舒凝馨差人劫持她究竟所为何事,但她心清楚,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接下来会有场硬仗要打,她需要保存体力。 舒凝馨,舒文鹏…… 凝安心里默念这两个名字,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无论如何,今日的梁子我们算是结下了,今日之后,若我不死,绝对会让你们死的好看! 几个壮汉终于停下来,凝安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猛地从壮汉肩上扔了下来,一直罩着的麻袋被人打开,凝安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辆破旧的马车内部。 刚刚那几个壮汉扛着自己,脚程虽不慢,但走的时间却不长,所以凝安确定,他们走的并不远,这里应该还是在围场周围。 两个壮汉紧随着挤进马车,目光色眯眯的在凝安身上逡巡一圈,忍不住舔了舔唇:“妈的,本以为是个黄脸猪婆,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小美人儿,老子今天有福了!” “你们快点,好不容易见一个小美人儿,快点完事了就出来放风,好让老子们也爽爽。”外面的人听到壮汉的感叹,忍不住开口催促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壮汉低声咒骂了一句,目光落在凝安身上,在几个重点部位盘桓了一阵,色眯眯的咧开了嘴,“小美人儿,就让哥哥来疼爱疼爱你。” 这个壮汉长了一脸麻子,看起来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凝安心中厌恶,奈何嘴被堵住,双手又被麻绳捆住,既说不出话,又挣脱不了。 马车内两人,再加上马车外两个放风的,一共四人,这四人个个长得身强体壮,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舒振昌是征战沙场的将军,凝安出身武门,虽是女子,但也自幼习武,可是却被这四人瞬间制服,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凝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另一个壮汉的手在凝安脸上摸了一把,忍不住“啧”了几声:“这皮肤,真他妈水灵,比翠红院那帮老娘们儿强多了!” “说那么多做什么,要干就直接干!”麻子脸搓了搓硬的发紫的胯|下,这荒郊野外的,也不怕凝安喊出声来,直接拔掉凝安嘴里的毛巾,骂咧咧道:“我没兴趣操尸体一样的女人,女人,还是叫起来起劲儿。” 凝安终于能够说话,听麻子脸这么口无遮拦,忍不住一口唾沫,狠狠呸了麻子脸一脸,怒气冲冲道:“你们可知我的身份?我是国公府嫡女,今日我若是出了事,你们谁都难逃一死!” 两个壮汉听凝安这么一说,手上动作一顿,相视一眼,都毫无征兆的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是国公府嫡女,我还是国公呢!” 他们本是刀尖舔血的亡命之徒,都是曾经犯过事,被官府通缉之人。 前几日有人花大价钱,要他们劫持一个女子,并要了她的清白,他们不是没想过这女子的身份,但是京城谁不知道国公府嫡女舒凝安,深受国公宠爱,是个刁蛮任性,无法无天的主儿?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人! “不要废话了,小美人儿,快让哥哥好好疼爱你!” 麻子脸已经忍耐不住,看向凝安的眼里直冒绿光,他搓了搓手,不再多言,猛地扑向凝安,伸手“刺拉”一声,居然就撕破了凝安的衣衫。 凝安猛地变了脸色,下意识想挣扎反抗,手被绑在身后,难以用上力气,便一脚踹起,直挺挺踹向了麻子脸的胯|下。 凝安自幼习武,狠劲也不小,这一下,连壮汉都能听见麻子脸蛋碎的声音。 麻子脸“啊”的大叫一声,捂着裆,疼的整个身体都蜷缩起来,破口大骂道:“臭娘们儿,居然敢踹你大爷我的子孙根,大爷我不把你干到走不动路,老子就不是男人!” 裆下疼势一缓,麻子脸立马凶神恶煞的扑向凝安,那吃人的目光死死瞪住凝安,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凝安生吞活剥一样。 然而,麻子脸刚有动作,凝安的动作却比他还快一步。 趁着壮汉和麻子脸还来不及反应之时,凝安猛地飞扑而起,一脚横劈,狠狠的把刚刚从“蛋疼”中缓过来的麻子脸,再次劈倒在地。 凝安猝起发难,壮汉和麻子脸都是一愣,短时间内居然没能反应过来。 凝安一脚劈倒麻子脸,并没有趁胜追击,她的目标,是麻子脸身侧别着的短刀。 麻子脸倒地,短刀被摔倒一边,在壮汉和麻子脸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凝安已经飞快的一脚勾起短刀,猛地挑断了绑住自己双手的麻绳。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阻滞。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在凝安刚刚割断麻绳时,麻子脸和壮汉也猛地反应了过来。 “呵!居然是个烈性子!”麻子脸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张口吐出一口血沫,脸色阴沉的瘆人,桀桀阴笑道:“不过,性子越烈,老子越喜欢!” 他没了之前对凝安极其浅淡的那一丝怜香惜玉,连番在凝安手上受挫,他现在只想把凝安压在身下,狠狠的操|弄,教凝安做人! 麻子脸撸起袖口,整个人的气势陡然凌厉起来,他一步一步慢慢逼向凝安,极具压迫力的气势,让凝安全身的神经都戒备起来。 凝安手持短刀,紧紧的靠在马车角落,目光警惕的看着一脸狰狞的麻子脸,另一只手却悄悄探向腰侧。 麻子脸越逼越近,近到凝安都能看清麻子脸脸上,密密麻麻的麻子。他一边凶神恶煞的怪笑,突然凶狠的向凝安猛扑了过来。 就是现在! 凝安等的就是麻子脸主动扑上来的那一刻! 时机已到,凝安手中的迷|药一股脑儿撒向麻子脸。 红玉炼制的迷药,药效极强,麻子脸一个恍惚,还未倒下,凝安手中的短刀,已狠狠抹过麻子脸的脖子。 殷红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到凝安的脸上,身上,衬着凝安凶狠的目光,和血红的酋装,让凝安整个人看起来,仿若地狱爬出的恶鬼。 马车内另一个壮汉被凝安狠戾的目光一瞪,居然有刹那的愣神。 壮汉反应过来,想到自己刚刚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吓唬住,顿时勃然大怒:“妈的,臭婆娘,居然还敢反抗……” 壮汉的话还没说完,也已经说不完了,因为凝安已经瞅准时机,在壮汉防备最低的一瞬间,迅速抽出一直别在后腰的皮鞭,以鞭做绳,飞快的欺身而上,狠狠的勒住了壮汉的脖子。 壮汉自恃身强体壮,本就没把凝安,这个一看就柔弱无依的小姑娘放在眼里。 之前同伙倒下,壮汉只当同伙大意,才会被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娘们儿杀死。 他倒没想过为同伙报仇,做他们这一行,谁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麻子脸死了,只能怪他时运不济! “去死!”壮汉挣扎的力度很大,凝安几乎要握不住皮鞭。 她牟足全身力气,不顾壮汉歇斯底里的挣扎,死死的勒紧了壮汉的脖子。 马车外,一个脸上横了一道刀疤的男人,听闻马车里的动静,狠狠啐了一口道:“麻子那死玩意儿,上个女人也搞这么大动静!那女人看着挺正经,没想到骚成这样!” 另一个一脸横肉的男人闻言,嗤笑一声:“你猴急什么?等等你也去试试不就行了?骚不骚,自己试过才知道。” 刀疤男不屑地“呸”了一声。马车内的动静越来越大,时不时还传出男人艰难的喘息声,勾的刀疤男一团欲|火直冲冲往脑袋上冒,下身已经硬的肿胀了。 刀疤男猴急的抓了几把自己的下身,听着马车内愈来愈大的动静,终于脸一横,恶狠狠骂道:“妈的,那小骚||货!老子忍不住了,你在外面看着,老子现在就要去上了她!” “哎?”横肉男只来得及唤了一声,刀疤男已经急冲冲的掀开马车帘子,只能摇头叹了口气,独自在外面守着,心里却默默咒骂刀疤男的不仗义。 第027章 得救 马车内,壮汉双脚不断蹬着马车,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渐渐的,壮汉瞪直了双眼,终于软绵绵的,一动不动了。 他死了。 凝安为了制服这个大汉,几乎花了她全部的力气,壮汉一倒,她也软软的瘫坐下来,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马车外还有两人,不过短时间内,那两人应该不会进来。 她可以稍稍休息片刻,仔细想想自己应该如何应对。 硬拼肯定不行,她为了做掉这两个人,已经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她必须智取,想办法摆脱那两人! 就在凝安疯狂思索自己怎么脱身时,马车车帘忽然被人拉开。 凝安心下一慌,猛地抬头,果然见到刀疤男出现在马车门口,正瞪着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车内。 凝安没想到这时候突然有人闯进来,猝不及防之下,身体快大脑一步做出反应,手持长鞭,一鞭子虎虎生威的挥向刀疤男。 之前的挣扎与反抗,已经消耗了凝安大部分体力,所以这一鞭看似威势浩荡,实则力道并不大,刀疤男扬手一把握住皮鞭,微微用力一扯,凝安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皮鞭已经被夺了过去。 “麻子!”刀疤男并未将凝安放在眼里,见两个同伙横七竖八的倒在车厢里,麻子更是满身鲜血,忙起身探向麻子的鼻息。 麻子死了! 刀疤男面色一变,就在凝安以为刀疤男发现同伙身死,即将勃然大怒之时,刀疤男突然一脚把麻子和壮汉的尸体踹向一边。 “居然是个烈性子的,不过正合我意,性子越烈,老子越喜欢!”刀疤男大笑几声,看向凝安的眼神里带了些疯狂。 麻子和壮汉的死,关他什么事? 他们四人,本就是随便组合起来的团伙,这一票生意,金主给的银子很多,刀疤男本就是个狠角色,压根儿没想过,要和麻子四人平分这一大笔钱,即便麻子现在没死在凝安手上,恐怕到时候,刀疤男也会下手! “滚!”刀疤男毫不掩饰的淫|秽|神色,让凝安心中厌恶至极。 凝安死死贴近马车一角,她现在迷药没了,皮鞭被人夺走,唯一的武器…… 她看向距自己半步远的短刀。 刀疤男看出凝安打的什么主意,非但不恼,反而觉得欲|火烧的越加旺盛。 他一边逼近凝安,一边淫|笑道:“我就喜欢性子烈的,干|起来才爽!小娘子,快来大爷怀里,让大爷好好疼疼你。” 凝安“呸”了一声,抬腿瞄准刀疤男的胯|下,就要一脚狠踢过去,却被刀疤男一手轻松拦住。 不过凝安的目标本就不是攻击刀疤男,她的目标是地上的短刀。 在刀疤男分神的一瞬间,凝安猛地矮身,一把把短刀抓在手中,反握住短刀,凝安毫不犹豫,刀尖顺势上挑,狠狠的刺向刀疤男面门。 刀光凛冽,印在刀疤男脸上,竟凭空多了丝肃杀的味道。 近了,近了!刀锋已经逼近刀疤男面门,刀疤男已避无可避! 然而下一瞬,凝安的脸却猛地僵住了。 刀疤男居然徒手握住了刀刃!她必杀的一击,被刀疤男徒手拦住了! 鲜血顺着刀疤男的指缝中缓缓留下来,一滴一滴,溅到马车上,让凝安的心,也跟着一起七上八下。 刀疤男狠狠的,把短刀从凝安手里抽出来。他把还带着血的短刀,随意的丢到一旁,冷冷的注视着凝安,阴森笑道:“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就别怪爷爷我不客气了!” 刀疤男耐性本就不好,凝安貌美,开始他或许还有几分怜香惜玉,想要慢慢来的意思,这会儿见凝安毫不配合,也渐渐不耐起来。 他反剪凝安的双手,制住凝安的行动,一手胡乱却又坚决的撕扯凝安的衣服。 “滚!”凝安怎么可能乖乖受辱?她手被制住,脚还能动,一双脚胡乱扑腾,却被刀疤男眼明手快的压住。 “刺啦!”凝安的酋服被刀疤男轻松撕破,一大片雪白的肩膀瞬间裸|露出来。 刀疤男色眯眯的舔了舔唇,看向凝安的目光,又暗沉了几分,摸了一把凝安裸|露的皮肤,刀疤男淫|笑道:“果然是个骚|娘们儿,皮肤这么水灵。” “你放开我!”凝安又惊又怒,一想到自己身子被刀疤男摸过,顿时恶心的想吐。 她手脚都被制住,难以动弹,情急之下,竟一口咬向刀疤男的手臂。 “嘶——”刀疤男吃痛,猛地收回手,看到自己手臂上两排鲜红的牙印,只觉得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扇在凝安脸上。 刀疤男这一巴掌毫不留情,凝安被扇的脸一偏,猛地咳出一口血沫,一时间只觉得脑袋轰鸣作响,竟有片刻失去了意识。 等她回过神来,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痛,刀疤男还在撕扯她的衣服,她咬牙挣扎,却抵不过刀疤男大力的桎梏。 只片刻,她全身上下,便只剩寥寥数块布料,勉强遮住几个重要部位。 凝安心里不由泛起一丝绝望。 前世家破人亡,自己得天道眷顾,能够重来一回,竟还如此大意,被舒凝馨轻松设计!自己简直白枉了重生这一回! 舒凝馨,舒文鹏,夏明旭!我舒凝安若是不死,绝对会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再不让你们有任何可乘之机! “你,你是什么人!”正在凝安绝望之时,马车外忽然传来横肉男的惊呼,之后一声钝响,便再没有了声音。 刀疤男听到声音,手上撕扯凝安衣衫的动作微微一顿,侧头喊道:“怎么了狗子,出什么事儿了?” 不出意料,没有人回应。 “妈的!”刀疤男瞬间警惕起来。 他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心里的戒备不低,明白横肉男这样,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及细想,猛地丢下已经无力挣扎的凝安,迅速抽出腰间的刀,便要出去查看。 可是还不等他出去,马车的帘子突然被人一把掀开,刀疤男还来不及拔刀,只看到刀光一闪,下一刻,他已经身首异处,死不瞑目。 凝安从震惊中回神,便见刚刚还想强要自己的刀疤男,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跋扈。 他已身首分离,魁梧的身体摇摇晃晃,最后一声钝响,猛地倒了下去。 刀疤男倒下后,凝安这才看到,马车门口,一个白衣男子手持匕首,刀尖泛着血光,正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 男子一席白衣,翩然若仙,逆着光,脸躲在阳光的阴影里,令凝安看不真切,只觉得这名男子身上清冷凌厉的气势,让她心中倏然一动,一时间,竟看的有些痴了。 刀疤男的脑袋还涌着血,咕噜噜的滚到马车一角,撞到马车边缘,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凝安被这响声一激,猛地回过神来,却见刀疤男的脑袋上糊满了鲜血,一双眼睛瞪的如铜铃般大,目光不偏不倚,正好死死钉在自己身上,显得异常恐怖而狰狞。 凝安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她瘫坐在原地,渐渐的,恐惧和不安全部退去,她这才有力气重新思考。 自己,被人救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被人救了! 凝安不由自主泛起一丝劫后余生的感觉来,她的目光慢腾腾落在马车门口的男子身上,最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硬邦邦道:“那什么,谢谢你了。” “凌鸿墨。”凌鸿墨声音不急不缓,看向凝安的目光深处,居然慢慢的带了丝困惑。 眼前的女子衣衫几乎尽退,只有几片可怜的破布,勉勉强强遮住了几个重要位置,头发乱糟糟,脸上的妆容也全然不见,完完全全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只是……她嘴角扬起的弧度,让他突然觉得有些兴味。 都快被人强上了,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 他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谁,舒凝安,国公舒振昌的爱女。 五天前,学士府,宋大学士寿辰之日,这名女子以常人难及的聪慧,生生捣毁了宋子新的算计。 明明传闻中那么不堪,那么一无是处的女子,居然能以一己之力,寥寥数语,便摧毁宋子新筹谋已久的精心算计! 这份心机和判断,让他稍有触动。 所以在太子开口相助宋子新时,他竟生生打破了自己一向中立,不参与党派之争的原则,出言抨击太子。 虽然最后太子被人弹劾,算起来是他赚到了,可是这个果敢伶俐的女子,却在他脑海里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象。 “南宁王世子,凌鸿墨?”凌鸿墨的话让凝安微微愣怔。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人果真是宋学士寿辰之日,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凌鸿墨。 一招结果彪形大汉,这身手…… 宋大学士寿辰之日,有意无意对太子的弹劾,这手段! 凝安在学士府便已有感觉,这个传闻中放|荡不堪的凌鸿墨,定不是池中之物,这时候更是心中确定,南宁王世子凌鸿墨,绝对不似外界传言的那么不堪。 凌鸿墨这一次没有回应,只是解开自己的外衫,随手扔给凝安,便兀自拉下车帘,下了马车。 凝安懵懵懂懂的接过外衫,表情还微微有点愣怔,但在看清自己现在近乎全|裸|的模样后,忍不住惊叫出声。 “啊!!” 余音许久未绝,凌鸿墨不知为何,突然心情颇好的眯了眯眼。 第028章 夏明旭的谋算 另一边,舒凝馨跌跌撞撞的找到了舒文鹏与夏明旭,添油加醋的,把凝安被人劫走的事情一说,哭的梨花带雨:“都怪我,若不是我脚崴了不方便,也能帮帮二姐姐,二姐姐也不至于被人劫走……” “三姑娘不必自责,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救回二姑娘。” 夏明旭没有半点怀疑舒凝馨的话,一听凝安被人劫走,整个人急的几乎要跳起来,匆忙道:“三姑娘,你可知劫匪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舒文鹏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三妹,现在得赶紧救回二妹,我听说那都是些亡命之徒,二妹落在他们手里,可就危险了!” 舒文鹏在看到舒凝馨回来的瞬间,便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大半,心中不由划过一丝快意。 接下来,只要让夏明旭撞见正在被劫匪凌|辱的凝安,那他们的计划,就完全成功了。 谁知舒凝馨听到夏明旭的问题,表情一怔后,反而突然哭的更是凶猛,抽噎道:“凝馨……凝馨刚才急昏了头,没注意到劫匪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舒凝馨的哭声,把本就一团糟的人心搅的更乱,夏明旭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心中对舒凝馨忽然不耐起来,直直地就想大吼舒凝馨,让她别哭,却终究还是耐着性子询问道:“那劫匪是在哪个地方劫持的二姑娘?三姑娘快带夏某过去看看,或许会有线索!” 舒凝馨也明白不能做的太过,簌簌而下的眼泪微微一缓,当即点头道:“凝馨知道,就在前面不远处,夏公子、大哥,你们且随我来!” “夏公子,大哥,你们看,就是这里了。”舒凝馨停下脚步,指着被自己特意弄乱的痕迹道。 “这里……”舒文鹏看着眼前凌乱的痕迹,眉头紧紧皱起:“这里痕迹太过凌乱,根本难判断劫匪是向何处去了……” “那怎么办?!”舒凝馨一听,急红了眼,本来已经止住的泪珠又大颗大颗的滚下来,“二姐姐要是有什么不测,凝馨……凝馨……” “三姑娘莫急,劫匪们应该是往这个方向走了。”夏明旭敷衍的安慰了舒凝馨一句,仔细检查过地面的痕迹,最后指出的方向,果然与劫匪离开的方向别无二致。 “这地面的痕迹看似凌乱,实则有迹可循。”见舒文鹏与舒凝馨面带不解,夏明旭解释道:“你看这些,这些痕迹虽然看似繁杂,但却很明显,是有人特意加上去,混淆视听的,若我没猜错,劫匪劫持二姑娘时,定是出其不意,二姑娘没有丝毫反抗挣扎的余地!” 夏明旭这一番分析,居然把事情还原了个七七八八,让舒文鹏和舒凝馨都有些傻眼。 夏明旭若是没些真本事,前世怎么可能得到凝安真心相许? 他出身武门,自幼随父亲征战沙场,学的不仅仅是一身武艺,还有战场勘察的本领。 舒凝馨事后的一番布置,根本没有混淆到夏明旭。 舒凝馨之所以要把现场痕迹弄乱,不过是为了稍稍拖延一点时间,此时虽然被夏明旭发现,但也无关痛痒。 他们本意就是让夏明旭亲眼见到凝安被人凌|辱,毁了凝安清白的同时,也让夏明旭对凝安失望厌恶。 算算现在的时间,差不多那几个劫匪已经得手了。 “二姑娘自幼习武,这些劫匪能不费吹灰之力劫持二姑娘,事后还仔细的做了这些布置,定不是普通劫匪,待会儿行事,请大少爷与二姑娘务必小心!” 夏明旭没有注意到舒凝馨与舒文鹏面色不对,他不知道这些布置都是舒凝馨所做,还以为这批劫匪深谙反勘察之术,反而微沉了脸。 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拉近他与凝安关系的机会。 凝安近日对他不冷不淡,他捉摸不透,现在凝安涉险,若是他能在千钧一发之际,从劫匪手中就出凝安,凝安定会对他感激涕零,到时候,他再趁胜追击一番,何愁凝安不对他投怀送抱? “事不宜迟,那我们即刻出发。”夏明旭当机立断,一马当先的运功,沿着痕迹追了过去。 舒凝馨看着夏明旭得知凝安遇险后的焦急神色,再联想夏明旭今日对自己不冷不淡,心中陡然涌起一份不甘来。 不过没关系,只要让夏明旭见到那样的凝安,只要凝安的清白毁了,只要…… 马车破旧,空间也不大,此时挤了三具尸体,外加一个活人,更加显得拥堵不堪。 凝安厌恶的把身前横着的尸体踹到一边,披了凌鸿墨给的外衫,一个跨步,就跳下马车。 马车外面的空气比之车内,要清新许多,凝安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心中的憋闷顿时去了大半。 凌鸿墨冷冷清清的站在马车旁边,见凝安出来,也只是淡淡掀了掀眼皮,半个字也没说。 凝安方才几乎全|裸,可她虽然一张小脸满是慌张,却怎么也掩不住眼里的倔强。 不可否认,他在初见的一瞬间,心里颇有所动。 他已为这个女子破了两次例。 头一次,实宋大学士寿辰那日,他众目睽睽下,出言抨击太子,破了自己不参党派之争的例。 第二次,他明知荒郊野外,被歹徒劫持之人,定是大家族权位相争的牺牲品,却仍出手相救,破了自己不参家族之斗的例。 他破例太多,又是为同一人,让一向古井无波的他,居然心绪微乱。 马车旁边也倒着一具尸体,正是那个横肉男。 死相与刀疤男别无二致,都是脑袋和身体分了家,一双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死不瞑目。 尸体挡住了凝安的路,凝安抬脚,直接一脚把挡路的尸体踹开,然后目光慢慢梭巡到凌鸿墨身上,气势陡然一降。 她磨磨蹭蹭的挪到凌鸿墨面前,紧了紧外衫,酝酿了大半晌,才吞吞吐吐道:“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她个性高傲,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从未向人低头过,更遑论道谢?可凌鸿墨救了自己是不争的事实,自己总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颐指气使吧? 凌鸿墨没有回话,他的目光死死盯住凝安的左脸,薄唇微抿,眉头忽然紧皱起来。 凝安被凌鸿墨这样赤|裸的目光,看的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她的左脸刚刚被刀疤男用力打了一巴掌,现在正火辣辣的疼,不用想也知道,她整个左脸,现在肯定已经肿起来了。 凌鸿墨皱眉只有一瞬,接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的小玉瓶,递给凝安道:“金疮药。” “你居然随身携带金疮药?”凝安讶异的接过玉瓶。 凌鸿墨不摇头也不点头,他清冷的目光直直地看进凝安眼眸深处,看的凝安不安地紧了紧外衫,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看来,你在国公府的日子,并不像传言中难么好过。”就在凝安以为凌鸿墨要这么一直看下去的时候,凌鸿墨突然开口了,他语气依旧平淡清冷,让凝安听不出深浅。 凝安一愣,想到舒凝馨与舒文鹏的算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咬牙切齿道:“不过一帮跳梁小丑罢了!我今天大意了,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等回去之后,我绝对让他们好看!” 凌鸿墨这次没有回话,他的目光扫过凝安,慢慢聚焦在凝安身后,眼神忽然凌厉起来。 有人来了! 凝安奇怪的看着凌鸿墨突然凌厉起来的眼神,疑惑的顺着凌鸿墨的目光向身后望去,却见夏明旭正飞快的朝自己的方向奔来。 “阴魂不散。”凝安心下厌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她就算不用脑子想也知道,今天舒文鹏和舒凝馨安排这样一出戏,十之八|九,就是为了让夏明旭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尽管今天被人劫持,主要缘由不在夏明旭身上,凝安也对夏明旭看不顺眼。 凌鸿墨自然听到了凝安的嘟囔,知道两人应该认识,慢慢的放下了警惕,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明旭一遍,脸上带了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夏明旭一口气跑到凝安身边,虽然见了马车旁横肉男的尸体,却只看了一眼就置之不理。他焦急的揽住凝安的肩膀,急声询问道:“凝安,你没事儿吧?你的脸……” 他对凝安的称呼已经不是“二姑娘”,而是亲昵的唤凝安小名。 凝安心中暗骂夏明旭不要脸,不着痕迹的摆脱了夏明旭放着自己肩膀上面的双手,脸上还不得不挤出丝笑容:“夏公子不必担心,凝安没事,还多亏了凌公子相救。” 还不到翻脸的时候,再忍忍,等到了今科考试,自己定能让夏明旭好过! 夏明旭这才注意到身侧的凌鸿墨,一看之下,忍不住变了脸色。 凝安身上披着的外衫,很明显与凌鸿墨的内衫是一套,凝安怎么会披着一个陌生男子的外衫?而且凝安一身凌乱,难道……难道…… “这位公子是?你们……这?”夏明旭被自己心里的想法惊的瞠目结舌,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凝安。 “这几个歹徒想夺我清白,是凌公子出手相救,凝安才逃过一劫。” 凝安前世与夏明旭暮暮朝朝,岂能不明白夏明旭未尽之言是什么?心下对夏明旭的厌弃又多了一层,嘴上继续补充道:“凌公子便是南宁王世子,凌鸿墨。” 言下之意就是,这人是南宁王世子,而你虽然攀上了国公府的高枝,仍不过一介平民,南宁王手握重兵,他的儿子凌鸿墨即便声名狼藉,却也不是你夏明旭可以枉自议论的。 第029章 被吓惨了 夏明旭果然脸色一变,怀疑与不屑全然退去,拱手道:“原来是世子,久仰久仰,在下夏明旭,多谢世子救了凝安!” 你算我什么人?别人救了我哪轮得到你来道谢?! 凝安心中对夏明旭的厌恶达到了顶点,凌鸿墨似乎看出凝安不待见夏明旭,压根儿理都不理夏明旭,只对凝安道:“既然你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 凝安乐得冷落夏明旭,凌鸿墨此举正合她意,她越看凌鸿墨,越觉得顺眼,紧了紧外衫,凝安甜甜笑道:“凌公子慢走,改日凝安登门拜谢,再将衣服还与凌公子。” 夏明旭没得到回应,一双手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现在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尴尬异常。 他本来想赶来英雄救美,好让凝安芳心暗许,没想到被人抢先了一步,本就心中郁结,现在看凌鸿墨傲慢姿态,心中更是不甘。 凭什么? 南宁王世子,不就是身份比他高了些吗?一个声名狼藉的质子而已,只要今科考试后,自己获得文武状元,一飞冲天,绝对能把凌鸿墨踩的死死的! 好在这时候,慢半步的舒凝馨与舒文鹏两兄妹姗姗赶到,打破了夏明旭的尴尬。 倒不是舒凝馨与舒文鹏刻意来迟,实在是夏明旭听闻凝安遇险,满脑子都想着要尽快赶来英雄救美,所以循着残留的痕迹,不遗余力,快马加鞭的就赶来了。 夏明旭自幼习武,舒文鹏与舒凝馨自然赶不上,不过他们也没想着要赶上,让夏明旭亲眼瞧见凝安被人侮辱,岂不更妙? 所以两人一路优哉游哉,直到快到目的地了,才做出一副紧赶慢赶的焦急神色来。 舒凝馨看到凝安稳稳当当的站在外面,身边还站着一个英俊不凡的男人,心里划过一丝疑惑,可是该演的戏还是要演。 “二姐姐,二姐姐你没事儿吧,都是凝馨不好,若不是凝馨,二姐姐也不会被人劫了过去。”舒凝馨跛着脚,急急忙忙冲到凝安身边,期间几次几乎要摔下去。 她脸上泪痕未尽,此时见到凝安,居然又憋了几滴眼泪下来,抽抽噎噎道:“二姐姐你没事儿吧,那几个劫匪……他们那么凶神恶煞,没把你怎么样吧?” 舒文鹏亦是关切询问:“二妹,三妹说你被劫匪劫走,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所幸,蒙凌公子所救。”舒凝馨做作的表情让凝安想吐,凝安语气淡淡,舒凝馨与舒文鹏听不出深浅,目光随凝安转到凌鸿墨身上,细下一看,脸上都带了一丝惊诧。 凌鸿墨虽只着内衫,却依旧挡不住他浑然天成的气质。 他黑发如瀑,白衣胜雪,遗世出尘的站在那儿,仿若天神下凡。舒凝馨与舒文鹏自幼生长在京城,自然听过凌鸿墨的声名,前几日在学士府,他们也是见过凌鸿墨的。 “您是……南宁王世子,凌鸿墨,凌公子?”舒文鹏迟疑道。 他差遣的那几个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不可能轻易放过舒凝安,所以按理说,他们此时过来,正好可以见到凝安被人凌|辱的一幕。 可事实上,舒凝安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还声称是凌鸿墨救了她,舒文鹏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不怪舒文鹏不敢相信,实在是凌鸿墨在京城的名声太过难堪。 什么花天酒地的公子哥儿,什么不思进取,终日饮酒作乐,什么醉卧温柔乡,烂泥扶不上墙…… 总之,凌鸿墨在外人印象里,就是一个除了一张脸,其他都百无一用的主儿,舒文鹏怎么可能相信,这样一个一无是处之人,居然能从他煞费苦心,找来的要犯们手里救回凝安。 舒凝馨倒没有舒文鹏那么多想法,她在注意到凌鸿墨的一瞬间,眼睛就直了。 学士府上,舒凝馨见过凌鸿墨一回,就那么一回,便让舒凝馨惊为天人。 这世上,怎么能有那么好看的人呐! 即便声名狼藉又如何,即便烂泥扶不上墙又如何,他凌鸿墨单就这一张脸,足以驰骋京城。 舒凝馨只觉得自己心里小鹿乱撞,几乎难以呼吸,她羞赧的绞着手指,不敢抬头,只用余光悄悄看着凌鸿墨,娇滴滴道:“小女子舒凝馨,见过凌公子……” 舒凝馨这种眼神,凌鸿墨见的太多了,心下对舒凝馨如此表现很是不屑。 同是国公府的女儿,怎么凝安就那么不拘小节,舒凝馨就那么虚伪做作? “凌公子,在下是凝安的大哥,多谢你救了舍妹,改日文鹏定登门道谢。” 舒文鹏心中疑惑,客套话却仍然要说,“只是……舍妹不是被歹人劫走了吗?那歹人现在何处?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劫持国公之女,必定要抓起来,严加惩治!” “那儿不是吗?”凝安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下巴朝横肉男尸体的位置扬了扬。 舒凝馨与舒文鹏的目光随凝安的视线望过去,这才看到身首分离的横肉男,都是悚然一惊。 “啊!”舒凝馨乍一看,被吓了一大跳,猛地向后弹跳了半步。她的身后正好是夏明旭,这一跳,好巧不巧,刚好撞进夏明旭的怀里。 “死……死人了……啊!!”舒凝馨惊声尖叫,现在非但没有任何“男女授受不亲”的概念,反而猛地往夏明旭怀里缩,眼泪一股脑儿全流出来了,这次的眼泪不是憋出来的,而是真的被吓出来的。 横肉男满身横肉,身首分离,脑袋上面糊满了血,血淋淋的滚在一边,眼睛瞪的老大,似在怨恨着谁。 舒凝馨从小到大,虽然心计不少,却从未看过这样恐怖的场面呀!这一次被吓得狠了,脑袋里的那一根弦猛地断了,哪还顾得了什么形象? 夏明旭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却没有半点旖旎的心思,这么多人看着,他一双手抱住舒凝馨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僵在一边,颇有些手足无措。 “三姑娘,你不必心惧,这人已死,是不能再做什么了。”夏明旭绞着眉头,费劲的想了许久,才硬邦邦的说出了这么一句,根本谈不上安慰人的话。 他自幼随父征战沙场,对于死亡早已看淡,生生死死,太过平常。而舒凝馨长年身处深闺,连血都没怎么见过,更别说死人了,还是这么狰狞的死人。 夏明旭心中微叹。 同是出自国公府,凝安却能对死人视若平常,可舒凝馨却被吓得花容失色,这心性,实在是相差甚远啊! 舒凝馨乍惊之下,失去了理智,这时候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此举,实在太失|身份了。 她嗫嚅着,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红着脸,赧赧的从夏明旭怀里出来。 其实若是平时,她倒巴不得在夏明旭怀里多待一会儿,尤其凝安也在,凝安心悦夏明旭,还日日派人送去补品,她乐得在凝安面前与夏明旭表现亲密。 只是现在…… 舒凝馨的视线偷偷的看向一边长身而立的凌鸿墨,碰到凌鸿墨似笑非笑的脸,又猛地收回视线,一张小脸顿时变的红扑扑的,心中的小鹿也通通乱撞,几乎要破胸而出。 南宁王世子……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呐! 凌鸿墨似笑非笑的看了舒凝馨一眼,舒凝馨方才过来,对凝安的关心太过虚伪做作,以他的身份,见多了虚伪做作之人,自然一眼就能看的出来。 倒是凝安看舒凝馨扑向夏明旭时,动作敏捷的不像话,当即冷笑讽刺道:“怎么,三妹的脚伤忽然好了?” 舒凝馨一张小脸青白相交,正不知如何应对,忽然看到凝安身披凌鸿墨的外衫,想到自己与哥哥,欲毁凝安清白的计谋,立刻针锋相对,却犹犹豫豫道:“二姐姐你,你怎么披着凌公子的外衫?” “我为什么披着凌公子的外衫,你不应该最清楚吗?”凝安冷哼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舒凝馨变幻莫测的脸色。 “二姐姐说笑了,凝馨,凝馨怎么会清楚……” “既然没事儿了,那我先走了。”舒凝馨的话还没说完,却被凌鸿墨一口打断。 凌鸿墨不顾众人神态各异,话音未落,直接迈步就要离开。 “哎?凌公子请稍等……”舒凝馨一看凌鸿墨要离开,顿时不冷静了,她才刚刚遇见这个面目俊朗的男子,还来不及搭上话,怎么能让凌鸿墨就这么离开?急急忙忙的就要去拉住凌鸿墨。 凌鸿墨却是理都不理舒凝馨,甚至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舒凝馨,舒凝馨一咬牙,情急之下,居然想到可以装晕,以便留住凌鸿墨。 凌鸿墨已经决心离开,舒凝馨来不及细想,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一步,顿时眼睛一闭,身子一偏,直挺挺地就倒向凌鸿墨。 舒凝馨本意是想软倒在凌鸿墨怀里,可谁知千钧一发之际,凌鸿墨突然一个侧身,就稳稳当当的躲过了自己。 可是舒凝馨刚才偏的不留余力,此时已失了重心,根本收不回来,凌鸿墨这一躲,她没了支撑,“砰”的一声,便重重的摔到地上。 舒凝馨本是装晕,此时摔的生疼,心中暗自发苦,却不好立刻坐起来,只好暗自忍耐,期盼着凌鸿墨会心疼自己。 凌鸿墨一眼就看出舒凝馨拙劣的演技,心里冷哼一声,脚下步子不停,重重一脚踩在舒凝馨身上,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啊!”毕竟凌鸿墨是习武之人,力气自然不小,舒凝馨猝不及防之下,被重重踩了这么一脚,吃痛的尖叫一声,猛地弹坐起来。 “三姑娘,你……没事吧?”夏明旭不明所以,以为舒凝馨是真的晕了过去,还仔细发声询问。 舒凝馨有苦难言,又自知理亏,一张小脸红的滴血,支支吾吾道:“凝馨……凝馨没事……” 第030章 搬弄是非 国公府,凝安别院。 五个粗大的手指印,张扬的印在凝安的左脸,凝安的左脸现在淤青一大片,已经肿的不像话了。 宋氏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凝安红肿的左脸,心疼的叹了一声:“你说那劫匪怎么下手怎么这么狠呢?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居然也能下那么重的手。” “嘶!娘,疼啊,您轻点儿呀!”宋氏不过轻轻一碰,凝安已疼的龇牙咧嘴,生理性的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这样还疼么?”宋氏放轻了手上的动作,见女儿如此辛苦,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凝安是宋氏与舒振昌的宝贝闺女,向来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即便已经把凝安|宠|成了一个无法无天的性子,宋氏和舒振昌还是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对。 闺女,不就是拿来宠的吗? 可是,他们百般宠爱的宝贝女儿,不过出门春狩,却遭歹徒打成这样子,还差点被夺去了清白,让宋氏即心疼凝安,又憎恨那几个歹徒。 “夫人,主子,药来了!” 这时候,红锦红玉拿着药推门而入,看凝安被人伤成这样,一个个也是红了眼。 红锦性子单纯,更是直接掉下了眼泪,抽着鼻子哽咽道:“主子,那帮歹徒居然把你伤成这样,简直不能轻饶!就该把他们抓起来,用火烤,用盐水浇!” “人都死了,还抓个鬼!”凝安见红锦居然又哭了出来,虽不雅的翻了翻白眼,心里却有些感动。 前世自己一门心思,全扑在夏明旭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之人对自己如此用心,终究是自己亏欠了他们啊! “安儿,吃一堑长一智,日后出门,切记一定要小心行事,”宋氏见凝安还有心思出言斗嘴,摇头微叹,接过红锦红玉手里的疮药,偏过凝安的脑袋,“来,头偏过来,娘亲给你上药。” 凝安撇撇嘴,还是顺从的偏过头,方便宋氏为自己上药。 偏偏红锦听凝安语气不屑,顿时满腔委屈,见宋氏已经开始为凝安上药,也不敢多说,只小声嘟囔道:“本来就是嘛!让主子您带上红锦和红玉,您偏生不带,让主子您带上迷药,你万般推脱,让主子您带上奴婢家传的辟邪至宝,您更是直接转头就走了,现在可好,还是出事儿了吧……” 房间不大,红锦的嘟囔自然被众人听了去。 凝安看自己已经伤成这样,红锦居然还满腹委屈,顿时不乐意了,恶声恶气道:“你那家传的辟邪之宝?不就是一破剑吗?真正打起架来,能有什么用?满身铁锈,我若带着,岂不是太掉身份?” “那不是破剑,那是我的家传之宝!”红锦听凝安这样贬低自家宝贝,登时急了,慌忙解释道:“主子,这叫破邪刀,有驱魔辟邪的功效,根本就不是……” “得得得!我争不过你,你说是便是吧。”凝安懒得听红锦长篇大论,直接摆摆手阻了她继续往下说。 “主子!”红锦哪里听不明白凝安的敷衍,见凝安死活不信,急的不得了。 “主子,红锦都是为主子您好。”红玉看红锦暴跳如雷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了几声,“今早出门前,奴婢们为主子您准备了那么多东西,您都不要,最后只带了迷药,您看看,单就您带上的迷药,难道没能帮得上你的忙吗?” “……”凝安红玉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 的确,那包红玉红锦逼着自己带上的迷药,帮了自己很大的忙,如果不是那包迷药,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根本等不到凌鸿墨来救自己,自己的清白就已经被那几个壮汉给毁了。 可是一码归一码,她承认迷药帮了她大忙,可是那把锈剑又笨又重,她若真带上了,别说帮忙,只要不帮倒忙,她就阿弥陀佛了。 宋氏好笑的看着一向不怕天不怕地的凝安,居然被两个丫鬟噎的哑口无言。 红锦红玉自幼服侍在凝安身边,宋氏自然知道三人关系极好,虽然红锦红玉说话有些僭越了,她却是毫不在意,反倒认为两个丫鬟说的极有道理。 “红锦红玉也是关心你,安儿莫要不停劝诫,如果之前你真依红锦红玉所言,做了万全的准备,那几个歹徒还能得手吗?” 自己都伤成这样子了,被红锦红玉说也就罢了,连一向疼爱自己的娘亲也斥责自己,凝安顿时心生委屈,一双大眼委委屈屈的看着宋氏,似在控诉。 宋氏受不了凝安这样的表情,正要开口说话,房门却忽然被人由外推开。 屋内众人都转头望去,之见宋姨娘和周氏扶着老太太,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舒凝馨,带着丫鬟女眷,一行众人浩浩荡荡的,都挤进了凝安的闺房。 凝安一怔,赶紧从床|上翻起身,对老太太行礼道:“凝安见过婆婆。” “哎哟,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起来做什么,赶紧躺着呀!”老太太急忙拦住凝安,见凝安一张小脸现在肿的像个包子,心疼的直叹气:“你看看你,怎么出门一趟,就伤成这样了?那几个歹徒如何?抓起来没?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打我们国公府嫡女的主意,合该抓起来,严加惩戒!” 凝安出门春狩,却遭歹徒劫持,身受重伤一事,自然把本就不平静的国公府,闹得更是沸腾。这不,老太太一听这事儿,急急忙忙的就赶过来看望凝安了。 凝安顺从的回床|上躺下,一边笑着回答老太太:“婆婆您放心,那几个歹徒都已经死了,有两个还是身首分离,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直接死掉算他们走运!敢伤我国公府之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的!”老太太伸手想碰碰凝安的左脸,又怕触痛凝安,最后还是收回手,叹道:“这么漂亮一张小脸,这么就伤成这样了?对了,上药了吗?” “刚上过药了。”还没等凝安回话,宋氏已经代为回答了。 宋姨娘并不知道凝安身上的伤,是舒凝馨与舒文鹏的设计,还以为真是凝安运气太差,但却并不妨碍她若井下石。 她眼珠子转了转,状似不经意的问起:“听说,二姑娘被歹徒劫走,最后是被南宁王世子,凌鸿墨救了下来?” 还不等凝安有所表示,宋姨娘已自顾自接着说了下去:“传闻这凌鸿墨,是个贪图富贵,喜好美色,终日流连青楼楚馆,不学无术之人呐,这样的人,是怎么杀掉四个身强体壮的歹徒,救出二姑娘的呢?” 屋里的都是有脑子的人,宋姨娘言外之意,大家自然都听出来了。 传闻中,凌鸿墨不学无术,又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可能是那几个歹徒的对手,可凌鸿墨偏偏就以一己之力,杀掉歹徒,救出了凝安,只能说明,那几个歹徒根本就没对凌鸿墨下手。 可歹徒为什么不对凌鸿墨下手? 答案很明显,凌鸿墨喜好美色,凝安又生的貌美,所以十有八九,是凌鸿墨故意差人劫持了凝安。 凝安本就讨厌宋姨娘,此时听宋姨娘搬弄是非,脸上表情未变,眼神却瞬间冷了下来。 可偏偏老太太还觉得宋姨娘说的有道理,一时间,居然沉下脸,认真思索宋姨娘说的话来。 “这……那群劫匪,似乎真的只是冲二姐姐来的。”正在老太太犹豫不定时,一旁的舒凝馨忽然怯生生的开口了。 “之前凝馨崴了脚,二姐姐陪着凝馨去一旁查看伤势,这时忽然冲出来几个大汉,直冲冲就把二姐姐塞进麻袋,然后扛着二姐姐就走了,凝馨也在旁边,可那几个歹徒却压根儿没看凝馨哪怕一眼,而且……” 舒凝馨话说到这儿,忽然硬生生顿住,似乎在迟疑接下来的话,究竟该不该说。 老太太本就不喜舒凝馨如此柔软的性子,见舒凝馨在关键处停下,皱着眉冷冷道:“而且什么?但说无妨。” 舒凝馨抬眼看了一眼凝安,又飞快的低下,咬唇半晌,才吞吞吐吐道:“而且……凝馨与大哥找到二姐姐时,二姐姐正衣冠不整,身上……还披着凌鸿墨的外衫……”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是一变。 舒凝馨这话,简直把凌鸿墨塑造成了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凌鸿墨先是差人劫持了凝安,然后故意英雄救美,再和凝安翻云覆雨,也就是说,凝安此时,定是已经失贞于凌鸿墨了。 要知道,女子对贞操向来看的比性命还重,若是凝安这的已经不清不白,那…… 宋氏顿时冷了脸,沉声斥责道:“三姑娘慎言!凌公子救了安儿,国公府自当携恩以报,万不可随意揣测救命恩人!” 凝安被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气极反笑道:“三妹嘴上编的好听,你不是脚崴了吗?怎么刚才见你进来,没有半点崴了脚的样子?” “凝馨……”舒凝馨被凝安一噎,说不出话来。她紧咬着唇,微垂着头,整个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让凝安看的直反胃。 偏偏老太太还觉得舒凝馨说的饶有道理,皱着眉头道:“凝馨说的也是,那凌鸿墨,外界传言如此不堪,是怎么从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歹徒手里,成功救回了凝安的?” 第031章 反咬一口 凝安还没来得及开口,反倒是一旁的周氏忍耐不下去了,张口就赤|裸|裸的讥讽道:“凌鸿墨再怎么不堪,也是凝安的救命恩人,无论起因如何,凌鸿墨救了凝安,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有人如此白眼狼,被人救了,还倒打一耙的?” 周氏这一番话完全不加掩饰,就是在讽刺宋姨娘和舒凝馨,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明明凌鸿墨救了凝安,还非要说凌鸿墨凌|辱了凝安,简直是不忠不义。 周氏本就看不顺眼宋姨娘连带的,对舒凝馨自然也喜欢不起来。 她是正室,但因着宋姨娘的存在,她反倒活的像个妾氏,所以早就和宋姨娘很不对付,故而不论对错,她都抓住一切机会打击宋姨娘。 凝安亦是冷笑出声:“传言那种东西,可信度能有几分?凌鸿墨身手不凡,一招就结果了两个歹徒,身份更是不凡,乃是南宁王世子。以他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会处心积虑,只为得到我这个谈不上倾国倾城之人?” 凝安冷冷的看着宋姨娘与舒凝馨微变的脸色,继续道:“凌鸿墨救了凝安,国公府理因感谢,若是再胡说八道,落到凌鸿墨耳朵里,只怕会说舒国公府忘恩负义了!” “不错。”宋氏也点头,沉声道:“凌公子救了凝安,国公府自然是要表示感谢,不日我便差人送去谢礼,免得外人说我国公府忘恩负义!” 老太太本来还觉得,舒凝馨与宋姨娘说的有理,此时被周氏与凝安这么一提醒,顿时也觉得,无论怎么说,凌鸿墨的确救了凝安,确实不该对自己救命恩人妄加揣测。 一时间,看向宋姨娘与舒凝馨的眼神便有些不对了。 “更何况……”凝安不顾老太太的反应,目光冰冷的看着舒凝馨,似笑非笑道:“三妹还说我不清不白?你一个劲儿往夏公子怀里钻的时候,可有想过会不清不白?” “什么?” 在场众人听凝安此言都是一愣。 老太太自然知道舒振昌有意让凝安与夏明旭订婚,此时忽然听到舒凝馨与夏明旭不清不楚,顿时变了脸色,不怒自威道:“究竟怎么回事?” “这就得问问我的好三妹了。”凝安好整以暇的看着舒凝馨仓皇的眼神,“之前凌公子为救凝安,杀了几个歹徒,三妹一见死人,不往凝安身后躲,也不向大哥身边靠,偏偏就一个劲儿往夏公子怀里钻!” 其实凝安本来还依旧与舒凝馨,维持着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没打算这么早和舒凝馨摊牌,只是这次舒凝馨差人劫持自己,之后还处心积虑出言讽刺,就算再怎么好脾气的人,怕是都难以对舒凝馨有好脸色,何况凝安耐性本就不好。 此言一出,包括宋姨娘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舒凝馨身上。 凝安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优哉游哉的继续问道:“你说为什么呢,三妹?” “凝馨……凝馨……”舒凝馨咬咬唇,支支吾吾半晌,却没能说出话来。 她能怎么说?她往夏明旭怀里钻是不争的事实,虽然那时候她的确是被吓得狠了,可是眼下的情况,无论她说什么都是错。 “呵!身为女子,还是要知道点妇伦纲徳的好,别见到一个男人眼就开了。” 周氏倒是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见凝安这话属实,直接就嘲讽开来,“好歹是国公府的女儿,这事儿要传出去,可不是笑掉人家大牙吗?” 宋姨娘也是黑了脸,一半是被周氏的话给气的,另一半,是被舒凝馨如此不知轻重给气的。 她的确让舒凝馨去交好夏明旭,最好把夏明旭与凝安的婚事给搅黄了,到时候,她取代凝安,嫁给夏明旭,不仅打击了凝安,也能让宋氏没了脸面,可她哪里想得到,舒凝馨平时看起来心里门清,可是这一次却做的如此过火。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最后还是老太太出言,阻止了周氏继续说下去,“凝安受了伤,白日里也受了惊吓,我们也别在这儿继续叨扰了,让凝安好生休息休息。” 说完,老太太的目光落在舒凝馨身上,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心中也是极度不喜。 本以为舒凝馨这丫头,只是性子稍微软弱了些,谁曾想,居然还如此不知检点,明知道夏明旭是凝安的未婚夫,居然还投怀送抱,实在是有违纲德。 周氏应了一声“是”,斜着眼,不屑地瞥了一眼宋姨娘与舒凝馨,冷哼一声,小心的扶着老太太离开了。 宋姨娘被周氏临走前的一眼,看的肝火上冒,却自知理亏,也无能为力,想到始作俑者舒凝馨,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怒其不争的味道来。 “娘,”舒凝馨看出宋姨娘面色不愉,小心的唤了一声宋姨娘。 她实在没有想到,局势变换居然这么快,明明之前还在抨击凝安,可转眼,矛盾就一股脑儿全转到自己身上,让她简直有苦难言。 尤其是方才老太太临走时的那一眼,简直让她心惊胆战。 宋姨娘没有理会舒凝馨的呼唤,她深吸一口气,微微平复了自己心内的怒火,僵着脸对宋氏与凝安道别:“既然凝安需要休息,那姨娘也不再叨扰了。” 宋姨娘说完场面话,也没心情再和宋氏客套,转身就要离开,走了几步,发现舒凝馨还没跟上,猛地回头怒斥舒凝馨道:“你还愣着做什么?想在这里过夜?” 舒凝馨被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向宋氏和凝安请别,已经下意识的跟着宋姨娘出去了。 “切,就这水平,还想跟我斗?玩不死你!”外人全部离开,凝安面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下来。 宋氏眉头却一直没有松过,此时虽听到凝安口出脏话,却没有细究,反而问道:“安儿,凝馨当真对夏公子投怀送抱?” 凝安一听宋氏这么问,不用想也知道宋氏在想什么,嗤笑一声:“还能有假的不成?” 宋氏的眉头瞬间皱的更紧:“那夏公子……他是什么反应?” “软玉温香,美人在怀,您说有什么反应?”凝安看宋氏越皱越紧的眉头,心中轻叹,口气也软了下来:“娘,您别想那么多,该来的会来,不该来的强求不得,夏公子若是心悦凝安,自是不会回应三妹的。” 倒是红锦在一旁听了那么久,此时外人都走了,便再也忍不住了,不禁开口为凝安抱不平:“夫人,那夏公子若是真心待主子的,又怎么能一边受着主子的补品,一边又与三姑娘眉来眼去?而且,这次春狩,为什么歹徒只单单劫持主子,不劫持三姑娘?夏公子武艺高强,怎么就让主子轻易被人给劫走了?若不是凌公子出手相救……红玉,你撞我做什么?!” 红玉见红锦居然当着宋氏的面说长道短,不停的给红锦使眼色,见红锦没有反应,反倒有越说越离谱的趋势,便着急的撞了红锦一下,哪想到红锦居然不经大脑,就这么直白的说了出来。 红玉无法,只能硬着头皮道:“夫人,红锦嘴快,胡言乱语的,您别往心里去……” “我怎么就胡言乱语了!”红玉话未说完,便被红锦一口打断,“夫人,奴婢说的都是事实,三姑娘本就妒忌主子,他们突然发函邀主子春狩,主子便被歹徒所劫,若说这里面没问题,谁能信呐?今天有凌公子相救,主子逃过一劫,那明天呢?” “红锦!”红玉大惊失色,急声就要打断红锦。 这番话,她们私下里说说便也罢了,可是夫人是国公府的女主人啊,她们在夫人面前搬弄是非,那不是太过僭越了吗?要是夫人追究下来,恐怕红锦就是不死,也得掉一层皮! “夫人!”红玉扑通一声,狠狠的跪倒在地,急声求情道:“夫人,红锦年纪小,不懂事儿,一张嘴乱说话,您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计较……” 红锦就算再不明状况,此时看宋氏阴沉的脸色,也知道自己做的太过了,心中一惊,忙跟着红玉跪下,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凝安心中微叹,这两丫头,终究是一心为自己好啊!自己又怎么狠心责怪她们? “娘,红锦只是见安儿伤的过重,急红了眼罢了,还请娘看在安儿的面子上,不要过多计较。” 红锦这番话,可以说在宋氏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 她是知道凝安与这两个丫鬟自幼便在一起,关系要好,这两个丫鬟也是一心为主,所以平日里红锦大大咧咧口无遮拦,宋氏都没有责备一句,但今日红锦这一番话,却是太过越矩了! 不管怎么样,红锦始终是个丫鬟,舒凝馨和夏明旭是主子,一个在背后胡言议论主子的丫鬟,国公府怎么能要? 只是凝安与红锦红玉这两丫鬟关系要好,而且红锦这一番话,也是一心为主…… 宋氏看凝安也出口求情,态度总算是软了下来,长叹一声道:“罢了,下不为例!” 虽没有处罚红锦,但红锦不顾一切的一番话,却在宋氏心里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她其实本就对白天的事心存疑惑,红锦这番话,生生把她心底的疑惑放到了最大。 凝安与舒凝馨舒文鹏和夏明旭一同出游,偏偏只有凝安一人被劫。 没有外人知道他们会在那一天去围场,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会走那一条道,可是那么偏僻的地方,却恰好在那个时候出现了歹徒。 宋氏一向不愿以恶意揣测宋姨娘一家,可这一次,这么多巧合何在一起,让她也有些不确定了。 第032章 舒贵妃 养伤的这段日子,可以说是凝安自重生以来,过的最惬意的一段日子。 当然,如果说,没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补品药汤的话…… 凝安头疼的看着眼前黑黢黢的汤药,紧皱的眉头压根儿就没舒展过。 这些看起来不好看,闻起来不好闻,喝起来不好喝的药汤和补品,她已经喝了整整半个月! 半个月!她脸上的伤都已经好了个七七八八,可是补药却一直没断过! “我……能不喝吗……” 能不喝吗!能不喝吗!能不喝吗! 凝安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喝,她抗拒的看着红玉端过来的汤药,费了好大的力,才勉强忍住了一手打翻药汤的冲动。 红玉也知道这些日子,自家主子被各种汤汤药药折磨的死去活来,心中也觉得主子实在辛苦,但想到这些都是为主子好,还是狠下心开口劝诫道:“主子,这也都是为您好呀,您这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奴婢都吓坏了,自然是要好好补补的!” “我伤都好的差不多了,还补什么补!”凝安喝了半个多月的补药,现在闻到这个气味都忍不住想吐,“你赶紧拿下去,我闻着这味儿,就反胃的不得了!” 这种戏码每天都得上演个好几次,红玉没有听凝安的话,乖乖把补药拿下去,她心中默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的使出了杀手锏:“主子,这是夫人的吩咐,夫人见到您伤成这样子,难过的不得了,吩咐奴婢一定要看着您喝完,您若是实在不想喝,那便算了,奴婢这就向夫人禀报去。” “又是这句话!你就不能换一句新鲜点的台词吗?!”凝安果然暴跳如雷的指着红玉大骂,可一碰到红玉不为所动的眼神,忽然就泄了气。 别的凝安都不怕,但是这次凝安遇险,实在让宋氏差点急坏了身子,凝安知道宋氏关心自己,她重活一世,自然不愿再让爱自己的人伤心难过,如果凝安不喝药,宋氏肯定急的不得了。 “喝就喝嘛,又不是没喝过……”凝安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接过补药,皱眉看了半晌,终于牙一咬,鼻子一捏,眼一闭,一股脑儿把药全部灌了下去。 “砰!”凝安把空碗猛地砸到桌上,拍着胸口不住的咳嗽起来。 方才灌得太猛,不小心岔了气,但是这不是让她最难受的,让她最难受的,是补药涩涩的味道。 红玉看凝安这样,也是于心不忍,她一边拍着凝安的背,帮凝安顺气,一边安慰凝安道:“主子,夫人说了,只要主子您把收到的补药喝完,主子便可以不用再喝了,您就再忍忍。” “真的?只要喝完就可以不喝了?”凝安眼睛猛地一亮,“我记得没几个人送我补药,快快快,补药现在还有多少!” 凝安遇险一事,国公府封锁了消息,只有府内之人知道,若说送补药,也只有老太太,周氏,宋姨娘一家子,再加上夏明旭这几个人,她已经喝了半个月的补药,现在算起来,应该已经把补药喝了个七七八八了。 “这……”红玉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凝安,犹豫半晌,迟疑道:“补药的确不多了,只是……” 看着红玉欲言又止的表情,凝安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安地问道:“只是什么?” 红玉没有回话,目光犹疑的望向了院门口。 凝安心有所感,猛地抬头顺着红玉的目光看去,只见红锦正提着一大篮子补品,雀跃的进了院门。 ……大篮子补品!补品! 凝安不可置信的看着红锦手中的补品,颤颤巍巍道:“那些……那些又是哪来的?” “主子说的是这个吗?”红锦抬了抬手中的篮子,疑惑的看着自家主子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这个是夏公子差人送来的,夏公子说主子受惊过度,应好生休养,所以每天都亲自送了补药过来。” “每!天!都!送?!”凝安一字一顿,像是酝酿着狂风骤雨。 “是、是呀……”红锦被凝安这样的眼神吓得一个瑟缩,不明白主子怎么突然这么大情绪。 难道主子真的对夏公子有意,一听闻夏公子每日送了补药过来,心情太过激动? 不对,不应该呀,主子不是向来很讨厌夏公子的吗?怎么这一次突然就…… 凝安表情越来越狰狞,狰狞到红玉都不禁害怕的后退了半步。 就在红玉红锦忐忑不安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 “夏明旭!我舒凝安跟你没完!” 凝安闭着眼,仰躺在床榻之上,一想到自己没完没了的喝补药的日子,就忍不住心生凄凉,又想到害自己没完没了喝补药的元凶,就忍不住杀意丛生。 这份凄凉和杀意交织的情绪,在房门被人推开时,宣告终结。 “娘?您怎么来了?”凝安看清来人,一个鲤鱼打滚儿,从床|上翻身而起,然后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宋氏空空如也的双手,忍不住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只是人过来了,没有带补药过来。 凝安的表情太过明显,宋氏一眼便看了出来,起了故意逗弄凝安的心思,扬唇浅笑道:“补药我已经交给红锦红玉了,安儿不必忧心。” 什么?!凝安的表情一僵,呆滞的看着宋氏,似乎没从突如其来的打击里走出来。 “娘,安儿的脸伤已经好了,不必再喝补药了。”凝安反应过来后,委屈的瘪了瘪嘴:“那补药又苦又涩,难喝死了,我再喝下去,恐怕都要变成一个苦药罐子了。” 宋氏拿自己女儿没辙,尤其是当女儿还哭丧着脸的时候,更是心疼,可是凝安之前伤成那样子,还受了惊,怎么能不好好补补? 她摸了摸凝安毛茸茸的脑袋,轻叹道:“娘不也是为你好吗?你这一次伤的重,必须好好调养身子,切不可胡闹行事!” “娘!”凝安有想过宋氏不同意,可却没想到宋氏居然拒绝的那么干脆,一想到自己接下来的苦日子,整个人都觉得惊悚。 “就这么定了,安儿乖,听娘亲的话。”宋氏还没等凝安提出反对意见,已经拍案决定了这件事。 凝安遇险一事,以及事后红锦说的那一番话,她都回去仔细考虑过,但思来想去,她却始终不愿意相信,这所有的一切是宋姨娘与她那一对儿女所策划。 她与宋姨娘同出学士府,不过一个是嫡系,一个是庶出罢了。 入国公府之后,即便宋姨娘很多地方,都与她针锋相对,但她顾念姐妹情谊,对宋姨娘向来一再纵容。 何况,在她看来,虽然宋姨娘待她不善,但那毕竟是她们二人间的事儿,凝安毕竟是后辈,长辈间的事儿,是不必波及下一代的。 想到自己无论怎么做,宋姨娘始终对自己抱有成见,宋氏就忍不住微微叹气。 叹气声并不大,但偏偏就被凝安听到了。 凝安还以为宋氏是为自己不肯喝补药而苦恼,扯扯嘴角道:“娘,您叹气做什么呀!安儿知道娘亲是担心安儿,安儿也没有非得不喝补药……” “安儿长大了!”宋氏收回思绪,难得的露出一丝真心的笑容。 以前凝安胆大包天,胡作妄为,常常闹出不少的幺蛾子,让宋氏和舒振昌既头疼,又拿凝安没办法。 凝安毕竟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即便他们知道凝安的性子需要磨上一磨,却终究狠不下心让凝安受苦。 不过好在有了泽儿之后,凝安一瞬间长大了许多,以前浮躁的性子也沉稳不少,让宋氏和舒振昌欣慰异常。 或许是因为有了个弟弟,凝安便懂得担起为人姐姐的责任了吧。 “对了,安儿。”宋氏这才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你姐姐前些日子听闻你受伤,很是担心,想来看望你,却一直抽不开身,你现在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你准备一下,我们进宫去看看你姐姐。” 凝安的姐姐,也就是舒振昌与宋氏的大女儿,名唤舒凝熙,早些年便已入宫做了贵妃。 入了宫的女子,很多时候都不是自由的,舒贵妃别说离宫,便是回一趟娘家,也是不容易的事。 宋氏已经有许久未曾见过长女舒贵妃了,说是不想念,自然是不可能的,这一次凝安遇险受伤,现在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正好也可以趁此机会,进宫探望一下舒贵妃。 “姐姐?”听闻宋氏之话,凝安微微一愣。 前世国公府之所以家破人亡,便是因为太子与夏明旭合谋,诬陷舒凝熙舒贵妃毒害皇嗣。 舒贵妃入狱,父亲舒振昌知道女儿乃是被人陷害,数次为舒贵妃脱罪,反倒被安上了“包庇要犯”的罪名,最后舒贵妃惨死,舒振昌与宋氏游街斩首,仅仅四岁的泽儿也难逃一劫,葬于夏明旭之手。 前世种种恩怨情仇,凝安本已深埋心底,此时却如潮水般,一股脑儿全涌了上来。 夏明旭,舒凝馨,还有宋姨娘,甚至太子。 此生此世,我舒凝安,定不会轻饶你们! 凝安的拳头狠狠的握紧,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前世多大的苦,她吃过,多大的痛,她受过,今生,她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第033章 厚脸皮 重生之后,凝安还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姐,舒贵妃一面,想到即将见到疼爱自己的大姐,凝安心情也不由愉悦起来,甚至连一直避之不及的补药,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喝了个干干净净,令红玉红锦大感不可置信。 前世在嫁与夏明旭之后,凝安与舒贵妃的联系也渐渐变少,在凝安印象中,舒贵妃是一个温婉大方的大家闺秀。 小时候,自己闯了祸不敢承认,都是舒贵妃在自己身后帮自己擦屁股,但那时候舒贵妃年纪也不大,处理事情难免有疏漏,自然一眼便被宋氏与舒振昌看出,所以舒贵妃由此,白白为凝安背了不少黑锅。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凝安都是很感激这个温柔体贴的姐姐的,前世舒贵妃蒙冤入狱,今生有凝安在,自己定不会再让舒贵妃蒙受不白之冤! 宋氏正吩咐丫鬟准备补品,要顺便带给舒贵妃,见凝安过来,便抬手招呼凝安到自己身边。 “都收拾好了吗?如果准备完全了,便可以出发了。”宋氏上下打量了一遍凝安,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 凝安此时着一席浅绿色襦裙,衣袂飘飘,发髻高扬,着精致淡妆,整个人看起来沉稳内敛,端庄大方,跟以前疯疯癫癫,莽莽撞撞的毛头小子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凝安之前贪玩胡闹,最讨厌襦裙的繁复结构,所以大多时候都穿着干练的酋装,方便跑动。但凝安终究是个女子,终日一副干练的假小子打扮,终究有伤大雅。 宋氏疼爱孩子,说过几次后,见凝安执意如此,便也由着凝安去了,毕竟有什么事儿,都有她与舒振昌担着,无论如何,她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女儿。 但这一次,凝安居然穿上了她以前极为讨厌的襦裙,让宋氏欣慰的时候,又不禁发出感叹:凝安果然是长大了,懂事了啊! “收拾好了,娘!”凝安顺从的站到宋氏身边,不经意看到一侧正在打包补品的丫鬟,表情一僵,愣了一霎之后,不可置信的指着丫鬟叫道:“娘,您不会想把这些补品送给姐姐吧?” 这补品,那么难喝的补品!居然要送给姐姐?!而且还要送这么多! 凝安眼里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抹同情的神色。 姐姐真可怜,她原以为自己每日喝补品已经够可怜了,此时一见宋氏打包给舒贵妃的量,瞬间觉得,自己原来才是最幸福的那一个。 宋氏眼睁睁的看着凝安的表情变化,怎能不明白凝安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有些好笑的敲了敲凝安的脑袋,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讨厌补品的?这些都是重金购得的,很多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熙儿独自一人在深宫之中,身边又没人照应,自然是需要补品好好调养身子的。” 凝安捂着脑袋躲到一边,赶紧道:“安儿知道啦,娘亲说的是,补品很好喝,要多喝,不喝不行!那咱们赶紧把补品给姐姐送过去吧!” “贫嘴!”宋氏一听凝安这语气,就知道凝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倒也不恼,只是简单笑骂一句。 “对了,听熙儿说,今天瓦勒国使臣来访大隋,皇上在后宫设宴,正三品女眷都一同赴宴,今天去看望熙儿,刚好也可以参加宴会。” “瓦勒国?”凝安一愣,顿时想起前世也有瓦勒国出访大隋一事。 瓦勒国在大隋以北,边境向来战乱不停,瓦勒国此次出访大隋,其目的乃是为和谈。 如果凝安没有记错,这次瓦勒国出访大隋,瓦勒国太子与三皇子应该都到了。 宋氏点点头,补充道:“据说瓦勒国太子与三皇子都到了,娘亲知道安儿喜欢热闹,但是事关两国,到时候宴席之上,安儿可莫要胡闹。” 凝安近期表现极好,奈不住前科太多,即便宋氏很欣慰凝安近期的改变,但是此次事关重大,若是凝安真的在大宴上闹出什么幺蛾子,她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单纯的害怕到时候局势不明,自己与舒振昌护不住凝安。 凝安自然看出宋氏的顾虑,心中一暖,脸上却甜甜笑道:“知道啦,娘亲,安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安儿了,安儿知道分寸的。” 两人收拾妥当,说说笑笑着,正要出门,却被突然闪出的人拦住了。 舒凝馨其实本来没打算偷听凝安与宋氏谈话,她只是恰好路过这里,看见宋氏正张罗着下人打包补品,便有些疑惑。 宋氏打包的补品不少,在目前的国公府,宋氏平白无故的,只会给两个人送补品:一个是受伤初愈的凝安,另一个就是年迈的老太太。 但宋氏打包的补品数量并不少,若是要给凝安,早在半个月前,凝安刚刚受伤的时候便已经给了,不至于拖到半个月之后再给,所以舒凝馨断定,宋氏大张旗鼓的打包补品,定是要送给老太太! 老太太辈分最高,资历最老,无论宋姨娘还是周氏,都分外想讨得老太太的喜爱和欢心,只要得到老太太喜爱,那么在国公府便有了老太太庇护,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舒凝馨以前一直以为宋氏是个端正清廉的人,可不曾想,宋氏居然也背着众人,偷偷为老太太准备补品,想讨好老太太,心下鄙视宋氏沽名钓誉的同时,正要出来讽刺宋氏几句,凝安却突然来了。 她这才知道,原来宋氏的补品并不是给老太太准备的,而是给舒凝熙,舒贵妃准备的。 舒贵妃是宋氏长女,宋氏看望舒贵妃,并给舒贵妃准备补品,这实在无可厚非。 舒凝馨觉得无趣,正要离开,却又听宋氏谈到瓦勒国出使大隋,会在后宫举行宴会,并且瓦勒国的太子和三皇子都会到场! 她顿时眼前一亮。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一飞冲天的好机会! 夏明旭即便再怎么样,终究只是一介平民,就算今科考试取得一个好成绩,但是比之瓦勒国太子,绝对是拍马也及不上,若是自己成功嫁给瓦勒国太子,那自己绝对可以在凝安面前耀武扬威! 舒凝馨的眼睛瞬间热切起来了,她一定要去参加今日的宴会! 宋氏与凝安已经收拾好,准备出发,舒凝馨再也忍耐不住,顾不得是否失礼,直接跳出来拦住了宋氏和凝安。 她自然不可能直接说明来意,而是拐弯抹角道:“大夫人,二姐姐,你们拿了这么多东西,是准备出门吗?” 凝安本来正和宋氏谈笑,猛然见到自己厌恶的人出现在眼前,表情微微一滞,疏离笑道:“三妹来的真巧。” 凝安这句话本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单纯讽刺舒凝馨阴魂不散,哪都能见到她,但舒凝馨之前偷听宋氏与凝安谈话,此时做贼心虚,还以为凝安发现了什么,心中一慌,强笑道:“凝馨只是恰巧路过这里……” 凝安之前受伤,后来回家又在宋氏面前说了那么一通,即便宋氏没有全信红锦的话,觉得舒凝馨与凝安受伤有什么关系,但多多少少还是对舒凝馨心有芥蒂,此时虽心下不愉,却仍温和相待,解释道:“前些日子安儿受伤,凝熙很着急,一直打听询问安儿状况,现在安儿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所以便一同去宫中看望凝熙。” 舒凝馨一听,眼前猛地一亮,急切道:“大夫人,凝馨也许久没见到大姐姐了,甚是想念,凝馨便与大夫人与二姐姐同去吧!” 舒凝馨并不是用的问句,而是用的祈使句,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直接封了宋氏与凝安的口,让凝安和宋氏难以拒绝。 凝安没想到舒凝馨这么没脸没皮,自然也懒得陪她小脸,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这次主要是姐姐担心凝安,所以凝安去报个平安,不是很方便与三妹一起,若三妹真是想念姐姐,想念的紧,可以择日备好礼品再去。” 宋氏也是一脸为难,若是平日倒也罢了,只是今日后宫有宴会,带上舒凝馨,多多少少都很不方便。 “不妨事,不妨事!”舒凝馨自然不肯放过机会,连连摆手道:“凝馨与大姐姐同出国公府,都是一家人,自然不必在乎那些虚礼,大姐姐独居深宫,若得家人看望,定是高兴的。” 宋氏为难的神色,与凝安话语中的冷淡,全然没有逃过舒凝馨的脸,她虽脸上堆笑,心里却极度不满。 你们不想让我去,不就是因为今天瓦勒国使臣造访,皇上会在后宫举行宴会吗? 你舒凝安还特意打扮过,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是想去勾引瓦勒国太子和三皇子吗?明明已经有了夏明旭,居然还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是即便心里这么想,舒凝馨却不敢说出来,她担心宋氏和凝安坚持要拒绝自己,急急忙忙抢过丫鬟手中已经打包好的补品,一边自然的笑道:“大夫人,二姐姐,不是要去看望大姐姐吗?这么还不出发呢?” 凝安和宋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不愉。 凝安本就没想过要忍舒凝馨,即便舒凝馨这么厚脸皮,她也当即就想冷声回绝,顺便讽刺几句。 可不等她开口,却被宋氏给拦住了。 宋氏暗自向凝安摇摇头,示意凝安不要冲动。 舒凝馨此举虽然让她觉得稍有不快,但她毕竟是宋姨娘的女儿,她一向对宋姨娘诸多包容,此时也不愿对舒凝馨太过强硬。 第034章 舒贵妃的怀疑 舒贵妃久居深宫,想见家人一面,都不甚容易。 前些日子听说凝安遇险受伤,还差点被歹人夺去了清白,即便知道凝安最后化险为夷,但一颗心仍是七上八下,担心不已。 她十分喜爱这个妹妹,小时候,妹妹调皮,闯了不少祸事,每次闯祸之后,这个向来胆大包天的妹妹,明明|心里担心的不得了,脸上却总是一副唯我独尊,强作镇定的模样,让她既好笑,又心疼,所以屡次为妹妹背了黑锅,却没有一点怨言。 深宫大院,不是她能够随便进出的,所以即便她担心凝安,却不能贸贸然跑出皇宫,去看望凝安。 直到近半个月后,凝安伤势稍好,娘亲便会带着凝安来宫中,所以今日一大早,舒贵妃便仔细的收拾好,然后雀跃又期盼的等着宋氏与凝安到来。 舒贵妃本以为来的人只有宋氏与凝安两人,毕竟此前她只邀约了宋氏与凝安,所以在看到腆着脸,非要跟来的舒凝馨时,舒贵妃不可避免的,暗地里微微轻皱了眉头。 后宫不是什么容易待的地方,舒贵妃久居深宫,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了,什么样的计谋,什么样的表里不一,什么样的算计,她就算一眼看不出来,时间一久,自然也能感觉出个七七八八。 舒贵妃心里很清楚,即便外表看起来,舒凝馨是个柔柔弱弱,心地善良的女子,但无论从舒凝馨看凝安的眼神,还是不经意间泄露的妒忌与恨意,舒贵妃便知道,舒凝馨定是一个表里不一之人! 她分明讨厌凝安,却偏偏和凝安一副十分要好的样子,可见舒凝馨年纪虽小,但谋算却不低。 舒贵妃本想提醒凝安小心舒凝馨,但见凝安与舒凝馨私交甚好,便也没办法多言。 凝安遇袭一事,本就疑点众多,太多太多的巧合,让舒贵妃第一次听到事情经过的时候,都已经对舒凝馨抱有一丝怀疑。 舒凝馨没看出舒贵妃的不悦,想必就算看出了,她也会不为所动。 她一边把手中的补品递给舒贵妃的丫鬟,一边热切的对舒贵妃笑着,抢在众人前一步开口道:“大姐姐,凝馨许久未曾见你,实在想念的紧,今日早晨见大夫人与二姐姐,要来宫里看望大姐姐,凝馨便腆着脸,一道过来了,这些补品都是凝馨与大夫人的一点点心意,还望大姐姐一定要收下!” 舒凝馨这话一出来,凝安和宋氏都是皱了眉头。 她抢先自嘲自己是腆着脸过来的,又说明过来的原因是想念舒贵妃,所以即便舒贵妃心生不悦,却也不能说什么。 而早上舒凝馨是临时起意,补品根本来不及准备,这些补品,分明是宋氏给舒贵妃准备的,却被舒凝馨一路上拿着,此时,居然还变成了,这些补品是她准备的了! 凝安心中狠狠啐了一口,前世自己怎么就没发现,舒凝馨是这么的不要脸呢? 舒贵妃虽然不悦,却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不咸不淡的回应了舒凝馨几句,然后安排几人落座。 坐下之后,凝安才有空仔细看看自己多年未见的姐姐。 舒贵妃容貌昳丽,鹅蛋脸,樱桃嘴,柳眉细长,凤眼无双,她体态丰盈,步态缓缓,身着轻丝曼舞的流云长裙,极尽温婉的大家风范。 舒贵妃前世被人陷害惨死牢狱,凝安本就心有戚戚然,此时见到舒贵妃本人,一瞬间,又回忆起前世家破人亡的惨事来,一时间居然有些愣怔。 “凝安?凝安?” 舒贵妃叫了凝安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凝安回应,倒也不恼,只好笑的看着凝安愣愣的看着自己出神。 倒是宋氏看不下去凝安如此丢脸的模样,抬手在凝安眼前挥了挥,道:“安儿,许久没见到姐姐,看出神了吗?” 凝安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对上舒贵妃和宋氏似笑非笑的眼神,却也不显尴尬,反而顺着宋氏的话,笑嘻嘻道:“姐姐长的这么漂亮,凝安又很久没见到姐姐了,这不,刚刚被姐姐惊人天姿震慑,一时间移不开眼了嘛!” 凝安耍宝似的一番话,逗的宋氏和舒贵妃都是会心一笑,舒贵妃宠溺的刮了刮凝安的鼻子,娇嗔道:“就你嘴甜!” 宋氏、舒贵妃、与凝安三人虽是刚刚相见,却是相谈甚欢,她们三人在一起,便有了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这种气氛下,外人想插|进嘴,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舒凝馨在这种气氛之下,便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方才已经几次开口,可都仅仅得到舒贵妃不咸不淡的回应,这时候一听凝安夸奖舒贵妃,自然紧跟着凝安道:“二姐姐说的极是呢,大姐姐你一静一动,都极显雍容华贵的姿态,简直叫人移不开视线呢!” 舒凝馨虽是夸赞舒贵妃,但在这种氛围下,却仍旧显得有些突兀。 舒贵妃面对凝安的笑容一缓,转而对舒凝馨微微颔首,客气又疏离道:“多谢三妹。” 凝安见舒凝馨吃瘪,心中暗爽。 其实舒凝馨不请自来,不仅凝安和宋氏不乐意,就连舒贵妃也有些不愉快,三人面对让自己不高兴的罪魁祸首,能摆出个好脸色,已经是仁至义尽,但要让她们对舒凝馨热情相待,那怎么可能? 所以不约而同的,宋氏三人对舒凝馨,都有了几分故意的冷落。 舒贵妃对凝安与自己明显不同的态度,舒凝馨也不算笨,自然看了出来,可是她除了心中暗恨,却也毫无办法。 不就是身份比她稍微高点吗?若是她这次能够引起瓦勒国皇子的青睐,舒贵妃算什么?大夫人又算什么?凝安不就是国公府嫡女吗? 到时候她便可以把高高在上的把凝安踩在脚底,尽情羞辱! 只要能得到瓦勒国皇子的青睐…… 舒凝馨眼底一闪而过的妒意,并没有逃过舒贵妃的眼,舒贵妃心下微叹,却也没有多言,舒凝馨虽心眼较多,但好歹与她同出国公府,所以不到逼不得已,她也不愿与舒凝馨撕开脸皮。 舒贵妃不再理会舒凝馨,转而对凝安关切道:“安儿,前些日子,姐姐听说你被歹徒劫持,还受了伤,现在怎么样了?” 她听到凝安受伤的消息时,简直吓坏了,急急忙忙的就要回国公府看望凝安,但进了宫的女子,哪有什么自由可言?她若是真的贸然出宫,怕是会被后宫争位之人,抓住不放了。 所幸最后一刻,她被贴身丫鬟拦住,才没有酿成大祸。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是急的心急火燎的,一直打听凝安近况,此时见凝安完好的坐在自己面前,一直悬着的心,才算真正的放了下来。 凝安知道舒贵妃是真正的关心自己,心下一暖,脸上笑道:“放心吧,姐姐,凝安已经没事了。” 然后,便把春狩那天的事情经过,简明扼要的讲给舒贵妃听。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不过还真是多亏了凌公子,不然凝安今日,恐怕就不能站在这里,跟姐姐你好说好笑了。” 凝安讲完事情经过,长长的舒了一口大气,脑海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凌鸿墨白衣胜雪的模样。 自凌鸿墨救了自己,已有半个多月,之前说过要登门拜谢,可是回到国公府之后,自己被宋氏勒令每天和味道艰涩的补药,还被要求不能胡乱走动,只能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安心养伤,故而一直没有答谢凌鸿墨的机会。 而且,凌鸿墨的外衫依旧在自己这里,虽已差人拿去洗过,却也一直没有机会送还给凌鸿墨。 其实凝安自己也说不清对凌鸿墨究竟是个什么心情。 凌鸿墨外界传言的很是不堪,简直是败类中的败类,前世自己的生活跟凌鸿墨没有交集,所听闻的关于凌鸿墨的事迹,也与传言中的凌鸿墨没有半丝差别。 但是今生,无论在学士府第一次见凌鸿墨,还是在半个月前,凌鸿墨出手救了自己,凌鸿墨所表现出来的,都不是一般浪荡子的模样。 凝安可以确定,真正的凌鸿墨,绝对与外界传言的凌鸿墨,有着天差地别! 舒贵妃听完凝安所讲的经过,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按凝安所说,这次春狩是舒文鹏突然发起的,春狩途中,舒凝馨突然就崴了脚,凝安为舒凝馨查看伤势时,突然就出现了歹徒,明明那时候有舒凝馨和凝安两个人,歹徒动都不动舒凝馨,偏偏只劫持凝安一人,若说这里面没什么猫腻,那巧合实在太多了些。 舒贵妃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深深看了一眼舒凝馨。 这件事恐怕不简单,如果不是巧合,那么,极有可能是舒凝馨与舒文鹏的谋划,只是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没有证据,自己也没办法确定,最多也只能是猜测。 舒凝馨被舒贵妃突如其来的一眼,看得心里发慌。 她知道这个大姐姐是个精明人,说不定真的就看出了什么来,她仔细回忆刚刚凝安所说的过程,确定没有疏漏,可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 舒贵妃没有证据,自然没办法追究,她拉过凝安的小手,长叹一声,道:“只要你没事儿,那便足够了,但是日后出门,定要仔细防范,可莫再给坏人机会了。” 第035章 瓦勒国使臣来访 谁知凝安听了舒贵妃的告诫,反而小脸一皱,没好气道:“现在哪还用的着安儿自己去防范啊,娘亲现在基本不让安儿出门,就算出门,红锦红玉那两个丫头,也非得给我武装齐备才算,特别是红锦,非得逼我带上一把又笨又重的破剑,我若不带,她还非不让我出门,真是简直了!” 凝安抱怨的话,说出来就好像她很可怜似的,让宋氏与舒贵妃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微微一笑。 舒贵妃拍着凝安的手,安慰道:“安儿可一定要听娘亲的,娘亲不让安儿出门,安儿便在家里好好养伤,你可知你这次遇险,可把大家都吓坏了?” 凝安知道舒贵妃说的是事实,可是想到自己几乎被禁足,还得日日和难喝的补药,就忍不住心有戚戚然,嘟囔道:“安儿知道呀,安儿若是不知道,还喝什么补药,早就把院里堆成山的补药全扔了……” 宋氏知道自己的二女儿向来无法无天惯了,这次自己对凝安的严加管束,确实是辛苦了凝安,心里虽不是滋味,但想到之前凝安的伤势,又只能狠下心来,日日|逼着凝安喝她不喜欢喝的补药。 “对了,安儿,等再过段日子,你伤势全好了,便去世子府,亲自向世子道谢吧,这一次若是没有世子相助,怕是难以幸免了。” 宋氏也是听说过世子凌鸿墨的名号的,传闻凌鸿墨浪荡不堪,百无一用,可是却正是这个百无一用的世子,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宋氏只要想到凝安遇险一事,便后怕不已,凌鸿墨救了凝安,宋氏自然也对凌鸿墨感激不已。 “娘!安儿不过是脸上挨了一巴掌而已,您每天的补药灌下来,安儿的伤势早就好了!” 凝安幽怨的盯着宋氏,“娘你还禁安儿的足,还要每天逼着安儿喝补药,搞的安儿现在,闻到那补药的味道,就反胃恶心想吐。” 宋氏哪看不出来凝安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为所动道:“补药必须喝!” “喝就喝嘛……”凝安见宋氏不松口,想到自己今后每天喝补药的日子,心中就忍不住生了丝悲意。 “说起来,这个南宁王世子,倒也不似传闻中那么不堪。”最后还是舒贵妃打断了凝安的耍宝,她沉吟道:“照安儿所说,世子仅仅一招,便结果了戒备的彪形大汉,这身手,定是不一般的。” 宋氏对此深有所感,长声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南宁王世子是作为质子入京的,若是行事太过张扬,只怕会麻烦不断,所以才韬光养晦,说不定他那一身污水,便是他自己故意泼给自己的。”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何况是京城,大隋的国都?这里势力错综复杂,一步错,怕是便会万劫不复,凌鸿墨此举,虽自己声名狼藉,但却换来了十多年的安宁,倒也算是合算了。 凝安想到那个谪仙般俊美的男子,想到他递给自己的外衫和疮药,想到他临走时故意踩在舒凝馨身上的那重重一脚,脸上忍不住带了一丝笑意。 “哪有人能自己给自己泼脏水,败坏自己名声的?”舒凝馨刚刚一直插不进嘴,这时候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传言这么多,俗话说空穴不来风,若那南宁王世子真的是个武功高强之人,名声怎么可能那么坏?” 凌鸿墨生的一副好皮囊,舒凝馨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物,春心萌动,也没管外面传言凌鸿墨是多么的不堪,为了吸引凌鸿墨的注意力,居然相出装晕这一招。 可是她晕了,凌鸿墨不接住她也就罢了,他居然还重重踩了她一脚! 若凌鸿墨只是躲开自己,不接住自己,舒凝馨倒还能欺骗自己,凌鸿墨只是偶然没有接住,但是之后凌鸿墨踩自己那一脚又改怎么讲? 舒凝馨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回来好几天,细想之下,也察觉到不对,那凌鸿墨,明明就是故意让自己出丑! 凌鸿墨生的好看,舒凝馨或许之前还对凌鸿墨抱有好感,但在想明白凌鸿墨是故意让自己出丑之后,对凌鸿墨的感觉,就只有用“厌恶”两个字来形容了。 所以现在一听宋氏和舒贵妃都对凌鸿墨大为褒奖,顿时心里不舒服了。 凌鸿墨再怎么说,都是凝安的救命恩人,即便凌鸿墨真的与传言中一无二致,但舒凝馨身为受恩于凌鸿墨的国公府之人,在背后肆意诋毁凌鸿墨,终究还是不对的,所以宋氏和舒贵妃听舒凝馨这么说,都是皱了眉头,心中暗道舒凝馨不懂规矩。 如果说宋氏和舒贵妃自恃身份,不好出言反驳舒凝馨,那凝安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凝安本就厌恶舒凝馨,心里也清楚自己被劫持一事,绝对有舒凝馨从中作梗,这时又听舒凝馨这样诋毁自己的救命恩人,顿时冷了脸,讽刺道:“凌公子无论外界名声如何,他终究是凝安的救命恩人,凌公子救了三妹的姐姐,三妹不心怀感激,反倒如同外界那些无聊嘴碎之人,随意论断救命恩人的是非,是不是太过于恩将仇报了?” “这……凝馨,凝馨只是……”舒凝馨这时候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在宋氏和舒贵妃面前说凌鸿墨的坏话,的确太过不合时宜,又被凝安这么一说,顿时无言以对,只能支支吾吾,想搪塞过去,又不知说什么好。 宋氏心中暗叹一声,即便不喜舒凝馨所言,但也不忍看舒凝馨如此为难,于是解围道:“算了,凝馨也是思虑不周,下次注意便好,对了,熙儿,之前你不是说,瓦勒国使臣来访大隋,皇上要在后宫设宴吗?事情具体是什么样呢?” 宋氏这一问,成功的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舒凝馨也顾不得尴尬,竖起耳朵,想要听听舒贵妃到底怎么说。 “瓦勒国位居大隋以北,边境多有战乱,此次瓦勒国使臣前来,是为与大隋和谈休战。” 舒贵妃叹道:“朝中之事,熙儿身为后宫贵妃,是不能多问,不便多说的,只是两国相战,受苦的终究是边境百姓,若能休战,或许也算是百姓之福啊!” 舒振昌常年坚守前线,宋氏身为舒振昌的妻子,虽未随丈夫出征,但对战争的残忍,也是深有所感,由衷叹道:“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的战争,终究是百姓之祸啊!” 舒凝馨对什么战争不战争压根儿没有一点兴趣,她关心的只是瓦勒国的太子和三皇子,此时见宋氏和舒贵妃一直在讨论战乱,根本就不提及瓦勒国太子,登时有些心急火燎。 “大姐姐,凝馨听说这次瓦勒国出使大隋,瓦勒国的太子和三皇子也到了?” 舒凝馨自然不可能一直放任话题的发展,拐弯抹角的把话题往瓦勒国太子身上扯。可舒凝馨这话刚一出来,宋氏和舒贵妃都是脸色微变。 这件事,若不是宋氏相告,凝安也是不知道瓦勒国的使臣中,有瓦勒国的太子和三皇子,可是她们心里都很清楚,这件事,绝对没有人告知舒凝馨,可是舒凝馨现在却知道了。 凝安心内冷笑。她还疑惑舒凝馨为什么会突然厚着脸,非要跟着自己和宋氏来看望舒贵妃,原来是想勾搭瓦勒国太子! 呵,有了个夏明旭还不够,这舒凝馨,还真是不知足! 凝安能看的出来,宋氏和舒贵妃自然也能看的出来。 舒贵妃心下不喜,却也只能耐着性子应付:“没错,瓦勒国太子耶律正,和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此次都到了。” 舒凝馨没有发现舒贵妃不喜自己,她确实了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只觉得心下一定,无论如何,她此次定要好好表现,引起瓦勒国太子的注意! 凝安对舒凝馨的想法很是不屑,倒是舒贵妃的话引起了凝安的注意,皱眉疑惑道:“瓦勒国出使大隋,居然连太子都来了,是不是有些太过郑重了?” “听说这个太子耶律正,倒还是个有些手段的人物。”舒贵妃明白凝安所想,笑着解释道:“瓦勒国国力比之大隋,自然是万万不及的,我听闻此次瓦勒国出使大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边境战乱不休,若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大隋国力强盛,自然不痛不痒,但瓦勒国,可就有些危险了。” 剩下的话,舒贵妃并没有说出口。 因为据她所知,瓦勒国这个太子,能从瓦勒国那么激烈的皇权斗争中,稳坐太子之位,定是有些本事的。 此次瓦勒国出访大隋,虽是为了和谈一事,但保不准,也有太子耶律正想要稳固自己地位的心思在里面。 凝安这次没有再发问,她仔细回忆了前世瓦勒国出使大隋一事。 那时候她嫁做夏明旭之妻,对这些朝政上的事儿并不关心,但也听说过瓦勒国前来和谈,如果她没有记错,皇上……似乎压根儿就没有要和谈的意思。 凝安心中长叹,怕是接下来的京城,是不会那么平静了。 第036章 三皇子耶律吉 宴会的时间定在傍晚。 宴席是露天的圆形场地,正中搭了一个精致华丽的舞台,有华裙舞女在舞台上偏偏起舞。 婢女们如蝴蝶般穿梭在席间,呈上佳肴美酒。 凝安落座于右侧舒贵妃下首,她闲来无事,仔细打量了桌局布置。 皇上龙袍加身,端坐正首,皇后端坐在皇上下首。 皇后和皇上,凝安前世并没有见过,重生后第一次见到大隋最高掌权人,凝安也不由得多看了皇上几眼。 其实在凝安心里,皇上本该是一个白发苍苍,面容衰老的糟老头子,但此时真正见到正主之后,忍不住心生感叹。 只见皇上一身黄袍,精神矍铄,一双剑眉横飞入鬓,高鼻薄唇,身躯魁梧,虽然仍能看出年事稍大,却老当益壮,比之年轻人也毫不逊色。 其实想来也是,即便凝安没有见过皇上本人,但却见过皇上的儿子太子凌鸿琪和定王凌鸿安,太子和定王都是器宇轩昂,相貌堂堂之人,那皇上的样貌,又能差到哪去呢? 当朝皇上在位多年,一直励精图治,大隋在他的统治下,绝对是繁荣昌盛了不少,只可惜,现在王家势大,可以说,整个朝廷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王家的党羽,就连皇后和后宫的多数嫔妃,也是出自王家。 皇上虽身为一国之君,却不能事事做主,反倒在很多时候,还得看王家脸色行事。 想到这里,凝安的目光,慢慢转向皇上身侧的皇后。 皇后便是出自王家,不过不得不说,皇后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却也独有一番气势。 她凤披霞帔,目光睥睨,极尽威慑,颇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凝安心里清楚,皇后即便是出自王家,若是没有一番手段,是决计坐不稳后宫之主的位置的。 王家,王家…… 凝安心中默默一叹。君王塌下,岂容臣子的势力,比自己还大?王家势大多年,行事又毫不低调,怕是皇上早就心生不满了吧? 这样的宴席,照理说,世子凌鸿墨也应该到的,凝安目光四下寻找,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正懒洋洋独自饮酒的凌鸿墨。 凌鸿墨依旧一席白衣,即便在这样庄重的筵席之上,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浪荡样子,一点不像皇亲国戚。 他注意到凝安的目光,抬头,调戏般对凝安挑挑眉。 凝安目光一滞,不知为何,忽然心下一赧,她没有应答,只是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今天所见的凌鸿墨,和外人传言之中的凌鸿墨别无二样,想必果真如自己所料,在外人面前,凌鸿墨是故意披着一张玩世不恭的面皮的。 “你在看什么?”定王凌鸿安奇怪的看着正在和自己交谈的友人,目光不知看向何处,收回眼后,脸上忽然带上了一抹笑意,他顺着凌鸿墨的目光看去,却没看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凌鸿墨摇摇头,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懒散地举起酒杯,随意道:“没什么,干。” “看那边,那些戎装打扮的人,便是瓦勒国的使臣了。”舒贵妃忽然的话语打断了凝安的深思,她抬手示意凝安看过去,“坐在最前面那两人,应该就是瓦勒国的太子和三皇子。” 凝安顺着舒贵妃指出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一群戎装的魁梧大汉,大刀阔斧的坐在宴席右方。 瓦勒国地理位置偏北,又是游牧民族,儿郎们都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大多自幼便开始习武,自然身强体壮,个子也要壮硕许多,而最前面的两个人,即便凝安不知道他们身份,他们在一众使臣中,依旧是最为显眼的。 他们皮肤是健康又极具光泽的小麦色,身材魁梧,面容俊朗,自有一股大隋男子没有的粗犷的味道。 但即便他们看起来粗狂,却又丝毫不显得粗俗,反而更添了一份男子气概。 舒贵妃声音不高,但舒凝馨也坐在舒贵妃身侧,所以舒贵妃的话,她自然也听到了。 顺着舒贵妃所指看过去,舒凝馨果然见到连个俊朗丰神的魁梧男子,大刀阔斧的坐在宴席右侧。 舒凝馨本来以为,来自瓦勒国那种偏远之地的男子,定是长的凶神恶煞,面目可憎的,可谁知这瓦勒国太子和三皇子,虽是长相粗蛮了些,却也不失为一个俊朗男子,一时间,居然春心一动。 舒凝馨即便是仓促之下,硬跟着宋氏和凝安出来的,但是在出门之前,她本是打算去找夏明旭的,所以自然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的。 她轻纱长裙,高翻发髻,玉簪斜插,肤若凝脂,面似桃花,又因有心在宴会上出彩,故而一动一静间,都十分注意拿捏分寸,极尽魅惑姿态。 相比之下,凝安就要素雅简单的多了。 凝安今日本是为了进宫见舒贵妃一面,故而出门前,虽也简单收拾了一番,却远不及舒凝馨那般精致。不过凝安倒也不在意,毕竟她没舒凝馨心里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 喜乐升平,舞台之上,舞女身姿曼妙,台下,众人把酒言欢,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本无意出使大隋,此次来访,也不过是挨不过父皇的要求,不得已而来之。所以他现在虽坐在自己哥哥耶律正旁边,心却完全不在宴席之上。 瓦勒国地处北方游牧,儿郎们骁勇善战,女人也毫不逊色,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所以耶律吉以前,哪里见过大隋这等温婉女子?舒凝馨又是精心装扮过,在宴会中甚是出彩,只一瞬间,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耶律吉自由散漫惯了,在瓦勒国,他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一大把的女子上赶着投怀送抱,可他嫌弃这些人太过看重名利,很是不喜,现在见舒凝馨如此天姿国色,心下断定,舒凝馨定是与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样的。 他斟了一杯酒,连招呼都没给自己的大哥打一个,就兀自从宴席上站起身来,自顾自的走向了那个让自己倏然心动的女子——舒凝馨。 耶律正见自己弟弟忽然站起,一言不发的就离开席位,眉头不禁微皱起来。 他处心积虑多年,才辛辛苦苦的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他这个三弟,却从未对他有过一丝半点的敬意,反而甚是无礼,这次出使大隋,父皇还非得让耶律吉一同前往,让他心里很是不快。 不过也没关系,耶律吉性子高傲,又心浮气躁,成不了大事,利用的好了,反倒能帮自己不少的忙,便多留着他一段时日好了。 耶律吉标准的向舒凝馨行了一礼,彬彬有礼道:“美丽的姑娘,在下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能否敬你一杯酒?” 舒凝馨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耶律吉注意,脸上不可避免的露出惊喜之色,知道不对,又慌忙掩住,垂着头,羞赧道:“当、当然,小女子舒凝馨,见过、见过皇子殿下。” 耶律吉在看到舒凝馨的神色变化之时,就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 舒凝馨那种眼神,他见得太多了,瓦勒国那些想抓住他的杆子往上爬的虚伪女子,都是那副表情,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温婉可人的大隋女子,居然也与那些女子别无二致。 耶律吉心下失望,但礼仪却做的到位,敬了舒凝馨一杯酒,率先一干而尽。 舒凝馨一颗放心碰碰乱跳,方才只是远远瞧见,已初觉瓦勒国皇子风流倜傥,现在近里一看,才发现,这瓦勒国三皇子果真仪表堂堂。 相貌好,家世好,又被自己美貌所倾倒,舒凝馨简直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若是能吊住耶律吉,自己岂不是一飞冲天? 舒凝馨心里想的什么,全写脸上了,凝安即便不看,单闻那一股子风|骚|味儿,便知道舒凝馨心里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心里对舒凝馨这样的想法很是不屑,先是夏明旭,再是凌鸿墨,现在又开始勾搭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这舒凝馨,还真不是一般的骚! 既然美人不合自己心意,耶律吉也没有了深入交谈的兴致,正要离开,舒凝馨身边的凝安却忽然引起了耶律吉的兴趣。 平心而论,凝安外貌不比舒凝馨差,只是凝安不善打扮,所以看起来并不如舒凝馨惊艳,但只要多看上凝安几眼,便会发现,凝安是个很耐看的美人。 但真正让耶律吉注意到凝安的,却不是凝安的外貌。 耶律吉过来敬酒,无论舒凝馨还是其他女眷,目光的焦点都是耶律吉一人,唯有凝安不同,如果耶律吉没有看错,刚刚凝安的眼神里,居然还有一丝不屑? 没错,就是不屑,对舒凝馨的不屑。耶律吉的兴趣突然就被勾了起来,这个淡雅出尘的女子,面对身为皇子的自己,非但不过多注目,反而还对舒凝馨——这个得自己敬酒的女子,很是不屑? 耶律吉难得的对一个人产生了如此浓厚的兴趣,他倒也不急着走了,转而命服侍的下人再斟了一杯酒,他有心试探凝安,故意道:“这位姑娘,在下看你神色有异,可是对在下有所不满?若真是如此,那在下便罚酒三杯,只是姑娘貌美如花,莫为在下恼坏了身子。” 第037章 求婚 耶律吉这番话,完完全全可以说是没事找事了。 凝安方才本本分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即便耶律吉向舒凝馨敬酒,她也只是在心里默默腹语几句,暗骂舒凝馨不要脸,决计没有对耶律吉露出什么不合适的神色。 即便凝安真的有露出异常的神色,这众目睽睽之下,大隋皇上皇后都在的时候,耶律吉说出这番话,也实在是不合时宜。 舒贵妃和宋氏自然也看出来耶律吉没事找事,心下都有些不悦,但耶律吉乃瓦勒国皇子,又是为和谈而来,她们就算想为凝安解围,若是耶律吉抓住不放,怕也是难以简单了结的。 唯有舒凝馨不明情况,见耶律吉刚才还注意着自己,给自己敬酒,这时候忽然搭讪凝安,顿时觉得都是凝安抢了自己的风头,心里对凝安的恨意又提了一层。 舒贵妃正想开口为凝安解围,凝安却已经淡淡回答耶律吉道:“皇子殿下多虑了,凝安初见皇子殿下,被皇子殿下英姿所慑,一时间有些痴了,切没有不满皇子殿下的意思。” 凝安说这话时,声音沉稳,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被耶律吉“英姿所慑”的意思在里面,可是她偏偏就这么说了,不过是因为方才耶律吉胡言凝安不满于他,所以凝安现在,也才睁眼说瞎话,胡言一通。 可是,虽是胡言,但凝安的神色却没有一点尴尬或羞赧之意,就好像她说的就是事实一样。 耶律吉没先到凝安是这样一个回应,微微一愣后,脸上忽然绽出笑意:“好好好!你很不错!有意思,我喜欢!” 耶律吉连道了三声好,看向凝安的目光里带了些暖意。 他没想到凝安居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巧妙的化解自己的刁难,心中非但不恼,反而还对凝安颇为欣赏。 “我方才已经介绍过自己了,你叫凝安对吧?你可还没向我介绍你自己的身份!” 耶律吉大笑的看着凝安,说出的话却让凝安微微皱了眉头。 凝安本就没兴趣结交耶律吉这样的人物,但余光却看到舒凝馨正一脸妒忌的看着自己,忽然就笑了:“蒙皇子殿下高看,小女子名为舒凝安,乃当朝国公,舒振昌之女。” “舒凝安……”耶律吉缓缓咀嚼这个名字,认真道:“舒凝安,我记住你了!” 凝安一愣,直觉不会被耶律吉记住,不会是什么好事,正想说什么,耶律吉已经如他突兀前来一般,突兀的回去了。 舒凝馨本来满心以为耶律吉是为自己而来,而且最开始耶律吉的表现,也应该是对自己很钟意的,可谁知不过一杯酒的时间,耶律吉非但不再多看自己一眼,反而对凝安青睐有加。 凝安究竟有什么好,让那么多人都围着她团团转? 舒凝馨嫉妒的看了凝安一眼,心中恨的咬牙切齿。 凝安样貌不及自己,性格不及自己,谋算也不及自己,除了国公府嫡女的身份,她舒凝安究竟有什么好的? 只是舒凝馨却是忘了,今日耶律吉并不知道她与凝安的身份,前来敬酒,明明是为的她,最后却对凝安提起了兴趣,这怎么能说,耶律吉是为了凝安国公府嫡女的身份,才讨好凝安,而忽视她呢? 待耶律吉离开之后,舒贵妃和宋氏才把自己的担忧完全显露出来。 耶律吉临走时的那一句话,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要轻易罢休的样子啊! 宋氏担心凝安出事,忧心忡忡道:“这瓦勒国三皇子,突然过来说这一通,怕是会有麻烦呀!” 凝安心里的想法和宋氏一样,听宋氏这么说,微微皱了眉,却很快又舒展开。 她前世什么风浪没有经历过,现在若是脸耶律吉都怕了,还谈什么复仇? 想通了关节,凝安反倒将此事放了下来,见舒贵妃和宋氏都是如此忧心,安慰道:“娘,姐姐,你们不必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真有什么麻烦,安儿接着便是了,我国公府子女,向来是不惧麻烦的。” 凝安对耶律吉的第一印象,说来其实并不差,主要是耶律吉没有像夏明旭那般,轻轻松松被舒凝馨鲜美的外表假象所迷惑。 只是在凝安看来,耶律吉好歹是瓦勒国三皇子,就算他言之凿凿的说记住自己了,以耶律吉的身份,也不会屈尊对自己做什么,不过事实证明,凝安这次想的太天真了。 酒足饭饱,宴会进行到最热切的时候,耶律吉忽然又从自己的席位上站了起来。 他在众人的目光下,镇定自若的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行礼,然后朗声道:“皇上,臣长居北境,多年只见得北方豪迈女子,今日来访大隋,领略了许多大隋风光,今日宴席之上,臣得见一女,忽然福灵心至,认定此女,便是臣相伴一生之人,还请皇上赐婚,成此美事!” 耶律吉这话一出,让本就热闹的宴席更加沸腾了,能得瓦勒国三皇子大为赞誉,一见倾心之人,究竟是何等姿色啊! 耶律正看着弟弟一声招呼都不打,便自顾自出言向皇上求婚,心生不悦,眉头也狠狠的皱起。 不过不悦之余,他倒是对耶律吉口中的那名女子颇有兴趣。 别人不知道,但他是了解自己弟弟的,在瓦勒国时,不少女人想爬上耶律吉的床,其中不乏美貌倾城之人,可耶律吉愣是一个都看不上,居然至今未娶,在他们那里,耶律吉这个年龄,依旧不思谈婚论嫁的,已经很少了。 凝安在耶律吉开口的刹那,便心知不好,果然,下一刻耶律吉说出的话,证实了凝安不祥的预感。 “臣所求之女,便是当朝国公舒振昌之女,舒凝安!” 耶律吉满意的看到众人目光都聚集到自己身上,坚定道:“臣认定,此女便是臣一生所爱,还望皇上成全!” 居然是舒凝安! 舒凝安这个名字刚一出来,宴席上的人,便都炸开了锅。 整个京城,有谁没有听说过舒凝安的名号? 舒凝安身为国公府二女儿,非但没有一丝半点女儿家应有的矜持,反而整日像个男子一般舞刀弄剑,每天拿着一把长鞭舞来挥去,简直是全京城教育自家女儿的反面教材! 可是这个瓦勒国来的三皇子,居然一眼就相中了舒凝安?他们是该说耶律吉眼光不一般,还是该说舒凝安好运气,那么泼辣的性子,居然也有人敢要? 宴席一角,凌鸿墨猛然听到“舒凝安”这个名字,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颤,眉头不经意的微微皱起。 凌鸿墨身旁的定王目光一直在场中的耶律吉身上,并没有注意到好友的不对劲。 他听完全程,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的神色,问凌鸿墨道:“舒凝安?国公府的舒凝安?若我记得不错,可应该是当日宋学士宴会上,那个揭破宋子新阴谋的女子?” 凌鸿安等了许久,没等到凌鸿墨的回答,他奇怪的回头看向凌鸿墨,却见凌鸿墨已经放下了酒杯,眉头紧紧的皱起,正一瞬不瞬的盯着场中的耶律吉,眼中神色变幻莫测。 凝安乍听耶律吉向皇上求婚,求婚的对象还是自己,刚刚喝下的一口水,差点吐了出来。 耶律吉刚刚说记住自己了,不是说说而已,而是认真的?而且不仅是认真的,还那么快就采取了行动,向皇上求婚!还说自己是他一生所爱! 凝安一字不漏的听完耶律吉所有的话,脑海里只剩了空白,在反应过来耶律吉的目的之后,脸色猛地沉了下来。 她家仇未报,怎么可能这时候远嫁瓦勒国? 皇上突然听耶律吉向自己求婚,也是一愣。 他自然也听说过舒振昌之女,舒凝安是个什么性子,不免对耶律吉的话产生了一丝疑惑:“三皇子可确定,你所求之人,是舒国公之女,舒凝安?” “臣确定!”耶律吉回答的斩钉截铁。 皇上沉默了半瞬,他私心里,并不想答应这门亲事。 舒国公征战在外,为大隋立下不少汗马功劳,而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舒国公和他的夫人极其疼爱女儿。 舒凝安那无法无天的性子,便是被舒国公给宠出来的?舒国公定是不愿女儿远嫁异国他乡,皇上感念舒国公多年功劳,自然也不愿逼迫舒国公。 “朕最爱成人之美,若是三皇子与凝安那丫头真是郎情妾意,朕自然是准了这门亲事。”皇上沉吟着:“就是不知凝安那丫头,心里是个什么想法?” 凝安能是什么想法,肯定是拒绝,拒绝,再拒绝啊!不过见面一次的人,还对她说了一大通莫名其妙的话,就要要求娶她过门?先不说她仇报没报的问题,单就她现在的年龄,耶律吉是怎么能出得了手的? 即便凝安心中翻腾万千,却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是不能安安生生的继续坐下去了,当即站起身,硬着头皮对皇上行了一礼。 她必须拒绝,无论如何也要拒绝! 凝安铁了心,本来对耶律吉心存的那一丝好感,现在也烟消云散。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正要开口,忽然一个宫人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高呼道:“皇上,不好了!宫门走水了!还请皇上速速移居圣驾!” 第038章 宫门走水 宫人的话,在宴会上掀起轩然大|波。 在坐的,不仅有大隋高官,还有来自瓦勒国的使臣,宴会正酣时,突然宫门失火,那大隋在瓦勒国面前的颜面何存呐? 可是这个问题,大家都没时间去想了,因为浓烟已经渐渐的向着宴席扩散了过来,远远的,已经有忽明忽暗的火光蔓延开来。 “今日的宴会就此作罢,大隋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来自瓦勒国的客人们多加包涵!”皇上知道情况紧急,猛地站起身来,即便出此意外,却依旧威势不减。 他虽面色凝重,却临危不乱,语气极快却又平稳的一样样吩咐下去:“侍卫长可在?速速安排贵客们有序离场,切勿慌急,以免发生事故,待所有人离场后,注意清点人数,保证无一人遗漏!” 凝安也知道缓急轻重,这时候突发事故,也顺势缄口不言,心中暗自庆幸,这场大火来的当真及时,今日耶律吉求婚一事,因着这场火,便算是搪塞了过去。 “安儿!”火光已经开始蔓延,舒贵妃和宋氏急急忙忙的唤回凝安,快声道:“火势开始蔓延了,快,这边走,先回和宁宫!” 和宁宫是舒贵妃所住的宫苑,凝安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干脆的一点头,果断的应了一声“好”,便紧紧的跟在舒贵妃身后。 “火已经快烧过来了,这么不走?”定王凌鸿安已近闪开了几步,却发现好友并没有跟上,回头疑惑的看了一眼凌鸿墨。 凌鸿墨正好看到凝安跟在舒贵妃身后,安安稳稳的离开了宴席,他听到凌鸿安的话,淡淡的收回视线,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迈步就往外赶,嘴上简单到:“走。” 和宁宫。 “娘娘,宫门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起火原因现在还未查明,宫外传来消息,说是瓦勒国在京城的驿站突然遇刺,凶手还未查明。”舒贵妃凝安一行四人,安全顺利的回到了和宁宫,方才坐下,便有宫人来报。 “驿站遇刺?”舒贵妃听到消息,吃惊地站起身,从宴会上耶律吉求婚时便皱起的眉头,现在皱的更紧。 “瓦勒国的驿站遇刺?”宋氏和凝安也是脸色微变。 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这是从古自今的战争法规,任何交战双方都得遵守,瓦勒国为和谈来访大隋,却在大隋国都,天子脚下,瓦勒国的驿站遇刺,这事情无论如何,都是大隋的不是。 凝安心里仔细回忆前世记忆,再联系今日宫门失火和瓦勒国驿站被刺一事,心中越发确定,皇上是无意与瓦勒国和谈的。 “这京城,怕是平静不下去了啊!”宋氏虽并不知道皇上无意于瓦勒国和谈,但单看瓦勒国驿站突然遇刺一事,她便能够略微看出暗潮下的风起云涌。 “现在的关键问题倒不是这个。”舒贵妃蹙眉道:“娘,今日宴席上,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众目睽睽下向皇上求娶安儿,还信誓旦旦的说,安儿便是他此生唯一所爱,怕是这事儿,不好了结啊!” 耶律吉为什么会突然求娶凝安,怕是除了耶律吉自己,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可是耶律吉既然已经开口请皇上赐婚,还是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之下,皇上就算是想拒绝,怕是也难以找到理由。 毕竟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就算是为了两国邦交,皇上也没可能为了凝安,而随随便便打发了耶律吉。 何况那个耶律吉,能在宴会之上,毫不犹豫的说出那么一番话,就算皇上真的拒绝了,怕是耶律吉也不会善罢甘休啊! “安儿年纪还小,怎么可能嫁到那么远的地方?”舒贵妃的担忧,正是宋氏的顾虑,宋氏一听舒贵妃谈起此事,也是满面愁容。 舒贵妃想到的,宋氏自然想到了,但除开舒贵妃的担忧,宋氏最放不下的,却是舍不得爱女远嫁异国他乡。 凝安无论平时怎么折腾,都是宋氏的宝贝女儿,何况近期,凝安已经懂事不少,无论如何,宋氏是不愿凝安与耶律吉结契的。 舒凝馨自耶律吉开口求婚凝安时,便一直沉默不言,阴着脸,谁都能看出她的不痛快。 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倾国倾城,听说瓦勒国皇子会出席宴会,不顾宋氏凝安不悦的脸色,厚着脸皮硬要贴上来,为的只是能够成功参加宴会,并在宴会上引得瓦勒国皇子的注意,从此一飞冲天。 可谁知耶律吉是注意到她了,还前来向她敬酒,就在她以为耶律吉是对她有意之时,耶律吉忽然刀锋一转,居然向皇上求婚,求婚的对象不是自己,反倒是自己一直瞧不上的凝安! 她妒忌的快要发狂,恨的快要发狂,凭什么她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凝安却能不费吹灰之力拿到手? 若是就这样便也罢了,可是凝安得到耶律吉青睐,非但没有表现出半丝高兴的意思,反而看凝安的样子,似乎对于嫁给耶律吉,还老大不情愿。 不仅是凝安,就连舒贵妃和宋氏,也不满凝安嫁给耶律吉! 舒凝馨心内不甘,不甘的不得了,此时听宋氏和舒贵妃的话,疯狂的不甘和妒忌潮水般涌上了她的脑袋,她压抑不住自己的愤怒,想也没想,便阴阳怪气的讽刺道:“耶律吉长的俊朗,身份也不一般,二姐姐若是嫁给耶律吉,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大夫人和大姐姐这么说,似乎还瞧不上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 舒凝馨冷嘲热讽的话,让本来就疲于应付舒凝馨的宋氏和舒贵妃都十分不愉,甚至连脸上敷衍的表情都懒得再维持下去,脸色瞬间便冷了下去。 “我看是三妹自己想嫁给耶律吉吧,瓦勒国三皇子哎,好高的身份!”凝安嗤笑一声:“三妹这不正是应了那句话吗?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二姐姐你!”舒凝馨果然脸色一变。 凝安毫不畏惧,冷笑的斜睨着舒凝馨:“我怎么?” 舒凝馨被凝安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的心下发颤,猛地反应过来,心下顿时一阵后怕。 她刚刚被气昏了头,说话不经大脑,那些话,即便她再怎么不甘,也是万万不能在宋氏和舒贵妃面前说的啊! 她一向以柔弱内敛的形象示人,此时却堂而皇之的说出这番泛着酸味的话,岂不是太过僭越了吗? 舒凝馨小心翼翼的偷觑了一眼宋氏和舒贵妃的神色,果不其然,宋氏和舒贵妃都面有不满,看自己的目光冷淡的不得了。 舒凝馨被这目光看的心底一慌,冷汗就这样流了下来。 她没了先前的气势,心里担惊受怕,嗫嚅道:“没怎么……凝馨不是那个意思,凝馨是想说……二姐姐……二姐姐你配得上更好的男子,那个耶律吉……” 凝安冷然一哂,不作回应,偏偏就让舒凝馨再也说不下去话来。 舒贵妃轻叹一声,没理会舒凝馨方才的话,而是转头对凝安道:“安儿,这耶律吉,你是个什么看法?他对你有意,若是你恰好也钟意他,此事两情相悦,即便娘亲不舍你远嫁,倒也不会过多为难……” “停停停!姐姐你打住啊!”舒贵妃话未说完,凝安已赶紧扬手打断舒贵妃的话,“安儿不过才见那耶律吉一面而已,即便他是瓦勒国三皇子又如何?安儿可是堂堂国公府二女儿,可不像某些人,只看身份不看人品!安儿又不了解他,可千万别再提让安儿嫁给耶律吉那种话了!” 凝安这一番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舒凝馨是个势利小人,一门心思想攀高枝往上爬,让舒凝馨气得一直咬唇,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她方才已经出言不逊,此时若是再随意反驳凝安,怕是宋氏和舒贵妃,会对自己更为不满吧! 舒贵妃和宋氏也知道凝安的性子,此时听凝安这么说,倒也不意外。 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罢罢罢!”舒贵妃现在也无法应对,只自责道“都怪姐姐不好,若不是姐姐非要看看安儿,让安儿进宫,安儿也不会遇到耶律吉,便也没有这一出糟心事儿了。” “姐姐,你别这么说!你不过也是担心安儿,才让安儿进宫一叙,事情都是注定的,反正现在情况也已经这样,再糟也糟不到哪儿去,咱们且行且看,随机应变吧!”凝安担心舒贵妃钻牛角尖,急忙安慰。 舒贵妃自幼待凝安极好,虽现在自责的话说的不重,但凝安知道,舒贵妃是真的在埋怨自己,而不是仅仅说说而已,心中微暖的同时,又不禁烦恼耶律吉。 不过很快,凝安又想通了。 耶律吉即便是瓦勒国三皇子,但正因为耶律吉身份高贵,才更加不可能逼迫自己,所以,只要皇上不松口,自己和耶律吉的婚事,若是要成,也并不容易。 而且,皇上本就没有要与瓦勒国和谈的意思,自己的父亲舒振昌又立下赫赫战功,相必只要自己坚决不嫁,皇上也不会轻易将自己许配给耶律吉,所以,自己究竟嫁不嫁耶律吉,主动权还是在自己身上的。 凝安想通了关节,便也不在多虑,车到山前必有路,慢慢来便好。 第039章 夏明旭的想法 凝安回到国公府,便受到了红玉红锦两个丫头的“热情招待”。 究竟是怎么个热情法呢? 凝安愣愣的被红锦红玉两个丫头迎回自己的小院,然后愣愣的听红锦红玉问三问四,再然后,愣愣的看着红锦红玉对自己摸上摸下……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凝安忍了又忍,在最初的愣怔之后,成功的……爆发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凝安猛地挥开红锦红玉的两只小手,怒气腾腾的大喝,完全没有之前的沉稳内敛。 她在皇宫被耶律吉突然求婚,然后又遇到宫门失火,还一整天都不得不对着舒凝馨那张虚伪讨厌的脸,毫不容易回到国公府,还得应付红锦红玉两个丫头突然的发疯! 红锦红玉被凝安吼的一愣,委委屈屈的红了眼,嘟着嘴道:“奴婢……奴婢听说宫门失火了,主子您又去了皇宫,万一伤到哪碰到哪了……主子您前些日子才被歹徒绑过一次,身上的伤都还没好……” 凝安怒气未消:“就算我磕着碰着了,又不是伤在你们身上,疼的痛的也是我,你们对我上下其手做什么?!” 红锦红玉相视一眼,似乎是被凝安的气势吓住,迟疑许久,才犹犹豫豫道:“主子……奴婢们怕的不是这个,只是……只是主子若是再伤着哪了,那主子您的补药,怕是停不了了……” 凝安表情一滞,气势陡然一降,突然就被红锦红玉噎的说不出话来。 事情于是就这么过去了,当然,不过去也不行,因为,凝安忙了一天,现在困的只想闷头大睡了。 第二日,清晨,凝安别院。 凝安笑眯眯的看着来人,全然没有昨日面对红锦红玉时的歇斯底里,她细心的为来人冲了一杯茶,甜甜道:“夏公子,你怎么过来了?” 夏明旭一席墨袍,斯文大方,他接过凝安手中的茶水,看着凝安的目光,柔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凝安前世就是被夏明旭这样的目光给迷惑了,现在再看到夏明旭露出这样的目光,心中却只有厌恶。 夏明旭没察觉凝安神色有异,他一边饮茶,一边浅笑道:“夏某听闻宫门失火,二姑娘进宫,可有受伤——噗!” 夏明旭话未说完,口中一口茶猛地喷了出来。 凝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小恶作剧成功,心中的那些厌恶瞬间被快意代替,一时间心情颇好,连眼睛都弯了起来。 夏明旭沉着眼看着手中凝安亲自为他冲泡的茶水,一张俊脸都快绿了,明明咬牙切齿,偏偏还得做出一副偏偏公子的样子,扭曲着脸道:“二姑娘,这茶……” 凝安“奇怪”的看了夏明旭一眼,疑惑道:“夏公子,这茶怎么了?这可是凝安亲自为你泡的茶哦,茶叶都是上选的,怎么样,是不是很甘甜可口?” 话虽如此,凝安心里简直狂笑不已。 这茶水的确是她亲自为夏明旭冲泡的,茶叶的确也是上选,只不过,她特意命红锦在杯子里洒了一大勺子盐巴,夏明旭一喝就是一大口,咸不死他! 夏明旭有苦难言,听凝安这么说,即便明知这茶味道怪异,却只能硬着头皮道:“是……是很爽口……” “夏公子,凝安还没亲自为人泡过茶呢,夏公子觉得好喝,就一定要喝完哦!”凝安掩嘴道,看起来似女儿家不好意思的娇羞姿态,实际上,她憋笑憋得都快岔气了。 看着夏明旭苦瓜似的一张脸,凝安几乎要忍不住破口大笑,她努力憋着,小脸都快被憋得发红。 夏明旭啊夏明旭,你也有今日!就算我现在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是想要整整你,还不是手到擒来? 夏明旭面色一白,可一看凝安“希冀”的眼神,却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只能僵硬道:“二姑娘一片好心,夏某自然是要喝完的……” 杯中茶水只余三分之二左右,夏明旭心一横,牙一咬,眼一闭,仰头一饮而尽。 他表情有片刻的扭曲,苦着脸将茶水艰难咽下,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却见凝安又笑眯眯的给他倒了一杯茶,甜腻道:“凝安也没想到夏公子居然这么喜欢凝安的茶呀!夏公子不必喝的这么急呀,这里还有一大杯呢!” 夏明旭的脸,瞬间绿了。 凝安也知道不能玩的太过,见好就收道:“对了,夏公子,你刚刚说是担心凝安受伤,所以特意前来探访,夏公子有心,凝安在此谢过了。” “应该的,二姑娘前些日子日日差人送了补品给夏某,夏某蒙二姑娘看重,感激不尽。”夏明旭见凝安没有逼迫自己喝下那一大壶茶,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过等他这时候稍微冷静一些,才发现些许不对劲。 这茶很咸,咸的不得了!这个味道,不可能是任何茶叶所能有的,凝安冲茶,若真是用的上好的茶叶,就算再怎么冲,也应该冲不出这种味道啊! 而且……这个味道,能够咸成这样,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种可能……盐巴!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这个味道,绝对是盐巴的味道,但若是这么咸,那凝安是在茶水里面,该是放了多少盐巴啊! 至于放盐巴的原因?夏明旭并不觉得凝安会是无意,谁泡茶会不小心往茶水里泡一大把盐巴? 所以,极有可能,凝安是故意放这么多盐巴的! 这样一想下去,夏明旭心里顿时一慌。 凝安故意往茶水里放盐,想让他出丑,肯定是对自己心有不满,所以故意捉弄自己! 可是他仔细回想,却怎么也想不到,他究竟是哪里惹得凝安不高兴了。 若说是春狩那日没有第一时间救出凝安? 不对,在凝安被歹徒劫持之前,凝安对自己的态度已经不冷不热了,若是真要说凝安对自己态度的改变,应该还是那日深夜邀约凝安之后。 其实在邀约凝安后的第二天,夏明旭就后悔了。 他当时听那小厮一番话真以为自己再不作出什么表示,凝安便会厌恶自己,所以才立刻休书一封,邀凝安深夜相聚,可他这等做法,在凝安眼里,是否就会是“登徒浪子”的表现呢? “夏公子?夏公子?” 凝安的呼唤打断了夏明旭的沉思,夏明旭猛地回过神,却见凝安正扑棱棱的看着自己,一双眼里满是探究。 他被这目光看的心里不安,努力稳住心神,干涩问道:“二姑娘,你方才说什么?夏某没有听清。” 凝安看夏明旭眉头一会儿紧皱,一会儿舒展,前世她那么熟悉夏明旭,怎么可能不明白夏明旭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也不点破,只把自己方才的话再复述了一遍:“夏公子,承蒙关爱,这次宫门失火,凝安并没有受伤,只是三妹似乎受惊不小,夏公子若是有空,也可以替凝安去慰问三妹一番。” 凝安当然是在给夏明旭和舒凝馨制造机会。 前世夏明旭和舒凝馨不是姘|夫|淫|妇吗?今生就刚好让他们凑一对儿,反正两个人都是虚伪小人,虚伪到一块儿去,到时候她再施加手段,不怕他们不内讧。 夏明旭被凝安的话说的一愣,还以为是凝安误会了自己和舒凝馨,正要解释,红锦忽然闯了进来。 红锦知道凝安讨厌夏明旭,所以只是皱眉看了夏明旭一眼,便收回视线,对凝安道:“主子,外面有人找您。” 凝安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然后笑眯眯的看向夏明旭,道:“夏公子,凝安这边的客人到了,所以……” 凝安如此明显的逐客令,夏明旭能听不出来就怪了,他识趣的起身告辞道:“既然二姑娘还有客人,那夏某便先行告辞了。” 夏明旭本来没有打算去看望舒凝馨,但在凝安这里走了一圈,他却动了去看望舒凝馨的心思。 他本来打算,只要与凝安订婚,便能攀上国公府这高枝,可是现在,凝安态度不明,似乎还对他颇有不满,他心下不安,若是凝安真的对他无意,那他这些日子的谋划,岂不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无论凝安到底是否有意于他,他也一定要把舒凝馨给抓住,不能放下。 到时候若是他成功与凝安订婚,舒凝馨便没有了用处,到时候直接把舒凝馨扔到一边便好,若是与凝安的婚事黄了,那么还有舒凝馨在,他也不会太亏。 凝安目送夏明旭离开,直到看不到夏明旭的背影之后,她脸上的笑才突然真心实意起来。 “干的不错,居然直到这时候进来,找借口打发走夏明旭。”凝安毫不吝啬的夸赞了红锦一番。 她此刻本就懒得再和夏明旭虚与委蛇,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夏明旭还是赖着不走,她都快烦了。 正巧这时候,红锦进来了,还拿出了“有人找”的借口,成功的把夏明旭给打发走了。 以前没发现红锦这么有脑子呀?不错,值得夸奖! 红锦听凝安说了一大通自己不明白的话,有些云里雾里,懵懵懂懂道:“主子,您说什么呢?外面的确有人找您啊,还说是主子您的未婚夫……不过主子,您的未婚夫不是夏公子吗?怎么又出来一个未婚夫了?” 第040章 多出来的未婚夫 未婚夫? 凝安一愣:“什么未婚夫?” “主子您不知道?”红锦原本疑惑的脸,碰到凝安愣怔的脸,瞬间泛起了怒气。 她面色狰狞,咬牙切齿道:“奴婢就说嘛,主子怎么可能有未婚夫,好哇,居然还有人敢冒充主子的未婚夫,简直就没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红锦一直跟在凝安身边,凝安有什么事儿,向来也没瞒着红锦红玉,所以凝安究竟有没有未婚夫,红锦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可是外面突然来了个人,还自称是主子的未婚夫,她本来就怀疑此人身份,但看那人信誓旦旦,周身气质又不似寻常人家,举棋不定,才进来询问凝安,此时得到凝安否认,心中自然确定——外面那人在冒充凝安未婚夫! 主子是谁?主子可是国公府二女儿,身份高贵!居然敢冒充主子未婚夫,毁主子清誉,简直不可饶恕! 红锦磨刀霍霍,杀气腾腾道:“主子您等着,奴婢这就叫人把他揍一顿,然后轰出去,让他明白,咱们国公府,可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红锦话音刚落,风风火火的就要冲出去轰人。 “哎?等等!”凝安赶紧拉住一脸杀气的红锦。 未婚夫?能自称自己未婚夫的,除了夏明旭,便只有…… 凝安心底划过一个怪异的想法,拉住急冲冲的红锦,皱眉道:“急什么急,先跟我说说,那个自称我未婚夫的人长什么样?” “什么样?能什么样子?看他长的端端正正,俊朗不凡的,奴婢还以为是个大家子弟呢,没想到却是个死骗子!”红锦怒气未消,气急败坏的斥骂那个登徒子。 凝安消不了红锦的火气,无奈道:“是不是个子很高大,皮肤微黑,穿着一身异域戎装的豪放男子?” 红锦滔滔不绝的辱骂截然而止,愣了刹那,不可置信的跳了起来:“主子,那人真是您的未婚夫?!您什么时候突然又多出了个未婚夫?!” 红锦简直不敢相信,她跟着凝安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凝安有什么未婚夫。舒国公虽有心让夏明旭和凝安订婚,可是凝安那么讨厌夏明旭,订婚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呢,难道……难道是指腹为婚,定的娃娃亲? 想到这儿,红锦看凝安的眼神不由自主的变了变。 果然是耶律吉! 凝安很难说自己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但有一点很明确——她果然惹上了麻烦。 耶律吉之前在宴会上突然求婚,宴会后再突然拜访,不管凝安怎么看,耶律吉也不是一副会善罢甘休的样子。 可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这次又是作为使臣来访大隋,即便凝安再怎么不满耶律吉,也没办法对他太过强硬。 红锦没察觉到凝安的忧心,她整个人被“主子从小便与人定了娃娃亲”这个消息吓懵了。半晌,红锦终于勉强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询问凝安:“主子,那是不是要将……将那谁,姑爷……请进来?” “姑爷”二字,红锦说的异常艰辛,她想象不了主子居然真的有一个未婚夫,可既然是主子未婚夫,自己自然不能不敬重,只是这声“姑爷”,实在叫的让她浑身别扭。 “什么姑爷!”这个突兀的“姑爷”,让沉思的凝安猛地回过神来,她一看红锦的表情,便知道红锦定是想岔了,黑着脸把宴会上耶律吉求婚之事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 “所以外面那人,是瓦勒国三皇子?”红锦听完,果不其然激动起来,“主子,那太好了!您要是嫁给瓦勒国三皇子,那您岂不是皇妃了?” 皇妃,这名号听起来就很高贵啊!比嫁给夏明旭那个小人,简直强了太多! 凝安不喜欢夏明旭,红锦自然也就不喜欢夏明旭,现在有了个瓦勒国三皇子,那凝安与夏明旭的婚事自然作罢,红锦想到这儿,对耶律吉的好感一发不可收拾,激动道:“主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把三皇子迎进来!” 凝安解释了一大通,可红锦还是不明白,居然还要把耶律吉给请进来,有些头疼道:“迎什么?难道你还真想我嫁给那个瓦勒的三皇子?” 红锦一愣,见凝安的表情不似作伪,似乎是真心不想嫁给耶律吉,不由疑惑道:“主子……不想嫁?可是三皇子比夏公子身份高,人品好,主子为什么不想嫁呢?” 若是之前,红锦或许还会明白凝安不想嫁的原因,但是因为有着夏明旭在,耶律吉和夏明旭一比较,红锦一眼就能看出谁好谁坏,自然是希望凝安嫁给耶律吉,而不是夏明旭了。 “瓦勒国地处偏远,你忍心你家主子远嫁到那种地方?何况瓦勒和大隋现在征战不休,虽说现在瓦勒国派遣使臣前来和谈,但和谈这事儿,谁说的准?到时候万一还是得打仗,我这大隋的国戚之女,在瓦勒国的身份,岂不是尴尬异常?” 凝安见红锦使真的不懂,只能寥寥数语给红锦讲明白了。 “原来如此!”红锦恍然大悟,“怪不得主子不愿嫁,这根本不能嫁啊!” 凝安给出的理由,红锦其实还是听不太懂,但她明白瓦勒国地处偏远,主子嫁到那里去,定是要受苦的,至于后面什么和谈,什么征战,她听不明白,也没必要考虑,因为无论如何,她舍不得凝安受苦! “可是主子……”红锦明白凝安所想,又纠结起来,“三皇子人已经来了,我们又不能把他拒之门外,这……这怎么办呐!” 耶律吉向凝安求婚,凝安不想应这门婚事,最好的方法就是闭门不见,可是耶律吉人都已经在国公府门口了,耶律吉好歹是瓦勒国的三皇子,若是就这么把人给打发走,实在是不合情理啊! “谁说不能把他拒之门外了?”凝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若是门外的是三皇子,那我们自然是不得不见,但是门外现在是冒充国公府二女儿未婚夫的登徒子,对付这种登徒子要怎么办,要我教教你吗?” 红锦闻言,眼前一亮,应道:“主子英明,奴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办!” 凝安的意思很明显了,耶律吉虽向皇上求婚,但也仅仅是求婚而已,皇上还没应,便已经宫门失火,这婚事,自然是算不得数的。 现在,国公府门口忽然来了一个人,这人还自称是凝安的未婚夫,要知道,凝安是没有未婚夫的,所以这人定是冒充凝安未婚夫! 凝安好歹是国公府嫡女,随随便便一个人都敢来冒充凝安的未婚夫,那简直置凝安为何地?置国公府为何地?对付这种登徒子,就应该用红锦刚刚所说的方法,把人轰出去! 国公府大门口。 耶律吉一身黑皮戎装,英姿飒爽,一眼看去,便知此人身份定是不同凡响。 他面上带笑,只是高高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等在这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前去通报的丫鬟仍旧没有出来,让他不禁有些不耐。 宴会之上,他向皇上求婚凝安,却突遭宫门失火,这婚事便没能定下来,但他并不担心,他对自己很有信心,舒凝安,他要定了! 初见凝安,他并不觉得惊艳,但是不过寥寥数语,凝安的稳重与内敛,凝安不畏他三皇子的身份,也不为他的身份而讨好他,这几点,却已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瓦勒国,不乏心系于他,向他频频示好的女子,但他始终不甚满意。倒不是因为那些女子样貌或家室不行,而是因为,她们太过浮躁,太过趋炎附势。 所以在见到沉稳内敛的凝安时,他便知道,凝安,便是他一直想要的妻子! 他在宴会之上所说之言,并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在宴会结束,回到驿站之后,他便立刻差人详细的调查了凝安的身份,只是拿到的结果,却让他十分惊讶。 舒凝安,国公舒振昌之女,自幼习武,刁蛮任性,行为不知检点。 刁蛮任性,行为不知检点? 即便仅仅一面之交,他却也清楚的看出来,凝安无论如何,绝对和刁蛮任性,行为不知检点扯不上关系! 这样一个沉稳内敛之人,在京城的风评居然如此不堪,这非但没有打消他对凝安的兴趣,反而让他对凝安更为势在必得。 他向来对自己的眼光很有自信,凝安是什么样的人,可不是传言说了算的,凝安分明是稳重多智之人,在外人眼里却刁蛮任性,这其中,定有隐情!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反正凝安是他认定的妻子,他向来喜欢主动,所以不过宴会结束的第二天,他已经前往国公府,邀凝安出府一叙。 他对自己很有自信,所以他报了“未婚夫”的名号,他自信凝安一定会懂,然后一定会出来见他! 门口已有声响,有人出来了! 耶律吉脸上的不耐瞬间消失,转眼又挂上恣意明亮的笑容,他微微理了理衣冠,沉稳又不失风度的注视着门口。 大门打开,里面气势浩荡的涌出来一大群人,他们穿着国公府下人的衣服,手里拿着棍棒,面色狰狞,杀气腾腾,一看,便知不会有什么好事。 为首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丫鬟,这丫鬟耶律吉认识,正是之前说要去禀报凝安的那个丫鬟。 红锦带着一大群家丁气势汹汹的涌出来,一眼便看到门口“气质卓然”的耶律吉,脸上扬起一抹冷笑:“就是这个登徒子,居然敢冒充主子未婚夫,给我打!” 第041章 进展 舒凝安是谁?舒凝安是国公府二女儿,舒振昌和宋氏宠着的宝贝!虽说平时凝安是闹腾了些,刁蛮了些,但凝安对下人可是一等一的好,国公府的下人,可没有不喜爱凝安的! 但是今天,居然有人来国公府,还谎称是凝安的未婚妻,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下人们一听到这个消息,根本用不着红锦知会,忙不迭拿起棍棒,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儿,囔囔着要来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登徒子! 没等到凝安,反而等到一大群人手持棍棒,面带杀气的直冲着自己而来,饶是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自幼习武,此时也不禁变了脸色。 “你就是那个自称是小主子未婚夫的家伙?”一个家丁杀气腾腾的瞪着耶律吉,那饿狼般的目光,似乎下一秒就要把耶律吉剥拆入腹。 耶律吉即便再笨,此时也知道情况不对,怎么凝安没有出来?莫不是那丫鬟没有禀报凝安,自己前来拜访一事? 他想到这儿,怒气腾腾的看向红锦,斥道:“我不是让你禀报凝安姑娘,说她的未婚夫前来拜访,邀她一叙吗?你这丫鬟,是怎么做事的,为何不前去禀报?!” 红锦本来对耶律吉很有好感,虽叫了家丁过来,也只是想把耶律吉轰走便罢,没想着要下重手,此时听到耶律吉如此怒吼自己,心里对耶律吉也是生出几丝不爽来。 她不看耶律吉,也不应耶律吉的话,反倒对几个家丁轻笑道:“你们听到了,这人便是冒充主子未婚夫的登徒子,还不赶紧把他给轰出去?!” 耶律吉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一众家丁已经气势浩荡的冲着自己过来了。 耶律吉好歹是瓦勒国三皇子,自幼习武,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这些家丁虽人数众多,又手持棍棒,但若是真打起来,却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是念及这里是国公府,而自己又想得凝安好感,所以耶律吉不怎么敢下重手,一时间束手束脚,竟慢慢落了下风,时不时还被家丁棍棒砸到,身上还受了点小伤。 其实耶律吉心里若说憋屈,倒也未必。那丫鬟进去那么长时间,定是已经禀报了凝安,凝安也必定猜到来人是自己。但是即便如此,出来的不是凝安,反倒是手持棍棒,杀气腾腾的家丁,这实在是让他……对凝安更感兴趣了啊! 红锦虽平时大大咧咧,但是眼力还是有的,自然也看出了耶律吉出手留有余地,她抽了抽鼻子,这么一对比,更是觉得夏明旭不行。 幸亏主子不喜欢夏明旭,夏明旭除了长的好看,其他简直一无是处。 …… 国公府,夏明旭偏院。 夏明旭从凝安那里回来,便定了要去舒凝馨那里瞧瞧的心思。凝安对他不痛不痒,舒凝馨对他频频示好,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太过冷落舒凝馨,以免到时候凝安这边的线断了,舒凝馨那边又没了机会。 既然要去探望舒凝馨,自然不能两手空空的就去了,所以夏明旭肯定是要回来准备一番的。 至于送舒凝馨什么东西?那不明摆着的吗——补品啊! 只是他比较好的补品,都已经在刚刚给凝安送过去了,若是现在想再送舒凝馨补品,那就只有以前凝安差人送过来的补品了。 夏明旭皱了皱眉头,不过想了一瞬,便已经做了决定。他寻出凝安送来的补品,随意挑选了几件,连包装都懒得换,便一股脑的装了起来,准备送给舒凝馨。 事情宜早不宜迟,夏明旭收拾好,确认无误,便准备将东西送到舒凝馨别院去。他拿着补品,正准备出门,敲门声忽然响了。 “夏公子,你在院里吗?凝馨送了补品过来。”敲门的是舒凝馨。 舒凝馨今日里依旧打扮的清丽脱俗,翻叶荷花髻,吊梢柳叶眉,一席碧绿色薄纱长裙,把她整个人勾勒的风情万千。 她昨日在宴会上受了挫,勾引耶律吉不成,反倒让耶律吉注意到凝安,还在宴会上当众求皇上赐婚凝安,令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再加上之后舒贵妃与宋氏对她颇为不喜的态度,令她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她实在不安,若是不做些什么,怕是这不安会越加放大,其实今日,她带了补品来看望夏明旭,不过也是寻一份安慰罢了。 她近些日子在凝安面前连番受挫,不仅长期苦心经营的形象被凝安毁的惨不忍睹,之后无论是设计谋害凝安,还是在宴会上博耶律吉青睐,都没有成功,所以万般无奈,再加上万般不安之下,她便立刻拿了上好的补品,前来看望夏明旭了。 夏明旭的态度,自然也不会让她失望。 夏明旭正要去找舒凝馨,此时舒凝馨却自己送上门来,倒也省得他再跑一趟。 他开了门,做出一份急切的样子,手中还提着凝安送给他的补品,惊喜道:“三姑娘,听闻你昨日进宫如宴,却突然遭遇意外,夏某心系三姑娘安危,这不,夏某也准备了补品,正要去看望三姑娘!” 说完,他还提了提手中的补品。 舒凝馨闻言,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惊喜,脸上却是一抹娇羞的神色,羞涩道:“承蒙夏公子关心,凝馨昨日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 许是舒凝馨矫揉造作太过明显,夏明旭心底微微不悦。方才他刚刚去看望过凝安,凝安昨日一样参加了宴会,一样巧遇了宫门失火,可是凝安却依旧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丝毫不提昨日宴会上的事故,更别说受惊了。 这么一比较,舒凝馨实在太过柔弱,这样的女子若是做了他的妻子,怕是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很多时候,反倒还会让他劳心劳力。 虽然心中不满舒凝馨,但夏明旭脸上依旧热切,他不能不热切,即便舒凝馨只是庶女,他也必须讨好! “受惊可不是小事!”夏明旭一脸郑重,他把手里的补品殷勤的递给舒凝馨,一边拳拳嘱托:“三姑娘莫要不拿受惊当回事,这些补品你先收下,待回去之后,定要好好休养,补补身子!” 舒凝馨含羞带怯的收下补品,她实在没有想到,一向对她不冷不淡的夏明旭,居然会待她如此热切。 联想到之前春狩时,她崴了脚,夏明旭一脸着急的神色,和今日得知自己受了惊,特意拿了补品嘱咐自己好好休养,舒凝馨瞬间觉得,夏明旭分明是对自己有意的,不然自己受伤,夏明旭为何会如此着急? “夏公子,凝馨今日也带了补品来。”舒凝馨一脸娇羞的望着夏明旭,“凝馨感念夏公子备考辛劳,所以带了补品,希望给夏公子补补身子,还望夏公子切莫推辞。” 舒凝馨带来的补品,不同于夏明旭所送补品那么粗制滥造,她是有精心包装过的,补品也选的是上品,装在精致典雅的食盒里,看起来尤为大气。一眼望去,舒凝馨手中的不像补品,反倒像什么稀世的珍宝。 凝安之前日日差人送了补品给夏明旭,但是自从夏明旭深夜邀约之后,凝安的补品便再没有送过,反倒是舒凝馨是不是送来一些精致的补品。 夏明旭之前在凝安那里吃了瘪,这时候得舒凝馨频频示好,心中原本的慌乱与不安,慢慢的沉淀下来。 即便无法成功与凝安订婚,但至少,舒凝馨这边,他是可以稳稳拿下的。 “三姑娘待夏某不薄,夏某无以为报!”夏明旭接过舒凝馨手中包装雅致的食盒,态度不像以前那么不冷不热,而是笑的异常和煦,甚至还添了分殷勤在里面。 “三姑娘昨日方受了惊,今日又不辞辛苦,给夏某送了补品过来,想必也有些乏了。”夏明旭脸上笑容减缓,迟疑道:“要不,三姑娘进来坐坐,喝口茶水,休息片刻?” 前几次舒凝馨送补品过来,夏明旭虽是收下了舒凝馨的补品,面上也客套异常,但却从未邀舒凝馨进院坐坐,反而还以借口,搪塞了舒凝馨。因为那时候他清楚,舒振昌有意让他与凝安订婚,凝安和舒凝馨的身份,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夏明旭自然知道应该如何选择。 只是自从他深夜邀约凝安,反被凝安迷昏,当众出丑之后,凝安对他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淡,让他没办法不在意。 他不能保证凝安对他的心意,连带着,以前他根本看不上的舒凝馨,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舒凝馨心中惊喜更甚,她原本以为夏明旭对她态度缓和,已是天大的进步,可是夏明旭居然让她进院里休息!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多日讨好夏明旭,终于见到了结果? 舒凝馨心中欢呼雀跃,面上却为难道:“这……夏公子,凝馨毕竟是女儿家,进夏公子别院,这孤男寡女……是不是不太好……” “会有什么不好的?!”夏明旭一脸正气,“三姑娘感念夏某备考辛劳,特意送了补品过来,夏某心怀感激,邀三姑娘进来坐坐,名正言顺,谁能说个不字?” 舒凝馨本就只是客套几句罢了,见夏明旭坚持,半推半就的,便进了别院。只是心中以为自己多日的苦心经营,终于得到回报,自然无上雀跃。 第042章 宋氏的顾虑 天朗气明,春光大好,凝安差人搬了椅子,懒洋洋地窝在院子里嗮太阳。 若是以前,凝安得到空闲,指定是去四处闲逛闹腾,但是也许是重生之后,凝安经历太多,也看淡了许多,原本浮躁的性子居然慢慢沉淀下来,所以现在,凝安宁愿宅在自己的别院里,也懒得四处走动。 仰着头,一口气把艰涩的补药喝完,凝安猛地端起桌边的茶水,“咕噜咕噜”的灌了许多口,才慢慢砸吧砸吧嘴,放下了茶杯。 这补药喝的久了,凝安居然也慢慢习惯了补药的味道,也不觉得补药似以前那么难喝了。 红玉在一旁伺候,看凝安喝药喝的如此干脆,不由笑道:“主子,您前些日子还对这药深恶痛绝,现今却已能把药一口喝完了。” 凝安闻言,眯着眼,皱眉看着空空如也药碗,半晌,才喟然长叹一声“习惯啊,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安儿为何发此感叹?”凝安话音刚落,便听到宋氏带着揶揄的笑问。 凝安猛地回头,果然见到端庄大方地宋氏跨门而入。 “娘亲!”凝安惊喜地从躺椅上跳起来,赶紧回头吩咐红玉道:“红玉,去给娘亲搬一把躺椅来!” “是,主子”红玉不敢怠慢,急急忙忙应声而去。 宋氏敲敲凝安脑袋,宠溺笑道:“安儿怎么不去练武场了?以前得了空闲,安儿可是三天两头往练武场跑呢!” 宋氏说的不错,凝安自幼便是个男儿气概,古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偏偏凝安反其道而行之,虽谈不上饱读诗书,但却对练武情有独钟,自从凝安生日,舒振昌送了凝安皮鞭,凝安便日日带在身上,时时练习。 即便前世嫁给夏明旭后,凝安也从未使皮鞭离身,虽舞鞭的频率低了许多,但也从未放下过。但重生之后,凝安虽依旧皮鞭不离身,但除了春狩那日用皮鞭勒死一个歹徒外,凝安的确没怎么用过皮鞭了。 至于这样的原因,其实凝安也不太清楚,若真要说个所以然来,或许是经历前世家破人亡,即便重生,家破人亡的凄惨处境仍在她心里盘桓不去,让她觉得有些乏味。 不过这些话当然不可能和宋氏直说,凝安笑嘻嘻的捂着被宋氏敲过的脑袋,不满的囔囔:“娘!您再敲安儿的脑袋,若是把安儿敲笨了,那怎么办?” “贫嘴!”宋氏轻轻睨了凝安一眼,笑骂道。 “大夫人”红玉已经搬来了椅子,毕恭毕敬的安置在凝安躺椅的旁边。 宋氏学着凝安的模样,放松身体,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 阳光正好,空气清新,闭着眼,沐浴着阳光,仿佛周身的秽气都被去了个干干净净,宋氏忽然就明白凝安为什么不往练武场跑,反而窝在院子里晒太阳了。 凝安看宋氏享受的模样,得意洋洋道:“怎么样,娘亲,还不错吧?” 凝安那么明显的炫耀,宋氏自然听了出来,她非但不恼,反而点头承认道:“的确不错,改日我也在院里安置几把躺椅,无事的时候,便也可以懒懒的晒晒太阳。” “现在不就没事儿吗?”凝安道:“娘亲大可就在安儿这儿晒太阳,何必还要回去弄?” “谁说现在没事儿?”宋氏听凝安这么一说,原本懒洋洋地姿态突然正经起来,“安儿,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日日前来拜访,娘亲相信你不会不知道,你这样每天把他轰出去也不是个办法,究竟该如何是好,你心里现在有数吗?” 宋氏今日突然来凝安这里,自然不只是看看凝安那么简单。 此时,离宴会已经有四日了。四日前,耶律吉公然在宴会上求婚凝安,此事虽因宫门失火而搪塞过去,但看那耶律吉的模样,分明是没有打算善罢甘休。 宋氏和舒贵妃私下讨论过,都觉得此事有些棘手。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此次又是作为使臣来访大隋,大隋无论如何,都应视其为上宾。 而耶律吉在宴会上公然求皇上赐婚凝安,如果皇上有意与瓦勒国谈和,那么这桩婚事,皇上于情于理,都不能拒绝,如果皇上无意与瓦勒国谈和,大隋作为东道主,面对邻邦的求婚,也是不方便拒绝的。 谁言天下父母心?瓦勒国地处偏远,凝安又自幼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突然远嫁瓦勒国,无论如何,宋氏是舍不得凝安受这个苦的。 所以从宴会上回来,宋氏便急的夜不能寐,果然第二天,她便接到了消息,说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前来拜访,而且报出的名号,居然是凝安的未婚夫! 宋氏心急火燎,她压根儿就不想让耶律吉如国公府,但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无论如何,国公府也不能将之拒之门外。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正要差人请耶律吉进来,可是小厮还未出去,却传来一个让她目瞪口呆的消息! 凝安,居然差人直接把耶律吉轰出去了!把耶律吉当成登徒浪子,给轰出去了! 宋氏初闻消息,的确是皱了眉头。她清楚自己的女儿,凝安虽然平日里胡闹了些,但绝对不是个笨脑子的人,外面那人是耶律吉,她不信凝安看不出来! 把瓦勒国三皇子堂而皇之的轰出去,凝安究竟想做什么? 可皱眉只有一瞬,宋氏转眼就明白了凝安的想法。耶律吉身为瓦勒国三皇子,国公府不能直接拒之门外,但是……耶律吉报的名号是凝安的未婚夫,凝安没有未婚夫,所以突然来一个冒充凝安未婚夫的人,国公府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将他赶出去。 耶律吉已走,宋氏便慢慢放下了心,心里对凝安自然也是高看了几眼。 凝安果真懂事多了,在自己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凝安居然拿出了最好的办法,兵不血刃的化解了矛盾。 宋氏本以为,这事儿便这么了了,可是第二日,宋氏方才用过餐,却又得到消息,说耶律吉前来拜访! 昨日才被轰出去,今日又来?就连宋氏也不禁感叹,耶律吉当真是厚脸皮! 宋氏这一次没去管耶律吉,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她便得到消息,凝安同昨日一样,差人把耶律吉给轰了出去! 若是事情就这样便也罢了,只是第三日,耶律吉居然又来拜访,然后又被凝安轰了出去! 今天是第四日,宋氏不难想象,今日耶律吉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再来。 凝安的方法虽然奏效,但一次两次或许还可以,若是次数一多,怕是行不通的。而且看这耶律吉,大有不见凝安不罢休的意思。宋氏虽然不喜耶律吉堂而皇之的求婚,但也知道,这样下去,并不是个办法,所以今日,宋氏才特意寻了凝安,想听听凝安究竟是个什么看法。 宋氏的担忧,凝安自然不可能不明白。 这几日,耶律吉每天都来拜访,每次报出的名号都是“凝安的未婚夫”,凝安自然也每次都如法炮制,把耶律吉给毫不留情的轰出去。 她对此倒是不甚在意,因为她清楚,皇上是无意和谈的,敌国三皇子,和本朝国公,皇上自然要更加偏向舒国公,所以若是凝安坚决不嫁,皇上定不会强迫凝安嫁给耶律吉。 可是这些,宋氏并不知道,凝安也不能直接对宋氏说出这些利害关系。 凝安也知道宋氏氏担忧自己,心下微暖,软声安慰道:“娘亲,您不必太过忧心,三皇子身居高位,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凝安普普通通,怎么可能得到三皇子青睐?三皇子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待过了这个兴奋劲儿,三皇子对凝安的兴趣淡了,这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凝安虽说的轻轻松松,但宋氏岂能不明白凝安不过是在宽慰自己?若是事情真如凝安说的那么容易,她还能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吗? 宋氏喟然叹道:“无论着耶律吉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爹爹和娘亲,定会竭力在皇上面前请奏,求皇上退了这门婚事的!” 宋氏知道事情急不来,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挖心窝子疼爱的女儿远嫁瓦勒国,或许她与舒振昌的努力起不了多大作用,但无论如何,宋氏做不到静观其变。 “娘——”宋氏一番话,完全真情流露,凝安心知宋氏不只是说说而已,心里感动异常。 自己的父母,待自己绝对是一等一的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前世自己享受着宋氏和舒振昌的疼爱,却习以为常,不作出任何回报不说,反而轻信夏明旭和舒凝馨那两个小人,还得父母横死街头! 今生今世,自己决不能放过夏明旭和舒凝馨!自己定要好生回报宋氏和舒振昌! “主子,主子!那耶律吉又来了,这次还是把他轰出去吗……大、大夫人!”红锦风风火火的闯进来,打断了凝馨的思绪。 红锦在下里,和凝安想处甚为随意,她性子本就活泼,还没进来,便高声向凝安禀报事情,冷不防见到端庄的宋氏,脸色猛地愣怔了。 “三皇子又来了?”宋氏没计较红锦的失礼,她被红锦的话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耶律吉今日果然还是来了。 耶律吉天天前来国公府拜访,便是宋氏想欺骗自己耶律吉只是一时兴起,也是不能的。念及耶律吉的目的,和耶律吉带来的麻烦,宋氏不由长长一叹,只觉得心中烦闷异常。 第043章 跟踪 “那就轰出去呗,我不是早说过了吗,他来直接轰走便好,不用来禀报我。” 凝安倒是不以为意,宋氏的担忧,全然没有影响到她,她本就知道自己和耶律吉的婚事定是成不了的,所以之前她已经吩咐过,只要耶律吉来,便用老办法把人轰走就成。 “可是主子……”有宋氏在,好突然就变得束手束脚起来,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宋氏两眼,吞吞吐吐半晌,迟疑道:“主子您说的方法,都建立在三皇子报‘未婚夫’名号的前提下,而这一次……三皇子是以瓦勒国三皇子的身份,约主子您出府一叙啊……” 红锦这话,让宋氏本就紧皱的眉头皱的更紧,就连凝安也忍不住轻蹙秀眉。 耶律吉若是以凝安未婚夫的名号前来拜访,凝安派人把耶律吉轰出去,这还勉强可以说是合情合理;耶律吉若是以朋友或私人的身份前来拜访,凝安也能以身体不适或其他什么缘由搪塞耶律吉;但现在耶律吉是以一个官方的理由前来拜访,若是你那再拒绝耶律吉,不止显得凝安不识抬举,连国公府都会被人笑传不知轻重! 宋氏本以为,再怎么不济,照着凝安的法子,能拖一刻便是一刻,可是今日,耶律吉居然以三皇子的身份登门求见,凝安便是想拒绝,也得仔细斟酌一番才行! “如果这样,怕是不能再把人轰出了啊……”宋氏有些为难的看向凝安。 凝安本来是不介意继续吧耶律吉轰出去的,但是一看宋史担忧的神色,不愿让宋氏更加不安,心忍不住一软,叹道:“罢了,既然如此,那安儿便去应了耶律吉的约罢!” 凝安心里清楚,耶律吉既然能连续四日前来拜访,定是铁了心一定要见到自己的,自己若是闭门不出,即便耶律吉身为瓦勒国三皇子,但耶律吉也不能硬逼着自己出去,只是…… 凝安看了看宋氏始终不肯舒展的眉头,心中蓦然一叹。 只是自己虽是拒绝了耶律吉,却会白白惹得宋氏心忧啊! 罢了,便去会会那耶律吉,看看这耶律吉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自己已经许诺过,今生定要好好报答娘亲和爹爹,所以至少不能再让耶律吉日日来国公府,让娘亲继续担心了。 …… 近几日,夏明旭几乎整日待在自己的偏院里准备科考。他前几日和舒凝馨的关系可以说取得了极大的进展,今日,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再备了补品,打算给舒凝馨送去,以巩固自己在舒凝馨心内的地位。 只是他才方才走近主院,却听到几个丫鬟正小声谈论一些杂事。 他本无意听这些丫鬟的闲言,但不小心,他却听到了“二姑娘”和“未婚夫”两个词,心中蓦然一怔,还以为丫鬟在谈论自己和凝安,本来跨出的步子突然生生停住,然后猛地收回脚,闪过墙角,想仔细听听国公府下人是怎么谈论他和凝安的。 “那个自称是二姑娘未婚夫的家伙,今日又来了呢!”一个丫鬟道。 “可不是嘛,每次都被毫不留情的轰出去,他居然还有脸来!”另一个丫鬟嬉笑道。 “我可告诉你啊,这个‘未婚夫’,来头可还不小呢!”头一个丫鬟神秘兮兮的凑近自己的伙伴,“我听说啊,那人可是瓦勒国的三皇子呢!” “真的假的?”另一个丫鬟不可置信道:“不过说来也是,若那人真没什么身份,单凭他冒充二姑娘未婚夫一事,便足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 后面的话,夏明旭没有继续听下去。两个丫鬟说说笑笑的,渐渐走远了,夏明旭才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 他默默看着两个丫鬟远去的背影,眉头渐渐的皱起,越皱越紧。 那两个丫鬟口中的“二姑娘”是凝安没错,但“未婚夫”却不是自己。而且听那两个丫鬟的意思,似乎凝安还有一个未婚夫,而且那个未婚夫身份还不简单,是瓦勒国的三皇子。 夏明旭起初是不信的,毕竟之前舒振昌有意将凝安许配给自己,这是做不得假的,但一想到凝安最近对自己突然冷淡的态度,夏明旭心中却免不了有一些惊疑不定。 说不准,凝安真的是突然有了一个身为三皇子的未婚夫,才突然对自己如此冷淡。 夏明旭没有更多细想的时间,因为下一秒,他突然看见凝安只身一人,正独自朝大门口走去。 从方才丫鬟的对话中,夏明旭不难判断,大门口处正有那个据说是凝安未婚夫,瓦勒国三皇子的人。 凝安今日一席堇色长裙,妆容精致,脸上明明是略带不悦的神色,在夏明旭看来,居然也成了小女儿家去见心上人的“含羞带怯”。 凝安果然是有了新欢,才会突然冷落自己! 愤怒和不甘,在夏明旭胸腔里横冲直撞,他勉强压住自己心底翻腾的情绪,一把把手中的补品扔到一旁,尾随在凝安后面,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对“奸夫淫|妇”,究竟是要去做什么! 耶律吉这一次很确定,凝安定会应约而出。 前几次,他每次登门拜访,报的都是凝安“未婚夫”的名号,但无一例外,都被凝安差人拿棍棒轰了出来。 他不相信凝安会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即便凝安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日日来国公府,日日被人棍棒相向,他的身份,也绝对被舒国公和舒国公的妻子宋氏知道了,宋氏知道,凝安定不会不知道! 所以说,凝安这是完全对自己不感兴趣。 耶律吉身居高位,见过太多对自己大献殷勤的女子,好不容易见到凝安这么一个完全不把自己当回事的女子,顿时觉得凝安奇特。凝安越是对他不感兴趣,他便越是对凝安感兴趣! 他已经忍不住想再见这个奇女子一面了,想的不得了,想到居然让他搬出了瓦勒国三皇子的身份! 这一次,凝安没有理由再轰他出门,迫于三皇子的身份,凝安即便再不喜他,也必须出门一见! 门口果然没有出现成群结队拿着棍棒的家丁,出来的,是一个堇色衣裙的端庄女子。 是凝安!耶律吉一眼便认出凝安身份。 处心积虑,费尽心思,却依旧花了四天才成功约出凝安,耶律吉在见到凝安的刹那,心中所有的想法都瞬间消失,满心满眼,都只有这个让他心痒难耐的女子。 “凝安,你终于出来了!”耶律吉连忙迎了上去,伸手就要去抓凝安的小手。 耶律吉不论是举动还是语言,可以说都十分越矩了。 他之前虽向皇上求婚,但皇上并未应下这门亲事,所以他和凝安的婚事,是绝对不能作数的。他是瓦勒国三皇子,而凝安是大隋国公之女,于情于理,耶律吉也不能亲昵的直唤凝安,而且他与凝安不过第二次见面,却一见面就要抓凝安的手,实在有失大体! 耶律吉日日拜访,不论毅力还是魄力都是不凡,凝安本以为耶律吉是个沉稳又不失谋略之人,却不想这一见面,她便清楚看明白,耶律吉分明是个心气浮躁之人! 不过这样更好,这种人,对付起来更为容易。 凝安不着痕迹的闪过耶律吉的手,疏离而客套的浅笑道:“三皇子相约,凝安哪有不应的理?” “前几日差人将我赶出去的,难道不是你吗?”耶律吉没能一亲凝安芳泽,落落大方的收回手,倒也不恼,反而爽朗笑道:“不过凝安既然出来,那便已然足够,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凝安与我一道,去街上逛逛?” 耶律吉能坦然的说出这话,自然是没把凝安差人轰他出府一事放在心上,凝安自然也明白耶律吉的言下之意,心中对耶律吉的印象倒也没有以前那么差了。 只是虽心里对耶律吉的态度稍有缓和,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凝安浅浅一笑道:“凝安前几日以为是有人冒充凝安未婚夫,意在毁凝安清誉,故而差人直接将人赶了出去,若凝安早知来人是三皇子,定是早早便邀你进府了。” “何必再纠结这些小事?现在也只有你我两个人,凝安也无需太过正式,就别叫我三皇子了,听着太生疏,直接唤我阿吉就好!” 耶律吉自然知道凝安是在客套,他也不再计较这等小事,既然凝安出来,他便只需珍惜和凝安想处的时间,好好去街上逛逛,趁机拉近与凝安的关系才是。 凝安出来见耶律吉,本就是为了解决他每日拜访一事,听耶律吉这么说,立刻从善如流道:“那凝安便直接唤三皇子名号,耶律吉吧!” 耶律吉皱了皱眉,他本意是让凝安唤他阿吉,在瓦勒国,单名前带一个“阿”字,是女子对情郎的称呼,不知道凝安是不是知道这一点,居然避开叫他阿吉,而是直唤他姓名。 不过唤自己耶律吉至少比三皇子亲近好多,耶律吉也知道以凝安的性子,他想抱得美人归,定是急不得的,所以便也没有反对。 想通了关节,耶律吉便也不再纠结于这一点,爽快的点头道:“也好,那凝安便直接唤我耶律吉好了!” 第044章 双生佩 夏明旭本就对两个丫鬟的私话颇为震动,又见精心打扮过的凝安“雀跃”的出了国公府的大门,心中怀疑,便一直偷偷跟着凝安出来,果然见到门口立着一个器宇轩昂的戎装男子。 难道那男子,便是瓦勒国三皇子,那两个丫鬟口中,凝安的未婚夫? 夏明旭的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 国公府门前很是空旷,他不敢走近,只能躲在梁柱之后,远远偷看耶律吉和凝安的互动。 可这一看,却让他瞬间妒火中烧。 除了跟舒振昌回国公府,在饭桌上第一次见凝安,凝安对他展露过笑颜之外,凝安从未对他笑过,哪怕凝安以前日日差人给他送了补品! 可是外面这人,凝安为见他,不仅精心打扮,还笑的如此开颜,他本不信那两个丫鬟的胡言,因为舒振昌有意将凝安许配给他是事实,但是现在,他亲眼所见,却由不得他不相信! 其实夏明旭是误会了。重生之后,凝安想要复仇,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么任性,何况经历前世种种,凝安根本就不似前世那么喜爱四处玩闹,以前喜爱的干练装扮都慢慢的放下了,反倒开始穿起前世深恶痛绝的纱裙。 只是凝安突然转变了装束,看起来颇有一番韵味,夏明旭自然以为凝安是为了见耶律吉,才精心打扮过的。 好哇,怪不得凝安今日对自己如此冷淡,原来是因为攀上了瓦勒国三皇子的高枝!原以为凝安是个性情随意洒脱之人,不曾想,却也是这么的爱慕虚荣。 夏明旭想到那两个丫鬟背后的议论,只觉得凝安把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响亮的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心中顿时又妒又恨,简直想直接冲上去,大声质骂凝安。 夏明旭好不容易压住心底沸腾的情绪,回过神来,便看见凝安与耶律吉已经肩并肩,一道离开了国公府,心中堪堪平息的怒气又瞬间膨胀起来。 这对奸夫淫|妇,青天白日之下,居然就敢堂而皇之的携手幽会! 夏明旭怒火中烧,想都没想,便直接远远的跟了上去。 他要抓到凝安与耶律吉幽会的证据,凝安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也不会让凝安和耶律吉好过! “冰糖葫芦,卖糖葫芦咯——” “烧麦,烧麦,卖烧麦!” “上好的南海玉石,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快来看看咯!” “……” 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叫卖声,吆喝声,拥挤在京城宽阔的青石板道上,显得热闹非凡,烟火气息十分浓重,车水马龙,街市旁店家林立,招牌的旗帜随风舞动,更带起一分喧嚣之意。 凝安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很少上街,因为她觉得上街购置用品是小女儿家才会做的事情,她闲余时间,要么在练武场练武,要么就在围场狩猎,这次应耶律吉之邀来逛了逛京城的大街,虽面上仍旧端庄,但一双眸子却在四处乱瞧,东看看西看看,觉得一切都新鲜不已,倒也着实开了一番眼界。 “大隋的国都,果真名不虚传,这么热闹的集市,也只能在京城看的到了。”耶律吉本来邀凝安出府相叙,不过是为拉近与凝安关系,不想京城的集市居然如此繁华,饶是他身为瓦勒国三皇子,也不由由衷感叹。 “一城繁华半城烟。”凝安听出耶律吉的感叹是真心实意,自然也是认同的,“京城是大隋国都,天子脚下,百姓安居乐业,自然繁华异常。” 凝安与耶律吉相处时间并不长,但也看出耶律吉是个不拘小节的爽快之人,这种人说话办事都比较直,但却十分好相处,所以凝安渐渐的,也放开了性子,随意起来。 “凝安说的是!”耶律吉认真只有一瞬,他豪气的一挥大手,爽快道:“凝安今日若是看中什么,直接挑便是,费用全部由我包了!” 听耶律吉前面半句,凝安正觉得耶律吉还算正经,后面他居然紧跟着就说要包了凝安所有花销,那一脸钱多人傻的纨绔子弟的模样,简直让凝安哭笑不得。 凝安正想打趣耶律吉几句,一旁的小贩耳尖的听到了耶律吉的豪言壮语,顿时意识到是自己的生意来了,赶紧上前道:“这位公子、姑娘,看你们男的俊俏,女的貌美,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们要不要买一对玉佩?这玉佩叫做双生佩,若是有情人佩戴在身上,定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小贩明显的胡言乱语,凝安一眼便能听出来,可偏偏耶律吉一听小贩说他和凝安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顿时心情大好,还不等凝安拒绝,便直接扔出一锭银子,道:“你很有眼力,这玉佩我买下了,钱不用找了!” 小贩惊喜地接住耶律吉扔过来的银子,笑的眼睛都快挤成一条缝了,连连道谢:“谢谢爷,谢谢爷,玉佩您收好,有了这玉佩啊,相信爷和夫人,定能生死契阔,白头到老!” 小贩的确很有眼力,看出耶律吉喜欢人说他与凝安的好话,对耶律吉和凝安的称呼立刻变了,改叫耶律吉“爷”,叫凝安“夫人”,言下之意,耶律吉和凝安已经成婚,凝安已经是耶律吉的妻子。 “说的好,赏你的!”耶律吉果然心情甚好,大笑着又扔了块银子给小贩。 他回头不容拒绝的把玉佩硬塞给凝安,笑眯眯道:“这玉佩便算是我送给凝安的第一份礼物,还望凝安切莫拒绝!” 凝安无语半晌,那小贩的话她又不是没听见,小贩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不肯收这枚玉佩的,只是耶律吉已经料到凝安要拒绝,不由分说的直接把玉佩塞到凝安手上,凝安便是想拒绝,此时也拿了玉佩,也没办法再退回去。 凝安心中很是无语,被耶律吉近似耍赖的举动弄的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收下玉佩,嘴上无奈道:“那凝安便谢过三皇子了……” “什么三皇子,不是说好了叫我耶律吉吗?”凝安话音未落,便被耶律吉一口打断。 耶律吉浓眉轻皱,面有不满,凝安心中暗笑,从善如流的改口道:“耶律吉。” 凝安此时也收拾了心情,一块玉佩而已,算不得什么,反正什么老爷什么夫人,不过是小贩为了赚钱讨好耶律吉而已,自己也没必要太在意。 而且…… 凝安的余光悄悄看向身后,眉头微微皱起,眼里却带了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夏明旭会跟来,是凝安始料未及的,但这对她并没有太大妨碍,反而若是让夏明旭看到这一幕,不正好可以绝了他的心思吗? 耶律吉只看到凝安轻蹙的秀眉,并没有看明白凝安眼中的深意,还以为凝安实在为身后跟着的那条尾巴烦忧,冷哼一声道:“一条虫子而已,若是打扰了凝安游街的兴致,那我便处理掉好了!” 早在刚离开国公府时,耶律吉便已经发现身后有人在跟踪他们,但那人脚步虚浮,一看便知不过是宵小之辈而已,心中也没太过在意,此时看凝安不喜,他为讨凝安欢心,自然不可能让夏明旭继续跟着了。 本来以夏明旭的武功,若是稍加注意,凝安和耶律吉想要发现,倒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夏明旭刚刚猛然发现凝安居然和瓦勒国三皇子有染,心神俱震,再加之怒火攻心,难免有些心浮气躁,跟踪的手段,自然也不甚高明,凝安虽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出来,但在刚上街时,便也有感应。 夏明旭跟踪耶律吉和凝安,本是为了抓住凝安勾引耶律吉,两人勾搭成奸的证据,果不其然,他看到耶律吉,买了双生佩,还送给了凝安。 耶律吉送玉佩给凝安,不就是定情信物吗?耶律吉和凝安的奸|情被证实了,夏明旭非但没有一丝抓住证据的兴奋,反倒觉得更加生气。 凝安身为国公府三小姐,初见时又答应舒振昌与自己的婚事,此时却背着自己这个准未婚夫,跟别的男人有染,这让夏明旭怎么忍? 前些日子,凝安还日日差人送了补品给自己,那时候,凝安定是对自己有意的,可是现在凝安冷落自己,反而与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相处甚欢,凝安之所以移情别恋,定是看中了耶律吉三皇子的身份,想嫁给耶律吉,一飞冲天,坐上皇妃的位置! 平日里,凝安看起来古灵精怪,不畏权势,是个独立有思想的端庄女子,却不想,凝安竟也是贪念权贵,爱慕虚荣的宵小之辈!这样的女子,甚至比性子柔弱的舒凝馨还不如,简直枉为国公府嫡女! 夏明旭心中对凝安唾弃至极,说到底,不过是担心自己没办法和凝安订婚,从而失去了国公府这个强硬的靠山罢了。 他心中一边大骂凝安和耶律吉,一边继续不远不近的跟着两人,可是不过一个恍惚,却忽然不见了凝安和耶律吉的身影。 夏明旭心中一惊,明明刚刚两人还在前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他原地张望了片刻,依旧没见到凝安与耶律吉的身影,疑惑之下,他迟疑着向前赶了几步,到凝安消失的地方查看。 没人,的确没人。 夏明旭疑惑皱眉,路只有一条,路上没人,难道凝安和耶律吉,是进了旁边的饭店? 越想越觉得可能,夏明旭咬牙,正想进饭店查看一下,可刚有动作,多年习武的对危险的警觉,却让他头皮一麻,想都没想,猛地就往身侧闪躲。 第045章 灰溜溜的夏明旭 耶律吉出其不意的一击,即便夏明旭最后反应过来想要闪躲,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夏明旭还没闪开,行动已经被耶律吉狠狠制住。耶律吉勾住夏明旭的双肘,把夏明旭双手死死的反剪到背后,膝盖在夏明旭膝关节处猛地一顶,夏明旭“啊”的痛叫一声,居然就生生跪了下去。 这里是闹市,出现此等事故,而事故的主人公,又是两个器宇轩昂,一看便知身份不凡之人,路人们好奇,慢慢都聚起来,想看看这两人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夏明旭现在行动被人制住,以一种极其屈辱的方式跪在地上,又被众人围观,面子上十分过不去。他苦苦挣扎良久,却始终挣扎不开耶律吉的桎梏,一张脸顿时羞的通红,怒道:“你是什么人?抓我做什么?快放开我!” “我还未问你是何人!从国公府出来你便一直偷偷摸摸的跟在我身后,你这小人,究竟是何居心!”耶律吉毫不理会夏明旭的挣扎和怒斥,手上的劲道没有一点放松。 这人从国公府出来便一直偷偷摸摸的跟着他与凝安,所以耶律吉不难判断,这人定是国公府之人,而且与凝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看凝安方才的神态,分明是十分不喜此人,此人与凝安的关系定是不好,所以他也没必要对此人客气。 夏明旭没想到自己跟踪耶律吉和凝安,居然早就被耶律吉发现,一时间脸色大变,连挣扎都快忘了。 所以刚才耶律吉和凝安突然消失,就是因为耶律吉已经察觉自己跟踪,所以故意躲起来,引自己上前查看,好一鼓作气,把自己抓个现行? 夏明旭咬咬牙,对自己的大意暗恨不已。 凝安饶有趣味的看着夏明旭连连变化的脸色,心中却也忍不住给耶律吉叫了声好。她无论怎么看,都实在对夏明旭看不过眼,却碍于身份,不便对夏明旭恶颜以对,此时耶律吉如此让夏明旭吃瘪,简直让凝安心中大快! 她深知夏明旭是个极为看重颜面的人,这次在闹市之上被人当众羞辱,以夏明旭高傲的性子,耶律吉这样的做法,怕是比杀了夏明旭,还让夏明旭难堪。 耶律吉对夏明旭,可就没了对凝安那么温和随意,他板着脸孔,不怒自威道:“你这小人,究竟为何跟踪于我?若是不说,我便将你送进官府,怕是到时候,你是免不了要受些牢狱之灾,至于出不出的来,哼!那可就说不准了!” 耶律吉这话可以说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他这几日每天都大张旗鼓的去国公府拜访凝安,凡是国公府之人,定是没有不知道他瓦勒国三皇子的身份的,而夏明旭定是国公府之人,所以夏明旭一定知道他的身份。 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就算夏明旭没有罪名,只要耶律吉想,夏明旭便是死在牢狱里,也没有人能救他! 耶律吉知道凝安不喜夏明旭,所以他本就是故意给夏明旭难堪,想让夏明旭当众出丑,说话自然又狠又重。 夏明旭果然脸色一白。 他当然知道耶律吉的身份,所以耶律吉话里的威胁他自然听了出来。若是真进了监狱,又有耶律吉故意不让他出来,即便有舒国公在,怕是也不会为了籍籍无名的自己,而得罪瓦勒国三皇子,舒国公所能做的,最多也只是为自己说几句好话,若是真出了事,舒国公定不会不计后果的救自己! “你说是不说!”耶律吉可不会给夏明旭那么多考虑时间,步步紧逼的斥道。 周围围观之人已经在指指点点,夏明旭心下慌乱,额前冷不丁滑下一滴冷汗。 他个性高傲,向来看重身份和颜面,此时却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制住了双手,还被迫跪倒在地,被人大骂小人,围观的恶这么多双眼睛眼睁睁的看着,他只觉得有一股火气直直的往他头上冒,让他又羞又怒。 “我……我……”周围人的目光如芒在背,让夏明旭几乎不能思考,他嗫嗫嚅嚅,一时间,居然想不出借口来。 凝安方才一直躲在摊贩之后,看完了耶律吉斥责夏明旭的全程,心中暗自发笑,却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对付夏明旭的最好时机,见夏明旭受辱已经差不多了,明白过犹不及,便自摊贩后面走了出来。 她做出一副才看到夏明旭的样子,惊奇道:“夏公子?怎么是你!” 夏明旭如此狼狈的被人围观,心中又羞又恼,此时见到罪魁祸首的凝安,怒火一下子全涌上来。 都是凝安,都怪凝安水性杨花,明明有了自己,还肆意勾引耶律吉,才害得自己遭遇如此羞辱! 夏明旭把所有罪名一股脑儿全安在凝安身上,一向斯文的面具,在众人议论的刺激下,猛地龟裂了。 他恶狠狠的怒视凝安,气急败坏的大声斥道:“舒凝安,你明明还未出阁,却肆意勾引男人,不守妇道,简直有违女子纲伦!” 夏明旭这话说的极狠,完全摘下了他平日里苦心营造的翩翩公子的假面,那副怒火中烧的模样,简直就像被踩住尾巴炸毛的小猫。 气势若是夏明旭尚且留有一丝理智,也是断不会说出这等话的,因为这话一出来,便意味着他与凝安的婚事,十有八九便成不了了。只是他自视甚高,又被人当众侮辱,哪还有脑子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 夏明旭这话一说出来,围观者看向凝安的目光顿时变了样。 谁不知道舒凝安是国公府的二女儿?虽然京城很多人并未见过凝安一面,但凝安刁蛮任性、胡作妄为的名声却是响彻整个京城,只是他们都没想到,这个国公府二女儿,居然还不守妇道,肆意勾引男人? 围观者看看凝安,又望望耶律吉,都小声议论起来。 凝安虽被夏明旭指着鼻子大骂一通,又被这么多人私下议论,却也不恼,反而心内还有些好笑。 她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怕闲言碎语。 更何况,她前世和夏明旭暮暮朝朝,甚至可以说,她在某些方面,比夏明旭自己还要了解他,夏明旭平日里风度翩翩,这一次却如此气急败坏,定是被气的狠了。 凝安挑挑眉,心中不住冷笑。不过才这么不痛不痒的羞辱,夏明旭居然已经承受不住,这夏明旭,看来修炼还是不够,嫩了些啊! “哼!你个偷偷摸摸跟踪我们的小人,反倒还有理了?看你生的端端正正,不想却是如此宵小之辈!本宫乃瓦勒国三皇子,此次出使大隋,为领略大隋风土人情,才让凝安姑娘带本座到京城随意逛逛,你张口闭口污蔑本宫与凝安姑娘,究竟意欲何为!” 耶律吉一心想要讨好凝安,此时听凝安被人指着鼻子大骂,甚至比凝安还气,凝安还未表态,耶律吉已经冷了脸。 他本来想着这人是国公府之人,虽然凝安不喜此人,但是好歹他耶律吉日后是要娶凝安过门的,自然要卖国公府一个面子,所以擒住夏明旭,也不过是想小惩大诫一番,不想夏明旭如此不识抬举,那他也没必要对夏明旭客气了! 女儿家名誉最为重要,夏明旭一番话,简直是在堂而皇之的毁凝安名誉。耶律吉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这样一来,他与凝安一同出现在大街上,便显得名正言顺起来,反倒是夏明旭,身份不明,又跟踪瓦勒国三皇子和国公府嫡女,其意可究。 围观者听夏明旭所言,都以为凝安水性杨花,此时却见与凝安一道的耶律吉,居然是瓦勒国三皇子,心中的天秤顿时倾向了耶律吉和凝安一边。 想来也是,一个是瓦勒国三皇子,一个是籍籍无名的跟踪狂,究竟谁对谁错,众人一眼就能看出。 “这人是谁啊,偷偷摸摸跟踪别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谁说不是?被抓住之后居然还反咬一口,简直没脑子。” “还敢在三皇子面前叫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 围观百姓越聚越多,他们的议论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自然全数被夏明旭听了去,夏明旭一张脸顿时红的发紫。 他夏明旭,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夏明旭恨的咬牙切齿——都是舒凝安,若不是舒凝安那个贱女人,他不会做出跟踪他人之事,更不会被耶律吉擒住,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侮辱! 夏明旭心内怒意越来越盛,理智全部被怒火冲刷的一干二净,被耶律吉警告一番,非但没有一丝悔改之意,反而更加破口大骂道:“舒凝安,你可还记得我才是你的未婚夫!你居然当着未婚夫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你究竟有没有一点廉耻之心?!” 之前舒振昌虽有意让凝安和夏明旭订婚,但是现在,夏明旭和凝安的婚事分明还未定下来,可夏明旭此时却振振有词的说他是凝安的未婚夫,夏明旭这话,分明是毫无根据的,夏明旭这一说出来,便是凝安有心不与夏明旭计较,也不由冷了脸。 “你是我未婚夫?”凝安嗤笑一声,不屑冷哼道:“我可是国公府嫡女,你又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妄称是我未婚夫?” 第046章 教训夏明旭 凝安这一番话,把夏明旭堵的哑口无言。 的确,他身份低微,虽说他父亲救了舒振昌一命,但是他父亲毕竟已经死了。舒振昌虽说过要让他和凝安订婚,但这婚事毕竟还没定下来,凝安是国公府嫡女,而他的身份却根本上不得台面,他能怎么说? 耶律吉也没想到此人居然屡出狂言,怒极反笑道:“本宫可没听说过凝安居然还有个未婚夫!你倒是说说,你既然是凝安未婚夫,那你究竟是哪家皇子,还是哪位王爷?” 耶律吉这话,完全就是在讽刺夏明旭。 他到现在,自然也看了出来,夏明旭定是毫无背景之人,他特意反问夏明旭是皇子还是王爷,不过是变相的讽刺夏明旭毫无权势,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妄图攀上凝安的高枝。 夏明旭就算再笨,现在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说错话了,他咬咬牙,认定今日之事,都怪凝安三心二意,水性杨花,把一切罪过都硬生生怪到凝安身上,心里恨极凝安,嘴上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没办法,耶律吉所言,一字一句,全部戳中了夏明旭的软肋,让夏明旭想狡辩,也找不出借口。 耶律吉见多了夏明旭这种死要面子强撑之人,明明没什么本事,却整天一副唯我独尊的嘴脸,心里对夏明旭很是不屑。 他好不容易约出凝安,还没放开了玩乐一番,不愿被夏明旭这小人搅坏了兴致,便也没了耐心和夏明旭继续拉扯。 他抬手做了一个手势,凝安正不明所以,忽然身前便闪出几个一身黑衣,面容冷峻的武士。 “三皇子殿下。”黑衣武士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动作整齐的对耶律吉跪地行礼。 凝安这才明白,这几人应该是耶律吉的暗卫,她轻轻皱了皱眉,这些暗卫,定是一直守在耶律吉身边,可是这么长时间,她居然一点也没有发现! 不过凝安的眉头很快便舒展开来。 耶律吉好歹是瓦勒国三皇子,身份尊贵,虽然来访大隋是为和谈,但是现在两国还未谈和,也就是说,瓦勒国和大隋现在还是敌对面,所以耶律吉出门在外,有人随身保护也不为怪。 耶律吉狠狠踹开夏明旭,冷声命令道:“这个小人跟踪本宫,把他给我押回打牢,严加审问!” 夏明旭被耶律吉一脚踹开,虽狼狈异常,也屈辱异常,但没了耶律吉的桎梏,好歹可以活动了。 他正要抬脚反击耶律吉,以找回之前的场子,却在听到耶律吉冷冰冰的命令时,一下子顿住。 他这才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是瓦勒国的三皇子,而自己不过是依附于国公府的一介草民。今日之事,本就是他跟踪耶律吉在先,被耶律吉抓个现行之后,还说出那番可谓大逆不道之话,若真被耶律吉押到大牢里去,即便之后能被舒国公救出来,他的形象也挽回不了了! 夏明旭额前,有一滴冷汗突然滑下。 凝安看耶律吉这架势,便知道耶律吉是想要动真格的了。她虽乐意看夏明旭吃瘪,但心里也清楚,夏明旭的父亲救了舒振昌,她今日是可以把夏明旭交给耶律吉,但回去之后,舒振昌那里却不好交代。 凝安阻止了几个武士押解夏明旭,似笑非笑的望了忐忑不安的夏明旭一眼,才不紧不慢道:“三皇子殿下,夏公子想必是一时糊涂,我们也没必要为这等事劳心劳力,坏了心情。” 耶律吉本就担心凝安心生不满,才决心惩治夏明旭一番,此时听凝安这么说,自然不可能悖逆凝安的意思,冷哼一声道:“哼!算你好运,今日有凝安为你求情,本宫便饶你一次,还不快滚?!” 夏明旭自知理亏,又无权无势,不敢与耶律吉较劲,怨恨的盯了凝安一眼,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了。 那几个黑衣武士见事情已了,不用耶律吉吩咐,也隐身离开。正如他们来时的突兀一般,他们离开之时,虽凝安已仔细注意,却依旧没有发现他们的踪影。 瓦勒国的武士,的确也有两手啊! 周围的围观百姓,见事情已了,没了热闹可看,也三三两两的散开了。 京城乃大隋国都,天子脚下,最不缺名门望族,大街上高官名人自然随时可见,耶律吉虽是瓦勒国三皇子,但在百姓眼里,和一般的皇子也没有什么区别,即便耶律吉公开了身份,但百姓们早就对这些高官们习以为常,所以也没有对耶律吉投以过多特意的注意。 围观的人群全部散去,只有少数几个摊贩还偷偷看着耶律吉和凝安,似是犹豫要不要把他们的货物卖给耶律吉,毕竟耶律吉身为皇子,定是财大气粗的。 不过耶律吉和凝安自然也看出了几个摊贩的蠢蠢欲动,他们出门没有带亲随,本就不愿被人认出,徒添麻烦,所以还不等那几个摊贩下决心上前,耶律吉和凝安对视一眼,已经默契的一同迅速走远了。 “刚刚那人名叫夏明旭,他父亲和我父亲两人有些关系,所以他现暂住在国公府。”凝安知道耶律吉定会疑惑夏明旭的身份,所以在耶律吉开口询问之前,已经寥寥数语,简单解释了一番。 凝安没有说明与夏明旭的具体关系,也没有把夏明旭父亲救过舒振昌一事说出来,耶律吉知道凝安有所保留,却也毫不在意,他介意的,却是之前夏明旭说,他夏明旭是凝安的未婚夫。 虽然凝安最后否认了,但是空穴不来风,夏明旭既然这么说,定不会没有缘由,耶律吉心中疑惑,但也看出凝安不愿多说,便也没有追问,反正以他的身份,回去之后差人查一下,一切便明明白白了。 但是一想到夏明旭说他是凝安未婚夫时理直气壮的语气,耶律吉就忍不住对夏明旭心生厌恶,虽没打算细究,却依旧提醒凝安道:“那夏明旭看起来是个睚眦必报的小人,这次他吃了瘪,定会心生怨恨,凝安还是要多加防范此人!” 凝安知道耶律吉是关心自己,浅笑道:“凝安知晓了。” 凝安与耶律吉相处不过一个多时辰,却已将耶律吉的性子摸了个七七八八。 最初在宴会上,耶律吉搭讪光鲜亮丽的舒凝馨时,凝安对耶律吉是很不屑的,但这不屑,在耶律吉突然的求婚之后,变成了厌恶。 那时候,耶律吉能够在那么多人面前,说出非凝安不娶的那一番话,即便凝安打心底里觉得耶律吉会是一个麻烦,但也不得不承认,耶律吉的确是个很有魄力的果断之人。 宴会之后,耶律吉时来拜访,哪怕被凝安差人拿着棍棒毫不留情的轰了出去,也没有一天间断过。这个时候,凝安已经有了判断,耶律吉除了有魄力之外,还应是一个沉稳执着之人。 但是真正和耶律吉相处之后,凝安才无语地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全然错了。 真正的耶律吉,分明是一个直爽大方,却心气浮躁之人! 耶律吉之所以“魄力”,便是因为他脑子直,想的不多,他看上了凝安,想娶凝安,便直接向皇上求婚了,至于皇上答不答应,这不在耶律吉的考虑范围,先求了婚再说! 耶律吉之所以“沉稳”,还风雨无阻的前来国公府邀约凝安,也是因为他脑子直,想的不多,他看上了凝安,想娶凝安,便二话不说,直接开始追求凝安,至于凝安答不答应,这不在耶律吉的考虑范围,先追求着再说! 这样的人,说好听点是性格直爽,敢爱敢恨,说难听点,就是脑子转不过弯,一根筋儿! 不过这对凝安来说不是坏事,毕竟这样的人,比起那些真的有魄力又沉稳的人,自然是容易对付的多,而且耶律吉给夏明旭的那一番教训,实在让凝安看的爽快不已。 不过,也是时候找机会跟耶律吉说明白了,让他不要继续纠缠自己。 “凝安,这首饰不错,你看看你喜欢哪款?”耶律吉似乎已经将方才夏明旭的事忘在了脑后,殷勤的带着凝安挑选首饰。 凝安心不在焉的看了眼耶律吉手中的首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耶律吉手中的是一枚发簪,若只是平常的发簪,凝安倒也不会如此无语,可耶律吉手中这支发簪,上面不止镶嵌着珍珠钻石,还长长的坠下了一大串珍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实在是……只可远观,不可佩戴…… 凝安本不是善于打扮之人,更不可能喜欢这些繁复的首饰,她一扫摊位上的首饰,发现耶律吉手中这支簪子,已经算是这里面最简单的簪子了。 “这支也不错!”耶律吉又选了一支花色更为繁复的簪子,两支对比了一番,兴致勃勃的询问凝安:“凝安,你更喜欢哪一支?” 银簪复杂的几乎让凝安迷了眼,她对两支簪子都喜欢不起来,可是面对耶律吉期待的目光,却很难说出拒绝的话来,挣扎许久,才干涩道:“两支都不错……” 耶律吉听凝安这话,果然兴高采烈道:“凝安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也觉得这两支簪子都很不错,既然如此,那就都买下好了!” 耶律吉爽快的付了钱,喜滋滋的拿着两支玉簪,对凝安道:“凝安,我给你戴上!” “不——”这么花哨的玉簪,凝安只看着就觉得心烦,哪里能让耶律吉给自己戴在头上?可她拒绝的话才说了一半,忽然身边传来一阵巨力,一个人影猛地窜出来,狠狠的撞了她一把。 她猝不及防之下,身子被撞的一偏,幸亏耶律吉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凝安,凝安才没有摔下去。 凝安方才稳住身形,便听到耶律吉突然怒吼一声:“该死,簪子被那人偷走了!” 第047章 暗杀 那簪子可是耶律吉为了讨好凝安所购置之物啊,凝安也说了喜欢那两支簪子,居然被人轻易抢走,简直不能忍! “我这就去追回来,凝安你在这儿等着我!”耶律吉来不及犹豫,匆匆忙忙对凝安安置了一句,便飞快的冲着那小贼跑开的方向追去。 “耶律吉等等——”凝安本就不喜欢那银簪,丢便丢了,她也不在意,能逃过不戴这招摇花哨的银簪。她反而还松了一口气,正想叫住急冲冲的耶律吉,耶律吉已经飞快的跑开了。 凝安心中万般无奈,自然也不可能乖乖留在原地等着耶律吉归来,一咬牙,赶紧随着耶律吉的方向追了过去。 不得不说,相比于耶律吉,凝安的体力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不过两个街角,凝安眼已失去了耶律吉的身影。 “该死!”凝安找不到耶律吉的具体位置,恼怒的跺了跺脚。 她现在已经远离了闹市,而是在一个狭窄的巷道里,巷道破旧,人烟相比于大街之上,自然是少了许多,凝安便是有心问问行人方位,也找不到可以询问的人。 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这里的巷道四通八达,凝安也不知道自己来时的路是那一条,无奈之下,凝安只好凭着感觉,顺着一条最有可能的巷道追了过去。 巷道越走越窄,四周已不见人烟,凝安越走,眉头便皱的越紧。 她现在倒并不急着找到耶律吉,最要紧的,是赶紧从这个迷宫般的地方出去! 正在凝安觉得前面肯定没有人,正想掉头往回走时,忽然隐隐约约听到前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有人,就能问路,然后就能出去。 凝安没办法犹豫,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人,她不想错失机会,若是让她继续在这少有人烟的地方,无头苍蝇般乱转,不知得找多久,她才找得到出去的路。 然而越往前走,凝安心中越觉得不对。 说话声渐弱,然后是刀剑相接的打斗声,如果凝安没有判断错误,前面,应该是有人正在打斗。 凝安是胆大,但是却并不想招惹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犹豫只有一瞬,下一秒,她就已经决定不再继续往前。 可是正当她转身准备往回走时,她却猛地住了脚。 她愣了一霎,然后猛地侧过身——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她右侧的巷道。 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正是之前大街上凝安曾经见过的,耶律吉的暗卫,而耶律吉,在凝安转身的刹那,刀光一闪,耶律吉已经身首分离。 耶律吉的脑袋“砰”的掉在地上,咕噜噜的滚了好几圈,刚好在凝安的脚边堪堪停住。 耶律吉脑袋上糊满了血,一双眼睛瞪的老大,衬映着凝安因不可置信而变大的瞳孔,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之感。 的确很诡异—— 凝安表情僵硬着,心里却有一种诡异的熟悉之感——今天这场景,她似乎在哪个地方见过。 她一定在哪个地方见过! 凝安皱眉深思,她缓缓抬起头,巷道的另一头,耶律吉的尸身前,一个带着狰狞鬼王的白衣人,正冷冷清清的面对着她。 白衣人手中长刀还滴滴答答的落着血,浑身上下凛冽的气质仿若天成。 他横起手中的长刀,刀光映在他血红的面具之上,竟平添了一丝美感。 ——不能留活口! 他举刀,飞快的逼近凝安,冰冷刺骨的杀气,几乎要将空气都冻结。 太熟悉,真的太过熟悉! 刀光逐渐逼近,凝安不闪不躲——当然,她即便想躲,也决计躲不开! 在哪里看过这幅场景,在哪里…… 突然,凝安想起春狩那日,那横死的刀疤男和横肉男——没错,都是一击致命,身首分离,而且,都是一席白衣—— 一个名字,猛地脱口而出,凝安高喝道:“凌鸿墨!” “锵——”长刀在凝安面门前一寸处堪堪停住,白衣男血红的面具直挺挺地对着凝安,狰狞而可怖。 “放过我,对你只要好处,没有坏处——”可是凝安居然笑了出来,她毫不畏惧的对上面具上那两个空洞的眼洞,一字一顿:“凌!鸿!墨!” 凌鸿墨手中的长刀微微一顿,他隔着面具,认真的注视着凝安的瞳孔,半晌,忽然抽回刀,转身便走。 凝安看着凌鸿墨依旧冷清的背影,却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方才虽言辞振振,可在凌鸿墨那凛冽的气势之下,冷汗却依旧湿透了后背。 然而下一秒,凝安本来放下的心,却又高高提起—— 一把长刀——凌鸿墨的长刀,笔直的向自己冲过来—— 长刀的速度极快,快到凝安几乎都能听到长刀划破空气的“滋滋”声,凝安躲不开,避不过,脑海里居然一片空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长刀逼近自己。 “铮——”没有长刀插入皮肉的苦痛,长刀狠狠的擦过凝安的衣襟,死死的插|进巷道的墙壁上。 原来是虚惊一场,凝安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竟生出了几分劫后余生之感。 她目光顺着长刀看过去,之间长刀擦过自己的衣襟,刚好把之前耶律吉硬塞给自己的双生佩断成了两半。 那一分为二的双生佩,配上耶律吉一分为二的尸首,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讽刺之感。 凝安方才骤然加快的心跳慢慢平复下来,满地的尸体,她却来不及考虑,她忽然想到了自己正面对的最大的问题——她不知道出去的路! 凌鸿墨的身影已经即将消失,凝安来不及多想,赶紧追着凌鸿墨的背影而去。 不管怎么说,凌鸿墨能在这里杀掉耶律吉,肯定是知道出去的路的吧! 至于耶律吉——凝安自己也很难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 耶律吉的确对自己格外殷勤,他除了在宴席上当众求婚之外,其实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甚至于今日街上,耶律吉还狠狠教训了夏明旭一番,让凝安心内暗爽不已。 可是无论如何,耶律吉已经死了。 坦白来讲,耶律吉不过和凝安见过两面而已,即便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即便今日耶律吉和凝安一同逛街,即便耶律吉待凝安极为殷勤,但对于凝安来说,耶律吉始终还算是半个陌生人。 凝安前世经历家破人亡的惨案,又被最信任的人背叛,重生之后,一颗心早已冷硬如铁。她在外人面前,始终戴着端庄内敛的微笑,只有在至亲面前,她才能露出本来性情。 耶律吉虽心浮气躁,却性格豪爽,相处起来,却也比舒凝馨那些心思百绕之人容易的多,所以耶律吉的死,凝安遗憾,却不为之痛心难过,相反,她更为在意的,是杀掉耶律吉的凌鸿墨。 凌鸿墨的出现,给凝安提了一个醒。 前世,凝安虽胡作妄为,刁蛮任性,却毫不关心朝政之事,所以她只知道一些朝廷上的大事,却丝毫不明白朝廷平静表面下的暗潮汹涌,以致最后舒贵妃遭人陷害,家门被迫|害,她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但是今生,凝安想谈复仇,就不能对朝政之事不闻不问。 眼前的情形其实很明显,根本不用凝安多想,耶律吉作为瓦勒国三皇子,出使大隋前来谈和,却被凌鸿墨暗杀,瓦勒国暗卫以及耶律吉,无一幸免,凌鸿墨这么做,很明显是无意谈和。 凝安前世虽并不了解凌鸿墨这个“声名狼藉”之人,但单就近日几次的相遇,已足够让凝安判断清楚,凌鸿墨绝非池中之物! 一个本来武功高强,有勇有谋之人,却为求安宁,故意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为高官所不耻,遭受他人白眼,这需要多大的魄力? 况且,凝安依据前世记忆,明确的知道皇上无意与瓦勒国和谈,而凌鸿墨今日暗杀瓦勒国三皇子,若说和皇上毫无关系,凝安是决计不会信的。 现在朝廷的局势泾渭分明,王家势大,在朝政上几乎顶了半面天,可以说,朝廷有近三分之二的人,都是王家的党羽,就连太子,也与王家关系密切,而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卧榻之下,岂容臣子势力比自己还大? 若是王家事事低调便也罢了,但王家依仗着自己的势力,基本什么事都要去插上一手,就比如宋大学士寿宴那日,明明宋大学士处置宋子新,是学士府自己的家务事,却被王氏几句话,轻描淡写的便揭过了。 如果凝安所料不错,皇上现在,定是早已对王家心生不满,而凌鸿墨,单从宋大学士寿辰之上出言抨击太子,便可看出,凌鸿墨一定不是王家的人,甚至可以说,凌鸿墨是站在王家对立面的! 定王凌鸿安与凌鸿墨是挚友,那日宋大学士寿辰上,也帮着凌鸿墨弹劾太子,所以,凌鸿安与凌鸿墨一道,都是站在王家对立面的。 这么一来,朝廷的势力便可粗浅的分为两派,一派以王家和太子为首,另一派则主要是皇上,世子凌鸿墨和定王凌鸿安。 毫无疑问,这两派如今是王家占上风,但是今日,凌鸿墨居然暗杀瓦勒国三皇子,凝安不难判断,一向忍让退步的皇上一派,定是要准备反击了。 凝安心中微叹,怕是暗潮汹涌的京城,更是要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第048章 夏明旭的算计 凝安不过是想跟着凌鸿墨的身影,走出这个困了她好长时间的巷弄,可是凌鸿墨身法极快,不过一瞬而已,她眼前已经失去了那个白色的身影。 该死! 凝安咬咬牙,这个地方绝对不能久待,耶律吉死在这里,尸首未寒,凌鸿墨杀掉了耶律吉,不可能置之不理,一定还有后招,自己必须赶紧离开这里,不然若是被人发现在杀人现场,只会徒增麻烦。 凝安心中暗骂一声,她自幼在京城长大,怎么就没听说过有这么个迷宫般的巷弄? 巷弄四通八达,错综复杂,凝安难辨方位,她没办法,正想随便找个方向走下去罢了,可是刚一转头,却猛不丁见到一抹刺眼的白色。 白衣如华,黑发似墨,这不正是凌鸿墨吗? 没有跟丢?凝安心中微微一喜。 凌鸿墨背对着凝安,形如鬼魅般往一个方向飞身掠去,似乎压根儿不知道身后跟了个凝安,速度极快。凝安来不及多想,出去的希望就在自己面前,她赶紧牟足全身力气跟了上去。 凝安不清楚自己跑了多久,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凌鸿墨的身影已经渐渐的消失不见,凝安没了方向,猛地停下脚步,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能够隐隐约约听到嘈杂的叫卖声。 凝安放缓了步子,顺着声音寻过去,拐过一个墙角,热闹的京城集市,冷不防全部撞进凝安眼里。 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可是凝安的表情忍不住变得古怪起来,因为她的正对面,居然就是之前耶律吉带她挑选银簪的摊位。 凌鸿墨武功高强,他若有心摆脱自己,自己怎么可能追的上他? 明明之前凌鸿墨已近失去踪影,却又突然出现,还把自己引出迷宫般的巷弄,带到之前自己离开的地方,若说凌鸿墨是无心,打死凝安她也不信。 所以说,凌鸿墨是故意折回来,特意带自己出来的? 这个想法未免太过自恋了些,可凝安除了这个解释,却想不到其他理由。她心里蓦地升腾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心有所感的回头一望,却只见到一抹白色飞快的消失在墙角。 国公府。 夏明旭跟踪凝安反被耶律吉羞辱,最后只得灰溜溜的回到国公府,可是心里的恨意,却始终挥之不散。 他当时在街上,被耶律吉硬押着跪在地上,在那么多人的围观下,他只觉得羞辱异常,大脑根本就难以运转和思考,所以居然张口就说出是凝安未婚夫的那等话。 而现在,他回到了国公府,远离了羞辱自己的耶律吉,和围观自己被人羞辱的群众,脑子终于冷静了些,至少勉强可以思考了。 只是他所想的,却不是该如何圆场,他脑海中反复循环着大街上自己狼狈的模样,和围观者们肆意的嘲讽和指指点点。 那种羞辱,那种被人制住行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逼着跪下的羞辱,那种被人围观自己的狼狈,围观自己的无能的羞辱,那种被人指指点点,当面嘲讽的羞辱。 夏明旭越想,越觉得有一股恼意直冲冲往头上冒。 他文武双全,个性高傲,又自命不凡,这次当街受此羞辱,简直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他不能忍,想到害自己如此的罪魁祸首,就忍不住杀气横生。 ——都是舒凝安,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她明明和自己有婚约,舒振昌之前已说过要将她许配给自己,可是却背着自己,肆意勾搭别的男人! 她之前明明还差人日日给自己送了补品,那时候肯定是对自己有意的,可是这才几天,凝安不过是去皇宫中参加了一个宴会,居然就勾引上了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 那耶律吉有什么好?论长相,耶律吉黑的好比黑炭,怎么比得上自己的玉树临风?论人品,那耶律吉粗狂恣意,哪有半点贵族气质?论文才,一看耶律吉那副模样,就知道他定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哪比得上自己博览群书? 耶律吉,除瓦勒国三皇子的身份,有哪一点能比得过自己? 凝安之前频频对自己示好,此时耶律吉出现,却一门子往耶律吉身上贴,这舒凝安,分明是看中了耶律吉三皇子的身份,想嫁给耶律吉,一跃成为皇妃! 而且之前春狩那日,凝安被歹徒劫走,那么长时间,请不清白还是两回事,更何况,等他找到凝安时,凝安衣衫破烂,身上居然还披着凌鸿墨的外衫! 谁知道在没有外人在的那段时间,她和凌鸿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露水情缘? 以舒凝安水性杨花的性子,看凌鸿墨生的那么俊俏,怕是特意勾引凌鸿墨。也不是毫无可能。 夏明旭心里不住恶意揣测凝安,恨的牙痒痒,可是他却忘了,明明之前他还一直担心攀不上凝安,所以一边对凝安殷勤,一边和舒凝馨暧昧,若说贪恋权贵,分明是比凝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虽然舒振昌有心让凝安与夏明旭订婚,可是这婚事毕竟还没定下来,夏明旭这时候就信誓旦旦的说凝安是他的未婚妻,本来就是无中生有。 再说今日,若不是夏明旭自己要偷偷摸摸的跟踪凝安,又怎么会被耶律吉抓个现行,再当街羞辱?害他这样的,分明是他自己的贪欲! 不过这些,夏明旭是不会去想的,他冷静了那么长时间,也慢慢能够仔细思考了。 毫无疑问,今日凝安害他受辱,他也绝不能让凝安好过,他定要千倍百倍的找回来! 凝安不知道夏明旭的算计,她近些日子本就有些倦懈,可耶律吉的死,却让她的倦懈一瞬间烟消云散。 前世,在皇上和王家相争时,国公府一直保持中立,而中立的下场很明显——舒贵妃遭人陷害惨死牢狱,国公府家破人亡。所以今生,凝安不想让悲剧重演,那么国公府,定不能再保持中立,只能坚持站在皇上这边,才能得以保全! 她知道事态紧急,耶律吉一死,朝政必有大变,她必须赶紧把耶律吉被人刺杀一事告诉舒振昌,国公府必须早日确定阵营! 可是凝安刚到家,正打算去找舒振昌,就已经有一个丫鬟迎了上来,对凝安行礼道:“小主子,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 书房是舒振昌办公的地方,平日里凝安很少去舒振昌的书房,但舒振昌既然叫凝安去书房找他,必定是有正事要和凝安说。 凝安不知舒振昌所为何事,微微皱了眉头,不过她正要找舒振昌,不想舒振昌也正好让凝安去书房一趟,倒也省得凝安四处寻找舒振昌了。 “爹爹,您找我?”凝安推开书房的大门,首先看到的居然是一席墨袍的夏明旭,不由一怔:“夏公子?” 凝安脑袋一转,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她太了解夏明旭,夏明旭这个人心高气傲,今日受此屈辱,定是怒火冲天的,以他的性子,若是不报复回来,那就不是夏明旭了。 夏明旭在爹爹的书房,而爹爹又破天荒的叫自己也来了书房,凝安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夏明旭在舒振昌那里告了自己一状。 夏明旭这次见到凝安,丝毫没有以前的殷勤谄媚,他甚至连一个笑容都没有给凝安,只是不冷不淡的看了凝安一眼,便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他要报复凝安,所以找到了舒振昌,然后把凝安和耶律吉外出一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尤为突出了两人相处的熟稔与越矩,就连耶律吉硬塞给凝安的双生佩,也被夏明旭说成是凝安不知检点,肆意勾引耶律吉。 夏明旭心中暗自冷笑,这一次,便是舒振昌再疼爱凝安,凝安如此不守妇道,舒振昌也定不可能随之任之! 舒振昌这次没有像以往那么宠溺的把凝安拉过自己身边,他眉头紧皱,难得的没有在自己的宝贝女儿面前露出笑容。 实在是夏明旭方才所言,对他的震动太大。 他本在书房办公,夏明旭忽然求见,言辞恳切的说了一大通,可是他心中所想,却并非夏明旭以为的是在琢磨要怎么处置凝安,相反的,他在替凝安担心。 耶律吉当众向皇上求婚一事,他是知道的,凝安什么态度,他也从宋氏口中了解的一清二楚,前几日耶律吉前来拜访,凝安差人拿棍棒把耶律吉轰出国公府,也是他默许了的。 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心疼自己的女儿,不愿凝安远嫁瓦勒国。 夏明旭不知道,可舒振昌却是清楚的很,瓦勒国地处边远,多年来与大隋征战不休,即便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先不论他是否对凝安真心,若是凝安远嫁到瓦勒国,可皇上又无心和谈,到时候打起仗来,凝安这个大隋国公之女,在瓦勒国的身份,应当何其尴尬? “安儿,我听明旭说,你今日和瓦勒国三皇子一同上街,还买了对双生佩?” 最后,还是舒振昌率先开口。 他清楚自己的女儿对耶律吉的态度,单从前几日凝安差人轰走耶律吉,便知凝安定是不愿远嫁瓦勒国的,可是双生佩分明是有情人之间的配饰,凝安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她收下耶律吉所送的双生佩,究竟是个什么想法? 第04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舒振昌的担忧,凝安自然一清二楚,她意味深长的斜觑了夏明旭一眼,缓缓开口道:“爹爹,安儿与三皇子并无关系,那双生佩,不过是三皇子送给凝安的见面礼罢了。” “谁送见面礼会送双生佩?”夏明旭被凝安那嘲讽似的一眼,看得肝火上涌,仿佛又看到大街上受尽屈辱,被人指指点点,不屑嘲讽的画面,居然当着舒振昌的面,就与凝安针锋相对。 凝安闻言,不做表态,只是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夏明旭,只是那姿态表情,居然平添了一股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她太了解夏明旭,太清楚夏明旭的短板,夏明旭最受不了的,便是被人看不起,若是凝安正正当当额与夏明旭辩驳,反倒会让夏明旭更加清醒,而这样沉默却挑衅的目光,绝对是夏明旭忍不了的。 而凝安要做的,就是要激怒夏明旭,只要激怒了夏明旭,让他在舒振昌面前说出莽撞之语,舒振昌对夏明旭心生不愉,再加上之前夏明旭深夜邀约凝安一事给舒振昌留下的坏印象,那她和夏明旭的婚事,舒振昌定是要仔细斟酌的。 夏明旭被凝安的目光一激,果然如凝安所料,顿时满心怒火。 凝安目光太过直白不屑,让他忽然就十分不甘。 自己苦苦谄媚凝安,为凝安对自己的冷淡日日担惊受怕,甚至做出跟踪凝安的宵小之事,可是就在自己心惊胆战,七上八下的时候,凝安却和其他的男人风流快活,丝毫没有自己的愁绪不安。 自己一张热脸,居然上赶着贴凝安的冷屁股,夏明旭现在对凝安,只有一肚子的火气,什么理智什么清醒,全被夏明旭抛到了脑后。 “舒凝安,你分明是我未婚妻,却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夏明旭理智全失,歇斯底里的怒吼,“你究竟懂不懂得女子纲伦,有没有一点羞耻之心!” “春狩那日,你身披南宁王世子凌鸿墨的外衫,肆意勾引凌鸿墨,而前几日,你不过去皇宫参加寿宴,居然就迷得瓦勒国三皇子神魂颠倒!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未婚夫放在眼里!” 夏明旭张口闭口就是凝安的未婚夫,可是他丝毫未觉不对,继续冷笑连连道:“你莫不是看重了凌鸿墨和耶律吉的身份?也对,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你若是嫁给了他,马上就成了皇妃,我本以为你虽顽劣了些,却是一个敢爱敢恨,真性情的女子,不想竟也是如此贪恋权贵!” 夏明旭被怒火蒙蔽了理智,丝毫没注意到,从他开口说第一句话时,舒振昌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随着他话越说越离谱,舒振昌的脸已经快黑成黑炭了。 先不论夏明旭所说究竟是否属实,凝安是舒振昌捧在手心里宠着的,自己的宝贝女儿被人当着自己的面辱骂,即便夏明旭的父亲救过舒振昌一命,但舒振昌也没办法忍下去。 更何况,凝安是舒振昌看着长大的,凝安是个什么性子,舒振昌一清二楚,凝安平日里任性胡为,但对府中下人却极好,绝对不是夏明旭所言的,是个贪恋权贵之人! 而且夏明旭现在居然便以凝安未婚夫自居,但实际上,他与凝安根本就还未订婚,这个未婚夫,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根本就还未落实下来。 舒振昌原本以为夏明旭文武双全,人品又好,是个可以托付之人,本来打算找个日子就让凝安与夏明旭正式把婚事定下来,但是后来夏明旭深夜邀约凝安,本就让舒振昌有些怀疑夏明旭人品,打算再考察夏明旭一些时日。 近几日,他观夏明旭认真向上,正对夏明旭重生好感,结果夏明旭居然在他面前说出这么一番话!现在凝安和夏明旭还未成婚,若是夏明旭心里真如他所言,认为凝安是个贪恋权贵之人,那么等他真的与凝安成婚,凝安会受多大的委屈! 被夏明旭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凝安本以为自己会生气,再不济也会恼怒,结果发现,自己却只觉得有些好笑罢了。 为什么以前她眼里心里都只有夏明旭,还会觉得夏明旭是宛如天神般完美的男子? 夏明旭这一番话,虚伪而浮躁,他理由扯得如此牵强,可是夏明旭反而还觉得理所当然,若是私下没人的时候骂她便也罢了,夏明旭居然还敢在舒振昌面前说这种话,没看到舒振昌已经黑了脸吗? 不过夏明旭自掘坟墓,凝安肯定是要火上浇油一把的。 她面色不变,甚至隐隐约约带了些嘲讽的笑意,不咸不淡的慢吞吞反驳道:“夏公子,请你说话时注意分寸,爹爹虽有意让凝安与你订婚,但这婚事毕竟还没有定下来,你张口闭口自称凝安的未婚夫,未免言之过早。而且瓦勒国三皇子近几日日日拜访,三皇子毕竟是作为使臣来访大隋的,凝安推之不脱,才带着三皇子四处逛逛,三皇子不懂大隋风俗,不知双生佩的寓意,才送了凝安,你说凝安‘勾引’三皇子,可有证据?” 证据?还需要证据?大庭广众之下,和耶律吉携手游街,还收下了耶律吉所送的双生佩,还需要证据? 夏明旭怒极,正要反驳,却被凝安先一步截过话头。 “而且,夏公子居然跟踪凝安与三皇子!凝安本以为夏公子是个光明坦荡之人,不想也会做出如此宵小之事。”凝安面带冷意,毫不客气的反问道:“夏公子说凝安贪恋权贵,那么凝安且问问夏公子,你分明不喜凝安,却还时时问候凝安,前些日子还深夜邀约凝安,又是为何?” 凝安这话,可以说是直白的讥讽是面向沽名钓誉了。 首先,夏明旭跟踪凝安,本就是夏明旭的不是,而他回来还在舒振昌这里搬弄是非,颠倒黑白,更是小人行径。 其次,夏明旭今日这样辱骂讽刺凝安,把凝安贬的一文不名,这么说来,夏明旭分明不喜凝安,甚至可以说,夏明旭是讨厌凝安的。 可是即便如此,夏明旭居然在凝安伤病时,日日差人送了补品来,还时常来凝安院里探望,之前更是深夜休书,邀凝安去他的偏院一叙,种种行径,无一不能看出,夏明旭分明是在刻意对凝安做出一副深情的模样,讨好凝安。 夏明旭分明讨厌凝安,却又刻意讨好凝安,原因能是什么?自然是想靠着凝安,攀上国公府的高枝啊! 凝安每说完一句话,舒振昌脸色便更加阴沉一分。 他对夏明旭寄予厚望,又有意让夏明旭和凝安订婚,自然不可能单单因为夏明旭的父亲救了他的命,更多的,还是舒振昌觉得夏明旭这个人本来就上进,品行兼优,凝安就算嫁给了夏明旭,也不算委屈了凝安。 之前夏明旭深夜邀约凝安,虽然在舒振昌心里留了不好的印象,但是他也只当夏明旭太喜欢凝安,情难自己之下,才做出越矩之事,本来没想过多追究,可今日看起来,夏明旭分明不喜欢凝安,却对凝安做出这些暧昧之事,舒振昌也不得不怀疑夏明旭的用心。 凝安的讥讽,夏明旭自然全听在耳里,一时间,只觉得血气上涌,仿佛之前大街上的羞辱,一瞬间全部回来了。 他面色狰狞,咬牙切齿的吼道:“舒凝安,你简直无可理喻!你——” “够了!”夏明旭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打断。 舒振昌面上阴霾密布,眼中满是怒气,看向夏明旭的目光里,还隐约带着怒其不争的失望之意。 夏明旭的话,他本就没有全信,因为他知道是耶律吉求婚在先,也清楚凝安对耶律吉无意,夏明旭今日如此作态,完全颠覆了夏明旭以往留给舒振昌的印象。 夏明旭被舒振昌一吼,猛地止住了话头,这才发现舒振昌面色极其难看,脑袋里一根弦嘣的断了。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番话说出来虽然痛快,可是舒振昌也在,舒振昌听到自己这么骂他最疼爱的小女儿,那自己在舒振昌心里的形象,岂不是一落千丈? “伯、伯父……”冷汗瞬间湿透了夏明旭的后背,他不安嗫嚅着唇,居然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双生佩的事,我会处理,今科考试不是马上要到了吗,你可准备好了?”舒振昌冷冷的盯着夏明旭闪躲的眼睛,声音低沉,仿佛压抑着无限风暴。 “侄儿,侄儿正在准备……”被舒振昌厚重的目光死死盯住,夏明旭只觉得仿佛有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身上,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没准备好怎么还有时间想这些杂事?!”夏明旭的话再一次被舒振昌狠狠打断,舒振昌怒声呵斥道:“还不赶紧下去准备?!” 夏明旭再怎么样,他的父亲终究救了舒振昌一命,舒振昌行事端正,即便夏明旭这次做出的事让舒振昌极为不喜,但看在夏明旭父亲的面,他却依旧没有追究夏明旭的责任,只是夏明旭和凝安的婚事,舒振昌怕是不会再考虑了。 把凝安许配给这么讨厌她的夏明旭,那岂不是把凝安往火坑里推吗? “侄儿,侄儿这就下去准备。”夏明旭知道自己触怒了舒振昌,不敢反驳,匆匆行了一礼,便跌跌撞撞的开门而出。 这次报复凝安不成,反而把自己惹得一身骚,夏明旭又悔又恨,对凝安更为记恨了。 第050章 阵营 凝安淡淡的看着夏明旭被舒振昌训斥一番,然后灰溜溜的离开书房,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动。 照理说,她这次狠狠打击了夏明旭一番,而且经此一事,她和夏明旭的婚事肯定也做不得数了,她本应开心才对,但实际上,她心里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欢欣,没有雀跃,仿佛这一切,不过都是寻常小事一般。 前世自己深爱夏明旭,爱的撕心裂肺,却惨遭夏明旭背叛,重生之后,自己恨极夏明旭,恨到恨不得杀了夏明旭解恨,所以凝安之前面对夏明旭时,行为举止里,都有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矛盾。 一方面,她想报仇,她想让夏明旭身败名裂,想让夏明旭痛不欲生,可另一方面,她面对自己前世深爱之人,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没能下得了手。 她只要看到夏明旭,就满心厌恶,岂不知这厌恶,却正是前世深爱夏明旭的表现。重生至今,已有好长一段时日,可是细算起来,凝安却一直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事情,来报复夏明旭。 之前夏明旭邀凝安深夜相聚,被凝安用迷药迷倒,这件事虽闹得大,但对夏明旭来讲,却不痛不痒,而且凝安也是见好就收,根本没有深挖此事。 就连今日之事,也是因为夏明旭先行到舒振昌这里告状,她才顺势而为,狠狠打击了夏明旭一番,成功的把这门婚事给毁了。 但若是夏明旭今日没有来舒振昌这里告状呢? 如果夏明旭没有告状,凝安可以确定,她不会拿此大做文章! 夏明旭跟踪她与耶律吉,又在大街上说出那等不知轻重之话,她完全可以凭此狠狠报复夏明旭一番,到时候,夏明旭就算不死,也会脱成皮! 可是她没有。 以前她并不明白,甚至连想都没有想,她只是一直觉得时机不对,可是,对的时机又是何时呢? 直到今日,凝安与夏明旭的婚事作罢,夏明旭在舒振昌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可凝安心中却再没有了一丝波动,凝安才突然明白了缘由。 放下挚爱容易吗? 当然不容易! 所以,即便凝安前世被夏明旭伤的那么深,即便她重新回到了四年前,即便凝安口口声声说着要报仇,但是,她没有放下夏明旭,也放不下夏明旭,虽然就连凝安自己也没有发现。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再深的感情,在面对冷硬的现实时,也被磨得差不多了。凝安现在,对夏明旭无爱,所以夏明旭受挫,她不难过,同样的,凝安也对夏明旭无恨,所以夏明旭受挫,她不欣喜。 凝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解开了心中的结,她对前路也看得越加明显。 她对夏明旭无爱无恨,但是前世之仇,前世自己遭受的背叛和痛苦,她不可能不报。 只是现在,凝安想通了一切,不会把报复夏明旭放在第一位,当然,她对报复夏明旭之事,却也再不会留手! 舒振昌冷冷的注视夏明旭跌跌撞撞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夏明旭,才狠狠地一掌拍向桌面。 他实在是气,气自己之前居然有意让夏明旭和凝安订婚,夏明旭这样一个沽名钓誉,又心浮气躁之人,凝安若是真的嫁给了夏明旭,会受多少的苦? 另一边,他也有些庆幸,幸亏这婚事还没定下来,他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受苦,那么凝安和夏明旭的婚事,便只能作罢。 舒振昌怒极拍桌的巨响,把凝安从沉思中拉回神来。 凝安知道舒振昌这次定是被气的狠了,心中微叹,出口安慰道:“爹爹莫气,夏公子想必只是一时糊涂,等他想明白了,自然也就懂得了。” 夏明旭心思浮躁,出言莽撞,凝安被夏明旭指着鼻子骂了一通,此时却还反倒为夏明旭说话,这么一对比,舒振昌更加觉得夏明旭的不堪。 自己的女儿,果真善良懂事啊! 舒振昌长叹一声:“幸亏这婚事还未定下来,夏明旭如此,爹爹定是不敢把你托付给他的啊!” 凝安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也正式把夏明旭从自己的心里除名了,夏明旭的事,自然也被凝安排到末位了,相反,现在还有更重要的,关乎国公府生死存亡的事,需要舒振昌做出决断。 “爹爹,夏公子的事情以后再论,凝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凝安想到迷宫般的巷弄里,耶律吉身首分离,瓦勒国的暗卫死的横七竖八,以及那个白衣翩翩的清冷男子,眉头便忍不住紧皱起来。 看凝安难得的正经起来,舒振昌似乎也意识到凝安或许是有要事要和自己相商。 舒振昌想了想,开口问道:“可是与瓦勒国三皇子有关?” 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向凝安求婚,之后又时来拜访,凝安今日总算答应出府一叙,回来之后,凝安便神情凝重,舒振昌不难猜测,应该是今日凝安与耶律吉外出时,出了什么意外。 “是的,爹爹,”凝安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一字一顿:“耶律吉死了!” “什么?!”舒振昌一怔,然后“哐啷”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置信道:“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死了?!” “确切的说,是被人刺杀了。”凝安补充道,然后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跟舒振昌解释了一遍,只是其中隐去了自己认出凌鸿墨,以及凌鸿墨带着自己走出巷弄一事。 舒振昌一动不动的听凝安说完,面色越来越凝重。 瓦勒国出使大隋,他们的皇子却在大隋被人刺杀身亡,这事不管怎么说,定是小不了的! “爹爹,依安儿所见,这事很可能是皇上授意的。”凝安给了舒振昌足够的时间消化此事,才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怎么说?”舒振昌没听凝安这么说,眉头越皱越紧。 “爹爹您也知道,现在朝中王家势大,很多事情,皇上都不得不看王家的脸色,但皇上身为大隋的国君,怎么可能容得下王家比自己的势力还大?这次瓦勒国前来何谈,王家很明显是支持的,所以王家不可能派人刺杀瓦勒国的三皇子,而这事若不是王家所为,那就只能是皇上授意的了!” 说到这儿,凝安看着舒振昌凝重的神色,心中也是微微一叹,语气也缓了缓:“爹爹,耶律吉被人刺杀,瓦勒国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件事,说不得便是一个导火线,皇上之前处处忍让,这次突然差人刺杀瓦勒国皇子,怕是要有所动作了,国公府早已不能中立,唯有选择皇上一派,才能得以保全啊!” 凝安这一句话,说的可是言辞恳切。她太清楚中立的后果了,前世国公府中立,舒贵妃便遭到了陷害,身死牢狱,国公府也家破人亡。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王家的阵营,先不说王家的态度,单就舒振昌得性子,虽前世为了明哲保身而选择中立,但是若要真做出个决断,定是宁死也不可能叛君背主,与皇上站在对立面的。 凝安所说的,舒振昌自然能想的到,但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却不是阵营的问题。 耶律吉宴席之上当众求婚,那么多人都可以作为见证,宴席之后,又日日前来拜访,凝安好不容易答应耶律吉出府一叙,耶律吉便被刺杀,这件事怎么看,都对凝安极为不利啊! 若是瓦勒国那边非要追究起凝安的责任,即便凝安本无过错,但也会麻烦不断。 所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耶律吉身为瓦勒国三皇子,又是作为使臣来访大隋,他的安危,本就应由大隋保障。而现在,耶律吉死了,死在了大隋境内,若是瓦勒国追究起来,无论如何,都是大隋理亏。 但瓦勒国会追究吗? 答案显而易见——肯定会! 他们国家的皇子都死了,若是还能坐视不理,那瓦勒国一点傲气和尊严都没有了,还算是个国家吗? 但是,若是瓦勒国追究起来,那凝安的立场和身份就极为尴尬了。 耶律吉求婚于凝安,又是在和凝安一道出府游玩的时候遇刺身死的,耶律吉身边的暗卫全数被灭,那么凝安便是最后一个接触耶律吉之人,也是唯一的人证,一旦耶律吉之死被暴露出来,那么凝安定会麻烦不断! 凝安不知舒振昌是担心自己,还以为舒振昌实在犹豫是否加入皇上的阵营,她怕舒振昌向前世一般选择中立,最后落得惨死,咬牙道:“爹爹,王家这么多年行事毫不低调,皇上却一直忍让,可是这一次,皇上却突然反击,定是有所准备的,皇上和王家争起来,一个小小的国公府,这么可能明哲保身?中立定是不成的,爹爹还要三思才行啊!” 凝安这话已经说的极为直白了,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剖析的清清楚楚,舒振昌自然也听懂了凝安的意思。 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此为自己着急,即便现在形势严峻,舒振昌也忍不住心中宽慰,自己的女儿果然长大了,懂事了啊。 “爹爹!”凝安以为舒振昌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心中大急,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舒振昌还是执意中立,那她也没办法了。 舒振昌哪里看不到凝安的急切,也知道凝安是真心为国公府好,微微叹了一声,道:“安儿所言,爹爹都知道,只是爹爹所忧心之事,却是安儿你的安危啊!” “我的安危?”凝安急切的神情微微一滞,似乎不明白舒振昌何出此言。 第051章 事情爆发 “耶律吉之死,瓦勒国定不会善罢甘休,若此事真是皇上授意,皇上无意和谈,定不会对瓦勒国客气。” 舒振昌眉头有化不开的愁绪,“耶律吉当众求婚于你,怕只怕,瓦勒国在皇上那讨不了好处,又不甘耶律吉白白枉死,会对你不利啊!” 凝安这才明白,舒振昌沉吟如此之久,不是在犹豫究竟是否中立,而是在为自己担心? 舒振昌所言,之前凝安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她知道耶律吉被人暗杀,背后主使很可能是皇上时,满心里都是对国公府的担忧。可是,舒振昌听到自己陈述完利害关系之后,最担心的居然不是国公府的安危,而是担心耶律吉之死,会对自己不利! 凝安心中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暖意,看着眉头紧皱的舒振昌,忽然觉得有这么疼爱自己的父母,眼前的困难也变得轻松起来。 她语气微微放缓,悉心宽慰道:“爹爹,耶律吉虽然在宴会上求婚安儿,但这门亲事终究没有定下来,安儿与耶律吉无名无分,细说起来,也不过见过两面而已,情况或许也不像爹爹想的那么糟,现在事情未定,爹爹也不用太过忧心。” 凝安说的轻描淡写,但舒振昌哪里不明白凝安实在宽慰自己?他在官场上浮沉多年,对官场上的弯弯绕绕心里门清,所以他心里清楚耶律吉之死,凝安肯定会很危险。 “最迟明日,耶律吉之死便会震惊朝野,你是最后一个与耶律吉接触的人,到时候查起来,少不了要盘问你一番。”舒振昌沉吟道:“事情经过,不能如实告知,如果皇上问起来,你只消说耶律吉追踪小偷,你跟着去,却没有追上人,最后只得独自回来,万不可谈及你看到耶律吉尸体一事!” 舒振昌的想法和凝安不谋而合,凝安知道舒振昌是为自己好,当即应道:“安儿知道了,爹爹。” 舒振昌心中再怎么担忧,也不想再给凝安更多的压力,轻声宽慰了凝安几句,便长长一叹道:“也罢,安儿今日遭此变故,想必也受惊了,安儿且先行回去休息,至于你说的阵营选择之事,容爹爹再好生想想。” 凝安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知道选择阵营事关重大,关系到之后国公府的生死存亡,也需要给舒振昌时间好好想想,故而顺从道:“是,爹爹,那安儿就先回去了。” 她前世被舒振昌和宋氏养在襁褓里,宠的无法无天,那时候瓦勒国三皇子身死大隋,朝政局势动荡,舒振昌和宋氏定是忙的焦头烂额,可是她却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舒振昌和宋氏疼爱女儿,不管多苦多难都是自己一个人背着,在凝安面前,一直是一副慈父慈母的模样,所以凝安前世,直到家门被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国公府的变故。 这,成了她心里最大的痛苦和遗憾,所以她一直觉得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哪怕她理智上清楚,即使她不信任夏明旭,王家也会找别的理由弹劾国公府。 但是重生一世,凝安已不再是前世那个懵懵懂懂,只知道肆意享受父母疼爱的小丫头了,她必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保护自己的父母,保护国公府! 现今皇上和王家争权夺势,怕是京城,是平静不了了啊! 事情真正爆发,是在第二日清晨。 瓦勒国三皇子昨日一夜未归,今日一大早,被人发现横死街头,身首分离,死状惨不忍睹,瓦勒国一众暗卫,也无一幸免,此事一经发现,便立刻震动了整个京城。 耶律吉是瓦勒国三皇子,瓦勒国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事情很快被查出来,耶律吉是在拜访国公府,与国公府嫡女舒凝安一同外出游街时被人刺杀。 耶律吉身死,而凝安却安然无恙回到国公府,所以说,凝安便是最后一个接触耶律吉之人,连带着之前耶律吉宴会之上张扬求婚,宴会之后日日登门拜访,却被凝安拒之门外一事,也被扒了个事无巨细,一时间,凝安便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皇宫,太和殿。 此时早朝已过,可是耶律吉遭人刺杀,惨死街头的消息一传出来,原本已经散去的官员,又匆匆聚集起来。 大殿上,皇上一席明黄色龙袍,端坐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大殿下,一众高官面容肃穆,面上皆是凝重神色,一时间,整个殿堂里,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沉静与肃杀。 舒振昌和舒振翼居左,太子、定王以及凌鸿墨一旁观政,中间是瓦勒国使臣以及瓦勒国太子耶律正。大堂正中,一个瓦勒国的使臣正在言之凿凿,满面怒容的讲述事情的经过。 “这么说,最后接触瓦勒国三皇子之人,是国公府嫡女舒凝安。”皇上皱眉听完事情经过,目光在大堂内逡视一圈,方才缓缓开口道:“舒凝安可在?” “回皇上,舒凝安已在殿外候着了。”一旁侍立的诏者立刻恭敬的回答。 “宣。” 诏者闻言,立刻拖着长调,高声喊道:“宣舒凝安上殿——” 诏者话音刚落,便见一素色长裙,淡妆素裹的女子,款款自殿外走来。 女子面容沉稳,容貌谈不上倾城绝世,但是在威严庄重的大殿之上,众人的目光之下,却没有一丝怯意。 她一步一步,缓慢又坚定的自百官中间通过殿堂,最后在殿前停下,哪怕在皇上威严冷冽的目光之下,脸色也没有一丝变,仿佛这一切,她都视若无物。 瓦勒国太子耶律正自听说耶律吉被人刺杀之后,便一直微沉着脸,此时看到凝安,却微微眯了眼,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他对这个女子实在很感兴趣。 他深知自己弟弟耶律吉的眼光有多高,耶律吉在瓦勒国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到过,却在见凝安的第一面时,便当众向皇上求娶凝安,拜访凝安,被人拿着棍棒轰出来后,非但不恼,反而更加锲而不舍。 能让耶律吉如此疯狂的女子,他很想见识一下,凝安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至于耶律吉的死——那对他根本不痛不痒! 自古皇家最无情,他处心积虑,谋划多年,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为了这个太子之位,他不知设计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手足被他残忍陷害,而耶律吉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除了耶律吉本来便无心朝政之外,更多的,却是耶律吉性子浮躁,脑子简单,就算留着耶律吉,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威胁,反而若是利用的好了,耶律吉还会为他解决很多难题。 就算耶律吉的死,也是他在和大隋谈判中取得更多利益的筹码。 凌鸿墨依旧一席白衣,见凝安进来,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掀起眼皮,冷冷清清的望向凝安。 凝安对大殿里或惊异或探究的目光视若不见,她跪地行礼,声音平稳:“臣女舒凝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凝安在京城的名气十分响亮,毕竟在女子都十分温婉内敛的大隋,出现一个行事张扬泼辣,毫无大家风范的女子,定会被传的十分不堪,更何况,这人还是舒国公之女。 在场的众多高官,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凝安,虽然以前听了不少凝安的风言风语,但是见凝安如此临危不惧,也不由对这个传闻中极为不堪的女子颇为赞赏。 “瓦勒国三皇子遇刺一事,想必你已听说,你是最后一个与三皇子接触之人,把你知道的,便全部如实说出来。”被这么多目光注视,居然还能不乱阵脚,皇上眼底也不禁闪过一丝赞赏。 “是!”凝安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然后缓慢又详细的把昨日之事全部说了一遍,只是依照舒振昌的吩咐,没有说出她见到了耶律吉尸体,而是追着耶律吉而去,没有找到耶律吉的踪影,便只身回了国公府。 凝安言罢,大殿里寂静了半晌。 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事情是凝安所为,凝安再名声再怎么响亮,不过也是一介女流。而耶律吉自幼习武,武艺高强,身边又有随身的暗卫相护,单凭凝安,是决计不可能伤到耶律吉一根汗毛的。 更何况,凝安所说的经过,和瓦勒国查出的内容别无二致,只是详细了许多。 之前叙述事情经过的那个使臣等凝安说完,立刻一马当先的站出来,目眦欲裂的指责道:“三皇子殿下随访出使大隋,却在大隋国都,天子脚下惨遭横祸,大隋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耶律吉毕竟是瓦勒国的三皇子,即便耶律正对耶律吉的死毫不在意,但是随行的使臣却不能不站出来说话。 他们的皇子出使大隋,为的是和谈,结果谈判都还没开始,他们的三皇子已经被人刺杀身亡,而且是身首分离,死无全尸! 三皇子平日是不着调了些,但终究是皇子啊!一国皇子在正在交战的敌国被人杀害,此时若是不了了之,那他瓦勒国的颜面何存! 更何况,他们的皇子,是作为使臣,出使大隋的时候被人刺杀的。 自古以来就有的战争法则——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虽说他们不知道出手的人是谁,但一般人,能在那么多强劲暗卫的保护之下,成功刺杀实力本就不弱的耶律吉吗? 所以耶律吉被刺杀一事,一定是大隋朝中官员所为,而且一定是高官,他们不想让大隋和瓦勒国成功谈和,而耶律吉,就成了阻止大隋和瓦勒国谈和的牺牲品。 无论如何,耶律吉是在大隋的国土上被人刺杀身亡的,大隋就必须担起这个责任来! 第052章 弹劾兵部尚书 瓦勒国使臣的话刚一说出来,大殿内的人都微微变了脸色。 使臣这番话,明里是说大隋招待不周,但现在耶律吉刚死,他现在说这话,却是在暗自指责大隋保护不力。 的确,瓦勒国三皇子作为使臣来访大隋,大隋身为东道主,就应该担起保护瓦勒国使臣安危的责任来。而现在,瓦勒国来访大隋不过短短五日,他们的三皇子居然已经被人刺杀,这事儿,说的好听点,是大隋保护不力,但说的难听些,就是大隋没用,连个使臣都保护不了。 而且,即便没有明说,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刺杀耶律吉的,定是大隋的高官。大隋高官刺杀前来谈和的邻国皇子,这不正凸显了大隋内政不稳,大隋的皇帝没用,管不了自己的臣子吗? 皇上果然皱了眉。 瓦勒国的指责虽情有可原,但也是在打大隋的脸啊!即便耶律吉身死很可能是皇上授意,但皇上绝对不肯承认耶律吉之死是大隋之过。 可还不等皇上开口说话,却有一人率先站了出来,义正言辞道:“此事,大隋确有责任!瓦勒国千里迢迢赶来大隋,大隋理应款待诸位,却生出此等祸事,实在是让人扼腕!” 在这个场面,皇上都还没发话,却有人先皇上一步说出这等话,绝对是僭越了!可是偌大一个太和殿,非但无人敢置喙半个字,众官员反倒更加沉默,原因无它,只因说话之人,是当朝丞相——王安之。 凝安微微抬头,不着痕迹的看了王丞相一眼,心思莫测。 王丞相身材微微发福,脸上始终带着一抹和煦的笑意,咋一看,仿佛是个温和宽厚之人,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只是在场所有人,却无一人敢轻视王丞相,因为王丞相正是王家的家主,当朝势力最大之人。 凝安悄悄看了眼皇上的脸色,她本以为皇上会面有不悦,却只见到皇上面色不变,沉稳异常,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高兴,仿佛虽王丞相所作所为,没有一丝不满。 凝安心中一惊,瞬间明白了过来。 王家在朝政上独挡半边天,行事毫不低调,今日这种场面,想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久下来,皇上若是还不能对此做到面不改色,那他这皇位,早就坐不下去了。 皇上不咸不淡,平静中自带威仪的扫视了百官一遍,缓缓问道:“诸位爱卿,你们怎么看?” “启奏皇上,臣有话说。”皇上话音刚落,舒振翼便立刻站了出来。 他躬身向皇上行了一礼,言辞凿凿道:“皇上,瓦勒国三皇子在大隋的国土上遇刺,是大隋保护不力,大隋泱泱大国,怎会连来访大隋的使臣都保护不了?只怕是有的人,玩忽职守,空拿着俸禄,却不做实事啊!” 舒振翼说这一席话,本意是想弹劾兵部尚书。兵部尚书统管全国军事,保护瓦勒国使臣的安全,正是兵部尚书的主要责任,但是现今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却横遭刺杀,这一切的一切,全赖兵部尚书玩忽职守,保护不力! 在宋大学士寿辰那日,宋子新和宋姨娘设计谋害宋大学士,反被倒打一耙,是太子和王家出面,解了宋子新和宋姨娘的围,自那时候起,宋子新和宋姨娘便正是归了太子和王家的党羽。 而宋姨娘身为舒振翼的妾,宋姨娘都已经归顺了王家和太子,宋姨娘从中斡旋牵线,舒振翼自然也效忠了太子和王家。 舒振翼得到太子和王家在背后撑腰,底气自然足了,所以现在便不复以往的小心翼翼,当众出言弹劾兵部尚书,只要撤销了兵部尚书,作为兵部侍郎的他,便是下一个兵部尚书! 只是凝安听完舒振翼这番话,心里却不住冷笑起来。 她是该说舒振翼脑子笨,还是说舒振翼愚蠢呢? 连瓦勒国的使臣也只敢说大隋招待不周,用以暗指大隋保护不力,可舒振翼居然不管不顾,直接就说是大隋保护不力的缘故,才害的得耶律吉惨死街头,这不是在打大隋的脸,打皇上的脸吗? 舒振翼这是被人当枪使了,反而还自以为是,沾沾自喜呢! 舒振翼这一番不识时务的话,自然让在场所有真心为国的人都有些不愉,除了太子和王丞相。 太子果然适时的站了出来,为舒振翼开脱道:“父皇,舒侍郎虽言辞过激,但也是一心为大隋着想啊,兵部尚书统管全国军事,若连大隋国都——京城的安危都保证不了,那又何谈整个大隋呢?” 现在的大隋,虽大部分人已经归顺太子和王家,但仍旧有一部分人保持中立,兵部尚书便是这样的人。这种人,大多是不愿得罪势大的王家,又不愿背叛君主之人,所以只能选择中立观望。 但是,太子和王家,却容不下这样的人。 前世国公府,不也正是因为中立,最后才被太子和王家陷害,惨遭灭门的吗?现在太子和王家针对的是兵部尚书,那下一个,保不准就是国公府了。 舒振昌心中暗叹一声,心中又想起昨日凝安的拳拳劝诫。 他本来和兵部尚书一样,是打算不参与王家与皇上之间的权利斗争,选择中立的,但是现在看起来,中立是没有好下场的啊,想不到他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没有凝安看的通透! 只是若真要站在皇上的阵营去,却是直接和王家坐在了对立面,王家现在连中立的兵部尚书都忍不了,若是他直挺挺地和王家作对,只怕国公府马上就会成为王家的眼中钉啊! 舒振翼方才只是暗指兵部尚书玩忽职守,太子这时却是直接点名指姓的把兵部尚书给提了出来,这次兵部尚书便是再也稳不住了。 兵部尚书冷汗已经湿透了后背,他怎么看不出来太子和王家的刻意针对? 他本忠心为国,但现在朝廷王家独大,他不愿与王家同流合污,但若是与王家站到对立面,他绝对活不到今日!他只能一直保持中立,他只求明哲保身,他却不想,太子和王家,居然还是容不下他! “皇上,臣……”他意识到今日之事,自己是难以善了了,他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正要开口说话,却突然被人截过话头。 “父皇,儿臣以为,瓦勒国三皇子之死,却不能怪在我大隋保护不力上!”出言的是定王凌鸿安。 他跨步上前,行礼道:“父皇,众所周知,我大隋兵力强盛,尤其是国都京城,更是严兵把守,治安一向出色,这么多年来,小事大事,都没有犯过,此时却因瓦勒国三皇子死在了大隋国土,便枉顾兵部尚书多年励精图治的治理,把罪名强加到兵部尚书头上,未免太过偏颇,还请父皇明鉴!” 定王凌鸿安正是抓住了是这样方才所说的“大隋保护不力”,从而进行了一番辩驳。 凝安惊讶的多看了凌鸿安几眼,没想到凌鸿安竟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寥寥数语,居然不仅解了兵部尚书的围,反倒还倒打了舒振翼和太子一耙。 大隋保护不力,不正是说大隋国力微弱吗?这样的话,连“痛失皇子”的瓦勒国都不敢说出来,舒振翼居然就敢说出来,还说的理直气壮,既然舒振翼都把自己的小辫子交出来了,凌鸿安哪有不抓的道理? 凌鸿安所说“玩忽职守”的罪名,是强加到兵部尚书身上的,不仅在为兵部尚书开脱,更是暗指舒振翼和太子看事片面,不通人情。兵部尚书多年为国效力,鞠躬尽瘁,可是却因为一次本不是他过错的事故,便要定他的罪,说他的是非,太子这样,岂不会让人寒心? 太子也蹙起了眉头,没有了之前的风淡云轻,他实在厌恶凌鸿安,凌鸿安处处与他作对,都是在最紧要的时候,每次凌鸿安站出来说话,他的算计总要出现问题。 偏生他现在虽然势力稳固,却也动不了凌鸿安,只能忍了下去。 瓦勒国使臣一听这话,比太子还不乐意。他们的皇子都已经死了,死在了大隋的国土之上!大隋居然还想开脱责任?若真如凌鸿安所言,那他们的皇子不就白死了吗? 那使臣气极,怒气腾腾的站出来,言语间丝毫没有对大隋皇帝的尊重,高声怒斥道:“我瓦勒国皇子在大隋的国土上遭人杀害,大隋难道还要推诿责任吗?可笑偌大一个大隋,竟也是遇事便开脱的胆小之辈!” “呵!你真还有脸说!”大殿忽然传来一声冷哼,凌鸿墨斜睨着使臣,冷笑道:“为什么死的是你瓦勒国的三皇子,不是你,不是你们太子,也不是其他人,偏偏就是三皇子?说不准是你那三皇子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仇家找上门来了,死了还非得赖到大隋头上,我看真正遇事便开脱的胆小之辈,是你们才对吧!” 使臣一愣,没想到居然有人说话如此直白不讳,反应过来后,气急败坏的指着凌鸿墨鼻子说不出话来:“你——你——” “我怎么?”凌鸿墨一挑眉毛,整个人悠闲自得,与使臣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继续道:“更何况,你那三皇子自幼习武,身边的暗卫也不少,怎么轻易就被人杀害了?莫不是你们的瓦勒国养不出高手,暗卫的水平太低,护不了主子吧?哎呀这可惨了,要不要我送你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免得哪天你不小心被仇人害死了,还非得赖到我大隋头上来!” 第053章 痞子凌鸿墨 凌鸿墨这一番话,说的实在是太失身份,但除了瓦勒国来的使臣,大殿之上的大隋高官,除了微微皱眉外,却没有任何的意外。 实在是……凌鸿墨放|荡不羁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了啊! 凌鸿墨在京城里风评极差,什么不拘一格,不知进退,什么说话做事不看场合,凌鸿墨全占齐了。像是今日这样的话,相比于凌鸿墨以前的所作所为,已经算是轻了的! 但是凌鸿墨身份极为尴尬,他是南宁王之子,又是作为质子入京的,所以即便凌鸿墨如此胡言乱语,不知进退,但其他人除了心怀不满,却也没人敢动他。 只有凝安,听罢凌鸿墨的“胡诌”,反而心内发笑。 她见凌鸿墨次数不多,但每次凌鸿墨给凝安留下的印象却很雷同——不食人间烟火! 无论是宋大学士寿辰上出言抨击太子的凌鸿墨,还是围场救出凝安的凌鸿墨,或者是昨日里暗杀耶律吉,最后带着凝安走出迷宫般的巷弄的凌鸿墨,留给凝安的印象只有一个——不食人间烟火。 凝安眼里的凌鸿墨心思沉稳,武功高强,决计不似外面传言的那般放|荡不羁。 前几次所见,凌鸿墨都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给人一种难以接近之感,可是今日,凌鸿墨脸上却挂着痞子般的笑容,加上凌鸿墨那般不知轻重的话,居然真的和传言中不拘一格的凌鸿墨别无二致! 而且,凌鸿墨这番话虽说的粗糙,但其中道理,却极为细腻。 首先,大家都已经默认耶律吉遇刺一事是大隋高官所为,所以大隋无论在谈判还是讲理时,都理亏了一层,而凌鸿墨却误打误撞般,说耶律吉是被他自己的仇家所杀,还说的振振有词,这样一来,即便耶律吉不是被仇家所杀,反正现在没人知道,大隋也可以硬说成是,自然不会因此站在下风了。 其次,凌鸿墨再把瓦勒国指责大隋保护不力一事提上来,反而说成“明明是瓦勒国自己的问题,却非要赖到大隋头上来”,若是反驳凌鸿墨的话,就正是说“大隋的确国力衰弱,保护不了瓦勒国皇子”,这样一来,便是太子和舒振翼想反驳凌鸿墨,也无从下手。 最后,凌鸿墨还嘲讽瓦勒国国小势微,自幼习武的三皇子轻松被人杀害,身边那么多暗卫也全部惨死,这不正说明三皇子武功弱,瓦勒国的培养出的暗卫没有用吗? “你,你简直——”瓦勒国使臣涨红了脸,一半是因为凌鸿墨轻浮的态度,一半是因为凌鸿墨不加掩饰的嘲讽。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气,凌鸿墨扯了一通歪理,居然让他找不到话来反驳。 唯有耶律正面色淡淡,他掀起眼皮,不咸不淡的看了凌鸿墨一眼,说了他入堂以来的第一句话:“大隋的高官,都是如此素质吗?” 凌鸿墨此番举动,实在丢人现眼,以前都是“自家人”,百官就算不满,但看凌鸿墨世子的身份,忍便忍了,可是现在当着瓦勒国的面,凌鸿墨居然还如此不识大体,损的可都是大隋的脸面啊! 脸都丢到外国去了,百官们面对耶律正这番指责,一时间都是面有惭色。 凌鸿墨却丝毫不觉羞愧,他冷然哂笑一声,拉长了声调道:“瓦勒国的太子殿下——您真不愧是瓦勒国太子,以偏概全的功夫,旁人真是拍马也赶不上啊!” 凌鸿墨虽然用词恭敬,还尊称耶律正为“您”,可话里话外毫不掩饰的嘲讽,却让耶律正原本淡然的神情骤然一滞。 还不等耶律正有所反应,一旁的瓦勒国使臣见本国太子被人不屑嘲讽,立刻怒发冲冠,指着凌鸿墨的鼻子大骂道:“你个竖子!出言轻浮,强扯歪理,简直不可理喻!” 凌鸿墨却一挑眉毛,丝毫不恼,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出言的使臣,缓慢重复道:“我是竖子?” 凌鸿墨方才一席话,虽听起来大逆不道,可是细究却没有一个脏字,结果这使臣怒极,居然直接骂了凌鸿墨一通。 凌鸿墨可是南宁王之子啊,他骂凌鸿墨是竖子,置南宁王为何处? “你——”那使臣本来是气极怒言,却被凌鸿墨揪住不放,被憋的出不出话来,怒气顿时翻腾的更加厉害,一双眼睛瞪得通红。 “好了好了,吵什么?”皇上直到凌鸿墨把该说的话都说完,才姗姗来迟的站了出来。 他浓眉微蹙,不怒自威道:“贵国三皇子死在我大隋国土上,朕深表痛心,兵部尚书可在?朕命你即刻差遣重兵,严加盘查,定要把杀害三皇子的凶手查出来,还三皇子一个公道!” 兵部尚书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朗声应道:“臣遵旨!” 皇上这话一锤定音,说是要让兵部尚书排查凶手,一来是默认了凌鸿墨的话,也就是耶律吉是被他自己的仇家所杀,与大隋毫无关系,但既然耶律吉死在大隋的国土之上,大隋念及两国邦交,虽深表痛心,但最多也就是帮着瓦勒国找找凶手,至于找不找得到,那就不是大隋能够保证的了。 另外,皇上指明让兵部尚书去盘查凶手,也是不动声色的驳回了太子和舒振翼对兵部尚书的弹劾,不仅没有处置兵部尚书,反而让兵部尚书担当查找真凶的重任。 瓦勒国使臣个个老奸巨猾,哪里听不出皇上的话外之意? 他们前来大隋和谈,皇子死在了大隋的国土之上,大隋居然只是寥寥数语,便想息事宁人,岂不是太不把他们瓦勒国的皇子当回事了吗? “皇上,我瓦勒国的皇子死在了大隋国土,大隋就这样轻易打发了吗?”瓦勒国使臣满面怒容,“我等此次来访大隋,是为和谈,大隋如此作为,是否太不把我瓦勒国放在眼里!” 太子凌鸿琪本意是想撤销兵部尚书,改派兵部侍郎舒振翼为兵部尚书,却因凌鸿墨几句话,不仅谋划失败,反而还被安了顶“赏罚不当”的帽子,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正是恼火。 这时候,又见皇上居然认同凌鸿墨的话,不仅没有撤销兵部尚书,反而委以重任,更是恨极凌鸿墨。 他不可能再眼睁睁坐看事态发展,终于沉不住气,站出来说道:“父皇,大隋本是礼仪之邦,瓦勒国如今痛失皇子……” “皇上!”太子话才说道一半,便突然被人扬声打断。 这大殿之上,敢这样堂而皇之打断太子和官员谏奏的,自然只有王丞相一人。 王丞相依旧面上带笑,一脸和煦,看起来十分慈祥和蔼,仿佛丝毫无害。 他笑呵呵道:“皇上,瓦勒国痛失皇子,心情难免过激,才说出这等不当言辞,大隋乃礼仪之邦,还望皇上感念瓦勒国丧子心情,切莫把瓦勒国过激言辞放在心上。” 王丞相之前或许还怀疑耶律吉之死,究竟是什么人所为,但是现在看到凌鸿墨和定王凌鸿安的一唱一和,再加最后皇上顺势而为的表态,心里也慢慢的,也猜出耶律吉之死,定和皇上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猜出了个大概,自然也乐得作壁上观,旁观瓦勒国和皇上相斗。只是太子突然出言,有要为瓦勒国说话的意思,他才终于没办法继续沉默,只能出言打断了太子。 如果耶律吉之死是皇上授意,那么皇上定是无意和谈,皇上差人刺杀耶律吉,肯定留有后手,若是太子此时再出言相帮瓦勒国,保不准会被弹劾,甚至被安上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也不是不可能。 他料到皇上无意和谈,也料到若是皇上决心不与瓦勒国和谈,那么即便他权势倾天,却也没办法逼迫皇上和谈,但是,他既然开口说话了,那该使的绊子还是要使的。 王丞相表情随即一正,义正言辞道:“瓦勒国与大隋邦交多年,虽有战乱,但此次瓦勒国来访大隋,诚意十足,大隋也视来自瓦勒的客人为座上之宾,两国如今是为和谈,万不可因此伤了和气!” 凝安抬眼看了王丞相一眼,突然发现王丞相在朝野上的权势,比她想象的要高得多,难怪王家最后,居然连中立的势力都容不下! 太子被王丞相突然出言打断,又见王丞相居然有应和皇上的意思,心中疑惑。 之前他得到消息之时,已经与王丞相交换过意见,一致觉得今日是除掉兵部尚书的大好时机,所以他指点舒振翼之前在朝堂之上引出话题,然后自己再出面弹劾兵部尚书。 虽然现在计划有些遗策,却也不至于毫不办法,可是太子也清楚王丞相不会平白无故说这番话,所以虽然心中疑惑,仍旧从善如流的改口道:“王丞相所言极是,父皇,大隋和瓦勒国邦交多年,切不可因此伤了和气啊!” 瓦勒国的使臣也知道自己从大隋这里捞不到什么好处,可又不甘心三皇子白白身死,咬牙道:“三皇子殿下一生唯爱凝安姑娘一人,对凝安姑娘情深义重,如今三皇子殿下惨死大隋,于情于理,凝安姑娘应为三皇子殉葬!” 使臣猛然跪下,抢着行礼,悲切道:“还请皇上下旨,让凝安姑娘为三皇子殿下殉葬,如此,三皇子殿下也能走的安稳一些!” 第054章 殉葬 凝安没想到火居然又烧到自己身上,面色微微一变。 使臣这时候简直是破罐子破摔,能拉一个垫背是一个了,可是他误打误撞,居然让朝堂内自始至终面不改色的人居然变了脸色。 凌鸿墨的眉头在使臣话音刚落时便忽然皱了一下,他挑眼看了大堂正中面色微变的凝安一眼,眉头又慢慢舒展开,只是脸色却微微沉了下去。 反应最大的是舒振昌。 他之前就料到耶律吉身死,凝安定有麻烦,可是却没想到瓦勒国居然要凝安给耶律吉陪葬! 他就两个女儿,一个嫁入深宫,成为贵妃,一个凝安,是他自小宠到大的,哪怕凝安以前那么刁蛮的性子,他都觉得理所应当,何况现在凝安懂事了那么多,舒振昌怎么可能舍得让自己的女儿给耶律吉殉葬? 他心里大急,慌慌张张跪地高呼道:“皇上,臣女年纪尚幼,根本不懂人间情爱,三皇子和臣女不过相识短短五日,仅仅见过两面而已,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还未开口,反倒是王丞相迟疑道:“这……皇上,瓦勒国三皇子生前求娶凝安姑娘,言辞恳切,之后更是日日登门拜访,一番深情拳拳可表,而且……三皇子遇害,也是在与凝安姑娘相携游街之后……” 他本意是撤销兵部尚书,改任兵部侍郎舒振翼为兵部尚书,可是计划却胎死腹中。他深知国公舒振昌炳然的性子,知道舒振昌定不会依附于他,所以他事先已经收服了舒振翼,而舒振昌,他迟早要对付。 虽对付不了兵部尚书,但此事,却正是弹劾舒国公的一个契机。 舒振昌疼爱女儿满城皆知,凝安如今被要求为耶律吉殉葬,舒振昌定会出言维护凝安,若是凝安殉葬之事板上钉钉,那么爱女的舒振昌,急切之下,定会做出不当之举! 王丞相话只说了一半,但是谁都明白了他的未尽之意。 虽耶律吉和凝安认识不过短短数日,但耶律吉一番深情天地可表,凝安之前闭门不出,之后突然答应与耶律吉一道游街,岂不正说明凝安被耶律吉感动,回应了耶律吉吗? 耶律吉如今身死,作为有情人的凝安,合该是为耶律吉殉葬的! “皇上!”舒振昌果然急红了眼,“臣多年来征战沙场,为国鞠躬尽瘁,从未有过半点怯意,臣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恳请皇上看在臣多年来为国效力,不辞辛劳,饶臣女一命啊!” 瓦勒国使臣闻言,冷笑道:“大隋国公之女的命是命,我瓦勒国三皇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三皇子惨死大隋,尸骨未寒,三皇子和舒凝安情深义重,舒凝安为我国三皇子殉葬,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呵!哪来那么多天经地义?” 凌鸿墨此时已经恢复了之前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他抽着鼻子冷哼一声,奏道:“皇上,听这瓦勒国使臣所言,他瓦勒国的皇子之命便是命,我大隋高官之女的命,就不是命了啊!” 凌鸿墨不过把使臣之言的先后顺序颠倒了一番,结果说出来的意思,反倒变成了瓦勒国视大隋子民之命如草芥。 瓦勒国三皇子,大隋深表痛心,但瓦勒国皇子之死,分明是瓦勒国自己的问题,之前玩了个硬要把罪名按到大隋不说,现在居然还要求无辜的大隋子民为瓦勒国皇子陪葬,简直没把大隋放在眼里! 凌鸿墨方才一番言论,把本占上风的瓦勒国,生生逼到无路可退,再加之凌鸿墨言语粗鄙,使臣本就对凌鸿墨十分厌恶,此时又见凌鸿墨开口,说出的话又把他的话歪曲到一个不可理喻的地方,心中怒意更甚。 他指着凌鸿墨怒吼:“你——” 凌鸿墨却连眼神都不分给使臣半个,他不卑不亢的注视着皇上,面色难得的正经起来,义正言辞道:“皇上,无论高官之女,还是平民百姓,都是我大隋的子民,别国的之人不明原因的死在我大隋国土,就要我大隋子民为其殉葬,这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会让我大隋子民们心寒啊!” 凌鸿墨故意弱化了耶律吉皇子的身份,也弱化了凝安大隋高官之女的身份,他这话听起来,便好像是瓦勒国死了人,非得赖着大隋一般。 瓦勒国使臣怒火攻心,气急败坏的斥道:“你——” “你什么你?”凌鸿墨不屑的睨了使臣一眼,难得正经的表情瞬间烟消云散,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玩世不恭,“今天你指着我说了多少个‘你’了,你不腻,我还腻了呢!” 使臣被凌鸿墨噎的涨红了脸,一时半会儿居然说不出话来。 凌鸿墨每次出声,都让他直戳他的命门,让他气急败坏,指着凌鸿墨鼻子骂,却骂不出话来。 即便凝安现在处于风口浪尖,也忍不住心中发笑。 这凌鸿墨明明那么冷清的一个人,说起话来,却让人恨得牙痒痒,想针锋相对,又找不到理由借口,就连凝安都有些替瓦勒国使臣感到难过了。 “凝安姑娘方才谈及双生佩,双生佩是情人定情之物,三弟既与凝安姑娘互换双生佩,那么想必三弟和凝安姑娘之间,定是情根深种了,即便我瓦勒国不让凝安姑娘殉葬,凝安姑娘对三弟用情至深,难道就能独活吗?” 眼见着瓦勒国就要尽落下风,朝堂上一直寡言少语的瓦勒国太子耶律正忽然开口了。 他以双生佩为由,明指凝安和耶律吉是郎有情妾有意,不管皇上答不答应凝安为耶律吉殉葬,凝安都难以拒绝。 凝安若是不拒绝,那她为耶律吉殉葬之事便是板上钉钉了,可是凝安若是拒绝,凝安已经收下耶律吉的双生佩,外人定会辱骂凝安水性杨花,不知检点。 凝安没想到耶律正平时不开口,一开口便直戳命门,面色微沉,心里却不由高看了耶律正几眼。 凌鸿墨面色变化只有一瞬:“双生佩定情,是我大隋习俗,凝安姑娘方才陈述事情经过是不也说了,贵国皇子来自瓦勒国,不知大隋习俗,才送了凝安姑娘双生佩为见面礼,贵国揪住这点不放,未免太失大国威仪?” “换句话说,凝安姑娘已经收下了三弟所送的双生佩。”耶律正面对凌鸿墨的嘲讽,脸色丝毫未变,他目视着凝安,仿佛要一直看进凝安心底,慢慢道:“众所周知,双生佩一佩两戴,分凤佩与龙佩,男女两方,各执一佩,但是我在三弟遇害现场,却发现了一枚本应在凝安姑娘手中的凤佩!” “而且……”耶律正讲到这里,微微停了片刻,自怀中掏出一枚一分为二的凤佩,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凝安,嘴角含着一抹莫测的笑意,“而且这枚凤佩,居然还碎裂成两半!” 凝安心下一沉。 该死,她把这枚凤佩给忘了! 当时凌鸿墨突然出手,碎了她的凤佩,她心下惊讶,所以愣了半瞬,等回过神来时,凌鸿墨已经飞身离开。 她在迷宫般的巷弄里徘徊许久,不得而出,只能把出去的希望全寄托在凌鸿墨身上,可那时凌鸿墨已经走远,她来不及多想,便立刻追了过去,结果…… 结果,她便把这枚玉佩给忘在了事发现场! 凝安暗自咬牙,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暗恼不已,这么明显的疏漏,她怎么就没有注意到! 凌鸿墨自然也想起了这枚玉佩之事。 那日,他得皇上示意,又与定王凌鸿安谋划多时,终于决定出手除掉耶律吉。 耶律吉本来不用死,但是宴会之上,耶律吉当众求娶凝安,虽遭宫门失火搪塞过去,但他看见了耶律吉眼里跃跃欲试的火焰,知道耶律吉定不会善罢甘休。 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之后,他、定王凌鸿安与皇上一同商议与瓦勒国和谈一事,皇上表明姿态,不愿与瓦勒国和谈。 阻止和谈的方式有很多种,但不知为何,想到宴会上耶律吉对凝安兴致勃勃的眼神时,他便提出了一条不是最好,但是可行的建议——刺杀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 计划制定完备,他便开始跟踪耶律吉,摸清了耶律吉的习惯规律,也摸清了耶律吉身边的暗卫数量和分布。 他每天看着耶律吉每日拜访国公府,邀凝安出府相聚,却被凝安差人拿着棍棒,不留情面的轰出来,心内莫名觉得好笑。 即便外界传言凝安多么不堪,但凭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相遇,凝安的精灵古怪和心思细腻,却给他留下了极大的印象。 直到第四日,凝安终于答应出府一聚,他便知道,他的机会终于来了。 他成功的引开了耶律吉,成功的暗杀了耶律吉,可是他没料到,他一回头,却看见本应在大街上的凝安,正直愣愣的望着自己。 不能留下活口! 他很理智,他抬起刀,他知道他必须灭口! 但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欣赏这个女子,这个让他破例无数次的女子。 他就要亲手结果了这个唯一让他欣赏过的女子,他本以为他会遗憾,但不想,在他抬刀之时,他心里居然没有半点波动。 没有半点波动,不冷不淡,心绪宁静,仿佛这个女子,和他所杀的瓦勒国三皇子和横七竖八的暗卫,没有半点区别一般。 刀光逼近,这个女子却神色宁静,不闪不躲,从头到尾都只是愣愣的望着他,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他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样一个聪明果敢的女子,居然也会被自己吓傻吗? 可是最后一刻,这个女子居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她叫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一字一顿,告诉自己,留下她,对自己有利而无一害。 第055章 王丞相的谋算 刀光停在了她面前半寸处,他能清楚的看到她宁静平和,却不失坚毅的目光。 他收了刀。 这个时候,他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之前抬刀时,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波动——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杀掉凝安——即便凝安没有认出自己! 他又一次为这个女子破了例。 他收刀转身,可是转身的刹那,他却眼尖的看到了凝安腰侧佩戴着的,耶律吉送的玉佩。 他一直跟踪耶律吉和凝安,自然知道这双生佩是耶律吉硬塞给凝安的,可是念及双生佩的寓意,他心里莫名的很不舒服。 他不明白缘由,他花了几息时间去想,没想出结果,他单就觉得那枚玉佩十分碍眼,他忍了忍,没忍住,挥刀便将玉佩碎成两半。 可是那玉佩居然被耶律正发现,然后做为逼迫凝安为耶律吉殉葬的证据! 耶律正没有理会凌鸿墨微变的神色,他深深的注视着凝安,缓缓道:“凝安姑娘,你方才说,你追着三弟而去,但却没找到三弟,便独自回了国公府,既然如此,那为何在三弟身死的现场,找到了三弟送与你的玉佩呢?而且还是断成两半的玉佩。” 耶律正语气忽然凌厉起来,大喝道:“你隐瞒事情经过,捏造证词,究竟意欲何为?!三弟身死,你分明就在现场,你谎话连篇,三弟身死颇为蹊跷,你敢说与你没有分毫关系?!” 凝安和凌鸿墨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凝安先前隐瞒了自己目睹耶律吉被害现场的经过,事情本应万无一失,没有人会怀疑,因为凝安一个柔弱女子,决计不能杀害武功高强的耶律吉与一众暗卫。 但是现在,耶律正却道出凝安到过现场,还肆意隐瞒事情真相,分明就是凝安密谋杀害耶律吉!这个罪名若是坐实了,为耶律吉殉葬还算轻的,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舒振昌心中大急,他之前让凝安隐去目睹耶律吉被害现场的经过,便是为了减少麻烦,避免众人对凝安的怀疑,不想如此一来,居然是害了凝安! “皇上,臣女尚且年幼,人际关系极为简单,她与三皇子不过相识短短五日,绝没有谋害三皇子的动机和理由啊!”舒振昌急呼道:“还请皇上明鉴!” 凌鸿墨也嗤笑道:“堂堂瓦勒国三皇子,有那么多暗卫相护,居然还被我大隋一个未及?的柔弱女子所害,瓦勒国死了皇子,诸位悲痛心情可以理解,但如此牵强附会的要陷害我大隋子民,我大隋就能忍得了了不成?” 舒振昌和凌鸿墨的意思,都是指凝安柔弱无依,定不是耶律吉的对手,耶律正若是想从这里入手,陷害凝安,硬要拉着凝安给耶律吉陪葬,绝对是行不通的。 耶律正自然听出舒振昌和凌鸿墨的言外之意,却连面色都丝毫不变。 他的目光一直锁在凝安身上,连凝安脸上半丝的表情变化,都没有放过。 他看着这个女子步履沉稳的迈入朝堂,在众多目光的注视和威压下依旧面不改色,他看着这个女子冷静的把事情经过娓娓道来,看着她自始至终始终如一的内敛和冷静,甚至在他拿出双生佩的时候,也只是表情微变,又很快恢复正常。 他忽然就有些明白,为什么一向眼高于顶的三弟,居然会在初见时候,便信誓旦旦的求娶凝安,之后日日拜访国公府,被人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却依旧锲而不舍。 凝安——这个容貌谈不上倾城绝世的女子,她骨子里的淡然和沉稳,绝对有让所有为功名所累的男子,为之疯狂! 耶律正突然就想看看,这个一直风轻云淡的女子,底线究竟在哪里。 他被舒振昌和凌鸿墨针对,却依旧不急不缓,慢吞吞道:“三弟众目睽睽之下求娶凝安姑娘,却突遇宫门失火,婚事没能得到回应,三弟对凝安姑娘一腔深情,宴会之后,更是日日拜访国公府,却被国公府不留情面的轰了出来,三弟心系凝安姑娘,便是凝安姑娘不愿应承三弟,直接拒绝了便是,国公府明知三弟乃瓦勒国皇子,却以如此侮辱人的方式,将我瓦勒国皇子拒之门外——” 耶律正眼神一凝,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这——就是大隋待客的方式吗?” 耶律正此话不仅针对凝安,更是暗指国公府身为大隋高官,却纵容女儿“侮辱”瓦勒国皇子,耶律正这话里的意思,便是轰耶律吉出来的不是凝安的意思,而是国公府的意思。 王丞相本就想打压国公府,耶律正这番针对国公府的话,对他来讲,简直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哪里还能坐得住? “哦?居然还有此事?”王丞相做出一副似乎刚知道国公府轰出耶律吉的样子,笑呵呵的脸上带了丝困惑和凝重,“舒国公乃是当朝要官,明知三皇子是我大隋的贵客,居然还这般侮辱三皇子,即便舒国公不愿女儿远嫁瓦勒国,可以这种方式拒绝瓦勒国的皇子,未免太过不识大体了些。” 王丞相话说的极轻,但意味却深长。 他说的虽是舒国公不愿女儿远嫁瓦勒国,所以“不识大体”的把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轰出国公府,但暗指的意思,却是舒国公策划谋害了耶律吉。 众所周知,舒振昌疼爱女儿已经疼爱到了一种境界,耶律吉当众向皇上求娶凝安,舒振昌心疼女儿,不愿女儿远嫁瓦勒国,所以把每日拜访的耶律吉轰出门外。 可是耶律吉比舒振昌想象的要执着的多,即便一次次被人拿着棍棒轰走,但却依旧锲而不舍,舒振昌无法,最后只能设计谋害了耶律吉。因为只要耶律吉死了,那么凝安与耶律吉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凝安也可以不用远嫁瓦勒国。 耶律正话没说死,但也是这个意思,而现在王丞相却把耶律正暗含的意思给挑明了,还加上了一大番解释,不论于情于理,都说的通,舒振昌就算想辩驳,在明摆着的事实面前,也找不出依据来。 王丞相话音刚落,朝堂之中,立刻有人私语起来。 “莫非瓦勒国皇子遇刺一事……是舒国公所为?” “这……舒国公爱女如命,他不愿女儿远嫁瓦勒国,故而出此下策,也不是不可能……” “瓦勒国千里迢迢来我大隋和谈,舒国公此举,实在是……” “……” 这些“私语”,虽说是私语,可是谈论者说话的音量,却一点也不低,不多不少,恰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 这些“谈论者”都是王丞相的党羽。 王丞相身为一国丞相,虽然势力盖天,但他毕竟是臣子,所说的话只能点到为止,不能明明白白的说出来,所以他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溜须拍马,把王丞相暗指的意思,明明白白不加掩饰的讲了出来。 舒振昌一心为国,即便凝安真的不得不远嫁瓦勒国,他也断然不会做出刺杀耶律吉这种下下之举。他忠心耿耿,却遭人如此堂而皇之的诬陷,哪怕他明知道这是王丞相故意要弹劾自己,他也禁不住脸色巨变。 他已经意识到,即便他中立多年,王家的势力,也是绝对容不下自己的。 他不禁想到昨日,凝安言辞恳切的向自己陈述利弊,劝诫自己只能站在皇上一派,方能得以保存。 他当时居然不以为意,甚至为了保全国公府,不愿得罪王家,甚至还觉得凝安看事太过片面。 可是今日,他才陡然发觉,王家势大,除了他的党羽,其他的势力一概容忍不下,哪怕是中立多年的国公府! 他心中暗叹,没想到自己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还没有自己年仅十三的女儿看的通透! 舒振昌心内飞快的盘算,王丞相和耶律正这话,绝对是把国公府往死路上逼。即便事情不似王丞相所言,但是王家势大多年,若是王丞相一定要给国公府安上这么一个罪名,舒振昌也毫无反抗之力,更何况,此事证据确凿,明显是国公府占了下风。 凌鸿墨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却都被他一一否决,局势对凝安和国公府太过不利,王丞相一番话合情合理,短时间内,他居然找不出破绽! 他脸色依旧是一副痞痞的模样,可是周身的气势却微微变了变。 定王凌鸿安一直在凌鸿墨身侧,他与凌鸿墨自幼相识,凌鸿墨的变化,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却一下子就感应到了。 ——凌鸿墨在为国公府着急,凌鸿墨想帮衬国公府。 他们此次虽刺杀了瓦勒国的三皇子,阻止瓦勒国与大隋和谈,但是王家毕竟势大多年,他们此时虽已经在暗自蓄积自己的势力,但也绝对不是王家的对手,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再退让,只是不愿与王家正面交锋。 王丞相之前弹劾兵部尚书,想撤销兵部尚书,改派兵部侍郎舒振翼为兵部尚书,已经被他与凌鸿墨出言打断,而现在,王丞相转而抨击国公府,若是他和凌鸿墨再次出言打破王丞相的谋划,怕是他们与王丞相之间的矛盾,立刻便要浮出水面了。 现在他们势力不稳,若是真和王家面对面的对抗起来,他们没有任何优势! 为了一个国公府,而尽早的对上王家这个庞然大物,绝对不是明智之举,定王不相信凌鸿墨不知道这一点。 可是凌鸿墨想保住国公府,意图太过明显,明显的让定王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他抬眼轻轻看了凝安一眼。 国公府中立多年,未必会加入他们的阵营,所以凌鸿墨出面说话,定不是为了国公府,但如果不是为了国公府,那便只有眼前这个沉稳内敛的女子——舒凝安了。 第056章 帮凶 这是定王第三次见舒凝安。 第一次,宋大学士寿辰之上,凝安以一己之力,坏了宋子新经营已久的谋划,那份心机和策略,让他侧目。 第二次,五天前招待瓦勒国使臣的宴会之上,凝安出席,被耶律吉当众求婚,让他讶异。 第三次,朝堂之上,凝安成为众矢之的,却临危不惧,让他颇为欣赏。 但是,无论如何,这些构不成他为救凝安与国公府,而开罪王家的理由,也不能成为凌鸿墨意图帮衬国公府的理由。 但是凌鸿墨毕竟是他好友,若是凌鸿墨执意要保住国公府,那么他不看凝安和国公府的面子,单凭凌鸿墨是他多年的旧友,他也必须帮帮国公府才行。 “舒国公多年来殚精竭虑,一心为国,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不过一枚小小的玉佩,便定下舒国公的罪名,这话若是传出去,怕是有失我大隋大国风范!”定王声音郎朗,稳稳的盖过了朝堂内的“窃窃私语”之人。 朝堂果然安静下来,他轻笑一声道:“更何况,那枚玉佩究竟是不是三皇子送给凝安姑娘那枚凤佩还说不一定,这么早便下此结论,到时候若是冤屈了朝廷重官,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什么说不一定!众所周知,双生佩一半凤佩,一半龙佩,两佩凹凸相间,纹理契合,这枚凤佩早已与皇子殿下所佩的龙佩验证过,绝对是一对双生佩!” 瓦勒国使臣刚刚被凌鸿墨噎的无话可说,但耶律正一将双生佩拿出来,瓦勒国便立刻占了上风,此时他说起话来,也有了底气。 他气势汹汹道:“且不论三皇子殿下之死与国公府究竟有没有关系,单凭舒凝安与三皇子殿下互换了双生佩,舒凝安便理应给三皇子殿下殉葬!你们说三皇子殿下不懂双生佩的寓意,但舒凝安可能不懂?三皇子殿下本就心悦舒凝安,舒凝安收下玉佩,其中暗含的意思,难道还能有错?” 凝安眉头紧蹙,虽脸色没怎么变,但心却猛然沉了下去。 事到如今,她当然看出此事已不仅仅是耶律吉身死,瓦勒国要讨个公道,让她殉葬了,现在的情况,明显是王丞相想打压国公府,弹劾舒国公! 前世王家对国公府出手,还是四年之后,而今生,居然提前了整整四年! 她重生不过一个多月,她发誓要报前世之仇,他发誓要让自己的家人幸福美满,她发誓不再重复前世的惨案,但是现在,她什么都还没做,国公府就要因她的疏忽,而提前整整四年破亡吗? 不行,绝对不行! 凝安咬牙,她强迫着自己迅速冷静下来,飞快的思考着对策。 舒国公不愧常年征战沙场,杀伐果断,虽然先前凝安被人针对,让他心绪大乱,但现在如此局势,他也明白今日之事难以善了,种种压力之下,反而冷静了下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急切。 他冷哼一声,居然升腾起一股兵戈铁马的威势来,毫不客气道:“你们皇子不懂双生佩的寓意,硬要塞给我把玉佩塞给我女儿,大街之上,安儿心底善良,不愿你们瓦勒国皇子难堪,才勉强收下了玉佩,你们倒还非得说成是我女儿心怡你瓦勒国皇子,你莫不是忘了,你瓦勒国的皇子以‘未婚夫’之名,邀约安儿出府相叙,连续三天都被安儿拒之门外,这样你居然还能说成安儿心怡你瓦勒国皇子,那舒某是该佩服你眼瞎,还是佩服你胡言乱语的功夫?” 舒振昌说的不留一丝情面,几乎可以算是破罐子破摔了,他宠爱女儿,哪怕豁出性命,也定要保凝安周全,再加之王丞相的弹劾,他若是再弱势下去,怕是不仅护不住凝安,国公府也得跟着遭殃! 不过那又如何?他有傲气,他能屈身作贱只求护住凝安,可是泥人也有三分火,他能忍一时,但瓦勒国使臣一再出言相逼,他也没必要客气下去! 舒振昌这一番话说的直白粗糙,比凌鸿墨拐着弯骂人更加打脸,瓦勒国使臣立刻涨红了脸,指着舒振昌怒道:“你——你简直就是个莽夫!” “莽夫又如何?”舒振昌针锋相对道:“若文人就要颠倒是非,把黑的说成白的,把对的硬掰成错的,那舒某倒愿意做一个莽夫!” “这么说,你知道前几日拜访国公府的是我瓦勒国的皇子殿下!”瓦勒国使臣扯不过舒振昌,只得退而求其次:“你身为大隋官员,明知前来拜访的是我瓦勒国的皇子,居然还任由下人把皇子殿下轰了出来,你——你把瓦勒国置于何处!” 使臣这番话又是老话重谈,刚刚已经说过的话又重提了一遍。 耶律吉好歹是瓦勒国的皇子,身份高贵,而国公府不过是大隋的一个官员的府邸,可是瓦勒国皇子登门拜访,国公府却拒之门外,还整整拒了三次! “你瓦勒国的皇子向皇上求娶凝安,皇上没有下旨,凝安也没有答应,结果你们皇子居然便以凝安‘未婚夫’自居!”舒振昌不屑的嗤笑一声,“女儿家的清誉尤为重要,我国公府的女儿从来没有一个未婚夫,你瓦勒国的皇子以凝安未婚夫的身份登门拜访,就合情合理了?” 舒振昌摆明了是在讥讽瓦勒国的人不要脸,使臣脸色一变,勃然怒道:“你——” 使臣的话还没说出来,便被耶律正抬手打断。 耶律正还是一副不急不缓的神色,使臣不敢忤逆本国太子的意思,恨恨的退了回去。 耶律正唇角含笑,把玩着玉佩,慢条斯理道:“这枚凤佩,是被利器一分为二,这碎成两半的凤佩,切口整齐且光滑,可见打碎这凤佩之人定是武功高强之辈,若是这人要刺杀三弟,出其不意之下,的确很有可能成功。” 他把玉佩抬高,令在场所有人都能看清玉佩光滑的切面。 “凶手杀完人,没有离开现场,反而是打碎了三弟送给凝安姑娘的玉佩,试问这是为什么呢?”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凝安身上,:“很明显,这人同样喜欢凝安姑娘,所以见到三弟送给凝安姑娘的双生佩,心怀妒意,这才毁了玉佩。” 果不其然,他看到一直淡然的凝安,随着他的话,眉头渐渐的皱了起来,似乎这个柔弱女子,已经猜到他接下来会说什么。 他一眨不眨的死盯着凝安,面色一正,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呵斥道:“凝安姑娘定是见过了凶手容貌,也知道凶手是何人,却谎报事情经过,为凶手隐瞒,便是人不是你舒凝安杀的,舒凝安也是杀害三弟的帮凶!大隋难道就不该给我瓦勒一个交代吗?” 耶律正方才说凝安目睹耶律吉身死现场,却知情不报,虽有王丞相扣了一顶大帽子下来,但是凝安却可以说成自己初见如此血腥的场面,被吓的傻了,才没敢说出来,这样,在凌鸿墨和舒振昌的力保之下,她有罪,但却绝对定不了大罪。 可是现在,耶律正居然说凝安是帮凶,帮凶的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瓦勒国毕竟是来大隋和谈的,瓦勒国的皇子死在了大隋国土之上,现在“帮凶”正堂而皇之的站在朝堂之上,大隋若是不处置“帮凶”,那大隋以后还怎么在百国之中立足? 两国外交,看的便是一个“诚”字。瓦勒国这次来访大隋,还是以使臣的身份,若是瓦勒国皇子死在了大隋国土,帮凶也已经找到,大隋若是还视而不见,意欲包庇帮凶,那大隋失了“诚”,以后,还有哪个国家敢来访大隋? 王丞相满意的看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立刻站出来正声道:“瓦勒国远道而来,我大隋理应款待,不想瓦勒皇子却在大隋国都惨死街头,这件事的真凶若是查出来,连珠九门也不为过!” 王丞相的话无意是火烧浇油,瓦勒国说凝安是“帮凶”,他这时候说这番话,无意是代大隋,坐实了凝安“帮凶”的身份。 帮凶定要严惩,那帮凶的家族,自然也不能放过!王丞相一石二鸟,明看是要惩治凝安这个帮凶,实际上却是要弹劾国公府。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是变得难看起来。 朝堂有片刻的鸦雀无声,这份寂静,倒更像是风暴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凌鸿墨心中微沉,王丞相这番话,就算是太子说出来,他也有回旋的余地,可是说话的是王丞相,王家家主,这个在朝廷上一手遮天的人,若是他这个时候再出言相帮,无疑是直白的站在了王家的对立面! 他隐忍多年,苦心塑造的“风流不羁”的形象,若是现在还“不识时务”的帮助国公府和凝安,那么他多年以来的平静生活,绝对会被打破! 定王抬眼看了凌鸿墨一眼,只一眼,便让他眉头狠狠皱起来。 他太了解凌鸿墨,凌鸿墨这个眼神,绝对是想救国公府和舒凝安! 他清楚现在出言相救的后果,也知道凌鸿墨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凌鸿墨七岁入京,为求安宁把自己搞得声名狼藉,为高官所不耻,可是现在,他居然要为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国公府,而摒弃他辛苦换来的平静吗? 这个舒凝安,虽然性子沉稳,是个能做大事之人,但是无论如何,舒凝安不过与他们仅有几面之缘罢了,为救出这么一个女子而付出如此大的代价,绝对是不合算的!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朝堂里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第057章 反将一军 “皇上,臣女有话要说!”万般寂静之下,凝安突然挺身而出,打破了众人心思各异。 凝安长身而立,明明被要求为耶律吉殉葬的是她,可是她却面不改色,神情沉稳,一时间,朝中众人,都不由为这个淡雅出尘的女子侧目。 凝安不卑不亢的行礼,朗声道:“皇上,那玉佩之前被小偷抢走,早已不在臣女身上,玉佩会出现在现场,还碎裂成两半,也是在凝安想象之外,瓦勒国单凭一枚玉佩,生搬硬造,便要定臣女的罪,瓦勒国实在居心叵测!” 耶律正脸色轻变,看凝安的目光里,多了丝深意。 瓦勒国使臣可比不得耶律正,凝安这么一辩驳,立刻沉不住气了,怒斥凝安道:“舒凝安,明明是你心思歹毒,居然还敢说我瓦勒国居心叵测?那玉佩既然被小偷抢走,你之前为何不说,非要等到现在被发现了罪状,才慢吞吞的出来辩驳?” 被瓦勒国使臣当众辱骂,凝安面色不变,反而冷笑道:“你说你没有居心?你若没有居心,你为何不一开始便把玉佩拿出来,非要等到最后关头,才突然说在现场找到被小偷抢走的凤佩?你若没有居心,又为何仅凭着一块玉佩,便非说是凝安谋害了你们皇子?你若没有居心,为何说凝安谋害三皇子不算,还非得把国公府也扯进来,说是三皇子遇害一事都是国公府的谋划,陷害我大隋高官?” 凝安骤起大喝道:“你瓦勒国死了皇子,我大隋悲痛异常,但也不能任你胡为!死了皇子,就要拉上我大隋高官陪葬?你处心积虑,究竟意欲何为?” 凝安先是说自己的玉佩被小偷抢走,所以为何玉佩会出现在耶律吉身死现场,她也不清楚,这是把自己撇清出来,瓦勒国强按给国公府的罪名,全部建立在耶律吉身死现场发现的这一枚凤佩上,这么凤佩的来历一清楚,那么凝安和国公府的嫌疑自然就不成立了。 然后,凝安指出瓦勒国一直拿着玉佩大做文章,一枚小小的玉佩,便作为定罪大隋高官的证据,名不正言不顺。 最后,瓦勒国一直弹劾凝安和国公府,凝安指出瓦勒国是成心要对付国公府,暗指瓦勒国三皇子之死,说不得便是瓦勒国自己的设计,意图就是加罪国公府。 至于瓦勒国为什么宁愿牺牲皇子,也要除掉舒国公——那不明摆着的吗?瓦勒国无心和谈! 瓦勒国与大隋长期战乱,而舒国公身为大隋国公,又常年征战沙场,瓦勒国想要除掉敌国的将军,于情于理,都说的通。 其实说到底,凝安这一番话虽看起来合情合理,却极为粗糙,经不起深究,她对玉佩之所以出现在耶律吉身死现场的解释乍一看说的过去,可若是有心要追究起来,凝安也很难辩驳。 但是,凝安这一番话,虽道理有些牵强,可是她的气势却很足,她不卑不亢,字字珠玑,一个柔弱女子,面对如此大的威慑,居然能够如此从容不迫,居然让朝堂所有人为之侧目,就连咄咄逼人的瓦勒国使臣,也不由得愣了片刻。 他们愣怔了,可凝安还清醒着。 凝安语音刚落,便“砰”的一声直直朝皇上跪下,毫不给众人喘息时间,大声道:“皇上,大隋一向主张和平,从不曾轻易挑起战争,可是瓦勒国多年来却屡次侵犯我大隋边境,这才征战不休!多年以来,瓦勒国对我大隋侵害不断,边境百姓苦不堪言,瓦勒国此次来访我大隋,却处处针对我大隋高官,其心可诛,还请皇上明鉴!” 凝安面上露出悲愤的神色,悲切道:“皇上,凝安这一条命死不足惜,可是瓦勒国多年侵害我大隋边境,大隋却因瓦勒国寥寥数语,在加一枚不知出处的玉佩,就为了与瓦勒国的‘友好’,而判处凝安死刑,这事若是传出去,丢的可是我大隋的脸面啊!” “何况,瓦勒国侵犯我大隋边境数年,此次又是设计谋害我大隋高官,哪里谈得上友好?” 凝安语音落下,朝堂便陷入良久的寂静,似乎众人都被凝安情深意切的一番言论震住。 国公府嫡女舒凝安,传闻中不是个刁蛮任性,无法无天之辈吗?怎么今日相见,这个传闻中不堪是处的泼辣女子,居然能有这份心思与气势? 众人惊异的望着朝堂正中,跪的笔直的年幼女子,一半是因为凝安小小年纪便有的迫人气势,一半是因为凝安长篇大论的一席壮语。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凌鸿墨。 他在凝安话音刚刚落下,众人还来不及反应之时,便已经站出身来,强硬道:“瓦勒国侵犯我大隋边境多年,我大隋念及你们瓦勒国刚丧皇子,对你们一再忍让,如今你居然还敢出言陷害我大隋高官,真当我大隋是纸糊的老虎,可以任你撒野吗?” 凌鸿墨此时出言相帮凝安,便是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先行落实了瓦勒国的罪名,如此一来,就算瓦勒国想要辩驳,失了先机,也难以占到任何便宜。 他目光深沉的望了凝安一眼,眼神微微暗沉下来。 他一字不落的听完凝安的每一句话,把凝安从容不迫的态度完全看进眼里,心中对这个已经让他意外无数次的女子,陡然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感觉。 每一次见到凝安,凝安总会让他意外。这一次,连他都有些感觉有些棘手,可是处在风口浪尖的凝安,居然能冷静的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虽然凝安这一席话谈不上高明,但是却说的恰到好处,也正是这么一番话,才给了他们转机,凝安和国公府也因为凝安这一番话,有了翻身的机会! 定王凌鸿安紧随凌鸿墨之后站出来道:“父皇,瓦勒国三皇子虽求娶舒凝安,但毕竟婚事未成,舒凝安为三皇子殉葬,本就情理不和,何况瓦勒国居然如此诬陷大隋官员,我大隋若是听之任之,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大隋颜面何存啊!” 等定王一番话说完,朝堂上该清醒的人都已经清醒了。 他们神色难辨的看着朝堂正中的年幼女子,心情复杂难辨。 在整个京城,凝安的名声都不怎么好,可是凝安居然能够在此情此景,冷静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实在是让他们对凝安不能不高看几眼。 舒振昌猛地反应过来凝安话中之意,立刻请奏道:“皇上,臣多年以来,一心为国,万不会做出有害国家社稷之事!如今居然有人堂而皇之诬陷臣,还请皇上做主,还臣一个公道!” 局势立刻呈一边倒的状态,等瓦勒国使臣完全反应过来,瓦勒国已经完全失了先机,甚至于,瓦勒国想辩驳,也难以找到理由。 瓦勒国使臣一张老脸黑红相间,心里恨的牙痒痒,却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耶律正也是眉头紧蹙,脸色也有些难看,只是看向凝安的眼里,却多了一抹深意。 这个女子果然不一般,本来已是将死之局,居然被她一番话,把棋活生生的翻盘了。 以耶律正的资历,自然看的出凝安这一番话,虽然乍一听说的在理,可是却丝毫经不得仔细推敲,但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女子说这一番话,气势十足,慷慨激昂,居然生生补了话理粗糙的短板,再加上凌鸿墨和定王的适时相助,居然把本来占尽上风的瓦勒国,活生生给逼到了劣势! 定王也惊异的看了凝安一眼,心里止不住升腾起一股奇异之感。 在宋大学士府上,他初见凝安时,便已深觉凝安绝不似外界传言的不堪,那时候凝安以一己之力,寥寥数语,坏了宋子新的精心谋划,这份心思和谋略,绝不是凝安这个年纪的女子能有的! 而今日,朝堂之上,连他都觉得有些束手无策,凝安居然依旧凭借一己之力,寥寥数语,成功脱身而出,还反将了瓦勒国一军,这已经不仅仅是心思谋略了,还有压力之下的从容不迫和极强的心理素质,这,也绝对不是凝安这个年纪的女子能有的! 更何况,凝安身为国公府嫡女,一直被舒国公捧在手掌心里宠爱,这样一个本应无忧无虑的单纯女子,居然能有如此心性,看来这个国公府嫡女的背后,定还有不少有趣的故事。 皇上从上朝到现在,一直都是威严的端坐犄首,静看朝堂下众人的争执,没有开口说过几句话,此时事情的结局终于与他所期相差无几,他也不再静坐,威仪道:“瓦勒国虽谋陷我大隋高官,但瓦勒国来访大隋,毕竟是我大隋的客人,更何况瓦勒国刚刚痛失皇子,情绪难免激动,我大隋心怀宽广,便不予计较,此事就此作罢,之后莫要再提!” 皇上一锤定音,便是默认了瓦勒国居心不良,意图谋害大隋高官,他又言不追究瓦勒国的过错,这下子,即便瓦勒国没有错,也无法反驳。 不反驳,便是坐实了谋害大隋高官的罪名,反驳,现在他们先机尽失,皇上又开了金口,先不说反驳能不能起到作用,单就顶撞皇上,便已经能让他们本就恶劣的形势更是雪上加霜! 王丞相这次没有站出来说话,他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仿佛之前还弹劾舒国公的人,并不是他一样,只是他看起来充满笑意的眼底,却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第058章 平安归来 凝安最后平安无事,但经此一事,京城之中,却也无人会再看轻舒凝安这个传闻刁蛮泼辣的女子。 国公府。 宋氏自从舒振昌和凝安一道前往皇宫,便一直心神不宁,她本就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耶律吉在宴会上突然求娶凝安,她便已经觉得会有祸端,而现在,耶律吉身死,她非但没有一丝放松,反而更加忧心。 ——因为耶律吉,是与凝安一同外出时遭到刺杀的。 虽然舒振昌很少把朝廷的公务和烦忧带回家里,但是宋氏日日相伴舒振昌,怎能不知朝廷如今的局势呢? 如今王家势大,绝对要铲除异己,虽然国公府目前还是中立状态,但是若是国公府受难,王家绝对会趁机落井下石,所以宋氏担心的,便是到时候王家和瓦勒国都对付国公府,舒振昌和凝安便危险了。 她心焦不已,才刚刚坐下,又忍不住站起身来,伸着脖子向前院张望。 “都这么久了,老爷和安儿还没有回来,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呐!”宋氏始终没望到凝安和舒振昌会来的身影,一向端庄大方的她,脸上居然带了显而易见的焦色。 红锦红玉两个丫头自早上送了凝安出府,便一直候在宋氏旁边,守着凝安回来,虽然两个人都是忧心不已,但相比于红锦急的抓耳挠腮,红玉始终要冷静一些。 红玉见宋氏急的坐立不安,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出口安慰道:“大夫人,您莫急,老爷和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哎呀能不急嘛?”红锦早就急红了眼,此时听红玉这么一说,顿时抱怨道:“都怪那个该死的瓦勒国三皇子,好端端的干嘛要向主子求婚?每天被我找人拿着棍棒赶出去了,他居然还有脸来我们国公府,他好不容易死了,居然还让人不得安生!主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怎么办啊……哎哟,红玉,你揪我做什么?” 红玉拼命给红锦使眼色,没看到大夫人随着你的话,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吗?你这些话心里想想就好,现在本来人就着急,你还这么说,不是要急死人吗? 红锦一愣,顺着红玉目光看过去,果然见到宋氏眉头越皱越紧,脸上愁云惨淡,顿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红锦赶紧装模作样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急切道:“大夫人,您别听奴婢瞎说,奴婢嘴笨,主子和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红玉急忙为宋氏沏了一杯茶,安慰道:“是啊大夫人,现在急也急不来的,您先坐着喝杯茶,指不定等会儿老爷和主子就回来了。” “哎……”宋氏轻轻叹了一声,将将坐下,正要说话,忽然一个小厮莽莽撞撞的冲了进来。 “大夫人,大夫人!老爷和二主子回来了!” 宋氏来不及计较小厮的莽撞,茶也顾不上喝,猛地站起来,惊喜道:“老爷和安儿回来了?!” 红锦红玉两人相视一眼,也是心情激动,仿佛心里一直压着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去了。 还不等小厮回答宋氏,门口已经出现了舒振昌和凝安的身影。 宋氏急了一上午,此时终于看到舒振昌和凝安平安归来,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一股欣喜之情猛地涌上心头。 “老爷,安儿——”她急急忙忙的迎上去,脸上的喜意完全不加掩饰。 “娘!”凝安高声回应宋氏,猛地一扎子扑到了宋氏怀里,那雀跃的模样,与一般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别无二致。 凝安在朝堂上,虽然看似沉稳冷静,可是面对瓦勒国的咄咄逼人,和王丞相对国公府的弹劾,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她强忍着压力思考对策,最后才说出那番扭转乾坤的话,虽然看似一派从容,可是她整个神经,自从上朝起,便一直紧紧绷着。 直到此时,她终于安全回到国公府,见到了苦等自己和舒振昌的宋氏,一颗心才慢慢松懈下来,面上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你没事儿吧安儿?老爷,今日朝堂之上,瓦勒国可有为难你们?”宋氏张手回抱住凝安,她终于等回凝安和舒振昌,面色一松,可是心下依旧紧张凝安与舒振昌是否遭受迫|害。 “没事儿,娘你看,我和爹爹不是安全回来了吗?”凝安嬉笑着安慰宋氏道。 她哪里看不出宋氏一颗心全系在自己和舒振昌的安危之上?心下微暖,连带着朝堂之上的紧张心情也全部散去。 虽然凝安说的轻松,可是宋氏还是不放心,询问的目光看向了舒振昌,迟疑道:“老爷……” “放心吧,没事儿了。”舒振昌在朝堂之上,先是苦求皇上饶过凝安,后来被瓦勒国使臣逼急,居然直接不顾身份,与瓦勒国使臣针锋相对,他对凝安护犊子的情绪,由此可见一斑。 终于安全回到国公府,舒振昌心情顿时明朗起来,勾唇叹道:“这一次还多亏了安儿,我们的安儿长大了,懂事了,能帮爹爹分忧了!” 红锦红玉两个丫头也急急忙忙跟了出来,她们担惊受怕一整个上午,此时终于见到自家主子平平安安,都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红锦更是直接红了眼,抽噎道:“主子,您终于回来了,红锦可担心死您了!” “你怎么又哭上了……”凝安无力的看着红锦泛红的眼眶,无可奈何的抽了抽嘴角,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主子您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红玉也罕见的激动字不成句,她想到什么,又猛地一拍脑袋:“哎呀!主子和老爷辛劳了一上午,现在肯定乏了,快进去坐着啊,奴婢马上去准备一些吃的,给您们送过来!” 宋氏被红玉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一行人已经在门口站了许久,赶紧道:“老爷,安儿,快进去坐着休息休息,红玉红锦,快去准备些吃的,送到大堂里来!” 这么一早上的时间,凝安连口水都没喝成,现在的确又饿又渴,等凝安吃饱喝足,已经是小半个时辰之后了。 宋氏已经听舒振昌讲过朝堂之上的经过,听到瓦勒国要求凝安为耶律吉殉葬时,脸色大变,又听到王丞相伺机弹劾国公府时,更是急的快要听不下去,在听到最后凝安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时,脸上后怕之余,也忍不住有些欣慰。 “这次多亏了安儿,若不是安儿那一番话,不止安儿会为那三皇子殉葬,怕是国公府也难逃一劫啊!”舒振昌讲完经过,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看向凝安的眼底,涌动着不加掩饰的自豪。 宋氏也情不自禁的摸了摸凝安毛茸茸的脑袋,发出了最近她发过无数次的感叹:“我们家安儿,真的长大了!” “娘,爹爹,”凝安闻言,打了个饱嗝,勉强从一桌子美食中抬起头来,鼓着腮帮子含含糊糊道:“安儿已经长大了,以后,就让安儿来保护你们!” 凝安嘴角还沾着米粒,嘴里的食物还没完全咽下去,所以说话时瓮声瓮气的,看起来说不出的喜感。 舒振昌和宋氏相视一眼,都是宠溺笑道:“好,以后就让安儿来保护爹爹和娘亲!” 直到凝安离开,宋氏脸上的笑容才突然敛了下去。 舒振昌方才描述经过时,讲的并不详尽,但她还是听明白了最关键性的问题——王丞相,王家,向国公府下手了! 她虽嫁做人妇,但朝堂上王家一手遮天的局势,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她实在清楚舒振昌正直的性子,舒振昌一心为国,绝对不可能站在皇上的对立面去。 舒振昌本来坚贞为国,忠心耿耿,如今皇上和王家之间暗潮涌动,依舒振昌的性子,绝对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到皇上的阵营,誓死帮助皇上。 可是这么多年来,舒振昌眼睁睁看着王家势力越来越大,皇上迫于形势一再忍让,却没有坚定的站在皇上这一边,而是一直|选择中立。 宋氏身为舒振昌的正妻,日日与舒振昌同床共枕,可以说是最了解舒振昌的人,哪能不明白舒振昌心中所想? 舒振昌违背心意,一直中立,怕的,不过是一家老小,妻子儿女的安危罢了。 若是仅舒振昌一人,他自然坚定不移的站在皇上的身边,便是身死也毫不足惜。可是为了宋氏、凝安,以及国公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的安危,舒振昌却只能违背心意中立。 而现在,即便国公府中立,王家也没打算放过国公府,中立已然行不通,舒振昌现在必须有个决断,究竟是坚决的站在皇上这一边,还是投靠王家,苟延残喘。 “老爷……”宋氏眉头紧皱,欲言又止的望着舒振昌。 舒振昌哪里不明白宋氏心中担忧? 自己这个夫人向来心思通透,他知道这些事情根本瞒不住她,不过他也没想瞒。 他放下筷箸,轻轻握住宋氏的玉手,沉吟道:“耶律吉之死,很可能是皇上授意,怕是不久之后,京城便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王家已对国公府出手,国公府只能站在皇上一方,才能得以保全。” 舒振昌讲到这里,顿了片刻,认真道:“夫人,我若站在皇上一派,便正式与王家站在了对立面,王家势大,到时候两派相争,国公府势力微薄,怕是敌不过王家,会……夫人跟了我,你可曾后悔?” 舒振昌话说的点到为止,可宋氏哪里不明白舒振昌未言之意? 她紧紧回握住舒振昌的大手,摇头恳切道:“妾身今生得与老爷生死与共,是妾身莫大的福分,无论老爷作何决断,妾身跟了老爷,便绝不后悔!” 第059章 突飞猛进的关系 夏明旭近些日子很是暴躁,别说备考,他现在连圣书都看不进去。 前些日子,他跟踪凝安与耶律吉,被耶律吉当众羞辱了一番,回到国公府后,他向舒振昌状告凝安,结果舒振昌护女心切,不仅不责怪凝安,反而还责骂了他一顿! 经此一事,他与凝安的婚事,只能作罢。 他苦心积虑,费尽心思的讨好凝安,却换来婚事作罢的结果,这让他不仅恨极了凝安,还对舒振昌颇有意见。 好歹他的父亲救了舒振昌的命,舒振昌也答应过要好好栽培他,还许诺要把凝安许配给他,结果回到京城,舒振昌却把他扔到国公府的偏院里,让他仔细备考,便不闻不问,如今,就连与凝安的婚事,也不了了之。 舒振昌,当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 夏明旭恨的牙痒痒,可是如今他无权无势,与凝安的婚事又黄了,失去了国公府这个稳定的靠山,他不甘的同时,又有些惶恐。 舒振昌,舒凝安,整个舒家,就没有一个好角色! 夏明旭越想越恨,脸色慢慢的扭曲起来,最后居然显得有些狰狞。 “咚咚咚——” 忽然传来的敲门声猛地打断了夏明旭的思绪,门口一个清脆温婉的女声道:“夏公子,你在里面吗?凝馨备了些补品,特意来送给你。” 听到声音,夏明旭脸上狰狞扭曲的神色一瞬间全部敛去,转眼就换上了一副春风和煦的笑脸。 他整了整本就一丝不苟的衣袂,迅速的把一团乱的桌子收拾的整整齐齐,然后才给舒凝馨开了门。 舒凝馨一席明黄色的薄纱长裙,把她的身姿勾勒的恰到好处,明眸皓齿,头发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额前还有一缕薄发飘然的垂下来,竟然平添了一股妩媚的味道在里面,看的出来,她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提着食盒,脸色微微发红,眸子里水光潋滟,含羞带怯望了夏明旭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羞赧道:“夏公子,凝馨给你送了补品过来……” 夏明旭笑着接过舒凝馨手中的红木食盒,语气略带殷勤:“夏某谢过三姑娘,外边日头大,要不三姑娘进来坐坐,喝杯茶水,等晚些时候,日头渐渐弱了再回去?” 现在正值仲春,日头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夏明旭编这么一个借口,让舒凝馨进屋,简直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的确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现在不仅与凝安的婚事黄了,而且经过前些日子在舒振昌面前与凝安的大吵一场,更是让他在舒振昌面前的形象一落千丈。 他的父亲救过舒振昌一命,但这层关系终究不稳固,舒振昌念及他父亲,或许会在朝政上帮衬于他,但是绝对不会尽心尽力,这个时候,舒凝馨的作用就出来了。 国公府现在只有两个未出阁的女儿,一个是国公府嫡女舒凝安,另一个,便是庶女舒凝馨。 要是以前有着凝安在,夏明旭决计看不上舒凝馨庶女的身份,但是现在,他娶不了凝安,又想攀上国公府,就只有通过舒凝馨了,更何况,看舒凝馨现在的样子,明显也是对自己有意的。 以前都是舒凝馨单方面讨好夏明旭,现在却成了两个人互相讨好,甚至夏明旭还要更为急切一些,这样最直接的后果,便是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关系突飞猛进。 舒凝馨故作矜持一番,便顺从的跟着夏明旭进了屋内。 这段时间,夏明旭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没有怀疑夏明旭是因为在凝安那里吃了瘪,才打起了她的主意,而是单纯的以为夏明旭被自己的美色所惑,恋上了自己。 夏明旭殷勤的招呼舒凝馨坐下,然后给舒凝馨添上了茶水,两人坐定,舒凝馨率先开口,吞吞吐吐道:“夏公子,二姐姐前些日子受了惊,你去看过二姐姐了吗?” 受惊?夏明旭一愣。 夏明旭身为国公府外来的客人,在国公府既没眼线,也没什么可以传递消息的人,他的消息来源,多是通过国公府下人的闲谈。 可是前些日子夏明旭在舒振昌那里受了气,这几日几乎都窝在自己的偏院里,鲜少出门,自然不知道耶律吉身死,凝安朝堂上慷慨奏言一事。 他还以为舒凝馨说的是凝安围场遇险一事,虽然疑惑为什么事情过了这么久,舒凝馨还会提起,但微微愣怔之后,还是立刻回道:“前些日子二姑娘遇险,全赖夏某保护不周,所以回来之后,夏某便日日差人送了补品过去,近些日子方才停下。” 舒凝馨却是摇头浅笑道:“夏公子,凝馨说的,不是二姐姐围场遇害一事,而是瓦勒国三皇子惨死街头,二姐姐作为嫌犯进宫,最后被南宁王世子凌鸿墨竭力保下一事。” 舒凝馨特意提起这个话头,是想突出凝安与凌鸿墨的奸|情,让夏明旭以为凝安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从而引起夏明旭和凝安的隔阂。 在春狩那日,凝安被歹人劫走,最后夏明旭等人找到凝安时,凝安衣衫不整,身上还披着凌鸿墨的外衫。 歹徒劫走凝安的时间并不断,这么长的时间,凌鸿墨要与凝安发生什么,完全是有可能的,再加上朝堂之上,凌鸿墨所作所为与平日里大相径庭,本来玩世不恭的他,居然耗费那么大的力气去保凝安安全,实在让人怀疑凌鸿墨和凝安之间有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可是夏明旭的反应却出乎舒凝馨意料,夏明旭听罢她的话,非但没有深究凝安与凌鸿墨有染,反而脸色一变,不可置信道:“耶律吉死了?” 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之死,现在已经闹得全城皆知,就算在大街上随便拉住一个百姓问问,这百姓也绝对能把事情说出个七七八八,可是这么大的事,夏明旭居然不知道? 舒凝馨心下疑惑,面上表情却只是闪过一丝意外:“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惨死街头,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夏公子你没听别人说起过吗?” 夏明旭有些不自在道:“夏某这些日子都在偏院备考,鲜少出门,所以……” “夏公子备考辛劳,不知道也是应该的。”舒凝馨掩唇轻笑,然后把耶律吉向凝安求婚,之后日日拜访国公府,最后凝安与耶律吉一同外出,耶律吉遇害,凝安朝堂之上被凌鸿墨力保的经过草草的描述了一遍。 只不过,在她的叙述里,耶律吉求娶凝安,变成了凝安为成为皇妃,蓄意勾引耶律吉;耶律吉日日登门拜访,而凝安闭门不出,成了凝安欲擒故纵,心机深沉;耶律吉惨死街头,凌鸿墨力保凝安,也变成了凝安水性杨花,与凌鸿墨不清不楚。 夏明旭听闻舒凝馨口中的经过,更是坐实了自己之前对凝安的判断,想到凝安带给自己的羞辱,他的脸色便微微一沉。 舒凝馨看起来似乎没注意到夏明旭微变的神色,叹息道:“二姐姐分明是夏公子的未婚妻,却……夏公子,二姐姐毕竟年幼,行事难免有些不当,还望夏公子不要过多计较才是。” 舒凝馨看起来是在善意开解夏明旭,却把凝安乃夏明旭未婚妻这件事给特意提出来,实则是提醒夏明旭,凝安分明与他夏明旭有婚约在先,此时却肆意勾引耶律吉和凌鸿墨,简直不把夏明旭这个未婚夫看在眼里,这岂是区区“年幼”二字,可以解释的了的? 至于凝安与夏明旭的婚事只是口头上说说,还没有确切的定下来——谁在意呢? 夏明旭本就微沉的脸色,果然变得更黑。 舒凝安这个水性杨花,贪恋权贵的女人,明明已经是他的未婚妻,却肆意与别的男人勾搭,明明是舒凝安给自己戴了绿帽,被自己抓包后,却不思悔改,反而伙同奸夫给自己难堪! 夏明旭心中恨极,他现在与凝安的婚事彻底毁了,靠着凝安攀稳国公府已经行不通,虽然舒凝馨只是庶女,但为今之计,也只有稳住舒凝馨才行。 夏明旭不笨,相反,他很聪明,舒凝馨对他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早就看出来,不过因为有凝安在,虽然也有吊着舒凝馨胃口的意思,却没有明明白白的回应舒凝馨。 夏明旭脸上的愤懑的神色慢慢敛去,换上了与之前别无二致的和煦笑脸:“二姑娘年纪尚小,所作所为,想必也不是有心,夏某自然不会过多计较,而且……”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牵过舒凝馨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里,深情款款目光直直的看进舒凝馨心底,一字一顿道:“而且,夏某自小随父征战沙场,心中最期盼的,便是凝馨这般温婉柔情的女子。” 夏明旭已经不叫舒凝馨为三姑娘,而是亲昵的唤舒凝馨小名,他的话和动作,基本算是明明白白的对舒凝馨表明|心迹了,就差没直白的对舒凝馨说“我钟意的不是凝安是你”。 舒凝馨处心积虑的讨好夏明旭,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心动一喜,俏脸一红,羞赧的低下头,居然不敢直视夏明旭柔情的目光。 她本来只是因为凝安喜欢夏明旭之故,才来勾引夏明旭,夏明旭没有家室没有背景,在她心里,虽然夏明旭看起来前途无量,可她始终觉得以她的身份,原本可以有更好的夫家,若真与夏明旭结契,绝对是她委屈了。 可是,现在夏明旭表明|心迹的一番话,和夏明旭深情温柔的目光,居然让她在那一瞬间,有些心动。 第060章 两个好消息 国公府,凝安别院。 凝安无奈的看着桌上一大堆补药,眉头都快拧成了一朵麻花。 她春狩遇害之事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早在半个月前,宋氏便不再督促她每日喝补药,她也过了近半个月的舒服日子,可是这一切,在前天全部终结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李嬷嬷回来了。 李嬷嬷是凝安的奶娘,刚好在凝安春狩遇害前夕,回了一趟娘家,这几天才赶回国公府,她一回来,便听说了近段时间国公府发生的两件大事。 第一件,凝安春狩,受了重伤,还险遭歹人毁了清白,第二件,凝安被瓦勒国三皇子求婚,三皇子却惨死街头,凝安受了惊吓,还遭瓦勒国使臣陷害,要求凝安为瓦勒国皇子陪葬。 凝安从小到大都是国公府的宝贝,哪里受过这等冤苦?李嬷嬷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立刻急红了眼。 凝安说了她伤势已好,补药也喝的够多了,可是李嬷嬷她不听呀,凝安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她把凝安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哪里还能坐得住?于是这几天,李嬷嬷变着法子给凝安做好吃的,当然,凝安深恶痛绝的补药,自然也少不了。 李嬷嬷看出凝安已到嘴边的拒绝之言,还不等凝安说出来,便赶紧打断凝安,正色道:“二姑娘,这补药可不能不喝,你前些日子又是受伤又是受惊的,必须得好好补补!” “我前些日子已经补的够多了……”凝安有气无力的哀嚎了一声。 她知道李嬷嬷是为自己好,也知道李嬷嬷是心疼自己,可是她更知道,她根本就一点也不喜欢这补药艰涩的味道! “你这孩子,话怎么能这么说?补药这东西,就是得天天喝才有用,你若是喝一段时间便停下来,那和没喝有多大差别?” 李嬷嬷不满的瞪了凝安一眼,细心的把补药吹凉,然后坚决的把补药递给凝安,丝毫不给凝安拒绝的机会。 凝安叹了一声,认命的把补药接过来,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仰头把补药一饮而尽。 若是重生之前,有人逼着凝安喝她不想喝的东西,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凝安压根儿就懒得理会,可是重生之后,凝安知道了谁对她好,也知道了李嬷嬷和宋氏逼着她喝补药,都是心疼她。 她前世信任狼子野心的夏明旭,居然害的自己家破人亡,那些掏心窝子宠爱自己的人,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重活一世,她哪里还舍得让担心自己的人难过?所以之前宋氏逼着她喝补药,她喝了,现在李嬷嬷也逼着她喝补药,她没理由拒绝,还是喝了。 凝安猛地放下瓷碗,补药艰涩的味道还弥漫在整个口腔,让她反胃的不得了,她砸吧着舌头,急声唤道:“水,水,快,快给我水!” “主子,水。”红玉赶紧把准备好的茶水递给凝安,凝安咕噜咕噜的喝了几大口,才慢慢放下茶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本来已经慢慢习惯了补药的味道,但是停了小半个月,现在再喝起补药来,她只觉得这药的味道,简直比之前难喝了好几倍啊! 凝安长舒一口气,仿佛逃过了一次大劫的模样,让红玉和李嬷嬷看的发笑。 李嬷嬷看凝安难受的表情不似作伪,脸上闪过一丝疑惑:“这药真有那么难喝吗?应该不会啊,为了口感能好些,我还特意加了不少方糖进去呀。” 李嬷嬷深知凝安不喜欢不要艰涩的味道,所以很拒绝喝补药,为了可以让不要不那么难喝,她特意加了方糖进去,调和口感。 “加了很多方糖?”凝安脸色忽然一滞。 她正奇怪为什么这补药忽然难喝了那么多,以前这补药虽味道艰涩,但终归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可是这一大勺子方糖加进去……她就说,这个杂七杂八的口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红玉再给凝安斟了一杯茶,看着凝安变幻莫测的脸色,忍不住浅笑道:“主子啊,您每次吃补药,简直就像在打架一般,实在有趣的紧呢。” “可不就是在打架嘛。”凝安嘟囔了一声,“对了,红锦那个死丫头呢?以前不就她最聒噪,怎么今天一大早就没见到人?” 红锦红玉是凝安的贴身侍女,向来不离凝安身边,两个丫头去哪里办什么事,凝安也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今日一大早,从凝安醒过来,便一直没有见到红锦的人影。 “哎哟,瞧我这记性!”李嬷嬷听凝安发问,一拍脑袋道:“我让她帮我去街上买些方糖回来,一大早就去了,不过都这么久了,按理说她早该回来了,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呢?” 红玉听李嬷嬷这么一说,也反应过来,从国公府出去买个方糖回来,半个时辰已经绰绰有余了,可是距离很近出去,已经有近一个时辰了,莫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红玉心下担心,迟疑道:“要不,我出去找找?” “找什么找。”凝安却一点不担心,她好整以暇的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躺回了躺椅之上,“红锦那丫头爱玩,指不定跑哪儿疯去了,别担心,待会儿她自然就回来了……” “主子,主子我回来了!” 像是印证凝安的话一般,凝安话音未落,院门口便出现了红锦雀跃的身影。 红锦不知道前一刻几人还在讨论她,她兴高采烈的蹦到凝安面前,脸上因跑的太厉害而微微发红,激动道:“主子,有两个好消息,您要先听哪个?” “随便哪个都成。”凝安懒散地看了好久一眼,丝毫没有被红锦兴奋的情绪感染。她实在太了解红锦的性子了,红锦平时本就咋咋呼呼的,能让她激动成这样实在太容易。 反倒红玉一脸疑惑的问道:“什么好消息,把你高兴成这样?” “主子,奴婢今天一大早去府外买东西,你猜奴婢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红锦本就是个直性子,根本藏不住事,她也没卖关子,声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兴奋,直截了当道:“奴婢看到三姑娘提着补品王夏公子的偏院去了!” 红玉皱了皱眉,不解道:“三姑娘隔三差五为夏公子送去补品一事,主子早就知道了呀,这有什么好兴奋的?” “非也非也!”红锦神神秘秘的凑近凝安和红玉,压低声音道:“若只是三姑娘送补品给夏公子,自然没什么好兴奋的,可是主子,您猜奴婢看到了什么?” 舒凝馨经常送补品给夏明旭,现在对她来说,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了,能被红锦看到什么? 凝安微微有些疑惑,也被红锦的神秘态度勾起了一丝兴趣,便顺着红锦的话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奴婢看到夏公子握住了三姑娘的手!”红锦激动道:“而且两人还眉目传情,三姑娘那个含羞带怯哟!” 凝安闻言,眉头微微皱了皱。 舒凝馨和夏明旭的进展已经那么快了吗?之前一直都是舒凝馨单方面的讨好夏明旭,而夏明旭一直没有回应,凝安自然不会看不出来,可是现在,夏明旭握住了舒凝馨的手,这是不是就说明,夏明旭已经开始回应舒凝馨,有要跟舒凝馨交好的意思? 不过想来也是,夏明旭前些日子在舒振昌面前和凝安大闹了一场,与凝安的婚事黄了,夏明旭想攀上国公府的高枝,便只有通过舒凝馨了。 不过夏明旭这一回应,再加上两个人“郎情妾意”,想必这两人的关系进展,一定会非常快。 虽然凝安想的明白,但李嬷嬷这一个多月回了娘家,并不知晓凝安对夏明旭的态度,她的意识还停留在舒振昌有意让凝安与夏明旭订婚一事上,此时听红锦说夏明旭和舒凝馨有染,顿时眉头紧皱。 “夏公子明明和二姑娘有了婚约,却还和三姑娘不清不楚,不行,我得赶紧去告诉大夫人,若是夏公子和三姑娘真的……怕是二姑娘和夏公子的婚事,还有待商榷啊!” “不必了,嬷嬷。”凝安赶紧拉住李嬷嬷,“安儿和夏公子的婚事,早就取消了?” “取消了?” 不仅是李嬷嬷,就连红锦红玉听到凝安的话,都是一愣。 红玉红锦知道凝安不喜夏明旭,所以红锦之前看到舒凝馨和夏明旭有染,知道可以借此推诿掉夏明旭和凝安的婚事,才会那么兴奋,可是现在凝安却说她与夏明旭的婚事已经取消了,她也不明所以的愣怔了。 凝安便把之前夏明旭跟踪她与耶律吉,反被耶律吉当街教训了一顿,回来之后夏明旭恼羞成怒,在舒振昌面前和她大闹一场,最后被舒振昌斥责的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红锦红玉虽然日日伴着凝安,也知道凝安与耶律吉一同上街游玩,却不知道他们游玩的时候,被夏明旭跟踪,更不知道回国公府之后,夏明旭居然还去舒振昌哪里状告凝安,此时听凝安说完经过,都是义愤填膺。 红锦更是完全不加掩饰,恶狠狠道:“那个夏明旭,简直就是个假君子,真小人!明明是他行那宵小之事,跟踪主子和三皇子,结果反而在老爷面前反咬主子一口,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李嬷嬷虽嘴上不言,心里也是微微一叹。 她本来对夏明旭的印象不错,毕竟夏明旭长的俊朗,文才武艺都是上上,平日里看起来也是个谦逊有礼的翩翩公子,更何况夏明旭的父亲还救了舒振昌一命,凝安若是嫁给夏明旭,想来也不会受苦。 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收回她之前的看法了。 凝安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懒得在夏明旭这个小人身上多费心思,下巴朝红锦抬了抬:“不是还有个好消息吗?是什么?” 第061章 赏花宴 一听凝安问起另一个好消息,红锦立刻更加兴奋了,完全把夏明旭状告凝安一事抛在了脑后。 “主子,奴婢刚刚回来,还碰到了大夫人!大夫人说明日皇后举行宴会,邀二品以上官员女眷在宫中赏花,夫人让您明天也过去呢!” “又是宴会?”凝安非但没有红锦的兴奋,反而有些烦恼的皱了眉。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凝安都不喜欢这些数不胜数的宴会。前世凝安不喜,是因为她性子静不下来,况且她的名声本就不好,即便不去参宴,最多也只是被人说笑几句,外人不会过多计较,凝安也不会过多计较。 但是现今不一样了。 凝安的性子是静下来了,可是她却厌恶起宴会上的繁杂和勾心斗角起来。 重生之后,她仅仅参加过两次宴会。 一次是宋大学士的寿宴,寿宴上,宋子新和宋姨娘设计陷害宋大学士,最后本应其乐融融的寿宴不愉而终。 另一次是前些日子皇上为迎接瓦勒国使臣,在后宫举办的宴会,这次宴会之上,她不知怎么回事儿,引起了耶律吉的注意,最后闹得几乎要给耶律吉殉葬,连国公府都险些遭受牵连。 这一次皇后在后宫举行宴会,指不定又得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主子,这是多好的机会呀!夏明旭那个人渣,您好不容易甩掉了,自然要找个更好的才行啊!” 红锦没有凝安想的那么多,她想的很简单,自己的主子肯定值得最好的,明日的赏花宴上,一定有许多世家弟子,现在好不容易把夏明旭甩掉了,凝安自然要找个比夏明旭好一万倍的人来,气死夏明旭那个真小人! 红玉想的跟红锦差不多,也是连连点头道:“没错呀主子,明天的宴会,三姑娘一定也会参加,您到时候好好打扮一下,一定能把三姑娘狠狠比下去!” “恩恩,没错!”红锦赶紧附和:“而且主子,奴婢听说明天太子和世子凌鸿墨都会去呢……哎?对了,主子您之前春狩被凌公子救了,还差奴婢把凌公子的外衫拿去洗净了,外衫奴婢放在主子房里,主子您可以找时间去还给凌公子呀,还可以顺便交流交流,说说话呢!” 要说红锦红玉对哪个世家子弟的印象最好,那无疑是凌鸿墨了。 凌鸿墨虽然在外界的传闻极差,高官大亨都不屑与之为伍,但通过凝安的讲述,红锦和红玉都知道凌鸿墨其实是个武艺高强,而且极富文才谋略之人,再加上凌鸿墨救了凝安那么多次,红锦红玉对凌鸿墨的好感几乎要突破天际了。 就连李嬷嬷也觉得很有道理,笑道:“没错,二姑娘今年也十三了,再过两年年纪就差不多了,也可以考虑一下婚姻大事了,明日一定要把二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宴会上的男男女女都为二姑娘侧目!” 凝安听罢三人三言两语便决定了自己明天要去参加宴会,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却也没有反驳。 她的确很不想去,但这是皇后邀约,她不能不去。 若是半个月以前,她还可以直截了当的推诿过去,以她不羁的名声,即便有人会说她不懂事,但却不会过多计较。 但半个月前,耶律吉惨死街头,她在朝堂上一番话言辞肯肯,不仅解了自己的围,还反击了瓦勒国一番,让她在京城的名气狠狠的扭转了过来。即便已经过了半个月,当初她在朝堂上的慷慨激昂的一番话,仍然余热不减,为众人津津乐道。 她现在的风头可谓一时无两,在这个当口,无论她做出什么不常之事,绝对会被迅速传开,至于传成什么样子,凝安心有预感,绝对好不到哪去! 所以这宴会,她真的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皇宫,御花园。 此时恰值仲春过后,季春之前,正是春意最浓,花开艳丽,赏花的最好时机。 草长莺飞的时节,群花姹紫嫣红,争相斗艳,鸟鸣啾啾,为春日平添了一份热闹的暖意,春水潺潺,石亭临水而建,拱桥石林,相映成辉,这番美景,的确也独有皇宫才能看见。 凝安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里灌满了清新芬芳的花香,让她因不得不前来赴宴而微沉的心情,忽然就明朗了许多。 凝安今日着一席浅绿色丝质薄裙,裙边镶嵌着珠钻,在阳光下微微闪光,为她平添了一丝仙气。她轻妆淡抹,不浓厚,也不单薄,显得恰到好处,把她本就细腻的肤色,映衬的更加和贴。黑亮的长发被挽成一个惊雀髻,髻上鸟展双翅,做展翅欲飞状,与春日的风景和凝安沉稳又不失机智的性子搭配的恰到好处。 其实凝安本来没有想过要好好打扮,她本意只是随便应付了便好,偏偏红锦红玉不同意,非得把凝安梳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凝安嫌麻烦,最后李嬷嬷出言,凝安没办法,才任由红锦红玉给自己装扮了许久。 但是效果的确喜人,凝安一出场,便引得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凌鸿墨依旧待在宴会的角落,他的目光在凝安身上顿了一瞬,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今日的凝安看起来和以往大不相同,以往凝安大多是素颜示人,虽貌美,却不出众,可是今日的凝安,居然让他都有一丝惊艳的感觉。 但他并不觉得高兴,相反,他心有不愉——他看得出来,凝安是精心打扮过的,她平常不善打扮,却为了参加这个宴会换上了华丽的长裙,画上了精致的妆容,还梳了一个精美的发髻,凌鸿墨不得不怀疑凝安究竟有什么用意。 而且——那些人看向凝安的赤|裸裸的眼神,实在让他高兴不起来! 同样高兴不起来的,还有舒凝馨。 舒凝馨的心思不消多说,即便她已经和夏明旭互相表明了心意,可是这么大型的宴会,她若是不想在宴会上大出风头,那也就不是她了。 她今日和往常一样艳妆浓抹,打扮精致而华丽,再加上她身上楚楚可怜的气质,无论搁哪,绝对都是众人注目的焦点,可是今日,她却被一向其貌不扬的凝安给抢了风头,她如何能不恨? 她面上表情微变,可心里却狠狠的暗沉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凝安这个时候可没空管舒凝馨什么想法,她现在很雀跃,原本阴沉的心情也瞬间烟消云散——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熟人! “宝卿姐姐!”凝安悄悄挪到宋宝卿身后,轻轻拍了拍宋宝卿的肩膀。 宋宝卿本来坐在石亭一角,本来正在望着欢声笑语的人群出神,不想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身子一颤,居然被吓了一跳。 “安儿妹妹,你也在呀!”她猛地回过头,却见凝安正笑眯眯的望着她,心下一松,脸上也带了一丝惊喜之色。 她性子内敛温婉,一向宅居在学士府内,鲜少出门,最不善与人交谈。这宴会上,相识之人大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她却只能形单影只的呆坐一旁,看着别人热热闹闹,所以能在这里见到为数不多的好友凝安,她格外的惊喜。 凝安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宋宝卿身边,嘟着嘴道:“宝卿姐姐,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怎么没有,姐姐每天都念着妹妹呢!” 宋宝卿刚刚见到凝安,情绪有些激动,这时候得凝安如此一问,顿时想起前些日子凝安春狩遇险,以及瓦勒国三皇子惨死街头,凝安被要求为耶律吉殉葬一事,面色忍不住一变。 她迅速急切,关心道:“安儿妹妹,听说你前些日子与亲友春狩,结果遭歹人所劫,还受了重伤,你现在没事了吧?” 凝安春狩,却遭歹人所劫之事,虽然在国公府里闹得沸沸扬扬,但是在舒振昌的控制之下,这个消息其实并没有流传出去,所以凝安没想到这事宋宝卿居然也知道了,面上微微一愣。 “什么受重伤,谁告诉你的?简直胡说嘛!” 她听明白宋宝卿的话,嘟囔着嘴不住抱怨:“那歹徒不过是打了我一巴掌,脸上肿了一点罢了,几天就好了,哪有什么事,就是一天到晚被逼着喝补药,现在也没停下,让安儿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没事?”宋宝卿犹不放心,狐疑的把凝安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 凝安春狩受伤一事,是她爹爹宋大学士告诉她的,虽然国公府把消息把的很严,但是学士府终究是宋氏的娘家,与凝安沾亲带故的,自然不可能瞒着。 宋宝卿得到消息,当时便想前去国公府看望,却被宋大夫人拦住,说是让凝安好好养伤,于是只差人送了补品过去。可是虽然没有前去探望,她的一颗心,总是系在凝安身上的。 凝安知道宋宝卿的关心绝不是作伪,心里暖烘烘的,却还是让宋宝卿放心,道:“当然没事儿?你看看我这脸,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说着,还把脸像宋宝卿面前凑了凑,让宋宝卿看个清楚。 宋宝卿居然还真的仔仔细细的看了,见凝安面色红润,没有留下一丝伤痕,才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另一边,舒凝馨一直注意着凝安的方向,见凝安和宋宝卿聊得欢乐,凝安面上带笑的样子,简直美艳的让人难以离开视线,心中怨恨更甚。 她坐不住了,眼色微微闪了闪,她忽然站起来,高声道:“皇后娘娘今日邀臣女们赏花,是臣女的荣幸,凝馨愿在此献舞一支,以表对皇后娘娘的谢意。” 第062章 舒凝馨的挑衅 舒凝馨此言一出,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众人注意到这个刚刚被忽视的女子,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艳。 舒凝馨本就天生丽质,又仔细打扮过一番,虽然今日被凝安夺去了风头,但她气质温婉多情,只要一抓住众人的注意,人们被她光鲜艳丽的外表所惑,便很难移开视线。 只有凝安斜睨了舒凝馨一眼,不屑的抽了抽嘴角,低声嘟囔道:“穿的像只花孔雀一样,还敢大言不惭的出来献舞。” 凝安说话声音极小,也就与凝安坐的极近的宋宝卿听到了。 宋宝卿不知道凝安不喜舒凝馨,以前凝安和舒凝馨走的极近,她一直以为凝安和舒凝馨关系要好,所以听凝安这么说,也不觉得是凝安在嘲讽舒凝馨,只觉得凝安年幼直率,说的话也单纯直白。 不过她本来也觉得舒凝馨打扮的极为养眼,结果听凝安说舒凝馨像只花孔雀,细看之下,舒凝馨穿的长裙五颜六色,发簪也多彩多样,居然也越看越觉得像。 但是除了宋宝卿和凝安,宴会上的其他人却不这么觉得。 皇后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凤羽长袍,头戴九尾凤簪,端庄大方,又不失威仪。她听舒凝馨出言请求献舞,又见舒凝馨如此貌美温婉,心情大善,立刻恩准。 舒凝馨嘴角勾起温婉笑容,眼里却闪过一抹亮光,她微微弯腰,行了一礼,然后便再万花丛中翩翩舞动起来。 她身姿柔美,体态聘婷,时而下腰探寻,时而垫脚张望,一双眼睛柔情款款,眉目含情,几乎让人深深的陷进去。 她在春日的花丛中翩然而舞,仿佛一只美丽的蝴蝶,花美,人美,风景美,花和人相互映衬,仿佛这天地间,只余了这娇俏的舞女,和那艳丽的花朵。 “碧云仙曲舞霓裳”,虽无伴乐,可是她婀娜多姿的舞蹈,居然也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舞终了,舒凝馨收礼而立,宴会众人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舞曲之中,居然有短暂的寂静。 “啪啪啪——”片刻之后,忽然掌声雷动。众人或惊艳或艳羡的目光全部落在舒凝馨身上,都没料到这个气质温和,容貌昳丽的少女,居然能跳出如此绝世倾城之舞。 舒凝馨志得意满的享受着众人的掌声,高昂着头,面上虽依旧一派温婉,可是却掩不了眸子里明晃晃的骄傲和自豪。 “凝馨姑娘舞姿婀娜,实在妙哉,妙哉!”皇后心情大悦,更是不吝夸赞。 太子眼里也满是惊异之色,忍不住拂扇赞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见?还得谢谢凝馨姑娘,让我们在座之人,得见如此惊人舞姿!” 宴会角落,定王凌鸿安也忍不住为舒凝馨侧目,微微叹道:“若我没记错,这女子应是国公府庶女罢,想不到国公府不仅嫡女机智果敢,庶女也如此才貌双全啊!” 凌鸿墨却想到春狩那日舒凝馨对自己的刻意讨好,嘴角扬起一抹薄凉的浅笑,慢吞吞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舒凝馨应承着众人的赞誉,目光一转,却落到了作壁上观的凝安身上。 她笑的温婉大方,谦逊道:“凝馨才疏学浅,刚才献丑了,二姐姐才是真正的才女佳人,今日皇后娘娘举宴皇宫,二姐姐何不露几手,让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开开眼呢?” 舒凝馨虽说的体贴合理,话中意思,也全是在褒捧凝安,可是京城谁不知道,国公府嫡女舒凝安是个不学无术,终日舞棒耍鞭的假小子? 即便前些日子耶律吉惨死街头,凝安在朝堂上慷慨激言,让许多人扭转了对凝安的印象,但是他们仅仅是绝对凝安机智沉稳,可这吟诗作赋,弄舞弹曲,却没有一个人觉得凝安可以办到! 凝安脸色未变,反而是宋宝卿先皱了眉,担忧的望了凝安一眼。 她不相信舒凝馨不知道凝安不会舞,可是舒凝馨却堂而皇之的挑衅凝安,这个场合,舒凝馨这么一说,凝安若是拒绝,那不是在打皇后的脸吗? 可若是不拒绝,凝安性情顽劣,根本就不会舞,舒凝馨这么做,分明是在故意给凝安难堪呀! 以前凝安和舒凝馨如胶似漆,凝安也处处护着舒凝馨,宋宝卿一直以为凝安和舒凝馨关系极为要好,可如今看来,凝安之前暗讽舒凝馨打扮的像只花孔雀,如今舒凝馨也在众目睽睽下设套子让凝安钻,这两人见,怕是已有矛盾啊! 凝安却脸色都不带变的,她不咸不淡的看向舒凝馨,眼里连一丝被挑衅的怒意都没有,语气平缓道:“三妹过誉了,凝安不会舞,更是比不得三妹倾城舞姿,怕是只能让三妹失望了。” “二姐姐哪里的话,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二姐姐若是献舞一曲,是为皇后娘娘和诸位公子小姐助兴,大家高兴还来不及,二姐姐想必不舍让大家失望吧?” 舒凝馨这话把宴会上的人都扯了进来,若是凝安还是拒绝,未免太过不识抬举了些,可若是凝安不拒绝…… 舒凝馨眼里划过一丝冷意,她知道凝安平日里舞刀弄剑的,绝对没有什么才艺拿的出手,她就是要让在场的众人看清,舒凝安,即便生的一副好相貌,可实际上却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粗俗女子! 她要给凝安难堪! 即便舒凝馨再怎么挑衅,凝安都没有放在眼里,道理很简单——狗咬了你,你会咬回去吗? 凝安当然不在乎众人对她的看法,她甚至还巴不得没人注意到她,让她安安静静的,所以哪怕舒凝馨安了这么一顶帽子下来,凝安也不会在乎,直接拒绝。 “不敢上就直说,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浪费大家时间!” 可是还不等凝安开口拒绝,宴会上,却骤然响起一个清脆尖利的女声。 凝安皱眉望向声源处,却见一个粉衫的美貌女子,正满脸不屑的睨着她。 女子罗裙飘曳,肤白貌美,五官精致,尤其是一双大眼,让她整个人显得格外娇俏可爱,只是她眉宇之间,却有着高高在上的傲气,不仅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难以接近,还平添了一分蛮横的味道在里面。 凝安前世与此人有过寥寥几面之缘,知道女子的身份——当朝皇上同胞妹妹的女儿,朝晖公主。 在这宴会上敢直接出言嘲讽的人,不是权势滔天,便是脑子有病,很明显,此人两者兼具。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朝晖公主一人身上,可是朝晖公主非但没有一丝不适,看着凝安的目光反而更加不屑,她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无才无德的粗野女子罢了,长的好看又如何?呸!” 朝晖公主这一番直白不加掩饰的嘲讽,让宴会上的众人看凝安的目光,顿时有些异样了。 朝晖公主前世与凝安并无矛盾,今生也是第一次见面,按理说朝晖公主与凝安无冤无仇,没必要出言嘲讽凝安。 可是凝安今日的装扮在宴会上极其出众,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不仅舒凝馨心中暗恨,朝晖公主也是满肚子不爽。既然凝安让她不爽了,她自然也不会让凝安好过。 凌鸿墨手中的酒杯不自觉的放下,盯着凝安和朝晖公主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皱。 在场众人,恐怕只有舒凝馨心中暗爽。她本就想给凝安难堪,不想朝晖公主误打误撞,却帮了她一个大忙。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凝安,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报复似的快意。 ——舒凝安,看你这次还能怎么办! 宋宝卿没想到凝安居然被朝晖公主指着鼻子骂,心中不愉,却也暗自为凝安着急。 舒凝馨虽然不安好心,但顾及身份,言辞终究还算客气,所以凝安尚且还能搪塞,可是现在朝晖公主这么直接的辱骂,若是凝安还要拒绝,那岂不是坐实了“无才无德”的粗野名头吗? 宋宝卿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友被人针对? 她咬咬牙,一向温婉内敛的她,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起来,细声道:“安儿妹妹今日身子不适,却不忍扫了大家的兴致,便由宝卿为大家舞一曲如何?” 宋宝卿生这么大,一直被养在学士府中,哪里被这么多人眼睁睁看着?所以就这么一句话,她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眼神闪闪躲躲,几乎不知道该往哪里看,最后只能盯着自己的鞋尖。 凝安深知宋宝卿的内向胆怯的性子,就算让宋宝卿在外人面前说一句话,她也会脸红不已,可是今日宋宝卿为了给自己解围,居然还自荐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舞! 凝安心中微暖,她本来也没把朝晖公主的话放在心里,无才无德又如何?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随便外人怎么说她,反正对她没什么影响,可是宋宝卿出面,她却坐不下去了。 因为,她舍不得让真心待她的人,因她受苦。 凝安轻轻拉住宋宝卿的手,用眼神安慰宝卿不必惊慌,然后沉稳的目光在场中梭巡一圈,在朝晖公主和舒凝馨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她唇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急不缓道:“凝安虽不会舞,但却对琴艺稍有研究,若是大家不嫌弃,凝安愿献曲一支,为大家助兴。” 第063章 神曲 众人皆以为,处于风口浪尖的舒凝安,定然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没曾想凝安居然连脸色都没有变,她沉稳从容的姿态,让众人对这个貌美却名声不佳的女子,多了一份赞赏。 太子凌鸿琪已经是第四次见到凝安了,每一次遇见凝安,凝安总会让他更为惊讶。他意味深长的深深看了凝安一眼,忽然就觉得,即便凝安真的不会弄舞作曲,单凭她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的淡定从容,已足以让众人为她鼓掌叫好! 凝安非但没有受挫,反而更为耀眼,让一心想让凝安难堪的舒凝馨心中愤恨,面色也有片刻的狰狞。 舒凝馨真的是恨的牙痒痒——舒凝安,你现在还能装,还能逞强,等待会儿你弹不出来曲子,看你还能怎么办! 朝晖公主也被凝安从容淡定的目光看的微微一愣,回过神来就听到凝安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心中更是恼恨不已。 她可是当朝公主,凝安虽是国公府嫡女,但是凝安又粗俗又没有才德,她根本就看不起凝安!可是刚刚凝安看她的那一眼,居然让她愣怔了刹那,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觉得凝安气质实在出尘,倒是她太过斤斤计较了。 朝晖公主回过神来,虽然没有察觉她的愣怔,但她还是觉得面子上十分过不去,心中对凝安更是厌恶,当即冷笑道:“好,便让我们见识见识你的琴艺究竟有多高超!” 皇后方才一直旁观事态发展,见舒凝馨不依不饶的让凝安跳舞,她身处深宫后院,见多了勾心斗角,哪里看不出舒凝馨浅显的想法? 舒凝馨与凝安同出国公府,却如此貌合神离,舒凝馨更是在宴会上直白的让凝安弄舞,要给凝安难堪,即便舒凝馨方才一支舞让她对舒凝馨颇有好感,但现在舒凝馨如此不识大体,却也让她十分不悦。 毕竟这是她举办的赏花宴,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不想多出事端,让宴会不能尽兴,只是她刚想开口把这事揭过去,朝晖公主却出言直白的讥讽凝安了。 之后凝安却自请献琴一曲,不仅化矛盾为无形之中,更不用皇后这个主人家出来斡旋,皇后心中对凝安好感顿生,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既然凝安姑娘自请献曲,本宫也没有不应的道理,来人,速去取琴过来,给凝安姑娘备好!” 皇后当即差人拿了焦琴过来,只是心中却也不看好凝安,毕竟凝安之前在京城的名气实在不好,她与众人的想法别无二致,都觉得让凝安耍刀舞枪或许还成,可是这跳舞弹琴……却实在太难为凝安了。 凝安毕竟比舒凝馨懂事许多,皇后对结果已有预料,心里也有了盘算,单凭凝安让她心生好感,即便凝安这支曲子弹的不好,她也会帮衬一二,省得舒凝馨拿此大做文章。 定王看完全场经过,浓眉微蹙,“这国公府庶女看似气质温婉,却心机深沉,居然还设计要给自己的姐姐难堪,真是可惜了那副清秀怜人的外表。” 凌鸿墨此时眉头已经舒展开来,他听好友这么说,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目光在凝安和舒凝馨身上扫了一圈,不屑的嗤了一声,“不过是癞蛤蟆妒忌白天鹅罢了,穿的像个花孔雀似的,还自以为美得很呢!” “花孔雀?”定王一愣,细细打量之下,竟也觉得越看越像,不由失声发笑。 琴已备好,宋宝卿不安地反握住凝安的手,眼里脸上全是对凝安的担忧。 别人不知道凝安,她还能不了解凝安吗?凝安活这么大,别说弹曲儿,她连琴都没碰一下啊!这么多人面前,凝安若是弹不出曲子来,那可怎么办啊! 她动了动唇,迟疑道:“安儿妹妹,你若是不想献艺,完全没必要委屈自己,要不还是让姐姐来吧,姐姐自幼练舞,虽不上凝馨妹妹倾城舞姿,但也……” “放心吧,宝卿姐姐,没事儿的。”宋宝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凝安笑着打断。 凝安脸上全无惧意,她安慰的拍了拍宋宝卿的小手,示意宋宝卿放心,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义无反顾的坐到了琴前。 宋宝卿依旧不放心,想拦下凝安,又找不到理由,最后只能七上八下的坐回原处,满脸担忧的望着凝安,暗自祈祷。 若是重生之前的凝安,自然是不会弹琴的,但是前世凝安深爱夏明旭,为了夏明旭,什么都愿意去学去做。 她知道夏明旭喜欢琴音,为了讨夏明旭欢心,她便一直研究琴音,所以在琴艺上倒还真有些造诣,重生之后,物是人非,她又接触焦琴,心中居然升起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来。 她心中感叹,手指轻抚焦琴,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肌肤。 她低眉信手,指尖拨动琴弦,婉转深沉的琴音便汩汩泄出。 前世,自己一腔深情,却换得被丈夫出卖,眼睁睁看着亲人惨死的结局,她心中有恨,有悲,也有苦。 即便重生到四年之前,即便现在她与夏明旭的婚事已经作罢,即便她发誓今生要报复前世害她受苦之人,保护所有疼爱自己,真心为自己好的人。 ——可是,即便有那么多即便,在面对冷硬的现实时,她很多时候,也会感觉到力不从心。 今生,虽然和夏明旭的婚事了了,但是她却面对这更加艰难的问题——如何在风雨飘摇的京城,安稳的护住国公府不被风浪侵蚀。 重生之后,她看清了许多人,也知晓了许多还没发生的事,这是她的优势。但是即便如此,她也数次遇险,半个月前耶律吉之死,不仅她差点要给耶律吉殉葬,连国公府也险遭牵连。 她再怎么样,也是一个人,即使她活了两辈子,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人。一个人,如何更一个朝廷对抗? 她每日看起来没心没肺,过得也毫无压力,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内心的不安,一直在敲打着她的灵魂。 她不安,是因为她见过了前世家破人亡的凄惨,受过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她不安,是因为太爱自己的家人挚友,害怕自己保护不了他们,重演上一世的凄惨结局;她不安,是因为她只是一个人,哪怕她在外人面前看起来坚强又果敢。 就像春狩那日,她最后虽然被救了出来,还能不屑的讥讽舒凝馨,可是只有她知道,在即将被歹徒强迫的瞬间,她心内升腾而起的绝望。 就像耶律吉惨死,她在朝堂上慷慨激言,那份睿智和沉稳,让所有人为她侧目,可是只有她知道,在离开朝堂的时候,她的内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重生的最初那几日,她每每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在梦里,家破人亡,父母惨死,夏明旭狠狠踹她那一脚,和舒凝馨放肆张扬的大笑轮番上演,让她几近疯狂。 她不过一个人,她再怎么样,也是一个人,可是,就这么一个弱小的躯体,却承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煎熬。 可是这一切,她都忍下来了。 她把她的不安深深压在心底,她要保护她的家人,她要报复她的仇人,她绝对不能有一丝软弱的情绪! 琴声缓缓,如同一汪静水,却暗含着一份幽愁别恨的凄楚,让人仿佛看到一个迷惘无依的女子,失了方向,不知前路。 琴声切切,如同杜鹃啼血,却酝酿着一份风雨欲来的气势,让人仿佛看到一个突遭巨变的女子,恨意浓浓,悲戚感天。 琴声嘈嘈,如同疾风骤雨,却印刻着一份歇斯底里的疯狂,让人仿佛看到一个坚强勇敢的女子,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琴音越来越急,如同泉水击石,银瓶乍破,让所有人的心随着琴音而动,天上地下,什么都敛去了,唯留这一曲琴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琴音攀到最高,在如同裂帛的高音之后,戛然而止。 一曲终了,余音经久不绝。 凝安沉默的看着焦琴,心中却越发坚定。她重生一世,她反正已是死过一次之人,她要保护国公府,她要报复仇人,她不应有惧,她不能有惧。 无论什么艰难困阻,无论前路是否荆棘密布,她舒凝安,绝不畏惧! 她仿佛在一瞬间解开了心中长久的结,自重生之后便一直压在心口的大石,也在一瞬间消失了,她只觉得前路越发清晰,自己的意志也越发坚定。 这一曲,凝安先是感念前世惨剧,琴音哀怨飘零,令闻者皆心生悲切之意,而后念及重生之后步步为营,内心深处隐藏的不安和彷徨,琴音幽怨婉转,令闻者皆心生怜悯之意,最后看清前路,开云现月,让闻者心情随琴音激荡的同时,也生出一股更大的悲意。 他们仿佛都看到一个被禁锢的灵魂,在黑暗中艰难探寻,忍受着世间莫大的痛苦,最后涅槃重生,浴血归来,让他们居然生出一股落泪的冲动来。 曲已终,意未散,宴会寂静良久,不知谁最先反应过来,率先鼓起掌,掌声把失神的众人唤醒,然后掌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热烈,最后突破天际,经久不息。 众人都惊异的望着凝安,他们想象不到,一个柔弱女子,居然能奏出如此磅礴,气势辉煌的乐章! 第064章 又来一桩婚事 凝安曲终收礼,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步履沉稳的走回宋宝卿身旁坐下,眼神古井无波,不骄不躁,似乎方才大放异彩的人不是她一样。 众人的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凝安的身影,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惊叹之意,今日之后,再没有任何人,敢看轻这个传闻无才无德的女子! “安儿妹妹!”宋宝卿紧紧握住凝安的手,眼里的激动几乎要溢出来。 她见凝安被迫当众弹琴,深知凝安不通乐理,几乎都快绝望了,可谁能想到,凝安不仅完完整整的把曲子演奏出来了,还奏的如此惊世绝伦! 凝安回握住宋宝卿的双手,知道刚才肯定急坏了宋宝卿,安慰的对宋宝卿笑了笑。 目光一转,凝安的视线又缓缓落在黑着一张小脸的朝晖公主和舒凝馨身上,眸子里带了丝似笑非笑的戏谑。 朝晖公主方才大庭广众之下讥讽凝安无才无德,她本来以为凝安定然弹不出曲子,已经做好看凝安出丑的准备,却不想凝安谱出如此惊世之曲,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吗? 反应过来之后,她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被凝安嘲讽似的目光一看,更是怒气上涌。 可是凝安刚才那一曲琴音太过震撼,所以即便她脸色变幻莫测,到底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皇后本来都做好为凝安解围的准备了,没想到凝安一曲琴音大放异彩,那琴音中流淌的哀怨凄切,和之后浴火重生的磅礴大气,让她忍不住沉迷,在曲终的瞬间,居然感动到无以复加!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太子长声叹道,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他看向凝安的目光里,闪过一丝热切。 这个女子不仅美貌倾城,连谋略和才艺也毫不输人,他在那一瞬间,居然被凝安内敛又夺目的光芒,看的移不开视线! 他想,他要的妻子,就是凝安这样坚强机智,又沉稳大方的女子! 他在众目睽睽下走近凝安,优雅又不失风度的赞道:“凝安姑娘不仅容貌倾城,机智坚韧,连才艺也如此精通,实在让本宫佩服至极,不知本宫是否有幸,来日能与凝安姑娘和鸣一曲?” 太子这话把自己的身份放的很低,又极为吹捧凝安,对凝安的好感显而易见,再加之他最后请求和凝安和鸣一曲,在场之人,哪能不明白太子对凝安动了心思,有追求凝安之意? 舒凝馨处心积虑,本来想看凝安出丑,结果凝安不仅没有出丑,反而风头更甚,连太子都对凝安抛出橄榄枝,简直让舒凝馨恨的牙根发痒! 她方才一支霓裳羽衣舞艳惊四座,成功的把所有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可是现在,凝安一曲琴音大放异彩,完完全全的把她的风头掩盖了过去,甚至她看起来,倒更像衬托凝安这朵鲜花的绿叶! “太子殿下过誉了,凝安不过雕虫小艺,上不得台面。” 凝安才懒得管舒凝馨怎么想,单就太子的话,已经让她心下微沉。 她无意惹人注目,因为太多人的注目,只会给她带来麻烦,可是今生若想复仇,若想在风雨飘摇的京城护住国公府,她便不得不展露头角。 只盼风雨来得晚些,让她能有足够准备的时间。 “凝安姑娘容貌倾城,琴艺更是难有敌手,当得起如此美誉。” 皇后看出自己儿子心中所想,也有成全太子之意,当即笑道:“凝安这一曲,甚得本宫之心,这深宫之中,难得遇到这么喜欢的人儿,凝安可能留下小住几日,陪本宫说说话?” “蒙皇后娘娘厚爱,凝安不甚荣幸,岂有拒绝之理?” 皇后说的都是场面话,虽然是询问凝安,可是皇后当众相邀,凝安这么能拒绝? 在场之人眼见着太子对凝安明晃晃的赞誉,和之后皇后当众留下凝安,看凝安的目光更为复杂。 太子已对凝安不加掩饰的示好,皇后也留下凝安小住永和宫,怕是这个国公府嫡女,会一跃冲天,成为太子妃了啊! “没想到这舒凝安不仅机智谋略过人,琴艺也是如此高超!”定王听罢凝安的演奏,衷心感叹,“看这太子的意思,应是看上了舒凝安啊,皇后留下舒凝安,也有成太子和舒凝安美事的意思,怕是过不了多久,这舒凝安,便成了太子妃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听到友人的回应,定王疑惑的看了凌鸿墨一眼,却发现凌鸿墨眼睛望着凝安和太子的方向,罕见的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了?”定王疑惑问道。 凌鸿墨慢慢收回目光,脸色又恢复了之前的风轻云淡,摇头道:“没什么。” 永和宫。 茶水碧绿澄清,之间漂浮着一两片茶叶,茶香清新幽静,让人心旷神怡。凝安轻抿一口茶水,只觉得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唇齿之间,让她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上好的碧螺春,采自苏州洞庭,前些日子刚刚进贡的贡品,凝安觉得味道如何?”皇后看着凝安喝完茶水才笑吟吟道。 “香而不浓,淡雅不腻,确实是好茶。”凝安中肯评价,而后含笑谢道:“多谢皇后娘娘如此款待,凝安不甚感激。” 宴会之后,宾客散去,凝安却因为皇后的一句话,不得不留在永和宫陪伴皇后。她心里清楚,皇后此次留她下来,定不是平白无故,但是皇后到目前为止只沏了茶让她品,丝毫不谈正事,凝安自然也乐得装糊涂。 “这茶放着也是放着,本宫独居深宫,难得有人陪本宫说说话。”皇后摆摆手,示意凝安不必多礼,“凝安若是喜欢,等回去的时候,本宫便差人给你装一些带回去。” 凝安也不推辞,谢道:“如此,凝安便谢过皇后娘娘了。” “凝安不必客气。”皇后拉过凝安的小手,笑容和煦,蓦然一叹道:“本宫在这深宫大院里待久了啊,经常连个说话解闷儿的人都没有,前几日在后宫宴会上一见凝安,本宫就觉得心里喜欢,今日赏花宴上,凝安你那一曲琴音深情跌宕,更是让本宫感动不已。” 凝安心下一紧,明白皇后要说正题了,脸上表情却没有变化,安慰道:“皇后娘娘乃后宫之首,母仪天下,多少人羡慕都求不来,皇后娘娘日后若是乏闷,可以随时唤凝安入宫来呀。” “本宫也正是这个意思。”皇后展颜一笑道:“凝安今年也满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就到了及笄的年纪了,也是时候考虑一下终生大事了,凝安可有中意的人选?” 果然是来说媒了! 凝安心中哀叹,通过赏花宴上的情景,凝安不难想象皇后中意的人选是谁,她好不容易摆脱了与夏明旭的婚约,怎么可能再答应另一门亲事?可是皇后开口,凝安便是想拒绝,也得掂量着来啊。 凝安面上微微皱眉,拒绝的话说的委婉,迟疑道:“凝安年纪尚小,还不急着考虑婚事……” “只差两年就及笄了,凝安也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凝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皇后笑吟吟的打断。 皇后亲切的握住凝安的小手,似乎一心为凝安好的样子,“本宫只有一个孩儿,便是当朝太子,凝安若是嫁给了太子,也不算委屈了凝安呀!而且凝安嫁入皇家,不就有更多的时间陪伴本宫了吗?” 凝安面上表情一滞。 她有想过皇后要为她说亲,想过皇后有要立她为太子妃的意思,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会这么直白的把意思表示出来! 她本来打算和皇后虚与委蛇,把这件事给搪塞过去,不想皇后却连开口搪塞的机会都不给她。 “皇后言重了,哪个女儿家能嫁给太子,是她百世修来的福分,凝安才疏学浅,怕是配不上太子啊……” “哪的话,凝安琴艺高超,有机智果敢,怎么能妄自菲薄,说自己才疏学浅呢?”凝安的话还没说完,又被皇后打断。 皇后想立凝安为太子妃,自然不可能只因为凝安方才的琴声让她感动,也不可能只因为凝安的机智和谋略,更多的,还是因为凝安是国公府的嫡女。 皇后身为王丞相的嫡女,虽长伴君侧,但心里念的,终究还是娘家人呀! 半个月前耶律吉身死,她的爹爹王丞相本意是想撤销兵部尚书,改派兵部侍郎舒振翼上位,可是却被凌鸿墨和定王阻扰,计谋不成,后来火烧到凝安身上,王丞相看准机会,想打压国公府一番,最后却因为凝安那一番慷慨激言,反而看起来还是王丞相的不是了。 但经此一事,王家和国公府虽然表面上还算和气,可是内里却有了一丝裂痕,国公府势力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但多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些吧? 这个时候,凝安若是与太子结契,国公府势必不会与王家为敌,再加上凝安坚强机智,皇后本来就对凝安颇有好感,这样一个有谋有略的女子做了太子的内人,一定会帮到太子许多忙! 更何况,她看宴会上太子看凝安的眼神,分明也是对凝安有意的! 皇后想到这儿,微微板了脸,沉声道:“谁说你不配不上太子?本宫说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 第065章 强吻 皇后多年身居后宫,能坐稳后宫之首这个位置,自然不可能全靠王家。后宫是非多,若是她没有一定的手段,早就被新晋的妃子们比下去了。 所以她对凝安讲这一番话,自然也是用了手段的。 凝安聪颖机智,她肯定凝安一定知道她留住凝安的意思,所以她把凝安立为太子妃的打算,在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讲出来。这样一来,凝安若是无意拒绝,那这事儿便轻而易举的成了,凝安若是有心搪塞,拒绝的话也不容易说出口。 凝安果然没有明明白白的拒绝,而是以年龄尚小,怕配不上太子为由推诿。这个时候皇后板了脸孔,直言配不配的上她说了算,凝安这个推诿的理由自然行不通了。 皇后这时候的确有了些逼迫的味道在里面,只是做的不甚明显,但凝安活了两世,怎能连这都看不出来? 她肯定不愿嫁入皇家,尤其是太子,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国公府,就是被太子和王家设计陷害,最后一家子人惨死街头。 她不愿接受,不能拒绝,只能搪塞。 “蒙皇后娘娘厚爱,凝安不甚荣幸。”凝安咬牙道:“只是这婚姻大事,乃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凝安即便有心,也是做不得主的,还得回去问过了家父家母,才能决断。” “这个本宫自然省的,只要凝安愿意了,其它的都不是难事。” 虽然凝安没有明明白白的同意这门亲事,但凝安说这话,已经算是变相的应允了,皇后也知道不能逼之过急,面色瞬间缓和了下来。 她亲切的揽过凝安的手,柔声道:“凝安这几日便在永和宫安心住下,国公府那边本宫会叫人去知会。” 凝安这一住,便住了三日。 这几日,皇后倒也没有再提凝安和太子的婚事,她每天只拉着凝安闲唠几句家常,给凝安裁量了几件衣服,还送了凝安不少金银首饰。 可是凝安却越加不安,因为皇后这番举动,怎么看都像是真把她当儿媳妇了,而不是简单的口头上说说而已。 不过,即便皇后的举动让凝安心中难安,可是在宫中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四处闲逛,看看宫内的风景了。 京城是大隋国都,虽然不是风景最美的地方,却是大隋最繁华的都市,而皇宫又是一国之君办公之处,风景自然美不胜收,尤其是春日百花争艳之时,更是美奂绝伦。 也就只有置身于如此美景之中,凝安因被逼成婚而不安的心情才能平复下来。 “放开!” 凝安刚刚走到一座假山之前,忽然就听到一个低沉冷淡,却满是不耐的声音从假山之后传了过来。 凝安一愣,脚步也不由放缓,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是她已经见过数面的凌鸿墨。 “不放!凌鸿墨,你就那么讨厌我?见到我就避瘟神似的避开?” 这个尖利的女声太有辨识度了,凝安一下就听出,这正是三日前与她争锋相对的朝晖公主。 朝晖公主在皇宫后院和南宁王世子拉拉扯扯?凝安直觉自己不应该继续留下来听墙角,可是一双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动也动不了。 若是当事的是别人,凝安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当事的是凌鸿墨……凝安绝对不会承认,她在那一刹那突然涌起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想听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就是瘟神吗?赶紧放开!”凌鸿墨在外人面前的语气始终带了一丝痞气,只是现在,这丝痞气里面却添了显而易见的怒意。 “不放不放就不放!”偏偏朝晖公主没有听出凌鸿墨的怒气,她死死拽住凌鸿墨的衣袖,死皮赖脸道:“凌鸿墨你跟我说明白,你究竟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不也说了你是瘟神吗?”凌鸿墨似乎不耐与朝晖公主纠缠,语气也毫不客气,“放开,不然我就动手了!” 朝晖公主丝毫不惧,耍泼道:“你有本事就动手啊,我可是当朝公主,你要是敢……啊!” 朝晖公主话还没说完,凌鸿墨已经猛地一甩衣袖,用上了内劲的力度,朝晖公主自然抵挡不过,被凌鸿墨狠狠的甩到一边。 “凌鸿墨,你居然敢!”朝晖公主反应过来,顿时大怒。 她可是当朝公主啊!凌鸿墨对她百般无礼便也罢了,可是凌鸿墨居然还对她下此重手,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凌鸿墨丝毫不惧朝晖公主的话里的威胁,甚至连看也懒得再看朝晖公主,冷着脸便兀自转身离开。 他动作迅速,一转过假山,正好撞上了躲闪不及的凝安。 “那什么,我碰巧路过,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没看到我好了……”凝安没想到偷听居然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微微一愣后只能尴尬的笑笑,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后退去。 凌鸿墨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凝安,眉头微皱,还不等他有反应,身后忽然传来朝晖公主怒气腾腾的大喝:“凌鸿墨,你给我站住!你——” 朝晖公主追着凌鸿墨而来,自然也看到了满脸尴尬的凝安,表情微微一滞,立刻怒道:“舒凝安,你怎么在这儿?” 她对凝安压根儿没有一丝好印象,她与凝安只在三日前见过一次,可是那一次,却让她丢尽了颜面,此时再见到凝安,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我只是路过……” 凝安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狠狠堵在了喉咙里。 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凌鸿墨的俊颜,唇上贴近的一片柔软在明晃晃的告诉她,她被人强吻了! 柔软的唇瓣,紧紧贴着她的嘴唇,凌鸿墨清浅的鼻息轻轻扑在她的脸上,让她在一瞬间,居然有一种如坠梦中的感觉。 凝安因为太过震惊,一时居然忘了推开凌鸿墨,凌鸿墨却毫不客气,灵巧的舌头毫不犹豫的撬开凝安的牙关,在她的口腔里来回扫荡一圈,最后在凝安发怒之前迅速撤离,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朝晖公主也是满脸震惊,她颤抖着指着唇齿相依的凌鸿墨和凝安,声音因怒气磅礴而微微发抖:“你——你们——” “知道为什么不喜欢你了?”凌鸿墨却是冷静异常,仿佛刚刚强吻凝安的人不是她一样,他冷冷的注视着朝晖公主,不屑道:“就你那姿色,配得到我的喜欢?” “你——凌鸿墨,算你狠!”朝晖公主又气又急,她长这么大,何时被人如此作践过? 她自半年前第一次见到凌鸿墨时,便被凌鸿墨俊美容颜所震撼,发誓今生非凌鸿墨不嫁,这半年来,她放低了姿态,一直苦苦纠缠凌鸿墨,可是凌鸿墨非但不对她有半点表示,居然还当着她的面吻其他女子? 舒凝安,舒凝安——她和舒凝安的梁子,从今日起,便是结下了,她若是让舒凝安好过了,那她也枉为当朝公主了! 朝晖公主恶狠狠的瞪了凝安一眼,眼中的怨恨几乎要凝为实质。 凌鸿墨根本懒得理会朝晖公主,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粘在凝安身上,眼底暗沉一片,面上的情绪让人有些看不懂。 朝晖公主眼底翻腾的恨意,凝安并没有看见,因为等她从震惊里回过神时,朝晖公主已经跑开,现场只留下凌鸿墨和她自己面面相觑。 她被人强吻了,被人强吻了! 凝安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刚才凌鸿墨强吻自己的瞬间,和凌鸿墨的舌头在自己嘴里挑逗扫荡的鲜明触感。 她被人强吻了,她该怎么办?! 凌鸿墨迟疑的望着凝安变幻莫测的脸色,犹豫着开口道:“你……” “啪——” 凌鸿墨话才刚刚说了一个字,一个巴掌便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他未出口的话瞬间全部吞进喉咙,脸还保持着偏向一侧的姿势,可脸上令人看不明白的表情却突然敛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暗沉的冷清。 凝安其实在出手的一瞬间,便已经后悔了。 她刚刚被吓的狠了,愣怔了好久,反应过来时,连朝晖公主都已经不见了身影,可想而知,这中间过去的时间有多长。 她本应在第一时间推开凌鸿墨,却因为凌鸿墨突然的一吻发了傻,最后反应过来已经过了老久了,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扇了凌鸿墨一巴掌,不是显得太过刻意了吗? 而且,凌鸿墨刚刚明明是为了摆脱朝晖公主的纠缠,才出此下策,吻了自己,以打消朝晖公主的念头,凌鸿墨救了自己那么多次,自己帮一下凌鸿墨又怎么了? 她越想,越觉得歉疚,支支吾吾的开口道:“那什么……对不起啊,我刚刚只是……” “你道歉做什么?该是我僭越了不是?”凝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凌鸿墨冷笑着打断。 他缓缓的抬起头,冷淡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凝安,脸上的冷意,仿佛凝安不是与她有过数面之缘,他为之破例无数之人,而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前几天宴会之上当众弹琴,故意勾引太子,现在太子也入了你的圈套,你也成功住进了皇宫,你可满意了?” 凝安一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凌鸿墨居然会这么说她! “你可是将要成为太子妃的人了啊!”凌鸿墨把凝安愣怔的神情看在眼里,认为凝安被他戳中心事才面上难堪,语气更冷:“我一个声名狼藉,整日流连花间楚馆的逍遥公子,你便看不上,急着撇开了是不是?” 他语气冰冷,听在凝安耳朵里,却满是讥讽:“太子妃啊,好大的名头!我凌鸿墨高攀不起,那就此别过好了!” 第066章 放什么心 凌鸿墨言罢,视线再不在凝安身上做一刻停留,他看似风轻云淡的转身便走,只是挺的笔直的脊背,和紧紧握住的拳头,泄露了主人心里的不平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自己忽然就吻了上去,他懒得深想,他只知道,他吻下去的一瞬间,是听从的他内心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舒凝安——这个机智坚强,又与普通大家闺秀完全相悖的灵动的气质,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陷了进去。 一个对他而言普普通通的女子,一个对他而言之间过寥寥几面,与陌生人别无二致的女子,怎么可能让他破例无数? 在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时候,他的视线已经开始随着凝安在转动。 三日前的赏花宴,以他在京城的名声,他就算不参加,也没有人会觉得不对,何况之前类似的宴会,他从未去过。 可是当听到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女眷都受邀参加宴会的时候,他不知怎么回事,脑海中忽然就莫名想到了凝安的身影。 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女眷,换句话说,这赏花宴,凝安也会参加。 然后他就出现在了赏花宴上,很莫名的,他不愿承认自己是因为凝安之故,虽然除此之外,他找不到别的解释。 凝安与平时完全不同的惊艳打扮,之后一曲琴音大放异彩,得到太子和皇后的青睐,皇后更是有立凝安为太子妃之意。 这,让他瞬间冷了脸。 他心里很不舒服,尤其在凝安答应皇后留住永和宫时,这份不舒服的感觉攀到了顶点。 ——凝安没有拒绝,难道是凝安贪上太子妃这个身份,所以才没有拒绝? 虽然理智一遍遍的告诉凌鸿墨,在那个场合,凝安不能拒绝,只能应承下来,可是他还是不舒服。 直到刚才,刚刚吻住凝安的瞬间,他才骤然明白了缘由。 ——他,已对凝安动了情义。 氛围正好,凌鸿墨也不是什么拖拖拉拉之人,他明白了心中所想,又刚刚强吻了凝安,自然而然的,便要把自己对凝安的想法悉数告知。 可是就在他刚刚开口的瞬间,凝安的一个巴掌,狠狠的把他打醒了。 凝安留住永和宫,凝安没有拒绝皇后和太子的示好,凝安想坐上太子妃这个位置! 太子身份高贵,不出意外,便是来日的一国之君,而他,说好听些,是南宁王世子,说难听些,不过是一个被迫居于皇城的质子罢了,凝安选择太子,合情合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一瞬间冷了脸。 若凝安真是如此贪恋权贵之人,那便当他看走了眼! 凝安愣怔的看着凌鸿墨的背影,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到凌鸿墨了。 貌似被强吻的人是她吧,她就算是扇了凌鸿墨一巴掌,凌鸿墨也不至于生那么大的火吧? 凌鸿墨讥讽的话,凝安本该毫不在意,可是实际上,凝安心里却生出一种古怪的情绪来,酸酸的,涩涩的,让她很不舒服,但还不等凝安想明白这种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时,凌鸿墨已经扔下话转身就走了。 “我没想过要做这个太子妃!” 不知怎么的,凝安看着凌鸿墨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居然有一刹那的不忍,突然就低声吼了出来。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解释,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解释了。 凌鸿墨的背影一顿,凝安咬咬牙,也懒得管那么多为什么了,心一横,直接把自己所想明明白白的讲了出来。 “皇后是有要立我为太子妃之意,所以留我在永和宫小住,可是那是她的意思,不是我的意思!” 凝安一字一顿:“我舒凝安,绝不嫁入皇家!” 凝安的话字字入耳,可凌鸿墨还是沉默,背对着凝安沉默。 凝安话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若是凌鸿墨还是要气,她也没办法了,毕竟她到现在都还没搞明白凌鸿墨究竟在气什么。 你说凝安容易吗? 重生之后仅仅参加过三次宴会,头一次不消说,宋大学士寿辰,她戳破了宋子新和宋姨娘的苦心谋算;第二次后宫宴会上,凝安便被耶律吉求婚,最后耶律吉身死,凝安还差点给耶律吉殉葬;第三次就是三日前的赏花宴,她被舒凝馨和朝晖公主挑衅,不得已之下才弹了一首曲子,结果居然又被皇后变相的逼着嫁给太子,做太子妃! 参加三次宴会,她被逼了两次婚! 她想嫁给太子吗?前世太子是她家破人亡的帮凶,她会想嫁给太子吗? 别说嫁给太子了,凝安简直恨不得给太子一榔锤,可是现在的局势能由的了她吗?皇后邀她在永和宫小住,还是当众邀约,她能拒绝吗? 凝安心中本就很是郁结了,此时凌鸿墨突然强吻她,还莫名其妙的给她甩脸色,她都已经解释过了,凌鸿墨却还是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令她也恼怒起来。 她干脆气急败坏道:“你爱怎么想好了,我就是看中了太子妃的名头,所以才故意勾引太子,可那是我的事,你管的着吗?!” 凌鸿墨还是没有反应,凝安惹不住有些委屈,连前世得知夏明旭背叛她时,她更多的也是悲痛和愤恨,哪有委屈过? 可是她听凌鸿墨这么说自己,这么讥讽自己,她就是忍不住的委屈。 我管你呢!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好了,大不了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凝安愤恨的瞪了凌鸿墨的背影一眼,转身就走。 “放心。” 凝安刚刚跨了几步,身后忽然传来凌鸿墨的声音,不复方才的冷淡,这一次,凝安居然从里面听出来一丝温柔缱绻的味道。 温柔?刚刚还指着鼻子骂我,现在居然能温柔说话? 凝安很想不理凌鸿墨直接走人,可是鬼使神差的,她居然就回了头。 ——然后,她看着空荡荡的身后,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 凌鸿墨!要不要这么不讲道理! 凝安脸色越来越黑,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就一肚子火,她忍了忍,没忍住,最后一咬牙,掉头就走。 等凝安冷静下来时,她已经回永和宫了。 凌鸿墨那一吻鲜明的触感,鼓动的鼻息,唇齿相依的悸动,在她脑海里不断回旋,即便凝安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凌鸿墨只是为了让朝晖公主死心才突然吻了自己,可是她一想到凌鸿墨的谪仙般的俊颜,就忍不住脸上微微发烫。 还有,凌鸿墨最后说的“放心”究竟是什么意思?放心的嫁给太子,放心的做太子妃?还是放心她与他之后老死不相往来? 不论是哪一个,都让凝安心中莫名的发恨。 “凝安姑娘,凝安姑娘?” “啊?怎么了?”呼唤声打断了凝安的沉思,她猛地回过神来,就见到皇后的贴身侍婢正疑惑的望着自己。 “凝安姑娘,皇后娘娘让您去一趟后殿,说是前几日裁量的新衣已经做好了,让您过去试试。”侍婢收回疑惑的视线,低眉敛目,恭敬道。 “好,我马上过去。”凝安撇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应了一声便往后殿过去。 永和宫后殿,皇后手里比量着几件丝质广袖的衣裙,见凝安进来,赶紧招呼道:“凝安,这是新裁好的衣服,你快过来试试。” “谢皇后娘娘。”凝安浅笑嫣然的行了一礼。 新衣一共三件,样式都很别致,布料也是上等,毕竟是皇后送的东西,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皇后挑出一件碧色薄纱长裙,笑吟吟的递给凝安:“都说了不必多礼,来,先试试这件衣服。” 凝安笑着接过,顺从的到屏风后试换新衣。 这件衣裙布料稀薄,领口处镶嵌着珠宝水钻,下摆轻盈缥缈,凝安穿上,把她那沉稳又不失大方的气质衬映的更为淋漓尽致,看起来就像九天仙女下凡尘一样。 皇后见到这样的凝安,眼底也不禁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凝安平日里不思打扮,今日看起来,却如此气质逼人,凝安貌美又不失机智,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做她的儿媳啊! “的确不错,红月,回头记得打赏裁衣的匠人。”皇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最后满意的看着凝安,侧头吩咐恭立一旁的侍婢。 “衣服很合身,谢谢皇后娘娘。”凝安也恭谨的道谢。 皇后的确跟她说过无数次,让她不必拘礼,可是她心里清楚,若是她真的跟皇后随意的如自家人一般,那她和太子的婚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即便现在她想拒绝这门婚事也实在困难,但是她也不想毫不反抗的就从了这门婚事。 皇后眉头因为凝安的恭谨而微微皱了皱,又很快的舒展开,这次倒也没有过多计较凝安的拘礼态度,笑道:“凝安喜欢便好,这些新衣都是……” “娘娘,娘娘,不好了,不好了!”皇后话才说了一半,殿门忽然急匆匆的冲进来一个罗裙婢女。 “何事慌慌张张?!”被突然打断话头,皇后不愉的皱了眉,完全不复凝安面前的亲切和蔼,一下子威严起来。 “娘娘,长宁宫,朝晖公主和太子殿下……他们,他们……”婢女急的满脸通红,可是说起话来却支支吾吾,仿佛下面的话十分难以启齿一样。 皇后听到太子二字便心生不妙,又见婢女如此口不成言,顿时板着脸喝道:“太子殿下这么了?直说无妨!” 婢女被被皇后呵斥的身躯一颤,慌忙道:“皇上方才去长宁宫看望朝晖公主,却见到……见到朝晖公主和太子殿下躺在一起,现在正大发雷霆,娘娘您快过去看看吧!” 第067章 禁足令 “什么?!”皇后不可置信的拍桌而起,脸色大变,急声道:“快,速去长宁宫!” 凝安听闻消息,也是一愣。 朝晖公主和太子滚到一起,还恰好被皇上给碰见了?她今天才刚刚遇见朝晖公主纠缠凌鸿墨,哭着叫着说喜欢凌鸿墨,怎么没过几个时辰,就和太子颠倒凤鸾了? 她直觉事情定有隐情,但此时也来不及深想,皇后已起驾长宁宫,凝安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就跟了上去。 “父皇,儿臣冤枉啊!还请父皇明鉴,查明真凶,还儿臣一个公道!” 远远的,凝安便听到太子嘶哑的求饶声。 凝安举目望去,只见皇上一脸怒容,而太子和朝晖公主正衣衫不整的跪在皇上面前,身后的大床凌乱不堪,叫人一看,就知道太子和朝晖公主方才在做何等淫靡之事。 凝安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太子给她的印象都不是如此不识大体之人,而朝晖公主蛮横任性,眼里心里都只有凌鸿墨,更是不可能和太子不清不楚,可是今日他们却在长宁宫被人捉奸在床,若说这事情后面没有推手,凝安说什么也不信。 她忽然想起今晨凌鸿墨临走时,对她说的“放心”二字,她一直没想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此时看到太子和朝晖公主这般模样,心里居然浮起了一个怪异的想法。 凌鸿墨要摆脱朝晖公主的纠缠,她要摆脱与太子之间的婚事,凌鸿墨叫她放心,然后当晚,皇上便去看望朝晖公主,还好巧不巧的看到太子和朝晖公主躺在一起。 这难道是凌鸿墨的谋算? 凌鸿墨故意设此一局,陷害太子和朝晖公主,如此一来,不仅朝晖公主没脸见人,太子也必当被皇上严惩,她和太子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 凝安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脚步一缓,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 皇后火急火燎的赶到长宁宫,却见到太子和朝晖公主这幅模样,心中巨震,不可置信道:“琪儿,你——” “母后!”太子见到皇后的身影,眼中猛地闪过一丝亮光,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声道:“母后,儿臣冤枉啊!今日之事,定是有人陷害,还请母后明鉴啊!” 他本来在自己的大殿里览阅古籍,结果不知怎么的忽然觉得很困,等他清醒过来,就见到他和朝晖公主正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他还来不及推开朝晖公主,大门就被人猛地打开,然后他便看到了脸色巨变的皇上,和一大群愣怔的宦官侍婢。 他瞬间明白过来,他这是被人陷害了,可是此情此景,又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他想解释,他也解释不通啊! 朝晖公主刚醒来就看到自己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太子正不着寸缕的向皇上磕头求饶,而皇上脸上乌云密布,一脸震怒。 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懵懵懂懂的被人披了件外衫裹住躯体,然后又懵懵懂懂的跟着太子跪地求饶,最后懵懵懂懂的看着皇上震怒不已。 直到最后皇后进来,她才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她本来在自己的大殿中休息,她本来就已经睡下了,可是忽然之间醒来,却发现自己赤身裸|体的和太子滚在一起,问题是,她怎么可能跟太子滚在一起! 朝晖公主的刁蛮比之从前的凝安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她脑子却转不过弯,她确定她已经睡了,可是醒来却看到自己和太子不着寸缕,其中缘由不是很明显吗? 她心中确定是太子趁她睡着,遣散了侍婢,想玷污她! “皇上,朝晖分明已经睡了,可是醒来却发现太子出现在朝晖房中,还做出此等……请皇上做主,还朝晖一个清白公道!”她想明白了事情经过,对太子更是恨的牙痒痒,立刻咬牙切齿指责太子。 “你——你胡言!”朝晖公主的话果然让太子脸色大变。 若是坐实了朝晖公主的话,那岂不成了他不知规矩,扰乱纲伦了吗?朝晖公主是他的堂妹,他就算再怎么脑抽,也不可能做出此等有悖伦理之事啊! 更何况,他身为一国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朝晖公主任性泼辣,他避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上赶着贴朝晖公主的屁股? 朝晖公主的话让皇后脸色也瞬间黑了下去,她沉着脸怒喝道:“究竟怎么回事!琪儿,你还不快快如实说来!” 太子脸色忽黑忽白,他确定是有人陷害于他,他在脑海里飞快的排列可能的人选,可是却没找到一个可疑之人,或者说,他看谁都可疑! “儿臣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啊!儿臣本在书房看书,突觉困乏,便小憩了片刻,等儿臣醒来,便已在朝晖公主房中,儿臣……”太子急切道:“儿臣定是被奸人谋害,还请父皇母后查明真相……” “你说我谋害你?!”太子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朝晖公主一把打断。 太子说他醒过来便出现在朝晖公主房中,长宁宫是朝晖公主的大殿,里面的侍婢自然都听朝晖公主的指挥,太子说他突然出现在朝晖公主房中,在朝晖公主听来,不正是说她设计陷害太子吗? “我会拿自己的清白做注来谋害你?”朝晖公主勃然大怒,她平日里本就不喜欢这个表哥,这个表哥见谁都是一副笑脸,哪怕生气也笑的一脸和煦,简直虚伪的让她想吐,这次出了这样的事,她本能的就认为此事是太子谋划。 朝晖公主尖利的声音不住拔高:“你长相不及我,性子阴沉又诡计多端,你哪点值得我谋害?!明明是你心思诡谲,现在居然还反咬一口,皇上,还请您还朝晖一个公道!” 太子被朝晖公主这么大闹一通,心中暗暗发苦。 他明明不是朝晖公主口中的意思,他深知朝晖公主刁蛮任性的性子,知道朝晖公主不可能是幕后主使,可是朝晖公主这么一说,倒还真显得是他处心积虑了。 他这个表妹,怎么就这么没有脑子!就算把事情全部推到他脑袋上,难道她就讨的了好吗? 太子咬牙道:“我并非说你谋害我,此事一定令有主谋,你——” “主谋就是你,你还想怎么狡辩!”朝晖公主哪里听得进太子的辩驳,她怒气腾腾的骂道:“你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没想到居然也是如此宵小之辈,你简直——” “够了!” 皇上的脸随着太子和朝晖公主的话越变越黑,最后简直阴沉的让人望而生畏,他突然大喝,话里磅礴的怒意,让太子和朝晖公主都是一抖,瞬间闭上了嘴。 皇上冷冷的盯着太子,脸上的怒气几乎要凝为实质,沉声呵斥道:“你身为当朝太子,居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简直丢尽皇家脸面!回去给朕面壁思过,把道德经抄一万遍,没抄完就别跨出东宫半步!” 皇上这话一落,太子和皇后脸色立刻变白。 罚抄道德经是小事,关键是不许太子跨出东宫半步,这不是相当于停了太子的职,给太子下了禁足令吗?今日之事本就不清不楚,太子若是这个时候被皇上革职禁足,那外面的流言会怎么传太子? 太子虽有王家作为后盾,可是现在正是他打根基,笼络人心的时候,这事出了这档子事,对太子之后的发展可谓大不妙啊! “皇上!”皇后脸色巨变,张口就要给太子求情,却被皇上毫不客气的打断。 “还有你!”皇上怒气冲天的怒喝:“你平日里便是这样教导孩子的?身为皇后,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如何母仪天下?!” 皇后被皇上一番呵斥,眼神焦急的在太子和朝晖公主身上来回打转,虽然心急火燎,却不敢再言,顶撞怒气当头的皇上。 皇上能不明白太子和朝晖公主是被人设计了吗?但是被人设计并非重点,今日之事,那么多人都看到了,若是他不严加惩戒,流传出去可就是皇家的一大笑柄啊! 朝晖公主神色轻蔑的斜睨了太子一眼,眼中划过冷冷的不屑之意。 她认定今日之事是太子所为,想到自己的清白差点被太子给夺了去,心中就对太子极为愤恨,眼见太子吃瘪,心中自然大快。 “你也给朕待在长宁宫内,没朕的命令,不许出长宁宫一步!”皇上怒气腾腾的视线落在朝晖公主身上,虽然说出的处决依旧毫不留情,可是却没了方才斥责太子的冷意。 朝晖公主是他胞妹的独女,在朝晖公主很小的时候,全家就被前朝余孽所害,无一幸免,皇上怜惜朝晖公主身世,便把朝晖公主养在宫中,百般宠爱,比之舒振昌宠爱凝安还有过之,后来才把朝晖公主宠成如此目中无人的样子。 今日之事,即便皇上看到朝晖公主和太子赤|裸相拥,可他依旧狠不下心严惩朝晖公主,不仅是因为朝晖公主是他已故的胞妹之女,也因为朝晖公主是他从小看着长到大的。 皇上心中愤恨,不再多留,他余怒未消,转身拂袖便走,在大殿门口视线撞见低眉敛目的凝安时,却稍稍顿了刹那。 舒国公的女儿,怎么会和皇后在一起,还和皇后一同到了长宁宫? 第068章 还来一桩婚事 从长宁宫回来,皇后的脸色就一直没有舒缓过,太子被人陷害,罢了职,禁了足,可是她连凶手都找不到,实在让她心中大恨。 凝安看着皇后阴沉的脸色,想到这一切很可能是凌鸿墨的谋划,莫名就觉得有些好笑。 凌鸿墨已经帮过她无数次,也救过她无数次了,这一次,她本来还在为皇后软硬兼施的要她嫁给太子而烦忧,结果凌鸿墨出了这么一招,她与太子的婚事自然不了了之,至少短时间内肯定不用想这事了。 心里知道太子是被陷害,可是凝安还不会笨到把太子被人陷害之事明明白白的讲出来,现在太子被那么多人看到和朝晖公主躺在一起,再加上朝晖公主那一番话,不知情的人,当然会认为是太子荒淫无道。 “皇后娘娘莫气,太子殿下想必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凝安看似贴心的安慰,却让皇后的脸色更加阴沉。 她在皇后面前说是太子办了糊涂事,明显是把责任推到了太子身上,皇后前两天还信誓旦旦的要立凝安为太子妃,今天太子便被人抓奸在床,这让皇后脸往哪儿放? “今日之事,让凝安见笑了,太子和朝晖公主之事疑点颇多,还需仔细盘查。”皇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牵强的为太子开脱。 东宫出了这档子事,太子被禁了足,凝安也不便在永和宫多待,凝安犹豫了一下,开口请辞道:“皇后娘娘,东宫出此大事,想必……” “舒国公之女舒凝安可在?”凝安话才说了一半,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宦官的声音。 凝安和皇后相视一眼,皇后的脸色忽然有些难看起来。这宦官是皇上的仆从,平日里都在皇上身边服侍,皇上怎么会忽然差人来永和宫找凝安? “四喜公公,可是有什么要事?”皇后不愧是皇后,微微愣怔之后,脸上立刻展出了笑容。 四喜公公目光一扫殿内之人,便认出碧裙女子就是他要找的凝安,不卑不亢道:“皇上有旨,命舒凝安即刻前去和宁宫陪伴舒贵妃。” “皇上让凝安去和宁宫陪伴舒贵妃?!”皇后闻言,脸色猛地一变。 她不觉得皇上会只是单纯的让凝安陪伴舒贵妃,现在东宫刚出了事,凝安本就不便留在宫中,可是皇上却打着让凝安陪伴舒贵妃的名号,留下了凝安。 皇后不由自主的深深望了一眼凝安,凝安刚刚去长宁宫时,穿的正是她刚刚裁剪好的新衣,这样的凝安,连她在初见时,都有一丝惊艳,那皇上呢? 皇后忆起皇上离开长宁宫时,视线在凝安身上一刹那的停顿,心里顿时有了一个十分不妙的想法。 ——皇上,有意立凝安为妃! 凝安只在最初听到消息的瞬间微微失神,很快便反应了过来。 皇上下旨让凝安去和宁宫陪伴舒贵妃,乍一看是对凝安有意,若是凝安没有前世的记忆,恐怕也会这么想。 她眉头微微皱了皱,又很快舒展开。 她这么多天被逼着待在永和宫,被逼着和皇后虚与委蛇,早就不耐烦的想走人了,如今皇上下旨让她去和宁宫陪伴舒贵妃,且不论皇上究竟怎么想,反正能离开永和宫,就足以让她为皇上这道旨意拍手叫好。 和宁宫。 舒贵妃接到皇上的旨意之后,便一直在大殿门口等着凝安过来,远远的,她已经看见凝安娇俏的身影,面上露出一丝喜意,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安儿,你可算来了,这么晚,你一定饿了吧,姐姐差人给你备了晚饭,赶紧进去吃一些。” “还是姐姐最好!”凝安兴奋的给了舒贵妃一个熊抱,她和舒贵妃两姐妹之间虽不常联系,但却没有丝毫隔阂,更何况她们前几日才刚刚见过。 她晚饭时间都去长宁宫旁观太子和朝晖公主互咬了,回到永和宫还来不及吃饭,便接到了皇上的传旨,现在被舒贵妃这么一说,顿时觉得自己饿的不得了。 只有自己和舒贵妃在,凝安也没有了拘束,她痛痛快快的吃饱喝足,狠狠打了个饱嗝儿,竖着大拇指道:“姐姐,你这里的东西,可比皇后那边的好吃多了!” “都是一个御膳房做的,哪有那么大差别,你少贫嘴!”舒贵妃含笑的看着凝安,说出的话虽是责怪,可语气里却满是宠溺。 “皇后那里饭菜味道是不错,可是她死命想逼我嫁给太子。”凝安嘟囔道:“我看到她那张脸就饱了,哪还吃得下东西……” “唉……”凝安本是寻常的抱怨,可是舒贵妃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就蓦然叹了一口气。 舒贵妃想的其实和皇后差不多,皇上突然下旨留下凝安,应是有立凝安为妃之意,可正是知道这一点,舒贵妃才更加感慨。 凝安这一年,先是舒振昌授意,让凝安和夏明旭订婚,后来婚事作罢;凝安参加后宫宴会,又被瓦勒国三皇子当众求婚,后来耶律吉惨死街头,婚事无人再提;赏花宴上凝安一曲琴音大放异彩,被皇后邀至永和宫小住,有立凝安为太子妃的意思,结果今晚皇上撞见太子和朝晖公主躺在一起,婚事也不了了之。 结果现在,皇上居然也有立凝安为妃的意思。 后宫艰难,勾心斗角数不胜数,一不小心,便成了她人上位的踏脚石,舒贵妃久居深宫,看惯了后宫的弯弯绕绕,凝安太真不知世事,舒贵妃绝对不想凝安到后宫这个是非之地。 可若是皇上真的对凝安有意,这门婚事,怕是不成也得成了。 “安儿,皇上忽然传旨留你下来,想必是有立你为妃的意思。”舒贵妃念及此,轻声叹道:“后宫艰难,我们能依靠的只有舒家,之后只有姐妹同心,才能共渡难关啊!” “姐姐,表面上看起来皇上想立安儿为妃,其实未必如此。”舒贵妃的担忧没有瞒过凝安的眼,凝安正了正脸色,罕见的在至亲面前认真起来。 “姐姐,安儿之前小住永和宫,皇后有立安儿为太子妃的打算,这个你应该清楚,今天晚上太子和朝晖公主在长宁宫被皇上抓奸在床,安儿是和皇后一同过去的,所以安儿住在永和宫一事,皇上便知道了。” 凝安说到这儿,微微顿了一下,问道:“姐姐你可知如今朝廷的局势?” “你是说……王家势大,皇权衰落?”舒贵妃略一沉吟,便明白了凝安所指。 “没错,姐姐,皇上乃是一国之君,王家行事又毫不低调,你觉得皇上能忍得了王家势大一时,难道能一直忍下去吗?” 凝安这番话,舒贵妃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她身为贵妃,长伴君侧,哪能不懂这些一眼便看出来的事? “只是……”舒贵妃迟疑道:“这些,和皇上立你为妃有关系吗?” “姐姐,你忘了,安儿今天是和皇后一同跨进长宁宫的。”凝安笑道:“皇后是王丞相长女,安儿是国公府嫡女,安儿这么说,你可明白了?” 凝安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舒贵妃只消略一思索,便能想清楚其中缘由。 皇上现在想对付王家,皇后又是王家嫡女,凝安是中立的舒国公的女儿,方才在朝晖公主殿里,皇上却看到了身为国公府嫡女的凝安,和身为王家嫡女的皇后同进同出。 皇上只消一查,便知凝安这几日都住在永和宫,再联系前前后后的事情,皇后想立凝安为太子妃之事,皇上必然一清二楚。 国公府一向中立,若是凝安真的嫁给太子,依舒国公嗜女如命的性子,舒国公定不会和王家作对,甚至会直接加入王家的阵营。 国公府势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皇上现在已经着手准备对付王家,绝对不能再多树立一个敌人,他不可能轻易让皇后定下凝安和太子的婚事,所以不可能让凝安继续住在永和宫,最好的办法,就是皇上表露出对凝安的兴趣。 其实说白了,太子终究只是太子,皇上看上的女人,太子敢抢吗? 皇上也不一定非要立凝安为妃,只要含糊的表现出这样的一层意思,便已经足够了。 “想不到姐姐年长几岁,居然还没有安儿看的通透。”舒贵妃越想越觉得合理,想到自己刚刚居然真的以为皇上要立凝安为妃,还为此烦忧不已,而凝安却早早看清真想,不由蓦然长叹。 “姐姐,”凝安脸上的笑意忽然一收,难得的严肃起来,“爹爹为人你也清楚,这些年爹爹虽然一直中立,但是爹爹坚贞为国,绝对不可能站在皇上的对立面去,如果安儿猜的不错,爹爹心中怕是已有决断,会帮助皇上对付王家。” 舒贵妃似乎已经料到凝安接下来要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也认真起来。 只听凝安继续道:“正如姐姐方才所说,这深宫大院,我们姐妹俩能依仗的只有舒家,舒家若是站在了王家的对立面去,我们也不能对皇上不忠不义,这后宫之中,皇后可谓王家之首,到时候舒家阵营分明,我们首当其冲的,就是要跟皇后对立。” 凝安一字一顿:“安儿愿协助姐姐对付皇后,只求将来,安儿能自己决定自己的婚事!” 第069章 永和宫“巧遇” 第二日,凝安和舒贵妃前去永和宫给皇后请安。 昨日凝安陈述完利弊之后,舒贵妃并没有立刻作出回应,她知道她的决定将奠定之后的走向,一旦确定要与皇后为敌,便是和整个王家对上了,届时将再无回转的余地。 事关重大,由不得她不慎重。 凝安也知道事情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逼迫舒贵妃,只留给舒贵妃时间,让舒贵妃慢慢思考。 她有前世的记忆,她知道国公府即便中立,也会被王家是为眼中之钉,何况今世在她的极力劝说下,舒振昌已经有了站在皇上阵营这边的想法? 凝安昨日才刚从永和宫出来,今日便跟随舒贵妃去永和宫给皇后请安,有一种说不出的唏嘘。 等舒贵妃和凝安到永和宫时,永和宫有一人已经在了。 这是一个广袖长裙的美貌女子。她生得一对柳叶眉,双眼细长,鼻翼挺拔,再配上一张樱桃小嘴,看起来娇俏可人。 这女子凝安前世有过几面之缘,是宋子新的女儿——宋雨情,宋美人,算起来,还是凝安的表姐。 舒贵妃和凝安的视线只在宋美人身上稍作停留,便很快移开了视线,转而给皇后娘娘行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舒贵妃对着皇后盈盈拜道。 “凝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吉祥。”凝安也从善如流的跟着舒贵妃对皇后行了一礼。 “都起来坐吧。”皇后面色不变,语气依旧不喜不怒,只是眼底却飞快的闪过一丝恼恨。 前几日凝安住在永和宫时,她俨然把凝安当成了自家儿媳看待,送给凝安极多金银首饰,还特地差人给凝安裁剪了新衣,在她的百般坚持下,凝安在她面前虽然已经恭谨,但也还在她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可是,那些她送的金银首饰,那些她为凝安裁剪的新衣,凝安居然一样都没有带上——除了凝安身上穿着的那件! 皇后在见到凝安特意落下不拿的首饰盒衣服时,还能勉强告诉自己凝安说不定是忘了,可是今日,不过隔了一个晚上,再见到凝安时,凝安竟然端起了比以前更加恭谨的态度,仿佛她不是凝安的丈母娘,仿佛前几日她对凝安的百般好都是突然,仿佛她真的只是高高在上的皇后一般。 她哪里还能不明白,那几日她费的功夫,一夜之间居然全部白费了! “谢皇后娘娘。”舒贵妃和凝安一同应道,似乎完全没有发现皇后微变的情绪,顺从的起了身。 宋美人等舒贵妃和凝安行完礼,才对舒贵妃行礼道:“雨情见过姐姐,姐姐万福金安。” “妹妹不必客气。”舒贵妃浅笑道。 凝安这时候才上前对宋美人微微一拜,“凝安参见宋美人。” “你就是凝安表妹吧,凝安表妹不必太过拘谨,直接唤雨情表姐就好。”宋美人亲昵的摸了摸凝安的脑袋,笑道:“记得上一次表姐见你时,你还被姑姑抱在怀里呢,怎的一转眼,表妹已经长这么大了。” 凝安从善如流的改口道:“表姐,您上一次见凝安,都是十年前了,凝安当然长大了不少啊!” 凝安叫宋美人,都能亲切的唤一声表姐,可是对皇后的态度却恭谨的不得了,让皇后本就暗沉的心思更加不悦。 “凝安这丫头,实在大意,昨日接到旨意前往和宁宫,走的匆忙,首饰和衣服都落下了!本宫已经差人给凝安装好,凝安等下回去时,可莫要忘了带上。” 即便心中再怎么恼恨,皇后面上仍是一副和煦的模样,她笑吟吟的望着凝安,仿佛凝安还是她的好儿媳一样。 “谢皇后娘娘,凝安省得了。”凝安亦是笑吟吟的回礼,只是心中却对皇后这般作态极为不屑。 那些首饰和衣服当然是她故意留下的,她本就对太子妃不感兴趣,皇后硬逼着她做这个太子妃,还硬逼着给她裁衣,送她首饰,她之前碍于皇后身份,是不得不接下,可是她接下了,不代表她要带回去。 皇后这个时候提起首饰之事,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提醒凝安之前“答应”的做太子妃一事。 连舒贵妃都能看出来皇上有要立凝安为妃的想法,皇后肯定不会看不出来,可是明明皇后已经看出来了,偏偏仍旧待凝安极为亲切和蔼,还特地提醒凝安将为太子妃之事,这实在是厚脸皮! 凝安自然油盐不进,她的回应更加恭谨,反倒让皇后更加暗恼。 “皇上驾到——” 就在殿堂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滞时,忽然传来的通报声,令殿内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众人赶紧起身行礼道:“臣妾(凝安)恭迎皇上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凝安起身,就见到皇上一身大明黄袍,虽已不惑之年,却仍旧精神矍铄,整个人看起来英姿飒爽。 昨日她跟舒贵妃的一番分析虽说的头头是道,但也有没跟舒贵妃说出口的话,就比如,她其实已经料到今日在永和宫会见到皇上。 若真如凝安所言,皇上立凝安为侧妃是假,对付王家是真,那么皇上立凝安为侧妃,肯定只能含糊其辞的装装样子,但这个样子却要装的很像才行。 昨日皇上虽下旨让凝安前往和宁宫陪伴贵妃,让舒贵妃和皇后都觉得皇上是动了立妃的心思,但这番做法到底还是不明显,不然皇后今日也不会装模作样的提醒凝安太子妃一事。 所以皇上今日一定会在晨起请安时来一趟永和宫,做出要立凝安为妃的假象——让皇后深信不疑的假象。 “凝安也在,宫里住的可还习惯?”皇上果然没有看其他人,而是先关切凝安。 皇后的脸色有刹那的阴沉,却很快掩饰了下去,惊疑不定的目光闪烁的看着皇上和凝安。 “谢皇上关心,凝安自幼与姐姐极为亲密,昨日得皇上旨意去陪伴姐姐,心中甚是雀跃。”凝安心中知道皇上的想法,余光瞥见皇后难看的脸色,也乐得和皇上做戏。 “凝安若是想,随时可以进宫看望舒贵妃。”皇上心情大悦,爽朗笑道。 这次脸色变化的可不止皇后了,连宋美人脸色都有些惊疑不定。 宋美人今天早上才得到东宫出事,皇上传旨命凝安陪伴舒贵妃的消息,这两个消息中,前面那个让她心神俱震,在前面那个消息的冲击之下,后面皇上留下凝安一事,便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东宫出事,太子被关,皇后身为太子的生母,定不会甘心,她了解朝晖公主目中无人的刁蛮性格,也知道太子绝不是如此不识大体之人,这件事说不得是有人陷害。 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跟皇后打好关系,攀上皇后和王家的高枝,谋取后宫地位的机会。 于是她今日一大早就赶到了永和宫,可是几般试探之下,皇后居然滴水不漏,让她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更没没想到是,之后皇上居然会来到永和宫,还对凝安甚为关切,言语之间,想纳凝安为妃的意思昭然若揭。 舒贵妃虽然也与宋美人沾亲带故,但是舒贵妃是宋氏之女,宋美人是宋子新的女儿,宋氏和宋子新虽同源学士府,但前些日子学士府上的宋子新自导自演的计谋落败之后,宋子新已近投靠了太子和王家,而宋大学士和国公府依旧中立,所以她和舒贵妃虽然姐妹相称,但关系却一点都不近。 舒贵妃虽然平时低调行事,但身处后宫之人,谁不知道后宫除了真正掌权的皇后,便是舒贵妃最得皇上欢心,若是身为舒贵妃妹妹的凝安再入宫,那舒贵妃在后宫的权势,除了皇后,还有谁敢与之抗衡? 皇后想的要比宋美人多得多,她身为后宫之主,身后更有实力强劲的王家做靠山,就算凝安真的进宫,她也不惧凝安和舒贵妃会威胁到她的地位,她真正担忧的,是凝安一旦入宫,国公府会改变一向中立的立场,成为皇上的臂膀。 “是呀凝安,若你愿意,随时可以来永和宫小住,也陪陪本宫。”即便在一瞬间心里划过那么多想法,但在皇上面前,皇后依旧笑吟吟的,一副亲切和蔼的模样。 “皇后,昨日东宫出此大事,朕今日过来,是想问问你这个后宫之主的想法。”皇上的视线落到皇后身上,之前面对凝安的和煦笑意全部敛去,只剩下微微发冷的威严。 皇上的态度转变之明显,让在场众人想不注意都难,皇后本来就对皇上想纳凝安为妃之事有所怀疑,此时见皇上对自己和凝安截然相反的态度,心中更是肯定了之前的想法。 她心中大恨,凝安昨日还被她当做太子妃一般,今日居然就与自己同为皇上后宫之人! “皇上,昨日之事,是臣妾管理不当,臣妾自请受罚。”皇后低眉敛目,恳切请罪,完全看不出她心里的恼恨之意。 “请罪就免了,你身为一国之后,还是要好好教育自己的孩子,若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和谈母仪天下?”皇上神情淡淡,令人看不出深浅,可是说出的话却让皇后和宋美人的脸色再次一变。 第070章 宋美人的计谋 皇上这话,不是在变相的说皇后担起身为皇后的职责,不配做这个皇后吗? 太子昨日和朝晖公主滚到一起,还被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见了,那件事究竟孰对孰错目前没有定论,朝晖公主断言是太子想玷污她,但朝晖公主的宫殿,太子又不可能堂而皇之,瞒着所有下人过去。 虽然这件事皇后心里已断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可是架不住看到的人多啊,京城一向不缺流言和八卦,更何况是非纷扰的皇宫?他们看见的是太子和朝晖公主两人的奸|情,传出的自然也是太子和朝晖公主的奸|情。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太子和朝晖公主是表兄妹,他们此举,不是败坏纲伦吗?现在外面对太子和朝晖公主的流言已经铺天盖地,皇后既为后宫之主,又是太子的生母,即便不管皇后的事,她也绝对讨不了好! 但皇上这番话,却是直接硬给皇后按上了一个罪名。 等皇上和舒贵妃都离开之后,宋美人却独自留了下来。 宋子新既然已经归顺了王家,宋美人肯定不能和皇后作对,昨日东宫事发,今日皇上指责皇后,更有立凝安为妃的意思,宋美人已经意识到后宫将有大变。 “皇后娘娘,妾身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宋美人等皇上和舒贵妃一行人离开,才迟疑着开口道。 “但说无妨。”皇后现在本就不肚子火,刚刚皇后和舒贵妃都在,她勉强还能笑着,现在皇上和舒贵妃一走,她面色虽然依旧威仪,可是装出来的笑意却完全消失了。 宋美人得皇后允准,却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目光犹疑的在房内的侍婢停留了一瞬。 皇后似乎意识到什么,眉头微微一皱,却还是沉声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是,娘娘。”侍婢齐声应道,然后恭谨的退出房间。 侍婢们全部离开,宋美人不消皇后问起,便识趣的开口道:“皇后娘娘,皇上先是下旨留下凝安,今日又对凝安关切异常,怕是有意要纳凝安为妃啊!” “那又如何?”宋美人能看出来的东西,皇后哪有看不出来的道理?她虽然心中恨极,可是听宋美人说起,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反而还开慰道:“皇上是一国之君,后宫三千本是寻常之事,凝安那丫头虽然年纪轻了些,但却是个懂事乖巧的孩子。” “娘娘,这后宫之中,您是后宫之主,可是舒贵妃仗着皇上宠爱,虽平日里态度谦和,可是她心里怎么想的,您可知道?” 宋美人长长一叹道:“这深宫之中,谁不想得皇上宠幸,然后一飞冲天?现今皇上本就偏心舒贵妃,若是凝安再入宫来,舒贵妃和凝安同心,得皇上恩宠,到时候,她们恃宠而骄,目中无人,只怕不会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了啊!” 皇后没有说话,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宋美人所说的话是一个方面,但是真正让皇后忧心的,却不只是宋美人所言。 凝安进宫,凝安和舒贵妃两姐妹双双得皇上宠幸,国公府万一改变中立的立场,成为皇上的臂膀,这才是皇后真正忧心的地方。 现在太子被关,陷害太子之人还未出面,但皇后心里清楚,太子和王家势绑在一起的,那神秘人陷害太子,实则,是要对付王家。 王家纵横朝野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敢触碰王家的霉头,可是最近先是王家有意交好的瓦勒国皇子被人刺杀,后是太子遭人陷害被关,若是这神秘人没有后招,皇后说什么都不信。 这个多事之秋的时候,王家宁愿多一个朋友,也决不能多一个敌人,所以无论如何,凝安不能进宫! 一瞬间,皇后的脑海里便闪过了这么多想法,把其中的利害关系分析的头头是道,可是面上却只是微微变化,在宋美人看来,似乎是皇后因自己的话有所触动。 她看到希望的曙光,赶紧再接再厉,咬牙道:“娘娘,舒贵妃得皇上特宠多年,无论如何,是决计不能让舒贵妃的妹妹进宫的!” “那依宋美人的意思,本宫要如何做呢?”皇后这时候才淡淡的开口,言辞之中,似乎对宋美人的话颇为赞同。 宋美人眼见劝说成功,心中大喜,俯身凑近皇后,在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 “这样可行?”皇后听完宋美人的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娘娘,您只管坐等成果就好,其余的事,便交由妾身来做!”宋美人对自己的计谋很有信心,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二日,和宁宫。 舒贵妃想到昨日永和宫那几幕,就忍不住心中微叹。 凝安跟她说皇上想立她为妃只是装装样子,她当时还有所保留,可是永和宫皇上的态度,却让舒贵妃对凝安所言深信不疑。 王家势大,皇上多年隐忍,现在终于要准备还手,不仅朝政上会翻天覆地,后宫也会被搅起一番风雨,只怕眼前的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已经暗潮涌动了。 凝安一进来就看到舒贵妃正皱着眉头,一脸愁云,凝安微微愣了愣,然后有些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姐姐,你在想什么啊,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安儿,你过来了?”舒贵妃回过神来,就见到凝安近在咫尺的小脸,皱起的眉头立刻舒展开,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凝安毫不拘谨,熟稔的一屁股在舒贵妃对面坐下,托着小脸劝道:“姐姐你不要多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没用,还白白坏了姐姐的好心情。” 她知道舒贵妃在忧心什么,她虽有前世记忆,能多少预知今后的局势,也发誓今生一定要让家人幸福美满,可是那些都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现在看着舒贵妃心中为之烦忧,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安儿说的是,姐姐知晓了!”舒贵妃笑着应承下来,然后忽然长长一叹,“现在朝中局势飘摇,后宫不稳,姐姐在想国公府之后,应当何去何从啊!” “姐姐,安儿之前不都跟你说过了吗?依照爹爹那个忠贞的性子,怎么可能与皇上为敌嘛!”凝安撇了撇嘴,虽然知道一时半会儿让舒贵妃坚定的站在皇帝这边不太容易,可心里却还是有些无奈。 “唉,王家势大,一个小小的国公府,哪里能跟王家抗衡?要是国公府明明白白的站在了皇上这边,只怕国公府会成为王家夺权的牺牲品啊!”舒贵妃终于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了。 她当然知道以舒振昌的性子,绝对不会站在皇上的对立面去,甚至于,舒振昌绝对是有心帮助皇上扫平乱臣的,可是这么多年,舒振昌却一直违背心意,选择中立,她这个做女儿的,哪里能不明白舒国公的一番苦心呢? 王家势大多年,无人敢与之抗衡,若是国公府直白的站在皇上一边,绝对会遭到王家及其一众党羽的集火攻击,舒国公自己为皇上身死,他死而后已,绝不后悔,可是偌大一个国公府,上上下下上百人可怎么办呢? 凝安却脸色一正,认真道:“姐姐,现在不比以前了,以前王家行事张扬,皇上只是一味的忍让,可是现在皇上已经着手反击,皇上暗中积蓄力量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后手?” 见舒贵妃神色有些松动,凝安神秘一笑道:“而且姐姐,你可知前些日子耶律吉惨死街头,是谁干的吗?” 舒贵妃一怔,迟疑的望着凝安:“安儿知道?” “是南宁王世子——凌鸿墨!”凝安一字一顿。 耶律吉是被凌鸿墨刺杀而死之事,凝安没有告诉任何人,即便是舒振昌,她也只是提点此事和皇上有关,所以舒贵妃更是不知情,现在陡然听凝安扔出这么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舒贵妃瞳孔微微散大,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凌鸿墨做的?他为什么要刺杀瓦勒国三皇子啊?” 凌鸿墨救了凝安不假,凌鸿墨韬光养晦,武艺高强,舒贵妃也信了,可是身为南宁王世子,又是作为质子入京的凌鸿墨,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刺杀瓦勒国的皇子啊! 凝安自然看出了舒贵妃的疑虑,笑着解释道:“当然不是凌鸿墨要杀的,这其中,恐怕还得是皇上的授意。” “皇上的授意?”舒贵妃震惊的瞪大了眼。 凝安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舒贵妃只消一想,便能明白了个中缘由。 和谈一事是王家主张的,若是以往,皇上即便心中不愉,肯定也会忍气吞声,同意和谈,可是这一次,皇上不但果断的拒了,更是派人刺杀了瓦勒国的皇子,让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 凝安一直说皇上已准备反击,舒贵妃也看出皇上准备反击,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皇上居然已经开始反击了,还用的如此铁血的手段! “这件事爹爹也知道了。”凝安点点头,“姐姐你应该知道爹爹的性子,如果安儿没有猜错,爹爹肯定已有帮衬皇上的想法了。” 舒贵妃这次没有说话,凝安的话消息量太大,她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消化过来。 “皇后娘娘驾到——” 还不等舒贵妃想个通透,殿外忽然传来的声音,让舒贵妃和凝安都是一愣。 第071章 回礼 “臣妾(凝安)恭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通报声刚刚落下,殿门口就已经出现了皇后娘娘仪态万千的身影,舒贵妃和凝安顺势截住了话头,即便心下疑惑,却不敢怠慢,赶紧起身行礼。 “起来吧,不必拘礼。”皇后娘娘心平气和道,仪容端庄,压根儿看不出昨日还在为凝安将入宫为妃而恼恨。 几人落座,凝安心里却浮起一种怪异的感觉来。 前天凝安还住在永和宫,昨天凝安和舒贵妃才去永和宫给皇后请了安,今天皇后居然屈尊降贵来到和宁宫,实在令凝安有些摸不着头脑。 “本宫今日过来,主要有两件事。”皇后把舒贵妃和凝安的神情看在眼里,面上却依旧笑吟吟。 “昨日本宫不是提醒凝安,走时莫忘了拿本宫赏赐的金银首饰,和裁剪的那几件新衣吗?结果凝安走的急,又忘了拿,所以本宫今日便把那些首饰和衣服都带了过来。” 皇后话到这儿,微微侧头吩咐一旁的侍婢道:“红月,还不把打包好的首饰和衣服拿给凝安?” 凝安昨日走的是挺急,但还没有急到会忘了拿自己东西的地步,所以那些东西不是她忘了拿,而是她压根儿就没想拿。 皇后昨日提醒一次,合情合理,凝安左耳进,右耳就出了,可是今日皇后居然亲自把衣服给凝安送过来,以皇后的身份,随随便便叫了下人走这一趟已经完全够了,何劳她亲自动手? 事出反常必有妖,凝安暗地里留了一个心眼,嘴上却恭谨谢道:“劳烦皇后娘娘亲自跑这一趟,凝安在此谢过了。” “无妨。”经过昨日宋美人献的那一计,凝安恭谨的态度已经勾不起皇后恼怒的情绪了。 “本宫今日过来的第二件事,也是慰问舒贵妃。”皇后目光一转,又落到了舒贵妃身上,“这几日后宫之中多发事端,本宫虽为后宫之首,但一个人处理起来未免顾此失彼,舒贵妃入宫这么多年来,着实帮了本宫不少忙。” “皇后娘娘哪里的话?妾身身为后宫一员,自是有责任为皇后分忧解烦。”舒贵妃诚惶诚恐,赶忙谦逊应道。 本来皇后身为后宫之首,亲自来舒贵妃宫中,已是屈尊降贵了,皇后再说这话,实在把姿态放的有些过低了。皇后越是这样,舒贵妃越是不安,她还没有笨到会以为皇后只是单纯的过来看看她。 “舒贵妃不必自谦。”皇后手一抬,身后的侍婢立刻把一个长条形的红色锦盒递给皇后。 “这是西域进贡的高丽参。”皇后手抚着锦盒,然后把锦盒交由舒贵妃,淡笑道:“高丽参有滋阴补生,扶本固正的功效,舒贵妃也应好好补补身子,权且收下。” “这……谢皇后娘娘赏赐!”舒贵妃摸不准皇后究竟是什么意思,但皇后送礼,她不能拒绝,只能先收下高丽参。 凝安从皇后进来时,就觉得有些不正常,又见皇后的态度如此怪异,更是确定之中定有蹊跷,可是就算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皇后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 “既然事了,本宫便先回去了,凝安若是得空,可以来永和宫小住,陪本宫说说话,聊聊天。”皇后从进门到现在,不过说了几句话,再加上送一件礼品的时间,居然已经开口请辞。 “谢皇后娘娘,凝安改日一定来永和宫看望娘娘。”皇后忽然的怪异举动,让凝安心中越来越疑惑,可是面上分毫不显。 皇后一行人来的突兀,走的也迅速,直到皇后一行人离开和宁宫,凝安的眉头才突然皱了起来。 她抿着唇沉思片刻,忽然开口问道:“姐姐,皇后以前亲自来和宁宫看望过你吗?” “不曾。”舒贵妃摇摇头,目视着门口的方向,心底也有些奇怪,“这应该算是皇后第一次来和宁宫,皇后这态度和语气……我怎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哪里都不对劲!”凝安扯着嘴嗤笑一声,“反正肯定不安好心就是了。” 太子刚刚被关,昨日皇后才被皇上责备了一通,照理说,皇后现在应该心中郁结不堪才对,可是不过一晚上的时间,皇后居然能面不改色的来到和宁宫看望舒贵妃,还送给舒贵妃西域进贡的高丽参。 这一切,怎么看怎么怪异。 “难道是皇后昨日被皇上一番训诫,心怀感念,决心整顿后宫,体恤下人,所以今日才……”舒贵妃说了一半,却没能继续说下去了,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太过牵强。 “若真是这样,那皇后理应去所以嫔妃宫中走一遭,而且皇后来去匆匆,看起来也不像慰问嫔妃。”凝安所说,正是舒贵妃所想,今日皇后突然前来和宁宫,实在让舒贵妃既莫名其妙,又不知所谓。 凝安拿起皇后送来的红色锦盒,锦盒包装极为精致,单从包装上看,就知里面的东西定非寻常之物。她打开锦盒,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立刻涌入鼻中,令她精神也为之一振。 “果然是上好的高丽参。”凝安眉头轻皱,“姐姐,皇后今日亲自过来这一趟,把首饰和衣服带给安儿是假,给你送这高丽参才是真事。” 舒贵妃自然也看出凝安所言之事,她蹙眉深思了片刻,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后摇摇头,轻叹一声道:“算了,多想无益,皇后屈尊降贵来和宁宫送礼,和宁宫理应还礼,明日安儿与姐姐一起,去永和宫给皇后还上一礼吧。” 皇后送礼送的贵重,舒贵妃还礼自然不能太轻,挑挑拣拣良久之后,最后舒贵妃选择了皇上钦赐的红珊瑚。 永和宫。 “舒贵妃有心了。”皇后面含笑意的收下舒贵妃所送的红珊瑚,差侍婢将珊瑚收了下去。 “皇后娘娘多年来为后宫之事劳心劳力,妾身心怀感念,若不是因为皇后娘娘殚精竭虑,后宫不会如此规矩太平。”舒贵妃恭维道。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皇后究竟为什么突然屈尊降贵到和宁宫走那么一趟,她昨日和凝安商讨良久,也没讨论出一个结果来。就连凝安也只能肯定皇后不安好心,让舒贵妃万事小心。 “舒贵妃过誉了。”皇后面含深意道:“舒贵妃与本宫同在宫中,一来要尽力侍奉皇上,为皇家延绵子嗣,二来也要同心同力,共保后宫安稳,切不可让后宫之事,惹皇上心烦呐。” 皇后这一番话,凝安听起来总觉得话里有话,但是一细想,皇后不就是要舒贵妃和她一起保后宫安稳吗?这么一想又觉得合情合理,发现根本没有任何不对之处,或者说,没有不对,就代表着全都不对。 舒贵妃也发现了皇后话里有话,可是一细想,却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垂眸应道:“是,妾身省得了。” 皇后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凝安身上。 “凝安虽无缘做本宫儿媳,但本宫实在对凝安喜欢的紧,日后无论凝安身往何方,若是有什么困难之处,大可跟本宫提说,本宫自会帮衬一二。” 皇后这话一出,刚刚还只是模糊觉得有些怪异的凝安和舒贵妃,立刻感觉那股怪异成了实质。 皇后居然直言凝安无缘做太子妃,这不正是变相的肯定了凝安很可能入宫做妃吗?前几日皇后还把凝安当儿媳妇看,现在居然就接受凝安入宫,与她共侍一夫,甚至还对凝安关照异常,说出有事情就找她这样的话? 皇后究竟打的什么算盘,难道真的心胸宽阔,这么轻易就接受了凝安? 以凝安跟皇后的几日相处和两世对皇后的印象,她直觉皇后不是如此大度之人,这其中必有蹊跷!可是饶是凝安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究竟有哪里不对。 凝安虽然心中瞬间闪过那么多想法,面上却依旧恭敬道:“承蒙皇后娘娘关爱,凝安不甚感激。” 若是之前,凝安如此恭谨的态度,皇后早就不悦的让凝安莫要拘束了,可是这一次,皇后居然只是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 “这几日宫中事务较多,本宫也有些乏了,招待不周,舒贵妃和凝安切莫记怪。” 的确,这几日东宫太子出事,皇后被皇上一番训诫,之后皇上留下凝安,更有纳凝安为妃的意思,皇后确实操心劳力,说自己乏了也情理可原。 皇后这话相当于变相的下逐客令了,凝安和舒贵妃只得压下心里的怪异和疑惑,从善如流道:“皇后虽为后宫事务殚精竭虑,但也切莫累坏了身子,还请皇后好好休息,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直到凝安和舒贵妃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殿外,皇后脸上和蔼可亲的笑意就像潮水般迅速退去,目光也瞬间冷了下来。 “恭喜皇后娘娘,事情已成功了一半。”宋美人忽然从屏风之后出来,笑吟吟的向皇后贺喜。 她手中拿着舒贵妃和凝安为还礼而送给皇后的红珊瑚,目光落在皇后身上,带了一抹很明显的谄媚之色。 只要今日事成,不仅凝安进不了宫,舒贵妃也得掉一层皮,到时候,她绝对能够讨得皇后的欢心,这后宫之中,皇后稳坐第一把手,只要她有了皇后做靠山,何愁不能在后宫中谋到一席之地? “都准备好了吗?”皇后的目光在宋美人手中的红珊瑚上停了停,眼中带了丝晦暗不明的深意。 宋美人唇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信誓旦旦道:“请娘娘放心,剩下的事,便交由妾身来做,保证让娘娘满意!” 第072章 皇后中毒 回到和宁宫,凝安和舒贵妃的疑惑才彻彻底底的显露了出来。 皇后昨日亲自送来了高丽参,言辞之间,把自己的身份架子也放的极低,今日舒贵妃和凝安前去永和宫回礼,结果皇后说话不多,意思却很明显,她不仅慰问舒贵妃,还默许了凝安进宫一事。 可是前几日太子才刚刚遭人陷害,被皇上革了职,下了禁足令,皇后回到永和宫那阴沉的脸色和压抑的怒气,凝安不是没有看出来,凝安可以确定,太子被关一事,皇后绝对心有芥蒂。 之后皇后更是被皇上一番训诫,而本来被皇后掏心窝子当儿媳对待的凝安,忽然就得了皇上的青睐,皇上更有立凝安为妃之意,皇后在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之下,若说没气,凝安绝对不信! 可是就这两日的情形来看,皇后脸色都没怎么变,还慰问舒贵妃和凝安,更是默许凝安进宫一事,这一切,实在太不合常理。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皇后这两天的举动很不对劲?” “安儿也发现了?”舒贵妃扯了把椅子坐下,眉头自从永和宫出来后,便一直没舒展开,“皇后昨日屈尊降贵来到和宁宫,今日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虽然皇后的话听起来合情合理,可不知怎么回事,姐姐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看起来皇后是接受了安儿入宫,可是姐姐,不是我说,你觉得皇后真有那么大的胸襟吗?”凝安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可以肯定皇后不安好心,可是皇后这番作态,却实在让她摸不着头脑。 “难道皇后经过皇上的一番训诫,真的幡然醒悟,有整顿后宫之意?” “姐姐,你觉得可能吗?”凝安翻了个白眼,皇后要真这么宽宏大量,也犯不着逼着凝安嫁给太子了。 舒贵妃话一出口,也觉得不可能,后宫的女子,谁不想独得皇上专宠?皇后稳坐后宫之首的位置,若真有这么大胸襟,后宫也不会只有现在的寥寥数人了。可问题是,除了这个理由,舒贵妃再也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那皇后这么做,究竟是怎么想的?”面对皇后如此奇怪的态度,舒贵妃也有些一筹莫展。 凝安断定皇后不会如此好心,其实除了舒贵妃所想之外,还有其他的缘由。 正如之前宋美人在皇后面前的分析一样,现在的后宫,除了皇后身为后宫之首,便是舒贵妃最受皇上宠爱,换句话说,现在后宫,皇后是老大,舒贵妃就是老二。 只是舒贵妃平日里行事低调,又与人为善,再加之舒贵妃再怎么样,也只是贵妃,皇后身后可有偌大一个王家,即便舒贵妃得皇帝恩宠,也决计威胁不到皇后的地位,所以往日里皇后和舒贵妃虽不熟稔,表面上的关系却一直和睦。 可是凝安若是进宫,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如之前皇后的担忧一样,凝安进宫,不仅国公府极有可能成为皇上的臂膀,凝安和舒贵妃姐妹齐心合力,到时候更有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这样的情况下,皇后怎么可能让凝安轻易进宫? 皇后不阻止就已经很奇怪了,何况皇后还做出如此默许凝安入宫的表态? “姐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也不必多想,皇后有什么招,我们接下便是了。”凝安想不出来,索性不再多想看舒贵妃仍旧一脸愁色,便出口宽慰。 “也只能这样了。”舒贵妃轻叹一声。 后宫艰难,一步行错,满盘皆输,舒贵妃身处后宫多年,看惯后宫的勾心斗角,却不想,这一次风水轮流转,终于要轮到她了。 凝安和舒贵妃心中各有想法,一时间,房间居然安静下来。 “舒贵妃与国公府嫡女舒凝安可在?”打破殿内安静的,是一个硬朗刚正的声音。 舒贵妃听到声音,微微一愣,然后猛地站起身来,她认识这个声音,这是皇上的侍卫总管——李云炀。 “是皇上的贴身侍卫。”舒贵妃看着凝安疑惑的神情,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简单的跟凝安解释了一句。 御前侍卫护从皇上左右,只听命于皇上,皇上若有旨意,理应派遣宦官前来宣旨,而不会差贴身侍卫李云炀过来,除非……是逮捕押解犯人! “不知李大人来此,可有要事?”舒贵妃心底虽然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可是等走出殿外时,脸上却还是挂上了温婉端庄的笑意。 “属下见过贵妃娘娘,凝安姑娘。”李云炀恭谨的对舒贵妃和凝安行了一礼,才道:“娘娘,皇上有旨,命属下护送娘娘和凝安姑娘前去永和宫。” 李云炀话虽说的恭敬客气,可是这其中的意思,却让凝安和舒贵妃心中一沉,脸色都有一瞬间的僵硬。 李云炀虽说的是“护送”,但是皇上差遣身为侍卫总管的李云炀过来“护送”,和押解有什么区别?押解……那可是对犯人的手段啊! 而且皇上是让凝安和舒贵妃前往永和宫,皇后的宫殿。凝安和舒贵妃刚从永和宫回来,凳子都还没坐热,居然就接到皇上的旨意,让她们去永和宫,不难想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舒贵妃面色微沉:“不知李大人可否告知,皇上叫本宫与安儿过去,所为何事?” “回贵妃娘娘,皇后娘娘突然中毒卧床,经盘查,毒药可能是自娘娘所送的红珊瑚上而来。”李云炀面色不改的回道。 红珊瑚! 凝安和舒贵妃对视一眼,脸色都有些难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们岂能不明白皇后是想陷害舒贵妃? 昨日皇后突然屈尊降贵登门拜访,送了舒贵妃西域进贡的高丽参,姿态放得极低,显得格外平易近人,想必就是逼着舒贵妃前去回礼。 舒贵妃今日果然前去回礼,送了皇上钦赐的红珊瑚,结果凝安和舒贵妃前脚刚从永和宫回来,后脚皇后便中毒卧床,皇后还一口咬定毒药是从舒贵妃和凝安所送的红珊瑚上而来。 红珊瑚上有没有下毒,舒贵妃和凝安最为清楚,这样一来,之前皇后莫名其妙的一段话也有了解释。 什么幡然醒悟整顿后宫,什么宽宏大量接受了凝安,皇后根本就没打算让凝安入宫,甚至连舒贵妃都一并算计了! 舒贵妃平日里谦虚温和,待人极为友善宽厚,李云炀虽是皇上的贴身侍卫,但是皇上就寝和宁宫时,李云炀也蒙舒贵妃关照过,所以对舒贵妃颇有好感,虽然今日之事,孰对孰错他不能妄下定论,但不妨碍他提醒舒贵妃。 李云炀想了想,迟疑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娘娘,此事颇为蹊跷,可能还需严查一番,皇上现在也在永和宫,情绪……似乎有些生气。” 舒贵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腾的情绪,由衷谢道:“多谢李大人提醒,还请李大人带路吧。” 永和宫。 皇后躺在玉床之上,面容苍白无力,看起来虚弱至极,皇上板着脸站在一旁,神情阴沉的瘆人,众多侍婢心惊胆战的恭立一旁。 太医为皇后把完脉,沉吟问道:“皇后娘娘除了腹痛难耐外,可还有其他不适?” “还有些头昏,觉得呕心反胃。”皇后道:“太医可看出这是什么毒吗?” “应该是夹竹桃。”太医迟疑道:“皇上,皇后娘娘,微臣已查看过红珊瑚上所附着的毒药,正是夹竹桃之毒,夹竹桃精制之后,只需少许就能致死,所幸皇后娘娘沾染的并不多,所以并不严重,服用几服药后便没有大碍了。” “太医可确定这毒药是自红珊瑚上而来?”皇上沉着脸问道。 “这……”太医犹豫了一下,方才皇后已经说过这红珊瑚是舒贵妃送来的,若是他此时说这毒药正是出自红珊瑚上,那岂不是变相的佐证了舒贵妃毒害皇后一事么? “皇上,红珊瑚上的毒药的确是夹竹桃,皇后娘娘所中之毒,也正是夹竹桃,至于皇后娘娘中毒是否因着红珊瑚而起,这个微臣也说不准啊!”太医的犹豫只有一瞬,便立刻回答道。 太医虽没有说明,皇上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了。 皇后中的毒,恰巧就是红珊瑚上的毒,而且舒贵妃今早刚刚把红珊瑚送给皇后,后脚皇后便中了夹竹桃之毒,这里面的关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 “皇上,臣妾今日并未出门,饮食习惯也与往日没有什么差别,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接触了这红珊瑚。”皇后眼见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自然要火上浇油。 谋杀一国皇后,可是死罪啊,而且罪连九族!皇后和宋美人这一计,不可谓不恨,若真的谋算成功,不仅舒贵妃难逃一死,恐怕国公府也难以幸免! 国公府一向中立,王家与其担心国公府成为皇上的臂膀,不如就此除掉国公府,一了了之,永绝后患! 皇上沉着脸没有发话,这么多证据摆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端庄温婉的舒贵妃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实在让他大失所望! 就在房间内气氛有刹那的凝滞时,忽然传来李云炀硬朗的声音。 “启禀皇上,舒贵妃和舒凝安已经带到。” 第073章 辩驳 舒贵妃和凝安随着李云炀一同赶到永和宫,果然见到卧床不起的皇后,和一旁面目阴沉,气势逼人的皇上,心下一跳,顿觉不妙。 “妾身(凝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贵妃可知朕今日传你过来,是为何事?”皇上声音低沉,脸色不喜不怒,令人看不出深浅,但皇上之前格外关照舒贵妃和凝安,现在舒贵妃和凝安跪地行礼,皇上却没有叫两人起来,由此可见,皇上一定正在气头之上。 “回皇上,妾身不知。”舒贵妃就着跪下的姿势,低眉回答道。 虽然之前李云炀已经跟舒贵妃和凝安透露过一些消息,舒贵妃和凝安也猜出皇后打的算盘,但舒贵妃还没有笨到在皇上面前,直接把事情一股脑儿全说出来。先不说皇上信不信,单就这么多证据,舒贵妃想反驳,也没有话说。 “你自己做的事,你会不知?!”皇上的声音里带了丝怒意,一瞬间拔高的气势,让舒贵妃压力陡然增大。 舒贵妃顶着如芒在背的巨大压力,咬牙道:“妾身不知,还请皇上明言!” 她现在必须顶着压力,不能示弱,因为一旦示弱,被皇后趁胜追击,在确凿的证据之下,那她就一丝机会也没有了! “皇后中毒,又从你送给皇后的红珊瑚上查到了毒药,你敢说这不是你做的?!”皇上的怒气已经不加掩饰。 后宫之中,他一向疼宠舒贵妃,不仅仅是因为舒贵妃是舒国公长女,更因为舒贵妃本人也温婉大方,待人宽厚和善,从不与人相争,后宫的纷纷扰扰,皇上不是不知道,但舒贵妃却一直不争不抢,皇上所欣赏的,正是舒贵妃骨子里透出的从容和不迫。 “皇上,妾身冤枉。”舒贵妃急呼道:“妾身不知道什么毒药,也不知皇后娘娘为何中毒,还请皇上明查!” “证据确凿,你还想如何狡辩?!”皇上听舒贵妃居然还有脸辩驳,怒气更胜。 如果只是皇后遭受毒害,皇上恐怕还不会这么生气,王家势大多年,皇上早已心生不满,对皇后这个王家的嫡女,自然也颇为不喜,可是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下毒之人,竟然是他最喜爱欣赏的舒贵妃! 他冷笑连连的看着舒贵妃,满脸怒其不争,恨恨道:“舒贵妃啊舒贵妃,朕看你平日里不争不抢,还以为你当真无心名利,不想你竟也是如此市侩愚钝之人!简直枉朕平日里带你百般呵护!” “皇上……”皇上的话,说的不可谓不重,舒贵妃脸色一变,猛地抬起头想要争辩什么,可是一碰到皇上怒气勃发,却掩不住失望的视线时,心绪忽然一乱,未出口的辩驳又生生被咽了回去。 她身为女子,自然渴望丈夫唯爱她一人,就像舒振昌对待宋氏一般,两人携手一生,白头到老。可是她身处皇宫,是为皇上的妃子,她也知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三千,绝对不能独宠她一人,但后宫这么多人,皇上对她的偏爱,她自然看的出来。 她已不求夫妻濡沫,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她本以为皇上待她不同,心里定是有她一席之地的,可是皇上今日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把罪名扣在她身上,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让她长久以来一直的幻想瞬间破灭了。 她忽然就没有了辩驳的勇气,她害怕在皇上那双眼里,看到更深的厌恶。 皇后眯着眼看着事态如她所计划般发展,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皇上不是想纳凝安为妃吗?现在突发此事,看凝安还怎么进宫! 舒贵妃不辩驳,但不代表凝安能坐看事态发展。 “皇上,这红珊瑚虽是姐姐和凝安所送,但是谁能保证这毒就是姐姐所下?”凝安猛地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迎上皇上威势逼人的目光,眼底的坚持和韧劲,饶是皇上怒气当头,也不由为之一愣,气势也有刹那的凝滞。 凝安目光冷淡的扫过皇后虚弱苍白的脸,一字一顿道:“就算姐姐要毒害皇后娘娘,也断然不会选择这么一个简陋粗鄙,漏洞百出的方法!” 红珊瑚是舒贵妃和凝安送过来的,夹竹桃这种毒,触之则染,舒贵妃和凝安没有中毒,可是皇后却中了毒,若是这堵不是舒贵妃所下,那就只能是舒贵妃送给皇后之后,在永和宫里被人下的毒。 皇后看凝安的目光也冷了起来,冷笑道:“凝安这意思,是说这毒是本宫自己给自己下的了?” “凝安不敢。”凝安嘴上说的不是,可是看皇后的目光里暗含的意思,却在说这毒的确是皇后下的。 舒贵妃方才被皇上失望的目光看的心中难受,一时间没有了辩驳的欲望,这时候凝安突然说话,才突然让舒贵妃从失神中反应过来。 自己这死不足惜,毕竟后宫之中勾心斗角,舒贵妃虽一直不争不抢,但难免有人打上她的主意,可是凝安是无辜的啊! 凝安不过来宫中小住,陪伴自己,却无缘无故卷入这场争斗,凝安还那么小,怎么能折在了这深宫大院? “皇上,安儿所言甚是!”舒贵妃咬咬牙,强迫自己直视皇上的目光,“皇上,那么多人都看到妾身送了皇后娘娘这红珊瑚,妾身若是在这红珊瑚上下了药,到时候皇后娘娘一中毒,谁都能想到是妾身的谋划,别说妾身无意谋害皇后娘娘,就算妾身要谋害皇后娘娘,也绝不会采用如此低劣的方法啊!” 舒贵妃以头磕地,恳切道:“还请皇上明察,还妾身一个公道!” 舒贵妃和凝安言之有理,皇上一想,也觉得合情合理。 皇上宠爱舒贵妃多年,虽谈不上对舒贵妃性格和习惯了如指掌。但也多多少少清楚舒贵妃的为人,舒贵妃一向温婉谦和,若要说这事是舒贵妃所做,皇上也很难以置信。 可是如果不是舒贵妃所做,那……就只能是皇后自导自演了。 一时间,皇上看皇后的眼神就有些变了。 “皇上,你可知有句古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皇后面对皇上怀疑的目光,却神色不变,不急不缓道:“或许舒贵妃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以为她做的这么浅显,反而别人都怀疑不到她头上来呢?” 皇后如此气定神闲,一定还有后招,凝安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嘴上却咬牙辩驳道:“就算是姐姐做的,姐姐又有什么动机谋害皇后娘娘?皇上,姐姐身居后宫高位,就算毒害了皇后,也对姐姐没有半点好处,请皇上勿被奸人蒙蔽了视线,错冤了好人!” “你说本宫是‘奸人’?”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凝安,语气却微微发冷。 凝安方才的话,并没有点名指姓的讽刺皇后是奸人,也没有说那毒一定就是皇后下的,偏偏皇后非要扭曲凝安的意思,把凝安口中的“奸人”名号硬套在自己身上,如此一来,凝安便成了“辱骂”皇后,罪加一等了。 “凝安不敢。”凝安垂眸,低声下气道。 “你有什么不敢!”皇后却忽然怒了起来,目光冰冷的看着凝安,厉声斥责道:“本宫竟前几日东宫突变之后,便决心整顿后宫,体慰宫人,所以昨日便先亲自到了和宁宫慰问舒贵妃,今日舒贵妃和你前来回礼,本宫本来心情甚慰,还让你有空到永和宫小住,结果你们倒好,还礼是假,毒害本宫是真!” 皇后的话,让舒贵妃脸色陡然一变。 皇后昨日来和宁宫,送上了西域进贡的高丽参,当时她和凝安对皇后突然的拜访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先行回礼。今日早晨在永和宫回礼时,皇后又说出那些看似宽厚大方之话,舒贵妃有那么一瞬间,还真的以为皇后是下决心好好整顿后宫了,结果没有想到,皇后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们! “若只是从红珊瑚上查到夹竹桃之毒,便断定此事是姐姐所做,未免太过偏颇!” 凝安枉顾皇后气势逼人的斥责,低眉敛目,却极为坚定道:“皇后娘娘,您可确定姐姐送出这红珊瑚之后,没有其他人碰过?若是有人故意在红珊瑚上下毒,毒害皇后娘娘是假,陷害姐姐是真,也未尝没有可能!” 凝安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皇后娘娘中毒,可是中毒却极为低微,可若真是舒贵妃想毒害皇后,大可下更加威势凶猛的毒药,绝对能够一击致命,皇后也不可能在这里指责舒贵妃了。 所以,这药极有可能是皇后宫里的人,故意在舒贵妃所送的红珊瑚上下毒,目的不是谋害皇后,而是陷害舒贵妃! “看来你们是死不认账,不见棺材不掉泪了。”皇后听凝安这么一说,非但不恼,反而眼里忽然隐秘的闪过一丝计谋得呈的神色。 皇后眼底的神色没有被凝安看漏,凝安心里暗叫一声不好,皇后已经开口道:“皇上,臣妾斗胆,请皇上盘查和宁宫,若是毒药真是舒贵妃所下,和宁宫内定还有毒药,若不是舒贵妃所下,本宫自会就今日冤屈舒贵妃之事,向舒贵妃道歉!” 第074章 和宁宫的毒药 和宁宫绝对没有夹竹桃的毒药,可是皇后既然敢大言不惭的说要皇上彻查和宁宫,一定是有把握能在和宁宫找到夹竹桃的毒药! 皇后中毒,红珊瑚上有导致皇后中毒的毒药,红珊瑚是舒贵妃所送,要是再在和宁宫找到夹竹桃之毒,那舒贵妃就会百口莫辩了。 “大内总管李云炀可在?朕命你即刻搜查和宁宫,看看和宁宫内,究竟有没有毒药!”皇上立刻沉着脸下旨。 现在皇后和舒贵妃各执一词,两边都各有道理,皇上难以判定,最好的办法,就是依皇后所言,看看和宁宫究竟有没有毒药,若果没有,那么皆大欢喜,如果有,那么即便他再怎么不愿相信,在铁证如山的事实面前,他也毫无办法。 “臣遵旨!”李云炀立刻应命而出。 舒贵妃和凝安依旧跪着,皇上没有叫她们起来,她们也不敢起来。 凝安心里清楚,皇后这一次处心积虑谋划良久,为的就是除掉舒贵妃,和宁宫的确没有毒药,但是皇后既然敢堂而皇之的让皇上去和宁宫搜查,只怕不会那么简单。 皇后依旧仰躺在床榻之上,面容苍白,看起来虚弱无力,只是眼中,偶尔有一道冷意闪过,让人望而生畏。 大殿内一时间无一人说话,舒贵妃和凝安垂眸静跪,那模样,看起来居然像在静待审判。 李云炀去的时间并不长,他进殿时,看舒贵妃的目光有些为难和迟疑。 “如何,可有发现毒药?”皇上看李云炀进来,冷淡又不失威严的问道。 “这……皇上,这是自贵妃娘娘卧榻之下发现的毒药。”李云炀呈上一小包白纸包住的粉末,神色有些犹疑。 他受过舒贵妃的恩惠,后宫之中,佳丽无数,他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见过太多仗着皇上一时恩宠,目中无人之辈,可唯有舒贵妃从始至终谦和低调,他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一个不争不抢的女子,居然会做出谋害皇后之事。 皇上面色更加难看,皇后眼里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笑意。 “皇上,舒贵妃谋害一国皇后,罪无可赦,还请皇上公正行事,莫要念及私情,扰乱了大国章法!”皇后恳切道,明明极为虚弱苍白的脸色,却能有如此气势说出这样一番迫人的话! 她这是在逼迫皇上做出决断,她深知皇上对舒贵妃的情谊,担忧皇上不忍重罚舒贵妃,而是小惩大诫,她把事情说重,谈到了大国章法,如此一来,皇上即便有恻隐之心,也无法徇私。 可皇上真的有恻隐之心吗? 这后宫之中,多是追名逐利之辈,后宫嫔妃间的勾心斗角,皇上不是不知道,只是很多时候事情并无关痛痒,所以皇上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在这么多人之中,却只有舒贵妃是个例外。 舒贵妃不争不抢,淡泊名利,这些并不是皇上亲眼所见的,而是皇上日日夜夜对舒贵妃的了解。 一个满是烟尘之地,忽然出现一个不染烟尘之人,皇上宠幸舒贵妃,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是,舒贵妃以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越高,这次舒贵妃谋害皇后之事发生,皇上心中的火气便烧的越旺盛。 本来以为舒贵妃是个洁身自好,淡泊名利的女子,结果才发现,舒贵妃与后宫中的其他人根本别无二致! “舒贵妃,你可还有话说?”皇上的看舒贵妃的目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冷过,那冰冷刺骨的目光,让舒贵妃心底一颤,让皇后心中大快。 “妾身无话可说。”被皇上这样的目光看下去,舒贵妃居然连辩驳的欲望都没有了,她似乎是料到皇上接下来会对她的处罚,终于敢明目张胆的直视皇上的目光。 “只是皇上,妾身还是那句话——”舒贵妃一字一顿:“妾身不曾做过此事,无论皇上信或不信!” 舒贵妃的目光里饱含着多种多样的情绪,或悲切,或失望,又或坚定,皇上明明之前还威势逼人,可是一碰到舒贵妃如此目光,居然忍不住心中一颤,气势也凝滞了刹那。 皇后眼见情况不对,面上微微露出一丝急色,咬牙道:“舒凝熙,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么?现在证据确凿,你居然还想魅惑皇上,你居心何在?!” “皇后娘娘此言是否有失偏颇?姐姐不过喊一句冤,您便断言姐姐是在魅惑皇上,敢问皇后娘娘,您为何如此着急的要定姐姐的罪?”皇后话刚出口,便被凝安恭谨却又针锋相对的反问。 凝安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先不说舒贵妃究竟有没有罪,皇后今日从头到尾都一口咬定是受了舒贵妃的毒害,现在舒贵妃不过喊一句冤枉,皇后便说舒贵妃是在魅惑皇上,那话里话外的急切之意本不明显,但在凝安这一番话之后,倒显得皇后着急对付舒贵妃了。 凝安心里清楚今日之事难以善了,但不代表她会坐以待毙!就算要输,她也绝对不能让皇后赢得轻松! 皇后的脸色因为凝安的话突然有些难看。 “皇上,微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大内总管李云炀忽然开口迟疑道。 “说!”皇上威仪回道。 李云炀目光在皇后和舒贵妃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舒贵妃身上,眸色一定,似是下定了决心,毅然道:“皇上,贵妃娘娘平日里待人宽厚,淡泊名利,这次虽在贵妃娘娘殿中发现了毒药,但是此事看起来颇为顺遂,实在蹊跷,其中定有隐情,还请皇上明察,莫要冤枉了好人啊!” 李云炀身为皇上的侍卫,本不应参与后宫事务,他此时说这些话,实在僭越,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若是舒贵妃真的被定了罪,李云炀单凭今日这一番话,就绝对会被牵连! 但是他看了一眼虽然跪地,脊背却挺的笔直的舒贵妃,却一点不后悔自己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说出的话。 舒贵妃其实并没有给过李云炀多大恩惠,不过是在皇上就寝和宁宫时,差人给外面护卫的李云炀送了暖茶,很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李云炀记到现在。 凝安也奇异的看了李云炀一眼,却见李云炀神情正直,脊背挺得笔直,看起来很是刚正不阿。 方才皇上差贴身侍卫过来,分明是“押送”舒贵妃和凝安去永和宫,可是李云炀却对押送的“犯人”格外恭敬有礼,现在还冒着巨大的风险,一反常态的为“犯人”求情。 这一瞬间,凝安便对李云炀这个人的性格有了初步的判定——刚直不阿的真性情真男人! 只有皇后的脸色随着李云炀的话,变得更加难看。 宋美人之前向她献计,说要阻止凝安进宫,最好的办法不是对付凝安,而是对付舒贵妃。所以昨日皇后突然屈尊降贵前去和宁宫,给舒贵妃送上了西域进贡的高丽参,为的,便是让舒贵妃不得不还礼。 舒贵妃果然前来还礼,送上了皇上钦赐的红珊瑚。舒贵妃和凝安走后,皇后和宋美人合计,在红珊瑚上淬了毒,然后皇后再自己服下少量毒药,做出一副因红珊瑚而中毒的样子。 之后皇后病倒,皇上派人押舒贵妃和凝安到永和宫盘问,事情的发展如皇后和宋美人意料。 舒贵妃和凝安离开永和宫时,宋美人尾随,在舒贵妃和凝安被李云炀带走之后,偷偷潜入和宁宫,在舒贵妃床榻之下放置毒药。皇后再谈及去和宁宫搜查,果然搜查出毒药,这一切,都顺理成章。 可是谁曾想,唯一的变化,居然是皇上! 皇上宠爱舒贵妃,居然到了不忍责罚舒贵妃的地步,甚至连皇上的贴身侍卫都为舒贵妃求情! 皇后咬咬牙,心里恨到不行,嘴上却恳切道:“皇上,前日太子与朝晖公主出了事,太子和朝晖公主被双双禁足,可是今日,舒贵妃毒害的是一国皇后啊!臣妾身为帝后,却遭奸人谋害,还请皇上严惩凶手!” 前几日太子和朝晖公主虽被人抓奸在床,但是若真论述起来,太子和朝晖公主除了乱伦,并无过错,若是两人郎情妾意,还可以说成是情之所至,可是皇上撞见之后,勃然大怒,把太子给禁了足。 今日皇后被人陷害,证据确凿,凶手已在眼前,若是皇上不加以严惩,不仅有失皇家威仪,皇上和舒贵妃都会遭人诟病。 皇后此言,已是明晃晃的逼迫皇上了。 皇上眼色一暗,眼里飞快的划过一丝厌恶。 他才是一国之君,皇后不过一个后宫女子,居然也敢明晃晃的威胁他,若不是王家势大,若不是皇后是王家嫡女,他何须忍气吞声? 皇上还没有说话,忽然一个宦官从殿外进来,恭敬的对皇上行礼道:“皇上,南宁王世子凌鸿墨正在殿外,求见皇上。” 第075章 被抓包的宋美人 南宁王世子凌鸿墨,他怎么知道皇上在永和宫,来永和宫又是做什么? 殿内几人都是一愣,凝安心里忽然升腾起一股别扭的感觉。 几日前凌鸿墨强吻自己,又撂下一句莫名其妙的“放心”,之后便出现太子和朝晖公主那一档子事,凝安和太子的婚事也因此不了了之,算起来还是凌鸿墨帮了自己。 可是,凝安现在还没做好又见凌鸿墨的准备啊!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该拿什么表情面对凌鸿墨! 至于到底为什么,其实凝安自己也说不清楚。这几天,凌鸿墨强吻自己的那一幕还在凝安脑海里反复上演,唇齿相依的鲜明触感,让她每次想起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让他进来。”皇上眉头微蹙,但还是应允了。 凌鸿墨虽是南宁王世子,但凌鸿墨自幼与定王凌鸿安交好,可以勉强算作他的一派,在与王家争权的斗争中,凌鸿墨至少能帮到他一些忙,而实际上,凌鸿墨言语毫不避讳,的确帮了他不少忙。 可是最先进来的人,却不是凌鸿墨,而是身着太监服饰的宋美人。 宋美人头戴帽翎,身着宝蓝色的宦官服饰,再配上她那张粉嫩娇俏的小脸,看起来颇有些不伦不类。 宋美人怎么会穿成这样?明明求见的是皇上,怎么进来的会是宋美人?凝安细细打量了宋美人一边,却发现宋美人神情慌张,烦躁不安,似乎是因为被这么多人呢注视下,显得尤为胆怯。 “妾身拜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宋美人跌跌撞撞的跪地向皇上行礼,可是目光却格外闪躲。 “你这是什么鬼样子!”皇上看着宋美人如此打扮,狠狠的皱了眉头。 皇后知道宋美人是扮成太监潜入和宁宫,把毒药偷偷放在舒贵妃殿里,可是按理说,宋美人事成之后应该悄无声息的回去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皇后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还不等她细想,宋美人身后却忽然出现了凌鸿墨英姿飒爽的身影。 凌鸿墨还是那副俊美到雌雄莫辨的容颜,他步履沉稳、目不斜视的迈入殿内,可是凝安却感觉在看到凌鸿墨的瞬间,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半拍。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凌鸿墨跪地行礼,连看都没有看凝安一眼,仿佛凝安对他而言只是个陌生人。 皇上和皇后都在,凌鸿墨不分给凝安视线是情有可原的,凝安心里清楚这一点,可是莫名的就是突然有些不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不高兴。 “凌世子平身吧,你过来找朕,可是有什么事?”皇上方才的怒气在被凌鸿墨和宋美人这么一打岔,微微缓和了些。 “回皇上,微臣今日在御花园闲逛,突然看见宋美人穿着怪异,行事鬼祟,微臣疑惑之下,便尾随了宋美人一路,结果却发现……”凌鸿墨顿了顿,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宋美人身上,“微臣发现,宋美人偷偷潜入和宁宫,还在舒贵妃寝宫榻下放了些东西。” 凌鸿墨的话,让殿内众人齐齐变了脸色,尤其是皇后。 方才李云炀自舒贵妃榻下搜出毒药,皇后已经在逼着皇上定舒贵妃的罪了,可是这时候,凌鸿墨突然挟着宋美人出现,还说宋美人鬼鬼祟祟的在舒贵妃榻下放了东西,这两者之间一联系起来,谁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宋美人行事古怪,微臣怀疑宋美人居心不良,想着皇后娘娘是后宫之首,便想着先将宋美人带至皇后娘娘处,恳请皇后娘娘盘查真相,不想皇上恰巧也在永和宫。”凌鸿墨继续道。 他后面这几句话,解释了他为什么会来永和宫,他是来这里找皇后的,只是恰巧皇上也在,这样就不是他知道皇上在这里才故意过来的。 “宋美人在舒贵妃榻下所放的是何物?”皇上的眸子忽然暗沉下来。 他本就不愿相信舒贵妃会做出这样的事,这时凌鸿墨突然把宋美人抓过来了,还说舒贵妃榻下的东西是宋美人所放,再加之宋美人穿着如此不合时宜,简直令人想不怀疑都难! “回皇上,正是此物。”凌鸿墨恭谨的呈上一个白纸小包。 方才从舒贵妃床榻下发现的也是这样一个白纸小包,现在宋美人放在舒贵妃榻下的也是这么一个白纸小包,这其中的关联简直太过明显! “太医!”皇上脸猛地一沉,厉声喝道。 太医不敢怠慢,赶紧接过凌鸿墨手中的纸包查看。 纸包里面是也是白色粉末,看起来和之前李云炀从舒贵妃床榻之下发现的毒药毫无二致,太医仔细辨认一番,回头对皇上确定道:“启禀皇上,这药和之前在舒贵妃榻下搜出的药是同一种!” 宋美人和皇后都是脸色大变,皇后脸色阴沉,看宋美人的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宋美人之前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切包在她身上,她就是这么保证的吗? 宋美人更是直接吓趴到地上,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宋美人,你好大的胆子!不仅谋害皇后,既然陷害舒贵妃,朕平日里是不是太纵容你了!”皇上这次气的比哪一次都狠。 他本来都已经快相信皇后,准备定舒贵妃的罪了,可是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宋美人在最后捣鬼,还差点让他冤枉了好人! “皇上,妾身……妾身……”宋美人算是有些小智,但绝对没有大慧,这时候看起来是她做的没错,却也不是完全没有辩驳的余地,可宋美人被皇上盛怒的目光一吓,居然就说不出话来。 她吞吞吐吐,却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目光兜兜转转,哀求的望向皇后。 皇后现在正一个头两个大,见宋美人看向自己,心中更是恼火。 她们本来是要设计舒贵妃,没想到宋美人办事时出了纰漏,反而自己被凌鸿墨抓个正着,但这些都不是主要问题,问题是宋美人居然蠢到连一句话都不辩驳! 宋美人是帮助皇后,事情还不到无可挽回的余地,即便宋美人的举动让皇后窝火,但是皇后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宋美人锒铛入狱。 “宋美人,这药真是‘你放到’舒贵妃的床榻之下的?”皇后沉着脸叱问道。 她特意在“你放到”这三个字上加重了音,提示的意味十分明显。这药若不是宋美人放到舒贵妃床榻之下,那便只能是宋美人从舒贵妃床榻之下拿出来的了。 宋美人不笨,刚才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因为被吓的傻了,现在皇后一提示,她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皇上,妾身冤枉!这药并非妾身放在舒贵妃床榻之下的,而是妾身从舒贵妃床榻之下拿出来的啊!”宋美人立刻急呼冤枉。 “宋美人可真是冤枉的不得了,你偷偷潜入本宫殿里,就为了从本宫殿里拿药?”舒贵妃被宋美人牵强的理由气的头脑发昏,立刻反唇相讥。 宋美人这个理由不得不说,实在太过牵强了些,可是这个牵强的理由,不是宋美人想出来的,而是皇后提醒的。 “舒贵妃送来红珊瑚离开永和宫之后,宋美人便到了永和宫,本宫发病,宋美人以为是舒贵妃谋害本宫,想来宋美人应该是想谋功,所以才到舒贵妃殿里寻找毒药。” 皇后神色淡淡的说着为宋美人开脱的话:“宋美人虽是急功近利了些,但好歹是一份好心,还请皇上小惩大诫一番!” 本来宋美人的辩驳极为苍白无力,可是再加上皇后这一番话,那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皇后这番话,巧妙的解释了宋美人为何会去和宁宫,也为宋美人被凌鸿墨当场逮住找到了开脱的理由,如此一来,宋美人潜入和宁宫,以及宋美人手中和舒贵妃榻下一模一样的毒药,也都有了完美的解释。 舒贵妃即便反驳,也找不到突破口,因为这话可是皇后说出来的,她若执意说是宋美人的不是,那不正是在说皇后和宋美人伙同,谋害她一人吗? 虽然事实的确是皇后与宋美人伙同谋害舒贵妃,但毫无证据的情况下,舒贵妃若是直说皇后陷害她,不仅不会对她有一丝半点的好处,反而会让现在本就艰难的局势雪上加霜。 她紧紧皱着眉头,余光轻轻看了凝安一眼,就算她身死后宫,那也只是她的命数,可是凝安还那么小,这次却要陪着她受罚吗? 终究,是她这个当姐姐的害了妹妹啊! 凌鸿墨薄唇轻抿,余光轻悠悠的扫了跪地不起的凝安一眼,眸色有些暗沉。 这件事本来与他无关,他也向来不参与后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是当知道事情关乎凝安生死时,他却没办法坐视不理。 因为他先前强吻凝安的一刹那,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凝安! 他其实是个很自负的人,虽然传闻不佳,但是他韬光养晦多年,不仅武艺高强,谋略出众,还暗中发展了不少势力,他有自负的资本。 可是再自负的人,在面对心中所爱时,却也只能一再退步,一再降低自己的底线。 他不喜凝安嫁与太子,所以他设了一出计,坑了太子和朝晖公主一把,这样一来,不仅太子和凝安的婚事作罢,他也能暂且摆脱朝晖公主的纠缠,堪称一石二鸟。 他发现凝安被皇后和宋美人设计,危在旦夕,所以他守株待兔,抓来了宋美人,为凝安开脱。 可是皇后这一番话,漏洞全无,让他忍不住觉得有些棘手。 殿内的气氛凝滞了瞬间,凝安沉稳的声音忽然响起:“皇上,凝安尚有话说!” 第076章 截然不同的药 凝安的话,成功让殿内众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她身上。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凝安还有什么话可说?现在已经铁证如山,凝安还想要临死挣扎一番吗? 皇后眸光微闪,唇角带着一丝浅淡的冷意。她今天是下定决心要除掉舒贵妃了,现在对于凝安和舒贵妃来讲,已是将死之局,她倒要看看,凝安究竟还有什么话可说! “说!”皇上脸色阴沉道。 他的确挺喜欢舒贵妃,毕竟舒贵妃懂道理,不用说就透,而凝安这个传闻极为不堪的女子,却在耶律吉死后,面对咄咄逼人的瓦勒国时臣时毫无畏惧,三两句话,便把瓦勒国时臣噎的无话可说。所以即便现在证据确凿,可是皇上始终没有断言要定舒贵妃和凝安的罪。 凝安得皇上应允,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先梳理了一下自己要说的话,转而问太医道:“陈太医,你可确定皇后娘娘所中的毒,是夹竹桃的毒药?” 皇后所中之毒,方才就已经确认是夹竹桃了,现在凝安再这么一问,究竟是什么意思? 太医虽不知道凝安为何有此一问,却还是尽职尽责的再一次认真辩证了皇后的病情和症状,最后肯定道:“就皇后娘娘所中之毒的症状和发病特征来看,是夹竹桃无疑。” “那你可能确定,从姐姐殿里搜出来的毒药,也是夹竹桃之毒?”凝安得到结果,步步紧逼的接着问道。 “这……”太医顿了一下,他的确可以确定皇后中的是夹竹桃之毒,至于从舒贵妃殿里搜出来的毒药……他身为大隋太医,接触的大多是治病救人的药材,毒药这东西见的格外稀少,方才李云炀带着药进来,他也就下意识的以为这药就是夹竹桃无疑了。 凝安见太医迟疑,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猜想,立刻转身对皇上道:“皇上,如陈太医所说,皇后娘娘所中之毒是夹竹桃,可是从舒贵妃殿里搜出来的毒药,却根本不是夹竹桃之毒!” 凝安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愣,唯有宋美人脸上忽然闪过一丝慌乱。 凝安视线在宋美人略显慌乱的脸上逗留一瞬,斩钉截铁道:“皇上,从姐姐殿里搜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夹竹桃,而是普通的迷药!” 最开始太医查看李云炀带回来的药物时,凝安因为是低垂着头,所以并未看清太医手上毒药的性状,直到方才太医对比这两种毒药时,凝安才凝神细看了毒药的性状。 这粉末,怎么越看越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凝安越看越觉得眼熟,她皱眉沉思,努力回想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种粉末。 白色,粉末状,细嫩……凝安忽然想起来,这不和之前红玉给凝安配备的迷药一样吗?那迷药不仅迷倒夏明旭,使夏明旭在舒国公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还在关键时刻迷倒了劫持凝安的歹徒,救了凝安一命。 皇后所中之毒是夹竹桃,可是这毒药却是普通的迷药! 众人被凝安这番话说的都是一愣,他们在舒贵妃殿里搜出毒药,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毒药就是让皇后中毒的夹竹桃,谁也没有想过,这毒药居然不是夹竹桃,而是普通的迷药! “皇上若是不信,大可当场试验!”凝安心中确定,自然无所畏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只要试验结果出来,谁都辩驳不了。 “李云炀!”皇上喝道。他之前也是下意识的认为这药就是夹竹桃,可是现在听凝安说的信誓旦旦,心中也迟疑起来。 “臣遵旨!”李云炀立刻领命应道,随即推门而出,不消多时,便带着一只雪白毛发的小猫进来了。 不用皇上命令,李云炀已识趣的给小猫喂了一小撮白色粉末,小猫之前还能“喵喵”叫唤几声,一双明亮的猫眼滴溜溜乱转,但刚吞下粉末,却忽然迷蒙蒙的倒了下去。 小猫倒下去的瞬间,凌鸿墨似乎已经心中有数,脸色骤然轻松了下来,嘴角也挂上了他在人前的招牌痞子笑容,他目光缓缓扫过床|上虚弱无力的皇后,以及床下瑟瑟发抖的宋美人,看起来说不出的嘲讽。 李云炀仔细的探了探小猫的心跳和呼吸,心中已有判断,立刻回命道:“启禀皇上,这毒药的确是普通迷药,只有致人昏睡的作用!” “皇上,皇后中毒确与妾身无关,妾身冤枉啊,还请皇上明察,还妾身一个清白!”舒贵妃眼见事情突然翻转,立刻向皇上喊冤道。 她知道她不能轻易就范,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凝安,她也必须博上一把。 “皇上,姐姐当然是被冤枉的!”不同于舒贵妃歇斯底里的恳求,凝安冷冷笑道。 “皇上,皇后娘娘今日从头到尾一直咬定自己中毒,是受了姐姐的毒害,红珊瑚上染毒是真,可是按皇后娘娘所说,却没有在和宁宫搜到让皇后娘娘中毒的毒药,与此相反,还抓到了鬼鬼祟祟的宋美人!” 她面带冷意,目光直直的盯着皇后,看起来颇有一番摄人气势:“宋美人扮成太监潜入和宁宫,皇后娘娘却暗指宋美人是得了娘娘的授意,皇上,这其中怕是有所隐情,还请皇上明察!” 凝安这话一出,皇后率先脸色巨变。 她这番话句句针对皇后,暗含的意思,不就是皇后故意差宋美人潜入和宁宫,让宋美人在和宁宫放入毒药,以陷害舒贵妃吗? 皇后今日从一开始就一口咬定是受了舒贵妃的谋害,但是仅凭一个染毒的红珊瑚,完全不能判定是舒贵妃所做,皇后平日明察秋毫,怎么可能在这件事上做的如此仓促,除非——是皇后故意设局,想谋害舒贵妃! “皇后可还有话说?”皇上暗沉的眼里仿佛酝酿着狂风骤雨,话中的冷意谁都能听得出来。 不用凝安说,皇上自然也能想到这一切极有可能是皇后的谋划,想到皇后身为一国之后,不仅敢在自己这个一国之君的眼皮子底下犯事,刚才更是明里暗里的威胁自己,皇上就心中恼恨。 王家嫡女又算的了什么?王家虽然一手遮天这么多年,但是王家的逍遥日子,一定很快就要结束了! “皇上,臣妾……”事情逆转的很是突然,皇后尚来不及想好说辞,只能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皇后心中简直愤懑到了极点,她狠狠的瞪了瑟缩的宋美人一眼,眼底的火气几乎掩饰不住。 宋美人受了皇后这一瞪,身子猛地一颤,险些被吓的叫了出来。 红珊瑚上的药是皇后自己下的,当时舒贵妃前脚走,后脚宋美人就跟了出去,皇后给自己下的是夹竹桃这种比较烈性的毒药,而宋美人却在舒贵妃床榻下藏了普通的迷药,这分明是两种药,可是皇后和宋美人当时却都疏忽了。 不过按理说,就算皇后和宋美人下的是两种不用种类的药,宋美人也不能放迷药啊,迷药致人昏迷,可是皇后却是中毒,这里面一看就有猫腻,偏偏宋美人没有想到这一点,她那里只有迷药,居然就真的傻到给舒贵妃殿里藏迷药了。 “皇后娘娘可曾记得,您刚刚说的什么?”皇后虽然无言以对,但不代表凝安就说不出话来了。 凝安毫无畏惧的死死盯住皇后的眼睛,冷声道:“皇后娘娘您说,若是没有在姐姐府上搜到毒药,便会就今日冤枉姐姐一事,向姐姐道歉!” “皇后娘娘,您‘深明大义’,姐姐不过后宫的妃子,而您身份高贵,姐姐本不该向您讨这个歉,可是姐姐平白被人冤枉了一顿,若是连个‘抱歉’也没有收到,那姐姐不是白白受了皇后今日的侮辱了吗?” 凝安炮语连珠,根本没有给皇后任何可能反驳的时间。皇后刚才已经说过,若是没有在舒贵妃府上搜到毒药,自然会就今日冤屈舒贵妃一事向舒贵妃道歉,现在已经确定舒贵妃府上搜出的药只能致人昏迷,皇后自然应该履行刚才的诺言,给舒贵妃道上一歉! 皇后现在没办法不道歉,刚刚要道歉的话是她说的,凝安也说了皇后“深明大义”,皇后若是还坚决的说事情是舒贵妃干的,不仅太过刻意,也在啪啪的打她自己的脸。 “舒贵妃受了冤屈,是本宫的不是,本宫对不住舒贵妃了,还请舒贵妃切莫计较。”皇后被逼无奈,只能咬牙先道了这一歉。 “皇后娘娘严重了,事情真相查明便好,皇后娘娘不必介怀。”舒贵妃垂眸回礼道,虽然说得恭恭敬敬,可是语气却微微发冷。 皇上却是一眼也没有看皇后,而是对仍然跪地不起的舒贵妃和凝安道:“舒贵妃和凝安起来吧,今日是朕让你们平白蒙受了冤屈。” “谢皇上!”舒贵妃和凝安齐声道谢,然后相继起身。 她们跪地的时间至少有小半个时辰了,凝安还好,毕竟凝安自幼习武,身体的底子本就不错,可是舒贵妃长居深宫,跪那么久起来,还没站起身来,就猛地一个趔趄,若不是凝安眼明手快的扶住,舒贵妃险些摔了下去。 皇上都看在眼里,眼色瞬间又暗沉了一丝,看皇后的目光也多了丝不善。 “皇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凶手,不论凶手是想陷害姐姐,还是谋害皇后娘娘,都不能请饶!” 凝安刚一站起,就立刻慷慨陈言,说出的话,却让皇后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难看。 第077章 狗咬狗 “皇上,皇后娘娘所中之毒,已确定是红珊瑚上而来,但红珊瑚从和宁宫送出去的时候,分明是没有染毒的,所以这毒药,只能是在永和宫,被人下到红珊瑚上的。” 凝安的分析合情合理。皇后既然已经跟舒贵妃道过歉,那么这毒,皇后自然不能再推说是舒贵妃下的,但如果不是舒贵妃下的毒,皇后中毒又是因为红珊瑚上的夹竹桃,那就只能是在舒贵妃离开永和宫之后,皇后才被人下的毒了。 皇后是永和宫的主人,能接触到舒贵妃送给皇后的红珊瑚的人,一定不是普通侍婢,而是皇后的贴身侍婢,若是皇后的贴身侍婢想谋害皇后,机会有的是,没必要选这么个简陋的法子,若是侍婢是要陷害舒贵妃,可是侍婢是永和宫的,舒贵妃又是和宁宫的主人,永和宫的侍婢断没有任何理由毒害和宁宫的舒贵妃。 反正不论怎么说,都是皇后治下不严,无论如何,皇后都讨不了好。 可若不是皇后侍婢所做,那就只能是皇后自己了,再联系之前凝安暗指皇后自导自演的话,皇后若有一句说错,便会万劫不复!、 而且,不论是以上哪两种可能,都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宋美人! 皇后之前的说法是,舒贵妃前脚刚走,后脚宋美人就来了,而且照皇后所说,宋美人是接触过红珊瑚的,所以若那毒是在宋美人来之前便被人下了,那么皇后中毒,宋美人不可能平安无事,可若那毒是在宋美人来之后被人下的,那皇后说宋美人见到她中毒一事自然前后矛盾。 思考只有一瞬,皇后立马做出了决断——只能弃卒保帅! “舒贵妃离开永和宫后,宋美人便来了永和宫,也接触了红珊瑚,若这毒不是舒贵妃下的,那就只能是宋美人了!”迟则生变,皇后做出决定,便不再迟疑,开口就把火往宋美人身上引。 “皇后娘娘——”宋美人一怔,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她为皇后出谋划策,甚至不惜以身涉险,就算没有功劳,她也有苦劳啊!皇后不救她便也算了,怎么能亲口说出这样的话! “宋美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居心不良,不仅蓄意谋害本宫,还处心积虑陷害舒贵妃,若非凝安机巧,从药物不同中发现你的破绽,本宫今日可就错冤好人了!” 皇后知道不能让宋美人把话说出来,要是宋美人看情况不对,把之前宋美人与她的谋划全部抖露出来,那她可就麻烦了,所以宋美人话音刚起,她便迅速截过了话头。 “皇上!”皇后毫不给宋美人半点喘息的时间,话音刚落,便转首对皇上作揖道:“宋美人居心不良,陷害大隋贵胄,依我大隋律法,宋美人应即刻处死,宋美人全家革去爵位官职,驱逐发配,还请皇上下旨!” 皇后这一招不可谓不狠,她强行把罪名全部按到宋美人头上,然后在宋美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自作主张的给宋美人判了死刑,宋美人若是死了,她自然高枕无忧。 凝安和舒贵妃即便对这个结果不甚满意,但是她们也知道她们不能把皇后如何,只得默许了这个结果,皇上虽然也清楚这背后定然还有隐情,指不定就是皇后自己捣的鬼,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跟王家正面对上,所以他也只得默许了这个结果,宋美人虽然心中恐惧不甘想要争辩求情,可是皇后不会让她说出一句话,所以她无法反抗这个结果。 皇后的算盘打得很是如意,只可惜,这大殿里还有一个不在皇后掌控之中的人。 “皇后娘娘素来深明大义,怎么连句话都不让宋美人说,便直接定了宋美人的罪呢?”凌鸿墨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痞笑,目光晃悠悠的斜视着皇后,看上去没有丝毫尊敬之意,反而有些不伦不类。 敢这么直白的顶撞王家嫡女,整个京城,也独有凌鸿墨一人了。 皇后眼神猛地暗沉下来,脸色瞬间一黑,凌鸿墨如此不识抬举,让她心中大恨,可是又无可奈何。 凌鸿墨不仅之前在朝堂之上直接和太子对着干,这时还之言顶撞皇后,他在京城十来年,这一张“臭嘴”得罪过不少人,可是却无一人真正的对付过他,哪怕是王家,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鸿墨平日里浪荡不堪的名声自然有一定的原因,但更多的,却是凌鸿墨身份实在太过特殊。 南宁王手握重兵镇守边境,可以这么说,南宁王的兵力,在整个大隋都无人能及,这也是为什么凌鸿墨自幼就要入京成为质子的原因,南宁王的儿子若是不清不楚的死在了京城,南宁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虽然皇上不会有事,但陷害凌鸿墨的人却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 所以皇后即便心中恼恨,面上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勉强道:“世子说笑了,本宫何时不让宋美人讲话了?只是现在证据确凿,宋美人已无从辩驳,何必再浪费时间?” “方才皇后娘娘定舒贵妃的罪时,不也是证据确凿吗?”凌鸿墨却冷然一哂,十分不屑。 方才皇后信誓旦旦的说舒贵妃谋害她,也说过“证据确凿”四个字,可是后来却发现舒贵妃不是真凶,而是皇后冤枉了好人,现在皇后又说宋美人谋害她,不给宋美人任何辩驳的机会,理由同样是“证据确凿”四个字,凌鸿墨这话,不就是在讽刺皇后真假难辨,别这次又错冤了好人吗? 皇后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她面沉如水,看凌鸿墨的目光突然极为不善。 凝安看着皇后一再吃瘪,爽快的只想大笑几声,看着咄咄逼人的皇后被凌鸿墨三言两语噎的说不出话来,她简直心中大快,忍不住暗地为凌鸿墨叫了一声好。 “大隋律法,哪有不让犯人开口说话的道理?”哪怕皇后的目光阴狠的让人望而生畏,可是凌鸿墨却连看都不看皇后一眼,他依旧风轻云淡,,然后转过身装模作样的问宋美人道:“宋美人,皇后已经定了你的罪,你可知罪了?” 凌鸿墨先是特意点名是皇后要定宋美人的罪,然后再问宋美人是否知罪,这简直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宋美人现在是皇后想要害她。宋美人本是为皇后出谋划策,结果却遭皇后如此对待,就算宋美人心胸宽阔如海,宋美人也决计忍不下去,更何况宋美人本就小肚鸡肠。 “皇上,妾身知罪,但是妾身还有一事要说!”宋美人被凌鸿墨这么一激,哪里还能继续忍耐?她似乎已经料到今日自己难逃责咎,仿佛忽然间看开了似的,身子也不抖了,神色也无所畏惧了。 皇后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可是她还来不及阻止,宋美人已经连珠带炮的把一切谋划全部吐了出来。 “皇上,迷药的确是妾身放到舒贵妃床榻之下的,但这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的指使!皇后记恨太子被关,又怕你纳舒凝安为妃,舒贵妃和舒凝安合力,会威胁她在后宫的地位,才设计陷害舒贵妃,想阻止舒凝安进宫!” “胡说八道!”皇后心中大急,急声怒斥宋美人,想打断宋美人的话。 宋美人却是冷笑的看了皇后一眼,面色半丝不变,继续道:“皇上,妾身自知罪孽深重,妾身甘愿受罚,可是妾身一定要把真相说出来,皇后身为后宫之首,这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皇后怎么做的好皇后这个位置!” “皇上,您切莫听宋美人胡言!”皇后眼睁睁看着皇上看自己的表情已有不善,本就虚弱苍白的脸上,立马急出了满头冷汗。 见皇上毫无反应,只是眉头紧锁,皇后又狠狠的回头怒斥宋美人道:“宋美人,你不仅谋害本宫,事情败露之后,居然还病急乱咬人,诬陷本宫,罪加一等!” “皇后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红珊瑚上的毒,不是你放上去的?难道你自己中毒,不是你自己给你自己下的?”宋美人立刻反唇相讥。 宋美人却不再管神情急躁的皇后,而是淡淡的转向皇上:“皇上,后宫之中是非多,古往今来,多少嫔妃在争权夺宠中枉死后宫?但是皇后身为后宫之首,若是皇后都不以身作则,这后宫这么安稳的起来?” 皇上神情已有松动,皇后心中又惊又怒,担心皇上真的听信宋美人,立刻厉声指责宋美人道:“宋美人,你简直胡言乱语!明明是你居心不良,为了减轻责罚,居然如此诬陷本宫!药明明是你放在舒贵妃床榻之下的,现在事情败露,你死不认罪不说,竟然还想拉本宫下水,你真是心思歹毒!皇上明察秋毫,定不会被你的妖言所惑!” 皇后这番话,最主要的重心是在最后一句,她称赞皇上明察秋毫,不会被宋美人妖言所惑,明面上是在说宋美人是在胡诌,可暗地的意思,却是暗捧皇上,若皇上真信了宋美人的话,岂不是皇上心思简单,易受人左右吗? 皇后情急之下的一句话,让皇上不悦的沉了眼。 宋美人神色略显癫狂,似乎已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见皇后急的抓耳挠腮,居然讽刺的大笑出声:“皇后啊皇后,枉你身份如此高贵,今天不也像个跳梁小丑般,滑稽又可笑吗?” 第078章 舒贵妃求情 宋美人的讽刺让皇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皇后这一次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什么好处没捞到,反而自己还惹得一身骚。 “宋美人,你今日谋害本宫,又陷害舒贵妃,本就罪该万死,可你居然还不思悔改,狂言辱骂本宫!”皇后脸色阴沉,勉强保持着冷静,向皇上谏道:“皇上,宋美人犯错不改,还陷害辱骂臣妾,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皇后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听起来没有一点心虚,仿佛她所说的就是事情真相一样,让凝安暗地里狠狠翻了个白眼,没想到皇后的脸皮居然厚成这样。 “为你做主?”宋美人本就理智全无,神态癫狂,一心想拉皇后为她陪葬。 她听皇后这么说,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猛地大笑出声,面色狰狞道:“皇后啊皇后,你简直不要脸,明明一切都是你的谋划,你还敢让皇上为你做主?大隋有你这样的皇后,真是大隋的不幸!” 她已经知道自己今日定是讨不了好了,但是就算她万劫不复,她也绝不会放过皇后! “胡说八道!”皇后现在简直怒火冲天,这怒火,一半是因为宋美人不顾场合的胡言,一半是因为凌鸿墨造成现在局面的凌鸿墨。 如果不是宋美人办事不够利索,怎么会出现这么大的漏洞?如果不是凌鸿墨非要让宋美人说话,她又怎么会如此狼狈?皇后现在简直对宋美人和凌鸿墨恨的咬牙切齿。 “皇上,臣妾自之前东宫事发之后,便下决心整顿后宫,体恤宫人,昨日臣妾还亲自到和宁宫慰问了舒贵妃,今日舒贵妃前来回礼,臣妾更是告诉舒贵妃,后宫嫔妃们应同心协力,共保后宫安稳,皇上,臣妾绝没有故意陷害舒贵妃,还请皇上明鉴!” “你昨日专程去给舒贵妃送礼,不就是为了今日舒贵妃给你回礼,然后你再在舒贵妃给你的礼品上下药陷害舒贵妃吗?”皇后话音刚落,宋美人便冷笑着讽刺道:“哼!皇后啊皇后,你这张嘴还真是会歪曲事实,只可惜,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宋美人一再针对皇后,皇后即便再怎么能忍,现在也装不下去了,脸色也有片刻的扭曲。 皇后和宋美人狗咬狗时,凝安和凌鸿墨在围观好戏,皇上面色深沉让人看不清喜怒,唯有舒贵妃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忍。 皇后和宋美人似乎还有要继续争吵下去的趋势,舒贵妃抿了抿唇,脸上划过一瞬间的迟疑,最后还是站了出来。 “皇上,昨日皇后娘娘来和宁宫,的确多般体恤下人,也对妾身颇为慰问,还特意送了西域进贡的高丽参,让妾身补补身子,今日妾身前来回礼,皇后娘娘也对妾身甚为友善,还特意嘱咐妾身一要好好服侍皇上,二要后宫和睦。” 舒贵妃话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目光在面色狰狞狼狈的宋美人,和看起来虚弱却难掩焦虑的皇后身上扫了一圈,最后眼神微暗,已作出了决定。 “皇上,皇后娘娘体恤宫人,这么多年来,皇后娘娘为后宫事务劳心劳力,殚精竭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皇上明鉴,莫要被奸人左右啊!” 舒贵妃突然开口为皇后求情,让殿里包括凝安在内的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凝安在明白舒贵妃话中的意思之后,眉头便微微皱起。她相信舒贵妃一定知道今日她被人陷害的事,是皇后在背后指使,宋美人被抓,皇后为求自保,才将责任全部推给了宋美人,可若是宋美人没有被抓,那今日遭受牢狱之灾的,就是舒贵妃她自己了啊! 皇后如此对待舒贵妃,舒贵妃居然还为皇后求情? 凝安目光慢慢沉了下来,心中蓦然一叹,自己这个姐姐,终究是太过心软了啊! 皇后一愣之后,立刻反应过来,舒贵妃这是在帮她说话,她虽然不知道舒贵妃为什么会帮她,但这并不妨碍她为自己辩驳。 “皇上,正如舒贵妃所言,臣妾一心为了皇上,皇上可莫要被小人蒙蔽了双眼啊!”皇后声嘶力竭,听起来仿佛真的受了多大的冤屈一样。 皇上却是理都没有理皇后,他浓眉微皱,满含深意的目光落在舒贵妃身上:“舒贵妃可确定,皇后是一心为了整顿后宫,而不是故意设计陷害于你?” 今日这场闹剧看到这里,皇上若是还看不清事情的始末,那他也枉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了。可正是因为他清楚是皇后想要陷害舒贵妃,所以在舒贵妃为皇后求情的瞬间,他才更觉得不可思议。 “皇上,妾身确定。”舒贵妃既然已经决定帮助皇后,自然不会再有犹疑,“后宫这么多年的平稳,全在皇后娘娘一人身上,皇后娘娘一心为了整顿后宫,还请皇上明鉴!” 舒贵妃何尝不知道今天这一档子事跟皇后的关系巨大,可是皇后毕竟是一国之后,而且皇后身份又是王家嫡女,皇上若是责罚了皇后,到时候王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舒贵妃不想皇上为难。 皇上明眸渐沉,也是明白了舒贵妃的顾虑,舒贵妃聪颖剔透,又不争不抢,说出这番话也情有可原。 “宋美人谋害皇后,陷害舒贵妃,事后不知悔改,诬陷皇后,罪无可赦,处于死刑,立即执行,其直系家属全部发配边境!”皇上声音平稳的说出了判决。 还不到跟王家正面对上的时候,所以皇后,他暂时还不能动。 李云炀立刻应了一声“是”,然后押起宋美人就往外走。 皇后这时候哦总算松了一口气,她脸上的焦色在一瞬间消去大半,恭谨道:“皇上英明!” 宋美人却是脸色大变,她虽已料到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可是皇后平安无事,她却满门遭罪,这个结果,她怎么能接受的了? “皇上,皇后她心思歹毒,皇上千万莫被皇后的话欺骗了啊,这样心机狭隘之辈,如何配当这一国之后?皇上,皇上——” 宋美人声嘶力竭的哭喊渐渐远去,可是殿内沉重的气氛却丝毫没有缓和,因为皇上自始至终脸色就没有舒缓下来过。 “皇后既然身子抱恙,这些日子便好好养病吧,舒贵妃可在?从今日起,后宫一切事宜,由你打理!”皇上目光冷淡的看了皇后一眼,语气平静的令皇后再一次发慌。 “妾身遵旨。”舒贵妃敛目恭敬应下。 皇上这么做,不是相当于撤销了皇后的实权吗?若是这后宫交由舒贵妃打理,那她皇后不就只有一个空白的名号了吗? “皇上——”皇后心中大急,张口就要为自己申辩,可是话还未说出口,却被皇上突然打断。。 “皇后这些日子权且安心养病,身子要紧,那些繁杂之事,便交给舒贵妃去做。”皇上声音依旧平稳,可是说出的话却不容辩驳。 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清楚,皇上也模糊猜得到,皇后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皇上简直厌恶至极,虽不能择咎皇后,但是皇后犯了错,皇上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是话音落下,不再给皇后丝毫申诉的机会,转身就往外走,永和宫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他简直一刻都不想多待。 一旁的宦官见此,立刻高呼:“起驾回宫!” 皇后刚出口的辩驳立刻被噎回肚子里,再也说不出来。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殿内众人立刻跪送皇上。 皇后也模糊感觉到皇上的不喜,咬牙不再争辩,只是愤恨的看了舒贵妃一眼。 刚才舒贵妃为她说好话,她还对舒贵妃突生好感,而现在皇上以让她养病为由,把后宫一切事务移交给舒贵妃,又让皇后对舒贵妃憎恶起来,那一丝突然而生的好感,早就烟消云散了。 皇后愤恨的眼神没有逃过凝安的眼,凝安眸色一凝,心中微微发冷。 皇后啊皇后,你这么快就忘了是谁救的你了?若不是刚才舒贵妃为你求情,恐怕你今日就不只是革去后宫职务这么简单了,结果你不思回报,反而心怀憎恨,凝安真是为舒贵妃不值! 事情已了,众人也没必要再拥在皇后殿里。凌鸿墨似笑非笑的斜睨了皇后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转身离开,那模样,说不出的轻蔑,让皇后恨的咬牙切齿。 只是在离开之前,视线在凝安身上顿了顿,然后唇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凝安再一次让凌鸿墨意外了,每一次见凝安,凝安都会带给凌鸿墨不一样的东西。就比如今日,明明已经是将死之局,凝安居然还能冷静的观察出药物间的不同,反败为胜。 果然,他看上的女人,绝对不会差到哪儿去! 凌鸿墨临走时候浅淡的笑意,让凝安摸不着头脑,她眼睁睁的看着毫不犹豫转身就走的凌鸿墨,心中陡然升起的怪异感觉,让她想忽视都难。 这种感觉怪异到什么地步?凝安皱眉沉思,心口那里又暖又酸,数味陈杂,让她微微皱起了眉头。 凌鸿墨走后,舒贵妃和凝安也相继告辞,表面上又是一份客套,可是暗地里怎么想,谁也说不清楚。 第079章 平安归来 国公府。 宋姨娘和舒凝馨在得到宋美人出事被处予死刑,宋子新一家被革去爵位,发配边境时,脸色不禁大变。宋子新是宋姨娘一母同胞的弟弟,宋姨娘所依仗的也只有这个弟弟,她弟弟死了,那她岂不是无所依靠了吗? 宋姨娘很快了解到事情的经过,都是舒贵妃和凝安,若不是舒贵妃和凝安蓄意谋害宋美人,宋美人也不会被皇上判处死刑,宋子新也不会被发配边境。 “娘,都是舒凝安那个贱人!是她害死了舅舅!”舒凝馨红了眼眶,悲切道。 她和宋姨娘对宋子新的感情,自然不是简单的只依靠宋子新,宋子新毕竟是宋姨娘的胞弟,宋美人也是宋子新的亲生女儿,宋子新和宋姨娘关系极为亲密,宋子新发配,她和宋姨娘的确有担心她们日后归宿的情绪,但更多的,还是因为对宋子新和宋美人的感情。 “舒凝安,舒凝安!”宋姨娘面色狰狞,完全没有半点平日里温柔可人的样子,看起来让人望而生畏。 她简直恨透了凝安,据她得到的消息,凝安本来是被皇后邀至永和宫小住,可是后来却辗转到了舒贵妃的和宁宫,之后舒贵妃和凝安为皇后送礼,在礼品上淬了毒,想谋害皇后,结果事情败露,舒贵妃和凝安为求自保,只得陷害宋美人,让宋美人为她背了这个黑锅。 舒凝安,真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皇后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恩将仇报,蓄意谋害皇后! “舒凝安,我绝不会放过她!”宋姨娘咬牙切齿的高声咆哮。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舒文鹏面色阴沉的走了进来,目光落在舒凝馨和宋姨娘身上,带了丝令人看不懂的情绪,沉声道:“娘,三妹,舒凝安回来了,现在正在大堂。” “舒凝安那个小贱人,她还敢回来!”舒凝馨猛地弹坐起来,恨声喝道。 “走,去大堂!”宋姨娘面色狰狞,看起来颇像刚从地狱爬出来,要报复仇人的恶鬼。 …… 后宫之中,先是太子和朝晖公主出事,然后又是皇后被人谋害,宋美人被处死,如此一来,凝安自然不便再待在宫中,所以离开永和宫之后,凝安便想舒贵妃请辞,回了国公府。 宋美人身死,宋子新全家被发配,这事不可谓不大,就算普通的官员,此时也应该听到了风声,更何况本就沾亲带故的国公府? 宋氏和舒振昌担心凝安和舒贵妃出事,虽然已得到凝安与舒贵妃平安无事,而且凝安已经在回国公府的路上,可是在没看到凝安之前,他们一颗心始终七上八下的难以平静。 红锦红玉两个丫头也侍立在宋氏和舒振昌旁边,翘首盼着凝安归来。 在得到凝安入住永和宫时,两个丫头还着实为凝安兴奋了一番。永和宫可是皇后住的地方啊,皇后身为一国之后,亲自出言留下凝安在永和宫小住,那岂不是说明,皇后格外看好凝安吗? 她们甚至还讨论过,皇后这么喜欢凝安,说不定还会让太子娶了凝安,到时候,凝安可就是太子妃了!太子妃啊,以后的皇后呢,身份简直不能再高贵了! 可是现在宫里出了如此大事,而且凝安还是处在风口浪尖,最开始红锦红玉有多兴奋,现在她们俩就有多担忧。 什么太子妃,什么皇后,她们现在都不想要,她们只求自己主子平安喜乐,健康无事。 “皇宫到国公府的路程花不了多少时间,怎么安儿到现在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宋氏翘首望着门外,急的团团转。 上一次宋氏如此着急,还是大半个月之前了,那时候凝安被耶律吉求婚,耶律吉又惨死街头,凝安和舒振昌走上朝堂,情况不明,好在最后凝安和舒振昌都平安归来。 而这次,虽然已得到消息说凝安正在回来的路上,可是宋美人被判了刑,宋子新一家也被发配,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刻不见到凝安,她就一刻也放不下心。 “夫人,熙儿已传信说安儿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皇宫戒备森严,重重关卡皆有人把守,要出来还是要花些时间的,夫人莫要着急。” 舒振昌心中也是急的不得了,可是他身为一家之主,绝不能乱了阵脚,所以即便心急火燎,舒振昌面上却丝毫不显,甚至还出言安慰宋氏。 “是啊夫人,您莫要着急,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没事的!”红锦也出言安慰道。 以前凝安出事,最急的都是她,甚至因为着急凝安而屡出错言,可是这一次,红锦居然懂事的安稳宋氏,而不是乱言,让本就着急的众人更加不安。 红玉哪怕心系凝安,此时也不由奇怪的看了红锦一眼。 红玉怪异的眼光也没有掩饰,自然被红锦看在眼里。 红锦知道红玉在想什么,撇撇嘴,还是把原因说了出来:“夫人,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啊,就算着急主子还是没有回来,老爷和夫人本就够担心了,红锦若是再出急言,老爷夫人该更担心了。” 即便现在宋氏心内不安,听红锦这么说,脸上还是勉强露出一丝笑意:“红锦这丫头,也比以前懂事了。” 这么一说,宋氏又想到比起以前懂事太多的凝安,本来因红锦的话而稍有宽慰的宋氏,一颗心又高高提了起来。 凝安和舒贵妃都是宋氏和舒振昌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孩子啊,凝安以前刁蛮胡为,即便已经被宋氏和舒振昌宠的无法无天,宋氏和舒振昌却还是不忍心责骂孩子,而现在凝安忽然懂事了许多,不仅不再胡闹,反而还屡屡为国公府着想,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即便凝安已经没事,可宋氏哪有不担心的理? “熙儿叫人传信,只说宋美人谋害皇后被抓,皇上震怒,宋美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想不开,谋害皇后啊!”宋氏想到这一切的起源,又是蓦然一叹。 宋美人是宋子新的女儿,算起来还是宋氏的侄女,宋美人小的时候,宋氏还曾把宋美人抱在怀里,在宋氏印象中,宋美人一直是个乖巧可爱的孩子,所以当得知此事时,宋氏亦是无限唏嘘。 “怕是事情不简单,等安儿回来,再好生问问安儿。”舒振昌皱眉道。 他身在朝中,虽一向中立,却也知道许多宋氏并不知道的事,就比如说在宋大学士寿宴之后,宋子新一家子便已经投靠了王家和太子。 宋美人是宋子新的女儿,自然也成了王家的党羽,皇后又是王家嫡女,按理说皇后和宋美人应是同一党派,就算内讧,宋美人也没有谋害皇后的道理,这其中怕是另有隐情啊。 “爹,娘,安儿回来了!”正在这时,门口忽然出现了凝安娇俏的身影。 “安儿,你终于回来了!”大堂内苦等凝安的众人神色一喜,都急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娘!”宋凝安猛地抱住宋氏,脑袋闷在宋氏的肩窝里,瓮声瓮气道:“娘,安儿又让你担心了。” 宋氏脸上方才还是一派愁云惨淡,直到见到凝安,脸上的阴霾才一扫而空,只轻轻的拍着凝安的后背,不断重复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舒振昌脸色也是我微微一缓,神情也放松下来,笑道:“别在外面愣着了,赶紧进去坐着,红锦红玉,去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红锦红玉两个丫头见凝安回来,也是激动不已,听舒振昌吩咐,猜自家主子也应该饿了,立刻应了一声“是!”,然后就腾腾的跑下去端饭了。 “爹,娘,安儿早上才刚刚吃过了饭,现在不饿!”凝安知道宋氏和舒振昌是担心自己,心中暖烘烘的,脸上的笑也真实起来。 等几人到大堂里坐定,舒振昌才问道:“安儿,宋美人谋害皇后娘娘一事,究竟是什么回事?” 宋氏神色也认真起来,问道:“是啊安儿,宋美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谋害皇后娘娘?你和你姐姐有没有受到牵连?” 其实宋氏更加关心的不是宋美人为什么会谋害皇后,虽然宋美人和她沾亲带故,但毕竟不是一家人,她听到消息,只嘘唏感叹一番,倒也足够,她最担心的,还是凝安和舒贵妃这两个女儿的安危啊! 凝安早就知道宋氏和舒振昌定会有此一问,当即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了一遍,末了叹道:“爹,娘,皇后本来有意立安儿为太子妃,不想皇上却含糊其辞有纳安儿为妃之意,皇后担心安儿入宫会威胁她的地位,所以才和宋美人合唱了这么一出戏,可怜宋美人,一心帮助皇后,想借之上位,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唉,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宋氏也是微微一叹,想到幼时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居然做出如此歹毒,陷害舒贵妃之事,觉得世事无常人心易变的同时,也有些庆幸。 还好安儿从药物不同中看出了漏洞,不然今日死的,怕就是舒贵妃了啊! “舒凝安,你个贱女人,你害死了二伯,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正在这时,一个怒气冲天的怒喝忽然传来,紧接着,宋姨娘和舒凝馨的身影挤进了大堂。 第080章 宋姨娘的怒火 宋姨娘满面怒容,丝毫没有平日里善解人意的温柔模样,她满眼仇恨的瞪着凝安,仿佛凝安和她有弑亲的深仇大恨一样。 “舒凝安,你设计陷害宋美人,宋美人可是你的亲表姐啊,你居然如此狼心狗肺,你简直不是人!”宋姨娘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 大堂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红锦红玉端了饭菜进来,刚好听到宋姨娘的骂声。红锦性子直,见宋姨娘如此辱骂自家主子,忍不住回了一句:“宋姨娘,明明主子也是受害者,宋美人陷害皇后被皇上赐死,跟主子有什么关系?宋姨娘怎么能这么说主子?” “啪——”红锦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拍在红锦脸上。 “大胆贱婢,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儿?你家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舒凝馨破口骂道。 她一向都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可是今日居然当众扇人巴掌,还骂的如此不堪入耳,实在是恨凝安恨的狠了。 红锦受了舒凝馨狠狠的一巴掌,又被舒凝馨大骂一通,心中极为不甘,却也只能恨恨的捂着脸站在一边。虽然不敢再言,可是看舒凝馨的目光却极为愤恨不善。 凝安也沉了脸,红锦虽是下人,可是红锦从小服侍在她身边,两人关系极好,平日里红锦咋咋呼呼,可是凝安从来舍不得责骂红锦,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舒凝馨居然敢当着她的面欺负她的丫鬟! 宋姨娘和舒凝馨突然闯进来时,宋氏和舒振昌虽然不悦,但还是勉强忍了下去,可是现在舒凝馨堂而皇之的扇红锦巴掌,宋氏和舒振昌眉头便狠狠皱了起来。 “不知宋姨娘和三妹来此大吵大闹,还肆意殴打凝安的侍婢,是为何故?”凝安沉着脸站起身。 “舒凝安,你蓄意陷害宋美人,害得弟弟全家被发配边境,你简直蛇蝎心肠!”宋姨娘气急败坏的指着凝安鼻子破口大骂。 宋姨娘这幅模样实在太失大体,说的话又太失身份,她骂凝安,又是当着宋氏和舒振昌的面,宋氏和舒振昌脸色都不太好。 “舒凝安,你连亲人都可以陷害,你心怎么这么狠!”舒凝馨也愤愤骂道,晃眼看去,舒凝馨就像一个骂街泼妇,丝毫没有以前的温婉内敛。 任谁被人指着鼻子骂,都难以有好脸色,何况骂凝安的是她最为厌恶的宋姨娘和舒凝馨。 “你们骂我?”凝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宋姨娘和舒凝馨,语气却深沉的瘆人。 凝安脸上的笑意彻底激怒了宋姨娘,宋姨娘怒的几乎要完全失去理智:“舒凝安,你居然还能笑的出来!你和舒贵妃合谋陷害宋美人,你们舒家的两个女儿,没一个是好东西!” “我不是好东西,那你就是好东西了?”凝安脸上笑意极冷。 “你——” 凝安这一问宋姨娘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行,被凝安这么一戏弄,宋姨娘只觉得怒火一下子全冲到脑子里,什么理智全部抛到九霄云外了。 “舒凝安,我杀了你,我要你为弟弟和宋美人偿命!”宋姨娘神色癫狂,状若疯癫,她猛的一扑而上,狠狠的掐住了凝安的脖子。 “去死吧,去死!”宋姨娘双眼瞪得通红,脸上青筋密布,看起来仿若地狱爬出的恶鬼,狰狞而可怖。 凝安猝不及防之下,居然真的被宋姨娘掐住了脖子。宋姨娘现在气急,力道也平白大了不少,凝安自幼习武,比一般女子强劲不少,一时居然也没能挣脱开来。 “安儿!”宋氏没想到宋姨娘竟会做出如此过激之事,一时间除了大喝焦急的大喝一声,什么都做不出来,只傻愣愣的钉在原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姨娘掐住凝安的脖子。 还是舒振昌快一步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去,猛地扯开宋姨娘的手,然后使劲一甩,转身把凝安死死的护在自己怀里。 “宋云美,你不要做的太过分!”舒振昌恶狠狠的瞪着宋姨娘,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夺眶而出。 “安儿!安儿你没事儿吧!”宋氏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脸色陡然一变,急急的把扑上去,把凝安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在见到凝安被勒的微微泛红的脖颈时,眼眶骤然一红。 “宋姨娘,安儿不过是个孩子,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下此狠手!”宋氏回头怒视宋姨娘,罕见的对宋姨娘黑了脸。 宋氏一直特别容忍宋姨娘,就是因为觉得她嫁入国公府做妾,是委屈了她,这么多年来,宋姨娘做什么过分的事,宋氏都没有计较,可是这一次,宋姨娘居然敢对凝安动手,凝安可是还是个孩子啊! 舒振昌常年征战沙场,力气自然不是宋姨娘这等养在深院的女人能比的过的,何况舒振昌气极之下根本没有控制力度,宋姨娘被舒振昌这一甩,狠狠的一个趔趄,差点就摔到了地上,还是舒凝馨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宋姨娘,才没能让宋姨娘摔到地上去。 宋姨娘头保持着微垂的姿势,身体还微微倾斜着,舒振昌的怒喝和宋氏的指责一字不落的听进了她的耳里。 她就着姿势一动不动良久,久到让舒振昌和宋氏都有些疑惑,她却忽然笑出了声来。 最先只是低低的闷笑,最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像是来自九幽深处的魔鬼,笑声中毫不掩饰的嘲讽与愤恨,让大堂内除舒凝馨外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 她猛地抬起头,寒意刺骨的目光,让所有人都是一怔:“宋云钰,你除了个嫡女的身份,究竟有哪里好?!我为庶出,便合该嫁给舒振翼为妾,你就合该嫁给舒振昌了吗?你明明知道我爱的是舒振昌,却偏偏要横刀夺爱!我为什么宁愿给舒振翼做妾,也要进入国公府,你可知道?” 宋姨娘目光落在舒振昌身上,带了显而易见的孺慕。她神情的望着舒振昌,悲切道:“舒朗,我爱的是你啊,一直都是你啊!” “你爱的是他,就嫁给他,嫁给我做什么?”宋姨娘话音刚落,身后便忽然响起舒振翼低沉压抑的声音。 宋姨娘心中一跳,被这个声音一吓,气势陡然弱了下来,她猛地转过身,就见舒振翼,老太太和周氏全都到齐了,每个人看她的目光都极为不善。 宋姨娘心中一沉,脸色有片刻的变化,她不知道老太太他们来了多久,若是让他们看见自己刚刚蓄意杀害凝安的那一幕…… “老爷,老太太!”宋姨娘铁青着脸给舒振翼和老太太行了一礼,理智多多少少回来了些,只是神情有些忐忑。 “哼!”老太太气极的哼了一声,看都不看宋姨娘一眼,直接穿过宋姨娘就往大堂内走,周氏赶紧扶着老太太坐好,只是途经宋姨娘时,目光极为不屑的睨了宋姨娘一眼。 他们其实也才刚到,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宋姨娘说想嫁的不是舒振翼而是舒振昌,但是单凭这一句,已足以让舒振翼和老太太对宋姨娘没有任何好脸色了。 大堂内的气氛因老太太的到来,而一时有些凝滞。老太太却是什么都不管,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宋姨娘和舒凝馨,而是亲切的把凝安招呼过来,细声问候道:“凝安进宫小住,却突遭大变,凝安可有受伤?” 凝安顺从的走到老太太身边,同样看都不看宋姨娘和舒凝馨,低眉甜甜回道:“谢老太太关心,凝安没事儿,只是宋美人却……” 凝安话没有说完,但谁都能明白凝安的未尽之言是什么。老太太想到宋美人事变,,宋子新一家老小发配边疆,心中也是颇为唏嘘:“宋美人居然谋害皇后娘娘,谁不知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母仪天下,宋美人莫不是以为她得手之后,便能将皇后娘娘的位置取而代之吗?” 宋姨娘和舒凝馨一听这话,立刻忍耐不下去了,因为老太太到来而稍稍冷静下来的脑子,顿时又被怒火覆盖。 “老太太,宋美人绝对没有做出谋害皇后娘娘的事,都是凝安和舒贵妃,是她们设计陷害了宋美人,还害得哥哥全家上下被发配边境,凝安和舒贵妃,连亲人都能陷害,简直心思歹毒!”宋姨娘尖声咆哮道。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宋美人不会谋害皇后娘娘,因为在宋大学士寿辰上,太子和王氏帮了宋子新一把之后,宋子新和宋姨娘,包括舒振翼在内,都已经完全投靠了太子和王家,皇后是王家嫡女,宋美人只会明里暗里的帮助皇后,绝对不可能做出谋害皇后之事。 可是皇上却抓到宋美人谋害皇后的证据,而且证据还是从舒贵妃殿里找出来的,宋美人绝对不可能谋害皇后,那就只能是凝安和舒贵妃而想谋害皇后,最后事情败露,才拉了宋美人为她们顶罪。 只要这个想法一从宋姨娘脑海里冒出来,便再也挥不去。京城谁不知道现在的后宫,除了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最得皇上宠爱的就是舒贵妃了,舒贵妃想除掉皇后趁机上位,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解释已经有了,再加之宋子新被发配边境,对宋姨娘和舒凝馨的打击太大,两人难以接受,一时气急之下,才做出今日这等有失大体的事情来。 第081章 冷静下来的宋姨娘 宋姨娘的话让殿内所有人再一次沉了脸。 皇上的判决已经下来了,谋害皇后娘娘这件事就是宋美人做的,宋美人已被皇上赐死,宋子新一家也被发配,此事已了,这时候宋姨娘却大吵大闹的说宋美人是冤枉的,而真正的主谋是凝安和舒贵妃,那不是想把国公府拉下水吗?若事情真是凝安和舒贵妃所做,那今日发配的,可就是国公府了! 更何况,宋子新虽是宋姨娘一母同胞的弟弟,可是宋姨娘已经嫁给舒振翼了,就算宋子新被发配又如何?国公府不过少了个亲戚罢了,想比遭受牵连家破人亡,少个亲戚实在不痛不痒。 老太太进来时就听到宋姨娘之言自己想嫁的是舒振昌,心中已是极其不喜,现在又听宋姨娘明指凝安是谋害皇后的真凶,更是没什么好脸色。 “呵!宋姨娘真是给国公府扣了好大的一顶帽子,国公府怕是消受不起啊!”周氏性子本就急躁,这时候哪里还能再忍?她见宋姨娘终于没有平日里雷打不动的冷静,吃瘪多年的她,心中自然大快。 “二姐姐陷害表姐就情理可原了?表姐好歹是二姐姐的姐姐,二姐姐都能不顾亲情,害得表姐被赐死,舅舅一家被发配,二姐姐连亲人都能下得去手,还有什么事二姐姐做不出来的!”舒凝馨也横加指责道。 老太太一行人进来,宋姨娘和舒凝馨都稍微冷静了些,但是宋子新被发配一事对宋姨娘和舒凝馨的冲击太大,所以两人即便被老太太甩脸色,却未完全清醒,否则以平日宋姨娘的谋算,在明知宋子新失势已不可避免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说出这等只逞一时之快,却后患无穷的话来。 “宋姨娘和三妹这是哪里的话?宋美人谋害皇后,证据确凿,旨意也是皇上下的,你们在这里为宋美人喊冤,岂不是质疑皇上的判决?” 凝安似笑非笑的睨了宋姨娘和舒凝馨一眼,嘴里却说着更为激怒宋姨娘和舒凝馨的话:“宋美人谋害皇后,本就罪该万死,虽宋美人是凝安表姐,但凝安身为国臣,定不敢徇私舞弊,宋姨娘三妹口口声声说凝安谋害亲人,可有证据?” 凝安这话,不正是说宋姨娘和舒凝馨质疑皇上吗?皇上身为一国之君,他的决定可能有错?她们质疑皇上,不就是在说皇上昏庸无能吗?宋姨娘和舒凝馨怎么担得起这样的罪责! 凝安还说宋美人谋害皇后证据确凿,她们说事情是凝安做的,所以凝安就让她们也拿出证据来,若是拿不出来,岂不就是她们诬陷凝安吗? “舒凝安,你——”宋姨娘不由怒极大喝。 她的确没有证据,以上所有的判断都是她推断而来,但她坚信她的推断不会有误,不仅是因为宋美人已是皇后的人,也因为凝安突然的变化。 若凝安还是以前的那个凝安,宋姨娘就算再怎么疑惑,也绝对怀疑不到凝安身上,毕竟那个时候的凝安头脑简单,行事粗暴,宋姨娘只要稍加手段,便可轻易控制凝安。 可是现在的凝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了。 凝安数次破坏她们的谋划,性子也完全不像以前那么毛躁易怒,居然让宋姨娘有些看不透了,而且现在的凝安对宋姨娘和舒凝馨的态度,宋姨娘很是明了,现在的凝安,绝对有可能做出陷害宋美人的事! “宋姨娘,注意你的身份,凝安的大名,岂是你能叫的?”周氏阴阳怪气的嘲讽道,看着宋姨娘的目光极为不屑。 宋姨娘只是个姨娘,在老太太面前,还得自称一声“奴婢”,在这大堂里,自称奴婢的就只有红锦红玉两个丫头了,周氏这时候提出这一点,明面上实在提醒宋姨娘注意身份,实则是在讽刺宋姨娘身份不过如同下人,却敢直呼凝安姓名,实在越矩! 宋姨娘被周氏噎的脸色连连变化,最后陡然狰狞起来。 她就是因为母亲是妾氏,自己是庶出,才处处不如嫡女宋氏。宋氏和她都喜欢舒振昌,可是宋氏却能嫁入国公府,成为舒振昌的正妻,可是她却只能嫁给舒振翼,还是以妾的身份! 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步自己的后尘,她都已经这样了,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也嫁给人做妾,日日伏低做小? 周氏这一番话,恰好点在宋姨娘的痛处,宋姨娘心中气极,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哎呀!瞧我这记性,宋姨娘刚刚不是还说自己所爱的是大老爷吗?嫁给二老爷做妾,也是因为大老爷。”周氏对宋姨娘目呲欲裂的目光视而不见,反而还在火上狠狠浇了一把油,冷冷道:“宋姨娘还真是恪守妇道啊!为了喜欢的男人,居然勉强自己嫁给别的男人,一边对喜欢的人暗送秋波,一边诞下了别的男人的子嗣。” 周氏说到这儿,脸色陡然一正,肃目对舒振翼道:“老爷,妾身心里眼里,只有老爷一人,可不像某些人,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 周氏这不是摆明了讽刺宋姨娘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脚踏两只船吗?偏偏片宋姨娘还无从辩驳,因为方才所有人都听到她大呼小叫说爱的是舒振昌。 舒振翼整张脸都绿了。 宋姨娘跟了他这么多年,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若是舒振翼还不知道宋姨娘嫁给他是因为心系舒振昌,那他也白活这么多年了。可是宋姨娘嫁给他也有十多年,这么久了,他本以为宋姨娘对舒振昌的心思早就绝了,直到今天听到宋姨娘歇斯底里吼出来的那些话,才发现宋姨娘原来一直未忘掉舒振昌。 虽然宋姨娘并未和舒振昌发生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可是舒振翼还是感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忽然扣在了自己的脑袋上,极为显眼。 被人当着这么多人戴了绿帽子,舒振翼脸色自然好不起来,看向宋姨娘的目光也极为不善。 “二夫人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妾身背叛老爷?与舒国公有染?”宋姨娘阴沉着脸,怒声斥道。 她知道刚才说了那段话难以事了,可是她绝对不可能坐以待毙,她故意歪曲了只是的意思,明明周氏说的是她有了舒振翼,还想着舒振昌,可是她却把周氏的意思说成是她与舒国公有染。 与舒国公有染,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谁都知道舒国公深爱宋氏,为了宋氏坚决不肯纳妾,若周氏执意要说下去,到时候损的可就不是宋姨娘一人,还有舒振昌和宋氏了。 周氏性子是急了点,可是脑子却不笨,她明白过来宋姨娘的意思,却怒极反笑道:“宋姨娘啊宋姨娘,你那一张臭嘴太过伶俐,我说不过你,,不过公道自在人心,你要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多行不义必自毙!” 宋姨娘面色不改,看起来丝毫不为周氏的话所动,的确,周氏在宋姨娘面前,实在显得太过稚嫩了。 “二夫人话说的好听,可是谁又知道……” “够了!”宋姨娘话才刚刚开口,突然就被舒振翼大声喝断。 宋姨娘身子被吓得一抖,这才想起来大堂里还有和舒振翼在。舒振翼可是她的正牌丈夫啊,现在宋子新一家被发配,宋美人被赐死,她已没有了依仗,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舒振翼了,可是她居然还当着舒振翼的面,说自己喜欢的另有其人! 舒振翼阴沉的目光冷冷的刺进宋姨娘心底,让宋姨娘忍不住心中狂跳。 “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你这幅样子,简直成何体统!”舒振翼狠狠的斥责宋姨娘,脸色黑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宋姨娘给他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他若是还能忍得下去,他就不是个男人了!平日里宋姨娘一向稳重大方,没想到真实的宋姨娘,居然如此泼辣不堪。 宋姨娘被舒振翼一顿呵斥,忽然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实在偏颇,心中骤然一惊,悻悻的闭上了嘴。 “二伯啊,宋姨娘这性子实在太过激进了些,二伯回去还需好生提点一下才是。”凝安这时候站出来说话,她蓦然一叹,“唉!日久见人心,算来来,还是二夫人体贴入微,这么多年来,即便为二伯宠爱宋姨娘心有不满,却从未在外人面前说与过。” 凝安这话,是在明晃晃的指责宋姨娘不识大体,不如周氏更会体贴人。 今日之事,宋姨娘的确过于激进,之后她有指出舒振翼之前只疼爱宋姨娘,对周氏关心甚少,周氏虽会时常针对宋姨娘,可却从未在舒振翼面前抱怨过半句,两相对比之下,宋姨娘倒显得更加不堪了。 这么长时间,宋姨娘再大的怒火,被周氏左嘲讽一句,右嘲讽一句的,也消了大半,等她终于冷静下来,稍稍一分析局势,顿时惊的一身冷汗。 她居然在国公府所有要人面前如此撒泼失礼,她多年来一直苦心营造的温婉端庄的形象,一瞬间全部没有了。 她小心翼翼的偷觑了一眼舒振翼和莱太太的脸色,在碰到舒振翼怒气冲天的脸色,和老太太因极度不喜而仅仅皱起的眉头时,心猛地一沉。 完了,完了! 她心中不断哀嚎,急的几乎要团团转。今天她们突闻消息,情绪难免激动,悲愤之下,居然就做出如此过激之事,今日事后,不止她在舒振翼和老太太心中的形象和地位会下降好几个层次,就连舒凝馨也绝对讨不了好果子吃。 第082章 一荣一损 大堂内众人看宋姨娘和舒凝馨的眼神,一时间都极其不善。 宋氏和舒振昌,还有红锦红玉两个丫头更多的是因为凝安刚从宫中回来,来不及休息,宋姨娘和舒凝馨便过来大吵大闹,还掐住凝安的脖子说着要凝安去死的话;舒振翼不用说,自然是因为宋姨娘给他当众戴了顶绿帽子;老太太是因为宋姨娘和舒凝馨不识大体,指责凝安陷害国公府的一番话;周氏更不消说,她只要看到宋姨娘便满心不快。 宋姨娘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形象,一夕之间全部毁了,她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把舒振翼震怒的神色和老太太不喜的表情全部看在眼里,蠕动着嘴唇,却再也没敢说出一句话。 宋姨娘是冷静下来了,可是这大堂里,还有一个怒火中烧,还几乎烧坏了脑子的人。 舒凝馨听到凝安暗指宋姨娘性子过激,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本就妒忌凝安,妒忌的快要疯掉,她想要的,凝安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凝安弃如敝履的,却是她一直求不到的。 凝安故意陷害宋美人,害得宋子新一家上下被发配边疆,现在凝安居然还对宋姨娘明朝暗讽!舒凝安凭什么可以害了人,还一副受害者的样子,让所有人都帮衬她? “舒凝安,你个小贱人!你害死了表姐,不思悔改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 “啪——”舒凝馨的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的扇在舒凝馨脸上,打的舒凝馨身子一偏,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舒振翼脸上酝酿着狂风骤雨,冷冷的瞪视着宋姨娘和舒凝馨,厉声怒斥道:“还嫌丢脸丢的不够吗?立刻给我滚回去!” 宋姨娘早在舒凝馨开口时便已心觉不妙,她还来不及阻止,舒凝馨已经不管不顾的吼了出来,果然舒凝馨话一出口,便惹得舒振翼大怒。 不,不只是舒振翼。 宋姨娘余光瞥到老太太阴沉的脸色,心中一片苦涩。她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的讨好老太太,好不容易自己在老太太面前的地位和形象比周氏高了一大截,结果现在一朝突变,自己在老太太和舒振翼心中的地位立刻一落千丈。 舒凝馨即便之前有再大的火气,受了舒振翼这重重的一巴掌,脑子也清醒了。 她听着舒振翼歇斯底里的怒吼,呆愣愣的捂着已经开始红肿的脸,呆滞的瘫坐在地上,一时间居然还没能反应过来。 “还不滚!”舒振翼看宋姨娘和舒凝馨居然还傻愣着不动,火气更甚。 这一声怒喝,把宋姨娘和舒凝馨都喊醒了,宋姨娘不敢和舒振翼杀气腾腾的目光对视,她咬咬牙,一把拉起还瘫在地上的舒凝馨,弓着腰飞快的退了出去。 所有人都看这她和舒凝馨的狼狈,所有人都在嘲讽她不自量力敢肖想自己的姐夫! 宋姨娘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愤恨,出去之前,她眼角的余光悄悄扫了凝安一眼,眼底有说不尽的仇恨。 都怪凝安那个贱人!如果不是凝安,宋美人不会死,宋子新一家不会被发配,她和舒凝馨也不会出此丑态——她,绝对要让舒凝安血债血偿! “宋姨娘性子未免太过激进了些,振翼你这个做丈夫的,还是应该多管管,一个妇道人家,话可不能乱说,我国公府清清白白,凝安和舒贵妃也正直无垢,什么陷害宋美人,瞧瞧那宋姨娘和舒凝馨那丫头都说的什么话!” 直到宋姨娘和舒凝馨离开,老太太才皱着眉头道。 她最在乎的,果然还是国公府的清白。宋姨娘和舒凝馨胡言乱语,说是凝安和舒贵妃害了宋美人,这事若是坐实了,那被发配的不就是国公府了吗?宋姨娘和舒凝馨今日这一席话说的实在太不经大脑,让老太太真是不喜。 而且老太太让舒振翼这个做丈夫的多管管妻妾,不正是说舒振翼没当好这个丈夫吗?宋姨娘今日不仅给舒振翼戴了一顶绿帽子,还让舒振翼平白挨了老太太一顿训,舒振翼对宋姨娘这对母子的态度瞬间变的极差。 舒振翼即便心中怒火滔天,可是对老太太却不得不尊敬,见老太太训斥自己,也只得低眉敛目的应承下来:“是,振翼知道了。” “宋姨娘平日里看起来稳重知事,没想到这一次行事居然如此偏颇,二夫人虽然平日里看起来急躁了些,比起宋姨娘来,却要懂事的多。”老太太得到舒振翼应允,微微点头,又是一叹。 宋姨娘平日里为人处世极为圆滑,也能轻易明白她的需要,所以老太太对宋姨娘本是极有好感的,反而周氏举止粗俗,喜形于色,让老太太心中不喜。 但是今日事后,宋姨娘的形象在老太太心中一落千丈,一荣一损之下,周氏平日里虽看起来颇为急躁,可是比之宋姨娘却好过太多,让老太太对周氏的态度反而好了起来。 周氏听明白老太太夸自己的意思,心中猛地一跳。平日里她和宋姨娘服侍老太太,可是宋姨娘体贴人心,又很会讨老太太欢心,她在和宋姨娘的斗争中,从来就没有取得优势过,这一次好不容易见宋姨娘吃瘪,自然大快人心。 她脸上一喜,急忙谢道:“谢老太太夸赞,妾身一定会牢记妇德,定不会做出有辱国公府身份的事情来!” 周氏这话说的也不算得体,她谢老太太便谢了,可是后面偏偏还添上一句“牢记妇德”,这不正是明指宋姨娘今日不当之举吗?虽然宋姨娘泼辣激进是事实,可是周氏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不就显得她太过斤斤计较了吗? 老太太当然听得出来,可是她却点点头应允了周氏的话,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周氏的性子她清楚得很,但是和相比于宋姨娘今日所说所做,周氏这话实在不值一提。 等宋姨娘的事情谈论完,老太太才想起今日过来的正事来。 她得到宫内出事的消息比宋氏和舒振昌晚了一步,所以当她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时,宋氏和舒振昌已经等回了凝安。宫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舒贵妃和凝安毕竟是国公府的嫡女,她不可能不担心,何况舒贵妃还是从小在她身边带大的,所以她立刻就赶了过来。 红锦红玉刚刚去给凝安端饭菜上来,结果回来就恰好碰见宋姨娘和舒凝馨大吵大闹,饭菜还端在手里没来得及放下,老太太看到,吩咐红锦红玉把饭菜端上桌。 “宫中出此大事,想必凝安也没能好好吃顿饭,凝安且先把饭吃了,在好好说说宋美人谋害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太亲手把筷箸递给凝安,招呼着凝安坐下吃饭。 “是,谢谢婆婆!”凝安顺从的按照老太太的旨意坐下用餐,乖巧的模样让老太太又是一叹。 她以前怎么会觉得舒凝馨比凝安好的多,凝安太过顽劣,而舒凝馨太过柔弱温柔?明明凝安如此乖巧懂事,反而舒凝馨性子多变,明明平日里看起来温婉大方的一个人,今日居然做出如此泼辣不堪之事。 宋姨娘和舒凝馨的话题一过,大堂内的气氛猛然轻松了下来。 凝安也识趣的没让老太太久等,寥寥草草的吃过饭后,便把方才跟宋氏和舒振昌讲过的事情经过再说了一次,只是其中省略了许多细节。 老太太默默听完,眉头时松时紧,最后问道:“凝安你是说,皇上以皇后娘娘生病调养之故,把后宫的一切事务都交由凝熙打理?” 凝安没想到老太太最开始的反应居然这个,微微一愣,然后立即回道:“是的,皇后娘娘中毒卧床,皇上让皇后娘娘好生养病,故而让姐姐暂代皇后娘娘,打理后宫事务。” “凝熙这孩子实在不错。”老太太得到凝安肯定,脸上露出一丝由衷的笑意。 代理皇后打理后宫代表了什么,老太太自然心里清楚。皇后母仪天下,后宫之事都是皇后打理,可是皇后中毒卧床之后,皇上却让舒贵妃代理皇后的事务,这不正说明了舒贵妃在皇上心里无以代替的地位吗? 舒贵妃在宫中得势,老太太脸上也有光啊,更何况舒贵妃还是自小被老太太带在身边,由老太太一手抚养长大的。 “凝熙一个人住在宫中,难免会有些孤单,凝安若是得空,也应常常进宫陪伴你姐姐才是。”老太太说着,站起身来,“宫中遭此大变,凝安想必也乏了,老太太就不多说了,凝安收拾完后,便早些回去休息吧。” 老太太起身告辞,周氏也扶着老太太一起离开,老太太离开之后,舒振翼也没有再留下,也草草敷衍几句,便请身告辞。 最后,大堂里只剩下宋氏舒振昌夫妇,红锦红玉两个丫鬟,和依旧饿着肚子的凝安。 “安儿,你饭菜都没怎么吃,是胃口不好吗?”宋氏等只剩下自家人,才皱起眉头,担忧的望着凝安。 相比于老太太顾全国公府,宋氏最担心的还是凝安的身体。 凝安没有立刻回答宋氏,而是一把猛地推开桌上的饭菜,神色戚戚然。 桌上的饭菜凝安的确没动几口,不是因为老太太在她吃不下,也不是因为胃口不好,而是因为—— “红锦,你个死丫头,饭菜都冷透了,你还端上来做什么,想吃坏你主子的肚子吗?!”凝安怒声咆哮。 第083章 提点周氏 宋姨娘悲剧了,周氏可就意气风发了。 这么多年来,宋姨娘身为一个妾氏,却处处都压着周氏一头,周氏身为正房,反倒活的像个妾氏。周氏和宋姨娘之所以有这么大的矛盾,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宋姨娘让她过得憋屈。 周氏忍耐了这么多年,宋姨娘终于自作自受,被老太太和舒振翼抓了个现行,以周氏跋扈无脑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借此大做文章? 爱的是舒振昌?嫁给舒振翼是为了舒振昌?十多年了,两个孩子都这么大了,居然还放不下对舒振昌的感情? 周氏每每想到这里,就忍不住破口大笑。 舒振昌是宋氏的丈夫,宋氏氏宋姨娘的姐姐,宋姨娘肖想自己的姐夫那么多年,还当众说出那等让人羞耻之话,宋姨娘简直丢脸丢到家了! “宋姨娘啊宋姨娘,枉你聪明一世,这一次有把柄落在我手里,我绝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周氏心中十分快意,忍不住笑出了声。 “婶婶是想让宋姨娘怎么兜着呢?”周氏狠戾的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带着浅淡笑意的声音。 周氏心中一惊,猛地回过头,却见凝安倚着柱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双眼里写满了说不出的戏谑。 “那么巧啊二姑娘,你刚从宫中回来,应该好生休息才是,怎的还在府中到处闲逛呢?”周氏眸色微凝,一见有人前来,脸上恨意和快意交杂的神色迅速敛去,换上了一副端庄不行于色的脸色。 周氏这话,其实是在讽刺凝安。这个地方是后院和前院交接的地方,这条路的去向只有一个——老太太的住处。周氏送了老太太回来经过这里,而凝安的住处在西院,照理说,凝安现在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婶婶,这男人喜爱的,无非是温柔贤惠,端庄大方的女子,宋姨娘以前得宠不是毫无道理,你想想,宋姨娘有在二叔或者老太太面前明说过别人半个不是吗?”凝安丝毫不顾周氏的戒备,淡淡道。 她来这里,当然不会是路过,而是特意在等周氏。宋姨娘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地位急剧下降,她若是不趁着这个时候做些什么,她就不是重生为复仇而来的舒凝安了。 凝安的话让周氏微微一怔。 宋姨娘以前经常和自己争锋相对,可是细想起来,宋姨娘似乎真如凝安所说,没有在外人面前明说自己半个不是,可是就是能让自己在老太太和舒振翼面前形象受损。 周氏之前刚刚说过要抓住宋姨娘的把柄,然后狠狠打击宋姨娘,可是听凝安的意思,若是她拿着宋姨娘这个把柄打击宋姨娘,即便会对宋姨娘有所损害,但自己也绝对讨不了好。 周氏皱眉只有一瞬,毕竟不管怎么说,凝安终究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周氏还没那脸面被一个黄毛丫头寥寥数语给摄住。 “这些事儿就不劳二姑娘操心,二姑娘若是有那个时间,还是早些回去休息休息,养好身体才是。”周氏喜怒不变的看着凝安,语气疏离客气,听起来却带着一丝不屑的讽刺意味。 凝安重生以前常常帮着宋姨娘和舒凝馨,周氏又是宋姨娘的死对头,自然对凝安喜欢不起来,虽然近些日子凝安变了许多,但架不住那么长时间周氏对凝安的看法根深蒂固,想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 凝安却对周氏的态度不以为意,兀自浅笑道:“那凝安就说的直白些了,婶婶莫不是以为,你在老太太和二叔面前大肆嘲讽宋姨娘给二叔戴绿帽子一事,二叔和老太太会更为喜爱婶婶?” 凝安这话可以说是点醒了周氏,周氏心中一惊,瞬间明白过来。 是啊,绿帽子,宋姨娘是给舒振翼戴了绿帽子。 宋姨娘说她爱的一直是舒振昌,可是宋姨娘的丈夫却是舒振翼,宋姨娘这么说,不是给舒振翼戴了绿帽子吗?被戴绿帽本就为人不耻,若是她再不管不顾随时拿出来说弄一番,恐怕到时候宋姨娘还没有事,反倒是她先被老太太和舒振翼划入冷宫了。 “二姑娘你的意思是?”周氏神色正经了起来,也收起了小看凝安的那点心思。 “婶婶,凝安刚刚不是说过了嘛。”凝安嘴角含笑,“这男人啊,最喜欢的为妃是温柔贤惠,端庄大方的女子,宋姨娘以前不就是那副模样吗?” 温柔贤惠,端庄大方? 周氏皱了皱眉,细细想来,也真如凝安所说,宋姨娘以前对着谁都是一副笑脸,还总是体贴人心,让老太太和舒振翼都对她甚为心疼。可是要她也温柔贤惠?她也想温柔贤惠啊,可是一见到宋姨娘那副讨厌的嘴脸,她怎么温柔的下来? “宋姨娘今日之后,声望地位定然一落千丈,这不正是婶婶的好机会?”凝安循循善诱道:“婶婶若是在这个时候对二叔心疼体贴,比如是不是锤锤肩膀,二叔累了的时候给二叔端上一碗热汤,或者多说几句让二叔高兴的话……” 凝安点到为止,可是周氏却眼前一亮。 她也知道应该好生体贴舒振翼,确切的说,她也试过做过,可是却一直不得窍门儿,现在凝安的话都已经说的这么直白了,她还有什么不懂的? 凝安见周氏已经明白,也就不再多说,而是鼓励道:“婶婶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得到二叔疼爱,风水轮流转,宋姨娘这次落势,不就是婶婶得势的开始吗?” 凝安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宋姨娘这一次在众人面前发了疯,再加之宋子新落马,宋姨娘没有了依靠,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无论舒振翼还是老太太,都对宋姨娘看的不会那么重,但是经此之后,宋姨娘定然会夹着尾巴做人,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张扬行事,所以这就是周氏的机会了。 周氏只要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体贴关怀舒振翼,舒振翼没可能不偏心周氏。而且周氏的两个兄长都在朝为官,爵位还不低,相比于后台倾倒的宋姨娘,绝对是周氏价值更大。 宋姨娘本就在凝安复仇的重点名单上,这一次宋姨娘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凝安肯定要落井下石一番的。 “二姑娘心思剔透,那婶婶就承二姑娘吉言了。”周氏掩嘴一笑,对凝安的态度忽然变得极为亲切,仿佛之前对凝安的冷眼都不存在。 她自然听出来凝安是在给她出谋划策,一同打击宋姨娘,虽然疑惑以前凝安和宋姨娘那么交好,处处帮着宋姨娘,为什么这次居然帮着自己给宋姨娘挖坑,但是她也没有傻到问出来。 “二姑娘刚从宫中回来,又经宋姨娘这样大闹一场,想必也乏了,二姑娘还是早些回去休息,身体要紧呐!”周氏同样说的让凝安回去休息的话,可是之前听起来格外冷淡僵硬,这一次却亲切随和,似乎完全为凝安着想。 凝安目的达到,便也不多留,淡笑着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独自回了自己的西院。 红锦红玉早就备好了热水,见凝安回来,赶紧迎上去:“主子,水已经备好了,您洗一下就可以睡会儿了。” 水温适宜,泡的浑身都暖呼呼的,凝安沉下去就有种不想再起来的感觉。 “主子,这是换洗的衣服,奴婢们就在外面,主子若有吩咐,直接传唤奴婢们便是。”红锦和红玉抱了凝安换洗的衣服进来,放在凝安伸手可及的位置。 凝安懒洋洋的“嗯”了一声,余光慢悠悠的看了换洗的衣服一眼,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一愣。 “等等。”凝安忽然从浴桶里坐起来,叫住正要出去的红锦和红玉。 “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红锦红玉一愣,疑惑的看着眉头紧锁的凝安。 红锦红玉这么一问,凝安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反而脸色有些不正常的忸怩,似乎接下来的话极为难以启齿一般。 红锦红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的确是忸怩!她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慢慢的震惊。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居然还会有忸怩这种情绪!这简直太让人觉得惊悚了! “那个……就是之前春狩那日,我被歹人所劫,后来被凌……凌公子所救……”凝安吞吞吐吐,但在看到红锦红玉戏谑的神情时陡然一惊,才发现自己的态度太过古怪计较,心猛地一沉。 她才不愿在两个丫鬟面前失势,一咬牙,她直接把接下来的话一股脑儿全部说了出来:“凌公子不是还有一件外衫在我这儿吗?你们把它给我找出来,我要拿去还给凌公子!” 前面凝安说的忸怩艰难,后面居然气势磅礴,两相比较之下,让人想不察觉凝安忐忑的心情都难,而且凌鸿墨的外衫在国公府放了这么多日子,凝安一直没有提及,怎么这次忽然开口要起凌鸿墨的外衫? 红锦红玉对视一眼,也没有趁机打趣凝安,而是笑着应承下:“是,主子,奴婢们这就去给您拿过来。” 想来应该是在皇宫的时候,自己的主子和凌鸿墨又出了什么事儿,才让主子一回来就问着她们要凌鸿墨的外衫。红锦红玉对凌鸿墨好感度很高,若是凝安真的和凌鸿墨成了,那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第084章 无辜的外衫 皇宫,清心殿。 一个身着明黄色长袍的男子手持书卷,慵懒的躺在躺椅之上。他黑发如瀑,凤眼细长,即便不笑的时候,唇角也微微扬起,让人如沐春风,看起来甚为平易近人。春日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棂,洋洋洒洒的铺在他的身上,镀上淡淡的金边,给他平添了一股神圣的感觉。 这人正是定王凌鸿安。 定王仰躺在懒人椅上,眉目舒缓,唇角含笑,让整个房间的气息都温柔起来。倏然,他眉头一动,脸上的笑忽然真实起来。 “人都来了,怎么不进来?”他放下书卷,笑意吟吟的注视着紧闭的房门。 下一秒,房门被人由外而内“吱呀——”一声推开,紧接着,凌鸿墨白衣胜雪的身影闪了进来。 “瓦勒国的探子传来消息,耶律正正笼络瓦勒国的官员,巩固地位,想必不久便能坐稳朝政。”凌鸿墨扔了一卷信纸给定王,脸上表情不温不火,甚是平淡。 定王毕竟是他自幼|交好的好友,虽然在人前凌鸿墨放|荡不羁,洒脱无束,戴着厚重的假面,可是在挚友面前,这张假面却不由自主的摘了下来,露出本来冷淡的表情来。 定王淡淡的“哦?”了一声,接过凌鸿墨甩过来的信纸,潦草的扫了几眼,脸上露出一丝了然:“耶律吉身死,耶律正在瓦勒国自然没有敌手,更何况耶律正不仅野心勃勃,还颇有手腕,坐稳朝政只是迟早的事。” 定王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明眸微眯:“说起来这事儿能轻易了结,还全靠那个叫舒凝安的女子。” 本来在定王和凌鸿墨策划暗杀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时,已经做好付出一定代价用以善后的准备了,结果凝安朝堂之上慷慨陈言,竟然让大隋毫发无伤! 定王想起之前皇后举办的赏花宴上,凝安一曲琴音大放异彩,忽然就对这个女子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那曲琴音沧桑叹尽,似泣似诉,最后又气势恢宏,仿佛天上地下尽在人手,那样的神曲,不是没有故事的人绝对弹不出来! 可是一个才十三岁,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富家女子,为何会有如此经历? 定王对凝安的兴趣,在那一刻达到最浓。 凌鸿墨听到友人谈及自己的心上人,脸上也不由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脑海中浮现起凝安娇俏可爱的模样,最后定格在前几天皇宫花园中的那一吻,眸色又微微沉了沉。 “的确,舒凝安,是个聪慧知事,不可多见的女子。”凌鸿墨一字一顿,显得认真道。 凌鸿墨认真的态度让定王稍微有些惊异,自己这个好友平常很难给人如此高的评价,这个舒凝安,恐怕还不是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 “对了。”定王忽然想到什么,放下手中的信纸,皱眉望着凌鸿墨,“我听下人说,昨日宋美人被皇上赐死,宋子新一家老小被发配边疆,跟你有关?” 定王问的其实已经很含蓄了,因为据他得到的消息,昨日本是皇后和宋美人想合谋陷害舒贵妃,舒贵妃已经百口莫辩,是凌鸿墨突然抓住宋美人,才让局势逆转,不然今日死的就是舒贵妃了。 定王之前已和凌鸿墨商议过,短时间内他们还不打算和王家正面对上,可是现在凌鸿墨居然明目张胆的拆皇后的台,让皇后吃了这么大的亏,凌鸿墨违背之前的想法,究竟是为什么? “是。”凌鸿墨似乎不愿多谈,只是淡淡的肯定了一声。 他知道定王在担心什么,可是他却不愿告诉定王是因为凝安之故,他现在还摸不准凝安的想法,虽然他对自己很有自信,可是他吻过凝安后,凝安的那一巴掌却让他不确定起来,在抱得美人归之前,凌鸿墨还不打算让定王知道这事。 定王也看出凌鸿墨不愿多说,便识趣的不再多问,他想了想,转而道:“昨天后宫出事的时候,舒凝安貌似也在吧?舒凝安……” 他轻声呢喃了一句,目光忽然迷离起来:“真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呢。” 定王的话让凌鸿墨突然皱了眉头。他太了解定王,这个他七岁便认识的好友,定王这个表情,绝对是对凝安提起了兴趣! 凌鸿墨心中陡然一沉。他和定王自幼|交好,在最难熬的那段日子,是和定王相互扶持着走过来的,这么多年的友情,他绝对不愿因为一个女人而出现裂痕。 可是他心里又极为清楚,他不可能放弃凝安! 他眸色渐凝,眼神忽然晦涩起来,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国公府。 凌鸿墨的外衫还是如愿以偿的到了凝安手上。红锦红玉把外衫交给凝安时,看凝安那意味深长的目光,让凝安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赶紧把红锦红玉给轰了出去。 直到房间里只剩下凝安一人,凝安才愣愣的抱着凌鸿墨的外衫,有些不知所措的坐在床沿上,脑子里什么也想不出来。 她为什么要叫人特意把凌鸿墨的外衫拿过来啊? 外衫是象牙般的白色,一如凌鸿墨清冷绝伦的气质,外衫上绣刻着祥云和山水,看起来精致又不失美感。凝安手里捏着外衫的一角,柔软细腻的触感,让她忍不住俏脸一红。 她忽然想起几日前凌鸿墨在皇宫后院突如其来的一吻。凌鸿墨气质虽然清冷,可是他的吻却格外火热,让她整个人的心跳都为之一滞,只感觉从头到脚都微微颤抖起来。 这是凝安从未有过的体验,就算前世凝安深爱的夏明旭,也没有给凝安这种感觉过。 她当时被凌鸿墨吻的傻了,好久反应过来,居然狠狠的扇了凌鸿墨一巴掌。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凝安懊丧的锤了锤脑袋,脸上一派生不如死的表情——被人一吻吻到发傻,这简直太丢脸了啊! 懊丧之后,凝安忽然又恼怒起来,她狠狠的把外衫扔到一边,指着外衫叉着腰,怒道:“凌鸿墨,你居然敢骂我贪念权贵,你简直不是个东西!” 外衫不言不语,像是在对凝安无声的嘲讽。 凝安气势忽然就弱了下来,她一个扎子猛地把头全部埋进外衫里,,泄气的嘟囔道:“舒凝安,你跟一件外衫较什么气啊……” 外衫上面有清新的皂角的香气,不同于凌鸿墨身上清冷的味道,反而多了一丝烟火气。凝安深深吸了两口,又觉得脑子开始混沌了起来。 凌鸿墨俊若谪仙,不食烟火的身影一刻不停的在凝安脑海里循环播放,凝安开始回想自己和凌鸿墨相遇的每一次,忽然耳根子就发热起来,然后热度不减反增,渐渐弥漫到她全身各处。 哎?对了!还有个药瓶,金疮药的药瓶,是春狩那日凌鸿墨扔给自己的,自己给放哪去了呢? 那日她回来之后,其实并没有太把凌鸿墨放在心上,所以那药瓶也只是随便仍在一边,凝安猛地坐起身子,翻箱倒柜的开始寻找起来,最后在箱子的角落找到了那个药瓶。 白玉药瓶,还是白色,凌鸿墨究竟有多喜欢白色啊。 凝安默默腹诽一句,然后打开她之前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的药瓶,深深吸了一口气。 疮药的味道并不苦涩,反而还带着浅淡的麝香的味道,说不出的好闻,凝安又忍不住多吸了几鼻子,然后下一秒,她猛地愣住—— 她在做什么?!她到底怎么了啊!该死的凌鸿墨! “啊啊啊啊啊啊受不了了啊!”凝安忽然咆哮一声,狠狠的把外衫和药瓶扔到一边,气势汹汹的瞪着无辜的外衫和药瓶。 她到底这么了?她拿出凌鸿墨的外衫和凌鸿墨给的药瓶发呆,是怎么了?她脑海里满是了凌鸿墨的身影,她究竟怎么了? 其实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凝安就是不想承认,她重生一次,她还没能报尽前世之仇,她发誓绝不动情动爱。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凝安的咆哮惊动到门外候着的红锦和红玉,两人心急凝安身体,一边问着,就猛地推开凝安的房门。 凝安面色一变,凌鸿墨的外衫还在她手上,若是被两个丫鬟看到自己捧着凌鸿墨的外衫,那自己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吗? 凝安心中一急,慌慌张张的就把外衫往棉被下塞。红锦红玉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凝安半侧着身子,手还在棉被里,脸上慌张的表情也未褪去,看起来竟然有一丝狼狈。 “主子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红锦红玉注意到凝安不正常的神态,心中大急。凝安才从皇宫回来,宫中又出了那么大的事,别是凝安累着或伤着了吧? 红锦红玉心急火燎,就要过来给凝安检查身体,凝安一愣,赶紧制止道:“停!打住,我没事,你们出去!” “主子您真的没事吗?”红锦红玉脚步一滞,凝安罕见的发火,让她们更加确定凝安一定有什么异常。 “没事,出去!”凝安坚定道,绝对不让红锦红玉再往前跨一步。 红锦红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担心,可是凝安的阿=命令她们不敢不从,只得道:“那主子您好生休息,若是有什么事,红锦红玉就在门外,您一定要叫我们啊!” 红锦红玉退了出去,可是心里的担忧却丝毫没有减弱。她们确定凝安一定是伤着了,要不就是受了惊。 她们相视一眼,默契的想到了一个人——李嬷嬷。 整个国公府,除了宋氏,就只有李嬷嬷能够逼着凝安喝补药了,凝安这一次受了惊吓,一定要好好补补才行! 第085章 失势的宋姨娘和得势的周氏 宋姨娘自从在国公府大闹一场之后,着实安分了不少,毕竟她最大的依仗宋子新已经被发配,她没了后台,若是再敢不动声色的挑拨是非,恐怕反而会惹的一身骚。 以前,虽然舒振翼因为公务,不会常常到她这里留宿,可是若得空闲,始终会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她。但是现在距离凝安回府,她当众大闹一场已经有近半个月了,她居然连舒振翼一面都没有见过!这搁以前完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日子一天天的过,宋姨娘心里却越加毛躁不安,她当日当着舒振翼的面说自己爱的是舒振昌,这让舒振翼情何以堪?她明白舒振翼知道她的心思,可是她一直没有表现越矩,舒振翼便也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怕这次舒振翼是动了真火了。 “宋姨娘,您让查探的消息已经有结果了。”恰在此时,一个罗裙婢女婷婷袅袅的闪了进来,低眉恭谨道。 宋姨娘神情一怔,连忙起身急切问道:“怎么样?老爷近日都在忙着什么?” “老爷”指的是舒振翼,这些日子舒振翼一直对宋姨娘不闻不问,宋姨娘渐渐的也坐不下去了,没有了宋子新的宋姨娘,不能再没有舒振翼,既然舒振翼不来找她,那她便去找舒振翼好了,所以才命了丫鬟去探听舒振翼的消息。 “老爷他……”丫鬟迟疑了一下,看宋姨娘焦急的神色,还是如实回道:“老爷近些日子一直在二夫人院中过夜,书房也允许二夫人自由出入,似乎……关系颇为要好……” “什么?”宋姨娘大惊失色。 宋姨娘原本以为舒振翼就算没有到她这里,也应该是在奔波公务,决计不会去和周氏颠倒凤鸾。毕竟周氏平日里跋扈毛躁,又在她暗自挑拨之下,让舒振翼很是不喜。 可是现在舒振翼宁愿和周氏在一起,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宋姨娘忽然惶恐起来,不行,不能这样!周氏本就是正室,这么多年来,她虽顶着妾氏的名号,可仗着舒振翼的宠爱,身份地位比起正室分毫不差。若是周氏忽然得宠,她没了后台又没了舒振翼宠爱,她又该何去何从? 不能坐以待毙!宋姨娘立刻做出判断。 “老爷现在在哪儿?”宋姨娘定下心,沉着脸问罗裙丫鬟。 她不能再拖,已经过去近半个月,若是再这么冷落下去,只怕她在舒振翼心里真的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在书房。”丫鬟立刻回答,只是说完之后又迟疑的看着宋姨娘,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宋姨娘自然看出丫鬟吞吞吐吐,似乎还有没说完的话,眉毛一竖,让丫鬟直言便可。 “宋姨娘,书房除了老爷……二夫人也在!”丫鬟得宋姨娘准许,立刻回道。 二夫人和老爷都在书房! 宋姨娘脸色猛然一变。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以前周氏被舒振翼嫌弃,舒振翼都没正眼看过周氏,现在居然让周氏进入书房!要知道,书房是舒振翼办公的要地,就算是她在盛宠之时,进入书房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啊! 周氏比她想象的还要得宠,这让宋姨娘颇为不安。 “让厨房立刻给我准备补汤!”宋姨娘沉声道。 她本来想着今晚就去舒振翼那里看看,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一刻也拖不得了,她必须马上去舒振翼那里看看,才能定下心来。 厨房做好的补汤很快送到宋姨娘这里,宋姨娘也趁着厨房做汤的时间迅速仔细的梳妆完毕。 她穿上了平日里几乎不穿的霓裳七彩服,头发也高高髻起,束成一个倭堕髻,上面点缀着闪闪发光的珠宝首饰,远远看来灿若星海。她把眉毛描的细而长,弯如柳叶吊梢,双唇被染的朱红剔透,平时少用的胭脂水粉也一样没有落下。 最后,她把一个白脂玉镯仔细的戴在手腕上,然后望着镜中的自己,神情微微有些恍惚。 镜中的人儿美目流转,肤如凝脂,顾盼之间多情又温婉,绝对是一个初见就能让人念念不忘的人。 虽然宋姨娘已近知天命之年,可是平时精于保养,所以看起来竟与普通二八少女相差无几。 宋姨娘轻声叹了一口气,然后目光一凝,端起补汤提步就走了出去。 国公府,舒振翼书房。 宋姨娘手里端着盛着补汤的食盘,正要直接步入舒振翼书房,可是还不及门前便被侍卫拦下了。 “宋姨娘,老爷有命,现在不见任何人。”侍卫看宋姨娘的脸色并不友善,完全没有以前的低声下气。 以前自己得势之时,舒振翼的书房都可以由自己自由出入,舒振翼的侍卫手下也待自己极为客气,哪敢像现在这样冷言冷语?都说狗似主人样,以前被拦的是周氏,而今日被拦的却是自己,若是舒振翼对自己还有一丝情义,他的手下也不会对自己如此毫不留情。 宋姨娘勉强压下心里的恨意,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低眉顺气道:“老爷多日辛劳,婢妾特地做了些补汤,给老爷送来补补身子,烦请小哥通报一声。” “老爷说过不见任何人,宋姨娘还是请回吧。”侍卫不为所动,看宋姨娘的目光反而隐隐带了些不屑。 宋姨娘半月前大闹国公府,还扬言自己所爱是舒振昌而非舒振翼,给舒振翼戴了一顶高高的绿帽子,这事儿早已经传遍国公府。背弃妇德,败坏纲伦本就为人不耻,可况舒振翼之前还特意吩咐他,若是宋姨娘前来求见,不管不顾一律拒之门外。 宋姨娘咬咬牙,知道今日自己是没办法见到舒振翼了,她不甘的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中恨极却也无可奈何。 “宋姨娘人都来了,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就走了呢?”正在宋姨娘转身就要离开的时候,忽然传来一个讽刺十足的声音。 宋姨娘步子一缓,脸色飞快的扭曲了一下,转过身的时候又是一副笑脸,风轻云淡道:“二夫人哪里的话?婢妾顾念老爷身体,特意做了补汤给老爷送过来,可惜老爷公务繁忙,这补汤只能下次再喝了。” 宋姨娘说的话拐了好几个弯,但潜在的意思很明显。她送补汤过来,体谅舒振翼,两相对比之下,就是在暗指周氏不懂体贴丈夫,然后她明里又说让老爷下次再喝补汤,其实是在暗里告诉周氏老爷常常来看她,她依旧得老爷宠爱。 可怜宋姨娘,近半个月来连舒振翼的面都没见过,却还非要在周氏面前打肿脸装胖子,做出一副高高在上深得舒振翼的心的样子。 要搁以前,周氏早就勃然大怒了,而现在她不过扫了眼宋姨娘手中的补汤,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宋姨娘还真是‘体谅’老爷啊,可惜却连老爷的面都见不着。”周氏把右手提住的东西抬高,在“体谅”二字上加重了音,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格外明显。 宋姨娘的脸一下子黑了下去,脸上的笑意再也保持不住——因为周氏手里提着的,同样是一个食盒! 同样是拿着食盒给舒振翼送东西,舒振翼同样是在书房办公,两人也是差不多的时间到的,唯一的区别,就是周氏是从书房出来的,而宋姨娘却连书房的门都进不去! 周氏看着宋姨娘吃瘪,简直心中大快。自从凝安提点她之后,她仿佛开了窍似的,完全收敛了以前张扬跋扈的性子,事事投得舒振翼的喜好,舒振翼以前对她不屑一顾,现在却对她格外恩宠。 周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昂首阔步的从宋姨娘身边经过,在经过宋姨娘身边时,又忽然停下了脚步,嗤笑一声道:“我倒忘了,宋姨娘爱的不是我家老爷,而是眉间心上都只有大夫人的国公爷,国公爷的书房可不在这里,宋姨娘要‘体谅老爷’,可是走错了地方?” 周氏话中,“体谅老爷”里面的老爷不是舒振翼,而是舒振昌,她这话摆明了嘲讽宋姨娘心系舒振昌,可是舒振昌满心眼儿只有宋氏一人,宋姨娘肖想自己的姐夫,实在不要脸,而宋姨娘既然言之凿凿爱的是舒振昌,却又给舒振翼送来补汤,不是心口不一,虚伪做作吗? 宋姨娘脸色现在比猪肝还难看了,她看着周氏不屑的笑脸,只觉得一股闷气盘绕在她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简直让她恨极了周氏。 周氏把宋姨娘的脸色变化全看在眼里,心地畅快的无法言说,她转身离开,却又似不经一般的轻哼道:“妾氏终究是个妾氏,也不看清楚自己的身份!” 周氏的话音不高不低,刚好飘到宋氏的耳朵里,宋氏怒火一下子全部冲到脑子里,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周氏撕个稀巴烂。 但她好歹还是压下了自己的火气,目光阴狠的瞪着周氏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没关系,她还有舒文鹏,科举考试马上就到了,只要舒文鹏能考出好成绩,母凭子贵,周氏无儿无女,那时候,她难道还怕周氏骑到自己脑袋上来吗? 周氏,舒凝安,还有宋氏和舒贵妃…… 宋姨娘狠狠攥紧了拳头,这些人,这些让她现在痛苦万分的人,她不会放过,她绝不会放过,她一定要让她们付出代价! 第086章 听雨阁 国公府,凝安别院。 春日无事时,凝安爱做也只会做的事,就是窝在院子里嗮太阳,所以毫无疑问,当李嬷嬷端着补药跨进院门时,一眼便看见了院子中间窝在躺椅上,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一样眯着眼睛嗮太阳的凝安,红锦红玉两个丫头在一旁拿着果盘和点心服侍。 “安儿,该喝补药了。”李嬷嬷人未至声先到,她唇角含笑,将补药端到了凝安面前。 自凝安半月前从皇宫回来,在红锦红玉外加李嬷嬷的督促下,凝安不得不再一次开始悲催的喝补药生涯。从一开始凝安的宁死不从,到现在凝安已经逆来顺受,没了半点脾气。 “嬷嬷,都半个月了,还喝什么补药啊!”凝安有气无力的哀嚎一声,还是顺从的接过李嬷嬷手中的补药。 她对补药一直深恶痛绝,可是无论如何,她始终逃脱不了喝补药的命运,好在李嬷嬷炼制的补药,除了第一天加多了糖味道又甜又涩十分古怪之外,之后李嬷嬷再没加其他的东西,所以补药的味道虽然难喝,却还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主子,这补药喝个一日两日是不起作用的,名媛贵胄们,哪一个不是日日都要和补药的?”红玉见凝安苦大仇深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其实这样的戏码每天都要上演,可是红锦红玉却白看不厌。无外乎平日里凝安太过坚强冷静,很少露出如此孩子气的一面,这样的凝安,才让红锦红玉感觉更加真实。 “每天都喝补药,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非得自讨苦吃。”凝安知道红玉说的是实话,却仍旧不雅的翻了个白眼,然后眉头一皱,闭着眼将补药尽数灌了下去。 红锦红玉以及李嬷嬷相视几眼,都是默契一笑。 她们也不知道凝安为什么这么讨厌补药,补药虽是药,却一点都不苦。红锦为此还特意尝了一下补药的味道,却发现补药虽然稍微有些凝涩,但味道绝对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凝安会如此深恶痛绝。 凝安刚刚放下碗,红锦便赶紧递了蜜饯过去,凝安一把抓过全数咽下,脸色才慢慢放松下来。 “安儿,从皇宫回来,你就一直待在国公府,要么就在院子里嗮太阳,要么就是跟大夫人和老爷说说话,这样闷下去不会憋着吗?”等凝安喝完补药,李嬷嬷才说出了今日的正事。 李嬷嬷话刚一出口,红锦红玉的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这个问题其实很早之前她就想说了。以前的凝安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平日里不是舞刀弄枪,就是出门到处乱跑乱跳,像这些天这样整日安分守己的待在国公府,是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事,她们实在担心,凝安莫不是在皇宫受了什么刺激了,才如此“消沉”? 偏偏凝安丝毫没有察觉三人的奇怪表情,她皱了眉头疑惑问道:“春天嗮太阳不是最解闷了吗?怎么会憋着?” “整日闷在国公府多无聊?身子都快发霉了。”红锦嘟囔道,不管是语言还是表情,都在暗示凝安应该出去走走。 “是啊安儿,从皇宫回来都快半个月了,这半个月里,你连国公府一步都没出去过,整日不是嗮太阳就是嗮太阳,这样难道还不会憋闷吗?”李嬷嬷也开口劝道。 其实她们之前其实已经交流好了,今天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凝安带出国公府,到外面逛逛!凝安两个月前大病一场,醒过来之后整个人好像换了芯子,忽然变得极为懂事,但相应的,凝安性子也忽然内敛了许多。 以前凝安刁蛮任性,胡作妄为的时候,众人巴不得凝安懂事些,安分些的好,可是等凝安真的懂事了,安分了,众人又开始忧心凝安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才突然性情大变。 但是无论如何,让凝安出去走走总归是有利无害的。 李嬷嬷和红锦红玉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凝安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她也没想到自己突然的变化会让关心自己的人如此担心,不然她也绝不会一直窝在国公府不出门。 “那正好赶巧,今天天气不错,咱就去街上转两圈吧。”凝安想了想,自己提出了出府一游的事情。 另外三人果然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喜色。李嬷嬷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笑颜,细心吩咐道:“红锦红玉,那你们便陪安儿出去一趟,玩的开心些,晚些回来也不要紧。” “哎!没问题,嬷嬷你就放心吧!”红锦红玉也笑呵呵的应下。 然后红锦红玉草草的准备了银两,其他什么都没带,便一起出了国公府。 其实说起来,这还是凝安第二次上街。第一次是陪着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那一次耶律吉遭人暗杀,战火差点殃及凝安和国公府。前世凝安虽活泼好动,却从未上过街,多数时候都是在国公府的练武场舞刀弄剑,少数时候出门也只为正事,从未在外面闲逛过。 京城的闹市一如既往的繁华喧嚣,各种叫卖声参差不齐,却丝毫不让人绝对烦闷嘈杂,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真实之感。 “主子,您一向很少出门,肯定不知道这‘京城三最’是什么!”红锦一出国公府,立刻活蹦乱跳起来,一张嘴连珠带炮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主子您猜猜,这‘三最’都有些什么?” “京城三最?很有名吗?”凝安疑惑道。不仅是今生,就算前世凝安也没有听过这个名词。凝安以前虽然顽劣了些,但是该知道的东西一样不少全部知道,就比如凌鸿墨浪荡不堪的名声,虽然她以前没见过凌鸿墨一面,可是对凌鸿墨的大名却是如雷贯耳。 “主子,土生土长的京城百姓,几乎没人不知道这‘京城三最’的,您说这算不算有名?”红玉笑着解释道:“这京城三最,一是人最美的潇湘馆,二是酒最香的醉仙楼,三是人最多的听雨阁。” 潇湘馆人最美,这可以理解,潇湘馆应该是青楼妓院,里面美女如云实属常事,醉仙楼酒最香也不难猜测,醉仙楼应该是一个酒馆,里面产出的酒名扬在外,可是那人最多的听雨阁…… 凝安想了半天,没有想出听雨阁究竟是何方神圣,疑惑道:“听雨阁人最多?听雨阁是做什么的?” “听雨阁,不就是一大群人嗑着瓜子唠嗑呗。”红锦先红玉一步抢过话头,撇嘴道:“乌烟瘴气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出名。” 见凝安愈加疑惑的目光,还是红玉开口解释道:“听雨阁人最多,并不是简单的指听雨阁里面的人数量最多,而是听雨阁里面有无数各种身份的人,所以指的是人的种类最多。” “主子,真的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啊!”红锦夸张道:“不仅有抠脚大汉,还有挑粪老丈,甚至连乞丐都可以进去!” 红锦对听雨阁的印象并不太好,但她其实也没有进过听雨阁,可是以前她出门办事时远远地路过听雨阁,只一眼瞟去,便看到了上言所说的抠脚大汉和乞丐,自此她便对听雨阁避而远之,对听雨阁也没了任何好感。 “那听雨阁究竟是做什么的?”不同于红锦的弃如敝履,凝安反而越加感兴趣了。 能跻身京城三最之一,名扬京城,听雨阁绝对不会像红锦说的那么不堪,可是凝安也清楚红锦绝不会空穴来风,所以那听雨阁究竟是干什么的,实在值得深究。 “主子,您别听红锦瞎说,听雨阁被誉为京城三最之首,哪能有那么不堪?”红玉道:“听雨阁其实就是一个茶楼,但是它最出名的却不是茶,而是书。” “听雨阁会聘请专业又幽默风趣的说书先生在听雨阁说书,说书的内容极为风趣又涉猎极广,即便普通百姓也能听懂,高官贵胄也能从中了解参谋一二,而且听雨阁门槛极低,入门费几乎人人都给的起,只是阁内又分大堂和专门的雅间,普通百姓一般都在大堂,富商贵贾一般都会进雅间,所以才会出现幻觉方才所说的现象。” “所以说,听雨阁就是一个听书的地儿?”凝安听完红玉的长篇大论,总结道。 听雨阁在京城的名气很响,一个仅靠说书便能成为京城三最之首,听雨阁这书一定说的不一般!凝安想着,忽然就对听雨阁分外感兴趣起来,居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见识见识这神乎其神的听雨阁。 红玉却是认认真真的想了一下凝安的总结,虽然觉得凝安说的并不全对,可是却也找不到错的地方,只得点头应道:“其实也可以这么说,听雨阁的确是个听书的地儿……” 还未说完,红玉看了凝安摩拳擦掌,似乎颇有一番要去见识见识的想法,话忽然顿住。 她微微侧头看了看几百米开外的一幢三层小筑,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主子,听雨阁就是那幢楼,您是现在过去吗?” 凝安一愣,抬头一看,只见热闹繁华的闹市,一幢竹木砌成的青绿色小楼格外引人注目,第一眼看去和周围的热闹喧嚣格格不入,可是多看两眼,竟又觉得说不出的和谐。 “去!当然去,出来一趟自然要找点有意思的事儿做啊!”凝安肯定不会拒绝,当即点头同意,然后抬脚就要像听雨阁迈去。 “哎?这位姑娘,您请稍等。”就在凝安脚步刚刚抬起的时候,身侧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凝安。 第087章 熟悉的场景 凝安脚步一顿侧头一望,发现叫住自己的居然还是个熟人。 “姑娘,小的观您气质不凡,眉目带笑,近日定有好事临门啊!”小贩搓着手,一脸谄笑的望着凝安,“姑娘,小的观您面相,发现您面相是云开现月,想来前不久才生过祸端,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霉运逆改,定有喜事!” 这小贩的确是凝安的熟人,凝安认识他,而且记忆还挺深,只是看这小贩的模样,似乎他已对凝安毫无半点印象了。 在瓦勒国来访大隋之时,耶律吉曾与凝安一同上街游玩,途中就曾被这小贩拉住。当时这个小贩巧舌如簧,哄得耶律吉心情甚悦,不仅买下了他的玉佩,还豪气的赏给他好几锭银子,恐怕这一次小贩见凝安一行人衣着谈吐均是不凡,又想趁机捞上一把。 其实依凝安的意思,她是转身就想走的,可惜她不是一个人,她身边还有红玉红锦两个丫头,更何况红锦还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 “你倒是说说,会有什么喜事儿啊?”红锦听小贩说的煞有介事,立刻兴致勃勃的问道。 别说,这个小贩说的还真挺准,面相“云开现月”是什么意思红锦是不太懂,可是后面那句,凝安前不久才发生过祸端,这些日子又在精心调养,这说的不正是凝安吗? 前些日子凝安在宫中陪伴舒贵妃,却险遭皇后和宋美人陷害,回国公府之后,李嬷嬷和她们担心凝安身体,所以每天都熬制了补药,逼着凝安一定要喝下,现在小贩又说凝安将有喜事,红锦红玉都十分好奇这喜事究竟是什么喜事。 小贩见红锦红玉果然被他的话吸引,心中微喜,嘴上却高深莫测道:“这位姑娘正值芳华,正是知情懂爱的年龄,你说,会是什么喜事?” 小贩这话虽没明说,但暗示意味却格外明显。凝安这个年纪,即将到来的喜事,一定和爱情有关! 红锦红玉都是一愣,然后脸上陡然升起一抹喜意。这小贩说的实在太准!前些日子凝安刚从皇宫回来,然后就向她们要了一直不闻不问的凌鸿墨的外衫,红锦红玉还在私下讨论过凝安这样异常的举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了小贩这一番话才突然醒悟过来——这是不是说明,凌鸿墨和凝安的好事将成呢? 凌鸿墨生得貌美,又救了凝安许多次,再加上南宁王世子的身份,比起心口不一的夏明旭不知好上多少,如果凝安和凌鸿墨的婚事真的能成,红锦红玉绝对是最高兴的两个人! “主子,这人说的真的很准哎,主子您近些日子一定会有喜事敲门的!”红锦红玉对视一眼,都是一脸兴奋。 红锦红玉兴奋的表情让凝安颇为无语。小贩的话其实说的很是模棱两可,随便换上一个和她年纪想似的姑娘来,小贩这话也不会有丝毫违和之处,而是红锦红玉自我代入,自己给小贩的话寻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小贩一看有戏,脸色一喜,还不等凝安说出反对的话来,就先一步道:“两位姑娘说的极是,月老牵线,姻缘在人,姑娘要不要买一对双生佩,若有情人佩戴在身上,定能长长久久,和和美美!” 这话实在耳熟,凝安记得清楚,那日小贩向耶律吉推销玉佩的时候也是说的这一番话,最后深得耶律吉欢心,耶律吉二话不说就把玉佩买下来了,凝安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上一次那枚双生佩,不仅差点害了凝安,还险些让整个国公府为耶律吉陪葬,现在又来一枚双生佩,又会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只可惜这一次,小贩的话同样深得红锦红玉的欢心,凝安同样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说的好,你这玉佩我买下了。”红锦还不等凝安发话,便直接拍板把玉佩买了下来,然后不由分说的把玉佩往凝安怀里一塞,焦急劝诫道:“主子,你赶紧收下,以后若是碰到‘心上人’,就赶紧送出去,千万不要犹豫矜持啊!” 红锦口中的“心上人”指的不是别人,正是凌鸿墨,她特意在“”心上人三个字上咬重了音,让凝安想装作没听出来都难。 “是啊主子,这缘分是天定的,缘分都已经来了,挡是挡不住的,主子您一定要抓紧机会,主动出手啊!”红玉怕凝安拒绝,迅速掏出荷包付了银子,一向冷静的她,这次居然也没有反对红锦。 “你们是不是讨打!”红锦红玉的挤眉弄眼,带着一丝打趣的味道,让凝安一下子沉了脸。 她到现在若还是不明白红锦红玉的意思,那她简直白做这个主子了!她一直知道红锦红玉对救过她数次的凌鸿墨颇有好感,一直想撮合她和凌鸿墨,时不时的就要在她面前提及凌鸿墨,说说凌鸿墨的好。在前些日子她开口要来了凌鸿墨的外衫之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到现在,红锦红玉居然已经让她拿玉佩去定情了! 红玉见凝安恼羞成怒,笑嘻嘻道:“主子,您这是害羞了哟——哎呀!” 红玉话还没说完,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个子男孩儿凶猛的跑了过去,恰巧就撞到了正在说话的红玉,红玉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还好凝安和红锦眼明手快的扶住红玉,才没有酿成祸事。 谁知红玉稳住身形后,却是脸色大变,焦急道:“钱包,钱包被抢走了!” “什么?居然敢抢国公府的钱包?!”红锦脸色一变,横眉竖眼道:“主子您等着,我这就给您追回来!” 红锦话刚说完,还不等凝安有所反应,整个人就奔着刚才的小偷蹿了过去,转眼间就消失在汹涌的人潮里。 凝安暗骂了一声,草草的把红锦刚刚硬塞给自己的玉佩收到怀里,语速极快的吩咐红玉道:“你在这儿等着,我跟过去看看!” 这场景其实说不出的熟悉,在和耶律吉出来逛街的那日,他们也是被人抢了首饰,然后火急火燎的追上去,没想到第二次上街,不仅遇到了上一次遇到的小贩,连被抢的时间都如出一辙。 听雨阁的一个雅间,两名男子相对而坐,桌上两杯清茶正袅袅的冒着热烟,耳朵里充斥的是说书先生抑扬顿挫的说书生。 两人中,一人看起来温文尔雅,一人看起来清冷卓绝,正是定王凌鸿安和世子凌鸿墨。 凌鸿安依旧唇角带笑,看着高台上说书先生激情四射谈古说今,显得格外宁静认真,相较之下,他对面的凌鸿墨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起来。 “呵,今日先生讲的就是你父亲南宁王的轶事,连萧王妃的背景都摸得那么清楚,这听雨阁的消息来源还真是不错嘛。”定王听着说书先生朗朗的说书声,半晌,忍不住弯唇浅笑。 “嗯。”凌鸿墨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他目光望着窗外的街道,在一个人影身上停留良久,眉头微蹙。 是舒凝安,她上街买双生佩做什么?双生佩多是男女定情之物,她先前收下耶律吉送的玉佩,是因为却之不恭,所以情有可原,可是这一次是凝安自己在买,难道凝安已有意中人? 定王似乎没有察觉凌鸿墨的心不在焉,他一边听着说书先生的讲话,一边叹道:“说起来你来到京城也有十年了,十年来,你父亲竟连一面都没来见过你,你生母去世后,南宁王怎么对你如此不管不顾?” 定王话音刚落,凌鸿墨猛地站起身,眉头紧锁,眼底一片深沉。 定王一愣,以为是自己的话惹得凌鸿墨心中不愉,笑着释怀道:“是我多言了,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还请鸿墨切莫计较……” “我有点事,先回去了。”还不等定王喝下道歉的茶水,凌鸿墨一顿之后,已经头也不回的飞速离开,定王只听到凌鸿墨远远的声音传来,然后就眼睁睁看着凌鸿墨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定王一愣,心中有些疑惑,平日里他和凌鸿墨虽然谈不上事无巨细悉数相说,可凌鸿墨也绝不事会因为他这几句话而大动肝火的人,所以凌鸿墨说有事,那就一定是去办事去了,但问题是,他们方才还好好的坐在茶楼听书品茶,怎么突然凌鸿墨就风风火火的离开? 凌鸿墨方才一直看着窗外,定王微微皱眉,想着凌鸿墨看的方向,同样向窗外望去。 街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是他们司空见惯的热闹繁华的景象,并没有什么不同,应该不足以让凌鸿墨突然离开……等等! 定王一愣,猛地把视线移回来,却见汹涌的人潮中,一个青衫女子正在拥挤的人群中奋力穿梭,追逐着前面的一个瘦弱佝偻的男子。 定王认识那个青衫女子——舒凝安,那个聪明机智,坚强果敢,让他颇感兴趣的女子! 可是这么一想,定王的表情忽然怪异起来。 他十分清楚凌鸿墨的个性,凌鸿墨虽然在外人面前一派纨绔子弟的作风,在熟人面前冷清卓然,可是凌鸿墨绝对是个冷心冷情之人,可是这样的凌鸿墨,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而蹙眉离场? 舒凝安,不是个简单人。 凝安的身影渐渐远去,消失在人海里,直到完全看不到凝安的身影,定王才慢悠悠的收回视线,脸色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睛微微眯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088章 龙凤双生一世情 七拐八弯的,凝安无头苍蝇一般在巷弄里乱窜良久,终于泄气的放缓了步子。 这个巷弄同样很熟悉,巷弄狭窄而破旧,地面是古旧的青石板路,岔路极多,正是和耶律吉一道上街那天,困住凝安良久,最后被凌鸿墨带出的那条巷道。 在同一条路上栽了两次跟头,凝安以头撞墙,想死的心都有了。 该死的红锦,不过几两银子而已,国公府家大业大还差几两银子吗?追什么追?害的自己被困在这个死地方,红锦应该满意了?回去一定要好好训诫她一番! 凝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路痴,实际上她方向感一向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巷弄里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回去就让人把这个死地方的地形图给画出来,我还真就不信了!”凝安恶狠狠的嘟囔道,她绝对不想折在这儿第三次,把这里地形摸清是最好的选择。 巷弄的岔路太多,凝安打定主意,决定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下去。京城繁华昌盛,这样破旧的巷弄面积绝对不大,只要她顺着一条路走到底,迟早能走出去。 凝安一边在心里咒骂红锦,一边漫不经心的拐过一个路口,然后猛地撞上一堵人墙,鼻子一痛,凝安捂着鼻子怒气冲冲的抬起头要看看是哪个这么不长眼,结果在看清来人的时候却猛地一愣。 “凌鸿墨!”凝安猛地跳起来,不可置信的大叫道。 没错,的确是凌鸿墨!在凝安在巷弄里转悠良久不得而出,最渴望有个人能带着自己出去的时候,凌鸿墨果然出现了! 凌鸿墨白衣胜雪,眉目清冷,看着凝安的目光平和无波,只是眼睛深处有一丝藏的很深的笑意。他缓缓抬手,一个碧绿色的镶着金丝荷包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赫然就是红玉被抢走的钱包! “你怎么拿回来的?”凝安惊喜的接过凌鸿墨手里的荷包,脱口而出就问出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凌鸿墨能是怎么拿回来的?当然是从小偷那里拿回来的啊!凌鸿墨武功高强又手段强硬,拿回一个荷包肯定不是难事啊! 凝安话刚一问出口就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一丝懊丧的情绪,立刻恨不得自己刚刚什么都没说,她难道在这个迷宫般的地方转悠久了,脑子也被迷住了? 可是凝安没有注意到,她刚问完这句话,凌鸿墨脸上却微微闪过一丝不自在,虽然很快就消失不见,但只要注意绝对不难发现。 凝安问的是凌鸿墨怎么拿回荷包的,可是凌鸿墨却以为凝安问的是他为什么会找到凝安丢了荷包,还准确及时的帮凝安找了回来。他要怎么解释?难道说自己在阁楼雅间,一直默默注视着她吗? “那什么,谢谢你啊……”凝安没猜到凌鸿墨的想法,她还在为自己刚刚的犯蠢而自责,憋了半晌,她才硬邦邦的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谁知凌鸿墨却忽然弯唇笑了起来,是很清浅的笑,嘴角微微扬起,脸上亘久不变的冷清瞬间化开,像是冰雪消融一般,似乎整个空间都弥漫出了一丝暖意。 “你打算怎么谢我呢?”凌鸿墨方才的那一丝不自在立刻烟消云散,他声音慵懒而温柔,尤其是他注视着凝安的一双眼,里面像是有万千情绪,似语还休。 凝安不由自主的深深沉迷了下去,连凌鸿墨的问话都没有听清,只愣愣的盯着凌鸿墨,表情呆滞的有些犯傻。 “呵!”凌鸿墨却突然笑出了声,凝安难得的呆滞模样,让他忽然心情极好。 “你想要什么,随便提!”凌鸿墨的轻笑声把凝安从呆愣状态中猛地拉了回来,她微微一赧,有些为自己刚才的出神而尴尬,可是又不想被凌鸿墨看出来,最后便梗着脖子气势恢宏的说了这么一句。 果然这句话刚一吐出来,凝安又懊丧起来。她这话说的就像一个暴发户一般,凌鸿墨可是南宁王世子啊,身份比之她这个国公府嫡女只高不弱,她还信誓旦旦的问凌鸿墨想要什么,她简直是头脑发烧了吧? 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见到凌鸿墨就浑身不自在! 其实凝安心里很清楚答案,只是她不愿承认——是因为半个多月前凌鸿墨突如其来的一吻。 那一吻给凝安的冲击实在太大,就算前世的夏明旭也从没给过凝安这种感觉,凝安很难描述她心里的想法,像是酸涩,又像是甜蜜,总之五味陈杂,让她也辨不清真伪来。 “真的随我提?”凌鸿墨似乎压根儿没有发现凝安失常的态度和情绪,反而眼眸微眯,淡笑反问。 凝安话已经出口,这时候收回来不是太过丢份儿了吗?她咬咬牙,硬着头皮道:“当然,你想要什么,随便你提……你……你要做什么?” 凝安开始还勉强能维持住自己的气势,到后来陡然慌乱起来。无他,只因凌鸿墨突然暗沉下来的双眼。 那双眸子里的神色太过肆虐大胆,让凝安居然生出一种被野兽盯住,再也逃不掉的感觉来。她心中一惊,猛地后退半步,可是凌鸿墨似乎没想过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她退半步,凌鸿墨便得寸进尺的逼近一步。 直到凝安后背狠狠的贴近墙壁,退无可退,凝安才陡然慌乱起来。 她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即便心虚的不得了,可是面上却丝毫不显弱势。她本就性子倔,又格外好强,哪里肯应为凌鸿墨一个眼神便败阵认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她强忍着转身就逃的欲望,逼着自己直视凌鸿墨的双眼,只是语气却难免有些气急败坏。 凌鸿墨不言不语,唇角笑意依旧。他眸色深沉的看不见底,似乎蕴藏着万千情绪,听到凝安恶狠狠的咆哮也毫无反应,不退反进,美若谪仙的俊颜慢慢凑近凝安,一寸,半寸,越来越近。 凝安避无可避,脑海中忽然又浮现起之前凌鸿墨突然的吻,唇齿相依的触感忽然又鲜明起来,像是一根羽毛在挠着凝安的心,让她心中又慌又乱,她惊慌失措,脑子里的一根弦猛地断了。 她难以思考,自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最后像是逃避似的,反射性的闭上了眼睛。 凝安脸上的惊慌没有逃过凌鸿墨的眼,他仔细端详凝安近在咫尺的容颜,半晌,忽然轻笑出声:“你眼睛闭那么紧做什么?” 没有想象中的吻,也没有想象中的唇齿相依,凌鸿墨调笑的声音就响在凝安耳边,凝安只感到微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凝安顿时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心中一恼,就要张口破骂。 可是还不等她骂出声音,胸口忽然传来一阵异样。 什么,袭胸?凌鸿墨居然趁她闭眼摸她的胸,凌鸿墨居然是这种人! 凝安一怔之后大惊失色,心中一股飞速怒气盘桓而上,她猛地睁开眼狠狠的瞪着凌鸿墨,眼里满是控诉,可是在看清凌鸿墨手上把玩的东西时,怒气冲冲的表情又猛然一滞,然后迅速弱了下去。 凌鸿墨手中的是一枚玉佩,双生佩,红锦刚刚买下来强塞给凝安的,后来凝安因为急着追回钱包,所以寥寥草草的把玉佩往怀中一塞,没想到这时却被凌鸿墨看到了。 所以说,凌鸿墨刚刚是为了那玉佩,而不是……那她刚刚那么大的反应,凌鸿墨岂不是看在眼里?凌鸿墨又会怎么想? 凝安心中哀嚎一声,只觉得自己所有的脸都在今日丢尽了。她今日究竟怎么回事,怎么频频出错啊! “既然要求随便我提,那就这枚玉佩好了。”凌鸿墨对凝安的失态视而不见,他取了双生佩的一半龙佩系在身侧,然后蹲下腰,把另一半凤佩系在凝安身侧。 双生佩分龙佩凤佩,乃是有情人定情之物,一佩双生,不离不弃。 凌鸿墨眯着眼看了看凝安腰侧的凤佩和他腰侧的龙佩,眼睛微微弯了弯,露出一个愉悦的表情来。 “你,你——”不同于凌鸿墨的心情真好,凝安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耶律吉是瓦勒国皇子,不懂大隋的规矩和双生佩的寓意,所以他送了凝安双生佩,凝安就算接下也不会有失礼仪,可是凌鸿墨却是土生土长的大隋人啊,还在京城生活了十来年,凌鸿墨怎么可能不知道双生佩的含义? 凌鸿墨知道双生佩的含义,凌鸿墨把龙佩留给自己,把凤佩给了凝安,凌鸿墨究竟是什么意思? 凝安顿时只觉头大,脑袋里思绪翻腾万千,一时间忘了阻止凌鸿墨,居然真的由凌鸿墨把玉佩系在了自己腰侧。 她知道自己不正常,她很不正常,她不正常到几乎令她发疯! “还不跟上吗?” 最后,是凌鸿墨含笑的声音唤回了凝安的思绪,她回过神来,就发现凌鸿墨已在自己几米开外,正戏谑的看着自己。 凝安马上反应过来,凌鸿墨这是要带自己出去,她在这巷弄里呆的时间实在太久,却一直不得出去的法门,这时候凌鸿墨要带自己出去,凝安哪有不跟上的理? “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凝安来不及多想,若是凌鸿墨不在了,恐怕她在这儿绕到天黑也未必能回得了国公府,她顾不得羞赧,也没有再管腰间的凤佩,急急忙忙的跟上凌鸿墨的脚步。 凤佩系在凝安右侧,龙佩系在凌鸿墨左侧,两人一前一后,环佩叮当作响,说不出的和谐。 第089章 药不能停 国公府,凝安别院。 凝安已经失踪这么久,还是不见回来,简直把红锦红玉急的团团转。 “主子究竟去了哪里,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红锦翘首向院外张望,神情焦虑不安。 她之前追着小偷而去,但是只追了半条街便失去了小偷的踪影,愤愤不已的她也只能掉头回去,可是等她找到形单影只的红玉时,却被告知凝安也追了上去,到现在也没回来看。 凝安自幼习武,虽然谈不上体格健硕,但也不是毛头小贼可以糊弄的,红锦红玉很放心的在原地等了等,却始终没有找到凝安的身影。 这个时候,她们俩终于有些急了,凝安去了那么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虽然她们相信自己的主子,可是架不住凝安无故消失那么长时间啊。 最后还是红玉冷静的吩咐先回国公府,凝安很可能找不到她们人就先回国公府了,红锦这才勉强冷静下来,两人一块回了国公府,却发现凝安根本没有回来! 这下子连红玉也慌了,都大半天了,凝安就算没有抓住小偷也应该回来了,难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要不我还是出去找找?”主子都失踪了,红锦哪还能坐的住,她话还没落,就提步急匆匆的向外跑去,却被红玉一把拉住。 “京城这么大你去哪儿找啊,再等等,主子若是还没回来,就只能禀告老爷夫人,让国公府派人寻找了。”红玉就算再急再慌,考虑事情始终要比红锦周全一些。 京城太大,红锦和她两个人若想找出凝安来,简直难于登天,凝安现在失踪时间虽长,但也不是一定就出事了,而且就算凝安真的出事了,仅凭她们两个柔弱女子也没有办法,还是得依靠国公府的力量。 “还等什么等啊,主子都失踪那么久,我现在就去禀告老爷夫人,让他们想想办法,派些人手。”凝安失踪这么久,红锦的脾气越来越暴躁,现在压根儿一句话都听不进去,一把甩开红玉的手,急匆匆的就要转身出去。 “哎?等等——”红锦挣脱的力度太大,红玉一下子居然没能拉住红锦。 “有什么事要禀告我?”还不待红锦出门,院门忽然传来宋氏温婉端庄的声音。 红锦红玉一抬头,便见宋氏面带笑意,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个罗裙婢女,已经步入了小院。 红锦红玉一惊,连忙弯腰行礼道:“奴婢见过夫人。” “安儿可在?”宋氏笑呵呵的摆摆手,示意红锦红玉不必多礼,看得出来,宋氏今日心情甚是不错。 “主子她……”红锦红玉听夫人这么问,为难的对视了一眼。虽然刚刚红锦红玉信誓旦旦的说要去禀告老爷夫人,可是真当宋氏站在她们面前时,两人看着宋氏和蔼亲切的脸,却突然有些不知应当如何开口。 “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红锦红玉为难的表情太过明显,宋氏微微一愣,眉头也微蹙起来。 若是以前,宋氏还不会这么担心,因为以前凝安性情顽劣,时不时都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虽然事情繁杂,但总归只是小事,可是现在凝安沉稳懂事了许多,也不再贪玩好耍,所以现在宋氏看红锦红玉迟疑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不安。 红锦红玉相视一眼,最后还是红锦咬牙道:“夫人,主子她今日……” “娘?您怎么来了?”正在这时,凝安忽然从院门外进来,惊喜的望着宋氏。 “主子,主子您终于回来了,主子您没事儿吧?”红锦红玉看到凝安,都是脸上一喜,红锦更是激动的跑到凝安跟前,未尽的话也全数咽回肚子里。她们顾不得宋氏还在就上上下下的仔细查看了凝安一番,见凝安身上并无异常才慢慢放下了心。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凝安一个爆栗狠狠的敲在红锦脑袋上,气鼓鼓道:“好端端的你追什么小偷,国公府难道还差那点小钱吗?” 凝安现在看到红锦就来气,若不是红锦非要追一个小偷,她至于被困在深巷里这么久才出来吗?本来打算去听雨阁见识一番,结果被红锦这么一打搅,时间和精力都没了。 红锦担心凝安大半天,好不容易见到凝安平安归来,却挨了凝安的打骂,嘴一撇正要诉委屈,却猛然见到凝安腰侧的荷包,眼前猛地一亮。 “主子您把这荷包抢回来了?!”红锦激动的抓过凝安腰侧的荷包,仔细看了几眼,确定是被小偷抢去的荷包无疑,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凝安,眼中满是崇拜。 她也去抢过荷包,可是那小偷就如一个泥鳅一般,钻进人潮之中,她才跟了几步路就失去了小偷的踪影,只得悻悻而归,可没想到凝安明明慢她一步,却成功抢回了钱包! “你主子我都出马了,还有办不成的事?”凝安不屑的嗤笑一声,把荷包取下来扔给红玉,似乎抢回荷包对她来说只是举手抬足的小事一般。 “安儿,这是怎么回事?”宋氏担心道。 她旁观良久,见到凝安和红锦红玉奇怪的态度,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听红锦的话,似乎凝安遇到什么事,可能还会有危险?联系到之前她问及凝安时,红锦红玉奇怪的反应,她整颗心顿时提了起来。 “娘,您放心,安儿没事儿。”凝安笑着宽慰道,然后把之前的事草草讲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凌鸿墨抢走双生佩一事。 宋氏听罢,又见凝安真的没事,便放下心来,这才想起今日前来主要的事情。 “对了,安儿,这是熙儿从宫中差人送来的燕窝,是南疆的贡品。”宋氏一抬手,身后的侍婢立刻将手中的锦盒递到宋氏手上,“娘亲特意给你带了些过来,你呀,可得好好补补身子!” 舒贵妃差人送出来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凡品,燕窝不多,但是宋氏想到之前凝安受的那些苦,就忍不住心疼,所以把全部的燕窝全部给凝安送了过来。 “娘,安儿……能不要嘛……”凝安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天可怜见,她喝补药喝了大半个月,单补药也就罢了,现在宋氏又送来燕窝,她好歹也是自幼习武,身体倍儿棒,犯得着每天吃这么多补品吗? “为什么不要?”宋氏皱了眉头。她知道自己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对补药深恶痛绝,可是毕竟身体要紧啊,凝安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怎么能委屈了自己?就算之前没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凝安也一定要好好补补身子的! “安儿都喝了大半月的补药了……”凝安心中已有预断,今日这燕窝自己恐怕是不得不收下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垂死挣扎了一番。 “补药这东西本就应该坚持喝下去,安儿可莫再说停下补药一事了。”宋氏果然微微正了正脸色,语气忽然就强硬起来。 之前凝安不想喝,她不愿勉强女儿,便随着凝安去了,可是近些日子这样那样的事层出不穷,所谓关心则乱,宋氏担心凝安身体,这次可就不能由着凝安了。 “娘!”凝安苦大仇深的瘪了嘴,脸上眼里满是“我不高兴”的情绪。 宋氏疼爱孩子,见不得女儿如此模样,心中一软,口气也松动下来,妥协道:“那就再喝半个月,这半个月,补药不能停!” 凝安得到想要的结果,心中一喜,猛地扑上去抱住宋氏,狠狠地亲了宋氏一口,兴奋道:“娘最好了,谢谢娘!” 得凝安保证,宋氏这才把燕窝吩咐红玉收下去,然后牵着凝安在院内坐下,跟凝安闲唠起来。 “安儿,昨日二夫人被确诊怀孕了,你可听说了?”宋氏脸上划过一丝笑意。 周氏怀孕是她喜闻乐见的,国公府现在就两个男丁,即舒文鹏和舒文泽,若是周氏能够再为国公府开枝散叶,就算生下来的不是男孩儿,也是好的。 “婶婶怀孕了?”凝安同样心中一喜。这些年来,周氏一直没有怀上舒振翼的子嗣,而宋姨娘已经育有一儿一女,正所谓母凭子贵,周氏没有孩子,始终要被宋姨娘压上一头,但是现在周氏也有了孩子,再加之宋姨娘之前的失态大闹,周氏得势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昨日大夫诊断,已经近三个月了。”宋氏笑着点点头。她先前还担心凝安不喜,因为凝安以前格外护着宋姨娘,而对周氏颇有白眼,现在看凝安面上毫不作伪的喜意,心中由衷的觉得欣慰。 “这是好事儿啊,婶婶多年不孕,现在终于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凝安想了想,“不是说孕妇应该仔细补补身子吗,娘,安儿改日便把这燕窝差人送过去,给婶婶补身体!” “贫嘴!燕窝你自己留着吃,二夫人那里自有母亲把补品送过去。”宋氏哪里不明白凝安想逃脱吃燕窝,心中很是无奈,宠溺的瞪了凝安一眼。 “再有三天就是文科殿试了,这一次殿试,文鹏和明旭都会参加,也不知道他们准备的怎么样了。”宋氏聊完周氏怀孕,想到三天后的殿试,脸色又被淡淡的愁云笼罩。 舒文鹏不消说,是国公府之人,这一次参加殿试,可是被国公府所有人寄予厚望,而夏明旭的父亲之前救过舒振昌的命,虽然夏明旭前些日子闹出各种各样的争端,让舒振昌和宋氏对夏明旭颇为失望,但是这一次殿试,舒振昌和宋氏却也关注的紧。 宋氏的话让凝安心中微微一滞,眉头也慢慢皱了起来。 夏明旭前世可是文武状元啊,今生即便她和夏明旭的婚事毁了,但是前世夏明旭做出那等事,今生凝安决计不可能让夏明旭再如此风光的! 第090章 怀孕的周氏 送走宋氏之后,凝安沉眸想了片刻,叫过一旁的红锦红玉,沉吟问道:“你们之前说,凡是富贾贵胄,都是要每日喝补药吃补品的?” 红锦红玉对视一眼,还以为凝安不想吃宋氏送过来的燕窝,悉心劝道:“主子,夫人特地给您送的燕窝,您可不能不吃啊,您若不吃,那不就辜负了夫人一番美意了吗?” “我有说过我不吃?”凝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换了个问法:“国公府的补品都是谁在置办?” “是管理后勤的人员置办发放的。”红玉答道:“主子您问这个干嘛?” 凝安以前并不关心这些事情,而且凝安本来就不喜欢喝补品,问补品是谁在置办做什么? “偷偷吩咐下去,把送给夏明旭的补品里面加几味薏仁。”凝安思索道。 她前世深爱夏明旭,对夏明旭的喜好一清二楚,知道夏明旭吃不了薏仁,每次吃完薏仁,开始或许还没什么反应,但连着吃上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浑身乏力,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没错,文科殿试只有三天,凝安这个时候没办法做出大动作,但是武举殿试就不一样了。武举殿试一般在文科殿试后两周,从现在开始每日服用薏仁,到武举殿试那天,夏明旭肯定发挥不出实力。 “主子,您明明那么不喜夏公子,为什么还专门为他送补品啊?”红锦撇撇嘴,很是不解。 “叫你去办你就去办,管那么多作甚?”凝安不耐烦的摆摆手,又细心吩咐道:“记得做的隐秘些,别让人查出来是我特意把补品换了的。” “好吧,奴婢知道了。”红锦红玉对视一眼,只得不甘不愿的应承下来。 凝安讨厌夏明旭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虽然红锦不知道凝安为什么讨厌夏明旭,但是夏明旭之前的做法令她也极为不喜,好在夏明旭和凝安的婚约已经取消了,而且…… 红锦悄悄瞥了一眼凝安腰侧的凤佩。双生佩分龙佩和凤佩,之前明明两枚玉佩都在凝安这里,可是现在龙佩忽然不见了,只留下一枚凤佩,那枚龙佩去哪了呢? 联想到之前凝安说是凌鸿墨帮着找回钱包的,红锦心中顿时浮现起一个夸张的想法。 “你这是什么眼神?”红锦变幻莫测的神情让凝安觉得毛骨悚然,顿时生起一股不太妙的感觉来。 “主子,您和凌公子……就是那个……”红锦忸忸怩怩大半天,眼神一会儿落在凝安腰间的玉佩上,一会儿又看看凝安娇俏的小脸,眼里满是暧昧。 凤佩在凝安身上,那龙佩就只能在凌鸿墨身上了,之前小贩就说凝安喜事将近,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那可得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了。”相比于红锦的忸怩,红玉可就要直白多了,她掩嘴偷笑,看凝安的眼里满是戏谑。 如果是别的人这样取笑自己的主子,早就被呵斥处罚了,可是凝安于红锦红玉,虽然名为主仆,可是私交却极其要好,故而红锦红玉才敢如此直言不讳。 凝安面上一赧,佯怒道:“我刚刚不是才交代了事情吗,你们还不去办?!” 红锦红玉话里话外的意思极为明显,凝安想装作看不出来都难,一想到凌鸿墨英俊挺拔的身姿,再被红锦红玉如此一番取笑,她平日里再怎么咋咋呼呼,这时候也不由泛起一丝羞意。 “是,主子,奴婢们这就去办,保准让主子满意!”红锦红玉笑呵呵应道。她们看出凝安恼羞成怒,心中更是确定凌鸿墨与凝安之间一定有她们不知道的好事,心情也是极好。 她们对凌鸿墨好感度实在太高,凌鸿墨若真的能与凝安凑一对儿,她们一定喜闻乐见,而且看凝安这意思,明显也是对凌鸿墨有意的,只是凝安自己恐怕还没看出来罢了。 红锦红玉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凝安看的肝火旺盛,偏偏火气又不得而出,憋的她都快有内伤了。 她怒火究竟来自红锦红玉目无尊长,还是因为被戳穿心事恼羞成怒,恐怕只有凝安自己知道了。 龙佩凤佩,龙凤双生,执佩定情,至死不渝。 凝安缓缓拿起腰侧凌鸿墨亲手为她系上的凤佩,心中陡然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虽然玉佩是凌鸿墨强迫凝安系上的,但凝安未必没有反抗的余地,而且就算凝安当时不能反抗,事后也完全可以取下玉佩,可是从头到尾,凝安都下意识忽略了这些。 都到了这个地步,凝安若是还不明白自己对凌鸿墨心生好感,那凝安也枉她两世为人了。可是,正因为自己已经模糊察觉到自己对凌鸿墨的好感,凝安才更加心慌。 凝安手指轻轻摩擦着玉佩,眼神忽然深邃起来。 她前世满腔深情全部付之夏明旭,却换来夏明旭毫不留情的背叛,今生今世,大仇未报,她哪敢再谈情说爱? “凌鸿墨……”她低声轻喃,目光慢慢沉下来,让人看不清她心底的情绪。 接下来的这几天,凝安过的异常轻松逍遥,每日晒晒太阳吃吃水果点心,时间便也过去了,可是国公府另外一群人就不是那么轻松了。 文科殿试已过,皇榜也已经发了出来,不出凝安所料,夏明旭得了榜首,风光一时无两,而舒文鹏却只得了第四名,连前三都没有进去。 宋姨娘后台倾倒,半个多月前又大闹一场失了势,她本来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舒文鹏一人身上,只要舒文鹏争点气,不说拿到第一,只要进了前三,她在国公府的地位也要稳定些,谁知众望所归的舒文鹏却只得了第四名。 殿试发榜之后,国公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齐聚大厅,为夏明旭和舒文鹏祝贺。 “这次明旭侄儿喜得文科状元,是我国公府之幸,待武举殿试之后,我定当摆宴相庆!”舒振昌心情大悦,脸上的喜意完全不加掩饰。 “文鹏这一次虽然差了些,只考了第四名,但武举殿试马上就到了,还望文鹏在武举殿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光耀我国公府啊!”老太太也慢腾腾的发话了。 夏明旭一个外姓之人都能考的第一名,谋得文科状元,舒文鹏这个国公府长子居然才屈居第四,老太太话虽没有明说,心里却着实有些不快。 舒文鹏端正的坐在一旁,听到老太太吩咐,立刻垂眸应道:“是,文鹏定不负老太太厚望!” 老太太这才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毕竟舒文鹏是国公府长子,老太太虽然不满,但也没有再继续说舒文鹏的不是。 老太太没有太过计较,不代表别人不会计较。 “文鹏可是国公府的长子啊,自小精心教养的,连个乡野之人都能考个文科状元回来,怎的文鹏这一次居然只考了个第四名?”老太太话音刚落下,大堂就响起了周氏满是嘲讽的声音。 她这话说的没有半丝技巧,虽然她主要是想嘲讽舒文鹏被付与厚望,却只得了个第四名,可是却把考得文科状元的夏明旭也拉了进去,还说夏明旭是个乡野之人。这话一出,不仅舒文鹏舒振翼和宋姨娘的脸色不好,就连夏明旭和舒振昌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凝安抬眼轻轻看了周氏一眼,唇角微微扬起一抹轻笑。 周氏自从被确诊怀孕之后,气势比以前更盛,说话也更加口无遮拦起来。她以前处处被宋姨娘压上一头,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她没能为舒振翼生下一儿半子,所以即便她身为正室,却始终拼不过宋姨娘这个妾氏。现在周氏怀孕,可谓真正的扬眉吐气了,哪里还忍的下宋姨娘一家子? 不过这些都是凝安乐见其成的,周氏扬眉吐气,首先要打压羞辱的就是让她憋屈多年的宋姨娘,看到宋姨娘吃瘪,凝安哪有心中不快的道理? 大堂内的气氛因为周氏的话而陡然僵硬起来。 “虽然文鹏这次发挥失常没有进入前三,但是两周后的武举殿试,文鹏一定会认真准备,博得一个好名次,而且无论是文鹏还是明旭取得名次,不都长的咱们国公府的脸吗?”最后还是宋氏出口调和。 宋姨娘毕竟是宋氏的妹妹,宋姨娘嫁给国公府做妾,宋氏本就觉得委屈了宋姨娘,所以平日里能帮宋姨娘一把便帮着宋姨娘一把。这时候周氏一番话,让宋姨娘脸色如此难看又无话以对,宋氏终究还是不忍心。 宋姨娘正尴尬不知如何应对,得宋氏帮忙说话,自然顺着宋氏的话道:“是啊,文鹏这次状态不太好,这几日好生休息一下,之后的武举殿试一定会好生努力,博得一个好名次……” “宋姨娘可真是生得一张好嘴格外会说啊。”宋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氏毫不留情的打断。 周氏冷着眼斜睨着宋姨娘,满脸不屑道:“就是不知道宋姨娘你除了这张嘴还有什么好,咱们做女人的,应该是妇德为重,一个无德无才的女人教出来的儿子……哼,我看呐,文鹏这次考的还算很不错了。” 周氏提及妇德,就是在暗指之前宋姨娘当众说她爱的是舒振昌一事,她不仅说宋姨娘无才无德只有一张烂嘴,之后更是说宋姨娘教不出来一个好儿子,这次舒文鹏考了个第四名,不是舒文鹏发挥失常,而是舒文鹏超常发挥。 第091章 夏明旭求婚 周氏前些日子得凝安提点,爆栗的性子收敛了不少,也成功博得了舒振翼的欢心,可是自从几日前周氏被诊出怀孕近三月后,收敛不久的性子更是更是变本加厉,比以前还要泼辣无礼数倍,让包括舒振翼和宋姨娘在内的众人都心有不喜。 前些日子周氏性子收敛后对舒振翼体贴入微,加之那个时候宋姨娘刚闹出事端,舒振翼对宋氏颇为不喜,所以趁虚而入的周氏十分得舒振翼欢心。但是自从周氏怀孕之后,周氏之前火爆跋扈的性子又出来了,还有比以前更甚的意味,今天周氏更是当众提及宋姨娘给他戴绿帽子一事,舒振翼虽还未开口说话,可是眉头已经皱了起来。 “行了行了,吵什么吵,文鹏不就是这次殿试成绩不理想吗?以后努力便是,犯得着这样大动干戈吗?”最后还是老太太开口说话,才终于使周氏住了口。 老太太虽然是责备的话,却说的并不重。 以前因为国公府只有舒文鹏这一个长子,老太太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再加之周氏跋扈火爆的脾气,故而明面看起来始终对宋姨娘颇为宽容,而对周氏格外挑剔。可是现在周氏也有了身孕,那便完全不同了,周氏再怎么说也是老太太的侄女,老太太始终还是向着周氏一些。 老太太不重反轻的责备被众人听到耳里,宋姨娘面色越加难看,周氏则是轻蔑的扫了宋姨娘一眼,发出一声不重不轻,却恰好能被众人听到的冷哼,不过倒也没有再说话。 “明旭这孩子是不错,样貌人品还有才华皆是上佳,之前振昌不是说要让凝安那丫头和明旭订婚吗?现在明旭拿了个状元回来,咱们干脆择日就把婚事定下来,喜上加喜,岂不更妙?”老太太揭过这个话题,本来想谈一些放松气氛的好事,没想到说出的话却让大堂里几乎所有人脸色都难看起来。 夏明旭之前深夜邀约凝安,后来又公然在舒振昌面前指责凝安,这些事都是老太太不知道的。老太太对这事的印象还停留在舒振昌回府,有意让凝安和夏明旭订婚的时候。 凝安是国公府嫡女,夏明旭只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百姓,所以即便夏明旭的父亲救了舒振昌,但老太太始终没有确切表示同意凝安和夏明旭的婚事,其原因不过是看不上夏明旭的身份。 但是现在夏明旭取得状元的头衔,在国公府的帮衬下,今后的仕途定是一步登天,凝安若是嫁给夏明旭,也算不得受了委屈。 舒凝馨自进大堂就只字不言,她前些日子跟着宋姨娘一起大闹一场,名声受损极其严重,现在这么多人面前根本没脸开口说话,可是老太太让凝安和夏明旭订婚的话一出,舒凝馨顿时急了。 她好不容易才拴住了夏明旭的心,和夏明旭的关系取得了极大的进展,若是现在夏明旭跟凝安订了婚,那她岂不是白折腾这么多时日了吗? 舒凝馨想到此,不由焦急的望向夏明旭,却见夏明旭面色连变都没变,似乎老太太所说的不是他一样。 “母亲,这婚事……权且急不来的,儿子以为,孩子的终身大事,还是得由孩子自己决定,为人父母,也不能逼着女儿嫁人不是……”舒振昌也没办法告诉老太太夏明旭之前所说所做,所以推诿的话说的有些牵强为难。 夏明旭虽然得了状元,可是之前夏明旭不知情理在他面前斥责凝安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还只是婚前,夏明旭就对凝安如此颐指气使,要真是结了婚那还了得?无论如何,舒振昌不能亲手把爱女往火坑里推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都是这个理儿。”老太太皱起眉头,不悦道:“何况之前凝安不也对明旭颇有好感,还差人日日送了补品过去?明旭和凝安这两个孩子情投意合,我看你啊,就是太宠着孩子了!” 凝安之前是个什么性子老太太心里明白的紧,舒振昌和宋氏对凝安溺爱到什么地步老太太心里同样清楚,她本想着舒振昌就算溺爱孩子,心里应该还是有个度的,可是没想到舒振昌之前明明当众说过要让夏明旭和凝安订婚,这时候却又公然反悔。 凝安沉了沉眼,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下去,正要站出来为自己说几句话,却被人抢先了一步。 “承蒙老太太厚爱,明旭感激不尽。只是这婚姻大事……”夏明旭迟疑了一下,目光陡然坚定起来。 他忽然铿锵一声跪倒地上,言辞恳切道:“老太太,明旭其实早已心有所属,还望老太太成全!” 夏明旭举动突然,让老太太愣了愣:“你早已心有所属?是哪家姑娘?” 夏明旭所属的女子不是凝安,那又是谁?凝安好歹是国公府的嫡女,夏明旭之前明明和凝安有婚约在身,虽然只是口头上说说,可是夏明旭这时候当众毁约,那置国公府于何地? “老太太,明旭自第一眼见到凝馨姑娘,便心有所动,之后的交往接触之中,凝馨姑娘温柔体贴,贤惠大方,更是让明旭情根深种难以自拔,还望老太太成全!”夏明旭斩钉截铁道。 他知道他和凝安的婚事一定成不了,即便老太太现在问起让舒振昌难以回答,所以他必须选择一个对他最有利的方式——当众求婚于舒凝馨。 如果让舒振昌说明毁约缘由,告诉老太太他当众斥责凝安,怕是他在老太太面前的形象会一落千丈,更何况,他当众求娶舒凝馨,还会让他和舒凝馨之间一直以来的暧昧直接上升一个层次,更有利于舒凝馨对他死心塌地。 老太太开口提及夏明旭和凝安的婚事,舒凝馨一个心本就七上八下,这时候陡然听夏明旭如此坚定的认准自己,脸上一喜,心里也激动起来。 她多日以来费尽心机的讨好夏明旭,不就为的这一刻吗?舒凝安,她算什么?她的未婚夫还不是被自己抢过来了? 可怜舒凝馨还不知道凝安和夏明旭的婚事早就黄了,也不知道凝安压根儿对夏明旭一点兴趣也没有,否则她现在绝不会如此兴高采烈。 凝安双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眼神慢腾腾在舒凝馨和夏明旭的脸上打转,说不出的戏谑——这对狗男女,终于还是走到一起了,她还真是……喜闻乐见啊。 “凝馨怎么想的?”老太太却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转头问一旁激动难抑的舒凝馨。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凝馨全凭老太太定夺。”舒凝馨勉强压住雀跃的心跳,语气却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她当然想嫁给夏明旭了,她很不得现在就嫁给夏明旭,然后在凝安面前耀武扬威一番,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太过急切,她的形象崩坏已经很严重,不能再有僭越之举了。 老太太却皱了眉,夏明旭之前明明和凝安有婚约,怎么转眼就个舒凝馨搅在一起了?之前春狩,凝安还说舒凝馨一个劲往夏明旭怀里钻,这哪是一个安分女子应做的事? 而且夏明旭求婚时舒凝馨兴奋的目光,全被老太太看在眼里,老太太心中更是不喜。 夏明旭明明是凝安的未婚夫,也就是舒凝馨的姐夫,可是现在舒凝馨却和夏明旭搅在一起,置凝安于何地? “明旭与凝安有婚约在先,这事还得先问过凝安才行。”老太太沉吟片刻,终于开口。 众人的目光随着老太太话音落下,都转到了凝安身上。 这里知道夏明旭和凝安婚事早黄了的除了夏明旭和凝安本人,就只有宋氏和舒振昌了,其他不知情的人听夏明旭求娶舒凝馨,自然会下意识的以为凝安不够温柔体贴,拴不住男人的心,哪里都比不得妹妹舒凝馨。 凝安之前日日差人给夏明旭送去补品一事是众所周知的,就连老太太都以为凝安对夏明旭有意,现在舒凝馨第三者插足,生生抢走了夏明旭,可以说是给凝安也戴上了一定绿帽子,凝安会如何反应? “老太太,既然夏公子和三妹情投意合,安儿这个做姐姐的,也不好横刀夺爱不是?”凝安却不见丝毫恼怒,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转而对夏明旭和舒凝馨道:“君子好成人之美,既然三妹和夏公子情投意合,凝安便先在此祝贺夏公子和三妹百年好合了。” 凝安摆明了态度要成全夏明旭和舒凝馨,可是她所说的原因却是她这个做姐姐不好“横刀夺爱”,明明与夏明旭有婚约的是凝安,横刀夺爱的是舒凝馨,凝安明面上是通情达理的同意舒凝馨和夏明旭,可是实际上却在讽刺舒凝馨毫无廉耻,横刀夺爱。 “哼,这庶出的就是庶出的,没一个好货色!当娘的水性杨花,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当女儿的又勾引别人的未婚夫,实在不要脸!”周氏看明白舒凝馨那点小伎俩,不屑的冷哼一声,看向舒凝馨的目光格外蔑视。 以前周氏就算再怎么跋扈,也断不会当众说出这种打脸的话来,可是现在周氏怀孕,在国公府的地位急剧上升,不想忍的时候哪里还忍的了?直接就破口骂了起来。 第092章 宋姨娘的嘲讽 周氏的话让舒凝馨小脸煞的一白,嗫嚅道:“凝馨……凝馨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装可怜还是没有做狐媚子?好歹是个女儿家,害不害臊!”周氏懒得看舒凝馨一脸委屈的模样,语气更加恶劣。 舒凝馨前些日子跟着宋姨娘大闹一场,那歇斯底里的模样,简直比泼妇还要泼辣,根本不像往日的温婉可人。明明是个泼妇,现在却楚楚可怜,周氏讽刺舒凝馨装可怜不是没有道理的。 舒凝馨被周氏的喝骂吓的一抖,她手微微紧了紧,嘴唇紧咬,眼里闪过一丝刻骨铭心的怨恨,却垂着头,终究没敢再说一句话。 都怪舒凝安那个小贱人,如果不是舒凝安害死了宋美人,导致宋子新一家被流放,她又怎么会气急之下做出那等不当之举?现在她抢了舒凝安的未婚夫,都是舒凝安活该! “二夫人,凝馨平日里温婉内敛,行事有理有据,只是突闻舅舅出事,心中大急之下才做事唐突,二夫人何必非要以偏概全,认准凝馨就是个泼辣性子呢?”宋姨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变化更糟,终于忍不住开口辩驳了一句。 她这么说,一方面是在为舒凝馨开脱,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暗指周氏是非不分。舒凝馨平日里的伪装格外仔细,所有人都认为舒凝馨是个柔弱内敛的女子,怎么能就因为一时的情绪外放而咬定舒凝馨泼辣无礼?这不正是周氏眼光狭隘,以偏概全吗? “宋姨娘生得一张好嘴,我说不过你!”周氏听明白宋姨娘的弦外之音,换在以前的她早就哑口无言了,可是现在却是冷笑的直接讽刺宋姨娘,“果然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做母亲的嘴厉害,做女儿的狐媚功夫厉害,呵!” 周氏直白的讽刺,让大堂内包括舒振翼和宋氏在内的人面色都有些僵硬。宋姨娘是舒振翼的妾氏,是宋氏的妹妹,舒凝馨是国公府庶女,依礼还得叫周氏一声娘亲,周氏如此态度,不就显得她太过小肚鸡肠了吗? 可是宋姨娘这次也只能咬牙无言了。实际上她今天总共就没说几句话,一是因为半个多月前她不顾仪态的大闹一场,二是因为舒文鹏这次殿试名次实在不理想。 夏明旭,夏明旭! 宋姨娘沉眸暗恨,如果不是夏明旭,舒文鹏一定能进前三,她今日的处境也不会如此艰难! “行了行了,这婚事还有待商榷,马上就是武举殿试了,有什么事,都等武举殿试结果出来再说!”老太太有些看不下去,开口阻止了周氏进一步的辱骂。 可即便老太太也觉得周氏做的有些过了,却没有对周氏有半句责备,虽然以前宋姨娘很讨老太太欢心,但今时不同往日,何况周氏还怀有身孕,所以尽管周氏说话如此尖酸刻薄,老太太还是要护着周氏一些。 “谢老太太!”夏明旭只得行礼言谢, 老太太说有待商榷,那不就是还没应下他与舒凝馨的婚事吗?夏明旭纵使心有不甘,也不能不依不饶,否则反而会惹人生厌。 果然,夏明旭如此懂事的不再提及,让老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对夏明旭好感顿生,想到夏明旭之前明明和凝安有婚约,今日却求婚于舒凝馨,一时间看舒凝馨的目光就有些不太好了。 凝安见老太太没有同意,眸光微闪,眼里慢慢划过一丝淡淡的讥讽。 夏明旭现在恐怕还想着再博一个武举状元回来,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吧,只可惜,夏明旭有武举状元的实力,却没了武举状元的运气。 会议散去之后,舒振翼一步不留直接走人,舒文鹏这次殿试成绩极差,本就让他面上无光,周氏如此不识大体的侮辱舒文鹏,又把宋姨娘给他戴绿帽的旧账翻出重提,让他更是恼怒异常,偏偏这些都是事实,他除了心中暗恨外居然无话可说。 宋姨娘也是心事重重的离开大堂,她之前因为舒振翼的冷落本就心中不安,现在周氏怀孕,只要周氏为舒振翼生下个一儿半子,她在国公府的地位绝对很艰难,她必须好好想个办法。 “姨娘!姨娘请留步!”晚半步出来的夏明旭匆匆叫住宋姨娘。 “夏公子有何要事,如此匆忙?”宋姨娘微微皱了皱眉头,脸上不着痕迹的划过一丝厌恶。 如果没有夏明旭,舒文鹏绝对可以进入前三,只要舒文鹏进了前三,舒振翼也不会对舒文鹏如此失望,她靠着舒文鹏,自己再施加手段,绝对可以重新博得舒振翼的欢心。 可是这一切都被夏明旭给毁了! “姨娘,侄儿前些日子偶然看到一直扶摇簪,第一眼便觉得十分适合姨娘的气质,所有就特意买下来送给姨娘,还望姨娘切莫嫌弃。”夏明旭拿出一个红色长条形锦盒,笑呵呵的递到宋姨娘面前。 他对宋姨娘的称呼为“姨娘”,而不是宋姨娘,听起来就要亲切许多,而且他的自称是“侄儿”,明显是在故意拉近与宋姨娘的关系,联系到之前他在大堂对舒凝馨的求婚,可以看出,他已经在以女婿的身份自称了。 夏明旭毕竟是个外姓人,半个多月前宋姨娘和舒凝馨大闹一场失势一事,虽然国公府内几乎上下皆知,但夏明旭却还没听到一点风声。今日大堂的气氛有些怪异,夏明旭也只归咎到舒文鹏殿试成绩不理想上面,否则夏明旭今日要当众求婚,恐怕还得再掂量着点了。 “夏公子可是金科状元,我哪儿敢嫌弃夏公子送的东西?”宋姨娘现在看到夏明旭就是一肚子火,语气听起来格外刺耳,话里话外全是讥讽。 “姨娘这是哪里的话,侄儿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姨娘栽培。”夏明旭自然听出宋姨娘话中对自己的不喜,微微有些不解。 他以为舒凝馨向自己示好一定是得宋姨娘同意了的,所以今日自己当众求婚讨好的应该不止舒凝馨,宋姨娘理应也对自己格外满意才是,怎么现在看起来宋姨娘很不待见自己? 难道宋姨娘无意把舒凝馨许配给自己? 夏明旭脑海里冷不丁想到这个可能,顿时惊起一身冷汗。 “姨娘,您且看看,这扶摇簪简单又不失精致,正如您的人一样,端庄温婉,却又艳丽多情,侄儿把这簪子送给姨娘,还请姨娘收下!”夏明旭急忙打开锦盒,把玉簪呈到宋姨娘面前。 他本来以为喜得文科状元而有些志得意满的心情,被宋姨娘几句话嘲讽后,居然不确定起来。之前他求婚时,老太太没有表态,而这时候宋姨娘态度又十分不善,他心中突然惶恐起来,若是他与舒凝馨的婚事不成,少了国公府相助,他如何能在朝廷上站稳脚跟? “夏公子有心,我这做姨娘的,自然要收下,只是夏公子人还年轻,有些事情不甚清楚,这风水啊,它是轮流转的!”宋姨娘看都不看扶摇簪究竟什么模样,就一把接了过来,嘴里却忍不住再讽刺了一句。 风水轮流转,什么意思? 夏明旭一头雾水,老太太没有应允婚事,宋姨娘态度又太过奇怪,让他一时抓不到要点,心中顿时烦闷起来。 风水轮流转,宋姨娘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今天夏明旭考了文科状元受尽夸誉,而舒文鹏只得了第四名被人嘲讽,但是别忘了之后还有个武举殿试,武举殿试结果一出,夏明旭可就未必有这般风光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舒文鹏得第四名跟夏明旭的关系并不太大,只是正如周氏所说,夏明旭是个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而舒文鹏却是出生高贵的国公府长子,舒文鹏输给别人可以,输给夏明旭,简直在打她的脸啊! “两周后就是武举殿试了,夏公子还请仔细备考,我就不打扰夏公子了。”宋姨娘见夏明旭懵懵懂懂,她说了大半天无异于对牛弹琴,心情更加恶劣,再没有说下去欲望,丢下一句场面话后,也不管夏明旭什么反应,转身掉头就走。 等宋姨娘冷静下来,已经是几个时辰之后了。 现在舒文鹏得了第四名,已经让舒振翼和老太太大失所望,即便武举殿试舒文鹏得到一个好名次,也难以挽回他的形象,靠着舒文鹏重新得势已经行不通。 除了舒文鹏,她还能靠的就只有舒凝馨了。 舒凝馨虽然和她一样,因为宋美人被赐死而在国公府大吵大闹了一番,但是舒凝馨终究只是和十来岁的姑娘,完全可以推诿为年少不知事。舒凝馨之前在她和舒文鹏的示意下,一直故意向夏明旭示好,而今夏明旭当众向老太太求娶舒凝馨,虽然老太太并没有当场同意,但她们的计划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夏明旭是文科状元,他的父亲又救了舒振昌一命,所以无论夏明旭武举殿试成绩如何,舒振昌一定会好生扶持夏明旭,换句话说,夏明旭从今日起,定能一飞冲天,平步青云。 所以无论如何,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必须要成! 老太太态度不明又如何?只要夏明旭和舒凝馨两情相悦,老太太也没有反对的理由。现在距离武举殿试还有两周,这两周,正是舒凝馨体贴夏明旭,以博得夏明旭好感的大好时机,只望舒凝馨替他争口气,千万别让她失望啊! 第093章 海誓山盟不相负 “主子,明日就是武举殿试了,您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呐!”红锦红玉把点心和水果送到凝安跟前,看着惬意自在的凝安,都有些替凝安心急。 夏明旭人品虽差,但始终是有些真材实料的,明天的武举殿试夏明旭夺魁的几率极大。可是在红锦红玉眼里,夏明旭分明是个贪图富贵的小人,这种人怎么能得到双科状元呢? “武举殿试?我又不参加,担心什么?”凝安剥了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惬意的眯起了眼。 阳光明媚,河山大好,这么好的天气不窝在院子里舒舒服服的晒太阳,反而去想那些讨厌的人,不是徒增烦恼吗? “哎呀主子!夏明旭可是已经拿了个文科状元的头衔了,难不成您要眼睁睁看着他再拿一个武科状元回来吗?”红锦急的直跺脚,夏明旭那么可恶,主子怎么能忍得了夏明旭意气风发? 而且两周前夏明旭居然还当众向舒凝馨求婚,明明最开始夏明旭还深夜邀约凝安,一副对凝安情根深种的模样,结果这才多久,就跟舒凝馨情投意合,还当众向舒凝馨求婚了? 这夏明旭,简直是个贪念权贵,沽名钓誉的小人! “我不眼睁睁的看着,你想让我怎样?揍他一顿把他打残让他上不了场,还是干脆杀了他一了百了?”凝安似笑非笑的看着气急败坏的红锦。 “我——”红锦一愣,被噎的哑口无言。 夏明旭好歹是国公府的客人,明天就是武举殿试了,凝安这时候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太过明显,一旦被查出来,凝安即便是国公府嫡女,恐怕也难以善了。 “可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呀。”红锦不甘不愿道。她明白凝安话中的道理,可是心里却始终受不了夏明旭风光。 “要不……奴婢再去配一点迷药?”红玉不确定道。她虽然觉得这个法子很不妥,可是为了不让夏明旭风光,貌似不让夏明旭参加殿试是个最好的办法了。 “之前你刚用迷药迷倒过夏明旭,现在又用迷药,谁那么傻想不到你头上来啊?”凝安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红锦红玉的心思她一清二楚,无非是见不得夏明旭好过罢了,可就算要让夏明旭不好过,也不该用这种浅显粗鄙的法子呀。 “那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放之任之?”红锦撇撇嘴,虽然不情愿,可是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法子了。 “谁说咱们要放之任之了?”凝安嘴角扬起一抹略带邪气的笑,“我前些天不是让你们吩咐下去,把夏明旭每日吃的补品换上薏仁吗?怎么样,你们可按我的吩咐做了?” “什么嘛!主子,夏明旭武举殿试将近,您居然还特意吩咐给夏明旭送补品,主子您究竟怎么想的!” 夏明旭殿试将近,凝安不仅不使绊子,反而还关心夏明旭每日食用的补品,这事让红锦红玉困惑好久,本来早就想问,可是听凝安的语气不容置喙,才勉强把疑惑压了下去,这时候凝安旧事重提,她们俩也忍不住问出来口。 “你们俩废话怎么那么多?到底换还是没换?”凝安无奈的翻了翻眼。 “主子您都吩咐了,奴婢怎么能不换。”红锦红玉委屈的撇了撇嘴,低声嘟囔道。她们就算再怎么不服气,主子的命令,她们也绝对不会置之不理。 “那就好,明天等着看好戏就成。”凝安得到想要的答案,浑身上下陡然轻松下来。 薏仁对普通人来讲是补品,可是对夏明旭来说,无疑是毒品,连着吃了两周的薏仁,恐怕夏明旭很快就会有反应了。 国公府,夏明旭偏院。 夏明旭其实是一个自负的人,但是他也的确有自负的本钱,他能文能武,又自幼随父征战沙场,真要说起来,他的武艺还要比文学高的多,文科状元他已收入囊中,武科状元他更是势在必得。 文武双科状元,那该是多大的殊荣啊?只要他明日拿到武举殿试第一,即便之前因为凝安而给舒振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仅凭他卫冕两个状元,也绝对会让舒振昌刮目相看! 舒凝安,你不是看不起我的身份,想要钓上瓦勒国的皇子吗?我夏明旭,一定会让你追悔莫及! 夏明旭眼底划过一丝阴冷的狠意,脸色有片刻扭曲的狰狞,看起来恐怖异常。 舒凝安让他当街受辱,今日他无权无势,那舒凝安毫无办法,但总有一天,他会千倍百倍的报复回去! “砰砰砰——”正在这时,敲门声忽然响起,不用想,这个时候能来找夏明旭的只有舒凝馨一人。 听到敲门声,夏明旭脸上狰狞的表情迅速敛去,转眼间就换上了平常那副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他微微整了整并不凌乱的衣袂,潇洒有礼的轻轻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果然是满脸娇羞的舒凝馨,夏明旭唇角扬起一抹自得的笑意,果然,舒凝馨已经被他抓的牢牢的。 “夏公子,明日你就要武举殿试了,凝馨亲自顿了补汤给夏公子送过来,预祝夏公子明日的殿试,取得一个好成绩。”舒凝馨娇滴滴道。她打扮依旧夺目抢眼,虽然这次只红了耳尖,看起来却更加勾人魂魄。 她这次过来的确是有宋姨娘的提点,但除此之外,更多的却是夏明旭当众求婚,让她芳心萌动。 夏明旭长相不俗,气质绝佳,待她又极为温柔呵护,之前因为夏明旭家室卑微,舒凝馨打心底里有些瞧不起夏明旭,才一直对夏明旭虚伪敷衍,好感和温柔都是她假装出来的,但是自从夏明旭得了文科状元并当众求婚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夏明旭得了状元之名,又有国公府的帮衬,定能迅速平步青云,封侯加爵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夏明旭身份地位已经有了,再加上夏明旭当众求婚于舒凝馨,舒凝馨面子上十分得意,早就对夏明旭芳心暗许了。 以前舒凝馨是在特意讨好夏明旭,为的是在凝安面前扳回一城,但现在舒凝馨对夏明旭好,已经完全出自真心实意。 她谈不上深爱夏明旭,但绝对喜欢上了夏明旭! “凝馨有心了,夏某定不负厚望!”夏明旭做出一副感动欲泣的模样。 他对舒凝馨的称呼早就由“三姑娘”变成了亲昵的“凝馨”。在夏明旭当众求婚之前,夏明旭和舒凝馨虽然暧昧,但也仅限在暧昧的层次上,两人虽时有语焉不详的示好,但从未有人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夏明旭当众向老太太求婚,无疑是变相的对舒凝馨表了白。 “凝馨还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快到里面坐呀。”夏明旭接过食盒,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站在门口大眼对小眼已经好长一段时间,赶紧殷勤的把舒凝馨请进屋内。 “凝馨谢过夏公子。”舒凝馨温婉柔情的弯腰一礼,可是进入夏明旭房间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疑。 两人坐定,气氛有片刻的尴尬。 以前还好,舒凝馨过来,夏明旭也会请舒凝馨进门坐坐,那时候两人还在暧昧阶段,天南海北的聊上一通,倒也不觉无趣,可是现在夏明旭真情实意的表明了心迹,两人相对而坐,反而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夏公子,凝馨亲手为你熬的补汤,夏公子你快趁热尝尝,看看补汤合不合口味。”沉默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便被舒凝馨打破。她一把拿过夏明旭放在桌上的食盒,把里面的补汤和汤匙一样样的摆出来,亲自为盛了一碗补汤,端到夏明旭跟前。 夏明旭一把握住舒凝馨的玉手,看也不看舒凝馨手中的补汤一眼,而是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舒凝馨的美眸,温柔道:“只要是凝馨做的,我都喜欢!” “夏、夏公子,你别这样……”舒凝馨俏脸一红,嗫嚅道,只是握在夏明旭手里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没有收回来。 夏明旭的眼神太过温柔专情,让舒凝馨一时间沉迷不已。她虽然美艳而且擅长打扮,但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儿家罢了。舒凝馨长这么大,虽然看中她的身份和容貌,对她示好的男子颇多,但却从未有人用夏明旭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她。 那目光,温柔缱绻,仿佛心里眼里都只有她一人,而她便是那人比生命还贵重的珍宝,让舒凝馨一颗芳心忽然砰砰乱跳。 “对了夏公子,凝馨还有一物要赠与你!”舒凝馨忽然想到什么,恋恋不舍的把手从夏明旭手里抽出来。 舒凝馨所说的东西是一个香囊,香囊精致大方,香味淡雅清新,舒凝馨把香囊交付夏明旭手上,恳切道:“夏公子,这香囊是凝馨贴身之物,还请夏公子收下,明日武举殿试,凝馨愿你高中榜首!” 香囊定情,舒凝馨把贴身的香囊送给夏明旭,不正是明晃晃的表示她对夏明旭的爱意了吗? 夏明旭心中微喜,他把香囊别在腰侧,然后紧紧的握住舒凝馨的手,款款道:“馨儿,我夏明旭此生此世唯爱你一人,无论世事变迁,我定不负你!” 他对舒凝馨的称呼进一步变成了“馨儿”,由此一来,他们的关系算是真正的确定了下来。 “夏公子……”夏明旭神情坚定的誓言让舒凝馨感动不已,她紧紧反握住夏明旭的双手,激动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夏明旭却微微沉了眸,佯怒道:“还叫我夏公子?” 舒凝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又听夏明旭继续道:“叫我明旭!” 夏明旭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让舒凝馨小脸腾的一下红了个透。舒凝馨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夏明旭的眼睛,只羞嗒嗒顺从唤道:“明、明旭……” 第094章 武举殿试 武试本就是夏明旭的强项,夏明旭这一次就是奔着榜首的位置去的,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能够拿到武科状元的称号! 殿试比武还在继续,夏明旭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只草草看了其他应试者的招式和技巧,便不屑的移开了视线。 浮躁轻薄,招式华丽却不实用,这样的人若是搁战场上去,如果不当逃兵,便只有死路一条。夏明旭原本以为能进入最后殿试的都是些水准较高的对手,没想到这些人都如此不堪一击。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倒也省了一番力气,夏明旭现在已经开始盘算待会儿要如何才能赢得更加漂亮了。 “下一场,夏明旭对阵舒文鹏!”一场结束,宦官报名的声音响彻大殿。 终于轮到自己了! 夏明旭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没有因为对手是舒文鹏而有半丝放水的意思,这是他最大的机会,他不可能将这个机会拱手让人。 “舒公子,您请。”夏明旭拱手行了一个武士礼。 在国公府的时候,夏明旭对舒文鹏的称呼一直是大少爷,语气和态度也格外恭敬,但是这一次,他却称呼舒文鹏为舒公子,语气客气有余却尊敬不足。 舒文鹏皱了皱眉,心中有些不悦,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礼。 “比试开始,此次比试只为切磋,并非生死决斗,还请两位公子点到为止。”随着宦官语毕,比试也正式开始。 舒文鹏没有平日懒散的神色,整个人都绷了起来。他是知道夏明旭有多强的,春狩那日,夏明旭一眼便识破舒凝馨精心布置的伪装,之后赶去营救凝安时不经意使出的轻功更是神乎其神,殿试一共十六人,夏明旭绝对是他最强劲的对手! 比赛开始,舒文鹏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执刀向夏明旭劈过去。他只能先发制人抢占先机,不然等夏明旭出手,他很可能没有一丝机会! 他不能输,文科殿试第四名已经让他受尽嘲讽和冷眼,若是武举考试还败在夏明旭旗下,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国公府? 舒文鹏这一刀气势十足,根本没有留任何回转的余地,不成功便成仁,刀光凛冽,刀意昂然,他狠狠一刀携着雷霆之势劈向夏明旭,只需要一刀,结果便见分晓! 殿内众人都微微变了脸色,在赞叹舒文鹏实力强劲的同时,也有些意外。历来殿试比武,都是先小心试探,再逐渐发力,最后分出胜负,哪有人像舒文鹏这样刚一上场就是最强一击的。 皇上也龙眉微蹙。之前宦官说过殿试不过只是切磋,点到为止即可,可是舒文鹏却不管不顾,上来就是致命一击,虽然舒文鹏招式看起来气势浩荡,可是这心性未免太过激进了些。 其他人眼里,舒文鹏这一招气势磅礴堪称完美,可在夏明旭看来,虽然劲道是挺足,可依旧破洞百出。他心中不屑,凭着这样的招式,居然也能挤进殿试? 刀光逼近,夏明旭不屑的冷哼一声,他甚至连兵器都没打算用,直接抬手就想制住舒文鹏。 可是就在抬手发力的瞬间,夏明旭猛的一愣。 他居然使不出半点内劲,明明稍稍发力就可以制住舒文鹏,偏偏他突然浑身乏力,使出的劲道只要舒文鹏稍一挣脱,便完全挣脱的开! 明明之前他练习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夏明旭震惊的瞪大了眼。 夏明旭是愣了,可舒文鹏手里的刀没楞! “铿锵——”长刀在夏明旭脖子前一寸处稳稳的停住,凛冽的刀势却没有尽退,在夏明旭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脖子上传来轻微的痛意让夏明旭瞬间回神,可是现在他若再勉力挥手格挡,已经为时过晚——因为胜负已定。 舒文鹏也有一瞬间的惊讶,接下来却是狂喜,他居然如此轻而易举的赢得了让他压力颇大的夏明旭! “承让。”即便心中激动难掩,可舒文鹏面上却一派风轻云淡,似乎打败夏明旭不过是举手投足的事情罢了。 大殿有片刻的寂静,然后轰鸣的掌声骤然而起。 能通过层层角逐,最后成功进行殿试的,无一不是武技佼佼之人,可是舒文鹏却能一招致命,简直更是武艺非凡。何况舒文鹏虽是杀招,却点到而止,没有伤到人,让本来觉得舒文鹏太过激进而有所不喜者,都改变了对舒文鹏的看法。 自古以来成者王侯败者寇,舒文鹏风光无限,夏明旭可就不那么好过了。 舒文鹏那一刀气势十足,让在场之人都微微迷了眼,舒文鹏一刀一直劈到夏明旭眼前,夏明旭都没有半点反应,众人都以为,夏明旭是被舒文鹏磅礴的气势给吓傻了。 夏明旭一个籍籍无名之辈忽然卫冕文科状元,把无数高官子弟挤下马去,就连宋姨娘都会憎恨夏明旭,何况其他人?众人都等着武举殿试时好好看看夏明旭的笑话,此时笑话比他们想的还大,那些被夏明旭挤下去的人哪有心中不快的道理? 夏明旭脸色忽黑忽白,心中羞恼异常,仿佛又回到了他跟踪凝安和耶律吉,然后被耶律吉当众羞辱那日。 他不断的回想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前几天他还为今日殿试而仔细练习过,那时候还好好的,没道理今天忽然乏力不适呀,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这两周,他只有昨日为了休息以备考试没有练习,昨日…… 夏明旭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 国公府。 今天是武举殿试的日子,舒文鹏是国公府长子,夏明旭是国公府准女婿,所以对国公府来讲,这次武举殿试算是一件大事,因此一大早,舒文鹏和夏明旭去宫里殿试之后,国公府的主要人物也都齐聚大堂,一共等着殿试结果出来。 凝安自然跟着宋氏坐着,以前宋姨娘得势之时,都是跟着坐在老太太身边,可是这一次坐在老太太身边的却是怀有身孕的周氏,宋姨娘和舒凝馨却坐到了大堂最偏远的位置。 “算算时间,殿试也该结束了,文鹏和明旭两个孩子也快回来了吧。”大堂里一片寂静,自然是老太太先开口说话。 她想到之前夏明旭向舒凝馨求婚一事,心中微叹一声。 在她眼里,夏明旭是个谦虚有礼的好孩子,再加之夏明旭之前博得文科状元,更是让老太太满意的不得了。夏明旭自幼跟随父亲征战沙场,是上过战场的人,想来武举殿试也差不到哪儿去,老太太虽然没有明说,但打心底里也觉得凝安嫁给夏明旭,绝对不是亏待了凝安。 凝安之前日日差人给夏明旭送了补品,想来也是中意夏明旭的,可是之前明明都说好把凝安许配给夏明旭了,夏明旭却突然放言心仪之人是舒凝馨,老太太若是同意了这门亲事,置凝安以及舒振昌于何地呀! 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看夏明旭和舒凝馨的模样,这两人早已情投意合,再加之凝安也摆出态度同意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婚事,她这个老太太又何必再多加阻拦?反正夏明旭横竖都是国公府女婿。 “既然明旭那孩子都开口向我这个老婆子求婚了,那等殿试结束后,便把明旭和凝馨这两个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吧。”老太太轻叹一声,应允了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婚事。 舒凝馨和宋姨娘都是脸色一喜,她们多日来接连受挫,这可以说是她们这些日子以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 “全凭老太太做主。”舒凝馨努力想做出一副含蓄的样子,可是却难掩脸上激动的神色。 她实在没办法不激动。她妒忌凝安妒忌的快要发狂,本来就是因为夏明旭和凝安有婚约,她才故意勾引夏明旭,如今凝安和夏明旭的婚事作罢,她即将成为夏明旭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终于在凝安面前扳回一城,她如何能不激动难耐? 何况这么多时日的相处下来,夏明旭英俊潇洒又温柔体贴,她早已慢慢的沦陷下去,如今,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利用夏明旭多一些,还是真心喜欢夏明旭多一些了。 但是无论如何,凝安痛失未婚夫,应是悲痛难掩的吧?舒凝馨不由自主的转头望向凝安,想好好欣赏欣赏这个处处压自己一头的二姐姐时何等的悲痛欲绝,可是当她碰上凝安似笑非笑的眼眸时,却猛地一愣。 凝安眼底说不出的戏谑,绝不是失去心爱的未婚夫时应有的神情! “瞧瞧那副狐媚子的模样,想笑就笑呗,这样虚伪做作的表情,做给谁看?”还不等舒凝馨想出个所以然来,周氏却已经忍不住讥讽开来。 周氏一向不喜宋姨娘和她那一儿一女,她自怀孕后口头上更是毫不留情,当着众人的面就直接嘲讽开来:“自己姐姐的未婚夫也敢勾搭,一身狐臭味,闻着就让人作呕!” 舒凝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格外难看,却强忍着一句话不说,她紧紧咬着嘴唇,眼底隐隐有水光浮现,那副委屈的小模样,简直让人以为周氏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凝安扯扯嘴角不屑的嗤笑了一声。舒凝馨也就装可怜厉害了点,可惜她装的不是时候,周氏本就讨厌极了舒凝馨这幅模样,她这样,周氏的嘲讽恐怕只会变本加厉。 果然,周氏眉毛一挑,便要开口说话,可是她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大堂门口忽然闯进来的一个人给一股脑打断了。 “舒凝馨,你心思真歹毒如蛇蝎,舒家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来人厉声呵斥,任谁都能听得出他话中歇斯底里的愤怒。 第095章 又骂舒凝馨? 门口之人一出现便吸引了大堂内所有人的注意力。凝安凝眸看去,就见夏明旭满面怒容,脸色扭曲的甚至有些狰狞,丝毫不见平日里待人接物的谦虚态度,正恶狠狠的看着舒凝馨,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舒凝馨生吞活剥一般。 凝安扬了扬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来——看来武举殿试已经出来了,夏明旭一定考的很不理想。 夏明旭此时出现在国公府大堂,说明今科武举殿试已经结束。夏明旭之前想老太太求娶舒凝馨,一番话说的情深义重,老太太也终于应允了这门亲事,可是殿试刚刚结束,夏明旭就当众指着舒凝馨的鼻子大骂,这下肯定有好戏看了。 “夏、夏公子?”舒凝馨满脸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怒气冲天的夏明旭,明明昨天两人还郎情妾意,她还送了补汤给夏明旭,怎么今日武举殿试刚刚结束,夏明旭就对她如此态度? “别叫我夏公子!”夏明旭一听舒凝馨我见犹怜的声音,怒气更盛,他猛地开口打断舒凝馨的话,桀桀冷笑道:“舒凝馨啊舒凝馨,你看起来柔弱怜人,温柔体贴,没想到心机居然如此深沉!我夏明旭真是看走了眼,才会相信你这样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 夏明旭如何能够不气?他本来是冲着文武双科状元的名号去了,文科状元他已收入囊中,武科状元他也势在必得,可谁知今日殿试,他居然连一半的实力都没能发挥出来! 之前练习的时候分明还好好的,所以肯定是昨天到今天殿试之间这一段时间,有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夏明旭仔细排查,这之间,只有舒凝馨送的那一碗补汤最为可疑! 夏明旭凶神恶煞的模样和毫不留情的话语让舒凝馨脸色一白,她身体猛地瑟缩一下,顿时说不出话来。她认识夏明旭这么多日子以来,夏明旭一直都是那副温和谦虚的姿态,对她也是温柔呵护,哪里有这样怒吼她过? “明旭侄儿慎言,凝馨究竟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恶言辱骂?”老太太微沉了脸,肃声道。 她虽是问夏明旭缘由,对夏明旭的称呼也还算客气,可说话的语气却完全冷了下来。夏明旭无论如何终究是个外姓人,可他居然当着国公府所有人的面大骂国公府的女儿,无论是不是舒凝馨的过错,老太太始终会不愉。 “今日不是武举殿试的日子吗?殿试可是结束了?”舒振昌脸色也有些低沉,不怒自威道:“之前你不是还求娶凝馨,这么不过短短两周,就如此怒骂凝馨?” 舒振昌冷面相对不是没有理由的。夏明旭的父亲救过他不假,他也有心好生栽培夏明旭,还决定让凝安和夏明旭订婚。 之前夏明旭和凝安的感情看起来也好的不得了,夏明旭甚至还深夜邀约凝安,一副对凝安情根深种的样子,可是时间不长,夏明旭居然就在他面前告凝安的状,还当着他的面辱骂凝安。今日又是这样,明明两周前还言辞恳切的求娶舒凝馨,一副没了舒凝馨就不行的样子,可现在竟然又当着国公府所有人的面辱骂舒凝馨。 他本以为夏明旭品行兼优,就算之前辱骂凝安让他颇为失望,却也只当夏明旭少不更事,可是如今这事又该如何解释? “夏公子,三妹性子柔弱,却也是我国公府的女儿,你当着国公府上上下下的面,就这样肆意辱骂我国公府的女儿?”凝安一派好整以暇的轻松,看起来是维护舒凝馨,可说出的话却让夏明旭的处境更为尴尬。 舒凝馨毕竟是国公府的女儿,夏明旭当着国公府所有人的面辱骂舒凝馨,说小了是夏明旭不通情理,说大了就是夏明旭目中无人,不把国公府放在眼里。老太太本就因为夏明旭的恶劣态度颇有不满,此时不满之意更甚。 偏偏夏明旭怒意当头,竟没有察觉分毫不对。舒振昌那句“之前你不是还求娶凝馨”让夏明旭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全部崩盘,他气急败坏道:“我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样恶俗不堪的女人!求娶你舒凝馨?就算这世界上没有女人了,我夏明旭也不会看你半眼!” “我舒振翼的女儿就那么见不得人?夏明旭,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堂堂国公府的女儿,可由不得外人妄加污蔑!”舒振翼面沉如水,怒气勃发道。 即便舒振翼并没有多么疼爱舒凝馨这个女儿,夏明旭几次三番的出言不善,舒振翼也决计忍不下去了,态度瞬间强硬起来。 舒振翼久居高位,不怒则已,发起怒来自然有一股雷霆气势,夏明旭比之舒振翼终究要稚嫩许多,他刚才气急攻心,行事言语才不经大脑,此时被舒振翼这一声怒斥,理智勉强回来了一些。 “舒凝馨她陷害我!”夏明旭理智回来,没有再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可脸色依旧狰狞的不像话,看舒凝馨的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 “今日武举殿试,我突觉浑身乏力,连平日三分之一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明明之前练习时还好好的,可就是昨天喝了舒凝馨送来的补汤,才在殿试中失势!” 夏明旭一字一顿,恶狠狠道:“舒凝馨,枉我带你情真意切,却不想你竟如此陷害于我!你良心何安?” 夏明旭十分笃定是舒凝馨陷害于他!之前文科殿试,夏明旭卫冕状元,而舒文鹏却只得了第四名,宋姨娘一系因此被周氏挤兑,之后他送扶摇簪给宋姨娘时,宋姨娘还对他恶语相向,更是说出“风水轮流转”这样的话来,当时他不解其意,可是现在却全明白了。 风水轮流转,不就是说的他和舒文鹏吗?当日文科殿试他卫冕状元意气风发,而舒文鹏却只得了第四受尽冷眼,如今武举殿试结束,不就就轮到他失势,而舒文鹏意气风发了吗? 舒凝馨,舒家,他们好恶毒的心思! 宋姨娘和舒凝馨都是脸色剧变,昨日舒凝馨给夏明旭送去补汤,也是在宋姨娘的授意之下,宋姨娘和舒凝馨十分清楚补汤里究竟有没有下药。夏明旭已经向老太太求娶舒凝馨,眼见着她们多日来的努力终于要有回报,她们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明目张胆的做出谋害夏明旭的事情呢? 可夏明旭信誓旦旦的说是有人谋害于他,除了舒凝馨,又能是谁? “夏公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凝馨一向温婉内敛,她体贴夏公子备考辛劳,才特意熬制了补汤给夏公子你送了过去,你说是凝馨害你殿试失利,可有证据?”宋姨娘明明急红了眼,却强装出一副冷静知情达理的模样来。 她这话其实说的极有技巧。 舒凝馨好歹是未出阁的女儿家,夏明旭虽然已经向老太太求娶舒凝馨,可老太太终究没有应下这门婚事,而且夏明旭之前公认的未婚妻是凝安,舒凝馨私下里往夏明旭的别院跑,还给夏明旭送了补汤,在外人看来,不就是舒凝馨太过不知检点了吗? 因此她说明了舒凝馨一向温婉柔弱,体贴入微,这一次也是有感夏明旭备考辛苦才特意送了补汤过去,所以舒凝馨是一片好心。若是夏明旭还要执意说是舒凝馨故意陷害他,现在在场的可都是国公府的人,胳膊肘肯定都不会往外拐,恐怕到时倒霉的只会是夏明旭了。 不过宋姨娘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舒凝安。 宋姨娘的话听在老太太她们耳朵里是一个意思,可是听在夏明旭耳里却是另一个意思了。 他认定宋姨娘是在要求他拿出证据,但是现在舒凝馨给他熬制的补汤已经喝完了,他从哪儿拿出证据来?宋姨娘分明是在狡辩,推卸责任! 夏明旭肝火上涌,张口就要骂出来,却被凝安抢先一步。 “是啊夏公子,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呀!三妹还‘特意’为你送去补汤补身子呢,不知你今日殿试成绩如何,居然回来就这样冤枉三妹?” 凝安明面上依旧维护舒凝馨,可是说的话却让宋姨娘心中暗恨。舒凝馨私下给夏明旭送去补汤,本就有些不合时宜,宋姨娘对此也只是寥寥几语带过,不愿多提,谁曾想凝安居然又将此重申了一遍。 老太太果然对舒凝馨有些不愉,她抬眼轻飘飘看了舒凝馨一眼,虽为多言,却让舒凝馨和宋姨娘心头一跳,知道老太太定是已经生气了。 “凝安说的不错,不知夏公子今日殿试成绩如何?文鹏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老太太脸色阴沉的可怕,她对夏明旭的称呼也从明旭侄儿变成了夏公子,其间的距离瞬间拉远了不止一星半点。 “舒公子意气风发,当然走的慢了些!”夏明旭一想到今日殿试的成绩,就是一肚子窝火,话里话外满是讽刺,“某些人就是自己实力不行,非要陷害别人才能拿到一个看的过眼的成绩来!” 这个“某些人”,指的自然是舒文鹏。夏明旭这话就是在暗指舒文鹏本身实力不行,只能靠陷害对手才能拿到名次,夏明旭这话,让本就对夏明旭有所不满的大堂众人更加窝火。 舒文鹏好歹是国公府之人,夏明旭先前大肆辱骂舒凝馨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舒文鹏也一起骂了,置国公府于何地? “父亲,儿子回来了。”恰在此时,门口忽然闪进舒文鹏英俊挺拔的身影。 第096章 第四名和第二名 大堂内的气氛正为凝滞,舒文鹏恰在这个时候进来,无疑让凝滞的气氛为之一松。 舒文鹏面带笑意,背挺的笔直,显得格外志得意满,单从舒文鹏的面色就可以看出,这次殿试舒文鹏的成绩一定不错。 大堂内除了夏明旭,其他人都是国公府的直系成员,不管怎么说,终究还是关心舒文鹏多一些。一时间众人都把夏明旭的失礼暂时放在一边,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舒文鹏身上。 “文鹏这次殿试成绩如何?”舒振翼看舒文鹏的脸色已能猜出一二,却依旧绷着脸问道。 “幸不辱命,博得了一个榜眼!”舒文鹏眼角带笑,话虽说的谦虚恭谨,可任谁都能听出话里的骄傲自得。 凝安美眸微眯,对舒文鹏这个成绩也有些意外。 舒文鹏和夏明旭恰恰相反,相比于武试,舒文鹏的强项更在于文试。前世舒文鹏文科殿试失利之后,武举殿试更是糟糕的一塌糊涂,为此还受了不少白眼,怎么今生却得到了如此要好的成绩? “好好好!”舒振翼却心情大悦,一连道了三声好,不吝赞许道:“不愧是我舒振翼的儿子,果然没让为父失望!” 文科殿试中,舒文鹏发挥不好只得了第四名,舒振翼深知自己儿子的情况,对舒文鹏的武试其实并没抱太大的期望,这时候却得到舒文鹏博得榜眼的结果,对舒振翼来说,自然是意外之喜。 “鹏儿这次考得不错,吩咐下去,让下人准备一下,晚间便举宴为鹏儿祝贺。”老太太也激动不已,笑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国公府现在的子嗣中只有两个男丁,一个是舒振昌和宋氏之子舒文泽,另一个就是舒文鹏了。虽然舒文泽才是舒国公的儿子,顺理成章的国公世子,但是舒文泽现在不过一岁,相比于正值旺年的舒文鹏,老太太自然要多眷顾舒文鹏一些,更何况舒文鹏这次武举殿试的成绩也没有让她失望。 “都是父亲和老太太栽培的好。”舒文鹏翩翩有礼的谦逊道。 其实以他的实力,本来连进前三都难,更别说博得榜眼了。只是他最开始就一招取胜夏明旭,给他自己加强了信心的同时,也让其他殿试之人对他有所戒备,机缘巧合之下,才让他成功挤进第二名。 另一边,夏明旭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他实力强劲,本来就是冲着状元之位去的,没想打遭人陷害,连前三都没能进去!舒文鹏得到的这么多赞许,原本就应该是他夏明旭的,若不是舒凝馨那个歹毒心肠的女人送来的一碗补汤,他现在怎么会如此不堪? 夏明旭越想越气,刚刚回来的理智又瞬间崩断了。他面目扭曲,咬牙切齿的讥讽道:“靠着陷害别人得到的榜眼名号,有什么值得炫耀?” 夏明旭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大堂内本来有所缓解的气氛又凝固起来。 “不知夏公子这次考得是有多好,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编排我国公府长子?”老太太冷着脸,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她对夏明旭本来多有好感,可是今日夏明旭一再挑战她的底线,不仅辱骂舒凝馨,现在更是讽刺舒文鹏,夏明旭可有把国公府放在眼里?就算夏明旭先前得到了文科状元的称号,但夏明旭不过一稚嫩小生,居然也敢和堂堂国公府叫板? 谁知夏明旭得老太太这么一问,气势陡然一弱,竟然说不出话来了。 他今日殿试时身体不适,考出的成绩太拿不出手,他又一向自视甚高,最惧被人轻视小瞧,舒文鹏得了榜眼,难道他要当众说出他的成绩,自取其辱吗? 夏明旭咬咬牙,看舒凝馨和舒文鹏的目光里满是怨毒的恶意。 夏明旭不说,可这大堂里还有另一个知道成绩的人会说! “奶奶,夏公子今日殿试的成绩也不错呢,第四名,还一招败在了鹏儿手下!” 舒文鹏勾唇一笑,睨着眼不屑的斜觑着夏明旭,缓缓吐出更令夏明旭几近发狂的话:“夏公子当真英姿飒爽,舒某佩服,佩服!” “你——”夏明旭果然被激的怒发冲冠,指着舒文鹏,手指颤颤巍巍,却没能说出话来。 “我怎么?”舒文鹏挑挑眉,态度不急不缓,与夏明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并不知道之前夏明旭辱骂舒凝馨的事,他现在如此和夏明旭针锋相对,也不仅仅是因为夏明旭刚刚对他的明朝暗讽,实际上早在今晨殿试时,他便已经对夏明旭颇有不满。 夏明旭之前对他一向恭敬,对他的称呼也是“大少爷”,虽然夏明旭并没有像一般下人一样对他卑躬屈膝,但也相去不远。可谁知文科殿试之后,夏明旭得了个文科状元,便在他面前颐指气使来。 舒文鹏性子高傲,文科殿试输给夏明旭本就让他脸上无光,这次他总算比夏明旭考得好,居然还被夏明旭如此侮辱,他哪里忍得下去? 第四名啊。 凝安扯扯嘴角,微微有些不满意。她原本以为在她的干涉之下,夏明旭发挥不出实力,挤进前十都已是难事,没想到夏明旭不仅进了前十,还得了个第四名。 不过也好,至少夏明旭不是双科状元了,甚至连前三都没能进去,而且…… 凝安微微扬了扬唇角,看夏明旭和舒凝馨狗咬狗,也不失为一种乐趣啊。 “要不是我被人陷害发挥不出实力,我岂能才区区第四名?”夏明旭面色连连变化,时而屈辱时而愤恨,最后咬牙切齿,恨极道。 区区第四名? 大堂众人脸色因为夏明旭这话变得更加难看,看夏明旭的目光已经不满到了极致。 之前文科殿试,舒文鹏也只得了个第四名,而毫无背景的夏明旭却卫冕状元,当时老太太和舒振翼虽有不愉,但是舒文鹏好歹是舒家长子,况且第四名虽差,却也不算太差,所以他们都勉强接受了舒文鹏的成绩。 今日武举殿试,舒文鹏争气了,拿了个榜眼回来,而夏明旭却只得了第四名,舒家人都觉得扬眉吐气了一番,尤其是舒振翼和老太太,更是面上生光。可这时候,夏明旭不仅在舒家大吵大闹,语气中还对第四名颇为不耻,这让之前文科殿试也是第四名的舒文鹏脸往哪儿搁? “夏公子口口声声说是受了凝馨的陷害,却又拿不出证据,现在又如此污蔑我国公府长子,若是夏公子还执迷不悟,便是夏公子的母亲救过昌儿性命,国公府也不能听之任之!” 再三被夏明旭挑衅,老太太的态度也明显的强硬起来。 夏明旭的父亲救过舒振昌的性命,所以虽然夏明旭是个毫无背景的外姓人,国公府也待他如座上之宾。夏明旭住到国公府的这些日子,国公府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的,可既然夏明旭自己这么不通情理,又怎能怪国公府不留情面? “若是平白无故,今日殿试时我又怎会全身乏力?”夏明旭狠狠的瞪着舒凝馨,咬牙道:“算来算去,只有昨日舒凝馨送的那一碗补汤有问题!” 夏明旭一心想抱国公府的大腿,为此先后讨好凝安和舒凝馨,与凝安的婚事黄了,他以为舒凝馨应该是对他真心相待,可没想到舒凝馨居然陷害于他,毁他前程! 夏明旭为这次殿试准备了太久,也付出了太多。他本来就没有后台,就算舒振昌肯帮他,也得他自己努力才行,因此他格外看重这次文武殿试。眼见着多日的努力即将得到回报,他自己也将一飞冲天,却因这等宵小缘由摔下地来,要夏明旭如何不气? “夏公子,凝馨感念公子备考劳累,才特意给夏公子送了补汤,夏公子为何如此歪曲凝馨好意,还……还说凝馨谋害夏公子?” 舒凝馨这时候终于缓过劲来,她轻咬朱唇,身体微微瑟缩,一番话说的泫然欲泣,再配上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简直让听的人不由自主的同情她,反而夏明旭成了什么罪大恶极的坏人一样。 舒凝馨现在也确实委屈的不得了,她默默讨好夏明旭多日,好不容易连老太太也同意了她和夏明旭的婚事,结果老太太前脚刚刚首肯,后脚夏明旭就当着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人的面骂她,这让她的脸面往哪里搁? 更何况,虽然她说那补汤是她亲手为夏明旭熬制的,但她好歹也是国公府的女儿,自小锦衣玉食的,哪里下过庖厨?跟别说亲手给夏明旭熬制补汤了。 所以那补汤是她吩咐厨房熬制,最后端到她手上来的,厨房的人也不知道她要把那补汤端给夏明旭,没理由特意在补汤里面下药,而她一心想讨好夏明旭,夏明旭也已经当众向老太太求娶自己,她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是不是她做的,又能是谁做的? “舒凝馨,你少给我装出这幅小女人的模样来!这些日子我陪你演戏还不够吗?你以为面上楚楚可怜欲语还休,别人就看不出你本质淫|荡滥情了吗?” 夏明旭现在一看到舒凝馨装可怜的模样,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他和凝安的婚事还没有搅黄时,舒凝馨就已经对他频频示好,勾引自己姐姐的未婚夫,舒凝馨怎么可能如面上看起来那般清纯? “够了!”舒振翼再也听不下去,怒声喝断夏明旭的辱骂。 他的女儿,就算真如夏明旭所说的那么不堪,也由不得外人如此侮辱! 舒振翼沉着脸,声音似乎压抑着狂风骤雨:“既然你说是我女儿陷害你,那我倒要好好查查,看看究竟是不是我女儿的过错!” 第097章 满口谎言的舒凝馨 大堂内现在的形势很明了,夏明旭屡出妄言,惹怒了老太太和舒振翼,惹恼了舒振昌和宋氏,更是让宋姨娘和舒凝馨心怀芥蒂。 至于凝安,这么一出好戏摆在她面前,她肯定看的津津有味,只差没泡杯茶哼个小曲儿了。 前世国公府突遭变故之后,她本想苦求已为侯爷的夏明旭出手相助,却发现自己一家惨死都是夏明旭一手谋划,舒凝馨与夏明旭更是早就勾搭到一起。 凝安被信赖的丈夫和全心全意护着的妹妹联手背叛欺瞒,又遭舒凝馨一番羞辱,最后怄气吐血而亡。今生今世,她誓要报仇,在她的干预之下,不仅夏明旭没能拿到双科状元,舒凝馨和夏明旭也可以说彻底的决裂了。 夏明旭都这么辱骂舒凝馨了,舒凝馨若还腆着脸黏着夏明旭,那舒凝馨岂不是太没脸没皮了吗? 舒振翼已经吩咐下去要彻查夏明旭昨日的吃食用具,现在大堂内的人都沉寂的等着结果。舒凝馨咬咬唇,视线在夏明旭面上定格半瞬,眼里有说不出的委屈和控诉。 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明明昨日夏明旭还对她情深义重,明明刚刚老太太终于首肯了他们的婚事,为什么突然之间,什么都颠覆了? 舒凝馨回想之前和夏明旭对她的温柔呵护,又想到现在夏明旭对她辱骂斥责,她越想越觉得难过,渐渐地红了眼,眼泪溢满了眼眶,在眼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其实若舒凝馨只是利用夏明旭,她现在被夏明旭指着鼻子骂,虽然会难过甚至心寒,但也只会是表面上意思意思,决计不会像现在这样委屈的几乎要泪流满面。其实说到底,这么日子对夏明旭的勾引,她早就迷失了自己,陷入了夏明旭勾织的情网。说白了就是她舒凝馨,真真切切的爱上了夏明旭。 厨房的管事很快被带了上来,舒振翼压抑的目光狠狠的看了满脸怒意的夏明旭一眼,冷着脸盘问道:“你是厨房的管事?国公府的吃食,可都是由你们一手操办?” “回,回二老爷,国公府的吃食,都是由厨房采办配制后,遣人分别送到老爷夫人们的院子里去的。”管事颤颤巍巍的回道。他突然被叫到大堂,又见大堂如此肃穆紧张的气氛,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的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从制作到派送,都是由你们全权经手?”舒振翼越加阴沉的脸色,让人看不清喜怒。 “是、是……”管事却被舒振翼不怒自威的表情吓了一跳,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 “昨日送到偏院的吃食,可有什么不同?”老太太这时候也缓过劲来,板着脸问道。 说到底,老太太也不愿相信舒凝馨故意陷害夏明旭,舒凝馨平日里性子太过柔弱,老太太一直觉得舒凝馨是个小家碧玉毫无心机的小女儿家,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做出陷害国公府客人的事来? 既然事情不是舒凝馨做的,那就只能是夏明旭错冤了好人。夏明旭今日在国公府这样大吵大闹的,不仅骂了舒凝馨,还对舒文鹏明朝暗讽,老太太现在对夏明旭可是满肚子不喜。 她既然确定事情不是舒凝馨所为,那她倒要好好查明真相,看看到时候夏明旭还能说些什么! 相比于舒振翼泰山压顶般的迫人气势,老太太虽然也沉着脸,却还是让管事微微松了口气,也有精力思考问题了。 “回老太太,厨房送到所有别院的吃食都无不同,若是偏院的吃食出了问题,那按理说,别的院子应该也有同样的问题。”管事迅速回道。 老太太特意提起偏院的吃食,难道是偏院的食物出了什么问题吗? 管事小心翼翼的偷觑了夏明旭一眼,毫无疑问的对上了夏明旭怒意勃发的面孔,他心中猛然一惊,这才发现,大堂里的局势怎么看都像是夏明旭在和国公府众人对峙啊。 偏院只有一个夏明旭,厨房的食物配置和派送,都是由厨房之人一手经办,如果偏院的食物有问题,没道理其他别院的食物是正常的啊。 昨日……昨日…… 管事猛然一惊,脑海里似乎想到了什么。 “这个……若说偏院的话,昨日是有一样东西不是厨房派送的……”管事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 “但说无妨。”老太太眉毛一竖,目光微凝道。 “昨日三姑娘来过厨房,吩咐伙计熬制一碗补汤。”管事悄悄看了舒凝馨一眼,可舒凝馨垂着头,他看不到舒凝馨的神色,犹豫一下后,只得咬牙道:“补汤是厨房熬制的,但是熬好之后,便由三姑娘端走了,只是不知道三姑娘是不是将补汤送去了偏院。” 府上的小姐夫人吩咐厨房熬制汤药本是常事,只是舒凝馨叫厨房熬制的次数太过频繁且毫无规律,一开始所有伙计都以为是舒凝馨自己想喝,可是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才发现舒凝馨是把补汤端到了夏明旭的偏院。 夏明旭是凝安默认的未婚夫这事,国公府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舒凝馨跟自己的姐夫走的这么近,下人们背后难免会说些舒凝馨的风言风语,只是这些话从来没有传到国公府的主人家耳里。 舒凝馨平日里在老太太和舒振翼面前是一副温婉内敛的柔弱模样,但在下人面前却倨傲的不得了,国公府的下人心中对虚伪做作的舒凝馨都有些不喜,所以现在偏院出了事,管事一下子就想到了舒凝馨。 管事的话刚出口,舒凝馨就顿觉不妙。依她的说法,那碗补汤是她亲自熬给夏明旭的,现在管事一股脑把补汤是她吩咐厨房熬得事情给抖了出来,那夏明旭和老太太他们会怎么看她? “呵!好你个舒凝馨啊,补汤不是你自己亲手熬的吗?你满口谎言,还敢说不是你陷害我?!”夏明旭果然连连冷笑,看舒凝馨的目光满是刻骨的寒意。 舒凝馨咬唇不语,事实摆在面前,她没办法辩驳,她微微紧了紧拳头——她不知道究竟是谁想陷害她,若是让她查出来,她一定不会让那人好过! “便是那补汤是凝馨送过去的,也不能完全说明就是凝馨陷害夏公子,夏公子可否仔细想想,你昨日是否还吃了其他什么东西?”老太太脸色也有些难看,本来舒凝馨私自给夏明旭送补汤就已经让她心中不快,现在又听说舒凝馨口口声声说是自己亲手熬得补汤,全部是由厨房熬制的,更是不喜舒凝馨。 可是不管怎么说,舒凝馨是国公府的女儿,相比于夏明旭,老太太肯定要护着舒凝馨一些。夏明旭口口声声说是舒凝馨陷害他,才让他在武举殿试中失利,这事儿若是坐实了,传出去对国公府的名誉影响该有多大? “是啊明旭侄儿,你可确定你昨日没有用过其他异常的东西?”舒振昌虽然语气还算得体,可眉头却微微皱起了。 他之前就觉得夏明旭有些浮躁,可现在看起来,夏明旭除了浮躁,为人处世也太过轻浮浅显了。就算真的是舒凝馨陷害他,才害得他殿试失利,难道夏明旭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把所有人都骂上一通才满意? 他之前还觉得夏明旭可堪大用,现在却只能先磨一磨夏明旭的性子才行了啊。舒振昌心中微微叹气,毕竟夏明旭的父亲救过他的命,他也答应过要好生对待夏明旭和夏若云两兄妹,虽然夏明旭让他再三失望,可他终究不能扔下夏明旭不管。 “除了补汤,我其他的吃食和别院毫无二致,舒凝馨满嘴谎言,老太太和伯父莫不是还想包庇罪人?”老太太为舒凝馨开脱的意味太过明显,舒振昌话里的意思似乎也绝对夏明旭在污蔑舒凝馨,夏明旭心中恨极,面色陡然狰狞起来。 先前他辱骂舒凝馨,还可以说是他妄下定论,可现在事实都已经摆在面前了,老太太还说东道西,妄图包庇舒凝馨,他怎么能不气? 国公府,国公府! 国公府,都是一群沆瀣一气之人!舒凝安贪恋权贵勾引瓦勒国皇子,舒振昌不但不加以责备,反而为了纵容女儿取消了他和舒凝安的婚事,现在舒凝馨已经明明白白的陷害于他,国公府还推脱责任,竟无一人主持公道! “什么罪人!我是舒振翼的女儿,还由不得你妄加责罪!”舒振翼怒声呵斥道,压抑的怒火全数释放了出来。 这怒火针对夏明旭的只有一小半,另外一大半却是针对舒凝馨的。 他本以为舒凝馨就算性情软弱了些,可终究是个知情懂礼的好孩子,可是今日却发现舒凝馨不仅满口谎言,还蓄意勾引夏明旭,他就说嘛,夏明旭,若是舒凝馨安分守己,夏明旭怎么可能抛弃凝安,转而求婚于她! 而且就现在的情形看来,夏明旭武举殿试失利,极有可能是舒凝馨所为。夏明旭不是个没脑子的人,若真是夏明旭实力不行才得了个第四名,绝对不可能当着国公府这么多人的面大闹一通,夏明旭说是有人陷害,就肯定是有人陷害! 可是舒凝馨好歹是他的女儿,若是舒凝馨罪名坐实,受处分的虽是舒凝馨,可伤的却是他的面子啊! 舒振翼脸色连连变化,越来越暗沉,最后黑着脸阴森道:“我国公府的女儿,还由不得外人污蔑,你夏明旭莫不是以为得了个文科状元,便有实力和国公府叫板了吗?” 第098章 势不两立 凝安之前设计让夏明旭今日殿试发挥不出实力时,并没有想过会把舒凝馨也拉下水,现在夏明旭和舒凝馨之间出现裂痕,虽然出乎凝安意料,可凝安当然喜闻乐见。 红锦红玉一直站在凝安身后,见此情形也不由瞪大了眼睛。 她们是知道夏明旭和凝安的婚事黄了,也知道夏明旭已经当众求娶舒凝馨,可是现在怎么变成舒凝馨蓄意勾引夏明旭了?好吧这两个人都是虚伪做作的人渣,勾搭到一起就勾搭到一起吧,毕竟现在老太太也同意了他们二人的婚事,可现在这幅你死我活的场景又是怎么回事? “人渣的世界太难懂,我怎么看不明白这是什么发展了。”红锦被一连串的事情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目瞪口呆的看看夏明旭,再望望舒凝馨,呐呐的发出一声由衷的感叹。 红玉听到,斜着眼无奈的白了红锦一眼,看红锦那震惊又困惑的模样,似乎是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是耐着性子小声解释了一句。 “三姑娘频繁为夏公子送去补汤,夏公子就对三姑娘动了情,所以向老太太求娶三姑娘,但是昨日三姑娘为夏公子送去的补汤里被下了药,害得今日夏公子殿试失利,所以夏公子才如此大动肝火。” “三姑娘不也喜欢夏公子么?为什么要给夏公子下药啊?”红锦还是不甚明白,红玉话刚说完,她就忍不住继续问了出来。 实际上现在大堂里除了凝安,所有人心里都认为是舒凝馨陷害夏明旭,虽然舒振翼要保住舒凝馨的态度格外强硬,但是事实摆在面前,即便是舒振翼也不觉得舒凝馨是无辜的。 “前些日子的文科殿试,夏公子得了榜首,而大少爷却只得了个第四名,文试大少爷已经输了一城,武试怎么着也不能输了啊,三姑娘是大少爷的亲妹妹,当然得帮着大少爷了。”红玉没想到红锦居然连这层都想不到,低着头狠狠瞪了红锦一眼,满眼的恨其不争。 “原来是这样啊。”红锦总算明白了事情缘由,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不过随即又皱了眉,“可是刚刚老太太刚刚不是已经准了夏公子和三姑娘的婚事了吗?三姑娘这么设计自己的未婚夫,不也是砸自己的脚吗?” 红玉这一次脸上终于露出了不确定的神情,她想了想,猜测到:“之前夏公子求婚,老太太不是没应么?不过就算是老太太早应下了这门婚事……” “咳咳!”红玉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凝安刻意响亮的咳嗽声打断。 红锦红玉一怔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大堂里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们俩,目光都阴沉的可怕。 红锦红玉陡然意识到,后来他们说到激动处并没有刻意压抑音量,虽然声音依旧不大,但在寂静无声的大堂里就显得格外明显了。 被这么多双阴鸷暗沉的目光一瞪,红锦红玉吓的心都快跳出胸口来。她们赶紧住口不言,规规矩矩的侍立在凝安身后,呐呐的一点动作也不敢有。 “下人不懂事胡言乱语了,凝安回去一定好生管教,还请老太太不要怪罪。”凝安眯着眼轻轻瞥了缄口不语的红锦红玉一眼,唇角缓缓勾起一丝隐约笑意。 她其实早就可以打断红锦红玉的谈论,可是偏偏要等红锦红玉把该说的都说完,当然不可能不是没有计量。 舒振翼现在维护舒凝馨的意思太明显,甚至还不惜搬出了“国公府”的名号,夏明旭虽然不甘,可是他无根无基,发这一波怒气已经是极限,被舒振翼这么一威胁,事情肯定就不了了之了。但是现在红锦红玉一番直白的话,肯定让夏明旭已经勉强压下去的怒气又勃发起来。 “这下人啊,是得好生管教管教,在国公府里面,敢于说实话的下人通常都不讨主子欢心的!”周氏轻哼一声,语气尖利的讥讽道。 她明着说是让凝安管教下人,可后面又说红锦红玉说的是实话,实际上却是在讽刺舒凝馨和夏明旭。 “是,凝安省得了,凝安回去一定好生管教。”凝安从善如流的回道,她侧头望向周氏,果不其然发现周氏目光一直黏在宋姨娘和舒凝馨身上,眼底满是不屑和幸灾乐祸,压根儿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她。 周氏睨了舒凝馨一眼,越看越觉得不顺眼,讽刺了一句还不够,扯扯嘴又开口道:“不仅下人得好生管教,这姑娘家也得管教管教不是?小小年纪勾引男人便也罢了,还有那么歹毒的心思要陷害未婚夫,呵!果然是女随母样!” 女随母样,这就不只是说舒凝馨不守妇德了,还把宋姨娘也骂了进去,宋姨娘脸色更加阴沉,舒凝馨身体微微瑟缩,两人心中再怎么愤恨,都无法说出辩驳的话来。 “舒凝馨,你还有什么话说!”夏明旭一字一顿,狰狞的瞪着舒凝馨,那怨毒又不甘的眼神,看起来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舒凝馨一抬头便看到夏明旭怨恨的目光,吓得她猛地后退一步,她飞快的环视了大堂众人一眼,咬牙道:“夏公子,请你相信凝馨,凝馨绝对没有做出陷害夏公子之事!” “都到了现在你还想狡辩吗!”舒凝馨话彻底让夏明旭理智丧失,他猛地打断舒凝馨的话,歇斯底里的吼道:“舒凝馨!你先前还对我百般示好,昨天还说非我不可,还送我什么定情的香囊,你所谓的感情,就是如此的滥情吗?!” 夏明旭把腰间的香囊一把扯下,狠狠的砸在舒凝馨的脸上:“去你的香囊!你这种女人,就算倒贴老子也不会要!” 精致秀美的香囊并不坚硬,虽然狠狠的砸在了舒凝馨的头上,但她却不觉得痛,因为想比与那点疼痛,她更痛的却是她的心。 她目光呆滞的追逐着滚落在地的香囊,一圈一圈,直到香囊颤悠悠的停了下来,她才突然惊醒般的猛地抬起头,瞪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夏明旭,嘴唇狠狠的嚅动了片刻,却始终没能说出话来,蓄积在眼里的泪水终于一颗颗滑落下来。 她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却被夏明旭硬生生安上了罪名,昨天还跟她海誓山盟的男子,今天居然就把她骂的如此不堪,大堂里那么多人,看她的目光或不屑或厌恶,居然没一人信她! 这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舒凝馨身体本就娇小,现在又哭的梨花带雨,实在让见者就忍不住心生怜惜,只可惜大堂里多的是恶心她这副模样的人。 “呵!就知道哭哭哭!别人凝安被未婚夫退婚都还没哭,你个捡了便宜还卖乖的倒还哭上了!”周氏噘着嘴嗤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你能做的出来,还不敢承认?宋姨娘可真是教出了个好女儿啊!” “闭嘴!”最后还是舒振翼厉声喝断了周氏喋喋不休的讥讽。 他阴沉的看了周氏一眼,眼底汹涌的怒火让周氏撇撇嘴,最后还是不甘的闭了嘴。 前些日子宋姨娘行事多有收敛,还格外体贴舒振翼,让舒振翼对这个多年不闻不问的正妻又关心起来,没想到周氏才刚一怀孕,气势就变本加厉,比以前还苛刻了几分。 舒振翼本就不愿承认是舒凝馨陷害夏明旭,若只是夏明旭说说,舒凝馨好歹是国公府的女儿,夏明旭又没有证据,就算目前的情况看起来是舒凝馨做的无疑,却也不能直接断言就是舒凝馨所为。 可是就在他搬出国公府的身份之后,先是凝安的两个丫鬟堂而皇之的议论,然后又是周氏明里暗里的讥讽,现在什么证据理由都摆在台面上来了,舒振翼若还是强言夏明旭在胡说八道,不就显得舒振翼是非不分了吗? “你说我博得榜眼凭的不是真本事,那好啊,我们现在再比试一局,如果三招之内我不胜你,那便是我做了小人陷害了你!”舒文鹏后来一步,现在也明白了夏明旭的意思。 夏明旭口口声声说舒凝馨陷害他,不就是说他舒文鹏这个榜眼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吗?舒文鹏向来心高气傲,之前一招击败夏明旭又让他有些踌躇志满,哪里能忍得了夏明旭如此侮辱。 舒文鹏冷眼看着夏明旭,斜着眼挑衅道:“如何?你可敢一战!” “你明知道我中计吃了毒药,现在一运功就浑身乏力,你还让我和你比试?你根本就居心不良!”夏明旭脸色忽黑忽白,眼底满是怒火。 他就是因为被舒凝馨陷害,才在殿试的时候一招败给了舒文鹏,丢尽了脸面,这时候舒文鹏居然放言三招之内就打败他,让他如何不恨? “不敢就不敢,找什么借口?”这次开口的居然是舒振翼。 舒振翼本来就不愿承认舒凝馨陷害夏明旭,却又苦于没有借口和理由,现在夏明旭不敢应舒文鹏的武约,恰好给了舒振翼推诿的借口。 都到了这个地步,夏明旭若还听不出舒振翼有心包庇舒凝馨,那他也白活这么多年了。 舒凝馨为了孪生哥哥舒文鹏能在武举殿试中取得成绩陷害自己,舒文鹏特意一开始就发出最强一击击败自己,让自己颜面尽失,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舒凝馨不承认,舒文鹏要求再次比试,舒振翼明目张胆的包庇舒凝馨! 难道自己就活该被当做舒文鹏的垫脚石吗?! “舒振翼!”夏明旭脸色扭曲,一字一顿的低声吼道:“我夏明旭发誓,与你舒振翼一家势不两立!” 第099章 送去尼姑庵 “舒凝馨陷害于我,害我殿试失利,证据都已摆在面前,你们竟还要堂而皇之明目张胆的包庇舒凝馨!”夏明旭冷笑连连,眼底全是刻骨铭心的恨意,“我道国公府乃当朝重臣,没想到居然如此是非不分!” “一派胡言!”舒振翼被夏明旭一个小辈当众指着鼻子骂,顿时觉得面上无光,他恼羞成怒的怒声斥道:“一切都是你一人之词,谁知道你昨日有没有吃其他什么东西!” “你想狡辩肯定有你的理由,但是公道自在人心!舒振翼,我夏明旭就算现在毫无根基,但我好歹出自将门,定由不得你们如此肆意侮辱!” 夏明旭目光死死咬在舒振翼脸上,嘴里吐出恨意满满的话语,让舒振翼居然忍不住心中一跳。 本来依现在的情形看来,陷害夏明旭,害得夏明旭殿试失利一事定是舒凝馨做的,舒振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搬弄是非,明目张胆的包庇舒凝馨,本就已经拉下了他的老脸。 他本以为只要他搬出国公府的名号,夏明旭有所顾忌,就算心中不甘也不敢多加纠缠,结果没料到夏明旭居然如此不识抬举,不仅直白的揭穿了他,还说出要和他势不两立的话来,这让他怎么下得了台? 舒振翼暗自咬牙,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中的怒气简直要把他冲翻。 都是舒凝馨这个好女儿!不收规矩勾引夏明旭也就罢了,现在还闹出这些劳什子的事情来,还有周氏和凝安那两个丫鬟,若是她们不讲事情利害直白的讲出来,能彻底激怒夏明旭吗? 现在闹成这个样子,他要如何收场? 舒振昌也浓眉紧皱,他虽能理解夏明旭此时歇斯底里的心情,可仍旧觉得夏明旭的言语实在过激。夏明旭说和舒振翼一家势不两立,却也骂了国公府是非不分。夏明旭是他舒振昌带回来的人,现在夏明旭这样辱骂国公府,让他这个国公府的主人何其难堪! “明旭这么说未免过了,若是事实真如你所言食凝馨陷害你,即便凝馨是我国公府的女儿,国公府也一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舒振昌语气有些发冷,冷着脸警告的看了舒振翼一眼。 即便夏明旭行为让他不喜,但不管怎么说,舒凝馨做错了事,舒振翼明目张胆的包庇舒凝馨就是错的,就算夏明旭的父亲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身为国公府的主人,也不能坐视舒振翼徇私舞弊。 舒振昌的意思和警告十足的眼神自然被舒振翼看在眼里。舒振翼脸色更加阴沉,他已知道自己不能再为舒凝馨辩驳,不然不只是舒凝馨,恐怕他自己也得惹的一身骚。 可是不辩驳,难道要他承认他女儿为了他儿子殿试中取得一个好成绩,而下毒陷害夏明旭吗? “舒凝馨一个女儿家,还没出阁便与其他男子相交甚密,简直有悖纲伦,下月初一便送往尼姑庵调|教,给我好生思过反省,没个半年别给我回来!”舒振翼脸色变化良久,最后黑着脸下出了对舒凝馨的决断。 舒振昌皱了皱眉,虽然对舒振翼的决断有些不愉,到底还是没有再反驳舒振翼的话。 舒振翼虽是处罚舒凝馨,可给出的理由却是舒凝馨不守妇道,依旧没有承认舒凝馨陷害夏明旭。舒振昌虽对舒振翼包庇舒凝馨一事不甚满意,但舒振翼好歹是他的弟弟,他知道舒振翼这么说已是最大的让步,最后也只是皱着眉头同意了舒振翼的处置。 夏明旭虽然怒气冲天,但也知道再纠缠也没有什么用,何况把舒凝馨送入尼姑庵,舒凝馨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是别的什么处罚,国公府内私自解决了,舒凝馨就算在国公府不受待见,但国公府外面的人不知道啊,可是一旦把舒凝馨送到国公府外的尼姑庵去了,那不就等于全京城都知道了这回事儿了吗? 女儿家的清誉何其重要,舒凝馨妇德败坏的名声若是传了出去,她日后还能找得到好夫婿吗? “爹爹——”舒凝馨猛地瞪大的双眼,不可置信的望着舒振翼,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 她不能被送去尼姑庵,若真是被送去尼姑庵了,那她苦心经营的一切和期望的未来可怎么办呐! “爹爹,凝馨不要去尼姑庵,爹爹请您三思啊!”舒凝馨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扑通”一声猛地跪倒地上,慌乱的抱住舒振翼的大腿急切央求道:“凝馨体贴夏公子备考辛劳才特意给夏公子送了补汤过去,凝馨绝没有害夏公子的意思啊!爹爹,爹爹您千万不要把凝馨送去尼姑庵啊!” “老爷,凝馨这孩子一向柔弱温婉,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女儿家的名誉何其重要,还请老爷莫要意气用事啊!”宋姨娘也猛地跪地磕头,声嘶力竭的乞求道。 她嫁给舒振翼做妾,多年来伏低做小,舒凝馨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忍心让舒凝馨重蹈她的覆辙? 舒凝馨不能去尼姑庵调|教,舒凝馨要是去了尼姑庵,这一去还是半年,那舒凝馨这一辈子就算毁了呀!她身为人母,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骨肉往火坑里跳? 可是舒凝馨的话,不偏不倚正好戳中了舒振翼的雷点。 舒振翼本就不愿承认舒凝馨陷害夏明旭一事,说让舒凝馨去尼姑庵调|教,实际上就是变相的推诿舒凝馨陷害夏明旭一事,现在舒凝馨居然又说她没有陷害夏明旭,把这事翻出重提,舒振翼哪里能不气? “女儿被你教成这副鬼样子,你还好意思为她求情?既然你教不了女儿,那就把女儿送出去调|教!”舒振翼狠狠的挣开了舒凝馨的手臂,狠狠的斥道。 若想隐去舒凝馨陷害夏明旭一事,最好的法子就是坐实舒凝馨妇德败坏,这两者想比,孰轻孰重舒振翼一眼就能分辨,所以这尼姑庵,舒凝馨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老爷——”宋姨娘大惊失色,见到舒振翼毫无回转之地的面色时,又猛地收了口,只能目光焦急的望向宋氏和老太太,希望她们能够施以援手。 “我就说啊,这女随母样,宋姨娘不也是水性杨花,持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吗?教出的女儿,自然也是个胡乱勾引人的狐媚子!” 可是宋姨娘没等到宋氏和老太太的求情,反而等到了周氏的讥讽。 周氏骂宋姨娘水性杨花不是没有理由的,她意指的是前些日子宋姨娘当众谈及所爱是舒振昌,嫁给舒振翼也全是为了舒振昌。周氏这么一提,大堂众人除了夏明旭,全都想起宋姨娘和舒凝馨的那场闹剧了。 “你也给我闭嘴!”周氏的话让本就不愉的舒振翼更是窝火,也不管周氏有孕在身,就怒声对周氏吼了起来。 那场闹剧本就让他心中憋屈,周氏又时时提起,更是让他窝火的不得了,而且今天也是,若非周氏直白讽刺舒凝馨陷害夏明旭,他现在还会如此难做吗? 他一个正妻一个妾氏一对儿女,居然没一个让他省心的! 周氏被舒振翼这一吼,不屑的睨了宋姨娘一眼,嘴里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却也不再言语。 在周氏话刚出口的时候,宋姨娘的脸色就猛地僵硬起来,她垂着头不甘的暗自瞪了周氏一眼,心底满是憎恨。 周氏自从被确诊怀孕之后,气焰可谓一天比一天更盛,以前周氏虽然也是处处和宋姨娘作对,但也不敢讥讽的这么明白,顶天了也就是几句话中带刺的暗讽,宋姨娘现在基本都是绕着周氏走,谁知还是逃不了周氏的冷嘲热讽。 宋姨娘憋闷不已,却也只能暗自忍耐下去,不过宋姨娘究竟还能忍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 “够了够了,二夫人有孕在身受不得呵斥,振翼你也别吼着二夫人了!”老太太这时候终于开口说话了。 她刻意避开舒凝馨陷害夏明旭,以及舒振翼决定送舒凝馨去尼姑庵调|教这两桩事不谈,不是说她没有意见或想法,只是舒振翼既然已经决定了,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好反对不是? 宋姨娘哀求的目光和舒凝馨梨花带雨的模样老太太都看在眼里,虽然她也不怎么敢相信以舒凝馨这样的性子居然会陷害夏明旭,可是事实摆在面前,她也没办法反驳,索性闭口不谈。 众人都默认陷害夏明旭的是舒凝馨,事情看似尘埃落定,可是别忘了,夏明旭殿试失利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凝安换了夏明旭的补品! “奶奶,您说的不错,凝安也觉得以三妹的性子,是断不会做出陷害夏公子的事情的,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环节,我们算漏了呢?”凝安满上露出疑惑的神色,说出的话却让老太太颇为认同。 凝安这时候忽然站出来为舒凝馨说话,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尤其是红锦红玉两个丫鬟。 红锦红玉惊异的望了凝安一眼,眼里满是困惑。自己的主子有多讨厌夏明旭和舒凝馨这两个人,她们是最清楚的,现在舒凝馨和夏明旭狗咬狗一嘴毛,应该是凝安喜闻乐见的,为什么凝安反而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舒凝馨说话呢? 第100章 帮舒凝馨说话? “我每日衣食住行都几乎相同,唯一的区别就是昨日那碗补汤,还能有什么环节?!”夏明旭声音虽冷,却不似之前那般盛怒。 他怒极之后才如此谩骂舒振翼和舒凝馨,现在舒凝馨已受惩罚,虽然结果不甚合意,可是也让夏明旭的情绪稍稍冷静下来。 夏明旭一直确定事情定是舒凝馨做的无疑,老太太和凝安都为舒凝馨开脱,他心中大恨,虽以他一人之力对抗不了偌大一个国公府,可夏明旭也不甘就这样放过舒凝馨。 “既然你们说还有其他环节,那好,那咱们今天就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让我们大家,都好好看清舒凝馨那狰狞扭曲的丑恶面目!”夏明旭目光中寒意凛然,几乎让见者生惧。 文武双科状元,是他迈向高官厚爵的第一步,他本来信心满满,结果飞来横祸,让他不仅输了武举殿试,还落得个颜面尽毁! 若只是殿试失利得了个第四名也就罢了,可夏明旭个性高傲,最看重颜面二字,他一招败给舒文鹏,让他受尽外人嘲讽,以他那高傲的性子,他哪里忍的下去? 夏明旭冷光闪烁的看着舒凝馨,恶狠狠道:“舒凝馨,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倒要看看结果出来时,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夏明旭话里的恶意让舒凝馨微微瑟缩了一下。 舒凝馨不管怎么说,也不过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今日先是被夏明旭强加罪名指着鼻子大骂一通,又被舒振翼勒令去京都城外的尼姑庵调|教,现在被吓得早就难以思考了,只是她多年来戴着一副柔弱的假象,这时虽然六神无主,面上却下意识的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凝安实在厌恶舒凝馨这副模样,她微微眯了眯眼,把视线从舒凝馨身上移回来,转而对老太太道:“奶奶,您也知道,国公府的菜色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也该查查昨日夏公子的菜色是否有什么变化,或许就是那些菜色变化,才引起夏公子身体不适的呢?还有补品,补品虽是每日都喝,但也不是完全一成不变的,补品也该查查不是?” “我吃了几个月的补品喝饭菜都没有问题,怎么恰好就在殿试前一天出了问题?二姑娘就算要帮你妹妹开脱,也得找一个好的借口吧!”凝安的话才刚刚说完,夏明旭便阴阳怪气的讥讽了一句。 的确,夏明旭道国公府也有近两个月了,两个月来,夏明旭吃国公府的用国公府的,从来没有出过问题,偏偏就在殿试前一天出了问题,凝安这个理由,听起来的确有些牵强。 “凡事总有个万一,三妹个性柔弱,凝安实在不肯相信三妹会做出这事儿,还是查清楚一些才比较稳妥,夏公子一直阻扰凝安不让凝安查看,夏公子莫不是心虚?”凝安不咸不淡的回看了夏明旭一眼,面色丝毫不变。 “我心虚?哈哈哈!我会心虚?!”夏明旭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忽然癫狂的笑了起来,他猛地摆头瞪向舒凝馨,咬牙切齿道:“舒凝馨害我殿试失利前程尽毁,她都没有心虚,我岂会心虚?!” 夏明旭的话让舒凝馨身体一怔,想都没想就要为自己辩驳几句,可是她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夏明旭狰狞憎恨的面容,她心中一惊,居然就傻愣愣的呆滞在那里,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她实在太憋屈了,她本来以为今日之后,她和夏明旭的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可谁知道事态居然反转成了这个样子!不仅她平白多加了罪名,还要被送到尼姑庵调|教,若真的去了尼姑庵,她今后还怎么出门见人啊! 她咬咬唇,眼底深刻的划过一丝哀恸,眼泪一下子盈满了眼眶,如断线的珠子般一颗接一颗的滚落下来。 周氏鼻子里重重的“嗤”了一声,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她最不喜舒凝馨这副模样,舒凝馨这副模样每次都能激起她的怒气,可是她虽然满心不屑,方才被舒振翼呵斥几句,这时候倒也识趣的没有开口。 周氏今日却是做的太过了,老太太不愉的皱了皱眉,念及周氏有孕在身,终究还是忍下了责备的话。 “差人去把夏公子的补品拿过来,张管事我且问你,昨日的菜色相比以往,是否有所不同?”老太太一边吩咐下人去拿夏明旭的补品,一边沉声询问一旁恭立不敢言的厨房管事。 “回老太太,昨日里主菜是红烧猪蹄和酸辣鱼,副菜是莲藕肉丝和麻辣香芹,这些菜式以前也是厨房也是做过的,并没有什么问题呀。”管事想都不想,立刻低眉答道。 他旁观了这么久,也算是看出了个大概。夏明旭勃然发怒盘问舒凝馨,很明显是夏明旭遭到了陷害,现在矛头一致指向了舒凝馨,管事担心引火上身,只能急急忙忙的撇清关系。 至于舒凝馨?关他什么事?真要说起来,管事还乐得见到舒凝馨受挫。 别看舒凝馨现在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在他们这些下人面前,舒凝馨可是跋扈的不得了。不仅随随便便对下人颐指气使神情倨傲,一旦下人不小心犯了什么错,即便没有什么影响,舒凝馨也会百般刁难,国公府的下人没一个喜欢舒凝馨的。 “你可确定,昨日的饭食都是由厨房制备并且派送的?”凝安蹙眉问道,看起来全然一副担心舒凝馨安危,想尽快查明真凶的模样。 “回二姑娘,小人确定,昨日的饭食除了三姑娘遣人之辈的那碗补汤不是由厨房派送的外,其他的都是由厨房亲自经手!”管事斩钉截铁的肯定道。 即便现在情形让人头疼万分,老太太依旧忍不住赞许的向凝安点了点头。舒凝馨是凝安的妹妹,夏明旭本是凝安的未婚夫,却被舒凝馨给抢了先,凝安非但不怨,现在还为舒凝馨开脱,可见凝安虽然平日里顽劣了些,但到底心肠还是善良的。 “那就只有补品了……若是事情真不是三妹所为,这补品就一定有问题!”凝安皱眉下了结断。 红锦红玉早在凝安开口时就微微变了脸色。 之前夏明旭即将殿试时她们就一直很着急,可不管她们在一旁急的哪怕火烧眉毛了,凝安依旧只是淡定的晒晒太阳吃吃点心,那副淡定的模样,让红锦红玉几乎要以为凝安是真心没打算插手夏明旭殿试了。 夏明旭就算无耻一些,虚荣一些,但夏明旭好歹没有害过凝安,凝安不插手夏明旭殿试,红锦红玉虽然不甘,可还算可以接受,但现在凝安帮舒凝馨说话算怎么回事? 舒凝馨跟夏明旭不同,舒凝馨可是实打实的陷害过凝安啊!春狩那天,若不是恰巧被凌鸿墨所救,凝安的贞操可就真没了啊!舒凝馨都这样对凝安了,凝安怎么还替舒凝馨说话? 红锦是个急性子,见凝安还有继续为舒凝馨说话的意思,忍不住用手扯了扯凝安衣袖。她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低声提醒道:“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呀!” 就连红玉也紧抿着唇欲言又止,看向凝安的目光里暗含的意思和红锦别无二致。 “既然已经派小厮去拿补品过来,那我们何不等上一等,若补品真的没问题,国公府自当秉公处理!”凝安把红锦红玉焦急的神情看在眼里,却是理都不理。 她这一席话说的合情合理,虽然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是舒凝馨所做无疑,但国公府没有一个人肯承认这事,凝安发声让彻查夏明旭衣食住行,也在情理之中。 “理应如此,国公府也不是是非不分之地,若真是我国公府害夏公子殿试失利,那我国公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老太太点头应允,她的目光在舒凝馨身上逗留了一瞬,微微暗沉了下来。 舒凝馨性子柔弱,可是心思却多,老太太本来也觉得舒凝馨一定做不出陷害夏明旭的事,可是现在却越来越不自信。 正如之前红玉所说,舒文鹏上次殿试失利受尽嘲讽,连带着宋姨娘的地位也一落再落,若是今日的武试舒文鹏还拿不到成绩,那受难堪的就不仅是舒文鹏了,她舒凝馨也逃不了会被影响。 舒凝馨为了让哥哥取得一个好成绩而陷害夏明旭,也不是没可能。 舒振翼眉头皱的更紧,他之前说出让舒凝馨去尼姑庵的话,本来就是想把舒凝馨陷害夏明旭的事几笔揭过,没想到到头来还是绕回了这个点。他目光不善的盯着唯唯诺诺的舒凝馨,若是刚才送舒凝馨去尼姑庵还只是无奈之举,他现在可以说是真的气到恨不得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调|教了。 夏明旭嘴角的冷笑就一直没有降下去过,就算去拿补品他也不怕,补品都是他每日喝的,若是有问题他早就发现了,怎么可能恰好在今日发病?他倒要看看等一切结果出来,舒凝馨还能怎么办! 红锦红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困惑和不解。 凝安刚刚说要查补品,如果补品没问题就可以断定是舒凝馨所做,难道凝安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定舒凝馨的罪,但又不便之言,才想了这么个折中的法子? 红锦红玉越想越觉得自己摸清了真相,不由对凝安肃然起敬。 第101章 洗白舒凝馨 大堂只有宋氏从头到尾几乎一言未发。 宋氏其实是在场最难做的一个人,宋姨娘是她的妹妹,宋姨娘嫁给舒振翼做妾,她本就觉得委屈了宋姨娘,所以多年来对宋姨娘一再忍让,不过是觉得自己亏欠了这个妹妹。 舒凝馨是宋姨娘的女儿,舒凝馨现在被指陷害夏明旭,舒振翼又说要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调|教,现在舒凝馨哭的梨花带雨,宋姨娘神色慌张六神无主,宋氏不管怎么说心中始终还是颇有不忍。 可是就算她再怎么不忍,这种情况下她也没办法替宋姨娘说话呀!夏明旭的父亲救了舒振昌的性命,舒振昌也答应过会好好照顾夏明旭和夏明旭的妹妹夏若云,如今夏明旭武举殿试遭人陷害,连舒振昌都颇为为难难以开口,她这个做妻子的哪里还能自作主张的帮宋姨娘说话呢? 宋姨娘哀求的目光宋氏不是没看见,她轻声叹了口气,心中五味陈杂。 不管大堂众人心思各异,被遣去拿补品的小厮总算是回来了。 补品的包装是凝安熟悉的白纸包,三寸见方,由细线系住,凝安扯了扯嘴角,想起自己接连不断喝补药的苦日子,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却又立刻恢复原样。 “奶奶,凝安这个丫鬟红玉自幼学医,平日里凝安有什么磕磕绊绊的,也都是红玉给凝安上的药,查看补品是否异常红玉自然不成问题,这国公府的家事,也没必要让外人看了去不是,要不干脆就让红玉查看查看吧?” 老太太自然没有异议,红玉这个丫鬟她是知道的,凝安以前打打闹闹时难免受伤,多数时候都是让红玉上药了事,红玉医术谈不上多高明,但也差不到哪里去,何况凝安有一点说的不错,国公府的家事,在国公府内部解决了最好,要闹出去了,谁面上都不光彩呀。 得到老太太首肯,凝安朝红玉点了点头,示意她过去查看补品。凝安的话在外人听来没有半点问题,众人只当凝安实在提点下人,可是听在红玉红锦耳朵里,那意味可就不一样了。 红锦红玉是知道凝安不待见舒凝馨的,先前凝安为舒凝馨说话,她们百般困惑,最后勉强认为凝安是想彻底的定下舒凝馨陷害夏明旭的罪,可是凝安若真这么想,为何还要特意说一句让她查看仔细些,不管有没有问题都如实汇报? “主子——”红锦有些着急,难道凝安看舒凝馨哭的楚楚可怜,动了恻隐之心?这可万万使不得啊!舒凝馨面上看起来端庄体贴,可实际上心肠像黑炭一样黑,凝安同情谁也不能同情舒凝馨啊! 凝安摆摆手示意红锦不要多言,想了想,又冠冕堂皇的补充了一句:“你查看一定要仔细些,不管有没有问题,如实说出来就好,明白了吗?” “奴婢明白。”红玉垂眸应道,有些摸不清凝安的意思。不过既然想不明白,她便也不再多想,干脆拿起补品仔细查看起来。 包装没有问题,气味也没有问题,原料是薏仁,也没有问题,完全没有问题,难道凝安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定舒凝馨的罪? 红玉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困惑的神色来,下一秒她忽然又愣住——等等,薏仁? 红玉突然想起,文科殿试前几天凝安突然让她们吩咐将夏明旭的补品换上薏仁,当时她和红锦还满心不乐意,以为舒凝馨是关心夏明旭,可是舒凝馨明明厌恶夏明旭至极,怎么可能因为关心夏明旭而让她们换了夏明旭的补品? 还有今日,若是细想起来,凝安她突然为舒凝馨说话,话里话外所指的意思不正是为了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补品上面吗?难道这个补品有什么意义在里面? 红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当下动起所有脑筋,仔细思索这其中的关联来。这个补品绝对没有问题,凝安特意让下人在补品里面加上薏仁,难道问题出在薏仁身上? 薏仁本是补药,可是见药都有三分毒,只是毒性强弱罢了。夏明旭连着吃了半个月的补药,按理说不会有问题,可是夏明旭殿试时却浑身乏力。 浑身乏力…… 红玉猛地想到什么,忽然眼前一亮。 红玉先前秀眉紧蹙,一脸为难,现在脸色突然舒展开,老太太以为红玉检查有了结果,有些急切的开口问道:“如何,这补药可有什么问题?” “……回老太太,这补药没有问题,只是这补药里面加了味薏仁……”红玉望了凝安一眼,迟疑着回道。 她现在已想明白了关键,心里对凝安不止一星半点的佩服,可佩服的同时,又疑惑凝安才刚刚认识夏明旭,怎么就知道这些东西? “薏仁是味补药这谁都知道,你莫非要把毛病推诿到薏仁身上去?”红玉话音刚落,夏明旭便冷笑着讥讽道。 他本就对国公府东拉西扯一再包庇舒凝馨十分不满,本来他还以为国公府想拿出什么法子,来帮舒凝馨脱身,没想到国公府居然会说毛病出在薏仁身上!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薏仁是补药好吗?真当他夏明旭那么好糊弄吗? “这薏仁怎么了?你但说无妨!”被夏明旭这么一激,老太太脸色猛地黑了,她的倔脾气也上来了,管都不管夏明旭,直接就让红玉大胆的说下去。 “回老太太,这薏仁是味补药没错,可是对有些体质特殊的人来说,却无异于慢性毒药!”红玉一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越说越冷静。 她抬眼看向夏明旭,不卑不亢的问道:“敢问夏公子,您服用这补药有多长时日了?” “从进国公府就一直服用,没有出任何问题,你们为了包庇舒凝馨,莫不是真要把毛病推到薏仁身上?堂堂一个国公府,居然说补药薏仁会害人,这话传出去,怕是得笑掉人家大牙!”夏明旭看红玉的样子,居然真有说薏仁有问题的意思,顿时怒了。 薏仁是补药人尽皆知,就算国公府要包庇舒凝馨,至少也得找个像样点的理由吧?说薏仁有问题,当他夏明旭是傻子吗? “国公府的补药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奴婢问的是夏公子服用加了薏仁的补药有多长时日,而非问的夏公子服用补药有多长时日。”夏明旭怒气勃发,红玉却依旧一派风轻云淡,仿佛丝毫未将夏明旭的气势放在眼里。 夏明旭愤恨国公府一个小丫鬟都敢骑到他的头上去,心中颇为不甘,却也只能咬牙道:“补药又不是我在购置分派,我怎么知道库房是什么时候给我换上加有薏仁的补药的?” 红玉了然的点点头,没在继续纠结于这个问题,转而问道:“那夏公子,奴婢斗胆,敢问您背上或者胸前,是否起了不痛不痒的红色小点,甚至红疙瘩呢?” “你——你怎么知道!”红玉这话问出来,夏明旭脸色陡然一变。 正如红玉所说,大概从一周前开始,他背上就慢慢起了红点,只是红点起在背上,他一时没有发现,直到红点蔓延到胸前时,他他有所警觉。不过那时候已经几近殿试,而且这些红点不痛不痒,对他的身体也没什么影响,他便暂时放之任之,打算等殿试结束之后再去抓几服药。可是这些他没有告诉任何人,红玉又是怎么知道的? 大堂内的众人也都有些疑惑,看红玉的目光也掺了些疑问。 红点长在夏明旭胸前和后背,红玉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红玉还看过夏明旭的裸|体? 红锦心中更是哀嚎不断,红玉这话不就变相的帮舒凝馨那个臭女人洗白了吗?红玉到底在搞什么,舒凝馨之前设计陷害凝安,红玉怎么能帮舒凝馨那个臭女人! 唯有凝安脸上浮现出一丝浅淡的笑意。 她前世和夏明旭朝夕相处,最了解夏明旭的喜好和弱点,夏明旭体质特殊,不能长期服用薏仁,一次两次或许还没有什么影响,但接连服用下去,便会全身起红点,之后更是全身乏力使不上劲来,这也是凝安命红锦红玉换掉夏明旭补品的真正原因。 红玉不愧是她教出来的下人,果然极懂她的意思。 刚才夏明旭大发雷霆,指着鼻子辱骂舒凝馨,更是说出和舒振翼一家势不两立的话来,不仅让夏明旭丢了风度,更让舒振翼一家颜面尽失,尤其是舒凝馨,接下来可就别想着能在国公府抬起头来了。 可是那所有的一切,都是基于一个前提之下——舒凝馨陷害夏明旭。 可陷害夏明旭的是舒凝馨吗?当然不是! 现在夏明旭脾气发完了,形象毁完了,所有人都对他不满意了,舒凝馨勾引夏明旭一事被抖出来了,一直以来的温婉形象没有了,老太太也对舒凝馨更加不喜了。在这个夏明旭和舒凝馨都已经形象尽毁的时候,若是被发现陷害夏明旭的不是舒凝馨,那这戏码不是更好看了吗? 舒振翼死活不承认舒凝馨陷害夏明旭,那舒凝馨陷害夏明旭的罪名肯定坐不实了,凝安干脆就为舒凝馨洗白,到时候夏明旭发现自己错冤了舒凝馨,那戏码不是更加好看了吗? “老太太,奴婢已经查出结果。”红玉这一次没有回夏明旭的话,她目光在舒凝馨身上停了一瞬,深吸一口气后斩钉截铁道:“三姑娘,的确没有陷害夏公子!” 第102章 欲哭无泪的夏明旭 “这薏仁对于常人来说是补药,可见药都有三分毒,普通人就算吃多了薏仁也没有事,可对于某些体质特殊的人来说,对于普通人不痛不痒的薏仁,于他们却相当于慢性毒药!” 不待众人开口询问,红玉已经识趣的解释开来。 “若奴婢没有猜错,这带有薏仁的补药,夏公子定是从半月前开始服用的,直至十天前背部开始出现红点,然后逐渐蔓延至前胸,这时候夏公子还继续服用薏仁,便会造成中毒现象,这才导致夏公子殿试时出现全身乏力的症状,只要夏公子停服薏仁,乏力的症状将立刻消失,身上的红点也会慢慢褪退去!” 红玉的话让大堂陷入短暂的寂静,红玉的解释很是浅显易懂,在场之人又多少有些医学常识,知道红玉所言非虚,当下心里都有些犹疑。 “马上去问问库房补药是什么时候更换的!”最后还是舒振昌先反应过来,沉声下了命令。 很明显,若红玉所言是真,那就不是舒凝馨陷害夏明旭,夏明旭今日这番吵闹,就无异于无理取闹了。 国公府的众人一来不相信一向柔弱示人的舒凝馨会做出这等事,二来也不愿承认国公府居然要靠着陷害对手才能在殿试中取得成绩尤其是舒振翼和老太太。红玉这番不仅说的合乎情理,也正好戳中了所有人的下怀。 夏明旭脸色变得比之前所有时刻都要阴沉,细看下来,这阴沉里面居然还带着几分慌乱。 他出生将门,又自幼随父征战沙场,见过不少伤药,自然也知道红玉所言非虚,可正是因为他已经对红玉所言半信半疑,他才更加慌张。 他之前已经放话要和舒振翼一家势不两立,现在若真的查出来事情不是舒凝馨所为,那他先前那番作为讨了什么好处?不仅他和舒凝馨的婚事黄了,他和舒振翼一家,甚至整个国公府的关系都已经僵了,他什么也没得到,却白惹了一身骚。 事情如果真不是舒凝馨所为,国公府念在舒振昌的面子上不会过多为难他,但是他今日闹出这等动静,丢人都丢到家了,还有什么脸面出门见人? 也不一定,红玉不过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高明的医术?或许是红玉胡诌一通也说不一定呀,说不定他从到国公府就一直吃的这个补品没有变过呢? 夏明旭现在也只能这般自我安慰了。其实今天闹这一通,他不仅讨不了好处,反倒还失去了很多东西,若是他忍耐下来,说不定来日的机会还有很多。 可惜此时的夏明旭不比四年后,现在的夏明旭空有一身抱负和实力,却太过年轻气盛压不住火气,不懂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道理,才做出今日这等莽撞之举。 库房的小厮很快被人带上来,他早已被传唤之人知会了大堂的情况,所以他跪地行礼后也不敢耽搁,直接就把近些日子补品的变动一一细说了出来。 “回老太太和大老爷,从夏公子进国公府以来,补品一直由库房提供,前一个多月基本都没怎么变过,直到半个月前库房更迭采办物资后,才另换了补品,这份含有薏仁的补品,应该就是半个月前才更换上去的。” 小厮的话让整个大堂内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变,除了夏明旭之外的所有人,神情都为之一松。 小厮的话刚好佐证了之前红玉的判断,很明显,夏明旭殿试时忽然全身乏力不是因为舒凝馨昨日的那碗补汤,而是这半个月来夏明旭不间断的服用含有薏仁的补品。国公府没人知道夏明旭不能服用薏仁,薏仁作为补药的一种又常被用于制作补品,所以夏明旭殿试失利只能被认做是意外。 “如此看来,今日夏公子殿试失利一事纯属意外,夏公子以前可否知道自己不能服食薏仁?”老太太心下一松,语气也舒缓了起来。 “回老太太,明旭以前不曾用过薏仁,并不知薏仁会致侄儿全身乏力。”夏明旭僵着脸,语气生硬的答道。 他现在是场上最尴尬的一个人,他错冤好人大发一通脾气之后,却发现从头到尾错的只有自己,这时候他脑子总算清醒了,之前没想到的问题现在也慢慢看清了。 他半个月前才当众求娶舒凝馨,宠爱的话说的信誓旦旦,这才短短半个月,他就把舒凝馨骂的如此不堪,还说出要和舒振翼一家势不两立的话来,这让别人怎么看他?众人铁定觉得他滥情花心啊! 这么久时间以来他和舒凝馨虚与委蛇,处心积虑讨好舒凝馨,不就是为了能成了和舒凝馨的婚事,彻底的把自己绑在国公府的大船上,眼见着自己的想法将要城镇,结果居然被他自己给一手毁了! 夏明旭现在简直欲哭无泪,悔的肠子都青了! “哎呀,三妹,还有姨娘,你们还跪着做什么呀!”正在大堂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之时,凝安候忽然“呀”了一声,一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似乎才看注意到舒凝馨和宋姨娘依旧跪坐在地上,急急忙忙的就要去扶起舒凝馨和宋姨娘。 舒凝馨和宋姨娘是之前为求舒振翼不要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才跪倒地上的,之后舒振翼没让她们起来,她们也不敢起来,若是现在凝安不说出让她们起来的话,天知道舒凝馨和宋姨娘还要跪倒猴年马月去。 舒凝馨其实早就跪的膝盖痛了,只是舒振翼一直没有发话,她便一直不敢起来,这时凝安突然“好心”扶她起来,她虽然心中微微划过一丝疑惑,却还是感激的望了凝安一眼,顺着凝安的话就要起来。 老太太也轻声叹了一气。今日能为舒凝馨洗白,保住国公府的名誉,全部靠的凝安。老太太以前还对凝安顽劣泼辣的性子颇有不喜,今日之后对凝安的态度却完全改观了。 在众人都已确定事情是舒凝馨所为时,凝安居然冷静的分析局势,还帮舒凝馨洗刷了冤屈,之后更是体贴宋姨娘和舒凝馨还跪在地上,细心的扶她们起来,相比起来,这舒凝馨可就…… 可是凝安能有那么好心吗? “既然不是三妹陷害夏公子,那三妹还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奶奶刚刚不是还同意了你和夏公子的婚事吗?现在误会解除了,咱们也别再想这些烦心事了,快一起好好合计合计你们的婚事呀!” 凝安这话刚出,大堂里刚刚有些舒缓的气氛又瞬间凝滞起来。 刚才老太太的确同意了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可是现在夏明旭和舒凝馨闹出这样的事,再谈他们的婚事岂不是太过讽刺了吗? 夏明旭之前当众求娶舒凝馨,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老太太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放心的把舒凝馨交给夏明旭,结果这才几天,夏明旭又当众骂起舒凝馨来了? 之前老太太本以为夏明旭看上舒凝馨,是因为舒凝馨的内敛性格和美丽的容貌,结果刚刚夏明旭怒极的一番言论,才让他们明白原来是舒凝馨对夏明旭频频示好。 这一茬提起来太过丢人现眼,老太太虽然心里清楚,但也没有说出来,这时候凝安状似无意的说出这番话,无疑让众人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别人都‘翻脸不认人’,互咬互伤了,还谈什么婚事?二姑娘虽然心善,但也不看看这两人闹成这样还能成婚,传出去不就笑掉别人大牙吗?”老太太为难没有开口,但周氏可没那么多顾忌。 她虽没有明说,但任谁都能听出她对夏明旭和舒凝馨的讽刺,众人本就阴沉的脸色随着周氏这句话变得更加难看。 宋姨娘脸色连连变化,凝安这段时间变化太大,她断定凝安绝对是故意的!可是舒凝馨跪的久了一心只想起来,居然没有察觉凝安的心思,还对凝安感激异常,让宋姨娘更是心中恼怒。 舒振翼脸色也不太好看,他阴测测的瞪了舒凝馨一眼,眼底满是怒其不争。 他舒振翼怎么就生出这样败坏纲德的女儿了! “伯父,方才是明旭的不是,明旭殿试失利心情败坏,怒极之下冲撞了伯父,明旭在这里给伯父赔个不是,还请伯父切勿怪罪!”夏明旭咬牙对着舒振翼赔礼道歉。 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必须想办法挽回!他现在无根无基,必须抱稳国公府的大腿,他和凝安的婚事已经黄了,但和舒凝馨的婚事绝对不能再黄了! 舒振翼怒气未消,虽得夏明旭道歉,可是却始终散不去心中的郁结,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做言语。 夏明旭咬咬牙,却也知道舒振翼这番作态情有可原,可他又不甘就这样算了,最后僵硬的转身向老太太行礼道歉道:“奶奶,明旭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奶奶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明旭的冒犯啊!” “夏公子言重了,老婆子我已经一身老骨头,经不起折腾,哪里还敢跟你们这些小辈计较?”老太太现在看夏明旭满心不爽,现在已经确定事情不是舒凝馨所为,老太太也毫无顾忌的讥讽开来。 夏明旭心中发苦,却也知道今日所有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只得咬牙忍了下去。 他咬咬牙,目光看了看面上泪痕未干的舒凝馨,又看看面色冰冷的舒振翼和老太太,终于还是拉下面子猛的跪地道:“奶奶,明旭方才只是气极,才做出那等不当之举,明旭心中所想正如半月前所说,此生唯爱凝馨一人,还望奶奶成全!” 第103章 还有脸求婚? 凝安趣味的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丝戏谑。她没想到夏明旭真有这么厚脸皮,都闹成这样了,居然还敢腆着脸说爱的只有舒凝馨。 老太太和舒振翼更是直接黑了脸,夏明旭刚刚指着舒凝馨鼻子骂的那么难听,居然还敢求婚舒凝馨,真当他们都是傻子,看不出来他话里的糊弄吗? 舒振昌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夏明旭是他带回来的人,今日之事夏明旭行事偏颇,但看在他父亲救过自己的面子上,国公府肯定不会追究,但不追究已是最大的让步,国公府怎么还可能同意他和舒凝馨的婚事? “哼!夏公子的感情可还真是廉价,你对待爱人,都是这般姿态吗?”之前查出陷害夏明旭的不是舒凝馨时,老太太的脸色还只是微微发冷,可现在却完全黑了下来。 夏明旭今日闹这一场,老太太不可能不心存芥蒂,但夏明旭的父亲救了舒振昌,即便老太太心中不喜,但念及舒振昌的面子,肯定不会多加追究,可现在夏明旭居然还不识抬举的求婚舒凝馨,老太太已经彻底怒了。 “你夏明旭刚才不还发誓要与我势不两立吗?怎么现在就要上赶着做我女婿?”相比于老太太的明嘲暗讽,舒振翼可就要直接多了。 他现在怎么看夏明旭怎么不舒服,方才夏明旭一番辱骂让他颜面尽失,当时他以为真的是舒凝馨陷害夏明旭,敢怒不敢言最后只得咬牙忍了,可现在事情水落石出,他语气一下就冷了下来。 “伯父哪里的话,明旭方才正在气头上,才说出那些胡话,伯父宽宏大量,想必一定能理解侄儿的苦衷。”夏明旭拳头紧了紧,最后还是低声下气的赔笑道。 错在他,他现在就算心中再怎么泛酸发苦,也只能低声下气的小心赔礼,他现在无比憎恨之前的自己,就算真的是舒凝馨陷害他又如何?事已至此他忍一忍也就罢了,难道他还能把国公府怎么样吗? 他本来是赔礼道歉的话,可听在舒振翼耳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 夏明旭说他宽宏大量一定能理解夏明旭的苦衷,可他还纠结于夏明旭刚才的胡闹,不应允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婚事,不就是他小肚鸡肠了吗? “你夏明旭有苦就要和我势不两立,没苦了就要娶我舒振翼的女儿,你当我舒振翼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吗?!”舒振翼猛地沉了脸,不留情面的怒声斥责道。 “侄儿——侄儿不是那个意思……”夏明旭声音越说越低,他知道今日之事错在自己,舒振翼和老太太发怒不准自己和舒凝馨的婚事也在情理之中,所以他底气越来越不足。 难道他只能这样坐视他和舒凝馨的婚约取消吗? 他处心积虑好久,才终于拴住了舒凝馨的心,眼见着老太太已经同意了他和舒凝馨的婚事,他怎么能让他多日的努力付之东流? 夏明旭咬咬牙,知道舒振翼和老太太不会轻易准许这门婚事,只能将目光转向了舒凝馨。 “凝馨,你快说句话呀,你忘了我们之前的山盟海誓了吗?难道你不想喝我永结同好吗?”夏明旭声音急切,看向舒凝馨的目光带着一惯的深情,只是这一次又加了几分哀求进去。 老太太和舒振翼因为夏明旭这一句话,脸色更加不友好,甚至连看舒凝馨的目光都有些暗沉。 在他们看来,虽然舒凝馨谈不上勾引夏明旭,但也相去不远,今日这一场闹剧,有一半要责咎到舒凝馨身上。若非舒凝馨私下跟夏明旭交往过密,还送了补汤给夏明旭,又怎会有今日这起事? 舒凝馨红唇紧咬,眼底闪过一丝挣扎。 之前老太太同意她和夏明旭的婚事时,舒凝馨真的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她近两个月来处处小心关怀夏明旭,等的不就是老太太这句话吗?可是前脚老太太刚应下婚事,后脚夏明旭就冲进来大声辱骂她,还把她送的香囊狠狠摔在她脸上。 若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舒凝馨那时候简直被吓傻了,现在已经证实事情不是舒凝馨所为,可是夏明旭骂也骂了,她哭也哭了,若是这时候自己还恬不知耻的同意夏明旭的婚事,那别人该怎么看她? 舒凝馨心中纠结万分,最后目光慢慢坚毅下来。 她形象已经几乎尽毁,她绝不能让她的形象再坏下去! 夏明旭一直紧盯着舒凝馨的表情,看舒凝馨坚定下来的眼神就知道情况不妙,舒凝馨还没开口,他就赶紧抢先一步打断道:“凝馨,之前是我不好,我糊涂了才会认为是你陷害我!我该打!我该罚!” 夏明旭一边说,一边暗自注意舒凝馨的神色变化,见舒凝馨丝毫不为所动,他咬咬牙,突然抬起巴掌就往自己脸上抽。 巴掌狠狠的抽在他的脸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夏明旭声泪俱下道:“是我不对,我该打!我该打!我错冤爱人,还说出那等伤人之话,我该打!” 舒凝馨没想到夏明旭居然会有如此举动,一愣之后急急忙忙的拉住夏明旭还要往他脸上招呼的手。 夏明旭刚刚扇自己耳光时用上了八分力气,虽然没扇几个巴掌,可本来白净的脸上还是略微红肿了起来。舒凝馨看夏明旭如此模样,饶是方才夏明旭那般骂她,此时也是心疼的不得了,嘶声道:“夏公子,你、你这是何苦!” “凝馨!只要你能够原谅我,我做什么也愿意!我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人,这你是知道的呀!”夏明旭一把反握住舒凝馨的手,急切的把舒凝馨的手按在他的胸膛上,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舒凝馨,仿佛真如他所说,他心里眼里都只有舒凝馨一人。 舒凝馨被夏明旭这一番话搞的满面纠结。她本想拒绝夏明旭,可是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阻扰她,之前已经说过,舒凝馨早在多日的相处中深爱上了戴着假面的夏明旭,要她拒绝和相爱之人的婚事,这个决定简直让她为难啊! 舒凝馨和夏明旭这番言语之后,大堂里其他人眉头却皱的更紧了。舒凝馨和夏明旭两个当事人或许不觉,但大堂其他人怎么看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姿态怎么觉得暧昧。 一个是未出阁的女子,一个是正值盛年的男子,男女本就授受不亲,可这两人却挨得如此之近! 尤其是舒凝馨脸上犹豫的神情,更是让老太太和舒振翼一肚子火。 你说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呢?之前舒凝馨和夏明旭私下交往他们勉强可以视而不见,可夏明旭都那么骂她了,舒凝馨怎么还面露难色,没有一口回绝呢? “凝馨!”宋姨娘忍不住低声呵斥了一句。舒凝馨没注意到,但她可是注意到了啊!舒凝馨就没看到老太太和舒振翼难看的神色吗?尤其是舒振翼,脸都拉下来了! “凝馨!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今生今世,我夏明旭只会娶你一人!我日后绝对不会再误会你怀疑你,你信我一次,好不好?!”宋姨娘的呵斥还没有落下,就猛地被夏明旭打断。 夏明旭现在唯一的机会就在舒凝馨身上,他怎么能让舒凝馨继续犹豫不决下去? 夏明旭牙根紧咬,忐忑不安的看着舒凝馨渐渐变化的神情,如果舒凝馨拒绝了他,他今日损失可就大了啊!抱不住国公府的大腿,他日后的仕途肯定要艰难很多。 “你说,你……只会娶我一人?”终于,在夏明旭希冀的目光中,舒凝馨缓缓开口了。 夏明旭一愣之后便是大喜,舒凝馨这句话,是不是说明舒凝馨还是有意同意他们婚事的?只要他和舒凝馨的婚事定了下来,只要他和舒凝馨的婚事定了下来! “我夏明旭发誓,今生今世我只会娶你舒凝馨一人!”夏明旭不敢怠慢,他猛地竖起手掌,斩钉截铁的立誓道:“若违此誓,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夏公子请不要再说,凝馨定是信你的!”舒凝馨心中感动异常,赶紧捂住夏明旭的手不让他说下去。 她本就对夏明旭怀有情义,此时得夏明旭保证只娶她一人,心下顿时活络起来。 夏明旭之前得了文科状元,武试虽然失利,可好歹也是第四名,这么看起来,夏明旭之后若不出意外一定能飞黄腾达。虽然今天夏明旭在国公府里大闹了一通,但舒振昌看着夏明旭父亲的份上,就算心有芥蒂,也不可能扔下夏明旭不管,而且…… 舒凝馨偷偷望了凝安一眼,凝安之前日日给夏明旭送去补品,一定是钟意夏明旭的,她处处被凝安压上一头,若是能抢走凝安的未婚夫,岂不是赢过了凝安吗? 只要能让凝安不舒服,她舒凝馨就算付出什么代价,也心甘情愿! 心思活转间,舒凝馨已有了决断。 宋姨娘之前听舒凝馨这么问夏明旭就已经暗道不好,舒凝馨现在绝对不能同意和夏明旭的婚事,绝对不能!否则舒凝馨的形象地位会一落再落,之后就算她再怎么补救,怕是也无事于补! 可是宋姨娘还来不及阻止,舒凝馨忽然转身对老太太跪下,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奶奶,凝馨和夏公子心心相印,夏公子情深似海,凝馨求奶奶赐婚,同意夏公子和凝馨的婚事!” 第104章 盛怒的舒振翼 舒凝馨话音刚落,老太太和舒振翼的脸色顿时黑上加黑。 夏明旭哪里对她情深似海?明明夏明旭已经指着她的鼻子把她骂的如此不堪了,舒凝馨居然还好意思说夏明旭对她情深似海? 夏明旭之前骂人时没有半点余地,甚至还说出要和舒振翼一家势不两立的话,结果夏明旭骂完人说上几句好话,舒凝馨居然就上赶着贴夏明旭的屁股,简直好了伤疤忘了疼! “这舒凝馨也太不要脸了吧,夏明旭都这么骂她了,她居然还说夏明旭对她情深似海?”红锦也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刚才她和红玉谈论声音过大,被训责了一番,所以现在她把声音压的极低,也只有身边挨着的红玉和凝安勉强听到了。 红锦这句抱怨的话本来很平常,可是嘟着嘴皱着眉头表情却莫名的喜感,红玉本来想正经的回一句,结果转头看到红锦这副表情,忍不住“噗嗤”轻笑了一声。 虽然红锦说话的声音小,但红玉情难自禁的笑声却不小,何况这时舒凝馨刚刚向老太太求婚,然后红玉便笑了起来,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笑话舒凝馨。 舒凝馨本来也觉得自己这么做理由太过牵强,之前想到和夏明旭成婚的种种好处,才狠下心来说了这番话,红玉这一笑,她强压的尴尬马上浮了上来,顿时觉得格外难堪。 老太太斜了一眼红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舒凝馨如此恬不知耻本就让她愤懑,红玉这笑声更让她气大。刚才红锦红玉当众议论已经遭她警告过一次,没想到这时候居然又闹出幺蛾子来。 红玉被老太太一瞪,马上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赶紧肃目而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红锦也知晓利害关系,也立刻闭嘴缄默不言。 “呵!这人啊要不要起脸来,十头母猪都拉不回来,也难怪别人笑话!”周氏轻哼一声,意有所指的讽刺道。 周氏之言红玉在笑话舒凝馨,不是为问红玉不分场合的罪过,而是讥讽舒凝馨恬不知耻。本来老太太和舒振翼已经心中窝火,周氏还这么说,两人心中更是不快。 “你也给我安分点!”老太太转头不轻不重的斥了周氏一句。 周氏怀孕三月有余,虽然才查出半个多月来,可是自从周氏被查出怀孕,老太太哪天不是把她捧在手心里疼?今天呵斥周氏的语气虽然不重,但已足以看出老太太心中的憋闷。 周氏也不是完全不识抬举,老太太都发话了,她自然不再言语,只是看舒凝馨和宋姨娘的眼神格外讽刺和不屑。 舒凝馨手紧了紧,没有说出话来。她知道这个举动多有不妥,但为了和夏明旭的婚事能成,她也只能咬牙做了,即便是庶出,她究竟也是国公府的女儿,在她想来,其他人或许不愉,好歹不会当面说出来,可没想到红玉不过一个丫鬟,居然敢在国公府的主人面前嘲笑出声! 定是凝安那个小贱人的指使!舒凝馨心中恨恨,凝安一定见不得她和夏明旭好,所以才让她的丫鬟当众嘲讽她! 不过那又如何?舒凝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意,夏明旭是她的,不是舒凝安的!舒凝安,任你再怎么不甘心,你也抢不过我! “奶奶,凝馨和夏公子心心相印,夏公子唯凝馨不娶,凝馨亦是唯夏公子不嫁,还请奶奶成全!”舒凝馨磕头恳切道,末了还挑衅的看了凝安一眼。 夏明旭之前的确说过今生只娶她一人,可是她却歪曲成了夏明旭唯她一人不娶,她又放言自己唯夏明旭不嫁,目的不外乎表现她和夏明旭之间的“深厚感情”,至于这表现是做给谁看——还用说吗?当然是凝安了! 她就是要告诉凝安夏明旭爱的是她一人,她就是要让凝安知道她和夏明旭两情相悦,她就是要让凝安妒忌,她就是要让凝安求而不得! 舒凝馨眼里挑衅的意味太过明显,凝安便是想装作看不出来都难。她有些无语的撇了撇嘴,她除了最开始连着送了几天的补品外,哪里像是中意夏明旭的样子,怎么舒凝馨就认定她一定喜欢夏明旭呢? “奶奶,侄儿一心只装得下凝馨一人,还请奶奶成全!”夏明旭也猛地跪到地上,一脸恳求的望着老太太,他现在想复婚的心情比舒凝馨要迫切的多,行动当然也格外主动。 舒凝馨光顾着挑衅凝安,压根儿注意到老太太和舒振翼因她和夏明旭的举动而阴沉的脸色。她见夏明旭居然跟着她一同跪下来,居然天真的以为夏明旭是不愿她一人受罪,美眸里顿时装满了感动。 舒振翼怒气勃发,几乎要压不住翻腾的怒火。他好歹也是当朝重官,怎么就生出个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儿! 宋姨娘跟在舒振翼身边多年,一看舒振翼这神色就知道要糟,她不敢再任舒凝馨胡言下去,意有所指的提醒道:“馨儿,你可要想清楚,婚姻大事,应下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夏公子于你,究竟是不是你的良配啊!” 宋姨娘现在也没办法说的太直白,可是她这一番含沙射影和直言她与夏明旭不般配有什么区别?舒振翼和老太太都听出宋姨娘话中之意,微微皱眉沉脸看了宋姨娘一眼,却都没有开口。 “姨娘,馨儿心意已决,还请姨娘万莫阻拦,夏公子待馨儿情深义重,馨儿哪敢负夏公子之意?馨儿已有决定,此生此世,非夏公子不嫁!”谁知舒凝馨不但没有听出宋姨娘话中的意思,反而还变本加厉。 她但凡还有点脑子,得宋姨娘这番提点肯定就明白过来,可惜红锦红玉之前毫无顾忌的议论,和方才红玉嘲讽般的笑声早就让舒凝馨失去理智,一心只想着要凝安嫉妒。 宋姨娘也没想到舒凝馨居然这么不通情理,面色微微一变,还待开口,就见舒振翼脸色已经黑的像锅底一般,心中暗叫一声不好。 “胡闹!”舒振翼怒气再也压抑不住,他面上青筋毕露,咬牙切齿的呵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我……”舒凝馨被舒振翼气势十足的呵斥吓得一抖,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余光看到紧张的望着她的夏明旭,她才反应过来。 不行,她必须定下她和夏明旭的婚事! “凝馨!”舒凝馨眼底的坚定没能逃过宋姨娘的眼,宋姨娘大急,顾不得场合就厉声喝道。 “爹爹,凝馨此生唯夏公子不嫁,求爹爹恩准——”舒凝馨却似没听到宋姨娘的呵斥一般,她毫不躲闪的看着舒振翼,一字一顿,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决心。 “啪——”一个巴掌狠狠扇在舒凝馨脸上,舒振翼勃然怒道:“你再说一遍?!” 舒振翼打的毫不留情,舒凝馨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指印。若是以往的舒凝馨受了如此责打,早就哭的梨花带雨泣不成声,可这一次尽管她眼中犹泛泪痕,却依旧倔强的看着舒振翼。 “凝馨和夏公子两情相悦,求爹爹成全!”舒凝馨贝齿紧咬,即便舒振翼如此发怒,她居然也没有退却。 夏明旭在舒振翼扇舒凝馨巴掌的时候就猛地愣在原地,舒凝馨话说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舒凝馨都做出表态了,他也不能干坐着不是? 夏明旭急切的搂过舒凝馨的肩膀,双手怜惜的捧着舒凝馨红肿的脸,心疼道:“凝馨,你疼不疼?” “凝馨不疼,夏公子,只要能跟夏公子在一起,就算再苦再疼,凝馨也受得住!”舒凝馨一把回握住夏明旭的手,目光盈盈的望着夏明旭的眼,她虽嘴里说着不疼,可眼里又故意掉下几颗泪珠,显得虚伪又做作。 “你——你们——”舒振翼被夏明旭和舒凝馨众目睽睽下恩爱不分气得七窍生烟,他指着你侬我侬的舒凝馨和夏明旭,怒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伯父,明旭是真心爱着凝馨的,伯父若有怒气,打我骂我,我绝不还手,但请伯父不要责骂凝馨!”夏明旭突然跪到舒振翼面前铿锵有力道。 他犹且拉着舒凝馨的手,话刚说完,又转头神情的望着舒凝馨,看起来就像舒凝馨和夏明旭本就是一对鸳鸯,是他舒振翼做了坏人,非要拆散他们这对有情人。 “好!好!好!你们简直好的很!”舒振翼怒极反笑。 他可当真养了个好女儿,不仅如此恬不知耻,还敢逼着父亲成全他们的婚事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把他这个做父亲的置于何地?! 舒振翼越想越气,最后猛地甩袖怒道:“明天就给我去尼姑庵,每个三年五年,别回我舒家的门!” “老爷——”宋姨娘最害怕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她来不及责备舒凝馨,急急的抓住舒振翼的衣袖,乞求舒振翼能够收回成命。 “你教出的好女儿!”宋姨娘求情的话还没出来,就被盛怒的舒振翼不留情面的打断。 他猛地甩开舒凝馨的手,目光阴鸷的瞪了宋姨娘一眼。宋姨娘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儿他还没做追究,舒凝馨就闹出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他舒振翼的脸都被这对母子丢完了! 宋姨娘被舒振翼一眼瞪的呆立原地,等她反应过来,舒振翼早已摔门而去。她咬咬唇,深吸了一口气,眼底盛满了不安和恼意。 第105章 婚事成了 夏明旭和舒凝馨演出来的情深义重,浮夸的让凝安直咋舌。不过舒凝馨和夏明旭都已经在她面前做出这番姿态,她怎么能不给点表示呢? “奶奶,夏公子和三妹既然两情相悦,奶奶您就成全他们吧。”凝安眯了眯眼,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之前夏公子求娶三妹时,凝安还心有芥蒂,现在看三妹一向温婉柔弱,为了夏公子敢违逆二叔,这份情谊,实在让凝安不能不为之动容啊!” 凝安话落,舒振昌微微皱眉。他想起之前夏明旭当着他的面辱骂凝安的事,那时候凝安虽也有反讽夏明旭,可说话的语气从头到尾就没有重过,一直都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联想到之前凝安日日遣人给夏明旭送去补品,难道凝安真的还对夏明旭心存情义? 夏明旭的人品如何他看在眼里,凝安是他掏心窝子疼的女儿,他怎么可能忍心让凝安嫁给夏明旭,那不是推凝安入火坑吗?虽说现在夏明旭求娶舒凝馨,但女儿的心思却不能不开导啊。 舒振昌皱眉看了跪在一起的夏明旭和舒凝馨一眼,心中微微一叹。夏明旭是他带回来的孩子,夏明旭的父亲还救过他的命,舒凝馨又是宋姨娘的孩子,宋姨娘前些日子又当众对他表明情义,无论哪一方,他都不好开口,这件事,他只能做看客,却没办法插手啊。 凝安脸上失落的神色落在老太太眼里,就只有满满的心疼了。 先前夏明旭求娶舒凝馨时凝安也懂事的成全了他们,现在凝安坦言自己心有芥蒂,还说话为舒凝馨和夏明旭开脱,凝安以前那么胡作非为,现在都这么懂事,舒凝馨以前看起来性格得体温婉内敛,现在居然这么不懂道理。 “我们的凝安,真的是懂事了啊!”老太太不由喟然一叹。 “凝安毕竟是大夫人好生管教着的,虽说平日里有些胡闹,但那些都不痛不痒,不像某些人啊,平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内里居然那么不要脸。”周氏轻哼一声附和道。 她这番话不仅仅实在讽刺舒凝馨人模狗样,也一便把宋姨娘给骂了进去。凝安是宋氏教出来的,所以才这么心善懂事,舒凝馨是宋姨娘教出来的,现在居然敢顶撞自己的父亲,这不是暗指宋姨娘不会教育孩子吗? 周氏前些年日日受宋姨娘的压迫,憋屈的不得了,现在她怀了孩子得了势,自然逮着机会就要讽刺宋姨娘几句,把以前憋在心里的气一股脑都放出来。 “老太太,孩子的婚事,一向主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凝馨今日不过有些糊涂,等她回去想清楚,自然就懂得了老爷的道理,还请老太太念及凝馨年幼,不要过多计较。”宋姨娘脸色连连变化,最后只能勉强陪着笑脸。 她当然听出周氏话里的意思,可除了心中愤懑之外她还有什么办法?舒凝馨不管怎么说都是她的亲骨肉,不管怎么样,她没办法扔下舒凝馨不管。 而且之前舒振翼说要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去,每个三年五载还不让舒凝馨回来,舒凝馨要真是被送去了尼姑庵调|教,那舒凝馨这辈子就算毁了啊! 舒凝馨若是一意孤行一定要嫁给夏明旭,那舒振翼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她平日里教舒凝馨的也不少,怎么这时候舒凝馨就这么糊涂呢? “姨娘,凝馨这辈子跟定夏公子了,凝馨很清醒,凝馨一点都不糊涂!奶奶,凝馨从未求过您什么,只求您成全凝馨和夏公子!”宋姨娘话刚落下,舒凝馨就急切的辩驳道。 宋姨娘脸色微微一变,她没想到她都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舒凝馨居然还听不懂,现在好了舒凝馨不仅忤逆生父舒振翼,还顶撞她这个生母,舒凝馨本就残存的形象更是寥寥无几。 “哼!我看三姑娘心意坚决,可是宋姨娘三言两语就能拉回来的啊,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成全了他们呢?”周氏果然没忍住继续讽刺道:“这要说起来,夏公子一表人才,还是文科状元,三姑娘啊,也配得上夏公子了!” 先前谁没看见夏明旭破口大骂舒凝馨的场景?周氏又阴阳怪气的指出舒凝馨心意坚决,不就是说舒凝馨恬不知耻吗? 夏明旭一表人才又是文科状元,这不假,但夏明旭之前那么骂舒凝馨,现在居然也敢说出唯爱舒凝馨的话来,夏明旭文才是可以,可人品却差的引人嗟叹。周氏不说夏明旭是否配得上舒凝馨,反而说舒凝馨勉强配得上夏明旭,不是说舒凝馨连人品有问题的夏明旭都不如吗? 这一句话,就让宋姨娘和夏明旭都黑了脸。宋姨娘恨恨看了凝安一眼,眸色微微暗了下来。 今日三次情况更加劣势,三次都是因为凝安。第一次是因为凝安那两个丫鬟旁若无人的议论,第二次也是凝安那个丫鬟肆无忌惮的嘲笑,第三次凝安亲自开口,虽说的是为舒凝馨开脱的话,却非但没有给舒凝馨带来半点好处,反而让其他人对舒凝馨的想法更加恶劣。若一次两次还能说是巧合,可这第三次呢? 宋姨娘暗自咬牙,心中恨的不得了。 可偏偏舒凝馨愣是没有听出周氏的话外之意,还以为周氏是在帮她,虽然不理解一向和宋姨娘针锋相对的周氏为什么会帮她,可她还是感激的望了周氏一眼。 现在她和夏明旭可以说正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在场的所有人没一个看好她和夏明旭的婚事,舒振翼更是怒的要把她送去尼姑庵,这时候周氏居然“劝解”老太太同意她们的婚事,在舒凝馨看来,周氏就是在帮她! 舒凝馨感激的目光被周氏看在眼里,周氏不屑的“嗤”了一声,看都懒得看舒凝馨一眼。 老太太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尤其是凝安为舒凝馨开脱和周氏两次讥讽之后,更是黑的见底。 她嘴唇紧抿着,目光微微瞪圆,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让人一看就知道她现在心情极为恶劣。她脸色变化良久,才冷着脸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婚事我做不得主,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谢奶奶成全!”夏明旭和舒凝馨对视一眼,都是满脸激动。老太太说让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不就代表老太太准了他们的婚事吗?夏明旭欣喜的是终于抱稳了国公府的大腿,而舒凝馨挑衅的看了凝安一眼,欣喜的是她终于压了凝安一城。 其实舒凝馨和夏明旭高兴过头,都没有听出老太太这几句话里咬牙切齿的味道。虽然老太太那几句话然看起来是藏着无奈的感叹,可是那语气怎么听都冒着寒气。舒凝馨和夏明旭还高兴成这样,老太太更是心中不喜。 “老太太——”宋姨娘最善察言观色,一看老太太这神色就知道她已经对舒凝馨彻底失望,再也不想管舒凝馨了,顿时满心焦急。 “你教育孩子,也给我走点心!别总丢我国公府的脸!”宋姨娘话刚开口,就被老太太恶声恶气的打断。 宋姨娘面色一白,老太太这句丢脸不仅是说的舒凝馨,也同样在说她,她自知理亏,却也不能不做表示,若是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真的成了,舒振翼一怒之下真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可怎么办。 “老太——”宋姨娘强压住心底的恐惧和烦躁,还想再求几句情,可老太太却连看都不看宋姨娘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老太太实在是对舒凝馨和宋姨娘这对母子失望透顶了,宋姨娘当众耍泼放言所爱之人是舒振昌的事她还没来得及计较,结果舒凝馨又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来,夏明旭都那么骂她,她怎么还好意思说夏明旭对她情深义重? 周氏慢悠悠的跟着老太太出去,路过宋姨娘身边时稍稍顿了顿。 “宋姨娘,你若是教不好孩子,那还当什么母亲?”周氏不屑的睨了舒凝馨一眼,不紧不慢的嗤笑道:“教出个女儿,也不知道害不害臊!” 老太太已走,宋姨娘勉强才把心底的烦躁压了下来,可周氏这句嘲讽让她刚下去的火气有猛地冒了上来。 她今天的确很憋屈,火气全都是冲着舒凝馨一个人的。她自幼教导舒凝馨要识人辨色,不要意气用事,舒凝馨长久以来带着的温婉柔弱的假面,也是在她的示意之下,谁曾想舒凝馨今日居然敢为了一个虚伪做作的夏明旭,不仅顶撞了老太太和舒振翼,甚至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夏明旭现在在宋姨娘心里的形象的确一落千丈,宋姨娘以前便不喜夏明旭,只是念及夏明旭前途无量才让舒凝馨蓄意勾引夏明旭,可今日一事之后,夏明旭不分青红皂白当众骂人,更让宋姨娘觉得夏明旭是个浮躁无能之人。 这样的人,决不能成就大事! 宋姨娘咬咬牙,目光恨恨的从夏明旭身上扫过,勉强笑道:“二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正如老太太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孙的事,我们老一辈还是不要过多插手的好。” 宋姨娘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周氏不通情理,周氏冷然一哂,哼道:“宋姨娘还真是虚伪的不得了,我甘拜下风!” 周氏不接宋姨娘的话,反而直白的讽刺宋姨娘虚伪做作,宋姨娘脸色微变,僵硬着说不出来。 “哼,不过是个妾氏!”宋姨娘阴沉的表情看得周氏心中暗爽,她不屑的嗤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堂。 宋姨娘以前再怎么得势,现在还不是得屈尊她下?不过一个妾氏,拿什么和她争? 第106章 听雨阁,走起 事情尘埃落定,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究竟还是勉强定了下来,不过除了舒凝馨夏明旭两个当事人和凝安之外,国公府没一个为这场婚事而高兴的。 “主子,舒凝馨之前陷害你,夏明旭又当着大老爷的面骂你,他们都是虚伪小人,你刚才帮他们做什么呀?”红锦满肚子牢骚,现在只有她和凝安还有红玉,她终于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话了。 “主子哪里是在帮他们?笨红锦,连这都看不出来。”红玉没想到红锦居然没看出凝安的用意,忍不住笑骂了一声。 她刚开始本来也很不解,但当小厮把补品拿上来让她查看后,她才醍醐灌顶般,一下子明白了凝安的用意。 当时众人皆以为舒凝馨是陷害夏明旭的凶手,凝安却道事情未定,让老太太彻查夏明旭昨日的吃食和补品,看似为舒凝馨开脱,实际上却是为了顺理成章的把补品给拿上来。 凝安知道有问题的不是舒凝馨那碗补汤,而是凝安特意吩咐给夏明旭换下的含有薏仁的补品,舒凝馨已经被夏明旭骂的体无完肤,老太太和舒振翼肯定还是对舒凝馨心存疙瘩,所以即便真相出来,舒凝馨也讨不了多少好。 但是夏明旭就不一样了。 夏明旭破口大骂,还说要和舒振翼一家势不两立,老太太和舒振翼肯定都是憋着火气的,只是碍于他们以为是舒凝馨害了夏明旭,理亏之下才不得不忍气吞声,但是真相一出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变成了夏明旭,老太太和舒振翼不必赔好,夏明旭的立场就格外尴尬了。 就在夏明旭破口大骂舒凝馨的几分钟前,老太太刚好同意了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几分钟后,夏明旭便冤枉舒凝馨,不分青红皂白辱骂舒凝馨,在别人眼里,会怎样看待夏明旭和舒凝馨? 夏明旭发现自己冤枉了人,还对着别人大骂一通,肯定后悔的不得了,可是即便凝安也没想到夏明旭居然还好意思腆着脸说自己深爱舒凝馨,更没想到舒凝馨居然也同意了夏明旭的求婚。 红锦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凝安会帮舒凝馨和夏明旭说话,成全了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其实红锦却没有想到,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一成,舒凝馨和夏明旭在国公府甚至朝廷上的形象,将再难挽回!凝安不是成全舒凝馨和夏明旭,凝安是在让他们跳坑! 红锦听完红玉这一番解释后恍然大悟,感叹道:“主子居然这么聪明,这招简直高明啊!哎?不对,主子能想出来法子整治舒凝馨和夏明旭很正常,红玉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在红锦眼里,凝安已然是个没什么做不到的神人,可红玉日日跟她相处在一起,她都没能看出来,红玉是怎么看出来的? 红玉理都没理红锦这个白痴的问题,她心中仍有疑惑,欲言又止的看着凝安,却不知究竟该不该问。 “得了,想问什么直接问。”凝安翻了个白眼,被红玉这般火热的看着,她便是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主子,您在半个多月前就让奴婢们换了夏公子的补品……难道您早知道夏公子吃不得薏仁?”红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 今日种种,起因只有一个——夏明旭殿试失利。 夏明旭殿试失利的原因是带有薏仁的补品,可是就今日的情况来看,就连夏明旭自己都不知道他吃不得薏仁,为什么凝安却知道的一清二楚,还早在半个多月前就让她们把夏明旭的补品给换了呢? “那有什么?主子神机妙算,区区一个舒凝馨一个夏明旭,哪里斗得过我们家主子?”红玉话刚落,红锦便忙不迭的接过来,她说的洋洋得意,仿佛神机妙算的那个人是她一样。 红锦崇拜的看着凝安,一双眼里满是亮光。自己的主子真的太厉害了,连夏明旭吃不得薏仁都知道,还能有什么事主子不知道的? “主子?”红玉却看都不看红锦一眼,她清楚红锦不知世事的糊涂个性,也懒得跟她计较,她祈盼的看着凝安,希望凝安能给她解释一下。 这个疑惑从她查出夏明旭的补品有问题时就一直盘桓在她心底,凝安和夏明旭不过认识短短数月,为什么凝安居然就知道连夏明旭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呢? 凝安当然不可能如实相告,她弯了弯眼,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缓缓道:“天机不可泄露。” 今日之后,宋姨娘舒凝馨以及夏明旭名誉尽失,再不复前世的得势,周氏现在处处压上宋姨娘一头,舒凝馨和夏明旭恬不知耻的定下婚事,要说凝安一点都不幸灾乐祸,那是不可能的。 “主子!”红玉瘪了瘪嘴,罕见的有些急切起来。她实在太好奇凝安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她一向聪颖,想事情也一非要想个透彻,凝安知道夏明旭吃不得薏仁这一城太过奇怪,她怎么想也想不通。 “得了,闹了一上午我也累了,给我把躺椅搬出来,这么好的天气不晒太阳,非得窝在屋里听舒凝馨和夏明旭爱来爱去,烦都烦死了。”凝安伸了个懒腰,长长的打了个呵欠,迅速转移了话题。 现在其实已近春末,但是天气依旧不错,阳光斑驳,却暖烘烘的,晒得人格外舒坦,凝安最爱的就是窝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吃吃点心。 “主子,您又窝在院子里,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红锦不满的撇了撇嘴。 她个性贪玩,以前凝安性子活泼四处胡闹,虽然不常带着红锦和红玉,但始终没有现在这么无趣啊。整天窝在院子里不活动,即便每天都有太阳晒,难道人就不会生锈了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还不快去?”凝安屈指弹了红锦的脑袋一下,再次催促道。 红玉知道凝安这副模样定是不愿告诉她知道夏明旭吃不得薏仁的原因了,她便也不再继续询问,只得把疑惑压在心底。又见红锦嘟囔着想要出去玩的憨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主子,中医有言,整天窝在院子里对身体不好,主子您要不出去走走?”红玉掩嘴笑道。凝安自入春以来,只要得空就窝在院子里晒太阳,虽然入春的阳光的确温暖,但凝安每日都不出门,也会憋闷的啊。 “中医说过这句话,我怎么不知道?”凝安哪里听不明白红锦红玉的意思,她翻了个白眼,红锦便也罢了,没想到连红玉也学会胡诌耍宝了。 “主子,中医是没说过这话,但理是这个理啊,现在闲来无事,又刚惩治了夏明旭一番,何不出去走走,庆贺庆贺呢?”红玉被凝安戳穿,反倒还更加落落大方了。 “是啊主子,您都好久没有出过门了,闷都闷死了!”红锦煞有介事的附和道,忽然她又想起什么,眼前一亮,兴高采烈道:“主子,上次不是说去什么听雨阁吗?反正今天没什么事,要不咱们今天就去看看吧!” 听雨阁名声响亮,上一次凝安她们出门的确准备去听雨阁看看,可惜还不等她们过去,红锦的荷包就被抢了,这一耽搁,众人才没有进去一看,今日闲暇,倒也可以去长长见识。 一想到荷包被抢的事情,凝安就感觉脸庞微微有些发热。 她又忆起了凌鸿墨俊美无双的容颜。荷包被抢,是凌鸿墨替她拿回来的,凌鸿墨还抢走了她的一半龙佩,现在凤佩还别在她腰侧,让她每次看到凤佩,眼里心上都无可抑制的浮现起凌鸿墨的影子。 从认识凌鸿墨到现在,凌鸿墨已救过她无数次,她知道自己对凌鸿墨已有模糊的好感,可这好感却让她心中惶恐。 前世她被深爱的夏明旭背叛,说到底,她对感情的事再没有信心,之前她还可以以大仇未报来跟自己解释,可如今宋姨娘和夏明旭都已难以翻身,她还能怎么欺骗自己? 她轻叹了一口气,本来高昂的兴致忽然就淡了下来。 “主子?主子?”红锦红玉费了好大劲才唤回出神的凝安,她们看着忽然颓唐起来的凝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子,您叹什么气啊,您要是真不想出去,那咱们不出去了还不成吗?” “谁说不出去了,听雨阁,走起!”凝安压下心底忽然涌起的情绪,高高的一挥手,干脆果断道。 前世已如云烟,无论今生如何,顺其自然就好,她重生一世,理应好好对待自己,何必让那些憋闷的事情影响心情? 何况,凌鸿墨不过强吻了自己一下,又抢走了龙佩而已,单凭这个她怎么能断定凌鸿墨对她有意?说不定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凝安的颓唐忽然一扫而空,让红锦更加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也没空纠结于这一点,她的注意力全部被凝安的话给吸引住了。 “耶!主子您最好了,我去准备一下,咱们马上就可以出门!”红锦高兴的猛地跳了起来,她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莽莽撞撞的冲进小院准备东西了,未尽的语音飘在空气中,无一不宣誓着主人的好心情。 凝安扯扯嘴角,和红玉相视一眼,都毫无预兆的笑了起来。 第107章 又到听雨阁 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不过凝安三人这次倒没有四下闲逛,而是直奔听雨阁而去。 听雨阁在京城的名声的确很响亮,仅靠说书便能跻身京城三最之一,可见听雨阁这书说的肯定大有文章。凝安前世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感兴趣,没有听说过什么“京城三最”,但既然已经知道有那么个地方,不去看看就不是凝安的性格了。 听雨阁外观看起来是一幢三层的小筑,京城的闹市黑瓦白墙,闹市中央,偏偏立了一幢青绿色的古朴竹楼,乍一看颇有些格格不入,可细看下去,宁静悠远的小筑婷婷然立于闹市,又给人一种悠然祥和的感觉,倒显得般配起来。 听雨阁内里空间极大,装潢古朴厚重,透着一股浓厚的书香韵味,内里不同于它外观,桌椅多用的是上好的红木,上面还雕刻着精致秀美的花纹,或花草树木,或飞禽走兽。 阁楼共有三层,第一层是普通百姓听书喝茶的地方,第二层多是高商富贾,这两层都没有隔间,桌椅都摆在同一个大厅,只有第三层全是精致的单人雅间,想进第三层,钱和势一样都不能少。 阁楼的正中是一个巨大的舞池,舞池约有五尺高,四周被活水包围,水面上还点缀着碧玉的荷叶,远远看来,荷叶正中的舞池就如同一朵盛放的红莲。 一到三层都能看清阁楼正中央的舞池,当然越往上视线自然越好,凝安她们在第二层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此时说书先生还未开始说书,舞池上盛装的舞女正在翩然起舞。 红锦对这个地方听得算是不少了,可真的进听雨阁内部却是头一遭,她从进门就一直东瞻西望四处打量,脸上一派惊艳吃惊的神色,嘴里还不住啧啧称奇。 “主子,没想到这听雨阁里面居然这么精美,就连皇宫也不过如此吧!”红锦由衷的叹道。 她之前对听雨阁的印象其实并不太好,因为她路过听雨阁时,远远看见听雨阁里面居然乌烟瘴气一片,甚至还有人当众抠脚的!可是今日进来她不仅没看到印象中的抠脚大汉,反而还被听雨阁古朴厚重的书香味给迷了眼。 “皇宫庄严大气,而这里古香古色,两边气质截然不同,各有千秋。”凝安摇头道。 凝安往一楼望了望,一楼坐着的大都是粗布麻衫的普通百姓,也偶有几个锦衣公子,一楼人声最沸,众人饮茶高谈,充斥一股浓浓的生活气息,好不热闹,却也没有红锦之前所说的抠脚大汉和乞丐。 相比于一楼,二楼的人却要少上一大截了。二楼多是衣着华贵的富家子弟,这些人多少读了书,要么静静品茗,要么轻声交谈几句,所以二楼相较一楼也要安静许多。 几人打量间,侍者将茶水送了上来。 那侍者身着大红色繁复襦裙,发髻微微蓬起,点缀着红色步摇金钗,她脸上淡妆轻抹,步态娉婷,看起来温婉又多才。听雨阁内部装置多是古木,女子一席大红襦裙,看起来竟分外和谐。 “主子,这里的侍者都这么美啊!”红锦痴痴的看着侍者的背影,那样子简直傻到不行。 “你口水都流出来了,赶紧擦擦!”凝安嫌弃的斜了红锦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恨不得自己不认识这么蠢的人。 “红锦你对着女人都能流口水,是不是春天到了,春心荡漾了?”红玉也打趣的眨了眨眼。 红锦听凝安和红玉说的煞有介事,以为自己口水真的流下来了,吓得她赶紧拿袖子抹嘴,结果发现压根儿没有口水,她这才反应过来是凝安和红玉在调笑她。 “主子,你怎么这样!”红锦撇着嘴,羞恼的不得了。 那个侍者是很漂亮没错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多看两眼又怎么了?主子和红玉居然都这样打趣她,尤其是红玉,以前明明就很体贴,怎么现在也跟着主子一起笑话自己? 听雨阁说书有固定时间,一般上午说两堂,下午说一堂,晚间不说书,但有舞曲丝乐,以及听雨阁精心编排的助兴节目。凝安一行人来的是下午,看这时间,说书也快开始了。 凝安轻抿了一口茶水,只觉得茶水清香,入口甘甜,竟出乎意料的好喝。 “主子,京城三最是京城的头号招牌,主子您可知道这‘三最’背后都是什么人吗?”红玉见凝安面露奇异之色,也微微弯了弯唇。 凝安自两个多月前大病一场之后,可以说是性格大变了,虽然现在的凝安懂事许多,没有以前那般胡闹,红锦红玉噎更喜欢现在的凝安,但是凝安性情变化太大,终究让红锦红玉心里惶恐担忧。 只是凝安平日里也跟她们有说有笑,她们才勉强放下心来,可后来她们便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凝安现在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兴致缺缺。 以前凝安爱好舞刀弄枪,终日埋在国公府的练武场,虽行事不像个女儿家,但好歹没有空闲,可是现在的凝安一旦得空就整日窝在院子里晒太阳,完全不似以前那样好动。 一个人怎么可能变化这么大?红锦红玉心中担心,所以才逮着机会就怂恿凝安出来,这次见凝安对听雨阁感兴趣,两人也是欣喜的紧。 凝安没察觉红锦红玉的苦心,她听红玉发问,倒还认真的想了想。潇湘馆、醉仙楼和听雨阁是京城齐名的三大楼,这三栋楼要想在京城这个风起云涌的地方站稳脚跟,后台一定不小。 “如果没错,应该是京城的高官吧?”凝安思索道:“王家势大,这三楼之中,定有一楼是王家的营生。” “主子猜的不错,潇湘馆正是王家的营生。”红玉点头称是,“可主子您知道醉仙楼背后的势力是谁吗?” 京城势力盘根错节,凝安哪里猜的出来?果然,还不等凝安发话,红锦已经不耐烦的囔囔道:“哎呀,是什么你直说就好了呀,红玉你快说,别吊人胃口了!” 红玉淡淡笑了笑,看凝安神情也不似知道的样子,也不卖关子,干脆的说道:“主子,醉仙楼背后的势力,是周家!” “周家?”凝安一愣。 朝廷之上,官位显赫的周家只有一个—— “主子,您想的不错,这个周家,就是二夫人的娘家。”红玉点头肯定了凝安的想法。 周氏的娘家是周家,周家现在,除了周氏的生父正居朝廷要职,乃吏部尚书外,周氏兄长也在朝任卫尉少卿,算是朝中一个望族,若说周家能够开得了醉仙楼这种大楼,倒也不奇怪。 “那听雨阁呢?”凝安又问,潇湘馆背后是王家,醉仙楼背后是周家,这两家都是权势滔天的名门望族,听雨阁主人的身份,想来也不会差到哪去。 “主子,听雨阁背后究竟是谁,据说整个京城,知道的不会超过三个人!”红玉看了看四周,然后凑近凝安,贴在凝安耳朵边低声道:“有人说听雨阁的主人嗜杀成性,也有人说他是个翩翩公子,甚至还有人说听雨阁的主人,其实是一个绝世大美女!” 红锦听的目瞪口呆,听到“大美女”三个字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被红玉神秘的气氛所感染,也低下身子压低声音问道:“那到底谁说的是真的啊?绝世大美女?这里的侍者都那么漂亮,那这里的主人家该美到什么地步了啊?” “谁告诉你这个神秘人就一定是女的了呀?”红锦那副样子看起来太傻,红玉无可奈何的翻了个白眼。 听雨阁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众人皆有猜测,可是猜测全没有被证实,没人知道那人是谁,长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不是你刚刚说的吗?”红锦被红玉白了一眼,委屈的不得了。 红玉懒得理会时不时犯傻的红锦,她转而向凝安道:“主子,听雨阁虽然盛名在外,但京城这个地方,难免会有人寻事生端,倪猜猜那些在听雨阁闹事的人都是何下场?” “死了?还是被官府抓了?若是能见到这个传说中的美女一面,就算死也值了吧!”红玉话音刚落,红锦便迫不急待的接过来。 听雨阁背后可是一个绝世大美女呢,连侍者都漂亮如斯的听雨阁,她的主人会美到什么地步啊? “什么下场?”凝安皱了皱眉,和红玉心照不宣的没有理会红锦。 “当时挑事儿的是一个从南方过来的富商,那富商在南方颇有权势,据说还跟王家攀上了关系,那时候听雨阁还不似现在这般出名,听雨阁内侍者极美,那富商便对侍者上下其手,结果第二天,那富商便被人发现不着寸缕横死街头,两腿间的那个东西,还被割了下来钉在脑袋上!” “啊!居然还是个蛇蝎美人!”红锦听到这儿,忍不住掩嘴惊呼。 凝安本来听的入神,结果被红锦这么一惊一乍的叫声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没好气的瞪了红锦一眼,斥道:“什么蛇蝎美人,谁告诉你那人就一定是个女子了?谁知道不会是你最讨厌的抠脚大汉?” 红锦被凝安这么一吼,气势陡然弱了下来。她肩膀微微瑟缩了一下,瘪着嘴委屈的嘟囔道:“如果不是女子,干嘛扭扭捏捏不敢出来见人嘛!” 第108章 说书 其实不管怎么说,红锦红玉想找到一件能让凝安感兴趣的东西,这个目的还是达到了,凝安现在的确对这个听雨阁兴趣很大。 能在繁华的京都落稳脚跟,还敢明目张胆的杀害王家的人,听雨阁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可小觑! 不,不止是势力。现今王家势大,在朝政上一手遮天,就连皇帝也不敢堂然的和王家作对,只得一退再退,听雨阁若没有什么真能拿出手的手段,只怕早就被王家给连根除掉了吧。 凝安前世没听说过什么京城三最,今生既然已经知道有这么三个地方,又对这三个地方格外感兴趣,肯定是要把这三个地方都走上一遍的。听雨阁已经见识过了,潇湘馆和醉仙楼肯定也会抽时间去看看。 “主子,马上要开始说书了。”最后还是红玉推推凝安的肩膀,打断了凝安的深思。 大厅正中那座莲花状舞台上面翩然的舞女已经婷婷袅袅的退了下去,小厮手脚麻利的把讲桌布置完毕,随着三声罗响,也就昭示着说书正式开始了。 说书的老先生已年过半百,他身着一袭褐色儒服,头戴管帽,手里摇着一把折扇,虽年事稍高,却精神矍铄。 他步态缓缓的走到桌案之前,抬手轻轻弹了弹衣襟,目光扫过大厅,镇纸往桌上一拍,本来还热热闹闹的大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衣服干净的纤尘不染,还弹什么弹啊,主子,那老头子真会装模作样!”红锦撇了撇嘴,对说书先生如此阵仗颇有不喜。 红锦是个粗人,没读过几年书,自然也看不惯读书人身上那股子清高的气焰,说书先生这些举动本来规规矩矩,但在红锦眼里,居然就成了装腔作势。 “别人那是学者风度,可不是装模作样。”红玉被红锦逗的一笑,忍不住出声提醒。 “什么学者风度嘛,我没读过书懂不起,反正在我看来就是装模作样,主子您说是不是?”红锦对红玉的话格外不屑。身上没衣服弹什么灰啊?春天的气候也不热,甚至说还有些凉,还摇什么扇子啊?根本就是装腔作势嘛! “学者风度是什么我也不懂,不过我倒觉得这老先生有些水准。”凝安眯了眯眼,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莲台正中的老先生一番,眉头微微皱起,又很快送了下来。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走路的步伐姿态?”凝安下巴朝说书先生的双脚抬了抬,示意红锦红玉看向说书先生的双腿,“一般人走路,虽然稳当,双腿却不会很有力,可那老先生刚刚上台时走的那几步,不仅下盘极稳,而且用劲极巧!” “主子您的意思是说……这位老先生是个练家子?”红玉犹疑的看着莲台中央的花甲老人,有些不敢相信。 虽然那老人看起来精神不错,可是那浑身上下弥漫着的书生味,让他怎么看怎么不像有力气的样子。可是红锦红玉知道凝安从不乱说,难道那看似无力的老先生是个高人? “听雨阁果然不简单。”凝安没有回红玉的话,她唇角缓缓扬起一抹轻笑。 一个成名已久的说书楼,武功深厚的高人居然愿意屈居听雨阁说书,听雨阁竟敢毫无顾忌的杀害王家的人,听雨阁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莲台正中的老先生忽然抬眼往凝安三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凝安三人皆是一惊,红锦已惊呼道:“主子,难道他听得见我们说话?他刚刚是在看我们吧?是在看我们吧?” “别乱说,距离这么远,我们说话声音又那么小,他怎么可能听得见?说不定只是恰巧看了过来呢?”红玉皱着眉头道,心里却有些不好的预感。 凝安把说书先生说的那么厉害,指不定那个糟老头真是个高手呢?高手一般都是有骨气的,她们这样在背后肆意议论别人,万一他生气了怎么办? 红玉想起那个浑身赤|裸横死街头的富商,浑身忽然一颤。 就在红玉忐忑不安的时候,莲台正中的说书先生已经若无其事的开始说书了。 “今天,我们就来说一说国公府的嫡系二女儿,舒凝安。”说书先生声音抑扬顿挫,听起来格外舒服,可是他刚开始的一句话,却让本来忐忑的红锦红玉忽然怒了起来。 “主子,国公府的嫡系二女儿,不就是您嘛!他怎么可以这样,当着您的面议论您!”红锦怒气冲冲,抬脚就要往外面冲去,“主子您等着,奴婢这就去找他理论理论,什么世外高人,明明就是一个八卦嘴碎的糟老头子!” “红锦?”红玉本来也是一愣,还没回过神就见红锦已经气鼓鼓的要去找说书先生算账,伸手就要拉住红锦,可谁知晚了半拍,竟让红锦给挣脱了。 红玉心中大急,历来敢在听雨阁闹事的,可都没有好下场啊!红锦这么就这么不识抬举呢?! “回来!”这时候,凝安忽然低声喝道。 凝安说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红锦红玉常年陪伴凝安身边,平时凝安跟她们说话都是和声细语的。 红锦步子微微一顿,可是看那说书先生居然当众论自家主子的长短,就觉得一股闷气闷在心里,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还不回来?”凝安看着红锦不甘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也是心中微叹。 红锦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过急躁了些,相比之下,红玉性子稳了些,却太过墨守成规,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两个丫鬟待在一起,倒也恰好互补了。 “主子!”红锦无法,只得反身回来,可是她看凝安的眼里满是控诉,似乎凝安做了多大的坏事一样。 “坐着看看他怎么说我的,急什么?”凝安斜了红锦一眼,示意她安安分分的待着哪都不去。 听雨阁这么出名的一个说书地儿,每次要说的书肯定是精心准备过的,凝安知道自己在外界的名声并不太好,可既然人人都知道她的名声不好,听雨阁若还把他大肆评判一番,又有什么意思呢? “说起那舒凝安,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她的传闻,爱舞刀弄枪,跋扈嚣张,被舒国公和宋夫人宠的无法无天,可是你们都知道,我们听雨阁说书,从来不说那些别人司空见惯的东西,所以今日,老夫便要给你们说些不一样的。” 说书先生折扇轻摇,缓缓道来。 “众所周知,这舒国公爱妻如命,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正妻宋氏,即便宋氏连生两个女儿,没有子嗣传承香火,舒国公也愣是不纳妾。也正是因为舒国公和夫人宋氏的极宠,才让舒凝安的性子如此骄横。” “舒凝安以前如何,不用老夫多说各位也有所耳闻,但自从宋氏诞下一个儿子舒文泽之后,舒凝安可谓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那还是舒文泽满月酒的时候,传说舒凝安为舒文泽祈福,受了寒气才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舒凝安一改之前的张扬跋扈,忽然就知情懂礼起来,以前舒凝安每日舞剑耍枪,可是大病之后的舒凝安居然在皇后宴席上,一曲琴音震惊四座!” “……” 随着老先生越说越深,凝安和红锦红玉的脸色都微微有了些变化。 说书先生所说的都是事实,凝安确实自舒文泽满月酒之后便性情大变,但是凝安为舒文泽祈福这件事就连国公府也不是人人都知道,这说书先生又是怎么知道的? “众人皆以为,国公府的三姑娘舒凝馨是个温婉内敛的大家闺秀,而二姑娘舒凝安则是一个男人避而远之的泼辣女子,可老夫今日所讲之事,却可能颠覆在座各位的想象。” “这舒凝安大病愈后,时至初春,正是春狩的好时节,于是舒家长子舒文鹏便递上拜帖,邀舒凝安一同出游春狩,可是春狩路上,舒凝安与舒凝馨落后几步,遭突然冒出的歹徒所劫,这歹徒,想毁了女儿家的清白!” “……舒凝安与歹徒殊死搏斗,可一柔弱女子,哪里是凶神恶煞的歹徒的对手?千钧一发之际,舒凝安被一白衣男子救下!” “……歹徒只冲着舒凝安一人而来,却全然不管更加柔弱,打扮更加靓丽的舒凝馨,众人可知这是为何?”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忽然停了片刻,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大堂,似乎在凝安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可当凝安细看时,说书先生视线已经转到其它地方,似乎从未注意到凝安。 凝安心中微微一沉,似乎已料到说书先生接下来要说什么。 大堂众人正听到酣处,说书先生又在关键地方停了下来,众人不满的囔囔,催促说书先生快快说下去。 说书先生也没有啰嗦,折扇一逼,他一字一顿,毋庸置疑道:“原来,这一切皆是那舒凝馨的谋划!舒凝馨嫉妒姐姐备受宠爱,才故意设局想毁掉舒凝安的清白!” 凝安的脸色猛地一变,果然,说书先生所说正是她心中所想! “主子,他怎么知道那么多?春狩的事被舒凝馨所害的事,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舒凝馨和舒文鹏知道了啊,我们没说,舒凝馨和舒文鹏也绝对不可能说,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红锦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第109章 冲动的红锦 凝安没有回红锦的话,实际上她现在的脸色很不好看。 先前说书先生看她那一眼,她尚能以为是错觉,可是说书先生刚刚说话时扫过大堂,在她脸上微微顿住的目光,她却感受的分外明确! 她可以确定,这个说书先生知道她就是国公府的二女儿,他故事中的主人公——舒凝安! 可是说书先生当着她这个本尊的面说这些话,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且正如红锦所说,当日春狩遇害之事,除了她们三个,就只有舒凝馨和舒文鹏知道,就连夏明旭也只知道她被歹徒所劫,而不知道歹徒劫持她是受舒凝馨和舒文鹏的指使!她和红锦红玉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舒凝馨和舒文鹏也绝对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去,那听雨阁又是怎么知道的? 说书先生的话还在继续,他不仅谈到了夏明旭,还把夏明旭的身世来历以及舒振昌有意让凝安和夏明旭成婚的事讲了个明明白白,甚至连凝安和夏明旭婚事被毁,舒凝馨和夏明旭订婚的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可问题是,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约是今早上才刚刚定下的! 凝安脸色本来很难看,但说书先生说到最后,她难看的脸色瞬间就敛了下去,反而换上了一抹轻笑。 她忽然意识到,说书先生今日所说的这些,对她压根儿没有任何坏处!她在京城的名声极为败坏,人人谈起她,无外乎都会说她跋扈嚣张不似个女儿家,可是今日说书先生说这些,完全扭转了众人对她的印象,与其相反,倒是夏明旭和以前风评极好的舒凝馨会被人指点。 听雨阁作为京城三最之一,他说的书肯定不可能是胡编乱造,若是胡言,听雨阁也不会有今日的地位了,正因为听雨阁从不言假话,所以听雨阁今日这场书之后,京城对凝安的评价绝对会扭改! 凝安立刻意识到,肯定是有人在帮她! “主子,他居然知道夏明旭和舒凝馨订了婚?”红锦一双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莲台正中的儒衫老者。 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婚事可是今天早上才刚刚定下的,而且定下的过程曲折不堪,说书先生不仅知道夏明旭和舒凝馨订了婚,而且还知道夏明旭冤枉舒凝馨,还对舒凝馨大声辱骂的事? 这些事今天早上才刚刚发生的啊,当时在场的除了国公府几个主要人物,就只有国公府的几个管事和差遣的小厮,这是国公府的家丑,舒国公和舒振翼肯定会严密封锁消息,绝对不会让事情透露出去,从早上到现在最多也就两个时辰,短短两个时辰,听雨阁究竟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主子,这老先生究竟是什么意思?”红玉也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回过头,迟疑的望着凝安,眼里满是疑惑和揣测。 她想的当然比红锦要远一点,听雨阁是京城三最之一,以前听雨阁也常说些朝中大臣的家长里短,可是这分明是今天早上才刚刚发生的事啊,听雨阁居然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 从说书先生的话语中,红玉不难分辨出说书先生对凝安并没有恶意,相反的,说书先生还在极力为凝安重塑一个好的形象,反而舒凝馨、舒文鹏和夏明旭的形象,在他的话本中成了三个处心积虑的小人。 听雨阁说出的话,基本可以算是京城的一个风向标,今日之后,即便短时间内百姓对凝安的印象难以完全扭转,但绝对会对重新认识凝安和舒凝馨舒文鹏兄妹一番! 听雨阁和凝安素不相识,凝安又是头一次来听雨阁,为什么听雨阁要费这么大的劲儿为凝安重塑形象? “不管有心还是无意,既然有人愿意为我们说话,那我们就受着好了。”凝安好整以暇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何况谁能断定他是特意为我们说话?” 听雨阁说些朝中官员的轶事实在不罕见,凝安以前名声狼藉,听雨阁今日说这场书,对于京城百姓来说的确新鲜,倒也的确有可能是无意之举。 “主子说的是,不管怎么说,今日这场书对我们有益无害,我们倒也不必计较那些细枝末节。”红玉点点头,也想到这这一层,慢慢放下了心里的疑惑。 “什么?他当着主子的面议论主子,可有把主子放在眼里,红玉你竟然还说这场书对我们有益?”红锦一听凝安和红玉没有计较的意思,急的几乎要跳起来。 主子可是国公府的二女儿啊,身份高贵,莲台中的老先生不过是个说书的,居然也敢当着主子的面议论主子,他可有把主子放在眼里,可有把国公府放在眼里? 什么玩意儿嘛!之前她脑子进水了才会以为听雨阁还算是个不错的地方! 红锦越想越气,最后实在忍不下去,恶狠狠道:“主子,这事儿咱们不能忍!您等着,红锦这就找他们理论去!” 红锦言罢,撸起袖子就要出去,她主子可是国公府的小姐,怎么能让别人这样肆意评判? “红锦你回来!”红玉一愣,不消凝安吩咐就赶紧拽住红锦不让她出去闹事。 红锦欲要挣脱,被她死死拽住,她心中恼怒,提醒道:“主子都还没发话,你急什么急?” 红锦这个性子太过浮躁,她已提醒红锦很多次,让她凡是三思而后行,怎么红锦做事还是不经过脑子呢?刚刚不都说了说书先生这场书对她们有利而无一害,红锦还这么出去闹,这像什么话嘛! “红玉你放开我!他当着主子的面议论主子,你怎么就忍得下去!”红锦满心想为凝安抱不平,可是却被红玉死死拽住挣开不了,急的她双眼赤红。 “主子,您倒是说句话呀!”红锦力气本来就比红玉大,眼见的红玉就要拽不住红锦,红玉也有些急眼。 先不说在听雨阁闹事的下场,现在听雨阁这么多人,说书先生又刚为凝安洗了白,众人心中肯定都对凝安的形象有所改观,若这个时候凝安的下人忽然蹦出去不讲道理的大闹一场,别人肯定不是觉得听雨阁怎么样,也不会认为红锦怎么样,反倒会觉得身为红锦主子的凝安泼辣无礼。 主子以前的形象那么糟糕,现在有人免费为主子洗白,红锦居然还想插上一脚让主子的形象更糟,红玉怎么能不急? “红锦,给我回来坐好!”红玉期盼的目光下,凝安终于沉着脸呵斥道。 其实凝安心里也很无奈,红锦的性子她了解,红锦是个听风就是雨,行事不经大脑的丫头,可是就如红玉所说,做事也得分场合呀,今日来听雨阁不过短短半个多时辰,红锦都气急败坏多少次了?若非红玉拦着,怕是早就生出事端了。 “主子!”凝安的话红锦不可能不听,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要怎么忍的下去嘛! “还不回来?”凝安不理会红锦委屈的目光,她面上依旧没有一丝表情,看起来就像真的生气了一样。 红锦无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回来,只是看向说书先生的目光充满了不甘和怒意。 凝安心中一叹,知道红锦是为自己好,可是就算是担忧自己,做事也应该多想想啊。看来等回去之后必须好好提点红锦一下了,她不求红锦能够像红玉一般看事通透,至少要做到遇事能忍吧。 “好了,你也别气了,红玉不是已经说了,说书先生说这场书对我没什么坏处吗?况且就算别人在我面前谈论我本人,你主子我又岂是那种小气的人?”凝安看红锦是真心为自己好,语气也不由软了下来。 “你呀,就是激进了!你难道没听出来他说的话,都是在褒扬主子吗?”红玉也是怒其不争,她揉着手腕,手腕上赫然一道淤青,那是刚才阻止红锦时不小心伤着的。 红锦知道凝安的道理,可是怎么也过不去心里的坎儿,她目光瞅了瞅莲台上还在高谈阔论的说书先生,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红玉手腕上的伤痕,也自觉理亏,可是想到说书先生当着主子的面谈论主子,火气又蹭蹭蹭的往上冒。 她咬咬牙,不甘道:“主子自然大方,可是那人这样说主子,我怎么能忍的下去嘛!” “你呀你!我不都说了他是在褒扬主子吗?”红玉见红锦还是听不懂,声音里也带了些无可奈何。 她无法,只得把其中的关系厉害详细的讲了一遍,包括她现在出去闹上一场的后果也说了个明明白白,红锦听罢,这才总算明白过来。 她背上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可不愿主子名声受损啊,幸亏红玉把她拉住了,不然她今日可就犯了大错了! 红锦知道了原委,也不像方才那么理直气壮了,她知道事情是自己做的不当,面上尴尬,嗫嚅道:“主子,是红锦不是,红锦不该那么冲动……” “碰——” 红锦话还没说完,旁桌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接着一个粗俗狂野的声音怒声斥道:“呸!这是什么破茶?!还京城三最之一,就是拿这种狗都不会喝的东西给客人喝的吗?!” 凝安三人被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侧脸望去,就见到一个满面胡渣,魁梧莽撞的壮汉把桌上的茶水碰的一声摔到地上。 第110章 有人闹事 胡渣莽汉恰好就在凝安她们一桌的旁边,所以莽汉这一声巨喝,才把凝安和红锦红玉吓了一大跳。凝安心中有些不愉,她皱了皱眉,眯眼细细打量了莽汉一番。 莽汉年纪约莫三十多岁,满面胡渣,看起来粗犷又不修边幅,时至春末,可这莽汉居然还穿着一件貂皮裘衣,显得格外不伦不类,凝安一眼便判断出来,这人应来自东域,而且在东域肯定有些势力。 胡渣莽汉不是只身一人,他身后立着四个挺拔健硕,一身黑衣的保镖,那几个保镖皆面无表情,一脸凶样,看起来让人心中生畏。 莽汉身上还靠着一个身姿婀娜的异域美女,与莽汉裘衣裹身不同,那美女浑身上下,只寥寥几片破布勉强遮住重要部位,她像一条水蛇一般盘在莽汉身上,让人仅仅看上一眼,便觉得血脉喷张。 凝安的眉头却皱的更紧。听雨阁是个说书的地儿,这里墨香浓厚,可莽汉不仅在听雨阁内无理取闹,还带着个衣着暴露的女子,实在是有碍观瞻。 不过下一秒,凝安的眉头又忽然舒展开来。凝安早已听说过在听雨阁闹事的人每一个有好下场,她本就好奇听雨阁的出事方式,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好的运气,第一次来听雨阁就碰见有人闹事。 “主子,这人真不讲道理,听雨阁的茶水比国公府的都要好上几层,他居然还摔杯子!”红锦最见不得这种不讲道理的粗人,见莽汉如此,不由心中愤愤。 自方才红玉给她讲清了听雨阁今日说书对主子分外有利之后,她对听雨阁的好感度可谓直线上升,现在又见她最看不起的那类人在听雨阁挑事生非,当然要为听雨阁抱不平了。 红锦的话让凝安猛地警惕起来,她警告的看着红锦,着急命令道:“你别给我妄动,红玉你看着点红锦!” 红锦今日实在闹出太多幺蛾子了,之前若非红玉拦着,恐怕不管凝安愿不愿意,也早就和听雨阁闹上了,现在红锦一说话,凝安就忍不住担心待会儿会不会遇到什么事,她们一个不小心没拦住,红锦就突然冲出去了。 “是,主子您放心,红玉一定看好红锦。”红玉知道凝安的担忧,实际上她也对红锦不放心,她听凝安说话,也警告的看了红锦一眼,似乎只要红锦一有动作,她就会猛地拉住红锦。 红锦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被凝安和红玉这般防贼似的防着,她实在憋屈的很,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前科过多,凝安和红玉这般防她也无可厚非,所以她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就在凝安三人说话间,听雨阁的侍者已经迅速的闻声而来了。 这侍者正是方才为凝安三人上茶的红衣女子,她目光只是微微在莽汉和地上摔碎的茶杯上晃了一圈,心中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位客人,可是听雨阁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让客人如此生气?”红衣侍者面上依旧带着体贴合宜的微笑,她看似姿态放的极低,实际上却格外不卑不亢。 凝安眯了眯眼,心中对听雨阁又高看了一层,。听雨阁若是连个普通的侍者都有如此姿态的话,那听雨阁其他人呢? 她目光向莲台上的说书先生望了一眼,脸上带了些深意。 闹事的是在二楼,此时动静不大不小,虽惊扰到二楼部分人,却依旧不妨碍先生说书。听雨阁的说书先生是个习武高手,听雨阁的侍者风度极佳,那听雨阁背后的主人呢? 能支撑起偌大一个听雨阁,能有如此手腕让听雨阁屹立京城不倒,听雨阁背后的主人,究竟是何等人物? 那莽汉在看到红衣侍者之后,本来怒气冲冲的表情忽然一滞,不过很快又反应过来。 他舔了舔嘴唇,一把把怀里小鸟依人的异域美女推到一边,色眯眯的目光上上下下把侍者打量了个通透。 他来自东域,见惯了异域美女那般大胆奔放的女子,此番他来京城做生意,自然要去京城最好的地方逛上一逛,听说听雨阁是三最之意,所以他这么一个大粗人,才坐到了浓墨书香的听雨阁。 可听听那说书先生究竟在说些什么!什么舒国公舒凝安,他压根儿就不认识,什么这个陷害了那个,那个和这个订了婚,他来这儿哪里是听那些无聊的东西的? 好在怀里还有一个异域美女,他才勉强继续坐了下来,可是当他喝上了一口听雨阁的茶水之后,他就彻底怒了。 这是什么茶水,不仅什么味道没有,入口还又酸又涩,这是给人喝的吗? 他气得摔盘子,没想到京城最好的地方也不过尔尔,不仅说书的说的一塌糊涂,招待客人的茶水也难喝的要吐,可是在红衣侍者现身赔礼之后,他忽然眼前一亮。 侍者一席古色古香的红衣,妆容精致柔美,连红锦初见时都看的痴呆了,更遑论莽汉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 “你们好歹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可你们上的这叫什么茶?赶紧给老爷我重新沏一杯茶来!”莽汉咽了咽口水,满上一派正紧,可看红衣侍者的眼睛却冒着绿光。 侍者微微皱了皱眉,脸上依旧带着合适却疏离的微笑,低眉敛目道:“客官您请稍等,奴婢这就给您上茶过来。” 莽汉眼底的绿光太过明显,那被莽汉推到一旁的异域美女看在眼里,心中猛地一跳,她心中急切,忍不住急声唤道:“老爷——” 老爷明明之前还说过只宠她一人,怎么今日见到另外的女子就立刻弃她如蔽履?她好不容易才傍上老爷的高枝,眼看就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怎么突然遇到另外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老爷就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莽汉却连理都没有理异域美女,他注意力全部黏在红衣的温婉侍者身上了。 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口水,一边色眯眯的打量红衣侍者,一边正气凛然道:“那就快些,你老爷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们上茶!” 莽汉打量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让红玉侍者面色微微有些不愉,但本着良好的素质,侍者依旧顺从的退下去给莽汉换茶了。 红衣侍者很快就把茶壶端了上来,她微微对莽汉垂头行礼,然后不卑不亢的拿出一个新的茶杯,为莽汉斟满了茶水,再恭谨的递到莽汉身前。 “客官,您的茶水,请您慢慢品用。”红玉侍者低眉敛目,即便莽汉如此无理取闹,她依旧事事顺着莽汉来,姿态也依旧放的极低。 可是当侍者放下茶杯,正要收回手的时候,端茶的手却被莽汉一把拽住了。 “小美人,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你老爷还没喝茶,不知道你这茶究竟有没有问题,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又拿的一杯馊茶来糊弄老子?”莽汉笑的格外淫|荡,一边说着,一边握着侍者的纤手狠狠摸了几把。 滑,真他妈滑!不仅手感好,而且看起来还那么漂亮,他以前玩过的女人跟眼前这个比起来,简直都是些庸脂俗粉啊!只是不知道这样一个尤物,在床|上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情呢? 莽汉光是想想那副画面,就忍不住血脉喷张,只觉得一股邪火直直的往下腹冲去,令他烦躁难安,恨不得立刻就将红衣侍者给就地正法了。 莽汉眼底涌动的似乎要将侍者拆吞入腹的情|欲被红衣侍者看在眼里,侍者微微沉了脸,她用力抽了抽手,可是莽汉的力气太大,她怎么也抽不出,于是她脸上的表情慢慢冷淡了下来。 “客官这是哪里话,听雨阁的茶水,即便不是京城之首,那也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我偌大一个听雨阁,难道还会拿馊茶糊弄客人?还请客官自重!” 侍者说话的声音极其冷淡,最后那个“请客官自重”更是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出她话里的恼怒。 莽汉听在耳里,却不放在心里,他淫|笑几声,干脆把侍者整只手都包在她的手掌里,一边大力的揉捏,一边阴测测道:“我说有问题就有问题!你最好少给我扯那些犊子,否则惹恼了你大爷我,当心我把你听雨阁的招牌给砸了!不过只要你能陪本大爷睡上一晚,本大爷倒还可以考虑放你听雨阁一条生路!” 众人皆没想到莽汉居然这么不要脸,竟然有胆子说出要砸听雨阁招牌这种话来。要知道就连京城的权贵也不敢触听雨阁的霉头啊! 听雨阁在京城这么年,自然不可能只说了国公府的轶事,凡事必有褒贬,即便听雨阁大肆褒贬京城的高官望族,可那些望族竟还能忍的下来,肯定不是望族们气度非凡,而是听雨阁手段非凡! 可是连望族们都不愿招惹的听雨阁,居然被一个籍籍无名的东域莽汉给挑衅了,还说惹了他,他就要把听雨阁的招牌给砸了这样的话,这要是传出去,不是笑掉人大牙了吗? “主子,这莽汉真是没脑子,就他那一个色眯眯的样,还以为自己很有钱一样!分明就是一个暴发户,居然还想充大款!呸!”红锦也是愤愤然。 红衣侍者容貌极美,连红锦方才都看入了神,可是这么一个美女,却被莽汉这样粗鲁无礼的人渣亵渎,红锦怎么能不气? 不过她牢记凝安方才让她不要妄动的话,所以即便她心中恨恨,却也强忍着没有冲出去斥责莽汉,最后只能恶狠狠的在凝安和红玉面前牢骚几句。 可莽汉一桌就在凝安旁边,即便红锦声音不大,却也被莽汉一字不差的听了去。莽汉猛地转头怒意勃发的瞪着红锦,厉声喝道:“你说谁是暴发户?!” 第111章 对峙 凝安千防万防不让红锦挑事,还特意差遣了红玉,让红玉仔细看住红锦,没想到红锦最后还是闹上了事端,她轻飘飘瞪了红锦一眼,却也没有责怪红锦。 实际上不仅红锦看不下去,就连凝安也有些看不下去。那壮汉长相太过猎奇,行为举止又分外粗鄙,听雨阁的茶水公认的不错,可是那莽汉居然还摔杯子,最后更是对侍者上下其手。 凝安之所以没有出面阻止,不过是想等着看一看听雨阁的处理方式罢了,红衣侍者一再退让,想来只是因为莽汉是客人,她出于礼仪才没有冷面相,不过莽汉不听劝解,怕是听雨阁也不会坐以待毙。 红锦本来没想惹事,没想到她一句小声的抱怨居然被莽汉听了去,她本来就忍的艰辛,莽汉主动找事,她哪里还能坐视不理? “谁应,我就说谁咯!就是暴发户没见过世面,才品不出好茶。”红锦毫不客气的迎上莽汉圆瞪的怒目,牙尖嘴利的讥讽道:“去茶楼听书还搂着个不穿衣服的女的,果然是没文化。” 异域美女身上虽然有几片破布把身体重要部位遮住,但她穿的那么少,在外人眼里和没穿衣服也没什么差别。 莽汉在他本地好歹是一方霸主,今天居然被人这么直白的嘲讽,一张脸顿时憋的通红,一半是怒的,一半是恼的。 “你再说一句试试?你再敢说,一句信不信老子弄的你连你妈都不认识?!”莽汉猛地拍案而起,气势汹汹的瞪着红锦,连红衣侍者的手都顾不上摸了。 莽汉体格魁梧,红锦又只是一个柔弱女子,所以红锦站在莽汉面前就显得格外弱小,再加上莽汉这一吼气势十足,他那模样似乎红锦再敢说上一个字,他就真的要冲上来把红锦给绑了。 红锦被吓得一个瑟缩,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惧意,可她不愿输了气势,所以咬咬牙,她强迫自己抬头望着莽汉,说出的话却有些结结巴巴:“你……天子脚下,可由不得你胡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要是惹了我,当心我主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红锦本来还颤颤巍巍,但后面忽然想到主子凝安还在这里瞬间底气就足了。凝安可是国公府嫡女啊,身份高贵的不得了,而眼前这人一看就是个乡野村夫,仗着几个小钱就作威作福,其实根本没什么背景,要是莽汉真敢轻举妄动,倒霉的绝对是莽汉! “我家主子可是国公府嫡女,你再这样大吼大叫,若是惹怒了我家主子,当心你走不出听雨阁的大门!”红锦既然不惧莽汉了,气势瞬间就上来了,她高昂着头,趾高气昂的睨着莽汉,脸上的不学看的莽汉心头大怒。 “你主子就是那个劳什子的舒凝安?呸!不过一毛都没长齐的臭丫头,连未婚夫都被人勾引走了,肯定也是个丑八怪!她若是敢来,老子一起上了她!”莽汉狠狠的呸了一声。 国公府嫡女总共有两个,一个是皇宫的舒贵妃,一个是未出阁的舒凝安。舒贵妃久居皇宫,理应不会出现在京城闹市,所以红锦所说的主子,就只能是舒凝安了。 莽汉初至京城,本来没有听说过凝安的名号,但巧就巧在今日听雨阁刚好在讲凝安的轶事,为凝安洗白,而且刚刚才说了夏明旭和凝安婚事吹黄,舒凝馨和夏明旭定下婚约,所以莽汉才有以上一番话。 “你——”莽汉骂红锦自己,红锦尚还没有那么生气,可是莽汉居然敢骂凝安是丑八怪,还说要一起上了凝安,这让红锦怎么能忍?红锦气极,刚才闪过的惧意一瞬间烟消云散,她张口就要狠狠的骂回去,却被凝安忽然出手拦住。 “你说我是丑八怪?”凝安似笑非笑的望着莽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本来莽汉行为举止已让凝安很不舒服了,若非想看看听雨阁的处理方式,她何必一直忍着,这时候火已经烧到她眉前了,她要是能忍下去,她也不是重生归来的舒凝安了。 莽汉在这里大吵大闹,已经慢慢吸引了二楼所有人的目光,甚至连一楼都有部分人注意到了二楼的动静。莽汉举止粗俗,听雨阁分明是个听书的地儿,他不仅带了女人过来,还在这里无理取闹,众人早就心生不满。 “主子——”红玉红锦见凝安终于站了出来,脸色微微一变,有些焦急的唤了凝安一声。 那莽汉体格健硕,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凝安虽然自幼习武,可对上莽汉这样的人,红玉还是忍不住心里担忧,更何况莽汉不止是一个人,他身后还站着四个比莽汉更加壮硕的黑衣大汉啊! “你还好意思说,忘了刚刚怎么教你的吗?!”凝安不轻不重的瞪了红锦一眼,话里虽有责备,可红锦却听出凝安没有生气。 红锦咬咬下唇,知道事情是因为自己莽撞引出来的,即便凝安没有生气,她也心虚的不敢再说话,只得嗫嚅着候在一旁,警惕的盯着莽汉和莽汉身后的保镖,似乎只要莽汉一有动作,她就要立刻冲上去一般。 凝安突然出声,让莽汉微微一愣,随即他眯着眼上上下下十分露骨的把凝安打量了个通透,最后色眯眯的舔了舔唇角:“你就是那个舒凝安,居然还是个端正的小美人儿,美人儿,有没有兴趣和大爷我乐呵乐呵,大爷我一定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莽汉一边说,一边淫|荡的搓了搓手。他本来觉得红衣侍者已是人间绝色,没想到突然蹦出来的一个舒凝安,样貌居然把红衣侍者甩了几条街,他色心一起,就把凝安的身份忘在身后了。 围观者皆是惊异不已。能坐在二楼的几乎都在京城有一些权势,他们多听说过舒凝安的大名,在他们以往的印象里,舒凝安一直是一个泼辣无礼没有丝毫女人味的假小子,没想到今日一见,却发现这个传闻中没有一点女人味的国公府嫡女,居然长着一张美若天仙的脸! 他们联想到说书先生先前说书的内容,一时间都对凝安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莽汉对凝安说如此下流的话,凝安还没开口,经不起挑拨的红锦已经怒了。 “你个臭暴发户,你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就你那副丑样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亏你还好意思说出来!”红锦猛地跳了出来,不管不顾的指着莽汉鼻子大骂道。 她简直不能忍!主子美貌如花身份高贵,被莽汉一再挑衅便也罢了,可莽汉居然对主子这么下流!她主子可是国公府的嫡女啊!莽汉什么身份?他怎么敢! 被红锦一再嘲讽,莽汉面子有些挂不住。 他在他老家当地乃是一霸,那里他想要什么女人,就没人敢忤抗的,没想到这次来京城,不仅一个小小的上茶丫鬟都敢不从他,现在连一个侍从都敢指着他鼻子大骂。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莽汉脸色连连变化,最咬牙切齿的呵道:“你以为老子不打女人吗?给老子上,好好教教她究竟该怎么做人!” 身后的几个黑衣保镖得到命令,中气十足的应了一声“是”,然后摩拳擦掌的逼近红锦。 富家子弟出门在外,身后也常备着几个保镖,但那些保镖几乎都是严加训练过的专业人士,不仅身手敏捷,实力强劲,气势也格外内敛沉稳,哪像莽汉的几个保镖,虽气势也不弱,却浮夸的不得了。 红锦很想再讽刺几句,可那几个保镖阴笑着向她一步步逼近,居然让她平白生出了几分惧意。她咽了咽口水,情不自禁的后退了几步,讽刺的话刚到嘴边,就猛地换了下去。 “你、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国公府的人,你们若真敢动手,国公府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啊啊啊啊啊主子救命啊!”红锦话说道一半,发现那几个保镖非但没有退意,反而越逼越近,吓得她话都没说完,就一扎子猛地窜到凝安身后,拽着凝安的肩膀抖个不停。 她没习过武,身体素质也好不到哪里去,强出头就只是因为一头热,本来她想着有国公府作为威慑,那莽汉就算再怎么刁横也会有所顾忌不敢出手,没想到莽汉居然油盐不进,所以红锦一下子就怂了。 “你不是很能说吗?怎么不继续说了?”凝安斜眼瞪了红锦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听不出喜怒。 那几个保镖脚步虚浮无力,一看就知道他们只是空有一身肥膘,平时欺负一些良家百姓是没问题,若是碰上真正的练家子,肯定没有还手之力的。 凝安自幼习武,要打过这几个保镖……当然不可能! 不管怎么说凝安是个女子啊,虽然平日里鞭子耍的是很不错,可是四个壮汉再加上一个莽汉,她就算赢也会赢得凄惨好吗? 不过凝安此时神态还是一派轻松,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管教红锦,不是她没把这几个壮汉放在眼里,而是她们所出的位置是听雨阁,堂堂国公府二姑娘在国公府被人欺辱了去,听雨阁能坐视不理吗? 尤其是莲台正中的那位说书先生,凝安断定,只说书先生一人,便足以轻松放倒莽汉五人! 第112章 暗中相帮 红玉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她不仅没有像红锦那么害怕,反倒还有心思数落红锦。 “你能不能稳重些,难道非要让主子涉险你才满意吗?刚才嘴皮子不是很会说吗?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她和主子一直要红锦遇事三思而后行,今天她已经拦住红锦无数次了,甚至还为之伤了手,结果没想到她不过一个不留神没有拦住,红锦居然就冲出去强充好人。 今日在听雨阁她们是不用考虑安危,可要是哪天遇到真正紧要的情况呢?如果红锦还是那么咋咋呼呼,害了她自己无所谓,若是让主子跟着涉险,那她们做婢女的该是多大的失职啊! “我、我只是……”红锦自知理亏,被凝安和红玉敲打了一番,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她咬咬唇,心里委屈的不得了。她知道她行事不该莽撞,可她就是忍不下去啊!就算她要改,一时半会儿也改不过来啊! 莽汉见凝安和红锦红玉自顾自的说个不停,压根儿没有把他放在眼里,顿时觉得自己被轻视了。他脸色猛地一沉,狰狞道:“好啊,不让你们见识大爷我的厉害,你们就不会把大爷我放在眼里!还不给我上?她们三个,一个都别放过!两个丫鬟押回去给老子暖床,做主子的就当老子的夫人!” 四个黑衣保镖得令后不敢怠慢,动作猛地快了起来,他们摩拳擦掌,饿狼扑食般就冲着凝安扑了过去。 “主子!”红锦红玉脸色大变,禁不住高声疾呼道。红玉靠的近些,她想也不想便要上前挡在凝安身前,可是凝安的速度却比她更快,一抬手就把正欲上前的红玉挥退到身后。 红玉心中大急,莽汉都已经气势汹汹的动手了,怎么听雨阁还没有动静?若不是她判断失误,听雨阁根本没打算出手? 红玉咬咬牙,手慢慢的伸向怀里——她炼制的迷药还有剩余,自从春狩那日凝安差点被歹徒玷污后,凡是她出门在外,身上都备着迷药以防万一,没想到今日居然真的派上用场了。 可是还没等红玉掏出迷药,她便忽觉眼前一花,四个黑衣保镖已经齐刷刷的倒地呻吟了。 凝安收鞭而立,她背对着红玉一动不动,红玉看不清凝安的神情,只觉得凝安那看似娇弱的身躯忽然就高大起来。 怎么可能! 红玉震惊的瞪大了眼,凝安虽然自幼习武,但这四个黑衣保镖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以一对四,就算凝安能赢,也绝对不可能赢的那么轻松!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主子整日晒晒太阳,居然还晒出了一身绝世武功? “耶!主子您果然是最棒的!死暴发户,你现在可服气了?还不赶紧跪下磕头认错?!否则主子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红锦一见凝安一招制胜,兴奋的跳了起来,完全没有红玉的困惑不解。在她眼里,她主子凝安就是万能的,无论凝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她都不会有丝毫讶异。 “这真的是那个传闻泼辣无礼的舒凝安?怎么今日看起来她不止身手了得,而且还颇有大家风度呢?” “是舒凝安没错,我之前远远见过她一次,没想到传闻中不似女子的国公府嫡女,居然生得这么一副倾国样貌!” “说书先生不也说了传闻不尽如实吗?我看之前定是有人特意抹黑舒姑娘,听雨阁说书可从不说假话,十有八九,是那个恶毒的舒凝馨在背后捣鬼!” “……” 周围的围观者也皆是私语不止,二楼的动静实在不小,不仅是二楼,连一楼和三楼都已经注意到了这里。莽汉敢在听雨阁闹事,他们本是想看看莽汉的笑话,却没想到舒凝安面对挑衅,居然那么沉得住气,从头到尾脸上都没有一丝怒色,最后甚至一招就解决了四个彪汉! 先是说书先生为凝安洗白正名,后是凝安一招解决四个黑衣保镖,不论如何,凝安的身影肯定在众人心里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莽汉脸色连连变化,他怎么也想不到四个彪汉居然还干不过一个柔弱女子,或者说,他没想到凝安一个柔弱女子居然仅仅一鞭便让四个彪汉倒地不起! “你刚刚说要押我回去做夫人?”凝安慢悠悠抬起头,似笑非笑的冷冷注视着有些瑟缩的莽汉,语气不咸不淡,令人听不出情感。 莽汉却突然觉得毛骨悚然,仿佛整个人被毒蛇盯住了一般,他震惊的瞪着凝安,恍惚中居然觉得那股让他几乎要跪下去的压力,不是眼前这个美貌却不知深浅的女人给他的! “你……你想做什么?!”莽汉不知不觉间已经退了几步,他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到发苦,却强撑着不肯示弱。 他好歹是一方富绅,在他老家那个小地方作威作福太多年,人人都对他唯命是从,久而久之,他便养成了如此妄自尊大的性子,即便到了天子脚下的京城,他却依旧唯我独尊,认为所有人合该听他的话,没想到今天却在凝安身上栽了跟头。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他轻易认输,那不是太丢脸了吗?所以即便莽汉现在已经怕到几乎要站不住,却顶着巨压打肿脸充胖子。 “你说呢?”凝安步步逼近,余光落在地上挣扎呻吟的四个黑衣保镖身上,眸子里闪过一丝暗晦的深意。 她只挥了一鞭,那一鞭到底有多大的威力,她作为挥鞭之人当然清楚得很。早在她出手时她就已经断定自己很难胜过这几个彪汉,所以那一鞭不过虚晃一招。她知道红玉身上有迷药,既然可以用迷药,她何必多费力气制服这几个彪汉? 可是就连凝安自己也没有想到,就是那轻飘飘的虚招,居然就打的这几个大汉倒地不起——这怎么可能?! 凝安收鞭而立,眸子里满是惊疑不定,她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很多东西,最后定格在哪个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听雨阁阁主身上。 很明显,现在一定定是有人在暗中帮她!听雨阁的听书人虽多,可是凝安刚刚已经飞快的打量过所有人,没有人附和标准,所以帮她的人,只能是听雨阁的人! 有人闹事,而且事情还招惹到他们的可人身上,听雨阁不可能坐视不理,可是知道莽汉命令黑衣保镖动手时,听雨阁居然还没有任何动作,这本就极不合理,所以就只有一个解释——那人在暗中相帮! 为什么要暗中相帮,暗中帮忙,对听雨阁没有半丝好处,反倒是凝安——凝安在京城的名声本就不好,若是今日一招结果四个彪汉的事儿一传出去,凝安的风评不说完全翻转,但肯定会白上许多! 听雨阁不仅特意说了一场书为凝安正名,还故意暗中相帮让凝安狼藉的名声更正,若是现在凝安还认为听雨阁是无意之举,凝安也枉她两世为人了。 可若说听雨阁是故意,凝安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她们相帮的?难道……是有关国公府? “主子!那个死暴发户刚刚居然对您那么无礼,您一定得好好教训他!先剥了他的皮,再拆了他的骨,最后打的他满地找牙!”红锦见莽汉仍不道歉,一下子就怒了,她嗖的一下跳了出来,指着莽汉气呼呼的喝道。 她就没见过这种人,不仅装腔作势举止粗俗无礼,被教训了一顿还不知悔改,难道真的不掉棺材不落泪?对付这种人就不应该手软!就应该狠狠的惩治他,给他一个教训! 其实红锦说的话一大部分都是气话,凝安当然不会照她说的做,不管怎么样,今日听雨阁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上了,凝安便是不愿意,也不得不承下听雨阁这个人情。 “既然有人在听雨阁闹事,那这人自然得交由听雨阁处理,凝安若是越俎代庖,未免太过不识道理。”凝安语气微缓,目光慢慢看向了一旁侍立的红衣侍者。 “这是自然,请舒姑娘放心,听雨阁一定会给舒姑娘一个满意的处理方式。”红衣侍者嫣然一笑,款款应道,丝毫没有方才面对莽汉的那种惧意。 之前莽汉和凝安一行人起冲突的时候,她身为听雨阁侍者,理应第一时间出面干涉。可是自从红锦开口,红衣侍者便悄悄的推到一侧静观莽汉和凝安的冲突,直到这时凝安看向侍者,她才给出了答复。 凝安脸色不禁有些难看,她很清楚,红衣侍者此举定是受人指使! 听雨阁若是第一时间出面阻止,便不会有后面凝安和莽汉的冲突,相应的,也就不会有凝安“一鞭”击倒四个彪汉,令众人侧目,更不会有凝安在众人面前形象的颠覆。 最后凝安亲自开口,懂得进退,更是让众人觉得凝安并非传闻中的刁蛮任性,再加上之前说书先生说的那一场书,怕是今日之后,众人的矛头便会从她身上转移到夏明旭和舒凝馨身上了。 可是虽然凝安的形象得到了改善,但有人在听雨阁内闹事,听雨阁却没有第一时间采取应对措施,这事传出去绝对会对听雨阁的名声造成不小的影响。听雨阁费尽心机,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名声为代价为凝安洗白,所为的究竟是什么? 第113章 传说中的听雨阁阁主 凝安越想越细,越想脸色越难看。这事前世并没有出现过,她前世连听雨阁的大名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听雨阁会耗费心力为她正名了,可是今生却出现了这种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重生不过短短数月,就算有改变,变动也多是在国公府,涉及夏明旭和舒凝馨,跟听雨阁毫无关系,若听雨阁的目的在于国公府,他们做这么多,究竟想从国公府拿到什么好处? 凝安的眸色渐渐暗沉下来——她重生一世,她立过誓,今生一定会好好护着自己的父母姐弟,若听雨阁真想打国公府的主意,无论如何也得先过了她这一关! 红衣侍者说要好好处理莽汉的话并非口头之言,随着她话音落下,立刻有一队黑衣的蒙面武士涌了进来,他们秩序尽然,几个人动作迅速的把地上呻吟的黑衣保镖抬了下去,几个人毫不怜惜的押着异域美女,另外几个人气势凛然的绑着莽汉下去。 莽汉在小地方作威作福早就习惯了,没想到今日到了京城,居然真的有人敢对他动手。现如今他的保镖已经不在,他自己又只是空有一身肥膘,那几个来绑他的黑衣武士又不像心软之辈,他之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恐惧。 “你、你们可别乱来!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东域息县最大的财主,你们若是惹了我,当心我让你们全部去死!你——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随着莽汉叫喊声渐渐变弱,莽汉人也被带了下去。凝安冷眼旁观整个经过,目光越来越冷,最后慢慢染上了一丝寒气。 那几个武士不可能是刚刚才到的,听雨阁这个盛名的一栋酒楼,不可能没有守卫,只怕早在莽汉摔盘子的时候听雨阁就已经严加警惕起来了可是直到现在,听雨阁才真正动手。可是听雨阁越是这样,凝安便越是警惕。 她,无论如何,不允许任何人,对国公府有任何不利! “呸!死暴发户,都这样了还敢大言不惭。”红锦见莽汉都被人绑了居然还敢大放厥词,心中甚是不屑。 不管怎么样,莽汉已经被带走,事情尘埃落定,迷药也排不上用场了。 红玉把迷药收进怀里,迟疑道:“主子,您没事儿吧?” 在红玉印象中,凝安虽自幼习武,但怎么着也没有达到一鞭子就把四个彪汉打倒在地的实力呀,不然当初春狩时哪里还用得着凌鸿墨来救她?凝安这么轻易放倒四个人,莫不是受了什么她看不到的内伤? “没事。”凝安摇摇头,目光落在红衣侍者身上,却抿着唇一言不发。 她就不信听雨阁会白白帮她,她在等侍者开口,说出她们的目的。 “今日出此意外,是我听雨阁没有做好防范,听雨阁在此给大家赔个不是,为表歉意,今日所有客人,一切费用全免,还请各位贵客谅解!” 红衣侍者先是躬身对所有人道了歉,然后才转向凝安,行礼道:“舒姑娘,今日还多亏了舒姑娘仗义出手,所以阁主想当面见见舒姑娘,当面道谢。” 本来红衣侍者说今日费用全免,就已经让在座之人感叹听雨阁的大手笔了,后面她又说听雨阁阁主要亲自见见凝安,更是满座哗然。 听雨阁阁主,那可是全京城最神秘的一个人物啊!京城之中见过听雨阁阁主的人一个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京城没有人不好奇听雨阁阁主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没想到舒凝安何其幸运,居然能得见听雨阁阁主真颜! 一时间众人看凝安的目光可谓百味掺杂,艳羡有之,嫉妒有之,惊叹有之。毕竟听雨阁阁主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凝安能够得听雨阁阁主亲自接待,是不是说明凝安也不简单? “主子!是听雨阁阁主!听雨阁阁主居然要见您哎!”红锦被红衣侍者砸下来的一个大喜讯砸的懵了圈,反应过来后她猛地跳了起来,兴奋的拽着凝安的袖子叫个不停。 “主子,您说听雨阁阁主究竟是男是女,长的圆的还是扁的?不是说京城没多少人见过那个神秘的阁主吗?主子您果然厉害,连这个神神秘秘不见人的阁主都肯见你一面!”红锦嘴巴直,现在一激动,更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 周围众人听红锦这么说,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红锦所想的,也正是他们想知道的。在京城能见听雨阁阁主一面,出去也是吹嘘的资本啊!众人也谈不清现在是嫉妒凝安还是羡慕凝安了。 “舒姑娘,阁主已在内间,请让奴婢带您过去。”红衣侍者面对红锦天真之言,只是浅浅一笑道:“主子只见舒姑娘一人,还请二位姑娘在此稍作休息。” “好说好说,主子您去就可以了,奴婢们等着就好。”红锦满不在乎的摆摆手,听雨阁阁主那么神乎其神的一个人,她们也没想过听雨阁阁主会见她们俩,不过只要主子见着了就好了呀,到时候听雨阁阁主究竟是男是女,一问主子不就全知道了么? “主子……”红玉心没有红锦那么大,她有些迟疑的看着凝安。虽然她没有想到听雨阁是在故意帮凝安这一层,但她也隐约觉得今天的事情有写不对劲,可要真问她究竟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在这等我。”凝安深吸一口气,“带路吧。” 听雨阁阁主会亲自见她,她也没有想到,可是听雨阁的阵仗越大,只能说明听雨阁的目的越高,这对凝安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红衣侍者垂头应了一声,然后带着凝安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上了三楼。 三楼的装修更加具有古韵,这里不同于一楼和二楼所有人都齐聚大堂,三楼是一间间的雅间。红衣侍者一直领着凝安走到尽头,在尽头一间红木门前停了下来。 凝安细细打量,心中也难免嗟叹。这扇木门采用的是上好的原木,靠近便能嗅到一股幽香,木门顶上有一块牌匾,上书“疏雨亭”。单就门来看,就不仅仅是价格高昂,也足见设计者花费的心思。 红衣侍者“咚咚咚”的敲了几声门,恭谨的禀报道:“阁主,舒姑娘已经到了。” “碰——”随着红衣侍者话音落下,房门忽然开了一条小缝。红衣侍者对着门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然后才转身对凝安道:“舒姑娘,阁主就在里面,奴婢就先退下了。” 凝安点了点头,等红衣侍者离开,她才深吸一口气,轻轻抬手推开了房门。 门内的空间比凝安想象的要稍微大一点,约摸三十个平方左右,门靠右方是一个半人高的雕栏,以珠帘相隔,向下望正好可以看到莲台上的说书先生。屋内的布局也格外简单,除了背侧横向摆着的一个屏风外,就只有房间正中的一套桌椅了。 屋内除了凝安外只有一人,那人一袭白衣,正挺直这脊背站在珠帘后,目光悠远的看着莲台上滔滔不绝的说书先生,侧影高傲却又清冽。 凝安在看到主人的时候,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凌鸿墨——” 的确是凌鸿墨,要见她的不是听雨阁阁主吗?难道凌鸿墨就是那个神秘的听雨阁阁主?这怎么可能! “别来可好?”或是凝安震惊的模样取乐了凌鸿墨,凌鸿墨嘴角慢慢带上了一丝清浅的笑意。他的目光细细的把凝安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通透,在看到凝安腰侧别着的凤佩时,嘴角的弧度忽然大了些许。 他们有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半个多月前,他强行把凤佩系到凝安身上,还勒令凝安不许取下,可是凝安是何等自主的性子,他没想到凝安居然到现在还没取下凤佩,真的一直把凤佩戴在身上。 龙凤双生,双生佩的意思凝安不可能不懂,若是凝安没有第一时间摘下,那就说明凝安不会再摘下,那是不是同样说明了,凝安并非对他毫无感觉? “你就是听雨阁阁主?!”凝安没有注意到凌鸿墨细微的表情变化,她不敢置信的确认道。 她之前还在揣测这个神乎其神的听雨阁阁主究竟是个什么人,红锦之前闹着说听雨阁阁主一定是个倾世大美人,凝安虽没有尽信,可是也忍不住猜测听雨阁阁主万一真的是个女人会是什么样,没想到听雨阁阁主居然就是凌鸿墨! “你不必惊讶。”凌鸿墨抿了抿唇,声音微微有些热度,可凝安却一下子听出了凌鸿墨的意思。 他让她不必惊讶,不是说这件事情凝安不必吃惊,而是以他的能力,听雨阁阁主的身份只时小菜一碟。 听雨阁在京城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这个听雨阁阁主居然还觉得一手创办一个听雨阁不过小事一桩,这是何等的高傲自信,或者说自负啊!也只有凌鸿墨才有胆子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凝安却猛地变了脸。 若果是别人,花这么大的力气为她正名,十有八九是有求于国公府,可这人不是别人,是凌鸿墨。 她忽然想到,凌鸿墨花这么大的力气为她正名,不是因为国公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仅仅是因为她的人! 第114章 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凌鸿墨救她无数次,甚至还跟她互换了双生佩,凝安早就无法欺骗自己凌鸿墨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乐于助人。 她看明白了凌鸿墨的心,却无法作出回应。她早就已经想清楚,在大仇得报,国公府安全得以保证之后,她才会考虑感情的事情,所以现在,无论如何,她无法回应凌鸿墨! 凝安忽然沉下来的表情被凌鸿墨看在眼里,不过凌鸿墨也只是清浅一笑道:“今日种种,便算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凝安一怔。饶是她现在心底滋味难名,此时也禁不住有些无语。 她的生日礼物?她的生日至少还有大半年好么?就算送礼物也没有提前这么久的吧?凌鸿墨这个借口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那还真是谢谢了。”凝安扯了扯嘴角,干巴巴的道谢。 凌鸿墨却没有计较,他抬手招呼凝安过去他身边:“这个房间是听雨阁最好的位置,过来看看?” 凝安早在进门的时候便已知这里可以一眼望见一楼的莲台,可是真正站到雕栏旁边,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是小瞧了这间屋子的择位。 这里不仅可以看到一楼的莲台,甚至连一楼和二楼的全景都能看到。凝安一眼望去,轻易就见到红锦正拉着红玉的手腕,一脸兴奋,嘴巴张张合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她心中猛地一惊,既然这里可以看到她们方才的位置,那莽汉闹事的经过,已经后来凝安出面动手,凌鸿墨岂不是都看见了?等等——她方才一鞭放倒四个彪汉,她一直没找到帮她的人,难道那人就是凌鸿墨?! “没错,是我。”凝安疑问的目光太明显,凌鸿墨一眼就看出凝安究竟想问什么,不等凝安开口,他就已经给出了答复。 其实凝安只知道凌鸿墨可以看见刚才的情形,却不知道以凌鸿墨的聪力,要听清她们方才的对话也是轻而易举。当莽汉对凝安举止轻浮,甚至说出要押凝安回去给他暖床的话时,凌鸿墨心中的火气几乎要抑制不住。 凝安可是他认定的人,即便他和凝安现在没有实名,但凌鸿墨有信心他迟早能抱得美人归,所以在凌鸿墨看来,凝安俨然已经成了他的人。 凌鸿墨的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暗沉。莽汉不知轻重轻薄了他的人,他若是能让莽汉好过了去,那他就不是南宁王世子,听雨阁的阁主了!可以想象,惹怒了凌鸿墨的人,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你怎么会知道的那么多?”凝安微微皱眉,问出了今天最大的疑惑。 说书先生所说的书,很多事情都是近期才发生的,甚至还有今早才刚刚定下来的事情。当时夏明旭和舒凝馨定下婚事的时候,房间里除了舒家之人,便只有一个管事和一个小厮,而这种丑闻,舒国公肯定会严加勒令,不许下人外传乱说,所以没道理听雨阁下午就得到了消息,还洋洋洒洒说了这么一大段书啊。 其实凝安这话问的很是突兀,不过凌鸿墨倒也没有介意。他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尴尬,凝安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他又换上了清冷却带着自傲的表情 “我想知道什么,难道还能有我不知道的?”凌鸿墨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他说的话明明十分自傲,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显得格外意气。 他绝不会告诉凝安,他是因为半个多月没见过凝安,才特意让人查查凝安近期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没想到就这么一查,居然就查出了很多很有意思的事情出来。 凝安以前性子泼辣行事洒脱,这些完全符合外界对凝安的传言,可是自从凝安的弟弟舒文泽满月时凝安生了一场病之后,凝安不知什么缘故,整个人就像换了个灵魂似的脱胎换骨了。 她以前顽劣的性子全然不见,行事突然就稳重大方起来。以前凝安处处护着舒凝馨和宋氏,她性子单纯完全不知宋姨娘和舒凝馨在利用她,可是病愈之后,凝安却处处和舒凝馨作对,最后还让舒凝馨名声和地位都烂了个透。 以前的舒凝安刁蛮任性,病愈后的舒凝安沉稳睿智,凌鸿墨知道这里面肯定发生了什么故事,可是即便他心里清楚,只要凝安不愿意说,他便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问。 无论如何,凝安是他认定的夫人,所以不管凝安究竟有什么秘密,他也要帮上凝安一把。 凝安不是讨厌舒凝馨和夏明旭吗?那就把锅往舒凝馨和夏明旭身上砸好了。所以才有了今日听雨阁说的这场书,以大量的事实为凝安正名,反倒把一切责咎到舒凝馨和夏明旭身上。 “这种关乎望族名誉的书,你们这里经常说?”凝安皱眉望了望莲台上的说书先生,表情慢慢的放松下来。 既然听雨阁的阁主是凌鸿墨,那她便不必再考虑是否会对国公府不利。凌鸿墨不计回报的为她付出,还救过她那么多次,若说凝安心里当真毫无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经常倒算不上,不过说的也不少,你也知道,京城百姓闲来无事,就喜欢八卦高官望族的风流韵事,听雨阁不过投其所好罢了。”凌鸿墨哂笑了几声,“有话坐着说吧,尝尝听雨阁特制的清茶。” 凌鸿墨拉凝安坐下,然后亲自动手,端起茶壶为凝安冲了一杯茶。 茶水碧玉,清香淡淡,一看便知这是上等的好茶,凌鸿墨将茶水递到凝安身前:“尝尝?” 凝安却不接茶,她秀眉微蹙,有些不满的直视凌鸿墨,一个字也不说。 她不信凌鸿墨没有听出她话中真意。听雨阁说书毫无忌讳,既然说书就必定有褒有贬,如此一来,听雨阁绝对会得罪不少高官,可即便如此,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找听雨阁的麻烦,这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凝安还没有自负到相信仅凭凌鸿墨的人格魅力,便足以让那些人不介意。可听雨阁如今还好好的稳坐京城三最之一,究竟靠的是什么? “这可是我听雨阁头等机密,若是告诉你了,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凌鸿墨见此,毫不在意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他唇角噙着一丝浅笑,看凝安的目光里满是戏谑。 好处?还要什么好处? 凝安被凌鸿墨这话一噎,有些说不出话来。之前凌鸿墨多次救她,又处处为她着想,她竟理所应当的觉得凌鸿墨不会瞒着她了。凌鸿墨说的不错,听雨阁能在京城之中驰骋这么久,所依仗的必定是必定不是平凡东西,凌鸿墨凭什么毫无保留的把这么重要的事对她全然托盘? 即便凝安心里清楚凌鸿墨不告诉她也是情有可原,可她心里却还是微微有些不舒服,至于这丝不快的缘由,就连凝安自己也说不出来究竟是为什么。 “你是国公府的千金,可我听雨阁也不需要国公府为我做什么事,嗯……算来算去,貌似也只有你这个人还不错……”凌鸿墨似乎没有发现凝安陡然间的情绪变化,他甚至还认真的开始思索他的问题。 “若是你成了阁主夫人,那这听雨阁的秘密,对你自然不存在……”凌鸿墨说的慢慢悠悠,他说到这里,忽然停了一下,猛地凑近凝安的俏脸,细长的凤目目不转睛的看进凝安的眸子里,勾唇笑道:“如何?有没有兴趣做做这个阁主夫人?不仅有听雨阁作为聘礼,还可以得个世子妃的称号,算起来,你还赚了呢。” 凌鸿墨忽然的凑近把凝安吓了一跳,她微微仰了仰头,却避不开凌鸿墨几近灼热的视线,被凌鸿墨深邃的目光仔细注视,饶是凝安两世为人,此时也不由得有些脸红心跳,刚刚心里的那些小情绪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我要什么没有,还稀奇你这个破阁子?”凝安不愿示弱,她咽了口唾沫,勉强要求自己回视凌鸿墨的视线,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逞强的模样,看在凌鸿墨眼里只觉得即可爱又可笑。 “破阁子?”凝安似乎听到凌鸿墨闷笑了几声。 她有些尴尬,听雨阁怎么说也是京城三最之一,怎么可能是她口中的破阁子,她现在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情急之言格外不当,她视线有些游离,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在凌鸿墨面前示弱。 “难、难道不破吗?我国公府比你这儿大的多了!”凝安硬着头皮道,可是左看右看,就是不肯对上凌鸿墨的眼。 凌鸿墨逼的很近,他带着热度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禁不住脸红心跳,她微微侧了侧身,想躲开一些又觉得那样做太过明显,最后只能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三个条件。”凝安的尴尬全数被凌鸿墨看在眼里,他轻笑一声,缓缓的退了回来,慢慢的说道。 他知道凝安的躲闪,却一点都不着急,他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心迹,便会主动出击,他对自己有自信。 “三个条件,我便把所有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凌鸿墨不急不缓的补充道。 凌鸿墨一撤走,凝安便猛地送了一口气。方才凌鸿墨逼的太近,让她心跳不由自主的加速,几乎难以思考,说出的话也完全不知所谓,现在凌鸿墨撤开,她才终于有脑子思考了。 第115章 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凝安皱眉问道,面色不禁微微冷了下来。 其实她很不习惯这样的凌鸿墨。或许是之前凌鸿墨对她无欲无求,不论是帮她还是救她都不求回报,可现在凌鸿墨突然开出条件,两相一比较,便会让她格外不适应。 她其实也有半个多月没见过凌鸿墨,不得不说,这些日子虽然没见到凌鸿墨的面,但她脑海里一直浮现着凌鸿墨的模样,就连凌鸿墨系在她腰侧的玉佩,即便她知道双生佩的寓意,她却也没有取下来过。 凝安其实很明白自己对凌鸿墨的感觉,虽然她不愿承认,也不敢承认,可是她骗不了自己。 不过这才是正常的不是吗?除了她的父母,谁会毫无保留的帮她呢?就连前世她信赖的丈夫最后不也背叛了她吗?更遑论一个才见过区区几面的人呢?何况她还是问的人家的机密事,这种事,凌鸿墨又有什么义务告诉她呢? “第一个呢,先把茶喝了。”凌鸿墨似是没有注意到凝安突然变冷的表情,他兀自笑着,把桌上的茶水递到了凝安面前。 “什么?”凝安表情有一瞬间的错愕。 凌鸿墨居然让她喝茶?这算什么条件? “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好了,我说喝茶。”凌鸿墨表情不变的重复了一遍,唇角又勾起了一丝戏谑的笑意,“或者说你不想自己动手?那干脆我喂你好了。” 凌鸿墨说着,便要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水:“我猜你也懒得端茶杯,嗯……那干脆嘴对嘴喂好了……” “啪!”凌鸿墨话音未尽,凝安忽然一把抢过桌上的茶杯,果断的一饮而尽,然后重重的排在桌面上。 “喝完了。第二个条件呢?”凝安一抹嘴巴,看向凌鸿墨的目光有一丝挑衅。 都到这里了,凝安若还不明白凌鸿墨的戏谑,那凝安也白活了。凌鸿墨应该根本没有想过要瞒她,若是凌鸿墨真想瞒她,凌鸿墨也不会亲自出来见她,明明确确的告诉她他就是听雨阁的阁主了。 只怪她自己刚才因为凌鸿墨逼的太近,一下子失去了判断,才会连这么明显的事情都没有看出来。凝安眼里划过一丝懊丧和隐约的尴尬,她能想象自己刚才的表情和举止究竟有多么的可笑,凌鸿墨看在眼里,他会怎么想? “第二个嘛……”凌鸿墨皱了皱眉,似乎在认真思考,最后慢慢问道:“你还记得上一次见面我说过什么?” 上一次见面凌鸿墨说过什么吗? 凝安仔细回想了一下,上一次见面应该是半个多月前红锦红玉拉她出来逛街,三人正准备去听雨阁看看时,突然冲出一个小偷抢走了红玉的荷包,凝安为追回小偷在深巷中迷了方向,最后被凌鸿墨带了出来。 可是那之间,凌鸿墨有说过什么吗? 凝安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把疑惑的目光丢回给凌鸿墨,却发现凌鸿墨一挑眉毛,目光兜兜转转,慢慢落在了她的腰侧。 她不明所以,疑惑的顺着凌鸿墨的目光看去,只一眼,就让她双脸通红——她腰侧别着的,分明是之前凌鸿墨为她亲手系上的凤佩! 那天凌鸿墨把红玉的荷包交还给她,然后便夺过她刚刚被红玉红锦逼着买下的双生佩,把龙佩留给了他自己,然后把凤佩系在了她的腰侧,对了,凌鸿墨那是虎说了什么?好像是说不许取下来? 那凤佩其实她一度想取下来,她清楚双生佩的寓意,她和凌鸿墨清清白白,结果凌鸿墨身上佩这龙佩,她身上佩着凤佩,这像什么话?可是每次她下定决心,手刚刚碰到凤佩,却又猛地纠结起来。 不过一块玉佩,犯得着想这么多纠结这么多吗?一块玉佩能说明什么?所以直到现在,那块玉佩还安安稳稳的佩在凝安腰侧,没想到今日居然被凌鸿墨给看了过去。 “嗯……第二个条件你已经做到了……”凌鸿墨说着,目光忽然锐利起来,“既然之前没取,那之后也就不许取下来了!” “我、我只是觉得这个玉佩好看才一直戴着,你别多想,没你什么事啊!”凝安干巴巴的辩解道,可是话一出口,她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 什么叫你别多想?什么叫没你什么事?双生佩究竟什么寓意她能不懂吗?她这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该死的,怎么每次面对凌鸿墨,她的智商就忽然跌到了负数呢? “既然好看,那就一直戴着吧。”凌鸿墨轻笑了几声,丝毫不在意凝安尴尬的辩解,只是他目光微微闪了闪,轻轻瞥向了自己的腰侧,唇角上扬的弧度忽然大了起来,又飞快的被主人家压了下去。 可是凌鸿墨轻瞥的那一眼,让已经尴尬万分的凝安几乎就要崩溃。原因无他,只是凌鸿墨的腰侧也别着一块玉佩,双生佩中的龙佩! 一佩双生,执佩定情。凝安身上带着凤佩,凌鸿墨身上带着龙佩,这事只要让人看了去,绝对没有人会认为他们俩清清白白。双生佩是有情人的定情信物,凌鸿墨和凝安一人一半,谁会相信他们毫无瓜葛啊?! 可是凝安刚才逞强的话已经放了出去,现在就算再怎么发狂,也不可能立刻推翻自己前面的话,只好硬邦邦道:“那第三个条件呢?” 她现在已经对自己无能无力了,她觉得凌鸿墨简直就是她命里的克星,不然怎么会每次见凌鸿墨的时候,要么就是她狼狈的时候,要么就是她吃瘪的时候呢? “第三个还没想好,先放着吧,以后想好了再说。”凌鸿墨勾唇笑了笑,“总之不会是杀人不会是放火,那些小事儿,听雨阁完全有能力办好。” 凝安皱了皱眉,第三个条件放着?以后什么样谁能清楚,不确定的因素太多,现在没有谈好,若是之后凌鸿墨提出什么过分的条件,就算让她背叛国公府,她也要同意吗? “怎么,怕了?”凝安慢慢沉下来的脸色被凌鸿墨看在眼里,他目光微敛,这四个字说的颇有些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他和凝安想处时日并不多,但他却已经格外了解凝安。凝安软硬不吃,尤其是他要硬来的话,绝对只能招来凝安的反感,而凝安唯一的弱点,便是受不得别人挑衅。 ——不,或许不应该说是别人,凝安受不了的,只有他的挑衅! 凌鸿墨实在有这个自信,他七岁便入京做了质子,十一岁便独自一手建立了听雨阁,短短两年就把听雨阁打造成了京城三最之一,若是凌鸿墨没有识人看人的本事,凌鸿墨早在七岁时便已经死了。 所以从凌鸿墨第一次见凝安时,他便已经对凝安有了很客观的判断——国公府嫡女舒凝安,自幼备受宠爱,传闻刁蛮任性,可实际上,她却是一个坚韧又干练的女子! 凌鸿墨那时候对凝安的印象,最深的便是他破开车门,一剑击毙欲要轻薄凝安的壮汉后,凝安脸上盛开的,如岩峰中的花朵一般的笑容。那笑颜如花,如此的娇艳,又如此的醒目。 一个人,被人陷害差点毁了清白,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这个问题在凌鸿墨脑袋里翻滚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仔细想了很久,他一直没能得出一个答案,只是舒凝安,这个临危还能笑得出来的奇特女子,却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之后每一次见凝安,凝安都会带给他更多的惊喜。不仅是后宫宴会上面对瓦勒国三皇子求婚时的冷静内敛,不仅是朝堂之上扭转局势时的沉稳睿智,不仅是百花宴上她一曲琴音震惊四座…… 什么都不是,又似乎什么都是,在凌鸿墨已经意识到不对的时候,舒凝安,这个传闻如他一般狼藉的女子,已在他心里深深的扎了根。 他已深陷,她亦然! 即便凌鸿墨已发现自己对凝安的情义,但他的判断力却不会因为情爱而丧失,反之,他对凝安的情绪变化格外敏感。除了凝安住进皇后宫中,让他一时间情绪波动太大有些越矩之外,其他所有时刻,他都很清醒。 他能看出凝安在面对他时的尴尬不自然,与隐隐约约的逞强,他能感受到凝安不愿在他面前示弱,正是因为凝安不愿在他面前示弱,所以他对凝安的挑衅才最有作用! “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凝安脸色连数变了变,最后咬牙道:“于国公府有害的事我不做,其他随你提!” 凝安重生一世,唯一的底线便是国公府,如今宋姨娘舒凝馨还有夏明旭已决计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她现在唯一的目的,便是让国公府在王家和皇上的对抗中得以保全。除了国公府,除了疼爱她的父母,除了她才刚刚满月的弟弟泽儿,她什么都不在乎。 凌鸿墨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面上多余的表情慢慢敛去,脸上渐渐泛起一丝笑意。 挑衅凝安的人很多,百花宴那日,舒凝馨一舞舞罢,便挑衅凝安让凝安也献上一舞助兴,可是凝安那时候表情连变都没变一下,若非最后宋宝卿要替凝安献舞,恐怕凝安动都不会动一下。 这就说明,凝安是不惧挑衅的,别人挑衅于她,以凝安宠辱不惊的稳重性子,最多只是置之一笑,可是偏偏凝安就是受不了他的挑衅! 凝安在他面前,即便再怎么劣势也要硬撑着逞强,从见第一面起,就没在他面前示过弱,试问一向不为外物所动的舒凝安,为什么偏偏对他的态度这么强硬?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不是吗? 第116章 枢机 凌鸿墨心情甚好的微眯了眼,他弯了弯唇,目光落在莲台上喋喋不休的说书先生身上:“你有没有想过,夏明旭殿试之后在国公府大闹一场,最后和舒凝馨定下婚事分明是两个多时辰之前的事,为什么听雨阁那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凝安一怔,然后才意识到凌鸿墨已经开始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了,不由顺着凌鸿墨的话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不仅她疑惑,连红锦红玉也格外摸不着头脑。按理说这件事知道的人没有几个,就算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要传出去,也绝对不可能那么快,没道理不过两个时辰,听雨阁就已经知道的清清楚楚,还旁征博引的说了一场书。 “听雨阁说书,若涉及高官侯爵的轶事,绝没有弄虚作假,若要得知那么多旁人或知道或不知道的事,听雨阁就必须有自己独有的消息渠道,这渠道涉及人口众多,几乎涵盖了京城所有官员,那么你猜猜,这渠道最简便的,是依靠什么?”凌鸿墨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凌鸿墨说的不错,听雨阁能知道国公府的私事,没道理不知道其他官员的私事,京城官员众多,要一个个的去查,就算听雨阁是京城三最之一也没有那个心力,所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别的方法。 可无论哪个方法,若要实施起来都不是亦是,可是相较之下,只有一个方法最为可行—— “你们在各个官员府上都安插有眼线?”凝安想到这个可能道,目光微微有些变了。 这是最简便的方法,可也是最不可能的方法。就拿国公府来说,今天早上知道夏明旭和舒凝馨订婚一事的,国公府的下人中只有两个——一个是国公府厨房的管事,一个是舒振昌身边的小厮。 国公府管事在国公府待了已有近二十年,背叛国公府的可能性极小,那小厮又常年跟在舒振昌身边,绝对是舒振昌的亲信,更没道理会背叛舒振昌。 可若是不是那两个人泄的密,偌大一个国公府,还有谁能把消息,在那么短的时间传到听雨阁呢? “是,也不全是。”凝安果然没让凌鸿墨失望,居然一下子就抓住了要点。 他肯定了凝安的推论,然后解释道:“的确如你所说,几乎所有官员府上,甚至皇宫每个大殿内都有听雨阁的眼线,但这些人并不全是听雨阁派去的人。听雨阁势力就算再大,京城那么多高官,也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因地制宜,直接买通各府上的地位较高的下人。” 凌鸿墨所说的正好印证了凝安所想,可正是如此,凝安的脸色才猛地难看了起来。 如果真如凌鸿墨所说,国公府内有听雨阁的眼线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是管事和舒振昌的贴身小厮两个中的一个。这两个一个在国公府待了近二十年,一个深得舒振昌信赖,如果这两个人都会背叛国公府的话,那国公府其他的人呢? 凌鸿墨一眼便看透凝安在想什么,他轻咳了几声,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尴尬。今日国公府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当然不是靠的他放在听雨阁的眼线。 前面已经说过,他是因为半个多月没见凝安,才特意差人去查了凝安今日在做些什么,没想到这一查,就刚好碰到夏明旭回来闹这一出,这才有了今天下午这场书,可是这些事凌鸿墨怎么可能告诉凝安? “放心,那个管事很忠心,报密的也不是那个小厮。”凌鸿墨脸色变化只有一瞬便很快恢复正常,“听雨阁这么多情报,自然不可能全靠各府的眼线,听雨阁也会随时遣人暗访,只是今日暗访的人恰好碰到了夏明旭大闹的这一场。” 凝安这才恍然大悟,如此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管事和那个小厮都是她信任之人,如果他们两个没有背叛国公府,那就只有别的方法了,而听雨阁连一个说书的先生都是一个武功高手,可见听雨阁武功高强之辈一定不少,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想不动神色的潜入各府,也不算什么难事。 凌鸿墨见凝安明白了,便继续道:“将听雨阁安置在各府的眼线看做一个点,把点连成线,便成了一张网,这张网我们称之为‘天网’,不定时潜入各府查探的探子在网上游走,我们称之为‘蜘蛛’,蜘蛛和枢机,便是听雨阁最主要的情报和素材的来源。” 蜘蛛和天网! 饶是凝安重生两世也不免嗟叹,别看凌鸿墨说的容易,可凝安清楚,要在京城建立如此庞大的一个底下网络,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凌鸿墨就是有这个能耐,做成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时间,凝安看凌鸿墨的眼里不可避免的带了些感叹的意味。这个人前人后完全两个样的男人,究竟是怎么盖过众人耳目,完成这么浩大的工程的啊! “情报毕竟都是零散的,天网太大,每日反馈回来的情报多的数不胜数,这些情报中,有的东西有用,有的东西没用,所以就必须有专门的人分析来自天网和蜘蛛的情报,这些人便组成了‘枢机’。” 凌鸿墨似乎没有注意到凝安略显灼热的目光,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凝安看向莲台上一身儒衣的说书先生。 “那是‘苍老’,他便是枢机的掌头人,每日来自各府的情报将由他汇总,最后再定期交到我手上,而你刚刚看到的那个红衣侍者,她叫嫣然,是枢机的第二把手,主管枢机的人员动态。” 凌鸿墨话音刚落,凝安脸色又是一变。 苍老就是那个说书先生,原来这个说书先生不仅仅单纯的是个说书先生,他还是枢机的第一把手,难怪他给凝安的感觉那么强大!还有刚刚那个红衣侍者,之前凝安甚至还以为她不过一个普通的听雨阁侍婢,没想到她居然也有这么重要的身份! 身为枢机的第二把手,那个叫嫣然的,这么可能如她表面看起来的那般柔弱无害? 这个听雨阁,不愧是京城三最之一,不,或者说京城第一也不为过! 凝安震惊的几乎说不话来,她瞠目结舌的看着莲台上滔滔不绝的苍老,心中情绪翻滚不已,怎么也没想到看似放|荡不羁的凌鸿墨,居然暗中做了这么多事情和准备。 枢机这个工程耗费巨大,凌鸿墨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建立起来,所以凝安确信,凌鸿墨绝对会有后手,甚至不久之后,凝安便能见到凌鸿墨的目的! “如此一来,为什么那些高官望族不肯找听雨阁的麻烦,也就完全能想的通了。”凌鸿墨给了凝安足够的消化时间,见凝安疑惑的脸色慢慢敛去,才轻轻的勾唇微笑。 凝安是个聪慧的女子,虽然他话说的不多,但他相信,以凝安的睿智,一定把所有环节都想的相当透彻了。 “听雨阁在京城这么多年,手中掌握着许多望族们羞于启齿的情报,有这些情报牵制,便是当今得势的王丞相也不得退让三分!”凝安一瞬间就想明白了原委。 她眼睛慢慢的亮了起来,看凌鸿墨的目光也渐渐带上了一丝灼热。 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不是恶鬼不是冤魂,对于那些久居高位之人来说,身败名裂才是他们最恐惧的事。官场污浊,在官场里打滚的人谁没有几件羞于启齿的黑心事?凌鸿墨手里握着这些情报,就等于握住了那些官员们的命门! 试问京城官员几多?凌鸿墨如果能靠着这些情报威胁那些官员,那这个京城,还有什么是凌鸿墨做不到的?如果凌鸿墨肯出手相帮,她还用担心国公府在王家和皇上争权夺位的暗战中保不下来吗? 或许是凝安的目光太过直白,让凌鸿墨有些无语的抽了抽嘴角,他忍不住当头一盆冷水给凝安泼下:“别想太多,多而不精,除蜘蛛外,听雨阁的情报人员多数只能接触各府外围,真正机密的事情枢机是很难探听的到的。” 凝安正值兴头,被凌鸿墨一番实话给打醒,心中不可避免的划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她又重新振作起来。 就算枢机探听不到重要情报又如何?正如凌鸿墨所说,枢机几乎遍布整个京城,这么庞大的一个底下网络,能做的可不仅仅是探听情报那么简单,有这么大的资源,无论将来凌鸿墨想做什么,都要容易的多! 只是连凝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从头到尾就没有把枢机看成是凌鸿墨的私产,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就直觉若是她想要凌鸿墨的帮忙,凌鸿墨便一定不会拒绝。 凌鸿墨救过凝安数次,又不惜以听雨阁的名声为代价为她正名,现在更是毫无保留的把听雨阁的机密与枢机的存在告知于她,凌鸿墨这么全心全意的信任凝安,凝安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呢? 凝安现在虽然清楚自己很可能对凌鸿墨动了情义,但是她尚还没有意识到这份情义究竟有多深,她现在信任凌鸿墨已经成了习惯,一个人如果把另一个人当成了习惯,那这个人还能逃过另一个人的追捕吗? 或许等凝安正在发现的时候,也就是她深陷的时候。 第117章 红玉的猜测 莲台上苍老还在继续说书,可是二楼的听客却都已无心听书,方才莽汉闹事,凝安一鞭子击倒四个彪汉,最后还得到听雨阁阁主的亲自会面,这让众人对凝安这个传闻泼辣不堪的女子刷新了印象。 国公府的二女儿舒凝安,传闻自幼习武,整日里刷到弄枪,即刁蛮又泼辣,是个被舒国公和国公夫人宠翻天的假小子,国公府下人都深受其害,她行事完全不似个女儿家。 京城许多人都拿这个国公府的二女儿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可是实际上,在场的众人之前都没有见过凝安一面,对凝安的言论也只是道听途说,没想到今日见这一次,居然让他们都对舒凝安有了新的认识。 听雨阁从不说空穴来风的话,凡听雨阁所说之书,绝对都是有理有据的。 之前苍老侃侃而谈,把凝安的形象塑造成了一个沉稳睿智,又不失大家风范的聪颖女子,那时候众人听说书先生说的有理有据,对凝安的态度本就有些松动,之后莽汉闹事,凝安进退得当,行事得体,最后被莽汉逼急,不得已才出手撂倒四个彪汉,全然不像传闻所说的那么不堪啊! 那些对凝安众说纷纭的传闻,不过是一传十十传百,慢慢扩散开来的,在场大部分人对凝安不堪的印象都是来自传闻,可是耳听毕竟不如实见,只要今日之事一传出去,京城对凝安的看法绝对会来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红锦自凝安被嫣然带进内间见凌鸿墨之后便一直兴奋个不停。听雨阁的阁主那么神秘的一个人,全京城见过他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可她的主子就有那个能耐得听雨阁阁主亲自相见,即便她们只是凝安的侍婢,那也是莫大的殊荣啊! 凝安此时不在,可周围人暗自打量红锦红玉的目光实在太多,让红锦不免有些飘飘然起来。 “主子怎么还不回来,哎,红玉,你看到那些人看我们的视线了吗?那叫一个羡慕啊!听雨阁阁主,那可是京城头号神秘的人物,偏偏主子就能见到那人的真面目,你说,那听雨阁阁主究竟是个什么人?” 红锦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她现在心情太过兴奋激动,哪里还能坐得下,拉过红玉的手就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你刚刚不是还说了,听雨阁阁主是个绝世大美女嘛?”红玉被红锦烦的不胜其扰,却又无可奈何。 她深知红锦的性子,知道红锦就是个静不下来的性子,更何况现在凝安还被听雨阁阁主亲自接见,红锦哪里还能忍得住啊?红锦现在嘴巴连珠带炮已经算是轻的了,若是周围没有那么多人看着,只怕红锦早就跳起来手舞足蹈了。 不过与红锦相反,红玉非但没有半丝高兴的意味,反而还觉得有些隐隐的担心,可是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东西,她自己又说不出来,只是觉得今日这些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我刚刚是觉得她是个绝世大美女没错啊,可是绝世美女干嘛上赶着要见主子呀?所以我还是觉得应该是个英俊公子才对!”红锦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 其实她想的很简单,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主子凝安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哪怕舒凝馨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也不及凝安万分之一。她之前见认为听雨阁的阁主是个美女也的确是因为她之前说过的那个原因—— 她觉得扭扭捏捏不肯出来见人的一定是个女人,而听雨阁这么雅致的一个地方,背后的阁主一定不会丑到哪里去,所以这个阁主一定是个绝世大美女。 可是全京城没有几个人见过的听雨阁阁主,就因为凝安帮她教训了一个莽汉,便要亲自见凝安一面,这怎么说怎么不现实,所以在红锦看来,这件事就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听雨阁的阁主其实是个男人,他被凝安的美貌所惑,才上赶着要见凝安!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讲,红锦虽然误打误撞,倒还真碰到了真相的边缘。 “刚刚不还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是个绝世美女么?这才多久就变卦认为是个英俊公子了……等等,英俊公子!”红玉想到什么,脸色猛地一变。 “你怎么了?英俊公子难道就把你吓傻了?”红锦被红玉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红玉的变得目光格外疑惑。红玉一向很冷静沉稳啊,时常一惊一乍的不是她吗?怎么连红玉也开始吓人了?莫非是听到英俊公子四个字,让红玉也开始思春了? “没错,如果是个英俊公子,那就完全说的通了!”红玉脸上的焦色显而易见。 她之前一直隐隐约约觉得怪异的地方,现在被红锦这么变相的一提醒,猛地一下全明白了。 今天来听雨阁她就觉得不对劲,说书先生说的事情恰好是今天早上国公府刚刚发生的,而且当时在场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听雨阁就算也再大的能耐,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可事实上听雨阁不仅得到了消息,还在下午她们过来的时候不早不晚的说了这么一场书。 说书的内容对主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很明显,听雨阁是在帮主子正名,可是主子以前连听雨阁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听雨阁连王家的账都不买,凭什么亲自见主子一个在京城根本排不上号的人物? 而且之前主子一鞭子放倒四个彪汉,这让红玉怎么也想不通,现在却瞬间全部明白了——那些彪汉应该不是主子一力放倒的,肯定是有人在帮她!何况主子不是也说了吗,听雨阁连个说书的老头儿都是个高手,那有人能瞒过众人耳目击倒四个虚有其表的彪汉肯定不是难事。 可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雨阁做法很明显,就是在针对主子,现在那个所谓的阁主把凝安叫去单独见面,主子岂不是危险了? “哎呀,那可怎么办!现在主子已经被他们带走这么久了,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红锦一听红玉说完,刚才的欢心瞬间烟消云散,顿时满脸焦急。 她越想红玉的话越觉得有道理,现在她只想狠狠的揍自己一顿,这么明显的漏洞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居然还让主子亲自涉险! “冷静!先冷静!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想,那咱们现在绝对不能硬拼,我们在听雨阁的地界,绝对不是听雨阁的对手。”红玉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即便心中再急,她也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 急没有用,当务之急是赶紧想办法救出主子,主子已经进去了那么久,再拖下去万一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那怎么办?红玉你平时脑子不是很灵光吗?赶紧想想办法啊!”红锦这个急躁性子现在哪里静的下来?她急的都快六神无主了,只能一遍遍的催促红玉赶紧想办法。 红玉现在比红锦还急好吗?她被红锦一催,更是六神无主,她勉力强迫自己干净想个法子,最后咬牙道:“国公府!对,只有先回国公府,仅凭你我两个人是没有办法救出主子的,我在这儿守着,你赶紧回国公府叫人过来……” “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回去!”红玉话还没说完,心焦的红锦已经急冲冲的就要跑回去搬救兵。现在情况危急,多拖一刻,主子便多一丝危险,她现在必须赶时间! “砰——”风风火火的红锦刚转身跑了一步,脑袋便猛地撞到一个人影。她步子迈的急,没有收的住,被人一撞就一个没站稳,猛地向后仰去。她后面又刚好是凝安方才听书喝茶用的桌子,所以红锦这一撞刚好装在桌子上,巨大的冲力一下子便把桌子撞翻,上面瓷质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碎了一滩。 红锦这一下被撞的不轻,她又正在气头上,这一下一发不可收拾,立刻就怒声吼了起来:“哪个不长眼的死东西——主子?” 红锦的怒骂的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顿住,紧接而至的就是涌上心头的狂喜。 “主子,您有没有事?哪个劳什子的听雨阁阁主没有为难你吧——嘶,好痛!”红锦猛的从地上蹦起来,却刚好碰到被摔伤的伤口,她痛呼一声,疼的龇牙咧嘴。 “说了多少次不要莽撞,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凝安脸色有些难看。 刚才凌鸿墨给她解释了一大通,最后看了楼下一眼,嘴角就忽然勾起了一抹凝安看不太懂的戏谑的笑意,凝安正待发问,凌鸿墨却让她最好先下去看看,还说若是她不下去,她那两个侍婢可就要把听雨阁给拆了。 凝安不明所以,顺着凌鸿墨的视线向下望去,就见红锦和红玉正叽叽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紧接着红锦红玉的情绪一下子都激动起来,看起来满脸急色。 凝安不明所以,但她清楚凌鸿墨从不乱说,所以她还以为红锦在她不在的时候又闹出了什么事端来,她不敢怠慢,急冲冲的跑下来,结果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就被红锦猛地转头撞了上来。 红锦这个性子,实在需要好好管教管教,这么咋咋呼呼,她早晚被吓出神经病来! 第118章 正名有什么坏处? “主子,您没事儿吧?”红玉没空理会疼的哇哇直叫的红锦,她三步并做两步的冲向凝安,上上下下的把凝安打量了个通透,见凝安衣衫整洁,看起来也没什么伤痕和不适,才慢慢的放下了心。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们,究竟在搞什么,这么咋咋呼呼的!”凝安皱眉道。 若只是红锦莽撞便也罢了,可是红玉一向稳重,是绝对不可能跟着红锦胡闹的啊,怎么见她下来,这两人的态度一个比一个奇怪?她有事?她能有什么事? “主子,那个听雨阁阁主,他没有为难你吧?”红锦这时候也揉着腰,费力的站了起来。 红玉刚才话说的那么重,红锦又是个不会用脑子的,红玉一说听雨阁阁主有可能对凝安不利,她整个人都警惕起来了,哪里还有精力去想那些别的? 甚至她连她身上疼痛不已的腰上也顾不上计较了,主子的安危最重要,她那点伤在主子的安危面前又算得上什么? “听雨阁阁主为难我做什么?”凝安不明所以,大概也明白凌鸿墨刚才为什么那么说了。莫不是红锦红玉以为听雨阁阁主见自己是有歹心,所以才那么焦急吧? 红锦红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心虚。 她们刚才的确认为听雨阁阁主对凝安有歹心,可是现在听凝安说的话,就算是没脑子的红锦也知道是她们俩误会了。 “其实,也不是啦……”红锦尴尬的咳了两声,然后红着脸把刚才她和红玉的揣测以及她们俩准备救凝安的事情全数说了出来,越说到最后,红锦越是不敢看凝安的眼睛。 红玉也是尴尬的不得了,她们刚才怎么会以为听雨阁阁主是个坏人啊?别人费劲心里为凝安正名,分明是为凝安好。 凝安越听越觉得好笑,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凌鸿墨会说她再不下去,红锦红玉就要把听雨阁个拆了了。 不过好笑的同时,她心里也微微有些感动,红锦红玉虽然想的简单了些,但绝对只有一心一意为她好的人,才会把一件小事看成一件大事。更何况,就连凝安自己最开始不知道听雨阁阁主就是凌鸿墨的时候,也觉得听雨阁阁主做这一切是别有用心吗? “得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时间也差不多了,玩够了就回去了。”凝安虽没有忍心责怪红锦红玉,可是却依旧板着脸,一副“我不高兴”的模样。 周围的人自她下来,就一直偷偷觑着她们这里,她被这么多目光目不转睛的看个不停,心里也老大不舒服,反正门也出了,书也听了,凌鸿墨也见了,那也该回去了。 红锦见凝安没有责怪她们,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听凝安说要回去,立刻就打起精神来了。 “主子,您给我们说说那个听雨阁阁主呗,听雨阁阁主究竟是男是女,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啊!”凝安一松口,红锦就马上活泼起来,可是她蹦蹦跳跳正要跟凝安离开听雨阁,却猛地尖叫一声。 “怎么了?”红玉和凝安被红锦这一声惊叫吓的不轻,红锦就算平日里荤素不忌,可是这声叫喊里掺杂着太过明显的痛苦,让人一听就知道惨叫的人有多难受。 “刚刚摔着了,痛……”红锦委屈的瘪了瘪嘴,痛的几乎要哭出来。 她之前摔着的时候就很痛了,只是因为担心凝安才忍耐了下来,刚刚又冲的太猛,一下子又闪到腰,伤到伤处,痛的就更是厉害了。 “……”凝安个红玉相视一眼,默契的没做出评论。 三楼,疏雨亭,凌鸿墨自凝安离开之后,便一直靠着窗口静静望着楼下的凝安,听到红玉红锦跟凝安牟足了劲的大谈对他的猜测,甚至还把他塑造成一个虚伪小人,他只是浅淡的笑了笑,一直到看到凝安无语的表情,唇角的笑意才慢慢的到达了眼底。 “阁主,定王传信过来,想见您一面。”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接着嫣然清脆温柔的声音透门而入。 凌鸿墨脸上的笑意瞬间敛了下去,他声音不平不淡:“他有何事?” “似是为求‘枢机’而来。”嫣然的回答很快。 凌鸿墨皱了皱眉。听雨阁和枢机是他一手建立的,就连他的挚友定王也不知道,短时间内他也没打算告诉定王,他知道定王求“枢机”所为何事,可正因为他知道,他眉头才皱的更紧。 “不见。”凌鸿墨心思流转间,最后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他声音很平静,甚至微微透着冷意,可是门外的嫣然却楞了一下,最后迟疑的声音传了进来:“可是阁主……这已经是这个月定王第五次过来了……” 嫣然迟疑的话说完了大半晌,门内依旧没有半点回应,嫣然脸上的表情迅速敛去,肃目恭敬的应道:“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国公府。 这一路上,红锦死缠烂打非得问清楚凝安,究竟那个在京城被传的神乎其神的听雨阁阁主是个什么模样,甚至连红玉也眼巴巴的望着凝安,虽然没有说话,可是那期盼的目光摆明了她想知道的迫切意愿。 听雨阁阁主是凌鸿墨,即便凌鸿墨没有要求她保密,可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告诉红锦红玉?红玉还好,内敛沉稳,是个识大体的,可是红锦那个浮躁又嘴碎的性子,若是被红锦给知道了,保不准哪天红锦就说漏嘴了。 凝安嘴角抽搐了无数次,最后被缠的没办法,只得干巴巴的回道:“是,你猜的没错,听雨阁阁主是个男的……” “果然是个男的!红玉你真的没有猜错哎!”凝安话音刚落,得到确切答案的红锦就兴奋的跳了起来,“主子那您快说说,那男的长的什么样?他找您是什么事?有没有为难您?是不是真如红玉猜测的那样,是看上了您的美貌了?” 那个阁主是男的,这一点刚好符合红玉的猜测,红玉还说听雨阁阁主若是男子,定是觊觎主子的美貌,可是主子进去的时间也不长,而且主子出来之后的表情也没什么不对,难道那个阁主没有为难主子? 凝安好不容易松口透露出了一点消息,红玉也是激动的不得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平时正正经经的红玉也不能免俗,红锦噼里啪啦的问完一长串,她也瞪着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凝安,等着凝安的答复。 被这两双亮晶晶的,冒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住,凝安嘴角抽搐的幅度越来越大,她无语半晌,才面无表情的回道:“那男的,长的不错……” 她说着,脑海里忍不住晃过了凌鸿墨的俊颜和身姿。 毋庸置疑的,凌鸿墨是个绝世的美男子,不然也不可能在风评那么狼藉的情况下,还让京城那么多女子趋之若鹜,甚至让朝晖公主放下所有姿态对他死缠烂打,可是凝安始终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个想要什么女人都能有的男子,偏偏独独对她这么好。 不论听雨阁还是枢机,都是最为机密的要事,怕是连凌鸿墨自幼相交的定王也不知道凌鸿墨便是听雨阁和枢机的幕后人,可是这些机密之事,凌鸿墨居然敢毫无保留的跟她说! 凌鸿墨是救过她无数次,可是她从未回馈给凌鸿墨什么啊,凌鸿墨凭什么这么信任她?若是她起了歹心,利用凌鸿墨亲口告诉她的这些事,绝对可以让凌鸿墨万劫不复——可是凌鸿墨就是在完全知道后果的情况下,还把一切毫无保留的告诉了她! 她舒凝安,何德何能得凌鸿墨如此真心以待? “主子?主子!”红锦大声的囔囔,才让凝安猛地回过神来。 “主子,您在想什么啊,脸都红了,叫您那么多声您也不应!”红锦见凝安回神,嘟着嘴不住的抱怨,“主子您还没说呢,那听雨阁的阁主,究竟找您做什么呀!” “是呀主子,那个阁主没有为难您吧?他耗费这么多力气为您正名,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啊?”红玉这时候终于憋不住把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主子以前连听雨阁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更别说认识听雨阁的阁主了,听雨阁这么大费周章的为凝安这样一个陌生人正名,若说没有什么目的,打死红玉也不信。 红玉终究还是担心听雨阁阁主有什么坏心思,尤其是她的主子模样又好看,万一听雨阁阁主起了什么歹心…… “你也知道他是在为我正名,对我能有什么坏处?”凝安听红锦一连串的问题,已经烦的头都快炸了,红玉又这么揣测凌鸿墨,让她更是无语。 其实凝安也知道红锦红玉都是在担心她,可是担心也不是这么个担心法啊,她要怎么回应这份担心? “二姑娘在吗?”正在这时,院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让凝安送了一口气。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她正愁怎么应付红锦红玉呢,就有人过来帮她解围了。 “可是娘亲有什么吩咐?”凝安起身,招呼来人进来。 来人凝安认识,是宋氏的贴身侍女,一向都是跟在宋氏身边的,这时候忽然过来找自己,难道是母亲那边有什么事? 凝安猛地想到了一种可能,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今天上午夏明旭回来大闹了一场,晚间母亲就差人过来找自己,难道是母亲以为自己受到了惊吓,又拿了补品过来让自己喝? 第119章 宋氏的担忧 “奴婢见过二姑娘,二姑娘,夫人吩咐,让您得空便去她那儿一趟。”侍女没有注意到凝安突变的神色,恭恭敬敬的回道。 “只是让我过去一趟?”凝安犹自狐疑,确定道。 会这么简单,只是过去一趟?母亲平日里不是最看重自己的身体了吗?一点小病小痛都要逼着自己吃上十天半个月的补药,凝安完全有理由相信,宋氏能够以自己早上受了惊吓为由,勒令自己再喝上十天半个月的补药! “回二姑娘,夫人是这么吩咐的。”侍女低眉回道。 反复确认之后,凝安终于狠狠松了一口气。无论宋氏让她过去做什么,只要不喝补药就好了。正好她现在继续待在这里,免不了要受红锦红玉的言语轰炸,去宋氏那里避避风头也好。 “娘,您找我?”到了宋氏的院子,凝安没有敲门就直接推门而入,然后她就看见宋氏坐在梳妆台前,眉头微蹙,双眼微微发愣的看着镜子,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四四方方的小锦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连凝安进门都没有听见。 “娘,您想什么呢,看起来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凝安皱了皱眉,从宋氏身后环住宋氏的肩膀,微微眯了眼,看着镜内她和宋氏摆在一起的脸。 宋氏生得极美,她很好的继承了宋氏的美貌,无论眉眼还是唇形,她都和宋氏格外相像,可是镜中的两张脸摆在一起,却立刻现出了差别。 她年方十二,正值韶华,皮肤嫩的几乎能掐出水来,而宋氏虽然肤色依旧不错,眼角却添了几丝浅淡的细纹,不明显,却格外刺眼。 凝安心中蓦地一疼。 前世她认为宋氏和舒振昌对她的宠爱都是理所当然,一边毫无顾忌的享着她们的宠爱,一边还做出许多傻事让舒振昌和宋氏头疼不堪,可是宋氏和舒振昌,却在她不知不觉中,已经慢慢老去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凝安何其幸运能够重活一世,今生今世,她一定不让父母为她操心,她一定要让宋氏和舒振昌高枕无忧,她一定要让国公府安稳的保全下来! “安儿,你来了。”直到凝安环住宋氏的肩膀,宋氏才猛地看到凝安。 她脸上的愁绪瞬间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惊喜,唇角也立刻溢出了一抹轻缓的微笑。 “来,安儿快坐下!”她把手里的红色锦盒顺手放在梳妆台上,一手拉过凝安的手,让凝安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 “娘,您找安儿可是有什么事?”凝安顺从的坐在宋氏对面,只是不安的目光一直落在桌上的锦盒上,面色有些犹疑。 那锦盒看起来不大,应该不会是什么补品吧,娘亲叫她过来时手里拿着一个锦盒,怎么看怎么像是要给她似的,她前几天才把娘亲给她的燕窝给吃完了,现在别又来什么东西。 “放心,这次不吃补品。”凝安小心翼翼的模样太过明显,宋氏哪里看不出来? 她觉得有些好笑,自己这个女儿天不怕地不怕的,最怕的居然就是吃补品。补品她也每日都吃,可是那味道除了有些酸涩之外,并没有任何难以忍受的地方,每一次见凝安为了一碗补品而愁眉不展的模样,宋氏都觉得哭笑不得。 “那就好,那就好……”凝安得宋氏确认,从心底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只要不让她吃补品,怎么都好! “这是前几日南方进贡的玉石,娘亲差人把它打磨成了一块玉。” 凝安大松一口气的模样让宋氏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宋氏说着,把那只红色的锦盒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只碧绿的玉镯,那玉镯光华流转,通身碧透,一看就知是块上等的好玉打磨而成。 诚如宋氏所说,凝安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不善打扮,一来是凝安性子懒散,懒得每日花那么多时间在梳妆上面,二来前世的凝安终日舞刀弄枪,一不留神便是汗流浃背,即便化了妆,被汗水一浸,也全花了。 “娘亲,很好看。”凝安从善如流的戴上玉镯,脸上浮现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无论前世今生,宋氏终究是最关心自己的人,前世宋氏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让自己佩戴首饰,足见宋氏有多么疼爱自己。 “女儿家嘛,就是得好生打扮,你看凝馨那孩子,不是每日都梳洗的端端正正?我们家安儿也不小了,可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素面朝天了!”宋氏轻轻刮了刮凝安的鼻子,话里带了些调笑的意味。 宋氏前世没有逼着凝安梳妆打扮,也没有送过凝安玉镯,因为宋氏知道凝安不喜戴这些珠宝首饰,可是今生不一样了,今生凝安变化太大,越来越有女人味,所以宋氏才特地给凝安磨了一只镯子。 “娘!”凝安不满的囔囔了一声,嘟着嘴道:“就算安儿素面朝天,可架不住安儿天生丽质啊,三妹就算每日穿的像个花孔雀一样,难道能比的过安儿了?” 凝安话里话外对舒凝馨的嘲讽虽说不甚明显,但宋氏依旧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凝安说舒凝馨穿的像个花孔雀,可是宋氏却办法扯嘴笑上一笑,反而脸色微微的沉了沉。 凝安心思通透,一下子就看出宋氏的脸色不正常,她皱了皱眉,她的母亲她很了解,以母亲对自己的宠爱,就算自己在她面前腹诽舒凝馨几句,母亲也只会一笑了之,所以母亲皱着的眉头,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当着母亲的面表示出对舒凝馨的不友好。 “娘,您怎么了?”凝安疑惑的问道。宋氏眉间的愁绪太过明显,让今生发誓要让宋氏和舒振昌过上好日子的舒凝安心中蓦然一疼。 “唉!安儿,娘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啊!”宋氏轻轻理了理凝安的鬓角,蓦然的长叹了一声,她悠远带着愁绪的目光像是透过凝安,看到了某个不知名的远处。 凝安心中一紧,莫不是国公府出现了什么难处,难道王家那么快就对国公府下手了?不对呀,前世王家是四年后才下的手,难道是因为自己的重生,导致太子被禁,才出现了一连串的变化? 凝安心猛地一沉,她现在虽然让宋姨娘和夏明旭吃了瘪,也让皇后和太子受了挫,可是若是王家真的这个时候出手对付国公府,她现在可是一点还手的实力都没有啊! “娘,安儿是您的女儿,您若有话,一定要跟安儿直说!”凝安的神色免不了有些难看。 她银牙紧咬,眸子里盛满了燃烧的怒火。 重生一世,她不惧任何人!就算王家真的提前对国公府动手,就算她现在毫无根基,就算她对上王家如同蝼蚁撼树,她也不会畏惧王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不济,她不是还有凌鸿墨吗?! 至于为什么凝安这时候会下意识的想到凌鸿墨,也下意识的认为凌鸿墨绝对会帮助自己,怕是连凝安自己也说不清。 “安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事,也应该看的明白了。”宋氏喟然一叹,终于开口道。 宋氏话一开口,凝安心中又是一沉。宋氏这样一个宠溺自己孩子,宠溺到无法无天的人,会说出凝安已经长大,该明白某些事的话来,那岂不是说明事情已经严重到宋氏已近无能为力的时候吗? 凝安重生一世,绝对不允许国公府重蹈前世覆辙!无论如何,她要护住国公府! “安儿,娘亲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宋氏说到这儿,有些迟疑的顿了一下,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猛地坚定起来,毅然道:“安儿,你对夏公子,是不是仍旧心怀情义?” “什、什么?” 不是王家要对国公府动手,不是国公府危在旦夕! 凝安在宋氏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结果没想到宋氏吞吞吐吐良久之后,居然问出这样的话来,不由错愕的瞪大了眼睛。 她对夏明旭还有情义?宋氏是怎么看出她对夏明旭那个卑鄙小人怀有情义的?她现在很不得夏明旭趁早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好么?若不是她处心积虑对付夏明旭,夏明旭能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她对夏明旭明明只有一腔厌恶,宋氏怎么会认为她依旧对夏明旭怀有情义的?! 谁知凝安错愕的态度被宋氏看在眼里,反倒让宋氏坚信了自己的猜测。 今天早上在大堂里,凝安几次三番的为夏明旭求情,最后还看似“善解人意”的率先同意了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婚事,甚至还向老太太为夏明旭和舒凝馨求情。试问凝安若是对夏明旭毫无感觉,为什么要几次三番的帮助夏明旭? 更何况先前夏明旭刚进府时,两人初见,凝安分明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却在看到夏明旭的瞬间羞红了脸,甚至躲在舒振昌身后不敢出来,之后更是日日差人送了补品过去,凝安对夏明旭什么心思,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之前夏明旭当着舒振昌的面大骂凝安,这事儿宋氏自然知道,她以为凝安那时候就看清了夏明旭的面目,对夏明旭彻底死心,可谁知今日凝安居然如此相帮夏明旭和舒凝馨,那模样像极了她对夏明旭情根深种却求而不得,最后只能心如刀绞的把爱人推向别人的怀里。 宋氏看出来了,舒振昌也看出来了,夫妻两人私下里一合计,都觉得必须尽早解开凝安心中的这个结。先不说夏明旭现在已和舒凝馨定下了婚约,就算夏明旭没和舒凝馨定下婚约,宋氏和舒振昌也不可能让凝安嫁给夏明旭那种人啊! 舒振昌和宋氏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拖不得,这不,早上事情刚刚发生,晚上宋氏就叫了凝安过来。 第120章 宋姨娘来了 “安儿,夏公子现在已经和凝馨定下了婚约,凝馨是你的妹妹,所以夏公子和凝馨婚事一成,夏公子便是你的妹夫,安儿,你是个好孩子,能找到更好的人,可不要想不开啊!”宋氏痛心疾首的循循道。 “娘,安儿没有……”凝安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可奈何的辩解道,可是她一看宋氏那狐疑的眼神,就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宋氏都绝对不会信了。 她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好么!今日她对夏明旭的关怀以及帮助夏明旭的辩解,甚至包括后面恳请老太太同意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婚事,都只有一个目的——不让夏明旭和舒凝馨好过。 现在是没错,夏明旭和舒凝馨好过不到哪里去了,可是宋氏把她叫过来说这么一番话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宋氏以为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夏明旭那个虚伪小人? 果然,凝安这么一辩解,宋氏眼里之前还稍稍带着些的怀疑顿时烟消云散了。 宋氏现在已经笃定凝安对夏明旭仍旧心怀情义,可是这么多日子的相处下来,宋氏早就发现夏明旭那人虽然长得一副好皮囊,实则无论人品还是性子都不怎么样,把凝安许配给夏明旭,那不是把凝安往火坑里推吗? 以前凝安终日胡作非为的时候,宋氏都能把凝安宠上天,现在凝安听话了懂事了,宋氏更是舍不得让凝安受半丝苦! “安儿,马家那位公子很不错,今年十六长你四岁,你们又门当户对,要不改日你们俩见个面?都是差不多的年纪,你们应该能有许多话题可聊。”宋氏迟疑的试探道。 宋氏口中那个马家公子,就是宋大学士寿辰那日率先出言抨击太子的御史大夫的儿子。 御史大夫是朝廷上为数不多刚正不阿,即便王家势大也不对王家阿谀奉承的人之一。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对王家绝对是一个威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前世直到国公府满门被灭,凝安也没有听到任何对御史大夫不利的消息。 凝安嘴角又猛的抽搐了几下,这次比刚才宋氏说她对夏明旭余情未了还要让凝安无语。 宋氏这话简直就差明说让凝安去相亲了好么!马公子人不错,马公子和她门当户对,让马公子和她找个时间见个面!宋氏难道是怕凝安对夏明旭情根深种,才迫切的想赶紧给凝安再找一个夫婿? “娘……”凝安脸色变化良久,最后黑着脸就要辩解,谁知这时门口忽然响起了“噔噔噔”的敲门声。 凝安还未说出口的辩解瞬间被噎了回去,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简直憋屈的不行! 这么老大一晚的了,还会有谁来找宋氏?不可能是舒振昌,舒振昌进来压根儿不用敲门,可是除了舒振昌,谁有话不能白天说,非得挑晚上来? 宋氏也微微皱了皱眉,她找凝安过来本就是和舒振昌知会好的,舒振昌为了给她们娘俩儿腾个单独说话的空间,才特意去了书房,可没想到她话还没说完,居然就被人打断了。 “谁?”即便宋氏心中微微不愉,语气却已经温婉和蔼。 “姐姐,是妹妹。”门口甜腻的声音明显是宋姨娘的! 宋姨娘这一声姐姐叫的,不仅凝安觉得不对劲,连宋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宋姨娘求舒振昌不得,反而嫁入国公府,做了舒振翼的二房,谁都知道宋姨娘对宋氏的不痛快,只是宋氏年纪姐妹之情,加之又觉得亏欠了宋姨娘,才对宋姨娘一再忍让。 可饶是如此,宋姨娘平日里对宋氏的称呼也是恭敬却疏远的“大夫人”,作为妾氏,她的自称也是“奴婢”,哪里有像今天这样亲切的叫宋氏一声姐姐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姨娘深夜造访宋氏本就不正常,更何况宋姨娘还如此的拉近关系。 “妹妹稍等。”宋氏不管怎么说都是觉得亏欠了这个妹妹,所以一听来人是宋姨娘,语气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安儿,娘亲说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马公子我见过,是个品性不错的孩子,若是安儿没有意见,娘亲便找个日子,安排你们见上一面。”宋氏没有急着开门,而是语速略微急促的对凝安吩咐道。 “娘……”凝安本来还在烦怎么让宋氏明白她对夏明旭没有半丝兴趣,结果宋姨娘过来,让她一下子就警惕起来。 她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个格外心软的人,不然也不会受得了自己的妹妹觊觎自己的丈夫这么多年。宋姨娘嫁给二叔舒振翼,娘亲一直对宋姨娘心怀亏欠,现在宋姨娘深夜造访,一口一个姐姐叫的那么亲切,凝安便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宋姨娘绝对有事相求,肯定还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凝安是怕自己的母亲吃亏啊! “好了安儿,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你这次可得听娘的,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安儿早些回去休息吧。”凝安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宋氏板着脸打断。 一来,宋氏既然叫凝安过来,还说出让凝安和马家公子见见面的话,肯定是已经在心底琢磨透了,宋氏和舒振昌担心凝安,所以即便凝安不见马家公子,怕是宋氏也会想办法让凝安和马家公子见上一见。 二来,宋姨娘现在过来,宋氏肯定也知道宋姨娘此时过来找她肯定有事,甚至也能猜出宋姨娘为的什么事,先不说宋氏对宋姨娘心怀亏欠,单就宋姨娘是宋氏的妹妹,宋氏也不可能把宋姨娘拒之门外。 换句话说,宋姨娘现在来了,所以宋氏没空跟凝安细说,只能让凝安回去。 凝安知道宋氏这么做情无可非,可是想到自己的娘亲居然为了一个虚伪做作的宋姨娘,把自己的女儿放在一边,还是忍不住怨怼。 “娘,那安儿先回去了。”凝安说的话虽然善解人意,可是看宋氏那个小眼神儿怎么看怎么幽怨,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在控诉主人对它的抛弃一般。 “好了别贫了,娘亲改日再来看你。”宋氏好笑的拍了拍凝安的脑袋,眼底满是宠溺。 即便凝安眼神幽怨,但宋氏依旧看出凝安并没有往心里去。宋氏这么一想,心底又是一叹。凝安这孩子终于长大了,也懂事了,懂得为父母分忧了,可是谁知道这么懂事的凝安,居然对夏明旭情根深种。 不行,不论夏明旭的品性还是夏明旭已求娶舒凝馨,凝安和夏明旭的婚事绝对不行,看来得让凝安和马家公子尽快见上一面了。 门口的宋姨娘本来在忐忑的等待宋氏开门,等到门终于开了,结果出来的不是宋氏,居然是凝安,宋姨娘面上一愣之后不由自主的划过一丝不自然。 “哟,是姨娘啊,这么大半夜的您不好生侍奉二叔,到娘亲这里来做什么呀?”凝安看到宋姨娘,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看起来如邻家姑娘一般天真烂漫,可说出的话却让宋姨娘面色突然难堪起来。 舒振翼自从她当众大闹了一场之后便再也没有去过她那里,这在国公府几乎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凝安明知道舒振翼已将近一个月没有去她那里,还故意说这话刺她,分明就是要给她难堪啊! 一个周氏便也罢了,没想到现在连凝安也这么直白的讽刺她,宋姨娘被气的头昏眼花,却也只得咬牙忍了下去。她今日过来是有求于人,只能把姿态放低,无论凝安说什么,她都得受着! “二姑娘哪里的话,姨娘来找姐姐,当然是有事要跟姐姐说,只是没想到二姑娘也在,若是姐姐有事要忙的话,妹妹便改日再来罢!”宋姨娘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才低眉下气的说了这么一番话。 宋姨娘说这话的语气看起来是低三下四的,可说出的话却没有一点妥协的意味。她说宋氏有事要忙,于是她便离开改日再来,这话听起来像是她善解人意,可实际上却是暗讽宋氏地位高,是个大忙人,不屑于见她这个做妾的妹妹。 宋姨娘啊宋姨娘,你分明是来求我娘亲,还做出这番高高在上的姿态,真以为我娘亲就是欠你的? 凝安心中火气噌的一下就涌上来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宋姨娘这么晚来找宋氏究竟是有什么事,舒凝馨和夏明旭白天闹出那么大的丑事,现在舒振翼肯定在气头上。舒振翼在舒凝馨放言非夏明旭不嫁的时候就被气的摔门而去,要让舒振翼知道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定了下来,那舒振翼还不得大发雷霆? 舒振翼之前要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调|教的事情本来只是口头上说说,现在被舒凝馨这么一闹,怕是舒振翼真的下决心要把舒凝馨网尼姑庵里送,宋姨娘百计莫施走投无路之下,才来求宋氏帮忙说说话。 好个宋姨娘,这就是你宋姨娘求人的态度?你这招对付我娘可以,可我舒凝安偏偏就不吃你这一套!她正为宋氏要给她说亲的事情烦着呢,宋姨娘就自己撞到枪口上来了,不是上赶着给她送出气筒吗? “姨娘也知道,都这么晚了,娘亲她能忙着做什么?毕竟这国公府,可不是每个人都想凝安和姨娘这么清闲呐!”凝安面上还是一派笑颜,可说出的话几乎让宋姨娘气炸了胸。 第121章 下跪 凝安这话含沙射影,还是在暗讽宋姨娘不讨舒振翼欢心,受舒振翼冷落。的确,大晚上的,宋氏能做什么?当然是侍奉夫君入睡了! 凝安是未出阁的女子,宋姨娘可是有夫君的人!宋姨娘大晚上的无所事事,居然还到别人院里拜访,只能说明她宋姨娘是个不受夫君宠爱的人! 可问题就是,即便凝安如此讽刺宋姨娘,宋姨娘愣是无法反驳! 先不说凝安说的本是事实,现在宋姨娘本就有求于宋氏,现在她宋姨娘在宋氏的院门口跟凝安吵起来,那像个什么话! “好了安儿,忘了娘的吩咐了吗?赶紧回去休息!”最后,还是晚凝安半步出来的宋氏打了圆场。 宋氏看宋姨娘这幅模样也是心中黯然。宋氏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被别的女人觊觎自己的丈夫,而且这一觊觎就是十多年,搁谁谁能好受的了? 也就是宋姨娘是宋氏的妹妹,加之宋氏一直觉得亏欠宋姨娘,宋氏才一直忍耐了下来。 之前宋姨娘大闹那一场凝安也在,凝安是知道宋姨娘对舒振昌的想法的,所以凝安对宋姨娘这么不敬的时候,宋氏才没有过多责备凝安目无尊长。说到底,凝安这孩子是见不得自己受委屈啊! 凝安瘪了瘪嘴,宋氏既然开口说话,她肯定不能继续胡闹下去。她轻飘飘瞥了宋姨娘一眼,鼻子里轻轻的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别院。 她早就跟宋姨娘、舒凝馨和夏明旭撕破了脸皮,现在也懒得再维持表面上的要好,实际上她每一次看到这三张脸都恶心的要命,最好宋姨娘别再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否则她一定让宋姨娘吃不了兜着走! “妹妹,有什么事儿,进屋里说吧。”直到凝安走后,宋氏才看向宋姨娘,心中微叹。 这么多年来,宋姨娘对她的怨恨她不是不知道,可是今日宋姨娘既然愿意叫她这声姐姐,她始终还是狠不下心给宋姨娘难堪啊! 宋姨娘半推半就的跟着宋氏进了屋,本来在门口时她还迟疑的不得了,结果进屋之后没有在屋子里找到舒振昌的人影,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姐夫……他没在房里?”宋姨娘吞吞吐吐的问道,眼神微微有些闪烁。 “老爷公务繁忙,现在还在书房办公呢,怕是还要些时间。”宋氏还以为宋姨娘担心舒振昌也在,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体贴的回道。 本来她跟舒振昌商量好了,今儿晚是准备跟凝安好好谈谈,开解开解凝安的心结,因为这些话,若是舒振昌这个做父亲的在场,女儿家反倒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舒振昌才大半夜的跑去书房办公。 她跟舒振昌本来商定的时辰还早,凝安前脚刚来,还没说上几句话,宋姨娘就来敲门了,所以舒振昌还有段时间才会回来。 “这样啊……”宋姨娘心不在焉的轻喃了几声,她听宋氏说舒振昌有段时间才回来,脸色又微微的变了变。 “妹妹坐吧,姐姐先给你泡杯茶,说起来,我们姐妹已经很久没有坐到一块儿好好说说话了。”宋氏没注意到宋姨娘的变化,她安排宋姨娘坐下,然后亲自给宋姨娘泡了茶。 正如宋氏所说,她和宋姨娘自她嫁给舒振昌那日起,关系便迅速冷了下来,后来宋姨娘嫁给舒振翼做了二房之后,宋姨娘跟宋氏同住一个屋檐下,更是整日给宋氏找不痛快,对宋氏冷嘲热讽的。 宋氏一再忍让,可被同出学士府的妹妹如此对待,若说宋氏心里没有一点难过,那肯定是假的,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宋姨娘肯叫她这声姐姐,她始终是打心底里觉得高兴的。 “姐姐不必忙活了,妹妹这一次来……其实是有事相求!”宋姨娘这句要求宋氏的话说的很不容易。 她脸上尴尬的神色自进房间起就没有消过。以前她那一次见宋氏不是趾高气昂的?别说姐姐姐姐的叫了,就连一个“大夫人”她都叫的阴阳怪气。 这一次她迫不得已来求宋氏,腆着脸普跟宋氏拉关系,不管宋氏如何做想,宋姨娘始终觉得尴尬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宋氏倒茶的手微微顿了顿,半晌又是轻轻一叹,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壶。 她知道宋姨娘这次肯定是为舒凝馨的事儿来的,可是舒凝馨和夏明旭今儿早上闹了那么一场,婚事已成定局,她能插得上什么嘴? 她现在的身份本就尴尬。舒凝馨是舒振翼和宋姨娘的女儿,也就是她的侄女,本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今天早上宋姨娘和舒振翼已经那么反对,舒振翼更是气得摔门而出,这都没能让舒凝馨打退堂鼓,她这个做婶婶的能说什么话? 至于夏明旭那边,宋氏的立场就更尴尬了。夏明旭本来与凝安有婚约,虽然没有举行订婚仪式,但舒振昌可是在国公府所有人面前说过要把凝安许配给夏明旭的,之后凝安和夏明旭看起来也相处的格外和谐。 虽然宋氏和舒振昌因为夏明旭种种举动,打消了把凝安许配给夏明旭的心思,可是解除婚约的话她们还没来得及说啊,换句话说,夏明旭和凝安现在在明面上还是有婚约的,可是跟凝安有婚约的夏明旭,却当众求娶舒凝馨! 这话传出去,本就对凝安名誉有损,可凝安既然同意了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婚事,宋氏也没办法多说什么,现在宋氏正担心凝安对夏明旭余情未了,焦头烂额的想赶紧给凝安介绍几个少爷公子呢。 宋氏脸上为难的神色太过明显,宋姨娘一下子就急了,她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不尴尬的,反正来求宋氏已经丢够了脸,她也不怕再多丢几张脸。 宋姨娘咬咬牙,突然就“扑通”一声冲着宋氏跪了下去,恳切道:“姐姐,你知道妹妹这次过来是为的什么,妹妹这么多年没求过姐姐什么,只求姐姐这一次一定要出手相帮啊!” “姐姐,你知道凝馨和夏公子的婚事定下来后凝馨将会背负多少非议和骂名,女儿家名节何其重要,凝馨还小,她不懂事,但是我们做母亲的,这么能看着孩子误入歧途?!姐姐,妹妹已经走投无路了,只能求姐姐帮妹妹这一次!” 宋姨娘这番话说的可谓声泪俱下,她真真是没有办法了啊!舒凝馨和夏明旭成婚对舒凝馨名节有损,这是一个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今天舒凝馨和夏明旭闹这一出,把舒振翼给彻底惹怒了! 舒振翼之前说让舒凝馨去尼姑庵调|教或许是形势所迫,也没打算真的让舒凝馨过去,可是今日下午,舒振翼知道舒凝馨和夏明旭定下婚事之后勃然大怒,更是要当场就把败坏纲伦的舒凝馨给送到尼姑庵去,辛亏宋姨娘拼命相拦,才好歹把事情缓了下来。 可是宋姨娘心里清楚,舒振翼盛怒之下,绝对不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宋姨娘和舒振翼同床这么多年,她哪能不了解舒振翼的性子?舒振翼怒极之下定下的事,绝对不是她能阻止的,若是她再不想想办法,舒振翼绝对会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去! “妹妹,你先起来!”宋氏赶紧伸手扶宋姨娘起来。 其实宋氏看宋姨娘这般模样也是于心不忍。她亦为人母,自然能够对宋姨娘现在的感觉感同身受,可是她今早在大堂里都没有办法说什么,现在事情已了,她还能说些什么? 宋氏念及此,不禁又叹了一声,宽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凝馨既然和夏公子真心相爱,我们做母亲的能说些什么?既然婚事已定,妹妹还是放宽些,别伤了神啊!” 宋氏今天不知已经叹了多少声气,现在不仅凝安和夏明旭的事情压在她心头,宋姨娘这副模样也让她心中不忍。不管怎么说,宋姨娘始终是她妹妹啊,她若是能出手,会不帮宋姨娘吗? “姐姐!若是凝馨和夏公子婚事真的定了下来,妹妹自然无话可说,可是姐姐你今日也看到了,老太太她从头到尾没有说半个好字,老太太根本没有应允这门婚事啊!” 宋姨娘听宋氏这话,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她猛地紧握住宋氏扶她起来的,非但没有顺着宋氏站起来,反而跪近了宋氏几步,灼灼的目光死死的盯住宋氏,眼里满是卑微的乞求。 “姐姐,只要老太太没有说这门亲事能成,事情就还有回转的地步!姐姐,妹妹身为妾氏,地位卑微,在这国公府也只有姐姐一个亲人,这事只有姐姐能帮妹妹了啊!” 诚如她所说,今日夏明旭回来之后闹出这一场,让国公府颜面无光,老太太肯定不愿意让舒凝馨嫁给夏明旭。 可是偏偏舒凝馨不懂事,非得死皮赖脸的说她和夏明旭深情相爱,那不要脸的丢人模样气走了舒振翼,也是让老太太怒不可遏。老太太不想继续丢人现眼才负气离开,这就算是默认了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了呀! 所以宋姨娘现在说老太太没有说同意的话,就是反对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那就太牵强了啊! “妹妹,你先起来,这事儿我们坐下慢慢谈好么?”宋氏就算心里再怎么为难,也不可能让宋姨娘一直干跪在地上。 第122章 哭诉 宋姨娘那一番哭诉着实让宋氏心中不忍,尤其是宋姨娘说她嫁入国公府做妾,地位卑微,只有宋氏一个亲人,这话更是让宋氏深感愧疚。 这么多年来宋氏对宋姨娘一再退让,不就是因为她觉得让宋姨娘嫁给舒振翼做二房,委屈了宋姨娘吗?就因着宋氏对宋姨娘的这份愧疚,让宋氏在明知宋姨娘肖想舒振昌多年的情况下,依旧对对宋姨娘一再退让。 宋氏好说歹说,宋姨娘做出抽抽噎噎的坐了下来。 宋姨娘年纪三十多,依旧貌美肤白,现在像个花季女子一样哭的梨花带雨,简直让见者都心生怜悯。 “妹妹,凝馨今日的态度你也见着了,凝馨那孩子平日里性子懦弱,今日为了能和夏公子成契,甚至不惜顶撞二弟,妹妹,凝馨这孩子这次怕是认真的,大堂上我们那么多人都把凝馨劝不回来,我这个做婶婶说话能起多大作用呢?” 宋氏轻轻擦去了宋姨娘眼角的泪花,拳拳开解道。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可是正如宋氏所说,舒凝馨难得犟了这一回,舒振翼扇了舒凝馨一巴掌都没能让舒凝馨回心转意,她这个做婶婶的说话肯定更加没用了。 宋氏没办法插手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又不忍见宋姨娘这副模样,只能竭力宽慰宋姨娘了。 可是宋姨娘最担心的不是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取消不了,而是舒振翼明天就要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去了啊! 送到尼姑庵调|教,那后果可是比舒凝馨和夏明旭成婚严重的多啊!夏明旭今日闹这一场,毕竟只有一少部分人知道,就算有人议论,应该也是国公府内的人议论,可是送到尼姑庵,那不就等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舒凝馨丢人现眼了吗? 可怜宋姨娘,现在还不知道自今天下午听雨阁说了那一场为凝安正名的书后,京城对舒凝馨那点丢人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 “姐姐,只有你能帮妹妹了,姐姐你一定要帮帮妹妹啊!”宋姨娘越想越心焦,她之前得势的依仗全在舒凝馨和舒文泽身上,现在周氏也怀上了孩子,舒文泽和舒凝馨不再是舒振翼的唯一了,舒凝馨再闹出这种丑闻,她接下来在国公府的日子该有多难熬? 宋姨娘咬咬牙,知道事情不能再瞒下去,只能坦诚道:“姐姐,凝馨还小,不懂事才做出这种糊涂事,妹妹之后会好生教育她,只是……” 宋姨娘顿了顿,多年来她妒忌宋氏,对宋氏冷嘲热讽,今日又是下跪又是嚎啕大哭,脸面全都丢完了,现在也不差这一星半点,所以犹豫只有片刻,宋姨娘豁开了脸皮道:“老爷知道凝馨一意孤行要嫁给夏公子后,气得要把凝馨送到尼姑庵调|教,如果再不想想办法,恐怕明天凝馨就要被送去尼姑庵了!” 尼姑庵?宋氏脸色猛地一敛。 今日早间的时候舒振翼也说过要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的话,但谁都知道舒振翼也不过口头上说说,若是舒振翼真要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去,单就老太太那关就过不了。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事有关国公府的颜面,老太太即便再气舒凝馨没脸没皮,也不可能拿国公府的名誉开玩笑。 可是宋氏知道宋姨娘不会无的放矢,宋姨娘知道她这话的分量,宋姨娘既然敢这么说,只能说明舒振翼真的已经气到一种地步了! 话只要一开口,后面说起来就容易多了,宋姨娘顶着宋氏惊疑的目光,咬牙继续道:“姐姐你也知道女子被送去尼姑庵调|教是什么意思,妹妹倒是无所谓,可是凝馨还小啊,她的未来,可不能活在外人的指指点点中啊!” 女子被送去尼姑庵,尤其是十来岁未出阁的女子,受外人指点的就不只是被送去调|教的舒凝馨,还有身为舒凝馨生母的宋姨娘! 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家,不由生母调|教,反倒要送到尼姑庵让外人帮忙调|教,这不就是因为宋姨娘教子不严吗?若是宋姨娘能够教育孩子,哪里用得着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 舒凝馨被送去尼姑庵,不仅舒凝馨的名声大受损失,连宋姨娘也要跟着被人议论!但凡宋姨娘和舒凝馨在舒振翼心里还有半丝地位,舒振翼也决计不会将事情做得这么绝! 换句话说,舒凝馨只要真的被送去了尼姑庵,外界不仅会传舒凝馨究竟烦了什么事儿,还会说她宋姨娘拴不住男人的心! 宋姨娘跟宋氏说这话,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了她在舒振翼面前不受宠,这也就是为什么之前宋姨娘犹豫那么久都没能下决心开口的原因。 “你确定二弟决心要把凝馨送到尼姑庵去?”宋氏管不了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但若是舒振翼真的要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调|教,这件事可以说的确有些过火了。 可是即便这样,宋氏面上依旧为难,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宋氏在这件事情上的立场和身份都太过尴尬。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她不能插手,舒振翼如何教育女儿,她也无可置喙。 宋氏为难的看了宋姨娘一眼,但要让她看着自己同出学士府的妹妹受此磨难,她实在于心不忍。 “姐姐你知道老爷性子急躁,凝馨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老爷啊!”宋姨娘见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宋氏居然还在犹豫,不由有些急了。 宋氏有时间犹豫,可是她没有啊!如果不出意外,明天舒振翼就要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去,她必须在那之前想办法让舒振翼打消念头才行啊! “姐姐,妹妹在国公府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姐姐你一定要帮帮妹妹啊!”宋姨娘慌了神,也顾不上尴尬,慌不择言道:“姐姐,我们同出学士府,本就应该同气连枝啊!姐姐可还记得昔日国公府你我姐妹情深?当年姐姐和妹妹同进同出,今日妹妹遇难,姐姐断不可坐视不理啊!” 宋姨娘这么一说,宋氏也忆起了当年事。 在遇到舒振昌之前,宋姨娘和宋氏关系的确极为要好。 宋氏是学士府的嫡系女儿,性子温和大方,宋姨娘乃庶出,在学士府并不得势,所以宋姨娘明里暗里一边讨好宋氏,一边给宋氏使小绊子,就像之前舒凝馨一边讨好凝安一边陷害凝安一样。不过正因为宋姨娘略显殷勤的态度,宋氏的确和宋姨娘同进同出姐妹情深。 当年两人那么亲密,几乎无话不说,怎么今日竟变成这般模样? “妹妹,不是姐姐坐视不理,这件事中,姐姐立场本就尴尬……”宋氏忍不住有些黯然,念及过往情分,终于还是松口道:“罢了,凝馨虽然这一次……” 宋氏本来不方便出面为舒凝馨说话,但是看宋姨娘这般模样,心中不忍之下终于还是松口,虽然她无法对舒凝馨和夏明旭的婚事过多置喙,但是舒振翼要将舒凝馨送去尼姑庵这事儿,她还是可以从中斡旋的。 可是她妥协的话还没说完,宋姨娘听罢她之前那半句为难的言辞,就以为她不愿出手相救,脸上的哀求瞬间敛了下去。 “姐姐立场的确尴尬,妹妹走投无路前来相求,姐姐一再推诿,有什么不尴尬的?”宋姨娘脸色瞬间暗了下来,黑着脸冷声讽刺道。 她已经如此低声下气,甚至不惜下跪相求,可是即便这样,宋氏居然还一再推诿! 她早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宋氏若是真心想要帮她,何必要她亲自前来相求?早在早上夏明旭当众大闹时就该站出来帮舒凝馨说几句话了! 说到底,宋氏就是见不得她好!什么姐妹情深,什么一再退让,全都是宋氏故意做出的假象罢了!说不定舒凝馨和她今日如此境地,宋氏还喜闻乐见呢,甚至她们落得这步田地,还有宋氏一番功劳在里面! 宋姨娘眼底的怨毒深刻的几乎要溢出来,凝安才多大年纪,怎么可能有这么严谨的谋划?不仅几番动作让舒凝馨身败名裂,更是让宋美人惨死后宫! “妹妹,我……”宋姨娘眼里的怨毒让宋氏心中一恸,宋氏忍不住张口要辩解几句。 “姐姐还有什么话可说?!”宋姨娘越想越恨,脸上的神色有一丝狰狞。 凝安以前什么模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以前的凝安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性子暴躁泼辣,哪似现在的稳重和内敛?凝安所做的一切,一定是宋氏在背后谋划! “宋云钰,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你这份心机和谋划,我宋云美自愧弗如!”宋姨娘连连冷笑,声音里带着几近疯狂的恨意。 “你表面上一副温柔如水,大家闺秀的样子,可你心眼究竟多黑,怕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了吧!舒凝安性子泼辣行事刁蛮,根本就是个没有脑子的泼妇!她怎么可能有那种谋划,不仅让宋美人惨死宫中,今日大堂之上,更是寥寥数语让夏明旭和凝馨身败名裂?!” 宋姨娘猛地暴起怒斥道:“这一切根本就是你的指使!宋云美啊宋云美,我还道你真有那么大的胸怀,丝毫不介意我对振昌的感情,没想到你居然如此下作,在背后给我下黑手!” 第123章 往事 “妹妹,你——你——”宋氏被宋姨娘一连串的怒斥惊的愣在当场,她不可置信的瞪眼看着宋姨娘,颤抖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么多年来,她也知道宋姨娘对她心有怨怼,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料到,宋姨娘怨她居然怨到这种地步! 她这么多年对宋姨娘一再忍让,结果在宋姨娘眼里,她居然是个人面兽心,心思歹毒的恶妇! 若只是这样便也罢了,宋姨娘嫁给舒振翼做妾,她本就觉得委屈了宋姨娘,宋姨娘这么想她也无可厚非,她大不了受着便是了,可是凝安那么单纯无邪的孩子,宋姨娘怎么能这么说凝安?! 凝安性子泼辣行事刁蛮?凝安是个没有脑子的泼妇?凝安心机深沉设计陷害宋美人、宋姨娘和舒凝馨? 这怎么可能?! 凝安明明深爱夏明旭,可是为了成全舒凝馨和夏明旭,居然心甘情愿退出,凝安明明是个那么懂事的好孩子,宋姨娘怎么能这么斥责凝安? “我怎么?呵!姐姐?我还叫你一声姐姐!可是你配做我的姐姐吗?!”宋姨娘面目狰狞的几近扭曲,她一双眼瞪的通红,里面的怨恨和凄厉,让她看起来仿若九幽的厉鬼。 “当年你表面上和我那么要好,结果居然抢走了我的爱人!明明是我先遇上振昌!明明我才应该是振昌明媒正娶的夫人!都是你,都是你!我和振昌真心相爱,若不是你横插一脚,以学士府嫡女的身份逼迫,国公府大夫人的位置明明该是我的!” 宋姨娘厉声嘶吼。 当年是她先遇上的舒振昌,那时候她不过十三,宋氏也不过十五。那年灯会,她和宋氏结伴外出赏花灯,结果被汹涌的人潮冲散。她在人群中焦急的寻找宋氏的身影,一个不小心,突然被身边的人无意间撞到河里。 彼时刚刚打春,河水冰的刺骨,宋姨娘那是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会水,猝不及防之下被撞入水中,吓得魂都快丢了,求生的本能让她一边在水里浮浮沉沉,一边大声呼救。 岸边很快围了一大群人,可是会水的不多,加上天气又冷,居然没一个人伸手救她。宋姨娘在水中奋力挣扎,喝了一肚子河水,眼见的就要力竭沉入水底,迷迷糊糊之时,一个矫健的身影突然排开众人一跃而下,把已经绝望的宋姨娘给救了起来。 救宋姨娘的人不用说,肯定是舒振昌无疑。 满心绝望,以为一生就此完结之时突然被一个英姿勃发的俊美男子救起,在宋姨娘眼里,彼时的舒振昌就如同天神一般。 那时候舒振昌首战告捷,正是意气风发之时,加之舒振昌自幼习武,亦随父征战沙场,身上自有一股迫人英姿,更是在宋姨娘为难之时救了宋姨娘的命,所以宋姨娘一下子便对舒振昌倾心了。 宋姨娘很快便知道这个救她性命的英俊男子是国公府的长子舒振昌。 宋姨娘虽是学士府庶女,可是她却从来未曾甘心庶女身份,舒振昌身世不凡,又在第一面的时候就救她一命,宋姨娘那是已到了该考虑婚事的年纪,理所应当的,宋姨娘的目光便落到了舒振昌身上。 宋姨娘自幼就是一个极富野心之人,既然确定了自己的目标,自然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处心积虑制造了好几起和舒振昌的“偶遇”。 宋姨娘生的美艳,又是故意接近舒振昌,所以在宋姨娘的苦心经营之下,她和舒振昌的关系突飞猛进,只差没有捅破那一层窗户纸了。 舒振昌迟迟没有表示,宋姨娘等的也有些急了。 宋姨娘在第一次见舒振昌的时候就深深爱上了舒振昌,之后这些日子的相处,更是让宋姨娘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若是之前宋姨娘接近舒振昌还有看中舒振昌家世的意味在里面的话,这时候的宋姨娘可以说是完完全全是看上舒振昌这个人了。 宋姨娘自觉她和舒振昌的关系已经陷入了一个瓶颈,所以她思量多日,最后咬牙决定下一剂猛药——她必须让舒振昌爱上她! 于是宋姨娘找了借口,请舒振昌到学士府做客。 按理说舒振昌是国公府世子,宋姨娘是学士府庶女,宋姨娘请舒振昌到国公府做客,勉强也能说的过去,可是等舒振昌到了之后,他才发现宋姨娘并非是以学士府的名义,而是以宋姨娘自己的名义。 舒振昌甚至连学士府招待客人的客厅都没有去过,就直接被宋姨娘带到了宋姨娘自己的小院。 舒振昌当日就宋姨娘本是无心之举,无论当时掉到河里的是谁,舒振翼都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相救,之后宋姨娘毫不掩饰的示好,舒振昌也慢慢明白了宋姨娘的意思,可是即便如此,他却没有给宋姨娘半丝回应。 他其实也不明白他对宋姨娘的感觉。宋姨娘美艳绝伦,性格又极为温婉,理应就是他喜欢的那一款,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一直觉得差了那么一点点。 宋姨娘私自邀他到她的别院相聚,这已经算是明明白白的比他做个决定了。舒振昌本来对宋姨娘的感觉也不坏,见宋姨娘为了他居然做到这种地步,也不由有些心软,便要答应了宋姨娘。 可是就在舒振昌将要开口之时,门口却忽然冲进来另一个人——来找宋姨娘的宋氏。 宋姨娘和宋氏之前关系格外亲密,自从宋姨娘心系舒振昌之后,宋氏和宋姨娘着实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见过了,宋氏不得已才道宋姨娘住处寻宋姨娘,好巧不巧正好碰见了舒振昌。 一见钟情这四个字,就是用来形容初见宋氏的舒振昌的。舒振昌在见到宋氏的一刹那,忽然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久始终觉得宋姨娘差了点什么。 温婉大方的气质!没错,就是气质! 宋姨娘美则美矣,性情也温和,可是周身就是没有那种让舒振昌怦然心动的气质,而这种气质,在宋氏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舒振昌未出口的话迅速咽了下去,之后,舒振昌便对宋氏开始了疯狂的追求。 舒振昌深情拳拳,宋氏很快便深陷舒振昌的情网之中,两个人干柴烈火,没过多久便在一起了。此时宋氏已近十六,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两人顺理成章的成了婚。 宋姨娘眼见的就要梦想成真,结果最后关头被宋氏把爱人夺了过去,宋姨娘多番纠缠舒振昌后无果,故恨极了宋氏,把一切的缘由都推到宋氏头上。 两人以前本是亲密姐妹,至少表面上是,自从宋氏和舒振昌在一起之后,宋姨娘便再没有给过宋氏好脸色,宋氏也知道宋姨娘对舒振昌的心思,心中对宋姨娘也满怀歉意,可是爱人哪是说让就让的呢? 宋氏和舒振昌成婚之后,宋姨娘仍不死心,一心想要嫁给舒振昌做妾,舒振昌知道不愿委屈了宋氏,只得一再拒绝宋姨娘。 宋姨娘此时对舒振昌是动了真情,以前宋姨娘一心想嫁个好人家,现在舒振昌不要他,她为了能与舒振昌更近一步,甚至不惜委身嫁给舒振翼,只求能日日时时见上舒振昌一面。 如此一来,宋氏是国公府的大夫人,宋姨娘是宋氏二弟的一个妾氏,两人同在国公府,整日抬头不见低头见,宋姨娘恨极宋氏,每次见宋氏都免不了冷嘲热讽,虽然近些年慢慢收敛了些,但总归没有什么好脸色。 宋姨娘多年来一直贪念舒振昌,宋氏心里若说没有半点不痛快,那是根本不可能的,没有哪个女人在知道别人觊觎自己丈夫的时候,还能高高兴兴的对那人热脸相向。 可是宋氏心里一直觉得是自己亏欠了宋姨娘,虽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可要是她没有和舒振昌遇见,说不定宋姨娘就真的和舒振昌结为连理了,连带着,宋氏把宋姨娘嫁做人妾一事,也责咎到了自己身上。 这份愧疚,让宋氏这么多年来一再忍让宋姨娘,无论宋姨娘做的多么过分,话说的多么难听,宋氏连冷脸都没有给过宋姨娘一个,甚至在一个月前宋姨娘当众放言所爱是舒振昌时,宋氏也忍耐了下来,没有追究宋姨娘的过错。 可是宋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一再忍让,在宋姨娘眼里居然成了虚伪做作的小人行径! 什么叫她才应该是舒振昌明媒正娶的夫人?什么叫她和舒振昌真心相爱?宋姨娘此话,置她这个真正的宋夫人于何地? “妹妹慎言!”宋氏脸色也沉了下来,她一字一顿,语气有些生硬,显然在努力压抑着怒气。 她还是念及姐妹之情的,之前宋姨娘当众出言不当她没有追究,她原以为宋姨娘经过那件事会好好反省反省,结果没想到今天宋姨娘居然变本加厉,甚至还说出她是以学士府嫡女的身份,逼迫她离开舒振昌的! 宋姨娘此时全然忘了她此行的目的是求宋氏相助,她形若癫狂,得宋氏警告,非但没有半点收敛,反而歇斯底里的低吼道:“慎言?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我与振昌认识在先,振昌明明就要娶我过门!若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早已是国公府的大夫人,哪里还会委身做妾,连个下人都不如?!你宋云钰哪里比得上我?!外貌?才识?不!你除了学士府嫡女的身份,你哪里都比不过我!” 第124章 算计 宋氏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她和宋姨娘这么多年的姐妹,她自问不论在学士府还是嫁到国公府后,她对宋姨娘都是一等一的好,除了她坚持己爱嫁给了宋姨娘爱着的舒振昌外,她没有任何对不起宋姨娘的地方! 可是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宋姨娘深爱舒振昌,她又何尝不是?幸运的是,舒振昌爱的是她,所以舒振昌娶的是她,若是舒振昌当初说一句所爱之人是宋姨娘,她决计二话不说成全舒振昌和宋姨娘! 宋姨娘多年纠缠舒振昌,她看在眼里,也心生不忍,甚至还曾经开口让舒振昌纳宋姨娘做妾,了了宋姨娘夙愿,却遭舒振昌一口回绝。 舒振昌说此生定不负她,无论如何,他今生只会有她一个夫人,她心中感动,才再没有提过此事。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在宋姨娘眼里,她竟然一直如此下作不堪! 这是她的妹妹吗?这是那个她一直心有愧疚的妹妹吗?这是她处处宽容忍让的妹妹吗? 宋氏心中抑制不住的发冷,可是怒火却像烈焰般熊熊燃烧,她奋力压抑着勃发的怒意,压抑到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她始终还记得对面之人是她同出学士府的妹妹,她始终不愿对这个恨她至极的妹妹怒面相向。 “宋云钰!”宋姨娘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她怨恨的目光死死咬住宋氏阴沉的脸,一字一顿恶毒道:“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振昌是在哪里?是我的偏院里!振昌若是对我没有半丝情义,他怎么肯来我的偏院?你到如今,还不肯承认振昌爱的是我,是你横刀夺爱吗?!” “够了!”宋氏熊总翻腾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 没错,她第一次见舒振昌是在宋姨娘的偏院,在她和舒振昌认识之前,舒振昌和宋姨娘是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过往。这些她都知道,若说毫不在意,那根本不可能! 她相信自己的丈夫,她信任舒振昌,可是即便她心里清楚舒振昌现在唯爱她一人,可是舒振昌和宋姨娘的过往就像一根鱼刺一样,始终卡在宋氏的喉咙里,每天面对舒振昌的旧情人宋姨娘,宋氏心里怎么可能没有半丝不痛快? 宋姨娘这番话,无疑让宋氏多年压抑的恼恨和怒气完全升腾了起来。 “妹妹还请自重,你现在是二弟的夫人,孩子都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怎可再说这些不纲不伦之言?!”宋氏面色冷硬如铁,生硬道。 她话说的依旧委婉,宋姨娘嫁给舒振翼做妾,地位卑微,可是宋氏却说宋姨娘是舒振翼的夫人,夫人是正室才有的称呼,宋氏这么说,给宋姨娘留够了情面。 “夫人?哈哈,夫人!”谁知宋氏的话正好戳到宋姨娘的痛处,“你是嫡女,便可以嫁给振昌,做国公府的大夫人,我不过庶出,就只能嫁给舒振翼做妾,到如今,我的女儿竟也要重蹈我的覆辙吗?!” “夏明旭狼子野心虚伪做作,他以为别人都看不出他的心思?!凝馨跟了夏明旭,将来能有好果子吃?!凝馨那么聪慧懂事,而舒凝馨却泼辣刁蛮,可就因为舒凝安是国公府嫡女,就处处把凝馨踩上一头,我不甘!我不甘呐!” 的确,之前舒凝馨勾引夏明旭是宋姨娘的授意,可是宋姨娘本来想着舒振昌能让凝安和夏明旭订婚,夏明旭一定前途敞亮,舒凝馨身为庶女,在夏明旭还未得势时便与夏明旭相好,日后嫁给夏明旭,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舒凝馨也的确没有让宋姨娘失望,短短数月时间,便引得夏明旭当众求婚舒凝馨,与此同时,夏明旭也得到了文科状元,事情正向着宋姨娘期望的方向发展。 夏明旭虽然是个毫无背景的无名小卒,可是有舒振昌在背后扶持,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并且自夏明旭入国公府一来,宋姨娘也在暗中考量夏明旭的品性,后来发现夏明旭虽然心思活络,倒也算是个磊落光明之人,舒凝馨嫁给夏明旭,也不算委屈了舒凝馨。 直到今日,事情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夏明旭把武举失利一事不由分说的按到舒凝馨身上,半个月前夏明旭还求娶舒凝馨,一番话说的拳拳可表,结果今日就当众大骂舒凝馨,把舒凝馨说的猪狗不如。 若夏明旭真心爱舒凝馨,今日夏明旭如此辱骂冤枉舒凝馨,别人能对夏明旭的真心抱有几分希望?舒凝馨嫁给夏明旭,日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若夏明旭对舒凝馨是假意,那夏明旭一心想与舒凝馨成婚的原因就很明显了——为攀上国公府的高枝!夏明旭只是利用舒凝馨,舒凝馨嫁给夏明旭,一旦日后夏明旭飞黄腾达,舒凝馨日后的日子也绝不会好过! 不管怎么说,舒凝馨和夏明旭定下婚事,让舒凝馨名誉大损,舒凝馨日后嫁给夏明旭,舒凝馨定没有好果子吃! “当初你抢了我的振昌,现在你女儿不要的男人就塞给我女儿!好你个宋云钰,你可真是好算计啊!”宋姨娘越想越觉得事情定是宋氏指使,脸色因为怨恨已经扭曲的不像话! 夏明旭之前明明和凝安订了婚,凝安也日日给夏明旭送了补品,夏明旭若要抱大腿,凝安是最好的选择,凭什么夏明旭一心讨好的反而是她女儿舒凝馨? 很明显,夏明旭和凝安的婚事早就黄了! 宋氏明明知道夏明旭品性不行,却不阻拦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婚事,其中缘由很明显不是吗? 夏明旭的父亲救了舒振昌性命,舒振昌不得不扶持夏明旭,宋氏心疼女儿,不愿凝安嫁给人面兽心的夏明旭,却不能直接毁掉夏明旭和凝安的婚事,所以只能设计让夏明旭和舒凝馨订下婚约,顺理成章的让凝安和夏明旭的婚事搅黄。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 “你——你居然这么想我?!”宋氏不可置信的指着宋姨娘,语气因为怒意而有些发颤。 宋姨娘对她有恨她知道,可是在宋姨娘眼里,她竟是个处心积虑不择手段之人?! 这还是当初要好的妹妹吗?这还是当初和她同进同出的妹妹吗?这还是那个温婉清纯的妹妹吗?! 宋氏只觉得从心底涌起一股寒意,让她全身都微微发冷。 她想起宋姨娘刚进来时,知道舒振昌不在房里时脸上怪异的神色。宋姨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进来,若非舒振昌和宋氏恰好商量着要开解开解凝安,舒振昌这个时候绝对也在房里!宋姨娘特意挑一个舒振昌必然在场的时候过来,其心可诛啊! “你怎么做,我便怎么想!”宋姨娘冷笑连连,咬牙切齿道:“宋云钰,恨只恨我没投个好胎,才会处处被你压上一头!若有朝一日我宋云美得势,一定要叫你也尝尝那夺夫之痛,儿女无福之苦!” “你——你——”宋氏被宋姨娘气的几乎要晕过去,她颤颤巍巍的指着宋姨娘,一时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碰——”正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狠狠踹开,舒振昌一身黑气,沉了脸站在门口,脸上阴云密布。 他也是刚刚回来,恰好听到宋姨娘那句要是是尝尝夺夫之痛的话,宋姨娘话里歇斯底里的怨毒和毫不掩饰的歹意,让舒振昌一瞬间黑了脸。 宋氏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即便他在年少时候曾经和宋姨娘不清不楚,可是不论是他还是宋姨娘,现在都已成家立业,就连孩子都已经十多岁了。宋姨娘前些日子当众胡闹他没有追究,没想到今日宋姨娘居然变本加厉,跑到他的房里大骂宋氏! “老爷——”宋氏见舒振昌突然破门而入,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错愕和慌乱。 舒振昌这副模样,显然是听到了宋姨娘刚才所说之话,宋氏不敢确定舒振昌究竟听到了多少,不过不论舒振昌听到多少都没有半点好处,因为宋姨娘这大半天根本没有说过半句好话。 舒振昌没有回应宋氏,他的目光冷冷的钉在宋姨娘身上,眼中喷薄的怒火让宋姨娘忍不住瑟缩。 “老、老爷……”宋姨娘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刚刚歇斯底里的情绪一瞬间清醒过来,顿时觉得后怕不已。 她那些话在宋氏面前说说还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宋氏性子温和,即便怒火攻心,也决计不会再外人面前提起半个字,可是这话被舒振昌听去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别叫我老爷!”舒振昌冷哼一声,脸色因为宋姨娘这声“老爷”而更加阴沉了。 宋氏叫舒振昌老爷合情合理,可宋姨娘这时候叫这声老爷就格外讥讽了。宋姨娘刚刚还说宋氏抢了她的丈夫,现在又叫舒振昌老爷,把舒振昌和宋氏放在眼里了吗? 舒振昌看宋姨娘的眼神格外不善。宋氏对宋姨娘多年的忍让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之前宋姨娘大闹一场,不仅宋姨娘名声尽毁,他也面上无光,没想到今日宋姨娘居然还找上门来继续闹! 舒振昌越想越气,目光如针般死死的印在宋姨娘身上,宋姨娘便是不抬头都能感受到舒振昌的滔天|怒火。 “我、我先回去了……”被舒振昌这么盯着,宋姨娘只感觉如芒在背,她一刻不敢多留,话音还未落尽,就低着头飞快的穿过舒振昌身边,逃也似的离开了小院。 宋氏不会帮她,舒振昌不会帮她,老太太更是不会帮她,偌大一个国公府,她举目无亲。 宋姨娘银牙紧咬,没人帮她,她只能自己帮自己! 宋云钰,舒凝安,是你们害我走投无路,那就休怪我不留情面! 第125章 动了胎气 清晨,国公府。 最近事情一重接着一重,不过对于凝安来说似乎全是好事。 无论是听雨阁为凝安正名,还是舒凝馨和夏明旭丢了人订了婚,都让凝安喜闻乐见。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凝安虽然没有为之雀跃到手舞足蹈,但心情免不得还是舒畅了些。 现在舒凝馨和夏明旭的事情可以暂且放在一边,接下来凝安的重心应该放在如何发展势力,在四年后的争斗中保全国公府了。 “主子您听说了没,二老爷这次呀,是铁了心要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去!”红锦把糕点给凝安送到凝安面前,眼角扬起的弧度无意宣誓着主人家的愉悦心情。 她厌恶舒凝馨,舒凝馨之前设计陷害凝安,更是差点毁了凝安清白,那时候红锦就觉得舒凝馨就算是千刀万剐也不足为过,如今舒凝馨吃此大瘪,红锦哪有不痛快的道理? “哦?二叔也觉得舒凝馨丢了他的脸呀!”凝安懒洋洋的把一块糕点扔进嘴里,脸上表情没有一丝意外。 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舒振翼昨日说要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调|教,虽说只是权宜之言,但那都建立在舒凝馨为舒文鹏能在武试中谋得好成绩而陷害夏明旭的前提下。 可如今舒凝馨被夏明旭这么冤枉大骂,舒凝馨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要嫁给夏明旭,舒振翼觉得舒凝馨丢人,一气之下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也全在情理之中。 “还不止呢。”红玉嘴角也轻轻扬了起来,“主子,三姑娘再怎么说是宋姨娘的女儿,宋姨娘哪里能坐实三姑娘被送去尼姑庵?现在宋姨娘和三姑娘正跪在老太太面前,苦求老太太帮她们说说情呢!” 至于求情的结果,红玉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出来。舒凝馨做出这等败坏纲伦的事情,老太太若说心中不气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再加上要把舒凝馨送去尼姑庵是舒振翼的决定,老太太就算松口,最多也只能在舒振翼面前说几句好话,至舒凝馨后路如何,到底还要看舒振翼气消不消。 可是舒振翼本来就是个爆栗性子,他都已经气到要把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去,他这气能那么容易消? “求情有用的话,还要规章做什么?”凝安嗤笑一声,也是满脸不屑。 显而易见,求情没用。 凝安昨日晚间从宋氏院里回来的时候,恰逢宋姨娘前去拜访,当时凝安还担心宋氏心软吃亏,现在看来,不管宋氏有没有吃亏,倒霉的都是宋姨娘。 宋氏心软,尤其是在宋姨娘这个宋氏一直心有愧疚的人面前,凝安知道宋姨娘去找宋氏定是为了求宋氏相助,以宋氏的性格,只要宋姨娘多求几句,宋氏就算为难,肯定也不会拒绝帮助宋姨娘。 可是今日宋姨娘居然求到老太太面前,很显然昨日宋姨娘求宋氏没有结果。宋氏心软,能让宋氏拒之不救的,凝安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一定是宋姨娘说了什么让宋氏勃然大怒的话。 “哎?主子,正好我们也没什么事,干脆一起过去看看热闹吧!”红锦是个闲不住的主儿,一听宋姨娘和舒凝馨正跪在老太太面前求情,立刻不安分起来了。 宋姨娘和舒凝馨难得吃瘪啊,尤其是舒凝馨,整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红锦都迫不及待的要看看舒凝馨丢人现眼的模样了! “看什么看!”红锦这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一下子就让凝安想起之前在听雨阁时红锦冲动闹出的事端,心中顿时恼了。 她一巴掌排在红锦脑袋上,怒其不争道:“成天就知道瞎看热闹,你什么时候能安分点!” “红锦,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冲动,被教训了吧。”红玉见红锦捂着脑袋欲哭无泪,竟掩嘴笑出了声。 红锦这个好动的性子实在太容易招惹麻烦,凝安和红玉早就想磨一磨红锦的性子,尤其是凝安,每次想到红锦冲动带给自己的麻烦,就恨得牙痒痒。 “奴婢哪里冲动了,奴婢又没有去看热闹,奴婢这不是跟主子商量着么……”红锦捂着脑袋,委委屈屈的看着凝安,嘟囔着辩解道,那模样简直像是被抛弃了的小狗一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你还有理了?”凝安没被红锦这模样骗到,她眼一睨,斜了红锦一眼,红锦立马就规矩了。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主子您说的是,您说的是!这热闹咱不看了,不看了!”被凝安一瞪,红锦连忙点头哈腰的妥协道。 直到凝安收回视线,红锦才狠狠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主子真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啊,一个眼神居然就吓的自己不敢妄动,不愧是自己的主子! “笨蛋红锦,反正老太太也不可能因宋姨娘的求情而松口,你看不看又有什么差别?”红玉见红锦点头哈腰的模样,只觉得好笑的不得了,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老太太不会松口啊,万一呢?”红锦嘟了嘟嘴,对红玉如此笃定的态度颇有不满,搞的好像红玉和凝安都知道,就她一个人脑子笨想不到一样。 “就算老太太松口,不是还有二夫人在吗?”红玉见红锦这模样就知道她解释红锦也听不懂,略微不雅的翻了个白眼,敷衍的解释了一句。 她真是高估了红锦的智商,方才她居然想跟红锦仔细解释其中缘由,可就凭红锦那个榆木脑袋,就算她嘴巴都说烂了,怕是红锦也理解不了。 “对哎!”红锦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二夫人那么讨厌宋姨娘,怎么可能让宋姨娘好过嘛!” 周氏自怀孕以后,在国公府的地位直线上升,以前宋姨娘可谓老太太身边的红人儿,但自从宋姨娘大闹一场之后,得老太太心的反而成了周氏,加之周氏又是老太太的侄女,如此一来,周氏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可谓一时无两。 周氏大部分时候都跟在老太太身后,今天又是宋姨娘吃瘪,周氏没理由不去冷嘲热讽火上添油,有周氏在,宋姨娘和舒凝馨说什么也没办法让老太太松口。 凝安也白了红锦一眼,对红锦的智商已经不抱希望。红玉跟红锦仔细解释,红锦听的一头雾水,红玉随便敷衍一句,红锦反而信以为真。 “可是主子……”红锦自认为看到了真相,脸色一喜之后,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迅速暗了下来,她小心翼翼的觑了凝安一眼,迟疑道:“主子,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干……要不……我们还是去看看吧?” 虽然知道舒凝馨和宋姨娘这次已经无力回天,可是红锦本来就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平日心思极多的舒凝馨马上就要吃大亏了,红锦简直迫不及待想好好看看舒凝馨走投无路的模样。 “谁说没事儿干?走,去听雨阁!”凝安白了红锦一眼,嘴里的点心也懒得吃了,语音刚落,就站起来一马当先的往外走去。 她实在对看舒凝馨和宋姨娘倒霉没兴趣,宋姨娘和舒凝馨走到今天这一步,虽说有她的谋划,但是事到如今,宋姨娘和舒凝馨已经难以在她心里泛起波澜了,让她现在去看宋姨娘和舒凝馨的笑话,她都嫌懒得动。 去听雨阁也算是一时兴起。昨日她方从听雨阁出来,也知道了听雨阁背后那个神乎其神的阁主就是凌鸿墨。听雨阁本就让她兴致高昂,尤其是知道听雨阁阁主是凌鸿墨,而且凌鸿墨还以听雨阁为根据,一手创建了京城最庞大的情报网络——枢机,这让凝安对听雨阁的兴趣格外浓厚。 “哎?主子——”红锦红玉没想到凝安居然说走就走,都愣了一下。 凝安以前整日窝在院子里,红锦红玉尝试了许多方法都没能让凝安迈出国公府半步,没想到昨日几番游说终于让凝安去了一趟听雨阁,今日还不等她们开口,凝安又主动提起要去听雨阁。 主子肯多出门,这是好事呀! 红锦红玉对视一眼,默契的没有再提去看舒凝馨笑话的那一岔,红锦更是低低的欢呼一声,丢下一句“主子我马上去收拾东西”,然后生怕凝安反悔似的,一溜烟儿就冲到屋里收拾东西去了。 不过最后凝安众人还是没能出去,因为门口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是老太太宋氏身边的贴身侍婢,昨日晚间就是这个丫鬟来传宋氏的话,让凝安过去的,现在宋氏众人应该都在老太太那里,宋氏的贴身丫鬟出现在这里,又是出了什么事? 丫鬟一脸急色,走路也莽莽撞撞,宋氏性子温和,跟在宋氏身边的丫鬟也一向沉稳内敛,断不会如此鲁莽,难道是宋氏出了什么事故? 凝安心下一沉,也顾不上本来要去听雨阁的打算,肃目问道:“红音,可是母亲有什么吩咐?” “奴婢见过二姑娘。”红音脸上焦色依旧,她见到凝安,飞快的行了一个礼,急声道:“二姑娘,您的侍婢红玉可在?二夫人在大堂里受了惊吓动了胎气,现在腹痛难忍,去外面找郎中需要时间,现在二夫人又等不得,老太太吩咐奴婢传唤红玉,让红玉赶紧去看上一看!” 第126章 凝安的疑惑 凝安的出游计划不得不暂且搁置一边,周氏因为腹痛难耐,已经被扶到床|上躺下,凝安一到就看到周氏床边围了一大群人,老太太、宋氏、舒振翼、以及宋姨娘和舒凝馨母女都紧张的看着床|上满脸痛苦的周氏。 “红玉!”凝安没敢怠慢,只潦草的瞥了一眼房内的大致情况,就立刻回头招呼红玉。 “是,主子!”红玉知道轻重缓急,不用凝安招呼就匆匆走到周氏床前,弯腰飞快的给众人行了一礼,就凝眉为周氏把起脉来。 凝安这时候才有空细看房内众人,老太太不消说,周氏动了胎气,她绝对是最着急的一个,红玉一进来,也顾不得红玉是仆她是主,想都不想就立即挪开,腾出足够的地方让红玉号脉,那一脸焦色,简直让人以为床|上躺着的是她的亲闺女而不是侄女。 宋氏一脸紧张,脸色也不怎么好看,凝安只消一看宋氏的面色,就知道宋氏心里的焦急肯定不比老太太轻多少。 相比之下,舒凝馨的脸色要就要怪异多了。里面对周氏的担心是不假,可是怎么看怎么夹杂着一份心虚和忐忑的意味在里面,凝安念头一转就想清了原委。 周氏本就是个暴躁的性子,以前受宋姨娘的气受的多了,所以自宋姨娘失势后便时时出言讽刺宋姨娘,在周氏怀孕之后,对宋姨娘的讥讽更是变本加厉,这次舒凝馨又闹此笑话,周氏不落井下石是不可能的。 周氏风头正盛,哪里懂得收敛?所以凝安完全可以想象周氏的话说的有多难听。宋姨娘现在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只得咬牙忍了。可是周氏那性子,说的话那么难听,宋姨娘能忍,舒凝馨还嫩,能忍到几时? 所以一定是周氏出言讥讽宋姨娘和舒凝馨时说话太难听,舒凝馨受不了,然后出言顶撞了几句,甚至动了手,才会出现,现在周氏躺在床|上呻吟,而舒凝馨一脸忐忑的模样。 不得不说,凝安的猜测虽然不完整,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至于宋姨娘和舒振翼…… 凝安目光慢慢落在宋姨娘和舒振翼的身上,然后眉头猛的一跳。 不对劲,很不对劲! 舒振翼就算再不满意周氏这个妻子,但周氏肚子里到底怀的是他的子嗣,周氏动了胎气,舒振翼就算不着急,脸色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番古井无波—— 对,就是古井无波!虽然他面上也是一派急色,可是眼里一点波动也没有,就好像……他早就料到周氏会动了胎气一样! 凝安眉头狠狠皱起,最后慢慢摇了摇头。不对,宋姨娘和舒凝馨去求老太太,舒振翼不可能在场,想来应该还是周氏动了胎气之后,有人去禀告了舒振翼,舒振翼才赶了过来。 至于宋姨娘—— 凝安方才一眼扫过,恍惚见似乎看到宋姨娘眼里闪过的一抹幸灾乐祸,虽然一闪而逝,可是凝安自问自己不会看错。 幸灾乐祸?为什么周氏动了胎气,宋姨娘会觉得幸灾乐祸?难道是故意顶撞周氏,意在让周氏流产? 不,不对。 周氏动了胎气,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和舒凝馨或宋姨娘起了冲突,被舒凝馨给顶撞了。宋姨娘不是如此没有考虑的人,就算宋姨娘想要周氏流产,以宋姨娘的谋划,决计可以做到不留痕迹,断不会用如此明显的办法。 凝安直觉里面有蹊跷,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如何?胎儿可有大碍?”无论凝安现在如何纠结,那边老太太依旧心焦周氏肚子里孩子的安危,她一直紧张的注视着红玉的动作,一见红玉面露难色,立刻担心的不得了。 红玉听老太太发问,轻轻抽回了为周氏号脉的手,她微微疑惑的望了床|上看起来难受的不得了的周氏一眼,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忽然想到什么,又慢慢舒展开来。 “回老太太,二夫人这脉象看起来不太好啊,怕是受了惊吓罢!”红玉凝眉想了想,最后低眉回道。 周氏的脉象很稳定,她仔细辨别了好久,依旧没有查出任何问题,反而周氏怀孕之后,在老太太的仔细慰养之下,身子骨也比以前好了许多,按理说,这样的脉象,周氏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格外健康才读,应该不会这样腹痛难忍才对呀。 她疑惑不解,怎么也想不通的时候,突然看到周氏眼底划过的一丝讽刺,脑袋一愣,瞬间明白了过来。 周氏是在装病! 装病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不让宋姨娘和舒凝馨好过。这满屋子的人,能惊扰到宋氏体内胎儿的只有舒凝馨和宋姨娘,和周氏作对的也只有舒凝馨和宋姨娘,方才定是舒凝馨和宋姨娘做了什么不当之事,才让周氏做出如此痛苦模样,目的,就是为了让宋姨娘和舒凝馨难过! 明白了缘由,以红玉对舒凝馨和宋姨娘的厌恶,怎么能不顺水推舟一把呢?所以红玉故意把周氏的情况说的严重了些,目的当然是给舒凝馨和宋姨娘雪上加霜。 “那可有什么办法?”果然,老太太一听周氏情况不好立刻就急了。 昨天红玉能轻松从补药中辨别出夏明旭殿试失利的原因,还了舒凝馨一个公道,红玉的医术已经有目共睹,现在也没人会怀疑红玉的话,所以红玉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很难看。 老太太更是脸色不善的瞪了舒凝馨一眼,眼里的警告以为十足。 方才的情况的确如凝安之前推断的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一切都是周氏去找的茬,周氏讥讽宋姨娘和舒凝馨,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尽了,宋姨娘愣是面不改色,让她格外窝火。 所以她一怒之下,就直接走到舒凝馨面前,勾起舒凝馨的下巴面对面的骂舒凝馨败坏纲伦,舒凝馨躲闪之中不当心碰到了周氏一下,周氏就极为夸张的倒在了地上,然后捂着肚子哇哇直叫,看起来格外恐怖。 周氏面对面骂舒凝馨,老太太也觉得有些过了,她正想出言让周氏收敛一些,没想到话还没有说出口,周氏就已经摔倒在地,看起来肚子疼的要命。 周氏肚子里还有她国公府的孩子啊,就算刚刚是周氏先做的不对,可是再怎么说周氏是个孕妇,舒凝馨怎么说也该让着周氏些,怎么能推攮周氏?万一周氏孩子出事了怎么办? 老太太狠狠的瞪了舒凝馨一眼,却没有时间训责舒凝馨,因为周氏的状况看起来很不好,恰巧这时宋氏突然过来,看到这情况,宋氏赶紧吩咐丫鬟去叫红玉过来为周氏号脉,一边和下人一起把周氏扶到床|上躺下。 若是周氏情况还好,这事便了罢了,可是周氏现在动了胎气,听红玉的意思似乎情况不妙,若周氏肚里的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舒凝馨和宋姨娘绝对逃不了责任。 “你不必忌讳,只管直说便可。”舒振翼也沉着脸道,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凝安眉头却又一次皱起,她还是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舒振翼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昨日是被舒凝馨气得狠了,才气极而去,可是现在舒振翼担忧的表情太过明显,倒像是故意做出这副表情给外人看的。 而且……周氏在装病,这点瞒不过凝安! 周氏演技谈不上拙劣,但也绝对算不上好,凝安活了两世,前世虽懵懵懂懂,但今生一直步步为营,察言观色的本领不说练到极致,但看出周氏的表演却并非难事。 “回老太太,二老爷,二夫人脉象紊乱,腹痛难耐,奴婢马上开个单子,吩咐下人赶紧抓药回来熬制,喝下药后二夫人腹痛便可缓解,只是……”说到这儿,红玉稍稍停了一下,又轻轻低下头,恭敬道:“只是老太太,二老爷,二夫人现在身孕已近四月,需得好生调养,切不可再受了惊吓动了胎气。” 红玉前半句说的规规矩矩,后半句却带了些意有所指的味道。 众人都知道周氏现在这般痛苦,缘由全在舒凝馨和宋姨娘身上,本来老太太对宋姨娘和舒凝馨已经心生不满,现在舒凝馨闹出这一出,这不满更是变成了厌恶。红玉再特意提出周氏需要好生调养不能再受惊吓,虽然没有明说是舒凝馨的过错,可众人哪能不想到是舒凝馨把周氏害成这样的? 老太太黑着脸斜了不怒自威的斜了舒凝馨一眼,勉强压住心底的怒火,才对红玉道:“你现在便开下药方,我马上叫人去抓药回来,孩子拖不得!” 红玉顺从的应了一声“是”,然后刷刷几笔写下了药方,仔细检查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把药方交由下人,吩咐下人迅速去抓药熬制。 凝安在红玉把药方交代下去之后,才微微冲红玉挑了挑眉,眼角的余光向床榻上疼的翻来覆去的周氏瞟了一眼,无声的求证周氏的病情究竟如何。 红玉自幼跟在凝安身边,自然明白凝安的意思,她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凝安的猜测。 凝安心猛地一沉。 周氏装病,舒振翼对周氏发病毫不意外,宋姨娘面色深不可测……难道是周氏和舒振翼合谋,在算计舒凝馨和宋姨娘? 凝安眉头越皱越紧,她直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原本以为今日舒凝馨去尼姑庵已是板上钉钉,可如今看来,事情却越加复杂了。 第127章 周氏身亡 无论房间里众人心思各异,去抓药的小厮很快端着已经熬好的中药进来了。 这时候周氏也没有疼的一直哇哇叫了,想来是装病也耗费力气,周氏闹了小半个时辰,说不累也是不可能的,不过虽说周氏没有继续呻吟,可是眉头却已经微蹙,让人一看就知道主人家承受的痛苦。 老太太在小厮端着中药进来的时候就一把接过药碗,然后招呼宋氏帮着扶起周氏,亲自坐在床头一口一口的给周氏喂药。 “老太太不必担心,侄女已经好很多了。”周氏脸上强挤出来一抹笑容,贴心的宽慰道。 她说完,眼睛微挑,似笑非笑的睨了宋姨娘一眼,眸子里满是不屑和挑衅。 她当然相信宋姨娘一定看出她在装病,实际上她也没想过瞒住宋姨娘,宋姨娘心思多,想法细,她的表演能唬住关心则乱的老太太,却唬不住精明的宋姨娘。 所以她才故意做出一副柔弱,却又强撑着不想让老太太担心的模样来,周氏只是脾气火爆,到底脑子不笨,她知道怎么样才能为自己谋到更大的利益。 “先喝药!”老太太把药匙送到周氏嘴边,佯怒道。 果然,老太太看周氏这副模样更加心疼了,对周氏的态度也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是啊,二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孕期一定要好好补补身子,奴婢那里还有几盒燕窝,回去之后奴婢便将燕窝给二夫人送去。”宋姨娘也勉强笑道。 虽说是周氏装病,可是老太太不知道啊,即便宋姨娘心里憋屈,表面上该做的工作,该表达的关心也还是要做到位。 凝安扯了扯嘴角,难为宋姨娘现在还笑的出来。本来宋姨娘是要求老太太在舒振翼面前说说好话,让舒凝馨不至于被送到尼姑庵去,可是现在周氏差点出事,舒凝馨要背大锅,舒凝馨肯定是逃不了责罚了。 “不劳你费心,你要有那心思,就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女儿吧!”老太太对周氏有多心疼,现在对舒凝馨和宋姨娘的态度就有多恶劣,她一听宋姨娘说话,脸立刻就板起来了,和跟周氏说话那轻声细语的态度完全是两个极端。 宋姨娘自讨了一个没趣,又被老太太一番训责,脸色也有些难看,她不再言语,默默退了下来,只是眼里微微闪过一丝暗沉的冷光,让她在一刹那看起来居然有些阴森。 “宋姨娘也是好心,今日二夫人不小心动了胎气,这是谁都没想到的意外,宋姨娘为二夫人送去燕窝,也算是宋姨娘有心了。”宋氏到底不愿看到宋姨娘被骂,终究还是站出来帮宋姨娘说了几句话。 昨日晚间宋姨娘来求她相助,却因宋姨娘怒不择言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可是说到底,宋氏还是不忍心看到妹妹处境如此凄惨,所以今天一早听说宋姨娘去向老太太求情之后,便赶了过来也想帮村一二。 可是她没想到来的时候刚好就见到周氏被舒凝馨“轻轻”一推,就夸张的倒地呻吟。 她知道宋姨娘和周氏一直不太对付,可周氏装病,老太太急的坐立不安,她也不可能当场戳穿,只得先和老太太扶周氏在床|上躺下。 她知道今天出了这档子事,宋姨娘若还想替舒凝馨求情,老太太和舒振翼定不会松口,心中也是万般无奈,可是她帮不了舒凝馨,宋姨娘受老太太责罚,她倒也能帮着说上几句好话。 凝安瘪了瘪嘴,眸子里有些无奈。 她的母亲就是这个老好人的性子,无论别人伤她多深,恨她多浓,做了多少对不起她的事,她始终念及旧情,不肯让亲人好友受半点辛苦。 凝安心中蓦然一叹,她本来还想站出来隐晦的说上几句,让宋姨娘的日子更加难过,可是最后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既然宋氏都已经开口为宋姨娘求情了,凝安也不想拂了宋氏的意。 “哼,我倒怕我受不起这份好心!”周氏几口药下肚,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也有精神含沙射影的讥讽宋姨娘了。 她本来就是装病,老实说装这么久早就累了,可是药没端过来,她也就没办法停下,只得咬牙继续演下去。就在她耐心将尽时,终于等到了红玉开的安胎药,才喝了几口,就迫不及待的把之前的病态给收起来了。 宋姨娘这些日子受周氏的嘲讽已经不少,如今舒凝馨即将被送去尼姑庵,宋姨娘在国公府又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里外不是人,现在又被老太太和周氏轮番讥讽,凝安已经可以想象宋姨娘的脸色能有多难看。 可是等凝安的目光落在宋姨娘脸上的时候,凝安心里忽然一惊。 不对劲! 宋姨娘非但没有半丝恼怒,被周氏这么嘲讽,她脸色居然没有半丝变化,甚至……甚至还带了些讥诮! 凝安心里猛地警惕起来,还不等她想个明白,宋姨娘又恢复了之前那一副唯唯诺诺的顺从模样,就好像凝安方才从宋姨娘脸上看到的讥诮,只是凝安的错觉一样。 “二夫人说笑了,奴婢……奴婢只是担心二夫人……”宋姨娘说的低声下气,却让人听起来就觉得是周氏在可以刁钻她。 凝安疑惑的皱了皱眉,宋姨娘平日里也是这般模样,可是她刚刚不可能看错,宋姨娘今日种种行径都极为古怪,凝安虽没有看出宋姨娘的目的究竟在何,心里却暗自警惕起来了。 都说狗急跳墙,宋姨娘本来就是个精明人,现在被逼的急了,难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无论如何,还是防患于未然最好。 “呵!我说笑?”周氏哪里听不出宋姨娘话里的味道,一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宋姨娘居然还不老实,周氏就满肚子的火。 她怒气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横着眼就怒声讥讽道:“我便是说笑又如何?好歹不像某些人没脸没皮不害臊!做母亲的不守妇德觊觎别人的丈夫,做女儿的不知纲伦上赶着嫁人,简直就是——” 周氏的话正说到兴头,忽然猛地顿住。室内本来只有周氏一人尖锐的讥讽声,虽然周氏的声音让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喜,可此时声音戛然而止,就像是嘈杂的闹市忽然寂静下来,突兀的让所有人都心中一跳。 凝安本来在警惕宋姨娘的动作,此时突然觉察周氏出了意外,疑惑的望了周氏一眼,只一眼,便让她呆愣原地—— 怎么可能! 凝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的周氏“哇——”的吐出一大口黑血,脸色迅速的苍白下去,双眼圆瞪瞪的鼓的老大,看起来就像一个不甘的冤魂一样。 凝安猛地回头望向宋姨娘,正好看到宋姨娘眼底一闪而过的冷笑,她心中猛地一沉。 “红玉!红玉!”宋氏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她急急忙忙的扶住吐血不止周氏,一边大声呼唤红玉。 “二夫人!”红玉也被这状况吓了一大跳,她来不及回应宋氏,已经一个迈步直奔周氏床前,手一扬,便握住了周氏的脉搏。 周氏脉搏已经弱不可察,红玉心中一惊,还来不及有进一步的反应,周氏已经重重的倒在了宋氏的身上,一双死鱼般的眼睛依旧瞪的老大,可是瞳孔却已经散大了。 只瞬间,周氏脉搏已经不在! 红玉心下一乱,手还摸着周氏的脉搏,可是面上的表情却僵硬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瞪眼看着已故的周氏,脑子乱做一团,一时间瘫在原地,竟连动都动不了。 周氏……死了! 吐黑血,死亡迅速,很明显是中了毒,剧毒! 这种毒发毒一定很快速,在服下毒药很短的时间之后便会毒发身亡,可是刚才周氏没有吃任何东西,除了那一碗安胎药! “玉兰——玉兰!”周氏吐血身亡,这件事发生在一瞬间,老太太现在才猛地反应过来,她一手别开挡在周氏身前的红玉,猛地扑向已经失去意识的周氏,声音凄厉的仿若冤死的厉鬼。 周氏原名周玉兰,老太太平时鲜少唤周氏乳名,现在看周氏吐血倒下,想来也是被吓的狠了。 舒振翼和宋姨娘被老太太这一喊,似乎终于才缓过神来。两人也满面焦急,飞速的冲向周氏床前,红玉本来站在周氏床边,手还握着周氏的手腕,这时候却被挤到外围,无力的手再也握不住周氏的手腕,只能任由周氏的手从她手心滑落。 她双眼无神,目无焦距的看着焦急的众人,意识因震惊又刹那的丧失,直到看到凝安时,才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 一定是有人陷害,一定是有人陷害! 红玉心中猛地涌起滔天巨浪,她只是一个下人,无权无势又与人为善,别人没必要为对付她而花这么大的力气,唯一的解释——那人要对付主子! 可是不等红玉和凝安有所反应,舒振翼已一个箭步猛地冲到周氏床前,一把把周氏从宋氏怀里揽了过来,一边目呲欲裂的呼喊着周氏的名字,一边颤颤巍巍的拿手去探周氏的鼻息。 没有鼻息,没有鼻息! 舒振翼脸色猛地一变,下一秒,他转身满目通红的瞪着凝安,厉声喝道:“来人,舒凝安谋害亲长,罪无可赦,把她给我押到大牢候审!” 第128章 合谋 周氏之前不过动了胎气,可是服下红玉一碗安胎药之后竟是直接身死,红玉一定脱不开身,而凝安身为红玉的主子,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凝安脸色越来越沉,她终于明白宋姨娘的打算了。 宋姨娘连日来屡遭祸端,此次更是祸及舒凝馨,宋姨娘苦求宋氏无果,又不甘自己的女儿被送入尼姑庵,自此身败名裂,所以最后居然兵行险招,设计谋害怀有身孕地位水涨船高的周氏,还将罪名安到凝安头上,不仅让凝安百口莫辩,更是解了她自己的燃眉之急! 当真是好谋算! 舒振翼要把凝安押入大牢的话吓的宋氏花容失色,她来不及细想,大惊道:“二弟,万万不可啊!” “舒凝安害我夫人和我夫人肚里的孩子,理应杀人偿命!嫂子如此横加阻拦,莫非这其中还有你的谋划?!”舒振翼冷笑连连,脸上一派怒容,让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定怒气当头。 舒振翼一口咬定是凝安陷害周氏,之后更是把宋氏也牵扯进来,宋氏脸色猛地一变。 周氏身死已成事实,而周氏之前只喝了红玉开的一碗安胎药,任谁都能看出这其中定有猫腻,可是宋氏了解自己的女儿,凝安虽然性子刁蛮,可是心底却格外善良,断不会做出这种一尸两命的事情啊! “二叔此言未免太过武断!”凝安面色微沉,即便心中情绪翻腾,语气却从容不迫:“凝安和婶婶关系一向要好,先不说凝安可不可能谋害婶婶,便是凝安想要谋害婶婶,也断不会选择如此粗糙的手法,让人一下子就怀疑到凝安身上!” 舒振翼要将凝安押入大牢,宋氏现在情绪不稳肯定会言辞不当,凝安绝对不可能让宋姨娘再抓住宋氏的把柄,所以抢在宋氏前面开口道。 “没错,安儿一向聪慧,先不说安儿不可能谋害二夫人,凝安就算要谋害二夫人,有的是办法能够悄无声息的置二夫人于死地,决不会用这么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安儿做的的方法!”宋氏也立刻反应过来附和凝安道。 凝安和宋氏说的是事实。周氏在喝了红玉的一碗药下去便立刻吐血身亡,所以这一定是红玉那碗药的缘故,红玉是凝安的丫鬟,不可能擅作主张,所以表面上看起来,的确应该是凝安吩咐红玉谋害周氏。 可是细想起来,这一切都不能成立,很简单,这个陷害周氏的方法太过粗糙,粗糙到周氏身亡之后,所有人立刻就会怀疑到凝安身上来,可是凝安并不笨,就算要谋害周氏,也决计不可能选这么个粗浅的法子! 但即便如此,凝安的脸色也没有丝毫放松——宋姨娘既然谋划此事,甚至当众害死了周氏,那就一定打定了主意要栽赃给凝安!宋姨娘一向心思细腻,凝安肯定宋姨娘绝对不可能放着这么大的漏洞不管! “呵!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二夫人自怀孕之后便格外注意,只要二夫人死了,无论怎么死的,国公府都一定会彻查到底,不管你是怎么做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难免会泄露身份,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让别人都以为不可能是你做的,却正是你做的呢?” 宋姨娘眼底慢慢划过一丝冷意,像是讥诮,又像是快意,可脸上却一派悲痛欲绝的表情,看起来甚至比舒振翼还要难过,她说的话却刚好补全了之前留下的漏洞,让凝安百口莫辩。 昨天她苦求宋氏施以援手,对宋氏低声下气卑躬屈膝,甚至还抛下脸面对宋氏下跪!可是即便她做到如此地步,宋氏居然依旧没有松口,甚至还让舒振昌撞见,令她颜面大失。 既然国公府没有一个人帮她,那她也不必再顾及情分,她当时就发誓,她一定要宋氏好看!凝安是宋氏的掌中宝心头肉,只要凝安出事,绝对能给予宋氏当头一击。 于是当夜她便找到了舒振翼,如她所料,舒振翼对她没有半点好脸色,不过她也不在意,她的目的不是取悦舒振翼向舒振翼邀宠,而是为舒振翼献计。 舒振翼一直不甘屈居舒振昌之下,舒振翼对周氏十分不喜,舒振翼在宋氏诞下泽儿之后面目不善……宋姨娘好歹跟了舒振翼十多年了,虽说她心心念念的都是舒振昌,可是舒振翼心里怎么想的,她甚至比舒振翼自己还要清楚! 她提出谋害周氏,然后嫁祸凝安的时候,舒振翼是震怒的,甚至还扇了她一巴掌,可是等她陈述完利弊之后,舒振翼却沉默了,最后不仅默许了她的动作,甚至还帮衬了她许多。 舒振翼本就不喜周氏,之前因为宋姨娘给他戴了绿帽子,加之周氏受凝安提点,性子一下子温和体贴了不少,这才宠幸了周氏几日。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周氏在怀孕之后不仅一下子变回了以前那暴躁泼辣的样子,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宋姨娘给他戴了绿帽子让他面上无光,他本来就极其厌恶别人提及此事,周氏这些日子以来不仅屡次提及此事,说话更是不经大脑,什么不该说的都在说。而且母凭子贵,周氏现在不过怀有身孕,就已经恃宠而骄泼辣无礼,若是周氏再诞下子嗣,那不还得上天了? 周氏又是老太太的侄女,老太太平日里本来就向着周氏些,等周氏生了孩子,那老太太还不得事事依着周氏? 但是仅凭这些,舒振翼倒也不至于下定决心谋害周氏,可宋姨娘说出的另一个条款却让他格外心动。 把周氏的死嫁祸到舒凝安身上! 舒凝安若是坐实了罪名,就算她是舒振昌的女儿,也免不了一死,以舒振昌和宋氏疼爱女儿的程度,一定不可能眼睁睁的见着凝安身陷牢狱,所以那个时候,舒振昌和宋氏只能去求他们! 舒振翼一直嫉妒舒振昌国公之位,他做不了国公,却可以为他的儿子谋取到最大的利益,所以他那时候便可开出条件,让舒振昌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而舒振昌和宋氏若想要凝安活命,便只能依照他们的话做! 一举两得,不仅把国公府收入囊中,还解决了周氏这个眼中钉肉中刺,舒振翼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安儿向来心善,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一定是有人谋害!这事还须细查!”宋氏脸色焦急,她现在没有想到是舒振翼和宋姨娘背后在谋划,还以为舒振翼和宋姨娘只是因为事发突然,一时情绪激动才胡乱指责凝安。 “请二老爷明察,主子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红锦红玉也“扑通”一声猛地跪在地上,低头高声请求道。 红玉是想到可能有人陷害,但是事发突然,她也来不及细想,红锦想的就简单了,周氏死了,所有人都怀疑是她主子凝安所为,可是红锦了解自己的主子,凝安不喜宋姨娘和舒凝馨,可是跟周氏无仇无怨,甚至周氏和宋姨娘不对盘,所为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就算为了让宋姨娘难过,凝安也不可能谋害周氏啊! “药方!那就去查药方!二夫人是喝了凝安婢子开的药之后突然毒发身亡的,那就去查查这药方有没有问题!”宋姨娘面色阴沉,咬牙说道,看起来完完全全是站在一个公正的立场上为周氏伸冤。 “去把药方拿上来!”舒振翼立刻沉声命令道。 方才被舒振翼高声唤人把凝安押入大牢,那时候门外的几个侍卫便冲了进来,可是看到屋内的情况又不知究竟该不该押人,这时舒振翼下了命令,他们心里都猛地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应了一声“是”便出去找药方了。 其实凝安重生之前在国公府下人心中的地位就已经很高了,重生之后凝安收敛了许多,也丝毫不见以前的刁蛮任性,国公府的下人自然更喜欢这个没有架子的二姑娘,所以侍卫私心里还是不肯相信凝安会谋害周氏的。 药方很快被呈到舒振翼手上,舒振翼只看了一眼,脸上怒气猛地勃发起来,他横眉立眼,厉声呵斥道:“还不把舒凝安这个杀人凶手给我押入大牢?!” “且慢!”宋氏脸色也是一变,几个侍卫本就犹豫,听宋氏一说,倒也站住不动了。 宋氏面色难看的不得了,她语气中带了些焦灼和质问:“药方是我们刚才看着红玉写的,能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呵!”舒振翼冷笑两声,一把把手中的药方扔到宋氏身上,怒声咆哮道:“你自己看看有没有问题!” 宋氏一把结果药方,只飞速一瞟,脸色大变。 前几味药规规矩矩,都是些凝神补气的安胎药,可是到了最后,居然堂堂然添了一味砒霜! 砒霜可是剧毒啊,吃下去人就立刻毙命了,何况周氏还怀有身孕! “这……这怎么可能!”宋氏握住药方的手微微发颤,脸上全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红玉那孩子她了解,凝安她也了解,这两个人,无论是哪一个都断不会做出谋害周氏的事情来,可是药方上面明晃晃的“砒霜”两个字,让宋氏避无可避。 红玉跪在地上,也一直注意着场上的情形,她不怕舒振翼差人去拿药方,药方是她一笔一划亲手写的,决计不可能出问题,可是见舒振翼和宋氏难看的面色,她心中却猛然一惊。 ——药方有问题? 第129章 锒铛入狱 红玉脑子还没开始想,身体已经先一步跳了起来,猛地夺过宋氏手中的药方,可是只一眼,她便立刻呆愣原地。 砒霜——怎么可能有砒霜! 她看出周氏在装病,所以下的药都是普通的安胎药,吃下去对胎儿和周氏只有好处,怎么可能突然变成了砒霜!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一定是有人故意想陷害主子! 凝安也发现事情不对,她皱眉拿过红玉手里的药方,在看到最后那两个“砒霜”时,眼色猛地沉了下来。 凝安了解红玉,所以事情不可能是红玉做的,宋姨娘,肯定是宋姨娘! 她猛地回头望向宋姨娘,恰好看到宋姨娘刚刚隐下去的冷笑,心中蓦然一惊。 她银牙紧咬,她还真没有想到,宋姨娘居然如此大胆,不仅当众谋害了怀有身孕的周氏,还明目张胆的改了红玉的药方,想要嫁祸于她! 昨日宋姨娘去向宋氏求情,被她撞个正着,今日她听说宋姨娘求情求到了老太太这里,就已经知道昨日宋氏一定没有答应帮助宋姨娘,可是她没想到,宋姨娘向老太太求情是假,谋害她舒凝安是真! 周氏就算暴躁易怒,也绝没可能出手当众扇舒凝馨耳光,肯定是宋姨娘暗中挑衅,目的就是为了让周氏动了胎气,然后再让红玉过去给周氏治病,再把红玉写下的药方改动些许,做出凝安谋害周氏的假象来! 红玉之前一眼断出夏明旭的补品有问题,已经足以证明红玉的医术,现在周氏动了胎气情况紧急,为赶时间找红玉给周氏看病完全说的过去。周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喝下红玉开的安胎药之后便立即毙命,红玉和她都脱不了干系! 好算计,当真是好算计! 凝安脸色愈发阴沉,她没想到宋姨娘居然能狠辣到这种地步,为陷害于她,居然还不惜一尸两命! “还不把罪犯舒凝安给我押下去?!”舒振翼没有理会几近崩溃的宋氏和面色难辨的凝安,他眼光微闪,一转头,怒声斥责那几个依旧站着不动的侍卫,声音雷霆万钧,吓的那几个侍卫身体都抖了一抖。 “二姑娘,您……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那几个侍卫对舒振翼心存畏惧,又被舒振翼这么一斥责,即便心里不相信事情是凝安所为,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动了动,迈步就要押送凝安。 “这药方笔迹不对!”凝安理都没理那几个侍卫,她蹙眉望着药方,然后猛地把药方扬起来,“前面几味药,字体娟秀,是红玉的笔迹没错,可是最后那个‘砒霜’字迹却格外潦草,显然是有人后面才添上去的!” 没错,红玉字体娟秀灵动,看起来赏心悦目,可是最后那味“砒霜”却极其潦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人所为。 “所以很明显,定是有人谋害了婶婶,然后嫁祸凝安!”凝安斩钉截铁道,目光落在宋姨娘身上,脸上冷意凛然。 她向来不服输,宋姨娘要陷害她,她也不可能坐以待毙,就算最后她真的无力回天,也决不能让宋姨娘赢的那么轻松! “说不定是故意为之,把最后那几个字写的潦草,让人以为是别人陷害,实际上却是你心肠歹毒!”宋姨娘被凝安森然的目光盯得心中一慌,想到自己没有漏洞的谋划,却立刻镇定了下来,冷着脸反击道。 “婶婶与我无冤无仇,我有什么谋害婶婶的动机,倒是姨娘你,保不准还在这里贼喊捉贼!”凝安冷笑森然,目光冰冷像深冬的寒冰,然宋姨娘心里抑制不住的发冷。 凝安没有接宋姨娘的话,反而反讽宋姨娘。的确,宋姨娘和凝安站在一起,不论怎么看,都是宋姨娘谋害周氏的动机要多一些。 周氏是凝安的婶婶,周氏就算生了孩子,对凝安也没什么影响,倒是宋姨娘,只要周氏有了孩子,宋姨娘的地位肯定一落千丈,加之这几日宋姨娘连连出错,到时候宋姨娘肯定再无翻身之日。 宋姨娘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慌乱,她咬牙斥责道:“你血口喷人!我之前是不小心让二夫人动了胎气,可是二夫人毙命却是因着你丫鬟的那一碗药!现在证据确凿,你竟还敢诽谤他人,简直罪加一等!” “是呢,姨娘你也知道,是你让婶婶动了胎气!”凝安冷哼一声,面色已经冷到了极点。 “你——”宋姨娘没想到凝安居然油盐不进,忍不住心中大怒。 “够了!”宋姨娘的话还没说出来,老太太突然大喝一声。 老太太这一声呵斥声音极大,怒气勃发,一下子就让宋姨娘把没出口的话全部咽了下去。 “老太太,二夫人死的冤枉,您一定要为二夫人做主啊!”宋姨娘立刻转过身央求老太太,话里话外全然为周氏不甘的姿态,险些让别人以为她和周氏的关系极为要好一样。 “老太太,安儿一向心善,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来,还请老太太明察,还安儿一个公道,也不让二夫人枉死啊!”宋氏也一下子跪倒老太太身前,急声恳求道。 刚刚那么长的时间,老太太抱着周氏已渐渐冰冷的身体,任凭舒振翼和宋姨娘吵的不可开交,她却半个字也没有说,直到现在,她脸上的悲痛和哀戚全部不见,只剩下一片冷彻人心的冰冷。 老太太微微佝偻着腰,慢慢的抬起头,目光扫过宋姨娘和红玉,最后慢腾腾的移到凝安身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可是看凝安的目光却冷到了极致。 “把罪子舒凝安,给我押到大牢去!”老太太一字一顿,声音没有半丝起伏,似乎只是在说着极为平常的事情,可话中的怒气和冷意却丝毫掩藏不住。 她话一说完,目光又缓缓落回周氏瞪着大眼,看起来格外不甘格外狰狞的脸上,脸上一瞬间闪过的情绪让人完全看不懂,可是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势,却让所有人都为之一迫。 屋内所有人在一怔之后,脸色都是大变。凝安沉着眼看了老太太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宋姨娘身上,嘴唇慢慢抿了起来,心里即便怒气冲天,可此情此景,竟拿宋姨娘毫无办法。 “老太太,不可啊——”宋氏惊呼道,张口还想请求老太太的饶恕,可是舒振翼暴怒的声音却比她更大,一下子把她求饶的话给压了下去。 “还不动手?!”舒振翼怒声呵斥那几个犹豫的侍卫,这次他的气势比之前哪一次都要更盛,那几个侍卫一颤,目光在舒振翼和凝安身上兜转了一圈,咬牙上前架起了凝安。 凝安没有反抗,她知道反抗无用,她的目光一直死死咬在宋姨娘的身上,最后嘴角居然咧开了一丝笑容。 “姨娘,来日方长。”她轻轻道,声音像是一片鹅毛,细腻温嫩,丝毫没有即将入狱的恐惧和不安。她唇角扬起的笑容格外亮眼,让她在那一瞬间看起来美艳的不可方物,就像那疾风骤雨中一株长在岩缝中的花儿,虽外面电闪雷鸣,可是她依旧淡然若方。 宋姨娘心中一跳,还以为凝安看出了什么来,可是等她细看,凝安已经顺从的被那几个侍卫带了出去。 不可能发现的,不可能发现的!而且就算凝安真的发现了,那也没有关系,凝安被送入大牢,她肯定不可能让凝安活着出来的,舒凝安,从今日起已经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 宋姨娘收回眼,默默告诉自己,想到自己终于报了之前的大仇,心中不禁大快,虽然脸上依旧维持着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可是眼底却闪动着痛快之意。 “主子——” “安儿——” 宋氏以及红玉红锦都是脸色巨变。红玉已经没有余力多加思考,她跪到老太太跟前,眼泪唰唰唰的就流下来了。 “老太太,是红玉,都是红玉做的,跟主子没有任何关系,老太太若要责罚,责罚红玉一人便是,还请老太太放过主子!” 她扯着老太太的衣袖,哭的梨花带雨,甚至不惜揽下了罪名,只求老太太能够放过她的主子。 老太太没有言语,她缓慢又坚决的抬起手臂,然后猛地一扯,就把红玉扯着的袖子拉了回来,红玉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老太太——”可是她却来不及喊痛,手一撑就又要跪起来,结果还不等她直起腰,一旁的舒振翼已经狠狠一脚踹在了红玉的肚子上。 “把这个贱婢也给我押到大牢里去!”舒振翼不留情面的一脚后,便看也不看红玉一眼,转身沉声命令候着的侍卫。 那味砒霜是凝安让加的,所以凝安是主谋,肯定逃不了责罚,加砒霜的是红玉,所以红玉是帮凶,同样逃不了责罚,之死刚刚舒振翼和宋姨娘的重心都放在了凝安身上,一心想让凝安锒铛入狱,现在凝安已经被押入大牢,那红玉自然也逃不了的。 “老太太——主子是清白的,还请老太太明察——”那几个侍卫不敢押凝安,可是押红玉却没有犹豫,红玉被强行拉下去的时候,嘴里还不住为凝安求情。 等红玉的声音再也听不见,老太太才慢慢抬起了手,长满褶皱的苍老的手掌轻轻覆在周氏瞪的如铜铃般大的眼睛上。 “玉兰,我定不让害你的人好过!”老太太一字一顿道,她手掌轻覆,将周氏因不甘而瞪大的双眼轻轻合了起来。 第130章 人影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这还真是凝安第一次进牢房。前世虽然受夏明旭和太子合谋陷害,舒振昌和宋氏都进了牢狱,可是那时候凝安身为侯府夫人,却正好免去了牢狱之灾,没想到重来一世,她居然还真体验了一把牢狱生活。 牢房的环境对于自幼娇生惯养的凝安来说简直差到了极点。整个牢房里面就只有一张石板床,上面寥寥草草的铺了些杂草,现在虽已将近春末,可是昼昏时天气依旧微凉,牢房里居然连一床薄被也没有,当然这都不是最让凝安受不了的,最让凝安受不了的,是牢房里遍布的蛛网,和随处可见的老鼠蟑螂! 凝安皱着眉头,她知道宋氏和舒振昌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陷入牢狱,宋氏和舒振昌一定会拼尽全力救她出去,所以她现在倒也不是太急。 谋害周氏不是小事,她心里清楚就算有舒振昌和宋氏的帮衬,恐怕她想出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而且出去之后她还要好好对付宋姨娘,到时候肯定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所以即便环境差到让她几乎不能忍受,凝安还是皱着眉头拨了拨石床|上的杂草,仰身躺了上去。 她需要好好理一理思绪,找一找宋姨娘的漏洞,她绝对不可能平白为宋姨娘背了黑锅! 周氏毙命肯定和宋姨娘脱不开干系,这点毋庸置疑,她不知道除了宋姨娘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也参与了进去,仅凭她现在掌握的情报,她也很难确定下来,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舒凝馨绝对不知道宋姨娘的谋划。 舒凝馨多年来装出一副柔弱性子,可是实际上她的表演并不深刻,粗浅到凝安一眼就能看出舒凝馨是不是在说谎,舒凝馨不小心让周氏动了胎气后那胆战心惊的模样,绝对不是作伪。 至于舒振翼…… 凝安秀眉微蹙,舒振翼今日断言是她谋害周氏未免太过武断了些,虽然周氏是喝了红玉的那碗药下去才毙命的,可是舒振翼不应该先处置红玉吗?为什么舒振翼居然开口就说是她谋害周氏? “棒棒棒——”不等凝安细想,牢门口忽然传来几声敲打声,然后一个黑脸狱卒没好气的喊道:“吃饭了!” 凝安是早饭之后就阴差阳错的被关进了监狱,中午饭没人送来,现在外面天已经黑了,直到看到黑脸狱卒送来的饭,凝安才惊觉自己已有些饿了。 饭菜是用一个端盘端上来的,谈不上精致,但看起来倒也算得上美味可口,香喷喷的白米饭,虽然没有鱼肉,却有一整只的烧鸡,金翠欲滴,香味浓厚。 狱卒放下餐盘,脸上满是不耐之色,骂骂咧咧的就要走开,却被凝安一口喊住。 “牢房里的饭菜都是这样?”凝安蹙眉问道。就算她两世都没有进过牢房,可也知道牢房的饭菜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好,米饭便也罢了,烧鸡是怎么回事? “给你吃的你就吃,不吃愿意饿就饿,还以为自己是个大小姐?呸!”狱卒狠狠啐了一口,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也不管凝安什么脸色,直接就甩袖子走人了。 周氏身死是瞒不住的,现在已经过去大半天,狱卒多少也听到了些风声。凝安以前刁蛮任性,在外面的风声极为不好,狱卒本来对凝安就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凝安发此一问,他以为凝安还嫌弃这饭菜差了,语气顿时就不好了。 牢房里当然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伙食,不仅是牢房的人,就连他也未必能时常吃到整只的烧鸡。所以给凝安的饭菜是别人送来的,若非那人还给了他一大锭银子,他才懒得搭理这个刁蛮小姐呢。 呸!什么刁蛮小姐,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 凝安没从狱卒那里要回答案,也没有计较狱卒失礼,她皱眉望着热腾腾冒着香气的饭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算牢房的饭菜好,也不可能好到这种地步,甚至比一般平民吃的都要好了,可若这不是牢狱里的饭菜,那就只能是别人送过来的了。 宋氏疼爱女儿,送饭菜过来倒也正常,可是以凝安对宋氏的了解,宋氏不愿亏待了她,送过来的饭菜绝对会比眼前的饭菜精致百倍,可若不是宋氏送过来的,又能是谁送过来的? 凝安余光瞟到墙角鬼鬼祟祟的几只老鼠,默了片刻,忽然抓起盘子里的烧鸡,一把扔到老鼠堆里去。 老鼠被惊得四处逃窜,可烧鸡香味太浓,它们没见到外面有动静,又小心翼翼的挪回烧鸡旁边,然后不管不顾的就大快朵颐起来。可是不消片刻,凝安便眼睁睁的看着那几只吃过烧鸡的老鼠,后腿无力的抽搐了几下,然后硬邦邦的倒了下去。 果然有毒! 凝安轻轻呼了一口气,没有再碰地上的饭菜,转身就重回石板床|上躺着了。 她不用脑子想救知道是谁下的毒,除了宋姨娘,不可能有别人! 其实宋姨娘也是画蛇添足了。她知道牢房的饭菜很差,也知道凝安身为国公府嫡女,肯定没有去过牢房,她要在凝安的饭菜里面下毒,就得肯定凝安一定会吃下她下了毒的饭菜才行。 宋姨娘清楚凝安自幼娇生惯养,肯定吃不下牢房的伙食,所以特地叫人去备了些谈不上好,但也勉强凑合的饭菜给凝安送了过去,没想到凝安倒因此发现饭菜中的不对了。 其实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凝安都没有说受过饿肚子的滋味,这次迫不得已尝试了一遍,老实说,那滋味虽在凝安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但真心不太好受。 夜已渐沉,凝安本来想尽快入睡,可是坚硬的石板和四处乱窜的老鼠蟑螂让她愣是睡不下去,加之她肚子又饿的咕咕直叫,她翻来又覆去,好几遍之后,终于受不了的从床|上猛地坐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什么鬼地方!”她崩溃的捂着脑袋,在这地方她能睡下去就是怪事了! 可是当她余光不小心闪到地面一角时,崩溃的叫喊忽然止住,虽然没有任何动作,可是整个人却瞬间紧绷起来了。 有人! 牢房虽然不大,可还是有窗的,窗户很高,很窄,但还是有清亮的月光透进来,让凝安能够模模糊糊看到牢房内的情景。而在牢房的一角,靠近门口的地方,就有一个修长的人影! 凝安脑子里一下子就想到了几个时辰前被下了毒的饭菜,心中顿时警惕起来——宋姨娘想让她死在牢房里,下毒没有用,派人前来杀她也不足为奇! 人影本来没有动作,可或许是见凝安突然紧绷起来,以为凝安已经发现了他的存在,便也不再隐瞒,慢腾腾的就往凝安所在的位置移动了过来。 凝安屏气凝神,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她躲在阴影里的右手不动声色的向腰侧探去——舒振昌在她生日时送她的那一把长鞭,她走哪都带在身上! 人影愈加逼近,凝安的手已经握住长鞭。 她的头依旧垂着,脸上表情格外凝重。她能够感觉到这个人给她的巨大压迫力,她不知道这个人在一旁站了有多久,若非她突然坐起来,她居然半点都没有发现这个人的存在! 近了,近了! 凝安眸光一闪,忽然猛地暴起发难,长鞭一扬,虎虎生威的直奔那个人影而去,同时她整个人飞速的向后撤去,拉开与人影的距离。 森冷的月光印在鞭子上,竟平添了一丝狰狞的味道。 可是下一秒,凝安却猛地呆愣不动了——不是因为长鞭被人影轻而易举的握住,而是因为面前这人,是她的一个老熟人! “凌鸿墨!怎么是你?!”凝安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眼前之人白衣胜雪,背着窗户,凝安看不到凌鸿墨的表情,可是这修长的身姿,这浑身上下卓然的气质,根本就是凌鸿墨无疑! “不过一日,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落魄了。”凌鸿墨声音里带了一丝浅淡的调笑,听不真切,可凝安忽然觉得面上一赧。 “你怎么来了?”凝安脸上的警惕和浑身的戒备一下子送了下去,她收起长鞭,虽然话里全是疑惑,可是却怎么也掩不住深藏着的那点激动。 凌鸿墨知道她被押入大牢,凌鸿墨亲自过来看她,昨日听雨阁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凝安现在再看到凌鸿墨,只觉得心跳微微加速,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回事儿。 “听说你倒霉了,过来看看。”凌鸿墨话里带着轻佻的笑意,还不等凝安恼羞成怒,他又道:“饿么?我给你带了些吃的来。” 凝安这时候才注意到凌鸿墨手里提着的一个红木食盒,她几乎一天没吃东西,说不饿是不可能的,可是听清了凌鸿墨话中的调笑,凝安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神经抽了,居然下意识的不想在凌鸿墨面前示弱。 “饿……饿个鬼!我才吃了饭,怎么会饿……”可是话还没说完,她的肚子就抗|议似的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咕噜”声,狠狠的打了凝安的脸。 凝安一下子怔在原地,脸也烧的通红,她知道自己不正常,她知道自己每次面对凌鸿墨的时候都不正常,可是即便她知道,她也拿自己毫无办法。 她似乎听到凌鸿墨的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闷笑,反正脸也丢尽了,凝安也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咬牙囔囔道:“好吧我现在突然饿了,有吃的没?” 第131章 探狱 凌鸿墨没有立刻把食盒递给凝安,而是先点了一盏油灯,油灯一点,整个牢房顿时亮堂起来了。 凝安这个时候才真正看清楚了凌鸿墨的样子。凌鸿墨依旧一袭白衣,即便在脏乱的牢房里,也依旧卓然的不可方物,他脸上带着清浅的笑容,背后是琐碎斑驳的月光,脸的轮廓映着橘黄的灯光,让凝安一瞬间居然有些恍惚。 她似乎又想到了与凌鸿墨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她遭奸人所害,差点失了贞操,却在紧要关头蒙凌鸿墨所救。那时候出现在马车门口的凌鸿墨同样是一席白衣,逆着光,看起来就像九天之上不食烟火的天神一般,她那时候也在看见凌鸿墨的一瞬间出了神。 “看傻了?”凌鸿墨手掌在凝安眼前晃了晃,声音里带着故作的笑意,可是提着食盒的手却握的很紧,紧到几乎要将食盒的把手捏断。 凌鸿墨这次没有回话,他目光落在凝安大口吃饭的动作上,眼睛渐渐沉了下去。 其实在凝安被关入大牢后一个多时辰,他便得到了消息。那时候他心中已经焦急万分——没错,就是焦急,这种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他身上的情绪! 他当时正在皇宫,定王府上与定王商谈事情,可是当手下告诉他凝安出事后,他竟连片刻都坐不下去,也来不及顾及定王疑惑奇怪的眼神,就一声招呼都不打的赶了回来。 查清原委的事情是他亲自去做的,不难,宋姨娘和舒振翼的谋划太过简单,他很快就找到真凶是宋姨娘和舒振翼,但是找到真凶并代表一切结束,他必须有证据。 人证,物证,一样都不能少,不过也正是因为要找这些证据,他耽搁了些时间,等他打点好一切,却忽然得到下人消息,说宋姨娘吩咐人送了饭菜到牢房去。 他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心中的恐惧一下子就升腾起来了。 就是宋姨娘设计陷害的凝安,宋姨娘可能那么好心还给凝安送去吃的?很明显,那饭菜有问题! 现在天色已黑,早就过了牢房吃饭的时间,他不敢多想,他心中又惊又恐,恨不得立刻将宋姨娘碎尸万段,他心急火燎的赶往牢房,他知道他害怕到时候见到的会是一具尸体,他…… 可是,他心中的恐惧和杀气,在见到牢房里面,石板床|上那个翻来覆去的娇小身影时,一下子全部散去了。 凝安……她没事…… 他愣愣的杵在牢房门口,心里不可抑止的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来。 凝安没事! 他高高悬着的一颗心慢慢的平落了下来,他一动不动,目光愣怔的看着凝安的身影,他知道自己对这个与环纹完全相悖的女子动了情义,可是即便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这份情义来的迅猛,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更深,还要更浓。 不过,或许这并不是坏事,不是吗? 他深深的看了凝安一眼,眼底盛满了莫测的情绪。 凝安猛地回过神来,恰好就撞进凌鸿墨似笑非笑的眸子了,心中忽然一慌。 “谁、谁看傻了?就你那姿色,我比你漂亮的多了,你哪里值得我看傻了?”凝安结结巴巴的反驳道,可话刚出口,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她居然一着急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她虽然说的是她比凌鸿墨漂亮,可这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承认了凌鸿墨好看吗?凌鸿墨不过调笑了她一句,她就如此自乱阵脚,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凝安心下忐忑,可是面上却不愿露出半分,她直直的瞪着凌鸿墨,看起来气势倒是颇足,可是她却不知道凌鸿墨究竟有没有看到她的心虚。 谁知他没等到凌鸿墨变本加厉的调侃,反而是凌鸿听到她的话,还愣怔了一下。 他忽然深深盯着她的脸,眸子里全是凝安看不明白的情绪,似狼,涌动着翻腾的杀意,又似毒蛇,绞着刻骨的狠戾,知道最后,所有的情绪全部散去,只余下了一丝温存。 凝安被凌鸿墨突然的变故惊的心猛地一跳,被凌鸿墨的目光死死盯住,居然有一种无处逃生的感觉,只片刻,她却觉得她几乎快要虚脱。 就在凝安几乎要受不了的时候,凌鸿墨的目光突然柔和下来,他抿了抿唇,脸上是少有的认真:“没错,你很漂亮。” 凝安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凌鸿墨是什么个意思,凌鸿墨已经扬手将石床|上的杂草捋开,然后依次将食盒里的饭菜摆了出来。 “听雨阁的厨子做的,尝尝?” 饭菜分量很大,慢慢当当的摆了一大片,凝安眼睁睁的看着凌鸿墨一样一样的摆完饭菜,然后将筷子递到她面前。 她心跳慢慢平缓下来,她楞楞的接过筷子,楞楞的又接过凌鸿墨递过来的碗,最后楞楞的开始吃饭,可是脑海里始终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直到她咽下几口米饭,稍微缓解了腹中的饥饿,才猛地反应过来。 大晚上的,凌鸿墨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还知道她没有吃饭特地为她带了饭菜过来?还有,凌鸿墨不是一向清冷吗?就算在她面前很多时候都很随意,可是今儿个怎么这么好说话? 凝安蓦地抬起头,嘴里还包着饭粒,可是眼睛却瞪的老大,直直的看着凌鸿墨。 “怎么了?”凌鸿墨被凝安的眼神看的一怔,他疑惑的皱了皱眉,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却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问题,那凝安这个眼神时怎么回事? “你知道我被关进了牢狱。”凝安一口咽下嘴里的饭菜,这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凌鸿墨却一下子明白了凝安的意思,他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细微的赧意,嘴里却只是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枢机。” 这算是解释凌鸿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枢机遍布整个京城,而周氏身死的事情又是绝对瞒不住的,凌鸿墨肯定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所以凌鸿墨出现在这里实在不足为奇。 “哦。”凝安收回目光,心里有些懊丧。 这些东西她本来应该在第一时间就想到的,可是她在见到凌鸿墨的时候大脑就断了片,之后好不容易思维凝聚起来了,偏偏又被凌鸿墨那个“你很漂亮”给打散了,直到现在凌鸿墨说出“枢机”两个字,凝安才想起凌鸿墨手下还有这么一个庞大的情报系统。 就在凝安心思纷杂的时候,忽然一只白玉般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凝安一愣,回过神的时候就听到凌鸿墨的声音:“喝水。”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握着一个盛满了水的玉杯。 玉杯不大不小,可是凝安方才却完完全全的忽略了那只玉杯,不怪凝安,实在是那只手实在太过抢眼!白玉的手掌,细腻的皮肤,简直比那些传说中倾国倾城的美女的手都要好看一万倍! “谢了。”凝安一爪子毫不客气的接过玉杯,心中不住腹诽,可嘴上还是囫囵的道了一句谢。 “事情是宋云美和舒振翼合谋的现在人证物证都已经找全了,你有什么想法吗?”凌鸿墨等凝安吃饱喝足,才开口问道。 他眼底的情绪已经完全收敛下去了,此时又恢复了以前那种风淡云轻,万事过而不留于心的模样,只是说话的语气却微微泛着冷气。 “舒振翼也参与了进去?”凌鸿墨的话让凝安一怔,随即她的眉头便皱了起来。 她之前是觉得舒振翼言行举止有些不对,也有过舒振翼和宋姨娘合谋毒害周氏的想法,可是这想法很快便被她打消了。毕竟在她心里,舒振翼心肠狠辣是不假,可周氏肚子里毕竟还怀着他的孩子,她怎么也想不到舒振翼居然虎毒食子,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 “周氏锋芒太盛,而且……”凌鸿墨意味深长的看了凝安一眼,“他已经有了一儿一女。” 凌鸿墨的解释恰到其处,凝安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周氏之前受她提点,性子是收敛了不少,可是自从周氏被诊出怀孕以后,以前的跋扈性子不减反增。舒振翼对以前的周氏格外不喜,何况之后更加口无遮拦的周氏呢?况且舒振翼已有一儿一女,若是再加上宋姨娘的煽风点火,舒振翼下决心除掉周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且另一方面,舒振翼和宋姨娘在周氏毙命之后,双双咬定是凝安所为,明显是要陷害凝安,从而让舒振昌和宋氏去求他,以舒振昌和宋氏爱女如命的性子,不管舒振翼开出什么样的价码,恐怕舒振昌和宋氏都会接受。 凝安一番推断,居然将事情真相还原了个七七八八。她想通了缘由,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结,嘴角慢慢噙起一抹冷笑,凝安凤眸微眯,危险道:“我舒凝安,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们既然有胆子陷害我,那就得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 前世她就是个不服输的主儿,如今重来一次,她又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前世伤他害她的人难过,宋姨娘和舒振翼已经对她出此下三滥的手段,她怎么可能不好好的回馈回馈呢? 凌鸿墨也慢慢弯了弯唇角——这才是他认识的舒凝安,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人!永远不服输,被人咬上一口,就要千倍百倍的咬回去! “那么,我帮你。”凌鸿墨浅淡笑道,声音很轻很轻,带着一丝少见的温润,以及刻在凌鸿墨骨子里的嗜血的杀性。 第132章 推波助澜的人 国公府,主院。 宋氏自凝安锒铛入狱之后便一直坐立难安,将近一天了,连个眼都没合上。现在天刚蒙蒙亮,可是主院的灯光却昼夜未熄。宋氏开了窗,外面的晨色挤进了气氛焦灼的屋子里,清新的空气没能让屋子里凝固的气氛有所缓解,反而让屋子里的人更加着急。 “夫人,您说老爷什么时候回来啊!主子从小娇生惯养,哪能住的惯牢房呢?”红锦这一夜也一直待在宋氏房里,现在宋氏一开窗,她见到窗外的晨色,想起还深陷牢狱,在牢房里过了整整一夜的凝安,眼泪又瞬间盈满了眼眶。 她形容格外憔悴,一双眼因为哭的太多而肿得通红,昨天周氏身亡,凝安被押入狱,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以红锦的脑瓜子居然还没能反应过来。 凝安自小娇生惯养,从来身边都有她和红玉服侍,哪里受过这等苦?听说牢房里又脏又差,吃的也格外粗糙,甚至还有老鼠和蟑螂,主子哪里受得了啊? 本来昨天中午红锦和宋氏就要给凝安送饭去的,再不济也要送床被子过去,不曾想舒振翼和宋姨娘非得拦着她们,说凝安谋害亲长,现在乃朝廷要犯,根本不让她们接近牢房半步,舒振翼甚至还在她们院门口安排了侍卫,她们走哪侍卫就跟到哪,简直就是在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了! “哎,也不知道老爷和安儿现在怎么样了,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宋氏听红锦这么一问,脑子里一下子就浮现出她最疼爱的女儿一个人缩在牢房的角落里,目光无依,心中茫然恐惧的样子,顿时觉得心中一疼。 周氏身死,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是瞒不住的,虽然现在的种种证据都指向凝安,但宋氏和舒振昌都知道凝安绝对不是真凶,这件事情肯定另有隐情,所以在找到真凶之前,宋氏和舒振昌本来的意思是先压下这件事,再慢慢彻查此事,而舒振昌整夜未归,正是去忙活这件事了。 “夫人,主子和红玉肯定不是杀人凶手,夫人一定要明察啊,还主子一个公道!”红锦抽抽噎噎道:“红玉一向沉稳,又跟二夫人无冤无仇,绝对不可能谋害二夫人!而且红玉心思细腻,就算要谋害二夫人,也不可能用这个方法的!” 红锦只要想到正关在监狱里的凝安和红玉,眼泪就忍不住簌簌而下。以前不论除了什么事,出主意的都是凝安和红玉,可是现在只剩她一个人,面对眼前纷乱的局势,她根本半点办法都没有。 宋氏被红锦一番话说的本就不安的心情更加低沉了,她没有回话,担忧的目光远远的向窗外望了一望,然后轻轻关上了窗。 她知道现在的局面很难办,可是凝安毕竟是她的亲骨肉,就算红锦不说,她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凝安蒙受冤屈。 “砰——”窗刚关上,房门忽然被人猛地撞开,宋氏的贴身侍婢红雨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房门口,高声道:“夫人,老爷回来了!” “老爷回来了?”宋氏和红锦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现在总算盼到舒振昌会来,都是面上一喜。宋氏正要迎出去,舒振昌已经迈着快步走进了房间。 “老爷,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宋氏急急忙忙的迎到舒振昌面前,来不及寒暄就张口问出了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舒振昌的脸色并不太好,身上有掩不住的疲惫,眉头也皱的很紧,宋氏一看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可是舒振昌没有说出来,她心里始终抱着一丝侥幸。 “事情已经闹到皇上那儿去了。”舒振昌摇摇头,浓眉紧蹙,声音低沉沙哑,“我虽在朝树敌不多,可前些日子后宫宋美人出事,宋子新一家被流放,朝中很多人都对熙儿和安儿不满,宋子新又是王家的党羽,怕是王家这次有心要对国公府动手了。” “什么?!”宋氏和红锦都大惊失色。 舒振昌出去那么久,就是为了压下这件事情,可没想到最后这件事还闹到皇上那里去了! “那怎么办啊!老爷,夫人,你们快想想办法啊!主子还一个人被关在牢房里呢!”红锦急的直跺脚,她想的简单,从之前宋氏和舒振昌的对话中,她不难得出事情闹大对凝安百害而无一利,更何况现在还闹到皇上那里去了。 宋氏和舒振昌脸上神色越来越凝重,宋氏多少知道点朝中的局势,知道舒振昌有心扶衬皇上,迟早都会是王家的敌人,可是现在国公府立场并不鲜明,皇上和王家两边都讨不了好,现在周氏身死凝安入狱,怎么看都是凝安的不是,王家若有心拿此大做文章弹劾国公府,皇上帮助国公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现在事情已经不是救不救凝安的问题了,而是已经上升到国公府的生死安危了! “老爷,您可知道这事是何人所为?”种种利害关系在宋氏脑海中飞快的过了一圈,最后她迅速的抓住了最主要的问题。 很明显,昨日晨时发生的事情,又有舒振昌的刻意压制,按理不可能传的那么快,至少不可能今天就落到皇上耳朵里去了,所以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舒振翼。”舒振昌的声音很低沉,说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一丝莫测的情绪。 宋氏和红锦都一愣神,她们想过会是任何人,甚至连最有可能的王家都想过,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意要将国公府逼上绝路的居然会是舒振昌的亲弟弟,凝安的亲二叔! “老爷您……您可确定?”宋氏脸色一瞬间也变得格外难看,她自问舒振昌自继任国公以来,对舒振翼一家向来不薄,舒振翼之前一口咬定是凝安陷害周氏,把凝安押入大牢,又不让她们见凝安一面,这些她们权且还能当舒振翼痛失爱妻和爱子,心情悲切,所以都忍了下来,可若真的是舒振翼在背后推波助澜,把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了,可就真的做的太过了! 舒振昌没有回答,可是他脸上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宋氏心猛地一沉,若是舒振翼真的不想让舒振昌好过,那这次事情就格外麻烦了。 “先不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赶紧查明事情原委,把安儿救出来。”舒振昌看宋氏的神色就知道宋氏在想什么,他长长一叹,还是开口开解了宋氏几句。 他不相信事情是凝安所做,凝安现在实在太过懂事,朝廷的局势也被凝安分析的头头是道,凝安之前就一直力荐他尽快表明立场帮衬皇上,当时他担心跟王家作对会影响国公府的安危,心有顾虑几经犹豫,最后还是没有立刻表明立场,现在看来,凝安当日一番苦心劝诫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啊! 可是一说到要救凝安,舒振昌和宋氏却都沉默了下来。 现在形势所迫,只消天一亮,所有矛头绝对会全部指向凝安,甚至如舒振昌之前所说,连国公府也难以幸免于难,舒振昌说是要救出凝安,可这谈何容易? “要不,我去向二弟求求情,让他放过安儿吧?”宋氏脸色几番变化,最后试探着说道。 被谋害的是舒振翼的妻子,一口咬定凝安弑亲的也是舒振翼,最后推波助澜把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的同样是舒振翼,所以事情的节点,就在舒振翼身上! 宋氏和舒振昌现在颇有些束手无策,想来想去,宋氏只想到这一个方法,而且越想越觉得可行。 她终究还是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舒振翼既然是舒振昌的亲弟弟,又是凝安的亲叔叔,是断不会做的这么狠绝的,只要舒振翼松口,那事情就有了转机了。 可是宋氏话出了口,舒振昌还没有反应,一旁的红锦却忽然大声“啊”了一下。 “夫人,老爷!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件事情不是主子做的,肯定是有人陷害主子,陷害主子的人,一定就是宋姨娘!”红锦说着,一下子就焦急起来,她紧紧的拽住宋氏的袖子,急切道:“夫人,之前二夫人喝了药之后就死了,照理说所有人最开始怀疑的对象都应该是写药方的红玉才对呀,怎么可能第一时间就指责主子?!这里面绝对有问题,说不定……说不定二老爷也插了一脚?” 红锦本来前面还说的信誓旦旦,可是最后一句话却怎么看怎么底气不足。她刚刚想了很久,忽然想到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了,整个国公府内,唯一和凝安有仇,有可能会害凝安的只有宋姨娘和舒凝馨,或许夏明旭也可以算一个,可是夏明旭当时根本不在场,所以陷害凝安的只能是宋姨娘! 可是这里面就有一个很大的漏洞,当时周氏身亡,最先指责凝安的是舒振翼而不是宋姨娘,若红锦的推断成立,那么陷害凝安的人之中,绝对要算上舒振翼一个! 可是舒振翼…… 他是凝安的二叔,跟凝安没有半点仇怨,周氏又是他的发妻,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他就算再怎么心肠歹毒,再怎么厌恶周氏,再怎么想除掉周氏,也应该等周氏诞下孩子之后再动手啊! 第133章 宋氏求情 宋氏和舒振昌在红锦妄言之后,脸色都黑了一下,宋氏眼一横,冷声斥道:“不可妄言!” 虽然这里只有她和舒振昌在,红锦就算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在这里红锦都能这么说,那别的时候是否还敢说更不知尊卑的话?红锦毕竟是跟着凝安的丫鬟,以前红锦常常说话不经大脑,宋氏也只是不咸不淡的斥责几句,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若是再多出事端,岂不是雪上加霜? “奴婢知罪,求老爷夫人莫怪!”红锦被宋氏一斥,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说话越矩,她“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急声请饶道,说完,又想到自己的主子深陷牢狱,陷害主子的人一定就是宋姨娘,又不甘道:“老爷、夫人,奴婢话虽说的直白,可是道理却在,主子现在还在牢里,耽搁不得,还请老爷夫人明察!” 宋氏和舒振昌相视一眼,这次都沉默了。 红锦说的话其实他们早就想到过,可是心里始终不愿相信宋姨娘会做出这种事情,加之没有证据,所以只能把这个想法压了下去,现在红锦提起,他们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像是酝酿着风暴,现在事情一头压着一头,每个人都不好过。 “老爷,我必须去跟二弟说说,这事老爷不便出面,但是妾身却没有关系!安儿还在牢里,红锦说的没错,这事儿耽搁不得!”宋氏脸色变化良久,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舒振昌,毅然道。 舒振昌知道宋氏所言不差,不管怎么说,事情的关节点在舒振翼身上,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找舒振翼说说情了。 他心中无奈,嘴上也长叹一声,终于松了口:“罢罢罢!振翼现在应该在他院里,天马上就亮了,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便宜早不宜迟呐!” 周氏昨日晨时刚死,虽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但国公府毕竟是一个名门望族,所以灵堂还是迅速的设置完毕。但舒振翼身为周氏的丈夫,于礼也不可为周氏守灵,所以周氏灵前现在也只有舒文鹏和舒凝馨两兄妹,再加一个舒凝馨的准丈夫夏明旭,而舒振翼和宋姨娘却在自己的院内。 “老爷,妾身现在就去。”宋氏也知道迟则生变的道理,她言罢,立刻就吩咐红雨收拾一下,就要前往舒振翼住处。 诚如舒振昌所说,若这事情皇上已经知道,再加上王家和舒振翼的推波助澜,皇上肯定没办法坐视不理,怕是天亮之后,皇上的旨意就会下来,到时候即便凝安不是杀人真凶,以凝安以前在京城的坏名声,即便凝安最后得以洗刷冤屈,怕名声也完全败坏了。 “夫人!奴婢跟您一起过去!”红锦见宋氏起身就要走,忙不迭的站了起来。她已经什么事没干,在这里担惊受怕整整一天了,若是再让她无所事事的坐下去,她一定免不了胡思乱想,只会越来越急。 宋氏知道红锦和凝安之间的感情,倒也没有非让红锦留下,几个人匆匆的赶往舒振翼的院子,等到了目的地时,天色竟已开始泛白。 “夫人,里面有灯火,二老爷应该没有入睡。”红雨可以说是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人了,她引颈望了望院内,发现院内烛火摇曳,立刻回身向宋氏禀报道。 “嗯。”宋氏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然后直接越过红雨和红锦,扬手就“砰砰砰”的敲起门来。 布衣小厮很快过来开门,门一开,宋氏还不等小厮行礼,就直接问道:“二老爷可在?” 现在天色尚早,宋氏又形色匆匆,小厮虽有些疑惑,但宋氏发问,他还是毕恭毕敬的回道:“小的见过二夫人,回二夫人的话,二老爷在院里,只是现在天色尚早,因着二夫人去世的缘故,二老爷今夜一宿未眠……” 小厮的话音还未落尽,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的宋氏已经一把推开小厮,有些急迫的就直接向院内走去,现在情况紧急,宋氏心急火燎的,竟是连形象礼数也顾不上了。 红雨和红锦一愣之后也赶紧跟上宋氏的步子,那开门小厮眼睁睁的看着几人急切的步子,脸上还带着几丝茫然不解。 宋氏步伐很快,直到舒振翼房前才猛地停了下来。她飞快的理了理衣衫,红雨和红锦还没有反应过来,宋氏已经又开始“梆梆梆”的敲起门来。 “何人?”屋内传来的不是舒振翼浑厚的声音,反倒是宋姨娘柔细的声音,宋氏敲门的手一顿,显然也没想到宋姨娘居然也在这里。 多日来一桩接一桩的事情,宋姨娘早已失势,舒振翼更是连看一眼宋姨娘都嫌麻烦,前天舒振翼更是要将舒凝馨送到尼姑庵去,怎么现在周氏突然身死,宋姨娘反倒在舒振翼的房里过夜? 她皱眉也只有一瞬,想到之前红锦的推断,眸子不可抑止的暗沉了一下。 红雨一看宋氏脸色不对,心中就知道情况不好,不等宋氏开口,她已经自觉的扬声恭敬的回道:“回姨娘,大夫人有事要与二老爷分说,不知二老爷可在?” 红雨话落,里面突然没有了声响,寂静片刻之后,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宋姨娘脸上带着合宜的笑,招呼宋氏道:“原来是大夫人来访,快请进,快请进,老爷就在屋里,一宿没睡呢。” 她虽笑容可掬,却在“大夫人”三个字上格外咬重了音,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听起来竟平添了一份讥诮的味道来。 宋氏眉头又皱起来,不过现在情况特殊,她也没办法跟宋姨娘多般计较,便是心中不愉也只能勉强压了下来,强笑道:“我找二弟有些事情,不知可否……”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老爷就在屋里呢,大夫人的事情可耽搁不得,快些进来呀!”宋氏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姨娘张口打断。 她说的格外热情,脸上的笑也扬的极大,似乎一心为宋氏着想的模样,话一说完,也不管宋氏什么反应,就扬手拉着宋氏,热情的把宋氏迎进屋里。 宋氏脸色僵硬了片刻,她不信宋姨娘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她说她找舒振翼有事,又杵在门口没有进去,显然是想让宋姨娘避一避,可宋姨娘非但没有避让,反而直接就拽着她进去。 形势比人强,宋氏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现在她是有求于人,不能计较太多,才勉强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去。 屋内和宋氏房间大体的布局差不多,都是两个房间,一个内房,也就是卧室,可供梳妆和休息,一个是外房,也就是宋氏和宋姨娘现在所在的地方,里面简单放着盆栽和桌椅,可供简单的会客。 舒振翼的确也在外房,可是他却躺在摇椅之上闭目假寐,连宋氏一行人进来也没有半点反应。 “老爷一宿未眠,刚刚才微微休息了一下,没想到居然睡了过去……”宋姨娘自然见到了宋氏有些意外的脸色,似乎也有些尴尬,她迟疑的解释道:“要不……我去把老爷唤醒吧,大夫人这么早过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 她说完,就作势要去推攮舒振翼,唤舒振翼起来。 宋氏见此,脸色不禁又难看了几分。宋姨娘刚刚还说舒振翼没有睡觉,现在就说舒振翼已经睡了过去,这简直是把宋氏当猴一样耍嘛!而且宋姨娘虽说着要将舒振翼叫起来,却又故意提及舒振翼一宿未睡,现在好不容易才小憩一会儿,宋氏若还要一意孤行让舒振翼起来,那不显得宋氏不识大体了吗? 宋氏深吸一口气,咬牙挤出一丝笑容:“二弟劳累了一宿,想必也乏了,现在好不容易睡着,我们便也没必要叫他起来,我也没有什么大事……” 她话虽这么说,可是身子却依旧一动不动的杵在原地,手上半点阻拦宋姨娘叫醒舒振翼的动作也没有,也没说不叫舒振翼起来,而是模棱两可的说没必要,明显只是客套一番。可谁知宋姨娘居然顺驴下坡,已经迈出的步子一下子就收了回来,竟真的没有叫舒振翼起来的打算了。 “大夫人如此通情达理,实在是国公府的幸事啊!”宋姨娘脸上的表情格外真诚,“既然如此……那大夫人先移步前厅?只要老爷一醒,奴婢立刻就告诉老爷大夫人前来拜访!” 宋氏再怎么也没料到宋姨娘居然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她就不信宋姨娘不知道她一大早过来找舒振翼是为何事,而且她既然天还没亮就过来,明摆着事情紧急等不到天亮之后,结果宋姨娘居然让她们去大堂等着,天晓得舒振翼什么时候会醒! 红锦是个暴躁性子,一听宋姨娘这么无耻的说法,立刻就怒了。 “夫人再怎么说是国公府的女主人,你也知道你还得自称一句‘奴婢’,对夫人不敬搪塞夫人便也罢了,夫人是来找二老爷的,二老爷都没说话,你凭什么代二老爷做决定?!”红锦义愤填膺的指着宋姨娘鼻子骂道。 她话中火药气息极重,凝安和红玉都被不明不白的关进了监狱,只剩下她一个人担惊受怕一整天,现在宋氏好不容易想了点办法要来跟舒振翼谈谈试着救救凝安,没想到宋姨娘居然一再阻拦!别以为她不知道,宋姨娘一直和凝安不对盘,凝安在国公府里面没有其他的敌人,陷害凝安的肯定是宋姨娘! 第134章 做戏 “红锦,退下!”宋氏等红锦说完,才佯怒的斥了红锦一句,可是红锦话已出口,宋氏现在斥责红锦又有什么用? 宋姨娘被红锦一个下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脸色马上就难看起来。她知道宋氏这次过来定是想向舒振翼求情,要求情,姿态就一定要摆低!之前舒凝馨险些被送去尼姑庵,她深夜向宋氏求情,还不惜为此下跪,可宋氏居然毫不松口,最后竟还对她发怒,令她对宋氏憎恨到了极致。 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宋氏过来求她了,她若是不为难为难宋氏,把之前的场子找回来,那她脸面何在?所以她才一再给宋氏设绊子,就连舒振翼也是因为知道宋氏过来,才特意躺下装睡的,宋姨娘虽然面上格外热情,可是动作却一点也没有向着宋氏。 结果她却没有想到,宋氏是忍下来了,宋氏身边的丫鬟却忍不住,而且这个丫鬟还是凝安的贴身侍婢!之前若不是这两个丫鬟当众议论夏明旭和舒凝馨,夏明旭和舒凝馨的形象就算要落,也不是完全没有回转之地的。 宋姨娘暗自咬牙,眸光微闪,心里对宋氏和凝安恨的不行。 “丫鬟不懂事,冲撞的话,还望宋姨娘不要放在心上。”宋氏不咸不淡的解释了一句,一双脚就像被钉在了地板上一样,半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二姑娘的丫鬟架子大,我宋云美招待不起,大夫人若有事,留下来跟老爷洽谈便是,这是这丫鬟,却不是我宋云美招待的起的!”宋姨娘脸色猛地冷了下来,阴阳怪气道。 红锦被宋氏斥了一句,本来都已经忍气退了回去,结果刚刚退下,宋姨娘就这样讽刺她,她努力压住的怒气一下子又喷薄起来。 “谁用你招待?!你看起来人模狗样,心肠却黑如蛇蝎!主子心地善良,绝对不可能谋害二夫人,整个国公府,也只有你才会谋害二夫人!”红锦义愤填膺,不顾一切的大声囔囔道:“你毒害了二夫人,又陷害了主子,现在居然还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难道你就不怕二夫人向你索命吗?!” 红锦这番不顾一切的话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宋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想都没来得及想就脱口而出:“你血口喷人!” 她这话说的情急,声音极大,反倒显出她心底的心虚来。 宋氏见此,心中猛地一沉。 之前红锦就说过可能是宋姨娘谋害凝安,却被她狠狠斥责了一番。在她心里,宋姨娘这些年再怎么对她心怀怨恨,可这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情,想必宋姨娘也不会怨恨到凝安身上去,可即便如此,红锦的推断仍旧在宋氏心里留下了一个阴影。 刚刚红锦又口出狂言,不管不顾的当着宋姨娘的面就说宋姨娘谋害周氏,又陷害凝安,惊的不止是宋姨娘,还有宋氏! 宋氏本来是来为凝安求情,态度放的很低,听红锦这么一说便心道不好,她还没来得及呵斥红锦,没想到宋姨娘已经乱了阵脚。 宋姨娘那话,怎么听怎么慌乱,慌乱到不愿怀疑宋姨娘的宋氏,也禁不住猜想宋姨娘是否真的在背后做了黑手。 宋姨娘话一出口就猛地反应过来,嘴一转,硬着头皮圆场道:“诬陷别人可是重罪!现在二姑娘还在牢里没有出来,你身为二姑娘的贴身侍婢,不着力协助调查,反倒随意诬陷他人,你想让你的主子罪加一等吗?!” 宋姨娘这话明摆着是在威胁宋氏一行人,现在局势正如宋姨娘所说对凝安极其不利,凝安究竟能不能出来,目前看来还全要仰仗舒振翼,她们过来向舒振翼求情,若还这样咄咄逼人,舒振翼怎么可能帮助她们? 可红锦是个脑筋直的,她本来就在怒头上,又断定宋姨娘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现在又听宋姨娘张口就在威胁她们,火气直直的就往脑门子上冲。 “你——”红锦张口就要狠狠的骂回去,可是她话才刚开了个头,就被人突然打断。 “做什么,吵吵囔囔的!”舒振翼眉头紧皱,惺忪的睁开眼睛,看到一屋子满满当当的人之后,脸上露出一个意外的神情。 刚刚红锦吵吵囔囔,加上宋姨娘因心虚而说的那一番话声音并没有压下来,在这样的环境里,就算是真睡着也应该清醒了,何况是装睡,又听到红锦大骂宋姨娘是杀人凶手的舒振翼? “老爷,打扰到您休息了。”宋姨娘听到舒振翼的声音,立刻回身对舒振翼行了一礼,脸上慌乱的情绪也慢慢敛了下去。 她又有什么可担心的?现在凝安谋害周氏,证据确凿,仅凭凝安丫鬟的一面之词,谁能够定她的罪?现在凝安的身死大全可以说完全掌握在她和舒振翼手里,宋氏若想要凝安活着出来,就必须跟她们低声下气的说好话! “到底怎么回事儿?”舒振翼做出一副刚刚醒过来,什么情况也不知道的样子,现在天还没亮,宋氏却在她的房里大吵大闹,这样的情况怎么看怎么怪异。 “这……”宋姨娘顿了一下,目光缓缓经过红锦,最后落在宋氏身上,声音里带了些莫测的味道,“大夫人过来,说是有事要与老爷相商。” 红锦被宋姨娘那一眼一看,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知道宋姨娘话落,她才突然反应过来。 宋姨娘心眼小,又跟凝安极不对付,她们之前没想到宋姨娘会在舒振翼这里,但现在看来,周氏刚刚身死,宋姨娘就出现在舒振翼的房里,可见宋姨娘和舒振翼的关系,并不像之前传言的那么僵硬。 她刚刚那么顶撞宋姨娘,以宋姨娘狭窄的胸怀,指不定要给她小鞋穿呢,要是因此而让主子出不来,那她岂不是成罪人了? “怎么不早些叫我起来,嫂子这么早过来,肯定是有正事,耽搁了时间,你担待的起吗?!”舒振翼脸一沉,低声呵斥宋姨娘道。 “奴婢知错了,请老爷责罚。”宋姨娘知道舒振翼只是演给宋氏看的,她从善如流的露出一副受惊的表情,似乎是被舒振翼的话给吓住了,急急的低声请饶。 舒振翼也只是做做样子,倒也没有真的责罚宋姨娘,见宋氏居然还站着,急忙忙的起身招呼道:“嫂子还站着做什么,赶紧做啊,你找振翼有什么事,直说便可!” “这……”宋氏迟疑了一下,目光晃悠悠的落在宋姨娘身上,里面的意思,显然是想让宋姨娘回避一下。 “都是自己人,嫂子不必顾虑,有话直说便可!”舒振翼手一挥,半点让宋姨娘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宋姨娘嘴角轻轻的弯了弯,扬起了一抹冷冷的轻笑,宋氏之前让她那么不堪,现在风水轮流转,她倒要好好看看宋氏狼狈的模样! 宋氏咬咬唇,凝安还关在牢房里,而且等天亮事情只会闹大,现在东方已经泛白事情半点也拖不得!她见舒振翼和宋姨娘双双如此,也买办法坚持,只能咬牙道:“二弟,实不相瞒,嫂子这次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嫂子有事,但说无妨!”舒振翼眼神微微闪了闪,心中不可抑制的涌起一股激动之情。 他当然知道宋氏过来是为的什么,他下决心除掉周氏,陷害凝安,有一大部分原因就是为了让宋氏和舒振昌不得不来求他!在他眼里,舒振昌没有哪里比的上他,可就因为舒振昌是舒家长子,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国公,长久下来,这就成了他心里最大的坎。 以前宋氏除了生了两个女儿,一直没再怀上孩子,国公府只有舒文鹏一个儿子,所以就算舒振翼心中不满,却也忍了下来。国公府之后只能传给儿子,不可能传给女儿,所以国公府将来肯定是他儿子舒文鹏的! 可是谁能想到,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的宋氏,去年居然又怀上了孩子,今年年初更是为舒振昌诞下一子!舒振昌有了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亲儿子,一个只是侄儿,舒振昌肯定会偏心自己的孩子,那国公府将来一定是舒文泽的,哪怕将来舒文鹏比舒文泽强千倍百倍! 他怎么能忍受到手的鸭|子忽然飞了?所以他这是在逼舒振昌和宋氏,逼着他们不得不来求他,只要舒振昌和宋氏还想让凝安活命,就必须接受他们开出的价码! “二弟,你也是从小看着安儿长大的,安儿虽然平日里是顽劣了些,到底心地不坏,二夫人的死,肯定不是安儿做的!”宋氏咬咬牙,把脸面全部丢到一边,艰难道:“二弟,这件事背后一定另有隐情,安儿绝对是被冤枉的!” 她这么多年来行得正坐得端,待人接物都和善温婉,哪里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别人?可是一想到还在牢狱里受苦的女儿,她只觉得心痛的不得了,脸面什么的跟女儿一比起来,就什么也不重要了。 舒振翼眼底闪过一丝阴谋得呈的笑意,面上却一下子冷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怒气道:“嫂子心疼女儿我能理解,可凝安谋害玉兰证据确凿,谋害亲长本是死罪,更何况玉兰肚里可还有我的孩子!” 他面色发冷,一字一顿道:“若嫂子是要为罪人求情,那嫂子还是请回吧,玉兰跟了我那么多年,今次枉死,我决不能让玉兰九泉之下还不能安生!” 第135章 宋姨娘的价码 “二弟,安儿再怎么说也是你的亲侄女啊,你——”宋氏没想到舒振翼一开始就把话说的那么绝,脸色蓦地一变。 “那玉兰就合该枉死了吗?嫂子若还没有其他事,那便请回吧!”宋氏话还没说完,就被舒振翼一口打断。 他半点情面也不留,撂下话后,也不管宋氏什么反应,直接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进了内间,看起来竟是半点回旋的余地也不给宋氏。 “二弟——”宋氏张口欲呼,可舒振翼脚步顿也没顿一下,背影看起来冷硬如铁,让人打心底里微微发寒。 来向舒振翼求情,宋氏已经算是完全扯下了脸皮,宋氏本来以为舒振翼就算不看她的面子,凝安好歹是舒振翼的亲侄女,舒振翼多少会留有余地,却不想舒振翼一听她想为凝安求情,居然一句话都不想多说,直接就转身离开! 可是凝安还被关在牢房里啊,若是舒振翼不松口,那凝安的罪名岂不是要被定下了? 宋氏心里急的团团转,可是舒振翼已经进了内间,便是宋氏再焦急,总不能冲进去继续腆着脸热脸贴舒振翼的冷屁股吧? “夫人,这——”红锦见舒振翼拒绝的这么果决,也一下子急了起来,她六神无主的看着宋氏,期盼着宋氏能拿出一个法子来。 “大夫人若不嫌弃,可否移步偏院?我倒有一个法子,就看大夫人意下如何了。”就在宋氏一筹莫展之际,宋姨娘忽然淡淡的开口道。 宋姨娘虽然还称呼宋氏一声大夫人,可是她的自称却变成了“我”,在宋氏和她都还未出阁时,宋氏和她姐妹情深,她那时候还叫宋氏一声姐姐,对自己的称呼也是妹妹,嫁入国公府之后,宋氏和她地位天差地别,她在宋氏面前,不论是否愿意,都得自称一声“奴婢”,可现在宋氏一倒霉,她居然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拿出来,直接就自称“我”了。 宋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可现在却也没办法往心里去,她听宋姨娘说她有办法,也顾不上深究宋姨娘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急急的就问道:“不知妹妹有什么办法,若是能救出安儿,姐姐必有厚报!” 宋姨娘却没有直接说出来,她唇角含笑,轻飘飘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夫人若有兴趣,可移步偏院。” 宋姨娘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周氏身死,是因为喝了红玉那碗有问题的药,话句话说,红玉才是真真的杀人凶手,而凝安之所以入狱,全在她和舒振翼的推波助澜,如果他们把罪名全部安在红玉身上,凝安自然就无罪释放了,而且情理上也完全说的过去。 红玉虽是凝安的贴身侍婢,可到底红玉也只是也侍婢而已,若能保凝安无恙,便是牺牲一个侍婢也无伤大雅。 “你这不是逼着红玉去死吗?!”宋姨娘把她的法子一说出来,宋氏还没有反应,红锦已经震惊的张口喊道:“不行!一定不行!主子是被冤枉的,红玉也是无辜的,我们若是把罪名全部安在红玉身上,那红玉不就死定了吗?!” 宋姨娘先后被红锦顶撞多次,现在红锦又含沙射影的说她心肠狠毒,她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冷声道:“事情总得有个人担着,我是在救你主子,反正法子已经给你们了,你们爱要不要!” “你——”红锦气极,宋姨娘分明就是看准了她们现在毫无办法,才这么有恃无恐,红玉就算只是个侍婢,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宋姨娘怎么能开口就想要了红玉的命呢?! “红锦,你先出去!”红锦话还没说出口,宋氏忽然板着脸呵斥道。 红锦一愣,随即不可置信的瞪眼看着宋氏:“夫人,您不会真的想让红玉顶罪吧?!” 在红锦心里,宋氏一直都平易近人,待下属也格外体贴,她怎么也想不到,温厚的宋氏居然真的有让红玉顶罪的想法,红玉若是真的被安上了罪名,以红玉无权无势没有后台,那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啊! “红雨,带红锦出去!”宋氏没有回话,而是黑着脸厉声吩咐红雨。 她知道宋姨娘说的不错,舒振翼不松口,让红玉顶罪是唯一能让凝安平安归来的办法,即便她知道这样格外对不起红玉,可是为了能救回凝安,她只能这么做! 直到屋子里只剩下宋氏和宋姨娘两个人,宋姨娘才慢腾腾的开口道:“大夫人,您觉得我这个法子如何?” 她唇角带着一抹讥诮的笑意,印在宋氏眼里,宋氏忽然就觉得这个她多年一直忍让的妹妹突然变得格外陌生。 “有什么条件,你直接说吧。”宋氏一瞬间忽然就没了继续和宋姨娘虚与委蛇的欲望,她直截了当的开口,可是声音里却有掩不住的疲惫。 她知道宋姨娘不可能那么好心白白的把方法告诉她,实际上宋姨娘说的方法的确很可行,尤其是在宋氏和舒振昌都已经完全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可是,在昨日凝安锒铛入狱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申辩过这一点,舒振翼和宋姨娘还是一口咬定是凝安的指使,所以很明显,宋姨娘现在提出这个办法一定是有条件! “哎,大夫人你也知道,二夫人就算性子刁钻,令老爷十分不喜,可二夫人肚子里终究还怀着老爷的子嗣啊,所以二夫人去世,老爷悲痛万分,誓要让杀害二夫人的凶手偿命。”宋姨娘长长一叹,似乎心中也格外为宋氏无奈一样。 “妹妹但说无妨。”宋氏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心里隐约有预感,宋姨娘如此处心积虑,所求之物定然不简单。 “既然如此,那妹妹便直说了!”宋姨娘脸色一正,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大夫人你也知道,老爷心中悲愤,所以刚刚对大夫人的态度才那么冷硬,但是二姑娘毕竟是老爷看着长大的侄女啊,十多年了,感情肯定还在,二姑娘虽谋害了二夫人进了牢狱,老爷心里肯定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所以……” 宋姨娘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脸色忽然认真起来:“若是大夫人能够许诺,立文鹏为国公世子,那么我一定会说服老爷,把一切罪名都安在红玉身上,救出二姑娘!” 宋姨娘终于把打算全部说出来了! 宋氏眼神猛地沉了下来,终于明白舒振翼和宋姨娘所求究竟是什么了。宋姨娘说是她去说服舒振翼,可怜宋氏说的话都没有用,宋姨娘前些日子闹了那么多笑话,她说的话又能顶多大用?显然今日舒振翼决绝的态度和宋姨娘前后不一的说法,都是舒振翼和宋姨娘一起演的一出对角戏,为的就是逼着宋氏和舒振昌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 宋姨娘见宋氏许久未语,脸上的笑渐渐冷了下来,她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语气里带了些讥诮:“大夫人可得想仔细了,国公世子无伤痛痒,可若是天一亮,大夫人失去的可就不止是国公世子的位置了,您失去的可就是一个娇滴滴的好女儿了!” 她不怕宋氏不答应,宋氏和舒振昌疼爱女儿是出了名的,以凝安的生死相迫,宋氏和舒振昌便是不同意,也得同意,而且…… 宋姨娘眸光微闪,而且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会让凝安或者回来!舒凝安害死了宋美人,令宋子新流放边境,又让舒凝馨名声尽毁,更是和夏明旭那个势利小人定了婚约,她恨凝安早已到了极致,现在终于被她找到机会,她怎么可能让凝安好过? “我不过一个妇道人家,立世子的事情关系重大,我做不了主。”宋氏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她听到宋姨娘的要求,想到宋姨娘的步步为营,心早就凉了下来,以往的姐妹之情,在这么多年的消磨碰撞中,原来早已消失殆尽!宋姨娘,这个她一直多加忍让的妹妹,到头来居然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那大夫人可得赶紧找个能做主的人来咯!”宋姨娘好整以暇道:“反正天也快亮了,我等得,二姑娘可就等不得咯!” 她这么说,已经完全算是威胁宋氏了。 天快亮了,她也知道天亮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舒振昌一宿奔波,将近凌晨才风尘仆仆的回来,结果却告诉宋氏事情已经闹到皇上那里去了!舒振昌说背后推波助澜的是舒振翼,可宋氏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居然还有宋姨娘的一份力! 宋氏长吸一口气,勉力压下了心中的怒火与悲戚,脸上却是半丝笑也挤不出来了。 “这事我会回去跟老爷商量一下,若有结果,马上便来告知宋姨娘。” 宋氏说的有些咬牙切齿,可是她也知道,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他们为救凝安性命,便是心中再怎么不忿,怕也只能接受了宋姨娘和舒振翼的条款,她说是回去跟舒振昌商量,可她也清楚舒振昌一定会接受宋姨娘开出的价码。 她忽然又想到之前红锦大呼小叫,信誓旦旦的说谋害周氏的一定是宋姨娘,之前,甚至包括在舒振翼房里的时候她都从未信过,可是现在,她心里信任的天秤却一下子倾倒了。 宋姨娘,真的不是之前那个整天追在她身后,甜甜的叫着姐姐的单纯小孩了。 第136章 欠收拾的红玉 听雨阁。 凝安美美的睡到日上三竿,才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一睁眼,眼前红玉放大的脸把她狠狠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大早上的想吓死人呀?”凝安反应过来是红玉,拍着胸脯没好气的骂道。 红玉是继凝安之后被关入大牢的,所幸宋姨娘下毒只针对凝安,所以红玉当时的饭菜虽极为粗糙,倒也没有问题。昨日凌鸿墨来的虽晚,却很及时,之后不但把凝安带回了听雨阁,也一便把红玉也救了出来,两人洗漱完便在听雨阁休息了一整晚。 “主子,昨晚是凌公子救的我们,而且凌公子还是听雨阁的阁主呢。”红玉被凝安呵斥一番,倒也不恼,反而笑嘻嘻的打趣凝安道。 几日前主子突然受听雨阁阁主亲自招待,她和红锦几番询问,可是主子愣是半点口风都没有透露,没想到那个神神秘秘的听雨阁阁主居然会是凌鸿墨!更没想到的是,主子前脚刚入狱,后脚凌鸿墨就忙不迭的把主子给接回来了,更是查明了周氏受害的真相,还把人证物证都找齐全了。 凌鸿墨如此对待主子,若说凌鸿墨对主子没有半点心思,便是打死她,她也不信呐! 她这话听起来没头没尾,可却让凝安脸微微一红,凝安面色一板,正正经经的斥责道:“凌公子这次救了我们,我们自然要好生谢谢他!” “那主子打算如何感谢凌公子呀?”红玉眨眨眼,揶揄道。 这几个月以来,主子的桃花运也犯了不少。先是夏明旭,然后是耶律吉,最后是太子,但在这些人在红玉和红锦看来,要么品行不正,要么不是个好归宿,反正在她们眼里都不是主子的好归宿。而凌鸿墨就不一样了,凌鸿墨身份高贵,不仅是南宁王世子,更是听雨阁阁主,长的英俊又武艺高强,更重要的是,凌鸿墨已经救过主子无数次,却半点回报也不求! 凝安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居然被红玉的话给噎住,一口气吊在嗓子里,不上不下让她憋屈万分。 “不如主子以身相许,主子觉得如何呀?”红玉难得见凝安吃瘪,她掩嘴嘻嘻的笑了起来,眼睛眨了眨,满是笑意。 在她眼里,凌鸿墨跟那些看中主子家世以及美貌的男人完全不同,若主子真的嫁给凌鸿墨,她和红锦也能完全放心了呀! “滚!几天没收拾你,都敢骑到我头上来了吗?”凝安脸色变了变,要是她现在还反应不过来红玉是在调笑她的话,那她也白活这些年了。 好个红玉,平日里看起来本本分分的,没想到也学会牙尖嘴利了!平时八卦的不都是红锦吗?红玉今天吃了什么药,居然也学会揶揄人了?她这两个死丫鬟,真的该好生管管了,再不管,她们可就要上天了! 她眉一竖,虽然说的话似乎怒气冲冲,可此情此景,看起来却格外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恼羞成怒的样子让人生不出半点畏惧之意。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红玉立刻急声讨饶道。 她自幼跟在凝安身边,自然看出凝安现在没有真怒,但她也知道过犹不及,眼见她再说下去凝安就要真生气了,立刻收了口,可是看凝安的目光依旧夹杂着些许笑意,让凝安心里直骂娘。 “你还愣着做什么?快服侍我穿衣起床呀,等下还得回去给你我‘伸冤’呢!”凝安被红玉笑吟吟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赶紧打断红玉道。 “是,奴婢知道了!”红玉被凝安一提醒,脑子里瞬间就想起了宋姨娘和舒振翼的陷害,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她想到可能是宋姨娘设的计,可是却没料到舒振翼居然也是帮凶。周氏可是舒振翼的正室啊,就算周氏性子暴躁让舒振翼不喜,可周氏肚子里好歹还怀着舒振翼的孩子啊!都说虎毒不食子,舒振翼究竟是多狠的心,居然能对自己的亲老婆亲儿子下得去手? 这次若非凌鸿墨相助,她枉死便了罢了,可是主子何其无辜啊!幸亏有凌鸿墨相助,不让她真的很难想象会有什么后果。 宋姨娘和舒振翼既然做的这么绝,那这次,就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等凝安洗漱完毕,外面日头已经渐渐大了起来,她打开房门,惊讶的发现门口居然还候着一个红裙女子。 女子肤若凝脂,容貌姣好,她盘着繁复的发髻,身着一袭古色古香的大红长裙,看起来就像从书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女一样。 “嫣然?”凝安脱口叫道。 红玉奇怪的看了嫣然一眼,她是认识这个女子的,几日前凝安带着她们来听雨阁听书,就是这个女子接待的她们,当时她和红锦还讨论过,一致觉得这人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大美女,只是没想到主子居然认识这个女子,还知道她叫嫣然。 “舒姑娘,早宴已经备好,请舒姑娘随奴家前往‘清风亭’用膳。”嫣然清浅一笑,微微弯腰给凝安行了一礼,语气不卑不亢,一举一动却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劳烦嫣然姑娘带路了。”凝安亦是回礼道。她知道嫣然不是一个普通的酒楼侍者,更何况凌鸿墨救了她那么多次,她自然不会在听雨阁自恃身份趾高气扬。 嫣然把凝安和红玉带到听雨阁之后,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回身彬彬有礼道:“阁主已等候舒姑娘多时了,奴家就送舒姑娘到这儿,还请红玉姑娘随奴家移步‘霜叶亭’,听雨阁也为红玉姑娘备了早宴。” 嫣然这话说的格外客气,红玉不过是一个丫鬟,她却称呼红玉为“红玉姑娘”,可以说半点礼数也没有落下,只是话里的意思明显是在支走红玉,让凝安一个人进清风亭。 红玉和凝安对视一眼,红玉笑道:“主子,那我先过去了?” 从嫣然的话中,红玉不难推断出凌鸿墨也在清风阁内,嫣然让主子一个人进去,而让她去另外的房间,显然是想给凌鸿墨和主子留下二人空间呀,这对于一心想让凌鸿墨和主子修好的红玉来说,给凌鸿墨和主子创造机会是她再乐意不过的事情了。 等嫣然带着红玉离开之后,凝安神色复杂的看了眼前的红漆木门几眼,最后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的推开了门。 她现在对凌鸿墨的感觉格外复杂,凌鸿墨数次救她,这次更是把她从牢房里面带了出来,虽然凌鸿墨说他查明真相,听起来很轻巧,可是她也清楚,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人证物证都找齐全,绝对不可能像凌鸿墨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若说疏雨亭是小而精致,那么清风阁便是大而雅致了。 清风阁的大小几乎是疏雨亭的四倍,有两个隔间,以珠帘纱帐相隔,外间有一张横亘了半间屋子的桌子,内间不用想,应该是休息的地方。 凌鸿墨此时正惬意的斜坐在桌前,他依旧白衣似雪,风度翩翩,窗外金灿灿的阳光洋洋洒洒的铺在他的身上,让凌鸿墨整个身影都虚化了,看起来就像阳光中的泡沫一般,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却有仿佛稍纵即逝。 凝安还刚刚推门,凌鸿墨便似有所感,回头清浅一笑道:“昨晚休息的可好?” “好的不得了。”凝安被凌鸿墨的声音拉回神,她大大咧咧的应了一声,用以掩饰自己刚刚看凌鸿墨居然看痴了的尴尬,然后大喇喇的拉开凌鸿墨对面的椅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桌面上饭菜十分丰盛,可谓一应俱全,凝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此时也差不多有些饿了,也不管凌鸿墨是否还看着,直接操起筷子就要大快朵颐。 “嗯,味道真不错!”凝安夹了一块鸡肉。只觉得入口香脆,肥而不腻,当真是平日里难得吃上一回的极品美味,便毫不吝啬的点头赞道。 “若你喜欢,我可让听雨阁的厨子到你国公府做事,如此你便能每日吃上了。”凌鸿墨唇角含笑,眼里满是化不开的纵容与宠溺。 凝安正要夹菜的手微微一顿,双颊忽然微微发烫,一颗心也瞬间六神无主起来。 她双眼游移不定,就是不敢看凌鸿墨的眼睛,明明|心跳快的不行,偏偏要强自镇定的逞强道:“谁、谁喜欢了?这种东西吃个一次两次还行,吃久了不会腻吗?” “是,你说的都对。”凌鸿墨闷笑两声,却也不恼。 他早就明白了自己对凝安的心意,但只有昨天,才真正知道凝安已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平日里性情冷淡,以假面示人的他,在凝安面前却能自然而然的放下戒心和防备,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 “别吃太快,当心噎着。”他说着,斟了一杯茶水,递到凝安面前。 凝安身体猛地顿了一下,她没有立刻接过凌鸿墨手中的茶水,反而回头瞪着眼,眼神怪异又震惊的瞪着凌鸿墨。 她若是现在还没察觉出凌鸿墨今日的异常,那她也枉活两世了。 不对,不应该说今天,准确点说,凌鸿墨从昨天便已经这般模样了——温柔体贴,温柔的简直不像凌鸿墨! “怎么了?”凌鸿墨手一顿,被凝安“如狼似虎”的目光盯住,面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第137章 皇上来旨 “你被鬼附身了?”凝安几口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看凌鸿墨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一个人怎么可能突然之间这么大变化?连习惯和性格都变了,变到让凝安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凌鸿墨皱了皱眉,下一刻,在凝安惊异的目光里,忽然恢复了以往在凝安面前那种不咸不淡的冷漠模样。 他冷着脸,像初见凝安时候般面无表情,毫无温度道:“没有。” “这就对了嘛!”凝安见凌鸿墨恢复以前的模样,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又埋头大口大口吃饭了。 凌鸿墨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看凝安这般模样,心中颇有些无奈。 他知道自己这两日的不对劲是为什么,实在是昨天他被吓的太狠了。 宋姨娘给凝安送去下了毒的饭菜,他不敢想象,若是凝安真的毫无戒心的把饭菜吃下去会如何。只要一想到自己再见不到眼前这个聪慧活泼,有血有肉的舒凝安,他就忍不住心中后怕。 他想,这一次,他真的栽下去了。 他深深的望了吃的没心没肺的凝安一眼,深的像是要看进凝安心底,却在凝安发现的前一刻,迅速的收回了视线。 他唇角浅浅的勾起了一抹轻笑——他甘之如饴! “国公府嫡女舒凝安谋害亲长的事情,已经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凌鸿墨等凝安放下碗筷,才慢悠悠的开口道。 凝安一怔,本来因好吃好睡一顿而稍显轻松的心情,又猛地沉了下来。 “舒振翼?”凝安面目冷硬,眸子里闪着摄人的光芒。 周氏身死的事情瞒不住,这是必然,可是事情有舒振昌的镇压,绝对不可能那么快传到皇上耳朵里去!要知道,凝安根本是被冤枉的,只要给舒振昌时间,便是舒振翼和宋姨娘自认做的滴水不漏,也绝对会给舒振昌查到破绽! 但是事情呗捅到皇上那里,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有王家的逼迫,皇上只能下旨加速查案进程,凝安和舒振昌便少了许多喘息的空间——最重要的是,把事情第一时间告诉皇上,舒振翼分明就是伙同王家,想对国公府下手! “显而易见。”凌鸿墨眯了眯眼,对凝安能够一口道破始作俑者没有半点惊讶。 他凌鸿墨看上的女子,就算不是天纵英才,也绝对超于凡人!也只有凝安这样聪明伶俐又端庄大方的女子,才配和他比肩! “呵!好个宋姨娘,好个舒振翼!”凝安脸色微微发冷,眸子一下子暗沉下来,闪动着危险的光芒。 宋姨娘最近过的如此凄惨,她本来已经渐渐放慢了对宋姨娘的报复,更多的时候也只是顺势而为,没想到宋姨娘居然敢反将她一军,她若是不好生报复回去,她就不是舒凝安! 凌鸿墨颇有兴味的看着凝安变得狠厉的俏脸,他就是喜欢凝安这股永不服输的冲劲! “走吧。”凌鸿墨懒懒散散的站起身,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陪你一起,去会会你那好二叔!” …… 国公府。 宋氏把宋姨娘要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的要求跟舒振昌一提,舒振昌果然没有犹豫,只能答应。 现在为救凝安性命,他们什么也顾不上了,别说是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就算舒振翼要国公的位置,只怕舒振昌为救爱女,也不可能不答应。 至于红玉…… 宋氏和舒振昌相视一眼,心中都是一叹。 事急从权,红玉无辜,让红玉代凝安枉死,他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可是眼下看来,也只有这么一个方法了。 “老爷,既然已经决定,那便趁早,妾身这就去跟宋姨娘和二弟知会一声。”宋氏没有多待,她知道舒振昌不会不同意,但立世子毕竟不是小事,必须要经过舒振昌的口。 迟则生变,现在一刻都不能多等,既然立舒文鹏为世子已成事实,那便没什么可纠结的了。 “去吧。”舒振昌长叹一声,一瞬间似乎苍老了十多岁。 都说患难见真情,若舒振翼真的一心想为周氏报仇便也罢了,可眼下舒振翼明摆着就是逼他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啊! 舒振翼咬定凝安是杀人凶手,把凝安押入牢狱,这可以理解为舒振翼痛失爱妻,一时情难自已,便是之后舒振翼把事情闹大,更不惜捅到皇上那里,也勉强可以理解。可眼下,舒振翼把舒振昌和宋氏逼到绝境,让舒振昌和宋氏不得不向舒振翼求助之后,舒振翼居然趁火打劫的开出如此价码! 舒振昌不禁有些寒心,他一直以为舒振昌是他的好弟弟,多年来对舒振翼不带半丝防备,甚至几月前宋姨娘当众说出那样的话时,他还对舒振翼深感愧疚,可谁曾想,不过短短数月,事情竟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宋氏低头应了一声,没敢耽搁,形色匆匆的又往舒振翼住处赶。 “夫人,一定要红玉一人拦下罪名,让红玉去送死才行吗?”宋氏刚出房门,还没来得及迈步,忽然被一个声音叫住。 宋氏微微侧头,就见红锦正木愣愣的杵在门旁,腰杆挺的笔直,一双眼睛肿的通红,正倔强的看着她,看起来就像一个想哭,又强忍着不愿哭出来的小兽一般。 宋氏心中一软,可想到还在狱中的凝安,又不得不硬起心肠。 她知道红锦从小和红玉一起长大,多年来她们二人一同服侍凝安左右,早已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此时让红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含冤枉死,红锦心中一定很不好过。 宋氏没有回话,她甚至不敢再看红锦的眼睛,她转过身,步履有些匆忙的就往院外赶。 红锦心中黯然不甘,可也知道眼下主子的安危最为重要,但红玉始终是她亦亲亦友的亲人啊!要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人枉死,她如何做得到波澜不惊? 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咬得嘴唇都渗出血丝来,她没有任何时候,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夫人!夫人!不好了,夫人!”正在此时,门口忽然跌跌撞撞的闯进红雨惊慌失措的身影。 宋氏和红锦都是面色一变,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任何坏消息对她们来说都可以算是致命一击! “怎么了?不要着急慢慢说!”宋氏赶紧扶住气喘吁吁的红雨,虽然她也急的不得了,可现在她毕竟可以算得上半个主心骨,若她和舒振昌也急的六神无主,那凝安肯定就没救了! “夫、夫人!皇上的旨意来了,张公公、张公公已经快到国公府大堂了!”红雨还不等缓过气来,就焦急道。 “什么?!”宋氏和红锦脸色一变,红锦下意识的向前几步要问个清楚,还不等开口,便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 “你说什么?!”刚刚出门的舒振昌恰好听到红雨的话,脸色猛然一变。 皇上的旨意,居然这么快就下来了吗?舒振昌心头一乱,他猛地抬头看了一眼天,发现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天色居然已经完全亮了! “老爷,现在怎么办——”宋氏心绪一乱,强装的镇定立刻不见了。 皇上下旨,肯定不可能是赦免凝安,有王家的逼迫,皇上只会命舒振昌速度查出真相!这时候,便是他们同意了舒振翼的条款,立刻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事情也不可能轻易结束了! 因为,之前周氏身死凝安入狱,若是压了下来,最多只能算是国公府的家事,而现在有王家和皇上插手,就变成了整个大隋的国事了! “先去大堂!”多年的沙场征战,让舒振昌在遇到最为棘手的事情时,反而还冷静下来了。他脸色低沉的像是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阴云,可是浑身上下却忽然弥漫起一股肃冷的杀气,令他的一举一动,都给人一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他话说完,一马当先的就向前走去,宋氏微微怔了怔神,看着丈夫冷硬如铁的背影,眸色渐渐定了下来,她紧跟两步,与舒振昌齐肩并行,两人站在一起,一个铁汉刚硬,一个巾帼柔情,居然平生了一股让人心迫的气势来。 红锦呆愣愣的看着舒振昌和宋氏齐头并进的背影,像是看到了一抹希望的曙光,她紧了紧拳头,脸上的神色慢慢的坚毅下来。 主子现在深陷牢狱情况不明,红玉有险些要为主子揽下全部罪名,含冤枉死,大夫人和大老爷都在拼尽全力想救主子出来,她又有什么资格在外面怨怼大夫人和老爷,怪他们让红玉去送死? 她不能看着周围的人忙个不停,而自己站在一旁看热闹帮倒忙,主子对她那么好,她一定要回报主子!就算…… 红锦眼神定了定,就算让她万劫不复,她也在所不惜! 红雨呆呆的看着宋氏和舒振昌携手而去,又呆呆看着红锦裹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离开,脑子还有些没能反应过来。 红锦是凝安的丫鬟,她是宋氏的丫鬟,两人见常有来往,在红雨眼里,红锦一直大大咧咧性情鲁莽,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可是刚刚红锦离开的时候,浑身上下刚硬的气势,居然让她凭空生出一种陌生的感觉来,就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红雨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时,眼前别说宋氏和舒振昌,连红锦也不见了身影。 她打了一个激灵,这才反应过来皇宫的旨意已经过来,她别开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想法,赶紧迈步向大堂跑去。 第138章 红锦的爆发 国公府,大堂。 大堂摆放着周氏的灵位,照理说周氏身为妾氏,死后就算要摆灵位设灵堂,也不应再国公府大堂,只是周氏死后,舒振翼坚持,一定要再大堂摆放灵堂,老太太念及舒振翼痛失妻子心情悲痛,加之周氏也是她的侄女,便也同意了。 实际上舒振翼的打算很简单——他把仪式搞的约隆重,越显出他对周氏身死的悲痛,事情闹得越大,对他就越有利! 灵堂一共设七日,今天是第二天,晚间是舒文鹏、舒凝馨与夏明旭三人在灵堂守灵。只是晨起时分,夏明旭感念舒凝馨辛苦,便起身去厨房帮舒凝馨弄补汤去了,所以现在大堂里只有舒文鹏和舒凝馨两兄妹在。 舒振翼和宋姨娘的消息要快舒振昌和宋氏一步,确切的说,在张公公刚出皇宫时,他们便已得到皇上旨意将至的消息,所以两人在宋氏一走,便早早的便来到了大堂。 “父亲,姨娘。”舒文鹏和舒凝馨见舒振翼和宋姨娘进来,立刻起身行礼。 他们两个脸色都不怎么好,神情疲累,眼底都微微泛着青色。不过也能理解,他们不知道一切是宋姨娘和舒振翼的合谋,周氏又死的突然,死后一切事务包括灵堂,都是他们亲力亲为的,忙活了一整天,晚上还得为周氏守灵,彻夜未眠,自然疲惫不堪。 舒振翼摆摆手,示意两人起身,可是目光始终落在大堂中间巨大的黑色棺椁上,神情有些空洞,脸色微微迷茫,看起来完全一副为逝妻伤心欲绝,心恸难安的模样。 那棺椁的尺寸分毫不似一个普通官员妻妾的规模,舒振翼之所以厚葬周氏,不消说定是为了凸显自己对周氏的深情,以反衬谋害周氏的凝安的可恶。 舒文鹏见自己一向雷霆万钧的父亲居然露出这番脆弱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发闷,下意识的便想安慰几句,可话还没开口,便被宋姨娘轻轻拉住。 “二夫人好歹陪了你爹爹十多年,之前肚子里还怀着你爹爹的孩子,二夫人去世的太过意外,老爷只是一时接受不来,过些日子便好,倒是老爷性子倔强,你若安慰,反倒可能适得其反。”宋姨娘摇头,轻声对舒文鹏解释道,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舒文鹏以及旁边的舒凝安听到。 舒文鹏点点头,刚刚迈出半步的脚慢慢收了回来。诚如宋姨娘所说,舒振翼性子倔强,人前一向强势,少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他们若是现在出言安慰,反而可能伤及舒振翼的自尊。 “舒凝安那个贱人!没想到居然这么狠的心,娘亲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她怎么能狠心一尸两命!”舒凝馨心中甚是悲愤,咬牙切齿道。 她以前不觉得周氏有什么好,甚至还和周氏有矛盾,只是这一次周氏死的突然,加之舒振翼现在看起来如此脆弱的表情,让她一瞬间就恨极了“始作俑者”舒凝安。 她不知道事情是宋姨娘和舒振昌合谋,还当真以为凝安便是杀人凶手,她本就对凝安极不友善,这次凝安入狱虽然疑点重重,却被她下意识的忽略了。 “唉!”宋姨娘轻轻的叹了一声,没有接舒凝馨的话,只是手掌轻轻抚摸着舒凝馨的头发,无声安慰。 她多年来处心积虑,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走上自己的老路,现在凝安入狱,就算最后回来了,名声也绝对丢了,虽然舒凝馨名声一样不好,但多少不会被凝安压的那么死。 等宋氏和舒振昌匆匆赶来的时候,恰好就看到舒振翼缅怀周氏的悲痛模样,宋氏微微顿了顿脚步,就连舒振昌的眸子也不可抑制的暗了暗。 舒振翼和宋姨娘之前还在自己的院子里,而现在居然先他们一步到了大堂,很明显,舒振翼和宋姨娘一定得到了皇上旨意将近的消息。之前舒振翼开出价码要求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便放过凝安,所以舒振翼绝不像现在表现的那样对周氏深情款款! 舒振翼在皇上旨意将至的时候做出如此模样,分明就是演戏给皇上看!只要舒振翼越悲痛,舒凝安就越危险! “大哥。”宋姨娘见宋氏和舒振昌匆忙而来,没有半点意外,携着舒文鹏和舒凝馨一起,不冷不热的给舒振昌行了一礼。 她看舒振昌的眼神没有以前那么露骨,可是其中饱含的情义,却刺的人眼睛生疼。实际上,自从宋姨娘当众向舒振昌表白之后,两个人便有意的减少见面的就会,尤其是舒振昌,基本有宋姨娘的地方,他都会避开。 舒振昌面目冷硬的对宋姨娘点点头,随即侧头隐秘的给了宋氏一个眼神,宋氏会意,冲舒振昌微微颔首。 宋氏深吸了一口气,把脑海中纷杂的思绪全部撇到一边,斟酌了一下词句,开口道:“妹妹,我和振昌商量了一下,决定等二夫人头七一过,便立文鹏为……” “圣旨到——” 宋氏话未说完,堂外忽然传来一个长长的巨喝。 宋氏和舒振昌脸色猛地一变,舒振翼和宋姨娘却是眸色微沉,唇角轻轻扬起了一抹浅笑。 传旨的的确是张公公,他进了院门,却不进大堂,站在院落里,手中拂尘一扬,目光在看到大堂内,在周氏棺椁前黯然伤神的舒振翼时,眼神微微闪了闪。 “国公舒振昌及兵部侍郎舒振翼听旨!”张公公情绪变化只有瞬间,然后立刻板着脸道。 皇上下旨,大堂内所有人都不敢怠慢,齐刷刷的都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闻我大隋高官之妾惨遭谋害,朕心甚悲,泱泱大隋,怎能任罪人逍遥法外,命国公舒振昌及兵部侍郎舒振翼彻查此事,不得有误……” “慢着!”张公公的旨意还未宣完,在舒振昌和宋氏脸色愈加难看,舒振翼和宋姨娘神情愈加得意之时,外面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打断了张公公。 宋氏抬眸,看到来人的时候,脸色猛地一变。 “红锦,你做什么?还不退下?!”宋氏又惊又怒,急声斥道。 来人正是一脸坚毅的红锦,她突然过来,张口就打断了张公公宣读圣旨,要知道见圣旨如见皇上啊,红锦如此顶撞皇上,不仅红锦自己要受到重责,甚至会殃及国公府,以及她的主子凝安呐! 红锦一向敬重宋氏,可这次被宋氏呵责,却没有半丝退让。 她眼神狠狠的瞪着眼中隐约带着一抹讥讽的宋姨娘,一步一步的走上前来,决绝而无畏,就好像下一步就会跌进地狱,可她却半点不惧,这种决然的气势,居然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她在张公公身前站定,一双满是怒火的眸子一瞬不瞬死死咬住宋姨娘,咬牙切齿道:“二夫人的死,根本就与主子无关,这一切,都是宋姨娘那个阴险小人!” 她“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在低上:“皇上圣明,还请皇上明察,还主子一个公道,也莫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外!” 宋氏和舒振昌脸色巨变,圣旨如同皇上亲至,红锦之前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便也罢了,怎么能当着圣旨这么说?!她指证宋姨娘是杀人凶手,可是却拿不出一点证据来,倒是候反倒会被安上一个欺君的罪名来啊! “你胡说八道!”宋姨娘心中一惊,被红锦怨毒的目光一瞪,居然心下有些慌乱,还以为红锦看出了什么,下意识的大声斥道。 不过虽然宋姨娘极其失态,但在此情此景,倒也没有给人太突兀的感觉,她马上意识过来,板着脸厉声斥道:“你救主心切,我可以理解,可是你为救主却如此诬陷好人,却是万万不能忍的!求皇上下旨,严查真凶,怀奴婢一个公道!” “我是不是胡闹你心里清楚!”红锦本来是个暴躁性子,按以往被宋姨娘如此挑衅,早就怒了,可这次居然挂着冷笑,脑子越来越清醒。 “你肖想你亲姐姐的丈夫二十多年,嫉妒大夫人又憎恨主子,一定是你!”红锦眼底酝酿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暗沉的眸子里裹挟着狂风骤雨,“你害怕二夫人生下孩子之后,地位不保,你为了能让你的儿子成为国公世子,你妒忌大夫人妒忌主子,所以你设计谋害二夫人,又嫁祸给主子!” 红锦句句都说中宋姨娘的心思,宋姨娘脸色巨变,厉声怒吼道:“你胡说——” “我有没有胡说你最清楚!”红锦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咄咄逼人的一连串逼问道:“你敢说你对老爷没有心思?!你敢说你不妒忌大夫人?!你敢说你没有谋害二夫人?!” “你——”宋姨娘又急又怒,脑海里的一根弦摇摇欲坠,几乎就要完全崩断。 她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却被红锦一口道破,猝不及防之下,她心理防线几经崩溃。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害了二夫人,一尸两命,难道你就不怕二夫人来向你索命吗?!”宋姨娘才刚刚开口,就被红锦一口打断。 她眉目有些狰狞,想到还在牢狱里受苦的主子,以及将要被安上全部罪名处死的红玉,眼睛都快红了。 张公公被眼前的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云,他迟疑的望了望红锦,又望了望表情有些惊慌的宋姨娘,最后目光落在舒振昌身上。 “舒国公,这是……” 第139章 周氏的兄长 “好你个丫鬟!居然敢公然诬陷主子,你还有没有尊卑王法?!来人!还不快把这个贱婢给我押下去?!”舒振昌还没发话,舒振翼忽然大喝一声道。 宋姨娘被舒振翼这么一喝,一个激灵,猛地反应了过来。 现在凝安谋害周氏证据确凿,红锦当众说这些话,即便红锦说的是真相,但在外人眼里,也只会是红锦目无尊卑,诬陷于她,若是她多加深究,红锦在皇上的圣旨面前肆意诬陷他人,可是死罪! “皇上圣旨面前你居然敢肆意诬陷于我,你的主子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宋姨娘既然已经反应过来,自然不会再坐以待毙,她眉目一肃,冷笑道:“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做主子的谋害亲长,做丫鬟的诬陷主人,呵!” 宋姨娘话没说完,可是未尽之意却让所有人都变了变脸色。 她这话针对的可就不止是红锦了,而是在对凝安明嘲暗讽。凝安现在入狱,证据确凿,所以以目前看来,虽然有舒振昌和宋氏在力保凝安,可凝安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而如今红锦又在凝安入狱之后当众诬陷宋姨娘,不仅红锦自己要遭殃,连凝安也必定会被祸及! 舒振翼微微皱了皱眉,眼带警告的瞪了宋姨娘一眼。 他们之前的谋划,是以凝安的生死威胁舒振昌和宋氏,逼迫舒振昌和宋氏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但是这样一来,他们就势必得给凝安留下一条退路,至少不能逼迫的太紧,到时候救出凝安,才能够名正言顺。可是现在宋姨娘这番话,摆明了是要把凝安的罪名坐实。 不过眼下的情况倒也不能准许他们思虑太多,虽说舒振翼心中划过一丝淡淡的疑惑,可是念及宋姨娘可能是急昏了头,才有此一言,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相比之下,舒振昌和宋氏就要不淡定的多了。 凝安是他们的心头肉,他们已经答应了宋姨娘和舒振昌的条款,虽然皇上的旨意早到了片刻,令他们有些措手不及,但只要舒振翼守信,那么救出凝安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谁知这时候,红锦居然横空而出,硬生生插了这么一脚,把本来就不利的局面搞的更加劣势。 舒振昌脸色越来越黑,他见红锦居然还想开口说话,怒极吼道:“你还不嫌丢脸吗?还不给我滚回去?!” 其实舒振昌这话还是留有余地,虽然听起来怒气冲冲,也是在狠狠责骂红锦,可是他是让红锦自己滚下去,而不是让人把红锦押下去,这其中的概念,就完全不同了。 红锦今日闹这一出,还是在圣旨面前,绝对是九死无生的大罪!他嘴上狠狠的责骂红锦,却一点实际的责罚都没拿出来。押下去,就说明红锦有罪,红锦有罪,就说明凝安也逃不了责罚,可是他让红锦自己滚下去,表面上是在斥责红锦,实则是在包庇红锦。 “老爷!”红锦还没意识到现在情况不妙,她见舒振昌这时候还“是非不明”,登时急红了眼。 她心中又急又怒,本来想为主子伸冤,被宋姨娘和舒振翼呵责便也罢了,就连舒振昌也说她的不是,一双眼顿时气的通红,嘴上也口不择言起来:“老爷!主子被人陷害,含冤入狱,您怎么还包庇罪人?!难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没忘掉与宋姨娘的旧情吗?!” “你——胡说八道!”舒振昌脸色一变。 他和宋姨娘在年轻的时候的确不清不楚过,但他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对宋姨娘有过任何越矩的行为,在遇到宋氏之后,更是对宋氏一心一意,一直刻意与宋姨娘保持距离,再没有回应过宋姨娘,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红锦心中居然这么想他,甚至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 “红锦,休得胡说!”宋氏也变了脸色,急声怒斥道。 “呵!好你个丫鬟!简直胆大包天!”宋姨娘却是面色不变,她眸色微微发冷,怒极反笑道:“舒国公,你这个丫鬟如此忤上,还是当着皇上的面,你难道还要包庇于她吗?!” 她当然看出舒振昌所言是在包庇红锦,本来她看在舒振昌的面子上,没打算细究,毕竟她苦念舒振昌多年,自然不肯拂了舒振昌的面子,可谁曾想,红锦居然不管不顾的说出这种话来! 自几月前她公然向舒振昌表白之后,她和舒振昌的关系就成了她的雷区,眼下居然有人敢触她的霉头,她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舒振昌脸色阴沉的仿若笼了一片黑云,他知道红锦受到处罚意味着什么,眼下最主要的问题是凝安的生死,这时候不能出任何乱子,若是红锦这个时候因为“诬陷宋姨娘”的罪名受罚,对凝安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国公府的丫鬟不懂事,冲撞了皇上,我国公府定不能请饶!”这时候,老太太不怒自威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舒振昌一怔,猛地抬头,就见老太太单薄佝偻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院门口,旁边一个沉稳刚毅的中年男人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 “母亲——”舒振昌和宋氏一下子明白老太太要严惩红锦的意思,脸色猛地一变。 “正好张公公也在,那就请张公公做个见证。”老太太半点理会舒振昌的意思都没有,她语气冷的几乎要将空气也冻结,“国公府侍婢红锦,目无尊卑,胡言诬陷主子,依我国公府家法,应处以杖责五十,革其俸禄,逐出国公府!” 她眉毛一竖,厉声喝道:“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押下,立刻执行杖责!然后把她丢出去!” “舒国公,这……”张公公愣了愣,看了看红锦,又望了望舒振昌和舒振翼的脸色,脸上一派迟疑。 他过来传皇上旨意,圣旨宣读到一半被人打断,这事其实可大可小,他观舒振昌的脸色,舒振昌分明是不愿把事情弄大。 身为皇上的身边人,张公公自然懂得皇上的心思。多年以来,皇上一直不甘朝政上处处被王家压上一头,国公府虽然中立,却也是朝中少数没有投靠王家的势力之一,这一次若不是王家暗中逼迫,他绝不会下这道圣旨。 而张公公对皇上忠心耿耿,自然一切都以皇上的想法为重,舒振昌不想惩治红锦,他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曾想老太太居然出来横插一脚。 “张公公,让您见笑了,我国公府的下人丫鬟若是不懂规矩,定要严惩,还请张公公莫要计较下人方才的失礼!”老太太对张公公疏离的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在一夜之间,却仿佛多了一大片。 不得不说,周氏身死,整个国公府,受打击最大的绝对是老太太。 一来,老太太与周氏所出同源,本来就要向着周氏一些,二来,周氏以前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老太太还没能得到周氏的孩子出生,便亲眼见着周氏死在自己面前,她更是心中悲恨。 虽然重生之后凝安性情大变,性子温和沉稳了不少,可是凝安重生的日子终究才短短数月,而凝安以前前科太多,事情一发,所有证据都指向凝安,老太太肯定断定是凝安谋害周氏无疑,红玉便是凝安的帮凶,虽说红锦表面看起来没有罪责,可是现在红锦当着圣旨的面说这样的话,一样逃不开处罚。 这时候,几个下人拿着木杖和凳子过来了,老太太看也不看红锦一眼,冷冷的厉声吩咐道:“给我打!” 那几个下人相顾一视,提着棍子便想红锦逼近。 “老太太,谋害二夫人的是宋姨娘,你打我可以,但请您放过主子,主子是冤枉的啊!”红锦面色只是稍稍一变,又急声请求道。 她自己挨打算不了什么,可是主子不能一直被人冤枉啊!老太太对二夫人好的没话说,老太太肯定不会让二夫人死的冤枉的! “大胆贱婢,事到如今,你还敢胡言乱语诬陷好人,简直罪不可赦!”舒振翼心中微微一慌,红锦话音刚落,便厉声呵斥道。 “老太太,当日二夫人身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二夫人分明是因为红玉那一碗安胎药才毒发身亡的!现在证据确凿,老太太切莫信奸人挑拨啊!”宋姨娘目光乞求般的望着老太太,看起来格外诚恳。 所谓做贼心虚,即便宋姨娘和舒振翼知道老太太不可能听信红锦的一面之词,可是他们还是禁不住心慌,生怕有一个万一。 “姨母,这丫鬟虽然护主心切,可是她枉曲事实,又试图陷害别人,这点绝对不能轻饶,妹妹死的冤枉,决不能任凶手逍遥法外!”这时候,一直站在老太太身边那个沉稳男子忽然开口了。 他声音不轻不重,却格外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这人正是周氏的兄长,周礼安。 他已及不惑之年,却依旧精神矍铄,脸上半丝皱纹也看不见,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但在整个朝野之中,却没有一人敢看轻他。 他精通政治纲领,年轻时便展露峥嵘,如今年及不惑,更是备受皇上重用,而且他每一步都稳扎稳打,令对手难以找出他的破洞,若说朝中有什么人是高官们最不想惹的,一个是王家,另一个便是他周礼安。 不是说周礼安势力有多强,也不是说周礼安后台有多硬,实际上,周礼安在朝中向来安分守己,从不参与党派之争,但是,凡是被他周礼安盯上的人,周礼安便是倾家破产,也要让对手难以翻身——而大臣们怕的,就是周礼安这股子鱼死网破的狠绝! 第140章 贼喊捉贼 但是,这个在朝野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周礼安,却有一个人尽皆知的短板——周氏! 周礼安疼爱自己的妹妹,在整个京城都是出了名的。周氏平日里在国公府那么跋扈嚣张,试问,一个人若是没有本钱,或者自幼的家庭条件极为保守,周氏能养成这幅跋扈的样子吗?而周氏的本钱,就是她的亲哥哥,周礼安。 这次周氏身死,周礼安正是过来奔丧的,如果说周氏身死,国公府内是老太太最为悲恨的话,那就整个京城来讲,心中最悲伤的,绝对是周礼安! 周礼安开口之后,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睨了旁边还杵着不动的几个家丁:“还不动手?国公府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 那几个家丁微微瑟缩了一下,最后硬着头皮向红锦走来,几人驾着红锦,就要把红锦押在长凳上杖责。 自从宋姨娘大闹一出之后,国公府就弥漫在一种低气压之下,周氏死后,这种阴沉的气氛越加明显,国公府的下人们说话办事的时候也变得格外小心翼翼起来,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惹怒了主子。 红锦没有反抗,脸上连半丝惧色都没有,那种超然的神态出现在这种时候,让老太太怒火更甚,让宋姨娘和舒振翼心中微惧,让宋氏和舒振昌有些不忍。 “宋姨娘,恶有恶报,你作恶太多,你也别想好过!”红锦目光像毒蛇一样,死死的咬住宋姨娘,她一字一顿,像是在诅咒,又像是预言。 宋姨娘心中却陡然生出一股寒意,仿佛今日红锦所言,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全部应验一般。 “还能伶牙利嘴,再加二十杖!”老太太怒极反笑道。 “老太太——”宋氏和舒振昌终于忍不住向老太太求了一句情。 五十杖责,便是个魁梧男子也很难受的了,老太太若是再加二十杖,杖责之后,红锦安有命在? 红锦是凝安的贴身丫鬟,这么多年来他们也算是看着红锦长大的,知道红锦虽性子急躁了些,到底本性纯良无害,这次红锦受罚,也勉强算是一心为主,他们怎么忍心眼睁睁看着红锦丢了性命? “行刑!”老太太毫不理会,厉声喝道。 几个家丁打了个激灵,手上的动作猛地快了几分。宋氏和舒振昌一脸急色,却也无可奈何。 红锦紧咬下唇,眼神却格外倔强,半点认输的意思都没有,那几个下人平日里跟红锦也算是熟稔,他们知道七十杖责对红锦来说意味着什么,可是老太太在一旁虎虎生威的看着,他们便是不忍,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半丝停顿。 手起杖落,眼见着木杖便要狠狠打在红锦身上,忽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娇俏的巨喝,却带着滔天|怒意吓得几个家丁手一抖,下意识的住了手。 凝安面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她一双眼因为怒气而瞪的通红。她方才一进来,就恰好看到红锦受罚的画面,她不敢想象,若是她来的晚了,红锦会是个什么下场。 凌鸿墨懒懒散散的跟在凝安身后,不远不近,细看便能发现,凌鸿墨站的位置恰好能完全的护住凝安。他目光慢悠悠的扫过院中众人,在看在周礼安的时候,脸色微微顿了顿,又迅速恢复原状。 在凌鸿墨的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个是红玉,还有一个小厮打扮,穿的也是国公府下人的服侍,应当是国公府的下人,最后一个长相端正,年近半百,身穿棕色长袍,看起来格外儒气。 “红锦——”红玉看到家丁手里的木杖,以及被死死按在宽凳上的红锦,饥荒是错的冲向红锦,一把把木愣愣的家丁推到一边,心疼的把红锦给扶了起来。 “主子……”红锦见凝安出现,像是终于找到主心骨一般,眼眶倏地一下就委屈的发红,之前面对宋姨娘的歇斯底里和倔强全然不见。 “舒凝安!”宋姨娘看清来人,忍不住失礼的跳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喝道,“你怎么在这儿?!” 凝安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而且,昨晚她还特意给凝安送去下了毒的饭菜,若是事情进展顺利,照理说她这个时候应该差不多能够听到凝安的死讯了,可凝安不仅没有死,怎么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这里? 宋姨娘的呼声中难免带了些出乎意料的惊慌,好在现在在场的人都因为凝安的出现而震惊,宋姨娘略微出格的举动,倒也没有惹得众人怀疑。 “你就是害我妹妹的凶手?!”周礼安脸色有些狰狞,声音低沉,像是压抑着风暴。 “安儿——”舒振昌和宋氏脸色一变,惊声唤道。 他们知道周礼安的脾气,周礼安平日里沉稳睿智,简单说,就是泰山崩于前但面色丝毫不改,现在周礼安这幅模样,可以肯定,周礼安一定怒了。 这个疼爱妹妹在整个京城都出了名的男人,在看到杀害他妹妹的凶手时会做出什么事,舒振昌和宋氏也不敢保证。 “我?”凝安冷然一哂,讥讽的看着宋姨娘,嘴里的话却是对着周礼安说的,“您老难道不觉得,凭一张被人胡乱添了几笔的药方就定我的罪,未免太过生硬了吗?” “牢房里的人都是吃白饭的吗?!还不把谋害亲长的罪女舒凝安给我押下去!”舒振翼似乎预料到凝安接下来要说什么,心中微微一慌,嘴上厉声喝道。 凝安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偶然,她看他和宋姨娘的眼神寒冷刺骨,那其中蕴含的讥讽,让他忍不住慌乱,脑子里不禁猜想,凝安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不能再让凝安说下去,绝对不能!舒振翼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可是他隐约有种预感,舒凝安,来者不善! “你谋害二夫人,现在又越狱出逃,简直罪上加罪!”宋姨娘被舒振翼这一巨声呵斥,才猛地从凝安冰冷的目光中挣脱出来。 她不知道凝安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忽然想起昨日凝安被押入牢狱之前,在她耳边诅咒似的一字一顿的低喃,说着来日方长。她本没放在心上,可是本该已经毒死的凝安却忽然出现在这里,加之这接连几个月以来在凝安手里吃的亏,让她一时间居然心中对凝安生出一种浅淡的惧意来。 不会出问题,不会有漏洞! 宋姨娘勉强定下心神,转而对老太太跪求道:“老太太,罪女舒凝安谋害二夫人后不失悔改,现在更是堂而皇之的逃狱,还请老太太主持公道,莫让二夫人走的冤枉啊!” 老太太自凝安进来就一直沉着脸,这个时候脸色终于有了一些变化,她目光莫测的瞪着凝安,像是瞪着一个已死之人,她板着脸孔,一字一顿道:“来人,把罪女舒凝安给我押回……” “押回打牢?”老太太话未说尽,被凝安不咸不淡的打断。 她话里甚至带了些笑意,可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奶奶,您从小看着安儿长大,安儿什么性子您会不知道?真要论起来,安儿和宋姨娘,谁谋害二娘的可能性更大?” 她被宋姨娘和舒振翼联合陷害入狱,若说心中半丝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周氏是老太太的侄女,现在周氏又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结果突然之间,周氏便殒了命,老太太一时间接受不来,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都现在了,老太太居然还如此深信宋姨娘! 老太太被凝安打断,本来脸色黑了一下,但当凝安说完之后,却忽然沉默了,脸色也一瞬间难看起来。 她忽然响起宋氏刚生下舒文泽的时候,那时候本来所有人都以为一向骄纵惯了的凝安一定很不欢迎这个突然出现的弟弟,却不曾想,凝安居然夜里道祠堂为刚刚满月的弟弟祈福,还因此受了凉生了一场大病,而且,凝安在那之后,原本骄纵的性子全然不见,一下子沉稳内敛了许多。 连宋氏的孩子凝安都没有谋害,那么凝安又有什么理由谋害周氏的孩子呢? 反观宋姨娘,和凝安比起来,动机的确比凝安大得多。 宋姨娘这人心思本来就多,以前因为周氏一直没有孩子,母凭子贵,所以她的地位反倒也超过身为正室的周氏,而现在周氏怀孕,一旦诞下一子,加上近些日子宋姨娘和舒凝馨闹出的丑闻,宋姨娘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至少绝没有以前的风光! 宋姨娘一看老太太面色就知道不好,急声辩解道:“老太太,二夫人是吃下红玉开的药方之后毙命的,当时我们那么多人都在,绝对做不了假的啊!” 老太太没有说话,沉着的脸看不清喜怒,她的目光没有落到宋姨娘身上,只是这样的表情,却让宋姨娘更加慌乱。 “母亲,当时我们那么多人看着,药方也在,凶手定是舒凝安无疑!呵!舒凝安,你事到临头还敢嘴硬,简直罪无可赦!”舒振翼见势不妙,咬牙开口道。 他这么一说,在凝安没有证据的时候,算是吧凝安的退路给堵掉了,可是同时,也让他的谋划毁于一旦。 他除掉周氏只是顺带,诬陷凝安,逼迫舒振昌和宋氏不得不来求自己是真。如今舒振昌和宋氏如他所愿的求他,眼见着就要同意他的条款,谁想这时候凝安突然出现,还说了这一番含沙射影的话。 他为求自保,只能使劲把罪名往凝安身上按,可是如此一来,他就算是当众在人前表了态,之后不管如何,他决不能再说事情不是凝安所为,换句话说,立舒文鹏为国公世子的计划,已经彻底毁了。 第141章 还不动手! “二叔这出贼喊捉贼,唱的还真是顺溜啊!”老太太还没发话,凝安却冷然一哂,阴阳怪气的讥讽道。 她对她这个二叔,向来敬重,可是打死她她也想不到,周氏毙命一事中,居然还有舒振翼的推波助澜! 周氏再怎么说也是陪伴了舒振翼近二十年的妻子啊,何况这个妻子现在正怀着舒振翼的孩子,舒振翼究竟是要有多狠心,才能下决心杀害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你胡说八道!”舒振翼猛地变了脸色,厉声喝道:“来人,快给我将这个罪女押下去!” “罪女?”凝安冷哼了一声,“我究竟是不是罪女,您不是应该最清楚吗?” 她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凭空为她的话增加了不少可信度,舒振翼又气又急,见他发话之后,那几个家丁还一直杵着不动,怒火全冲着那几个家丁去了。 “还不动手?!”舒振翼已经可以算得上在咆哮了,那大脾气的模样,在此情此景,却也说不得有些过了。 凝安即便说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笃定凝安谋害了周氏,还有红玉的药方佐证,舒振翼完全没必要发这么大的火气。 几个家丁踌躇了一下,有些畏惧怒气冲冲的舒振翼,最后犹豫着放下木杖,咬牙就要去押凝安。 “慢着。”这个时候,沉默许久的老太太忽然开口了。 “母亲?!”舒振翼没想到老太太会出口阻拦,神情难免带了些慌张。 “你最好解释清楚,你究竟是怎么逃出牢房的,还有这位公子,他是谁?”老太太没有理会舒振翼,目光慢慢落在凌鸿墨身上,暗沉的令人看不出情绪来。 她被凝安方才那一番话点醒,越发觉得凝安不应该做出这等事,可是一想到枉死的周氏和周氏肚子里还没来得及生出来的孩子,她就忍不住心中刺痛。 凝安不冷不淡的看了宋姨娘一眼,张口吩咐道:“红玉。” “是,主子。”红玉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然后遥遥的向老太太跪了下来。 “老太太,当日二夫人动了胎气,奴婢开的的确是安胎药,药方写成之后,奴婢也仔细检查过,里面断没有加砒霜,更何况,奴婢精通药理,便是要谋害二夫人,用其他不显眼的药物,一样可以轻易达到效果,所以很明显,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 红玉声音七平八稳,一番话说的拳拳可表,半口粗气都没有喘。 她说的也全部都是事实,她要是想害周氏,周氏不可能活到现在,她若是想害周氏肚子里的孩子,有万种办法,可以让周氏流产,却又丝毫不伤及周氏性命。但是,不论如何,她绝对不可能笨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周氏下砒霜。 “你、在狡辩——”宋姨娘似乎预料到红玉接下来要说什么,声音听起来居然有些尖利。 她说完,猛地转向老太太,急急恳切道:“老太太,药方最后那‘砒霜’二字,笔迹与前面完全不符,她特地如此,定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她不会做出这等事,一边撇清外人对她的怀疑,老太太,您可千万不要被这贱婢蒙蔽了眼睛啊——” “说下去!”老太太生硬的打断宋姨娘的喋喋不休,警告的瞪了宋姨娘一眼,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本来就被凝安之前的话挑起了疑虑,这时候见宋姨娘如此焦急的态度,心里的天秤也慢慢向凝安那边倾斜了。 周氏是她的侄儿,周氏的肚子里还怀着她的孙儿,周氏怀胎已近五月,却突然枉死,她心中早就发誓,要将害死周氏的人碎尸万段,为周氏报仇。若事情真的是凝安所做,凝安就在这里,绝对逃不了,可若是事情不是凝安所为…… 老太太深深的看了宋姨娘一眼,眼中涌动的东西让宋姨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宋姨娘被老太太这一瞪,还未说完的话尽数咽回了肚子里,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是眼神不时焦急的看向舒振翼,期盼舒振翼赶紧想个好法子。 “二夫人动了胎气,这件事谁也料想不到,之后奴婢写下的药方,经手之人也不多,所以奴婢断定,谋害二夫人的人,一定就在国公府!” 红玉却是半点不为所动,她面色依旧沉稳,没有因为宋姨娘的斥骂和老太太暗沉的脸色而有半丝异样。 她说着,目光慢慢落在脸上已经露出慌乱之色的宋姨娘,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是在整个国公府,最不想见到二夫人生下孩子的,就只有宋姨娘了。” “你胡说!” “一派胡言!” 宋姨娘和舒振翼这次竟是齐齐脱口而出,声音里的慌乱和急切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他们的计谋眼见着就要成功,被凝安突然出现打断了不说,如今红玉一席话说的信誓旦旦,老太太更是有动摇的意思,他们怎么能不急? 周礼安深沉的目光深深的忘了宋姨娘和舒振翼一眼,眼睛深不见底。 他是个聪明人,他自然听得出舒振翼和宋姨娘话中的慌乱。他的妹妹嫁入国公府,却惨遭杀害,他不会让凶手好过,便是凶手不是舒振翼,身为丈夫,舒振翼没有保护好自己怀胎的妻子,于他来讲,也是罪无可赦! “胡说?”凝安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嘲讽似的扯了扯嘴角,“你莫不是以为,我敢大大方方的过来,会拿不出半点证据?” 宋姨娘和舒振翼脸色一变,他们终于明白他们心中的不安来自何处了——凝安突然出现,怎么可能仅凭一张嘴就想把罪名安到他们身上?! 若凝安真的能凭着一张嘴就把罪名推诿掉,昨日周氏身死的现场,入狱的就不会是凝安了,如今凝安已经被押进牢狱过,这时候她若再来说事情不是她所为,根本半点可信度都没有——除非,她有证据! “这是在二叔院里伺候的小厮,来说说,你前天晚上都听到了什么。”凝安面色不变,看起来有些让人拿不准意思,可是宋姨娘和舒振翼听到,却猛的变了脸色。 前天晚上!前天晚上就是宋姨娘和舒振翼谋划害死周氏陷害凝安的日子,那时候已经深夜,国公府的下人也都睡了,他们当时也没怎么注意是否有人偷听,如果真的有人把他们的话听了去…… “回、回二姑娘,小的、小的前天晚间,约摸凌晨的时候,起了一次夜,恰巧就看到宋姨娘过来找二老爷,小的、小的奇怪宋姨娘为什么会深夜过来,于是,于是就靠过去听了一下宋姨娘和二老爷说话……” 那小厮听凝安发话,颤颤巍巍的从凌鸿墨身后出来,声音有些发抖,似乎是被眼前的阵势给吓着了。 宋姨娘和舒振翼没料到居然真的有人把他们的谋划听了去,心中惊怒的不得了。 “好你个小厮,前天凌晨我早已入睡,你怎可能听到我和宋姨娘说话?你欺瞒主子,该当何罪?!”舒振翼眸子闪了闪,然后义愤填膺的怒斥道。 小厮身体猛的一个瑟缩,似乎是被舒振翼吓到,可眼底深处却闪过一丝亮光。 能被听雨阁安插到各个家族当卧底的人,自然不会是平常人,舒振翼的呵斥虽厉,但是听雨阁出来的人,若是这样便怕了,那还怎么完成任务探听情报? “小的……小的听见二老爷和宋姨娘商量,说二夫人性子太泼辣,又数次掉二老爷的面子,如果……如果二夫人再生下孩子,肯定更加嚣张,而且……而且……” 小厮说到这儿,微微顿了顿,似乎接下来的话格外难以启口。 “说!我在这儿没人敢动你!”凝安冷冷的看着宋姨娘,眼底的嘲讽让宋姨娘微微发抖。 小厮得凝安保证,才紧张的吞了一口口水,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舒振翼一眼,又飞快的移回来,看起来竟是怕舒振翼怕的不行。 “宋姨娘说,只要把二夫人的死嫁祸给二姑娘,二姑娘入狱,大老爷和大夫人就不得不向他们低头,去求他们,到时候……”小厮说到这里又停了一下,在看到凝安面无表情的脸色时,终于下定决心道:“宋姨娘说,只要大老爷去求他们放过二姑娘,他们就开出条件,要求立大少爷为国公世子,然后……然后二老爷就默许了……” 石破天惊! 第142章 阴谋破裂 舒凝安当即冷笑一声,俊俏的脸上满是讥讽:“我道宋姨娘这般陷害我是为何,身为妾室,所出庶子,还想着国公府世子之位,莫不知你那优秀的儿子,究竟担不担得起这个位子!” 场面一时冷到了极点,就连一直叫嚣着冤枉的宋姨娘也开始瑟瑟发抖,这怎么可能,她辛辛苦苦规划这么久,明明做好了一切准备,竟被一个无名小厮全部听了去,这该如何是好! 慌乱之中,她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舒振翼,对啊,这是她的夫君,他一定有办法的。可是舒振翼却像知晓她心思一般,只是冷冰冰的看了她一眼,旋即扭过了头,不再看向她。 这一刻,宋姨娘如坠冰窖,在这种关键时刻,老爷是想抛弃她吗? “宋云美!”正当她恍惚之际,宋氏冷喝一声,不再似平日的温和似水,话中的怒气十足,宋姨娘寻声望去,果不其然对上宋史满是怒火的双眸,“我心疼你与我同出宋家,这么多年来对你照拂颇多,你三番两次在我面前犯错,我都念在姐妹情深原谅了你,而如今,你却一再把矛头指向一个孩子!”宋氏的眼中似有水光流转,她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就如此想要荣华富贵?你就如此想要让我的凝安蒙受冤屈?你为了国公府世子之位,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宋姨娘被她如此指责,原本已经惊慌失措的她心里更加窝火,她仿佛一瞬间清醒过来,不怒反笑,美艳的脸上透露出不屑:“大夫人这是装给谁看?只是一个下人的诽谤之言,你和你的好女儿就想因此嫁祸与我?这未免太过于可笑!舒凝安狼子野心谁都能看的出来,也不知这般小的孩子有这样深沉的心机,究竟是谁教出来的!” “你……”宋氏被宋姨娘气的发抖,她自幼受到良好教育,从未能够如此话里藏针的讽刺别人,而此刻更是面对着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妹妹,她几乎要气得昏厥。 “够了!”老太太用略微低沉的声音冷喝住了两人的争吵,刚才那番话,她自然也是听到了耳朵里,多多少少记在了心里。宋姨娘的性情脾气早已在她这暴露无遗,到底是因为亲侄女死了冲昏了头脑,也不问缘由的就将最喜爱的孙女押进了大牢,可现在心中的天平越发倾向凝安,现在她觉得应该来彻底搞清楚这件事。 “凝安,你还有什么证据现在便拿出来,今日我必须为我惨死的侄女找出凶手!”她用浑浊却又阴沉至极的双眼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到了宋姨娘身上,宋姨娘看在眼里,浑身也止不住的开始冒冷汗。 舒凝安听闻老太太一番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她的眼底带着自信,转头望了一眼早已等候多时的长袍儒者。 “大夫,有劳你解释一番了。” 长袍儒者上前一步,眉眼之中满是正气凛然,丝毫不畏惧舒振翼和宋姨娘狠毒的目光。他拱手一拜,开口说道:“禀报老夫人,舒老爷,二夫人所食安胎药出自本店,也是由老夫亲手抓药。药单拿来之时,上面所写之药以老夫行医几十载看来并无任何对孕妇不利而言。若是说那最后的砒霜,更是无稽之谈!” 舒振翼虽是默不作声的听着他讲话,但也心中急得不得了,冲动之下指着儒者便大叫道:“简直一派胡言!若是没有毒药,我的夫人能暴毙而亡?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庸医,资历尚且不足,还在这包庇罪人!” 周礼安眸色暗沉,将舒振翼的慌张尽收眼底,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些想法。 儒者听闻他的话,倒也是不急着辩解,只是微微一笑,继续道:“且不说药单上两种字迹不同,众人都知砒霜是烈性毒药,这种药进货渠道本就少,因此几斤几两都会被记录在案,若是有人特意来买砒霜我怎会不记得?” 说罢,他抬眼望了一眼心虚不已的宋姨娘,后者对上他的眼睛,几乎紧张的快要晕倒。 百密一疏,她怎么会忘了这件事! 众人的目光随着儒者一起落在了宋姨娘身上,她被盯得背脊发冷,却又不敢有什么动作。 “娘,快说不是你啊,不要让舒凝安的阴谋得逞!”舒凝馨看着自己的母亲此刻尤为紧张,心中也开始担忧起来,难道真的是母亲做的? 宋姨娘瞪了一眼舒凝馨,又换上一张堆满笑容的脸,继续狡辩着:“偌大的国公府,难道想要点砒霜还弄不到?休在这里血口喷人!舒凝安你敢做却不敢认,居然还嫁祸与我,真是让人恶心!” 凌鸿墨看着此时依旧强撑的宋姨娘,打算直接说出让她死心的消息,他拖沓着步子走到宋姨娘面前,眼中满是嘲讽,话语懒散却又有力:“舒家姨娘还真是嘴硬,那你可知,这京城之中他家药店是最大,因此砒霜这种害人不偿命的东西也只有他家可卖出去。若是舒家姨娘还是不信,回去拿来账本查查便是。” 话说到这,在场的人心里都已经明了,害死二夫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此刻仍在狡辩的宋云美! 宋姨娘听完凌鸿墨的一席话,早已经站不住瘫倒在了地上,她只道去最大的药店人多眼杂,不一定能认出来买药的丫鬟是她的亲信却没想到这砒霜只在这一家店中叫卖,不仅如此还要登记入账。 周礼安怒不可遏,直直冲到舒振翼面前,只是瞬间便出拳打了舒振翼,他的嘴角渗出血丝,眼神冷得可怕。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此刻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的妹妹就这样死在了你们两个的手上,我要你们偿命!” “住手!”老太太连忙叫停两人,看向二儿子的目光也带着质疑,“振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舒振翼挣脱开周礼安的钳制,面色平淡的看向老太太:“母亲,孩儿对此事并不知情,只是夫人突然暴毙在我面前,加上宋云美的无端指责一时气火攻心才认为是凝安犯的错,此刻已经真相大白,”说着,他望了望瘫坐在地上依旧用着渴求目光看着他的宋姨娘,一字一句说道:“还请母亲赐死这种蛇蝎心肠的妇人!” “老爷……”宋姨娘听闻的瞬间,泪水已经掉落,她本以为自己在舒振翼心中地位还是有的,却没想到大难临头之时,却也是抛开了她。 “二叔这时候知道惩戒坏人原谅凝安了?”舒凝安笑着走到老太太跟前,亲昵的缠上老太太的手臂,她的正对面刚好是一脸阴翳的舒振翼。 舒振翼的脸色又是暗了几分,心中恨不得想要将舒凝安杀死,却不得不应付说道:“是二叔错怪凝安,日后定当道歉,可此时难道不应该惩戒这等恶毒之人吗?” “这凝安自然是知晓的,只是这恶毒之人难道不是少了谁?”凝安轻笑,眼神却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少了谁?大家虽然表面不说,但都明白舒凝安所指是何人——和宋姨娘串通一气想要谋取国公府世子之位的舒振翼! 老太太一把抓住了凝安的手,冷喝道:“凝安,休要胡闹!” 只是一句话,凝安便明白,今日她是无法让舒振翼一并沦为阶下囚了。无论舒振翼再怎样不济,他依旧是老太太宠爱的小儿子,自己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舒振昌夫妇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可是舒振翼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无可奈何却又着实于心不忍,因此也选择默不作声。 至于宫中派来的人明白这本就是家事,如今发展到这个地步也是谁也不愿看到的,他只用把今日所发生之事禀报给皇上,由皇上定夺便可。 周礼安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了,死的是他最心爱的妹妹,不明不白不说,而此时两个凶手还都在眼前,却因为舒振翼的地位特殊,他没法拿舒振翼怎么办,盛怒之下,完全丢下了平时形象,指着舒振翼便骂道:“舒振翼,你真是的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与这个贱人毒害我妹妹,如今还想狡辩?方才小厮说的都是胡言乱语不成?你敢做,却不敢当,真应了缩头乌龟这句话!” “周大人!”舒振翼听闻他如此辱骂自己,声音也冷到了极致,他眼中的厉色越发浓重,“我敬你是我夫人的兄长,三番两次忍让,你也莫要如此羞辱我,如今罪妇已经在此伏法,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宋姨娘听闻,再也无法顾忌自己的形象,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老爷……” “闭嘴!”舒振翼不耐烦地一脚踹在了宋姨娘的心窝上,硬生生让她压下去想要说的话。 而此时本以为自己稳坐国公府世子之位的舒文鹏还在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感到焦急时,刚好看见父亲一脚踹在母亲心口,火气猛地窜了起来。 “住手,不许打我母亲!”他从人群之中冲了过去,蹲下身子想要扶起躺在地上的宋姨娘,却不曾想也被舒振翼一脚踢开。 “这可是你的妻子!” “我没有这样恶毒的妻子,更何况她只是个侍妾!”舒振翼低吼道,更为自己这个不识大体的儿子而感到失望。 第143章 舒振翼受伤 舒文鹏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他伸手拔出身上的佩剑,直冲着舒振翼刺去,剑剑锋利,每一势都是带着狠劲,都是想杀死舒振翼。 “你这是在干什么!”凝安突然大叫了一声,喝停了舒文鹏的动作。她大步走上前,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文鹏兄,二叔可是你的父亲,你怎能拿剑与自己的父亲相对,你这简直是大不孝!” 哪里只有舒凝安一人看了出来,只是却无一人说出口,要说以前舒文鹏还有可能坐上国公府世子之位,拿他如今拿着寒剑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本就是违背人伦道德,又怎可担当国公府世子如此重要的地位。 舒振翼也是常年习武之人,怎会看不出这剑里所带着的杀气,他凝了神看向满脸怒容的儿子,突然想不明白为了这样一个想要杀死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做这么多。 舒文鹏已经被愤怒冲到了极致,他早已顾不了那么多,而此刻反应过来更是难堪,望着眼底充满讥讽的舒凝安,他哈哈大笑:“你还真是好手段,如今我一家如此,你可满意?” 说罢,又是一招直冲舒振翼,也许是因为舒振翼刚好在想着关于这个儿子的种种未曾回过神,等到反应过来,利剑已经到了面前,来不及躲闪,他的眼睛就已经受了伤。 “啊……”一旁早已被突如其来变故吓傻的舒凝馨大叫起来,她的脸上还挂着未曾干涸的泪水,又看见自己的哥哥挥剑伤了父亲。平日里她虽然也精通算计,但面对如此情景她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姑娘,如同常人一般惊吓过度。 舒振翼双手护住眼睛,却依旧有鲜血从指缝溢出,吓坏了众人。就连原本冷眼看戏的舒凝安和凌鸿墨也着实一惊,他们原本的目的只是揭发阴谋,使舒文鹏与国公府世子之位无缘而已,哪里会想到舒文鹏居然到了如此地步,刺伤了自己的父亲。 老太太痛心疾首,连忙上前查看儿子的伤势,舒振昌也黑着一张脸想要先将舒文鹏与宋姨娘先押回大牢等候发落。不料老太太像是知晓他心事一般,声音虽然带着微微的颤抖,却依然底气十足道:“将罪妇宋云美,罪子舒文鹏押下去听候审问!” 宋姨娘原本已经不再挣扎,却在听闻要将舒文鹏一同押下去后,本已经暗如死灰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她挣扎着大声叫喊:“老夫人,求您不要把文鹏送入大牢,我有罪,我认!可是文鹏是无辜的啊,您不能这样对他!” 老太太依旧无动于衷,直到听见了她的下句话——他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一直陪伴您的长孙啊! 是了,舒文鹏是庶子不错,却也是国公府里第一个男丁,是她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孙子,大牢那种地方她也不愿意送他去,只是他试图杀害自己的父亲,这实在…… 短短一炷香时间内,老太太就已经做出了判断,她抬眼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的舒文鹏,眼中有怜惜也有失望,“先将罪妇宋云美带入大牢,罪子舒云鹏目无尊长,伤害生父,不可轻饶,杖打五十,逐出舒府!” 宋姨娘听着老太太改口,虽是逐出,也还有再回来的机会,若是进了大牢,那里的苦头却是太多太多,她的儿子是受不了的。如今她全盘皆输,只求保全这双儿女了。 国公府门外,家丁一脸冷漠的看着搀扶着舒文鹏的舒凝馨,淡淡开口道:“三小姐可是想清楚了,若是跟着大少爷走了,你可就没法回来了。” 舒凝馨此时也没了平日的伪装,一脸狠色看着家丁说道:“呸!狗仗人势的东西!这国公府我和哥哥不愿意再待下去,你们这种货色终有一天会和舒凝安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家丁扯了扯嘴角,不愿再和这个阴险毒辣的三小姐说些什么,只得关上了大门,留下了受着伤的舒云鹏和依旧穿着一身华裙的舒凝馨。 看着国公府庄严的大门被彻底关上,舒凝馨也顿时泄了气。她原本是想吓吓那个家丁,却没想到如今连一个下人都对她不屑一顾。 而现在舒文鹏被杖打出府,自己也同受牵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舒凝馨抬头环顾四周,来往的人也都停了下来对着他们两兄妹指指点点,脸上的嘲笑,嘴角勾起的讥讽比什么都刺眼。 舒云鹏虽是此刻有伤在身,看着此刻百姓的说道和身旁妹妹的惊恐,也用力握住了舒凝馨的手,看着她含有水雾的双眼,心中的愤恨越发强烈,他咬牙切齿低吼道:“舒凝安!若是有一天我重新得势,我定要让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舒凝馨听闻这话,好像恍然大悟一般,是了,是谁害得他们如此落魄不堪,是舒凝安那个贱人啊!一定是她陷害了母亲,然后再把祸端引到哥哥和自己身上,这份屈辱,她不能忍! 舒凝安的目光逐渐从惊恐变得狠毒,舒凝安,她一定不会放过! 国公府内。 舒云鹏所做之事本是不应该外传,可是老太太实在是太过担心自己的儿子,不断让府里的下人去请来京城中最好的大夫。只是大夫已经换了好几波,都是急匆匆的来,摇着头出门,老太太看着他们进进出出急得不得了,一把抓住一个便问道:“大夫你且告诉我,我儿子的眼睛究竟怎么样了?” 大夫也是一脸的无奈,盯着远处背手而立的长袍儒者,语气无奈又略显歉意:“老太太,诊断结果您也是早就知道了,第一个为二爷处理伤口的长袍先生是京城最好的医生,我们的医术都尚且不如他,既然他说好坏希望各占五分,老夫诊断也是如此。二爷的眼睛到底怎样,就只能看天命了。” 老夫人听闻步子踉跄,若不是贴身丫鬟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只怕是要摔倒在地了。 可是老太太心里此时怎么可能在意她自己,她的小儿子可能会失明啊,这可如何是好,不管他犯了多大的错,他终究是自己的儿子,做母亲的哪有不心疼孩子的道理。 她理了理思绪,还是面色平稳的走进舒振翼的房间。 “振翼,感觉身体怎么样?” 舒振翼躺在床|上,双眼被白色纱布缠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以见得,舒振翼此刻的心情是有多差。 “大夫说了,让你不必担心,这伤是小事,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你只需要安心修养,剩下的让娘来处理就好。” 看见舒振翼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老太太也没有了办法,长叹一口气准备走出房门,在这时却刚好听见舒振翼的声音,“母亲,我会瞎吗?” 老太太一愣,旋即大声呵斥:“不要说如此不吉利的话,你只需安心养伤便可!” 舒振翼的房门被关上,可是他的心却没有静下来。舒振昌,舒凝安害得他与自己的儿子兵戎相见。自己更是落到了如此地步,他怎么可能心中不恨,可是他也清楚这时候的他应该示弱,因为大家都很明白,周氏是被他和宋姨娘共谋杀害。 已是入夜,平日里要么听着二夫人的讥讽嘲笑,要么享受着宋姨娘的温柔如水,再不济也是处理公事,屋内灯火通明,侍仆成群。 而如今,夜深静谧,没有人陪伴在他左右,更没有灯火照亮房间,舒振翼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屋外有虫鸣两三声,树叶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他眼睛疼的厉害,竟是怎样也睡不着了。 恍惚之中,他好像听见了二夫人的声音。他身体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却感觉有人的手在他脸上来回抚摸,舒振翼心中大惊,却怎么也活动不了。正是在这时,他分明听到一声叹息,紧接着的是一连串的哭泣声,凄凄惨惨,竟是像极了刚刚死掉的二夫人前来向他索命。 “我的……孩子……孩子……” 缥缈沙哑的声音传入舒振翼的耳中,他真真是被吓坏了,大声叫了起来,与此同时身体也可以动了,门外的下人听见声响立刻冲了进去,只看见舒振翼摔在了地上,手臂不断挥舞着,像是在驱赶着什么。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丫鬟着急地想要上前去扶起舒振翼却不想被他一掌打飞。 “滚开,你这个恶毒的妇人,这都是你自找的,给我滚开!”他依旧挥舞着双臂,不让任何人靠近,也许是怕极了,他也开口大声叫嚣起来。“你死了,我终于不用再听你这个长舌妇整天在身边叽叽喳喳了,哈哈哈……” 下人面面相觑,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再次上前安抚住舒振翼,几人一起把他放到了床|上,与不断挣扎的他相对峙。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舒振翼这才算是真真正正的睡了过去,可怜了一干下人,未曾合眼不说,还陪着舒振翼来回闹了一个晚上。一夜之内,总是在刚刚安抚好时,舒振翼突然又叫嚣起来,到最后还哭了起来,不停的说着:“夫人我错了,这都是那个贱人唆使我的,你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大家都开始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都无法说出口而已。他们只是下人,就算不小心知晓了主子的秘密也不能说出口,要不然等待他们的绝不是一顿杖责那么简单就能了结的事。 他们想着,只能等今日大老爷或者老太太来了,这一切才可以说出口。说不是,同样不说也不是,最折中的办法大抵就是不乱说话,只把话说给应该听的人听。 第144章 真相浮现 正如下人们所想,约摸是太阳出来的三刻钟以后,老太太果然带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看望舒振翼。而此刻舒振翼却是刚睡着没多久,老太太望着禁闭的房门,想了想终究是没有进去,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守在房门口的丫鬟道:“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你家老爷为何还是没有醒,难道昨天晚上是没有睡觉吗?” 丫鬟一听,立刻打了个机灵,跪倒在了地上,她明白若是自己说出这件事可能效果会适得其反,但是她又不得不说,只能带着微颤的声音道:“老太太,奴婢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丫鬟听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生平气力,开口说道:“昨晚夜深以后,老爷不知怎的突然大叫起来,待奴婢进入房间查看,老爷已经从床|上摔了下来,手臂还不断挥舞着驱赶什么,奴婢看不行,想要上去把老爷给扶起坐上床榻,没想到老爷反而把奴婢推倒,嘴里还说着,说着……” 老太太听丫鬟说道一半就已经明白了大概,而她此刻的犹豫更加使老太太坚信了自己的猜想,可是她依旧抱有一丝希望,于是厉声逼问道:“快说,老爷说了什么!” “老爷说,二夫人该死,是宋姨娘唆使老爷的,让二夫人不要来找他!”丫鬟像是突然鼓起了勇气,一股脑的道出了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后,她的心情反倒好了一些。 “一派胡言!”老太太愤怒的声音从她头上响起,吓得她一哆嗦,把头压得更低了。“这件事,除了我,你还和谁说过,还有谁知道?” 丫鬟慌忙拜了拜老太太,已经被此刻的气氛吓到了极致,“老太太,奴婢除了今早向老太太禀报这件事情后,再没有向任何人说起了。只是昨夜老爷动静实在太大,除了奴婢和另外两个丫鬟,还有三个家丁冲了进去。” 老太太双眼微眯,看着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丫鬟,明白她应该不是在撒谎,只是这件事她真是不应该知道。 她又向着屋内望了一眼,屋内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舒振翼看来还是没有醒。无奈之下,老太太只好拂袖离去,只是临走之前她用着极其冰冷的眼神看了一眼丫鬟,这让丫鬟着实心漏了一拍,她不知道老太太究竟会拿她怎么样。 如果说老太太可能会有杀人灭口的想法呢?她想着,越发害怕起来,她只是无权无势的小小奴婢,就算老太太想让她死,她也没有丝毫反击的余地,可是她想活下去。 丫鬟在心中打算着,唯一可能在老太太面前救下她的,大概就只有二小姐了吧。思索一番下来,她和其他下人打了个招呼,便决定去找舒凝安。 舒凝安虽然只在大牢里呆了一天,但依旧觉得浑身不舒服,看着太阳出来,便让红玉给她搬了躺椅出来在外面晒太阳。红锦因为出言顶撞之事受了皮肉之苦,虽然下棍之人多多少少虚晃了几下,只是当时所有人都在跟前,所以红锦依旧是伤得不轻。 舒凝安心疼红锦却也气她不懂事,行事总是莽撞不堪,不知这次受了如此惩罚下次还敢不敢再犯。话虽是这样说,她也给红锦添了张躺椅放在太阳下。 大树枝繁叶茂,把阳光割成无数块撒向地面,树影斑驳,映在舒凝安的脸上和身上,让人好不惬意。 她闭上眸子养神,四下静谧,只有身上能够感知的温暖,她知晓这种好日子日后是会越来越少了,于是越发珍惜这种时光。 而这种好时光不被平日里叽叽喳喳的红锦打破,却被另一个来人打破,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和老夫人谈话的丫鬟。 丫鬟来了以后便自顾自的跪倒在地,对着躺在椅子上的舒凝安拜了拜,用着凄惨的音调说道:“请二小姐救奴婢一命!” 自幼习武的舒凝安怎会不知有人在向她靠近,只是不愿睁眼罢了,而此时她却不得不睁眼看看来人是谁,为何有求与她。 舒凝安从躺椅上坐起,直视跪在地上的丫鬟淡淡开口:“你可以站起来,然后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该怎样帮你。” 丫鬟听罢,感激的看着她,娓娓道来刚刚发生的一切。 舒凝安内心已是了然,原本内心的事情此刻都已经成了事实,她不再担心没有证据了。只是丫鬟说的话没有错,老太太既然如此问她,说明这件事她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在侄女和儿子中间选一个,老太太还是义无反顾的选了自己的儿子。由此看来,若是说杀人灭口,老太太也许真的会这样做。 如今丫鬟把所有事都告诉了自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保护她?看来她想要扳倒舒振翼,这条道路还很长。 舒凝安亲自扶了丫鬟起来,把她送到院门口,口气略带感激的说道:“你先回去,我自然会想办法,放心,只要有我在,奶奶便不能伤害你半分。” 送走丫鬟后,红玉急忙迎了上去,“主子,果不其然,二姥爷果然和宋姨娘串通好了想要谋害您,你准备怎么办。” “就是就是,主子你赶紧告诉老爷,让老爷去派人把二老爷抓回来,看他该怎么狡辩。”红锦虽是躺在椅子上,可是听见了这种惊人消息后突然来了精神,接着红玉的话便说了下去。 舒凝安佯怒道:“红锦,你的屁股还是不够疼是吗?挨了这么多板子,居然还是不知道收敛。” “我……我……”红锦急忙想为自己辩解,情急之下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我只是为主子你着想啊,谁叫二爷和宋姨娘总是针对您,这次还差点让您……” 她没有再说下去,舒凝安的眸色却深沉了下去,她明白红锦话里的意思,若不是有凌鸿墨,今日的她估计是在也没法享受着温柔阳光了。又或者,舒文鹏已经登上了国公府世子之位?这些东西对于重生以后得她而言,都太过沉重,她一样也不想被发生。 接下来的几日里,丫鬟的心一刻都没有落下过。每天晚上舒振翼都要闹上几回才能睡觉,而每天早上老太太也总是要盘问她一番,她必须事无巨细的述说出来,看着老太太的脸一天比一天黑。同样的,每天她也会找时间去舒凝安的院内,告诉她关于舒振翼每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然后再商量对策。 舒振翼的精神是越来越差了,前几日只有晚上闹,现在白日里也要想尽办法折磨他们。现在的他,白日里也要有人守在屋内,若是有人想要离开都会被他大声喝住。 这一日老太太改为下午来看舒振翼时,他正在大声呵斥着着急换班的小厮,手在空中不断挥舞着,完全没了平日里的形象。 老太太的眉头皱起,脸色愈发不好,走上前说道:“你先下去,我来处理!” 小厮得到命令急忙快速的离开房间,以免被舒振翼再次叫住。 “振翼,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老太太怒吼道,颤巍巍指向自己不争气的儿子。 舒振翼并没有理会老太太的愤怒,只是抬头环顾了一周:“母亲,你看见夫人了吗?” “什么?” “夫人她……每日都会来找我,每日都会来,我真的快要疯了……” 老太太听闻这话,更加生气,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你胡说什么!玉兰已经死了,你这话应该说出口吗?” 舒振翼摇了摇头,突然笑了起来,神神秘秘说道:“不是的,母亲,夫人每天晚上都会哭,就趴在我身边哭,我听得见……” “你……”老太太怒不可遏,但又拿舒振翼无可奈何,只得冷声说道:“你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我可以原谅你,你大哥可以原谅你,可是周礼安呢?你知不知道他已经在皇上面前数次弹劾你,你大哥把这一切压下来,就是希望你好好养伤,可是你,真是让人失望!” 说罢,老太太冷哼一声便离去,不过她的话终于起了作用,让舒振翼从连日的噩梦中稍稍清醒过来一点。 周礼安,这个爱妹如命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他想着,老太太的话不可能有假,于是派了小厮去打探一番。等到小厮回来已经是入夜时间,那种夫人无时无刻在身边的感觉又再次袭来,他总是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啼哭,像是抓住他的心不放,又像是想要掐死他,可是接下来小厮的话更让他如坠冰窖。 “禀报老爷,周老爷这几日的确一直不停的在弹劾老爷谋害内人,只是全部都被大老爷以老爷有伤在身的名义压了下来。只不过连日的上奏让皇上也不得不在意起这件事情,恐怕是大老爷压不了多久了。” 舒振翼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他没想到自己一时的糊涂居然铸成了这般大错。都是宋姨娘那个巧舌如簧的贱人,若不是自己轻信于她,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还有舒凝安,若是没有她突然到场,没有带来那两个搅事的人,现在的他怎么如此落魄。 他实在是不甘心啊,明明自己不比舒振昌差,可偏偏一个是位于高位,而他永远只能活在舒振昌的阴影下。 第145章 求救舒振昌 如今夫人日日夜夜缠着他不放,而周礼安也要致他于死地,竟是谁都不想让他活下去了。 对了,不是还有舒振昌吗?虽然他不服气屈服于舒振昌之下,但最起码只有舒振昌还在意他的生死,还在拼命的为自己压住这一件件事情。舒振翼想着,这几日应该去找一次他了。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拜访舒振翼,只是来的人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舒凝安。 一夜之间他都未曾入眠,此刻本就是心虚,却不得不面对着凝安更让他感觉力不从心。 舒凝安看着眼睛上包着纱布的舒振翼只感觉搞笑,她的二叔一向衣冠楚楚,何时落到这个地步。只是她明白她今天来的目的,那便是更加不会笑出声,可是嘴角微微勾起已经出卖了她。 “二叔的精神,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啊。”舒凝安呷了一口茶水,眼神一亮,没想到她二叔府上还有这么好的茶水,入口生津,沁人心脾,让她忍不住又品了一口。 舒振翼一声冷哼,开口道:“若是凝安喜欢这茶叶,便都带走吧,你想要的东西二叔抢不起。” 聪慧如凝安,怎会不懂他话中的意思,她微眯眼睛,笑了起来:“二叔这是什么话,凝安只不过多喝了一口茶,这都被二叔感觉出来了,看来二叔没有眼睛也可以过得很好嘛。再者说,这茶叶是二叔院里的,不是凝安的,凝安怎么能够强人所难。是凝安的,凝安一定不惜一切手段夺回来,不是凝安的,凝安可是一点都不稀罕!” 听完这一番话,舒振翼若是再不明白那边真的是傻子了。他心中的怒火被舒凝安的话尽数点起,开始怒吼道:“够了!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的吗?要是如此你可以回去了!” “二叔怎么能这样想凝安呢,凝安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想必二叔也知道周礼安这几日一直在上奏皇上,都是爹爹一手压下来的。只不过……”她说着,一边冷眼看着舒振翼的表情变化,“周礼安这两天已经闹到家里了,每次都被挡住,可是这种方法又能抵挡得了多久?” 舒振翼哈哈大笑,虽然已经脸露惧色,可是嘴上却是丝毫没有松口:“此事本就与我无关,我有什么好怕的。来就来,难道我还怕他不成?” 舒凝安看着他硬撑实在感觉好笑,连眼神都变得冷漠下来,冷声说道:“二叔还真是嘴硬,明明一切都摆在大家面前,二叔想不认账当然可以,有人会保着二叔,可是二叔的良心呢?真的就无所谓吗?你的结发妻子可是死在你的面前啊。” 说完凝安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舒振翼,这个前世害她家破人亡中的一个,明明以前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变得如此不堪。既然她重生,就说明上天要她改变这一切,那这次,她要让他们一个都威胁不到自己。 时间一点点流逝,凝安已经走了许久,原本冒着热气的茶水也慢慢变得冰凉,可是舒振翼的内心却从未静下来,思绪在脑海里翻腾,让他愈发难受。 周礼安的弹劾从未停过,他身居高位,本来说话就有分量,更何况连日的上奏以及事发当事回宫禀报的公公的叙述足以让皇上对这件事格外上心。 周礼安日日来闹的事情已经传到了舒振翼的耳朵里,真真应了凝安说的话。这一日他难得提起精神决定去见自己的大哥一面。 也许是因为眼睛看不见的原因,耳朵却变得格外灵敏,一路上他听见府中原本都对他恭敬有加的下人都在窃窃私语。无非便是二夫人之死反倒陷害二小姐,大少爷刺伤了二老爷这些近来府里发生的大事。 舒振翼眉头微皱,由丫鬟搀扶的手也越发用力起来,最后握的丫鬟惊叫出声。 “国公府内的下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嘴!”他大吼一声,倒是真起了作用,四周除了鸟鸣以外再无任何声音。 舒振翼冷哼一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以后才继续由丫鬟牵着走,他觉得这国公府内的风气真的应该好好整整了,而他却不清楚,最该整整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吗? 舒振昌上早朝还未归来,只有宋氏在院内,她本就因为周氏被毒死却嫁祸给凝安一事而对舒振翼不满,这时舒振翼来访她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她气他们心思如此歹毒便是不愿意多理会他,正常寒暄以后宋氏就以身体不适为理由先回房去,只留下舒振翼一人坐在大厅里等着舒振昌回来。 舒振翼送走宋氏以后心里不舒服起来,他认为此时的宋氏是看不起他,才急急找借口离开,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怨恨,却忘记了自己本就是来求人的。 接近晌午,舒振昌才从宫中回来,却看见自己的“好”弟弟正端坐在大厅里等着他,本来就已经疲劳不堪的他愈发感觉头疼,可是舒振翼毕竟是他弟弟,他也不能不管,于是开口道:“二弟,你不在自己院内歇着,跑到这里做什么,难不成伤已经好了?” 舒振翼听见舒振昌的声音,大为激动,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大哥,我自然是有事情找你,现在只有大哥你能够救我了。” 舒振昌急忙上前扶住他,话语里带着无奈:“说来听听。” “我已听说,周礼安日日上奏皇上关于我谋害夫人的事情,是大哥你一手压了下来,大哥你可千万要救救我啊,我是被冤枉的!”舒振翼情绪激动,抓住舒振昌的手臂力气之大,让舒振昌皱起了眉头。 他扶着舒振翼坐好,自己也坐上正座。接过下人手中准备好的茶水,他淡淡地品了一口才开口道:“二弟你是不是被冤枉的我们都心知肚明,当时你派宋姨娘来向我夫人提出立云鹏为国公府世子那日,可想过会有今天这种结果?” 舒振翼听他这样说,心中慌乱至极,激动地一掌拍在了一旁的案几之上,大声说:“这都是那个贱人的谎言,我从未说过这种话!云鹏是我的孩子,是庶子,我又怎么可能想过立他为国公府世子这种事情!” 舒振昌面上没有波澜,内心却已经彻彻底底看清了自己这个弟弟,强词夺理,满口胡言,可是又不得不帮助他。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么说也没有用了,我是你大哥,自然会帮你尽量帮你处理这件事情。可是如今事情被闹得越来越大,你以为大哥不想帮你吗?究竟真相是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该做的我都会做,你且回去养伤吧。” “大哥!”舒振翼突然激动起来,竟屈膝跪倒在地,对着舒振昌拜了拜。“你是我大哥,而如今你也知道只有你能救我,如果我死了,对你而言只会少了一个手足同胞的兄弟啊,这对你难道有什么好处吗?” 舒振昌心头微动,老太太只有他们两个儿子,若是舒振翼真的被治罪了,可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况且老太太年事已高,如若真的发生了这种事,老太太的身子能受得了吗,一番思索下来,他原本坚定的内心也开始松动起来。 舒振昌长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依旧伏在地上的舒振翼,只得说道:“你先起来,我会尽力的。” 舒振翼听闻他已经答应,终于是满意的离开了。 屋内的宋氏虽然没有参与这次对话,可是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看着舒振翼离去的背影,她的眼神极为淡漠。 “老爷真的想要帮他?”她开口,话语中也听不出喜怒哀乐。 舒振昌无奈的摇摇头,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嗓音竟有些嘶哑:“夫人以为我想这样吗?他想要害的是我们的女儿啊。可是他说的并不是道理全无,如果他被治罪,母亲身体本就是不好,怎么能够受得了如此打击。” 宋氏难得没有善解人意的为舒振昌分忧解难,反倒是有些生气起来,语气也不自觉的提高:“老爷就为了想要手足而抛弃自己的亲生女儿吗?为他挡下这次,又怎么知道他下次不会再起这种心思?这些年,泽儿没出生的时候,他就整日里想着你和国公府世子的位子,如今泽儿出生以后他先是对付凝安,怎能不让我往最坏的地方想?我们防得了一次,怎么能挡得住下一次?” 舒振昌心中知道愧对宋氏,只得扶着宋氏坐下,安抚道:“我怎能不明白夫人的意思,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如今二弟的面貌已经暴露,我又怎么可能心中没有膈应的还当他是手足兄弟?可是现实摆在这,我也是无能为力,我答应夫人,日后一定保护好凝安和泽儿,更是不会让你受到半点伤害。” 宋氏虽然心中还是不安,可是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了,就算再怎么逼迫舒振昌他也是不可能再做些什么了。她低垂双眸,语气淡淡道:“我只希望老爷能够认清这一切,有的人可以救,有的人是要再三斟酌的。” 舒振昌连连说是,总算是暂时安抚了宋氏。可是他的麻烦事才刚刚开始,最近周礼安闹得越来越凶,估计离皇上召见他的那天也不会太远了。 第146章 凝安的诉求 日子还是在一天天的过,可宋姨娘和舒振翼合伙谋害周氏这件事情依旧闹得越来越大,丝毫没有消无声息的表现。 舒振昌一方面不断为舒振翼顶着来自朝廷和周礼安的压力,另一方面也在不断安抚着宋氏的心情。有时闲暇时刻,他也会去看看自己的小儿子舒文泽,那样一张粉嫩嫩的小脸极为可爱。他的眼睛眉毛像舒振昌,剑眉星目,长大后也必定是英气十足;他的嘴巴却有些像宋氏,即使不笑也是微微上翘,看上去惹人十分欢喜。也就是在这时,他才会放松一会,才会思索一会,到底该怎么帮自己犯下大错的兄弟,到底应不应该帮他。 宋氏心疼凝安,日日带着凝重的心思去找凝安,看着凝安每每毫不在意的和丫鬟躺在太阳下,她的心才会稍稍放下一些。 可是凝安却知道,每次母亲来的时候都是愁云满面,她总是问,母亲却总是不说,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一次又一次的追问,直到今日,仿佛是说动了宋氏,她终于开了口。 宋氏秀丽的眉头微皱,原本保养得不错的体态也瘦了下来,整个人都变得憔悴了许多。她看着凝安认真的表情,终于是开了口:“凝安,你可知道一直是你父亲在为你二叔挡下这些弹劾,是你父亲一直在处理这些事?” 凝安坐直了身子,点点头道:“我知道,父亲每日早出晚归为的不是二叔又是谁?” 宋氏看到凝安如此通达情理心中略有安慰,拉过凝安的手,她的手掌冰凉,宋氏不免心疼,看着凝安的眼神也充满了怜惜,“没错,你父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二叔。可是母亲心里实在是担心啊,你二叔为了地位和富贵不择手段,你才十三岁就想让你陷入绝境,那泽儿呢……”宋氏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想哭,“他还不到一岁,还不懂人情世故,母亲真怕,怕不能看着你和泽儿安全快乐的长大……” “母亲放心,这种事凝安绝对不会让它们发生……”凝安上前一把抱住宋氏,伏在宋氏的身前,贪恋的享受着母亲带给她的温暖触感,鼻子竟然有些酸痒。 上一世她的至亲全部死去,她甚至没有见他们最后一面,凝安不知道她父母临终前到底是有多担心她,可是这一世她会用尽全力守护父母,守护她年幼可爱,不懂世事的弟弟。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母亲是害怕如果父亲帮助了二叔,二叔不知悔改反倒恩将仇报是吗?” “哪里是害怕,夫人,二老爷的心思昭然若揭,还嫌害主子害得不够吗?”红锦急忙开口,语气中满是愤愤不平。 红玉适时的捂上了红锦的嘴,以免红锦接下来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她有些歉意的看着宋氏,恭敬的开口:“夫人别怪红锦,她一向莽撞,这也是太过担心主子了。” 宋氏本就没有生气,听过红玉的话也只是点点头,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幽怨:“正是如此,可是你父亲偏偏不听,这让我也没了办法。” 凝安思索了一会,母亲的担心和任何人想的都是一样,况且她已经因为夏明旭和舒凝馨而惨死上世,现在的她必须步步为营。 “我会去找一次父亲,和他说清这一切的。”她松开宋氏,握住宋氏的手,语气坚定的说道。 看着宋氏依旧不太开心的脸,她的心中想到了一个办法:“好了母亲,天气这么好,我们不能老是想着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你给凝安说说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吧。”她明白,宋氏若是说起她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就根本停不下来,而凝安也十分乐意去听,她现在越发的想要在父母身边多陪伴他们一些了。 一旁的红锦红玉也来了兴致,齐声说道:“对啊对啊,夫人快给我们讲讲吧!” 宋氏经过凝安的安慰,心情好歹有了些改善,又听闻凝安想要听小时候发生的事情和两个丫头急切的心情,更是忍俊不禁,摸了摸凝安的头,溺宠的开口说道:“你啊,小时候是最调皮的一个了……” 已是入夜,月光柔亮,温和地铺平整个地面。路上的青石板被照的泛着暗淡的光,与灯火通明的书房倒也相互映照。 晚风微微袭来,吹得树叶婆娑起舞,花园中的花香也在国公府中弥漫来,凝安走在月光铺成的小路上,风卷起她的衣袂在空中翻腾,她的心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平静。 凝安是多么想在这样美的夜晚和父母或是心爱的人一同聊天,一同诉说家事,每个人脸上洋溢的都是幸福的笑容,而不是如今的愁苦。她抬头注视着月亮,不免的叹了一口气,这种日子到底还要多久才会出现呢。 舒振昌还在书房处理文件,周礼安今日已经不再对他有什么好态度了,远远看见他也只是一声冷哼便匆匆离去。说实话,他并不想恶交周礼安,周礼安是个正直的人,日后万一王家有什么动作,也许还能结成盟友一同对抗狼子野心的王家,现在的他越发焦头烂额起来。 书房的门被突然打开,舒振昌有些恼怒,正想开口训斥来人时,却看见一身素色衣裙的舒凝安闪身进来,她的鼻尖有些发红,想来也是受了冻。 “凝安,这么晚了,你还来找父亲有事吗?”他连忙走上前去,把自己的衣服披在瘦弱的凝安身上,领着凝安走到椅子前坐好,这才转身走到书桌前,又拿起了文件。 凝安看着父亲的动作,心中十分感动,可是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开口道:“母亲今日来找我了,她和我说了一些事情。” 舒振昌处理文件的手微微一顿,停笔半天才终于放下了,他合上文件,看着凝安直视的目光也明白了凝安是想要说些什么。 “你母亲和你说了关于你二叔的事情对吗?这件事情父亲会处理好的,你不用过于担心。” 凝安的心猛然一紧,这让她怎么能够不担心,父亲对待二叔终究还是太过善良,以后万一惹火上身该怎么办。 “父亲,这件事情不能由你一人决定,你不能这样不分好坏的帮助二叔,他不值得!” “你只是个小孩子你懂什么,父亲自有父亲的主张!你奶奶年岁已高,她经得起折腾吗?” “就因为这样,你就要纵容二叔吗?就要让他毁了我们家吗?”凝安越发激动,不明白一向通晓事理的父亲为何就在舒振翼这个坎上过不去了,总是以各种理由护着他,别人都不能插手进去。 舒振昌也是被凝安说得起了脾气,一掌拍在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被溅在桌上,在灯火的照耀下格外晶莹剔透,可是也映着他有些怒容的脸。舒振昌提高了声音,压下凝安的气势,开口道:“你二叔有愧于你不错,但他也是我的兄弟,我难道不应该帮他一把?不应该给他一个改错的机会?你才十三岁,他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逼着父亲让你的长辈去送死!” 凝安突然觉得有些悲凉,她只是希望二叔不再威胁到自己的家人,却没想到被父亲误会成小小年纪心肠狠毒的想要害死自己的长辈。如果是别人,以凝安的性子估计也就算了不再追究,可是舒振翼她却不能不追究,这是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其中之一啊。 凝安突然站起身,竟是直直跪倒在了地上,声音也染上了哭腔,“父亲,你误会凝安了。凝安怎么会有你想的如此歹毒,你看着凝安长大,难道还不明白凝安是什么样的孩子吗?” 其实舒振昌话刚说出口就已经后悔了,此刻又看见凝安跪倒在地,眼睛里面还有泪水在打转,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凝安明白二叔是父亲唯一的亲兄弟,可是凝安和泽儿难道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吗?母亲难道不是父亲唯一的妻子吗?如果有一天二叔再度起了杀心,你就再也看不到活泼的凝安和可爱的泽儿了,一定要到那个时候,父亲才会想起凝安今日的诉求吗?”这番话依然是凝安的真心话,她像是道出了所有的苦水一般,泪水也是真的流了下来,她是真的真的不想再失去亲人啊。 舒振昌看见凝安流泪,心中心疼的不得了,急忙上前扶起凝安,疼惜地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父亲和安儿道歉,是父亲错了,父亲不应该这样想安儿。” “可是父亲坚持要助纣为虐,这和伤害凝安有什么区别。”凝安仍是哭泣,泪水肆虐,一时之间也停不下来了。 舒振昌依旧轻拭凝安的泪,语气也越发柔和起来,“不,父亲答应安儿,一定会仔细思考这件事情,绝不会因为私情而让奸人得逞。绝不会让安儿和你母亲的担心成真。” “父亲说的,可是真的?”凝安问道,被泪水冲洗过后的双眸更加明亮,也更加惹人怜惜,这时的她才真实的像一个十三岁被父母宠在手心里的姑娘。 “父亲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舒振昌终于还是有了算计,现在他是时候做出判断了。一个屡屡想要陷害他和孩子的弟弟,一双可爱的儿女和温柔贤淑的夫人,怎么想,他都觉得自己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第147章 多了个盟友 凝安从舒振昌书房回来的时候已是夜深,终于是说服了父亲,这让她原本因为想起上世遭遇的心情也好了一些,回来洗完澡以后少有的放松睡了过去,一夜未曾有梦,她很少有睡得很安稳的时候了。 第二日凌晨,是红玉带着急促的声音在床边唤醒了她,凝安揉了揉眼睛,带着孩子一样的起床气看向一脸喜色的红玉,气呼呼说道:“红玉,这才什么时辰,你就把我叫起来!” 红玉听闻指责也没有伤心,反倒是笑了起来,脸上带着喜色:“主子,凌公子来信了。” 听见红玉这样说,凝安一下子便来了精神,就连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听闻了凌鸿墨的名字,就浑身打了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信呢,在哪快给我看看。”凝安伸出手,看着红玉一脸的贼笑,她有些不自觉的红了脸。 凝安亲启了信件,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她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凌鸿墨亲笔书写。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今日午时,听雨阁谈事。” 舒凝安明白,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前去商议了。 来不及多想,她急忙下了床,让红玉帮她梳妆打理,红玉掩嘴轻笑出声:“主子平日里那么讨厌打扮,怎么今日要去见凌公子就变了。” 舒凝安俏脸一红,佯怒道:“就你多嘴,想要和红锦一样躺在床|上吗,真该打!” “是是是,奴婢错了,不应该冲撞主子。”红玉虽是嘴上认错,可是脸上的笑意却只增不减,她的主子还真是口是心非。 红玉手巧,本就美貌的舒凝安在她的精心打理下又是添了几分颜色。青色襦裙淡雅却不失礼仪,墨发一半被带着流苏的桃木发簪挽起,一半披散下来,真是像极了画中仙。 红玉看着面前的舒凝安,不由得感叹:“小姐真是漂亮啊!” 舒凝安虽然没有说话,可是也忍不住轻笑,今日的打扮,她确实是非常满意。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日日被放在院内晒太阳的红锦看着要走的两人,突然大叫起来:“主子,你要和红玉去哪,我也要去!” 舒凝安看着趴在软椅上还不断挣扎的红锦,扑哧笑出了声,“我和红玉出去办点事,你看看你,还是好好养伤吧。” 说完不顾红锦在身后的抱怨就和红玉走出了院子。今天又是晴朗的一天啊,她眯着眼看着太阳感叹道。 等她们到达听雨阁时嫣然已经守在了门前,她依旧穿着红色的衣裙,美得不像身处人间。舒凝安和嫣然的美是截然不同的。凝安秀丽,眉眼之中带着坚毅,她的美如她的人一样,内敛平和,好似一杯清茶需要慢慢品读;嫣然妩媚,像是画中的仕女,又像是一朵娇艳的鲜花,芬芳馥郁而又不可亵渎。 嫣然对着凝安微微欠身,并没有过多言语,她已经知晓凝安来的目的,便带着她直直走到了凌鸿墨所在的房间。 凝安吩咐红玉在外等候以后就敲了门进了屋内,屋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典雅,桌上摆满了上次她来时喜欢吃的饭菜,竟还冒着热气,让她不得不感动于凌鸿墨的用心。只是除了斜靠在窗边的凌鸿墨,还有一人端坐在桌前,这让她有些吃惊。 “你来了,用过午饭了吗?”凌鸿墨眼中带笑的看着凝安,他用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今日的凝安,他的凝安今日还真是好看。 因为知晓听雨阁饭菜十分合她胃口,凝安也不拘谨,坐下便吃了起来,她还没用午膳,的确是饿得慌。就这样,另外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怀着同样的心事坐在了一起,吃了这顿丰盛的午膳。 吃过饭后,凝安清楚,真正要谈的内容来了。 她坐直了身子,尽量使自己的思绪集中,对着身旁的人认真说道:“周伯父今日来,是有什么事情和凝安商量吗?” 是了,来人正是周夫人的哥哥,周礼安。周礼安本就惊讶于舒凝安进入屋内就旁若无人的吃饭,此刻迅速的切入正题更让他大为欣赏这个十三岁的姑娘。 他眼神微眯,好似想要将面前的舒凝安看了究竟一般,过了一会才笑着开口:“舒小姐可真是一点也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般野蛮,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啊。” 舒凝安轻笑,丝毫不畏惧地对上周礼安的目光,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回答道:“传闻之所以是传闻,是因为没有一定的可信度,周伯父这样通晓人情世故的人,若不是也信了传闻?” 周礼安被她诙谐却又识大体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喝了一口茶水,这才正色道:“既然今日凌世子邀请我们前来,想必一定是有事情吧。” 这时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对峙的凌鸿墨终于坐直了身子,只是他的目光依旧紧锁着凝安,看得凝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今日找来周大人,自然是有事情需要商议。你和舒振翼,凝安和舒振翼,都是一样的敌对,那如今你们便是站在同一阵队。” 周礼安听见舒振翼的名字,脾气还是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他淡漠的看了一眼凝安,冷哼一声:“若不是舒小姐的父亲舒国公一直护着他那不成气候的弟弟,我怎么会到如今都无法为妹妹报仇。” 果然如舒振昌所说,周礼安现在对他充满了敌意,凝安此刻也分明感觉得出来,她也明白,若是能够和周礼安联手,那么日后和王家分庭抗争的时候,也会容易很多。 凝安通晓利弊,而且已经劝动了父亲,此时有了信心还怕愧对周礼安不成,她理了理思绪,语气带着应有的歉意,“凝安明白周伯父的心情,我二叔的确是做了对不起大家的事,我也同样气愤二叔的做法。父亲和二叔是兄弟,维护兄弟的心情和周伯父心疼妹妹难道不是一样的吗?现在凝安已经劝动父亲,周伯父如果现在再次上奏皇上,以皇上为压力,还怕报不了杀妹之仇吗?” 周礼安深知凝安话中的意思,也听出了她的歉意,作为长辈,也不好再强压着她,于是点点头道:“舒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如今我们果真是站在同一战线上了。” 凝安知礼懂礼,站起身来向周礼安鞠了一躬,语气也是恭恭敬敬:“那以后就要仰仗周伯父了。” 看着周礼安满意的笑容,凝安知道一个有力的盟友终于被拉到了手。 周礼安走后,屋内只剩下凝安和凌鸿墨两人,气氛一时间也变了,主要还是因为凌鸿墨不加掩饰的目光让凝安不知觉的红了脸,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直视着凌鸿墨的眼睛了。 “你……你到底看什么看!” 凌鸿墨笑了起来,觉得凝安害羞慌张的样子比平日里的波澜不惊更让人喜爱,带着轻佻的语气开口:“我在想,你今天怎么会这么美。” 凝安听罢,脸更红了,只能大口饮了一杯茶水来掩饰自己,“你少在这贫嘴,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你的枢机最近有什么王家的消息吗?” 凌鸿墨摇了摇头,神色也认真了一些,“暂时还没有,王家的行事越发的谨慎了,估计离行动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不管怎样,周礼安总算是争取过来了,若是日后王家有动作,我们多了一个盟友,也就多了一份与之对抗的力量。” “那么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凌鸿墨又不正经起来了,看着凝安的眼神也是他所不能控制的越发温柔起来。 凝安是不理会他的调戏,红彤彤的脸却表明了一切,望了凌鸿墨一眼,已经是不敢再看第二眼了,她觉得自己越发深陷这段原本不应该现在出现的感情之中了。 “你还指望我有所感谢?想得倒美,就算你今日没有安排这个见面,我也有办法可以拉拢周礼安。” 凌鸿墨看着她强词夺理也不生气,谁叫他喜欢上了这个姑娘,为她做什么他都愿意。 如今朝廷上波谲云诡,身处高位之人都深陷水火之中,皇上一方和太子王家一方,始终要有一个胜出一个败退。他原本可以毫无牵挂的帮助皇上了断这一切,即使败了一个国公府也无所谓,谁知会被这样一个处事果断冷静,性格内敛坚毅的女子所吸引。他以前有因为什么人这样过吗,除了母妃,他想,凝安应该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了吧。在这乱世之中,如果他们两个能够并肩前行,是不是路上就会少一些残酷,多一些温暖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十分愿意陪在她的身边,为她分忧解难,看着她满是愁云的双眼重新散发光彩,看着她找到快乐。 也许是被盯久了,凝安羞愤难当,把茶杯使劲的往桌子上一扣,这才使凌鸿墨的思绪飘了回来。 “你总是看着我在想些什么,不觉得老是盯着人家看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凌鸿墨轻笑,语气里是不被自己察觉的温柔,“我在想着你。” 这样的气氛,真好。 第148章 皇帝召见 周礼安得到凝安的意思后,没有停歇的第二日就又是一封奏折上告皇上关于舒振翼杀害原配夫人一事。在朝堂上舒振昌仍然和周礼安辩解着,但周礼安态度越发强硬,再也没了前几日的客气。舒振昌抬头望了望坐在龙椅上的皇上,他的脸色暗沉,想来心情一定是非常不好。 下了早朝以后,官臣们三两成群的走了,没有人和舒振昌交谈,只因他处在风口浪尖上,人人都已经自顾不暇,又怎么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等到舒振昌快要走出宫门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迟来的公公喘着气,告诉舒振昌留步,皇上有请他去谈话。 御书房内,鎏金香壶内的青烟袅袅升起,檀香的味道弥漫开,让人心神宁静。舒振昌得到通报后进去,皇上正对着他批阅奏折。 舒振昌对着皇上拜了拜,开口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可平身,今日朕是找爱卿来说家事的。” 舒振昌的态度诚恳,低着头说道:“皇上不知想知道什么,臣一定知无不言。” 皇上抬头,手中的笔和奏折也放下了,他的话中带着责问:“周爱卿日日上奏,难道爱卿能不知道吗?舒振翼到底做了什么,你今日给朕说清楚了!” 舒振昌心中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这件事情,他只是不愿提起而已,而如今皇上已经直接点出了这件事情,他也不得不说了。 “启禀皇上,前日里舍弟的夫人也就是周大人的妹妹周氏突然暴毙而亡,舍弟与其侍妾冤枉是家中小女所为,后来竟被家中下人和京城内的医生拆穿是他两人合算陷害小女,舍弟说并没有参与这整件事情,于是侍妾被押入大牢,舍弟因为受伤现在还在修养中。” “那,依爱卿所见,舒振昌究竟有没有参与这起事件?” “回皇上,臣不敢定夺,毕竟臣找不出任何证据,不敢乱下妄言。” 皇上定定地看着舒振昌,这让舒振昌内心开始慌乱,如今皇上已经插手了这件事情,不知舒振翼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既然已经有人伏法认罪,就给周爱卿一个交代,至于舒振翼,受伤了就好好养伤吧,往后早朝就不必再来了。” 舒振昌有些不明白皇上话语中的意思,正想要开口询问时,皇上像是知晓他的心思一般,眼神中满是制止。舒振昌没法再继续询问,只好带着满腔的疑问退出了御书房。 回到家中,他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要处罚宋姨娘和舒振昌两人,还是宋姨娘一人,不让舒振昌去上早朝难道仅仅是罢官这么简单吗? 重重心事压在他头上,走进院内的时候却看见宋氏和凝安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两个人时不时的捧腹大笑,看起来十分开心。不算外界压力如何,回来只要能看见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孩子能够平安幸福其乐融融,舒振昌感到内心也已经知足了。 还没等舒振昌走到她们跟前,舒凝安就先看到了他,扬起一张精致的脸笑着说道:“父亲你回来了,今日早朝怎么样?” 听到早朝两个字,舒振昌好不容易提起的心情突然的落了下去,愁云布满了脸。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开心了?” 宋氏看见自家老爷的脸上没了笑容,心情也一样冷了下来,她着急地询问起来,“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愁眉苦脸的,发生了什么事吗?” 舒振翼在他们旁边的椅子坐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夫人安儿有所不知啊,今日皇上终于还是召见了我。” 宋氏心中不免有些惊慌,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心情也随着舒振翼一同变得不好起来。只是凝安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昨日和周礼安的见面已经起了作用,今日他在朝堂之上一定是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上奏,也让皇上终于是按耐不住关注起这件事情来。 “皇上问了我关于弟妹的死因和周礼安日日弹劾二弟的原因,我都一一做了答复,可以看出皇上并不满意。” 宋氏越听心里越慌,总是害怕把祸端引到凝安的身上,急忙追问道:“那皇上究竟是怎么说的?有没有关于凝安的麻烦出现。” 舒振昌明白夫人心中害怕凝安出事,语气也尽量放的轻一点,“夫人放心,皇上并没有提起凝安,想来也是觉得凝安只是个小姑娘做不出什么事来。只是皇上说既然已经抓到人,就应该给周大人一个交代,至于二弟,在家好好养伤就行,不用去上早朝了。” 宋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当之处,又不明白老爷为什么如此闷闷不乐,还以为是自己漏听了什么重要的内容,不由得思索了起来。 凝安却是一个字都没有错过,她也开始仔细琢磨着皇上话中的意思,这是让舒振昌自己解决这件事情,但是对于舒振翼到底应该怎么办? 是和宋姨娘一同治罪,还是罢官,还是只是让他修养并不打算找他的任何麻烦?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了打算。 用过午膳后,舒凝安坐在自己的屋内,之所以没有晒太阳,是因为今日中午开始下起了雨,淅淅沥沥,雨脚如麻未断绝,让人心中徒增了抑郁,心情也不好了起来。 她一直在尝试揣摩皇上话语中的意思,到底是干什么呢?到底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如今命令已经下来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怎么做了。 按照凝安的想法,自然是想让舒振翼和宋姨娘一起为周氏抵命,但这也都只是她的想法而已,她作为一个旁观者,无法说服父亲做出这样的决定。 思来想去,她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并且越想越觉得是皇上话语中的意思,于是唤来了红玉红锦商量对策。 等到凝安把自己心中所想和红玉红锦说了以后两人均是眼前一亮,拍手叫好。 “主子,这个办法大概是最好的了。若是让二老爷处刑,老爷和老太太估计也是舍不得,这样既能保全了二老爷,却也可以使二老爷威胁不到你。”红玉仔细的分析着利弊,不时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旁的红锦虽然觉得这个方法的确不错,可是心中还是有些不满意,“可是二老爷害主子害得还不够多吗,主子这样做红锦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心软。” 对此凝安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她也总要想想父亲和奶奶的立场,毕竟对于他们来说,舒振翼还是亲人。 那么她就把这个方法告诉父亲吧。 雨还在下,甚至有些越下越大的趋势,可是凝安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过放在房门口的油纸伞便急急向外冲出去。 走到书房打开门以后,舒振昌果然还是一脸为难的坐在那里,看见凝安突然闯了进来,突然一惊。只是凝安接下来的话,让他重新有了希望。 .“父亲,凝安有办法了!” “快,说来听听。” 凝安高兴的走上前去,缩短她与舒振昌之间的距离。 “皇上说如今已经有人认罪伏法,说的是已被关押的宋姨娘,也就是说把宋姨娘作为罪人处罚以来安抚周大人。至于二叔,既然皇上说让他好好养伤,依然是不用去朝堂了,可是他的伤何时能好,也是父亲你说了算。也是就是皇上希望父亲能够把二叔撤了职,将二叔永远困在国公府中,不在允许他步入仕途。” 舒振昌听后大为震动,没想到自己沉浮官场这么久,还没有自己女儿所想的办法周全。也是,这样以来,既可以安抚周礼安,也可以把舒振翼手中的权利收回,软禁在他自己的院内,更是可以避免他与外人接触,同时也就避免了他对于凝安和泽儿下毒手的机会。 他激动地一把揽过凝安,重实的拍了拍凝安的肩膀说道:“安儿真是长大了,越发明白该怎么为父亲分忧了!” 凝安只是一直微笑着没有说一句话,可此时无声却已经胜过于有声了。 事不宜迟,舒振昌立刻起草了一份书信派人送到周礼安府上,不久之后收到的来信证明了凝安是对的。虽然周礼安很想让舒振翼也死,但他也明白,这是不太可能发生的,这种折中的办法,他还是表示理解的。 舒振昌开始感慨,这段闹剧闹了如此之久的时间,终于是可以收场了。 第二日凌晨,国公府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入眼便是清新之气。舒振昌来到舒振翼的院中时,他变得越发憔悴。 “几日不见二弟,二弟为何看上去更加严重了?” 舒振翼笑笑,神情恍惚,“夫人日日夜夜缠着我不放,我怎么可能好好养伤。” “二弟,这都是幻觉,弟妹已经死了,她又怎么会在你身边呢。”舒振昌看着舒振翼,作为兄弟依旧是有些心疼,却又为他的自作自受而感到不值。 舒振翼不可否认的笑了笑,开口道:“大哥今日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舒振昌这才想起来今日来的正事,正色道:“皇上已经知晓这件事,也说了对于你的处罚。” 像是被折磨久了,舒振翼也没有了当时那么强烈的求生欲望,只是淡淡道:“大哥说吧,二弟听着。” “皇上已经撤销了你的官职,不允许你再踏入仕途半步。并且,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再踏出这个院子半步。” “是,二弟明白。” 舒振昌听他这么说,目的已经达到了,该说的也说了,他转身准备走,就在这时舒振翼突然喊住了他。 “谢谢你,大哥。” 舒振昌有一瞬间的恍惚,这似乎还是他的弟弟,没有算计和阴谋。可是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 第149章 崩溃的舒振翼 这场雨已经持续下了三天,舒振翼和宋姨娘的处罚在国公府内都已经传遍了,一时之间竟没有人再度拜访舒振翼。他院内的仆人也被撤销多个,现在也只剩下四个下人在守着他,门前冷落鞍马稀大抵就是目前这种情况。 雨下得愈发急了起来,打掉无数碧绿树叶,有些树枝也被硬生生折断。舒振翼眼睛依旧看不见,听着雨声从淅沥变得哗啦,心情也越来越差,只是他希望是因为这场下个不停的雨,而实际情况却让他不得不面对事实——周氏一直还在缠着他。 “红伞,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开口询问道,语气是难得的平静。 身旁的丫鬟,也就是红伞在舒振翼的院内呆了已经许久,她对舒振翼倒是没有带有太多的疏远,还是一如既往的照顾他,这也是她被留下来的一个重要原因。 “回老爷,现在已经是傍晚了,看今天这坏天气,估计天会黑得更早。”红伞看了看门外,雨下得急促,让她也不免难受了起来。天气随着雨也越来越冷,她转身走进房间内拿了一条毯子给舒振翼盖上,以免他着凉。 舒振翼感受到红伞的动作,不由得自嘲的笑笑,“红伞啊,如今我已经被软禁,失了一切的权利,人人都避开我,不愿意与我再有任何交集,你为什么还能像以前一样待我如此。” “老爷说的是什么话,您是主子,我是下人,下人照顾主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况且从我入府的那一日,就在老爷的院中留了下来,刚开始也做了不少错事,老爷也从未惩罚过我,是我应该感谢老爷才是。” 舒振翼听闻笑了笑,这次的他出自真心,不掺任何虚假和造作,轻声说道:“倒也真是难为你了。” 用过晚膳以后,舒振翼早早的便洗漱完毕,他是想好好睡个觉,奈何每日一到夜晚,周氏不是在他身旁哭泣便是进入他的梦中,今日也不曾例外。 梦中的世界一片空白,舒振翼抬头望着四周,心中惊慌。血红色的帷幕像是从天而降,粘稠的铺满空白。 “舒振翼……”有幽怨的声音传来,他环顾四周却依旧没有看到有人。 “舒振翼……”舒振翼心中已经是吓得不行,却看见血红色之中慢慢的翻腾起来,一股血腥味随之弥漫开,周氏的头慢慢从其中升起,七窍中带着鲜血,她看着舒振翼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的孩子……”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回响在整个空间内。舒振翼已经是吓得发抖,更是一屁股跌坐在血液之中了。 周氏的头慢慢靠近他,最后猛地一跃,与他面对了面。 “啊!”舒振翼一声惊呼,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刚进屋的红伞也被吓了一跳,手中刚刚接好要给舒振翼梳洗的水盆也差点掉在了地上。她紧忙走上前,拿着帕子给舒振翼擦汗,舒振翼喘着粗气,一时间竟是缓不过来了。 “老爷是又做噩梦了吗?”红伞紧忙询问道,拍打着舒振翼的背,帮助他恢复过来。 “我梦到……我梦到夫人了……”舒振翼也不掩饰,如今也是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 红伞心中焦急,却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不断安慰受惊的舒振翼,“老爷,那只不过是一场梦,夫人已经不在了,老爷不要去想她便好。” 舒振昌摇头苦笑,红伞没有参与这件事,又怎么能知道他心中的歉意。这是他干的啊,是他和宋姨娘一同谋害了自己的原配夫人和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心中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不可能不怀有愧疚之情。 “红伞,你终究还是不懂,我的确是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情!” “可是夫人已逝,皇上也没有处罚老爷,老爷已经被原谅了,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舒振翼神情恍惚,豆大的汗珠不停的滴在内衫上,他喃喃道:“放不下的,放不下的……” 舒凝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天气已经是放晴了。红伞不说,不代表院内的其他人不会说。老太太,舒振昌也同时担心起来舒振翼,对此凝安却是希望舒振翼的情况能够继续坏下去。 此时的舒振翼的确是已经失势,可是凝安难免惧怕他会有再度得势的一天,如果舒振翼的精神一天天差下去,最终落得崩溃的下场,那么她就真的是少了一个敌人。凝安并不准备去添一把火,她相信离舒振翼真的崩溃那天也不远了。 老太太和舒振昌一起去看舒振翼的那天,舒振翼原本壮硕的身材消瘦了许多,远远看去如同垂暮的老人,年龄虽然与舒振昌差不多,却是发色灰白,皱纹满目。 老太太心中心疼的不得了,追问红伞:“你们平时都不给你家老爷吃东西吗,怎么会瘦成这样!” 红伞谦卑,对着老太太欠身而拜,“回老太太的话,老爷是主子,我们做下人的怎么敢怠慢。只是老爷近来精神状态十分不好,每日里都不用饭菜,才越来越消瘦。奴婢已经想了许多办法,还是不能让老爷宽心,是奴婢的失责。” “母亲,你不要责怪红伞了,这的确是我自作自受,我应该受惩罚。” 老太太气急,连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这样是做给谁看!你大哥拼死拼活的从皇上和周礼安手中救下你,你就这样作践你自己吗?” “母亲说的对,我永远都比不过大哥……” 一旁的舒振昌也是听不下去了,看着憔悴的舒振翼也不好开口责骂,语气极为无奈:“二弟,你这是何苦……自己的身子难道不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吗?” “重要?”舒振翼冷笑一声,抬起头转了一圈,“可是夫人不想让我好起来,她想让我陪她一起走。” “振翼!”老太太怒吼道,舒振翼的话让她不禁毛骨悚然起来。原本就凄清的院子因为这句话更是添了几分阴森,一股风吹来,老太太的心也慌了起来。死去的周氏是她的侄女,她原本作为姨母应当为周氏讨个公道,可是犯人是她的儿子,这让她怎么能够下得了手。在儿子和侄女之中,她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心中也是同样感觉愧对周氏。 “母亲,你有感觉到夫人吗?她来了,就在我旁边呢。”舒振翼突然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肩膀,身体剧烈的颤动起来:“看,孩子,我和夫人的孩子,在我的肩头!” 老太太被吓得不轻,差些昏厥过去,贴身丫鬟从身子后方接住了老太太。舒振昌也甚是无奈,看着此刻老太太的情况如此不好,实在是不能再顾及到舒振翼了。他低声和红伞交代了几句便带着老太太出了院子,看大夫这一关是省不了了。 舒振翼还在身后不停的叫着:“母亲,大哥,这是我的孩子啊,这是你的孙子,你的侄儿啊!快来看看他!” 红伞站在一旁看着舒振翼,他口齿不清,手舞足蹈,竟是如同疯癫了。就算他依旧存有一丝理智又怎么样,这时的他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了。 又是几日过去,舒振翼的精神是彻底崩溃,他的生活已经不能自理,什么都需要红玉事事操心。他一会是舒振翼,一会变成了周氏,一会却又变成了孩子。红玉明白,他是自己深陷这份愧疚之中不能自拔了。 舒振昌来看舒振翼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捧着沙土往嘴里塞,红伞时刻看着他,以免他真的吃了下去。 舒振昌见到这种场景,心中不免吃惊,急忙询问红伞,“二弟他这是怎么了?” 红伞的眼中有水雾浮起,看着舒振翼的眼中带着怜悯,“回大老爷,自从上次您和老太太走了,二老爷他就是如此,原来还有清醒的时候,这几日却是越来越少。红伞恐怕再过几日,二老爷便是真的找不回自己了。” 舒振昌心中一惊,蹲下身子呼唤舒振翼的名字,舒振翼只不停地拨动沙子,毫不在乎舒振昌的呼喊,这让舒振昌的心凉了下来。 他的二弟,曾经和他并肩而行,后来反目相对的二弟,如今竟是疯癫了。 舒振昌请来了大夫为舒振翼诊断,来者均是叹气摇头,“二老爷这病,估计是治不好了。心结所致,若是心结一直盘绕在他心头,又怎么可能恢复呢。” “难道我的二弟,就要这样度过余生了?” 大夫也是可怜舒振翼,可惜并没有什么办法,但秉着医者父母心的心态,他还是开下了一副副的药单,无非都是凝神安心的药物。 “每日煎给二老爷喝,这有助于缓解他的病情。不过作用有多大,这就不是老夫能够决断的了。” 看着不懂众人烦恼的舒振翼继续傻笑,舒振昌的眉头皱起,二弟没有因为周氏被处死,竟还是因为这件事情疯癫,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因果报应吗。 他不敢再想下去,亲自拿着药单去府中供给出去抓药交给红伞,红伞的心中满是感激。 “二老爷犯下弥天大错,只有大老爷愿意救他,如今二老爷这个样子,也只有大老爷关心他。若是二老爷能明白大老爷的用心良苦,或许也就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 舒振昌不可否认的点点头,可是现实已经发生,已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他能做的,只是尽一个哥哥的职责,照顾好生病的弟弟而已。 第150章 救宋姨娘 牢门被打开,有光亮斜斜照射进来,老鼠蟑螂急急向黑暗中爬去,昏暗潮湿的环境好像不欢迎此刻的访者,胡乱飞舞的尘埃让舒振昌呛了口气。他随着狱卒的带领一步一步向更深处走去,有人蜷缩在角落里看着他,有的看见有人来十分兴奋的拿头撞着牢门,脸上的表情极为狰狞,让见多识广的舒振昌也不免大惊。 牢中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臭味,舒振翼心中忽然难受了起来,他自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凝安,居然在这种地方待过一晚,他完全不能想象那是怎样的害怕和无助。 随着狱卒的步子停下,舒振昌终于看见了今天他来见的人——宋姨娘。 宋姨娘原本美艳如花的脸庞已经不复存在,仿佛几天就垂老了几十岁。她往日的精致妆容也不见了,惨白的脸配上毒怨的眼神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宋姨娘看见舒振昌站在她的牢门前,心中的怒火猛然升起,“舒振昌,你来这里做什么?” 舒振昌怎会听不出她话语中的怒气,可是自己有愧于她,又有什么办法。 “二弟他,疯癫了。” 宋姨娘有一瞬间的恍惚,虽然她喜欢的是舒振昌,但是嫁给舒振翼也有十几年了,若是说没有感情也是不可能的,舒振昌居然说舒振翼疯了,这让她怎么也相信不了。 宋姨娘哈哈大笑起来,嗓音嘶哑难耐,“你们兄弟俩又要联系起来对付我了吗?这样的理由也亏你们能够想的出来!” “云美,我说的是真的。二弟因为心中愧对弟妹,已经是疯癫了。” 宋姨娘沉默了一会,舒振翼是她的丈夫,她本应是悲伤的,可是一想起那日他的决绝,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时,她的身心就冷得发抖。宋姨娘再度开口时,已经是另外一种情绪了。 “那与我又有何干?”她抬起头来直视着舒振翼,一双眸子在黑暗中闪着亮光,“那么你来找我就只是因为这件事?皇上对我的处决究竟是什么?” 舒振昌明白宋姨娘一向聪慧过人,自然是能猜到他此行的目的。是了,他是来告诉宋姨娘,皇上已经决定她的命运,即被处死。 他正酝酿着怎么开口时,宋姨娘忽然又说了起来。 “振昌,你还能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是你救了我,要不也不会有现如今的我了。那时的我们,该有多好啊……” 舒振昌的思绪被打断,随着宋姨娘的话也进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他们还都那么年轻,只是萍水相逢的帮助却没想到让宋姨娘的情根深埋。他年轻时踌躇满志,意气风发;宋姨娘温柔美丽,妩媚动人。明明应该一切都很顺利的进行,相识,相约,一直到成亲,却因为夫人的出现而打破这一切。 舒振昌心中爱的是夫人,可是年少时期的宋姨娘也已经侵入他的心房,逐渐扎根。他不愿让宋姨娘做偏房,一是因为他只爱夫人,另一方面却是因为怕委屈了宋姨娘。 可是当她不顾一切甚至嫁给自己弟弟的那一天起,舒振昌就明白,宋姨娘这辈子都被他毁了。 人人都明白他们之间有过曾经的种种过往,可是两人从未再有过交集,这也就让流言不了了之。 宋姨娘也曾经唤过他老爷,他也曾经恍惚认为过宋姨娘是他的妾,可惜一切都只是想象而已。原本的情分本就是越发消磨,宋姨娘谋害凝安的这件事,终于让舒振昌决定处理这段过往,可是她此时的话终究还是让他心软了。 “振昌,你真的忍心救过我然后又亲手杀死我吗?” 是啊,曾经救宋姨娘的人是舒振昌,现在要杀了她的人还是舒振昌。宋姨娘的一生都是栽在了他的手中。 宋姨娘说道动情之处大声哭了起来,虽然狼狈却也梨花带雨,让舒振昌格外心疼,毕竟这个女子做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我们曾经那么好,曾经都快要成亲了,可是现在你却要我死!” “云美……” “不要叫我的名字!舒振昌,你不配!”宋姨娘大声叫着,把舒振昌也吓了一跳,眼看事情已经说不下去了,舒振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准备走出大牢。 “振昌,你就不能救救我吗?” 这是舒振昌听到宋姨娘的最后一句话。 牢外的阳光明媚,和牢内形成鲜明的对比。舒振昌眯着眼睛看向太阳,他的心中重新掀起了波澜。 宋姨娘的话已经有些打动了他,她本就一个女子,女子柔弱受人怜爱,再加上舒振昌心中对她的愧疚只增不减,真是出现了救她一命的想法。只是舒振昌觉得这件事情需要和夫人从长计议。 “什么,老爷您要救宋姨娘?”舒振昌回来以后就立刻和宋氏商量这件事情,宋氏还没有说话,一旁的贴身丫鬟红雨却惊叫起来。这一叫原本没什么关系,只是如今却让在门外刚要抬脚进去的凝安停住了脚步。凝安觉得,她是碰上什么大事了。 宋氏责问地望了身旁的红雨一眼,却没有什么实质的动作。其实对于救宋姨娘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考虑过,那是她从小就相识相亲的妹妹啊,即使犯了再大的错,宋氏也是一样不希望她去死,就如同舒振翼对于舒振昌的意义而言相同。 宋氏和舒振昌心中的想法越发契合,她开口说道:“云美还是救出来吧,妾身也就只有她一个妹妹,即使她犯下弥天大错,可是妾身依旧不希望她死。” 舒振昌点了点头,两人的意见达到了一致。一旁的红雨却是急得不得了,宋姨娘明明是罪大恶极之人,可是如今老爷和夫人竟都犯了浑想要放了她。红雨只是一个下人,说出的话没有任何分量甚至还有可能使自己深陷泥沼,正当她着急地不知如何是好时,一个平静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不同意。”随着话音落下,凝安提起裙摆走进大厅,直直的看着对面的舒振昌和宋氏说道:“父亲母亲,我不同意你们救出宋姨娘。” 对面两人均是一惊,慌忙地对看了一眼,宋氏连忙笑道:“安儿,你怎么会在这?” “如果安儿不在这,宋姨娘就要被救出了对吗?父亲和母亲明明都知道宋姨娘做了多少坏事,如今居然包庇她起来。难道你们忘了她是怎样陷害凝安的?” 宋氏知道若是凝安知晓这件事一定会不同意,本就打算瞒着她进行却不曾想被她全部听了去。 宋氏站起身来想要去拉凝安坐下,却被凝安一把甩开,“若是今日不把这件事情说清楚,凝安是不会妥协的!” “安儿……” “凝安,不要胡闹!”一旁的舒振昌还是开了口,虽然极力的保持着属于父亲的威严,但是此刻也是心虚的不行。 凝安扬起一张小脸,倔强的看着两人,“凝安说的有错吗?宋姨娘真的值得救吗?父亲母亲你们为何如此总是如此心软。现在二叔疯癫了,你们就真的认为威胁没了吗,你们怎么敢肯定宋姨娘会好好做人,你们又能找出什么办法来安抚周大人?” 两人一时间均是沉默以对,出发点是相同的,可是这其中要经历多少曲折迂回还不是他们所能够知晓的。先不说宋姨娘的心性大家都格外清楚,就单单周礼安这一关他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过关。原本凶手是两人最后只抓了一人,周礼安也同意了就是给了他们面子,但要是一个人都不处罚,那周礼安的脸往哪放。 可是这毕竟是宋氏的妹妹啊,是舒振昌自年轻起就愧对的人,这让他们更加不好决断。 凝安看着父母的表情变化,明白他们始终还是做不出任何选择,她不免有些失望。这一世中她千方百计的想要让国公府长长久久的矗立下去,可是一遇上关于亲人的问题她的父母就开始纠结起来。 若是好人也就算了,父母想要保全的亲人还都是做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宋姨娘心如蛇蝎,现在放出来一时的安稳起不了什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是救了她,凝安以后提心吊胆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多。 宋氏看着不愿意屈服的舒凝安,心中也是越发无奈,开口道:“你宋姨娘毕竟是母亲唯一的姐妹,母亲怎么能够看着她去死?你能体谅一下母亲吗,我相信宋姨娘以后一定会踏踏实实不再做坏事。” 不再做坏事,这句话放到别人可能还可以成立,但是对于宋姨娘来说算什么。要是前世的她估计就信了,然后再次落个家破人亡的场景,这一世她可没这么笨。 凝安大步走上前,站在舒振昌和宋氏的面前,墨色双眸带着震撼人心的坚定。 “既然父亲母亲执意如此,不如就来看看到底是谁对谁错。宋姨娘究竟该不该放,就请给凝安三天时间。三天以后,凝安会再次来看望你们,到那个时候凝安希望你们已经愿意和凝安站在一起了。” 红玉看着凝安字字铿锵,不知为何,她的心也莫名的因为凝安而放心。她想,凝安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吧,那么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役,凝安必然是最后赢家。 第151章 真相大白 舒振昌和宋氏没有对于凝安的话做出任何反应,这也就是默认了。 三天之内,他们看着凝安和两个丫鬟跑内跑外,一直在忙些什么,可是到底忙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舒振昌的心里不知为何竟然是希望凝安能找出来什么,因此对于凝安的任何举动都没有进行制止。他认为自己应该救出宋姨娘,是因为念及旧情,是因为有愧于她,而在内心深处他是觉得宋姨娘不应该救出来,毕竟她犯下如此大错又怎么能轻易饶恕。 第三天一清早舒振昌没有去上早朝,他与宋氏早早就梳洗好等待着凝安的到来。没有让他们多等,大约一刻钟以后凝安就来了。 她穿着湖蓝色的襦裙,明明是个小姑娘的样子,却与精致小脸上过分认真的表情极为不相称。 凝安进了大厅还是向往常一样首先对着舒振昌和宋氏问好,随后没有过多的闲聊便直直切入正题。 “父亲母亲,凝安三天前向你们承诺的事情已经做到了。” 舒振昌不解,皱着眉头问道:“父亲不太明白安儿你的意思……” 凝安轻笑,旋即拍了拍手掌,召进来一个丫鬟,她头低着,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脸。 宋氏盯着面前的丫鬟,眉头紧锁,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丫鬟,可是如今却又想不起来了,于是开口问凝安:“凝安,这个丫鬟是谁,母亲怎么感觉在好像见过她。” 凝安看着跪在地上的丫鬟一声冷哼,她说道:“那是自然母亲,这个丫鬟是曾经宋姨娘的贴身丫鬟,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替换了,虽然还是守着宋姨娘可是地位却再也到不了以前了。” 舒振昌听罢只觉得凝安是胡闹,一个曾经的贴身丫鬟有什么用,把她领到着大厅之上又和宋姨娘有什么关系,他愈发感到头疼。 凝安像是明白舒振昌的心思,走到舒振昌的面前伸出手想把他皱起的眉给抚平了,可惜小小的动作早就被舒振昌发现,两人相视一笑。 “父亲你先别急,你听凝安给你慢慢说这整件事。”凝安又后退了几步开始讲了起来,“我调查了一下,这个丫鬟为人十分仔细,和宋姨娘的关系也十分的好,当宋姨娘贴身丫鬟的时候从来没有挨过责骂反倒是奖赏得了不少。后来不是宋姨娘的贴身丫鬟以后,明明要低了一个等级,可是吃穿用度和贴身丫鬟却没什么区别,这了就奇怪了。” 凝安边说边看着跪在地上丫鬟的状态,她的身子微微发抖,这更给凝安添了一份自信。 “后来我感觉这丫鬟和宋姨娘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便把她的长相给画了下来,我让红玉拿着画像去京城中最大的药店去询问当时购买砒霜的人究竟是不是她。说来也巧,从府中出了这事以后砒霜是一点也没卖出去了,药店的人一眼就认了出来,就是她买的砒霜!” 舒振昌大惊,竟是把手中的茶杯给摔了出去,茶水刚好溅了丫鬟一身,使她吓得惊叫起来。 舒振昌冷眼看着她,追问道:“究竟是不是你买的砒霜!” 丫鬟心虚,不敢抬头,无意中的一撇却看见凝安冷若霜雪的眼神,她突然想起来,她一家人的性命还不都是国公府说的算。为了保住家人,丫鬟咬咬牙,还是开了口。 “老爷,奴婢承认,是奴婢去买的砒霜,但这都是受到宋姨娘的指使,奴婢并不知道宋姨娘会拿砒霜毒害二夫人。” 凝安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淡开口:“这种时候,只有说真话才有可能活下去。若是你不知道用来毒害二夫人,那当时你怎么不站出来,反倒是现在在这喊冤。莫不是把我们都当成了傻子?” 丫鬟听她这么说,当真是没了隐瞒的心思,凝安把每个细节都注意到了,就算她再继续编造谎言,凝安想来也是可以见招拆招的。 无奈之下,丫鬟只好打算说出全部,她尤其担心她的家人,这样做也许还可以保住她的家人。 “老爷夫人,今日奴婢愿意把一切都说出来,奴婢不求老爷夫人能够原谅我,奴婢只希望把家人安顿好,他们都是无辜的。” 宋氏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本就是善良的人,她只对事不对人,这让丫鬟十分感动。 “夫人,我要说的第一件事情,是关于您。”丫鬟对着宋氏拜了拜,开始娓娓道来:“我在宋姨娘身边服侍她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大约是三年前。我与她年龄相差不大,可以说的讨论的话题也就随之多了起来,并没有那么多主仆之分。一开始我还十分庆幸自己能够遇到一个这么好的主子,可是后来我就意识到我错了。” 丫鬟说着,好像想要哭泣一样,“有一日我去厨房拿东西,却看见宋姨娘也在里面,她正炖着什么,闻起来十分诱人。我偷偷的走上前想要看看是什么,却看见她往汤里面倒了什么东西,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完全溶解了。她弄完一切后回头看见了我,她只说她在汤里加了安神补脑的药,嘱咐我一定要送给夫人您,回来以后她给了我很多钱,让我以后都帮她偷偷送药给您,因为她不想让您觉得欠了她的人情,我就答应了。因为你们是姐妹,一开始我非常相信她,后来越来越不安心,拿着药去查了一下,发现是避孕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您身体不差却生不出来孩子的原因。” 宋氏听闻,已经是震惊的不得了,她急忙扶住旁边的红雨,害怕自己从椅子上滑下去。 “从那以后,宋姨娘越发信任我,让我帮助她做任何事情,可是大夫人您从未羞辱过奴婢,对我们下人也是极好,我就没有听她的命令停了给您的药,直到您怀上了泽公子。” 丫鬟能感受到现场气氛的凝重,越说声音也越发低了下去,“她发现我对您下不了手,害怕我败了她的事,便让我负责与外界联系帮助她办理任何事情。其中也包括二夫人和她腹中胎儿之死。”丫头说着,又是扣了三个头,她诚恳地说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希望老爷夫人不要怪罪到我家人头上,他们是无辜的。” 舒振昌此时已经是气得发抖,这么多年他们都没有孩子,没想到宋姨娘居然在其中做了手脚!他居然还真的认为自己有愧于她,这样看来不将宋姨娘碎尸万段,还是真对不起了夫人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 为了怀上一个孩子,十三年啊!虽然有个凝安但宋氏还是知道男孩对于国公府的意义,而这么多份期盼竟都是化成了宋姨娘眼中的笑话。 丫鬟的这番话也是凝安所没有想到的,她只道宋姨娘不择手段,却没想到会这般对付自己的姐姐,也就是说从她嫁进国公府开始的那天,她就没有停止过害死宋氏的这份心思,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么对于宋氏而言,这么多年为了一个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心碎,又有谁知道。 宋氏已经无法言语,她原本以为随着时间推移,宋姨娘会慢慢原谅自己,可谁知宋姨娘对她的恨从未停止并且与日俱增,她却还是拿宋姨娘当姐妹对待,认为自己有亏欠她,如今想来也是可笑至极。 舒振昌冲出了大厅,他知道他现在就要去大牢。 牢房内依旧昏暗,宋姨娘贴着墙坐,平静地看着面前一脸怒容的舒振昌。 “振昌……” “闭嘴,你这个恶毒的妇人!”舒振昌想起这么多年夫人为了孩子苦不堪言,都是因为面前的毒妇搞的鬼,什么愧疚歉意全部都荡然无存。 “泽儿和安儿相差十三岁,在这十三年里面你给夫人吃了多少药!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你的亲姐姐!” 宋姨娘冷笑,毫不畏惧的直视舒振昌:“多少药?我也数不清了。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亲姐姐?”她歪着头问到,突然笑了起来,“这要先问她为什么抢了我的夫君,抢了明明应该属于我的生活!” “我和你姐姐这么多年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吗,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你居然还是把我们往绝路上逼!” 宋姨娘也是怒了,猛地窜起来,带着一股腐|败的臭味直直冲到了舒振昌的面前怒吼道:“要不是你当年没有娶我而娶了她至于出现现在的结果吗?难道当年的始作俑者不是你吗!” 舒振昌一时间无话可说。 “爱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喜欢我父亲,我父亲不喜欢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总是拿这件事情来压他。”凝安的声音从舒振昌身后响起,他回头果然看见凝安一脸阴翳的站着。 “安儿……” “父亲,你先出去吧,安儿有些事情要和宋姨娘谈谈。”凝安先打断了舒振昌要说的话,他原本是想留下,但是凝安的表情又太过于沉重,想了想舒振昌还是听了凝安的话,先行出去了。 凝安听到远处的锁门声,终于是笑了,她微微扯动嘴角,大约是笑的最难看的一次。她脑海里翻腾的是前世的种种,一股绝望的感觉又再次袭来,她开口,带着悲伤和仇恨,“宋姨娘,好久不见。” 第152章 宋姨娘之死 舒凝安心中充满着怨气,前世今生的恩怨在今天都要有个了断了。 宋姨娘冷眼看着她一步步走近自己,明明自己是那么恨舒凝安,可是此时的心中却也异常平静。 “你这尊贵的嫡女,也会好心来看我一个落魄的侍妾?” 凝安没有说话,继续走着,终于在她牢门前停住了脚步,几乎和她面对面,她眼睛里是藏不住的仇恨,“宋姨娘,你是我母亲的妹妹,我本应该叫你一声姨母。可惜,我不但叫不出口,现在还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宋姨娘挑眉,回应了凝安的愤怒,她越发笑得灿烂,“不知你的父母到底明不明白你这么小的人,心肠竟然如此狠毒。” 凝安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对上宋姨娘的眼睛。 “我早就不是你所熟知莽撞的舒凝安,不是你可以利用的舒凝安。” 凝安深吸一口气,平静的目光波澜不惊,可是却偏偏蕴藏了惊涛骇浪。她知道是时候讲出一切了。 “你可知道,你一直希望当上夫人,一直希望舒文鹏和舒凝馨成为嫡子嫡女的愿望有一天会成真?”她看着宋姨娘的表情变化,有一瞬间的惊讶却很快逝去,凝安继续说,“这不是假的,有一日我的父母被腰斩处死,我的弟弟也被摔死。而你成为了国公府的夫人,你的孩子也终于成为了嫡子。我嫁给了夏明旭,可是后来也被你的好女儿所取代,最终落了个呕血而死的下场。你们一家啊,当时真的是不能再得意了。” 宋姨娘看着凝安自顾自的说的,心里莫名有恐惧感升起来,她急忙开口:“够了舒凝安,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是你想听的?”凝安反问道,“我的父母因为不愿意归顺王家被你和舒振翼联合夏明旭一起害死,我也被你女儿欺辱死,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凝安越说越激动,冲着宋姨娘大喊着,把宋姨娘着实惊吓到。 “可是,谁知道,我竟然又从那个时候回来了。”凝安又忽得笑了,明明眼睛里也带着笑意,却让宋姨娘感到彻骨的寒冷,现在的舒凝安有些可怕。 “现在的我,是四年后因为你女儿和夏明旭而死的我,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姑娘了。宋姨娘,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再也没法被你利用了吗?” 宋姨娘聪慧,怎么不明白凝安的意思,可是这种听起来神乎其神的事情,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 凝安的表情格外认真,她好像明白宋姨娘的心思一样,开口说道:“宋姨娘信不信依然是由你,凝安只是把该说的说出来。不然,宋姨娘也不会明白,一向野蛮莽撞的舒凝安,怎么会如此恨你!” 宋姨娘把散落在面前的碎发拂到耳后,笑着说:“可是现在我已经是阶下囚,你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自然,我还有另一件事要和你讲清楚。”凝安看着宋姨娘,嘴角勾起,这应该会成为压倒宋姨娘最后一根稻草。 “对于我父亲而言,这么多年他一直不说,难道你就一直不知道?”凝安说着,眼神盯着宋姨娘盯得越发紧了起来。 “我父亲他,从第一次见你,就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即使他没有碰到过我的母亲。” 宋姨娘果然激动起来,这段往事一直是她最不愿意提的,而如今竟然被凝安明明白白摊了出来。 “我父亲是长子,自然要继承国公府,而你只是一个庶女,你有什么资格觉得自己能够嫁给父亲?” “你给我闭嘴,要是你父亲对我无意,那日怎么会应邀来我的院子!” “院子?”凝安仔细琢磨这两个字,突然笑道:“难道不就是在那里,我父亲碰到了他这一生的挚爱,我的母亲吗?” 宋姨娘怒目圆睁,身下的稻草被她抓烂,她真的是好恨啊,就是那一日,一切都天翻地覆了。原本属于她的荣华富贵不见了,自己委身成为侍妾原本是想谋害宋氏,这么多年从未成功,如今也是把自己搭了进去,还要听着舒凝安在这冷嘲热讽。 “你父亲,他定是爱过我的!” “也许父亲曾经喜欢过你的美丽,可是你有的母亲都有,你没有的母亲也有,若是你,你会怎么选?” “闭嘴!”宋姨娘大叫起来,尖锐的嗓音让人难受,她身子也开始发抖。 “这种事不是说我闭嘴就能解决的。”凝安看了宋姨娘最后一眼,这个美艳动人却心如蛇蝎的女人,如今还真是可悲。 “宋姨娘,你好之为之吧。”凝安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大牢,她知道宋姨娘是活不久了。 宋姨娘看着凝安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昏暗的大牢之中,她才不甘心的大叫起来。是啊,这让她怎么甘心。 不管凝安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对于现在而言,凝安就真的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这么多年的步步为营,却是这样的结果,宋姨娘此时尤其感到力不从心。 她仔细回想着凝安的话,舒振昌这么多年的究竟有没有一点爱过她。自从她见到舒振昌的第一天她就明白,这辈子她是逃离不了这个人了。可是舒振昌呢,总是礼貌又疏远,直到遇见了宋氏。 也就是遇到宋氏的那一天起,舒振昌便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他的心他的眼都属于了宋氏,而她什么都没有。 宋姨娘想着,笑着笑着就留下了眼泪,原来舒振昌果真从来都没有爱过她。那她这么多年的阴谋算计又是为了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可悲,看着此刻自己身处的地方,更是凄惨的不行。宋姨娘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对着大牢外大声喊叫,“我宋云美,真是不甘心啊!” 话音落下,宋姨娘便一头撞在了墙上。鲜血从伤口涌出,她缓缓地倒在地上,在她最后的记忆里,她看到的是与舒振昌初见的那日,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从大牢出来以后,凝安就随着舒振昌回去了,没有人再提起宋姨娘这个人,直到吃完午膳以后。 宋氏和舒振昌因为早晨的事情都一时没有缓过劲,当听到下人来报宋姨娘在牢中撞墙而死的时候,竟不知道怎么办起来。明明刚才还在争吵,心里还恨得不得了的人,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宋氏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摇摇头道:“也罢,以后我都没有妹妹了。” 舒振昌也难免的沉默,宋姨娘死的太突然,原本心中对她有千万种恨,此刻也都尽数化为虚有。 凝安的心中此刻是异常平静,倒不是因为宋姨娘的死,她明白宋姨娘原本心中的心理防线就已经非常薄弱,又怎么能禁得起舒振昌和自己的连环挑拨。她承认她是有些利用了自己的父亲,可是这和国公府日后的覆灭相比,她不得不去做。 她走到宋氏面前,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因为她看到宋氏哭了起来,无声无息,却更加让人心疼。 “母亲,你不要悲伤了,宋姨娘已经是人死不能复生……” 宋氏紧紧的攥住凝安手臂,这不免让凝安有一些吃痛,但是她也明白宋氏现在内心的纠结。沉默许久,宋氏还是带着哭腔开了口:“母亲以后再也没有妹妹了……” “我知道。”凝安轻声地说,看着宋氏的眼睛里满满的是温柔,“可是你还有凝安。” 你还有凝安,有泽儿,有爱你疼你的夫君,有庇护大家的国公府,你还有我们。这是凝安接下来想说,却没说出口的话。 宋姨娘的死很快传遍了整个国公府,大家唏嘘的同时也越发感觉到生命的卑微。宋姨娘虽是妾室,在国公府内的吃穿用度却一点也不差,如今突然下狱又自杀在牢中怎能不让人感慨。 周礼安在第一时间听说了这件事,说他心中已经没有仇恨是不可能的事。宋姨娘连同舒振昌一起杀了他的妹妹,虽然两人落得一个死一个疯的结局,可是毕竟没有一个是他亲手手刃的。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也再没了什么办法,他也只好息事宁人。 老太太听说后先是一惊,惊讶于宋姨娘死的如此突然,随后是平静,因为宋姨娘毕竟是谋害她侄女的凶手。现在她的小儿子已经疯了,二儿媳也已经死了,身边像是突然少了很多东西。 老太太询问身边的丫鬟,语气中似乎带着小心翼翼,“凝馨和文鹏现在怎么样了?” 丫鬟恭敬道:“回老太太,三小姐走的时候身上带了足够的盘缠,现在估计正在京城的哪个客栈之中。” “他们两个离开的时间也够久了。” 丫鬟不解,询问老太太道:“难道老夫人是想把三小姐和大少爷重新接回国公府。” 老太太叹了口气,她的儿子如今已经疯癫,唯一的两个孩子也在外漂泊,这让她越发心疼起来。 “还是去把他们接回来吧,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无辜的人就回来吧。” 老太太看着大厅前方的院子,小时候舒振昌和舒振翼两兄弟经常一起在这里嬉戏打闹,那时两人都还那么小;后来慢慢长大后,两人还是喜欢争相找老太太背书,期盼着老太太的奖励;后来大了,各自成了家,反倒慢慢反目成仇。 若是他们还没长大该有多好啊,老太太这样想着,眼前仿佛又出现两人小时候的影子。 第153章 回来的两人 老太太想要接回两人的消息并没有满住舒凝安,对此舒凝安没有太多情绪,只是淡淡说道:“回来就回来吧,宋姨娘已经死了,他们的靠山没了,想必也折腾出什么东西了。” 红锦倒是紧张的不得了,“主子,三小姐要是回来一定会继续和你作对的,你就这么任凭他们欺负嘛!” 红玉摇摇头看着伤已经好了可是性子依旧没有收敛的红锦,心里面实在担心得紧,“红锦,你这个性子我真怕你又闯出什么祸端来,主子自然有她自己的考虑,需要我们多说话吗?” “可是我……” “好了。”李嬷嬷端着一碗补药走了进来,看见凝安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她反而有些开心,终于有东西可以治治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娘了,李嬷嬷笑吟吟的开口:“来小姐。快点把这碗药喝了,这个不喝你们也别讨论别的事情了。” 凝安的脸都快拧成麻花了,她祈求地看着李嬷嬷,可怜兮兮地说道:“嬷嬷,我可以不喝吗?” “绝对不行!” 京城驿站中。 舒凝馨和舒文鹏从国公府出来以后就去了客栈,刚开始身上钱财充足的时候什么都是最好的,一时之间和国公府里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是钱始终是会花完的,尤其是在两人大把的挥霍之下。他们不得不从最好的厢房搬了出去,去了中等的厢房,到现在舒凝馨已经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可是依旧从中等厢房搬到了最下等的房间。客栈里的小二从一开始的笑脸相迎已经变得不耐烦。每日都催着他们交房钱,舒凝馨是第一次如此忍耐。 其实她都已经想好了,若是国公府还是没有派人来找他们,她就要自己回去国公府,她相信老太太和宋氏心善,怎么会冷眼旁观地看着她和舒文鹏冻死街头。 没想到的是,她还没有回去求国公府的人,国公府就已经派人来找他们了。看见府中家丁的那一天,舒凝馨正在自己打水洗脸,没了人照顾,她也开始学着自力更生。家中家丁叫她三小姐的那一刻,她几乎想要哭出声,在外面的生活实在是太苦,她实在不会再体会了。 “老太太让我们来接您和大少爷回去。”下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舒凝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追问道:“真的是奶奶让你们来找我们的?” “是。” 扶着舒文鹏出客栈的那一刻,舒凝馨的心情好的快要飞起来,此刻的她终于也可以冷眼看着一旁又恢复谄媚的小二,舒凝馨心中气愤,冷声说到:“你前些日子不是还要赶我和哥哥走吗?” 小二把头埋得很低,急忙笑着说:“您这是哪的话,小店想要您来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想要赶您走。” “你放心,你这破店,本小姐这辈子都不会再来了!”舒凝馨说完,提起裙摆便走了出去,此刻的她俨然又是一个跋扈小姐的模样。 一旁的舒文鹏本来想出言制止她的这种行为,可是想想这些日子受到的憋屈和此时并无重要的人在场,也就没有提醒舒凝馨收敛自己。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回到家中等待他们的将会是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两人回到府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回到自己的院落去梳妆打扮。他们完全沉迷于国公府的舒适当中,两人极力想要忘却这么多天一直蜗居客栈的日子。 他们院内的下人几次都想直接点出舒振翼疯癫和宋姨娘已经死了的事情,可是又怕两人发火将怒气迁到自己身上,便都没有作声。 舒凝馨看着自己的衣柜,她想没有比此刻更加快乐的时候了。舒凝馨翻箱倒柜找出自己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她真的是心满意足。衣服是红色的,绣着金色的繁琐花纹,看上去极为华丽。丫鬟们已经极力点出这件衣服不适合今日去见老太太时穿上,舒凝馨却恍若未闻。 她是刚回来没错,但是这么多天她都没有穿过一件自己喜欢的,如同国公府内一样舒适的衣服,此时她为什么不能穿呢。奶奶自然是不会管她穿衣服的,她这样自我安慰道。 等两人去正式拜访老太太的时候,已经是傍晚。舒凝馨和舒文鹏同一时间抵达,却看见屋内只有老太太一人坐在那里,她的表情很是不好看。 “孙儿(孙女)问候奶奶。”两人齐声说道,再抬头望的时候依旧没有看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老太太本就因为两人来迟了十分不开心,如今又是看到舒凝馨穿着大红色的衣服,脸上的妆容十分精致,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气。 “凝馨,你身上这件衣服不错啊。”老太太眯着眼睛说道,语气里带着不满。 舒文鹏听闻老太太的情绪不对,又看了看身旁穿着大红色衣服的妹妹,心中明白一切都完了。 “奶奶也是这么觉得吗,凝馨也觉得这件衣服很适合凝馨,没想到奶奶……”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老太太突然大叫起来,使还在说话的舒凝馨吓了一跳。 “奶奶我……” 老太太把手中拿的手杖重重的敲在地上,冷哼一声,脸色发黑的说道:“你可知道你的父亲母亲怎么样了,如今竟然还敢穿如此鲜艳的颜色!” 舒凝馨有些懵了,不解的看着老太太问道:“奶奶,父亲母亲怎么了,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当然听不明白,如果听明白的话,你今日就应该穿白色的衣服过来!你的父亲他已经疯了!” 舒文鹏和舒凝馨只觉得脑袋中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一般,过了许久,还是舒文鹏开的口,“那我们的母亲呢?” 老太太没有再看向两人,由贴身丫鬟扶起后便向着里屋走去,只是临走的时候抛下冷冷的一句话,“死了!从今以后你们也好之为之吧!” 舒凝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望着一脸悲痛的舒文鹏问道:“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舒文鹏知道舒凝馨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件事情,又重新解释了一遍,“我们的母亲没了。” 母亲没了,母亲没了,母亲是……死了吗…… 这时的舒凝馨才真正听懂了,突然大声哭了起来,这不再带有任何虚假,她的心痛得几乎拧在一起,让她无法呼吸,“母亲……母亲死了……” 那个美丽的女人,从小守护着她长大的女人,在她无理要求下仍然愿意给予的女人,在深夜里会给她轻手轻脚盖上被子,会给她绾出好看发型的女人,那个她叫她娘亲的女人,就这样永远的消失了…… 舒文鹏和舒凝馨坐在大厅里面伤心的不能自己,泪水不停地滴落,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泪水都给流干。不管宋姨娘对于别人如何恶毒,不管她到底做了多少错事,可是对于他们两个而言宋姨娘始终还是不可替代的,始终是对他们极好的,宋姨娘始终是两人的娘亲啊,可是从今以后,他们将不再有娘亲了。 回去的路上,舒凝馨仍然在不停地哭着,虽然舒文鹏也是异常难过,但是总要安抚自己的妹妹,于是带着她绕路去了花园。也就是在花园,他刚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波动起来,因为他看见了最不想看见的人——舒凝安。 凝安也是一样看到了他们,她只是闲来无事来花园走走,没想到这样都会碰上两人,看着两人眼睛里的愤怒她没有打算理会,转身就要走。 “舒凝安,你给我站住!”舒文鹏愤怒的喊到,如他所愿,凝安停住了脚步。 凝安回过头,笑着望向两人,在花丛中,凝安清素的妆容显得越发好看,她问道:“怎么,才刚刚回来就又要找我的麻烦?可惜我没功夫和你们一起玩。” “我的母亲是不是被你害死的!”舒凝馨大声喊出口,眼泪还在不断的滴下,落在她大红色的衣服上,浸染出一片片水渍。 凝安摇了摇头,看着舒凝馨身上的大红色,眼底的笑意更是浓厚,“宋姨娘当然不是我害死的,是她自己畏罪自杀的,你问大牢的狱卒便能知晓。” “若不是你陷害母亲,她又怎么可能死?你明明蛇蝎心肠,还在这里装什么可怜!” 凝安有些怒气,但还是强忍住了,她回应道:“若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我们又怎会是这种情况?” 凝安说罢,转身便准备走,却听见两人在身后高声叫嚣着:“舒凝安,你等着,我此生与你势不两立!” 凝安嘴角轻轻勾起,很好,她原本想就此息事宁人,了断与兄妹两人的恩怨,可是两人一次次挑战她的底线,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日子还长着呢,时间会证明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一方。 舒凝安走后,舒凝馨还是没有停止哭泣,只是这时她的眼中除了泪水,剩下的就是仇恨,是舒凝安,是舒振昌,是宋氏,害得她父亲发疯母亲自杀,她一定要让他们不得好死!舒文鹏心中也是如此想的,既然得不到国公府世子之位,那他也不要任何人好过,他要让所有和他做对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夜风袭来,悄无声息地掠过所有人的心事。 第154章 见舒振翼 舒振昌与舒凝馨回来一个星期以后,他们才算是真真正正接受了母亲已经去世的消息,去看舒振翼以后又是大受打击。 舒振翼的眼睛奇迹般的好了,可是心智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那天当舒凝馨怀着原本就悲痛的心情踏进舒振翼的院落时,她已经忘记了老太太说过,他们的父亲已经疯了。 舒振翼正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她有些好奇,先要凑上前去看看,舒凝馨的语气里带着沮丧,“父亲,你在干什么?凝馨回来了,你怎么也不去看看凝馨。” 舒振翼摇头晃脑,听见身后有人叫他,他便转过了头,看见舒凝馨后他笑了起来,开心地说道:“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舒凝馨秀眉微皱,此时她还没有发现父亲的不对劲,心里十分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搞这种把戏,父亲不是一向都很认真严肃吗?她继续往前凑了凑,想要看清父亲究竟想要给她看什么。“父亲,到底在干什么呢,要给凝馨看什么东西。” 舒振翼笑着,突然从伸出一直揣在怀里的手,上面的东西让舒凝馨大声尖叫起来。 “啊!啊!”她大叫着,猛得跌倒在地上,不停向后倒退着。 舒振翼却像未曾听闻一样,一步一步向舒凝馨靠近,咧开的嘴根本就没有合上过,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你……你看啊,这是我的小宝宝,你为什么不看它呢?” 舒凝馨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原本鹅黄色的纱裙已经被泥土染得面目全非,她不停叫着,期望有人能够来帮帮她。舒凝馨双腿发软,指甲里也全是污垢,“父亲,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舒振翼好似有些生气,竟直冲冲走到她的面前,抓起她的手,大叫道:“它可是我的宝贝,你怎么能不喜欢它!它生气了,它要你摸摸它!” 舒凝馨从小到大哪里受得了这种惊吓,她大叫着挣扎却始终抵不过舒振翼成年男性的力气,在快要接触到舒振翼手掌中东西的那一刻,舒凝馨还是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舒振翼在同一时间也停住了自己的动作,他怔怔地看着晕倒在地的舒凝馨,突然嫌恶的甩掉她的手,气愤地说道:“真没意思,我的宝贝不喜欢你了!” 舒振翼丢下了昏倒的舒凝馨,继续回到刚才的小角落里蹲下。等到红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舒振翼在墙角自顾自的玩着,三小姐一身狼狈的躺在了院子里。红伞惊慌,急忙上前查看舒凝馨的情况,却发现她晕了过去。 “老爷,三小姐怎么会在这?”红伞冲着舒振翼的背影叫道,她看见舒振翼微微楞了一下,心中便知道这和舒振翼逃不了关系。 红伞的语气带着责问,她有些生气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舒振翼如此不让人省心。“老爷,你对三小姐做了什么,快点说,不然今天晚上就没有肉吃了。” 舒振翼听闻没有肉吃,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生气地把手中的东西摔向红伞,大声叫嚷着:“我怎么了,我不就是给她看了一下我的宝贝,她居然哭着晕倒了,真是太不尊重我的宝贝了!” 红伞也被扔来的东西吓了一跳,那是一只巴掌大的癞蛤蟆,看起来十分渗人。只是红伞小时家穷,平时见多了这种丑陋的生物,而舒凝馨从小锦衣玉食,看的见的都是最美最好的,这种恶心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吓到她。 红伞了解了情况以后便架起舒凝馨向屋内走去,她临走时狠狠瞪了一眼舒振翼,“老爷,今天晚上不给你吃肉了!” 舒振翼在身后大声叫着,宣泄心中的不满:“红伞你太偏心了,我明明都和你说了是她自己晕倒的,你居然还是不给我吃肉!你偏心!” 红伞听罢,只能无奈地摇摇头,如今舒振翼如同孩子一般,自己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红伞把舒凝馨放在床榻上,又点燃一支安神香,她在旁边的桌子上铺上纸笔准备写字。 往日舒振翼的院子人来人往时,她每天忙的晕头转向还要防止二夫人有气往自己身上撒;如今门前冷落了,她只用照顾好舒振翼的饮食起居,而后的空闲时间她经常喜欢写字,小时家穷没法学习,现在舒振翼也不看书了,舒振翼的书房就成了她知识的来源之地。任凭她每日看多久,都再也没有人管她。 等到傍晚十分的时候,舒凝馨仍然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红伞看了看天色,有些暗沉,可能会有一场大雨。为了避免麻烦,红伞决定现在就去厨房把舒振翼的晚饭拿过来,顺便还要多带一份舒凝馨的,看这样子舒凝馨注定要在这里吃晚饭了。 红伞走出了房间,临走时不忘带上门,她怕现在不清醒的舒振翼又会打扰或者惊吓到正在熟睡的舒凝馨。走进院子,舒振翼依然在墙角不知道玩着什么,红伞无奈,也只能嘱咐道:“老爷,我去给你拿今天晚上的饭菜,你一个人在这,不许乱跑知道吗?” 舒振翼听说是去给自己拿饭,显然十分开心,用力的点着头,笑着说道:“嗯,红伞你一定要给我拿好多好多好吃的。” 红伞看着他孩子气的模样,也是笑了笑,只是临走的时候还是有些担心,她便锁了院门打算快去快回。 红伞没有任何耽误,拿了餐盒便要回去,可如她之前的预料,雨突然下了起来。气势庞大,让人措手不及。红伞没有带伞。又担心在院子里面没有任何庇护的舒振翼,她焦急不堪,没有理会厨房众人的挽留直直冲进了倾盆大雨之中。 雨水冲刷着红伞,她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可是却依旧护着手中的饭盒不被淋湿。她的眼睛被水遮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知道要一直往前走,猛然间她撞到了一堵人墙,大雨也随之停了下来。 红伞抬头,正对上舒文鹏探究的目光,她被罩在舒文鹏的伞下。看到舒文鹏,她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欣喜地说道:“大少爷,能在这里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怎么了?”舒文鹏询问道,他一眼就认出这个丫鬟是在舒振翼院子里做事的红伞。 红伞没有忘记要紧的事,着急地说:“大少爷能不能送奴婢去老爷的院子,老爷现在还正在院子里呢,雨下这么大,奴婢有些担心老爷。” 舒文鹏本就因为心怀愧疚不敢去看舒振翼,这时听说舒振翼还在瓢泼大雨中,心里也有些着急,便携了红伞赶过去。 当红伞打开院门的那一刻,舒文鹏愣在了那里。大雨依旧没有丝毫变小的趋势,振翼在泥泞的土地中来回打滚,他痛苦地按住自己的头,不停的大叫着。 红伞见状连忙放下饭盒冲进雨中抱住舒振翼,她不停地安抚着舒振翼:“老爷,别害怕,红伞在你旁边,没人能够伤害你。老爷,别害怕……” 过了一会舒振翼的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红伞祈求的看着舒文鹏,希望他能帮助自己把舒振翼送进屋里休息。舒文鹏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舒文鹏进屋以后一眼就看到了睡在床|上的舒凝馨,他出来本来就是寻找迟迟未归的她,没想到舒凝馨竟然会来父亲的院子里。 红伞细致的给舒振翼擦着脸上和身上的泥土,一方面却也不忘记和舒文鹏解释舒凝馨为什么在这里。 “三小姐她,是被老爷吓晕了,奴婢把她搬进来休息。” 舒文鹏没有追问下去,沉默了一会开口:“父亲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红伞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擦了起来,有多久呢,好像没有过太长时间可是每一天若是没有书陪伴她,她就真的感觉度日如年了。 “具体的时间奴婢也忘了,大约就是您和三小姐走后没多久。” 舒文鹏看着此时父亲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和气愤,怒气正盛时,他突然听见舒凝馨的声音:“哥哥,你怎么在这。” 循声望去,舒凝馨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疑惑地看着他们。 红伞看见舒凝馨醒了,急忙把自己拼命护住的食物摆在餐桌上,“三小姐醒了?那就快点来吃饭吧,等会饭菜都要凉了。大少爷也在这一起吃吧,今天我特意多拿了一些。” 看见舒凝馨下床向着这边走来,舒文鹏也点了点头,她照顾好舒振翼后便退了下去。 红伞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她需要换一件衣服了。 舒凝馨虽然在吃着饭,可是心思全在身旁狼吞虎咽的父亲身上,此时的她已经想起了老太太说的话,他们的父亲真的是疯了。 “哥哥,你说父亲能好吗?” 原本心里面就堵得慌的舒文鹏听见舒凝馨这样问她,手中的筷子一顿,半晌才带着悲伤的目光看向舒振翼,“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父亲好起来。” 舒凝馨的心中越发难受,没有多想眼泪就掉了下来,“为什么我们的母亲死了,如今父亲也疯了?” 舒文鹏没有说话,母亲已经是人死复生不得,父亲的疯病也不知道这辈子都能不能好起来,他无法对着舒凝馨说出任何安慰的话,任何话也都是徒劳。 第155章 进宫的机会 可是舒凝馨的提问却没有结束。 “为什么她舒凝安样样不如我,却可以得到万千宠爱,父母也都尚在?” 舒振翼在吃着饭,却在听见凝安名字的时候突然大笑起来,嘴里的饭粒全部掉在了桌子上。 “凝安?哈哈哈……凝安……” 这句话让舒文鹏的精神突然紧绷起来,舒凝安? 舒振翼如今谁都不认识了,可是偏偏在听到舒凝安的名字时有了反应,是不是说舒凝安害了父亲,父亲只记得最后这个名字? 他尝试性地问舒振翼道:“父亲,您是否记得是舒凝安害得您如此?” 舒振翼没有回答,还是不停的笑着,口水流到了桌子上漫延开。即使舒振翼是舒凝馨的父亲,她还是难免的有些嫌弃,远远地把饭碗丢了出去。 “凝安……凝安……”舒振翼继续喃喃着引发了桌前众人的心事。 舒文鹏紧握拳头,他攥得越发得紧,拳头上青筋暴起,他觉得是时候是找舒凝安问问一些事情了。 从舒振翼住处回去的第二天清晨天已经放晴了。舒文鹏带着舒凝馨没有过多的梳妆打扮就冲到了舒凝安的住处。 舒凝安还在睡眠当中,却忽然被一阵吵闹声吵醒,她被气得不行,刚好想要叫红玉去看看为什么的时候,屋外传来了红玉的一声尖叫。 这时的凝安才算是真的醒了,她猛地从床|上坐起,随意拿了件衣服便出了门。门外面,气势汹汹的舒文鹏和舒凝馨也刚好看见了她。 舒凝安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看无关紧要的人,她只看见红玉一脸委屈的坐在地上,并且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被推倒的。舒凝安的脸顿时黑了,她快步走上前想要把红玉扶起来,谁知道舒凝馨就在这个时候不识好歹地冲了出来挡在了凝安的面前。 “你给我让开!”凝安低吼着,目光里满是威胁。 舒凝馨就当做没有看见还是挡在凝安的面前,她的目光里带着挑衅,回应着凝安。 凝安冷笑一声,她可是睡觉的时候鞭子都不曾离身,这是舒凝馨逼她的。 凝安抽出软鞭,用了力气向舒凝馨抽去,舒文鹏眼疾手快,只是瞬间就拉回了舒凝馨,只是他的手臂没有来得及收回,被鞭子硬生生抽了一下。 舒文鹏吃痛的惊叫一声,看向凝安的眼睛里更多了几分恨意。凝安只是冷眼旁观,蹲下身扶起了红玉。 “舒凝安,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凝安心里也是生了气,冷声说道:“大清早,你们来这里难道就是告诉我这个的吗,那么你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舒凝馨看着自己哥哥受伤,气得跳了起来,完全没了平日的风范,“舒凝馨你这个贱人,你害死母亲,毒害我父亲,如今又打我哥哥!” “那是他该打!”凝安大声回应道,看着舒凝馨的目光简直想要杀了她,“若不是你也想尝尝我鞭子的滋味?还有,收回你说的话,你父亲母亲跟我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若不是你,他们怎么可能会这样,我们怎么可能这样可怜,你怎么不去死!” “自作自受!”凝安又甩了一下鞭子,抽出来的声音极为响亮,“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快滚,我的院子不欢迎你们!” “你!” “谁敢在凝安的院子里面闹事!”威严的声音从舒凝馨舒文鹏兄妹两人的身后响起,两人一起回头看到是舒振昌极为生气的一张脸。 还是舒文鹏先反应了过来,虽是不愿意倒也恭敬地叫了一声大伯。舒凝馨就没有那么机灵了,她只是楞楞地看着舒振昌,眼神里的愤怒和仇恨还是没有收敛。 “凝馨,你看到大伯很不高兴吗?”舒振昌冷声问道,对于舒凝馨赤|裸裸的目光十分介意。 舒凝馨向舒振昌欠身一拜,不管心里有多不满,可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给旁人看,“大伯是凝馨的长辈,凝馨怎么会对自己的长辈不满。” 舒振昌冷淡的撇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他直直走向对面的凝安。 凝安一开始还没明白为什么舒振昌能够迅速的知道这件事情并赶来,当看到舒振昌走进来以后在院门口伸头伸脑的红锦她便明白了一切。 红锦总算有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舒振昌看向凝安时眼睛里的神情又恢复了温柔,他抚摸着凝安因为睡觉而有些杂乱的头发,柔声说道:“怎么,平日里不是很能睡觉吗,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这不是明摆着让凝安大胆告状说是舒文鹏兄妹两个大清早来欺负她吗。舒凝安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也可以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舒凝馨就大声叫嚣起来。 “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好意思每天都能睡得着?” “你住嘴!”舒振昌是真的有些恼怒,他没想到舒凝馨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以后性子还是没有得到悔改,还是不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脾气。 “我问过你什么了吗,你就这样开口说话,你还当我是国公府的一家之主吗?如今你父亲已经疯癫,我就是你的家长,你平日里也是这样对你父亲说话的吗?” 舒凝馨还想说些什么,这时一直不出声的舒文鹏终于制止了她。 看见舒文鹏制止了舒凝馨,舒振昌也就没有继续为难下去,还是把头转向了舒凝安,等着她的回答。 凝安这才缓缓开口:“凝安本来是在睡觉,可是突然听见外面吵闹,红玉的尖叫声。凝安知道外面肯定出了事便出来查看,结果就看到红玉被推到在地,他们两人还在这不停地骂着凝安。” 舒振昌听完后,本就冰冷的目光越发锐利起来,这兄妹两人才回来多久,本来指望他们能够吸收自己父母的教训,没想到竟然更是比以前变本加厉起来。 舒文鹏看见舒振昌脸色不对,急忙开口:“大伯,若不是毫无理由我们怎么会来找舒凝安,她就是谋害我父母的凶手!” 舒振昌没有说话,他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女儿,但是他还是示意舒文鹏继续说下去。 “昨日我和凝馨去看父亲,父亲谁也不记得了,却单单在听见舒凝安的名字时有了反应。如今母亲死了已经不能告诉我们谁是凶手,可是父亲的话难道不值得我们深思吗,若舒凝安真的是清清白白,又怎么会被父亲惦记?” 凝安听完,只是一声冷笑,威胁似的摇了摇手中的鞭子,她知道舒振昌永远是站在她这边的。 “真是无稽之谈,就凭这个你就想把所有事情按在我的头上,这也太可笑了。二叔记得我,也许是因为他觉得我比你们兄妹两人更加有出息,而不是和你想的那样龌蹉!” 舒文鹏被这一番话气得不行,刚想要出言反驳时,舒振昌却说了话。 “够了,到此为止,你们都各回各的院子。” 舒文鹏和舒凝馨虽然心中十分不爽,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舒振昌从他们身边走过,目光扫过舒文鹏,他停了下来。 “凝馨你现在回去,不许再来胡闹。文鹏,你跟我来。” 舒凝馨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因为舒振昌包庇而异常好心情的舒凝安,她狠狠地甩袖走人。 舒文鹏跟随舒振昌来到书房,在舒振昌的示意下坐了下来。 “文鹏,你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吧。” “是,已经有七八天了。” 舒振昌点了点头,伸手端起桌子上下人刚刚送来的茶水,轻轻吹了吹。 “你有没有想过进宫做事,毕竟你武试得了第二名,凭大伯的能力还是可以给你博得一个比较好的差事。” 舒文鹏原本以为舒振昌叫他前来是想要训斥他,没想到竟然是要安排他进宫工作。对此,他求之不得。如今母亲死了父亲疯了,他能够靠的只有他自己,而他也只有进了宫才有可能结识可以相交的人,才能有一个强大的靠山。 他思考后,单膝跪下,对着舒振昌一拜。“侄儿在这里先谢过大伯,谢大伯不计前嫌愿意帮助侄儿一把,如今侄儿只能靠自己,必定会好好工作,绝不给国公府丢脸。” 舒振昌想想他刚才的种种仇恨和不服气,又看见舒文鹏此时的献媚,心中真是说不出的难受和厌恶。 这舒文鹏和舒凝馨也都是忘恩负义之人,他们怎么没想到,若是凝安和自己不想让他们回来,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再走进国公府,然而如今放他们进来了,又公开叫嚣起来,真是让人头疼得不行。 舒文鹏见舒振昌迟迟不说话,还以为舒振昌有些没听清他刚才说的话,他又是重复了一遍,末尾处还多加了一句,“侄儿斗胆请问大伯,大伯想要让侄儿去哪里做事。” 舒振昌扶着额头想了想,半晌才开口:“那就去禁卫军吧,这是大伯能够送你走上仕途的最高点了。” 舒文鹏喜不自胜,进了禁卫军,那他以后也许就可以当上将军了。想罢他又是向舒振昌一拜,以用来充当感谢。 可惜舒振昌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只是挥挥手想要赶紧把他打发走,舒文鹏这种人,他一直都不想过多理会,为什么他以前就没有感觉出来他这个侄儿是这种人呢。 第156章 夏明旭的拜访 舒文鹏自舒振昌的住处回来以后就日日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去宫中做事。因为舒振昌给他安排入宫的原因,他虽然心中还是想找舒凝安麻烦,可这时他也明白急不得,不然自己的机会就都没了。 舒文鹏在心中暗暗发誓,等有一日他得权得势之时,就是舒凝安死无葬身之地之时。这时的他只需要默默忍受,养精蓄锐。 整日里无所事事的他也没有任何可以干的事情,只是那天的红伞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总是想去看看红伞,看看舒振翼。 舒文鹏原本在花园里散着步,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何拐到了父亲的院门口,他盯着蹲在角落里玩耍的父亲,在院门口伫立良久。 这再也不是他那个意气风发,严肃认真的父亲了。曾经还有人因为他父亲的原因而高看他,他原本还可能凭借着父亲坐上国公府世子的位置,而如今舒振翼除了会给他带来麻烦,他还能带来什么呢。财富?国公府所有的财产全部掌握在舒振昌的手中,他们这辈子都无法从中捞出一分一毫。权利?国公府所有的权利也都在舒振昌手中,若是舒振昌不倒,权利又怎么可能流入他的手中。 舒文鹏越想越觉得心中憋屈,他原本就是优秀的人,又为何一定要屈服于别人之下呢? 他转身准备离去,回头的瞬间刚好看到从外面回来的红伞,她一双眼睛十分好看,此刻正疑惑地看着舒文鹏。 “大少爷,你既然来看老爷了,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舒文鹏直视着红伞的眼睛,心中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他笑着开口:“我只是想来看看父亲,没想到父亲在这玩,我就没什么事了,准备离开。” 红伞听他解释完只是笑笑,拉着舒文鹏就进了院子。 “大少爷,没有那么多不好意思,老爷若是清醒的时候他一定十分希望你能来。”红伞没有拘谨,这份放松感也开始感染了舒文鹏。 这时的舒文鹏才是真正的没有任何心机和算计的时候,他蹲在地上没有觉得任何不好意思,他笑着问道:“父亲,你还认识我吗,我是文鹏。” 舒振昌没有抬头,专注的玩着手中的沙土,“走开走开,我要堆一个大宫殿。” 舒文鹏只觉得搞笑,舒振翼现在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 “奴婢来帮老爷堆吧。”红伞蹲下身,用着白净的手一点一点的捧着沙土,和舒振翼没心没肺地玩着,丝毫没有女孩子应该有的矜持。大概舒文鹏也没有注意到,如今他看红伞的时候眼睛和嘴边都含有笑意。 舒凝馨这一段时间在舒文鹏的强烈要求下也没有去过多的打扰舒凝安。舒文鹏如今是她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家长,舒文鹏的话她不能不听。这不是,舒文鹏希望她近期时间都不要离开自己的院子,她便真的没有离开。 只是她不出院,也总要有人去找她,比如这天突然来访的夏明旭。 夏明旭来访之时,舒凝馨的丫鬟还是百般不乐意,自己家小姐虽然再不好也是自己的主子,一想到以后要嫁给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她就觉得心里憋屈。 “你们家小姐呢,麻烦通报一下,就说夏明旭前来拜访。” 丫鬟没有好气地回答道:“我们家小姐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夏明旭皱眉,不解的问道:“可是我听说你家大少爷给你家小姐禁了足,她怎么了可能出去呢?” 丫鬟有些惊讶,没想到夏明旭连这个都能知道,难道夏明旭虽然没有来看小姐,但是一直都在默默关心着小姐,难道他真的是喜欢了小姐? 丫鬟心里挣扎了许久,最后才开口:“你要找我家小姐有什么事情吗?若不是什么要紧的问题告诉我就好,我自然会转告小姐的。” 夏明旭有些不太满意丫头的回答,还是继续追问道:“就不能直接通知你家小姐吗,我是真的有急事找她,这件事耽误不得!” 丫鬟听说是急事心里也有些慌乱,毕竟小姐现在正在屋内睡觉,若是耽误了小姐的急事,她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见丫鬟的眼神闪烁,夏明旭怎么能不明白她是撒了谎,只是他巧妙的没有点破,可是声音却越发严厉了起来:“我可是你家小姐的未婚夫,我还会骗你不成,你快让我见见你家小姐。” 对啊,丫鬟猛然想了起来,夏明旭现在可是她们家小姐的未婚夫,自己作为一个丫鬟,又怎么能管主子们的事情呢。 “那……夏公子你自己进去吧,主子在睡觉,她吩咐了不让我们打扰她。” 夏明旭就知道是如此,他只是低头看了丫鬟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夏明旭直接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夏明旭心中本来就不喜欢舒凝馨,因此在他得知舒凝馨和舒文鹏被赶走后也没有去找两人。 他想要的无非是以国公府为阶梯不断地向上爬,一直爬到最高点。可是舒振翼失势,宋姨娘的死去让他明白他再怎么靠着舒凝馨也没用了。 在舒凝馨出府的这一段日子里,他一直没有去找她也是这个道理,父母都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她也不识好歹地跑出了府,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进来国公府,这样没有用的女人对于他来说要与不要都没有什么不同。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舒文鹏和舒凝馨被老太太接回了国公府,两人的身份对待和曾经并没有什么区别,他原本就有些按耐不住想要来找舒凝馨的冲动,却又害怕舒凝馨和舒文鹏指责他这么多天的不管不问。不过如今他听说了舒文鹏即将要被舒振昌安排去禁卫军中工作,而自己一个文试状元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指望,这让他不免有些着急。 舒文鹏如今可能只是个小小的禁卫军,可是以后的日子谁能说得准,他的大伯可是国公府的国公,以后若是在宫中被人赏识那么什么样的权利富贵会是他所得不到的。 他今日来找舒凝馨也就是想重新获得兄妹两人的支持。 舒凝馨在屋中睡得正香,身子随着呼吸声一起一伏,竟也有些妩媚的女人味道,夏明旭本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看到此刻的情景也是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他的手细致的划过舒凝馨美貌的脸,夏明旭故意用了力气,想要让舒凝馨醒过来。 舒凝馨本来熟睡却突然吃痛,不免皱起眉头睁开了眼睛。模模糊糊中,她好像看到有一个男人坐在她的床前,舒凝馨大惊失色,刚想大叫却被夏明旭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嘘,凝馨,是我,我来看你了。” 睡凝馨只觉得声音熟悉,便慢慢镇定下来,定神看着前方的人,她才发现来者正是她日思夜想的未婚夫,夏明旭。 “夏公子,你怎么……” 夏明旭轻轻用手抵住她的唇,眼睛里是要溺死人的温柔,仿佛能够滴出水来,他一向擅长这种假装的情意。 “都已经是未婚夫了,还叫我夏公子?以前不是已经和你说了,叫我明旭。” 舒凝馨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这可是她的闺房,而她和她的未婚夫正在自己的闺房里,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明……明旭,你怎么会来我这里。” “你回来这么久,我一直没有得空去看看你,今日我忙里偷闲就想着来你这里找你了。” 舒凝馨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已经许久都没有见过夏明旭了,自从自己的父母出事以后。想到这她不免有些不开心,心中更是委屈,在她需要帮助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不帮她,但是作为未婚夫的夏明旭怎么也能如此狠心的扔下她不管不顾,想着想着她的双眸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既然你许久没有见过凝馨了,为什么不去找凝馨?凝馨和哥哥在外面风餐露宿之时,作为未婚夫的你为什么没有去看看凝馨,帮帮凝馨和哥哥?” 夏明旭既然敢来,那他就不会惧怕这些问题。舒凝馨头脑简单,她想问的问题夏明旭不用多想就能猜到,至于这个问题,他早就想好对策了。 “凝馨,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舒凝馨,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你以为我不想去找你?”夏明旭紧紧握住舒凝馨的手,神情激动道:“我多次想要出府去找你们,就算不能带你们回府我也是希望可以和你们在一起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困难。希望可以和你们站在一起,你居然这样想我?我有如此不堪?” 舒凝馨看到夏明旭如此激动,只以为是自己错怪了他,急忙安抚:“明旭,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让……” “若不是她舒凝安!”对,夏明旭的借口就是舒凝安,舒文鹏和舒凝馨兄妹两人如此痛恨舒凝安,若是他把罪名按到舒凝安头上,两兄妹也不会怀疑他的话是否会有假。即使他们又前去和舒凝安争吵,舒凝安也一定是不承认,因为她的确没有做过。可是一向被兄妹两人怀疑的舒凝安估计就算是怎么不承认,他们也一定是不会信的吧。 不得不说,夏明旭这一招借刀杀人实在是用的太好了。 第157章 进宫做事 舒凝馨听到舒凝安的名字,整个人马上就来了精神,毕竟舒凝安是她最恨的人。 “舒凝安那个贱人,对你做了什么吗?” 夏明旭的神情透露着痛苦,他神色悲戚说道:“当我得知你和你哥哥走的第二天清晨我就打算不顾一切的去寻找你们,可是等你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却突然看到舒凝安守在门前,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众家丁。我让她让开,她却说如今谁也不能出去找你们,不然就不能回来!” 他看见舒凝馨的神色变得越发阴森,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我和她说我愿意追随你,我可以不再回来国公府,可是她还是冷笑一声嘲笑我只不过是在国公府的寄生虫,说我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最后派人把我锁到了院子里。此后的日子,我也一直都没能出去,直到老太太发话接你们回来的那一天,我才算真正重获了自由。” 舒凝馨听他说完,心中已经是不能再气,她没想到舒凝安竟然如此不要脸。害了她的父亲母亲,回过头看见自己和哥哥被逐出府,还要欺负自己的未婚夫。不仅如此,舒凝安还硬是装出来一种自己无辜的感觉,这让她真的好恨啊! 夏明旭看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原本想的众多的理由也就不用一一说出来了。他的手抚上舒凝馨的脸,眼神又变得温柔起来:“不过还好,我们现在终于可以在一起了,终于可以不用受到任何人的阻挠了。” 舒凝馨心中感动异常,眼泪也落了下来,“对不起明旭,是凝馨错怪了你,让你在府中受苦了。明旭你可千万不能怪我。” 夏明旭面上虽是笑着,可是心里却在不停的骂着舒凝馨是个花瓶,脑袋实在笨的可以,他把舒凝馨脸旁的发丝拂到耳后,温柔地说道:“傻瓜,你可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在外面受了那么多苦,我不仅没能帮上忙,反倒让你担心,我怎么舍得怪你。” 这一句话,几乎让舒凝馨确定今生今世她的良人不是夏明旭哪又能是谁呢。 夏明旭从她院子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他与刚刚进院的舒文鹏撞了个正对面。 舒文鹏带着疑惑和不满地看着他问道:“这么晚了,你居然从我妹妹的院子里出来,你是安的什么心?” 夏明旭只是抿嘴轻笑:“大少爷,我来看我的未婚妻我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我这不已经趁着天还没黑就就打算离开了吗?” “你还好意思来?”舒文鹏冷笑,“当我和妹妹在外面受苦受难之时怎么没有见到你这个称职的未婚夫来找我们?” “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和凝馨解释过了。凝馨对我的遭遇已经表示了理解,我相信大少爷也是一样会理解我的难处。” “你的难处?”舒文鹏脸上带着带着嘲讽地笑,“你还会有难处?” 他撇了夏明旭一眼,极快的走进了院子。夏明旭知道他的理由也许骗不了舒文鹏,但是一个舒凝馨已经足够了。舒文鹏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现在只有舒凝馨一个妹妹,又怎么会不在乎这个妹妹的感受呢。 他不善的盯着舒文鹏的背影,半晌转身离去。 舒文鹏进入舒凝馨的房间时,舒凝馨还以为是离去的夏明旭又回来了,她不免高兴起来,冲到门口时才发现是自己的哥哥。 “哥哥,这么晚了,你还来找凝馨有什么事情吗?” “这一下午,夏明旭都和你待在一起?” 舒凝馨的心一下子紧了起来,面对自己的哥哥她不敢撒谎,“是的哥哥,但是我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我们只是聊了聊这些天的经历。” “经历?”舒文鹏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和你讲述我们在外受苦,他却在国公府内自由自在的贪图享乐的经历吗?” “不是这样的哥哥,明旭和我说了,是因为舒凝安那个贱人,他才不能去找我们的……”随后舒凝馨把夏明旭告诉她的事情经过全部讲述给了舒文鹏听,为了激起舒文鹏对夏明旭的同情,她还特意添加了一些细节使夏明旭听起来更加可怜。 舒文鹏听后并没有如同舒凝馨一样对夏明旭深感同情,他并不和舒凝馨一样傻,对于夏明旭的理由他半信半疑。介于对夏明旭的认识,他更觉得夏明旭的理由是胡编乱造的。 可是如今舒凝馨对于夏明旭如此痴迷,她又刚刚经历了丧母之痛,如今父亲也这个样子。舒凝馨毕竟才十二岁,这一切过于沉重,舒文鹏觉得还是自己先把这些事情给担着,等到他有权利势利的时候,那一切到那时也都还不迟。 舒文鹏摇了摇头,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舒凝馨的话,他只是摸摸舒凝馨的脑袋,“他的话大哥不在乎,如今只有我们两人相依为命,一切都要小心谨慎,这偌大的国公府中我们一定要步步为营。最近一段时间不管你有多讨厌舒凝安也要切记不能去闹事,把心里的火气压下来。今日我去找大伯,他已经同意明天带我去宫中,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等日后大哥得势了,我们再好好对付舒凝安。” 舒凝馨听闻舒文鹏明日就要进宫也不再在乎关于舒文鹏说的不能去找舒凝安算账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笑着跳着,她觉得他们兄妹两人的命运马上就要改写了。 什么舒凝安,什么舒振昌,什么宋氏,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人,她一个都不想放过。 舒文鹏第二天早早就在大厅里等着舒振昌前来,当舒振昌准备好一切时,舒文鹏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望见从偏房走出来的舒振昌,他还是要假装十分欣喜,恭恭敬敬地对着舒振昌行礼。 “大伯。侄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和大伯启程。” 舒振昌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绕过他走到饭桌前坐下,“急什么,我还没吃早饭呢。” 旁边的下人都偷偷地笑了起来,舒文鹏恼羞成怒,一张脸憋得通红,可是今日的他本就有求与舒振昌,舒振昌又是他的长辈,他只好忍受。 等两人到达皇宫后,舒文鹏内心还是激动的,他不是没有来过皇宫,只是以前他是以被邀请的身份前来,而如今他是要成为皇宫中工作的一员了。 舒振昌带他直接去了禁卫军总处,他看着禁卫军总管对着舒振昌点头哈腰,心中不免有些看不起禁卫军总管。可是舒文鹏却不明白,舒振昌本就为朝廷立下赫赫功劳,如今女儿更是皇宫之中最得宠的妃子,谁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 等到舒振昌走后,禁卫军总管只是淡淡的撇了舒文鹏一眼,他原本就认识舒振翼如今又怎么不认识他的儿子。总管喊来一旁的禁卫军,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舒文鹏怎么能看不出他的鄙视,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要一点一点往上爬呢。被安排的禁卫军走到舒文鹏的面前,他上下打量着舒文鹏,说道:“你就是国公大人的侄子,舒文鹏?” “正是在下。” “我叫张洪,总管说了,以后你就先跟着我,等日后你熟悉了会再把你调到其他岗位。” 舒文鹏对着张洪拱手一拜,算是回应。 张洪领着他在宫里左拐右拐,一开始说是带他来找衣服,可是越走他越是觉得这条路不可能有这么长。 “张大哥,这应该不是去拿衣服的路,这里究竟是哪里?” 张洪懒懒地回答:“没事,我只是带你绕了点路,看清楚我带你走的这些路,以后这些路都要靠我们俩个人巡逻了。” 舒文鹏心中大惊,难不成他就是来给皇宫看路的?这和他的理想实在是偏差太大,他明明是想在宫内做一些比较重要的事情,没想到就是来充当护卫的。 张洪像是了解他的心思一般,回头对他笑笑:“是不是觉得你一个大少爷,还是武试第二名这个工作对你来说有些屈才了?” 舒文鹏没有说话,但是张洪的话已经说道他心里去了。 “放心,你是国公的侄子,总管不管怎么还是要看国公的面子,这份差事只是个铺垫,以后有你的好日子,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没这个福分了。” 听到张洪这么说,舒文鹏的心情才好了一些,可是不管他怎么想,有些东西还是像扎了根一样难以去除,比如今早的尴尬和舒振昌此时为他安排的差事。 一整天的巡逻下来,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舒文鹏已经不堪重负,终于换班以后他可以回去了。只是这时再也没有人接送他,甚至连马匹都不再有,他只能靠自己的双脚走回去。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舒文鹏也才刚刚走到国公府,他一肚子的怒火正愁没处发,守在大门口的下人就已经开了口:“大少爷,大老爷正在书房等着您过去。” 舒文鹏眼底是一闪而过的狠色,好一个舒振昌,折磨了他一天,如今他刚刚回府就不能让他休息休息吗?正当他不想理会下人的话,打算直接回院的时候,下人又开了口:“大老爷说了,若是您现在不去,那以后也就再也不用去宫中了。” 舒文鹏暗自握紧拳头,心中的恨愈发强烈。 第158章 记恨舒振昌 舒文鹏明白他此时不能反抗,即使他想要杀了舒振昌取而代之。可是此时的他力量太过弱小,甚至连进宫的这份差事都是舒振昌托关系才找到的,这如何让他有能力去挣脱这一切的束缚。 当舒文鹏带着满腔怒火来到舒振昌的书房时,他还在批阅文件,眉眼中满是倦意。舒文鹏轻叩房门,看见舒振昌点头示意后才走了进去。 “大伯,不知您找侄儿有什么事情吗?” 舒振昌没有抬头,批阅文件的速度也没有丝毫慢下来的意思。他淡淡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文鹏啊,今日进宫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这还用说吗,他一个大少爷从小娇生惯养,就算是有武功在身,也抵不住那样的工作强度,吃的饭也都是难以下咽。但是这些话舒文鹏知道他不能说给舒振昌听。 舒文鹏低下头,压下心中的火气,说道:“侄儿还要感谢大伯给侄儿找了一份好差事,侄儿觉得在宫中工作很不错。” 听他这样说,舒振昌才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半晌,等舒振昌再恢复镇定时,他的脸上带着的已经是另一种感情,强烈的鄙夷。 “这可不对,文鹏。”舒振昌开口,语气冷淡,“当年我和你父亲一起在宫中工作的时候可是感觉苦不堪言。如今你没有我和你爹爹勤奋,反倒觉得这份工作不错了起来,是宫中对你放得太松了还是说你偷懒了?” 舒文鹏大惊,急忙辩解:“大伯,你怎么能这样误解侄儿!是,侄儿承认在宫中工作真的很辛苦,可是为了不让您和大娘担心,这样善意的谎言难道也不行吗?” 舒振昌没有回答,定了神看着舒文鹏。他不是不相信舒文鹏说的话,他甚至明白舒文鹏这样说的目的在于什么,可是舒振昌偏偏就是看不惯。明明不适应,明明不想接受,为了攀着自己往上爬,太多太多的人都知道怎么撒谎了。 看舒振昌半天没有什么动静,舒文鹏急忙继续解释道:“大伯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问同我一起值班的张洪大哥,他知道侄儿到底有没有好好干。” 舒振昌是明白事理的人,他知晓再继续说下去一定会激怒舒文鹏敏感而脆弱的内心。舒振昌从桌后走出来,一直走到舒文鹏的身边。他拍了拍舒文鹏的肩膀,笑着和他说:“大伯不是不相信你,只是害怕你会偷懒,会不好好执行你的工作。” “大伯,这不用您说,既然我做了后宫禁卫军,那么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到的最基本的。对此侄儿绝不敢有半点松懈!” 舒振昌也不知道舒文鹏这话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他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舒文鹏的目光里带着赞扬,“文鹏你切记好好干,等你以后有了经验,大伯会托人给你调到别的地方去,到那时侯你就真的清闲了,也就不会这么累了。这一段时间你就先委屈委屈吧。” 舒文鹏就算此刻心中有再多愤恨再多不满,却也都尽数化成了一句:“是,侄儿谨记教诲。” 舒凝馨因为舒文鹏今日进宫也是十分高兴。她一大早起来,虽然自己没有干什么却还是张罗着院中的一干下人把所有房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更是做了一桌的好菜等着他回来。 可是任凭舒凝馨怎么等,舒文鹏都依旧不回来。看着天色将黑,她派下人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舒文鹏究竟有没有回来。得到的答案却是舒文鹏傍晚才归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舒振昌叫走了。舒凝馨气急,又是舒振昌,又是阴魂不散的舒凝安一家,这家人在她父母相继出事以后,仿佛故意和他们兄妹俩作对一般。 不过舒凝馨知道再气也没有办法直接和舒振昌抗衡,她只能一遍遍热着饭菜,等着舒文鹏回来。 舒文鹏最终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她平时就寝的时刻了。她听见开门声还是勉强打起精神,笑着面对一脸愤怒和疲倦的舒文鹏。 “哥哥你回来了,快点坐下吃饭吧。”舒凝馨上前拉住舒文鹏,把他按在椅子上坐好,笑吟吟地说道。 舒文鹏有些吃惊,从舒振昌处回来以后他就直接打算吃点东西就睡觉,没想到突然有下人通报说是三小姐已经等着和他用晚膳等了几个小时了。他心里知道妹妹是娇生惯养出来的,这时候应该已经要准备就寝了,可是如今她居然可以为了等自己的哥哥和自己吃一顿饭而委屈自己,这还是以前的舒凝馨吗? “凝馨,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你不是早就睡觉了吗?”舒文鹏拿起筷子加起离自己最近的一盘菜,果不其然还是热的,也不知舒凝馨究竟守着餐桌多久了。 舒凝馨走到舒文鹏身后为他揉揉肩,笑着说:“哥哥,今天可是你进宫的第一天,我们当然要好好庆祝一下了。你说得对,父亲母亲已经无法再庇佑我们,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哥哥为了我们这么辛苦,凝馨做这些是应该的。” 舒文鹏哑然,他与舒凝馨想的当然一样,进宫谋得一个好的职位,然后靠着贵人一步步上升,最后到达可以和舒振昌抗衡的时刻,那时候他就可以报杀母之仇了。可是现实与理想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大,先不说贵人,就是单单禁卫军总管的一句话,他都尚且没有这个资格去听。 “凝馨,其实我进宫以后的职位不太好,舒振昌那个老贼骗了我!”舒文鹏越想越气,一拳锤在了桌子上,餐盘全部叮当作响。 “我本以为舒振昌作为国公,我又是他的侄儿,别人自然会敬我三分。可是没想到,我居然只是禁卫军中最下等的一层!舒振昌他说得好听,以后会把我慢慢向上提拔,可是这个时间是多久又有谁知道!” 舒文鹏脸上的青筋暴起,一想到满腔抱负尽数幻灭,他的心就好恨。以前他是因为恨舒凝安而牵连着恨舒振昌和宋氏,但是舒振昌这是摆明了在羞辱他,这比舒凝安带给他直接的伤害更要让人难受。 “哥哥……”舒凝馨喃喃,神情有些恍惚,只是片刻又恢复了正常。她也觉得舒振昌有些过分,但可能因为自己不是舒文鹏无法感同身受,不过舒文鹏是她的哥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舒文鹏这一边。 “哥哥,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应该努力,努力到有一天能够杀了舒凝安和舒振昌,那时候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舒凝馨眼神坚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她对舒凝安的恨意从想要不让她好过到一定要杀了她。 舒文鹏回头看了看舒凝馨,他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是惊涛骇浪在翻滚。 从舒凝馨住处出来以后舒文鹏并没有着急回自己的院子,他在舒凝馨那已经休息够了,此时的他尤其想要去看看舒振翼和红伞。 舒振翼的院门并没有落锁,他推门进去以后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卧室的灯在亮着。舒文鹏随着灯光走近,听见了红伞和舒振翼的对话。 “老爷,奴婢已经说了这是今天晚上最后一个故事了,你应该睡觉了。” “不行……不行,红伞你在给我讲一个,求求你了……” “老爷,这一招你已经用过了,我才不会上当!” 红伞说完直接拉上床帘,她把大灯尽数熄灭后只留了三盏小灯照亮屋里的路。当她打开门出去的时候,瞬间撞上舒文鹏的胸口。 “大少爷,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舒文鹏向屋内望了望,并没有听见舒振翼再有任何响声,他这才回头看向红伞:“没想到你照顾父亲还挺有一套,父亲当真睡觉了。” 红伞听罢笑了,她用手轻掩着嘴,眼睛笑得眯了起来,如同新月一样,“大少爷你可千万不要取笑奴婢了,奴婢只是尽了本分。老爷现在就像个孩子一样,照顾他并没有什么难的。” 舒文鹏看见红伞笑得开心,他的双眸也染上了笑意,他越发觉得自己喜欢上红伞了。 红伞年纪不大,可能比舒文鹏还要小一点,眼睛仿佛会说话一样,看着人的时候就让人很心动,并且红伞还是这么善良的姑娘,为什么这些他以前都没有发现呢。 “红伞,你为什么要来国公府做事?”舒文鹏问道,他对红伞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红伞看着天上的月亮想了起来,为什么来国公府做丫鬟呢,可能是因为自己是女孩子吧。红伞那时还不叫红伞,她叫代卿卿,出身在一个一贫如洗的家,家中本来就打算只要男孩,而她却是个女孩。还好她的母亲舍不得扔了她,硬是把她留了下来。后来她有了弟弟妹妹,最小的弟弟身体十分不好,常常需要针灸吃药,家里面更是捉襟见肘。 可是没人愿意放弃幼弟的生命,这时候就需要有人站出来做出牺牲,而她是家里最大的孩子,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她哭着求父亲不要将她卖去青楼,刚好碰到国公府在招买丫鬟,舍不得她被人轻贱的母亲毅然把她送了进来。 半晌红伞扭过头,眼睛里有一闪而逝的悲伤,“大概是因为家里太穷了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概括了所有的心酸往事。 第159章 初见夏美人 舒文鹏看着红伞思考良久,还以为她要说很多很多事情,可到最后红伞只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舒文鹏异常心疼面前漂亮的姑娘。 他自然是不能体会红伞的生活,他自小无忧无虑,锦衣玉食,贫穷这个词对于他来说也只有被赶出府住在最下等厢房的时候才能体会。但是那种贫穷又怎么能称之为贫穷呢。 一阵阵夜风袭来,天也越发冷了起来。 舒文鹏看着面前的红伞,他心里涌出无数种冲动,他突然很想照顾红伞,“红伞我……” “天冷了,大少爷快点回去吧,奴婢也要睡觉了。”红伞抱了抱肩,在寒风中有些瑟缩,她笑着打断了舒文鹏的话,就像知道舒文鹏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一样。 舒文鹏被打断,也不好再次开口,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什么,嘱咐了红伞几句话后就转身准备走了。只是当他走到门口时,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红伞穿过长长的走廊,风卷起她的衣角,她的背影有些单薄。 舒文鹏很想冲上前给红伞披上衣服,告诉红伞天冷了,让她注意身体,可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他想要守护红伞,那就必须有守护红伞的资格。而此时此刻,他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舒文鹏还是依旧每天都去宫中上班,他与张洪也日益熟络起来。他发现几天过后明显没有前两天那么难熬,一帮人在一块嬉嬉笑笑也就是一整天过去了,可是他也没有忘记他来的目的。他是为了向上爬的,不是为了在这里和一群匹夫三两成群整天说大话的。 事情的转机大概出现在见到一个让他意外的人之时。 那天张洪请假没有值班,只有舒文鹏一人在宫里闲逛。皇宫本来就是戒备森严的地方,有时候连一只鸟都飞不过去,更别说是人。舒文鹏百般无聊,走到御花园时突然有了兴致,想要逛一逛御花园。当他走进去以后,虽然已经是秋天,可其中依然是五彩缤纷,争奇斗艳。各色的花尽数开放,好像专门是为了等待谁来欣赏一样。 舒文鹏常到宫中参加聚会,他不是没有来过御花园,只是那是大多是夜晚,就算灯火通明也毕竟是蜡烛,能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而今日天气晴朗,秋高气爽,他看的真真切切。舒文鹏一直都认为国公府内的花园已经是景色别致,别的地方比不了,可是和御花园一对比,他才明白什么是云泥之别。 他继续向里走,愈发觉得住在宫中真是一件美得不能再美的事情了。正当他陶醉其中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一阵哭声。 声音凄惨,仿佛哭泣的人受了莫大的委屈。他驻足仔细地辨别着哭泣的方向,他的职责是保护皇宫的安全,那他就应该负起责任,不管哭泣的是谁,他都需要查看一番。 仔细辨别之后,他发现声音是从一处假山后传来,其实假山实在是很小,除非蹲在后面,不然不可能看不见。舒文鹏快步走上前,想要看看假山后面究竟是谁。 等到他走到的时候,哭泣的声音已经越来越明显。 “是谁?”他大喝一声,同时看清楚了,蹲在假山后面的是一个粉衣女子。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梳起,是妇人的发型。她衣服的面料看上去极为顺滑,上面同色的刺绣也极为考究,不用多想他就知道这一定是宫里的哪位妃子。 可是等这位妃子抬起头的时候,双方都楞在了原地。 “夏姑娘!” “舒公子!” 没错了,在假山后面蹲下哭泣的人,正是夏明旭的妹妹,夏若云。 舒文鹏心中大惊,自从舒振昌为他们介绍了夏家两兄妹后,他们成日里只能见到夏明旭,可是对于夏若云一面之缘后就再也未见,没想到是被送进了宫中。 “夏姑娘,原来你进了宫,怪不得自从大伯回来那日见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碰面了。” 夏若云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可是她却自嘲地笑笑:“我已经不是夏姑娘了,现在的我叫夏美人,甚至有的人都不知道我是个美人。” 舒文鹏试探的问道:“是大伯舒国公送你进宫的吗,他有问过你的意见吗?” 夏若云的眼中突然带着恨意,她冷淡开口,“我的意见?舒大人和我父亲从来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在他们眼中,我的意见算得了什么!我父亲只是想着他自己,希望我得宠了以后可以给他追封一个谥号!”她说着说着,突然又哭了起来,“可是父亲大概怎么都没想到,除了进宫的第一晚,我就再也没有能见到皇上过!” 舒文鹏看着夏若云情绪十分不稳定,心中已经猜想到她在宫中一定是极不受宠。只是让他没想到是的,夏若云只见到了皇上一次。夏若云和夏明旭一样,生的极好看,虽然没有像自家妹妹舒凝馨那样艳丽妩媚的美,可也是一种清秀耐看的感觉,按理来说皇上应该是会十分喜欢她这张脸,怎么会只宠幸过一次呢。 这些问题舒文鹏也只敢在自己心里想一想,若是真的说出来了,那他们之间将会比现在还要尴尬。 “我听说,哥哥已经和舒家三小姐许下婚约了是吗?”夏若云擦干脸上的泪水,转移了让她不开心的话题。 其实一提到这件事情,舒文鹏也是格外头疼。没错,两人的确是订婚了,可是除了舒凝馨一人沉醉在夏明旭的温柔乡里,又有谁真的是祝福这件事情的。夏明旭因为一个武试的原因和舒家闹得不可开交,要是换了常人早就没脸留下卷铺盖走人了,可是夏明旭不但没有有人,更是变本加厉的追求自己的妹妹,这样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可是面对夏若云他还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万万说不得。 无奈之下,舒文鹏只能黑着脸开口:“是的,老太太已经默许了两人婚约,也许吧。” 也许吧的意思是说,大概只有他们两人自己这样认为,而别人都没有很同意。这一切仿佛都是两人自己的一厢情愿。 夏若云怎么可能听出来舒文鹏话语中的不高兴,关于武试发生的事情她也略有耳闻,她知道依哥哥的脾气一定会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情。可是她处于深宫也见不到哥哥,自然是不能给哥哥任何帮助,这样看来哥哥果然得罪了国公府的人,那么这件事情一定会影响哥哥以后的仕途。 为了缓解气氛,夏若云邀请舒文鹏去她住的地方坐坐,舒文鹏本就无聊,也不好推辞便跟着她去了。 夏若云虽然只见过皇上一面,但是舒文鹏一眼就看出她住的地方不差,想必刚刚进宫时皇上一定是喜欢她的,但不知她做了什么才让皇上再也没有来过。 他思考半晌还是开了口:“夏美人,我有一事不知道当不当问你。” 夏若云心有疑惑,却也开口:“说吧,你妹妹和我哥哥已经在一起,你我之间也就不是外人了。” 舒文鹏听见她又提起这件事情,心中有气却也强忍住,他说道:“夏美人你不管是身上的衣服,还是住的地方,在这宫中都已经算是不错的。你还只是个入宫的新人就能享受这种待遇,说明皇上一开始非常喜欢你,可是为什么变得这个下场。” 夏若云面露难色,气氛尴尬起来,过了许久才开口:“我刚入宫那天皇上的确是十分喜欢我,晚上也来陪了我,第二日还因为我没有去上早朝。可是事情也就出在第二天,那天下午我去御花园遇见了舒贵妃,可是舒贵妃那天穿的极其朴素,我没有见过她,看见她在采花还以为她是等级比较高的宫女,我就……我就上前顶撞了她……没想到这时皇上也来了,他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挽着舒贵妃就走了……” 这下舒文鹏是彻底明白了,舒贵妃是谁,是他那如同仙女一样不染凡尘的姐姐。虽然舒贵妃也是宋氏所出,可是舒文鹏也是跟着她长大的,对她也多有敬仰和欣赏。舒贵妃从进宫以来就备受恩宠,一个新人的挑拨自然会让皇上上心,也就避免不了失宠了。 “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个样子。”舒文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舒贵妃从进宫就被宠爱颇多,没有孩子就已经是贵妃,你觉得有几人能够胜过她?你当时不知是怎么想的……” 夏若云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本就不是性情温顺之人,看自己得宠以后更是心比天高,没想到只是一次就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她又想起今日在御花园哭泣的事情,不正是因为她的嚣张而给她带来的代价吗? 她因为不受宠,身边自然是没有太多人拥护着,闲来无事去御花园转转,看着美丽鲜艳的花朵好不容易心情好了一些,却半路杀出来一个刚刚进宫的李美人,如她当时刚进宫一样嚣张跋扈,她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李美人对着她嘲讽,嘲讽她是没人要的,还不如被打入冷宫,这样的话让她怎么受得了。可是人家正在得宠,身边侍从众多,自己却是孤身一人,她只能逃走,蹲在角落里哭泣,除此别无他法。 第160章 舒凝安的心 夏若云想着今天发生的事,眼泪又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她明明生了一副姣好的面容,明明比普通女子更有吸引力,她怎么可能甘心。 舒文鹏看见她哭,心中也慌乱了起来。他以为是自己说的话太过于严重,以至于让面前的夏若云更加伤心。他急忙倒了一杯茶水给夏若云,安慰着她说道:“夏美人你不要哭了,是文鹏不对,话不应该说这么重,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而已。” 夏若云虽在哭泣,还是接过了他倒的茶水,她摇了摇头,擦干脸上的泪,“舒公子误会若云了,若云也是一样为自己可惜。若云明明长相不差,却是收敛不了自己的脾气,否则也不会沦落到任人欺负的地步。” 舒文鹏点点头,对夏若云的自我反省表示赞同。他看着夏若云的脸若有所思,这么好看的一张脸不能浪费了,若是她能隐忍,那么重得皇上的赏识也不是不可能。 思考良久,舒文鹏开口:“夏美人,若是我可以助你重获皇上的注意,重得盛宠,你可否帮我的忙?” 夏若云哪有里有选择的机会,听见可以重获盛宠,她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重重地点点头:“若是我可以重新获得盛宠,舒公子无论什么问题我都会帮助你的。” 舒文鹏听完她的话,满意地笑笑。他嘱咐夏若云近日里先好好修养好好练习自己熟悉的舞蹈,等到时机成熟之时,就是她重获恩宠之时。 舒凝安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过门了,自从上次和周礼安结盟以后,她便再也没有去过听雨阁,凌鸿墨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前一段时间因为宋姨娘和舒文鹏舒凝馨兄妹俩的事情,凝安整日里一个头两个大。不知为什么,今日里舒文鹏只是安安静静地进宫做事,出宫回来后就直奔自己或者舒振翼的院子;舒凝馨更是反常,平日里没事有事都要来找凝安闹事的她,每日连自己的院子也不出,除了有时候会去看看夏明旭,其他时刻就如同销声匿迹一般。兄妹俩的改变,着实让每日受够他们骚扰的凝安感到惊奇。 一段时间过分安逸的日子,让凝安愈发觉得不舒适,她已经习惯了和舒凝馨吵架的日子,突然不来让凝安的心中反而不安心起来。 只是凝安没空去探讨她整日在房间里干着什么,她只想见一个人。对,就是见一个人,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静下来就会想他,仿佛在心底生根发芽一般。她看这天天气晴朗,她想是时候出府了。 因为前世只喜欢在练武场,她出门的次数甚少。今世也大多是因为有事情,所以凝安开始很享受街上的气氛。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路旁货物各式各样,琳琅满目。且不论其他地方,大隋的京城还真的是异常繁华,这让她突然想起耶律吉的赞美。 凝馨看着叫卖的小贩,摸了摸还在自己身上的凤佩,连她自己也没有感觉出来她的脸上带着浓厚的笑意。 红锦探头探脑的跟上舒凝安的脚步,看见她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主子,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和红锦说说呗,红锦也想听听。” 舒凝安瞪了她一眼,佯怒道:“你在哪里看到我笑了,还不快到一边去!” 红锦笑得越发灿烂,此刻口是心非的凝安异常可爱:“主子,你以为你这样说红锦就会害怕吗?还不快说,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一旁的红玉看着两人打闹吵嘴,心里也是乐得不行。她没有上前去制止红锦的调侃,这是国公府外,她也希望舒凝安能够暂时丢掉国公府二小姐这个沉重的头衔,可以像普通家少女一样,享受应该有的美好时光。 “红锦,你再这样说自己的主子,我今晚就不给你吃饭了!” 红锦吐了吐舌头,丝毫不畏惧凝安的威胁,她笑着说道:“主子,你当红锦是几岁的小孩子吗?你才不会不给红锦吃东西呢。” 舒凝安像是谎言被拆穿一样,脸色通红,“我说了不给你吃,就是不给你吃!” 红锦哈哈大笑,舒凝安则是摸着自己的脸,她的心随着接近听雨阁而越发跳动的厉害,难道她真的刚才无意识的笑了吗? 舒凝安的心开始有些慌乱。 三人打打闹闹地走着,听雨阁很快就到了。还是如往常一样,人山人海,听书之人众多。 嫣然依旧守在门口,看见舒凝安来了微微一拜,“舒小姐可是好久没来了,今天怎么倒是想起来了?” 舒凝安对着嫣然笑笑,礼貌却疏离,“还请嫣然小姐告知你们家主子,我找他有些事。” 嫣然点点头,回应凝安笑着说道:“舒小姐,主子就在楼上,他说过您可以自己直接进去,不需要通传。只是,今天主子有点不舒服,您……” 凝安怎么会听不懂她的意思,这不就是赶自己走吗,可惜她舒凝安从来都不是容易妥协的人。 舒凝安笑着,只是少了一份礼貌,“这无妨,我的贴身丫鬟就是个大夫,大可以给他看看。” 说罢,也不顾嫣然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舒凝安直接绕过她想着里面走去,只要是她舒凝安想见的人,人都不能阻止她。 舒凝安话虽说是让红玉给凌鸿墨看看,但是考虑到种种事情,她还是将两人留在了门外,她自己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这次房间里面不再准备着她喜欢吃的饭菜,桌子上干干净净,什么东西也没有。窗户旁也没有凌鸿墨慵懒地靠在那里看着她,凝安看着空寂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有点怀念起凌鸿墨看着她吃饭的时候。 “是谁?”沙哑的声音从屋子右边的珠帘后传出来,带着一丝怒气,“难道我没有说过进来之前要先通报吗?” 这声音不是凌鸿墨又是谁,原来他真的在屋中。舒凝安笑着向珠帘出走去,开口说道:“不是你告诉他们若是我来了不用通报吗?” 说罢,凝安拉开珠帘,看见了躺在床榻上的凌鸿墨。凌鸿墨也听见和看见来的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人,舒凝安。 凌鸿墨激动得从床.上坐起,他对着舒凝安一笑,原本就已经干裂的嘴唇渗出点点鲜红。凝安见状急忙倒了一杯水给他,心里面有些责怪:“笑什么笑?你看看自己满嘴是血的狼狈样子。” 凌鸿墨笑笑,一口喝完凝安给他倒的茶水,“若是满嘴是血可以换得你为我倒的一杯水,说实话,我是非常愿意的。” 凝安的脸猛地红了起来,不过她还是转身又去给凌鸿墨倒了一杯水,“真是贫嘴,想要喝水就直说,干嘛这样嘲讽我。” 凌鸿墨在接过水的时候一把抓住舒凝安的手,眼神格外认真,“凝安,我说的明明是真的,你怎么不相信呢。” 舒凝安心中慌乱极了,她发现在凌鸿墨面前,她整个人都乱了套。 “你少和我说这种话,我是一点也不会相信的!”凝安别开脸不去看凌鸿墨,想要挣脱凌鸿墨时突然发现一件事情,他的手真的是好热,不是那种正常人体的热度。 “你是不是发烧了?” 凌鸿墨听到凝安这么说,终于是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装作可怜,“你居然才发现,还在这里说骂我。”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那你是什么意思。”凌鸿墨学着凝安说话,看着凝安的表情从愧疚又变得愤怒,他的心也被跟着牵动。 凝安看着凌鸿墨眼睛里的戏谑,她原本想要发火,可是凌鸿墨好像真的是生病了。他双眼微陷,原本红润的嘴唇没了血色,脸也瘦了,真的是憔悴了许多。 “你是真的生病了是吗,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好,还是会生病。” 凌鸿墨听得出凝安是在关心他,心情颇好的笑出了声,“没有人不会生病,放心我只是得了风寒而已。凝安,你是在关心我吗?” 凝安是在关心他吗?若是真的让凝安说出真心话,恐怕是了。她从一开始不想和凌鸿墨接触,到后来不得不接触;她从和凌鸿墨不熟,到现在可以自由的谈论各种事情,甚至站在同一战营中;她从差点被他杀掉,到现在他可以把自己最弱的一面展示在自己面前,凝安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是一变再变。 因为前世的种种,她心如死灰,这一世她原本的愿望就是拯救国公府,杀了所有害死她亲人的人。关于凌鸿墨事情原本只是一个小插曲,如今却越发的扩大。她不是没有考虑过不再和凌鸿墨联系,杜绝心中的任何想法,可是她却忍不住。就如同今日里她的不请自来。 感情这种事情向来不能勉强,不能勉强一个人爱一个人,也不能勉强一个人不去爱另一个人。凝安觉得,她不能勉强自己不喜欢凌鸿墨了,因为她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凝安回过头看着凌鸿墨的目光,他的目光里带着期盼和焦急,同样的也带着只对凝安展示的温柔。 凝安笑着,双眸像是含着一汪春水,她说:“是的,我想我的确实在关心你。” 等待良久的凌鸿墨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他也笑着回应凝安,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他说:“我知道。” 第161章 嫣然的妒意 凝安和凌鸿墨都沉浸在对方的情意之中,谁都没有开口再说话,而此时一切话语也都显得多余起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这时候,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温馨的场景。 凌鸿墨眉头微皱,语气也十分不高兴,“有什么事情,说。” “主子,”嫣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带着小心翼翼,“舒小姐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您还需要休息,是否需要嫣然送客。”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赶紧离开!”凌鸿墨生气地大喊起来,他因为生病,话语里多了一份虚弱。 生气的不止凌鸿墨,还有凝安。凝安早就开始发觉嫣然对她的态度一天天的在变化,从一开始的亲近温柔,慢慢趋向冷漠淡然,她刚开始还只是认为嫣然是因为不信任她,可现在看来,凝安又有了新发现。 “可是主子,你还在生病……”嫣然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万分焦急。 “赶快离开!”这是凌鸿墨下的最后通牒,语气冷漠,让凝安也一惊。 只是片刻,嫣然小声地答了一声是,便慢慢离去。 舒凝安心中不屑,她原本以为嫣然是个明白事理的人才能在凌鸿墨身边待着,没想到也是个耐不住自己性子的人。 凌鸿墨虚弱地对凝安笑笑,刚才那一吼仿佛让他耗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 凝安见状也顾不得再去细想嫣然的事情,扶着凌鸿墨躺在了床|上,她的语气中带着责问,“这么大的人了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对得起自己一身本领吗?” “可是正常来说,人都会生病不是吗?” “那我为什么就没有。”舒凝安还是忍不住回了一句,却想到那些喝补药的日子,不会是那些补药真的起了作用了吧。 凌鸿墨难得没有继续调侃下去,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王家已经开始有动作了。” 凝安无奈地看了凌鸿墨一眼,心中想着他是不是因为发烧而烧坏了脑子,“王家的动作什么时候停过吗?他们不是一直都筹划着什么吗?” 凌鸿墨摇摇头,他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开始暗中招兵买马了,这不再是预谋阶段了。” 凝安心中咯噔一跳,招兵买马是什么概念,说明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他们已经开始准备着这一切了,王家的反叛已经拉开了序幕。 “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吗?” “皇上还不知道,我也是刚刚得知这个消息,在事情还没一发不可收拾之前,我还没打算让皇上着急。” 凝安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皇上现在腹背受敌已经是焦头烂额了,若是这时候再告诉他王家的行为,只怕皇上会恼羞成怒,而王家也会被逼着提前行动。到那时侯皇上这边什么都还没有部署好,虽然说不一定会败落,但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不远了。 凝安仔细思考着,觉得这件事情真的不能太急,凌鸿墨的想法是对的。 “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从凌鸿墨住处出来的时候红玉和红锦还在看着台上的人说书。他一如初见,让凝安感觉到非同寻常。 “我们走吧,该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她对着红锦红玉笑着,好像一点也没有因为王家的事情受影响。 红锦有些不想走,向着凝安撒娇,“主子,可是红锦不想走,红锦想继续看他说书,实在是太精彩了。” 红玉敲了一下红锦的脑袋,“红锦,你怎么能这样和主子说话呢。” “可是红锦真的就是特别想看,主子你看啊,今天的真的特别精彩!” “舒小姐。” 还没等舒凝安回应红锦的话,一个熟悉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她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在屋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肯定会有这一出。 凝安回过头,果然看见一袭红色长裙的嫣然站在她身后,她的脸上没有笑容,没有敬意,有的是一丝妒意。 “嫣然?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舒凝安笑着开口,带着冷漠。 “嫣然有一些事情想要问问舒小姐,不知舒小姐能不能移步和嫣然来一下。” 舒凝安向来不惧怕这些,她挑眉微笑说道:“有何不可。” 于是红锦红玉继续留下来看着说书人说书,而舒凝安跟随着嫣然进了一个偏房。 房间里面有檀香冉冉升起,明明是安神的东西,却让凝安无缘无故难受起来。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我还要赶着回家。” “舒小姐,我只想知道你接近我家主子究竟有什么意图?” 凝安感觉到不可思议,她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嫣然的眼睛里又多了几分冷漠。 “你可记得,邀请我进入你主子房间的,是你主子自己,而不是我。若是说有意图,也是你家主子对我有所图,我对你家主子有所意图?呵,简直是笑话!” 嫣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生气,她的目光也深沉下来,“若不是那天你格外引人注意,我家主子又怎么可能在意你的存在。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你的目的就是想接触主子!” 凝安不怒反笑,“你家主子根本不值得我花费心思去接近,我们本就认识。”凝安看着嫣然美丽却又充满嫉妒的眼睛,她觉得好笑极了,“还是说你现在觊觎你的主子,不满意我整日在他身边晃悠?” 嫣然仿佛被舒凝安戳到了痛处,她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舒凝安,“我不管你到底想对主子做什么,我只告诉你,我绝不会任由你伤害主子。若是有一日主子因为你受了什么伤害,我绝不会放过你!” 凝安不满被她欺压,她也站起身来,虽然她没有嫣然高,但是气势却不比嫣然差了多少,“我也只告诉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不要用在我的身上,我不是人人揉捏的软柿子!若是有一日凌鸿墨受到了什么伤害,我也一定会庇佑他,而不是和你一样,到处乱咬人!” 嫣然颓废,她始终说不过凝安。不过凝安说的也对,她只是凌鸿墨手下其中之一,而舒凝安是国公府之女,更是凌鸿墨所在意所重视的人,自己又怎么能比得过她。 凝安见嫣然不再说话,她淡淡扫了嫣然一眼,打算离去。 “我告诉你,如今我也像你一样重视凌鸿墨,你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我也是一样的心情。从今以后,我也会守着他。” 说完凝安就推门走了出去,留下嫣然一人在屋里思考。 她迅速地找到了红锦红玉,两个丫鬟这时候听话了,没有过多的言语就跟着舒凝安准备回家。 “主子,刚才那个漂亮的嫣然找你去有什么事情吗?”红锦没有看到凝安有些阴沉的脸色,好奇的问道:“她今天好奇怪,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客气,今天好像有点不高兴。” 红玉看见随着红锦的话变得越来越黑的舒凝安的脸,她急忙捂住红锦的嘴。 “主子,你别介意,你也知道红锦就是这个性格没办法,只能一点一点的改。” 凝安摇了摇头,示意红玉放开红锦,“你们说,如果你们有一个喜欢的人,你们会害怕别人伤害他吗,你们会害怕别人把他抢走吗?” 红锦刚刚听完就迫切地点点头,“当然啦,如果我喜欢那个人,我当然害怕他离开我。”红锦说着,脸红了起来,“只是红锦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红锦现在最喜欢主子。” 红玉倒是认真思考了起来,“我觉得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当然是希望守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总觉得别人会没有自己那样喜欢对方,没有办法照顾好对方,不能给对方快乐。”红玉好像明白凝安的心思一般,她问道:“难不成嫣然今天就是和主子说了这个问题?她也太过分了!” 凝安轻笑,问她:“有什么过分的,不是你说的,喜欢一个人会害怕被别人抢走吗?” 红玉解释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凡事总要看一些因素。比如主子和嫣然,你们明明都不是一个身份地位的人,又怎么能放在一起说事。” 嫣然是下人,舒凝安是小姐,即使同是喜欢着一个人,可是却如同隔着一座山和一层纱的概念。 “也许吧。”舒凝安抬头望着天空,太阳已经下去一半了,金色的夕阳沾染了半边天,看上去祥和宁静。 舒凝安觉得她突然有些能够理解嫣然的感觉了,那样小心翼翼,那样无助,却又是那样炽热不可抵挡。 舒凝安走后的屋内,嫣然还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直到说书人推门进来。 “嫣然,你今天太过于冲动了!” 嫣然恍若未闻,她呆呆地笑了起来,“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和他相识相处这么久,如今却要让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替代吗?” “你有没有想过主子他自己的感觉,若是他本就对你无意,你再怎么做,主子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半分。” 嫣然听闻,泪水终于是流了下来,“可是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就是,喜欢上他了啊!” 说书人摇摇头无奈地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屋的静谧夕阳,撒满伏在桌上伤心不已的嫣然身上。她的红裙,闪着耀眼温柔的金色光芒。 第162章 又受欺辱 夏若云遵守了和舒文鹏的约定,她不再出去闲逛,整日里除了练舞还是练舞,本来舞技就十分出众的她跳起舞来更是让人目不转睛。可是原本说好要帮她重获盛宠的舒文鹏自从那日说过话以后竟是再也没有去找过她了。 刚开始夏若云还能耐得住性子等,她告诉自己这毕竟不是小事,急不得一定要慢慢的等。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心也跟着提心吊胆起来。这一切莫不是舒文鹏说的谎话来蒙骗她? 夏若云越想心中越慌,等不及的她派了一个进宫之初就守在她宫中的宫女给舒文鹏递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无非是夏若云已经等不及了,让舒文鹏速速前来商议大事。 可是一封信送出去之后仿佛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回音。夏若云气急,再也没有好好练习自己的舞蹈,整日里脾气极差,不时折磨守在自己身边的宫女。 让人没有想到的是,信送出去的七天后,舒文鹏居然来了。他来的那日,刚好碰见夏若云在发脾气,本来精致的一套茶具转眼之间就成了碎片,看得让人心疼。 夏若云看见舒文鹏进来,她心中的火气更盛,她怒吼道:“你这个只知道诓人的骗子还来这做什么,看我笑话的吗?” 舒文鹏异常平静,小心翼翼绕过地上的各种碎片走到她面前和她对视,“这就是你当初答应我只要能重获盛宠,那不管做什么都愿意吗?” “我自然是答应过,可是你骗了我,我又何必像个傻子一样再继续下去!” 舒文鹏轻笑,“傻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是一个疯子,若是连这点忍耐度都没有,你也依旧是没有未来的!” 夏若云听罢一怔,她好像真的有些太过于冲动,以至于忘了最开始的承诺。舒文鹏说的对,自己这样的脾气,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又怎么能一帆风顺呢。 “那我应该怎么办?”稍微清醒过来的夏若云焦急地问道,她生怕舒文鹏不再愿意帮助她。 舒文鹏淡淡撇了一眼夏若云,心中感叹着这样的脾气实在是浪费了一张好看的脸。他说道:“办法自然是有的,但是第一步你就应该先收敛你自己的脾气!” 夏若云急忙点头,这时的她听到舒文鹏说带着办法而来,还有比这更加让她欣喜的事情吗? “皇上明天会从御花园经过,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夏若云听见皇上两个字眼睛开始闪着光,“那我应该怎么办,跳舞给皇上看吗?” 舒文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虽然的确是要跳舞给皇上看,但是这个舞需要你表现出弱势的一面,这样才能激起皇上对你的保护欲望。” 夏若云有些不解,但还是尝试性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故意摔倒或者是……” 舒文鹏看着夏若云的眼睛里带着一些失望,他不明白为何聪慧过人的夏明旭有这样一个榆木脑袋的妹妹。 “你说的不全对,你需要一个人来帮助你完成这些,一个对你有敌意并且嚣张跋扈正在得宠的人。” 夏若云心中盘算着,有了一个最佳人选,这不就是前些日子在御花园嘲笑得她不能忍住哭起来的李美人吗? 夏若云唇角勾起一抹笑,她想她有了最好的办法。 舒文鹏看得出夏若云有了计划,嘱咐了她几句切勿意气用事之后便离开了。 事不宜迟,夏若云立刻修书一封转交给宫女让她送给李美人。信中她写的极其谦卑,说自己羡慕她的美丽,她知道李美人一定会上当。毕竟谁能抵得过既能讽刺别人,别人还是愿意抬高自己的感觉呢。 这可是以前夏若云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了。 第二日一早,夏若云就抓紧时间打扮。她知道今日的李美人一定会浓妆艳抹,那她只需要略施粉黛即可。夏若云选了一件藕粉色的衣服,衬着因为化妆而有些苍白的脸,她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她按照约定来到御花园,果不其然见到李美人趾高气昂地站在那里看着她。 夏若云面上微笑,心里却在骂着这个愚蠢的女人,她还不知道,现在的自己就是将来的她! 两人明明是同等身份地位,夏若云却向着她行礼,这让李美人更是得意万分。 “呦,夏姐姐这是干什么啊,你可是我的姐姐呢,怎么能向我行礼。”李美人虽然嘴上客套着,可眼底的得意却丝毫没有掩饰,要不然她也不会自称“我”。 夏若云为了促成大事,此刻不得不低眉顺眼忍气吞声,“妹妹这是什么话,妹妹现在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以后一定是比姐姐的位分高得多。” 夏若云看得出这句话在李美人这十分受用,她的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姐姐真是爱开玩笑,那我还需要借姐姐吉言呢。若是到时候等我位分提高,姐姐还没有被打入冷宫,那我一定会好好感谢姐姐的!” 又来了,夏若云暗中握起拳头,她低垂眼睑,眼中藏着的是深沉的恨意,李美人总是拿她会进冷宫的事情说笑,这简直让她不能忍! 只是一会,她又放开了拳头,再忍忍吧,今日就是她俩现在情况的调换的日子。 “妹妹哪用得着借姐姐吉言,妹妹看面容就知道以后必定是大富大贵,身居高位。” 李美人哈哈大笑起来,虽然不明白平日里明明被气的够呛却不敢吭声的夏若云怎么今日会变得如此温顺,任凭怎么样羞辱都面不改色,但是最起码她很喜欢这样。这种被别人捧起来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姐姐今日可是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今日除了这件事情,姐姐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吧。” 夏若云等得就是这个时刻,她远远看见舒文鹏对着她招了招手,她明白皇上就要来了。 “是了,姐姐今日准备了一支舞想要跳给皇上看,但在这之前姐姐想要给妹妹先舞一曲。” “那便跳吧。” 微风轻抚,花香扑鼻,落英缤纷。夏若云整理衣服,就在这花园中跳起了舞。 她的腰肢细软,如同扶柳;广袖微张,似蝶翩翩;脚步慢移,步步生莲。她的脸上是欣喜,是渴望,是悲切。她的每一个动作都不可挑剔,她的每个表情都映在看者心中。 等到皇帝到达的时候,也是她刚刚起舞的时候,皇帝停下了脚步,同时制止身后的人通传他的到来,就这样欣赏了一场没有丝竹,没有伴舞的舞蹈。纯粹干净,有的只是花的芬芳和人的纯情。 一舞结束,皇帝刚想要上前去看看舞者是谁,却瞥见另一个身影。不会错了,正是这些天受他恩宠的李美人。 夏若云跳完舞后依旧沉静在自己的舞之中,这是她最为用心的一次,就连自己也深陷进去,真情演绎了一个爱上别人又不得相见的少女。 李美人心中的妒火越发旺盛,随着她一舞终了已经是达到最顶峰。她本就嫉妒夏若云清丽的面容,谁知她的舞姿也如此出众。这舞要是被皇帝看到还得了?那些后宫岂不是再也没有了她的立足之地了,看来自己也必须出狠招了。 李美人拍了拍手,拉回了夏若云漂浮的思绪,“姐姐这个舞跳得真是不错,我心中真的是好羡慕啊。” 夏若云笑笑,脸上是挡不住的高兴,“真的吗?真是谢谢妹妹夸奖了!”说着说着,她脸上又换回小心翼翼,“妹妹你说,皇上他会喜欢我这个舞蹈吗?” 李美人冷笑一声,“会,当然会。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啊。” “那太好了,我可以准备准备给皇上看了。”夏若云激动得好像要离开,只是她没等她抬出脚步,李美人阴沉的声音就响起了。 “慢着,姐姐。”李美人走到夏若云面前,脸上的笑阴险且残忍。“姐姐这么美的舞姿,要是给皇上看了,皇上难免会分心国家大事。所以还是让臣妾来为皇上,为百姓除害吧!” “妹妹你什么意思?”夏若云脸上出现惊恐,她不停地向后倒退。 “我什么意思?”李美人大笑,“等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李美人身后的侍从就冲上前来制止住夏若云的活动。 “给我打,把她的腿给我打折了再停止!” 巴掌落在她的脸上,身上,有人不停地踢着她的腿,她的肚子,她不能反抗,只能等着一旁观看的皇帝叫停这一切。 “住手!”果然没多久,皇帝就叫停了这个荒唐的举动,他大步走上前,把夏若云从地上扶起来。等搀扶到夏若云纤细的腰肢时,皇帝更是对她多了几分怜爱。 李美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久久回不过神,还是身后的宫人提醒了她一句,她才反应过来,向着皇帝一拜,“臣妾参见皇上!” 皇帝冷笑,眼睛是刺骨的冰冷,“臣妾?朕的后宫中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子不配存在!” 李美人听闻大惊,急忙跪在地上,她终于不在乎自己身上华贵的衣服了,李美人哀求道:“皇上您冤枉臣妾了,臣妾只是想要帮您除害而已,她就是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若是不说这话,皇帝有可能还只是生气后宫之中妃子的吃醋,可是她偏偏要提起要是皇帝看了她一舞那便会无心朝政,夜夜笙歌。这是摆明了说皇帝是个昏君,只知道沉迷美色。 第163章 重获圣宠 果然,皇帝的脸随着李美人的话越发黑了下来。 “来人,李美人目中无人,欺压嫔妃,今日就把她打入冷宫!” 李美人一听到冷宫两个字,情绪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皇上,臣妾是冤枉的啊,臣妾真的是为了您好啊……” 皇帝没有说话,他不明白自己前些日子怎么会如此喜爱面前的草包,她到此时还没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 一旁的公公终于还是忍不下去了,他走上前去,看见皇帝没有什么反应,他就知道,皇帝是希望他说下去。公公得到皇帝的示意,扯着尖锐的嗓子开口:“美人,你也不要再哭了,你知道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为了皇上好才解释给皇上听的利弊,夏若云只会迷惑皇上!” 公公倒吸一口冷气,偏头看向皇帝,皇帝的脸色果然更加不善。 夏若云被皇帝揽在怀中,她虽然在无声地哭泣以博得皇上的怜惜,但她的心中可是快活得很,这一幕,这一天,她等得太久太久。 刚刚还在叫嚣着上位,而自己会进冷宫的女人,此刻都快要因为自己的言行而被杀了,可她还傻傻的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美人,你当真不知道你自己究竟错在了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为了皇上……” “来人,还不快把她押下去!” 皇帝终于是爆发了,大喝一声令侍卫把李美人给拖了下去。这次没有人再为她争取一次机会,她被直接拖了出去,华贵的裙摆上是全泥土,原本高耸的发髻也跌落下来,御花园里回荡着她的惨叫良久。 李美人,终究是败了,败在了夏若云的算计之下,更是败在了自己的沉不住气,不折手段却又愚蠢至极上。 眼看着李美人被拖走,夏若云在心中大笑,眼睛里更是藏不住的得意,只是她眼睑低垂,还有泪水不断流出,皇帝就真真以为她还在伤心之中。 皇帝揽着她的手加紧了力度,使夏若云更加靠近自己,柔声说道:“行了,爱妃别再伤心了,恶毒的人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夏若云抬头,一双水雾中的墨色双眸带着无辜,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更是让皇帝心中多了几分愧疚。 “刚才那些宫人,是不是打疼或者打伤你了?” 夏若云摇了摇头,从皇帝怀中退了出来跪在地上。 “他们没有打伤臣妾,只是臣妾也做过不好的事情,想请皇上原谅臣妾。” 皇上本就没有记住她是谁,听她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那是臣妾初次进宫的第二天,臣妾在这里碰见了舒贵妃,奴婢的鞋袜因为舒贵妃不小心的推搡沾上了泥土,臣妾就有些生气,因为那是皇上您刚刚赏赐给臣妾的,臣妾也不知道那就是舒贵妃……便说了舒贵妃几句……”夏若云适时的又落下眼泪,表现出自己的后悔,“没想到皇上这时来了,您什么也没说就带着舒贵妃走了,从此臣妾再也没有见过皇上了……” 皇帝心中仔细思考着是不是曾经发生过这种事情,他心中隐约有些印象,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可是爱妃你现在知道错了,这便是可以原谅的了。”皇帝笑着开口,蹲下身子扶夏若云站起来。 “爱妃是哪家的女子,为何朕没有印象?” 提到这,夏若云的脸色又是带着悲戚,“臣妾的父亲已经战死沙场,他临死前的唯一愿望就是把臣妾送进宫中,舒国公因被父亲救了一命,便遵从父亲的意思,将臣妾送进了宫中。” 皇帝恍然大悟一般,原来是舒国公后来送进宫的女子。自己好像的确因为她和舒贵妃冲撞一事对她冷落许多,没想到后来竟然忘了她的存在。不过还好,现在美人依旧很美,原来的脾气也有所改善。 “皇上。”夏若云突然的叫喊拉回皇帝云游的思绪,他低头看着面若桃花却有些苍白的夏若云,眼神里带着询问。 “臣妾希望皇上还是不要将李美人送进冷宫,那里是寻常女子所不能呆地方,况且李美人的父亲也许会不善罢甘休。” 是了,李美人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可是所在的位置承上启下,若是贸然将李美人送进冷宫,李美人父亲利用他的职能帮帮女儿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一番思考下来也觉得夏若云的话有道理,他向着身后的公公交代道:“将李美人暂时先软禁在自己的宫内吧,没有我的允许,半步都不得出!” 公公应答后便离去办这件事情。 皇帝再次回过头后,十分欣赏于夏若云的识大体,这些优秀的品质,为何他以前都没发现呢。不过他不着急,日子长久,他可以好好和夏若云相处。 “爱妃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要为李美人这样恶毒之人说话,爱妃不觉得太委屈自己了吗?”皇帝说着握住夏若云的手,细腻柔软却冰凉如雪。 夏若云好像有些害羞地偏过头不去看皇上,“皇上真是取笑臣妾了,臣妾本来就无依无靠,而李美人身后有支持她的人,臣妾就算再气也要考虑整个局面,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导致朝廷上出了什么乱子,那是臣妾担当不起的责任。” 皇帝的眼睛里有探究,有疑惑,但是更多的还是赞许。 因为还有公事要处理,皇上派了宫人先送夏若云回了自己的宫中,和她约定晚上再来看她。 回到宫中的夏若云嘱咐了宫人不要打扰后便径直走入了自己的卧室。她仰躺在床.上,享受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带给她的快乐。 夏若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天啊,她真的是等了太久太久。 “李美人?哼,你有想过你也有今天?”她指着自己床.上的帷幔骂道:“到底是谁要进冷宫了?若不是我为你求情,你的下辈子就做梦去吧!” 夏若云笑得越发开心,整个人都缩成一团不停的抖动着。她有些害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因此声音越发小了下去,可是她得意的心情却只增不减。 “你似乎太过于得意了,也不怕自己被发现了?”舒文鹏的声音从大厅传来,也带着一些高兴,毕竟这件事情终于成功了。 夏若云没有被惊吓到,仿佛早就知道他的到来,“我怎么能不得意,你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吗,李美人那个贱人终于败了,我实在是太开心了!” 舒文鹏眉头微皱,对她的话有些担心,“高兴归高兴,你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这个李美人是个草包脑袋,你自然是容易对付。可是等你再遇上其他人,可就没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了。” 夏若云从床.上坐起,她点了点头,“这事我知道,这李美人的脑袋的确是太过于呆笨。大不了以后我尽量收敛自己的性子不去招惹别人,反正欺负过我的也就只有她一人。” 舒文鹏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不就是一个人的性子问题吗,这东西怎么可能是说改就能改得了的。 “我可没指望你不去招惹人,我只希望你不要碰到那种你根本斗不过,只是略施小计就能让你万劫不复的人。” “放心,我自然是不会。”夏若云笑着,眼睛里装着的是无比的自信,今日一战让她开始认为自己也能够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之中拥有一席之地了。 “那云鹏就先祝贺夏娘娘了。” 没错了,他用的是“娘娘”,而不是属于夏若云原本的头衔——“美人”。 “多谢舒公子吉言了。” 两人相视而笑,各怀鬼胎,他们多日的筹备策划今日里终于都变成了现实,这真是大快人心。 皇帝按照约定晚上来到了夏若云的宫中,夏若云正端坐在饭桌前,饭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皇帝一眼扫过去发现有许多都是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精致小菜。 皇帝不解的坐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和他脑海中的味道一模一样。他还是疑惑地开口:“爱妃怎么知道朕喜欢吃这些小菜?” 夏若云的脸飞上两朵红云,看上去娇羞可人,“臣妾说了皇上可别笑话臣妾。皇上第一次来臣妾这时,臣妾就特别注意皇上爱吃的哪几盘,然后等皇上走了以后就偷偷记了下来,想着以后皇上再来的时候臣妾就可以及时准备皇上爱吃的东西……”她说着,突然又感伤起来,“可谁知,皇上竟是再也没有来过……” 皇上听闻,已经是震惊地不行,他没想到夏若云会如此用心。其实夏若云这也刚好是歪打正着,她从小就有这个习惯,喜欢看别人爱吃什么东西,以前在家时父母,哥哥爱吃什么她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更不用说是此刻她格外用心记着的皇帝。 可是皇帝却不知道这些,他只感叹道夏若云有如此一颗玲珑心,心中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于是这一晚皇上休息在了这里,红烛摇曳,一室旖旎,如同夏若云第一晚见到皇上一样,一切都在重新开始。 第164章 嫣然的初遇 舒凝安和嫣然经过那次不愉快以后,双方也都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两人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个只是来找凌鸿墨,另一个也只管带路。若是非要说两人之间缺少了什么,那便是舒凝安的温和以及嫣然的尊敬。两人之间开始变得有些冷漠。 可是舒凝安从来都不在意这些,她在意的只是凌鸿墨和国公府。 舒凝安这天一如既往的来找凌鸿墨,已经许久没有和她进行交流的嫣然却突然喊住了她。 “舒小姐,今日主子不在,你可以改日再来。” 舒凝安停下上楼的脚步歪着头看着嫣然,她的眼睛里带着因为不相信而探究的目光。嫣然怎么会不清楚舒凝安认为自己是在骗她,她不慌不忙地抬起头,坦然地对上舒凝安的双眼,声音沉稳有力地说道:“舒小姐若是不相信大可以自己上去看看,嫣然虽然那日和舒小姐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嫣然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 舒凝安并不在乎嫣然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她也不在乎凌鸿墨到底回来还是没有回来,她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无妨,我相信你,我可以上去等他。” 舒凝安说完就上了楼,嫣然在下面一直看着她,眼神里有悲伤却不再有嫉妒。她发觉自己是比不上舒凝安的,即使自己做的再好,也终究不是凌鸿墨心尖上的人。 既然这样,她就只能默默守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看着他开心自己就开心,看着他悲伤自己也会跟着悲伤。 不管日后凌鸿墨是选择和舒凝安在一起,还是和别人在一起,只要他在她身边,嫣然就发誓绝不会让凌鸿墨受到来自于他喜爱的人的一点伤害。 有时嫣然也在想,为什么凌鸿墨喜欢的人不是她呢,既然不喜欢她,为什么那年要救她呢。 说起那年,嫣然想起来还是会微笑,还是会流泪。 嫣然那年也不叫嫣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从里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那日刚刚打完胜仗带着军队归来的南宁王意气风发,他的银色盔甲上还染着鲜血,可是嫣然并没有感觉害怕。 她从路边的草堆里冲了出来,直直闯到了马前,吓得马突然一惊,南宁王差点摔了下来。军队的人都以为是敌人突袭纷纷亮出了刀剑,可是定神一看却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 “王爷,这个小姑娘……”副将刚想开口说出该怎么惩治这个冒犯南宁王的小姑娘,就被南宁王示意停止。 南宁王下了马,他径直走到嫣然面前蹲下,笑着问她:“你为什么突然闯出来,你叫什么名字,你的家人呢?” 一连三个问题,嫣然都是摇摇头。 南宁王却发现嫣然一直盯着他的盔甲看,上面都是污渍,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可以吸引一个小姑娘。 “你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的盔甲?” 嫣然伸出小手指了指上面的血迹,“上面有血,你们是去杀人了吗?” 南宁王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明明年纪不大,眼神也是极为单纯,可是嘴里却能说出这种话,实在让人有些害怕。 “是的,我们刚刚去杀了危害我们国家的坏人,这些都是他们的血。” “你杀坏人,那你就是好人,那你能带我回家吗?” 南宁王问自己,可以带她回家吗?结果不用想,他不能丢下一个孩子在这荒郊野岭,他想回去给凌鸿墨做个伴也是不错的。 回到南宁王府,南宁王把她交给了下人去梳洗打扮。等到他再次见到嫣然的时候,和所有人一样吃了一惊。没想到原来脏兮兮的嫣然居然是个美人胚子,她的样貌生得极好,小小年纪就已经显出倾城倾国之色。 南宁王看着嫣然良久,他总觉得嫣然的来历不一般,可是这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嫣然究竟从哪里来,他决定暂时把嫣然留下来。 “你小小年纪就出落的如此好看,嫣然一笑便可拨动人心,那便叫嫣然吧。” 从此往后,原本没有名字的她就叫做嫣然。 也就是在她有了名字以后,她生命中注定为他而活的凌鸿墨也就登场了。 嫣然当知道自己可以留在南宁王府,又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后,她高兴地又蹦又跳,像一只欢快的蝴蝶。她猛然扭头的瞬间却瞥见了一张极为冷静的脸,也正是年幼时期的凌鸿墨。 嫣然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像被一盆冷水浇灭。她慢慢地走到凌鸿墨面前,好奇地看着这个和她年龄相仿却显得老成的男孩,笑着问道:“我刚刚知道我叫嫣然,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凌鸿墨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向他们走过来的南宁王。 “墨儿,以后这个姑娘就交给你了,你也有个玩伴。” 嫣然开心的回过头问南宁王,“以后我可以和他一起玩吗?” 南宁王看着嫣然的笑脸心中也说不出的高兴,遂点了点头。 嫣然拉起自己伙伴的手的那一瞬间,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凌鸿墨的温度,冰凉异常,让她忍不住去温暖。 对于嫣然的介入生活的凌鸿墨而言,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旧每日里独来独往不在乎嫣然在他身边大呼小叫,不在乎她故意做出一些事情惹他生气,他仿佛无情无欲一样。 只是嫣然从来没有泄气,她一直都坚持不懈着。南宁王待嫣然极好,仿佛普通亲生女儿一般,对此嫣然也都坦然接受。她有时还认为凌鸿墨是嫉妒南宁王对她如此好,心中还想着要不要下次拒绝南宁王的好意。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嫣然就知道她错了,凌鸿墨实际上是对所有东西都漠不上心,。虽然有时候凌鸿墨也会和她说几句话,但都是极为短小,对于嫣然来说,能听见他说话留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南宁王府的下人对凌鸿墨非常尊敬,不管手中在干些什么活,只要看见凌鸿墨也要停下来对着他行礼。 嫣然一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做,可是自己却不用。时间久了,就算是不识人间烟火嫣然也开始发现,凌鸿墨对于府中众人来说,是特别的,就如同南宁王与众人而言一样。 嫣然会笑着歪着脑袋问凌鸿墨,“你说,我也要和他们一样叫你世子殿下吗?” 正在读书的凌鸿墨并不想理她,可是又害怕她继续追问下去。 “若是你愿意,你也同样可以这么叫。” 嫣然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觉得不要这样叫了吧,总觉得怪怪的,叫你名字我感觉更顺耳一点。” 凌鸿墨只是淡淡撇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嫣然觉得凌鸿墨甚是无趣,于是想要逗一逗他,她小心翼翼地跑到凌鸿墨身后,学着平常下人的样子对着凌鸿墨恭敬地喊到:“世子殿下!” 凌鸿墨微微一怔,随即扭过头问她,“你是不是很无聊,那我陪你出去玩吧。” 嫣然欢天喜地起来,这时她还不知道,一切都会在这次出府之后有所改变。 凌鸿墨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所以他带着嫣然来了一个湖边。他依旧坐在那里读书,让嫣然自己去寻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微风正好,阳光明媚,他们一个活泼一个安静,明明一切都是很美的局面,却被嫣然的一声惊叫打破。 “凌鸿墨,快救救我,救命啊!”声音从湖边的树林里传出来。 凌鸿墨闻声立刻向湖边的树林赶去,只是凭感觉他就觉得嫣然一定是遇到了危险,等到他赶到现场的时候,果然看见一群黑衣人钳制着嫣然。 “你们是谁,快点放开她!”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世子你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为首的女人说了话,没有蒙上的墨色眼眸中透露着不善。 凌鸿墨看得出对方是有备而来,没想到还知道他的身份,“既然知道我是谁,你还不快点放了她!” 凌鸿墨知道再拖下去不是办法,对方看嫣然的眼神里透露着痛恨,他知道自己要立刻出手。 就在凌鸿墨出手的一瞬间,对方数人也拔剑相对,因为在南宁王的封地内,他们两人都没有带任何武器,一时间落入下风。 “凌鸿墨你不要管我了,快点跑,等见到南宁王再让他来救我!”嫣然看着凌鸿墨被步步紧逼,忍不住大叫道。 可是此时的凌鸿墨已经是进退不得,对方的招式都带着杀意,让他猝不及防。嫣然还是极力想要挣脱,却被黑衣人扇了一巴掌。 “你杀了我们掌门就跑,你以为有这么容易?任凭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们一样也是找到你了!” 嫣然狠狠地瞪着打她的人,“你说的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什么掌门,什么杀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有什么关系?”那人冷笑一声,眼神中杀机尽显,“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凌鸿墨还在苦苦对战之中,却忽然看见钳制着嫣然的黑衣人拔出剑对着她,情急之下,他只能冲上前去保护嫣然。只是刀剑无眼,凌鸿墨的眼中只有即将要受到伤害的嫣然,却没发现身后的危机。 在嫣然的惊呼声中,凌鸿墨只感觉到来自后背的刺痛,有泛着冷光的剑刺入他的身体。 第165章 愿护他长安 凌鸿墨在嫣然的注视中慢慢倒在地上,他穿着的月白色衣衫上鲜血淋漓,黑衣人拔出的剑上也带着鲜红的颜色,一滴一滴浸入土壤之中。 不知为何,嫣然的泪水突然掉落,看着因为她而倒在地上的凌鸿墨,她根本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情。 “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是南宁王府世子,你们居然杀了他!” 为首的黑衣人不屑一笑,“南宁王府世子?这样的人我们根本不放在眼里,若是要挡我们的路,不管是谁,我们都要斩草除根!” 她快步走到嫣然面前,用剑挑起她的脸,眼神里带着嫉妒和愤怒,冷声道:“都是你这张脸,不然掌门怎么会待你如同己出,可是你呢,竟然杀了掌门,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已经说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快放了我!” 黑衣人不再多言语,拿起剑便冲着嫣然的脖颈刺入。 电光火石之间,嫣然好像变了一个人,她的眼睛里透露着无限杀机。只是反手瞬间,她便挣脱开两个钳制的人。嫣然一把抓住了向她挥过来的剑,丝毫不畏惧锋利的剑身。 “我要你们,死!”鲜血从嫣然的指缝流出,她身旁杀气凌冽,仿佛来自地狱的罗刹。 这一场战斗的结束,是以黑衣人的全灭,以及嫣然的昏倒为结局。 当嫣然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她已经全然忘记发生了什么,记忆中最后的印象就是向她挥来毫不留情的厉剑。 她用双手支撑着地面想要站起身来,手掌却痛得厉害,她忍不住叫出了声,在月光下看见自己满手的鲜血。 鲜血,凌鸿墨!她突然想起来因为她而被刺中的凌鸿墨,他就躺在不远处。 嫣然挣扎着站起,上前去查看凌鸿墨的情况。澄清月色下,她看见凌鸿墨脸色惨白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嫣然心中有些发慌,急忙查看他是否还有呼吸。 “凌鸿墨,你不要死啊,千万不要死啊!”她焦急地喊道,等她试探到他还有气息时,嫣然紧悬的心才落地。 她把凌鸿墨背起,不再在乎手上的伤势,背着他一路向着南宁王府跑去。这条路,明明来的时候那么短,走的时间那么快,可是不明白为何回去的时候竟是长得让她几乎耗尽全身气力。 等她跑到南宁王府的时候,府门口的下人一眼就看到了两人,他们两个已经离家太久,所有人都在找他们。 等到他们走近,门口的下人才被两人吓了一跳,他们身上全是鲜血,看上去十分渗人,下人急忙跑过去接两人。 “快……快救救他!”嫣然拼尽全力将凌鸿墨交到下人手中,随之她也昏了过去。 两人的回来让原本宁静的南宁王府闹开了,封地中所有的医生都被邀请到了府上为凌鸿墨诊断,所有的大夫都摇摇头表示无能为力,南宁王的心已经凉得彻底,他的儿子就快要死了。 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时,南宁王却偏偏不愿意放弃,他执意全城征求名医,可是应征者却寥寥无几。 幸运的是,这座城里有一个已经多年不再行医的老大夫,他为了感谢南宁王多年来对这座边境小城的保护决定重出江湖,凌鸿墨在他的诊治下终于是保住了一条性命。 南宁王府上上下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世子的命是保住了。南宁王多日的愁眉不展也终于有了回报,他的儿子可以活下来了。只是,他没有忘记另一个也在昏迷中的人,嫣然。 那日嫣然背着凌鸿墨回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大事不妙,派人去查看后回报说只剩下满地的尸体。 凌鸿墨是他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凌鸿墨的能力。凌鸿墨虽然武功不错,可是毕竟是个孩子,他还没有太多的能力去对付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已经全部死了,南宁王不可能再知道他们的身手如何,可是回来禀报的人带回了丢在地上的配剑,上面刻着他不可能不认识的门派标示,这在他心中引起轩然大.波。 他素来和这些江湖门派没有交情,可是这些人现在无缘无故伤害他的儿子,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所有的矛头都无一例外的指向了来历不明的嫣然,南宁王觉得等嫣然醒来,他是时候应该好好问问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什么。 嫣然清醒在回来的第三天清晨,她一睁眼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南宁王府的装潢,这让她倍感安心。当她伸出自己的手时,两只手都一样的被包成了粽子。 她是没事了,那凌鸿墨呢? 想到这她急忙跳下床想要去找凌鸿墨,一路上她一直狂奔,丝毫没有看见南宁王府中下人们看她的怪异眼神。 一向可以自由出入凌鸿墨卧室的她这一次却进不去了,几个家丁联合起来堵住门口,任凭嫣然怎么软磨硬泡都无法使他们让开。 “为什么我不能去找凌鸿墨,为什么!”嫣然不满的大叫着,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 面前的家丁都立刻换了一副表情,恭敬地喊道:“王爷。” 嫣然回头,果然看见了一脸阴沉的南宁王。 南宁王不满地看了一眼嫣然,示意嫣然和他走。虽然嫣然很想看看凌鸿墨的伤势,可是她本就理亏,不得不跟上南宁王的脚步。 “嫣然,我觉得此时你有必要解释一下你的来历。”南宁王走进书房后就直接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严厉的质问。 嫣然哑然,她的确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叫什么名字,以前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她平静地答道。 南宁王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他反手给了嫣然一巴掌,看着嫣然白皙的脸迅速红肿起来。 嫣然虽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她也知道这些事情是因她而起,因此只是默默地站着。她脸上火辣辣得疼,可她也明白南宁王的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他的心比她脸上的痛更要强烈。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能凭借你一人的力量杀了那么多人?你不知道她们会追杀你吗?你差点,就把墨儿给害死了!” “也许曾经我和她们的确有过什么,但是自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天,我就真的没有撒过谎,我只知道一直有人在追杀我,但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做了什么事。” “那你有没有听过火木门?” 嫣然猛得一怔,这个名字好像十分熟悉,但是偏偏她又想不起来。 “追杀你的人,是火木门的。这是江湖上的一个邪门歪道,一旦进入终身都难以脱逃!你难道不是她们的人,你到我南宁王府又是有什么企图!” 嫣然急忙摇头,“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骗你,我甚至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每次我都会昏迷,可是每次醒来她们都已经死了啊。” 南宁王目光紧紧地盯着嫣然,她的眼神清澈真挚,一点也没有说谎的样子。 “你知道,我为什么我见到你就把你带回来了吗。”南宁王看着她的眼睛,心情突然沉重起来,“你的眼睛像极了墨儿的母亲,我本想让你守在他身边,不会让他那么孤独,可是你,却偏偏给他带来了伤害!” “我没有对凌鸿墨……” “谁允许你叫他的名字!”南宁王突然厉声道,“从前我不说你就也不做,可是如今不同了!从今以后你记住,你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但是他是主你是仆,永远都不会改变!若是你不想在南宁王府待,你也可以选择离去,我不会阻拦!” 嫣然思考良久,看着南宁王眼中的愤怒她明白了,南宁王是认真的。凌鸿墨是因她而险些丢了性命,她又怎么能弃他不顾。万般纠结之下,嫣然终于开口:“我愿意为仆保护世子长安。” 南宁王的目光终于从她身上离去。他明白,若是让嫣然从他身边离去,他可能会少一份伤害。可是等他醒来却不见嫣然,他的心里一定是更不安,他会以为是自己害了嫣然继续颠沛流离。 那么嫣然和凌鸿墨身后的关于火木门的威胁,就让他亲自来铲除吧。 短短几天时间,南宁王就打听清楚了关于火木门的情况。 火木门掌门在三个月以前被杀死,杀死他的是他唯一的关门弟子,据说年龄十分小,然而对于武功的造诣却不低。 他的关门弟子逃脱以后一直被追杀,可是从来没有被缉拿归案,去寻她的人无一例外的死了。 南宁王不用细想便觉得逃脱的这个人一定是嫣然,但是关于她不知为何不记得这些事情就没有人能知道了。 他心中明白这种门派的存在本就是危害百姓,此时掌门被杀群龙无首,正是没有防备的好时机。为了百姓,为了因他们而受伤的凌鸿墨,他终于是出手打算灭了他们。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南宁王对江湖中的门派出了手,他想从此再也不会有江湖中人会打他南宁王府的主意了。 而另一边的嫣然从南宁王书房回来后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凌鸿墨的卧室,她一直守着脸色苍白的凌鸿墨,期盼着他快些醒来。府中的人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她明白是因为什么。凌鸿墨虽是性子孤僻,可是府中下人却是极为喜欢尊敬他,而此时他们的小主子却被来历不明的的人害得差一点死掉,这让谁也接受不了。 嫣然伸出手握住凌鸿墨冰冷的手,眼泪打在他的手背上,她虽是哽咽着,语气中却带着少有的坚定,“凌鸿墨你快点醒好不好,我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绝对不会!” 第166章 相随不得 凌鸿墨醒来的那一天,是半个月后的深夜。当他昏昏沉沉想要坐起来时,却看见趴在床边已经睡着的嫣然。嫣然双手压在头后,睫毛纤长却在微微跳动,好像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他低着头看向嫣然的脸,不再如以前的红润,看上去有几分苍白。她好像还有些瘦了,原本椭圆的下巴也变得尖了起来。 凌鸿墨终于放弃了坐起来的愿望,他不希望打扰到熟睡的嫣然,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守候自己多日。凌鸿墨对于那场战斗的最终印象停留在自己被剑刺中以及眼中浮现的嫣然惊恐的表情上,至于他们怎么从那些穷凶恶极之人手中逃脱出来的,他根本就不知道。 也许是南宁王感觉到什么,派人来救他们了吧。他想着,不由得叹了口气,认为自己的能力太弱,竟然那么容易被刺中,当时凌鸿墨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这一声叹息明明极为轻缓,可是却叫醒了睡着的嫣然。她揉了揉眼睛看向面前睁着明亮黑色双眸的凌鸿墨,他的脸色惨白,不过还好,他的眼睛依旧充满着神采。 或许是多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嫣然险些喜极而泣,可是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府中下人和她说在病人面前哭泣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就硬生生收住了自己的眼泪。 “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嫣然拿出手在凌鸿墨面前晃悠,希望这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梦。 凌鸿墨微笑着点点头,这时的他再也不像平时那样冷漠,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你能给我一杯水吗,我有点渴。” 嫣然使劲地点了点头,转身倒了一杯水扶起凌鸿墨给他喂了下去。 凌鸿墨感到好笑,他没有想到有一日居然需要什么都不懂的嫣然来照顾他。 “没想到会有你照顾我的一天。” 听他说完这句话,嫣然原本地心情突然冷落了一大半,她的语气带有不易察觉的悲伤:“这本来就是应该的,毕竟你是南宁王府的世子,而我只是陪在你身边的一个丫鬟而已。更何况是我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凌鸿墨原本就受伤的身体突然僵直,他疑惑地看向一脸沮丧的嫣然问道:“谁告诉你,你是我的丫鬟?” 嫣然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这本来就是注定的。” 看见嫣然这个态度,凌鸿墨就知道自己再也问不出什么了,他只好转移话题,“我们是怎么回来的,那些人是谁?” “是南宁王派人救了我们,至于那些人是谁,南宁王也暂时没有查出来。”嫣然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这些都是南宁王让她说的,他不想让凌鸿墨知道这些东西。 凌鸿墨点了点头,嫣然说的的确如他心中所想,他找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再也找不到话题以后,是嫣然先开的口。 “现在是深夜,就算你睡了很久,你还是不能起床。既然你要睡了,我也就不打扰你了,你也可以得一些安静。” 她轻轻地把凌鸿墨的被子掖好,又细心地倒了一杯水放在他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这是她此时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情。做完这一切以后,嫣然最后看了他一眼就悄然退出了。 凌鸿墨总是觉得嫣然变得有些怪怪的,可是却不明白究竟怪在什么地方。难道是变得对他突然尊敬了许多,就像府中其他的下人面对他的态度一样了。 嫣然从凌鸿墨的卧室出来以后没有停歇便跑去找南宁王,她想让南宁王快一些知道自己的儿子醒了。一个夜晚,夜越深就越冷。她在寒风中抖得不行却还是不愿意离去,一直等到了天边破晓。 南宁王从屋中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嫣然嘴唇发紫地缩成一小团蹲在那里,她也只是一个小女孩,这让南宁王有一些心疼。 还没等他说什么,嫣然就看见了他,看见南宁王以后的嫣然原本有些因为瞌睡而迷离的双眼突然闪起了光芒。 她大步跑到南宁王面前,虽然兴奋但是也没有忘记一开始决定为仆的承诺。 “王爷,世子醒了,你要现在去看看他吗?” 听说是自己儿子醒了,他怎么能不激动,随着嫣然便大步向着凌鸿墨的住处走去。 当他推开门的一瞬间,他果然看到凌鸿墨睁着双眼,南宁王觉得心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墨儿,你终于是醒了!” 凌鸿墨虚弱地笑笑,回应着南宁王的关心,“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倒是嫣然,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和我变得客气了起来,我反倒是有些不习惯她这样。” 这句话让原本高高兴兴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嫣然和南宁王相互看着对方,谁都没有说话。 嫣然知道,她又要说谎话了。 “其实在你昏迷的这半个月里,王爷已经帮助我找到了我的父母。可是他们当初就因为家中太穷不想要女孩,如今更是如此。他们已经把我卖给了南宁王府,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丫鬟了。” 南宁王没有说话,只是点头默认了嫣然的说辞。 可是凌鸿墨不是傻子,他怎么会不知道嫣然在撒谎。嫣然虽然掌心有薄茧却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练武所致。她的手背光洁,一看就是平日里经过保养。若嫣然出身在普通的家庭,那这个家庭怎么也不能培养出这样一个细皮嫩肉的姑娘。 “你们究竟在瞒着我什么?嫣然是什么丫鬟,我不承认你是我的丫鬟!” 虽然凌鸿墨不是爱玩的人,可是他早已将嫣然当做是唯一的伙伴,可是原本的伙伴却变成了他的丫鬟,这种变故让他不能接受。 “不管你怎么不愿意,从今以后你是主她是仆永远都不会改变,或者你想要换一个丫鬟,那我现在就把她赶走。”南宁王开了口,宣告了嫣然的命运。 凌鸿墨不可置信的看着神情不正常的两人,他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这天以后,嫣然果真如同一个丫鬟一样照顾凌鸿墨饮食起居,不管凌鸿墨怎样劝她,她都当没有听见。时间久了以后,就如同凌鸿墨一开始接受她作为玩伴的时候一样,他接纳了嫣然照顾他的饮食起居。不知为何,两人的距离也因为主仆身份的原因再也没了原来的亲近。 凌鸿墨在七岁那年的年末决定要去京城做质子,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 南宁王虽然心有不舍却也是没有什么办法,毕竟他握重兵,皇帝自然会对他有所忌惮。 凌鸿墨的要走的消息并没有满住嫣然,听说凌鸿墨要去京城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找了南宁王,她不明白为什么身为父亲还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 南宁王当时正在书房处理文件,边境已经又开始打仗了,嫣然此刻前来无疑让他更伤脑筋。 “你来干什么?”南宁王只是抬眸看了她一眼,语气寡淡。 嫣然气喘吁吁,她费了好大力气才平复自己因为快速奔跑而激动的心情。此时的她全然忘记自己是南宁王府下人,嫣然冲上前,便面对面质问南宁王。 “你要把凌鸿墨送去京城,为什么?” “为什么?”南宁王眼中带着悲伤,可是语气还是一样的强硬,“因为我手中握着重兵,因为我需要让皇上安心!” “所以你就牺牲了你的儿子吗?” 南宁王眼神凌冽地看着嫣然,他提醒道:“注意你的身份,你到底是在和谁说话!” 嫣然这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已经不是刚刚被捡回来享受着主子待遇的姑娘了,她只是一个差点害死南宁王府以后主人的不知来历的人。那么此时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和南宁王吵闹呢。 嫣然想了想,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如果你执意送他走,请让我和他一起去!” 南宁王又恢复了镇定,不紧不慢的处理公务,“你不许和他一起去,出了这里我就不可能随时护着他,你只会给他带来伤害!” “我不会!”嫣然大叫着,她身子有些颤抖,语气却依旧坚定如初地说道:“我说过,我会一直保护他!” 南宁王没有再说话,仿佛如同默认了一样。 最起码嫣然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她错了。凌鸿墨走的那个早上没有人去叫醒她,甚至于凌鸿墨也不希望带着她去京城。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凌鸿墨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她哭着求所有人告诉她凌鸿墨到底从哪里走的,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和她说,就连南宁王也是一样。 她不是没有尝试从南宁王府出走去京城找凌鸿墨,可是却每次都被府中的人带回来——南宁王不希望她离开。 她只能从来自京城的几封书信得知凌鸿墨的消息。虽然身为质子却因为父亲手握重兵,他并没有受到不公平待遇。只是他开始变得不再和以前一样沉稳冷静,他变得喜欢玩,和各种不同的人,各种不同的女子。 嫣然心中难受,却又安慰于他最起码生活安定,无忧无虑。 她与凌鸿墨这一分别就是六年,这六年里她从来都没有收到过来自凌鸿墨的任何问候,但是嫣然却从来没有忘记要去找他。 这六年里,她恳求南宁王让她学武功,只等待重逢的那一天她可以保护凌鸿墨,可以不用再受任何人的顾忌去照顾他。 嫣然一直都很想他。 第167章 进京寻他 嫣然原本以为自己要在南宁王府一直待到凌鸿墨回来的那一日,因为南宁王从来没有半点想要放她走的意思。她等啊等啊,从严冬到酷暑,周而复始,嫣然的武功已经非常好,可是她却不能前去保护她心中所想的人。 南宁王从凌鸿墨走后也没有太多难为嫣然,只要是她想干的,无一例外都会让她去做,除了去京城这件事情,他绝不松口。 事情的转机在第六年的冬天,那日嫣然一如既往的在练武场练武,以她的武功,四年前很多人都已经不是她的对手,更不用说是现在。这让南宁王更加坚信一开始自己的想法,嫣然一定是逃走的火木门的关门弟子。 不过好在火木门被他灭了,留下来六年的嫣然也没有什么举动,他相信了嫣然是没有威胁的。 看见嫣然虽然身手已经十分了得,可是却依旧每日都勤奋苦练,这让南宁王的心开始动摇,或许是时候把嫣然送到凌鸿墨身边帮助他了。 这年冬天,嫣然终于得到命令可以进京去找凌鸿墨。只不过她不是主子,没有人护送她,除了带着的大量盘缠,她只有自己。 去京城的这条路上,她武功在身却不能施展。一张美貌的脸在哪里都会给她带来一大堆麻烦,南宁王府的人都是看着她长大,虽然也觉得她长得很美却从来没有刻意地去看,可是出了南宁王府一切都不同了。 她在客栈吃饭,总是会有陌生男子和她搭讪帮她付账;她清晨醒来,总是会有陌生男子在门口等着她,邀她出去游玩。这种烂俗不堪的把戏和跳梁小丑般的男子让嫣然心力交瘁。 到达京城的那一天,嫣然感到无比的畅快。大街上人来人往,贵族淑女也大有人在,美貌之人众多,终于没有那么多人去刻意地看她的脸。 她根据来的时候南宁王说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凌鸿墨的住处,十分巧的是守在门口的家丁是以前南宁王府的人,他还能认出来嫣然。 “你是……嫣然吗?” 嫣然刚想说话问凌鸿墨是不是住在这里,却被吓了一跳,她问道:“你认识我吗?” 家丁笑了笑,上下看着嫣然,眼神中带着只有看家人才会有的柔情,“六年是吗,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我是六年前和世子殿下一起来的京城。” 嫣然听罢,原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来了,她终于遇到了像家人一样存在的人,这让她备感安心。 嫣然在凌鸿墨的住处一连住了七天也没有见到凌鸿墨的人,她询问府中原来在南宁王府的人,众人都是摇摇头叹气不肯多说一句。他们只是让嫣然慢慢等,等到什么世子想回来了,他自然就会自己回来。 嫣然可等不了,她只想快些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当她决定出府去寻找凌鸿墨时,府中的人却制止了她,他们面露难色,说话吞吐。 “世子在的地方……你不能去……” “为什么?什么地方是我不能去的!” “青楼。” 这两个字让嫣然彻底闭了嘴,她的确没法进入青楼。她只能静静地等着凌鸿墨回来,这是她唯一见他的方式。 凌鸿墨在她来京城的第九日晚上回来的,那时的嫣然早已经入睡。她不知道凌鸿墨回来了,可是别人却知道她一直想见凌鸿墨,于是把睡觉的她喊醒。 睁着朦胧眼睛的嫣然看着面前的小丫鬟手舞足蹈,一时听不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可是当她听到凌鸿墨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就明白了,凌鸿墨回来了。 嫣然急忙下床,因为心中太过激动,她没有顾得上绾发,甚至于脚上连鞋袜都没有穿。 月光铺在青石板上,嫣然赤脚一步接一步的跑着。她的脚底冰凉,可是心中却充满着热情,这么多年,她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等到她跑到凌鸿墨住处的时候,他的屋里还是灯火通明。凌鸿墨不在时,她也每日都来看,但从未有此刻心中的感觉,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来不及多想,她推开门便闯了进入,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切,让她心如死灰。 凌鸿墨和一个妖娆美艳的女人面对面地坐在桌前,他们的面前是一壶酒和几盘精致的小菜。 他们两人同时看向突然闯入的嫣然,凌鸿墨的目光中没有惊讶或者高兴,他的眸中带着愤怒。 那女人率先开了口,她扑哧笑出了声,看向嫣然的目光里带着浓浓的挑衅,“世子殿下,你邀请我来的时候可没有告诉我,你的府里还藏着别的美人啊。” 凌鸿墨饮了一杯酒,夹了菜喂给对面的女人,他笑着说道:“什么美人,不过是在南宁王府的一个丫鬟而已,也不知天高地厚地跑到这里来,别理她,咱们继续喝。” 女人笑着吃下菜,她轻蔑地瞥了一眼衣服头发都乱糟糟的嫣然,这样的女人是怎么也入不了凌鸿墨的眼吧。 而呆站着看着面前的一切的嫣然已经明白了,凌鸿墨根本就不像她想他一般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嫣然几乎是哭着跑出去的,可是没有人追出来让她别走,没有人告诉她,“我很想你。” 等到嫣然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天亮了,她在府中的花园赤着脚坐了许久,久到起来时腿脚都已经僵硬,她重重地摔倒在地,手掌也被擦伤。 但是这一切都怎么能抵得过她心中的痛苦。 嫣然六年来每一天都不能忘记的是凌鸿墨,她所忍受的每一天训练是因为凌鸿墨,她心中的一切都是凌鸿墨。嫣然突然发觉,自己可能是喜欢上他了,不然怎么会心如刀绞,看着他和别的女人调笑,她几乎想要上去杀了她。可是凌鸿墨也说了啊,她只是一个丫鬟而已。 躲进自己被窝的嫣然泪水很快就浸湿了枕头,或许是太过于伤心,她很快就睡了过去。还好,她做了一个美梦,这个梦里面她重新和凌鸿墨相聚在一起,看着凌鸿墨对着她微笑,对着她张开双臂,对着她说:“我很想你。” 嫣然又是被叫醒的,还是那个小丫鬟,只不过她的脸上也不再带有高兴的神情,因为她刚刚得知了从凌鸿墨侍卫那里听闻了关于嫣然见到凌鸿墨后发生的事情。就连小丫鬟的心里也在想,嫣然是有多痛苦,在见到那样的场景以后。 “嫣然姐姐,起来吃点东西吧,世子想要见你。” 嫣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的头有些昏昏沉沉,估计是因为吹久了冷风而得了风寒。 第168章 凌鸿墨的心思 凝安听了嫣然说凌鸿墨不在屋中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已经有了打算,什么时候凌鸿墨来和她说清楚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她就什么时候听完再走。 当她推开房门走进去的一刻,屋中静谧无声,里面果然空无一人。凝安甚是无聊的从他书架上拿出一本书,再走到桌前坐下,她一边读,一边等着凌鸿墨的归来。 她虽然看着书,可心里还总是想着嫣然刚才的表情和眼神,那么认真,仿佛长期因为被人不信任而越发的倔强一般。嫣然看她的目光里不再如同那日的嫉妒,凝安总感觉是自己的错觉,她在嫣然眼睛里面看到了悲伤。 虽然被她极力掩饰,可是依旧会透露出几分。 她没有等凌鸿墨太久,大约一个时辰他就回来了。他推开门的一瞬间,凝安也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 凌鸿墨很少能看见凝安卸下保护的时刻,就比如此时身处异地却能安然自若的睡了。他笑着走向凝安,从她手中拿出了自己的书。 “没想到你还有乱翻别人东西的习惯。”凌鸿墨啧啧称奇,望向凝安的眼中带着温柔和些许玩味。 凝安有些不自然,毕竟她的确是乱翻了凌鸿墨的东西。 “我也是太过于无聊,谁叫你回来这样晚。” 凌鸿墨笑着摇摇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他一口而尽,沉默半天后才开了口:“今日皇上宣我进宫了,他好像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 凝安的心情随着他的话紧张起来,要是皇上现在沉不住气的话,只会自乱阵脚。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要压下自己的心情,听听凌鸿墨带来的消息究竟怎么样。 “我没有告诉皇上真实的情况,我只和他说最近王家的动作有些大,不过都在意料之中。” 凝安点了点头,这样的回答既能暂时隐瞒住真相,同时也可以安抚皇帝,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嫣然的脸,过分美貌,可以让天下所有男子为她倾倒,却偏偏默默喜欢着凌鸿墨。 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和嫣然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凌鸿墨一愣,没想到凝安会问这种问题,但陷入回忆的他还是如实地回答了。 他第一次见到嫣然时表面虽然是波澜不惊,可是心中却已经是惊涛骇浪。她的眼睛,像极了他已经死去的母亲,如果不是自己清楚母亲只生了自己一个孩子,他真的会认为嫣然是自己亲生妹妹。从认识到真心接纳她成为自己的伙伴,和她在一起遭遇的袭击和后来嫣然主动要做他的贴身丫鬟,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这是他灰暗童年中唯一有颜色的一段日子,即使后来的受伤差点让他死了。 他不愿意带嫣然来京城受苦,他明白自己去了京城以后的使命是什么,那不是游玩,那即将是地狱。于是他主动和南宁王提出不许嫣然跟着他去京城,他要她留下,在南宁王府过日子。他知道南宁王很喜欢嫣然,他定不会让嫣然受到什么委屈。他来到京城以后一直都和达官贵人混在一起,看似光鲜亮丽,实则却是步步为营,他必须异常谨慎,否则不知道哪一天就会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为了生存下去,他把自己打造成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直到京城众人都知道了南宁王世子放.荡不羁,不拘小节。 嫣然来到京城的那一日,他正坐在酒楼的靠窗处和一群公子哥饮酒作乐,他一眼便望到人群中美得异常显眼的嫣然,他怎么可能认不出嫣然。 可是他忍住了去找嫣然的冲动,一连九天他都在青楼里度过,一方面是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嫣然,另一方面就是为了寻找一个能为自己做事的女人。 他自然能想到嫣然那日的突然闯进,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嫣然会因此而哭泣。他看见嫣然哭着跑了出去,心中焦急不堪,可是面前的麻烦还没解决,他立刻决定用迷药先把女人弄昏。 解决了面前的麻烦以后,他害怕嫣然会做出什么傻事,随即便冲出了房门。结果凌鸿墨看见她只是在花园里静静地坐了一夜,他便在她不远处陪了她一夜。 他明白嫣然心中已经是对他有了情,不再和小时候一样纯粹了。他也喜欢嫣然,可是他的喜欢就如同小时候第一次见到嫣然,看见她那双和母亲一样的眼睛后就想叫她妹妹一样,他只当嫣然是妹妹,从来都是。 他决定让嫣然来帮助他办事,毕竟嫣然已经是南宁王府的一家人,办起事来更让他安心,同时嫣然以后还可以有落脚处,有可以依靠的地方。可是怎么样才能让嫣然抛弃那些不切实际,不可能实现的想法呢,想来想起,只有主仆关系这一条。 他并不想用这个来压嫣然,可是他不得不这样做,他不想嫣然心中原本就不应该有的感情慢慢滋生最后再也无法去除,他不想到最后只能辜负嫣然的苦苦等待。 他可以为了嫣然做许多事情,包括为了救她差点死掉,可是他不能让自己爱上嫣然。感情的事情从来都不能让人逼迫,嫣然不管做什么,他都一样不能逼迫自己喜欢上嫣然,嫣然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妹妹。 凝安听凌鸿墨讲完这所有的事情,只能感慨关于嫣然的一切遭遇,她突然很理解嫣然一开始对她的恶意。 如果换了是自己呢?凝安这样想,那她一定也是十分痛恨抢走她所爱之人的人。就如同红玉和她所说的,害怕别人无法好好照顾他,害怕别人伤害他,她会觉得这世界只有自己能够最好的保护他。 凝安想起前世只知道苦苦付出却没有任何收获反而落得惨死下场的自己,她突然好想拥抱一无所有却又奋勇向前的嫣然,这样的嫣然和以前的她,同样是为爱痴狂却又为情所伤的可怜人。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思考的氛围之中,凌鸿墨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她抬头便撞进凌鸿墨带着不向外人展露的柔情之中。 不同于上一世夏明旭装出来的含情脉脉,凌鸿墨的眼中倒映的凝安就是整个世界。 凝安有些不好意思,她抽出自己的手,撇过脸不去对上凌鸿墨的双眼。 “你干嘛要这样看着我?我脸上又没东西。” 凌鸿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看着凝安呆呆地坐着,一会儿为嫣然感伤,一会儿眼中又浮现出绝望的颜色,她那时候一定很痛苦。于是他伸手握住了凝安,他希望看到凝安和他吵嘴也好,和他商议对付王家也好,总之是有生机有活力的凝安,而不是死气沉沉,没有生命的木偶。 “为什么你的眼睛里面有时会带着绝望,你明明年纪不大,你父母亲又是视你为掌上明珠,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凌鸿墨不解地问道,现在的凝安,已经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了,他无法摆脱凝安带给他的任何感觉,他是真的喜欢凝安。 凝安张了张嘴,神色紧张,她很想把一切都分享给谁,只要是能帮她承担痛苦的人,更不用说此时面前的凌鸿墨。可话到嘴边,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关于前世的种种,她只要一经想起,就只剩下痛苦。 凌鸿墨怎么能看不出她的为难,他伸出手摸了摸凝安的头,语气带着腻宠,“没关系,我们本就来日方长,我会等你说给我听。” 凝安一开始还在感动于凌鸿墨的理解,可是转念一想,反倒被凌鸿墨骗了,说与不说都是她的自由,还有那句来日方长又是什么意思! “凌鸿墨,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本来就可以不用说的好吗?” 凌鸿墨笑着,本来就十分出众的容貌更是添了几分俊朗,看得凝安有些恍惚,凌鸿墨的确是长得太好看了。 “凌鸿墨,你是喜欢我吗?”凝安突然问出了口,不假思索,然而很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后悔了。 她的脸变得通红,可是心中却意外的十分期待凌鸿墨的答案。 凌鸿墨惊讶于凝安突然的提问,又看见她通红的脸,他便明白了,凝安一定是刚才不小心脱口而出。 他当然是喜欢凝安的,也可以说他开始爱上凝安了。 凝安和嫣然给他的感觉不同。从第一次见凝安开始,他有一部分心思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即使一开始他不愿意承认,可是时间久了,他不可能一直感觉不出来。 在朝晖公主面前吻上凝安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他故意为之,最起码他现在十分怀念和凝安的那个吻,那是他最贴近凝安的一次。 那是他除了看见嫣然那一双和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后,第一次因为什么东西而心跳加速。 从那以后,凝安的一切,他都越来越想去接触。 他偏过身子去看凝安身上的挂坠,那块凤佩还是好好地挂在那里,这就说明凝安的心中也一样有他。 凌鸿墨再次拉过凝安的手,仿佛宣誓一般,他凑近凝安的耳朵,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凝安,我确定我喜欢你。” 凝安的脸,此时是这辈子最红的时刻。 第169章 偶遇定王 凝安虽然是红着脸,可是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欢快且强烈,这让她明白自己被这个答案打动了。她知道自己是希望凌鸿墨对她说出这句话的,她想听的就是这句话。 可是凝安的脸烧得厉害,她为了自己的面子只好一把推开凌鸿墨。 “说什么呢,真不害臊!”她红着脸,眼睛里带着不常有的慌乱无措,她已经是乱了套了,面对凌鸿墨她越发无法控制自己,所有最真实的一面全部暴露出来。 凌鸿墨知道凝安是害羞了,看着凝安的眼睛里也带笑意,可是语气却是格外严肃,“凝安,我是认真的。” 这下凝安是再也待不下去了,她立刻起了身向门口走去,抛下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这种无聊的事情还是等下次再说吧,我要先回国公府了。” 她的耳垂也染上粉色,凌鸿墨看着此刻的凝安,他的心中感到无比的心安。真好,他喜欢的姑娘也在喜欢着他。 推开门出去的凝安呆呆地背着门站了好一会,她等着平复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的脸不再那么烫,不然等会又会让红玉和红锦两个小丫头调笑了。 凝安没有感觉到,她脸上带着的浓浓地笑意,她心里是说不清楚的开心,这和上一世夏明旭对她展示出假的柔情是不一样的感觉。 上一世她的心里只感受到欢愉,只想着以后可以和夏明旭在一起了,可是这一世她感受到的却是心安,凌鸿墨说出的话让她无比心安,当他说出喜欢她的时候,她心底突然有个声音告诉她,这真是太好了。 她怀着高兴地心情去找听苍老说书的红玉和红锦,依旧看见两人在认真地听着,尤其是平日里不安分的红锦,此时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让凝安觉得好笑。 她刚想上前吓吓红锦,却突然看见站在一楼门口迎客送客的嫣然。 嫣然一袭红裙绝世无双,她站在门口对着来往的客人微笑,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目光,她坦然自若,只是偶尔看向凝安的眼睛里不带情绪。 凝安站在红锦身后就这样默默地看着嫣然,她觉得这样就好,其他的她并不奢望,她只希望嫣然不要仇恨她就行。 “啊,主子!”红锦原本正在听书,可是余光瞟到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她回头看见是凝安,但这也让她吓了一跳。 “我说主子,你下次千万不要一声不吭的站在红锦后面了好吗,红锦快要被你吓死了。” 凝安敲了敲红锦的脑袋,带着开玩笑地口吻说,“有你这么和主子说话的吗,走吧,我们该回家了。” 红锦伸出手摸摸自己被凝安敲的地方,噘着嘴,表情委屈,“可是真的吓到红锦了……” 凝安差点被她的表情逗得笑了起来。 红玉最先忍不住了,她一边笑着,一边把还在嘟囔的红锦拽了起来,“好了,是应该回家了,刚好这个故事也说完了。” 凝安原本还要考虑要不要让两人把今天的故事给听完,听红玉这么说,她望苍老的方向望去,果然苍老已经不再说话,可是他却静静地望着凝安,这让凝安皱起了眉。 短时间内她还不想和苍老扯上任何关系,苍老的武功一定高深莫测,至于他为什么为凌鸿墨效力,此刻为什么紧盯着自己,她都还不想知道。 她和红锦红玉一起走下了楼梯,却在楼梯转身处看见了另一个人,定王。 凝安和定王都是一愣,双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凝安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微微点头,说道:“定王殿下,好久不见。” 定王也微笑着回应凝安,眼神里带着对凝安的探究。 “舒小姐是来听雨阁听书的吗?” 凝安笑着,可是眼神里带着淡漠和疏离,“这听雨阁本来就是听书的地方,我来这里除了听书还能做些什么?倒是定王,都已经结束了,您还来干什么?” 定王有些尴尬,他选的时间的确是有些不对,可是近日里他太忙了,不然也不会如此匆忙。 “我是来找一个朋友的,来得的确是有点迟了,不过不耽误我们谈事。” 凝安点头,她实在是不想再和定王说话,她知道定王是来找凌鸿墨的,可是定王却不一定知道她也是来找凌鸿墨的。在凌鸿墨和定王讲清楚之前,她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为好。 “既然定王还有要事在身,凝安也不便多打扰,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凝安要早点回家了。”凝安平静地说道,她的话语里不带任何情绪,即使面对的是皇子,也没有刻意抬高他而贬低自己。 定王听的出来凝安的礼貌和疏离,他点了点头,便向着楼上走去。 凝安看见他有了动作,也就向着楼下走去,红锦和红玉刚才看见定王时就已经先行下去,此时正在下面等着她。等她快要走完这一节并不长的木梯时,定王却突然喊住了她,“舒小姐。” 凝安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回了头,她笑着问到:“还有什么事情吗,定王殿下。” 定王的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颜色,比如欣赏,他本就给人一种和煦的感觉,如今对着嫣然微微一笑更是让人感觉沐浴春风。 “宫宴那天,你弹的那一曲琴如泣如诉,当真让我震撼不已。” “定王谬赞了。”凝安微笑,留下一句谦虚的话便转身下了楼。 她身后的定王却没有离开,他盯着凝安的背影良久,心中对她的好越来越强烈。等到凝安已经从大门口走出去以后,定王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急忙奔向凌鸿墨的房间。 一如往常,凌鸿墨还是趴在靠窗的位置看着外面,可是以前他是看人群之中是不是有神色或者动作不正常的的人,而如今他又多添了一项——看着凝安和她的丫鬟们一路边走边笑,这会让他一直沉重的心情好很多。 定王没有敲门就直接进来了,对此凌鸿墨什么也没说,从定王走到门口时,他就知道来的人是他。 “墨,我听说最近王家有了新动作是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定王直接切入正题,也没有去理会凌鸿墨到底坐在窗口干些什么。 凌鸿墨懒懒地看了他一眼,他依旧趴在窗口,因为他还能看见他的凝安,半晌他才开口:“你现在不是知道这件事情了吗?” “我得知这个消息和你是一样的时间吗,你还有没有拿我当朋友。”定王虽然还是极力保持自己应有的风度,可是不管是谁估计都会有些生气。 直到凝安消失在凌鸿墨的视线里,他才扭过头来看着定王,他冷静地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不告诉你自然有我的原因。你住在宫中,那种人多眼杂,隔墙有耳的地方,难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你也知道,一旦消息暴露,王家一定会顺藤摸瓜查过来,到最后就会查到这里来,你觉得你,我和皇上有谁能逃出王家这种不择手段之人的手掌心?” 定王哑然,却听见凌鸿墨继续说。 “王家现在的确动作大了起来,他们想做什么事情我们心里也已经越来越清楚。这关乎大隋安危,我不能不谨慎一些,你问你自己若是王家加紧了速度,你能沉得住气对付他们吗?” 定王听完凌鸿墨的一袭批评,他心中也逐渐平静了下来。凌鸿墨平时看起来漫不经心,他对任何事情都不是很在乎,可是他总能一瞬间就发现事情的重点在哪里,该怎样去做,这让定王不得不佩服。 定王点了点头,他和凌鸿墨是朋友,既然凌鸿墨这样说,那就说明他一定有他的打算。 只是他的心里还是很在意关枢机的事情。凌鸿墨什么都愿意和他分享,但是关于枢机的事情他却一点也不愿意透露出来,这一直在他心中是一个疙瘩,他实在是在想知道关于枢机的一切了。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凌鸿墨就已经开口说话了。 “你是不是碰到舒凝安了?” 定王想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想着刚才和凝安的会面,如实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很疑惑为什么凌鸿墨会突然问他这件事情,他一向是不对任何事情上心才对,这个时候怎么会突然问他有没有见到舒凝安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 定王的目光从屋内扫了一圈,落在了桌子上用过的两个杯子上,他的心中忽然有了新的猜想。 “你今天和舒凝安见过面?”他开口问道,眼睛里充满着难以置信。 凌鸿墨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看见桌子上他和凝安刚才用的两个杯子,他的心情愈发的好。 “我们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打倒王家的中坚力量不能缺少了舒国公,拉拢舒凝安是必要的。” 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定王根本无法反驳。舒国公手中也握有兵权,这些年对皇上也是忠心耿耿,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伙伴。只是他不知道,凌鸿墨向他隐瞒了最重要的一些内容。 这些内容是关于他与凝安之间的小秘密,因此凌鸿墨觉得,这些小秘密就就给他和凝安自己慢慢回忆吧,别的人没有参与的必要。 凌鸿墨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去见凝安。 第170章 夜访凝安 回到国公府以后,凝安先是去看了宋氏,宋氏见到凝安以后很是高兴,因为她最近发现凝安的脸上笑容开始越来越多了,她似乎比以前要开心很多。 作为凝安的母亲,她从来都没有奢求过凝安为国公府做出什么贡献,她只希望在凝安的脸上看不到悲伤和难过,只希望凝安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 宋氏开心地拉过凝安的手,看着凝安带着微笑的脸,她心里觉得十分惬意,她想要的就是凝安陪在她身边。 “安儿,这几日你往府外跑得越发得勤了,是有什么事情吗。”作为母亲的她,没有忽略这件事情。 凝安摇摇头,双手扶上宋氏的肩为她按摩,她低下头看见宋氏的几根白发,“凝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母亲。只是想和红锦红玉两个丫头出去听人说书而已,那人说得可精彩了,前些日子还有一场说书夸了凝安呢。” 宋氏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情,听雨阁那日将国公府近来发生的事情无一例外的当成了说书素材讲了出去,原本她和舒振昌都对此都感觉有些不舒服,可是后来才明白过来,这是有人刻意为凝安改变在众人心中的形象,对此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心中还是十分感激。 “你在听雨阁有什么朋友吗,那场说书是你朋友安排的吗?”宋氏问道,她的确很想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那么清楚的了解近来国公府发生的所有事情,并且可以毫不犹豫地讲述给别人听,听雨阁似乎并不惧怕国公府的势力。 凝安没想到宋氏能够猜出听雨阁有和她有关的人,她并不知道宋氏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凝安并不打算告诉宋氏关于听雨阁的任何事情,宋氏知道的越少,对于她而言也就越安全。 “哎呀,母亲。”凝安开始对着宋氏撒娇,她弯下身子从右边看向宋氏,刚好对上宋氏一双含着笑的眼睛。 “凝安才多大啊,哪里会认识那么多人,听雨阁我去也只是和红锦红玉听书而已,那日听雨阁夸奖凝安的时候,凝安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凝安很愿意听别人夸奖自己,难道母亲不喜欢别人夸奖我吗?” 宋氏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她拍着凝安还放在她肩膀上的手,笑着说道:“母亲当然是希望听见别人夸奖安儿啊,一定是我们家安儿有什么非常出色的地方,听雨阁也欣赏我们家安儿。” 凝安骄傲的仰起一张精致的小脸,“那是当然,安儿可是独一无二最完美的!” 看着孩子气十足的凝安,一旁宋氏的贴身丫鬟红雨脸上也带上了笑容,二小姐一向古灵精怪,宋氏已经多日没有很开心过,如今凝安只是来了一会,陪她聊了会天,宋氏就已经是乐不可支了。 凝安仿佛有魔力一般,她可以感染身边所有的人。 在宋氏住处用过晚饭以后,凝安打算回去自己的院子了,在路过舒振翼的院子时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一下。 院子里一如既往地清冷,实在看不出曾经的门庭若市。舒振翼躲在角落里玩着什么,红伞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红伞回头的时候,刚好看见穿着鹅黄连衣裙的凝安站在身后,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舒宁馨来看舒振翼了,可是仔细看去,她才发现来的人竟然是舒凝安。 “二小姐,你怎么有空来这里?”红伞开心地问道,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凝安了。 凝安不太明白为什么红伞见到她那么开心,可是她能看得出红伞的笑容出自真心。对于真心,凝安从来也都不会视而不见,于是她也笑着对红伞,“我今日没什么事情,想着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见过二叔了,所以今天就来看看二叔。” 红伞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她又看向正在地上玩些什么的舒振翼,她感叹道:“若是二老爷现在好好的,他应该很高兴二小姐来看他吧。可惜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只能自己和自己交流,就连我都不能挤进去。” 凝安表面上也是一片凄容,她是真的有些同情此时的舒振翼,毕竟他曾经也是意气风发。可是一想起舒振翼对她父母,对国公府做的一切,她就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凝安和红伞又交谈了一会,她觉得红伞性格单纯善良,并且忠心耿耿,若是能成为朋友,也是个值得别人珍惜的人。 凝安在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离开回去自己的院子时,听到了极为熟悉的一声惊呼。 “舒凝安,你怎么在这里?”舒宁馨提着饭盒站在院门外,看着院内和红伞相谈正欢的舒凝安,她心中的脾气猛地窜了上来。 凝安挑眉回头,果然看见一脸不可置信的舒宁馨。 “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什么话,我来看我二叔,还需要和你报备什么吗?” 舒宁馨冷笑,走进院子,把饭盒里的菜一一拿出来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等收拾完这一切,她才挑衅地望着凝安:“你会有那么好心来看我的父亲,你不会是又想来害我父亲吧。” 凝安知道两人根本无法交流,她已经要开始准备离开了,“我早就说过我和二叔疯癫没有一点关系,不要把这盆不知名的脏水倒在我的头上。难道这么久你和舒文鹏都没去找我麻烦。就是因为你们再也想不出我做过什么事情了吗?” “你根本就不需要再做什么,你已经做过的每一件事情,都够你天打雷劈无数次了。”舒宁馨嘴不饶人,说的凝安心中有气却又不想辩解。 “彼此彼此吧。”凝安淡淡说道,转头看向地上红伞放的一本书,她随即问道:“这本书是你在看吗?” 红伞点了点头,开心的说道:“这些书里面的故事实在是太精彩了,我已经看了许多本。” 凝安笑着,她没有想到红伞还喜欢看书,“若是以后这些书都看完了,你可以去找我要,我也有许多有趣的书。” 红伞听见凝安这么说,她使劲地点了点头,生怕凝安会马上后悔。 舒宁馨看着两人相互承诺,不屑地嘟囔着:“只是一个下人,看什么书。” 这句话让红伞尴尬地笑笑,可是并没有影响她的好心情。 回到自己的住处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凝安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以后还见了宋氏和舒振翼,这让她真的有些累了。 她洗完澡以后就和红玉红锦说她要睡觉,让她们两人除非天塌了,否则就不要喊她起床。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格外认真,这让两个丫头明白凝安是不能惹的,于是两人都急忙点了点头,表示绝对不会影响到凝安睡觉。 凝安躺在自己床.上的那一刻,感到了无比的舒服,这让她露出了一个开心的微笑。今天的一天都很好,让她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凝安翻了个身,想着今天凌鸿墨和她说的话,想着想着,她的脸又烧了起来,她急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脸,为自己想到这件事情而感到害羞。 怎么这么容易就得出了这个答案呢,虽然是她很乐意听的,但是凌鸿墨不会考虑到她会感到害羞这个问题吗? 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之中,凝安终于沉沉睡去。 夜晚睡觉的凝安并不老实,她总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半睡半醒,模模糊糊的时候,她突然看见自己床前有一个人,这让她立刻就清醒了过来。 她急忙伸手去拿在身旁的鞭子,却听见站着的人说出让她熟悉的声音。 “你醒了?” 凝安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她还以为有人要对她不利。 “你这么晚难道都不用睡觉的吗?” “可是我觉得自己好想你。” 来的人正是凌鸿墨,他虽然背对月光面朝黑暗,可是他面前的凝安却是整个人都沐浴在月光之中。他在听雨阁思来想去,心中还是很想再见凝安一面,于是月色正浓的时候,他选择了夜访凝安。 当他进入凝安房间的时候,只有月光照进来,他看见凝安睡在床.上,他带着好心情走上前看凝安的脸。 凝安睡得不老实,总是翻来覆去,可是凌鸿墨喜欢任何时候的凝安,包括此时不安分的凝安。 平常白日里被凌鸿墨经常盯得不好意思的凝安在夜晚更是如此,她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裹得紧紧的,有些紧张地看向凌鸿墨。 “那你现在也见过我了,你赶紧走行吗,我还要睡觉呢。” 凌鸿墨没有回答凝安的问题,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凝安的眼睛。 “今天你和定王碰面了是吗,他有没对你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凝安一愣,凌鸿墨这是在吃醋吗? 想了一下,凝安带着戏谑的口气说道:“你难道是吃醋了?” 凌鸿墨神情有些不自然,可是他依然嘴硬,“实在是笑话,我怎么可能吃他的醋,我与定王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 凌鸿墨强词夺理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于可爱,这让还包有戒备之心的凝安心里乐开了花。 “放心吧,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是定王夸赞了我的琴艺。” 凌鸿墨这才放下心来,提起琴艺,他也想起了凝安那日让人难以忘怀的一曲。 第171章 嚣张的夏美人 那一曲琴,明明应该是经历过千百件事情才能将自己融入进去,其中有高昂,有低沉,有激动,但也有深深地绝望。凝安才十三岁,他不明白为什么凝安能弹出那样的曲子,她的心中到底藏着多少事情。 可是这不是凌鸿墨目前的重点,他现在所在意的,是定王夸奖了她的琴艺,以他对定王的理解,定王很有可能喜欢上了凝安。 凌鸿墨心中想着,这可不行,凝安是他一个人的,即使定王是他进京到现在为止最好的朋友,他也不可能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 像是知晓他的心思一样,凝安微微仰起埋在枕头被子里的脸看向凌鸿墨,“你是在想定王是否对我有意?” 凌鸿墨点了点头,黑夜中的一双墨眸紧紧盯着他喜欢的女子。 凝安看见他点头,觉得简直不可思议,这还是传闻中放.荡不羁的凌鸿墨吗?现在的他,可是在吃醋啊,传闻中的他可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 “你……是在吃醋吗?”凝安试探性地问道。 凌鸿墨被她问的愣了一下,旋即不屑地嗤笑,不停地摇着头,“简直笑话,我怎么可能会吃醋,我只是想知道定王到底对你说了什么而已。” 凝安没有再说话,可是她脸上的笑已经出卖了她,凌鸿墨是真的在吃醋。 这样的凌鸿墨真是不多见,凝安突然好感慨,她从未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偏离她一开始规划的方向。一开始她本对凌鸿墨无意,甚至于在宴会上都只是淡淡地扫他一眼,心中万分鄙夷这个京城中流连青楼的南宁王世子,直到他出言伸张正义时,凝安也只当他是一时兴起。 后来越来越多的见面,因为撞见凌鸿墨杀耶律吉,凌鸿墨差一点杀了她,这都让凝安对凌鸿墨开始慢慢改观。 没想到会结盟一起对付蠢蠢欲动的王家,也没想到他们会互相喜欢上对方,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但他们都知道,这就是现实,他们必须要携手前行。 凝安和凌鸿墨就这样静静地盯着对方看了好久,谁都没有说话,也不需要说话。 半晌,是凝安先开的口,“凌鸿墨。” “嗯?” “你难道真的不需要睡觉吗?”凝安的表情格外认真,让凌鸿墨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上前帮凝安掖好被子,明明应该离开,却突然在她额头上烙下一个吻,冰凉却又温馨。他笑着说:“早点睡吧。” 凌鸿墨轻功极好,只是一瞬间就已经消失在了凝安的房间,凝安还因为这个吻的原因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一会,等凝安摸上自己的脸,她只觉得热得发烫,额头上仿佛还有凌鸿墨留下的气息。 “真是……太过分了!”凝安虽是语气愤愤,可是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 夏若云因为舒文鹏和自己的计谋成功,她终于是得宠了。并且这时她所得到的宠爱并不比舒贵妃少半分,一时间夏若云在宫中风头无量,所有嫔妃都开始巴结她,希望她能在皇帝面前为自己多说好话。 得宠的开始,夏若云还可以勉强收管住自己的性子,不管怎么样都很谦虚,对任何嫔妃都是恭恭敬敬,无论别人如何恭维都是一种谦卑的态度。 可是这毕竟是假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段谦虚的态度并没有维持多久,甚至于连半个月也不到。很少有人可以经得住别人的吹捧,尤其是她这个人本来就很享受别人吹捧她的过程,很快的夏若云就飘飘然起来。 夏若云开始有选择性地见一些嫔妃,她只见位分比她高的,只因为她想要往更好的地方爬。皇上现在夜夜来她宫中过夜,甚至于次数已经多过了最受宠的舒贵妃,可皇上从来都没有提过她位分提升的事情,这让她感到十分抑郁。 不过因为拥有皇上的宠爱,她所得到的享受已经和比她同位分的美人要高得多了,所有其他美人享受不到的东西,只要她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夏若云已经越来越看不起和她同等级的嫔妃了,她觉得她当上贵妃也是迟早的事,等她当上贵妃的那一天,也就是舒贵妃进入冷宫的那一天。 越来越多的人遇到夏若云时会向她问好,而她要么是冷嘲热讽几句,要么是斜着眼睛看别人一眼,冷哼一声离去。很多嫔妃都对她心有不满,可是夏若云正是得宠的时候,谁又敢得罪她呢? 但是这些还不算是正面冲突,直到又在御花园碰见舒贵妃的那天,她才真的算是仗着恩宠肆无忌惮了。 那日舒贵妃和侍女在御花园里赏花,她穿了一件粉色织锦长裙,在日光下有像有粼粼水波一圈圈荡漾开,这让她在花丛中显得更加美丽动人,甚至有些让花朵都失去了颜色。 原本出来耀武扬威的夏若云是来这御花园寻找有没有对她点头哈腰,极度献媚的嫔妃,没想到却冤家路窄的碰见了舒贵妃。 彼时舒贵妃正在侍女的指引下轻轻地闻一朵黄色的五瓣花,青丝拂过她的脸,舒贵妃笑得尤其好看,可是这笑容在夏若云眼睛里就显得尤其刺眼。 舒贵妃实在是比她美太多了。 夏若云突然想起上次她失宠就是因为舒贵妃,想着想着她的气就上来了。 一旁的侍女还没来得及跟上,夏若云就已经走到了舒贵妃边上,正当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的时候,她突然上去推了舒贵妃一把。 还好舒贵妃旁边的侍女眼疾手快,她俯身拉住了舒贵妃,就差一点舒贵妃就要跌入满是泥土的花丛中了。即使舒贵妃幸运的没有跌入花坛,可是她身上好看的织锦长裙也已经被泥土弄脏,看上去极为狼狈。 舒贵妃身后的夏若云突然大声惊叫起来,“舒贵妃姐姐,你没事吧!” 舒贵妃回过头,便看见夏若云一张假装关心的脸,她摇了摇头,并没有打算和夏若云继续纠缠下去。 可是夏若云却没有打算放过舒贵妃。她上下打量着舒贵妃,看着她沾染泥土的长裙笑出了声:“这裙子这样好看,面料这样考究,在这宫中估计也没有几件吧,姐姐真是好福气,能拿到这种好东西。” 舒贵妃还没有说话,她旁边的侍女就已经沉不住气了。其实也只能怪夏若云太不知收敛,硬生生冲撞在宫中地位极高的舒贵妃。要知道,皇后现在处理后宫事物的权利已经移交到舒贵妃手中,这是皇上亲口说的,这等于说是舒贵妃现在已经是后宫之首,没想到还会有夏若云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出现。 “算你一个小小的美人还有些眼力劲,这是今年进贡的新料子,整个后宫就只有一匹,皇上赐给我们家贵妃做衣服,没想到今日被你毁了!” 夏若云的脸在听到侍女说美人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黑了,后面听到皇上把这仅有的一匹布给了舒贵妃,这说明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还有多重啊,夏若云心里的妒火更是冉冉升起。 可是夏若云有气也不能往舒贵妃身上撒,她刚想上前抬手给舒贵妃的侍女一耳光,没想到却被舒贵妃发现了动机,急忙把侍女藏在身后。 “妹妹和我的体型差不多,若是妹妹喜欢这件衣服,姐姐可以回去令人马上洗干净送给妹妹。” 夏若云一声冷哼,她眼神鄙夷地看向舒贵妃的裙子,“算了吧,别人穿过的衣服我还真没打算要,姐姐自己留着就好,我可不需要。现在还请姐姐让开,我要教训教训你身后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侍女。” 舒贵妃闻言,她的表情也变了,不再如刚才一样温和谦逊,多了一些怒气。 “她是我的丫鬟,我自然会好好教她,用不着妹妹你从中插手。” 夏若云也不耐烦起来,她用着凶狠的目光看着舒贵妃身后的丫鬟,想要把舒贵妃再次推开,不过这次舒贵妃了没有刚才那么被动了,她是贵妃,还会怕小小的一个美人不成。 “夏美人,请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舒贵妃语气威严,带着贵妃应该有的霸气。 果然,在听到这句话以后,夏若云停止了想要进行的动作,她狠狠地瞪着舒贵妃,对方也不甘示弱地回应着。 良久,夏若云突然笑起来,她看着舒贵妃美丽的脸,突然好想划花这张脸,那么她永远也不可能当上贵妃了吧,也就不会如今她想要教训一个无关的下人,都要看贵妃的颜色。她心中怒气极大,一时间竟然口不择言。 “你以为,你这个贵妃可以一直当下去?做梦!” 舒贵妃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若云只是笑,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得意,“我什么意思?你不是很清楚吗,如今皇上在这后宫之中最宠爱的是我,我当上贵妃是迟早的事,等我是贵妃了,这和你还有什么关系吗?” 舒贵妃也是被她惹怒了,她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夏美人,你不要太过分,如今后宫是我在全权负责,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吗?你知不知道你今天说出的话,就可以让你进去冷宫!” “那你把我送进去啊!”夏若云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她现在正是被皇上宠爱的时候,皇上现在对她的迷恋超过了以前对待任何一个嫔妃。若是现在舒贵妃在皇帝面前说她什么不是,想必皇上也是不会相信,到最后反倒是舒贵妃成了心胸狭窄,满是算计的人了。 现在的夏若云终于是学得聪明了,她懂得分析利弊了。 第172章 皇后的挑拨 平日里性情温和随性的舒贵妃怎么会想到有面前这种情况,夏若云不但不害怕她,反而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她,从小便受尽宠爱的她何时遭受过这种待遇,夏若云的话让她气得浑身发抖。 她颤巍巍的举起手指着夏若云,这是她进宫以来第一次如此生气,“你知道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吗,你敢再说一遍?” 夏若云嘴角轻勾,不屑地看着舒贵妃,“舒贵妃你当真是脑子不好使吗,还要我再说一遍。不过这也没什么关系,皇上现在正在处理政务,他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突然出现使我丢失宠爱了。我说,如果舒贵妃你真的有这个本事,麻烦把我送到冷宫去好吗?” 夏若云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故作无辜的表情对着舒贵妃,后者被气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舒贵妃,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你还是赶紧回去洗洗你那破裙子吧,小心以后就没有这种好衣服穿了,这些东西日后必定是我的!” 舒贵妃不停地深呼吸,以此来平复自己愤怒的心情,她没想到夏若云竟然是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不争不抢不夺,可是如今别人都已经欺负到她头上来了,这让她忍无可忍却又无可奈何。 舒贵妃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护着身后的侍女准备离去,却突然听见夏若云冒出一句更难听的话。 “呵,果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奴才。” 舒贵妃听闻一怔,可是她本就不会拐弯抹角的骂别人,她只能当做没听见,但夏若云丑恶的嘴脸已经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这让她心中感到异常难受。 跟在她身后的侍女看得出此时舒贵妃到底有多难受,她的眼眶里甚至还有泪水在打转,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一样。侍女心中有些愧疚,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引出了夏若云张狂的谩骂。 “娘娘,请您别生气了,是奴婢不好,先出言顶撞了她。” 离开御花园已经有一段距离了,舒贵妃终于停了下来,她回头看着侍女,眼睛红红的,就是一副想哭的样子。 “这怎么能怪你,你说不说那些话,她都会继续出言讽刺我。若是真要说这件事,我还应该谢谢你最起码帮我说了她几句。” 侍女的心里还是不舒服,尤其是舒贵妃这时候还可以善解人意,她有些着急,自己家主子可是全后宫最好的主子,怎么能忍受这种无耻之人。 “可是……娘娘,您明明现在才是后宫的掌权者,她只是一个稍稍得宠的美人,您明明可以惩处她啊!” 舒贵妃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走了起来,她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可以惩戒夏若云,这也是夏若云刚才最想让她做的一件事情了,可是她不能这样做。 夏若云此时正是得宠的时候,皇上自然也知道这是她是后宫嫔妃的眼中钉肉中刺。如果这个时候谁敢对她怎么样,都难免会被皇上认为后宫女人争风吃醋,这样的话皇上一定会误会舒贵妃是个小肚鸡肠的女人。这不仅会打垮她,也会使夏若云的宠爱更盛,她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可惜夏若云并不了解舒贵妃,她出身在国公府,又是被祖母教养长大,原本的家教就不是一般小姐能够相比的。刚才她已经极为生气,甚至用手指了夏若云,这若是以前,她大概怎么也做不出来。 侍女虽然心有不甘,但是看到舒贵妃没有说什么,她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跟上舒贵妃的步子便向自己的宫中走去。 距离嘲讽舒贵妃那日已经过去七日,皇上依旧每日都留宿于夏若云的住处,这让夏若云知道舒贵妃根本就没有把御花园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否则皇上应该早就不再来了才对。相反的,皇上现在来的越来越勤了,夏若云一开始心里还有些担忧舒贵妃告诉皇上以后,皇上仍然偏向于相信舒贵妃,如今看来,事情都是向着好的方面发展的。 让夏若云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也开始悄悄注意到此时风光无限的她,那就是皇后王氏。 皇后一开始听说皇上最近开始宠爱一个被冷落许久的美人,都没有怎么去过舒贵妃那里时,她还以为皇上只是一时兴起,图个新鲜感罢了。可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皇上越发的宠爱这个小小美人。皇后也听说了在御花园发生的事情,夏若云直接明目张胆地冲撞了舒贵妃,舒贵妃被气得不行但却没有什么动作,皇上也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夏美人已经是现在后宫之中最红的人了。 皇后仔细查了夏美人的底细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直到她查到了她的哥哥,夏明旭。皇后发现,舒贵妃的妹妹和夏明旭已经定下了婚约,也就是说两人之间原本是应该关系更好,可是怎么会变成谩骂的局面呢。皇后不明白,但是她知道自己可以利用这件事情,创造出一些新的事情,她也是一样想搞倒舒贵妃,重新拿回自己在后宫的权利。 夏若云接到皇后通知去见个面喝杯茶的那一日,她把自己打扮的尤其好看,把皇上送她的所有珍贵的珠宝全部带了起来,她很会搭配,这些东西一起带起来并不显得很突兀。 那一日,她穿了一条粉色裙子,和舒贵妃的那条不管是款式还是做工都非常相像,只是缺少了舒贵妃身上那条裙子看上去的灵性。 皇后看到夏若云第一眼时有些惊讶,夏若云并不如她想象般的倾国倾城,她很难想象得出夏若云究竟用了什么手段使皇上喜欢她。等到皇后细细打量她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看到她身上各种昂贵的首饰时,她的目光才有些阴沉。皇后已经明白,这夏若云并不是什么好人,甚至说只是贪图享乐,不择手段一心想要向高处爬的人。 这么多年的后宫生活已经可以让皇后自由和任何人交谈,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夏若云,可是她知道夏若云绝对很有用。 “本宫看你这身衣服,倒是做工考究,不错。”皇后轻呷一口茶水,语气中带着夸奖。 夏若云听见皇后夸她衣服好看,心中十分高兴,她早就把这衣服是按照舒贵妃的衣服做成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开心的笑着,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臣妾也觉得这件衣服很好看,因此今日来见皇后娘娘时才穿来,没想到娘娘和臣妾想得一模一样,真是太巧了。” 其实皇后真的有仔细看她的衣服吗,并没有。这只是皇后随口说的,用来缓解尴尬气氛的话,却没想到夏若云接着她的话说了下去,这真是让皇后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她说完这一席话以后,皇后倒是真的仔细的看了看她的衣服。半晌后,皇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这件裙子她好像在哪里以前就见过。 皇后思考了一会,想起来了,这正是对付舒贵妃的时机啊,因为舒贵妃也有一条差不多的裙子。既然夏若云把这条裙子做了出来,就说明她极其喜欢原来的裙子,可是那条裙子是属于舒贵妃一个人的,这一定让她心里十分不爽。 “嗯,这条裙子确实好看,衬得你肤白貌美,也难怪皇上现在会日日歇息在你那里,你可一定要记住好好照顾皇上。” 夏若云点了点头,得到了皇后的赞赏她的心情更好了,“放心吧皇后娘娘,臣妾一定会更加用心的照顾皇上。” 皇后赞许的微笑着,假装喝了一口水,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今日看到你身上穿着的这件衣服,总是觉得好眼熟。” 夏若云心中咯噔一声,希望不要听到舒贵妃这几个词,可是注定了这一切都是改变不了的。 “本宫想起来了。”皇后笑道,好像是带着善意,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此时的想法是怀揣着什么样的恶意,是有多想让两人吵起来。 “这件衣服,我在舒贵妃那,也看过差不多,难道说……”皇后用着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夏若云,“难道说你是按照舒贵妃的裙子做的?” 夏若云急忙摇了摇头,带着尴尬的笑笑,“这怎么可能,也许只是款式太像了而已。” “不可能!”皇后怀疑地看着夏若云,看着此刻她慌张的表情,心里只感觉十分好笑。 “本宫怎么会看错呢。” 夏若云终于不再说话,皇后说的话任凭她再大胆也是不敢再反驳了。 “其实,我倒是觉得这衣服穿在你身上要更加合适一些,舒贵妃远远没有你穿的好看。”皇后在夏若云心情正低落的时候突然补上这句话,她知道夏若云一定会被这句话打动。 果然如她所料,夏若云原本已经紧握的双拳已经展开,眸子里也带着些许光芒。 “娘娘说的是真的吗?” 皇后笑着,她轻轻托起茶杯,不动声色的看着夏若云,“本宫还会骗你不成?只不过,你现在只是一个美人,若是有个更称你身份的名号,你一定会更美!” 这句话不正是说,舒贵妃此时拥有的一切都是更应该给夏若云吗? 夏若云微眯双眼,她明白从今以后应该争取自己的权利了。 第173章 凝安进宫 夏若云本来就是头脑简单的人,和她哥哥有着天壤之别,如今皇后的几句挑拨就已经是让她受不了了。 她开始三番五次去找舒贵妃,只要她来,那必定不是什么好事,因此一开始也没有人打算理她。 可是夏若云日日都做一些不好的事情,她整日里欺负舒贵妃,而舒贵妃因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看法不去理睬,没想到这更加让夏若云变本加厉。 整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这些日子搞得舒贵妃心力交瘁。坐在那不动的时候,也开始担心夏若云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什么时候又会突然消失,一来二去,舒贵妃也被夏若云给气病了。 舒贵妃病了以后,夏若云并没有停止原先的举动,依旧是不定时间的来闹舒贵妃的住处,看着舒贵妃一脸的愁云,她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病了的舒贵妃还是不想理睬夏若云,可是她突然变得想家起来,她突然很想见到凝安,大概现在能带给她慰藉的也只有自己的家人。 舒贵妃让贴身侍女修书一封送到国公府,让凝安速速进宫陪伴她。 看过信以后的宋氏和舒振昌十分担心身处深宫的舒贵妃,她不懂得任何阴谋算计,在宫中一定会难躲明枪暗箭。两人商量以后还是把信给了凝安,让凝安自己决定到底要不要去宫中陪伴舒贵妃,毫无疑问的,凝安只是草草扫了一遍信件就决定立即前去。 “安儿,你可要想清楚,这次进宫可不是单纯的陪姐姐说说话聊聊天那么简单。”宋氏的一个女儿现在已经在宫中受苦受难,如今又要搭上另一个女儿,这让她怎么能不安心,此刻她紧紧抓住凝安的胳膊,希望凝安能够好好考虑考虑。 凝安笑着把手放在宋氏的手上,“母亲,凝安请您放心,我只是去陪陪姐姐,难道和姐姐说说家常也不行吗?” 宋氏心中还是有担心,她皱起眉头说道:“可是,你的性子万一惹出了什么麻烦怎么办?” 凝安无奈地笑笑,转身准备收拾几件衣服立刻启程。 “母亲,凝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莽撞的姑娘了,凝安不会到处乱惹事的,放心吧。” 就这样在怀揣着担心和依依不舍的心情下,宋氏和舒振昌一起站在国公府的大门前送走了凝安。 “凝安,这次去和别次不一样了,你千万要小心谨慎,审时度势。”舒振昌的眼中带着对凝安的疼惜,但是他也没有忘记嘱咐凝安要小心的事情。 凝安最后看了两人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进了马车。 车轮转起,车檐四角的铜铃叮咚作响,卷着沙土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凝安知道舒贵妃一定是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事情,那封信虽然不长,但是却能看得出她十分焦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舒贵妃都对她极好,她一点也不想自己的姐姐受到什么伤害。 没有停歇的,凝安下了马车便直奔舒贵妃的住处,可是看到的景象却十分反常。舒贵妃的宫门紧闭,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况。朱红色的大门外空无一人,显得有些萧瑟凄凉。 她走上前敲了敲宫门,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半晌后才愤怒的声音大叫起来,“你快点走,一个小小的美人还敢对我们贵妃不敬,贵妃现在已经被你气病了,你还想怎么样!” 凝安的脸在听到贵妃生病的时候,就已经黑了下来,一个美人,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她又敲了敲门,同时开口说:“是我,舒凝安。” 里面又是一阵嘈杂,但是这次很快的就打开了门,门口站着三四个小侍女,看起来手足无措,最后还是舒贵妃的贴身侍女开了口:“实在是抱歉,舒小姐。这几日贵妃生病,我们实在是不得不防。” 凝安皱眉,急忙询问她发生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宫门紧闭,还有美人是谁,舒贵妃到底怎么了?” 贴身侍女表示这里不适合说话,随即把她引到了内屋去见舒贵妃。 凝安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味,她心中已经开始暗叫不好,快步走进舒贵妃的卧室时,她一眼就看见舒贵妃侧躺在床.上,她双眼微闭,面色苍白。 听见声音,舒贵妃睁开了双眼,看见了正一脸担忧的凝安站在卧室门口,她多日以来郁郁于心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凝安,你来啦。”她笑着开口,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是这个笑容却显得格外虚弱,这让凝安更加心疼她了。 凝安急忙上前扶她坐起来,她从小就受尽宠爱的姐姐真的是很少有这种脆弱的时候,她轻轻地搂着舒贵妃的肩,低声询问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旁的侍女本来这么多天的气就憋着发不出来,如今听见有人询问原因,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几乎哭着开口。 “小姐,你都不知道最近贵妃过得是什么日子!那夏美人自从得了皇上宠爱以后就目中无人,她前些日子差点把贵妃推到花丛里,还出言不逊的羞辱贵妃。贵妃没有说什么就原谅她了,可是没想到她现在又变本加厉起来,时不时来找贵妃,说一些特别难听的话!贵妃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没有几次便生病了,太医说了,贵妃是气急攻心,这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 侍女越说越替贵妃委屈,自己家贵妃一向都是温顺大方,没想到这份好脾气反而使她受到了侮辱,这让她怎么都接受不了。 凝安听完侍女说的话,她搂着舒贵妃肩膀的手又不自觉的收紧,夏美人,这不就是上一世害得她家破人亡之中不可缺少的一个重要人物吗,现在的她也终于出手了。 凝安冷笑一声,带着不屑,“夏美人,夏明旭的妹妹是吗,她是不是已经忘记了是我们舒家将她送进宫中的。” 舒贵妃看出凝安也在为她愤愤不平,她生怕凝安会做出什么傻事,急忙反手握住凝安的手使凝安看向她。 “凝安,姐姐知道你在想着什么,但是你不能去做,夏美人现在极为得宠,没有人敢去招惹她,若是现在你去找她麻烦,那一定会引火上身的。我们国公府的人,不要和这种人太过计较。” 凝安明白舒贵妃的担心。但她心中真的是咽不下这口气,正想反驳舒贵妃时,门外突然开始响起一阵骚动。 凝安有种感觉,一定是夏若云来了,她轻轻松开舒贵妃,打算去外面看看。舒贵妃不是没有阻拦她,但是没有人能拧得过凝安。 果不其然,她刚出门就听到夏若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贵妃姐姐,妹妹来看你了,你怎么不开门呢,赶快开门啊,妹妹等着看姐姐呢。”她先是细声细语的说了一会,见里面没有人理她,她便大声叫嚣起来,“舒贵妃,你是看不惯我是个美人吗,我日日来找你,你日日不见我,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得宠的贵妃吗?” “我告诉你,这个位置,迟早是我夏若云的!” 凝安已经气的不行,让守在门口的侍女把门打开,上一世她没有过多接触过夏若云就已经被她害得家破人亡,这一世她到底是要会一会这个放肆的女人。 侍女们虽然有些害怕,但也是听过凝安的事情,她们都希望凝安能给她们主子出口恶气。 如她们所想,门刚被打开,夏若云就准备抬腿走进来,站在大门正中间的凝安却从来都没想过让她进来这件事。凝安一脚将正在得意的夏若云踹了出去,她跌倒在台阶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父亲不过是我父亲手下的一个副将,你又是一个小小美人,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跑到贵妃这来撒野!” 夏若云晕乎乎地看向正满脸怒气俯视看着她的舒凝安,明白了是她一脚将自己踢倒的。 “舒凝安?” 凝安冷笑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夏若云,“不然你还以为是谁,你以为舒贵妃会来亲自处理你吗,你也不怕脏了她的手!” “你……”夏若云欺负惯了舒贵妃的忍让,如今碰到了凝安这根硬刺,没想到半分便宜都没有占到。 “我可是皇上现在最宠爱的妃子,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皇上?”凝安歪着头,一脸的不在乎,“去说啊,看看皇上是会说你一个妃子和小孩子闹别扭,还是杀了我?” 凝安抽出鞭子,甩了一个响亮的鞭花,对着夏若云厉声道:“还不滚,等着吃我的鞭子吗?” 夏若云看见她掏出鞭子,心中也有些害怕,毕竟舒凝安的名声大家都有所耳闻,要是这鞭子挥到她的脸上,就算皇上会惩罚舒凝安,她的脸也会是彻底的毁了。 “舒凝安,你和你姐姐,你父亲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总好过,你和你哥哥都不是东西!”凝安不堪示弱的回应着,呛得夏若云无话可说,甚至于一旁的侍女也都小声地偷笑起来。 夏若云每次都是把舒贵妃气得不行以后才离去,这次她终于是灰头土脸的走了,她还不太敢惹天不怕地不怕的舒凝安。 但是,她也不是好惹的,对付这两姐妹,她有的是办法! 第174章 意外流产 凝安从家来到宫里已经有了半个月,夏若云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地找舒贵妃的麻烦,可也都是在凝安太过于无聊出去玩的时候,她是真的不敢再和凝安有什么接触了。 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因为她在大概十天之前就被诊断出有了身孕,这件事情并没有瞒住宫里的人,不过一上午时间,就已经在宫中传了个遍,所有人都知道了现在十分得宠的夏美人怀着龙脉。 舒贵妃知道夏美人有孕的时候,她心中猛地一惊。上次夏美人来的时候,她虽然在床.上躺着,可是后来也听说了,凝安一脚把夏美人踹出宫门的事情。 这当时就让她心中害怕得不行,夏美人正是得|宠|的时候,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凝安少不了的要受惩罚。 如果夏美人有了身孕,那说明当时凝安踹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有了孩子,还好当时夏美人只是有点懵,并没有流产,若是夏美人因为凝安那一脚而流产,那凝安的罪过就成了谋害皇嗣,等到那个时候,任凭舒贵妃怎么救凝安也都没办法了。 其实凝安心中也是没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她也想过若是那一脚使夏若云的孩子没了,那她也就逃不了了。不过她心中更疑惑的是,为什么夏若云有孕得那么突然,甚至说没有一点迹象和准备。可是这些东西,就算凝安特意去探究,夏若云也一定会护得严严实实,这样的话,凝安还不如不去管这些无聊的东西。 来到宫中半个月了,凝安一直都没有见到过凌鸿墨,这让她真的开始有些想念在国公府只要她想见就随时可以见到他的时候。让凝安没有想到,她开始越来越常碰到定王。 除了她在舒贵妃宫中的时候,不管她去哪里,都无一例外的会碰见定王,这种感觉就像是定王在一直跟着她一样。 凝安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她都对感情这种东西有一些迟钝,可是如今就算是她再迟钝,她也能感觉得到定王喜欢她。定王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有和看别人不一样的东西,就像凌鸿墨看她时一样。而对于凝安来说,凌鸿墨眼睛里的感情她欣然接受,定王的只会让她感到难受。 定王每每和凝安打招呼或者说话的时候,凝安都只是保持着礼貌和淡漠,她不喜欢定王,也从未想过给定王什么机会。定王对于她的态度总是看起来很落寞,不过这正是凝安需要的结果。 凝安听舒贵妃说,近来宫中会有一场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的宴会,若是平时她一定会很无所谓,甚至于不想参加,可是如今不同了。若是有宴会,那说明凌鸿墨也会来,她也就能看见朝思暮想的人了,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个惊喜。 随着她的期待,这场宴会没有多久就开始了。那天大概是她这辈子最积极的一次,连她自己都为自己如此激动而感到吃惊。舒贵妃刚刚大病初愈,正是时候应该好好休息,可是她真的害怕凝安又做出什么令人担心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和凝安一同去了。 等到凝安和舒贵妃到场的时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只有皇上皇后和正受宠的夏美人还没有入席。 凝安一入座就开始寻找凌鸿墨,很快的,她看见一双带着温柔的眼睛也在看着她。 这正是凌鸿墨没有错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可是一双眼睛却没有离开过凝安。凝安也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两人相视而笑,这么多天的分离仿佛都在这个笑容中化解了。 晚宴进行到一半时,皇上皇后才到场。低位分的嫔妃若是出席什么宴会而迟到,那就没有入场的资格了。可如今一反常态的,夏若云是跟着皇上皇后一起来的,这让在场的其他嫔妃嫉妒不已。 这夏若云明明已经是众嫔妃的眼中钉,可她依旧不知道收敛为何物,这时的她恃宠而骄,明明只是怀孕没多久,却硬是要挺着肚子,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她是有身孕的人。 三人入席以后丝竹声再次响起,又是一片觥筹交错。 凝安虽然很不想看到皇后和夏若云,但是这种情况下她也明白避免不了,因此她只打算不去理她们就好。她今天来的目的是因为凌鸿墨,她此刻也只想和凌鸿墨说说话而已。 可是她不打算搭理皇后和夏美人,不代表对方同样也不是有备而来。 看着入席许久的凝安和舒贵妃,皇后淡淡瞟了一眼,轻笑道:“我还以为舒贵妃你前些日子生病,今天就不会来这无关紧要的晚宴了。” 舒贵妃笑笑没有说话,一旁的皇上却在听到这句话以后有些紧张,“爱妃,你生病了?是什么时候?” 舒贵妃摇摇头,她并不想让皇帝知道这件事情,若是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夏若云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自己更有可能因此而失去更多东西。为什么?只因为皇上此时无比的喜欢夏若云。 “皇上,您不用太过担心臣妾,臣妾只是稍稍有些不舒服而已,并没有特别严重。”她尽力使自己笑得好看一些,“您看,臣妾这不是好好的吗?” 即使舒贵妃这么说了,皇上还是没有放心,他询问道:“爱妃,若是不舒服千万别忍着,朕马上给你叫太医。” 这全部过程,凝安和皇后夏美人都看着。不同的是,凝安和皇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夏美人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嫉妒和愤怒,即使皇上只是和舒贵妃说了两句话而已。 对此凝安不由得冷笑。 “皇上可真是关心舒贵妃啊。”夏若云就坐在皇上旁边,她对着皇上撒娇,希望皇上能够把目光从舒贵妃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臣妾是怀着孩子的人,皇上为什么不关心关心我呢?” 皇上扭过头来看着夏若云,眼睛里带着笑,“朕难道没有好好关心过你吗?” 夏若云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可是她看向皇上的眼睛里都是委屈。 两人亲昵了一会,皇上似乎才注意到,这不是私底下。于是他又扭过头来对着众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凝安和舒贵妃笑了起来。 “凝安这次来宫中不知已经几天了,住的吃的可好?” 凝安原本正在看着和别人相互敬酒的凌鸿墨,听到皇上提自己名字的时候还十分诧异。 “凝安已经来了半月有余,这宫中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凝安很满足。” 皇上听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准备再问舒贵妃什么事情时,皇后却开了口。 “皇上对于舒贵妃好也就罢了,没想到对于凝安也这样好,不过凝安也的确是个懂事的孩子,也难怪皇上以前差点立她为妃。” 这句话一出来,皇上,凝安和舒贵妃都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毕竟这曾经就是他们演给皇后看的一场戏,这场戏只有皇后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可是在场的还有一个人不知道,那就是夏若云。原本皇上对于凝安关心就已经让她十分气愤了,如今居然说皇上曾经有想立她为妃的心思,如果成真了,那她就怎么也斗不过舒贵妃了。 心中妒火越烧越旺,她忍不住开口,“到底是没有立为妃子,舒小姐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若是进了宫,宫中一定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对此凝安没有什么态度,舒贵妃却已经气得不行。平日里她明朝暗讽自己一人也就算了,如今连她无辜的妹妹也要搭进去吗? 她为凝安忿忿不平,这场宴会已经是待不下去了,舒贵妃站起身对着皇上皇后说道:“这里突然起风了,臣妾病还未完全痊愈,就先行退场了。” 说完,舒贵妃嘱咐凝安不要惹事以后就走了,她怕她再待下来,要么会哭,要么会和夏若云吵起来。 每每遇到什么事情,舒贵妃的解决方法总是回避性的,她不想和任何人有任何的正面冲突,躲避对她而言是最好的办法。 可是夏若云却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正当舒贵妃和侍女走在回宫的路上时,夏若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并喊住了她,她回头只看见夏若云一个人趾高气昂地由着侍女搀扶着向她走来。 “舒贵妃,你为何要走的那么早呢,这宴会不是还没有开多久吗?” “我已经说了,我身体不舒服,我需要回去休息。”舒贵妃冷冷地回应到,不想给她一点好脸色。 夏若云知道舒贵妃此时心里肯定不痛快,于是火上加油道:“你不舒服?此时的我是一个孕妇,我都没有不舒服,你凭什么不舒服!” 舒贵妃的脸色更黑了,她觉得夏若云当真是个极其无赖的人。 “若是夏美人你不舒服,你大可回宫休息,何必在这和我倒苦水。我不是皇上,自然不会给你面子。” 说完舒贵妃就带着侍女离去,她怕再呆在这,她一定会做出什么让自己意外的举动。 夏若云冷眼看着舒贵妃离开,她心中十分不屑,正准备转身回到宴会时,只听见贴身侍女一声惊呼。 “娘娘……血!血!” 她正打算教训侍女大呼小叫时,却瞥见自己裙子上的一大片血迹,小腹突然绞痛,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快,快去找皇上!” 夏若云瘫倒在路上,看着血迹一点一点浸湿自己的裙子,她知道孩子一定没了…… 第175章 夏美人之死 这场晚宴注定不会平静,这是舒贵妃参加之前就想到的事情,没想到还是如她预感的一样,这场晚宴出现了悲剧。 当夏若云的侍女慌慌张张跑来找皇上皇后时,仿佛整个晚宴都安静了下来,等着她把夏若云突然流产的消息说出来时,全场更是鸦雀无声。 皇上皇后急忙从宴会离开,他们这一离开,宴会也就自然开不下去了。 凌鸿墨在人散场的时候,走到了凝安面前。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何皇上如此匆忙?” 凝安看着自己想了这么久的人,突然好想触摸他的脸,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夏若云流产了,这实在是太过突然,我怕和我姐姐有关系,我要去看看。” 凌鸿墨点了点头,凝安正准备离去的时候,他却突然拉住凝安的手。 “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凝安看着他,终于是露出了这么多天以来最开心的一个笑容,她轻轻地说:“好。” 等到凝安跟去了夏若云的宫中,皇上皇后,舒贵妃都已经在那里了。夏若云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脸上是未干涸的泪水,此刻她正狠狠地瞪着舒贵妃。 凝安心中暗叫不好,同时听见皇上问夏若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这样了。” 夏若云摇摇头,神色痛苦,“臣妾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臣妾只是和舒贵妃说了两句话而已,一定是舒贵妃嫉妒臣妾有孕……” “我没有!”舒贵妃突然激动起来,她为自己辩解道:“明明是你先出席挑衅我在先,我只是和你说了两句话,我们中间更是隔着很长的距离,我都无法碰到你,你怎么能说和我有关?” “我明明是被你推倒的,你敢做为什么此时不承认!” 皇上的脸随着夏若云的话越来越黑,他看向舒贵妃的目光也不再温柔。他是真的怀疑舒贵妃了,舒贵妃进宫时间虽说不算长,但也不短,她一直都无所出。如今一个刚进宫不久,位分还比她低的美人有了皇嗣,身居高位的她难免会心中嫉妒。而且此时夏若云异常伤心,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样子,他心中也有了倾斜的天平。 凝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她果然发现发现了一些东西。夏若云虽然在哭着,可是她的眼睛时不时的会看向皇后,皇后也是一样会看着她,然后再一脸阴险地看看舒贵妃。 这件事情果然如凝安知道她刚怀孕时就知道的那样,绝对有人在这其中做了手脚。如今看来,一定是夏若云和皇后合谋来算计舒贵妃了。 “舒贵妃,你可有什么话说?”皇上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怒气。 舒贵妃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真的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她以为经过上次栽赃陷害皇后中毒一事后,皇上应该更加相信她才对,没想到还不如上次对她感到信任,这让她突然很伤心。 舒贵妃跪倒在地上,倔强地看着面前的皇上和夏若云,她话语中带着不可怀疑的坚定。 “臣妾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不管别人怎么说臣妾,臣妾都不会承认!” “明明就是你,你有什么不承认的!”夏若云彻底丢掉了平日里在皇上面前的伪装,她歇斯底里道。 皇上面对此时接近疯癫的夏若云也是不满地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也明白孩子没有了的痛苦,可是夏若云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激烈,这让他有些意外。 皇上站起身子,他为夏若云掖好被子,柔声说道:“爱妃你先好好休息,朕自然会调查清楚这件事情,给爱妃一个交代,绝不会让奸恶之人这般逍遥法外。” 随着皇上出了夏若云的宫中,他们也都跟着走了。只是这件事情没有处理,他们是不可能离开的,最后是皇后请皇上和众人去她宫中商量这件事情。 一群人来了皇后宫中以后,气氛又是凝重起来,没有一个人率先开口说话。皇上沉思了一会,还是叫了舒贵妃上前。 “舒贵妃,你如今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一切,从你离席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舒贵妃此时的心已经是凉到了极致,她没有想到皇上当真会这让怀疑她,但是她还是理了理思绪开口。 “臣妾因为不舒服而离席,回宫的半途中夏美人突然叫住了臣妾。夏美人她对着臣妾出言不逊,臣妾只是说了她几句便离开了。臣妾是真的没有和她有什么直接的接触,臣妾也是走路走到一半才突然听见她惊呼,随后知道的就是和皇上一样的时间了。”她说的情真意切,不过这也的确是真实的,她没有掺杂任何虚假的内容。 皇上没有说话,皇后倒是率先开了口,她冷哼一声,不屑地看向舒贵妃,“舒贵妃真是好会说话,平时怎么没有看出来,我们怎么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呢。夏美人还在丧子之痛中就能明确的指出凶手就是你舒贵妃,你为何还要苦苦狡辩!” “姐姐说了不是她,凝安就相信不是她。若是说姐姐的是一面之词,那夏美人的又何尝不是?”凝安上前扶住舒贵妃,以此给她一点安慰,告诉她还有人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信任她。 皇后的话硬生生被凝安顶了回去,她满怀恨意地看着凝安,但却不敢说些什么。皇上听了凝安的话也感觉有道理,于是召见了当时在场的双方侍女。 不出所料,双方各执一词,都与自己主子说的一模一样,这下再也没了当时在场的人,所有人都没了招。皇上只能先让夏若云的侍女回去先行照顾好自己的主子,只要她提什么要求,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 众人依旧是留在皇后的宫中来思考这个问题,究竟是不是舒贵妃害了夏美人的孩子。这个问题还没有得出来结论,更大的噩耗就来了——夏美人自缢在了房间里。 当夏若云的贴身侍女从皇后宫中回去以后,一群小侍女正聚在夏若云的房间外,她急忙上去询问缘由。原来自从她走了以后,侍女们想进去问问夏若云要不要喝一些东西,可是不管她们怎么叫喊,里面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她们既害怕夏若云出了什么事,又害怕夏若云是因为太过伤心,因此没有一个人敢直接闯进去。 夏若云的贴身侍女笑了笑,她知道主子的伤心全部都是假装的,主子在让她去找皇上的前一刻,她还全然不顾自己身上的鲜血和她嘱咐,不管别人怎么问都要说是被舒贵妃推倒的。 对于这件事情侍女并没有感到十分诧异,这后宫争斗她看得太多太多,她自然会顺着自己主子说的话说下去,这样自己才会和主子一起过上好日子,这宫中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等她敲门时,里面依旧没有任何声音,她等了一会实在是等不及了,便嘱咐小侍女们在门外等候,她一个人先进去看看。也就是这一看,让她寒毛竖立,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 夏若云并没有躺在床.上,她自缢在了房梁上,整个人异常恐怖,再也没了平日美丽的模样。 “快……快去叫皇上!美人死了!美人死了!” 于是大家又乱作一团,甚至于比刚才知道美人流产还要更加混乱。 皇上和众人赶过来的时候,夏若云已经被人放了下来,只不过屋子里的任何摆设都没有动过,为的就是留下证据等人来检查。 为了不让大家受到惊吓,夏若云的脸已经被白布覆盖。皇上平日里十分宠爱夏若云,按理来说夏若云如今死了,他应该是非常伤心才对,可是皇上只是掀开了白布看了一眼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话。 凝安也跟着皇帝看了夏若云的遗容一眼,她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个疑问在心中出现,正在向扩大的趋势发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才离开多久,夏美人怎么就这样了……”皇后面容悲戚,甚至已经拿出了手帕开始拭泪,这一幕当真看的凝安心中反味,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让她没想到的是,皇后突然把矛头指向了还在恍惚中舒贵妃,“舒贵妃,如今你还有什么不承认的,你都已经害死了夏美人,下一步难道是要害死本宫吗?” “皇后我敬你是后宫之首,但你也不能因此而血口喷人!”舒贵妃说道,她已经是满脸怒容却不知道如何发作。 皇上虽然怀疑舒贵妃的确有可能推倒夏若云,但他知道舒贵妃断然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情,只是现在皇后极力指正舒贵妃,这让他一时间也不好决断。 “舒贵妃你先下去吧,这几天就不要出自己的宫门了,朕会好好调查这件事情。” 舒贵妃顺从皇上的话,先行离去。然而凝安并没有跟着她,凝安一直盯着皇后,看见皇后目光不善地看向舒贵妃离去的背影。 “皇上,凝安希望皇上能给凝安一个机会,凝安会找出真正的凶手,绝不会让清白的家姐受到任何人的侮辱。” 皇上有些惊讶于凝安想要调查这件事情,但是他一向十分欣赏凝安,于是便答应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番话,凝安一方面是真的想要调查,另一方面是说给皇后听的。 第176章 化解难题 皇后听完凝安这样和皇上说以后,她本来以为皇上是不会这样纵容凝安,可是皇上的回答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收回看向舒贵妃的目光,又重新投向凝安,让她惊讶的是,凝安也同样在看着她。她不是没有接触过凝安的目光,可是凝安看她的目光从未有过现在的神情,愤怒抑或仇恨。她是在怪自己伤害了她的姐姐吗,除了这件事情,皇后觉得自己也的确没有再做过什么。 可是皇后并不在乎凝安究竟怎么看她,因为她也同样不喜欢凝安。也许以前是有让她当儿媳的心愿,但那也只是以前,现在的她只想让凝安和舒贵妃都去死! 夜已经深了,皇上决定暂时先封锁夏若云住的整个房子,他让凝安第二天早上再来查看,凝安也答应了。 皇上先行离开以后,凝安也要离开,皇后从她背后叫住了她。 “凝安你只是一个姑娘,你当真调查这些东西?”皇后装作不可置信的样子,她快步走到凝安面前问道。 凝安虽然心中不喜皇后,却也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凝安当然也不想沾染这些东西,可是一想到家姐被人诬陷,那凝安再不想也要去做。” “可是……” “没有可是,皇后娘娘。为了家姐,凝安心甘情愿。”凝安抢先在皇后说话前先说完自己想说的,对着皇后微微一拜就赶紧走了。 她实在是不想再听皇后说一些假言虚语了,明明.心中都互相仇视对方,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却不能撕破脸,只能暗中做手脚来残害对方,这真是让凝安感觉到极度厌恶。 回到舒贵妃宫中后,如她预料的一样,舒贵妃听说她要调查这件事情以后果然十分生气。甚至可以说,舒贵妃生气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凝安自己的预料。 “你不可以去!你还是个姑娘,不能接触那些不吉利的东西!”舒贵妃着急地看着面前一脸无所谓的凝安,她真的有些头疼。 “姐姐,这可是关乎你的安危,我怎么能不去调查。” 舒贵妃无奈地摇摇头,她微微叹气说道:“难道这宫中除了你可以调查这件事情,就再也找不到人了吗?我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我相信会有人证明我是清白的。” 凝安也开始有些着急,她跑到舒贵妃的面前认真地说道:“姐姐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一切都和皇后有关,若是皇后想要对付你,你是怎么样都斗不过她的。再说,皇上已经同意我来调查夏若云的死因,姐姐你再怎么反对也没办法了。” 舒贵妃彻底的没话说了,她多多少少能看得出皇后好像在针对她,但是她是真的没办法和皇后去抗争这一切。皇后身处宫中多年,又是王家教养出来的女儿,她进宫时间不算太长,更是不懂阴谋算计,这让她格外无力对付皇后。再者说,凝安已经说了,皇上已经答应了她去调查这件事情,那么她真的无法再阻止凝安了。现在她只希望凝安可以小心一点,不要引火上身。 若不是现在夜已深,凝安其实是真的想现在就去调查,早一点调查,那么发现蛛丝马迹的可能性就越大。可是现在皇上已经下令封锁那里,那凝安今晚真的是进不去了。 凝安回到自己房间的准备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又想起了凌鸿墨,凌鸿墨现在在干什么,若是他在,他会不会帮助自己来调查这件事情呢?她想着想着,竟然是睡不着了。 不过上天仿佛都想帮助她一样,凌鸿墨真的来了。凝安因为睡不着而闭眼假寐,却没想到突然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以为是皇后派来的杀手,毕竟如今和皇后闹得如此不愉快,这让她突然紧张起来。 她不知道对方身手如何,因此不敢轻举妄动。那人静静地走上前,凝安已经做好了反抗的准备,却感受到那人轻轻撩起她掉落在脸上的发丝。 “还要继续装睡吗,该起来了。” 凝安猛地睁眼,对上了来者的一张脸,果然是凌鸿墨,这使凝安的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她从床.上坐起,眼睛对上凌鸿墨的眼睛,凌鸿墨的目光还是一如既往的深情。 “你怎么来了,还是在这种时候?” 凌鸿墨委屈地看着凝安,“难道你不希望我来吗?” 凝安虽然知道凌鸿墨是逗她玩的,可是她心里也慌了起来。她一把抓住凌鸿墨的手腕,有些着急。 “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明你是知道的,有人发现你吗?” 凌鸿墨摇了摇头,揉了揉凝安有些乱的头发,“我当然知道你是在关心我,放心吧,没有人发现我出了宫又进来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宫里的线人都和我说了,我有些担心你,还是决定今晚就来找你,我怕你出什么麻烦。” 一谈到这个事情,凝安就没了心情,她是真的很想现在就去查看现场的情况,若是被皇后找人破坏了该怎么办呢? 凌鸿墨看得出凝安陷入了沉思,她的表情有些凝重,这让心情已经随着她而改变的凌鸿墨有些担心。 “凝安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凝安听见凌鸿墨这样说,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是啊,凌鸿墨不是在这吗?自己的武功可能对付不了门口的所有守卫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可是凌鸿墨可以啊! 她抓着凌鸿墨手腕的手越发用力,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凌鸿墨,笑着说:“既然你在这里,不如就帮我一个忙吧。” 两人趁着夜色而行,夜色也是他们此时最好的保护色。等到了夏若云的宫外,果然有很多侍卫守在那里,凌鸿墨也发现了暗卫,好在数量并不多。两人合力打晕了守在宫内的所有侍卫,随即推开夏若云的房门闪身进入。外面还有些侍卫,那是他们不能处理的。一旦外面巡逻的禁卫军发现了门口的侍卫全都晕倒了,他们肯定会进来查看,倒时候就算不是舒贵妃做的,皇后也一定会给舒贵妃安置个让妹妹夜晚来破坏现场的罪名,那时候假的也变成了真的。 两人进屋以后,屋内一片漆黑。说实话凝安是有些害怕的,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好在如今不是她一人来这里,凌鸿墨还在她身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凌鸿墨和凝安率先把屋中的蜡烛点燃,让他们可以看清楚屋内的布局。平日里凝安从未来过夏若云的宫中,今天晚上和皇上一起来的时候,也只是把注意力全在死亡的夏若云身上,她根本没有好好看看夏若云的房间长什么样。如今她环顾一周才发现一件事情,这房间不管是从布局还是装饰都像极了舒贵妃的房间。凝安不由得冷笑,这夏若云究竟是有多羡慕嫉妒舒贵妃。 凝安没有忘记来的目的,夏若云的尸体不知道被放在了哪里,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她已经看过一次了,同时凝安也相信自己不会看错关于夏若云身上的任何细节。 凌鸿墨看着凝安小心翼翼的在屋中挪动脚步,突然觉得她十分可爱,忍不住笑出了声。凝安回头怒视着凌鸿墨,问道:“你笑什么,要是把侍卫招进来就不好了!” 凌鸿墨摇了摇头,走到凝安身边,“放心吧,那群侍卫中有的是我的人,他们会帮助我们牵制其他人。” 凝安这才放下心来,她继续查看着屋内的各种设施,凌鸿墨看她如此认真,便也蹲下来认真地查看着,他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地上因为自缢而被踹倒的椅子。 那是一个普通的木凳,宫中很多地方都是这样的,凌鸿墨把它拿起来看了看。 这一看,果然有了大发现。凌鸿墨喊来凝安一起蹲下,共同查看这凳子。 凌鸿墨把凳子反过来,指着四条凳子腿,说道:“若是一个人要自缢,那么必不可少的一个工具就是凳子,不例外的这里也有一个凳子。” 凝安点了点头,她没有打断凌鸿墨,只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这个凳子是被夏美人一脚踹倒,那么椅子下面的四个脚一定会有摩擦的痕迹,可是这个凳子什么都没有。”说着,他又把凳子反过来了,指着凳子的身上,“这个摩擦的痕迹却出现在这,这说明是有人站在地上把它踢倒的,这凳子是有人故意这样放在这里以混淆我们的视线。” 凝安点了点头,拉着凌鸿墨到了桌子旁,她指着桌子旁边的几个划痕说道:“你和我想的基本上是一样的,夏若云的死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据我所知,夏若云前不久刚刚更换了这套桌椅,她一个嫔妃,每日坐在桌前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喝茶聊天,怎么可能会用力的抓桌子的边呢?” 凌鸿墨随着凝安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了几道抓痕,这是指甲留下的痕迹。这说明,夏美人应该和来的人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斗争。 凝安和凌鸿墨继续在屋中寻找着证据,等凝安翻到夏若云的梳妆盒时,果然又有了新的发现。 她的梳妆盒有一个暗格,她还以为是夏若云平日里存放贵重物品的地方,没想到打开以后让她大吃一惊。 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几包不知名的粉末,凝安有种预感,这已经会成为解决这件事情的关键。 第177章 找到凶手 天已经快亮了,凝安和凌鸿墨决定先走,等明日再来看看这些东西。 凌鸿墨把凝安送回了舒贵妃的宫中,他虽然心里有些舍不得,但是他们还是不得不分离。要是能一直在一起该有多好啊,凌鸿墨这样想着。 凝安其实一夜都未曾合眼,看着天已经亮了,她也就收拾收拾继续去夏若云的宫中。让她奇怪的是,昨日那些侍卫明明被她和凌鸿墨弄晕了,今日看起来都像没有发生过事情一样。一定是凌鸿墨暗中做了什么,不然别人也没有这么大的能力来帮助她,这让她心中更添了一份暖意。 凝安打开暗格时,那几包药都还静静地躺在那,皇上派来了一个公公跟着凝安查看,这几包药虽然公公也不知道什么,但是藏的这么隐蔽,他也知道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公急忙命令外面的侍卫去找几位太医来查看这些东西,凝安跟着嘱咐到让太医把近来宫中各个地方取药的账本也拿过来,公公答应了这个请求。另一方面公公也让侍卫准备好去通知皇上,因为他看见了凝安的笑容。公公心里清楚,凝安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凝安又反复查看了屋内的摆设,发现和昨天并没有什么不同。紧接着她又了解到,原来夏美人的尸体还留在这个宫中没有抬走,只是放在其他的房间里,她便准备硬着头皮再去看一次。 公公看得出凝安有些勉强,觉得她也只是一个小姑娘,于是问道:“舒小姐确定要去看吗?老奴觉得那些丧气的东西不看也罢。” 凝安摇了摇头向门外走去,她回过头对着公公微微一笑,“虽然的确是有些丧气,但是我不想放过任何一点线索。” 凝安还是去了,这次她尽量使自己不去看夏若云的脸,她的注意点在夏若云的脖子。若是夏若云是自缢而死,那么脖子上的伤痕应该是在中间。这时凝安查看的时候,伤痕也的确在中间,但是其中有一点让凝安起了疑心。 若是自缢而死,脖子上勒得最深的痕迹应该是在脖子的正中间才对;就算是人为的先把她勒死,那也应该是正中间。可是如今夏若云脖子上的伤痕最深处是在脖子右边! 凝安在自己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发现两只手的话,不管怎么样放都会在脖子正中间出现最深的伤痕。若是在右边的话,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人是用左手先把夏若云勒死的。 什么人明明有两只手可以处理掉别人,可是偏偏只用了一只手,还是平常人不常用的左手,凝安觉得大概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那人右手不好使。 接下来凝安又仔细检查了夏若云的身体上有没有什么问题,最后果然在她手上发现了一些东西。先前凝安已经发现了夏若云的桌子上面有划痕,果然在她指甲里找到了一点木屑,可是现在看来除了木屑,又有了更重要的发现——她的指甲里有血迹! 这是不是说明,夏若云曾经抓伤了要杀她的人。凝安这样想着,觉得真相已经逐渐浮出了水面。 凝安唤来守在外面的侍卫,嘱咐他们去帮忙做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等到凝安再回到夏若云自缢的房间时,皇上皇后,舒贵妃已经都来了。凝安看到一大群人的突然出现,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最后是皇上先开的口。 “凝安,我听侍卫来报说你已经有了一些发现,是出来结果了吗?” 凝安笑着扫视了在场的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了皇后身上,“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太医来了。等到那时候,凝安就可以把发现的一切说出来了。” 没有多久的,太医就来了。当凝安从身上掏出那几包药粉的时候,她看了一眼皇后,果然如她所想,皇后的神情有些慌张。 太医接过凝安手中的药,他只是闻了闻看了看,就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太医突然跪倒在地,看上去十分害怕。 “回皇上,臣已经有了结果。” “快说,这是什么药。” 太医斟酌了一会,还是选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向众人解释道:“这种药是有利于女子怀孕的药物,已经在宫中流传了许多年,一度被禁止。它之所以被禁止,是因为它有一个不能改变的弊处,那就是怀上的孩子一定会流产。” 这番话一出来,众人心中激起惊涛骇浪。舒贵妃突然哭了,这包药终于是证明了她的清白,她是真的没有接触夏若云,没有推倒她。 皇上的脸色尤其不好看,他曾经也听过这种药。先帝还在位时,宫中就有许多女子拿这个药来争宠,如今他没想到还会在宫中存在这种害人的东西。 “这种东西已经被禁止了,那为什么还能在宫中存在?” “回皇上,药虽然会被禁止,但是只要有人知道配方,就一定能够做出来。”太医低着头说道,他回忆起这些天来找他拿药的人,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这就是为什么我让太医带着各个宫中拿药的账本的原因。”凝安说道,目光还是紧锁着假装镇定的皇后。 “请太医给我们看看,究竟是谁这一段时间内,从太医院拿了能做这些东西的药吧。” 太医颤巍巍地打开账目,把可以做成的药读了一遍,又读了一遍各宫拿药的情况。随着太医读出的各宫,皇上的脸越发阴沉。 凝安看着皇后从一开始的假装镇定,到如今的直冒冷汗。因为读出来的各宫中,皇后所处永和宫占的比例最大。 皇上一掌拍在一旁的桌子上,他愤怒地看向皇后,“皇后,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还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在舒贵妃身上吗?” 皇后见皇上震怒,她双腿一曲跪倒在地,“皇上怎么能只凭几条还不知道是不是伪造的证据就怀疑臣妾呢?臣妾是被诬陷的!” 凝安冷笑,走到皇后面前看着她说道:“我诬陷皇后了?那我有没有让皇后您杀了夏美人呢?” “舒凝安,你不要血口喷人!”皇后大叫道。 凝安明白皇后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她拍了拍手,让守在外面的侍卫带着最重要的证据进来了。 这个证据是一个人,准确的说是皇后宫中的一个公公,他是皇后的亲信。他的右手天生萎缩不能用力。 “既然皇后您不愿意承认您杀了夏美人,那就让您宫中真正的凶手来说吧。” 那公公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向皇后的眼睛里带着焦急。 凝安走到皇上面前,她对着皇上微微一拜说道:“皇上,凝安之所以这让怀疑皇后不是没有原因。夏美人若是自杀,那么她踢倒的凳子一定是凳腿有摩擦的痕迹,而凳腿上面没有,摩擦的痕迹在凳子身上,说明是有人在下面故意把凳子踢倒;其次夏美人的桌子边有抓痕,刚才凝安查看过夏美人的指甲,里面有桌子的木屑,说明这是夏美人抓的。没有谁会无聊的去抓桌子,除非她正处于激烈的斗争中。” 皇上听完凝安的话,急忙派侍卫查看,侍卫一一检查后发现果真如凝安所说。 凝安看到皇后看她的目光带着凶光,她只是淡淡撇了一眼,对着皇后冷笑,她继续说道:“我还发现,夏美人脖子上的伤痕是在左边,然而按理来说不管是自杀还是被人杀死,都应该是中间的伤痕最重。除非,那个人右手不好使,他是用左手勒死夏美人的。我让侍卫去找了宫中右手不好使的人,最后发现也只有皇后宫中的这位公公。” 公公一脸慌乱,急忙为自己辩解:“皇上,奴才是被冤枉,您不能听信舒小姐的一面之词,奴才根本就不认识夏美人,又怎么会害死夏美人呢?” 凝安知道如果不拿出最有力的证据,那么皇后和这个害死夏若云的公公是一定不会认罪了,她也实在是不想再拖下去了。 “我自然是不会无缘无故的就这样指认公公。夏美人的指甲里还残留着杀死她那人的血迹,定是挣扎时抓伤了他。皇上只需要查看一下公公手臂上是否有抓痕。” 皇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公公,两个侍卫围了上去分别架住公公的手,作势要捋起公公的袖子。公公这次再也没有狡辩了,他满脸的恐惧,不停地挣扎。 “皇上,皇上饶命啊,饶命啊,奴才是有苦衷的,是有苦衷的!” 这句话等于说已经承认了夏若云之死与他有关,皇上听完他说的话,已经大概明白了。他亲自冲上前捋起公公的袖子,如凝安所说,几道血痕触目惊心。 “皇后!”皇上怒不可遏,大声地喊了起来,“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后听闻凝安说手上血痕的时候已经吓得不行,如今皇上怒喝一声,更是让她冷汗浸湿了衣服。 她连忙俯身在地,对着皇上行礼,“皇上,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这件事和臣妾没有关系!” 皇上冷笑着走近皇后,看着皇后的目光阴冷无比,“相信你?朕已经相信你多少次了,如今你还想让朕相信你,你当朕是傻子吗!” 第178章 皇后被废 皇上是彻底发了怒,如今所有证据都摆在众人面前,皇后居然还是能满口胡诌说自己是无辜的。皇上总是忌惮皇后是王家的女儿,即使她经常在后宫做一些坏事,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如今,皇后越发是变本加厉起来,这让皇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件事情,他决定和皇后做最后的了断。 “皇上,你应该是了解臣妾的,臣妾真的没有做。这人虽然是我宫中,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杀了夏美人。”皇后还在苦苦挣扎,希望皇上能够像上次宋美人事件一样饶过她,可是她不明白,这次皇上已经下了决心绝不再屈服于王家的势力。 “哼!你不知道?让就让这个狗奴才说说,究竟是谁指示他杀害他都不认识的夏美人!”皇上冷眼看着皇后,一脚踢翻了跪在地上的公公。 公公急忙反应过来,继续跪在地上,此时的他已经被吓破了胆,竟然是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看着皇后,说道:“皇后,你不能这样对奴才,奴才可全是为了为了您啊!”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何时和你说过这些事情,你到底是谁派来陷害我的!”皇后甩了甩衣袖,她不停地后退,眼睛也不敢直视公公,嘴里说出的话更是无情至极。 公公听闻皇后这样说,他的一颗心也冷了下来,他为了皇后,尽心尽力做事做了这么多年。不管好事坏事,只要是皇后安排他的,他都无一例外圆满完成,除了这次,被凝安发现纰漏。他没想到,只是这一次就可能要了他的命,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主子如此无情,关键时候竟然拿自己当挡箭牌。 “皇后娘娘……奴才跟了您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奴才吗?”公公停止了哭泣,满脸震惊的看着皇后。 “我怎样对你?我有让你去杀人吗?”皇后不堪示弱的大声回应着。 公公这下算是彻底明白了,皇后根本就是想让他挡下所有的罪,让他替她去死。公公突然笑了起来,他不停地点头,说道:“皇后娘娘,奴才真的没有想到您会如此无情。”他说着,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那您也别怪老奴无义了!” 紧接着,公公说出了所有关于皇后的这个计划。皇后先是挑拨受宠的夏美人来找舒贵妃的麻烦,又给夏美人支招怎么样对付舒贵妃,又怎么样能够更好的留住皇帝,其中有一点就是用催情香。 皇后还告诉夏美人有一种药可以让女子快速受孕,夏美人果然心动,便拿了皇后的药。如同皇后所说,夏美人真的很快就怀孕了,可是夏美人不知道的是,这种情况下怀的孩子不知不觉就会流掉。孩子没了的那日,夏美人虽然伤心,但是也跟着皇后眼神的指示诬陷舒贵妃。等到众人离开以后,皇后便派了公公去斩草除根,以免再出现一个新的宋美人说出皇后所有的计谋。 皇后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正是她的背信弃义,让她身边所有的人在最后时刻都会选择出卖她。听完公公讲述完一切的皇后已经是呆若木鸡,她仿佛已经看到以后自己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皇后,如今你是承认不承认。”皇上阴沉着脸,仿佛想要将皇后就地正法。 皇后咬了咬嘴唇,还是打算最后再赌一把,“臣妾不承认,臣妾会找父亲来帮臣妾洗脱冤屈!” 听到皇后拿出王家当自己的挡箭牌,皇上原本就已经极为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没有谁比皇上更痛恨王家,也没有谁比皇上此刻更想杀了皇后。 “来人啊,皇后谋杀陷害后宫嫔妃,混乱后宫,理因当斩!”皇上看着皇后面如死灰的脸,他勾起一抹冷笑,“但朕念在王家为国效力多年,如今废除皇后后位,打入冷宫。” 皇后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打入冷宫还不如立即问斩,进入冷宫的生活,那可是生不如死啊!她刚刚还以为自己最差的处决应该就是囚禁在自己的宫中,再也不能踏出半步,如今怎么能想到身为有王家背景的她也会被打入冷宫。 “皇上,臣妾的父亲可是丞相啊!”皇后不甘心地大叫着,希望皇上能明白王家带给他的压力。 皇上听到王家,心中更是愤怒,他快步走到皇后面前,扬手给了皇后一巴掌。 “朕知道你是王家的女儿,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朕!同样的,朕想要废除的,就是王家的皇后!” 等到皇上说完这句话,一旁的侍卫就已经上前抓住了皇后。任凭皇后再怎么叫喊,她头上的凤冠也已经被摘了下来。她的头发全部都乱了,穿着华丽的凤服,看上去十分狼狈。直到一直听不见皇后的叫喊声了,皇上才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来对着凝安微笑,却不知道他此时的笑有多勉强,有多难看,“朕今日当真是要谢谢凝安了,这个恶毒的妇人终于得到了惩罚。” 凝安对着皇上行礼,说道:“凝安明白皇上今日真的是十分气愤,可是这样把皇后打入冷宫真的好吗?王家真的不会再做出什么吗?” 皇上低着头沉思了一会,他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若是这样直接处理了皇后,王家会不会真的会对朝廷施加压力。可是如今他真的是觉得不能再忍下去了,这后宫已经被皇后搞得乌烟瘴气,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再死多少个无辜的人。 说起无辜的人,他看向了面前的舒贵妃。舒贵妃明明什么也没有做过,什么也没有说过,却被多次卷入皇后的阴谋之中,自己也是鬼迷心窍地不信任本性纯良的舒贵妃。 是他对不起舒贵妃。 皇上看着一脸悲戚的舒贵妃,知晓她心中一定十分难受。 “皇后作恶多端,即便王家给她撑腰,我也不能再坐视不管了。只是可怜了爱妃,多次受到无辜的牵连。” 舒贵妃听到皇上的话中提到了她,她这才抬起头看向皇上,这一看便是撞进了皇上眼中的深情里。 “臣妾是被冤枉过很多次,皇上您也的确不信任臣妾很多次。可是还好,每次臣妾都能得到清白。臣妾只希望,皇上下次能够看清楚事实真相,不要再无端猜疑臣妾做过什么坏事。”舒贵妃说着,又是哭了起来,她实在是太伤心了。这次和宋美人那次,若不是凝安,她估计早就已经死在了皇后的阴谋算计之中了。 “是朕错了,朕以后一定会先把事情搞清楚,再也不会诬陷爱妃了。”皇上上前将舒贵妃揽入怀中,看着舒贵妃哭得伤心,他也跟着心疼起来。 凝安见到事情已经处理,皇上和舒贵妃也已经互解心结,她随即退出了房间。 凝安从夏若云宫中出来以后,感到了无比的轻松。她十分感谢昨天夜晚有凌鸿墨的陪伴,若不是凌鸿墨,她今日的调查和最后结果的得出也不可能如此顺利。她觉得真是奇怪,她又开始想念凌鸿墨了。 这时的她一方面想见凌鸿墨,另一方面也只想赶快回到舒贵妃的宫中睡一觉。她一夜未眠,如今已经是瞌睡的不行。只不过这次上天没有像昨晚一样给她送来她想念的凌鸿墨了,它送来了另一个人,定王。 定王好像是在这条路上等着凝安一样,看见凝安向这边走来,他急忙迎了上去。可是他不知道,凝安看到他时,心里面已经是崩溃了,她不明白定王为什么非要一直缠着她。 “凝安,你已经从夏美人宫中回来了?我听说皇后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凝安笑着,客气地说道:“定王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凝安不过是才调查并处理完这件事情,您这边就知道皇后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定王有些尴尬地笑笑,这并不会让他温和如玉的面孔失去颜色,“皇后被废,打入冷宫,这是一件大事,自然传开的速度很快。” “那定王是想恭喜凝安了结了这件事情,还是庆祝皇后进了冷宫呢?” 这一句话问的定王哑口无言,这也是凝安要的效果。 “若是没什么事情,凝安就先行回家姐的宫中了。凝安一夜未眠,此时需要休息。”她说完便准备和定王擦肩而过,却没想到定王握住了她的手。 “定王这是干什么?握着姑娘家的手,难道这合乎规矩礼仪吗?”凝安皱眉,想要甩掉定王的手,却没想到被定王抓得越来越紧。 定王紧紧地盯着凝安,眼中带着炽热的感情,“凝安,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思?” “明白什么?”凝安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于是开始装傻,“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好吗,凝安真的想要回去睡觉。” 这一次,她终于用力甩开了定王的手,她走的越发的快,她害怕身后的定王又抓住她不放。 “凝安。”定王突然喊她的名字,这使凝安不得不停了下来。 “你说明天,那就是明天。明天我会让你彻底明白我的心思!” 凝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定王明日究竟想做什么,但是她明白定王想要做的事情,一定是会让她十分尴尬,甚至于说十分为难。 第179章 定王求婚 凝安回到舒贵妃宫中以后,她暂时也不想去想关于定王的任何东西了。定王要做的事情,一定不会让她感觉到舒心。但是同样的,她没办法阻止定王,凝安只能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一夜未眠而且还心力交瘁的凝安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倒在床.上还没有一会,她便沉沉睡去。 凝安开始做梦了,在梦里,她梦见了被舒宁馨和夏明旭害死的自己,她蹲在地上哭着,不管凝安怎样叫喊,她都不愿意抬起头。 “你是,怎么了?” 前世的凝安还是埋头痛哭,根本不在乎面前凝安担心地问候。 “舒凝安,你到底怎么了!”凝安有些生气,明明她已经做了这么多,上一世害她的人一点一滴接受着惩罚,为何她还是要哭泣。 凝安实在忍无可忍,准备上前提起还蹲在地上哭泣的自己。可是这时候,她突然感觉到天旋地转起来,有人在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凝安醒了过来,对上舒贵妃关切的眼睛,她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着急。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舒贵妃一脸的担心,凝安还是拽住了舒贵妃的衣袖,“姐姐,你不是在和皇上一起吗?” 舒贵妃的手轻轻抚上凝安的脸,为她擦去满脸的泪痕。“我和皇上在一起那是早上的事情了,现在已经晚膳时间都已经过去了,姐姐怎么可能还呆在那呢。倒是你,怎么睡着睡着突然哭了起来。” 自己哭了吗,凝安感觉到不可思议,她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上面一片水渍,她是真的哭了,梦中前世的自己,就是如今的她。 凝安抬起手抱住舒贵妃,贪恋着她身上的温暖触觉。她为什么现在会哭呢,明明已经解决了舒振翼和宋姨娘,如今又是解决了夏若云和皇后这两个大麻烦,她有什么好哭的呢,她应该感觉到高兴才是,凝安安慰自己说道,这一定是因为自己太过于高兴而喜极而泣。 “姐姐,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凝安把头埋在舒贵妃的肩膀上,像个小孩子一样闷声说道。 舒贵妃微笑着拍打着凝安的背,她觉得凝安这时候才真正像一个十三岁的姑娘,她轻声问道:“什么梦?说给姐姐听听好不好?” 凝安点了点头,开始娓娓道来,“我在梦里梦见前世的自己一直蹲在地上哭,我去喊她,她也不答应我。她看起来真的是特别伤心。” 舒贵妃笑出了声,她安慰凝安说道:“傻姑娘,那只是你的一个梦而已,放心吧。没有前世的凝安,只有现在的凝安,而且凝安永远都不会哭得特别伤心。” 凝安抱着舒贵妃的手收得更紧了,她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吧,我也希望凝安能够一直开心快乐下去。”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拥抱在一起,在这华丽却幽冷的深宫之中给姐妹彼此一些温暖和安慰。 然而这种温馨的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皇后和夏美人的阴谋刚刚被破解,却没想到更大的难题向着凝安迎面扑来。 那天夜里,她与舒贵妃睡在一起,听着舒贵妃讲着小时候的各种故事,两个人都高兴的不行。她们从入夜开始谈起来,越谈到后面两个人越是来了精神,最后睡觉的时候,已经是天边泛白。凝安觉得,自己这两天的睡眠实在是太不好了,她已经开始觉得头发晕,眼前有时会忽然一黑。如果有时间的话,她一定要好好的睡一觉。 舒贵妃是早起惯了,即使晚上睡得很晚,可是也保证了自己第二日早上的清醒。她看着床另一边还睡得正香的凝安,决定先不叫醒她。然而等她用早膳时,皇上宫中的人来了,她本以为是要找她有什么事情,却没想到指名点姓的要凝安前去。 凝安是不得不醒了。 凝安用了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她穿了一件简单却又不失礼仪的襦裙,便随着来人去见皇上。 来的是个老宫女,她带着凝安一边走,一边脸上露出微笑,这个微笑让凝安直冒冷汗。 “若是嬷嬷您有什么事情大可以直接告诉凝安,凝安也想明白皇上为什么一大清早就召见凝安。” 嬷嬷终于是不再隐藏脸上的笑意,她大笑出声:“皇上找舒小姐自然是好事,而且还是天大的好事。舒小姐你以后真的是要有福气了!” 这让凝安更加疑惑了,她想再向嬷嬷询问什么的时候,嬷嬷却已经快步走远,无奈之下她只好自己去皇上那里探个究竟。 凝安去了皇上宫中的时候,侍卫们都已经认识了她,也对她侦破了皇后联合夏美人陷害舒贵妃和皇后谋杀后宫嫔妃的事情而感到钦佩。在他们眼中,凝安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却能有如此胆识和魄力,怎么能让人敬佩。 守在殿门口的宫人没有通传,看见凝安向着他们走近了,便立即打开了殿门,他们知道屋内的两个主子都在焦急地等着凝安。 凝安向着宫人微微点头致谢,随即走了进去。殿门被关上,刺眼的阳光也随之消失,凝安终于看清楚了屋内的人。 眼神柔和,微笑地看着她的皇上,和带着满脸自信和掩盖不住的喜色的定王。 凝安的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突然炸开了,她想起了定王昨日和她说的一席话。他说今日他会让凝安彻底明白他的心思,难不成他竟然把这件事情直接告诉了皇上这里?回想着一路上嬷嬷带着喜色的微笑和恭敬的态度,凝安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 可是只要皇上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她还是要继续装傻。 “臣女凝安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凝安跪倒在地,向皇上行礼。 皇上点点头,笑着说道:“不必如此多礼,快快起来吧。朕今日找你来,只和你谈一些家事,大可不必如此拘束,放松一点就好。” 凝安回答了是,便站起身来,她走到皇上给她指的椅子上坐下。 此时的定王就坐在凝安的对面,他紧紧地盯着凝安,虽然带着和凌鸿墨看凝安一样的柔情,可是却让凝安感受到如此的不自在。 “凝安,不知道你觉得定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皇上突然问道,这让凝安的心悬了起来,该来的终究是要来。 凝安转过头,对着皇上,她尽量地笑着,不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太过于僵硬。 “定王从外貌上来说,玉树临风,温润如玉,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从性格上来说,风度翩翩,温和随性,是平易近人的人;从才华上来说,饱读诗书,精通兵法,是不可多得的国之栋梁。” 皇上听闻凝安的一席话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不管怎么样,凝安总结的都十分到位,既没有过分的夸赞定王,也没有贬低身为皇子的他。就连定王自己听了凝安的一席话,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以为凝安如此夸他,定是心中也对他有意。 皇上轻呷一口茶,试探性地问道:“那若是定王想要求娶哪家的姑娘,凝安觉得是否可以成功?” 凝安不会听不出来,这句话是用来套她的话的,可是她又不能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只能恭敬的开口:“定王是天之骄子,若是定王看上哪家的姑娘,一定是那个姑娘的福气,又怎么会不同意呢?” 这时定王已经是十分激动,这样说起来,凝安是一定会答应了。他再也坐不住了,定王快步地走到皇上面前跪下,神情激动地说道:“父皇,其实儿臣心中爱慕舒家二小姐,舒凝安已久,儿臣恳请父皇为我们两人赐婚!” 听到定王这样开口,凝安已经是差一点要昏倒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就是昨日定王和她说的今日一定要让凝安明白他的心思吗,可是这只会给凝安带来惊吓而已。 皇上早已经预料到定王会沉不住气,可是也没什么关系,现在也刚好是时候。 “那,凝安你的意思……” “回皇上,凝安恳请皇上不要赐婚。”凝安跪倒在地,倔强地说。 这一句话使屋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就连一直微笑的皇上也板起了一张脸,他没想到凝安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利索。 “凝安这是为何,难道说我大隋有名的定王,还配不上你吗?”皇上的话带着怒气,可是这也不可能动摇凝安的内心。 凝安俯身在地,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更加谦卑,“凝安方才已经说过,定王是天之骄子,嫁给定王的女子,这是她们的福气。可是请皇上原谅凝安,凝安还小,还想承欢于父母膝下,凝安不想离开他们。” 听闻是这个原因,皇上的表情才稍稍缓过来。只是定王还是一样的不能相信凝安刚才果断地拒绝了他。 “这个没关系,可以先把你和定王的婚事定下来,再过个两三年成婚也不迟。”皇上思考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跟着点了点头,认为这的确是个处理凝安此时面临问题的好办法。 可是凝安却不这样想,她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凌鸿墨。其他的换做了谁,就算拿着天下做聘礼,如果不是她喜欢的人,她都不愿意接受。 于是她像下了决心一下,郑重地说出了心里话。 “请皇上恕罪,凝安不能同定王成婚,凝安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是的,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第180章 凝安的坦白 凝安的这句话,比刚才说出的哪一句话都要更有震撼力。 不过这次皇上没有再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他突然有些理解凝安因为他和定王的步步紧逼,而被逼着说出这句话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女子的心爱之人本就应该藏在内心深处,不让外人知道,只留自己一个人怀念。可是如今面对着定王的求婚,凝安却能够毫不犹豫地说出来,这虽然是勇气可嘉,但是也能感觉到凝安已经被逼到不得不摊出一切底牌的时候了。 只是定王此时的心里就没有皇上对于凝安的理解,那种其实仔细想想,并没有所谓的感觉。他原本还以为凝安只是因为年纪太小因此会害羞,才会在见到他的时候爱答不理,才会一直躲避他的追求。如今看来,全部都是他错了,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凝安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才对他如此冷淡。他呆呆地看向在地上跪着的凝安,她的侧脸十分好看,可是从她的侧面就可以看得出,她眼神中的深情和坚定。 凝安是认真的,她说出的话不是没有思考过,只是她实在是不想强迫自己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如果她嫁了,那么她和前一世活得又有什么不一样吗?她一边想着,一边等待着皇上给她的回话。 不管怎么样来说,今日的定王,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嫁的。谁让她心里,真的一点都不喜欢定王,她心中满满当当填的都是凌鸿墨的音容笑貌。 皇上思考了一会没有说话,原本他还想要委屈凝安就这样和定王订婚算了,可是凝安跪在地上,背脊却挺得笔直。他突然想起,受了冤枉的舒贵妃也不也是如此吗,不管怎么样,始终坚持自己内心的想法,遵从自己的决定。 “定王,你先行退下吧。朕要好好和凝安聊一聊。”皇上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对着定王说道,看来今日定王请求他的事情十有八九是要办不成了。 定王虽然心中感到伤心难过,但是他也不能违背皇上的意思。他静静地看着凝安一会,还是决定先出去,等着皇上和凝安谈话的结果。 只是他走到凝安身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要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看着凝安,眼中带着深情,“凝安,我希望你能清楚,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 凝安没有直视定王,她感到尴尬又自责,但是说话的语气还是一样的坚定,“凝安不是不明白定王对于凝安的感情,可是如同定王所讲,凝安也希望定王能够明白,凝安是真的有了喜欢的人,这个人不是定王您。” 大殿的门被心灰意冷走出去的定王悄悄关上,凝安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白了。她是知道自己喜欢她的,可是定王也明白她心中喜欢的不是自己,想要嫁的也不是自己,她是根本不想和自己有什么牵扯而已。现在的定王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去想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凝安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人,和凝安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自己也认识他吗?凝安这样优秀的女子,究竟因为他的什么特征,而喜欢上他,忍心拒绝将来有可能成为大隋王位继承人的定王。 定王的走出,终于是让凝安松了一口气,她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轻松于定王的离开。等她抬起目光看向前方时,皇上也刚好在探究地看着她。 “若是皇上有什么想问凝安的,凝安一定会知无不言,只是请求皇上不要给凝安赐婚就好。” 皇上微笑着,心中对于凝安如此害怕这门婚事的成真而感到无奈,若是凝安真的不愿意,那他也就不准备强迫凝安了。毕竟凝安不同于其他的官家小姐,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帮助皇上解决面临的重大麻烦,皇上原本就欠她人情。 “若是凝安你真的不愿意和定王在一起,朕也不会逼你。你为朕解决了许多麻烦,朕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也就更不能强迫你了。”皇上说着,突然想起凝安刚才的话,“只不过,凝安是否可以告诉朕,你心中喜欢的人是谁?若是朕可以做到,朕会为你们两人赐婚。” 凝安听到皇上这样说很高兴,她刚想脱口而出凌鸿墨的名字,却又突然停住已经在嘴边的话。她心中已经确定了凌鸿墨,就算以后成婚也是要和凌鸿墨。如今她知道凌鸿墨也是喜欢她的,可是凝安也知道,喜欢和想要成婚是两种概念,在搞清楚凌鸿墨究竟怎么想之前,凝安决定先不说这件事情。 “原谅凝安有些不方便说不他的名字,凝安怕皇上赐婚以后出现如今和定王向凝安求亲一样的场景。等到凝安真的确认了他的心意,我们两人会一起来找皇上,请求皇上赐婚。” 皇上点了点头,凝安说的话有道理,若是凝安喜欢的那个人不喜欢凝安,那皇上自己就算做再多的事情也没有用处。 “凝安你究竟喜欢那个人的什么品质,他竟是优秀到可以打败定王吗?” 凝安摇了摇头,谈到凌鸿墨,她的整个人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她这才喝了一口桌上放的清茶,用来压制住自己的饥饿,毕竟她是没有吃早饭就来了,此时已经是饿得浑身发抖。 “凝安也说不清楚这件事情,和他的遇见相识既不是很美也不是很差。凝安甚至已经忘了和他开始相互欣赏究竟是哪一天了。” 她脑海中此时全都是凌鸿墨的脸,凌鸿墨的笑,凌鸿墨的生气,或者是凌鸿墨的眼中的含情脉脉。 皇上看着凝安已经走神,她的眼里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嘴角的笑容也是让人暖心无比。 “看来,凝安你的确是非常喜欢这人,那朕也就不能强人所难了。若是有一日你们两人一起来向朕请求成婚,朕一定会成人之美的。”皇上想了想,开始提笔在面前的帛绢上写着什么。 如今他已经彻底明白凝安心中是真的装着另一个人,她是不会喜欢上定王的,那便是更加不会和定王在一起生活,不会答应定王的任何请求。 皇上身为定王的父亲,这时就需要断了定王的这个心思。他决定收凝安为干女儿,赐她一个公主的称谓。皇上知道,凝安配得起这个公主的位置。 “来人啊!”皇上的声音不严自威,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门外的宫人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像是知道皇上有什么事情的要求他去办一样,宫人走上阶梯,停在了皇帝面前。 皇上将刚刚起草的圣旨交给了宫人,嘱咐宫人颁布下去,最后今日就让宫中的人全都知道这件事情。 看着急急离去的宫人,凝安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她看见皇上是写了什么东西,可是那是什么她并没有看得清楚,她心中最害怕的就是那份圣旨是要求她嫁给定王的。 皇上看着凝安微皱的眉,他像是看出了凝安的心事,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起来。 “凝安你可是在担心朕会不顾你的意愿,硬是把你和定王拴在一起?” 凝安心中虽是这么想的,可她也不能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凝安不敢。” 皇上摆摆手让凝安走近他,他仔细地看着凝安,不时地点点头。 “朕认为自己判断是没错的。”皇上拍了拍凝安的肩,眼神中带着长辈对后辈的慈祥。 “朕决定收你为干女儿,封为安乐公主!” 凝安被吓了一跳,这比刚刚定王向她求婚让她感到还要震惊。她急忙跪倒在地上,把头埋得很低,“凝安惶恐,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凝安只是普通女子,怎么能够成为身份尊贵的公主呢?” 皇上依旧是笑着,他扶起跪着的凝安,觉得凝安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朕说你当的起,你就是当的起!封你为公主,一方面是为了感谢你帮助朕拆穿了皇后的真面目,另一方面也可以断绝了定王对你的心思,这难道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这的确是凝安想要的没错,她想要摆脱定王的纠缠。她细细思考了一番,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惊慌失措,“那凝安就谢过皇上,多谢皇上对于凝安的厚爱。” “这是凝安你应该得到的。”皇上回答道。 凝安从皇上宫中出来的时候,定王还等在外面,他看见凝安以后想要上去说话,凝安却没有停歇地跑走了。 凝安一路上步履匆忙,直到走进舒贵妃的宫门前,她才停下了脚步。因为舒贵妃正站在朱红色大门前着急的等着她,看见凝安回来,她终于是露出了笑容。 “凝安,皇上和你说了什么,怎么去的这样久?” 凝安没有说话,她拉着舒贵妃便向屋里走,她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坐下来谈比较好。 当凝安把定王向她求婚和皇上决定封她为公主的事情和舒贵妃说了之后,舒贵妃也是异常震惊。这个公主也许只是挂着的一个虚名,但是这表明了皇上对凝安的厚爱和重视,这个名号也足以让所有人都不敢再小看凝安。 “姐姐,我感觉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想要回家了。”凝安扶着自己的额头说道,她现在尤其想念家里面无忧无虑的气氛。 舒贵妃点了点头,决定听从凝安的意愿先送她回家。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别说是凝安,就连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件接着一件,那么突然,让人难以想象。 第181章 决定放手 只是过了两个时辰,凝安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完,宫中就已经传遍了她被封为安乐公主的消息。一时间有多少人心中痛恨凝安,又有多少人羡慕凝安,对此凝安都不能得知。 现在的她,只想赶快离开皇宫,回到自己熟悉的国公府。然而舒贵妃虽然是答应了凝安让她走,也帮她找来了马车,但是她一直在往车上放着要让凝安带回去的东西,凝安不得不等待。 等到一切都已经收拾好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凝安必须立刻启程。 “凝安,回到家中替我问候父母和奶奶,告诉他们我在宫中一切安好,让他们不用担心我。”舒贵妃最后嘱咐着凝安,若是说实话,她是不希望凝安走的,毕竟凝安是现在她在宫中唯一的亲人,可是她却不得不放手,凝安不属于深宫之中。 凝安点点头,表示会把舒贵妃的意思传达到父母那里,她舍不得地松开了舒贵妃的手,最后看了一眼舒贵妃后,转身钻进了马车。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如同她来时一样,四角的铜铃叮咚作响。不过她进皇宫那天,心中带着的满满都是焦急,因为她害怕舒贵妃出了什么事;这次她回来是带着的是满怀的心事,唯一值得慰藉的大概就是马上就能见到自己的父母了。 她坐在马车中闭眼假寐,没有过多久,马车居然停了下来。凝安睁开眼,她觉得此时应该还没有到国公府,这路程才刚刚走了一半而已,也许是出了什么事情。 正当她想掀起车帘时,坐在外面的车夫就已经先掀开了。他一脸为难地看着凝安,这样已经放松下来的凝安又开始有些紧张。 “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地驾驶着马车,怎么突然停了下来,这里应该还不是国公府。”凝安不解地问道。 车夫支支吾吾,最后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小姐,不是奴才不想走。只不过,定王殿下在前面挡着路,奴才不敢过去啊……” 凝安把车帘彻底掀开,果然如同车夫所讲,定王骑着一匹棕色骏马正堵在道路正中间。 凝安眯着眼睛看向定王,她的目光里带着冷漠。宫中已经传遍了她被封为安乐公主的事情,定王作为这件事的当事人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可是他如今还在这里拦着自己的去路,这未免也太过于不给皇上和凝安面子。 凝安双手紧握,虽然她真的十分讨厌定王这样做,但是她觉得还是要彻彻底底和定王说清楚一切最好。只有说清楚一切,定王才可能不会再缠着她。 凝安弯腰出了马车,由车夫扶着跳了下来,一步一步地向着定王走过去。远远的,她看见定王脸上有生气,有震惊,也有悲伤。可是这些情绪对于凝安来说没有任何用处,都不可能使她动摇半分。 “定王这是做什么,在这挡着凝安的去路难道不觉奇怪吗?” 定王没有理会凝安说的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凝安的脸,低声说道:“你现在已经是安乐公主了,你真的已经是公主了?” 凝安觉得定王此时有些恍惚,她害怕定王做出什么傻事来,决定不使用太过激的语言。 “凝安被封为安乐公主,这也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但是凝安有一件事情必须和定王你说清楚,凝安不管此时此刻是不是公主也都不会选择嫁给定王你。” “为何?本王有什么不好,你为什么不愿意选择本王?”定王不解地问道,他的内心和他的脸上都带着深深地痛苦。 他从未见到过有一个女子如同凝安一样,机智果断并且十分坚强,这样的凝安让他深深着迷,他几乎越来越不能停下每日里想着凝安的冲动。因此他不管怎么样都想再去尝试一下和凝安在一起,可是凝安还是不顾一切的拒绝了他。 凝安听闻定王再一次问她原因,她只好又上前几步,和定王之间只有一步之遥。 “凝安在皇上面前已经说的很清楚,凝安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那个人并不是定王你,凝安又怎么能再接受你的感情?” 定王沉默了一会,还是开口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喜欢的究竟是谁吗?” 凝安笑着摇了摇头,她连皇上都没有说,又怎么可能告诉和凌鸿墨是好朋友的定王呢。凝安紧握的手在宽大的衣袖下松开,语气平静,“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因为我还未曾明白他究竟想不想让别人知道。等有一日他表示他愿意,我会告诉所有人。” 定王的马突然长啸一声,只是因为定王将手中的缰绳攥得太紧,马受到了惊吓。半晌定王开口,带着最后的祈求说道:“凝安,难道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一点可能吗?难道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吗?” “定王,这是你需要清楚的。凝安从未给过你机会,因为凝安的心中真的从来就没有你。凝安希望你可以放下我,去寻找真正你所爱,也是真正爱你的人。”凝安不慌不忙的说着,却看见定王听了她的话以后翻身下马向她走近。 她不知道定王想干什么,急忙向后退。定王看出她想要逃走的动作,快速上前两步拉住她。 凝安还没问定王为什么这样做,定王就已经把她揽入怀中。 “定王,你这是做什么?”凝安不停地挣扎着,却被定王越抱越紧。 定王轻笑出声,问道:“怎么,身为哥哥就不能抱一下自己的妹妹?” 凝安愣住了,这么说他已经承认她身为公主的身份,决定放手了吗? “定王,你……” 凝安的话还没说完,定王就已经放开了她向着自己的马走去,他对凝安说了最后一句话,“凝安,尽快回家吧。” 随即定王翻身上马,向着来时的方向奔驰而去。站在原地的凝安久久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车夫出言提醒她,她需要尽快启程了。 或许是因为定王在最后一个拥抱中放弃了她,凝安回到车上以后竟是放松得睡着了。等到她醒来时,已经到了国公府,宋氏和舒振昌都站在门口等着她。 凝安下车,直接扑倒了宋氏的怀中,“母亲,我回来了。” 宋氏也是十分高兴,不停地笑着。她摸了摸凝安的脸,又把她拉开看了看,才放心的点点头,她的凝安没有变瘦,只是精神有些不好。 舒振昌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他与宋氏都听说了凝安在宫中发生的一切,都为凝安和舒贵妃捏了一把冷汗。 凝安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老太太的身影,她也有许久时间没有见过老太太了。 “父亲母亲,为什么奶奶没有来呢?”凝安问道,再次看向四周依旧没有老太太的身影。老太太一向疼爱凝安,每次凝安从宫中回来她也都会接凝安。 宋氏微笑着,看向凝安的眼睛里带着似水温柔,“老太太最近身体有些不好,现在你回来了,有空也要去看看。” 凝安点点头,又突然想起舒贵妃嘱咐她的话。 “母亲,姐姐说,让您和父亲,还有奶奶不要太担心她,她在宫中生活的很好。” 提到舒贵妃,宋氏不由得叹气,“什么过得很好,我和你父亲都已经听说了这次宫中发生的事情。若不是你找出了线索,那你姐姐现在怎么可能还好好的,说不定连你也回不来了。” 凝安看得出两人的担忧,急忙正色说道:“母亲怎么能这么悲观。姐姐善良,吉人自有天相,她绝对不会出什么事。况且现在害她的夏美人和皇后都已经不能再威胁姐姐,她自然是可以过得很好。” 舒振昌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只怕以后还会有麻烦出现。” “再大的麻烦也不怕,姐姐还有凝安可以保护她,更何况凝安现在还是公主!”凝安仰着头回应道,她绝对不会让舒贵妃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说起公主,宋氏和舒振昌这才想起来问凝安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并不知道凝安突然成为公主的原因。 凝安也明白他们的困惑,于是和他们一边向国公府内走去,一边和他们解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当然同和舒贵妃讲述时一样,她省略了关于说自己有喜欢的人这一段内容。 两人对于凝安这次在宫中的遭遇都是大吃一惊。舒振昌怎么都没想到性情温和的定王居然会对性格刚烈凝安起了感情。他所观察到的定王,应该是喜欢十分温柔的女子才对。不过让他更加意外的是,皇上居然会同意凝安的请求,甚至封凝安为公主,这说明皇上究竟有多喜欢凝安。 宋氏却觉得若是凝安嫁给定王也没什么不好,定王样貌出众,才情更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的,凝安为什么就这样简简单单的拒绝了他,甚至不给自己一点时间思考一下。 凝安像是看穿了宋氏在思考的内容,她笑着趴在宋氏的身上,歪着头看着她说道:“凝安知道母亲在想为什么我要拒绝样样条件都很好的定王,那是因为女儿不喜欢他啊。母亲以前不是也说过,希望凝安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宋氏想起了,她曾经的确是这样说过。她对着凝安微笑,心中觉得也对,她只希望凝安喜欢,凝安高兴就好。 第182章 莫名的火气 凝安从舒振昌和宋氏的住处回到自己的院子以后,红玉和红锦两个丫头果然是高兴得不行,拉着凝安左看右看,生怕凝安掉了一块肉。 两人发现凝安没有什么变化以后,才兴冲冲地拉着凝安进了屋,说是要给凝安一个惊喜。她们把凝安扶到桌前坐下,凝安这才看清了桌上的东西。 上面摆着她爱吃的许多东西,还有几样她没有见过的点心。她回头看着两个丫头,两个人果然也在开心地笑着看她,凝安感到十分感动,只有在家里她才能感觉到所有人对她的好,她突然有些鼻酸。 “这是你们为我做的?” 红锦使劲点了点头,红玉看着红锦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 “主子,这都是红锦这丫头的主意,她说主子在宫里肯定会吃不好睡不好,所以还特别要回家探亲的李嬷嬷教了她几道可口的小点心。” 凝安感觉到不可置信,她还以为是心思细腻的红玉安排的这一切,没想到一向莽撞的红锦也能有这份心思,看来红锦真的在慢慢成长。 “红锦,谢谢你。那现在我要来尝尝怎么样了。”凝安拿着筷子,正想夹起点心的时候,却突然听见红锦笑出声。 “什么谢不谢的,这都是红锦应该的。现在就请主子,不,应该说是公主殿下用餐吧!” 凝安听闻她的话,筷子微微一顿,回头望向已经笑得不能自己的红锦,她无奈地也笑了起来。 “就红锦你贫嘴,不能学学人家红玉吗?” 红锦听凝安这么说就不高兴了,她一改刚才高兴的笑容,撅起了嘴,一个人嘟囔着:“红玉有什么好,天天那么无聊,一点都不好玩。” 这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能让凝安和红玉听见。两人都笑了起来,红玉更是捋起自己的袖子,作势要打红锦,她佯怒道:“好你个红锦,当着我的面还敢说我的坏话!” 红锦对着她做了个鬼脸,迅速地逃到了门外。红玉看着凝安微笑,明白她是支持自己去追红锦的,便也跑了出去,还一直喊着让红锦有本事别跑,面对面的决斗。 屋里只留下了凝安一个人,她静静地坐在桌前,夹起红锦做的点心,送入口中时她不得不感慨,味道真的是很好。等到她再尝试其他菜时,也是一样的美味,这让她感到十分欣慰。虽然红锦还是有些顽劣鲁莽,但是这并不妨碍到红锦也在进步这个事实。 吃过饭以后凝安洗漱完毕便坐在了床上,她拿起许久不看的书翻了起来,可是她怎么都无法集中自己的心思,她总是在想凌鸿墨今天晚上到底会不会再如同前几次一样,夜晚突然来找他。 她向着床上躺去,被褥铺得很厚,她不由得感叹道回家真好。在宫中因为她是舒贵妃的妹妹,别人才对她尊敬;可是在家中,她就是小主人,是所有人的孩子。 凝安一直等啊等啊,直到夜深,她明白今天的凌鸿墨是不会来了,她这才感觉可惜地睡去,毕竟她有那么多话想要和凌鸿墨说。 在睡着的前一刻,凝安决定了明日她要去找凌鸿墨,她要亲自去见他。 不知道是因为连日的劳累还是家中带给凝安的安心的气氛,她一整夜睡得都很好,第二日也起来的尤其早。 收拾好一切后,她决定先去看老太太。看老太太的途中,她一定会经过舒宁馨的院子,果不其然,凝安还是遇见了她。 凝安发现舒宁馨看见她以后正要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她的眼睛里带着仇恨和嫉妒。凝安明白了,舒宁馨想要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为了不与舒宁馨再出现什么无聊的口舌之争,她几乎没有直视舒宁馨,快步地走开了。 等走出有一段距离,凝安还能听见舒宁馨在她身后大叫着:“舒凝安,你走那么快干什么!是不是因为害死明旭的妹妹而感到害怕了!” 如果舒宁馨不提,凝安还暂时忘记了,现在的夏明旭应该是有多痛苦,父亲死了,唯一可能爬上高位带着他飞黄腾达的妹妹也死在了自己的毫无头脑和阴谋算计之下。凝安也早就明白,夏明旭和舒宁馨兄妹俩一定又会把这件事情算在她的头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此凝安已经习惯。 凝安本就与他们不和,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因此不管他们怎么说,凝安都不在乎,凝安根本就看不起他们几个。再者而言,凝安也都迟早要了结他们几个,这与了结夏美人和皇后来说,只是时间前后的问题。凝安相信,他们多行不义必自毙。 凝安来到老太太院子的时候,老太太正在用早膳。她的确看起来没有以前精神显得那么好,但是看到凝安以后,她浑浊的双眼还是亮了起来。 “凝安回来了?快让奶奶看看瘦了没有。”老太太招呼凝安坐在她身边,她仔细端详着凝安,眼神里充满着慈爱。 凝安握住老太太的手,笑得特别开心,“奶奶,姐姐整天给我吃好多东西,凝安怎么会变瘦呢。而且姐姐还让我给奶奶问好,希望奶奶多注意身体。” 老太太乐不可支,觉得凝安越发懂事,听到凝安提起舒贵妃,她也忍不住询问舒贵妃的现状。 国公府的人顾及到老太太的身体状况,因此没有人和老太太提起关于舒贵妃在宫中遭遇的任何事情,只是告诉她,舒贵妃在宫中有些无聊,邀请凝安去玩。 昨日宋氏和舒振昌也和凝安提起绝对不能在老太太面前提起关于舒贵妃的任何麻烦,今日凝安也的确照做了。 她告诉老太太,舒贵妃在宫中一切安好,皇上对她也越发宠爱,这才让老太太放心。舒贵妃是老太太亲手带大的,她对舒贵妃的感情是所有后辈中最深的一个,她不希望舒贵妃受到任何委屈。 两人又谈了一会以后,老太太已经需要休息,凝安也便告退了。 当凝安向着听雨阁赶去的时候,她没有再带着两个丫头,因为时间实在来不及她再回去自己的院子一趟。派了一个家丁去和两人说明情况以后,她就一个人急急出了府。 听雨阁还是和往常一样人山人海,不过凝安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红色衣裙,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地嫣然。她从人群中挤过去,让嫣然也注意到她。 嫣然看见凝安时明显一愣,旋即又恢复笑容,“舒小姐可是好长时间没来了。” “前几日在宫中处理各种事情,实在没有时间。”凝安礼貌地回答道。 两个人又恢复了最初认识的状态,再也没有了尴尬。 “我也听说了,舒小姐现在是公主了。” 凝安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只是一个挂名而已,并没有什么用处。凌鸿墨在吗,我找他有些事。” 嫣然点点头,在凝安要转身走的时候,告诉凝安说道:“主子昨天从外面回来以后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开心,如果舒小姐能够知道原因,还希望可以劝劝主子,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饭。” 凝安看着嫣然眼中的担忧,明白她话语中的诚恳,一口答应下来便向楼上跑去。 她没有敲门,径直走进了凌鸿墨的房间,凌鸿墨没有坐在桌子旁。凝安感觉到十分奇怪,再向里走,却看见凌鸿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凝安笑着走上前,她以为凌鸿墨是睡着了,想要上去喊他起来。可是她还没有触碰到凌鸿墨,凌鸿墨就已经翻过身,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凝安被吓了一跳,她长舒一口气,准备在凌鸿墨身旁坐下。 “谁让你进来的?”凌鸿墨突然问道,语气冰冷。凝安这才看到,凌鸿墨的眼睛里此时没有平日里看她的温柔。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笑着问凌鸿墨,“怎么了,以前不是你说过我可以直接进来吗?” “出去!”凌鸿墨的声音还是不带一点温度,这让凝安原本高兴的心情也变得低沉。 凝安也不再对着他微笑,她微微皱眉,说道:“你是怎么了,你真的要我出去吗?那你可别后悔!” “我说了,出去!” 凝安这下再也没有说话,凌鸿墨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她也不能再继续赖在这里。她觉得凌鸿墨一定是疯了,这场火发的无缘无故,让她满腔热血被淋了个透。从她回到家,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凌鸿墨,如今他居然要赶她出去。 “好,如你所愿。”凝安说着,站起身便向门口走去,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心突然像拧在一样。凌鸿墨突然对她发火,她竟然委屈得想哭,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啊。 越想凝安越觉得心里委屈,于是加快了走出房门的脚步。当她打开房门准备踏出去的一刻,她觉得还不如就这样放弃凌鸿墨,这样她就可以专注于打压前世害死国公府的人。可是她真的好难受,她的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希望不要那么疼。 等到凝安伸出去第一只脚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 凝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在凌鸿墨的怀抱中了。 她的头埋在凌鸿墨的胸口,她能够很清晰的听见凌鸿墨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和凝安自己心跳的频率几乎是一样的。 第183章 凌鸿墨的拥抱 凌鸿墨把凝安紧紧地圈在怀中,这让凝安动弹不得。 凝安感觉到又羞又气,她空出的双手使劲推搡着凌鸿墨,让他离开自己。刚才大声地说着让她走,如今又突然抱着她不放,这究竟是几个意思。 可惜凝安的力气怎么能和凌鸿墨相比,她根本就推不动凌鸿墨。凌鸿墨把头埋进凝安的秀发中,贪婪地闻着她头发的香味,轻声说道:“凝安,你别动。就让我这样抱你一会。”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它使凝安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任由凌鸿墨抱着她。凌鸿墨的心还在不停地跳动着,他身上有好闻的麝香味道,这让情绪激动的凝安也慢慢平静下来。凌鸿墨的怀抱给了她温暖和安心,这不同于昨日定王拥抱她时,她的尴尬无措。 “你刚才,究竟是怎么了……”凝安问道,她也伸手从后背环绕住凌鸿墨。 凌鸿墨深吸一口气,语气淡淡,“没什么,只是有一些生气而已。” “因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 凝安不禁笑了起来,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竟然会让凌鸿墨生气。刚想开口问时,凌鸿墨就说出了为什么。 “因为你和定王昨天拥抱了对方。” 凝安大概不知道,昨日凌鸿墨是想去接她的,可是走到半路突然发现她和定王在谈话,因为离得太远,他听不清两人究竟在谈着什么。最后他原本是想上前,却看到两人拥抱在一起,那一刻他感觉到有一种名为嫉妒的东西在内心滋生,这让他的拳头越发紧握,想要去接凝安的热情也一瞬间消失殆尽。他有些生气于凝安居然没有拒绝定王,因此刚才看见凝安时,心中还是觉得有些愤怒。 凝安听闻凌鸿墨生气的原因以后,她的心情才好了一些,他只是因为吃醋而已,这一切的确也都是因她而起。 “这也是今日来,我想要和你说的事情。”凝安这次终于挣脱开凌鸿墨的拥抱,凌鸿墨还想在抱上去,却被凝安用眼神制止。 “你先听我说。”凝安故作严肃,让凌鸿墨暂时停止这样吃醋的行为。紧接着,她和凌鸿墨讲述了关于昨天发生的一切,以及那个拥抱究竟是怎么进行的。 凌鸿墨只是点点头,但并不打算释怀。定王是他的好朋友不错,可凝安是他喜欢的女子,他当然会不高兴。凝安从未想到过凌鸿墨吃醋时,竟然会这样钻牛角尖,她不由得轻笑。 这时她突然想起来嫣然说过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凝安有些无奈于凌鸿墨的孩子气,开口问道:“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饭是吗,现在要吃吗?” 凌鸿墨想了一会,笑着开口:“你会陪我一起吃吗?” 凝安看见凌鸿墨笑了起来,知道他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于是回答道:“当然可以。” 凌鸿墨吩咐下去准备饭菜以后,不过一刻钟就送了进来。凝安觉得一定是嫣然提前就安排了,就等着凌鸿墨说吃饭的这句话。端上来的菜,其实大部分也都还是凝安爱吃的,原本她只是随口说说,现在也真的是吃了起来。 这顿饭,两个人吃得漫长却又甜蜜。 凝安和凌鸿墨谈了很久,不过这次都只是关于最近两人分开以后发生的事情。定王和王家,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凝安觉得她与凌鸿墨分别了那么久,心中都一直想着对方,那此时就先不要去讨论那些让他们觉得不开心或者担心的事情,这些东西以后再讲也来得及。 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凝安觉得自己应该走了,不然家里面的两个丫头一定会十分着急,甚至于说跑出国公府满大街找她,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我想我应该走了,已经到了傍晚,如果我再不回去,家里的两个丫头就要来找我了。”凝安站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对着凌鸿墨说道。 凌鸿墨觉得这一下午过得尤其快,他还是有好多话没有和凝安说,因此十分不舍,“就不能再呆一会吗,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拉住凝安的手,脸上带着委屈,不想让凝安离去。 凝安对于凌鸿墨偶尔的孩子气还是感觉很开心,可是她真的不得不离去,于是挣脱了他的手,摇摇头无奈地说道:“这可不行,红玉红锦那两个丫头可不知道你会送我回去,他们只会认为我是失踪了。还有,难道说你现在想直接暴露你听雨阁阁主的身份了?” 这下凌鸿墨终于不说话了,他只能静静地看着凝安走了出去,又轻轻地关了房门。现在一个空旷的屋子里,只有凝安留下的淡淡的香味,再有的,就是满室的寂静了。凌鸿墨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美好的时光果然都是短暂的。 凝安轻巧地走下楼梯,在楼下不意外的见到了正在等候的嫣然,她微笑着看着凝安,眼睛里充满着柔和的神情。 “舒小姐,谢谢你劝主子吃了饭。”嫣然朝着凝安微微一拜,心中对凝安满满的都是感激,果然也只有凝安能够劝得动凌鸿墨,毕竟她是他心中的人,而自己什么都不是。但不管怎样,凌鸿墨终于愿意吃饭的事情,还是让她很高兴,即使吃饭的原因不是因为她。 凝安听嫣然这样感谢自己,反倒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看来嫣然还不知道,凌鸿墨不愿意吃饭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这个我很早以前就和嫣然你说过,如今我也和你一样在乎凌鸿墨。你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我也是一样,我可以和你一起守护他。” 嫣然轻笑,眼神里带着落寞,语气有些悲伤,“舒小姐你和主子最起码是心系对方的,嫣然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凝安没有想到嫣然会这样想,她有些心疼现在的嫣然,开口安慰道:“嫣然你怎能这样想,你和凌鸿墨相知相处这么多年,有怎么会是一个旁观者?你对他而言和他对你而言一样重要!” 嫣然对于凝安的话有一些恍惚,半晌才回过神,对着凝安粲然一笑。她本就是很美,这一笑说是倾国倾城也不过分,她对着凝安说道:“也许是吧,舒小姐。嫣然虽然从未感觉到,但是嫣然愿意相信舒小姐说的话。”她看了看门外,天已经开始要黑了的迹象,“时候已经不早了,若是舒小姐要回家,也应该趁早了。” 说罢嫣然又挤入了人群之中,她还需要照顾听雨阁的生意。凝安望着她的背影良久,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听懂没听懂她说的意思,但是嫣然的笑容让她如释重负。 她希望嫣然也该懂得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了。 凝安一路上快步向家中走着,她必须赶在天黑以前到家。幸运的是,她做到了,在最后一抹夕阳消失在天边的时候,凝安终于是走到了国公府。回去以后的她直奔自己的院子,希望她的回来能让红玉红锦安心。 可是还没等她走到院门口,她就看到了红玉红锦两个丫头一脸焦急地在门口踱步。两个人都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这让凝安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不然她们两人绝对不会如此着急。 凝安也没有了一开始的还想要逗逗她们的兴致,她急忙跑到两人的面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红玉红锦看到凝安向她们跑来,两人也急忙上前迎接凝安。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凝安今天才刚走没多久,家中就出事了。一开始两人还可以搪塞说凝安在睡觉,不许任何人打扰,可是已经是这个时候,如果凝安还不回来就真的要出事了。 红锦性子急,看看凝安跑过来,最先开了口:“主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人看起来这么慌张?”凝安因为跑着过来,不停地喘着气。 红玉担心红锦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抢先在红锦之前开了口:“主子,今天下午你走的时候,我和红锦都觉得你出去玩一会也没什么关系。谁知道夏公子他居然跑来说要杀了主子你给他妹妹报仇!” 凝安的脸色黑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夏明旭居然如此不识好歹,国公府供他吃供他喝,他居然反过来说出要杀死凝安的话。 “他现在人呢?”凝安语气不善,她觉得已经不能再让夏明旭这个白眼狼继续留在国公府了。今日就让自己去会会他,让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再把他赶出国公府! “夏公子暂时被老爷带走了,老爷让自已你也赶紧赶过去,就在大堂。” 凝安听完红玉的话,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她实在是不想让父母受到来自夏明旭的任何侮辱,对于夏明旭这种人面兽心的禽兽,凝安觉得硬碰硬是最好的办法。 “舒凝安,就因为她是国公府嫡女就可以随意害人吗?让那贱人出来,还我妹妹的命来!” 因为凝安的速度很快,她没有用多长时间就已经走到了大堂,还没抬脚进去,她就听见夏明旭正在骂她。凝安微微眯起双眸,不屑一笑,这样的夏明旭更让她有想要赶走的冲动。 第184章 与他对质 若是可行的话,凝安其实是想要直接杀了夏明旭,她最恨的人莫过于他和舒宁馨,偏偏这两人还都一直和她过不去。 她曾经是有想过就这样放弃杀了夏明旭和舒宁馨,可是这两个本就该死的人一次次的挑战着她的底线,这让她忍无可忍。 “夏公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这里可是国公府!”宋氏的声音带着微颤说道,她实在无法忍受夏明旭如此谩骂凝安。 其实在凝安没有来之前,夏明旭就已经骂了许久,宋氏都一直强忍着没有发作,如今自己的女儿被一个毫不相干,甚至说是国公府在养活的人骂做是贱人,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如果宋氏身旁的人稍微注意一点的话,可以看得见宋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真的是太生气了。 夏明旭听到宋氏带着怒气的提醒,他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是更加蛮横起来。夏明旭冷哼一声,冷眼扫过坐着的宋氏和舒振昌,说道:“放尊重点?你们国公府什么时候尊重过别人!仗着家大业大便随意欺负别人,这就是你们国公府的处事之道,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你以为你这国公府还能存在多久?” 夏明旭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最后一根导火索,这让凝安内心突然涌起无数种愤怒。她想起了她前世的无奈,前世国公府的落败和家人的全部死亡,甚至连和他身为结发妻子的自己都也被他害死了。此时夏明旭说出这种话,可能在他自己感觉只是一句可以使舒振昌和宋氏生气的话,可是在凝安耳朵里无异于再次出现前世状况的预言。 凝安觉得她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在外面袖手旁观地听下去了,她挺直了腰杆,从容地走了进去,同时开口说道:“这国公府能存在多久从来都不是你能决定的,你算国公府的什么人!” 凝安上来就语气咄咄逼人,不过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要给夏明旭出言反击她的机会。 夏明旭听见凝安的声音,他急忙回头,眼睛血红带着想要将凝安千刀万剐的眼神,他双手紧握,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杀了凝安。 “舒凝安!你这个贱人,我父亲因为你父亲而死,如今贱人你又害死了我的妹妹!”夏明旭怒吼着,再也没了以前的温润如玉,此时的他面目极为狰狞。 凝安歪着头看向他,心中只觉得可笑。她没有忘记父母还在这,她觉得她应该自己处理这件事情,至于父亲和母亲就不需要参与这趟浑水之中了。 “父亲母亲,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先走吧,凝安要彻底处理这件事。”她笑着对坐在对面的两人说道。 舒振昌看得出夏明旭现在尤为激动,他有些害怕夏明旭伤害凝安,于是不想离开,“若是安儿有什么事情就直接和夏公子说就行了,父亲就在这陪着你,以免有些狼心狗肺的人伤害了你。” 舒振昌也是有些生气了,他本以为夏明旭饱读诗书,可能是因为年少气盛才做出以前那些错事,可是如今看来他的天性就是如此。这一点如同他的妹妹一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凝安当然是不希望他们两人留在这里,如果舒振昌和宋氏继续留在这里,那么凝安不管说什么都会有所保留,她不能把话说的太直白,不能让舒振昌和宋氏太过担心她。 于是凝安绕过浑身散发着凛冽气息的夏明旭,她径直走到了两人面前,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还是能够从容地向着两人撒娇,“父亲母亲,你们还能不相信凝安的能力吗,放心吧,凝安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这件事情是因为凝安而发生,也注定了要让凝安去解决。” 两人相互看看对方,都没有说话。凝安不得不又向着心肠软的宋氏再次撒娇,这次果然成功了。 宋氏的手覆上舒振昌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老爷,凝安说的也不是没道理,她也应该学着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了。若是担心凝安,留在门外多放几个守卫吧。” 舒振昌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抬起头看看一脸淡然微笑地凝安,还是点了点头,随着宋氏离开了房间。他觉得宋氏的话说的很对,凝安已经慢慢长大了,她也应该学着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了,那不妨就从这件事情开始交给她吧。 屋子里少了两个人,突然显得冷清了很多,凝安瞟了一眼还在怒视着她的夏明旭,她不禁嗤笑。夏明旭居然如此恨她,也不知道是带着前世杀死她所有亲人这份仇恨的凝安恨他多一些,还是拿着自己蠢得要死,最终被皇后算计的妹妹这件事情不放的夏明旭要恨她多一些。 凝安转身,坐在了刚刚舒振昌坐的位置,这个位置面朝正南方,是只有一家之主才能坐的地方,而此时,凝安就是一家之主。 “说说吧,你究竟为什么要骂我,我有做过什么吗,你的妹妹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凝安用手支着头,不屑地问道。 夏明旭本就是心里杀了凝安无数次,刚才这一家人还在他面前明朝暗讽他是白眼狼,他就更是忍不了。 “我妹妹和你有什么关系?舒凝安,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害怕天打雷劈吗?” 凝安挑衅似得摇了摇头,这更是激起了夏明旭的怒气。 “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我的妹妹怎么可能会死。你没入宫之前,她比你姐姐还要受宠,你进宫以后仅仅半个月,她的孩子没了,甚至还丢了自己的命,你敢说这和你没关系?”他激动地用手指着凝安,嘴里还喷出了唾沫星。 凝安觉得实在是太搞笑了,只要和他们几个有关的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这笔账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推在她头上,所有的黑锅都要她想办法来背。 她极怒反笑,对于这种行为凝安已经开始觉得习惯了,“放干净你的嘴巴,这里是国公府,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妹妹的死因我不相信身为哥哥的你还没听说过,若不是我,你的妹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她,她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没有的!” 夏明旭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依旧大声地骂着凝安。现在他好像不是太过于在乎他的妹妹已经死了这个问题,他更想直接针对国公府。 “怎么,难道说在这如同牢笼一样的国公府里,我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吗?你们真以为你们国公府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不让我说我想说的话!” “就凭这里是国公府,就凭你吃的喝的穿的用的都是国公府的东西,若是不满意,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凝安也是发了火,这夏明旭实在是太过于不识好歹,她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他还是不退让。但是她的这句话,终于是让喋喋不休的夏明旭暂时停下来了,凝安不停地深呼吸,决定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你说我杀了你妹妹,说句实话,我还没那么无聊。你说是因为我进宫才发生了这些事,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若不是我你的妹妹死的更加稀里糊涂。你说的没错,你妹妹的确有过一段极为受宠的时候,可是你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吗?她用了皇后给她的催情香,甚至于她的孩子都是吃药怀上的,后来小产都是迟早的事情!”她说着,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就是因为这样一个为了宠爱和富贵的女人,害得她亲爱的姐姐舒贵妃卧病在床十几天。 夏明旭冷笑,凝安说的话他早已经在别人那里听过无数遍,可是他明白这一定是国公府为了保护凝安的措辞。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贱人?” “那你以为你和你妹妹有什么不同吗,都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其实都一样该死!”凝安猛地拍桌子,她站起身来,丝毫不畏惧地看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夏明旭,她心中的怒火被尽数挑起。 夏明旭也有些惊讶,这大概是他见过凝安火气最大的一次了。以前他从未见过凝安这样过,如今也是有些被吓到,停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双眼还是瞪着凝安不放。 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凝安突然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以及他毫不留情踢了自己的那几脚,当时的她心如死灰。带着一些报复心理,凝安带着浑身力气抬脚向他踹了过去。因为没有防备,夏明旭被踹得向后踉跄走了几步才勉强停住。 “舒凝安,你疯了吗!”夏明旭吃了一惊,大叫道。 “可能是吧。”凝安冷笑,语气从平静逐渐变得尖锐,“可是我的疯,也都是被你和舒宁馨逼出来的!” 只要一想起前世的种种事情,面对着前世就伤害过她的人,凝安就根本不能恢复平静的状态,她心里想着的都是前世受过的屈辱。她曾经一心一意地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夏明旭,可是他只拿她是用来升官的工具,更是在最后给了她致命的一击,这怎么可能让重生的她忘掉这一切。 凝安望着面前丑陋的夏明旭,突然很想不明白为什么前世会看上他这种恶心的人。但是既然她有再来一次的权利,凝安觉得她就应该把持住,不再犯相同的错误。 对待夏明旭,她绝不会再有任何手软。 第185章 赶走夏明旭 凝安和夏明旭就这样对着看了许久,只是他们的眼睛里都只有仇恨和冷漠,除了这两种情绪,再也没了其他的感情交流。 “听说你现在是公主了?这也是杀了我妹妹以后换来的吧。”夏明旭不屑地问道,心中满是对于凝安的鄙视,更是对她用自己妹妹的命换来的称谓而感到嫉妒。他自己没有什么作为,好不容易夏若云成了宠妃,他就只等着夏若云给皇上吹吹枕边风,那样的话,他的仕途也将是康庄大道,前途无量。 可谁知,这一切在凝安进宫以后都成了幻想,夏若云不仅孩子没了,更是搭上了自己。这下夏明旭的心思也就是彻底的断了,关于他未来的一切幻想都成了泡影。 当他听说了凝安帮助皇上解决了这件事情,舒贵妃不仅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倒是更加受皇上的喜爱,可是他的妹妹却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夏若云有再多不好的地方,她也是夏明旭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现在他连这最后的亲人都没有了,这让他恨得咬牙切齿。 凝安听了他的话,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她没想到竟然会如此在意的她的公主身份,甚至认为是用夏若云的命换来的,这未免也太看得起夏若云一个小小美人的身份了。 “你难道不觉得你太看得起你妹妹了吗?你算什么,夏若云又算什么?”凝安心中不屑至极,看着夏明旭的眼睛里也带着轻蔑。 “舒凝安,你不要太过分!拿着害死我妹妹以后的头衔,你心安理得吗?”凝安的话激怒了夏明旭,他指着凝安愤怒地说道。 凝安着实是无奈,明明是因为皇上是为了安抚她以及打消定王念头的一个简单的公主头衔,竟然会让人误会成这样。 可是对于凝安来说,夏明旭和她毫无关系,即使误会了又能怎么样,她是国公府嫡女,而他只是借住于国公府。 “夏明旭你来我们国公府也是住的时间够久了,如今是不是也该走了。”凝安语气平静,她不想再面对着夏明旭这张丑恶的嘴脸了。她想把夏明旭赶出国公府,就是现在! 夏明旭没有料想道凝安会突然转变话题,更是没有想到,这个话题是关于他的去留。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明旭问道,这次他再也没有对着凝安咄咄逼人。 “我什么意思?”凝安微笑地走向夏明旭,她把自己散落在额头前的头发拂在耳后,眼神带着冷漠地说道:“我的意思是,让你滚出国公府,不要再留下来碍我和父亲母亲的眼。我们不想再看到你!” 夏明旭不是没有想过离开国公府,但是如今他不是文武状元,没有伯乐来牵引他,他也真的是没有去处。他虽然现如今和国公府内很多人恶交,可是他也清楚,除了国公府,再也没有其他人可以帮他,可以收留他。他在国公府内一直享受的待遇都和主子差不多,要是出去了指不定的要风餐露宿,他没有那么傻。 “真是笑话,舒国公都没有让我离开,你一个小小女子又有什么能耐!”夏明旭嘴上嘲讽着凝安,心中却有些害怕,万一凝安真的赶他走了呢。 凝安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没有回答夏明旭的话,而是直接喊了人,“来人啊,把夏明旭请出国公府,我们国公府不需要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凝安话音刚落,屋外就走进来了几个十分魁梧的家丁,这都是临走时舒振昌特意给凝安准备的,此时也都派上了用场。 几个魁梧大汉一起冲上前钳制住夏明旭,努力不让他挣扎。夏明旭心中羞愤难当,忍不住大叫起来,“舒凝安,你这个贱人,快点放了我,我是不会离开国公府的,你以为你可以这么简单就制服我,就能让我对你低头吗?你做梦去吧!” 凝安静静地看着他,已经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她用眼神示意几个家丁,双方点了点头,凝安便带着他们向国公府大门走去。 夏明旭仍然不停地挣扎,凝安却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对于他的行为不为所动。凝安今天是要铁了心了做这件事情,她绝不要再留下夏明旭。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口,因为夏明旭嘴里一直叫骂不停的原因,原本都着急赶回家的路人都纷纷向凝安和夏明旭看过来。 人们指指点点,看着夏明旭狼狈的样子都笑得不行。夏明旭想起了那一日他跟踪凝安和耶律吉被发现时的难堪,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吗?那时的他被那么多人嘲笑,卑微得如同一条狗,他实在是恨死了凝安。 “舒凝安,你快放开我,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我!”夏明旭大叫着,他脖颈上青筋因为愤怒而暴起,看上去十分恐怖。 凝安扫了一眼被家丁钳制着跪在地上的夏明旭,她淡淡开口:“我是不算国公府内的什么人,可我也是国公府主人的女儿,我也是舒家的嫡女。相比而言,赖在国公府内白吃白喝的你,又算什么东西!” 围观的人听明白了,原来夏明旭只是一个赖在国公府不想离开的寄生虫,如今更是出言不逊地叫骂身为国公府嫡女的舒凝安,这样背信弃义之人还真是少见,人群中都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是什么人,赖在人家家里不走,你还有理了!”人群中一个人突然说道,紧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满是嘲笑的感觉。 其他人听了这个人说的话,都纷纷附和起来,对着狼狈地夏明旭指指点点,有的甚至还向他吐起了口水。 这让凝安也有些惊呆了,她没想到围观的人也会如此义愤填膺,不过这也是她要的效果。 夏明旭看着这么多人指责他,他的嚣张气焰也慢慢灭了下去,只是死死地盯着凝安,眼睛红得充血,他还是重复着刚才的话,“舒凝安,你有什么资格赶我出去!” “她没有资格,我有!”凝安还未开口说话,舒振昌威严的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凝安急忙回头看,果然是宋氏和舒振昌一起前来了。 宋氏和舒振昌虽然是应了凝安的话,他们出了门让凝安自己处理这件事情并且派了几个比较强壮的家丁让他们在危险的情况下保护凝安。可是什么都不如让他们自己亲眼盯着凝安来的紧,两人去了别的屋子里反倒是心里面更加害怕起来。夏明旭正处在气头上,按照他往日激动时的反应,他们真的很是担心凝安的安全。 两人派了丫鬟去查看,却发现凝安和家丁带着夏明旭向大门口走去。丫鬟急忙跑去向宋氏和舒振昌报告这件事情,两人听说了以后不明白凝安究竟想要干些什么,只能前往大门口去看看。 他们还没有走到时,就已经听见了夏明旭在大声骂着凝安算什么东西。听到这句话以后,舒振昌的心情就直接差到了极致,他黑着一张脸向着大门口走去。就连宋氏也看得出来舒振昌心情不好,她只能跟紧舒振昌的脚步一起向凝安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凝安看见宋氏和舒振昌向她走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吃惊,父母对她的关心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她更没有想到舒振昌没有训斥她要赶走夏明旭,反倒是帮着她说话。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了来?”凝安跑过去挽着宋氏,亲昵地说着。 舒振昌叹了一口气,用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凝安的头,说话的语气里带着腻宠,“如果我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被别人欺负吗?” 说罢,舒振昌抬眼扫了一眼还无法动弹的夏明旭,夏明旭看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叫嚣,此刻正在呆呆地望着他们。 “夏公子,如果说凝安没有这个能力请你离开国公府,那我作为国公府的当家人,我是否有这个能力?” “舒国公,你怎能这样做,你曾经在我父亲面前答应过,要好好照顾我和妹妹。如今我唯一的妹妹被你的好女儿害死了,你也想反悔你对我父亲说过的话吗?” 舒振昌一声冷哼,心中十分不屑,“不要拿你父亲来威胁我!”他向着夏明旭的位置走过去,直到停在了他的面前,舒振昌俯视地看着夏明旭,眼中不再带有以前对他的欣赏,他冷声说道:“古来征战几人还,生死本就不可预测!你的父亲作为副将,战死沙场,是他的骄傲!你们几个,快些将夏公子送出国公府,从今以后再也不允许他进入,再也不允许他接触到二小姐!” 就这样,夏明旭被一群人推搡着出了国公府,没有人挽留他,也没有人觉得他有什么可怜的地方。国公府朱红色的大门被慢慢地关上,他看见了舒振昌和宋氏,以及凝安他们三人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神,冷漠到让人如坠冰窖。 “你们国公府一家,一定会后悔的,一定会!我夏明旭绝对不会让你们好过!” 围观的人群还在不停地嘲笑着夏明旭,夏明旭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能说着苍白无力的话语来对抗强大的国公府。 但是他知道,国公府待他如此,他定是不会放过国公府,绝对不会! 第186章 掐死凝安 当舒振昌和凝安赶走了夏明旭以后,他们就开始处理府内的其他事物,比如说把夏明旭住的院子里面的所有东西清理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夏明旭的东西被尽数打包,其实大部分都是国公府的东西,而凝安却以不想脏了双手和眼睛的理由,她硬是将东西丢出了府。 舒振昌一直看着凝安忙来忙去,若是平时他一定会认为凝安是恃宠而骄,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可是今天关于夏明旭是怎样叫骂凝安的,他都看在眼里面,记在心里面。于是凝安此刻将夏明旭用过的东西全部扔出国公府时,他选择了默不作声,甚至说是也一起帮起了凝安。 夏明旭的父亲跟随他征战沙场多年,一直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怎么会知道在战场上意气风发英勇无敌的他,教育出这样一对儿女出来。女儿贪图富贵,心高气傲,为了宠爱不择手段,最终落得惨死的下场;儿子贪图名利,阿谀奉承,为了权利用尽心机,最终变得无人愿意和他并肩而战。 凝安看见一旁站着的父亲有些走神,她很想知道舒振昌到底在想着一些什么东西,于是开口问道:“爹爹,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难道说在为被我赶走的夏明旭而感到后悔或者伤心吗?您难道还想将他再找回来不成?” 舒振昌听了凝安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她实在是太过于担心夏明旭回来了,这到底是和夏明旭积累了多少仇怨。 “父亲什么时候说过要再找回夏明旭?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父亲既然已经将他赶了出去,那便是再也不会让他回来了!” 凝安有些不相信,毕竟舒振昌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怎么会说赶走夏明旭,就真的会心中一点感觉都没有,甚至说帮助凝安收拾他的东西扔出国公府。 舒振昌轻轻地拍了拍凝安的肩,眼睛里带着宠爱,“凝安不相信父亲吗?父亲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得出他夏明旭吃里扒外迟早会祸害死我们国公府,如今他敢公开叫骂你,那下一次他就敢公开和我打斗,这样的人国公府这种小地方容不下他!更何况,你是父亲的女儿,而他什么都不是,父亲当然是毫无保留的站在你这边。” 这一席话说得凝安感动极了,果然这世界上最爱她的人莫过于她的父母。上一世她如同一个白痴,在第一次遇见夏明旭以后就将满腔热血都投放在他的身上,关于王家,关于国公府的安危存亡都不再是她生活中所考虑的范围,以至于最后家破人亡才方得清楚自己究竟有多蠢,有多傻。可是如今不同了,她看到了她最应该珍贵的东西,父母对她的爱胜过这世间所有的甜言蜜语,她应该珍惜的不是前世夏明旭用来哄骗她的话语,而是父母在她背后为她挡住的一切的伟大身躯。 还有就是凌鸿墨,他也使凝安深深着迷,不过凌鸿墨是在不求一切的帮助她,是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她,没有过多的甜蜜话语,但却让她感受到了从心中迸发的温暖,这让她不能逃离亦不想逃离。 收拾完一切东西扔出去的时候,夏明旭还在门口站着没走。他看见们打开以后,还以为是舒国公反悔了想要再让他回去,他正准备踏上阶梯回去再和凝安大吵一架的时候,站在门口的家丁突然扔给他一大包东西,他来不及躲闪只能用手接住,这份重量让他差一点就承受不了。 “我们家二小姐说了,你用过的东西全部都送给你了,在国公府给谁用谁都会觉得脏,还不如扔了。如今你在外面什么都没有,拿着这些东西卖卖钱或许还能支撑你公子哥的身份几天,以后记住千万不要再踏入国公府,不然不用二小姐说,我们就会打断你的狗腿!” 为首的家丁说完,他旁边的其他家丁也都偷偷地笑了起来,这时候再加上夏明旭一张表情极为丰富的脸,他们更是乐不可支。突然想起凝安和他们说过不要和夏明旭有太多的直接接触,为首的家丁准备最后关上门,不再理会夏明旭,但是最后他还是说了一句话:“夏公子,赶紧去给自己找个住的地方吧。这晚上夜凉风大,难免会冻坏。你现在已经不在国公府了,想办法照顾好你自己吧。” 大门再次被无情的关上,里面传来阵阵哄笑,家丁们再也不用当着夏明旭的面想笑却又不敢笑了。 夏明旭一个站在外面许久,围观的人都已经走了,他留下来就是想看看会不会出现舒国公后悔以后让他重新进府的情况,可惜是他想多了,舒振昌现在是彻底和凝安在同一战营了。此时他手里拿着一大包东西,又明白了舒振昌是不会反悔的,他只好带着满心的不情愿和仇恨离开。离开的时候,他总是走几步就回一次头,他要彻底认清楚国公府的样子,等着以后亲手毁了它的那美好的一天的到来。 家丁从大门口回来以后就去和凝安报告了关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凝安点点头,果真如她心中所想,夏明旭虽然是放出了狠话,但是心中肯定还是存有一丝侥幸,他觉得舒振昌一定会回来接他回去,因为凝安也曾经这么想过。不过让凝安意外的是,舒振昌这次的态度异常坚决,始终不愿意再将夏明旭迎回国公府。这让凝安感到十分高兴,她的父亲和母亲终于没有再犯原则性的错误了。 “夏明旭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他没有又叫骂着要杀了我或者我父亲母亲吗?” 家丁恭敬的回答道:“二小姐,夏公子并没有这么说。他原本看见我们开门是想走进来的,却没想到我们会扔给他一包东西让他彻底滚蛋,他当时已经是十分震惊,好像就和根本就没有料到会真的被赶出国公府,又怎么会有骂人的时间。” 凝安轻笑,她实在是太了解夏明旭了,可惜夏明旭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都不够了解她在想着什么,这也就是为什么凝安一定要收拾东西打开门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明白他和国公府没有任何关系,同时也让他彻底死了这条重新回到国公府的心愿。 她解决了夏明旭这个大麻烦以后就直接睡了,她以为就这样了,终于可以安安稳稳一段日子,却没有想到她忘记了另一个难缠的人——舒凝馨。 夏明旭是舒凝馨的未婚夫,也许夏明旭喜欢舒凝馨只是因为他想要借着舒凝馨向上爬,可是对于舒凝馨而言,夏明旭就是她的天地,就是她的一切,她是真心实意喜欢夏明旭的。如今凝安就这样将夏明旭赶走了,她又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就放过凝安呢,可惜晚上睡觉的凝安已经忘了这个问题。 又是和他们刚刚从外面被接回国公府那时一样,舒凝馨一清早起来听说了昨天晚上夏明旭被赶出国公府的事情以后,整个人就如同炸了毛的公鸡。她甚至连平时最在乎的脸都没有打理好就直接冲到了凝安的院子。红玉红锦这次根本就拦不住气势汹汹的舒凝馨,双双被她推到在地,也许这次是因为凝安睡得太沉了,她也没有听到红玉红锦大声地叫喊。 舒凝馨直直走到了凝安的房间,一反常态的,她没有敲门也没有大声叫骂凝安,她只是抬腿踢开门冲了进去。凝安还是没有醒,这大概是她睡得最沉的一次。舒凝馨向着熟睡的凝安走过去,她看见凝安的脸,那样一张虽然没有她美却让她嫉妒万分,仇恨万分的脸,想着想着,她的手就已经掐上了凝安的脖子。 在她接触的凝安的那一瞬间,凝安就已经惊醒。随着脖子上有东西在不停收紧,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就这样,她与舒凝馨直勾勾地看着对方。 只是凝安的眼睛里带着诧异和被钳制住呼吸的痛苦,而舒凝馨的眼睛里只带着杀气和仇恨。 凝安自幼练武,舒凝馨却一直学习舞蹈这种女子常学的东西,她自然是打不过凝安。被掐住脖子的凝安还有两只手可以动弹,她便用两只手抱住舒凝馨的肩,将她狠狠向后甩过去。 这一招果然有效,舒凝馨因为肩膀吃痛,她不得不放开了掐着凝安脖子的双手。得到自由的凝安只是一个转身便将舒凝馨擒住,让她不得动弹。 “舒凝安你快点放开我,我要杀了你!”舒凝馨不停地在床上扭动着,想要挣脱凝安抓住她双手的钳制。 凝安冷哼一声,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这让舒凝馨大叫出声,“放开你,放开你要你再掐我的脖子吗,我可没有那么傻!” 与此同时红玉红锦也赶了过来。她们原本以为会是主子受到欺负,可是看到的场景却让她们大吃一惊,来势汹汹的舒凝馨已经被主子制服了。 “主子你没事吧,她刚才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和红锦都被她推到在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听到红玉这么说,凝安又继续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真是不得了,上次早就已经提醒过他们,不许动她的人,如今还是欺负了红玉和红锦这两个原本就是她心尖上的人。 第187章 不孝的舒凝馨 凝安俯身,她趴在舒凝馨的耳边,语气轻轻却又带着威胁,“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许再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你是没有听懂吗,还是敢伤害他们两个。” 被抓住的舒凝馨有骨气地没有求饶,她只是冷眼看着红玉红锦,额头滴下豆大的汗珠,“只不过是两个国公府的狗奴才,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没有谁拦得住我!没有!” 这句话又是激怒了凝安,她几乎想要将舒凝馨的手给拧断了,这时舒凝馨又惊叫起来。 “我到底怎么招你惹你了,你为何老是在大清早缠着我不放?舒凝馨,你不觉得你实在是太可笑了吗?” “我可笑?我想找你来闹事?你以为我很想看到你吗?我告诉你,舒凝安,你是我最不想见到的人,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明旭赶出国公府,你让他到哪里去住!你进宫害死了他的妹妹,如今又开始祸害他,你还是不是人!” 凝安冷笑,她终于是明白了到底为什么舒凝馨会一大清早就来找她的麻烦了,原来还是因为夏明旭的原因。她承认自己在处理夏明旭的时候,她确实遗漏了舒凝馨这个大麻烦。这个麻烦,原本应该是她预料之内的东西,可是偏偏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你是说我赶走了夏明旭?”凝安问道,还没等舒凝馨说话,她就已经说出了接下来的内容,“没错,这件事情是我做的。说句实话,我早就不想和他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他不是国公府的人,凭什么享受着国公府一切的优越条件!” 舒凝馨不堪败落地大叫着回应:“他可是我的未婚夫,他是国公府三小姐的未婚夫,你这个贱人还是将他赶出去了!” 凝安挑眉,带着一些挑衅的味道,“谁的未婚夫?三小姐?你这个三小姐在国公府除了二叔在的时候可以起作用,现在有谁会听你的话吗?” 这句话一瞬间就戳中了舒凝馨的痛处,她不是嫡出,这个三小姐也确实是没有什么用。 “他夏明旭狼心狗肺,吃里扒外,把他赶出国公府是对我们大家都好的事情。”说着凝安又是趴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说实在的,若是可以,我是想要直接杀了他,就像你每日叫嚣要杀了我一样。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派人去杀了他呢……” 这些话,让舒凝馨居然相信了,她真的以为凝安要派人去杀了夏明旭,她突然更加剧烈的扭动起来,不停地骂着:“贱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你要杀了谁?”突然一个虽然柔和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门口响起,她们都纷纷向后看,却是宋氏挽着老太太站在门口,她们均是一脸愤怒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直到凝安放开了还在一直骂着她的舒凝馨。 “凝安,你们究竟是在做什么,什么杀不杀的,这些话吉利吗?” 凝安听见宋氏有些怪她,她急忙跑到宋氏面前和她解释,还不忘和宋氏以及老太太撒娇。刚才舒凝馨掐她脖子的印记还十分清楚,红红的一道勒痕看上去十分恐怖。 “昨天夜晚夏公子出言不逊,已经被父亲赶出了国公府,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谁知道今天一大早舒凝馨就跑到凝安的房间里,不仅打了凝安的丫鬟,还掐着凝安的脖子不放,若是凝安没有练过任何武功,估计就要被她掐死了,凝安不得已才反击。” 舒凝馨听着凝安的话,她大声叫起来,“明明是你赶走了明旭你还不承认,你怎么能这样!” 宋氏不高兴了,昨日她可是一直都站在那里看着凝安和舒振昌处理关于夏明旭的一切,如今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睁睁地被被人欺负呢。于是宋氏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凝馨你不要胡说八道,昨日老爷处理夏公子去留的时候,我留在旁边,是老爷决定请走夏公子的。先不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被凝安赶走的,就凭他数次出言不逊的的事情,他也应该离开国公府!” “他可是我的未婚夫,你们凭什么连我的未婚夫都要处置,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什么时候是你的未婚夫了?”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的老太太这时终于说了话,她的嗓音有些嘶哑,但还是带着十足的威严。 舒凝馨有些着急于老太太说的话,明明以前老太太已经同意了关于夏明旭和她的婚事,如今又要反悔了吗? “奶奶,你以前已经答应过我,让和我和夏明旭成婚了,你怎么能够忘记了!”舒凝馨急得直跺脚,完全忽视了面前老太太越来越黑的面孔。 “我从未说过要让你们两人成婚的话,你作为一个女子未免也太过随便!”老太太心中已经是越来越不喜欢舒凝馨,为了一个只知道攀附权贵的男人,她当真是要和家里所有人闹翻了。 “奶奶,你怎么能不承认呢?你以前明明……” “够了!”老太太一声怒喝,这句话终于使舒凝馨停下来抱怨,她被老太太吓到了,此时正呆呆地望着一脸怒气的老太太。 “我已经说过了,他不是我国公府的人,更何况他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别说是凝安和振昌,就算是我也绝不会让他在留下来。如果你想要让他做你的未婚夫,那你就应该去找他,和他一块离开,一起再也不能进国公府!” 这句话是老太太给舒凝馨的最后通牒,她希望舒凝馨能够及时回头,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了。 夏明旭不是好人,这一点大家都额外清楚,即使不喜欢舒凝馨也不能看着她向火坑里跳。 舒凝馨来闹事这件事,就这样彻底地被宋氏和老太太拦了下来。两人也不希望看到再任何关于她们两个姐妹相互打斗的场面了,平时都是吵嘴就已经够让她们烦的了,现在居然是面对夏明旭这种人,舒凝馨实在是太过于天真,明明曾经夏明旭那样羞辱过她,甚至自己差点被送到了尼姑庵,她还是不知道回头,不知道国公府内的人是对她好的人。 舒凝馨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屋子,她去了舒振翼的院子。此时她的心里面充满了愤怒与委屈,她觉得所有人都在偏袒有些错误的舒凝安,没有人真的在乎她的感受,赶走她的未婚夫甚至最后也变成了是她不识好歹,是她作为一个姑娘失了体面。 这时候,她把一切都推到了已经疯癫的父亲身上。 舒凝馨直直闯进了院子,看到正蹲在墙角玩着什么东西的舒振翼。她突然想起了前一段时间舒振翼用了一只癞蛤蟆吓晕了她的事情,她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舒凝馨冲上前,对着舒振翼的背部便踹了一脚,舒振翼直接面朝下摔在了地上,再爬起来时已经像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他的鼻子流出了鲜血,但是舒凝馨并没有因此而心疼她的父亲。 “都是你,都是母亲!你们死了疯了,有没有想过我会怎么样?如今在这国公府里,我这个三小姐根本就不是什么小姐!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 舒凝馨大声叫嚣着,这使舒振翼害怕得不行,他瑟瑟发抖地向角落里慢慢移动,“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错了……” 这时愤怒至极的舒凝馨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她也暂时忘记了面前这个痴痴傻傻的男人是她曾经威严要强的父亲。随着她的步步紧逼,舒振翼也更加大声地哭了起来。 舒凝馨抬起手,她想要扇舒振翼一巴掌,带着一道凌厉的掌风,她的手却没有落下去——红伞制止了她。 及时赶来的红伞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敢相信平时里看起来性格温润但有时会特别刻薄的舒凝馨会做出现在这件事情。她居然朝着她的亲生父亲投去自己的巴掌,这简直是大不孝!若是被老太太和舒振昌知道了一件事情,这国公府也绝对是再也容不下伤害自己父亲的舒凝馨了。 “三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二老爷他是你的父亲!” 舒凝馨冷笑,越说越激动“我没有这样无能又是个傻子的父亲,他根本就帮不上我任何忙!我只会被别人欺负,如果他是我父亲,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不帮我杀了舒凝安!” 她的话音刚落,红伞就一巴掌打了上去,“三小姐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红伞眼睛里含着泪,虽然是打了一向嚣张跋扈的舒凝馨,但是她心中坦然,一点也没有害怕舒凝馨会报复她,没有害怕她可能会接受以下犯上的处罚。 “二老爷曾经健康正常的时候,三小姐你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已经全部都忘记了二老爷对你的好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是是二老爷自己愿意的吗?你身为二老爷唯一的女儿,你不但不尽孝心的照顾他,反而今天来这里打她,这是你应该的行为吗?” 舒凝馨捂着脸,她心中没有太恨红伞,只是冷笑地说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指责我?” 红伞挺直了腰背,看向舒凝馨的眼睛中带着毫不畏惧,她清晰有力地说道:“就凭我一直在照顾二老爷,就凭只有我一个人真心的关心二老爷!而你,作为他的女儿,你又做了什么?” 第188章 争吵 红伞的这句话说得舒凝馨哑口无言,她的确从来没有为舒振翼做过什么,哪怕只是一件小事情也没有。 曾经舒振翼没有疯的时候,他有些威严,这样的态度让舒凝馨一直都有一些害怕,只敢亲近母亲,而对于父亲却一直持躲避状态。她觉得有一个母亲就已经可以帮助她干成许多事情,所以对于舒振翼的态度也就无所谓起来。 现在的舒振翼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厉,不管她做出什么事情,也不再会有人大声叫骂着要把她送去尼姑庵,从此让她自生自灭这种话。可是她如同曾经一样没有关心过舒振翼,如今更是把心中的火气撒到了自己的父亲身上。 但是在气头上的舒凝馨并没有觉得心里羞愧,对于红伞和她说的话,她也只是沉默了一会,半晌她才冷笑着开口:“可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是国公府的三小姐,我从小享受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我从来没有照顾过别人,更别说是现在疯疯癫癫的他!” 说罢,舒凝馨用手指着角落里仍然在瑟瑟发抖的舒振翼,“如今的他不配做我的父亲,只有你一个关心他,是因为你和他一样是个疯子!况且你又是国公府的下人,你怎么敢这样对待你的主子,国公府的三小姐?” 红伞被舒凝馨气的气得发抖,这种不孝顺的话她究竟是怎么说出口的,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她看着舒振翼,目光里带着悲伤和心疼,“老爷,你别害怕。” 她说着,向着舒振翼走过去。舒振翼虽然是低着头,但还是可以看见红伞向他走来,他并没有像看到自己熟知的人那样感到放松和安全。相反的,他更加激烈的挣扎起来,他使劲挥舞着双臂,想要赶走此刻蹲在他面前的红伞。 红伞只是一个姑娘,此时却不得不用尽全身力气来钳制住处于极度痛苦之中的舒振翼。她一边攥着他的胳膊,一边安抚他,“老爷,你别害怕,别害怕,没有人伤害你,看看红伞,红伞在陪着你呢。” 舒振翼这才敢抬起头,但身子还是在发抖,“红……红伞,有人打我!有人打我!” 红伞见他稍稍平静下来,也开始安抚他,“我知道,我知道,但是现在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红伞在你身边。” 舒振翼畏畏缩缩地扫视了院子一圈,目光停在了一脸怒气的舒凝馨脸上,“是她,是她,就是她!她打我,打我!” 红伞随着舒振翼手指的方向看向舒凝馨,她心中实在是太过于生气,“现在三小姐你满意了吗,你的父亲他说你是打他的人,你以后究竟要怎么来面对他,怎么再叫他一声父亲?” 舒凝馨的做法实在是令人发指,这样对待自己父亲的人又有几个,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名声也就随之破灭,难道舒凝馨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吗,或者说她现在已经不在乎关乎自己名声的事情了。 “叫他一声父亲?”舒凝馨冷笑一声,慢步走向蹲在角落的两人,她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我已经说过他不配当我的父亲,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想要让我叫他父亲,让他拿出来和舒振昌一样的本事啊,让他把夏明旭找回来啊!”她双手挥舞着,看上去和疯癫的舒振翼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唯一的区别可能就是他们一个害怕哭泣,一个嚣张狂妄。 红伞这下算是彻底听明白了,昨天凝安和舒振昌一起赶走夏明旭的时候,她也听说了。原来今日舒凝馨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于舒振翼,可是这和舒振翼又有什么关系呢? “三小姐,如果你是因为夏公子被赶出府而生气,这和老爷有什么关系,不管你迁怒于谁,这个人都不应该是老爷,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过这件事。” 舒凝馨听见夏明旭被赶出府这几个字又再次愤怒起来,“你错了,你错了!我和明旭真心相爱,是谁第一个站出来阻止我们?是他,是这个疯了的舒振翼!是谁要把我送到尼姑庵,也是这个没用的舒振翼!所以明旭被赶出国公府,若不是他无能,怎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 红伞此时也是瞪着眼睛看着舒凝馨,生怕她又做出来什么让人害怕的举动,她握着舒振翼肩膀的手也逐渐收紧,“三小姐,奴婢的话可能有些不好听,到这绝对是国公府内很多人认同的一点,夏公子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红伞此时毫不畏惧,她只想告诉舒凝馨真像,“夏公子他一开始就是依附着国公府,可是他不识好歹的辱骂你,你当时就应该拒绝他,但是你偏偏在遭受了侮辱以后还是选择了愿意和他在一起,没有人祝福你们,老爷说要把你送去尼姑庵,那是对你好!你有没有想过,国公府内这么多人会怎么说你,传到外面去别人又会怎么说你?” 舒凝馨被红伞的话挑起了最后的怒火,她本来就不愿意再想起那一日夏明旭对她的辱骂,以及国公府上上下下在她同意了继续和夏明旭在一起后的鄙视的眼神,这些东西,她都是为了和心爱的夏明旭在一起而承受了下来,但是她真的不愿意再回想起来。 “你给我闭嘴!”舒凝馨快步走上前,她怒视着红伞,随后给了她两巴掌,大笑着说:“第一掌,还你这个狗奴才刚刚打我的那一掌;第二掌,警告你的出言不逊!夏明旭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知道,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你只能服从我!你没有任何资格和一个主子叫嚣!” 红伞捂着被打的脸,她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一旁的舒振翼明明还在害怕,可是看到红伞被舒凝馨欺负以后,他突然生气起来。 舒振翼从地上站起,他怒视着面前还没有反应过来的舒凝馨,大力的推搡着她:“你干什么欺负红伞,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即使现在的舒振翼已经疯疯癫癫,可是他常年习武留下的力气还是在的,舒凝馨怎么可能挡得过舒振翼猛地一推,她直接被推到在地,手掌蹭出道道血迹,这让她倒吸一口冷气。 舒凝馨想要爬起来时,她看见舒振翼再次向她走近,他步伐匆忙,看上去很是生气。 果不其然,冲上来的舒振翼一脚就踹下了舒凝馨的肚子上,舒凝馨直接惨叫起来,实在是太疼了。 她蜷缩着身子,舒振翼还在不停地踢她。一旁的红伞反应过来以后急忙想要上前拉开两人,却没想到也是被舒振翼一把甩开。 “红伞你走开,我今天要打死这个女人,让她欺负我们,让她欺负我们!” 这样的舒振翼可怕极了,甚至于以前他还正常的时候都没有像如今这样恐怖。红伞拉不开舒振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舒凝馨的嘴角渗出血丝,她真的很害怕舒凝馨就这样被舒振翼打死了。 “老爷,你快放了三小姐,她不是故意要打奴婢的,她快要不行了!”说着,红伞又是上前想要拉开两人,眼看不成功,红伞一咬牙抱住了她。 舒凝馨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舒振翼还是像发疯了一样,他已经不再注意他此时此刻打的究竟是谁,他只是想要发泄出心底一直积攒的怨气而已。而红伞明明刚刚还在和她大吵,可是面对舒振翼充满力量的拳脚,她还是选择了用身体挡在自己的面前。 红伞的表情已经显示出了此时的她究竟有多痛苦,但是她还是坚持着,死死攥着身下舒凝馨的衣服不放。 “父亲,你在干什么!”一声惊呼声传过来,随后一直痛苦的殴打也停止了。 红伞和舒宁馨同时看过去,发现舒文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并且已经控制住还想继续打两人的舒振翼。 “哥哥,你终于来了。”舒凝馨大声地叫着,紧接着哭了起来,她实在是太害怕刚才发生地一切了,仿佛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舒文鹏看着从地上坐起来的两人,她们的表情都十分痛苦,舒凝馨嘴角还流出了血,这让他皱起了眉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父亲为什么要打你们,你们对父亲做了什么?” 这个提问让原本还想和舒文鹏好好诉诉苦的舒凝馨彻底安静了下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舒振翼自从疯了以后就像小孩子一样,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再有任何攻击力,甚至说只有挨打的份,这也是为什么今天舒凝馨会选择来这里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 可是她知道舒文鹏不是傻子,舒振翼像现在这样生气肯定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肯定还不是简单的原因,一定是事情彻彻底底地激怒了他。 舒凝馨正在斟酌着究竟应该怎么开口,一旁的红伞就先说话了。 “大少爷,这件事情都怪奴婢,奴婢没有照顾好老爷,老爷今天的状态好像本来就不太对。” 红伞不会撒谎,舒文鹏自然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语气也不自然的变得严厉起来,“我知道你在说谎!舒凝馨,快说,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就是这样,一下子就能明白,一切都和舒凝馨脱不了干系。 第189章 兄妹的道歉 舒凝馨听到舒文鹏只是一瞬间,甚至连反应都不用反应就想到是她,这让她一下子又害怕了起来。 舒文鹏虽然心中和舒振翼也不算太亲近,但是他们两人始终还是维持着父子关系,并且舒文鹏对于舒振翼一直也都算尊敬。 刚才舒振翼在打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打得清醒了过来,她又能重新感觉到这就是那个威严,一丝不苟的父亲,同时她也想起了刚才自己做的事情究竟是有多混蛋。 舒振翼是她的父亲,她不仅打了他,还屡屡出言不逊,这要是让舒文鹏知道了,她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哥哥,我……”舒凝馨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大少爷,这时候我们先把老爷给安抚好再说吧,老爷现在是最要紧的,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红伞是时候的打断了说给我想要说的话,她觉得舒文鹏见到这种场景肯定也是异常生气,还不如靠着先安抚下来舒振翼的时间,让他也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 舒文鹏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放松了抓着舒振翼的手,他的目光还是紧紧地锁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舒凝馨,他心里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红伞接过舒振翼以后,四个人一起走向屋里面,直到把舒振翼放在床上让他睡下。也许是因为今天的过度惊吓和怒火冲心,舒振翼只是被红伞哄了几句就安然入睡。可是他临睡前的最后一句话,让所有人的心都不再平静下来。 他临睡前睁着朦胧眼睛看着面前的三人,他们脸上神色各异,听着舒振翼轻轻地说:“红伞,还会有人打我和你吗?我好想睡觉,不能保护你了……” 这句话激起了舒文鹏心中的惊涛骇浪,他难以置信地听完这句话,然后愤怒地看向在一旁已经吓得不行的舒凝馨。 “舒凝馨,你给我滚出来!”舒文鹏愤怒地说,随即大踏步地离开了屋子,向屋外走去。他害怕又吵醒刚刚才睡着的舒振翼,到那时候他们又要废一番心力交瘁才可以再度让他安静下来。 他在院子里等着,等着舒凝馨出来。过了良久,是红伞先出来的,跟在红伞身后的舒凝馨畏畏缩缩,再也没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样子。 “父亲刚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舒凝馨,我听你院子里的人说你今天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走了,你今天一整天究竟去干了些什么?”舒文鹏快步走到红伞身后,一把拉出了躲在她后面的舒凝馨,她的脸上满是干了坏事被抓住时的慌张。 舒凝馨偷偷地抬眼看了看面前的舒文鹏,他的脸上带着怒气,这让舒凝馨更加害怕起来,只不过她不敢不在他的面前说出实话。其实就算她不说,舒文鹏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调查出来她做了什么,到时候接受的惩罚一定会比她自己承认要严重的多。 舒凝馨一咬牙一跺脚,还是决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来,“今天早上我一大清早起来就听他们说,明旭被赶出了国公府,这一切都是舒凝安做的,甚至连舒振昌都给她撑腰,帮着她做这件事情。所以我就去找了舒凝安,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教训,没想到反而被她打了!” “后来宋氏和奶奶去看她,发现了我们两个正在打架,等问清楚原因以后,所有的错误又全部被推到了我的身上,他们居然认为被明旭羞辱过的我是随便的女子,可是我和明旭是真心相爱的啊!所有人都向着舒凝安,明明是她赶走了明旭,却没有一个人说她的不是,任何人都只会说是我做得不对!” 听完舒凝馨说完这一段话以后,舒文鹏并没有什么表态。其实他昨晚就知道夏明旭被赶出府的事情,若是说真话,他也不希望夏明旭继续留下来祸害舒凝馨,让夏明旭离开国公府也是他所希望的。只不过他更在意的事情是,夏若云死了。 当他听说夏若云死了这件事情,他整个人都蒙了。他废了那么大力气把夏若云从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抬到了最受宠的位子,还没来得及让她给自己办一件事情,她就已经毫无用处。一向仇恨凝安的他自然而然也把矛头指向了凝安,心中对于凝安的痛恨只增不减,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帮助凝安一样。 “关于这件事情,我们暂且先不说,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刚才父亲的嘴里会说出那样的话,你究竟从舒凝安那里回来以后对父亲做了什么!” 这才是重点,舒凝馨心里面很清楚,刚才她只是想要转移话题,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 于是舒凝馨只好硬着头皮开口:“我从舒凝安那里回来以后,心里还是十分气愤。原本是想来看看父亲,可是看到父亲和一个傻子一样,我就……就没有忍住心里面的怒气,上前给了父亲一脚。” 听到这,舒文鹏已经能猜得到后来的一切,他抬手便给了舒凝馨一巴掌,愤怒地大叫着,“他可是你的父亲,你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打,你好大的胆子!还有呢,全部给我说出来!” 舒凝馨的眼睛里已经有泪水开始不停地打转,她还是强忍着想哭的冲动继续说着,“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红伞和我争吵,我又打了红伞,认为她只是国公府的下人,就没在意。谁知道父亲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冲过来打我,红伞不忍心我挨打,又拉不开父亲,只好挡在我上面替我挨打……” “没了?”舒文鹏语气冷漠地质问着。 舒凝馨点了点头,随后她紧低着头,不敢去看舒文鹏现在的脸色眼神,但是她大概能估计的到,一定是想要杀了她。 “舒凝馨啊,舒凝馨!我刚刚进宫的那一段日子,你对所有人都很体贴,我还以为你真的长大了,对别人懂得怎么照顾了。谁知道,现在你越发变本加厉起来,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舒文鹏训斥着舒凝馨,在她膝盖后面重重地踢了一脚,强迫她跪下。如同舒凝馨预料到的一样,舒文鹏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在国公府内究竟要怎么处理?” “逐出国公府。” 舒文鹏冷笑,蹲下身来看着自己这个嚣张跋扈的妹妹,眼睛里带着怒气,“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这样做,你把国公府的家规往哪放?如果现在是奶奶或者舒振昌发现你打了父亲,你觉得你还会有和我一样的运气再回来吗?” 舒凝馨哑然,她知道上次舒文鹏出手伤害舒振翼是因为为了维护自己的母亲,是有情可愿的,因此老太太在舒振翼疯后和宋姨娘死后也没有也没有过多计较这件事。 如今却是不同了,舒振翼已经疯了,在所有人眼里看来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处于弱势的一方。可他仍然是舒凝馨的父亲,舒凝馨这样做就是不孝,这是大忌! 舒凝馨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但是她现在做什么事情都已经补救不了,这件事情已经成为现实了。她能求助的只有面前的舒文鹏。 “哥哥,我知道错了,这件事情是凝馨不好,求哥哥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凝馨也会被赶出国公府,你就再也看不到凝馨了!” “看不到你更好!” 一旁的红伞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舒凝馨。舒凝馨一开始有一些犹豫,但是看见舒文鹏并没有什么反应,心里想着舒文鹏可能是默许了她的做法,也便随着红伞站了起来。 “大少爷,虽然这件事情三小姐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她也只有十二岁,还不懂事,你也不能这样训斥她。”红伞护着舒凝馨,为她辩解道。 舒文鹏面对着红伞,他心中的怒气也不得不强压下去,他语气冷漠地对着舒凝馨说道:“快些和红伞道歉,向父亲道歉!” 舒凝馨此时心里没有不情愿,她哭着轻轻挣脱开红伞的怀抱,正面对着她说道:“今天的确是我太过于激动,是我的不对,请红伞姐姐你不要怪凝馨,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红伞急忙满了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件事情,却又听舒凝馨继续说着。 “希望红伞姐姐能够在父亲醒过来以后告诉父亲,凝馨知道错了,凝馨再也不敢做这种事情了,希望父亲原谅我。” 舒文鹏又是训斥了她几句,紧接着自己也和红伞道了歉,随即拉着还在哭的舒凝馨就离开了。 回到舒凝馨的院子以后,她院子里的都想知道今天三小姐出去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让她这样伤心。可是随着舒凝馨脚步进来的满脸阴翳的舒文鹏让她们适时闭了嘴。 舒文鹏跟随着哭泣的舒凝馨进了屋,看着舒凝馨被他一掌打红的半边脸,他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些心疼的。 “这件事情,你真的应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关于你今天说的舒凝安的事情,不用你说,我也会想办法对付她,我对她的恨不比你少半分!这段时间不允许你去闹事,给我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 舒文鹏的略带安慰的话终于让舒凝馨的心情好了一些,她点了点头,既然哥哥说了会想办法对付舒凝安,那么她就安安静静地等着就好。 第190章 凌鸿墨邀约 自从舒凝馨去了凝安和舒振翼那里闹事以后,舒文鹏就不允许她再出自己的院子半步,舒凝馨也乖乖地听话了,一直都没有再离开自己的院子。 凝安也因为没有舒凝馨和舒文鹏的骚扰又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天气也越来越寒冷,凌冬将至,她整日里不是晒太阳就是去找凌鸿墨,过得简直不能再舒服了。 不过自从皇后被打入冷宫以后,王家的所作所为简直出乎人的意料。皇上和凝安原本都以为王丞相这只老狐狸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为皇后开脱,毕竟皇后是他的女儿。可是皇上和凝安等啊等啊,除了皇后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天王丞相说了关于这件事情的第一句评价,“是老臣教子无方,请皇上原谅皇后,她可是大隋的一国之母!不管犯了再大的错,皇上也不应该说关进冷宫就关进冷宫啊!” 皇上当时就知道王丞相一定会为他的宝贝女儿求情,因此也没有过多气愤的反应,毕竟王家的势力也在那里摆着,皇上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能直接发作。所以皇上只是表面上和王丞相周旋了两句,最后用边关战事的问题将这件事情转移开。 皇上一直都在想着下早朝以后会发生的事情,王丞相一定会来找他,一定会向他求情放了皇后,让两人好好相处,互相理解。因为心里想着这件事情,皇上连早朝都没有好好上,他在想怎么样才能在不触碰到王丞相怒点的基础上说出自己的想法,甚至说怎么样才能骂一骂王丞相却让他感觉不出来,也没办法还嘴。 皇上就这样一直想着,直到早朝结束以后。他早早地就赶到了御书房,一边批阅奏折一边等着王丞相来找他。可惜的是,他已经处理完所有奏折以后,王丞相也没有来找他,这实在是不符合常理。 皇上感到十分奇怪,便派了公公去查看,宫门口的人告诉公公,王丞相在下了早朝不久以后就走了。 当公公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带给皇上以后,皇上陷入了沉思。一开始他还以为王丞相可能又有什么动作,也有可能直接逼宫救出自己的女儿,但是事实上,派去的人全部都说王家暂时没有什么动作。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皇后在冷宫里待的时间也就越长,王丞相依旧没有和皇上提起放了皇后,甚至连朝堂之上也不在提起关于皇后的任何事情。 这让皇上心里面一直都有些提心吊胆,他怕王家突然袭击,到那时候他什么都没准备好,只能将这大好河山拱手相让了,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的百姓受到反叛军的欺负。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着,王家真的是再也没了动作,凌鸿墨去打听时也是这样的结果。 这种发现,让一直挂心这件事情的皇上感到心里面一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地。王家好像真的已经放弃了皇后,放弃了让皇后来从后宫深入到国家内部。还是说王家除了一个皇后,还有另外无数个对着整个后宫虎视眈眈的人,他们也被王家控制着,因此王家并不担心无人掌管后宫。 可是这些都只是猜测,没人能判断出来王家真实的动向,皇上不能,凝安也同样不能。凝安觉得还是先不要太过于声张,顺着王家的毫无怨言先走下去,然后选择面对各种突发事件随机应对。 这天凝安起来的很晚,因为她发现天气不是很好就没有了晒太阳的愿望,只是单纯的想要睡个好觉,谁知道却还是有事情最后吵醒了她。 凝安还在睡梦中,红玉红伞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两个人不由分说地就将凝安拉了起来,甚至没有顾忌凝安是主子,她们只是凝安丫鬟这件事。同时他们也忘记了,凝安非常不喜欢睡觉被人打扰。 红锦把凝安从床上拉起的时候,凝安就醒了过来,还以为是舒凝馨又来闹事了,睡眼朦胧就一把拽过红锦,紧紧地锁住她的胳膊,让她不能动弹。 “主子,是我啊,是红锦,你快放开红锦!”红锦疼地大叫起来,不停地挣扎着。 一旁的红玉也是没有想到会出现面前这种尴尬的情况,急忙上去想要拉开两人。可是不明白为什么凝安的力气那么大,甚至于说红玉只是上去轻轻拉了一下就被凝安甩开了。 红锦还是疼得大叫,红玉也着急的不得了,急忙喊着:“主子,你怎么了,快点醒醒啊,你手里的是红锦,不是三小姐!” 这句话终于是起了作用,其实也可以说是没什么作用。因为凝安从红锦出声尖叫的那一瞬间她就知道来的人是红玉红锦。只不过今天天气并不好,她起来也没有什么用处,为什么要叫醒睡得正舒服的她呢?凝安感觉到十分气愤,她睡觉最不喜欢被别人打扰到,因此也就继续装傻,给红玉红锦一个小教训。 红玉说完那句话以后,凝安就装不下去地笑了出来,同时也放开了红锦,让红锦有逃跑的机会。 凝安笑了一会,然后又故作严肃地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人,无一例外,她们脸上都是满满的委屈。 “说说吧,为什么一大清早就跑到我屋里想要叫醒我,你们明明知道我睡觉不喜欢被别人打扰。” 红锦一脸地吃惊,揉着自己有点痛的胳膊说道:“主子,一大清早?现在已经是快要用午膳的时间了,难道红锦不应该叫你起来?” 凝安听了红锦的话,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哪知道这一睡就是这么久。凝安掀开被子准备走下床,嘴里也在和红锦道歉,“是我错了,红锦。我这就起来,这就起来吃午饭。” 红玉看着面前的这一对欢喜冤家,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可惜了主子,你今天是不能在国公府吃午饭了,你要有事出去了。” 正在穿衣服的凝安扭过头看着面前的突然一脸神秘笑容的两个丫头,她不明白她们两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于是心里面直打鼓。 “我为什么要出去?”凝安不解地问道。 红锦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率先说出了这件事,“世子有事情找主子你,他让主子你中午一定要到。” 果然凝安听说了是凌鸿墨找她有事,她立马就慌了起来,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又让红玉给她梳了一个好看的头发便带着两人出了国公府。 一路上凝安走的极快,险些让红玉红锦都跟不上她的脚步,两个人都是一脸的无奈,不明白为什么凝安一定要走这么快。明明昨天凝安才见过凌鸿墨,又不是说隔了许多天没有见,有那么想念对方吗? “主子,你能不能慢一点,你有那么着急吗?”红锦喘着气问道,她实在是累得不行了。 红玉也是一样喘着气,同样抱怨着,“就是啊主子,人家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这走路速度都快隔上三十年了!” 凝安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两人一眼,随后假装生气地说道:“红玉,你什么时候和红锦学的也这样贫嘴了。平时我去找他,那是因为我想要知道什么东西。今日他主动找我,一定是有原因的,我怕出什么大事。” 两个丫头一听可能会有什么大事发生,都急忙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异口同声地说道:“那快点走吧,小姐。” 看着认真起来的两人,凝安终于是笑了起来,行走的步子也不自觉地放慢了,她顺利的让两个丫头跟上了她的脚步。 因为来到听雨阁的次数实在是太多,嫣然就给凝安直接在二楼安排了一个专用的房间。这个房间说是凝安专用的,但是她几乎没怎么用过,都是红玉和红锦坐在里面听苍老说书了,大部分时间凝安都在凌鸿墨的房间里度过。 三人进了听雨阁以后,嫣然正在里面与客人周旋,她们也就不想去打扰嫣然了。三人分头行动,红玉红锦直接去了二楼听书,凝安还是如同往日一样直接上了三楼。 凝安还没有推开门就已经闻到了一股让她感觉到饿了的香味,果然如她所料,推开门以后桌子上摆着的都是她喜欢吃的菜品。 凌鸿墨坐在凝安的对面,一脸温柔地看着她。 “你今天兴致这么好,叫我来就是吃饭的?”凝安说着大踏步的走了进去,坐在桌前便吃了起来,她实在是有些饿了。只不过她正吃着,突然想起了红玉红锦也没有吃饭,难道要让她们两个饿着吗? 这样一想,凝安就吃不下去了,她想要将桌上的菜拿去给两个丫头。 “你就放心地吃吧,你的宝贝丫鬟那里我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凌鸿墨看穿了凝安心中所想,急忙告诉她自己早已经做了一切安排。 凝安心中感激于凌鸿墨的善解人意,因为是真的饿了,她又继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凌鸿墨本来是想和凝安边吃边讨论关于王家的最新动态,可是看着面前凝安吃得如此高兴,他觉得还是等凝安吃饱了,他在和凝安好好说这件事情吧。 凌鸿墨觉得凝安此时吃饭实在是太可爱了,这样没心没肺的舒凝安,究竟有几个人可能看得到呢,不过他明白,这样的舒凝安才是真实的舒凝安。 第191章 定王怀疑 凌鸿墨并不是很饿,可是看着凝安吃得高兴,他就也来了胃口,随着凝安吃了一些。 用餐完毕后,凝安半天都没有说话,她实在是吃得撑到了,需要休息一会。对此凌鸿墨表示理解,他在等着凝安说出第一句话,那时候就说明凝安已经恢复过来,他们就可以谈正事了。 半晌过后,凝安终于是长叹一口气,说道:“好了,说吧,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很少直接派人来告诉我,你有事情找我?” 凌鸿墨想要逗逗凝安,于是装傻说道:“找你来只是因为我想你了,想要和你吃顿饭,就是这么简单。” 凝安的脸在他说了“因为我想你了”这几个字以后就突然红了起来,但是她知道凌鸿墨绝对不只是要和她在一起吃一顿午膳这么简单,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你不要浪费时间,今天我想要早一点回去国公府,赶紧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鸿墨这才终于是认真起来,他正色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情,王家最近招兵买马的活动渐渐销声匿迹,不知道是停止了还是感觉可能被发现了就慢慢地隐藏的更深了。 但是枢机发现,自从皇后被打入冷宫以后,王家就不再和皇后有什么直接的接触了,就如同没有她这个女儿一样,不再管她。同一时间的,和太子的接触越发密集起来,但是都是在暗中进行,没人能够抓得住把柄。” 凝安点点头表示理解,皇后被打入冷宫,她在也没办法对后宫的任何事情了如指掌,不可能再给王家提供任何情报,以现在的局势王家不可能发动所有兵力去救皇后,他们只能放弃皇后,转而寻找其他人。 而这个其他人最好也是常住在宫中,对后宫一样了如指掌,还会对他们王家忠心耿耿。那么这个人,太子是不二的选择,毕竟皇后是他的亲生母亲,皇上又一向不喜欢他,他自然选择和母亲强大的娘家靠拢,以巩固自己的位置。 “还有其他的什么吗,枢机给的这些情报我们也只能耐心等待,剩下的别无他法。”凝安对于凌鸿墨的话思考了一会,紧接着说道。 “还有就是太子方面,太子前几日突然不知道从哪找来一个门客,文武精通,帮了他很多忙,更是在这几次和王家的接触中大显光彩。同一时间,朝廷内各位大臣的态度也都越来越明显,靠拢皇上和王家的分庭抗礼。因为王家的门客较多,因此人数上也就比较占优势。” 凝安在听到门客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咯噔一跳,她感觉自己几乎就能猜到这个人是谁,一定是他不会错了,兜兜转转这么久,他还是选择了和前世一样的结果。 “你说的太子的那位门客,是不是叫夏明旭?是不是刚刚死掉的夏若云的哥哥?”凝安皱着眉头问道。 “我没有太在意这个人,但应该是夏明旭不会错的,他不是一直都还住在国公府内,是最近被你赶出来的。虽然他这个人公开辱骂过舒凝馨,但是你们国公府难道不爱才吗?”凌鸿墨调笑道,因为和凝安的直接接触多了,他就没有怎么从枢机得到凝安家里面发生的事情,因此也就不明白夏明旭究竟做了什么。 果然凝安一声冷笑,她还以为赶走夏明旭就行了,从此以后俩个人各不相欠,她也用不着杀了夏明旭。没想到如今夏明旭硬是逼着她对他动手!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把他赶出去吗?”凝安歪着头问凌鸿墨,她看见凌鸿墨向她点了点头,于是就和他说了关于夏明旭最近的所作所为,凌鸿墨对此十分感慨。 凝安越发觉得应该处理掉夏明旭,他是个祸害,不管在哪都会威胁到国公府的安全,她有一天必须杀了他,必须杀了! “这个夏明旭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以为就这样放了他最起码他可以洗心革面,没想到他居然主动站在了和皇上和国公府的对立面,那我就不得不对他出手了!”凝安说道,双手也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凌鸿墨看得出凝安心中愤怒,于是将手覆在她握着的手上面,对着她说:“别担心,我会帮助你。” 凝安抬起头望着凌鸿墨,他的眼睛里是溢出的春水,这让凝安的心怦怦直跳。 可惜的是,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敲门的声音十分大,不是嫣然平时敲门的手法。 “墨,快点开门,快点开门。”定王的声音从外面穿了进来,这使凝安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定王现在究竟知不知道她和凌鸿墨的事情。 “你和定王说了关于我们两个的事情吗?” 凌鸿墨摇了摇头,这让凝安又是紧张了起来。 “等会如果定王闯了进来,那就先别告诉他,以免出现什么麻烦。” 嫣然的脚步随着定王的敲门声到了门口,她略带抱歉地说道:“主子,是嫣然没有拦住定王,定王说他有急事,打扰到您和其他客人的谈话了。” 嫣然的话,不正是在为屋内的两个人找一个借口吗?凌鸿墨听懂了嫣然的意思,于是正色说道:“无妨,让定王进来吧!” 门被嫣然缓缓打开,定王随之走了进来。他进屋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凝安,随后才是坐在凝安对面的凌鸿墨。 “舒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难道你就是嫣然口中的其他客人?” 凝安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很早以前凝安和定王就在这听雨阁碰见过,我相信世子一定也解释过为什么凝安在这里,那么如今定王见到凝安也就不必那么惊讶。” 定王点了点头,随即坐在了凌鸿墨的身边,他看见了满是狼藉的桌子,不由得问道:“你们两个刚刚吃过饭吗?” 凌鸿墨微微点头表示回答,他微笑着开口向定王说道:“难道你来就是为了看看我们两个有没有吃饭的吗?还是说你有什么正事,如果有就赶紧说,趁着大家都在这还可以商量商量对策。” 定王也的确不想去仔细想这些没有用的细节,他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会整理自己的思绪,“自从皇后被打入冷宫以后,舒贵妃在全权管理后宫事物,她比皇后做的好多了。皇后失势同时也影响着太子的地位,曾经愿意和太子现在统一战线的有些大臣表示愿意承受着王家的压力投奔于我,可是我不敢毫无保留的相信他们。” 定王说着,他沉思了一会,想着还是应该吧这件事情说清楚:“前几日我上早朝回来以后,还看见有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小太监一直跟着我,不知道是谁派来监视我的,我怀疑支持我的大臣里面可能有王家的亲信,我希望你可以动用枢机的力量帮帮我,千万不能让王家的阴谋诡计得逞。” 凝安听后大吃一惊,如果说定王身边这么多簇拥者其中有一个或者两个,甚至说更多的王家的奸细,那么真的是迟早就会被王家干掉,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凌鸿墨自然也是明白,王家的人势力越发庞大,定王身边已经有了,就说明其他地方也可能有,比如说国公府,再比如说他自己觉得最安全的地方,听雨阁。 “这件事情必须彻底处理,也许不只是你你身边出现了细作,很有可能凝……舒小姐身边也出现了,最危险的就是害怕听雨阁内也有,我要彻彻底底地排查这些隐藏在暗处的人。”凌鸿墨说着,他险些脱口而出叫了亲昵的凝安,还好他及时改了口。 可是定王并不傻,他本来就自从进了屋以后就感觉到什么,整个屋内的气氛都不太对劲,好像他们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尴尬,但是他还是尽量使自己不要太过于在意,还是应该先以正事为主。刚才凌鸿墨不知道是口误还是叫习惯了凝安的名字,总之直接点燃了他心中一直以来不愿意去想象的一个局面。 “凝安会协助定王和世子,把隐藏在各个角落的王家奸细抓出来,绝对不会让这些生活在阴暗角落的的臭虫威胁到整个大隋江山。”凝安看得出定王有些疑惑刚才凌鸿墨脱口而出的话,她急忙说道想要转移话题。 三人又讨论了一会怎样应对王家以后,凝安实在是坐不住了,她起身准备回家。这次凌鸿墨没有阻拦她,只是静静地坐着任由凝安离去,这屋里面还有一件事情等着他处理。 果然凝安出去以后,定王就直接开了口,“和我凝安求婚的时候,她告诉父皇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如今看来,这个人应该是你吧,墨。”定王语气平淡,听不出他此时的喜怒哀乐。 凌鸿墨沉默着没有开口,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和定王开口,毕竟他们两个是好兄弟。 “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或者是对不起我,我只是喜欢凝安,但是选择权都在她手里,怎样决定也不是我能说了算。”定王继续说道,随后他自嘲地笑笑,“如果你也是一样喜欢凝安,那就好好照顾凝安吧,我不会和你争的,你配得上凝安。” 说完这句话,定王也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只留下凌鸿墨一个人在屋里想着这件事情。 他不是不想告诉定王,但真的也害怕伤害了他们两人之间多年的感情,这么多年他们相互依靠对方,早已经情同手足。 关于定王和凝安,他一样也不想丢弃。 第192章 与他见面 定王在凌鸿墨的面前没有表现出太多,一方面因为两人是朋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觉得凝安和凌鸿墨可能是真心相爱的,那这样一来,自己就更不能去拆散本就相爱的两人了。 可是定王的心里还是很难受,毕竟他喜欢凝安不比凌鸿墨少半分,然而凝安最后的选择却是凌鸿墨,他甚至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和凌鸿墨公平竞争。 定王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凝安,凝安的果断机敏和传说中的顽劣嚣张根本是不一样的对照,他当时就对凝安好感颇多,只是碍于自己的面子和种种原因,他始终无法接近凝安。凝安也是对任何人都不冷不热,这让他更加是无法上前去接触凝安。 明明是传闻中只知道舞刀弄枪,甚至说只知道怎么用兵器,不知道怎样打扮自己的凝安,她在皇后生辰那天,她的样貌衣着在所有女眷之中脱颖而出,让人一眼忘不了,仿佛整个世界当时都为她而闪耀。 不过更加让人忘记不了的大概就是她的那曲琴音,浩浩荡荡却又凄凄切切,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所有人都因此而震撼,定王自然也是不例外。 他没有想到太子同一时间也会对凝安有意,甚至说皇后都希望像凝安这种才情双绝的女子当上太子妃,并且已经为此付出了实际行动,他以为他不会有机会了。毕竟皇后能给凝安的是锦衣玉食,是太子妃,更是背后王家的势力,而他什么都没有。 可是让所有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凝安没有成为众人心中所想的太子妃,反倒是皇上有意想要册封她为妃子,虽然皇上是他的父亲,但是他也觉得皇上是疯了,如此一来,自己更是没有了任何机会。 然而幸运的是,凝安最后安全的出宫,她既不是后宫中的宠妃,也不是将来的皇后,太子妃。凝安就是凝安,她还是国公府的二小姐,享受着国公府上上下下对于她的宠爱。 定王那时候就决定,再过一段时间,就一小段,他就向皇上请求让他把凝安许配给自己。只是他从未想过,这一小段时间竟然会过得如此之长,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更别说和皇上去提这件事情。 再回想起来的时候,是和凝安第一次在听雨阁的见面,他以为她真的只是来听书喝茶,最后也只是认为两人是认真的在商量怎么对付王家,他当时就决定,一定要尽快和皇上说了这件事情。 皇宫里他总是在各个地方等待着凝安,希望能和她说说话,或者是看看她的笑容,可是凝安好像不太喜欢他,一直都对他格外冷淡。 他决定说出一切的那天,凝安还是一如既往的装傻,这让他根本就没办法开口,他还是决定先和皇上说了这件事情,只要皇上答应了,那么离凝安成为他王妃的日子也就不长了。 那一日,凝安一脸决绝地跪倒在地,她字字有力地说着,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自己在一起时,他的心已经碎了,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却想着另一个人。 可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尊重凝安的决定,毕竟他知道自己越是强迫凝安,结果可能就越是适得其反。 现在,定王终于是明白了,凝安心中装着的那个人是谁。其实他以前也是有想过这种情况,只是一直催眠自己不愿意承认而已。可是现如今仔细想想,凝安每次看着凌鸿墨的眼睛里,和凌鸿墨看着凝安的眼睛里带着的都是一样的温柔似水,这是凝安从来没有给过他的。 自从听雨阁那天回来以后,定王心中很是难过,但他知道这种关键时期他不能够放纵自己,他想要喝的伶仃大醉,却明白一次的疏忽大意可能会让自己以后满盘皆输。 定王开始醉心于自己的各种要处理的事物,他终日足不出户,每日都和各种各样的政事打交道,为皇上出谋划策,以及积极却不明显地打击着王家的各种势力。如果到忙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能够一天都不吃一口饭不喝一口水,这时常让定王宫中的宫人吓得半死,如果定王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受苦受难的一定是他们。 然而没有人能够劝得动定王,他再也不像曾经一样,风趣幽默,让人如沐春风。现在的他浑身散发着压抑,人们不再如同以前一样会不自觉的向他靠拢。 凌鸿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是大隋这个冬天下的第一场雪,纷纷扬扬,满天的银白色落在这片天地之中,都化作了一个颜色。 这些银色白的雪花,让辉煌庄严的皇宫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它也变得沉寂,变得静谧和谐,最起码从表面上来看就是如此。 凌鸿墨进宫来找定王的时候,这场雪还没有任何要停下来的迹象。那天他穿着灰色的衣衫,身上披着的是临行前嫣然给他系上的月白色裘衣。马车在这满天飞雪中实在是行驶不了,他只能一步步艰难地行走着。 随着他的越走越远,凌鸿墨几乎已经和这片雪白的世界融为一体。 来到定王的宫里时,宫人们纷纷认出来来的人是南宁王世子,于是急忙把他带进屋内去见定王。 定王的屋内是不一样的温度,木炭在燃烧着,展露出暗红色的光芒,只是这一点光芒,就足以让这整个屋子都温暖起来。 凌鸿墨抖了抖身上和头上的雪花,大部分已经化成了雪水,让人感觉湿漉漉的,有些不舒服。 定王伏在案前写着什么,丝毫没有在意凌鸿墨的来临,仿佛这屋内根本就没有凌鸿墨这个人。 最终还是凌鸿墨先开了口:“你已经许久都没有去找过我了。” “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太多了,我需要去处理。并且我不知道王家的奸细在什么地方会出现。”定王头也不抬地回答着凌鸿墨,这是这个理由听起来实在是太假。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去找凌鸿墨,或者说不想面对凌鸿墨和凝安两人。 凌鸿墨自然听得出这不是定王的真心话,他有些生气于定王此时的做法,究竟还是不是拿他当兄弟。于是他直接冲到了定王的面前,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这让一直写着什么东西的定王终于是停了下来。 “如果你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何必像现在这样对我?”凌鸿墨皱着眉头说到,他没想到关于这件事情会给定王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定王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凌鸿墨,他的语气还是如同那日猜出两人关系时一样,平平淡淡,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我没有什么话,你是误会我了,我真的是因为宫里面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 凌鸿墨看见定王还是不愿意吐露自己的心声,他心中也是愈发焦急,“如果真的是因为我和凝安,那我无话可说,可是我们只是真心喜欢对方,我们没有做过任何不对的事情,除了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没有怪你和凝安,我能明白你们两个的感受,如果我是你,我的选择和你的选择可能是一模一样的。你不必要因为这件事情而觉得你有任何对不起我的地方,真的无须这样觉得……” 凌鸿墨被定王的一席话说的半天也不能接出来下一句,定王说是不在乎,无所谓,可是凌鸿墨和他几乎是一起从小长到大,又怎么会不明白从小内心就敏感脆弱的定王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 如今他不管怎么劝说定王,他都不一定会认为定王的内心真的已经跨过这道坎了。 “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东西是不知道的吗?如果你坚持你自己的想法,那我也就不强迫你去做一些你不想做的事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们一直都是好兄弟。” 凌鸿墨眼看根本就无法劝动沉浸在自己内心世界的定王,他也决定放弃了。当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以后,他就已经打开了门准备走出去。 外面的雪此时夹杂着风,吹的凌鸿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这天气真的是一下子就变冷了许多。 “墨,等等。”正当凌鸿墨想要跨出门的前一刻,定王突然出声喊住了他。紧接着,凌鸿墨听到定王说:“也许你是对的,我还是没有能够彻底的放下这件事情,因此我处理大量的政事来弥补心里面的遗憾和痛苦。我们应该是在同一时间喜欢上凝安的,因此我对她的喜欢并不比你少。” 定王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会,他对着凌鸿墨微笑着说:“可是她最后选择的人是你,我只能认命。你让我向你坦白,我只能说我的心里还是喜欢着凝安,从见到她的第一次开始就从未停止过,可是她的选择我一样会尊重,我需要的只是时间,我需要时间来慢慢淡化这些事物。” 定王虽然脸上面带微笑,可是这时的笑容还是带着一丝丝勉强。但是和以前刚刚知道这件事情时候露出的笑容相比较,已经是好看得太多了。 凌鸿墨看见定王向他笑着,他猛然间一恍惚,多希望前些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他和定王此时此刻还是最好的朋友,还能在一起共同讨论那些他们兴趣的话题。 可是,现在的一切,都是迟早要发生的。而如今,它发生的时间不算早也不算晚。 第193章 释怀 屋外是银色雪花夹杂着冷风席卷一整个天地,屋内是暗红碳火慢慢燃烧温暖一整个房间。 门还在开着,凌鸿墨却不知道应不应该走出去,又或者是留下来和定王继续好好谈谈。 定王的母亲曾经是皇帝的结发妻子,也就是受万人尊敬的先皇后,他也应该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可是一切都不是永恒的。 先皇后的离世让他失去了一切保护,王氏成为皇后以后,他只能被迫从太子变成王爷,没有人能够帮助他,包括当时的凌鸿墨。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落魄王爷,一个是来京质子,没有人愿意接触他们。自然而然,两个本来就孤独的孩子慢慢向对方靠拢。 他们不是没有野心,只是能力不大,他们只能选择暂时忍耐。这么多年,他们两个人都从被人看不起的对象慢慢变得强大起来,定王有了一定的拥护者,更有着皇上的宠爱,同时他还有凌鸿墨为他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他的路似乎越来越光明起来。 凌鸿墨虽然没有受过多少苦,可是从小到大的冷嘲热讽听得也是太多太多,因此他也格外珍惜定王这个朋友,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够割舍的。 “安。”凌鸿墨这样叫定王,他真的是很少如此亲昵的叫出定王的小字,可是这次他却脱口而出,“我希望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永远。” 定王抬起头看着凌鸿墨,他有些吃惊于凌鸿墨叫他的名字,过了一会才笑着开口,眉眼中带着的都是能够在这冰天雪地中融化一切的温暖,“我亦如此希望。” 凌鸿墨看着定王笑了,整个人的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可能定王心里面还是会有不舒服的时候,但是他只要愿意笑,就说明一切都还是可以解决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你还会来找我吗?还会和平时一样来听雨阁和我喝茶聊天吗?还会和我诉说心里话吗?”凌鸿墨突然感觉自己像一个姑娘一样,像个等待心上人答复的姑娘一样紧张,他此时十分害怕定王会说出和他心中所想的不一样的答案。 定王暂停下了手中拿着笔在写什么的动作,他扶着额头思考了一会,慢慢抬起头,还是一样的温柔,“自然是会的,等我处理完这一段的政务,等这第一场大雪停下来的那一天,我回去听雨阁的。到那时候,带上凝安吧,不能再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了,这件事情需要我们去处理。” 凌鸿墨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他点点头,对着定王笑着道:“彼时,我一定等着你来。” 凌鸿墨走了以后,大门终于被关上了,风雪声带着冰冷的温度一起被隔绝在了门外。定王只能听到呜呜的声音,不真切,却又格外让人注意。 他想起第一次和凌鸿墨的见面,他说他叫凌鸿墨,同时他也告诉凌鸿墨他叫凌鸿安。 这次相遇以后,他一直都叫凌鸿墨叫墨,凌鸿墨却从一开始的直呼其名,到后来的定王,可是他从未在意。然而每每听见凌鸿墨叫他安的时候,他的心情就是不一样的,两个人仿佛更加亲近了,除了他已经死去的母后,他听见有人这样叫自己的时候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这样的叫法,让他更加不能拒绝凌鸿墨。 许久未曾落下的毛笔在上好的宣纸上晕染出一大片的墨迹,定王盯着它看了良久,最后忽得笑出了声,他扶住额头不停地摇着,“怎么就这样和他僵持了呢,明明一切都应该是好好的,一切都是……” 这场雪没有间歇的继续下了三天,已经可以没过行人的膝盖,可是定王没有因为这恶劣的环境而打算弃约,他知道凌鸿墨和凝安两个人此时一定在等他了。 他明明武功不错,可是却格外感觉到寒冷,他只能做好一切的防护措施。暗灰色狐毛拼接的裘衣将他紧紧裹住,让他可以在这寒风中行走。 就这样,他只带了两个侍从,从大雪封路的皇宫开始出发,向着听雨阁走去。这一路上看见的皆是银装素裹,天地都变得更加通透,更加明亮,可是也让人累得气喘吁吁。 定王从早上开始出发,到达听雨阁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他也已经饥肠辘辘。可能是因为这场雪太大了的原因,听雨阁内并没有很多人,苍老也就没有出来讲书。人淅淅沥沥地坐在不同的角落里,或沉思或饮茶或用着不大的声音聊着天。现在的听雨阁倒是比平时人声鼎沸的时候更像一座茶楼,更加有韵味。 嫣然可能也是有些冷,没有站在门口,而是坐在靠近门不远的地方,定王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 “今日雪虽然是停了,可是路实在是太难走,定王却还是来了。”嫣然微笑地走上前,接过定王从身上解下来的狐毛裘衣,仔细地拍打着上面残留的水渍。 定王也对着嫣然微笑,随即想要走上楼去见他们两人,“他们都在楼上吗?” 晚嫣然点了点头,随即目送着定王上楼。嫣然觉得定王大概和她是同一种人,同样得不到自己心爱的人,可是她也明白,定王一定会看开这件事情。如同她被凝安的话语和行动折服一样,定王也会因为凌鸿墨的执着和深情而放弃凝安,这一切都像是注定好的一样。 上了楼的定完并没有着急着走进屋,他在门口站了一会,想着自己等会进去以后究竟要怎么说,究竟应该怎么面对两人才不会显得尴尬。他还在犹豫着,手已经举到了半空中,门却突然被从里面打开了。 凝安一脸惊讶地站在门口和他面对面,半晌才开口说话,“真是太巧了定王,我刚想下去看看你有没有上来。” 其实凝安知道定王早就已经站在了门口,可是她和凌鸿墨都不能去直接开门,这样只会让双方更加尴尬,也会让今天的见面失去它原本的效果。想来想去不能就这样耗着,凝安只能选择自己来处理这件事情,她只能亲自去开了门,并且说出一段不会让彼此太过于尴尬的话。 定王果然如同凝安所想的一样,他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脸上也没有显示出尴尬的神色,便随着凝安进了屋。 屋里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各式各样的菜品,还有冒着腾腾热气的锅,在这种寒冷的时候吃这种东西,会让人身体充满温暖,是再好不过的事物了。 “快点过来好吃饭吧,你害怕寒冷,刚好吃点东西暖暖身子。”凌鸿墨招呼定王坐下,这几句话倒是让定王心里面已经暖了起来。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他冬天怕冷,只是每天都裹得厚厚的,要不就是足不出户,可能连皇上都不知道定王怕冷,凌鸿墨却发现了。 定王随着凌鸿墨的指引坐了下来,他也的确是饿了,于是便真的吃了起来。看到他拿起筷子,另外两个人也就不拘束的吃了起来,这一场午餐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吃着。 吃过饭以后,是定王先开的口:“今年冬天的这场雪,下的真是太大了,不知道京中和京外的老百姓怎么样了。” 若是以前,凝安一定不会在乎,可是如今她的心也跟着定王担心起来。他们出身于富有权贵之家,享受的本来就是普通人得不到的,因此他们更是无法体恤民间的疾苦。 “这一段时间,我会和父皇请命去灾情最严重的地方看看,到时候墨你会和我一起去吗?” 凌鸿墨放下手中只喝了一口的茶,旋即他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不是一直都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吗?如果你要去,怎么能少的了我?” 定王笑着看向凌鸿墨,他觉得自己和凌鸿墨果然都没有变,果然都如同曾经一样,他们想要做的事情也都是一样,他们也愿意并肩而行。 “等到走的时候,你可不能因为舍不得凝安而抛下我一个人,我会很伤心的。”定王调笑着凌鸿墨,语气也是如同以前一样的平和,没有让凌鸿墨和凝安感觉到压抑,也许他是真的突然释怀了吧。 凌鸿墨拍了拍定王的肩膀,他自然也能听得出定王的心情变化,心情也是颇好,“我凌鸿墨什么时候是那种人,放心,我必定与你同行。” 凝安就坐在一旁微笑着注视着面前两个男子,一样的俊朗,一样的善良,一样的心中记挂着对方,这样真好。 定王走的时候嫣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她手里拿着的是定王来的时候用的狐毛裘衣,上面的水渍已经被嫣然烘干。 嫣然手法熟练地替他系上带子,又不忘记向他手里面塞了一个暖炉。 “定王不必觉得男子汉大丈夫,这些东西都是女人用的。来的时候您的手已经冻得僵直,这样下去若是手冻坏了,您用什么处理整日那么多事物?” 定王的心中异常温暖,他没有想到嫣然也是如此关心他。 “我会的,谢谢你,嫣然。” 嫣然捂嘴轻笑,她看着定王,眼睛里是一汪融化冰雪的春水,“这一切你都应该谢谢你自己,定王殿下。” 嫣然说完便转身走了进去,留下定王一人对着屋外厚厚的积雪发呆。半晌定王回过神来以后,他笑了起来,也许他真的应该感谢他自己。 第194章 出行 凝安开始觉得这个冬天过得格外漫长,上一场雪还没有停个几天就又开始下了起来,并且比上一场还要更大。 满天的鹅毛大雪已经失去了它原来应该有的诗情画意,现在人们不在想要赏雪吟诗,他们只希望这场像是灾难的雪停下来。 可是也只有凝安知道,这场雪不可能停下来,上一世的这一个冬天,雪也是非常大,只是现在想起来,如今的还是要更大一些。那个冬天,积雪已经没过人们的腰部,她所能够见到的京城内情况要好一些,人们只是感觉到寒冷,食物的价格也飞涨过一段时间,但是在官府的调整下也慢慢变得正常。 京城外的情况她只听舒振昌和夏明旭说过几次,大多是百姓因为雪灾流离失所,庄稼全部被冻死,人们已经没有可以吃的东西。甚至说,有许多人已经被这恶劣的天气给折磨死了,路上随处可见僵硬的尸体。 凝安当时并不关心这些事情,只是她一个姑娘家听起来也是觉得有些害怕,于是她便央求舒振昌和夏明旭不要在她面前说这些可怕的东西,久而久之她便也就忘了这些耸人听闻的消息。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事情,大概真实的情况要比他们两人当时谈论的更要糟糕一些,更别说是现在目前的这个冬天,比上一世更加寒冷,更加容易产生灾情。 凝安近来已经听闻皇上同意了让定王和凌鸿墨一起去灾情最严重的地方前去查看的请求。若是以前,不管是谁硬拉着她,她肯定都不愿意前去,也许是因为重生了一次,心性都有了改变,她也想为那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可怜百姓做些什么。 可是等凝安去求凌鸿墨走的时候把她带上时,凌鸿墨犹豫了,说是三天以后给她答复。三天以后她欢天喜地去找凌鸿墨,对方却只是淡淡的告诉她,她是个姑娘,那种地方太艰苦,不适合她。 这些话让她哑口无言,可是她也不能再继续反驳,凌鸿墨一旦决定的事情,真的是很难能够改变得了。 凝安又想到了去求定王,可是她还没有和定王的侍从说出自己的想法,定王的侍从就已经笑着说出了她想要请求的问题的答案,“定王殿下说了,如果舒小姐您是来拜访他的,他会抽出时间来陪您。但是如果您是因为想要和定王殿下以及世子殿下一起去巡视灾情,那定王殿下就只能请舒小姐您移步回府了。” 就这样,凝安在他们两个人的地方都没法找到突破口,她觉得可能是凌鸿墨早就知道凝安求他求不动,自然会来找定王。于是他和定王只是简单的商量了一下,连定王的面都见不着,就直接否定了她的要求。 可是他们忘记了,凝安还有父亲,舒振昌。 凝安去求舒振昌让他去和皇上说她也想去灾区看看的时候,舒振昌也是和凌鸿墨以及定王一样的态度,女孩子本来就应该安安分分地待在家里,凝安平日里舞刀弄枪或者是出去听书,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凝安是越发变本加厉起来。 可是凝安在发现得不到舒振昌的回复之后,她有了新的对付舒振昌的招数。 舒振昌是极度宠爱凝安的,虽然凝安觉得这样做的确有一些对不起自己的父亲,但是转念一想所有人都想把她困在国公府内,她就觉得自己非干不可了。 那日凝安从舒振昌那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以后,她也没有继续撒娇,只是径直走到了门口将紧闭的门打开,随即走了出去。 “父亲,你若是一天不去向皇上说这件事,凝安便一天不吃饭。凝安心里心疼那些灾民,若是不能帮助他们,凝安也要和他们一起感同身受!” 这段话着实让舒振昌一惊,他一开始还以为凝安只是闹着玩的,并没有因此而当真,可是连续三天凝安真的除了喝水就真的没有再进食。虽然没有晕倒,可是没有了原来的机灵和活力,整个人显得病殃殃的,这让舒振昌和宋氏两人格外心疼。 后来舒振昌和宋氏仔细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去和皇上说一下,以免凝安真的饿出了什么好歹。 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舒振昌终于决定去和皇上说这件事情,其实他不觉得皇上会同意,毕竟凝安真的是太过于弱小,去了也只会帮倒忙。凝安只和他说了让他去求皇上,那若是皇上不同意,一切就不用再说了,凝安是彻彻底底地要放弃去灾区这个愿望了。 可是当他真正和皇上说了这件事情以后,皇上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一口答应了下来。 舒振昌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皇上说错了,怎么可能同意凝安一个姑娘去那种地方呢。于是他又不甘心的问了一遍,“陛下,您说的,真的是让凝安去灾区帮忙吗?” 皇上听见舒振昌提问,他放下了手中正在写字的笔,笑着说道:“朕知道爱卿你的顾虑,你是担心凝安一个姑娘,在那种情况下只会给别人添乱是吗,甚至还担心凝安会有危险?” 舒振昌同意地点了点头,他所担心的就是这样,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想让凝安去的原因。 皇上看见舒振昌点头,终于是哈哈大笑起来,“爱卿,她可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会没有朕了解她?她是凝安啊,凝安她不同于普通的女子,因此不必太过于担心。再说同去的定王和世子一定会照顾她的。” 听说是定王和世子,舒振昌的心里才算是安慰了一些。后来他又向皇上反复确认了去的人的的确确是南宁王世子凌鸿墨和定王凌鸿安,这才真的让他放下心来。虽然凌鸿墨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一向放.荡不羁,可是舒振昌却看得出来凌鸿墨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不然定王也不会和凌鸿墨如此要好。 定王就更加不用说了,他看着定王长大,从一开始无人保护,自己一个人只能勉强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中生存下来,到如今的可以和太子方面的力量相抗衡,甚至以后可能会有重新争夺储君之位的能力,舒振昌一直都暗暗观察着。 其实在定王和太子争夺储君的这一件事情上,他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定王这一边的。 等到一切都准备好,凌鸿墨和定王准备走的那一天,宫里却突然来人让他们等半个时辰,说是有人要和他们一起前去。 等到宫人离去的那一瞬间,凌鸿墨就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要来的那个人是凝安。 他不是不想让凝安跟着他们,他也能看得出凝安十分渴望跟着他们去灾区看看。可是每次定王和他出去的时候,他们两人人一定要一起前去是有原因的。 王家一直都不想让他们两人活下来,即使从表面上看,凌鸿墨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可是只要和定王有关,他们就非杀不可。 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遭受过多少次袭击。一方面每天都要在意关于灾区的各种情况,另一方面还要小心提防身边的明枪暗箭。他们总是带着满腔的热血前去,却又带着一身疲倦归来。 每次去灾区巡查都不是一件闹着玩的事情。如果凝安真的去了,他们不仅分散出来一部分兵力来保护凝安的安全,而且还要时时刻刻防备着王家的偷袭。 如今凝安越发的崭露头角,把王皇后拉下台的事情一定会让王家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因此就现在的局面而言,凝安可以呆着的唯一算是比较安全的地方就是防守相对严密的国公府,其他任何地方她都可能遇到危险。如果这次凝安去了,她已经不再处于国公府的势力范围之内,假如王家真的有心,那么凝安真的很有可能因此丧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气又暗沉下来,看来又是一场暴风雪即将到来,可是该来的人还是迟迟没有来。 不受冻的定王已经是瑟瑟发抖,但他还是勉强地对着凌鸿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调笑着:“想什么呢,该不会是你的脸已经冻僵了,没有表情了吧。” 凌鸿墨没有理会定王的调侃,他的目光还是直直注视着宫门口的方向,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来的人究竟会是谁。 “我在想,来的人会不会是凝安,我怕她还是不听话地跟来了。”凌鸿墨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定王也随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宫门口白茫茫的一片,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他不明白凌鸿墨究竟有什么好看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来,但是他还是回答了凌鸿的话。 “来的人说不定真的是凝安,毕竟一开始她就那么想去。她不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我觉得我们应该做好她会前来的准备了。” 凌鸿墨点了点头,天空上终于还是降下了小雪,星星点点,落在人身上就直接化成了水珠,这让定王缩了缩脖子,实在是太冷了。 宫门里面终于有了一个骑着马的身影,小小的,一看就是个姑娘。凌鸿墨的瞳孔突然收缩,等到人越来越近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来的人不是凝安又会是谁。 第195章 满目苍夷 凝安骑着一匹高大的棕色马匹,她穿着藏青色的小袄,整一个人在马匹上坐得笔直,整个脊背都是直挺挺的,带着一脸的坚毅向两人驾马走去。 凌鸿墨的目光在触及到凝安的那一刻,就已经冷了下来。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凝安一步一步向着他走过来,看着凝安的脸上是不可否认的坚毅和自信,他的心却有些生气。 他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了,凝安是个姑娘,各种其中的关系利害,他不相信聪慧如凝安她会不明白,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跟来了。 凝安最后终于是走到了两人的面前,她仰起一张冻得通红却依然俊俏的小脸,笑着对两人说:“怎么样,即使你们不愿意带着我,我也是有办法来的。” 凌鸿墨没有理凝安,只是调转了自己骑着的马匹的马头向着运送物资的队伍前方走去。 定王看得出气氛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于是笑了两声,对着凝安说道:“你自己去求父皇让他允许你和我们一起的吗?” 凝安摇了摇头,狡黠地笑着,“我自然不会自己去和皇上说,我用了某些办法让父亲去和皇上说的,没想到皇上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定王对此不感到意外,皇上一向十分看中凝安,不出任何意外的话,凝安无论提什么要求,皇上应该是都会同意的。不过定王还有另一个疑惑,他需要询问凝安。 “如果说舒国公去和父皇说这件事情,也不可能等到今天,应该是早就已经决定的事情。可是为什么你今日姗姗来迟,还是从宫中出来的。” 定王明白凝安是个一切事情都井井有条的人,她更加是不会在这种要出发的紧要关头选择迟到,这说明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凝安听到定王提到这个问题,她也就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 凝安要去灾区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了舒贵妃的耳中,舒贵妃本来是想要劝皇上收回成命,不要让凝安去那种地方。谁知道凝安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她连招呼都没有和舒振翼以及宋氏打,就直接奔向了宫中。 进了宫以后的凝安并没有苦苦哀求舒贵妃,她像是置气一样一直不理舒贵妃,还有就是如同在国公府内的手段一样,她什么也不肯吃,就这样和舒贵妃耗着彼此的精力。 果然不出意料的,舒贵妃先败下阵,同意不再阻止凝安去干这件事情。 只是她不想让凝安就这样离开宫里,于是让她住到出发的那一天,也就是今天。今天凝安原本起了个大早,谁知道舒贵妃起的比她更早正在等着她前去。 凝安心里当时心里还吓了一跳,以为是舒贵妃临时又要反悔不许她去了。 谁知道,这一切都是凝安多想了。舒贵妃把凝安拉到身旁坐下,她让宫女拿出一套小袄给凝安穿上,那是为凝安特别做的,也就是现如今凝安身上穿的这件藏青色的。随后舒贵妃又派宫人去把以前一个盛产良驹的边境游牧小国进贡给皇上,皇上又转手送给了她的一匹棕色宝马带到了宫门口,她打算送给凝安。 凝安见到马以后自然是喜不自胜,她没想到舒贵妃居然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简直有些成为了惊吓。不过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匹马,也就没有推脱的收下了。 舒贵妃还和她说了许多体己的话,这样一来时间就已经被耽误了大半,到最后凝安也是匆匆忙忙的出发,还好赶上了将要离开的两人。 定王听完凝安的叙述,他也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凝安果真是被所有人捧在手里面长大的,比起朝晖,凝安才是更加当的起公主这个名称。 她拿得起放得下,不卑微也不高贵,并且还有着这么多人的宠爱,谁又能比得过凝安呢。 两人一起驾马快步走到了队伍前面,他们分别站在了凌鸿墨的左右侧。若是平时凌鸿墨看见凝安的时候一定是十分开心,或者说眼睛里带着温柔,可是今天什么都没有,凝安走到他的旁边,他甚至连看凝安一眼都没有。 他生气了,凝安心里明白为什么,可是她还是执拗的想要跟过来。她原本想着不然就这样一直谁都不理谁,谁知她还是按耐不住了。 “凌鸿墨,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我来你就这么不开心,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凝安不满意地说着,配上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看上去十分可爱。 凌鸿墨还是没有看向凝安,只是淡淡开口,“谁让你来的?我是不是早就和你说过,那种地方不适合你,你只是个姑娘。” “姑娘?姑娘难道就不能像男子一样心怀天下吗?姑娘就不可以体恤民情吗?”凝安不满地嘟囔着,却突然看见凌鸿墨的马离她的马越来越近。 凝安的余光看见凌鸿墨突然抬起手,她还以为凌鸿墨想要打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谁知道却只感受到了身上的一片温暖,瞬间抵挡住了漫天的风雪。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凌鸿墨原本穿在身上的青色裘衣已经到了她的肩上,将她小小的身体裹得紧紧的,这让凝安的心仿佛都融化了。 “你……难道不冷吗?”凝安问道,虽然凌鸿墨里面也穿着棉袄,但她觉得凌鸿墨一定会冷。 一开始凝安自己也穿着小袄时,舒贵妃没说什么,宫中的宫女却说了,这件小袄用的都是上贡的棉,舒贵妃全部都用来做了小袄给她,因此她并不觉得特别冷。可是凌鸿墨没有别人特别给他做的棉衣,他怎么可能不冷呢? 凌鸿墨看着凝安,眼睛里带着无奈,“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舒贵妃给你裘衣你为什么不带着。” 惊讶于凌鸿墨能猜得出舒贵妃的确也给了她一件同色的裘衣,可是她实在觉得太麻烦,就直接没有拿。 三个人继续并排行走着,他们要去的地方需要走上一天一夜,这条路还十分漫长,可是风雪却从未停止。 在野外住了一夜以后,三个人继续赶着路,只是中午他们就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路上凝安都十分心酸,因为出了京城以后,随着走的原来越远,看到的一些东西也就越来越让人难受。 有在这种冰天雪地之中还衣衫褴褛的小孩童在雪堆里翻找着吃的,他们的手脚冻得青紫,有得甚至已经开始流脓,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来往穿着厚厚棉衣的将士和他们三人。 凝安想要去帮助他们,却被凌鸿墨和定王拦了下来,他们告诉凝安这已经是冬天下雪以后的常态,这是属于这个地方管辖官员的责任,他们可以回京以后上报,让皇上处理这件事。但是他们不能现在就分发救灾物资,因为他们去的地方情况一定会比这里还要严重得太多。 凝安最终没有做声,一路上饥寒交迫的孩子,衣衫褴褛的妇人和啃着僵硬馒头的无牙老人,她都不忍心去看,她有心却力不足。 凝安有些不明白,大隋明明是这附近所有国家里面最是富饶的一个,为什么还是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大隋是这样,那其他地方呢,其他国家呢,她不敢去想象。 中午到达目的地以后,她实在是惊呆了。凌鸿墨和定王没有骗她,这里的情况实在是太糟糕。 路边随处看见有已经僵硬的人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一群一群只穿着脏兮兮的单衣的人抱在一起取暖,他们的手掌脚掌都比普通人的要大上许多,是因为冻肿了流脓了的原因;人们已经因为大雪而冻死了所有的粮食,只能靠吃树皮来填饱自己的肚子,有的实在没有食物只能向嘴里塞着一把一把冰冷的雪。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透露着恐惧和绝望,也许对于他们而言,此时的日子,真的是生不如死。 “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的父母官呢?”凝安捂住自己的嘴惊呼出声,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定王叹了口气,也垂下眼睑不想继续看下去,“这里的父母官原本就是一个清官,自己的俸禄本就没有多少,在开始下大雪时就已经开始发放粥水,如今也是无能为力了。他一直都在和朝廷上报这件事情,还好被父皇记下来,于是派了我们来这里。” 凌鸿墨没有他们两人反应那么强烈,他心中当然也是难受的,但是他知道当务之急是先照顾好这些灾民,以免有再被冻死的情况发生。 “还是先把这些物资发放出去吧,他们都冷得不行,再这样下去一定又会有人出什么事情。” 于是三人达成了共识,开始和官兵搭建帐篷给他们御寒。 凝安被分配去煮粥和姜汤,她没有拒绝,很是自觉地去了,她觉得她能多做一些就是一些。 走的时候,他们带的东西已经够多,是实在无法带上那么多东西才没有继续带。而如今看来,灾民的数量庞大,这些东西只是杯水车薪,他们需要得更多。 “看来我要马上写信告诉父皇这里的情况不容乐观,需要他多派些物资来了。”定王看着眼前的景象说道。 凌鸿墨点了点头,他同意定王的做法,只是末了他又多加了一句,“多派几个侍卫来,万一发生骚动就不好了。” 其实他还有另一层意思,如今人手不够,要是凝安出事就不好了。 第196章 不容乐观 定王听凌鸿墨这样说,他一时间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凌鸿墨突然这样安排。 虽然这里的侍卫虽然真的是不多,可是处理各种突发事件的话,人手也是绝对够了,又怎么会出现他们处理不了的事情呢,毕竟他和凌鸿墨都在这里,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可以处理。 凌鸿墨看出了定王的疑惑,若是平时他一定已经开始嘲笑定王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头脑,可是如今面对着处处让人心酸的场景,他是半分调笑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些灾民,他们衣服破旧不堪,有的甚至只是堪堪挡住了最重要的部位,可是他们却身上穿的都是最好的锦缎,用的都是最后的棉花。 凝安在帮着兵官给灾民发放粥水和姜汤,明明是冰天雪地之中,她的脸上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不停的擦着额头,随即又继续忙起来。 若是在国公府或者是皇宫,凝安什么时候干过这种活。可是如今凝安没有一句怨言,她不停歇的干了起来,有几个官家小姐能像凝安这样不管好的坏的,什么都接受,什么都承担。 因为粥水姜汤都是才熬出来的,它们都是热气腾腾的被交到灾民手上。凝安不停地从锅里盛出来,还要不停地递到灾民们的手中,这其中不免有些会被洒出来,凝安的手背不可避免的会被烫到。她原本细腻润滑的小手被烫的红一块白一块,可是她却一点委屈也没有,脸上依旧带着应该有的笑容,这样的凝安实在是忍不住让别人去爱护。 凌鸿墨发现自己看凝安不自觉的都已经看呆了,如果说这次没有任何危险,那么凝安的到来只会让这一场并不快乐甚至说带着些许压力的路程多一些轻松的感觉。可是凌鸿墨总是觉得,这次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什么事情,他思考了一会究竟要不要多带几个侍卫,看着凝安那张可爱的脸,他是真的害怕凝安受到任何伤害。 “若是其他地方的灾民听说了这里有朝廷在赈灾,他们一定会蜂拥而至,到那时候兵力万一不够只会出现更多的麻烦。而且你真的放心这次出来吗,每次我们出来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袭击或者偷袭,我们能毫无防备吗?尤其是这次带上了凝安,王家本就已经盯上了凝安,刚好王家最想要除掉的你我也在这里,一箭双雕的事情,王家一定不会错过。” 凌鸿墨仔细地把其中利弊分析给了定王听,他希望定王能够完全明白他的话,不要再问他任何问题,因为他现在的心中实在是太乱了。因为灾民,因为粮食,更是因为心系凝安的安全。 定王不负凌鸿墨的期望,他明明白白地听懂了关于凌鸿墨话语中的意思,不就是害怕他心爱的,恨不得藏在怀里的凝安受到来自外界的任何危险嘛。不过定王也明白,这件事情真的需要防患于未然。他和凌鸿墨已经习惯每次外出必定会有王家针对他们的行为,可是凝安还没有习惯,甚至说凝安是根本就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这些隐藏在黑暗角落里的偷袭和刺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说得对,这些事情不能马虎,我这就去办。”定王点了点头表示对凌鸿墨说的话表示赞同,凌鸿墨总是这样,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分析的很透彻。 定王急匆匆地离去,他需要立刻去办这件事情。而凌鸿墨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他一直都看着忙来忙去的凝安,直到有人去替凝安工作,凝安才得到了一会儿的休息时间。 “这真的是累死了我。”凝安尽力把自己的身子伸得笔直,她希望缓解一下身上的压力,随即跟着打了一个大哈欠。 凌鸿墨看着凝安可爱的模样,他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有后悔来这里吗?我说过这里本来就不是姑娘家应该来的地方。如果现在你还在国公府,你享受的是丫鬟和家丁的伺候,如果在皇宫,那享受的待遇更是不用说,而不是在这什么都要自己亲力亲为,还可能会把自己弄伤。” 说着凌鸿墨拉过凝安的手,仔细看着上面有没有被烫伤的痕迹。幸运的是,虽然粥水姜汤会撒在凝安的手上,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被烫伤或者是红肿。 凝安歪着头想了一会,她还是摇了摇头,“可是,我一点都没有后悔来这里。在国公府或者皇宫,的确是所有人对我都特别好,所有人都宠着我一个人,但是那又有什么用。我来这里既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定王,我是为了这些流离失所的老百姓,为他们干些什么,对此我甘之如饴。” 凌鸿墨被凝安的话打动了,凝安明明瘦瘦小小,自己还是个小姑娘,可是却不同于普通女子那样,她有的胸襟甚至有些男子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凝安让他实在是割舍不了。 “可是这次的这趟巡视,也许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危险,难道说你一点都不害怕吗?”凌鸿墨问道,凝安发生危险还是他最担心的一件事。 凝安摇了摇头,对着凌鸿墨笑着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或者危险我都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解决,如果实在不行,不是还有你在我什么身边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凝安的眼神突然变得格外温柔,她已经开始依赖凌鸿墨了。同时她也知道,凌鸿墨一定也是非常乐意被她依赖。 果然如她所料,凌鸿墨听完凝安的话,他直接把凝安揽进怀中紧紧地抱着她。 是啊,他还在凝安身边,凝安现在也终于不再逞强,知道只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偶尔也会去尝试比较难的事情,但是如果发现自己真的做不了,她也不会继续执拗下去。 那么那些未知的,危险的,都让他一个人给凝安扛下来吧。 凝安接下来的几天依旧是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灾民,所有人都十分感激凝安。她的年龄虽然很小,但是却很细心很认真,不管面对的灾民有再多怨言,甚至于说会辱骂凝安,可是她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依旧是一心一意的照顾灾民,最终那些出口骂凝安的灾民也慢慢的被凝安的态度和行为折服。 对于凝安来说,她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夸奖或者是感激,她只是想做她能够做的,并且把她的工作做到最好,这样才能够让灾民的日子暂时好过一些。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灾民的数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他们带来的所有物资仅仅支撑了五天。定王请求支援的消息已经送达,新的物资还在路上走着,如今大雪还是没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凌鸿墨和定王提前和灾民们说明了情况,幸运的是,他们得到了大部分灾民的谅解。只有一小部分只为自己着想的自私的灾民,他们听说暂时要停止发放一部分物资,生怕自己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少得到一些好处,竟然公开闹事。 不过有人会不顾一切的闹事,这是定王和凌鸿墨已经预料到的事情。所以他们两人并没有太多的慌张,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军队镇压他们,这件事情很快就结束了,再也没有人敢公开暴.乱,再也没有人敢要哄抢物资了。 只是物资的缺乏让很多人的病情更加严重,凝安就只能奔走于各个帐篷中查看他们的情况。 这一天,就有一个小姑娘来找凝安,告诉凝安她的朋友好像生了很严重的病。凝安心中当然是十分着急,随着小姑娘便走进了一个算是没有父母的孩子的帐篷。 在这个帐篷里的孩子,他们的父母要么是已经死了,要么是因为这场雪灾死了。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因此凝安对他们的照顾也比普通灾民要多一些。 凝安随着小姑娘的指引看到了睡在简易床上的一个小男孩,他脸色苍白,看起来很是痛苦。这让凝安也有些着急,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只有红玉知道怎么去治疗别人,而她一直都让红玉去做这些,自己从来都没有接触这些关于医术的东西。 更是让人着急的是,这里没有任何大夫可以帮助他们。 关于太医方面,定王一开始是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看到如此他也和皇上申请派太医前来,只是这也需要时间,而凝安现在面临的问题就要解决。 凝安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实在是烫的烧手,可是她却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和这一群孩子呆呆地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凝安有气无力的问道,看着面前的孩子,她心疼不已。 所有孩子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能够想出来什么解决办法。 “姐姐……”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一群孩子身后传出来,凝安急忙向后张望看看出声的是谁。 孩子们从中间躲开,给藏在最后面的孩子腾出行走的空间。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墨色的黑色眼睛,她的目光里满是胆怯,“我有办法可以救小哥哥,但是我需要姐姐的帮忙。” 这句话对于凝安和这个生病的小男孩而言,无疑太重要。 第197章 偷袭 凝安听这个好像很害怕她的小姑娘说出她有办法可以救这个生病的小孩,她实在是太高兴了,那这里意味着凝安终于不用袖手旁观一个生命的消失。 这里居民的数量庞大,很多人说死去就会死去。还好现在是冰封千里的冬天,若是春天或者秋天,那便是更加麻烦了。 因为春天或者秋天,人们很容易感染上病毒,从而引发一场瘟疫。可是现在不会,人们生病都有些各人自己的原因,不会因为一个人生病而感染了许许多多的人。 凝安有些激动地把小姑娘拉到自己的身前,她十分开心,“你有办法救救这个小哥哥?小妹妹你快点和姐姐说说,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救小哥哥。不管什么忙,只要姐姐能够帮你,那姐姐就绝对不会推辞。小哥哥现在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我们需要马上就救他!” 本来就怀着胆怯的小姑娘看到凝安这么激动,她突然有些害怕。她从未见过如同今天这样的阵势,更没有和一个人这样紧张的说过话,她一直对任何事情都抱着与生俱来的恐惧。而如今凝安为了这个男孩,她一点也没有发现女孩的害怕,谁知道女孩突然间张嘴哭了起来。 “你怎么哭了?”凝安有些不明白了,明明是这种紧要关头,就算小女孩再伤心于她的小伙伴受伤了,也不应该选在这种生死攸关时刻。凝安还是一直摇晃着女孩,希望她可以停止哭泣,然后告诉她,究竟怎么样才能救得了面前的这个男孩。 这时候旁边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女孩终于拍了拍凝安的肩膀,她示意凝安先放开抓着面前女孩的手,然后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以此用来安慰不断哭泣的女孩。 大一些的女孩根本就没有看向凝安,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现在依旧扑倒她怀中哭泣的姑娘身上,看着怀中的女孩,她不由得叹气,她明白这一定有些吓坏了凝安。 “小姐你不要怪这个孩子,她不是故意的。”她继续拍打着她的后背,然后和凝安平静地解释道:“彤彤的母亲在她出生没多久就死了,父亲也是个赌鬼,这场大雪让他也丧命了,他还活着时经常有事没事就毒打彤彤,这让彤彤变得格外胆小。我想她刚才一定是鼓足了勇气和你交谈,却没想到你那么激动,她一害怕就又哭了。” 名叫彤彤的姑娘的哭泣声已经慢慢停止,但还在不停地抽噎着,凝安听了大女孩说的话,一时间也不好再去强迫彤彤马上就去帮她干些什么。 他们都是可怜的孩子,没有谁和谁之间的任何差别。 屋里已经没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静静地等着彤彤从悲伤中恢复过来,然后说出办法去救生病的小男孩。 约摸是一刻钟时间以后,彤彤终于又是再次开了口,“对不起姐姐,我实在是太害怕了。” 凝安摇了摇头,她笑着摸上彤彤的小脑袋,轻声安慰着:“没关系的彤彤,姐姐能够理解,姐姐也有比较害怕的事情,每个人都会有,所以不必道歉。我们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赶快救救这个哥哥,你说对吗?” 彤彤懂事地点了点头,她看向生病的男孩,歪着头想了一会才开口:“以前我也总是生病,因为爸爸只知道打我,从来不管我其他任何事情,所以领居家的王奶奶就总是照顾我。我生病的时候,身体也像小哥哥一样特别烫,王奶奶就经常给我吃一种草药,每次吃完,不到一天就会身上就不烫了,再吃几次就好了。” 凝安虽然不清楚彤彤到底说的她自己的症状和这个男孩的症状是不是一样的,但是此时什么条件都没有,如果现在不救他,他的情况可能会更加糟糕,所以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你知道你说的这种草药叫什么吗,它长得什么样子彤彤你还记得吗?”凝安拉过彤彤的手问道。 彤彤想了一会,随后她慢吞吞地开了口:“那个草药好像没有名字,王奶奶只告诉我那是救命用的神仙草,但是我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所以想让姐姐你帮帮我,我们一起去找一下。” 凝安听了这话,她开始有些担心,“如今大雪封山,所有的庄稼都已经死掉了,难道小小的一株草药就会没事吗,会不会等我们去找的时候,它就已经死了。” 彤彤还没有说话,那个大一点的女孩就先开了口,还是一样的沉着冷静,“应该不会,我也听村里有人说过关于这个神仙草的事情,只是从来没有见过。神仙草是我们这里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东西,据说天气越是寒冷它越是长得生机勃勃,我觉得可以去看看,万一老人们说的都是真的呢?” 凝安点了点头,现在没有办法,也只能先去看看,如果没有的话,那他们还可以立刻寻找其他的解决办法。如果是真的那就更好了,这个男孩甚至说更多的发烧的百姓都可以退烧了。 事不宜迟,凝安决定现在就和彤彤一起出发。她原本是想和凌鸿墨以及定王说一下,她要进山找草药这件事情,可是等她走到两人的帐篷门口时,却听见他们在讨论该怎么样才能更好的帮助灾民。 凝安觉得暂时还是不要给他们添堵了,自己能够做的事情就自己做,如果有什么危险,自己应该也是能应付过来的。 就这样,凝安和彤彤冒着风雪向着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出发,那座小山上面承载的是凝安满满的期望。 风雪越来越大,两人艰难地向山上走着,大约三炷香的时间,她们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可是这里此刻被皑皑白雪覆盖,除了满眼的白色,其他的什么也看不见。 “彤彤,你确定就是这里吗,你会不会记错了?”凝安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突然有种想要放弃的想法。 彤彤摇了摇小脑袋,她直接蹲在地上用着原本就红肿的小手一下又一下地拨开地上厚厚的白雪。 “我不会记错的姐姐,相信我。” 彤彤的脸上此时没有畏惧,这让凝安开始羞愧于刚才的不信任,她也随着彤彤蹲了下来不停地拨开白雪。 只是一小会时间,彤彤就突然叫了起来,她惊喜地指着面前的一株嫩绿色的小草,带个惊喜地说道:“啊!姐姐快看,神仙草,它真的还在活着,小哥哥这下有救了!” 凝安随着彤彤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株被雪打的有些歪的,像是普通草的一样的植物。 “彤彤,你确定这就是神仙草,千万别搞错了,如果搞错了,我们就白跑一趟,又要重新来了。”凝安一边揉搓着彤彤因为不停拨开厚厚雪花而冰凉的小手,一边温柔地问道,这种事情真的是马虎不得。 彤彤听了凝安的的话,她又把头扭过去看着这株植物一小会,然后带着坚定的语气说道:“一定不会错的,我不会认错救了我很多次性命的神仙草。” 既然彤彤如此肯定,凝安也就不再怀疑,她终于放下了一颗紧悬的心,又在地上继续搜索起来。因为大雪生病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她们必须尽可能找到更多的神仙草,然后用来救更多的人。 可是原本在低头寻找神仙草的凝安突然感受到一股莫名而来的杀死,她身上的汗毛几乎都竖起来了。她没想到会这么巧,她果真遇到了如同凌鸿墨所说的事情,她遇到危险了。 凝安感受到还不止一个人在她身边,她看着地上已经摘下来的神仙草,应该可以救一部分人了。于是她拉过彤彤在她耳边轻轻对她说,“彤彤,现在已经找的差不多了,等姐姐喊跑的时候,你就赶快跑知道吗?下了山以后马上就去让那两个大哥哥来救姐姐,记住,这次一定不能在胆小了,不然你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姐姐了。” 彤彤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她差不多明白了,如果她不喊人,凝安就有可能会死掉。 凝安把所有的神仙草塞进她的手中,注视着她的眼睛谨慎地说道:“那么现在,1,2,3,跑!” 随着话音的落下,彤彤跑的飞快,只是一会就消失在了凝安的视线中。凝安在心里祈祷着,祈祷凌鸿墨和定王一定要早点来,要不然她不知道她究竟能抵挡多久。她抽出身上的软鞭,然后转向身后,果然和她的猜想一样,五个手持利剑的黑衣人满身杀气的盯着她。 凝安看着他们冷笑,可是心里也是恐惧的,这五个人中至少有两个人武功比她高,并且人数上还占据了十分的优势。 “我想我根本就用不着猜,我就知道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怎么?如今连我这种小姑娘,你们那穷凶恶极的主人都不想放过了吗?” 对面的五人相互看看了对方,然后又一起面向了凝安。他们举起了手中的剑,银色的剑身衬着莹白的雪地,说不出的透露着丝丝寒气。 同样的,凝安也将手中的软鞭握紧,这将是一场恶战,她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她就会死掉。 “你们这群走狗们,还在等什么?动手吧!” 第198章 危险的凝安 凝安的一声冷喝彻底拉开了这一场不占任何优势的厮杀,她尽力使自己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来对付面前的五人。 五个黑衣人一起向凝安冲了过去,他们带着一定要杀死凝安的信念。即使他们面对的凝安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但他们也不能手下留情,因为这就是他们作为杀手的责任——铲除一切可能阻止他们主子称霸的人! 五把利剑全部向凝安刺了过来,剑身闪着幽暗的银光,它照出了凝安此刻眸中的慌乱无措。还好凝安身体立刻后倾,堪堪躲过了这些利剑。 只不过下一轮的攻击又开始了,五个黑衣人分成了三部分,他们紧紧地围住凝安,凝安不得不一边转圈看清楚他们的方位,一边对付他们。天空还在下着雪,明明还是冰天雪地,可是凝安身上的汗却从来都没有停止流下来,她握着鞭子的手掌心全都是黏腻的汗水,于是她握得越发的紧,生怕她唯一的武器会不小心掉落。 凝安不能施展开自己的全部能力,所以她的防御总是要多过于攻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五个黑衣人中突然有三个黑衣人猛地后退,竟是站在一旁观起了战。他们收回了手中的利剑,却还是目光凌厉地看向凝安,那种眼神就已经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不过少了两个黑衣人,这让凝安也终于可以施展开自己的拳脚,她可以好好对付面前这两个仅剩的黑衣人。按照她的判断,这两个人的武功应该和她相比较而言稍微弱一些,只是人数上占了优势。 她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以用来保护自己,因为少了三人,她也有了更多的机会去反攻,只是一会时间,凝安也能够将对面两人身上的皮肉打得流血。 可是这两个黑衣人好像并不在乎这件事,他们只是想要杀死凝安,丝毫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势,即使在这种冰天雪地之中也是一点也没有发抖。 凝安看着对面如同怪物的几个人,他们几个明明穿得那样单薄,可是却一点也不感觉到寒冷,这究竟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你们的主子就是这样一直虐待你们才让你们承受的住这样的天气吗,果然是心狠手辣的角色,不仅是外人,连自己人都如此下的去手!”凝安在交战中用着只有三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着,果然她看见两人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是现在!凝安告诉自己,她急忙一甩鞭子,将对方的两把利剑卷了过来。虽然凝安十分擅长用鞭子,可是在这种时候,鞭子永远都不比剑有用,有了剑,她的胜算也就大了一分。 果然在她拿到对方的两把剑以后,她的信心也随之增加了不少。 对方两人根本没有想到凝安会先用话语来迷惑他们,随后又用计卷走他们的剑。这时两人反应过来以后,急急忙忙想要上去抢回自己的剑。可是他们忘记了,凝安怎么会不懂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她猛地出剑,正中两人的肩膀。 他们两人疼地大叫起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气势。一旁的三个黑衣人也终于是再站不下去,像是为首的人,他冷哼一声走上前冷眼看着面前的凝安。 “舒小姐,如今我也摸清楚你的实力如何了,也就是这样你还能逃出我们的手掌心?乖乖受死吧!阎王叫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天!” 凝安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派了两个比较弱的和她对打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她的程度如何,那么接下来的都会是最危险的,可是她的体力早就已经消耗了大半。 面对此时的局面,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逃离,唯一能做的就是硬着头皮冲上去。 三人在凝安周围迅速的移动着,凝安甚至已经有些分不清他们到底谁是谁,又站在她的哪个方位了。 从围着凝安的这个圆圈里,一直不停地伸出一支想要取她性命的长剑,她每次都是勉强才能够挡下来。 “我不明白你们的主子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我也同样可以给你们,并且让你们生活的更好。为什么一定要杀我,我和你们的主子谁才是真正的坏人,我相信你们不会好坏不分!”凝安又想要故技重施以用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从而找到突破口,然后一举歼灭他们。 可惜这三人明显都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听了凝安的话,正常人早就应该开始动摇,可是他们却一点表情和动作都没有,这足以显示出三人作为杀手的素养。 凝安在不停的和他们周旋,三人还是像没有听见一样,一招一式都带着狠劲,都恨不得一剑杀了凝安。 凝安想要从这个怪异的圆圈中冲出去,可对方三个人的防守实在是太过于严密,凝安不管是转换还是硬闯都是出不去。 这样的局面让凝安开始有些着急,她的头越来越晕,她的体力也越来越不支,如果不能速战速决,那么她只有等死的份了。 “只要你们愿意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的东西是你们主子给不了的!你们真的愿意为你们狼子野心的主子效力,也不愿意追随一个心系大隋的人吗?” 这次的结果还是一样的,没有一个人理凝安,完全像是她在唱着一曲独角戏一样。三个人做得有些太过于明显,他们一直都在尽力消耗凝安的体力,以便于等会直接杀死凝安。 正当凝安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大喝一声,“破!” 三支利剑划破凝安周身的空气,一起向她刺了过来。三个不同的方位,这让凝安根本就无法躲开,甚至说她根本就躲开不了。 凝安志感受到了周身尖锐的疼痛,她知道她自己被刺伤了。两处在肩膀上面,还有一处在后背上。 她看见有鲜红鲜红的血从他们的剑上流下,一滴一滴浸入白雪中,一片白茫茫配上几点鲜红的颜色,真的是极为刺眼。 幸运的是,有一群人的声音传了过来,凝安明白是有人来救她了。她已经是奄奄一息,随着他们拔出沾着鲜血的剑,凝安也倒在了雪地之中。 凝安喘着出气,突然笑了起来,“你们这群走狗还不滚吗,你们觉得你们能够打得过定王和世子吗?现在滚或许还可以活命,还不快滚!” 黑衣人当然明白自己不是凌鸿墨和定王的对手,更何况他们还带着众多的士兵前来,现在的局面突然对着他们不利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凝安,她流出的血已经把她身下的一片雪都染成了红色,想着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舒小姐,这次算你走运,若是死了我们便回去交差;若是没死那咱们便等着下次一决胜负吧!” 凝安听闻冷笑,她不屑地说:“五个人杀一个小姑娘,还要一决胜负,这未免也太可笑了。” 为首黑衣人没有辩解,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凝安便走了,跟着他的四个黑衣人也随着他走的方向离开。 凝安一个人静静地躺在雪地上,她想要告诉凌鸿墨和定王,她的具体位置到底在哪,可是她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 风雪越来越大,只是一小会,凝安便已经被掩埋。 等到凌鸿墨赶到这片长满着神仙草的地方,他根本就没有看见凝安的身影。 “凝安,凝安,你在哪里?”他心中焦急不堪,万一凝安出了什么事,那他这辈子都无法原谅他自己。可是面前有的只是白雪,变得强烈的风雪甚至开始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的心越来越慌乱。 彤彤也跟着凌鸿墨来了,她也在不停地寻找着凝安究竟在什么地方。她的个子比较矮,所以看到的东西大部分都紧贴着地面,于是她发现了不远处的一片不一样的颜色。 彤彤伸手拉了拉凌鸿墨的衣摆,她脸上带着惊恐,眼睛里也含着泪水。 “哥哥……哥哥,那片雪是淡红色的……”她害怕凌鸿墨没有看见,便用手指给他看。 凌鸿墨顺着她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一片淡红色的雪。但是他突然明白过来,那里怎么可能是淡红色的雪,那分明是鲜血染红的雪。 他的心不停地狂跳着,几乎是跪倒在雪的旁边,果然,他的凝安就被这样一层薄薄的雪给掩埋住了。 他急急忙忙拨开雪,看到的是更加鲜红的颜色,凝安的脸色已经苍白。 “凝安,凝安你快醒醒,不要吓我,你快醒醒!”他把已经全身冰冷的凝安紧紧地抱在怀里,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凝安。 凝安并没有完全模糊了自己的神智,听见凌鸿墨呼喊她的名字,她强忍着想要睡过去的冲动睁开了眼,“凌鸿墨,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迟了……对不起……” 凝安摇了摇头,笑得有些勉强,“没关系,我还没死呢。彤彤呢,她有没有事情……” 一旁的彤彤听见凝安喊她的名字,她也急忙忍住害怕的情绪走到凝安的视线内。 “姐姐,彤彤没事,彤彤带了哥哥来救你。” 凝安看着彤彤强忍住自己的恐惧,还安慰着她,她突然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那些神仙草呢,究竟能不能用……” 凌鸿墨不停地点头,看着凝安的目光中满是心疼,他真的好害怕凝安就这样死了。 “都能用,都能用!太医已经来了,他们正在治疗灾民。我现在就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疗伤!” 第199章 守护凝安 凝安的头靠在凌鸿墨的胸口上,她能够听到凌鸿墨此时强烈的心跳。 只是这已经不再是对于抱着他心爱的凝安的欣喜和激动,这是因为凝安流了实在是太多的血,凌鸿墨害怕凝安就这样死了。他恨不得现在受苦受难的是自己,而不是瘦弱的凝安。 凝安忽得笑了,她看着凌鸿墨带着担忧的墨色双眸,身上的伤口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只是感觉到特别想睡觉。 “凌鸿墨,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这么强烈,你是在担心我会死吗?”凝安脸色苍白,再配上此时的笑容,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最难看的时候了。 凌鸿墨看着凝安这个样子,他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如果不是他没有在意凝安,那么凝安也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奄奄一息,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模样。 “这一切都怪我,我没有照顾好你,我明明知道你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凌鸿墨紧紧地抱着凝安,生怕凝安会如同雪花一样消失不见。 凝安被他抱得有些难受,她想要挣脱开,却实在是没有那个力气。 “凌鸿墨,我真的……好想睡觉啊。”她感到全身乏力,她觉得大概只有睡觉能够让她恢复自己的体力,恍惚之中,她已经忘记了自己中了三剑,很有可能会死的事情。 凌鸿墨听闻凝安说她想要睡觉,心中猛地一惊,有太多太多的人因为重伤以后想要睡觉而丢了性命,那凝安会不会也如同他们一样,这让凌鸿墨不敢继续想象。 凌鸿墨有些着急,他不自觉地摇晃着凝安,这一摇晃让凝安吃了痛,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身上还带着重伤。 可是如今紧张过头的凌鸿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千万不能让凝安睡过去。 凌鸿墨的眼睛里带着焦急和担忧,但是更多的还是自责和心疼,他总觉得凝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的大意疏忽。 “凝安,你听我说,你现在绝对不能睡,听见没有,绝对不能!” 凝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摇了摇头,紧接着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不能这样强迫我,我做不到……我就睡一小会,就一小会,等到了营地你再叫醒我也不迟……” 就这样,凝安在凌鸿墨拼了命的呼喊中还是闭上了眼睛,她已经不能控制自己。记忆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凌鸿墨带着慌张的脸,她想要说一句对不起,可是却怎么也张不了口,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凌鸿墨的内心,此刻应该也是很难受,应该是不比她身上的难受少半分,她这样告诉自己。 风雪继续肆虐着,雪花落在大地上悄无声息,可是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声格外让人注意。 凌鸿墨大概从未跑过这样快,他心心念念的都是后背上的凝安,他绝对不能让凝安就这样死了。 他的鹿皮靴子因为不断踩在厚厚的积雪中,也已经被浸湿。可是冰凉的鞋袜却也不能阻止凌鸿墨前进的步伐,他背上的凝安生死未卜,他就不能停下来奔跑的脚步。 在凌鸿墨的身后,彤彤也紧紧地跟着他们两人,虽然她还是个小孩子,可是她也能明白,凝安现在这个样子也有她的一些原因。 如果她没有提议出来要去找神仙草,如果她没有让凝安跟着她去寻找,或许凝安现在还是好好的在营地给大伙分发粥水,她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会让这个凌鸿墨这样担心。 彤彤的小脑袋里想着这些自责的事情,一不留神她的脚下便是一滑,这一滑让她直接摔进了雪中,她吃痛地叫了起来。 凌鸿墨听到了背后的响声,他以为身后的彤彤也出了什么事情,正当他不知道要不要回头,整个人极度紧张时,他听见了彤彤的叫喊声。 “大哥哥你不要管我,快点把姐姐带回去,姐姐需要治疗,彤彤等会自己可以赶回去!” 听到彤彤这样说,凌鸿墨也就没有再耽搁地继续向前跑,这一条原本不是多长的路,却显得艰难无比。 他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他不停地在内心祈祷着,凝安千万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不然他怕自己也活不下去了。 终于看到一顶顶帐篷的时候,凌鸿墨的心才算是落下了一些,他看到了这些帐篷,突然觉得有了希望。这时的他也实在是累的跑不动了,他一步步踏在深深地积雪里,向着住着太医的帐篷走过去。 凌鸿墨还没有走到跟前,定王就看到了他,同时也看到了他身上背着的一个人,正是他们在苦苦寻找的凝安。 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定王就知道此时的凝安状态一定不好,甚至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加糟糕。 凌鸿墨同时也看见了定王,他用着自己的最大力气,拼尽全力的喊着,“快叫太医,快叫太医,凝安出事了!” 这次定王再也没有了像以前一样需要反应一会了,他明白了凌鸿墨的意思,凝安若是还不及时救治,就有可能会死了。 来的太医一共有五人,都是宫中资质颇高的老太医,他们现在都聚在凝安的帐篷里为凝安诊断,为凝安处理身上的伤口。 凌鸿墨和定王在帐篷外焦急地等着,他们从未想过只是这么短的一段时间,凝安就已经受到了王家的伤害。 凌鸿墨心中很是自责,他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心里面满是愧疚,“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一直守在凝安的身边,她也不会出这种事情。” 定王拍了拍凌鸿墨的肩膀,他叹了口气安慰道:“墨,这真的不能怪你,我们根本不知道王家潜伏在哪里,更不知道他们会什么时候动手,这些事情是不可预知的,你不能揽在自己身上。” 这样的安慰并没有对凌鸿墨起任何作用,他的内心还是无比煎熬,他害怕他现在苦苦等待的是坏消息。如果是坏消息,那他又该何去何从? 半个时辰以后,五个太医终于从凝安的帐篷中走了出来。 凌鸿墨和定王赶忙上前询问凝安是什么情况。也许是真的幸运,也许是太医不愿意告诉他们最糟糕的结果,他们没有显示出一脸的悲伤,只是脸色平和自然。 “舒小姐的伤势的确是十分严重,可幸运的是,并没有伤害到身体内的任何内脏,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她现在失血过多,又加上在雪中冻得太久,这让她的情况更加严重。舒小姐现在当务之急是好好修养,能不能醒的过来就要看她自己了。最好不要立刻带着舒小姐回到京城,她会受不了的。” 听到太医这么说,凌鸿墨才算是放松下来,这时他才发现他的身后已经全是冷汗,都是被太医吓得,不过还好凝安不会死,他的凝安还是可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太医走后,凌鸿墨和定王进了帐篷,两人都看着现在已经在床上入睡的凝安。凝安的脸色还是依旧苍白,只是看上去要比刚刚从雪地中被凌鸿墨找到时好看得太多,应该是帐篷中温暖的碳火起了作用。 凌鸿墨看着凝安的脸,他忍不住伸手触摸,这时候的他已经再也顾不得任何人的情绪,包括同样喜欢着凝安的定王。 “姐姐!”突然一个稚嫩的童声闯进了帐篷,两人同时向门口看,是穿着脏兮兮单薄衣服的彤彤,她也怯怯地看着对面两人。 定王最先反应过来,彤彤的到来刚好也缓解了屋内现在的尴尬,他走到彤彤面前蹲下,温柔地对她说:“姐姐已经睡着了,她没有太大的问题。我们让这个哥哥陪陪姐姐好吗,姐姐肯定也是这样希望的。” 彤彤听了定王的话以后,她乖巧的点了点头。 定王最后望了一眼睡在床上的凝安,他便拉着彤彤出了帐篷。现在的这种时刻,还是只留给他们相爱的两人吧,他不想从中横插一脚。 凌鸿墨看着定王出了帐篷,他的目光又重新转向睡在床上的凝安。 “你不是说,你不会遇到任何危险吗?”凌鸿墨的眼睛里带着疼惜。 他带着温度的手抚|摸着凝安冰凉的脸,想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凝安。 第200章 怀疑 朝廷的物资运送到这个风雪重灾区的那天,也刚刚好是凝安上前去找神仙草的那一天。如果凝安只是迟去那么一小会,如果她不是那么心急于灾民们病情,不是担心那个发着高烧的小男孩会出什么毛病,她大概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凝安和彤彤找回来的神仙草是真的很有用处,甚至比太医自己从宫中带回来的草药还要有用。这个神仙草甚至不需要像药材一样需要长时间的文火熬制,它只需要放入清水中烹煮,等到水烧开以后才等个一炷香时间,神仙水就算熬制成功了。 也许是因为当地人的饮食习惯,从宫中带来的各种上好的药材对他们的作用并不大。但是神仙水就不同了,虽然他们得的各种疾病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服用了神仙草熬制的神仙水以后就是明显的有好转的迹象,这让几位见多识广的太医也有些吃惊,因为这种情况他们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而对于已经昏迷了三天的凝安来说,神仙水的作用就没那么大了。凝安在被救回来的那天晚上,一直体温正常的她也开始发烫。彤彤向凌鸿墨和定王推荐了凝安冒着生命危险还要让她带回来的神仙草,可是两人都有一些害怕神仙草会没有用。 从小因为经常遭到毒打,所以很早就懂得察言观色的彤彤看得出两人对她的不信任,她有些无奈。 彤彤走上前拉着两人的衣服,她想要把她们两个带去她住的帐篷,让他们看看原本那个高烧不退的小男孩,他在服用了神仙水以后,不到两个时辰,他身上就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凝安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凌鸿墨和定王都没有了主意,在彤彤的强烈推荐下,两人终于决定先让凝安接受神仙草的治疗,若是没有什么用处,那么他们就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 结果显而易见,神仙草熬制的神仙水对于凝安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还好太医们带着的有药材,凌鸿墨吩咐营地中负责炊事的士兵赶快把这太医开出来的药材熬制出来。 这一次,这种用药材配出来的汤药对凝安的作用则是带来的效果十分明显,当晚深夜,凝安就已经退烧了。 太医觉得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可是连他们自己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只能静静地观察着灾民们有没有不适的情况,结果也是同样没有。 神仙草并不是任何草药,医书上并没有记载关于它的任何事情。那么神仙草对于这些太医也算是发现了新的品种。 凌鸿墨一直都衣不解带地照顾凝安,凝安现在的一切事情都是由他亲手去完成的,他总是担心的别人照顾不好凝安,他认为除了他,没有人能够照顾好。 这边的灾情已经慢慢有所缓解,如今凌鸿墨的一颗心全部都在凝安身上,那么也就只有定王在不停的忙着这些东西。他并不抱怨,因为他太明白凌鸿墨的心情了,也可以说他和凌鸿墨是感同身受。对于凝安,他也巴不得拼命爱护。 只是凌鸿墨这一天亲自来找定王,这让定王着实有些惊讶。自从他进了凝安帐篷的那一刻,他几乎都没有出来了,更别说来亲自找他这种本就浪费时间的事情。 凌鸿墨双眼发红,身上穿的衣服也变得皱皱巴巴,原本俊逸的一张脸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胡茬。现在的凌鸿墨再也不是以前的凌鸿墨了,他整个人都变得不太好看,变得十分憔悴。 只是定王明白凌鸿墨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因此他就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件事。只是他知道凌鸿墨这样急急匆匆地来找他,一定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和他商量。 定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少了凌鸿墨的帮助,他实在是太忙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放松,他只能硬撑着,不然受苦受难的又该是这些普普通通的灾民了。 这些灾民什么也没有做错,定王不希望他们出现什么事情。 “墨,现在应该全心全意地在照顾凝安,你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该不会是说,凝安已经清醒过来了吧,那你也不应该是这副表情啊。”定王对着凌鸿墨说,他的脸上带着笑容,在这种忙里偷闲的时刻还不忘调笑凌鸿墨一把。 凌鸿墨自然听得出定王的调笑,只是他现在真的一点兴致都没有,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要抓住凶手,最起码抓住隐藏在这个队伍之中的奸细,我要亲手杀了他,是他害得凝安现在还没有醒来!” 定王没有料想到凌鸿墨会如此生气,这个和他平时沉着冷静的形象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对立面,看来凌鸿墨过真的太在意凝安了。 不过定王转念一想,他觉得也对。如果凝安喜欢的不是凌鸿墨,而是他自己,他一样会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凝安,并且随着凝安昏迷的时间越长,他的心就越发慌乱,他也会怕凝安就这样醒不过来了。 也许现在照顾凝安是他,他也会忍不住想要去找出凶手,然后替凝安报仇。 可是现在的定王要比凌鸿墨清醒多了,他皱着眉头问面前一脸平淡的凌鸿墨说道:“我觉得墨你应该知道关于去寻找凶手这件事情是有多艰难,但是你还是和我说了,这就说明,你一定要做这件事情对吗?” 凌鸿墨点了点头,看着定王的双眸里充满着坚定和恨意,“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有我的一部分责任,如果在我安排的时间内处理完王家的隐藏在暗处的细作,那么凝安也就不用现在躺在床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你知道这件事情办起来有多难吗,这会耗费我们更多的人力物力,我们甚至会因为这件事而暴露。” 定王的心中怀着担忧,他害怕出了什么事情,万一被王家直接知道了这件事情,那双方就再也不能好好的在朝堂上装作成好臣友的感觉。 若是被王家直接发现,以后他们只能够直接性的针锋相对,那也不需要对王家任何人都笑着说话,因为他们已经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观点,我就是要和你对着干,咱俩从此以后不再拥有任何关系,除了敌对,除了仇恨。 关于王家的点点滴滴本来就是由凌鸿墨一手包办,可是如今他明白他的理智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在这种如今所有事情十分危险的情况下,他的机智和平静只会让凶手逍遥法外,更严重的事情是,王家可能会尝到了甜头,从而变本加厉。 “我不在乎,凝安的安危对于我来说比什么都更要重要,因此一定要找出这个凶手。” 定王看着凌鸿墨坚定的眼神,他知道现在他说什么,凌鸿墨也都是不可能听得进去了。他不是不能协助凌鸿墨完成这件事情,只是这里他们带来的人只有侍卫,那么可能这个细作他就也是这些侍卫之中。 “如果你执意要找出这些细作,我知道你的脾气,也就没打算阻拦,毕竟这种事情本就是为凝安报仇的,我也只能支持你。”定王停了半天没有说话,再次开口时,已经带了自己的观点。 凌鸿墨十分感激于定王的理解,说实在的,若不是还有定王在灾区坐镇,有他照顾各种各样的灾民,那凌鸿墨也是绝对没有时间来陪伴凝安的。 “你打算从哪先查起,哪里会让他们从一开始就暴露出来,这些东西你都能够思考的好吗?”定王问道,若是真的要处理这件事情,那么这个问题应该是最基础的,也是最难回答的。 不过凌鸿墨既然今天敢到定王这里来说说件事情,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他是凌鸿墨,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 “既然我和你提了想要找出细作这件事情,就说明我对这件事情还是有一定信心的,希望你可以和我并肩而战,一起把细作从这趟巡视灾区的过程中彻彻底底的剔除。” 没有人会不讨厌生活在阴暗潮湿之处的臭虫,而此时王家的细作就如同让人讨厌的臭虫,所有人都想要把他们处之而后快。 “那你准备从那个地方着手,还是打算从商量开始。”定王坐在椅子上,他从未感觉到这么累,一直的忙碌已经让他渐渐忘记了疲倦的感觉,而如今突然的休息终于是让这么多天积攒的压力终于是一次性爆发了,定王感觉到特别想睡觉。 凌鸿墨看出了定王此时并不是很舒服,他一直都不停的照顾着凝安,定王也不停地处理着各种事情,他们两个中间没有一个人是无所事事的人,他们都有自己肩膀上承载的压力,这让他们喘不过气,却又不得不举步维艰的行走着。 “先从昨天在孩子们住的帐篷查起,一个一个过,不然有可能漏掉,即使他们是孩子也不能完完全全的相信。” “然后呢?”定王觉得凌鸿墨说的有道理,他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然后从昨天守在孩子帐篷外的侍卫开始查起,他们也有可能是听到了什么东西,从而转手把消息给了王家。再其次,就是守在我们帐篷外的侍卫,除了这三种我暂时没有什么其他的猜测,但是我觉得,细作肯定在这三种人之间。” 第201章 细作出现 定王听了凌鸿墨的话,觉得十分在理,他总是直接分析出来这些事物的纰漏点在哪里,再根据这些有纰漏的地方一点一点的找出线索,从而找到最终想要的结果。 凝安那天最先开始是被一个小姑娘带去小孩子的帐篷,随后她和所有的孩子都有了一定的接触,因此所有的孩子都有可能有嫌疑。 毕竟细作他不是杀手,他不需要强大的武功,他需要的只是知道怎么样隐藏自己,怎么用一副最没有危险力的面孔对着他们,这样才能够迷惑对方,达到自己的最终目的。 孩子们都有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外表,并且现在处于非常时期,他们衣衫褴褛,脸上也是带着灰尘和泥土,不管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一样,这一点更是让他们有了伪装。只是如果就简单的这样,真的是孩子们带来的伤害,凌鸿墨又有可能去下手吗? 定王想着这个问题,他又抬头看了看凌鸿墨一张表情坚毅的脸,这句话他还是觉得需要先问一问。 “墨,如果细作真的在那些无辜的孩子之中隐藏着,你能怎么办?你要杀了那个孩子吗,你根本就无法下手。” 思考再三,定王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毕竟这不是一个小问题,他们需要此时就解决。 果然如定王所料,凌鸿墨听了他的话便沉默了,其实他也暂时还没有想到万一孩子是细作到底应该怎么办。到底是放了他们继续让他们祸害自己,还是直接杀了他们以此永绝后患。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凌鸿墨对着定王问道。 定王摇了摇头,他是一脸的无奈,“我也暂时还没有什么好办法或者建议,但是我知道自己绝对下不去手去伤害一个孩子,即使他犯了弥天大错。”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太去追究,等到一切都结束了以后再做定夺?”凌鸿墨不解地问道。 定王叹了口气,他微微摇着头,目光从凌鸿墨的身上撇开。他开了口,语气淡淡,“你也可以先把细作抓起来,然后等到凝安醒过来的那一天,由凝安去处理这些事情,毕竟这件事情和她的关系是最大的。” 凌鸿墨静静地想了一会,觉得定王的话不无道理。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也许不是凝安,而是他和定王,可是既然对凝安下手了,就说明她也被拖下了水。 现在面临的这件事情,全部是因为凝安而起,那么他和定王先把细作找出来,然后关押起来,这样就能够等着凝安醒过来自己亲自处理这件事情了。 定王陪着凌鸿墨到了孩子们居住的帐篷,他怕凌鸿墨在激动的时候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举动。两人走进帐篷以后,他们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帐篷里的所有孩子,除了几个格外冷静和生病睡觉的,其他每一个人孩子都是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眼睛里面都是好奇和天真。 这样的场景让凌鸿墨有一些恍惚,他甚至真的在想,细作真的有可能出现在这些孩子中间吗,这让他根本就不敢相信。 这些孩子看起来实在都是一副太过于无辜的样子,让他格外不忍心接下来的盘问。定王亦是如此。 两个人就这样不知所措地站着,直到有一只小手抓住定王的衣服。定王低下头看着拉扯自己衣服的人,他看到了彤彤。 彤彤的脸上带着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哥哥,姐姐怎么样了,她醒过来了吗?” 定王蹲下身子看着彤彤,上次他已经把彤彤带去好好打理了一边,如今又变成了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这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姐姐暂时还没有醒,可是应该也快了,彤彤你不必担心。” “那大哥哥们为什么来这里找我们?” “我们有事情要问你们,你们现在都不能离开这个屋子知道吗?” 彤彤乖巧地点了点头,听到定王的话以后,她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其实按理来说彤彤带着凝安上山,她才最应该是被众人怀疑的对象。可是那日彤彤从山上跑下来找人去救凝安时,她把自己唯一的一双鞋都给跑丢了,到最后是赤着脚到达的。 那时候彤彤的脚上都是血,她自己的身上也也有被树枝划伤的血痕。她气喘吁吁地和两人传达消息,那种急迫的心情是不可能伪装出来的,因此彤彤是细作的可能性一开始就被两人排除了。 凌鸿墨和定王知道这种事情就算外不想进行,他们也要立刻动手了,如果等着细作直接跑掉,那就麻烦了。 “你们所有人,谁在找到神仙草的那一天离开过这个帐篷?” 有七个孩子举起了自己的小手,他们其中有三个比较大的孩子,剩下的四个都太过于弱小,最大的一个才不过六岁。 凌鸿墨和定王相互看了一眼对方,决定先把三个大孩子叫出去。 三个大一些的孩子都是男孩,和凝安差不多的年纪,带着满脸的无所谓和淡漠。凌鸿墨觉得和这三个孩子相处,倒不如和那屋中其他的小孩子相处,那样的感觉更让他放松,更让他觉得快乐。 他和定王一起审问着三个孩子,他让他们在一个屋里面回答他们的问题,就是想看看到底谁在说谎,谁又是真的被冤枉了。结果三个孩子他们都是一副平静的面孔,最起码是波澜不惊的。 他们仔细地询问着关于他们那天都去干了什么的细节,三个孩子也都如实的回答了,他们的回答的没有任何纰漏。可是凌鸿墨总是觉得,这三个孩子之中最少有两个在说谎,他却怎么也找不出来证据。 “我觉得你们三个应该清楚为什么本王会找你们过来,而不是那四个小一些的孩子。你们应该也知道舒国公之女遇害的消息,本王怀疑提供情报给那些凶手的人,就在你们之中!”定王实在是懒得和他们废话,他只想赶紧找到细作是谁。 可是即使定王说出了这些话,三个孩子还是不为所动,仿佛都不知晓这件事情。 无奈之下,定王和凌鸿墨只能先让他们回去,并且派了几个比较信任的侍卫守着他们,不让他们脱逃。 接下来他们又盘问了那天守在两个不同帐篷门口的侍卫,在侍卫身上,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现,什么也没有调查出来。但是最起码可以肯定了,那天守在这两个地方的侍卫都无一例外的是属于大隋的官兵。 正当两人愁眉不展之际,一个轻巧的身影钻进了帐篷,来的人正是彤彤。现在的彤彤已经没有以前那么胆小害羞,此时的她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两人。 彤彤走到两人的面前,看着他们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情也跟着不好了起来,但是她还是带着稚嫩和天真的口吻开口说道:“大哥哥,你们是在抓坏人吗?” 凌鸿墨心中猛地一惊,他们当时只是带走了三个孩子,并没有说要去干什么,彤彤又怎么知道他们是要从其中找出来坏人。 “彤彤,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在找坏人?”凌鸿墨吃惊地问道。 彤彤撇了撇小嘴,她低垂下眼睑,遮住了好看的一双大眼睛,话语中满是委屈,“他们本来就是大坏蛋,一直欺负我们。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着自己以后有权有势会罩着我们,可是如今我们还是会被他们打。” “他们?他们三个人都是?” 彤彤点了点头,对着两人继续说道:“那三个大坏蛋本来就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是最近一段时间才过来的。他们明明和我们都差不多大,一样没有父亲母亲,可是却还是有些感觉一切都压在我们头上。昨天晚上三个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商量着什么,那个神秘人快要给他们钱了……” 凌鸿墨和定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只是怀疑却没有证据,而如今一个小姑娘却解开了所有的谜题。 “彤彤,你确定这件事情吗,他们在屋中悄悄谈这些什么,还有人听见吗?” 彤彤点了点头,她说道:“不止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我们好多人昨天晚上都听见了,绝对不会错……” 就这样,凌鸿墨和定王急忙赶到了帐篷,掀开帐篷门帘的一刹那,他们看见三人在笑。 凌鸿墨感到心中尤其愤怒,特别是在这种明明是细作的三人逍遥法外,而无辜的凝安还躺在床上没有醒过来的时候。 三人被一起带走,他们还在不停地挣扎着,嘴里说着不是自己干的,这些东西都和自己没关系。 定王一声冷笑,他根本就用不着怜惜他们是孩子,因为彤彤和凝安也是孩子,并且年龄更小,心性却比他们要好的太多。 “到底是不是你们,本王自然会调查清楚,只是你们也不要觉得自己能逃的了,本王会将这件事查的水落石出!” 这下他们三人再也不能狡辩了,他们甚至将一直高抬的头也放了下去,一副认命的样子。 没错了,在帐篷中听见凝安要去找神仙草,并把这些事情报告给杀手的人,就是他们三个。 即使凝安一直在尽心尽力地帮助他们,可是一切东西在杀手答应给他们钱财的情况下,都显得那样苍白无力。 “你不是说,你会量力而行吗,你会让我帮助你吗?”凌鸿墨自顾自地说着,期待凝安会像平常一样睁开眼睛对着他笑,告诉他这都是她的恶作剧。 他的凝安明明告诉她说自己不会遇到危险,如果遇到危险也会全力以赴地解决或者是找他。事实上,凝安也的确这样做了,可是已经太迟了,他没有抓到凶手,也不能使凝安免去这些痛苦的伤害,凌鸿墨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他是发过誓要好好保护凝安的啊。 “凝安,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你受到来自王家的任何威胁,我会让王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凌鸿墨告诉自己,他再也不能只是坐着观看王家的情况了,他要先下手,不让王家再有任何翻身的余地。 这是为了大隋,为了百姓,更是为了此时他眼中唯一的凝安。 第202章 凝安醒来 说起抓到三个细作的事情,凌鸿墨和定王真的不得不感谢彤彤。 如果不是彤彤飞快地跑下山向他们报信,那么凝安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就得救,更糟糕的情况是,凝安很有可能就那样躺在冰天雪地中孤独的死去,无人知晓,直到有人去寻找她为止。 如果不是彤彤听见了三个细作的讲话,不是她鼓起勇气向着凌鸿墨和定王说这些事情,那么他们两人真的很有可能根本就找不到细作,最后只能不了了之,让真正有罪的人逍遥法外。 因此他们两个人也明白自己应该好好对待彤彤。 定王对彤彤的身世做了了解,明白彤彤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便有了把她带回皇宫,让她在自己宫中做事情的想法。 凌鸿墨则是有些不赞同定王的想法,宫中的宫女都是经过严格选拔的,有的甚至还出生于官宦之家,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比的。 彤彤只是一个平民丫头,如果进了宫中就会少了许多自由,不仅如此,若是定王因为怜悯彤彤,这一点可能还会引发别人的嫉妒。 万一有人因为嫉妒彤彤而出手伤害了她,这原本是善举的行动只会害了她。 想来想去,凌鸿墨和定王都开始不知道怎样感谢彤彤才好。 他们不能不感谢彤彤,她实在是帮助了他们太多太多,甚至还在两人忙碌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去照顾还在昏迷中的凝安,这让更加他们感动。 再者说,彤彤现在无父无母,她自己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在这样恶劣艰苦的环境下,她能不能活到长大成年,都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最后凌鸿墨和定王协商的结果是,决定等待凝安醒了以后,所有的事情处理了以后,他们亲自询问一下彤彤是愿意和他们去京城,还是留在生她养她的家乡。 虽然两人也商量过,等到凝安从昏迷中醒过来,身体也好了一些以后,就让她亲自去审问这三个细作,可是如今凝安迟迟不醒,凌鸿墨心中地怨气一天天的积攒着,加上赈灾工作实在是太过于繁琐,他终于是坐不住了。 这天他处理完一切事物以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看凝安,而是去了关押三人的地方。 三个大孩子再也没有了在孩子帐篷内耀武扬威的模样,也没有了凌鸿墨和定王审问他们时候,满不在乎的表情。 他们开始变得很憔悴,因为他们不再是灾民而是变成了阶下囚,因为他们伤害的凝安,不仅仅是国公府嫡女,也是如今皇上的干女儿,安乐公主。 凝安是公主的事情,是他们被抓起来以后才知道的。 看守他们的侍卫带着一脸不屑对他们说,“知道凝安是谁么?那是皇上御封的安乐公主!” 那一瞬间,他们就明白,自己可能离死期已经不远了。 因此凌鸿墨这天来找他们,他们没有任何吃惊,他们甚至还觉得这一天来得太迟了,根本就没有想到可以多活这么久。 谁知道,凌鸿墨只是来审问他们的,并不是杀死他们的,这让他们着实有些吃惊了。 三人和凌鸿墨面对着坐下,这时候凌鸿墨已经知道他们是细作,即使只是三个孩子,但是他们还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过错。他已经不再带有任何怜悯之心,凌鸿墨只想从他们三个的身上获得关于袭击凝安的人的各种情况。 凌鸿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怕他会忍不住动手打了三人。最后凌鸿墨深吸一口气,语气冷漠却又带着威严说道:“如今你们已经被抓住了,知道些什么都快快说出来,或许我还可以考虑饶了你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于是就都没有说话。 这让凌鸿墨有些生气,他没有想到三个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么嘴硬,还是不知道说出事情真相,难道是真的想要去死吗? 于是他强忍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他的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凌鸿墨低声喝道:“我再问你们最后一遍,是谁指使你们的,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和他们说了什么?” 三个人这次没有继续默不作声下去,他们只是沉默了一小会,其中一个最大的终于开了口。 “其实我们三个也不知道和我们联系的究竟是谁,他一直都蒙着面,第一次和我们三个见面的时候,我们也被吓了一跳。” 凌鸿墨眯着眼,这次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孩子这次没有再继续说谎了。不过他说那个人蒙着面,说明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身份,包括和他提供信息的这三个孩子也是一样。 “然后呢?” 大一些的孩子看到凌鸿墨眼睛中全是冷漠,他突然有些发抖,可是他不想死,他还是要继续说下去,这样他才有可能可以活下来。 “那个蒙面人要求我们三个,监督你们三人的各种动向,如果有落单的情况立马向他们传递消息。”他说着,看到凌鸿墨的目光更加暗沉,心里面也越来越害怕。 “我们三个一开始是不愿意答应的,毕竟你们三个是真心实意对待我们好,给我们衣服给我们吃的。但是我们真的需要钱,他答应事成以后不管是富贵还是权利,只要我们三个想要,他就一定会给,我们三个从小家里就穷,这是不敢奢望的事情。这这种诱惑之下,我们就同意了……” 说罢,三人把头压得更低了。 是了,三个人是为了权利和富贵才将凝安推下水,才会在凝安决定去找神仙草的那一天通知了对方。 一开始他们也想过可能是仇家寻仇,可是他们舍不得这个可以给他们带来许多东西的机会。 凝安被刺杀的那一天,他们也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凝安,他们三人心中不是没有害怕,只是在一切金钱面前,他们决定闭嘴,并且过了几天发现没有查到他们几个,他们就提前开始庆祝了。 谁知道,因为他们三个人太过于高兴,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帐篷里还有许多孩子没有入睡,其中就有彤彤。 凌鸿墨听了他们的话,只是不停地冷笑。 他笑三人实在是太过于天真,既然那个人没有把脸给他们看,并且三人以前从不认识他,很有可能他答应给他们钱的那一天,就是那个蒙面人杀死他们的那一天。 他更笑的是,仅仅是答应给他们一点钱,他们就可以出卖可以称作为他们救命恩人的凝安! “也不知你们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第一次审问时,你们可以伪装成自己什么事情也没有做过,差一点就让我相信了。可是如今一个来历不明,甚至要杀死王爷,杀死公主,只是答应给你们钱的人,你们就无条件的相信了他,还真的出卖了一直照顾你们的公主!” 三人都低着头,因为心怀愧疚,没有一个人再继续说话。 凌鸿墨看了他们三个人最后一眼。他一声冷哼便拂袖离开。 凌鸿墨向着凝安的帐篷走去,他实在是太心疼凝安了,明明凝安什么事情都没有做过,却要承受这莫大的伤害。而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她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他满怀着心事地走着,甚至没有看见向着他飞奔而来的彤彤。 就这样,他和彤彤撞在了一起。彤彤的鼻子被撞得红红的,若是平时,她一定已经疼得哭了起来,而如今她没有哭,她的脸上带着的都是高兴的颜色,手舞足蹈地向着凌鸿墨比划。 “姐姐醒啦,姐姐醒啦!” 这时候,估计再也没有任何话语能够让凌鸿墨激动地不能自己,他急急忙忙向着凝安的帐篷跑去,他想要见凝安。 而看到飞奔而走的凌鸿墨,彤彤的心里更高兴了。她守着凝安守了这么久,如今她终于是醒了过来,她的醒来同时也给这么多人带来了快乐。 还有一个人没有通知呢,彤彤在心里想着。她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耽误,于是就立刻继续奔跑起来,她要把这个好消息也带给定王。 走到凝安帐篷门口时,凌鸿墨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掀开门帘,他害怕他看见的凝安还是没有醒过来,那他又该是多伤心。 幸运的事,他鼓起勇气掀开门帘看到的是,凝安躺在床上,虽然是脸色苍白,但是一双墨色眸子却紧紧地盯着他。 凌鸿墨的双腿仿佛不听使唤了,他一步一步慢慢挪到凝安面前,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成了一句:“你终于醒了。” 凝安带着虚弱的微笑点了点头,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她还不能动弹。 “我想喝杯水,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凝安说出了她醒过来以后的第一句话,虚弱而且嘶哑。 凌鸿墨点了点头,他紧忙走到桌前给凝安倒了一杯水,然后慢慢扶着凝安坐起来,小心翼翼地喂着她喝水。 凌鸿墨突然想起来,以前他生病的时候,凝安也这样帮过他,现在终于换他来帮凝安了。 大约是许久都没有喝到过水,凝安喝的很急迫,最后甚至呛到了自己。她猛地咳嗽,身上的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 凌鸿墨一边帮着凝顺气,一边带着温柔地口吻训斥她,“若是你还想再喝水,你可以让我再去倒,喝的这么急,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 凝安没有说话,她只是笑了笑,几次深呼吸以后,她的心情终于是平静了下来。 第203章 差别 看见凝安终于不再继续咳嗽,凌鸿墨一颗揪着的心也放松下来。他一只手揽着凝安的腰,把她的背后垫上一个软枕,带着不对别人显露的温柔说道:“你还要再喝一杯水吗?” 凝安笑着摇摇头,带着虚弱伸出两根手指,她轻声说道:“我还想再喝两杯。” 凌鸿墨听着凝安此时明明已经很是不舒服,她却还在调皮的开着玩笑,这让他也笑了起来。 他又是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么急迫,甚至自己先试了试水的温度如何,会不会烫到凝安以后才拿到凝安面前。 和刚才一样,他轻轻地揽起凝安,和凝安嘱咐着让她慢点喝,看着凝安的眼睛里都是温柔和腻宠。 这一切都被站在门外的定王和彤彤看在眼睛里面。 定王看完这一切,他终于放下了手中一直举着的门帘。定王转身,准备离开。 彤彤不明白为什么,她去通知定王的时候,定王也是一样的欣喜若狂,甚至放下了手中已经处理了一半的工作,便向着凝安的住处赶过去。 彤彤追了定王许久才赶上他,谁知道却看见定王在门口呆呆地站着,他始终没有进去。彤彤随着他的目光向里面看了看,只看到凌鸿墨再给凝安喂水的一幕。她觉得这并没有任何不妥,凝安刚刚醒过来,她一定会口渴,所以需要别人喂她喝水也是正常。 可是定王看到这一幕,他的眼睛里却带着浓浓的悲伤,这让彤彤十分不解。 看着定王离去,她只能快步追上去,她想知道明明定王那么高兴的来,为什么没有进去就直接离开了,甚至还变得格外悲伤。 “大哥哥,你等等彤彤。”彤彤追上他以后气喘吁吁地说着。 定王果然停下了脚步,他回头望向彤彤。 “大哥哥,你明明听见姐姐醒了很开心,为什么现在又要离开,还变得不高兴了。你是因为那个哥哥陪在姐姐身边吗?” 定王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可以察觉出来的悲伤,“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吧,那个大哥哥喜欢姐姐。” “难道你就不喜欢姐姐吗?” 定王一怔,没有想到彤彤会这样直接问他这个问题,但是他还是如实地回答了彤彤。 “自然也是喜欢的,只是他们两人是真心相爱的,与我而言,只是孤身一人。” 说完这话以后,定王就摇着头离开了,他居然和一个孩子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她究竟能不能听懂他说的话。 彤彤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看着定王慢慢走去,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中,他孑然一身,显得格外孤独寂寞。 彤彤虽然不太懂这些感情之间的事情,但是她可以感受到定王此时的悲伤。 凝安的病情自从她醒来以后就在一直不停恢复着。 有一方面是因为她虽然抗拒吃药,但是她也明白众人是为了她好,大家都在担心她,因此每日里硬着头皮她也会喝完这一天应该喝的分量。 另一方面是因为凌鸿墨的照顾。凌鸿墨不仅要协助定王处理每日的各种事物,而且空闲时间还要不停地照顾她。这一点让一直卧病在床的凝安感到十分感动,她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不给凌鸿墨多添一点麻烦。 渐渐的,凝安的伤口已经不再疼痛了,它们已经开始愈合。太医给凝安诊断以后也十分高兴地通知凌鸿墨和定王,凝安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最好下地走一走,有可能还可以帮助伤口恢复。 刚刚好凝安已经受不了每日里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知觉了。太医的话仿佛就是赦令,只是第二天凝安就迫不及待的下了床,她想去看看正在处理公务的凌鸿墨。 等到凝安被凌鸿墨特意请过来照顾她的丫鬟搀扶着去他和定王每日待着的帐篷时,她却没有看到凌鸿墨。 定王一个人坐在帐篷里处理着事情,一抬头便看到凝安站在门口,这让他有些吃惊。 “凝安你的伤口看来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走动了吗?” 凝安笑着点了点头,她对着定王说道:“还多亏了宫里太医来的及时,不然我可能真的活不到现在了。” 定王看着凝安现在生龙活虎的样子,他的心也终于是放下了。他一直都想在凝安身边多陪陪凝安,可是自从凝安醒了以后,他也只是去看了凝安两次,每次都还只是呆了一炷香时间不到。 定王不是不想留下来,只是他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处理。这是灾区,不是皇宫,在这里他就要像他的父皇一样操心各种大事小事,不过这也是一种历练。 还有就是因为他不想打扰凝安和凌鸿墨独处的时间,毕竟他们两个人才是真正相爱的人,他们一定更希望和彼此在一起。 定王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他们说过会把细作交给凝安处理,现在凝安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觉得也是时候处理这些事情了。 凌鸿墨那天去审问三人的事情后来他也告诉了定王,对此定王没有说什么。因为他心中本来就也是很不舒服,凌鸿墨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事情而已。 现在,他可以把这些事情告诉凝安了。 “墨出去有些事情,他暂时还回不来。我觉得你现在也应该有事情需要处理了。”定王看得出凝安是为了寻找凌鸿墨才来,为了不让她着急,他只能告诉她凌鸿墨的去向,这让才能够让凝安静下心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凝安果然疑惑,只是她没有发问,而是静静地等着定王的下文。 “我和墨已经抓住了三个细作,是他们把你上前找神仙草的事情告诉了那些杀手,我们都觉得应该由你审问他们。” “那些杀手难道不是王家的人吗?” “虽然没有什么证据,但是也八九不离十,毕竟和我们积怨已久的也只有王家。” 凝安点点头表示明白,随后定王又告诉了她关于凌鸿墨那天审问的问题以及他们说出的答案。 凝安告别定王来到关押三人的地方时,她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没有想到把她行踪暴露出去的,竟然是她救助过的三个孩子。刚才定王只是和她说了三个人,但是并没有告诉她,这三个人正是她前些日子帮助的孩子,即使他们和她的年龄差不多大。 三人见到凝安以后,除了一开始有些吃惊,他们都深深地埋着自己的头,他们对于凝安感到深深地愧疚感,也的确是他们害了凝安。 “所以,就是你们三个人暴露了我?”凝安难以置信地问道,她面前的三个人没有一个说话的。 凝安笑着,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们,其中有一个还因为凝安看见他的手冻坏了,把自己保暖用的暖炉给了他,结果他就是这样回报自己的。 “我从京城来了以后,我一直都尽我所能地帮助你们,我不求你们可以懂得知恩图报,但是做人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吗?”凝安心里面实在是气愤,眼睛里甚至都快要渗出泪水,这种感觉无异于被信任的人背叛。 “就是因为那些杀手给你们钱财了是吗,你们就可以这样对待一直照顾你们的我吗……” “够了!”凝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一个孩子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猛地大叫起来,看着凝安的眼睛里带着愧疚但也有愤怒。 “你们只知道责骂我们,甚至可能杀了我们,可是你们这种出生就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能体会我们长这么大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的感受吗? “那些钱,也许对于你们不算什么,但是可能是让我们过上吃饱喝足日子唯一的方法,你懂穷人究竟是怎么活下去的吗?如今你已经没事了,凭什么还指责我们!我们只是想过的更好而已!” 凝安被他突然的话语吓得一惊,随后怀着满腔的怒气听完他的辩解,她突然感到异常嘲讽。凝安已经意识到,和这种人讲任何东西,都将是白白浪费了口舌,于是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她的眸中带着冷漠,语气也是格外冰冷。 “或许你说得对,我不懂穷人,因为我生来就衣食无忧。可是你没有资格拿穷人这个词来为自己辩解!你们是穷人,可是外面那么多流离失所的人都是穷人,为什么他们懂得知恩图报,而你们不懂!” 说到激动处,凝安居然感觉到伤口有些疼,可是她还是强忍着,“和你们住在一起的孩子们,他们都是孤儿,可是他们和你们一样出卖别人了吗?他们反而是更加善良,甚至有个小姑娘还在我昏迷时照顾我。她也是穷人,穷得在这种天气里,穿着一双鞋已经破烂不堪,却还是拼了命奔跑想到找人去救我,你们和他们不同!” 凝安说着,已经感觉到越来越委屈,“不要把什么事情都说成是贫穷使然,他们是穷人,可是他们是堂堂正正的人!而你们三个,从来都不是!” 说罢,凝安便在丫鬟的搀扶之下,走出了这个让她感觉到窒息的地方。 她不想再面对里面的三人,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明白做人的根本意义,他们是自私的,是无情的。 第204章 回家的准备 凝安从关押三人的地方出来以后,她对着面前白茫茫的雪地突然感到一阵放松。 她开始觉得今日她前来还不如把所有事情都交给凌鸿墨和定王处理。面对这样的三人,虽然也是孩子,可是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怜之处,他们只是自私自利而已,和其他善良的孩子有着云泥之别。 现在凝安再也没有了今日刚刚出来的心情,一开始她还可以笑着面对所有人,而现在她忍不住地想要哭泣,她实在是感觉自己太委屈了。 她心怀善意的对待别人,可是得到的回报却是如此不堪,甚至于差点害死她,可是犯错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悔改两个字该怎样去写。他们怨恨凝安说教他们,还出言不逊,这让凝安实在是心寒至极。 一旁的侍卫看着凝安一脸怒气和委屈地站在门口,他忍不住出声询问:“小姐,若是他们三个惹您生气了,我可以帮您教训教训他们,谁让他们三个如此不知好歹,您明明对他们那么好……” 凝安听着侍卫说的话,她摇了摇头,同时侍卫也知晓地停下了还要继续说着的话。 现在凝安什么都不想干,甚至说是见凌鸿墨,她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 扶着凝安的丫鬟也看得出凝安现在十分不高兴,但是这里这么冷也不适合一直待着,毕竟凝安身上还有伤。 想了许久,她还是怀着忐忑的心情开口询问道:“小姐,这里不是应该多待的地方,会着凉的,您有别的要去的地方吗?” 凝安听了丫鬟的话,她想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我现在一点心情都没有,哪里也不想去了。直接回去吧,我想睡一会,实在是太累了。” 丫鬟善解人意地点点头,随即她就扶着凝安一步步向着她的帐篷走去。 凝安这些天自然感觉得出来,这个丫鬟虽然是凌鸿墨和定王临时找来照顾她的,但是她却非常认真,一点也不比红玉红锦差半分。 一想到红玉红锦,凝安倒是真的有些想她们两个了,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她们两个,不知道在国公府有没有闯出什么祸端来。同时凝安现在也是万分想念宋氏和舒振昌,她如今受了伤可是对方还不知道,她多希望能够在宋氏的怀中感受母亲带给她的温暖和舒振翼带给她的安全。 丫鬟看见凝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神,脸上的表情从刚才的愤怒突然变得悲伤起来,她忍不住问道:“小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该不会是一些比较悲伤的事情吧。” 凝安被她的话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她摇了摇头,笑着对丫鬟说:“我并没有想到悲伤的事情,我只是想到了我在家中的两个丫鬟。她们两个和你一样,照顾我都很认真。因为年龄相仿,我一直当她们是姐妹。” 丫鬟听到这话,她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的眼角已经有细细的皱纹,“奴婢本就是一般的乡野村姑,若不是因为时间紧迫也不会选奴婢来照顾小姐,又怎么能和陪伴小姐一辈子的贴身丫鬟相比较呢?” 凝安看着身旁丫鬟的眼里带着坚定,她说:“你可以和她们比较,当然可以。” 丫鬟微微一愣,随即她便笑了起来,凝安的话让她的心感觉暖暖的。 回到自己帐篷的凝安顿时感觉轻松多了,她不再感到如同刚才一样的愤怒委屈,亦或是寒冷。帐篷里的木炭燃烧的极旺,透露着暗红色的火光,甚至还有小小的火星四处飞溅。 丫鬟扶着凝安小心翼翼地躺下,随后给凝安掖好身下的被子。 “小姐刚才出去那么久肯定冻坏了,现在就多歇息一会吧,再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小姐您去费心了。” 凝安叹了一口气,她对着面前的丫鬟微笑,十分感激她的照顾。她应该是说自己幸运,只是随便找来的一个妇人就能把她照顾的这么好;还是说凌鸿墨实在是太细心了,能在众人之间挑到她。 “谢谢你,我的确也感到有些累了,或许休息一会的确是必要的。”凝安说着,又想起今天的那三个孩子,她突然又有些悲伤,“今天发生的事情,但愿以后永远也不会发生吧。” 丫鬟的眼中呆着温柔,她轻声说道:“放心吧小姐,一定不会的。” 在温暖的帐篷和丫鬟温柔的劝说中,凝安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好好睡上一觉,睡到自己自然醒过来。 凝安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完全全黑透了,她的帐篷内点起了许多支蜡烛,把这个小小的地方照得通明,犹如黑夜中的一颗星星。 凝安睡眼朦胧地看着前方的桌椅,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凝安只是反应了一小会,她就知晓了究竟是谁。 “凌鸿墨,你怎么来了?”凝安开口询问道,随即自己也慢慢的从床上坐起,她穿上鞋走到凌鸿墨的背后。 凌鸿墨没有回答她,只是一直低着头,他呆呆的坐在那里。 等到凝安走到凌鸿墨的面前,她突然一阵心酸。凌鸿墨是睡着了,就这样根本没有趴在桌子上,而是头悬在空中打盹,大概是害怕自己睡沉了,而凝安有什么事情的话,他不能够即使知道。 凝安有些想哭,可是最后她还是笑了起来,她抬起手,从凌鸿墨身后慢慢环住他,凝安的头紧紧地靠在他的后背上。 这个举动直接惊醒了凌鸿墨,他想动弹,却发觉一直抱着他的是凝安。 “凝安……”凌鸿墨不解,低声询问道。 凝安在他后背摇了摇头,温柔地说道:“答应我好吗,去好好睡一觉。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需要你一直都陪在我身边。” “可是……” “没有可是,你实在是太辛苦了。” 凌鸿墨沉思了一会,他还是拗不过凝安,最终只能点点头,答应凝安回去以后会好好休息。 凌鸿墨在和凝安说了一会话以后,他在凝安的再三劝阻之下终于是打算离开,但是他问了凝安一句话,这句话几乎让凝安觉得她高兴得已经不需要睡觉了。 凌鸿墨问的这句话是,“凝安,你可以这几天准备准备,最近我也许可以带着你回家了。” 凌鸿墨告诉她,她终于可以回家了,这让凝安实在是太高兴了,他们来的时间太久,她想念国公府的心情每日只增不减,而如今凌鸿墨告诉她,他们离归期已经不远了。 果然去如凝安心中所想的一般,她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可能是因为昨天白天实在是睡得太多了,但是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心中的欢喜雀跃。 第二日的清晨,凝安才勉强睡了过去。可是这场睡眠没多久,她就又被凌鸿墨和定王吵醒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想睡觉,有什么事情能等我醒了再说吗?” 凝安看着站在她床头的两人以及一直尽心尽力治疗她的几个太医,她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凌鸿墨看着凝安孩子气的模样,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语气温柔,“若是你真的想要回家,就乖乖的接受太医的诊断,看看你现在恢复的情况是否可以长途颠簸。” 听说是和回家的事情有关,凝安果然来了精神,她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仿佛是立刻就清醒了过来,等着太医的诊断结果。 凝安祈求着千万不要说出她还不适合回京这种话,结果事实这次遵从了凝安的意愿,太医告诉众人,凝安现在恢复的很好,她随时随地都能够回京。并且京城繁华,好的药材也多,可能更加利于凝安的伤势恢复。 凝安听了这话,她像个小孩子的一样欢呼,现在还有比这个更让她高兴的事情吗?只是还有一件事情压在她的心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凌鸿墨和定王留在她的帐篷里。原本他们也是想走的,但是凝安及时喊住了他们,告诉他们,她有事情和他们两人说。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那三个人?”凝安一提到这件事情,她的脸上就没有了任何笑容,毕竟这真的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定王有些不明白,他不是已经把这些事情全部交给凝安来处理了吗,为什么凝安现在还反过头来问他们这件事情。 凝安看得出他们两人的疑惑,于是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他们听了。 两人都是沉默,谁能想到三个人这样不知道悔改。 “我不能如你们所想的去处理那三个人了,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你们两个去处理,我不想参与了。现在我只想回家,除了回家,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东西。” 这是凝安最后和他们说的话。 约摸又过了三天,物资又不够了,这次凌鸿墨决定带着凝安回京,然后自己再运送物资回来。 他给凝安找了一辆马车,为了让凝安更加舒服一些。在凝安临走的时候,丫鬟和彤彤都很舍不得她。 “姐姐,你真的要走吗?”彤彤的眼睛里好像还含着泪水,她问道。 凝安点点头,她笑着摸了摸彤彤的小脑袋,“姐姐必须要回家了,姐姐会想着彤彤的。” 分别的时刻总是要来临,马车飞奔而去的一瞬间,彤彤终于是忍不住哭了起来,这让坐在车里的凝安突然也有想哭的冲动。 第205章 家人 凌鸿墨选择的这条路平坦无阻,一路上凝安都安安静静地坐在里面,她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马上就可以回家了,他们行驶的方向是京城,是那个繁华昌荣的京城,是那个有着家人的京城。凝安是应该非常高兴的,如同凌鸿墨告诉她也许可以带她回京城的那一天一样,她应该是喜出望外的。 可是现在凝安的脑袋里一直都盘旋着那些孩子的脸,不舍或哭泣。 凝安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会想起彤彤在她临走时嘶声裂肺的哭泣声,那是一个孩子最真挚的情感表达,没有带上任何虚假的情意。 彤彤和凝安相处了这么久,从害怕凝安到接触凝安,再到后来可以照顾凝安,而如今好不容易和凝安能够在一起玩耍,凝安却要走了。 其实彤彤是有些羡慕凝安的,不是因为凝安穿的漂亮衣服,也不是因为有人一直照顾凝安,而是凝安有家可以回,她从今以后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着。 凝安想着这些事情,想着彤彤的哭声,她原本的好心情也就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坐在车外的凌鸿墨敏锐地听见了这一声叹息,他有些不明白,这叹息是为了什么。他还记得刚和凝安提起可以回家的时候,凝安高兴得像一个孩子,而如今他们已经在归途的路上了,凝安难道不应该更加开心才对吗? 他想着,自然而然地掀起了马车的车帘,凌鸿墨带着一脸的疑问看着凝安:“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叹气了,难道你不想回家吗?” 凝安急忙摇了摇头,她怎么可能不想回家,她是真的很想念宋氏和舒振昌,只是不可能每件事情都是让人开开心心的。 “我在想,彤彤怎么办?临走的时候她哭得那么惨,我心里实在有些舍不得她。” 凌鸿墨听见凝安这么说,他笑了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和定王也想过这个问题,等这次赈灾结束以后,我们会询问彤彤的意见,看看她究竟是愿意跟随我们,还是继续留在自己的家乡。” 凝安点点头,她应该早就想到关于彤彤的问题,凌鸿墨和定王一定已经讨论过了,这一点根本就用不着她担心。 彤彤是个可爱善良的姑娘,凝安只是希望不会有人伤害她。 说到伤害,她也就想起了另外三个人,三个差点害得她见不到自己父亲母亲的人。 凝安很明确的表示过自己不愿意处理三个人,因此这件事情肯定是交由凌鸿墨和定王来解决。 看着坐在马车外的凌鸿墨,凝安还是忍不住伸手拽了拽他的衣服。 凌鸿墨回过头,看见凝安有些犹豫的看着他,她似乎想要问什么问题一样,但是一直没有张嘴。 “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那三个细作究竟是怎么处理的?”凌鸿墨问道,凭他的直觉和对凝安的了解,他觉得不会错了。 果然凝安点了点头,她很想知道结果究竟如何。 “不仅是你审问如此,后来我和定王又去审问了一遍,他们的回答基本和回复你的事一模一样的,于是我和定王几乎打算放弃了。”凌鸿墨说着,眼神突然变得阴冷,“可是到了第二日,我和定王正在处理事情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报三人死了。我和定王去查看却发现他们三人是被人毒死的。我们怀疑应该就是答应给他们钱财的凶手害怕暴露了自己,于是才杀人灭口,想要毁灭一切可能存在的证据。” 凝安停罢,她心中一惊,急忙开口询问道:“既然他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死三人,那我们也是同样有危险?” 凌鸿墨点了点头,他严肃地说道:“这一点也是我和定王担心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们没有向我们动手。但是顾虑到你的安危,还是国公府更加安全一些。原本这些事情我们都不打算告诉你,可是我觉得说了可以让你多一点防备,不要和上次一样被袭击。” 凝安惊讶之余,她急忙表明自己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凌鸿墨无奈地看着她笑了笑,随即又拉上了门帘。 凝安还没有从这件事中反应过来,就又听见凌鸿墨在外面说着:“你不必因为死去的三人而感到任何的悲伤,因为他们一点都不值得。就算那些杀手没有杀死他们,我和定王也会动手的。当然,如果你没有难过就再好不过了。” 凝安一个人在车内摇了摇头,她会难过吗?当然不会难过。她同样认为那三个人死有余辜,不知悔改比伤害别人还要过分。她不会为他们感到伤心,一点都不会。 因为顾及到凝安的身体情况,凌鸿墨带领着车队行走地很慢,他们用了去灾区多了一倍的时间才到了京城。 凝安回京城和她受伤的消息,凌鸿墨早就已经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国公府内。一开始是为了不让京城内的他们担心,而如今终于到了他们应该知道的时候。 因此在车上熟睡的凝安被喊醒的时候,她刚下马车就看到了国公府内的众人在大门口等着她,这其中居然还有应该在宫中的舒贵妃。 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大家是什么时候知道她要回来的,又是因为什么在这里等着她,她不知道,但是她很开心。 凌鸿墨先跳下了车,他轻轻地扶着凝安落地,礼貌且不逾矩。 凝安一落地就直接扑到了宋氏的怀抱中,她紧紧地抱着宋氏,感受久违的温暖。 国公府内的众人都看得出凝安变瘦了,精神也有些憔悴,他们都心疼得不行。这其中若是说难过,宋氏应该是最受不了的。 当凝安扑进她怀里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忍不住落泪。她想要也抱住凝安,可是她听说了凝安受伤的消息。宋氏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凝安的伤口,因此根本就不敢碰凝安。 “母亲,凝安真的好想你……” 宋氏流着眼泪,可是她却在笑着,“母亲也很想安儿,母亲听说安儿受伤了,这是怎么回事?” 凝安这才像想起了正事一样,她抬起头,看见舒振昌、宋氏、舒贵妃以及身体也不好的老太太,她觉得应该好好说说这件事了。 “父亲母亲,这里不是应该说话的地方,先进去吧。” 众人随着凝安的话走进了国公府的大门,但是凝安却停住了脚步,她回头望着凌鸿墨,心中满是不舍,她开口说道:“你要走了吗,等带上新的物资还要回去?” 凌鸿墨微笑地点了点头,他示意凝安快些进去。 凝安最后看了他一眼,和他说了一句话,“一定要小心。” 随后,她便被宋氏拉进了国公府。 凌鸿墨在凝安的后面看着她一步步地走远,他只能在心里告诉凝安,他会万事小心的,他绝对会平平安安回到凝安身边。 进了府的众人都直接去了大堂,每个人都拉着凝安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凝安出了什么事情。 最后凝安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才告诉她们,她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请他们不要太过于担心。 老太太是最先发话的,她装作严肃地样子训斥凝安,“受伤了这事能是说着玩的吗,大家都是在关心你。” 凝安有些无奈,但还是撒娇说道:“奶奶,凝安知道,但是凝安真的好的差不多了。” 一旁沉默了半天的舒振昌终于开口了,“还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这句话仿佛救了凝安一命,终于众人没有再拉着她不停地看来看去,只是静静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等着凝安告诉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凝安理了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她便开了口:“第一次的物资没有几天就没了,新的还需要时间才能到。有的孩子生病了,我和一个小姑娘上山去采草药的时候,却是遇到了袭击。我中了三剑,险些没了性命。还好世子及时发现我了,加上众人的照顾,现在已经并无大碍。” 宋氏在听到凝安中了三剑的时候,她差点昏厥,还是旁边的舒贵妃扶住了她。但是同样的,舒贵妃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老太太也是颤抖着双手扶住自己旁边的贴身丫鬟,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不然她很有可能受不了。 不过刚刚好,凝安接下来想说的事情,她也不希望年事已高老太太为他们担心,看着老太太慢慢离开的步伐,凝安又重新转过头看着屋里剩下的三人。 “父亲母亲还有姐姐,你们不必为凝安担心受怕,凝安现在已经没事了,那几个人没有下重手,凝安也算是逃过一切,以后会做事会小心谨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舒振昌却是叹了一口气,看着凝安的目光里满是心疼,他语气平淡的开口:“怎么能让我们不担心,并且还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我们,若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你母亲怎么办?” “这次的确是凝安疏忽大意,以后绝对不会再让父亲母亲这么担心,但是现在凝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还请父亲母亲和姐姐都认真听下去。” 凝安一脸严肃地看着面前的三人,这都是她至亲至爱可以相信依靠的人,她现在就需要他们的态度。 第206章 家人同心 凝安面前的三人都已经安静下来,他们等着凝安将要说出的话。这时的凝安显得异常严肃,看着他们三人的目光都不再像个孩子一样。 凝安来回不停地走着,她在酝酿究竟应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情,以及思考家人究竟会做出什么选择,她怕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即使那种情况微乎其微。 凝安最后还是开了口,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到:“我想关于王家的狼子野心,就算凝安不再说,大家也都清楚。并且以前凝安就和父亲说过,如果不有任何行动,那么离国公府被王家打垮的时候也就不远了。父亲一开始是选择站在皇上这边的,凝安不知道如今父亲面对这件事情是否有过动摇之心?” 舒振昌大概是没有料想到凝安会这么直白的问他,但是他更惊讶于凝安现在会怀疑他的忠心。 且不说他的大女儿是现在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单单就说他自己,对待皇上一直忠心耿耿,更是皇上无比信任的臣子,他都万万不能背叛皇上,做出任何伤害皇上的事情。 于是舒振昌一声冷哼,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拿起桌上的茶盏,淡淡呷了一口。 “你是我的女儿,还会不明白我的选择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舒振昌以前从未做过对不起皇上的事,自然以后也是不会做出背叛之事!” 凝安当然听得出舒振昌语气有些不好,她也明白可能是因为自己问的实在是太直白,这让一直都认为自己是忠臣的舒振昌有些感觉到自己受了委屈。 凝安急忙笑着跑到舒振昌面前,她轻轻地给舒振昌锤着背,以此来安抚他的心情。 “父亲误会凝安了,凝安怎么会觉得父亲会背叛皇上。都怪凝安嘴笨,说不出更好的话语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凝安是想让父亲一直都坚定自己的立场,永不改变。” 凝安说着,她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就连刚刚撒娇的语气都没有了,“接下来凝安要说的,就和这件事情有关。我这次遇害,不管是自己还是王爷或者世子都觉得是王家所为。毕竟皇后进入冷宫这件事,多多少少和我有些关系。王家阴险狡诈,他们甚至还杀死了给他们提供情报的人。” 凝安说着,她看看了众人的表情,都是和她想象中的一样严肃冷漠,于是她继续说道:“现在王家到底是什么心,我们也都知道了。皇后没有了,可是他们还有太子,他们也正在辅佐太子以此来拿到皇位。只不过太子究竟自己能坐皇位多久,这就是王家说了算了。” “所以凝安你的意思是?”舒贵妃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她忍不住出声询问道。 其实凝安就在等着这句话呢,她真正想要表达的,就是后面要说的内容。 “现如今,只有太子和定王这两个人有可能坐上皇位。太子是王家的人,因此一定是心向着王家。而定王,以及一直帮助他的南宁王世子,都是向着皇上的。咱们国公府同样是拥护皇上,我觉得我们可以和定王以及世子联手对抗王家,这样的胜算比我们单打独斗要大得多。” 舒振昌听完凝安的话,他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忍不住开口:“这些话,是定王殿下或者世子和你说的吗,是他们让你转告给我的?” 凝安摇了摇头,她的语气平淡却又字字清晰,“自然不是,定王和世子甚至不知道现在凝安会站在这里和你们说着这些东西。凝安这些天和他们二人的相处中,已经把他们所有品行都了解的一清二楚。况且父亲也是知道定王这个人的,难道父亲不觉得定王比太子更加合适吗?” 舒振昌点了点头,但是他没有做出任何表态,他先开口询问舒贵妃,舒贵妃毕竟是皇上的妃子,因此她的意见一定是必须要听的。 舒贵妃见到自家父亲询问她的意见,她还有些吃惊,随后又笑了起来,因为美貌无人能及,便有些让凝安看呆了。 “女儿觉得凝安说的对,这件事情可以考虑一下。定王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这比骄奢淫逸的太子要好的太多。若是定王以后是皇上,他一定比太子做的要好,比太子明白人间疾苦,更好的照拂百姓。” 舒振昌对这话表示赞同,但是他也没有忘记这屋中坐着的还有另一个人,他的结发妻子,宋氏。 舒振昌像询问舒贵妃那样,他也询问了宋氏一个问题,所有人是怎样想的,他都想了解一下,毕竟这是件大事,关乎大隋将来的生死存亡。 结果宋氏也是抿嘴轻笑,她溺宠地看着她眼前的凝安,开口说道:“我只相信凝安说的,既然她们两人建议老爷这样做,那就说明和定王世子结盟带来的一切肯定是利大于弊。” 现在舒振昌彻底明白了,所有人都是觉得应该和定王世子结盟,他心里也是如此想的。 只是他还是惊讶于凝安只是个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主意出现,这简直不符合常理。 像是看出了舒振昌觉得的不可思议,凝安笑着开口:“既然父亲总是怀疑凝安,凝安也就不说谎了。凝安和定王世子早就认识了,常去听书也只是为了和他们了解王家以及王家最近的情况。” “可是,安儿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一切事情明明都有我来处理。” 凝安摇了摇头,她无奈地开口,“凝安只是为了我生我养我的国公府和你们。我不忍心有一天看着这一切的消失。凝安知道父亲一个人可以撑得起整个国公府,可是多了一个凝安,不就是多了一份力量吗,凝安想学着分担。” 这一席话让在座的三人都是十分感动,他们捧在手心里的凝安,是真的可以独当一面了。 舒振昌最后也是微笑着开口:“等到赈灾结束以后,等你再去听书的时候,邀请定王和世子来国公府一趟吧,我想和他们两个聊聊。” 凝安明白这就算是答应了,她高兴地跳了起来,脸上带着的都是开心的笑容。 现如今,最严肃也是最难的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凝安可以闲适地和众人聊天了,这一聊便是好几个时辰。等到凝安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她远远看见红玉红锦守在门口焦急地等着她。 看到这两个久违的丫头,凝安的心情更加好了,她看着两人,嘴角很自然的弯起。 两人也是看到了凝安,只是她们不知道凝安身上有伤这件事情,于是上前去就直接抱住了凝安,而且刚刚好碰到还没有完全愈合的伤口。 凝安的脸色一下子从开心变成了痛苦,甚至她的脸还有些发白。可是高兴的两个丫头根本就没有看见凝安的表情变化,还是一直不停地抱着凝安不愿意松手。 “红玉红锦,你们能放开我吗,我喘不过来气。”凝安有些无奈地说道,没有想到两人这么激动。 也许真的是激动过头了,两人根本就没有听见凝安说了些什么。 “你们两个臭丫头还不放开我,我身上有伤,你们碰到我的伤口了。”直到凝安又是这样说了一句,明明比刚才的声音要小得太多,可是现在她们却一下就听见,两人吓得一起放开了凝安。 和凝安拉开距离以后,两人又像她刚刚回府时,宋氏等人不停地看着凝安身上究竟有没有什么很严重的伤。 “主子,你受伤了吗。快点让红玉看看究竟在哪里,需不需要红玉处理?”红玉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凝安,想要看看她到底还有什么伤势,是不是很严重。 “放心吧红玉,都已经处理好了。今天晚上大概我上药的时候,你就可以看看就究竟严不严重,到底怎么样了。” 红锦在一旁紧张的也是不得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凝安只是出去了一次,并且还是和凌鸿墨以及定王一起走的。她有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得身上有伤了。 “主子,你告诉红锦,是不是世子和定王根本就不管你,要不然你怎么可能受伤,要不要红锦去教训他们两个?” 凝安听了红锦的话,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红锦,说话还是这样没大没小,但也的确是个真性情的人。 “我说红锦,你就别操心了。我都说了没有事,你怎么还拿着这件事情不放。你居然还推到了定王和世子身上,要是你真的去教训了他们两个,你被抓起来了怎么办,我可没能耐救你。”凝安戳了戳她的额头,故作严肃地说道。 红锦这下终于是没说话了,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不是还有主子你吗,你肯定会救我的。就算你嘴上说着不救,但是心里面就不一样了。” 凝安还是一副严肃地模样,她摇了摇头,拉着红玉走进了院子,抛下一句话给红锦,“我才不会救你,傻乎乎的红锦。” 红锦看见两人没有招呼她就直接进了院子,她不得不赶紧忘记刚才和凝安说的那些话,然后快步追上他们。 “哎,主子红玉,你们等等我……” 凝安背朝着红锦轻笑,她心中是藏不住的开心。 国公府内,有爱她的父母和奶奶,有两个忠心耿耿的丫鬟,除了没有凌鸿墨,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第207章 两人的关心 凝安是想要早一点来陪两个丫头,毕竟这么久不见,凝安知道她们的性子,一定会非常着急。 可是如她们两个一样,舒振昌和宋氏也是一样的关心爱护她。这么久不见面,加之凝安受伤的事情已经够让他们自责了。 如今凝安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虽然是受伤了,但是凝安因为在灾区修养了一段日子,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大碍,他们这才放下一直紧悬着的一颗心。 可是担心慢慢消失了,对于凝安的关心却又只增不减。 舒贵妃也就这一个亲妹妹,她爱护凝安的心情一点也不比舒振昌和宋氏少。 他们四个人谈完那件结盟大事以后,原本凝安没有聊多久就要回到自己的院子,是她硬生生拦下来的。她不停地问着凝安各种各样的情况,宋氏和她是母女,因此脾气性格也就都差不多,一起不停地说着。 凝安虽然很累,但是她也都尽量回答着他们,希望两人能够放下心,不那么担心她。 就是因为这些事情,凝安耽误了太多时间,可是她也收获了一家五口团聚在一起的时光。 在他们四人谈话的时候,舒贵妃突然提议想要看看舒文泽,于是小小的孩子被抱来了。 舒文泽如今一点一点的长大,原本对他感情不是多深的凝安也慢慢喜欢上他。凝安也还记得,上一世那个追在她屁股后面要着吃糖的可爱孩子,也是被夏明旭害死的。 她怀里抱着舒文泽,看着他粉嘟嘟的小脸蛋,多希望这一世他可以快乐成长,希望他不再收到任何伤害。 后来奶娘告诉他们舒文泽是个贪睡的小家伙,一般这种时候已经要睡上一觉,舒贵妃才依依不舍的将手中的孩子给了奶娘。 凝安看得出来舒贵妃是想要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她什么不能说,但是她相信舒贵妃一定会有的,毕竟她还这么年轻。 凝安随着他们用过晚膳以后才回去的,这就跟两个守在门口的丫头撞了个面对面。她们两个还激动的摸到了她的伤口,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凝安终于是见到她们了。 三个人回到屋里以后,凝安发现桌子上又有和以前一样场面,上面摆着的全都是饭菜和精致的点心,并且还是她爱吃的。 “又是为我准备的?”凝安回头望着两人,虽然她真的很感动,但是她真的已经吃饱了。 刚才在大堂的时候,凝安本来就因为刚刚回来没有什么胃口,可是舒贵妃和宋氏说什么都不肯她少吃些东西,最后还是舒振昌谅解她,劝两人不要这样逼凝安吃东西。 如今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面对的又是满满一大桌的食物,凝安真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红玉看出了凝安的为难,其实在她和红锦发觉凝安一直都不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凝安一定是和舒贵妃他们一起用膳。 但是她们两个还是做了一桌子菜,毕竟灾区环境艰苦,她们害怕凝安有什么想吃但是一直吃不到的东西。想来想去,红锦还是决定先做一桌看看凝安到底会不会吃。 “主子,我们都知道已经吃过饭了。只是红锦和我担心你在灾区吃不到什么好东西,刚刚在老爷夫人那里也没有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所以还是决定先做一桌。” 凝安这才明白两人的用心良苦,其实她面前的所有菜品和点心中,的确有她一直想吃却又没有吃到的东西,如今可以如愿以偿了。 但是新的问题又迎面而来,如果她只吃了自己喜欢吃的几样菜,那么剩下的就要倒掉了吗?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她的眼前一次次地浮现着在灾区那些面黄肌瘦,手里捧着一碗热粥时开心的笑容。 凝安想了半天,最终还是自己上前选出了想要吃的几样,然后指着剩下的对着红玉红锦说道:“把这些剩下的菜全部放回厨房,告诉他们留下来,明天中午我再吃。” 红玉红锦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以前那个只知道挑食的主子吗,去了一次灾区,她整个人的性格都有了一些改变。 红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主子,你这是认真的吗?你以前可是从来都不吃过夜的菜。” 凝安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以前有这样浪费过食物吗?这次去灾区给我的感触实在太大,那些都是我从未接触过的,虽然这些东西国公府不缺,但是也不能这样浪费了。” 红玉急忙点头,她很赞同现在凝安的观点,最起码凝安现在成熟了许多,她一点一点学着怎样去照顾别人的心情,怎样去感受别人的处境。 吃过饭以后,凝安就要沐浴睡觉了。这时候一般都是红玉来照顾她,现在也是不例外。 当凝安脱下衣服的一刻,红玉立马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惊呼出声。 凝安的原本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前面两个,后面一个伤口显得格外狰狞,它们盘踞在凝安的身上,这让原本就瘦弱的凝安显得更是虚弱。 红玉都不敢想象,这样严重的伤势,凝安究竟是怎么撑下来的,又是怎么装作一副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刚刚虽然凝安和她们说了,她和红锦都还以为是小伤口,比如擦伤什么之类的,谁知道会这么严重。 红玉习过医术,她自然明白这是刀剑造成的伤口。明明只是去灾区赈灾,明明身边还有着定王和世子,一个小小的姑娘,怎么就遇到了这种事情呢?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严重……”红玉捂着嘴说道,她的身体在颤抖,眼睛里也有泪水在打转。 凝安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两个丫鬟一定会担心的不得了。不过还好,一直照顾她洗澡的是沉稳内敛的红玉,而不是咋咋呼呼的红锦。 若是红锦今天照顾凝安洗澡,那么看到这三个伤口也就不会知道自己要压抑住自己的心情。她一定会大声叫起来,恨不得让全府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更加有可能是,红锦很有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如同她前不久讲过的一样,她会去找凌鸿墨和定王算账。红锦心里面一旦生了气,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考虑后果了。 凝安看见红玉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她急忙上前去安慰她,她知道红玉是在心疼她没错,可是她现在也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一点事情都没有啊。 “红玉,你千万不能哭,千万不能。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在这样哭,我就感觉我已经死了!” 红玉想要收回自己的泪水,可是无奈还是悄无声息地落下,她哽咽着说:“可是……主子,你从来没有告诉过红玉这么严重。红玉是学医的,自然能看得出这伤口到底有没有主子你说得那样轻描淡写。” 凝安的手搭上她的肩膀,她抵着红玉的额头,不停地做鬼脸给红玉看,这使红玉终于是破涕为笑。 “主子,你这是干什么,还有个姑娘的样子吗?”红玉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声地嘟囔着。 凝安无奈的摇摇头,语气平淡,“谁叫你在我面前哭的,既然哭了,我当然要让你重新开心起来。” 红玉点了点头,她走向浴桶,试了一下水温究竟合不合适。 “主子,可以洗澡了。”她喊着凝安,可是一看见凝安身上的伤痕,她还是感到全身战栗,她不敢想象当时凝安究竟遭遇了一些什么事情,她又是怎么扛过来的。 凝安随着红玉的话踏进了木桶,舒适温暖的感觉让她这几天的舟车劳顿消失殆尽。 凝安幸福的闭上眼睛,享受着此刻的安宁,只是她还没有忘记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随即她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她面前的红玉。 “红玉,这件事情只有你和我知道就行了,不要告诉红锦。你应该知道,若是红锦知道这件事情了,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去给我讨说法,即使那个人和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不要看着她做出什么傻事。” 红玉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她郑重地点点头,表示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红锦,她也怕红锦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照顾完凝安洗澡以后,红玉颤抖着给凝安上完药,之后红玉就出了她的房间,凝安这么多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如今是应该放松一下了,毕竟这里是她的家。 只是让红玉没有想到的是,红锦居然现在还在凝安的门外等着,她看起来一脸的焦急,估计也是在等关于凝安伤势的消息。 “这么冷的天,你不回去在这里干什么?”红玉反手关上门,她知道红锦想干什么,但是却不得不装傻。 红锦看见红玉出来,她原本带着焦急的一张脸突然笑了起来,她急忙拉过红玉,询问她关于凝安的伤势。 “红玉,主子到底怎么样了,严不严重?” 红玉不敢说出真相,她只能装作一脸平淡的样子,“没有什么事,是小伤。” 红锦这才长舒一口气,她说道:“还好是小伤,如果有什么大事,我一定饶不了定王和世子!” 红玉现在觉得,没有把真相告诉红锦,真是个最好的选择。 第208章 发怒 红锦的性格实在是太过于冲动,大事小事都是如此,这让凝安和红玉一直都十分担心她,万一有一天她真的做出了没人能够保得住她的事情,红锦又该何去何从呢? 就拿以前红锦面对面地质问众人,甚至当着宫中来送圣旨的公公的面,她爆发了的事情来说,那时候若是公公真的被红锦惹得生气了,那红锦有可能真的会被处死。 因为当时公公代表的是皇上的旨意,红锦对来的公公不尊敬,也就是对皇上不尊敬。可当时任凭舒振昌用怎么样的方法,他都不能让红锦明白才过来,她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而是代表着皇上的人。 不过十分幸运,公公一开始就对究竟是谁投毒害死周氏这件事情的兴趣更多一些。他本来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公公知道红锦护主心切,也就没有在意红锦对他不尊重这件事情。 最后红锦得到的惩罚是由老太太给予的,当时老太太也是被红锦气的不行,所以给的惩罚也就比较重,如果后来凝安没有及时赶了回来,也没有阻止别人继续对红锦下手,那么红锦可能受的伤会更加严重。 若是普通人估计早就已经长了记性,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会想清楚一切再去做,省得在让自己受到什么不好的惩罚。可是偏偏就是红锦了,她一向好了伤疤忘了疼。对于这些事情,或大或小,都还是一样的冲动行事,她一点也不在意如果闯出了什么祸端,那么受苦受难的还是她自己。 凝安和红玉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不管用什么办法,哪怕是欺骗也好,都要让红锦安安分分不给她们找任何麻烦。 当红锦说出若是凝安真的严重,她一定会去找凌鸿墨和定王时,红玉真的是松了一口气。还好凝安提醒了她,还好自己也不是第一天刚刚见到过红锦。两人都是和她平日里在一起的人,只能靠她们来抑制住红锦莽撞的脾气。 红锦听说了凝安没有什么事以后,她终于是决定自己的屋了,外面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她需要回屋暖暖身子。 红玉跟着她进了屋子,她们两人一直都住在一起。 红玉看着在碳火前取暖的红锦,她忍不住叹气说道:“红锦,有时候你能不能收敛一下性格,别看上去让人觉得太过于浮躁。” 红锦听红玉这样说,她回头笑嘻嘻地对着红玉说道:“放心吧,我什么时候闹出过什么事情。” “你还敢说这样的话,你什么时候没有闹出过事情!”红玉有些生气,说话的声音也就自然而然的提高了。 红锦被红玉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可是她也想起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红玉总是让她改性子。 她对红玉做了个鬼脸,这样红玉再也没办法说些什么了了。 随后红锦又更加接近面前的木炭,这让她觉得真的好温暖,她从心底感觉这温暖的暗色火焰,将会打败整个寒冷的冬天。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凝安都没有任何事情,她只是整日整日的在自己的房间内,因为虽然身上的伤口愈合了但是她依旧需要修养。 舒贵妃和周氏也知道这件事情,于是她们也都没有强迫凝安非要去见她们,或者说是让凝安去陪她们说说话。 可是今天就不同了,舒贵妃要回宫了。 舒贵妃在当时送走凝安以后,她总是会有意识或无意识地想起凝安。她也不知道凝安究竟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吃好睡好喝好,会不会不习惯当地的生活,水土不服。 但是更让她担心的是,凝安会不会生病,然后没有人可以很好的照顾她,毕竟她没有带上一个宫女或者家中亲信的丫鬟,凝安从小就没有受过这样的苦。 舒贵妃每日就这样想着,她慢慢的也变得茶饭不思,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精神不振。皇上去看舒贵妃的时候,他当然明白舒贵妃是在为刚走不久的凝安而担心。 可是凝安已经走了,一时半会也是回不来。最后皇上决定先让舒贵妃回家住一段时间,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舒振昌和宋氏了,应该也是很想他们。 结果如皇帝所想的一样,舒贵妃听到皇上提出让她回家陪陪父亲母亲的时候,她高兴得不能自己,毕竟她是真的太孤独了。 舒贵妃在第二日坐上了回家的马车,马车四角的铜铃叮铃作响,带着的都是欢乐的声音。 只是如今凝安已经回来了,她在国公府呆的时间也已经够长了。现在宫中各种事物给交给了她来打理,她离开了这么多天,还不知道回去是会有多忙。 为了避免又是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凝安,她走的这一天中午特地请凝安来陪她吃一顿午膳,凝安也是欣然赴约。 这顿午膳,老太太、舒振昌和宋氏也都在,他们五个人一起说着家长里短,真真是十分和睦,这让凝安倍感幸福。 可惜的是,这一场温馨的局面并没有存在多久,两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一切。来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舒文鹏和舒凝馨,他们都认识。只是默契的在这种家人团聚的时候,都不愿意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但他们这一来,便是什么都挑了起来,原本还是欢声笑语的饭桌上,突然变得静谧无声。 舒文鹏看着众人此刻尴尬的样子,他觉得应该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于是开口说道:“舒贵妃回到国公府了,也没有通知我和妹妹一声,我们也好来看看您。” 舒贵妃放下手中的筷子,对着两人微微颔首,“你现在在宫中当值,自然是很忙。我本就是国公府的人,回来也只是平常小事,还用不着前呼后拥。至于凝馨,她作为一个姑娘本就不应该到处乱跑,我也就没有告诉她。” 舒文鹏怎么会听不出舒贵妃话语中的敷衍,他心中羞愤难当,可是却不得不继续笑着对待面前这个身份比他尊贵的女子。 “舒贵妃真是说笑了,您现在是贵妃,不管怎样,我和凝馨来见您都是不可少了的礼数。”舒文鹏的话语谦卑,可是心中究竟是怎样想的就没有人知道了。 凝安看着舒文鹏虽然对着舒贵妃的态度恭恭敬敬,可是眼神却闪烁不停。加之他身边的舒凝馨明明对待舒贵妃的态度也是应该极为尊敬,但是她从进了大堂以后就仰起头扫视了在座的众人,目光最终落在了凝安身上。那种眼睛里带着的仇恨和嫉妒,让凝安极为不舒服。 凝安心中带着怒气,她毫不畏惧地迎上舒凝馨的目光,带着十足的不屑。奇怪的是舒凝馨并不害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目光中满是挑衅。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坐在舒凝馨正对面的舒贵妃的眼睛。她本就不喜欢只知道贪图荣华富贵的舒凝馨,如今她又是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妹妹,这让舒贵妃也有些生气,舒凝馨到底还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凝馨是很不高兴看到我回来,还是说不想来见我?”舒贵妃的语气平淡,但是却可以听得出有些不高兴。 舒凝馨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舒文鹏发现她走神了,才不得不推她一把。 舒凝馨回过神以后才发现,现在屋中的所有人都是一样冷漠地看着她,她突然冷汗直冒,回答道:“舒贵妃能回来,凝馨当然是高兴的。” 舒贵妃听闻了她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这让舒文鹏和舒凝馨揣摩不透她的用意如何。 等到舒凝馨回答完舒贵妃的话,她依旧没有收回自己看着凝安时带着仇恨的赤裸裸的目光,这开始让凝安也有些不高兴。 “你总是看着我干什么,难不成是觉得我比你长得好看?”凝安笑着说道。 舒凝馨大概忘了这是什么地方,坐的都是什么人,一听见凝安和她说话,她就瞬间想要爆发。 “舒凝安,你也不照照镜子,别拿你自己和我比!” 凝安不怒反笑,她语气平缓地说道:“我也是不屑和你比的,这个你不用担心。难道你还在把夏明旭的事情算在我的头上吗?” 若是以前舒凝馨听到凝安一样说,她一定已经恼怒地跳了起来,可是现在她只是一脸冷笑地看着凝安。 “我怎么会怪你,明旭现在生活的比在国公府好,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倒是你,明明已经去了灾区,还受了伤,怎么还能回来呢?” 这句话在在座的众人间引起了轩然大波,气氛一下就变得格外凝重。 “舒凝馨,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她是你的姐姐!”老太太带着怒气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她颤抖地指向一脸无所谓的舒凝馨。 “我姐姐?我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这样恶毒的女人是我的姐姐,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死!”舒凝馨不知悔改地继续和老太太呛声道。 然而凝安在意的不是舒凝馨骂她的事情,她在意的是,舒凝馨知道夏明旭现在已经为太子所用了,那就说明他很有可能通过舒文鹏两兄妹获得国公府的各种消息。 可是舒贵妃就不一样了,舒凝馨居然当着她的面直接辱骂她的妹妹,她怎么可能视而不见。 “舒凝馨,本宫还在这里,你不要太放肆!” 第209章 舒凝馨被打 舒贵妃实在是忍不下去,她本就不喜欢两人,想必两人也是知道的,如今还敢在她的面前 如此放肆。 凝安这次本就是九死一生,她能平平安安回来已经让所有人都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舒凝馨不仅没有在凝安回国公府时作为庶女和妹妹去迎接她的回来,反而在今日,在所有国公府内的长辈面前这般辱骂凝安。 这到底,还拿不拿凝安当成国公府的嫡女,拿不拿她当做是贵妃了! 舒贵妃从桌前站起身,她慢慢走到了舒凝馨的面前,因为个子比较高的原因,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舒凝馨。舒贵妃的眼神仿佛让人如坠冰窖,她说出的话也是带着一样的寒冷。 “舒凝安是谁?她是国公府的嫡女,是本宫的妹妹,是皇上亲自封的安乐公主!而你,只是国公府的庶女,凝安她是你的姐姐,你怎敢这样诅咒她?” 舒凝馨面对着盛怒的舒贵妃,她本来应该自觉点收敛自己的脾气,毕竟舒贵妃不同于舒凝安,不是她想要和她对抗就能对抗的人。可是今天的舒凝馨像是没了了头脑,她面对着舒贵妃一点也没有畏惧的神态,只是一味的微笑,笑中带着挑衅。 “贵妃不觉得您这样做太过偏袒舒凝安了吗,我凭什么不能这样说她,她本就该死!” “啪!”舒凝馨的话音刚落,舒贵妃就忍不住的给了她一巴掌,这让屋中的人都惊呆了。 舒贵妃的脾气一向很好,更是不会动手打人,而如今她却打了舒凝馨。 “本宫打你,是要你记住!凝安是本宫妹妹,你也同样是本宫妹妹,但是本宫也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诅咒凝安,你没有这个资格!” 舒贵妃的身体颤抖着,她怒视着舒凝馨良久。这顿本来应该是和和睦睦的团圆饭现在也是吃不下去了,她只能拂袖离去。 凝安看得出舒贵妃现在就想走,于是赶紧上前去拦住她。 “姐姐,你不要走,凝安还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舒贵妃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若是凝安想找姐姐,大可以去宫里找姐姐。只是现在这个地方,我是实在待不下去了。” 说罢,舒贵妃就挣脱开了凝安的手,在一群宫人的拥护下向着国公府大门的方向走去。 这一闹,屋子中的气氛更是冰冷了,不管是谁都没有了继续吃饭的欲望。 舒文鹏对待舒凝馨这一段的言行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差不多都能猜得到,也明白自己无法制止。 舒振昌看着此时的场景,他气得直接摔了自己手上的筷子,大声吼道:“看看这都是什么事情,你们两个今天来就是为了让大家都不高兴的吗?” 宋氏知道这种场合她不应该多言,只是看着舒文鹏兄妹俩的目光也是格外冰冷。 “她是贵妃,你们两个又是谁,你们这是对谁不满?”老太太也是痛心疾首,原本就感觉到不太舒服,现在更是糟糕了。 这时舒文鹏和舒凝馨进退不得,最终还是舒文鹏先说的话,“这是文鹏的责任,文鹏会回去好好教导凝馨。”他说着,就要把舒凝馨拉出大堂,舒凝馨却执拗的不肯离开。 凝安此时终于是开口了,她带着询问的目光喊住了两个快要离开大堂的人。 “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夏明旭在太子那里,成为了太子的门客?” 舒凝馨没有想到凝安会主动说起这件事情,不过一提到这件事情她就很开心,毕竟夏明旭现在终于受到了重用,这比一直把他埋没在国公府内要好的太多。 于是舒凝馨高高抬起头,一脸不屑地看向凝安,“是又怎么样?太子对明旭不知道比这国公府对他好了多少倍,他自然是不愿意再回来!” 凝安只是微笑地看着舒凝馨,可是她的目光却是格外的凌厉,“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国公府的人,你还姓舒。千万不要做出任何背叛国公府的事情,不然我不会饶了你!” 凝安的这段话明明用着极为轻缓的语气说着,可是却让舒凝馨不寒而栗,她再也没有挣扎地随着舒文鹏出了门。 屋里面并没有随着两人的离开而重新热闹起来,所有人的心情都格外凝重,其中当数凝安。 她不断地想着关于夏明旭去了太子那里,而舒凝馨还在这里的事情,最终她还是忍不住开了口:“父亲母亲,凝安觉得还是应该和你们说说这件事情。” 她对面的舒振昌和宋氏都点了点头,示意凝安继续说下去。 “现在你们也知道了,夏明旭被国公府赶出去以后就去了太子的宫里,现在为太子所用。父亲也明白,虽然这夏明旭不是什么品行高尚的君子,但是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人。现如今他为太子办事,那就是自然向着王家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都能想得到,可是他已经走了,我们也没办法再阻止他。”舒振昌看着凝安,若有所思地说道。 一旁的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她缓缓站起身,扶着贴身丫鬟准备离开,“这些事情我也不懂,你们讨论就好,我先回去了……” 三人送走老太太以后,凝安还有话要继续说,“一开始夏明旭攀上国公府是为了有个好前程,如今跟随了太子以后本就有了,他应该早就和他看不上的舒凝馨断了关系,可为什么联系却紧密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一定是有所图谋!” 宋氏听着凝安的话,她心中突然一惊,一个可怕的想法突然在她脑海中浮现。 “安儿的意思难道是说,他想利用凝馨来获得国公府的消息,从而……” “没错,从而对抗国公府,势必会害了国公府!”凝安面色凝重的说道。 为什么她会知道这些,因为上一世,在宫中夏若云帮着他,国公府内舒凝馨等人帮着他,他才能如此残忍的帮助王家造反,从而推倒有恩于他的国公府。 “还请父亲做任何事情都务必要小心谨慎一些,不要被舒文鹏和舒凝馨两人发现任何东西。”凝安不放心地嘱咐着,她的心中总是感到莫名的慌乱。 舒振昌了解地点点头,他看着凝安带着担忧的脸,原本因为舒凝馨而恼怒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毕竟还是自己的女儿最贴心。 “安儿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为非作歹的人害了我们的家。” 这是他对凝安的承诺。 当凝安听说凌鸿墨和定王要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这个这个寒冷漫长的冬天的末尾了。 她平日里觉得无聊,如今这样冷的天气,凝安也不可能在继续出去晒太阳了。 舒凝馨经过上次一次大闹,或许是因为舒文鹏对她的管教又严了许多,她竟是没有再到凝安的住处闹过任何事情。 凝安唯一的消遣方式变成了去听雨阁听苍老说书。平时她去听雨阁都是有目的的,若不是因为凌鸿墨,凝安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打着听书的名义去。而如今凌鸿墨不在,她却还是改不了这个习惯,一直不停地往听雨阁跑,只是这次却变成了听苍老说书。 其实凝安除了听过苍老说她自己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真正在意过苍老说书,所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红玉红锦都十分认真,而如今她认真听了,也便明白是为什么了。 苍老说书总是带着各种情绪,或嗔或怒,或喜或悲。故事中间的各种事情总是一件扣着一件,让人回味无穷,几天下来,凝安越来越觉得想要一直这样听下去。 直到那一天,她正兴致勃勃地坐在为她准备的房间里和红玉红锦两个丫头听着苍老说关于礼部侍郎家的趣事时,嫣然却推开门走了进来。 嫣然的脸上带着笑意,她把几盘精致的点心摆在了凝安的面前,紧接着告诉凝安,“主子他快要回来了,舒小姐你知道吗?” 凝安本就惊讶于嫣然居然送来了点心,还都是她喜欢吃的,如今她的一句话更是让凝安心中一惊。 “他要回来了?我并不知晓这件事情,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嫣然你知道吗?” 凝安想了想,开口说道:“大概就是这几日吧,具体的时间嫣然也不清楚。” 凝安点了点头表示已经了解,嫣然也准备退出房间,因为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只是等嫣然走到门口的时候,凝安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嫣然,你送来的这些点心都是我平日里最爱吃的,你怎么会知道?”凝安疑惑的问道,她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嫣然,她相信凌鸿墨也不会说这种小事。 嫣然听凝安这样问,她突然一愣,旋即又抿嘴笑了起来,“每次你来的时候,主子都会吩咐厨房做这几样点心,时间长了,嫣然也就自然地记住了。” 随后嫣然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她和红玉红锦继续坐在里面。 “没想到嫣然人这么美,心也这么细。”红锦一边伸手抓了一块点心,一边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凝安假装生气地瞪了她一眼,没有好气地说道:“知道就好,多和人家学学!” 红锦向着凝安吐吐舌头,随即迅速地把点心放入口中。 凝安没有再说她什么,因为她的心中此时只装着一件事情,凌鸿墨快要回来了。 第210章 凌鸿墨归来 凝安自从听了嫣然和她说的话,她几乎每天都在想着凌鸿墨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心底也开始越来越期盼他回来。 毕竟凝安是真的很久都没有见过他了,若是平日里,他们两个想要什么时候见面就什么时候见面。但是如今,凝安和凌鸿墨原本相爱的两个人就这样相隔两地,终日不得相见,这让凝安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想念和凌鸿墨在一起的时光。 于是凝安就这样一日一日地盼望着,她已经不再常去听雨阁了,因为她害怕每去一次就发现凌鸿墨不在一次,她的心里也就多难受一分。 她总是待在家里,偶尔会去看看宋氏和老太太,或者跟着红玉学习一些简单的药理。但是更多的时候是趴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呆呆地看着外面的一切,每到这时她的心中便全是凌鸿墨的身影以及他看着自己深情温柔的眼神。 有时候凝安会想,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是凌鸿墨,可是偏偏也就只有他了。若是没有凌鸿墨,她大概仅凭自己的力量什么大事也不可能做到,而如今,有了凌鸿墨,许多事情都好像是迎刃而解了。 红玉和红锦每日里陪在凝安身边,她们都能明显地感觉到凝安一点点的变化。 凝安渐渐从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姑娘慢慢变得有了许多视为珍宝的东西。她脸上的笑容也在一天天的增加,眼睛中原本的戾气也都慢慢消失,逐渐变得更加坚毅温柔。 现在凝安整天地趴在她自己房间的窗前,每当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一片空地时,红玉和红锦就会相视一眼继而偷偷地笑起来,每次凝安都没有发现,她只是专注于自己的心思。 或许这一次是因为凝安发呆的时间太长,并且脸上还带着甜蜜的微笑,红锦实在是忍不住大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便直接让凝安回过了神。 “红锦,你在笑些什么,突然出声想要吓死我不成!”凝安没好气地说道,此时的她还不明白这笑声就是因她而起。 站在一旁忍了许久的红玉听到凝安这样的抱怨,她也是再也忍不住的捧腹笑了起来,并且道出了这一切的实情。 “主子,红锦就是在笑你啊,你还是我们那个聪明的主子吗?” 凝安突然有些心虚,她猜到了可能是因为什么两人才笑她,可是她还是多问了一句。 “你们……到底笑我什么呢,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红锦一脸坏笑地跑到凝安的面前,她左看看右看看,让凝安搞不懂她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红锦,你这是做什么?” 当凝安说完话,红锦就又退了回去,她笑着说:“我还以为主子换了个人,不放心才查看了一下。至于我和红玉为什么笑主子,主子你还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从嫣然那里听说了关于世子近日会回来的消息以后,主子你就经常这样了,难道不是因为想见世子了吗?” 凝安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她的心思如今已经如此明显了吗,别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正当凝安想要出言和两人辩解的时候,一个家丁突然闯了进来。原本凝安还有些不高兴有人不打招呼就直接进来,但是等到看清来人的脸时,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突然提了起来。 在她听说凌鸿墨快要回来的时候,她去了几次听雨阁都失望而归,以后她才索性不出去了。但是她依旧想在第一时间知道凌鸿墨究竟在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她也不能直接派人去听雨阁守着,这样就太容易暴露凌鸿墨是听雨阁阁主的身份,这个身份只有她和红锦红玉知道就行了。 于是凝安找了一个国公府内比较尽职尽责的家丁,他一向对待凝安恭恭敬敬,这也是凝安选择他的原因。 凝安让管家把他手上所有的活全部推掉了,她需要这家丁去帮她做一些其他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代替她去看看凌鸿墨究竟有没有回来。 凝安让他这些天里什么也不要干,但是工钱还是会一分不少的给他。唯一让他做的事情就是每日里在大街上晃悠,等着什么时候凌鸿墨和定王回京的消息时,再回来通报她。 凝安一直等啊等啊,可是一直没有见到家丁来向她禀告两人回来了的事情。 直到今天,凝安终于是等到了。 凝安看着眼前的家丁,她的话语似乎都带着颤抖,“他们两个回来了?” 家丁使劲地点点头,因为他是跑着回来的,此刻已经喘的不行,他无法说出一句话。 “你确定没有看错?”凝安愣了一会,还是有些怀疑的问道。 家丁在这时候已经恢复了一些,他深呼吸了一口,看着面前一脸期盼的凝安,他再次点点头,“千真万确,小姐。奴才这几天都在盯着他们在什么时候回来,又怎么会弄错呢?” 凝安已经是欣喜若狂,可是她却不得不装出一副看上去平静的样子对着家丁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先走了,以后你就可以继续平日里应该干的事情。” 说罢,红玉也适时地送上凝安一开始就准备好的奖赏给了家丁,随后三人一起目送着家丁离去。 “主子,那我们是不是现在就走?”红锦在一旁也是十分高兴的问道。 凝安摇了摇头,虽然她很想去,可是她也知道这时候会可能会暴露一些事情,于是她只能说:“等明天吧,明天吃过午膳以后我们再去,现在还不是时候。” 红锦和红玉虽然也有些为凝安可惜,可她们也明白,凝安这样做一定有她自己的考虑。 第二日的中午,凝安果然十分急迫地吃完了午膳,之后便带着她的两个丫头又去了听雨阁。 来到听雨阁之后,嫣然用眼神示意她,凌鸿墨就在楼上。这次凝安没有再和红玉红锦一起听书了,她发觉就算苍老说书再精彩,也始终比不过凌鸿墨对她的吸引。 站在凌鸿墨门前的凝安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了门。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也没有一个俊朗的男子坐在桌前用着温柔的目光看着她。 于是只能反手关上门向着里面走去,果不其然,凌鸿墨睡在他的床上一动不动。 凝安慢慢走近凌鸿墨,因为她敏锐地看见凌鸿墨呼吸平稳,应该是睡着了。谁知道正当她慢慢靠近凌鸿墨的时候,凌鸿墨突然翻了个身子正对着她。 这一翻身让凝安吓得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她突然不敢再继续走下去,直到发现凌鸿墨并没有醒的迹象。 凝安走到了凌鸿墨的床边,她怕惊醒凌鸿墨因此只是蹲在地上看着他的脸。许久未见,凌鸿墨比送她回来那次显得要更加瘦削,他的眉头紧皱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或者是做了什么噩梦。 不知不觉中,凝安已经伸出了手,她想要触摸这让她想念却始终见不到的脸庞。 也就是在这时,凌鸿墨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笑着看向凝安。凝安毫无防备,就这样被他吓得坐在了地上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凌鸿墨从床上起身,他伸出手把凝安拉了起来,随即紧紧地抱在怀中。 凌鸿墨把头凑近凝安的头发,贪婪地吮吸着属于凝安的味道,他在凝安耳边轻轻地说道:“真的是许久不见了。” 凝安在被凌鸿墨拉起来的时候就已经反应了过来,可是被凌鸿墨抱在怀里以后,她又变得满脸绯红。只是凌鸿墨的话仿佛如同魔咒一般,瞬间就又让她安静了下来。 “是许久不见了。” 她也这样轻轻的告诉凌鸿墨。 就这样,凌鸿墨一直抱着凝安许久,到最后是凝安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才不得不推开他。 凝安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看看凌鸿墨的脸了,这一段或许真的是太过于辛苦,凝安刚才也没有看错,他的脸上全是疲倦。 “昨日你回来以后难道没有好好休息一下吗,怎么今天看上去那么累。” 凌鸿墨点了点头,他轻声对凝安说道:“灾区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可听雨阁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依然需要我去解决。” 凝安突然有些心疼他,毕竟凌鸿墨的年龄也不算太大,但是需要承担的东西却远远超出了他自身应该承受的范围。不过凝安觉得,凌鸿墨一定会为接下来她要告诉他的好消息而感到欣喜。 “我父亲想要见你一面。”凝安看着凌鸿墨,眼中带着的都是笑意。 凌鸿墨却又些不解,但是看见凝安在笑着,他便明白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 “为什么要见我?舒国公应该是不太在意我,如果见也应该见定王才对。” 凝安急忙摇摇头,就连手也不停地摆动着,“不,父亲是要见你们两个。当我回来以后,我深感不能再这样放纵王家危害我们,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比从前,王家的势力终归是太过于强大,但是也许我们联手可以与之抗衡。” 第211章 四人见面 凌鸿墨听了凝安的话,他点了点头,其实凝安想的内容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如今凝安受到袭击,这件事自然是和王家脱不了干系,想必舒国公舒振昌也是这样想的。 如此一来,不仅是凌鸿墨和定王,就连一开始只是想支持皇上,但是不想和王家发生任何冲突的舒振昌也开始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与王家有正面对抗从今以后是不可避免的了。 “是你和舒国公提的这些事情?”凌鸿墨笑着问道凝安,他有些不太相信凝安会有这样的想法。 原本他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其他的什么意思,可是听在凝安耳朵里面就像是变了一种味道。 凝安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些许怒气,“为何你和父亲都这样问我,好像我就不应该参与这些事情一样。可我也和你们一样的想要做些什么,而不是坐享其成或者看着王家胡作非为!” 凌鸿墨看得出凝安生气了,他急忙安慰凝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惊讶于你一个小姑娘居然懂得怎么未雨绸缪,这实在让我有些惊讶。” 凝安听出了凌鸿墨话语中的无奈,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当时舒振昌怀疑她的时候,她一点感觉也没有,还认真地回答了舒振昌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而如今凌鸿墨只是稍微问了一句,她的脾气就上来,大抵是因为凌鸿墨是凝安喜欢的人,她希望凌鸿墨可以信任她。 “下次不要再对我说这种话。”凝安知道自己的脾气发的不对劲,但是又不得不这样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凌鸿墨只是对着凝安轻笑,此时的凝安真的是太可爱了。 “放心吧,以后你做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绝对不会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了。” 凝安听凌鸿墨这样说,她也就没有打算再追究,刚想继续开口说话时,嫣然却突然在外面敲了门。 “主子,舒小姐,定王来了。” 凝安若是平时可能会觉得有些尴尬,但是今日她没有这么觉得,因为她刚刚好想把这件事情也告诉定王,让定王有准备,也有更多的自信去和王家抗衡。 “来的刚刚是时候,快让定王进来吧。”凌鸿墨看得出此时凝安的激动,他急忙回答嫣然询问是否同意让定王进来的请求。 在楼下的定王只是等了一会的时间就得到了凌鸿墨让他上去的消息,可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眼前坐着的凝安还是让他一惊。 “凝安,你怎么在这里,是来看墨的吗?”定王微笑地坐下,对面两人脸上的喜色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为何都这样看着我,发生了什么?”他继续问道。 凝安笑着看着定王,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极为好看。 “定王,我父亲想要邀请你和凌鸿墨去我家一趟,然后共同商议怎样对抗王家。” 凌鸿墨在凝安身后点点头,他也对着定王说道:“具体的原因,不用我细说你应该也清楚。若是舒国公真的愿意帮助我们,我们也就多一份强大的力量。” “只是,我觉得这次见面可能还缺少了一个人。”凌鸿墨自言自语道。 “缺了谁?”凝安不解地问。 凌鸿墨没有犹豫就说出了这个名字,“周礼安。” 当凌鸿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凝安才恍然大悟。对了,她怎么能忘记了周礼安这个重要的人。周礼安因为凝安帮助他处理了周氏的事情,并且找出了真凶而对凝安感激万分。他本就已经愿意和凝安以及凌鸿墨站在一起,如今加上舒振昌和定王两个人,想必周礼安也是不会拒绝的。 凝安高兴地拍着手,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呢。周礼安的加入,无非让这个本就强大的联盟变得在和王家的抗衡之中更有实力。 “这件事情我都忘了,亏你还能想的起来。不过你说得对,他的加入有益无害,不过你需要提前他说说,让他有个准备。但是,我害怕周礼安还会因为周氏的事情而耿耿于怀,会不会影响这次的见面?”凝安抚着额头沉思道,她觉得这个事情是个好事情,又感觉有些害怕。 可惜凝安不知道的是,凌鸿墨早就已经默默处理完了这一切。 “这个你放心吧,从那次我们三个见面以后我就一直留心着这件事情,期间也和周礼安见过几次面,所以不必担心他会去国公府闹事。” 凝安这才释然地的点点头。 可是一旁的定王就不行了,从刚才到现在,他一句也没有听明白两人都在讨论些什么。怎么会连毫无交集的周礼安也被拉了进来,并且还要和他们结盟。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到底瞒着我干了多少事情,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定王在一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两个,呆呆地说着。 凝安和凌鸿墨相视一笑,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以后自然就知道了。” 就这样,他们见面的时间被定在了两天后的中午。 凌鸿墨去找周礼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曾经还以为周礼安会有犹豫的时刻。但是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周礼安根本就没有半点为难,他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家的凝安也和舒振昌说了这件事情,他有些惊讶于周礼安也会加入,但他也知道如果有了周礼安,办事可能也会更加简单一些,于是也便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他们四人见面的那天中午,天气真的极好,几乎是这漫长寒冷冬天里面最温暖的一天了。 凝安和舒振昌已经早早地就坐在了大堂等着众人,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三人就已经分别前来。 凝安有些激动,这里坐着的人虽然都是她认识的,可是他们商讨的事情却再也不是什么小事了,这是关系到大隋未来的结盟事宜。 舒振昌受凝安要求作为这次的东道主,他是一定要先做出个表率了。于是舒振昌的脸上带着高兴的笑容面对着众人,他的声音虽是威严却也诚恳:“舒某不是无事便喜欢宴请朋友的人,今日请大家来自然也不是寻欢作乐,我们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不仅关系到你我以后的命运,也更是关乎大隋的江山。” 周礼安点点头,一段时间的沉淀以及害死自己妹妹的凶手已经被找到了,他也就没有曾经那种鄙视的心情看待一直将舒振翼挡在身后的舒振昌了。 “舒国公这话说的没错,这也是今日我来想要说的内容,既然我愿意前来赴约,就说明我坚定地拥护皇上,绝不会和那些狼子野心的人相互勾结。” 听着两人说话的凌鸿墨也终于是发了话,他笑着看向凝安,随即又向舒振昌问好。 “我的意见也自然是不用说,我和定王殿下一向是好友,他的为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并且家父也一直为皇上镇守边疆,身为儿子的我又怎么能背叛一直以来传承下来的意志。” 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因为他们都知道今日来是干什么的。可是没有人很明确的告诉定王,也只有他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他注意到每个人都提到了支持皇上,保卫大隋,他便觉得自己也能猜到一些内容。 于是定王怀着忐忑地心情开口说道:“皇上是我的父亲,我又身为大隋的王爷,自然会尽我所能地去保护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 当定王说完这句话,整个屋子都突然安静了下来,最后还是凝安实在忍不住地笑了。 “定王殿下,你知道我们讨论的是什么吗?” 定王一脸茫然,但还是开口询问道:“难道不是结成联盟一起对抗王家吗?” 凝安点点头,继续说道:“是这个没错,但是定王你要知道这些都是以谁为核心的。”她看着定王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明白了,凌鸿墨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情完整的告诉他。 “这一切的核心都是你,定王殿下。太子现在位居东宫,虽是没了皇后,但是他依然还是有王家这个强大的后盾来帮助他登上王位。甚至说,有可能会直接推翻皇上,然后篡位也不是不可能,现在王家似乎已经在筹备这些事情了,我们不得不为此而担心,这些事情定王殿下你也都是知晓的。” 凝安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定王的表情变化,希望他可以明白自己的意思,可是如今看来定王还是有些不明白,于是凝安只好继续解释道:“今日来这里,世子,周大人和我父亲,都是为了你而结盟。王家推选太子,我们选择推选你。因为你比太子要做的更好,你比他懂得民间疾苦,可以更好的照拂百姓,才可以让大隋国泰民安。” 在座的人都是赞同地点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还未反应过来的定王,他们需要定王的态度。 定王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众人都在看着他,于是他怀着有些惊讶的心情开口道:“大家都是如此想的吗,鸿安怕自己担当不起这个重任。” 坐在定王对面的周礼安突然笑了起来,话语中却带着肯定,“你是大隋的王爷,若是你担不起,我们自然也不会提这件事情。” “正是如此,如今大隋的未来全在于你了,定王殿下。”舒振昌也适时地说道。 定王就这样坐在这里细细思考了一番,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过了良久,甚至凝安都开始提醒他们应该用午膳的时候,定王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既然如此,鸿安就当仁不让担此重任,为了父皇,更是为了大隋的未来!” 第212章 可疑的舒凝馨 定王的这句话,实在是给在座的众人吃了一颗定心丸。今天的一切本就是以定王为核心的结盟,若是定王这一环节出了任何问题,那么这场会谈也就算是毫无意义了。不过让人欣慰的是,定王只是犹豫了一会就答应了下来。 只是定王虽是一口答应了这件事情,并且也保证自己一定会为大隋的未来做打算,可是他始终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能胜任这件事情,因为一开始他志只在安抚民生,而不在于皇位。 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他不能如此简单就决定一切。 “鸿安虽然在这里答应了大家这件大事,那我就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好。可是曾经鸿安志不在皇位,而太子的目标却一直都是,真是怕在这场权利斗争之中因为鸿安而让各位丢掉原有的东西,甚至是性命。” 周礼安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他以前从来没有如此直接地接触定王,只是今日一见,他倒是对定王有了新的看法。 定王做事不浮躁不拖沓,在雪灾面前没有考虑自己的舒适与否,他第一时间赶赴灾区赈灾,这让本就在民中声誉极好的他更加受百姓的喜爱,周礼安自己自然也是不例外地对定王刮目相看。同时定王对待这种大事也没有畏畏缩缩,考虑的问题也都是合乎情理,并非是出于恐惧害怕。 “定王说这话,在下可就不明白了,你一向关心民生是我们都知道的事情,可是你难道不知晓你的百姓中的声誉要远远高过一向只知道贪图享乐的太子吗?” 舒振昌也是点点头,他同样对着定王微笑,对于定王这个人,舒振昌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周大人说的极是,这些事情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虽是不在皇上面前随便议论,但是私下也都是有过讨论。如今百姓的拥护你早已经有了,至于朝堂上博弈的势力,除了本就拥护你的大臣们,如今更是添上我们。我和周大人虽然不像王丞相那样位高权重,但是助你一臂之力的实力还是有的,因此定王不必担心这件事情。” 凌鸿墨在一旁看着几人相谈甚欢,他越发感激凝安率先和舒振昌说了这件事情。 打从一开始凌鸿墨决定拥护皇上对抗王家时,他就已经决定以后要推选定王成为新的大隋皇帝,可是定王一直以来都是抱着犹豫不决的态度,如今他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真实心意。 “如今看来,大家的意见都是统一了。定王殿下,现在我们完完全全有了和王家相互抗衡的势力,从此以后也就不能继续忍气吞声,看着他们胡作非为地危害大隋江山了。”凌鸿墨义正言辞地说道,此时的他看起来极为严肃。 定王了解凌鸿墨话语中的意思,这是让他不能再和以前一样总是犹豫不决,今日不同往日,他们需要主动出击去做事情。 凝安十分满意他们今天的这场见面,这也总算是了结了她心中的一件大事,这件事情的顺利程度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她本来还以为,要么会是周礼安鸡蛋里面挑骨头,不停地找茬,以至于这场见面最后不欢而散。要么会是定王不停地推辞,到最后会群龙无首,也逃脱不了一个不欢而散的场面,如今看来都是凝安多虑了。 “既然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定下来了,想必大家也都很高兴。现在正是用午膳的时间,在各位谈话的时候,凝安就已经吩咐厨房去做了,所以也就请大家一起吃一顿午饭吧。”凝安笑着对众人说道,她的心里也是一样的高兴。 在座的四人听了凝安的话以后,没有一个人起身离开,他们都顺从地点了点头,等着用膳。 “虽然舍妹嫁入了这国公府,可是除了第一顿的喜酒,我是再也没有在国公府吃过一顿饭了,没想到那顿喜酒就是最后一顿饭,我是当真送走了我唯一的亲妹妹。”周礼安看着这个大堂,他突然感慨道。 凝安听得出他话语中的悲伤,她恐怕等会周礼安万一没有按耐住自己失去妹妹伤心的心情,那么肯定会对这场见面造成影响,于是她急忙安慰。 “斯人已逝,凶手也已经畏罪自杀了。想必二娘她如今也算是泉下有知,周大人不必太过于伤心这件事情。” 众人不知道周礼安究竟有没有在意凝安安慰他的话,他只是点点头,脸上再也没有露出一个笑容。 “我自然是知道舒小姐你的意思,可是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又怎么能不想她呢?”周礼安继续说道。 只不过这次周礼安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一大群丫鬟进了屋。她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盘精致的菜品,这让众人只是看着,就突然有了胃口,就连周礼安也不例外。 “怪不得舒国公一向不喜欢宴请外客,原来竟是害怕和外人分享国公府内的这么多美食。”周礼安一扫刚才阴郁的心情,他调笑着舒振昌之前说过的话。 舒振昌知道周礼安是在开玩笑,于是笑着说道:“舒某不喜请宾客只是只因为话不投机半句多。如今周大人和舒某已成为了朋友,若是周大人以后想要来找舒某或者是想要吃国公府内的食物,想必也不会有人阻拦。” 大家都被舒振昌的话逗得大笑起来,只有凌鸿墨一人静静地坐着微笑。良久,他才再开口说了在此时饭桌上的第一句话。 “这国公府走哪难道都会有一个小尾巴跟着吗?” 凝安听了这句话以后突然一怔,她还以为凌鸿墨说的是她,是凌鸿墨嫌她做什么都一直跟着他们的原因吗? 只不过很快的,凝安就发觉是自己想错了,凌鸿墨只是一直看着大堂外的一个地方,她循着凌鸿墨的目光一起向外望去,这让她着实吃了一惊。 舒凝馨正一个人站在离大堂不远的地方,她不停地向屋中张望着,仿佛在窥视着一屋子的各种秘密。而这时,所有人也都向着门外望去,同样的都看到了探头探脑的舒凝馨。 凝安危险地眯起双眸,她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她真是没想到会有现在的局面,因为她前不久才警告过舒凝馨不能做出任何出卖国公府的事情。 可现在看来,舒凝馨这种有头无脑的人,她始终没有清楚地认识到她姓舒,是国公府的一份子,国公府才是她的家。 她自然也是不会明白凝安此时有多想要直接把她赶出国公府,就如同赶走夏明旭时凝安的那种心情,毕竟凝安是真的很在意这件事情。 “那不是舒振翼的女儿吗,为何如此鬼鬼祟祟,有什么事情进来不就行了,真是没个大家闺秀的模样。”周礼安看了外面的舒凝馨良久,最后突然说出这样一段话。这段话中有一部分是对于舒凝馨在外面不知到底在干些什么的真不满,有一些也是因为她是舒振翼的女儿。只要一想起舒振翼或是和舒振翼关系密切的人,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周礼安还是会觉得十分生气。其实这也难怪他,毕竟他的妹妹就死在舒振翼的手上。 若是平日里,舒振昌看到舒凝馨也不会说什么,但是今日不同往日,尤其是在凝安和他提醒过,夏明旭现在为太子做事也就是为王家做事,而她就成为了王家从国公府获取各种情报最好的途径。 想到她很有可能是在打探他们今天见面商讨的事情,然后转身就告诉夏明旭,帮着王家对付国公府,舒振昌的脸就黑了下来。 “凝馨这是在干什么,这种场合是谁让她过来的!一个姑娘家,像个什么样子!”他冷喝道,随即喊来守在外面的亲信,“来人啊,去把三小姐赶走,这里不是她该呆的地方,真是没了规矩!” 舒振昌的亲信正准备向着不远处的舒凝馨走去,凝安却突然出言制止了他。 “还是让凝安去吧,毕竟凝安和她年纪相仿,也可以知道她是为什么到这里来。”凝安说着也站起身来,她看见舒振昌对着她点了点头,她便明白舒振昌是同意了。 凝安踏出大堂的一刻,舒凝馨也同样看到了她。她转身就想要离开,却被凝安出声叫住。 “舒凝馨,既然你敢来这里,又何必看到我就想要逃走呢?”凝安冲着她要离开的背影喊道,她知道这样的方式一定能让舒凝馨停下来,她受不了凝安这样说她。 结果如凝安所料,舒凝馨果然一脸怒气地转过头瞪着凝安,“舒凝安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我会因为看到你逃走?我只是不想让你脏了我的眼!” 凝安没有生气,她只是微笑着一步一步走近舒凝馨,说出的话冰冷无比,“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在大堂门外徘徊,不管是因为好奇还是有什么事情,还是出于其他什么目的,我都只想告诉你,千万不要打不该打的主意,不然不仅仅是我,国公府也都是再也容不下你!” 或许舒凝馨出于心虚,她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反驳凝安,只能生气地跺着脚。 “舒凝馨,这次我就不追究你,如果再有下次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凝安对着舒凝馨说完这句话,她便头也不回的又进了大堂,她明白舒凝馨马上就会离开。 第213章 耶律正的消息 凝安进入大堂的时候,她就已经换了心情,毕竟她只针对舒凝馨,大堂内坐着的人不仅和她无冤无仇,而且还在不同的事情上给予她各种帮助,而如今他们又是同盟关系,凝安就更是不能对他们有任何不满之处。 舒振昌看着凝安走进来,而她身后的舒凝馨虽然是带着满脸的嫉妒和仇恨,却也慢慢地离开了大家的视线。他突然有些好奇,舒凝馨那么讨厌凝安和众人,甚至不惜破口大骂,如今又怎么会一句话都没有和凝安吵闹,就乖乖的离开了。 当凝安慢步走到他身边坐下时,他再也忍不住地问道:“凝馨不是一向与安儿你不和吗,平日里见上一面都会吵起来,怎么今日就这样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凝安原本是想要吃菜,听到舒振昌突然这样问,她还有一些吃惊,随后凝安就笑了起来,虽然是眉眼弯弯,却处处透露着讥讽和不屑。 “为什么就这样离开?大抵是被凝安直接拆穿了她的真实目的,她有些心虚了吧。对待舒凝馨,凝安从来没有认为她只是觉得无聊才来这里看看,凝安坚信一开始和父亲提过的关于她和舒文鹏存在的问题,她今日来八九不离十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舒振昌点了点头,他沉思了一会,对着凝安开口说话,语气里满满都是自责与后悔,“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我不对,不应该接受夏明旭兄妹两人来到国公府,更不应该让他们一个留下,一个送进宫中。国公府明明是在帮助他们,可是如今他们没有一个回报国公府,反而是一个劲地打压陷害帮助他们的恩人。” 舒振昌说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他自己养虎为患,本是想让他们兄妹二人以后也能和国公府有个照应,如今却是害了国公府。 在一旁一直听着凝安和舒振昌说话的定王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疑惑地开口问道:“不知舒国公和舒小姐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刚刚三小姐站在外面又是为了什么,为何你们如此不高兴?” 在座的可能也只有定王不了解舒凝馨的本性,舒振昌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定王说这件事情。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并且可以说是国公府的一件丑事,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可是凝安就没有太过在意这些表面的东西,她觉得在座的众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人,因此觉得如今说说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事情。 “大家可能都知道,文试状元夏明旭一开始是我国公府的门客。一开始父亲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出众,因此才对他格外关心,后来因为某些事情,他和刚才的国公府三小姐舒凝馨定下了婚约。夏明旭的妹妹夏若云想必大家更是不陌生,他把妹妹的死硬是要算在凝安头上。” “可是这些都不是凝安做的,凝安自然是不会承认。于是凝安和父亲都觉得夏明旭此人心胸狭窄,加上之前各种矛盾的积累,就将他赶出了国公府,如今他成为了太子的门下客,为太子和王家办事。” 定王听着凝安解释,他心中的疑问又多了起来,毕竟这些东西和舒凝馨又有什么关系,被赶出去的又不是她。并且夏明旭如今被赶出国公府了,他应该和舒凝馨的婚约也不算数了。 凝安看着定王疑惑的表情,她便知道定王根本就没有明白她真正的意思,于是凝安只好继续说。 “夏明旭本是个贪恋权贵的人,可是如今他还是没有和舒凝馨取消婚约,大概原因只有一个。舒凝馨是国公府的人,他需要国公府的人给他提供所有情报,以便于更好的对付国公府,对付大家。” 周礼安听了凝安的叙述,他无奈地摇着头夹了一口菜放入嘴中,随后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啊,国公府不仅是养虎为患,如今更是有着内奸。这舒凝馨果然是舒振翼的女儿,全都是同一种阴险狡诈的小人!” 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凌鸿墨看着此时义愤填膺的周礼安,他觉得自己必须告诉他一件事情了。 “周大人,虽然鸿墨是小辈,但是鸿墨还是要提醒一句,在座的各位家中都有可能都会有细作。周大人的家中也是不例外,您一直都没有发现,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存在,他们一向都极为隐蔽,一般人是发现不了的。” 周礼安听了他的话,心中大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府上也出了内奸,那他每日的行踪和所做的事情,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早已经全部暴露在了王家的面前,他有些不太敢相信。 “世子,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府上应该是不会有这样的人。”周礼安辩解道。 凌鸿墨轻笑,他也没有反驳周礼安,只是说道:“这种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只是定王身边王家的人我都已经发现了,更何况是周大人身边的呢?” 这下周礼安终于是不说话了,他的脸变得越发的黑,这种事情真是让他感到后怕。 原本屋内和和气气的氛围已经不在了,所有人都沉默地想着关于自己家中有王家派去的细作这件事情,凝安知道自己应该改善一下这种气氛。 “现在大家也都知道我们的处境如何了,王家一直都在这样不择手段地对付我们。如今我们结盟,为的也就是和他们抗衡,这对我们而言是好事,大家都应该振作起来,为以后和王家的交锋做好准备!” 凝安的话一说出,舒振昌就连忙接上凝安的话安慰周礼安。这样一来,周礼安就算此时心中再不舒服,他也不能说些什么了,只能也随着众人一起用午餐。 这场见面最终还是以一个让凝安比较满意的结局落下帷幕。送走了周礼安以后,舒振昌突然得到皇帝的诏令,于是急急忙忙地进了宫,国公府内只留下了凝安和凌鸿墨定王三人还没有离开。 少了两个长辈,他们三个终于不用再那么拘束。三人相视一眼后随即都笑了起来。 “凝安,这些事都是你想出来的吗,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也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定王的语气略带着责备,他没有想到今日这一切居然都是以他为核心的。 凝安调皮地笑着,但是她也同样用着责怪的眼神看着凌鸿墨,颇有些撒娇意味地说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定王你今天才明白,我还以为凌鸿墨早就已经告诉了你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想到他什么都没有说。” 无辜的凌鸿墨平淡地接受着两人的目光,他耸耸肩,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们两人,“我以为不需要我说,你也一定能明白,谁知道会出现你不明白的事情。” 凌鸿墨说完,他们三人又是笑了起来。只不过一会时间,凌鸿墨又变得严肃起来。 “今日舒凝馨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去什么内容,她在国公府内真是一个祸害,可是你们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凝安赞同地点点头,她也在担心着这个问题,“的确如此,不知道她能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国公府的人。不过一旦她做出任何伤害国公府的行为,我都不会轻饶她!” 凌鸿墨看着定王和凝安,他接下来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们两人。 “你们两个是否还记得,瓦勒国的太子,耶律正?”凌鸿墨问道。 凝安和定王均是点点头,他们怎么的可能忘记一直和大隋有着不小摩擦的敌国太子,更何况他曾经还冤枉过凝安。 凌鸿墨见到两人都表示记得,并且也都变得正襟危坐,他便继续说道。 “根据枢机提供的情报,自从我杀死了瓦勒国三皇子耶律吉以后,太子耶律正也就没了皇位的竞争对手,现在更是稳坐瓦勒国的朝政。他的父亲,也就是瓦勒国名正言顺的皇帝,如今已经是个空架子了,所有的权利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是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大隋和瓦勒国之间是有些许摩|擦,但是瓦勒国毕竟国力不如大隋,他们不会选择硬碰硬。”凝安说道,她不喜耶律正,也是不喜瓦勒国。 第214章 前往大隋 瓦勒国和大隋相邻,同大隋一样,这个冬天漫长且寒冷。只不过,瓦勒国人天生是游牧民族,他们都在马背上长大,男子粗犷,女子健美,这个冬天对于他们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他们唯一要担心的,大概就是粮食问题。但是他们也明白,大隋地广物丰,即使是出于最北端气候寒冷的城市也是如此。 于是在自身的需要里,在天生的习惯中,在太子耶律正的纵容下,骑在马背上他们不断抢夺大隋这个边境城市中的各种物资。 大隋人们的死活并不是他们在意的事情,他们只是想着自己能够好好度过这个缺乏粮食的冬天就行了,如他们一样,太子耶律正也是如此想的。 身为游牧民族的瓦勒国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他们的生活充斥着触目可及绿色。可是每到冬天,就像是又换了一种新的颜色,银白色。 望不到边际的草原之上,是厚厚的皑皑白雪,衬着耀眼的太阳,这天地之间都变得无比通透,好像被清洗过一样。 还未成年的孩子们下雪时都躲在各自的帐篷中,他们期盼着这场雪停下来,期盼着可以出去玩。当雪真的停下来以后,风也随之而来,带着凌冽刺骨的寒冷,一次又一次地扇着孩子们本就已经通红的脸蛋。 但是他们并不在乎,雪地中他们相互嬉戏打闹,彼此的脸上都是最纯净的笑容,如同他们身边银白的雪花。他们的眼中只有游戏,并没有大人之间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偶尔一个两个孩子跌坐在雪地中,厚厚的白雪甚至将他们小小的身体掩埋住。他们却是咯咯不停地笑着,用着冰凉却又发红的小手胡乱地拨弄着积雪,肆意享受着这柔软却又寒冷的雪地带给他们的触感。 男孩们不停地弯下腰拾起地上松软的白雪,他们把这些白雪团成一个球,拿着球瞄准的是他们各自的伙伴。纯白色的雪球在他们彼此身上或脸上炸开,只留下冰冷的触感和几滴水珠以及他们的欢笑声。 瓦勒的小姑娘和男孩并没有什么区别,她们穿着瓦勒国特有的羊毛小袄,脚上穿着的是同样颜色的小靴子。 和男孩一样,她们也是三两成群地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每当下雪以后这美丽的景色,用着已经冻得僵直的小手一把把捧起地上的雪花。她们正在堆着雪人,虽然很累很冷,但也无比欢乐。 有调皮的男孩看着这一群小姑娘,他们突然起了坏心,看着姑娘们刚刚堆好的漂亮雪人,他们想都没想,直接一脚踹了上去,一切的美好都顿时瓦解。 尖叫声,喊骂声以及逃跑的男孩们得意洋洋的笑声,在这片空荡的白色草原上回荡着。 雪白的世界,照应着孩子们天真的笑容,他们无忧无虑,不用在意任何政.治.斗.争或者是生活琐事,他们才是最快乐的一群人。 耶律正闲来没事的时候,他就喜欢到这种居民聚居的地方闲逛。他喜欢看国人的强健有力,面对瘦弱的大隋百姓,他们什么都做,丝毫不在意大隋是个强国。同时他也喜欢看这些孩子无忧无虑的模样,毕竟谁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也是一样的不例外。 每当他看到骁勇善战的国人,耶律正的斗志就会被激起,和大隋面对面抗争的勇气也都会多一份;而每当他看着这些孩子们的时候,他的心就会格外平静,毕竟那些是最纯真的东西。 离瓦勒皇宫住的近的居民大都认识他们的太子,出于长期以来的生活习惯,他们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总是笑着和耶律正打招呼。 如今耶律吉死了,身为太子的耶律正也就坐稳了这个位置,即使瓦勒皇帝有再多的不愿意也不能改变,更何况现在他的权利已经被架空了。 耶律正看着孩子们嬉戏打闹已经有一个多时辰了,直到那些孩子都被喊回家吃饭时,他也才返回皇宫。 当他走进瓦勒皇帝的卧室时,皇帝刚刚准备用膳。当皇帝看到来的人是他的大儿子,太子耶律正时,他又不动声色的继续低下头吃了起来。 耶律正看着面前父亲看他极为冷漠的眼神,他并没有感到任何意外,这已经是最平常不过的样子。 “父皇还未等我回来就直接用膳,是有多不想和我这个做儿子的一起吃一顿饭。”耶律正说着,吩咐身旁的宫人给他添一副碗筷。 “如今瓦勒所有的东西都在你的手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还会有时间来和朕一起吃饭?”瓦勒皇帝冷笑道,天气太冷的原因,他觉得饭菜也都凉得很快。 耶律正原本正想动筷子,却听见瓦勒皇帝这样说,他原本就已经伸出手的筷子也收了回来。耶律正脸上带着笑容,却也显得无比阴冷,“三弟死在大隋这件事情都已经过了许久,更何况与我无半点关系,可是你偏偏把这一切推倒我的身上。如果我不早一点下手,如果我不快速拿到应该属于我的权利,我怕是现在连一顿好好的午膳都吃不了了!” 瓦勒人五官立体,耶律正自然也是不例外,可是她原本是应该十分俊朗的外表却显得如此阴沉,简直让站在一旁的宫女害怕得发抖。 “所以你本就是知道的,朕喜欢你三弟要远远胜于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肯放手呢?” “为什么不肯放手?”耶律正冷笑,他突然站起身直视着瓦勒皇帝,眼中带着仇恨与嫉妒,“本宫才是瓦勒太子,本宫应该有的东西,凭什么要让给耶律吉那个草包!本宫不仅要这个小小的瓦勒,本宫还要大隋的江山!” 耶律正说着,他的情绪越发激动起来,到最后更是直接掀翻了摆满菜品的桌子,一切东西都掉落在地上,食物混合着碎掉的各种白色或青色的瓷盘。 皇帝也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这一地狼藉,良久他大笑着开口:“你想要大隋?你以为你自己能从朕手中夺走瓦勒,能从大隋百姓手中抢取粮食,就也有那么容易得到大隋?简直是痴人说梦!” 耶律正这次却没有生气,他只是冷笑地看着瓦勒皇帝,目光里满是阴险狡诈,“不久以后我就会去一次大隋,等着瞧!我一定有一日会要了大隋,要了最应该嫁给我的女子!” 他的目光在提及到这个女子的时候,透露着势在必得的光芒。耶律吉想要得到却没有得到的东西,就让他来取而代之吧,就如同这瓦勒国的权利和皇位。 耶律正说完这一切以后,他没有停留地就走出了瓦勒皇帝的卧室,随即他又派了几个亲信对着他严加防守,以免在他去大隋的时候出现任何的变故。 耶律正马不停蹄的准备着,并且时不时的给边境守卫来上一次不痛不痒的袭击,他的目的就在于给大隋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明白,如今掌握实权的瓦勒太子耶律正并不是如同他父皇一样的草包皇帝。 当他做出这一系列的行动以后,他果然收获了自己的预期结果。边境的守卫不堪重负,众人苦不堪言,于是边境将领便把这件事情上报给了皇上,皇上在最快时间内知道了这件事情。 皇上本就一直觉得这个瓦勒国是个祸害,如今严冬中竟是三番五次挑战大隋底线。只是大隋如今别的地方也有事情,不可能腾出多余的兵力来对抗他们,因此唯一的方式只有议和,同时这也正是耶律正所需要的东西。 当耶律正再次来犯的时候,守城的将领却直接在城门口等着他了。 耶律正并没有因此感到意外,这都是他能够猜到的结局。 “太子,你这样数次进犯我大隋国土,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耶律正听了将领的话,他哈哈大笑起来,“有什么过分,战场之上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将领听他这样说,他的脸也越发黑了下来,但是将领也明白,如果此时硬碰硬,以他们残余的兵力和瓦勒国可以调动的所有兵力想对抗,这无非是螳臂挡车,胜利的可能性实在是微乎其微。 “太子,其实我们大可不必这样。皇上早已经和我们说了,只要你能够不再对我大隋百姓做出什么伤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相信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皇上应该是会同意的。” 耶律正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中却是十分满意,这正是他想要结果,由他提出意见。 耶律正笑着看着面前一脸冷漠却还是不得不好声好气和他说话的将领,他突然到自己的位置如此至高无上。 带着身为太子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他高傲地仰起头,对着将领说道:“本宫也是许久没有去过大隋了,告诉你们大隋皇帝,不久后本宫会去大隋访问。” 他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指挥身后的将领退军。他的目光一直紧紧的锁在对方将领的身上,看得对方有些头皮发麻。 这个守城将领明白耶律正不是什么好人,提出去大隋的请求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是为了城内的百姓,为了这边境的国土,他也不得不忍耐,不得不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皇上。 第215章 出席晚宴 前往大隋的这件事情,一切都在随着耶律正满意的方向发展。 当他和大隋边境守城将领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以后,他就直接回到了宫中等待消息。只是短短七天时间,也刚好只是书信来往的时间,耶律正就得到了消息。 那日他正坐在自己宫中欣赏着新入宫的舞娘跳着妖娆性感的舞姿时,有人来报说是大隋边境守城将领有事情求见他。耶律正早就知道近几日大隋一定会有人来找他,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不过这样迅速的做法其实正和他的意,他一点也不想等待大隋迟迟不来的消息,于是他点点头,同意宫人把将领带进来。 当将领踏进耶律正宫中的大厅时,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耶律正躺在他正前方的一个软席上,大厅里满是跳着妖娆舞蹈的异族女子,在耶律正的身上也还躺着一个妖艳的红发胡人女子。 将领看到面前的这一幕,他急忙低下了头,脸色也黑了起来,这简直是耶律正对他的挑衅一般。他一向不喜欢外族男子女子这种放.荡的生活,他是大隋人,自然也崇尚大隋以含蓄为美的风格。 耶律正看着将领低下头,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将军这是干什么,难不成这些美丽的姑娘入不了你的眼?” “太子真是说笑了,这些女子自然是千娇百媚,只不过我这次来并不是因为这些女子,而是因为你,太子殿下。” 耶律正抚摸着他怀中的红发女子,面上虽是笑着,可是这笑意却没有深达眼底。 “那些事一会再说也无妨,将军现在可以看看这屋中的女人,除了我怀中的这个,其他的随便挑,就当我送给将军暖床了!” 将领听了耶律正这样说,他把头埋得越发的低,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说道:“太子不必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在大隋京中早有妻儿,过了冬以后也打算把他们接到这里来居住。今日前来我是为了正事,不是为了享乐,更不会是为了这些女子。” 耶律正实觉得这个将领实在是太过于无趣,于是他也没有继续逗下去的兴致了。他伸手推开了他怀中的红发胡女,随即又遣散了场中随着乐声翩翩起舞的妖艳舞姬,喧闹的屋中突然变得静谧无声。 “行了,如今是什么女人也不存在了,将军给本宫带来了什么消息,现在大可以直接说了。” 将领对着耶律正微微一拜,随后开口说道:“那日太子提出想要来大隋的事情,我当日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京城,如今也是得到了回信。皇上同意了您去大隋京城访问,皇上表示十分欢迎,还请太子尽早做好前去大隋京城的准备。” 耶律正满意地点点头,他终于是可以再去大隋了,终于可以再次看见令他和耶律吉都魂牵梦萦的人了。这一次,他有把握把想要带回来的人直接带回瓦勒国。 “这种事真是辛苦你了,将军。本宫会立刻着手准备这件事情,一定会早日到达大隋。从今天往后,也不会再有瓦勒百姓去侵犯了。” 将领拿到回复以后,他头也不回的直接走了,因为他实在是不想在呆在这个让他感觉到窒息的瓦勒皇宫了。 三日以后,耶律正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东西,他可以启程去大隋京城了。这趟行程用了六天时间,他到达大隋京城那日,已经有官员在城门楼等着他,并且把他引进了应该去的驿站。 凝安自从那日和凌鸿墨定王一起讨论过关于耶律正的事情以后,她再也没有把一件事情格外放在心上,她的整颗心都扑在了观察舒凝馨的一举一动上。 凝安每日都在观察着舒凝馨和舒文鹏,不出凝安所料的,两人果然私下里还是和夏明旭有交流。虽然她不知道双方交流的是什么事情,但是凝安不会怀疑自己的预感,她只是单纯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当她那一天去听雨阁见凌鸿墨时,双方还没有说几句话,凌鸿墨就突然把话题转向了耶律正的身上。凌鸿墨告诉她,耶律正已经来了京城,现在正在驿站中暂时住下,估计近期皇上就会为他举行一场隆重的欢迎晚宴。 凝安听说这个消息时,她的心情简直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其实若是说实话,凝安一点也不想见到耶律正。 可是只要皇上为耶律正举行晚宴,那么凝安的出席也就也显得必不可少了。 “这一段时间我只顾忙着盯着舒凝馨和舒文鹏两兄妹,居然连耶律正已经进京了这件事情都还不知道。” 凌鸿墨看着凝安喃喃自语道,他的心情却变得更加沉重。 “凝安,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关于这里耶律正来的目的其中之一。” 凝安想了想,随后带着试探的问道:“你还是觉得他为了我而来?” 凌鸿墨点了点头,他紧紧地看着凝安,语气严肃地说道:“这绝对是他前来理由中,比较重要的一个理由。” 凝安急忙摇头,她表示自己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情。毕竟曾经喜欢她的是已经被凌鸿墨杀死了的耶律吉,而不是现在稳坐瓦勒国权利巅峰的耶律正。 正如凌鸿墨所说,当凝安回到国公府以后,就从舒振昌和宋氏那里得知了关于皇上要为耶律吉接风洗尘,因此两天后在宫中举办一个晚宴的消息。 凝安一开始还和舒振昌撒娇,她告诉舒振昌她一点都不想去。可是舒振昌告诉凝安,皇上直接点名让她一定要去这场晚宴,因此凝安根本就推脱不了。 凝安的右眼皮突然跳得厉害,她总是觉得两天后的晚宴一定会发生什么大事,关于她的大事。 这几天的天气都很不错,晴空万里无云,就连晚上也是如此,虽然带着寒冷的冬风,但是好在没有什么恶劣的天气。 凝安原本是应该十分高兴这种天气的,可是现在大概没有谁比她更不想参加关于耶律正的晚宴。她一开始还想着,如果下雨或是下雪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参加了,而如今这场晚宴却在这样的好天气中如约而至。 凝安心中不喜这场宴会,自然的她也就没有过分打扮自己。她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小袄,上面绣着精细繁琐的刺绣,低调也不失了礼仪。 凝安原本是不想带什么首饰的,这次前去,她觉得自己越是在人群中不出众,也是不被人发现越好。可是红玉红锦简直和她对着干,说什么都要她带上首饰,说是如果什么都不带恐怕会让别的女眷看不起国公府,认为凝安是不受宠的小姐。 凝安听她们这样说,她直接笑出了声。她是国公府最受宠的嫡女,这京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何况凝安如今又是有着一个安乐公主的身份,也许有的人还不知道,但是这场宴会过了以后,估计就没有人不清楚这件事情了。 话虽是这样说,可是凝安依旧是受不了红锦红玉的苦苦哀求,她还是适当的带了一些并不华贵但也精致的首饰,其中最出众的大概就是宋氏以前送给她的那支极为好看的玉镯。 就这样,凝安打扮完之后就随着舒振昌和宋氏进了宫。 他们到达宫中以后,舒振昌还有别的事情,于是只留下宋氏和凝安先待在晚宴举行的地方。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她们两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离主位很近的舒贵妃。 舒贵妃也是同样看到了她们,随即让宫女把两人请到她的身边坐下。 “我还在想母亲今天究竟会不会来,没想到终于还是来了,父亲呢?”舒贵妃轻轻的剥了一个橘子递给凝安,同时问道。 宋氏微笑地看着她的两个女儿,回答舒贵妃道:“老爷他还有些事,大概等会会和皇上一起来吧。” 凝安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看着晚宴还没开始,众人就已经开始阿谀奉承的嘴脸,她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我倒是真的不想来这场宴会,还不如在家中睡觉来的舒适,谁知道皇上居然会直接要求要我前来。” 舒贵妃笑着听着凝安抱怨的话语,她伸出手摸着凝安的头,轻声说道:“你这丫头,别人想来都不一定来的了。你倒是好了,必须要皇上亲自请你,你才能前来。” 宋氏在一旁也是笑着,三人又是说了一会关于近期发生的各种事情,却听见有着嗓音尖锐的太监报告着皇上和瓦勒国太子耶律正的到来。 随着太监的话音刚落,两人也就随之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皇上目不斜视地走在前面,而耶律正跟在皇帝的后面一步一步走近自己的位置。 耶律正身材高大,长相也是十分出众,一众女眷都不得不昂起头看着他,只有舒贵妃这一桌的凝安没有抬起头。 凝安默默地吃着桌上的点心,她实在不想去看耶律正的脸,因为凝安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凝安却不知道,从耶律正进场以后,他就一直在寻找凝安的身影,直到走进了自己的座位,才在嫔妃坐落地方的最前端看到了一直低着头的凝安。 她穿着鹅黄色的小袄,耳朵上带着同色的玉石,看上去可爱极了。 耶律正觉得,关于凝安,这次他势在必得。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边境的百姓就没有这么想了,他们长时间遭受到瓦勒国的侵害,人人苦不堪言。曾经如此,如今耶律正拥有实权以后对待边境百姓更是变本加厉。” 定王听着凌鸿墨的话,他紧接着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也略有耳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刚刚父皇召见舒国公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且我还听说父皇说过一次,耶律正近期可能还会来大隋,但是他想要干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凌鸿墨若有所思,他的目光突然转向一旁正在思考的凝安,他看着凝安的目光让凝安有些不自在。 “凌鸿墨,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凌鸿墨摇了摇头,他看着凝安的脸,平静地说道:“我大概能猜到耶律正这次想来大隋是为了什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概就是为了你,凝安。” 凝安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她指着自己,难以相信的问道:“为了我?” 凌鸿墨没有说话的,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凝安,随即坚定地点了点头。 第216章 瓦勒太子妃 随着皇上和耶律正的入座,这场晚宴也算是正是拉开了序幕。 凝安始终没有像普通女眷一样看着充满男子气概的耶律正,她在场上来回的看着,看到了一脸担忧的凌鸿墨和定王。 凌鸿墨的担心其实并不可少,如今就连定王也注意到了耶律正的目光时不时扫过凝安的脸,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意味。 于是定王就也开始回想起关于那日凌鸿墨说的话,耶律正这次前来大隋的目的,很有可能有一部分是因为凝安。 可是凝安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她找到了所有她认识的人,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舒振昌。这让凝安有些着急,周礼安都已入座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还没来。 坐在主座上的皇上像是看出了凝安的心思,他微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凝安说道:“凝安,你是否在想为何你的父亲没有来,如今这晚宴已经开始了,他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凝安听到皇上和她说话,她这才扭过头正对着皇帝,同时也看到了用着探究目光看着她的耶律正。凝安心中一惊,但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地回答皇上的问题,“回皇上的话,正是如此,凝安有些担心父亲,为何见他迟迟不归?” “凝安不必担心,是朕派他去做一些事情了,估计要不了多久,爱卿他就会回来了,朕已经给他留了位子。” 凝安听了皇上这么说,她终于是安下了心,准备转过头不再看向皇上和耶律正的时候,凝安还是发现耶律正正在一直盯着她,这让她很不舒服。 在这种场合之下,凝安心中虽然带着不满,但她也无法发作,毕竟耶律正只是看着她,并没有做出其他的什么事情来。 一旁的舒贵妃自然也是看到了耶律正的目光一直锁在凝安身上,她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同时她看向凝安的脸色,她板着一张小脸,想必她的心情也不会是多好,应该也是注意到了耶律正一直看她的目光。 面对这种情况,舒贵妃也无法做出做出任何表态,她只能静静地坐着,用着自己的手覆上凝安的小手,她轻轻地拍打着,以此用来安抚凝安此时的心情。 凝安感受到了舒贵妃的担忧,于是她仰起一张小脸对着舒贵妃,“姐姐,你放心吧,我心里只是担心父亲,并没有因为别事情而不高兴。” 舒贵妃轻笑,她用手戳了一下凝安的额头,“你这傻姑娘,我还没问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你自己倒是把所有事情全部都抖露出来了,还说自己没有不高兴?” 这下凝安才想起了,她好像真的直接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说了出来,只要有心人自己听一听,自然就能听出来她话中的为父亲的担忧和对不知道其他什么事情的不高兴。 凝安笑着,这时她刚好要继续和舒贵妃说着什么的时候,皇上和耶律正突然开始了交流,这让本来就有些喧闹的晚宴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等待着大隋和瓦勒两国之间通过权力巅峰之人的交流。 皇上举起手中的酒杯,他和耶律正喝了一杯,随即哈哈大笑。 “你们瓦勒男儿,果真都是马背上长大的,这样的酒量在大隋可真是不多见。” 耶律正也是笑着,只是目光还是是不是的撇向凝安,总是让凝安心中一惊。他又是饮了一杯酒,带着骄傲和自信向着皇上说道:“其他的,瓦勒相对于大隋而言,本太子不敢相比,但是瓦勒国的男儿酒量一定是远远超过大隋男子的酒量,这一点毋庸置疑!” 凝安听着她的话,她只感觉到心中实在不屑。人们向来都拿的是国家实力相对比,估计也就只有耶律正会拿喝酒这件事情做文章了吧,即使很有可能他是为了让晚宴的气氛不再那么紧张严肃,但是凝安还是十分不喜欢这种做法。 皇上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这件事情,他听了耶律正的话,只是笑着点点头,对着耶律正说道:“这一点,朕赞同太子你的说法,大隋男子的酒量自然是不敌瓦勒男子。只是朕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太子你,还希望太子你能够如此作答。” 耶律正一改刚才的模样,也是恭恭敬敬地说道:“皇上请讲,但说无妨,本太子定会如实回答。” 听了他的话,皇上才点了点头,他脸上不再带有笑意,剩下的只是担忧,话语也变得严肃起来,“你和朕都知道,为什么你回到大隋来。这个冬天寒冷漫长是周边所有国家都知晓的一件事情,大隋和瓦勒也是不例外。我们也都知道,这场大雪让所有粮食都快死光了,边境居民的生活也就更加困苦。或许瓦勒国人有自己的难处,他们需要生活,但是我们的人民也需要生活……”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耶律正的表情变化如何,果然如皇上所想,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于是皇上继续说道“这两国的居民生活都不容易,但是瓦勒国人强健有力,而我大隋国人与他们相比就显得格外弱小。就因为如此,瓦勒国人才总是三番五次抢夺我大隋人民的过冬物资吗?” 在皇上说完这一段话以后,原本安静的场上又开始喧闹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地讨论着,看向耶律正的目光也就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鄙夷。 皇上不是不明白各种事情是不应该拿到这种有些众多人的场合上来说的,但是他今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让耶律正明白,自己国人的做法究竟有多么不受大隋人民的欢迎,大隋人民究竟有多不喜欢这种强盗式的做法。 在这种情况之下,耶律正本事应该很生气皇上这样直接地问他这种事,可是他也明白这里是大隋的国土,而不是自己的瓦勒国。 于是他心中带着怒火,却极力保持自己的平静对着皇上说道:“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我瓦勒国做错了,在这里我和皇帝您道歉,回去以后本太子会严厉禁止这种事情的发生,为瓦勒和大隋之间的交流创造一个友好的方式。” 皇帝听他这样说,就算心中积攒的还有再多的不顺心,他也都只能咽下去,先看看等着耶律正回去之后究竟会怎么样对待他说的这件事,究竟怎么样处理那些只知道抢夺大隋人民物资的人。 然而皇上不知道的是,瓦勒人的这种集体抢劫的活动,全部都是在耶律正的默许之下进行的。 宴会还在继续,就连一直都没有回来的舒振昌也是终于入了坐,他也适时地端起手中的酒杯,为这场晚宴开始庆祝。 耶律正还是一直盯着目光根本就不愿意看向他的凝安,他明白现在就应该和皇上说出自己的想法。 于是耶律正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看着身旁的皇上,终于是开口说道:“皇上,本太子这次前来大隋,一方面是因为想要来大隋访问,以此增加两国之间的交流。另一方面,为了继续巩固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本太子有意迎娶一位大隋女子为瓦勒国太子妃!” 正在喝着茶水的凝安在听到耶律正这样说以后,她直接被水呛到。若不是舒贵妃在她身后一直拍打着她的背,她怕只要在这再度安静下来的场上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凝安急忙看向不远处的凌鸿墨,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居然让凌鸿墨一语成谶,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他的直觉和预料都是真的。 凌鸿墨在耶律正说完这段话以后也是紧紧地弟盯着凝安,他心中此时无比确定,耶律正就是冲着凝安来的,他必须要保护好凝安。 凝安的动作在这静谧的场上终于还是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其实皇上也能猜到这次耶律正前来,很有可能是来求亲的。一开始他还在想要不要让朝晖公主去和亲,但是她毕竟和太子做了有违人伦的事情,若是被瓦勒国知道了,那么两国之间以后再有的只会是兵戎相见了。 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另一个人,这个让他心中重新有了想法的人,没错了,这就是坐在他不远处的凝安。 “凝安,这是突然怎么了?好端端的,竟是咳嗽了起来?”皇帝一脸担忧的问道,但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表达的。 舒贵妃在皇上身边这么久,她怎么可能不明白皇上的心思,于是紧握住凝安的手,对着皇上说道:“其实凝安早就已经不舒服,她一直强忍着,臣妾怕是凝安待会出了什么事,还是先让臣妾和宋夫人带着凝安下去休息吧。” 皇上听闻舒贵妃这么说,他心中略有不悦但是也怕凝安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就点头允诺了。 “关于太子妃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讨论。太子你不必担心,既然你提出了这个问题,朕也就会认真思考对待。” 耶律正点了点头,他若有所思地看向凝安离去的地方,心中有一团火焰熊熊燃烧。 耶律正感受到从他左侧下方传来的令人如坐针毡的目光,可是等他扭过头去看是谁时,那个目光却又消失了。 那个地方,只有他根本就没有在意过的凌鸿墨和定王坐在那里,他们饮着酒,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第217章 凝安的命运 舒贵妃带着凝安和宋氏急急忙忙出了举行晚宴的场地,她们的心都紧紧地提了起来,一直都没有落下过。 皇宫是庄严的地方,这样的夜晚除了举行晚宴的地方,其他任何角落除了低着头行走的各个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再是了没任何人。 澄净柔亮的月光洒在这如同蛰伏的巨兽的皇宫身上,它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静谧无声。 凝安就这样蹲在青石板上,她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咳嗽了起来,甚至连眼泪都要出来了。舒贵妃在她身后依旧不停地拍打着她的背,希望凝安能够舒服一点。 一旁的宋氏看着她的两个女儿,她就有些想哭的冲动,方才耶律正看凝安的眼神,以及皇上看凝安的眼神,她读出了凝安以后可能的命运。她是如此爱着凝安,甚至都不希望凝安离开她的身边,若是凝安去了瓦勒,如此偏远的地方,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她了。 她又想着,凝安从小生活在大隋中,吃穿用度永远是最好的,又怎么能受得了瓦勒国那种游牧生活,怎么能接受得了那里彪悍的民风?若是凝安真的去了,这不是在嫁她,是在让凝安去送死! 凝安在地上蹲了许久,被舒贵妃扶起来的时候,她的腿已经麻了。她在月光之下注视着宋氏,这才发觉她脸上的泪水。 凝安一怔,继而问道:“母亲,你怎么哭了呢?” 宋氏摇了摇头,她用手帕拭干脸上的泪水,随即对着凝安说道:“没事,母亲只是在担心你,担心……” “担心我会被嫁到瓦勒国,成为瓦勒国的太子妃?担心我会受不了那里的生活,是这样吗?”凝安打断了宋氏的话,这样说道。 随即凝安走上前抱住了宋氏,轻声地安慰着:“没事的,别担心凝安,凝安不会去那种地方,凝安会在大隋一直陪着父亲母亲……” 舒贵妃也是急忙安抚宋氏,拉着她们赶到自己的宫中,毕竟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若是有人在偷听就不好了。 三人一起走到了舒贵妃的宫中以后,她吩咐宫女不能进来,如此便和凝安以及宋氏开始讨论这件事情。 舒贵妃给两人泡了茶以后,她静静地坐着沉思这件事,随后开口说道:“我明白母亲你的担忧,同样的,我也是认为耶律正这次想要迎娶的女子,就是凝安。” 凝安也不再开心,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情,没想到死了一个耶律吉,如今又来了一个更是难缠的耶律正。他身份贵为太子,是比耶律吉更加尊贵的人,对待他不能再如同以前对待耶律吉那种方法了。 “耶律正他相比耶律吉来说更不是什么好人,瓦勒又是那么偏远的地方,我万万是不会嫁过去的!”凝安低着头,她平静地说道。 舒贵妃听着凝安的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凝安也是不想嫁过去的,可是事实如今就摆在眼前,怕是很难改变了。 “凝安你的心思我自然是知晓的,可是朝晖公主已经不可能和亲了,适龄的公主现在也就只有你。你如今既是身为大隋公主,又格外得皇上的欣赏,他怕是想让你和耶律正在一起,这样一来说不定还可以处理了两国多年以来关于领土纷争的问题。” 宋氏在一旁听着舒贵妃这样说,她的眼泪又是止不住了,“这样需要牺牲安儿吗,她明明还是个孩子……” “母亲……”舒贵妃看着宋氏哭泣,这是她的母亲,她心中自然也是不好受。其实她又何尝想让凝安去那种地方,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独自生活。 想着想着,舒贵妃觉得绝对不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她需要做些什么来改变凝安现有的注定结局,她要为凝安争取一把。 “母亲,你先别哭了,凝安是我唯一的亲妹妹,我怎么也不能把她推进火坑。放心吧,若是皇上心中真的有意让凝安去和亲,我也会拼命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凝安离开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 为什么偏偏就是自己呢,凝安不明白,所有的事情无论好坏,都会和她有关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晚的这场说是为耶律正接风洗尘的晚宴,竟是为她举行的鸿门宴。 凝安三人静静地在屋中坐着,没有一个人再做些什么,她们都在思考这件事情究竟应该怎么办才好。 红色的蜡烛正在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带着火焰来回的摆动,这让屋内三个人的影子也都随之左右摇晃。 就这样过了许久,突然有人来敲门。 舒贵妃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带着严肃的口吻说道:“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她知道这不是她宫中的人,若是她宫中的人敲门必定是五下,并且还会问候三声。 这个人,没有这样做。 “娘娘难道不要奴才进去说话吗,奴才有事情找舒小姐。”来的人是个嗓音尖锐的太监,他带着疑问的语气说着。 舒贵妃和凝安对看了一眼,得到舒贵妃的眼神示意以后,凝安又开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有什么事情,还请站在外面说吧。本宫的妹妹现在不舒服,还是不要见客比较好,我怕她会更加严重,待会就找太医来看看。” 这次公公没有再坚持,他只是在门外尴尬地笑笑,随即开口说道:“那舒小姐可是要好好养病了,毕竟奴才带来的是个天大的好消息。皇上托奴才来嘱咐舒小姐两句,皇上希望舒小姐能够好好考虑一下,关于瓦勒国太子提出的事情……” 屋中的三人听说了这件事,她们面面相觑,竟是再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最后,舒贵妃这样说道。 太监走了以后,三人依旧是没有一个人说话,如今已经确认了,皇上是想让凝安去和亲的。在皇上的眼中,大概没有别的人比凝安还要合适这件事情了。 良久,舒贵妃叹了一口气。约摸着现在晚宴应该也快要接近尾声了,是该让凝安和宋氏赶快回家的时候了。 若是平常时候,舒贵妃一定是拦着两人不让两人离开的,她想要一直和两人在一起,又怎么会浪费这么好的时间。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一个解决不了就会让凝安生不如死的事情,她不敢有半点马虎之心。这是她的妹妹,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她不能见死不救。 “再有半个时辰或是不到半个时辰晚宴就要结束了。母亲凝安,你们现在就应该赶快回来了,在家中等着父亲,和父亲好好商量一下对策。这件事情不能拖,越拖凝安嫁过去的可能性就越大。皇上这边就交给我了,今晚皇上应该还回来我这里,到时候我会探探皇上口风,然后尽量劝阻皇上收回这个想法。” 宋氏点了点头,她认同舒贵妃的话。如今她必须要赶紧回到家中去,毕竟舒振昌是她此时唯一可以依靠的丈夫,也是凝安的父亲,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来保护凝安。 “那我和凝安现在就回去,你一个人在宫中也要小心谨慎。今晚和皇上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不要把自己搭了进去。你在宫中,我也是始终放不下心。” 舒贵妃心中感激,在察觉到自己想哭之前,她急忙喊来宫女安排把凝安和宋氏送出宫,让她们平安地到达国公府。 送走两人以后,舒贵妃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桌前,她在等着皇上来找她。若是说其他夜晚皇上来不来她算不准,但是今天晚上她知道皇上一定回来。 果然如她所料,还不到半个时辰,皇上就已经先从晚宴上离开,他来了舒贵妃的宫中。当关顾四周以后,皇上没有看到凝安的影子,于是问面前的舒贵妃道:“凝安呢,怎么不见她的影子,她应该在这里没错吧。” 舒贵妃对着皇上微微笑着,她伸手解下皇上身上明黄色的裘衣,对着皇上说:“凝安好像有些生病了,在这里臣妾照顾不好她,便让母亲把她带走了。” 皇上这才点了点头随即坐了下来,他看见舒贵妃不再微笑,她只是呆呆地盯着胡乱摆动的烛光,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不高兴。 “爱妃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朕要让那个太监传话给凝安,为什么考虑让凝安去和亲?” 舒贵妃点了点头,随即扭过头来对上皇上的眼睛,略带哭腔地说着:“臣妾在想,为什么这个人一定要是凝安呢,她是我的妹妹,我自然是不愿意她去受苦……” “爱妃是否看得出瓦勒国太子有些对凝安有意?” “自然是看得出来。” 皇上叹了一口气,他拍着舒贵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朕也不想这让做,所以只是让凝安考虑考虑,若是凝安真的不同意,朕也不会一定强求她去瓦勒。毕竟凝安在太多事情上帮助了朕,朕自然也是舍不得如此聪慧的姑娘去了那种野蛮之地。” 舒贵妃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这样说的话,这些事情根本就是还未成为定局,那也就是说明,凝安也许不需要嫁去瓦勒。 舒贵妃此刻终于是破涕为笑。 第218章 耶律正的纠缠 舒贵妃从未想到过关于凝安要不要作为和亲对象嫁入瓦勒国的事情会有转机,尤其是从皇上这里。 当她听说了皇上心中真实的想法以后,她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一些。可是坐下来仔细想想,她的心中还是放不下这件事情,于是又继续问皇上,她的话语和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期盼,“皇上这些话,都是真的吗?不会是因为看到臣妾不开心,而说出来哄骗臣妾的吗?” 皇上听闻舒贵妃这样问,他也没有生气,只是笑着看着舒贵妃,眼神里带着的都是对她的温柔,他轻声开口说道:“爱妃何必问这样的话,朕是君子,自然说话是一言九鼎,怎么会骗爱妃你呢?” 舒贵妃也是笑着,只是心里始终还是有些觉得害怕。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的,什么事情也都有可能发生,她不能排除皇上后悔和她说了这些承诺的事情。 现在距离凝安和宋氏离开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天色已经是越来越暗了。舒贵妃心中忐忑,脸上却是一副从容的模样。她静静地望向宫门的方向,也不知道她们两人是否已经平安到家了。 天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轮明月照着大地,屋中的灯火通明和此时的月光相得益彰,共同点缀了这漫长的黑夜。 舒贵妃不知道的是,凝安刚刚离开宫中没多久就遇到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当凝安和宋氏坐上回去的马车时,冬天的夜晚已经是愈发得冷。凝安或许是穿的小袄有些薄了,冷风吹在她的身上,她竟是有些瑟缩。 宋氏看出了凝安的不舒服,她害怕凝安真的会被冻得生病,于是伸出手把凝安揽进了自己的怀中。恍惚之间,她还以为凝安还是只能抱在怀中的幼孩一样。 凝安整个人都窝在宋氏的怀里,随后她低着头对着宋氏说道:“母亲,你真的很舍不得我去瓦勒国和亲吗?” 宋氏当即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像着小时候一样轻轻拍打着凝安的背。 “母亲当然是舍不得你的,瓦勒国那种地方实在不适合你去居住。若是耶律正太子以后能够当一个明君也罢,可是他眼睛透露出来的阴霾和野心实在让母亲害怕。如果可以的话,母亲希望大隋的哪一个姑娘都不要去那种地方。” 凝安听了宋氏这么说,她把头更深地埋在宋氏话中,话语中带着可以察觉到的担忧:“万一皇上和耶律正一定要凝安去呢……凝安也真的不想去啊!” 宋氏又怎么能不知道凝安心中的担忧,可是现在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尽快地赶到国公府,只有到了国公府一切问题才能够有商量的余地。 “再等等,很快就要到家了,在家等着父亲,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凝安点了点头,良久才说出一句话,这句话,还不是完完全全放下了心。 她说:“但愿如此。” 马车行驶着,马车外是呜呜作响的冬风,吹得宋氏心里发颤。 或许是车夫得到了舒贵妃的嘱咐,这次马车行驶的极为迅速,只是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国公府。 凝安在车上险些睡着,是宋氏把还在朦胧之中的她唤醒的。凝安随着宋氏走下马车,让凝安感到安心的是,国公府的大门口依旧守着她熟悉的人,是她从小就认识的家丁们。 宋氏和凝安对着车夫道过谢以后,她们就准备踏进了国公府的大门。原本这一刻应该是让宋氏和凝安感觉到安心的的一刻,可是一个声音却硬生生地打破了这一切。 “舒小姐,不知本宫是否可以和你说两句话。”耶律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国公府的大门口,他背手而站,眼睛里赤裸裸的都是得意和对凝安的势在必得。 宋氏回头看到身后的耶律正以后,她原本只是轻轻地握着凝安的手,如今也是不知不觉中加紧了力度。这让凝安有些感觉吃痛,但是凝安明白这是宋氏在为她而担心。 如此凝安只能用着安慰地眼神看着宋氏,随即从宋氏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对着宋氏轻声说道:“母亲,你先回去吧,有些事情凝安也觉得应该好好和耶律太子说说了。你先去找父亲,凝安等会就也会去大堂的。” 宋氏看着她们两人身后的耶律正,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凝安,正当张嘴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凝安用着严肃的目光注视着她,随即又摇了摇头。 “这里是国公府,是凝安的家,别人自然是不敢拿凝安怎么样,同样凝安也会小心谨慎的。母亲放心吧,现在还请母亲赶快去找父亲,父亲大概早就回来了,也在等着母亲呢。” 就这样,宋氏怀揣着满满的担心和忐忑,她一步一回头的消失在了凝安的视线之中。 现在,凝安终于可以直接面对面耶律正了。 凝安原本看着宋氏离去的时候,她的脸上还都一直挂着微笑,只是转向耶律正的时候,她的脸上再也无了半分笑意。 “不知这么晚了,瓦勒太子来我国公府这里是为了什么?”凝安语气平淡,却带着不易被察觉的怒气。 耶律正不会听不出来话语中凝安的情绪,只不过他没有生气,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凝安,随即大声笑了起来。 “舒小姐的母亲还是很关心你啊,本宫只是想要和你说两句话,她都这样不愿意。” “母亲担心孩子是正常的事情,没有哪个父母会不担心自己的孩子。难道说瓦勒太子今天来找凝安就是为了要告诉凝安,我的母亲究竟有多关心我吗?” 耶律正听了凝安的话,他只是笑着,随后眼中带着强烈的征服欲说道:“本宫今天这么晚来自然不是因为这件事情,本宫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告诉舒小姐。” 凝安礼貌地点了点头,她深深地看了耶律正一眼,随即说道:“瓦勒太子请说吧,若是有疑问,凝安会回答你的。” 看着凝安的态度也变得认真起来,瓦勒太子终于是说出了自己今晚的真实来意。 “今晚大隋皇帝为本宫接风洗尘,自然本宫是这场宫宴中最重要的人物。本宫发现,当本宫进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本宫。唯独有一人,从始至终没有抬起过头,也就是你,舒小姐。难道说你对本宫有什么意见吗?” 凝安听了耶律正的她,她忍不住地笑了出来,“太子真是多想了。凝安今日本来就是十分不舒服,或许有的礼数确实没有尽到,还请太子不要介意。只是……” 凝安说着,脸上的微笑突然冷了下来,接下来说出的话,也让耶律正着实尴尬了一把。 “只是我们大隋的皇上还没有说凝安什么,倒是太子你先教训起凝安了吗?” 耶律正果然是尴尬,但是很快的他又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他带着严肃的表情,继续开口说道:“舒小姐这么一说,到真是本宫的错了。本宫和大隋皇帝,也和今晚在座的众位宾客说过了,本宫这次前来大隋,是想要找到一位大隋女子做本宫的太子妃,舒小姐可知道本宫心中的不二人选究竟是谁?” 凝安听耶律正终于是说出了今天晚上最让她头疼的事情,她看着面前耶律正探究的目光,凝安心中如同一扇明镜,可是她却不得不装傻。 “太子真是说笑了,凝安怎么会知晓太子心中的人是谁?” 耶律正看着凝安的眼神愈发炽热,到最后竟是直接拉起来凝安的手。他把凝安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激动地说:“本宫心中的人,就是舒小姐你啊!本宫这次来大隋为的是什么,也是你啊舒小姐!” 耶律正的这个举动没有给凝安带来惊喜,凝安在被耶律正握住手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惊呆了,凝安几乎是费了全身气力才甩开耶律正的手。 “凝安还请太子自重!凝安是未出嫁的姑娘,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凝安担不起骂名,这样实在不合礼数!”凝安有些生气,她直直地瞪向面前比她高出许多的耶律正。 耶律正被凝安甩开以后,他微微有些不悦,但是还是笑着和凝安说道:“或许是根本唐突了。只是曾经本宫三弟耶律吉和舒小姐求婚之时,舒小姐不也是没有拒绝他吗?如今三弟已经死了,而本宫是比三弟身份更加尊贵的人,难道还配不上舒小姐你?” 凝安看着咄咄逼人的耶律正,她向后退了两步,以免再次发生和刚才一样的情况。 “想必太子是糊涂了吧,凝安和三皇子耶律吉没有任何关系,当时也只是他一直苦苦纠缠与我,凝安也是没有办法才答应和他一同出游,谁知道就遇到了那种事情。” 耶律正听出了凝安话语中的意思,他带着怒气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说,本宫如今告诉你,本宫想要迎娶你,也是在纠缠与你?” 凝安没有做出明确的表示,她只是微微地笑着,一双眸子带着冰冷的眼神看着此时盛气凌人的耶律正。 “这可是太子自己说的,凝安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对于凝安来说,凝安一直都认为两情相悦的人才能够在一起,若不是两情相悦,那即便在一起了也不会幸福。” 凝安如是说。 第219章 安抚 凝安和耶律正说完这一段话以后,她明显看到耶律正的的表情有了新的变化,他觉得不可思议。 这时的凝安已经完全明白今晚耶律正来找她,无非就是想要纠缠她,这让她更加讨厌耶律正了。 和耶律正说完这一切以后,凝安准备离开。 “若是太子您没有什么事情了,凝安就要走了,父亲母亲还在等着我呢。凝安对太子的的确确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还请太子重新考虑其他心仪太子的大隋女子。” 说着,凝安就抬步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她实在是不想再面对着耶律正了。 只是耶律正先一步发现了凝安想要离开的意图,他突然紧紧抓住凝安的手,这次任凭凝安使出再大的力气也是无法甩开他的手半分。 “太子,你这是做什么!方才凝安已经和太子说了,这样不合乎礼数,会让凝安的清白受损,还请太子赶快放开凝安!” 耶律正这下也终于丢掉了自己的伪装,他冷笑着看着凝安,眼神中透露着阴冷,“说来说去,舒凝安你还是不肯嫁给我是吗?” 他说着,攥着凝安胳膊的手又加大了力度,几乎想要将凝安的胳膊拧断。 凝安感觉到疼痛从手臂蔓延开,可是她却不能做些什么来阻止这一切,她只能面对面和耶律正对峙着。 “若是太子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妥,凝安从前没有喜欢过太子和三皇子,如今更加是不会喜欢太子你了!凝安已经有了此生非嫁不可的人,还请太子不要再纠缠凝安!” 凝安这样告诉耶律正,随即她的手臂又是一阵疼痛,她看见耶律正的面部扭曲,带着十足的怒气,“你有了喜欢的人?那个人是谁,我要杀了他!舒凝安,难道你这样做,就合乎你所说的礼仪了吗?” 凝安实在是痛得厉害,她忍不住叫出了声。这下守在门口所有的家丁都听见了自家小姐的惨叫声,他们都急忙跑了过去,只看见耶律正一直在攥着小姐的胳膊。 “凝安自然是不会告诉太子他的名字!凝安心中有他,他心中有凝安,这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总好过太子这样不清不白地攥着凝安不放手!” 凝安也终于是生气了,她大声地说着,想要让此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耶律正清醒一点。 耶律正听了凝安的话,终于还是带着满腔怒火地放了手,他再也不像刚才那样笑着对待凝安,看凝安的眼神仿佛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舒凝安?”耶律正带着不屑地语气叫着凝安的名字,随即说道:“从小到大,本宫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也不例外!” 说着他又想走上前,只是这次一众家丁全部都挡在了凝安的面前,他们在用自己保护凝安。 看到这种场景,耶律正也知道再凝安纠缠下去,不仅是这几个家丁了,估计很快舒国公都会知道。 无奈之下,耶律正只能带着怒火和不甘离去。 临走之前,他又是深深地看了凝安一眼,对于凝安,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得到! 看着耶律正越走越远,凝安也终于是坚持不住了。她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手臂上传来的疼痛感也愈发得明显。 两个家丁是时候的扶起凝安,凝安嘱咐他们把她送到大堂里,那里还有她的父母在等着她。 宋氏和舒振昌一直都在大厅里焦急地等待着,知道看见凝安进来,他们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细心的宋氏一眼就看到了凝安一直用右手抚摸着自己的左胳膊,她急忙上去拉开凝安的袖子查看。 这一看,竟是让她险些叫出声来。 耶律正紧紧攥着凝安胳膊的地方,已经是紫青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瓦勒太子打了你……”舒振昌额头上青筋爆出,他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只清楚,只是一会的时间,她的女儿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凝安摇了摇头,勉强对着两人笑着说:“父亲母亲不必太担心,那耶律正方才紧紧握住我的胳膊不放,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凝安……” “实在是过分!”舒振昌怒喝道,如今一切都没有成为定局,凝安是国公府的嫡女,又是安乐公主。怎么样瓦勒太子耶律正都不应该这样对待凝安,实在是像带着对大隋的挑衅一般。 “这件事情父亲会在皇上那里给你讨个公道,他是太子不错,难道我舒振昌的女儿就能任人欺负了吗?”舒振昌真的是难以咽下心中这口恶气,他愤怒地说道。 一旁的宋氏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的凝安为什么总是要到来自别人的伤害。 “如今这一切都还没有定下来,这瓦勒太子就这样伤害你,那到时候若是安儿真的必须要嫁到瓦勒国,我们安儿到底是要忍受什么样的生活啊……” 宋氏说着,她越发心疼凝安,也是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凝安和舒振昌都是格外理解宋氏,他们明白宋氏作为一个母亲的内心,担忧心疼和不舍相互交织在一起。 凝安轻轻地抱住宋氏,她安慰宋氏说道:“母亲先不要哭,凝安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要去那种地方,凝安会一直陪着母亲的,会一直陪着。” 凝安已经想好了,虽然她不知道耶律正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对她穷追不舍,但是其中一项原因肯定是少不了她的这张脸。 若是真的到了一切都成为定局的时刻,凝安不介意毁了自己的这张脸,她也绝对不会跟着耶律正离开大隋,去过那种生不如死的生活。 凝安从大堂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月亮已经隐藏在了乌云的后面。因为是冬天,国公府内没有蛙鸣声,也没有知了的叫声,除了行走的脚步声以外,一切都分外安静。 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凝安前方一个提着灯笼的小丫鬟在为她引路,小丫鬟并不和凝安说话,她只是慢步走着。 凝安在心中感慨,还好这条路不算多长,要不然她一定会受不了这种气氛。到达自己院门口的时候,小丫鬟也就直接走了。 让凝安感到欣慰的是,红锦红玉正守在院门口等着她回去,她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关心凝安。 红锦和红玉并不知道凝安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她们也可以看得出来,凝安并不是很开心而且脸上带着十足的疲倦。 于是两人都没有过多的询问凝安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迅速地让凝安洗澡沐浴,然后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 凝安的被褥都是今天刚刚更换的,所以应该是十分柔软舒适,可是她却始终睡不着。今晚发生的一切像一个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凝安虽然睡不着,但是她还是闭上了眼睛。过了许久,她突然感觉到有人站在她的床前,他的身上带着凝安熟悉的味道,是凌鸿墨! 凝安激动地睁开眼睛,还未看清凌鸿墨的脸,就已经被他揽入怀中。 “凌鸿墨……你这是干什么?”凝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有些吓到了,她疑惑地问道。 “对不起凝安,耶律正抓得你吃痛的时候,我只能躲在暗处观看,却不能出手救你……”他的语气中带着深深地自责,他再一次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凝安。 其实凝安和耶律正在门口所有的动作和对话都在他的注视之下,只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能直接出来,否则一切都暴露了。 凝安听凌鸿墨这样说,她这才笑了起来。一开始她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原来只是因为自责。 凝安当时也是有感觉到凌鸿墨好像是在她的周围,但是凝安一点也希望当时凌鸿墨直接出来,躲在暗处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于是凝安笑着,她的语气格外温柔,“其实我是不希望你出来的,还好你没有。我没有什么事,你放心,不需要自责。” 凌鸿墨松开了凝安,他拉过凝安的左手,当目光触及到那深深地痕迹时,他的目光终于是变得格外阴沉。 “耶律正……他这是好大的胆子!”凌鸿墨怒喝道。 凝安急忙用手捂住凌鸿墨的嘴,示意他小声一些。也许现在有着夜晚巡视的家丁在外面看守,万一被发现了,即使两人没有做什么,舒振昌也一定对凌鸿墨产生不好的印象。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都会生气,只是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应该做的,难道不是改变耶律正或者皇上的想法吗?难道真的要我嫁入瓦勒那种地方?”凝安说道,语气和眼中都带着浓浓的失落。 这样的凝安让凌鸿墨格外心疼。凝安从来都是坚韧的,好强的,她的所有情绪一直都写在脸上,如今却是变得如此感伤和无助。 凌鸿墨温柔地牵起凝安的左手,在她胳膊上紫青的地方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眸中带着十足的坚定,凌鸿墨对着凝安说:“相信我,凝安。这次不管需要我做什么事情,我也一定会保护好你,我一定会娶你。” 凝安先是惊讶于凌鸿墨这个吻来的太突然,随后又是听见他说的话,这让她倍感安心。 凝安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她看着凌鸿墨的眼中也带着似水柔情,她轻声说道:“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 凝安突然开始觉得,被凌鸿墨吻过的伤痕,如今也不是那么疼了。 第220章 听闻消息 凝安就这样看着凌鸿墨许久许久,她开始觉得自己尤其幸运。重生一世之后,不仅能够报了自己的血海深仇,还能拥有凌鸿墨的真心。 凝安的右手抚上自己左胳膊上的伤痕,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即嗤笑一声,平静地说道:“耶律正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想要娶我去瓦勒当太子妃。可是仅仅是几句话的时间,他就把我伤成这个样子。就算我有武功,对于他那样的野蛮莽撞的人又有什么用呢?” 凌鸿墨听凝安这样说,他也是心疼地不得了,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凝安掉落在额头前的发丝拂在耳后,看着凝安清瘦且秀丽的脸庞。 “瓦勒人原本力气就大,更何况是魁梧的耶律正。他方才也说过了,他想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而凝安你的话,恰好的激怒了他。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会把你伤得这么重,怎么说你也只是个姑娘,实在是太过分!”凌鸿墨对着凝安说道,只要他的目光一触即到凝安的手臂时,他心中的愤怒和自责就不可抑制地爆发出来。 凝安看着凌鸿墨生气的模样,她有些想要发笑,同时又有感于凌鸿墨对她的在乎之情。 想着想着,凝安的手已经不自觉地伸向凌鸿墨紧皱的眉头,她想要将它抚平。 “凌鸿墨,你究竟是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凝安自顾自的说着,她没有去看凌鸿墨从惊讶转为温柔的目光和表情。 凌鸿墨把凝安的手从他额头上拿下来,他看着凝安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道:“为什么对你好?这件事情你应该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心中有你,自然是对你好的。” 凝安坐在床上,她看着凌鸿墨的脸,随即抱住自己的膝盖就这样将小小的身子盘在一起坐着,眼睛里带着疑问。 “那,为什么是我?”凝安这样问道,这时的她俨然就是一个撒娇的孩子,而不是那个果断机智的凝安了。 凌鸿墨看着凝安可爱的模样,他忍不住轻笑,柔声对凝安说道:“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若是你真的想要知道是为什么,我可以以后慢慢说给你听,这样一时半会是说不完的。” 说着,他把凝安的手从膝盖上拿开,硬是把她塞进了被子里。虽然凝安的屋中还算是暖和,但是在这寒冬里得风寒的几率还是很大,他可舍不得凝安生病难受。 “你平日做事就如同一个大人,怎么到自己的问题,就变得不能自理了?这样冷的天,你应该好好休息才是。”凌鸿墨这样训斥着凝安。 凝安也是顺从地钻进了被窝,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对着凌鸿墨,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感激。 “凌鸿墨,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你开始不计得失的帮助我,在各个方面都是。但是我真的想让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撼动,没有人可以替代。” 凌鸿墨听闻以后,他先是一怔,随即温柔地笑了起来,他对凝安说道:“帮你的任何事情都是我自愿的,但是我很欣慰,能够在你心中。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你应该睡觉了,我也要走了。” 说完,凌鸿墨最后一次给凝安掖好被子就准备离去。 “等一下!”凝安突然伸出手攥住了凌鸿墨衣服的一角,她看着凌鸿墨突然笑了起来,随后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凌鸿墨。” 凌鸿墨自然是听见了这句话,他又笑着回过头,在凝安耳旁轻轻地回了一句,“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凝安的脸不可预料的红了起来,她再也无法说出一句话,只能静静地看着凌鸿墨离去。 第二日的清晨,因为凝安昨晚睡得太晚,她根本就没有起床,人一旦睡着了,就会忘记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但是和凝安相反的,舒文鹏需要早晨去皇宫里巡查,于是他起了个大早就急忙赶去了皇宫。和夜晚显得有些阴森的皇宫不同,白日里太阳初升,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金色的朝霞之下,皇宫此时雄伟庄严。 舒文鹏强忍着自己的睡意,他百般无聊地看着进出宫来来往往的车马。不例外的,他看见了舒振昌的马车缓缓驶入宫门,想必是有什么事情找皇上。 和他一同当值的禁卫军见舒文鹏看见舒振昌进宫没有半点反应,他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说,舒公子,你看到自己的大伯舒国公进宫难道不觉得十分激动吗?” 舒文鹏心中一声冷笑,可是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为何我要觉得惊讶,舒国公他不是每日都会进宫吗?” 禁卫军笑了笑,随即拍了拍他的肩,神秘地说道:“这样一看就知道昨晚你没有在宫中当值。昨天晚上宫中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样一说,舒文鹏果然来了精神,他急忙问禁卫军道:“昨晚我的确没有来宫中,但是我知道昨天晚上皇上宴请了瓦勒国太子,发生了事情吗?” “当然了!”禁卫军说着,他四下看了看究竟有没有别人,才继续开口说道:“昨晚上我有幸就守在晚宴上,当时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瓦勒太子突然说出了自己想要迎娶一名大隋女子为太子妃的事情,当时所有大臣嫔妃都安静了下来。” 舒文鹏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只是想要求去一名大隋女子当做太子妃而已。他实在反感这种明明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但是别人却虚张声势的做法。于是他对着禁卫军说话的语气也再没有了刚才平静地态度,“如果你要说的就是这些,还是就此打住吧,我没有兴趣。” 禁卫军并没有生气,他只是赶紧拉回了想要离开的舒文鹏说道:“舒公子,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 看到舒文鹏终于是又停了下来,禁卫军才又是开口:“瓦勒太子想要求亲这的确不是什么值得讨论的事情。但是我们也都知道,和亲必定要身份尊贵女子。如今大家都知晓朝晖公主和太子的丑闻,剩下的公主里,只有一位刚刚被封,还恰好年龄合适,你说这个人是谁?” 舒文鹏在听见只有一位公主刚刚被封以后,他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禁卫军如此执着于对他说这件事情。他脱口而出心中所想的这个名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舒凝安。” “对了,就是安乐公主,舒国公的女儿,舒凝安小姐!我想皇上一定是有意的,不然不会再瓦勒太子刚刚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他就直接看向了舒小姐。” 禁卫军说着,更加是眉飞色舞起来,“我站的位置比较靠近前方,同时也刚好看见瓦勒太子一直也都在看着舒小姐,估计他想要娶的,也正是舒小姐了吧。你就住在国公府中,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吗?说不定今天,舒国公就是来找皇帝商量婚事的!” 舒文鹏终于是冷笑出声,他的眼睛里全都是不屑,“就凭她舒凝安?她究竟有什么好,竟是让所有人都中意于她。” 禁卫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舒凝安和舒文鹏都是国公府的人,两人更是堂兄妹。难道这种时候舒文鹏不应该为舒凝安以后可能成为皇后而感到高兴和自豪吗,怎么会突然冒出这种话来。 “舒公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舒小姐可是你的妹妹,你不祝福她,不替她高兴,还在这说这种话来欺辱她?” 其实这个禁卫军曾经和凝安有过一次交集,他还记得凝安对他轻笑着说谢谢,这让他一直都对凝安心有好感,此时更是维护起凝安来。 舒文鹏阴冷的目光在听了禁卫军的话以后,他毫不犹豫地射向了禁卫军,语气都是带着威胁,“我就是欺辱她又怎样,她还是不敢动我半分。舒凝安她这种人,根本什么都不配拥有!” 禁卫军被舒文鹏的态度吓到了,他只是悻悻地看了舒文鹏一眼随即走掉了,这种人,他还是觉得自己以后少交往更好。 舒文鹏的心里可顾不得对禁卫军生气,他整个人都是一团糟。他没想到,舒凝安的命运竟然会这么好,已经因为她死了一个耶律吉,如今又来了一个耶律正。 他就这样一直想着这件事情,舒文鹏始终不明白,舒凝安这种人究竟有什么优点,所有人都是格外喜欢她,照顾她。 就这样,舒文鹏带着疲惫的身躯和重重心事回到了国公府,刚好碰见凝安和宋氏在花园中散步。他没有上前和两人打招呼,同时发现两人也没有看见他,于是他便绕了路决定先去找舒凝馨。 舒文鹏到达舒凝馨院子的时候,她正在因为今天晚膳没有自己喜欢吃的点心而对着丫鬟发火,地上全部都是在丢掉的碎裂餐盘。 舒文鹏心中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这时的舒凝馨刚刚好自己撞了上来,他实在是忍不住地大声吼道:“舒凝馨,你这又是在干什么?这些饭菜就是用来给你扔着玩的吗,这样你干脆以后再也不要吃饭了!” 舒凝馨被舒文鹏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随即带着害怕的颤抖的声音问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 第221章 舒凝馨的嫉妒 舒文鹏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和舒凝馨争吵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许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妹妹了。再加上今天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他更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来找一趟舒凝馨。 只是舒文鹏怎么也没想到,本应该是好好吃着晚饭的舒凝馨却是在大发脾气,完全不管不顾他人的感受。 如今舒凝馨被舒文鹏的一声怒吼惊呆了,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向舒文鹏时里面似乎还有晶莹的泪光闪现。 看到舒凝馨这个样子,舒文鹏心中的怒气终于是被上压下去一些,毕竟舒凝馨是他的妹妹,他怎么样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妹妹会因为自己训斥的原因而哭泣。 于是舒文鹏多多少少还是平静了一些,可是眼睛看向舒凝馨的时候,还是带着些许的怒气和失望,他实在是对这样野蛮骄横的舒凝馨感觉到深深的担忧。 舒文鹏在舒凝馨和丫鬟的注视下,他一点一点走到屋中坐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舒凝馨。他就这样一直不停的看着,许久说出了一句话,“如今快些给我说说刚才你究竟是为什么这样做,这些饭菜明明都是刚刚做的,你怎么能扔了它们?” 舒文鹏的话似乎让舒凝馨心中的不满一次性爆发了一样。她原本还有些害怕面前坐着的大发雷霆的舒文鹏,而如今他没有再说什么,舒凝馨却是自己大声地了叫起来,仿佛要宣泄完心中的委屈。 “哥哥,当我今天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了舒凝安和宋氏在花园中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到舒凝安,我心中实在是太生气了……” “后来呢?”舒文鹏冷眼看着舒凝馨,他太了解舒凝馨了,这绝对不是造成她发脾气最重要原因。 舒凝馨抬眼望了舒文鹏一眼,随即有些心虚地说道:“回来以后,我本来应该吃晚膳了,可是这帮狗奴才们……” 她嗫嚅着,半晌才终于开口说道:“每次吃饭,我都必定要有自己最喜欢吃的点心,可是这次却是什么都没有了,我一生气,就打碎了这些盘子……” 听了舒凝馨的原因,舒文鹏冷笑出声。他就明白会是如此,舒凝馨永远都是因为一点小事就大发脾气,简直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她只顾着她自己的喜怒哀乐。 舒文鹏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他语气冰冷地开口说道:“你可知道你在这里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乱砸东西的时候,舒凝安又在干些什么?” “她?她不是正在和宋氏一起散步吗,这又怎么了?”舒凝馨一边不屑地说着,一边冷眼看着丫鬟忙忙碌碌地收拾地上的餐具。 这时的舒文鹏想要发作,却碍于丫鬟还在这收拾,他只能让丫鬟赶紧停下手中正在干着的活,赶了她出去。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不让她收拾,难道还不让凝馨等会吃饭了?凝馨今天……” 舒凝馨的话还没说完,舒文鹏就已经一拳砸在了桌子上,这一拳让上面的茶杯叮铃作响,险些要碎掉一样。 舒文鹏实在是失望于舒凝馨这个样子,该是如何成就大事。他紧紧地盯着舒凝馨,心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带着愤怒的语气,舒文鹏终于是开口说了今日里他听说的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你在这里因为几块小小的点心而发脾气时,你是否有想到舒凝安在干什么?她又得到了一些什么!昨日皇上宴请瓦勒国太子,瓦勒国太子居然提出了想要找一名大隋女子当他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瓦勒国的皇后!” 舒凝馨的心中因为舒文鹏的这几句话,她心中开始出现波澜。一个她不愿意相信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舒凝馨却不愿意直接说出来。 “可是,这和舒凝安又有什么关系……”她犹豫着,最后还是说出了一句话。 “和她有什么关系?”舒文鹏听舒凝馨这样问,他实在是觉得好笑,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和亲需要的女子也是身份高贵的人,朝晖公主是不可能去和亲的,那便只有舒凝安一人适合这件事情,更何况皇上也是十分中意舒凝安去和亲。” 舒凝馨这下终于是坐不住了,她猛地站了起来,还好舒文鹏早就想到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那瓦勒太子呢,他应该是不会喜欢舒凝安那种阴险狠毒的女人吧,他一定是不愿意娶舒凝安的!” 舒文鹏听着舒凝馨这种自欺欺人的说法,他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可是眼神还是十分冰冷。 他喝了一口桌子上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仰起头看着面前的舒凝馨,语气冷漠地说道:“舒凝馨,如今你还在骗你自己什么?瓦勒太子怎么可能不喜欢舒凝安,他甚至在宴会上数次不避讳地一直盯着舒凝安!” 这个消息不仅对于舒文鹏,更对于舒凝馨来说,是个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舒凝馨终于是不再骗自己什么了,她只是又安安静静地坐下,看着舒文鹏的眼睛里很快就有泪水蓄积。 “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舒凝馨此时需要向舒文鹏寻求帮助。 “凭什么又是她舒凝馨,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她有可能当上皇后,而我什么都不可以!这些我以前明明也都争取过,为什么不是我!”舒凝馨说着,她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 舒凝馨曾经为了和瓦勒国搭上关系还是费了一番力气,可是没想到当时三皇子耶律吉把目光转向了舒凝安,这让她一直都记恨着。如今又变得和从前一样了,舒凝安又是抢走了她想要的一切。 似乎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舒凝安永远可以抢走她想要的一切东西,不管是不是凝安喜欢的,都无一例外的归属于她。现在,她更是有可能以后成为瓦勒国皇后,成为一个国家的国母。 舒文鹏有些头疼地看着面前的舒凝馨,她的反应同样在他的意料之中。可能是因为舒凝馨和舒凝安争东西争久了,只要是舒凝安的东西,舒凝馨永远都想得到,更别说是皇后这种高高在上的位置。 舒凝馨哭着看着舒文鹏,仿佛如同他是一株救命稻草一样。此时的她泪眼朦胧,也是看不清舒文鹏的表情。 舒凝馨此时只知道这是她的哥哥,她的亲哥哥,是唯一有可能帮助到她的人,所以她只能让他帮忙。 于是舒凝馨一改之前的态度,她带着令人怜惜的模样对着舒文鹏愤怒地说道:“哥哥,凝馨不想看到舒凝安那个贱人就这样当上太子妃,当上皇后,她不配,她不配!她究竟用了什么什么手段,曾经迷惑了耶律吉,现在又这样迷惑了皇上和瓦勒太子耶律正,她实在是太可恶了!你不能让她当上皇后,绝对不能!” 舒文鹏本来心中就因为这件事情十分烦躁,原本告诉舒凝馨就是想要商量一下对策,谁知道她听了这个消息以后竟然是提出这样过分的要求。即使舒文鹏有这个想法,他也是有心无力,毕竟他只是宫中当值的一个小小禁卫军,任凭他用尽浑身解数,也不可能扭转得了皇上和耶律正的心思。 看着面前不断哭闹的舒凝馨,他心中越来越感觉到烦闷,最后竟是直接将一直缠着他不放的舒凝馨一把推倒在了地上。 “你以为你哥哥是谁,是王爷还是皇上?你还以为你想要什么东西就能得到吗,你已经不是那个被母亲宠在手里的孩子了!你提出的这种要求,你明明知道我根本就无法做到!” 舒凝馨被推倒在了地上以后,她立即停止了自己的哭声,整个人都惊呆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会把她推倒,然而听了他说的话以后,她的心才算是稍稍平静了一些。 舒凝馨用了最快时间擦干净了脸上的泪水,她直直地看着舒文鹏,认真的说道:“或许真的是凝馨太过于激动了,但是凝馨真的是太不甘心,为什么这些东西舒凝安都可以拥有?就算哥哥没有听过凝馨方才说的那些胡言乱语吧,可是哥哥难道不为父亲母亲想一想吗?” 舒凝馨的这段话终于是让舒文鹏也从怒火和烦躁中平静了下来,只因为舒凝馨的话语中提到了父母,这可是关乎他和凝安的深仇大恨。 看见舒文鹏终于是平静了下来,舒凝馨就继续开口说道:“我们的父亲是怎样疯癫的,我们的母亲又是怎么死的,哥哥你都知道这和舒凝安脱不了关系。万一她真的去了瓦勒那种格外偏远的地方,那么我们该怎么样报仇?就算以后我们有了对付她,对付舒振昌的能力,又有什么用呢?” 这会舒凝馨终于是有了头脑,她开始知道自己胡乱地发火只会惹得舒云鹏更加生气,然而换了这样一种方式再和他说,一切都不一样了。 舒文鹏静静地坐着良久,随即站起身来扶起还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舒凝馨,他看着舒凝馨满脸的泪痕,突然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行为。 “或许凝馨你说的是对的,舒凝安将我们一家害成现在这个模样,我不能就这样让她离开大隋。她欠我们一家实在太多太多,她必须为此付出自己应有的代价!” 第222章 计划 距离耶律正那天晚上来找凝安已经是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内,耶律正再也没有来找过凝安,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凝安对此也是感觉很奇怪,她清楚地认识到耶律正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人,尤其是那天晚上说了那样的话以后,他更是不会就这样离开。 可是凝安也乐得清闲,毕竟她实在是不喜欢耶律正来找她,这样只会让她徒增烦恼。同时凝安也明白,接下来,这种清闲自在的日子将会越来越少,最后只会让她怀念如今。 今日的天气也是十分不错,宋氏这几天的情绪都不是很好,因此凝安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没有离开过。自然今天也是不例外,她清晨难得没有赖床就起来了,吃完饭梳洗过后就准备去宋氏那里和她聊聊天。 只是总有事情来得很突然,比如突然急急忙忙闯进来的红锦。她虽然在凝安回来那天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晚距离今天已经有三天了,就算她再不对这件事情上心,从别人和凝安宋氏的谈话中也是大概听懂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红玉就更加是不例外了,她本就是个细心谨慎的人。自己的主子突然变得闷闷不乐,她很快就明白了为什么。 因此红玉一直嘱咐着红锦,她告诉红锦这几天里若是没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最好就只办事,除了办事以外,其他什么不该说的话最好都不和凝安提起。 红锦这回也终于是懂事了,她刚刚好按照红玉说的照做了。 这次红锦这样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当然是有什么事和平时不一样,她有了很重要的事情来通知凝安,因此整个人都格外兴奋。 “主子,你今天恐怕不能去夫人那里了。世子刚刚派人来通知红锦,他让主子今日务必要去一次听雨阁,和他见一面一起商量该怎么对付瓦勒太子。” 凝安早已经做好要走的准备,如今听红锦这样说,她有些疑惑,眉头也是不自觉地皱起,语气淡淡道:“对付耶律正?可是他这一段时间并没有做出什么针对我的事情,你会不会是听错了,是关于其他的事情。” “不可能!红锦知道主子你现在正在为关于瓦勒太子的事情伤神,又怎么会听错这么重要的消息呢。主子你还是应该自己亲自去见世子一面,和他当面谈谈这件事情,相信世子会给你结果的。” 凝安想了想,红锦的话的确在理。于是她点了点头,临时决定去听雨阁一趟。 红锦红玉听说凝安确定要去听雨阁以后,她们两人当然是喜不自胜,这就说明她们又可以继续坐在上好的房间里,听着苍老说着各种各样的有趣故事了。 凝安又是收拾了一会,随即和红锦红玉出了自己的院子。如果想要从凝安的院子出去国公府的大门,那就必定要经过一片花园。同样的,舒凝馨的院子也是一样。 就这样,十分不巧的,她们两人就这样遇见了对方。 是舒凝馨先看见凝安的,彼时她正在花园中漫无目的地走着,突然看到凝安步履匆忙地带着丫鬟不知道要去哪里。 舒凝馨突然想起了前两日舒文鹏和她说的一切,一时之间她也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大声叫了出来,“舒凝安,你这样着急是要去哪?难不成是去找你将来的如意郎君瓦勒太子耶律正了吗,真是不知害臊!” 凝安在听见舒凝馨的声音以后,她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着身后穿得花枝招展的舒凝馨,眼神极为冷漠。 “舒凝馨,你怎么在这?我去干什么,你根本管不着。再者说,如果要说私会男子这件事情,你和夏明旭,要比我害臊的多吧。”凝安冷笑着说道,她看见舒凝馨果然气急败坏。 “你……你在说什么呢!我和明旭是真心相爱的。不要拿我们之间的感情和你这种人做比较,我嫌恶心!你究竟是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耶律吉曾经喜欢你,如今又搭上了一个耶律正,他们瓦勒人也是真的不怕被你祸害的亡国了吗?”舒凝馨在听到凝安这样说她以后,她实在是心中怒火难平,自己的也变得口无遮拦起来。 凝安自然是一字不漏地把舒凝馨说的话听了进去,她表面上没有什么动静,甚至还笑了起来,可是眼睛里面的阴冷却让她身边的红锦红玉都不由得发颤。 “若是他们真的因为我而亡国,于国公府,于大隋,我都是铲除了一直和我大隋有矛盾的邻国,我也即将是大隋的英雄!如果成真了,我还要感谢你今日的预言呢。”凝安说着,笑中带着对舒凝馨的不屑。 舒凝馨被凝安气得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反驳她,最后她一个人咬着唇站了许久才说出一句话,“舒凝安你就是个贱人,只知道勾引各种各样的男人。你整日里说你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就是想要这个瓦勒国皇后的位置对吧,真是令人作呕!” 凝安不怒反笑,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舒凝馨今日要拿这件事情针对她了。无非是她觉得凝安拥有的东西,是她得不到的,舒凝馨心生嫉妒而已。 想到这,凝安终于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舒凝馨,你今日把我拦在这里对着我叫骂,无非是因为你觉得耶律正会选我做太子妃,以后的皇后。而你,恰恰想要这个位置是吗?” 舒凝馨被凝安猜透了心思,可是她却不愿意承认。 “我……我从未那样想过……我只是……” “如果你真的想要,麻烦你快点使出你以前对付我的招数去争取吧。我是真的不在乎这件事情,若是你真的想要,就直接拿走吧,没有人会阻拦你。” “我还有急事,就不和你在这过多的废话了,记住我说的话。” 这会终于轮到舒凝馨不说话了,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凝安,听见她完最后一句话以后就直接匆忙地离开。 舒凝馨站在原地思考着,到底是凝安一点也不想嫁给耶律正,还是她只是在哄骗自己呢?舒凝馨不得所知。 凝安和红锦红玉除了国公府以后就直奔听雨阁。每每她们来到听雨阁的时候,嫣然总是就守在一楼,那样的一袭红裙,让他们只是一眼就能看见她。 而这次,嫣然很罕见地没有出现在一楼。 只是这次凝安也是有急事,她不可能特地的去在意嫣然究竟去了哪里。从楼梯处,凝安和红锦红玉终于还是分开了,她们最终要去不同的地方。 到达凌鸿墨门口的时候,凝安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有两个人的声音。不用猜的,凝安就知道一定是定王在里面。 果然如同凝安的猜想,打开门以后,定王和凌鸿墨正面对面地坐着,好像是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他们两个听见开门声以后都一起望向了凝安,这倒是让凝安有些尴尬了。 凝安笑着进了屋,看着两人看自己的眼神,她整个人都有不好的预感。但是她还是用着开玩笑的口吻和两人说道:“怎么?看到我来不开心?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凌鸿墨和定王看着凝安的眼神此刻都格外认真,还没等凌鸿墨说些什么,定王就率先开了口:“凝安,你要知道,可能真的要走大事情发生了,并且是关于你的事情。” 凝安摇摇头,她在桌子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满心不在乎地说道:“和我有关?如今和我有关的除了耶律正,还会有更让我头疼的事情发生吗?” “可是这件事情,刚刚好也是和耶律正有关。”凌鸿墨看着凝安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道。 这下凝安终于是紧张了起来,她抬起头看着两人,用眼神示意两人告诉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定王看着凌鸿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觉得还是让他自己说比较好。 “不久以后就是每年一次的冬季狩猎了,想必凝安你也不陌生。不知道那耶律正怎么知道了大隋的这个节日,他和父皇说了他也要参加,并且会把所有打到的猎物全部送给大隋,父皇秉着他是客人的道理,也就同意了他的请求。” 凝安听着,她点了点头,这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有什么和她有关的吗?难不成耶律正想拿这次冬季狩猎来让自己嫁给他?凝安想着,原本表情平淡的她,也突然变得嫌弃起来。 定王看见凝安这个模样,他大概猜到了凝安已经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但是他还是决定把这件事情再重头到尾地说一遍给凝安听。 “耶律正和父皇说的这些的确是无伤大雅,对于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威胁。关键就在于墨派去耶律正身边的线人带回来的消息——耶律正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真正的目的不是为了让父皇开心,而是在父皇开心之时直接说出他想要娶你,想必那时父皇也不好拒绝,只好同意他的请求。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同小可,我们只好找你前来商量。” 凝安感觉不可思议,这耶律正比性子直来直去的耶律吉要更加难缠。耶律正看上去一个魁梧男儿,没想到心思却如此缜密,为了一个女子也能做到这种份上。 凝安两只手一起扶住自己的额头,她突然感觉到头疼。 第223章 阴谋 凝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如今事情会发展到这种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了控制一样。 她就这样扶着自己的额头许久,最后才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两人。 凌鸿墨和定王都用着同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那种眼神焦急中却还是带着对她的关心和保护。 凝安看着他们两个,她原本烦躁的内心慢慢平静下来。对了,面前的这两人今日找她来正是和她商量这件事,同时也在想着究竟要怎么样防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于是凝安放下自己一直扶着额头的双手,她叹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散在额前的头发,她的目光平静如水,静静地开口说道:“耶律正的性子虽然也带着瓦勒人天生的鲁莽,可是也精通算计。不然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从没有一个什么实权的太子,到现在掌握着瓦勒国的所有兵力和朝堂之上的所有权利。” 定王听到凝安的分析以后,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没有人知道耶律正这次前来大隋已经调查了多久,关于冬季狩猎这种事情,原本就是属于朝堂之中才知道,只有皇上和受到重用的大臣的家眷才能去。 因为这次耶律正的突然来访,皇上早就决定把今年的冬季狩猎取消。可是耶律正却在皇上宣布这件事情之间,先一步说出了自己要参加的事情。 于是皇上为了两国之间的友好,加上真的也想要见识见识耶律人的骁勇善战,他最终还是同意了耶律正的要求,并且宣布今年的冬季狩猎照常进行。 “想必关于这件事情耶律正也是会有预谋的吧,就算他这次冬季狩猎的成果并不好,他也一定会提前做好一切的手脚,等着向父皇邀功。”定王看似出了神,其实他正在思考这件事情,最终也是对凌鸿墨和凝安说了他心中的想法。 其实凌鸿墨和凝安心中多多少少也是能猜到几分,这时听了定王的话以后,他们也都是频频点头。 凌鸿墨拿起放在他面前的茶盏,他想要喝上一口时却发现,茶水已经凉了,无奈之下他也只好再把茶盏放回原来的位置。 “现在我和定王能够做的也只是通知你这件事情,凝安。如今这些都还只是得来的消息,具体的情况怎么样还需要时间去验证,我们不能仅凭这些只言片语就决定到时候的应对措施,很有可能会使我们自己自乱阵脚。” 凝安听着凌鸿墨的话,她又怎么能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凝安此时的心情终于是没有刚刚听说这个消息时那么糟糕,她可以笑着面对两人了。 “你们放心,我也明白这件事情现在下定论太早了。既然如此,还真不如到时候再做打算。”凝安平静地说着,眼神也不再有害怕和慌乱。 这次凝安来听雨阁只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情,所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听雨阁逗留。这件事情和定王凌鸿墨讨论完以后,也没有得出一个明确的结果。 但是凝安知道自己应该走了,她还要回家去看宋氏,不然她怕宋氏会担心。当凝安下楼,推开二楼中属于她的房间后,她不意外地看见两个丫头在哈哈大笑,只是她们的身旁还有着另一个人,嫣然。 凝安有些惊讶于嫣然居然在和她的两个丫头说着话,并且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开心的笑容,这险些让凝安看呆。 嫣然的目光随着开门声飘向了门口,她看着凝安,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只是没有刚才那种那么放松的状态。 “舒小姐和主子已经谈完事情了吗,今日过得真快。” 凝安点点头,随即走到她们身边的空椅子上坐下,看着她们此刻的笑容,凝安感觉到无比的羡慕。 凝安看见桌子上依旧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她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个放进了嘴里。果然,依旧香甜的气息在她嘴中弥漫来,这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看着你们笑得这样开心,我真的是好羡慕你们。可惜了,我现在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凝安叹了口气,她有些闷闷不乐地说道。 红锦红玉其实正在听书,听出凝安说话语气不高兴的时候,两人都很快的将担心的目光重新投向凝安。 “主子,怎么了?难道你今天来不是商量解决事情的对策吗?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事情没有解决吗?”红玉有些担忧地问道。 凝安实在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只要是提起这件事情,她都会头疼的不行。还好一旁的嫣然看了出来凝安此时的为难,刚刚好她差不多也能猜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她便替沉默不语的凝安开了口。 “我想舒小姐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也是有原因的,大概是因为今天主子和定王带给你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吧。平时来的时候大概都是商量对策或者带来更多的好消息,可是今天却变成了通知坏消息,这让你有些慌乱。” 听了嫣然的话,凝安只能点了点头。她十分佩服于嫣然这种洞察一切的能力,简直什么都无法逃出她的眼睛。 “嫣然你还真是厉害,这都能被你猜中。”凝安看着嫣然美丽的容貌,她由衷地感叹道。 嫣然只是轻笑着回应凝安的赞叹,她说道:“哪里是嫣然厉害,只是因为舒小姐你把所有事情都写在了脸上,嫣然所有知道的东西都是从你脸上看出来。” 凝安看见嫣然和两个丫头都在看着自己笑着,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也是笑了起来。 凝安和红锦红玉两个丫头回去的时候,国公府才刚刚结束了午膳。她们还在听雨阁待着时,嫣然也是挽留他们三人留下来吃了午膳再走,可是凝安今日想要回去的心情真的是十分急迫,就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凝安和红锦红玉在国公府大门口分开。凝安径直去了宋氏那里,她让红锦红玉自己先回去她的院子里吃点东西。 红锦红玉本就是饿的不行,此时也没有拒绝凝安的命令,她们向凝安表示了明白以后就直接走了。 这里是国公府,所以她们两人也没有想在外面那样担心凝安的安危。 两人就这样快速地走着,她们还差点撞到向着她们走过来的舒文鹏。是红玉最先反应过来,她急忙拉住了身边根本不看前方的红锦,才避免了三人的相撞。但是红玉依旧被吓得够呛,因为舒文鹏正在愤怒地看着她。 “你家主子没有教你走路长眼睛吗?”舒文鹏本来就有急事,这时候不管是谁差点撞到他,他都会发火,更何况这两个人还是舒凝安的贴身丫鬟。 红锦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舒文鹏就突然骂了起来,这让她有些生气。红锦刚想上前去和舒文鹏理论的时候,红玉是时候地拉住了冲动的她。 红玉使劲攥着红锦的胳膊,低下头恭恭敬敬地对着舒文鹏说道:“大少爷,这的确是红玉和红锦的错,我们两人走路没有看路,希望您能原谅我们,也请不要责骂我们的主子,她没有任何错。” 舒文鹏原本就想这样作罢,可是一提到她们两人的主子,他心中的怒气就再次升腾。他野蛮地推开两个姑娘,边走边说道:“你们主子?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红锦站在最边上,这一推险些让她摔进花圃中,还是红玉是时候地扶住了她。 红锦带着气愤地看向舒文鹏离去的背影,她忿忿不平道:“他才不是什么好东西呢,居然骂我们主子,还这样对我们!” 红玉急忙安慰红锦,扶着她一步步向凝安的院子走去,她轻声说道:“好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大少爷,以后躲着点走就行了。” 为何舒文鹏走得如此匆忙,两个丫鬟并不知道。她们也同样不知道,他是要前去商量如何对付自己的主子。 舒文鹏来到舒凝馨的房间时,她正坐在那里等着他来到。看着舒文鹏以后,舒凝馨立马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的都是期盼的笑容。 “哥哥,有办法对付她了?”舒凝馨激动地问道。 舒文鹏拿起桌子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同时点了点头。 “我打听清楚了,再过几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冬季狩猎了。舒凝安必定会和往年一样跟着舒振昌前去,这次我们也要去。”舒文鹏说着,他脸上也开始出现得意的笑容。 舒凝馨看到自己哥哥脸上带了笑,于是开口问道:“哥哥的意思是,我们在那里直接动手?” 舒文鹏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认真地说道:“直接动手肯定行不通,她万一没有死,我们就完了。我们可以在其他的东西上做手脚,比如马。若是她从马上失足跌落而死,谁能把这笔账算到我们兄妹的头上?” “可是……”舒凝馨也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却还是有一点不能确定。 “现在狩猎还没开始,马匹还没有定下来,我们应该什么时候动手?” 舒文鹏笑了起来,关于这个问题,他早就已经想好了。同时他也相信,凝安一定会选择那匹马。 “凝馨,你是有多久没有去过后院看看国公府的马匹了。”舒文鹏这样问道,眼睛里充满着得意。 第224章 狩猎开始 舒凝馨听着舒文鹏的话,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关于有多久没有去过国公府偏院这件事情,她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国公府的偏院恰恰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因为那里实在是太过于脏乱。 国公府其他地方都是有人住着的,只有偏院是用来圈养一些牲畜的,其中就少不了马匹这种必要的交通用具。 国公府内不管是好马还是劣马都养在那里,许多匹马聚在一块的时候,味道的确十分难闻。舒凝馨根本就忍受不了那种味道,更别说经常去看看马,她出行一般都是有马车接送,根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去挑选。 于是舒凝馨摇了摇头,她十分诚实地告诉舒文鹏说道:“哥哥,凝馨是真的很久很久都没有去过偏院了。那里实在是太脏了,凝馨一去就感觉到恶心。而且凝馨出行一直都有马车,根本用不着去那里。” 舒文鹏早就猜到会是这个样子,普通的丫鬟侍女们都很少去那种带有十分难闻味道的地方,又何况是一向娇生惯养的妹妹,舒凝馨这种天生娇气的小姐。 舒文鹏危险地眯起自己的双眸,他的笑中带着说不出来的阴险狡诈,随即慢慢地说道:“凝馨你不愿意去那种地方当然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可是啊,我却数次看见舒凝安出现在偏院里。” “她在偏院?”听说舒凝安曾经去过偏院以后,她脸上立刻出现了嫌弃的表情,那种地方她是真的不愿意去,没想到舒凝安还自己愿意跑去。 “她去那里做什么?如果舒凝安出行的话,一般也是用马车啊。”舒凝馨十分不解,更是想不到舒凝安去后院的理由。 舒文鹏只是笑着,眼睛里却带着仇恨的光芒。 “你不去自然是不知道。舒凝安以前跟随定王和南陵王世子去灾区赈灾的时候,舒贵妃曾经送给她过一匹马。那匹马是善产良马的边陲小国进贡的,应该是极为珍贵的马匹,看上去就和其他的马匹不同。” 听见凝安又有了十分珍贵并且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时,舒凝馨心中又开始嫉妒,即使她出行只使用马车,这匹马她根本就用不到。 “哥哥你的意思是,在这匹马上动手脚?”舒凝馨问道,眼睛里充满着对凝安的嫉妒和恨意,她很希望这次舒文鹏能够点点头同意她的看法。 如她所想,舒文鹏这次终于是带着赞赏一般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掠向前方,带着十足的自信说道:“舒凝安曾经多次去看过那匹马,可见她也是十分喜欢这匹马。若是我的猜想没有错的话,舒凝安这次参加冬季狩猎也一定会骑这匹最受她青睐的马,所以我们只用在这匹马上做手脚。” 舒凝馨在一旁听着,许久她才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惜了这匹好马,竟是要给舒凝安那个贱人陪葬。” “只要能杀死舒凝安,不管牺牲什么都是值得的,更何况是一匹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的马呢?”舒文鹏这样说道,他的目光中尽是狠色。 这场狩猎很快就开始了,凝安甚至还没有准备好就已经被通知了。前一世的每一年她都会如约而至地参加冬季狩猎,这曾经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之一。没想到,到了这一世,原本应该让她十分快乐的事情,如今也成了烦心的事情,因为有个大麻烦挡在她的面前。 一开始舒振昌是没有想带上舒凝馨和舒文鹏兄妹两人,因为他们一般都不会参加这种狩猎。没想到今年他们居然一改常态,纷纷表示要看看今年的冬季狩猎是个什么样子。 他们两人已经在凝安的马上做好了手脚,若是凝安只是骑着它慢慢地走,她只会感觉到马有些不精神,大概是没有吃好。可是一旦等到凝安去追寻猎物的时候,马必然是要跑起来的,他们就等着那时候凝安人仰马翻,然后坠地而死了。 狩猎是以皇上的宣布为开始。到了这天,所有被邀请来参加这场狩猎的大臣以及大臣家眷们都整齐地站在道路两侧,等着皇上的来临。 当皇上身穿金色盔甲,骑着一匹浑身泛着柔亮黑色光芒的高头大马缓缓走入营地时,四面八方分别传来了吹响号角的声音。 号角声沉稳悠长,响彻整个天际。 皇上脸上带着应有的帝王风范,他就骑在马上静静地行走着,直到走完这一条并不算多长的道路。 所有人在他走完这条路以后,都恭恭敬敬地跪了下来,对着皇上说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紧接所有人又站了起来,皇上面带笑容,他向众人宣布:“今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冬季狩猎,朕邀请诸位大臣和其家眷,只是希望大家可以痛快的过这一天。同时也请各位家眷不要或许拘束,今日只有对手,没有君臣!” 话音落下,这也就代表着,这场狩猎的开始。 凝安拽了拽手中的缰绳,她发现今日舒贵妃送她的马实在是有些不对劲。但是这场狩猎已经快要开始了,她很享受过程,同是也希望可以应对好关于耶律正的突发情况,因此她已经不能临时换马了。 正当凝安收拾着自己的东西,想着等会就去追猎物的时候,耶律正突然驱马来到她的前方,刚好挡住了她要行走的道路。 凝安看着耶律正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她的心中也开始生气,于是她也直视着耶律正,语气不善地说道:“瓦勒太子这是做什么,你不去狩猎,难道还要挡住别人的去路?” 耶律正只是笑着,眼睛是是对拥有凝安赤裸裸的欲望,“舒小姐急什么,这种狩猎,本太子志在第一!本太子如今只是让一让这些弱小的大隋人而已,等会你们会看到本太子的真本事!” 凝安不屑地笑着,她偏过自己的马头想要离开。谁知道耶律正还是一眼看穿了凝安的动作,依旧是挡在了凝安的面前。 “若是瓦勒太子你想要争夺第一,你可以尽管去狩猎。凝安参加过这么多次,从来连前三都不是,自然不是瓦勒太子你的对手,你不必这样总是挡住我的去路。” 耶律正还是笑,只是这种笑并不是发自内心或者是真的开心而微笑。他的笑像是带着某种嘲讽和蔑视,他看着凝安,缓缓开口说道:“本太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赢不了舒小姐你一个瘦弱的女子。本太子只是想让你知道,本太子才应该是这片狩猎场上的王者,所有人应该臣服的对象!” 凝安的脸已经随着他的话逐渐冷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关于耶律正狩猎能力究竟如何,但是凝安却清楚刚才耶律正说的话实在是对大隋皇上的不敬,只是这些话皇帝都没有听见。 能够听见的人,大概除了凝安以外,也都会为了避免引火上身而选择了沉默。 “瓦勒太子,你可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是对皇上的大不敬?”凝安板着一张脸问道。 耶律正只是耸耸肩,他丝毫不在乎这件事情。 “是又怎样,本太子并没有说错任何事情,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他的目光中带着挑衅,他认定了凝安无法拿他怎么样。 “你……”凝安也是被气得不行,她看着面前不可一世的耶律正,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瓦勒太子,你的确没有说错一句话。你也许真的是这片狩猎场上的强者,你也可以认为瓦勒国人要比大隋人高大威猛,但是你需要记住的是,这里是大隋,不远处是大隋的皇帝。你是客人,我们大隋自然是以礼相待,可这也不代表你可以欺辱我大隋的女子,可以讽刺我大隋的国君!” 凌鸿墨和定王结伴骑着马向耶律正和凝安走过来,定王更是以自己的身份亲自和耶律正说了这些话,为的就是让他明白他真正的地位如何。 耶律正刚听到定王这样说的时候,他还有些慌乱。直到定王最后走到了他的面前时,他才又是笑了起来。 “原来是大隋的定王爷。怎么,王爷如今是在教训本太子吗?本太子在自己国家时一直都是如此沟通,该说该做什么,都是简单明了地说,为何到了大隋就要本太子换一种方式?” “入乡随俗这个道理,想必瓦勒太子也是应该明白的。大隋的规矩如此,也就请太子按照我们的规矩来。现在,就先请瓦勒太子离开我大隋安乐公主的面前,难道太子看不出来,她想去狩猎吗?”凌鸿墨也在一旁帮着定王这样说道,这次超乎三人预料的。一直软硬不吃的耶律正居然真的从凝安的身边躲开了。 凝安都有些惊讶于耶律正这样听话,随后她又听见也耶律正说,“如今本太子已经是让了你们大隋人几分,现在开始本太子也会全力以赴,你们就看好大隋和瓦勒人的区别吧!”说罢,耶律正便驾马离去,他的脸上带上十足的神气,由此可见他对这场狩猎的胜利的自信。 凝安三人就这样站在那里静静地地看着耶律正离去,他们三人都各怀心事。 “现在这场狩猎已经算是正式开始了,我们都需要小心谨慎。说不定耶律正这个麻烦还没解决,又来了新的问题。”凌鸿墨对着凝安和定王说道。 第225章 危险来临 凝安点点头,她关顾了四周,所有会骑马的人大都已经进入了狩猎场,这里留下来的只剩下不会骑马或者是只是来参观的官家小姐们。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先进狩猎场吧,在这里太引人注目了,倒不如看看耶律正到底在干些什么,我们也可以顺便试试身手。”凝安想了想,笑着对着两人这样说道。 凌鸿墨和定王都表示赞同,于是三人都一起骑着马向狩猎场走去。在三人没有看见的地方,舒凝馨和舒文鹏正站在那里用着阴险毒辣的目光看着凝安,他们一直都在等待。 舒凝馨心中更是嫉妒得不行,她本就十分仰慕凌鸿墨和定王两人,只因为两人的样貌实在是绝世无双。可是凌鸿墨和定王对她并无意,凌鸿墨甚至以前还在她装晕时,不仅没有扶住她,反而更是踩了她几脚,这让她又气又恨。 她根本就得不到和凌鸿墨定王接触的机会,可是凝安却可以,不仅可以和他们有众多接触的机会,更是一直和他们在讨论着什么。上次在国公府,舒凝馨明白舒振昌一定在和定王他们讨论很重要的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凝安也坐在里面。 那种一群有着身份的人坐在里面,凝安即使拥有一个公主的头衔,按理来说也是不应该出现的,可是她偏偏就在里面好好的坐着。 如今又是一样,定王和凌鸿墨不仅帮助凝安解围,还赶走了一直骚扰她的耶律正。舒凝馨离得太远,她听不见凝安到底和两人说些什么,但是她可以看见两个人跟随着凝安一起慢慢向狩猎场中走去。 舒凝安在暗处急得直跺脚,因为凝安的马只要一跑起来就一定会倒下,可是现在凝安却只是一直让马慢慢行走。这样一来,凝安根本就不可能摔下马。 “哥哥,舒凝安为什么还是这样慢慢地行走着,如果她的马不跑起来,我们根本就没法达到目的!”舒凝馨着急地求助着她身后的舒文鹏。 舒文鹏的目光原本还在远处的三人身上,他也一直在等着凝安的马奔跑起来,可是如今看来,这个目的一时半会是达不到的。 听见舒凝馨焦急的叫喊声,舒文鹏原本就有些烦躁心情也变得不耐烦起来。 “这场狩猎才刚刚开始,你在急什么?若是她现在真的驱马前进,估计还没等着摔下来就已经被救了。你就给我站在这里耐心的看着,其他的不要多言一句!”舒文鹏低声训斥道,他看向舒凝馨的目光里透露着冷漠。 舒凝馨看着自己的哥哥已经生了气,她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只能继续看着三人的行动,看着三人慢慢深入狩猎场中,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凝安和凌鸿墨定王进入狩猎场以后,他们早就已经看不见了耶律正的影子,估计是更加向里深入了。 和两人商量以后,凝安决定先分开行走,四处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这样,三人分别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前进着。凌鸿墨和定王很快就驾马消失在了凝安的视线中,凝安也不是想就这样慢悠悠地走着,奈何她实在是觉得今天这匹原本应该是所有马匹中最好的一匹马,着实有些不对劲,她不想再让这匹马受到什么伤害了。 凝安就这样慢慢地行走着,这期间,她也看到了几只猎物。还好她的箭射得够稳够准,也是捉到了两只灰色的野兔。 她把两只野兔搭在了马的后背上,就这样一直向前走着。 这片树林一直都是属于皇家的专用场地,一般人是不能进入的。虽然不是经常使用,但是还是有人一直在护理着,这里的树一年四季常青,郁郁葱葱,若不是因为此时的天气还是有一些寒冷,到真像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 林间此时静谧无声,偶尔能够听见不远处有着喜悦激动的欢呼声,大概是有人捉到了猎物而感到十分高兴。凝安的面前是不是掠过一只飞奔的动物,有时是野兔,有时又是小鹿,不过她没有再去捕捉它们了。 她漫无目的地闲逛着,突然她身下的马猛地颠簸,差一点就直接倒了下去。凝安被吓得惊呼出声,若是马突然倒了,她也一定会因此而摔伤。 这样一来,凝安就不得不立刻下马查看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还没等她蹲下身子,一个熟悉却又令她十分讨厌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了。 “舒小姐?”耶律正原本正在骑着马追赶猎物,可是却突然看见了凝安,于是向着她走了过来。 “舒小姐这是在干什么?本太子还以为你是不会进入这狩猎场了,没想到还是来了。”耶律正笑着走近凝安,看向凝安的眼睛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炽热。 凝安原本想要查看自己马究竟是怎么了,如今也不得不停了下来面对着向她走过来的耶律正。她的脸上没有笑意,只是冷淡地说道:“瓦勒太子你不是说要成为这场狩猎的第一名吗,如今怎么怎么在这管起凝安的闲事了。” 耶律正没有回应凝安的话,只是将马绕了一个圈,让凝安看清楚马后背上的猎物。凝安没有细数,只是凭着肉眼看了看,但也能知道大概有十几只野兔和三五只小鹿,倒是真如耶律正自己所说,对第一势在必得。 耶律正看着凝安的神情变化,他再也忍不住透露出脸上的得意,毕竟他觉得这个偌大的狩猎场上没有人会比他打猎打得多。 “本太子早就说过,这种狩猎对于我瓦勒人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们每日都是在马背上度过,自然是追赶猎物的高手。只是……”耶律正说着,突然大笑起来,这笑声中充满着对讽刺和不屑,“我没有想到,这次狩猎中的动物居然都是后来放进来的,看来是被蓄养的太久,都已经忘记该如何奔跑了。难道说大隋人就只能追赶得上这种动物,还是说,连这种动物都追赶不上呢?” 凝安就知道耶律正绝对说不出什么好话,他的每一句话都无时无刻地在针对着大隋,总是认为大隋比不上他小小的瓦勒。 于是凝安不怒反笑,对着耶律正平淡地开口:“大隋国土之大,天下人人皆知。既然大隋国土广阔,那么自然就物资丰富,这种狩猎只是用来娱乐。可是瓦勒就不同了,地处偏远,国土狭小,为了生存只能狩猎抑或……抢劫我大隋人民。因此大隋和瓦勒之间,根本就不可比!” 凝安的话毫无疑问地激起了耶律正最不愿提起的事情,那就是瓦勒是个小国家,而大隋则是这附近国家中实力最强劲的一个。 他已经不再对着凝安嘲笑大隋,耶律正的脸色变得阴沉,一双眼睛里透露出危险的颜色,带着威胁的语气对着凝安说道:“舒小姐,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出口的!瓦勒和大隋之间的友好关系,很有可能会因为你这个无足轻重的女子口无遮拦而被破坏!” 凝安听了耶律正的话,她终于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这时候的凝安是真的感觉到好笑,这种话若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倒也没什么,可是这人偏偏就是耶律正,这个一直都在不停抹黑大隋的瓦勒太子。 凝安觉得和耶律正已经没有了继续交谈下去的必要,于是没有仔细查看自己的马就直接翻身上去准备离开。 “怎么,舒小姐这是害怕了准备走了吗?”耶律正紧紧盯着将要离开的凝安,突然开口说道。 凝安骑上马以后调转了马头,随即回过头来对着耶律正回眸一笑地说道:“难道凝安现在不走,还继续留下来听着瓦勒太子你不停地侮辱我大隋,还不允许我这种无足轻重的女子说两句真实的话吗?” 耶律正听了凝安的话以后,他心里更加气愤,他一直都想娶凝安,可是凝安偏偏就是如此执拗,这让他格外头疼。毕竟耶律正想要带回去的是一个太子妃,而不是一个事事都和他对着干的女人。 “舒小姐,我已经说过了,来大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想要娶你当太子妃,也请你不要如此放肆!” “凝安何时答应过太子你去瓦勒当太子妃?倒不如我在大隋身为一个臣女来的自由快活。”凝安深知此时不能再和耶律正纠缠下去了,若是再继续下去,一定会出现和那晚一样的情况。 刚好此时她看见了凌鸿墨在不远的地方,她便大声呼叫他,凌鸿墨也是听见了凝安的叫喊声,随即勒马停下。 “太子,凝安最后再说一次,请太子另寻良人!”凝安说完,她就要驾马去找凌鸿墨。 耶律正这回没有发火,只是眼神冰冷地看向凝安,随后慢慢看向她的马匹,他静静地开口道:“恐怕舒小姐你今天是走不了了。” 凝安又怎么会理会耶律正这句毫无头脑的话,她只是一笑置之。 手中的鞭子已经被凝安扬起,随即重重地拍打在马身上,凝安身下的马终于是长鸣一声跑了起来。 这匹马跑得极快,就和曾经凝安第一次骑上它一样。这是这次,凝安距离凌鸿墨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马却毫无征兆的惨叫起来,突然向前方倒去。 凝安还跨坐在马背上,被甩起来的那一刻,她的脸色苍白如纸。 第226章 得救 凌鸿墨原本和定王凝安分离以后就在一直寻找着耶律正的踪影,他总是觉得如果不是自己跟着耶律正,凝安就很有可能遇到什么危险。 万一发生了像那天晚上一样的事情,凌鸿墨一定会后悔莫及。只要凌鸿墨一想起那天晚上凝安纤细白皙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心中的怒火就难以压制。 耶律正和被他杀死的耶律吉不是同一种人,他的武功更高,对待各种事情也是有着自己应该有的戒心,因此凌鸿墨不能在暗地中对耶律正下手。 更况且原来在大隋死了一个瓦勒三皇子就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若是这次瓦勒国的太子也死在了大隋,想必事情会比上次还要难以摆平。 大隋虽是国力强盛,可是若是周边小国全部同仇敌忾起来对付大隋,即使大隋可以战胜他们,自己也肯定是元气大伤,自身休养生息这么多年换来的安定繁荣也就要再度重来一次了。 因此凌鸿墨不能杀死耶律正,他只能和耶律正在正面交锋,背地里是干不了什么的。 在狩猎场之中,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耶律正,只能自己先漫无目的地走着,偶尔会看见受到惊吓而逃窜的猎物,他都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没有上前去捉住它们。 凌鸿墨本就对这种狩猎没什么兴趣,若不是这次因为担心凝安的安危,他更愿意不来或者是就在营地之中坐着休息。 在闲逛的途中,凌鸿墨遇到过定王一次,定王也是同样没有找到耶律正的踪影,不过定王要比凌鸿墨享受这场狩猎一些,他的马背上带着好几只猎物。 两人在马上相互交谈了一会,最后觉得耶律正最有可能出现在凝安现在待着的地方。于是凌鸿墨没有再和定王说下去,嘱咐定王多关心关心周围环境以后,他就直接赶向凝安所在的地方。 凌鸿墨最终回到了起点的地方,他环顾了四周,最后确定了凝安此时的方向应该是在哪里。等到他驾马越发往里走的时候,他就越发地慢下了脚步,凌鸿墨十分害怕就这样错过了凝安。 当他听见凝安喊他的时候,他也刚刚好回头看见了凝安,还有在他意料之中出现的耶律正。 凌鸿墨心中担心两人独处,凝安会不会有受到了什么伤害,于是准备上前去找凝安。这时他看见凝安坐上了马,同时和耶律正说了什么,耶律正也回复了凝安。 凝安还没等他有什么行动就先一步驾马向他跑来,凌鸿墨的心一直跳个不停,他希望凝安能够快一点到达他的身边。 可是随着凝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却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凝安骑着的马前足根本就不着力。当凌鸿墨发现这件事以后,他想要喊凝安快些停下来,可是这时候已经迟了。 她的马轰然倒下,凝安也随之被甩了出去,她吓得不轻,竟是惊叫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凌鸿墨立刻从马背上一跃而起,他施展轻功,终于是堪堪把差点要摔在地上的凝安揽在了怀里。 凌鸿墨接住凝安以后,整个人都抱着凝安摔在了地上,他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受了伤,不过还好,他怀中的凝安毫发无损。 凝安好似受了很严重的惊吓,此时已经落地的她还在不停的瑟瑟发抖,眼睛一直都是紧闭着不愿意睁开。 凌鸿墨无奈之下,他只能推了推身上的凝安,希望能让她清醒一点。凝安却还是没有一点的反应,最后凌鸿墨也只能够自己忍着后背传来的疼痛坐了起来,把凝安抱进怀中温柔地安慰着。 “没事了,没事了凝安。你现在已经是在地面了,你没有摔到自己,快睁开眼睛看看周围吧。” 凌鸿墨这样说着,他轻轻拍打着凝安的后背,嘴里也是一直在不停地安慰着,希望凝安能够快一点恢复过来。 听见凌鸿墨说话的声音,凝安原本一直颤抖的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平静,直到最后终于是停止了颤抖。只是,凝安的脸色还是一样的苍白,她原本红润的嘴唇也是尽失血色。 “凌鸿墨,我真的没事了吗?”凝安问道,她紧紧抓住凌鸿墨的衣襟,虚弱地问道。 凌鸿墨看着凝安点了点头,他拿起凝安的手触摸身下的地面,对着她柔声说道:“你已经在地面了,难道还是不相信吗?我在空中救下了你,不用担心凝安,你已经安全了。” 凝安这才终于是长舒一口气,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发软,此时的她根本就动弹不得。 “若是现在还不能起来走路就再坐一会吧,我还可以这样守着你。”凌鸿墨在凝安耳旁这样轻声说道,这让凝安的内心充满着心安的感觉。 不想拒绝的,凝安就这样一直缩在凌鸿墨的怀中不起来,随后她向后看了看那匹原本是一匹好马,却差点害死她的马,它已经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凝安想要知道这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情况,可是她现在无法动弹,于是她只能仰起头看着凌鸿墨问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的马……它怎么会突然倒下!” 凌鸿墨心中也是带着疑问,刚才马倒下去的瞬间实在是太过于突然,让他也措手不及。若不是凌鸿墨的轻功比较好,那么从马背上被甩下来的凝安逃不掉的一定会被摔死。 于是凌鸿墨摇了摇头,他同样看向身后的马,半晌开口说道:“方才你向着我跑过来的时候,我只是看到马的前足有些漂浮,当时我正准备喊你赶快下来,这马可能有什么问题。谁知道我一句话都还未说出口,这匹马就已经先倒下了。” 凝安继续向后看去,原来意气风发,在所有马匹中显得格外高大好看的一匹宝马,现在也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凌鸿墨和凝安都忘记了,他们此时的身后还有另一个人,耶律正。 耶律正早在凝安要驱马去凌鸿墨那里时,他就已经发现了凝安的马可能有问题,只是还没等他说出来原因,凝安就已经跑远了。随后就是不出他意料的结果,凝安被马直接甩飞了出去。 他本来也是想赶快追上凝安让她停下来,可是当他看到前方的凌鸿墨时,耶律正就明白过来他可以比自己更好的接住凝安,凝安也的确被接住了。 看到凝安从空中被接住以后,耶律正就开始慢慢地向着两人的方向走过去。他看见凝安从惊吓中慢慢地反应过来,但是随后还是一直卧在凌鸿墨的怀中不愿意起来,这让耶律正有些窝火。 耶律正没有先走向两人,而是先向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马走去。他从自己的马上下来,随即蹲下身来查看。 这匹良马已经是口吐白沫,再也没有了呼吸。耶律正身边的马似乎也知道了这匹良马的死亡,仿佛在为它叹息一般,它突然对着天空长鸣一声。 查看马匹的前腿时,耶律正是最为仔细的,可惜并没有什么被人动过手脚的地方。 检查完这些东西,耶律正就向着紧抱在一起的两人走去。耶律正弯下身子,他一把从凌鸿墨怀中将凝安拉起,随即挑衅地望向凌鸿墨。 耶律正笑着看向凌鸿墨,眼睛里却不带一丝地笑意,他冷漠地开口说道:“多谢世子你刚才救了舒小姐,不然本太子的太子妃可就这样直接没有了,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被拉起来以后,凝安也发现自己的腿可以动了,随后就是一直挣扎着想让耶律正放开自己。凌鸿墨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他看着耶律正的目光里满是阴冷。 “瓦勒太子你还是快些放开凝安吧,她看上去很难受。” 耶律正没有理会凌鸿墨的话,只是凑近凝安说道:“刚才本太子已经提醒过舒小姐你了,可是你还是没有听我的话,执意向前方跑去。舒小姐可是不要忘记了,你是要当瓦勒太子妃的人,还是不要和别的男人有太多的接触!” 凝安此时别提有多厌恶这幅嘴脸的耶律正了,她用尽了浑身气力终于是挣脱开了耶律正,随即快速地跑到了凌鸿墨的身后躲了起来。 “瓦勒太子这话说得凝安都感觉到反胃了,凝安已经说过绝对不会做瓦勒的太子妃。再者说,我又怎么知道你刚才那句话究竟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让我做好等会去死的准备?”凝安心中羞愤难当,说出的话自然也不会是带着多好的脾气。 耶律正听着凝安的话却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又恢复了一副阴沉的模样,他对着凝安冷声说道:“难道舒小姐是在怀疑本太子在你的马上做了手脚?” “在这件事情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之前,凝安会这样认为。” “真是可笑!”耶律正突然大叫起来,他怒目圆睁,就连说话都是咬牙切齿,“我耶律正怎么会做这种阴险下作之事!” 凝安在心中冷笑,耶律正说这种话简直不感到害臊,他做的这种事还少吗?从自己的亲身父亲手中夺取了兵权和政权就是最好的例子。 凝安还是躲在凌鸿墨身后看,她着面前高大的耶律正,知道凌鸿墨就在她身边,于是凝安没有害怕。她直视着耶律正的眼睛说道:“这些都只是凝安的猜想,太子也可不必在意。凝安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 第227章 两人坦白 听见凝安这样说,耶律正也不好再对一个女子发作,他只能一脸怒气的瞪着凌鸿墨身后的凝安。 他就这样看了许久,突然发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这让他的双眸中散发着阴冷的气息。因为耶律正看到,凝安就一直这样躲在凌鸿墨的身后,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真的害怕自己,另一方面可能就是——她喜欢的人就是凌鸿墨。 凝安的手一直都紧紧抓着凌鸿墨的衣服,为了让自己感觉到更加安心,她整个身子都贴在凌鸿墨身上,看上去十分依赖他。 凌鸿墨也是一直都正对着面前的耶律正,他的眼睛里同样带着不善的目光和耶律正对峙着,他尽量把凝安藏在自己的身后,不想让凝安再与耶律正有任何接触,以免凝安再和以前一样受伤。这个样子看起来,像极了在保护自己心爱的人。 耶律正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两人,他突然想起了凝安那天晚上告诉她,她已经有了非嫁不可的人,并且还和那个人两情相悦。耶律正觉得自己不用再继续猜了,此时眼前的一切比任何话都更要让他明白,凝安说的都是真的。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两人,半晌后开口说道:“舒小姐曾经和我说过,你和一个人两情相悦并且此生非他不嫁,若是本太子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就是本太子面前的南陵王世子凌鸿墨吧!” 凝安既然刚才反应极快地躲到了凌鸿墨的身后,她就自然也想到了现在会出现的情况,此时她已经不害怕暴露什么了,若不是凌鸿墨,自己很有可能已经死了。 凝安看出凌鸿墨想要说些什么,她急忙扯了扯凌鸿墨的衣服,随后毫无畏惧地直视着耶律正说道:“没错,瓦勒太子你猜的很对,凝安是喜欢世子的,并且也决定了此生非世子不嫁!如今太子你已经知道了凝安心有所属,也就请放开凝安,去寻找真正愿意当太子妃的大隋女子吧。” 耶律正听见凝安如今主动承认这一切,他却是更加恼怒起来。若不是为了凝安,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从瓦勒来到大隋,如今凝安却告诉他,她有了良人,让他自己再去寻找其他中意的女子。 这让耶律正怎么能够接受! 耶律正目光阴冷地看向凝安,随即冷笑一声,对着凝安说道:“舒小姐可真是好本事,这么多男人都为你神魂颠倒。但是,本太子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你,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个太子妃,必须由你来做!” 凌鸿墨感觉到此时耶律正的不对劲,他急忙拉着凝安向后退,不想让凝安和耶律正有接触。 面对着此刻心中愤怒的耶律正,凌鸿墨也是一样冷眼看着他,他不希望再让凝安碰到耶律正一次。 “瓦勒太子,我想凝安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与她是真心相爱,我此生也确定非她不娶!她根本就不想嫁给你,根本就不想当所谓的瓦勒太子妃,她只是留在大隋。” 耶律正没有惊讶于凌鸿墨替凝安说话,毕竟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个硬是要拆散两人的人。可是他怎么可能放弃,耶律正心心念念这么久,不可能因为凌鸿墨和凝安的两句话就成全他们两人。 “愿不愿意当这个太子妃,从来都不是世子你说了算!本太子选定的人,是不可能改变的!”耶律正说着,他就要去抓住凌鸿墨身后的凝安,还好凌鸿墨眼疾手快地提前避开了他。 凌鸿墨的双书也是紧握成拳,看着耶律正的眼睛里都是愤怒,他强忍着心底的怒气对着他说道:“瓦勒太子,也请你能够记住。凝安她可不止是国公府的一个小姐,她同时也是大隋皇帝亲自赐封的安乐公主!她是大隋身份尊贵的公主,也由不得你如此放肆!我和凝安现在就要回去找皇上说明这件事情,若是太子你还有什么不满,也请和我一同回去吧。” 凌鸿墨说着,他没有再去看耶律正的脸色如何,是不是还是和方才一样生气,他只是紧紧地牵着凝安的手向着自己的马走去。 凝安静静地跟在凌鸿墨的身边,她抬起头来看着凌鸿墨极为好看的侧脸,却听见凌鸿墨对她说:“你害怕吗?” 凝安以为凌鸿墨是问刚才她摔下马的那一刻,于是使劲地点了点头,“当然是害怕,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这种事,若不是你,恐怕我就已经死了。” 凌鸿墨忍不住地轻笑,随即说道:“我问的是,等会我们面对皇上以后就要把一切都说出来了,你会害怕吗?” 凝安愣了一会,也是跟着凌鸿墨一起笑了起来,她对着凌鸿墨说道:“和你一同去,我为何要心存畏惧呢?” 两人就这样看着对方,直到凌鸿墨把凝安抱上马,凌鸿墨才发现凝安上马的一瞬间还是有一些紧张,估计是被吓怕了。 两人骑着同一匹马慢慢走到了耶律正的面前,凌鸿墨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冷淡地说道:“若是太子真的同我和凝安一起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那就请快些上马吧。我们在营地见。” 说罢凌鸿墨就从后边将凝安圈起,随即便策马离去。耶律正一直盯着两人看着,为了彻底了解这件一直纠纷不停的事情,无奈之下他只好也翻身上马朝着两人离去的方向追赶。 耶律正已经想好了,若是大隋皇帝也是实在不能决断这件事情,那他会用瓦勒的方式来和凌鸿墨争夺凝安,不管怎样,他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放弃。 他们三人所处的位置距离狩猎场并不远,因此很快的就到了营地。 平常的每一年,皇上都会让跟着所有大臣一起去狩猎,可是今年有耶律正在这里,虽然他是远道而来的客人不错,但同时耶律正也是和大隋有着摩擦的邻国的太子。 为了安全起见,皇上这次没有参加狩猎,只是坐在营地里等着各位大臣和其家眷归来。原本应该狩猎正酣的时候,坐在高台之上的皇帝却看到了向着他驱马跑来的凌鸿墨和凝安,他们两人的身后还有一脸怒气的耶律正。 皇上十分好奇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耶律正怎么会看起来如此生气,凌鸿墨和凝安为何会如此焦急,两人甚至还是骑在同一匹马上。 皇上开始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他急忙站起身向着高台下方走去,就在那里和众多侍卫一起等着三人的到来。 随着三人的越来越近,皇上也越看清凝安的面色苍白,整个人好像受过了很严重的惊吓。 当凌鸿墨终于到了高台前以后,他随即翻身下马,紧接着又把凝安抱下了马,两个人一起跪在了皇上面前。 皇上急忙拉起两人,随后有些着急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了,这时候不正是应该狩猎吗?你们两个为何跑了回来,而且还是同乘一匹马?” 凝安知道这时候她应该把所有事情都说出来了,并且她也是心里感到十分委屈,一想到刚才发生的种种事情,她就有些想要落泪,凝安几乎是带着哭腔开口:“皇上,凝安若是现在再不回来,可能以后就再也不能回来了!” 皇上知道凝安不会说谎,听到凝安现在这样说,他的心中自然也是一惊,随后紧张地问道:“凝安你这是为何要说出这种话,发生了什么就直接说出来,朕自然会为你做主!” 这次凝安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凌鸿墨就抢先对着皇上解释来龙去脉:“启禀皇上,凝安在狩猎场中进行狩猎的时候,她遇到了瓦勒太子耶律正,太子骚扰了她。随后凝安看见了鸿墨,便想要向我求助,可是谁能想到,她骑着的那匹马突然摔倒随即就断了气,她的整个人也都被甩了出去。要不是鸿墨眼疾手快,恐怕凝安现在已经……” 皇上十分惊讶于凝安居然遇到了这种事情, 这明摆着一定是有人对着她的马做了手脚,这不是一件小事,做这件事情的人一定是想要害死凝安。 “竟是发生了这种事?”皇上心中也是震怒,这毕竟是在天子脚下,还有人敢暗中下黑手,“没有想到有人居然如此大胆,这件事情朕必须要调查清楚,绝不能让恶意伤害凝安的人逍遥法外!” 只是皇上同样也注意到了凌鸿墨对凝安的称呼已经有了变化,变得更加亲密了。 皇上心中带着疑问,自然也是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凌鸿墨问道:“凝安的马突然跌倒这件事情的确是十分蹊跷,你救了凝安也是应该的,只是……” “只是本应该对舒小姐带着敬称的世子,竟是唤了舒小姐的小名,是这样吗,皇上?”耶律正从远处驾着马走近,他的脸上带着冷漠的笑容,此时正冷冰冰地看着两人。 听见耶律正的声音以后,凌鸿墨更加是不再避嫌地抓住了凝安的手臂,他用眼神示意凝安不要激动,他会帮助凝安处理一切困难,凝安也是对着他点点头。 凌鸿墨和凝安的这些动作都被皇上看在眼里,他紧紧地盯着凝安的胳膊,觉得自己可能明白了一些事情。 第228章 挑战 耶律正从自己的马匹上下来,他走到皇上面前只是对着皇上微微鞠躬,甚至都没有完全弯下自己的腰向皇上问好,这实在是不符合规矩。 但是耶律正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一开始皇上还有些生气,后来才明白耶律正就是这样的人,他是不愿意低头服输的,也就只能这样作罢。 总归耶律正不是大隋的人,他只是作为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是迟早要离开的,因此皇上这么多天也就渐渐习惯了。 耶律正对着皇上鞠完躬以后,他就径直走到了凝安面前看着两人,深色双眸中带着厉色,浑身都是凌厉的气息。 看了两人许久,他终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凌鸿墨紧握着凝安胳膊的地方,许久他冷笑着开口:“怎么,如今舒小姐和世子也不用隐瞒了?可是世子好像还是忘记了,舒小姐是本太子选定的太子妃,本太子参加这场狩猎也是为了得到舒小姐!你以为,你一个小小的世子会和我这个太子有的比?” 耶律正的语气极为挑衅,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凌鸿墨身份的不屑,他认为凌鸿墨不过只是一个小小世子,更是听说他是被父亲送到京城来作为质子的,由此可见他的世子身份也是毫无用处。因为他根本就是个不受宠的世子,不然怎么会被送来当成质子这种说死就死的并且没人会在乎的人。 耶律正不仅这样说着,他还突然一把想要把凝安拉到自己身边。还好凌鸿墨有了刚才在狩猎场的教训,他也同一时间紧紧牵住凝安,避免了凝安被耶律正猛地拉走。 只是这样看起来,凝安才是最尴尬的那个人,凝安的左右两边是凌鸿墨和耶律正,两个人一起拉住她,她也随之被夹在了两人中间,进退不得。 凝安的两只手臂上传来了不同力度的疼痛。 耶律正拽着凝安的那一边几乎让凝安疼得叫出声来,他简直就没有把凝安当成一个女子。他完全在意的是,凝安是他东西,他必须得到,因此也就必须拿过来!耶律正的手劲之大,这让凝安感觉自己的手臂都快要断了。 凌鸿墨拽着凝安的这边就显得让凝安轻松多了,大概是看的出来凝安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所以凌鸿墨一直都没有太敢使劲拉着凝安,只是保持着不让凝安落入耶律正的手中。 大抵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凌鸿墨如此爱着凝安,他不希望凝安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只是想让凝安就在自己身边,但是也不会去勉强她。可是耶律正就不一样了,他对着凝安没有任何情感,只是凭着自身好奇和强烈的占有欲望,他只是希望得到凝安,就如同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其他东西一样。 凌鸿墨和耶律正两个人还在僵持着,直到耶律正又是一次不知轻重地拽了凝安一下,凝安才终于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凝安的这一声惨叫并没有让耶律正放开她的手,放手的反而是一脸惊慌失措的凌鸿墨。他不想放开凝安,却也实在不想看着凝安如此痛苦。 此时皇上已经是在一旁看了许久,他心中大概也有了了解。在他观察着三人时,定王也已经从狩猎场中回来了,他也同样看到了两人争夺凝安的局面。 皇上自然看到了身边已经回来的定王,于是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认为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定王摇了摇头,随即笑着对皇上说:“儿臣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好处理,但是儿臣觉得是应该让两人相爱的人在一起,而不是硬生生拆散一桩本应该是美满的婚姻。” 皇上又怎么能听不出来定王话中的话,他实际上还是支持着凌鸿墨和凝安在一起的。于是皇上笑着开口:“这就是你放下凝安,专心处理政事的原因吗?” 定王看着凝安,良久以后抿唇轻笑,他说道:“大概是这样吧。” 也就是这句话话音刚落,凝安就因为手臂传来的痛苦而惊叫出声,这让皇上都不得不在意这件事情了。 “你们两个都给朕马上放开凝安,别让朕再说第二次!”皇上愤怒地说着,看着面前的凌鸿墨和耶律正,他的表情格外严肃。 果然还是一物降一物,耶律正虽是在背后一直不停地骂着皇上,可是皇上是这大隋江山的主人,是可以一瞬间决定你生死的人,耶律正还是听了皇上的话,乖乖地放开了凝安。 失去了两人钳制的凝安终于是瘫坐在了地上,虽然凌鸿墨一直拽着都不算太紧,但是也足够让她手臂没有一点力气。耶律正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凝安除了麻木和疼痛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任何感觉了。 看见凝安坐在了地上,凌鸿墨连忙搀扶着凝安起来,两人现在必须同心协力地面对眼前的一切困难了。 皇上面色严肃地看着相互搀扶着的两个人,虽然他的内心已经差不多明白了关于凝安和凌鸿墨的关系,但是身为皇上,他还是要仔细询问着关于他们两人的问题。 凝安被凌鸿墨搀扶着,她强忍住身上带来的疼痛让她直冒冷汗,但她还是准备把要说的今天全部都说来。 “皇上,凝安觉得如今就算是凝安一点都不说,您也是能看的出来的。凝安曾经和您说过,我有相爱的人,凝安此生非他不嫁,而这个人刚刚好现在我的旁边。皇上您也没有猜错,这个人就是南陵王世子——凌鸿墨。”凝安眼神坚定的说着。 “如今既然鸿墨和凝安把这一切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那么我们两人就是需要皇上您成全的。凝安不喜欢瓦勒,生她养她的根在大隋,她最亲的亲人在大隋,鸿墨在这里,请求皇上千万不要把凝安送去和亲!” 凌鸿墨说完,他和凝安的手又是握在了一起,两人相互看着对方,他们的眼睛里带着的都是爱人之间才有的含情脉脉。 凝安开始慢慢明白凌鸿墨的心。 皇上此时也能看得出两人之间相互的喜欢,奈何他不能就这样如此简单的成全两人。 耶律正最先对着凝安和凌鸿墨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目光里充满着不屑和嫉妒,随后他说道:“舒小姐和世子看起来真的天造地设的一对,怕是还能不能记得本太子了?别忘记,本太子还在你们身后呢!” 皇上听耶律正这样说,他也有些不高兴了,毕竟这里是大隋,而他是大隋的主人。任何事情都应该从他手中经过处理,而不是这个邻边小国一个依靠不光彩手段保住自己地位的小小太子。 皇上心中对耶律正不悦,他的表情也变得格外严肃,板着一张脸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瓦勒太子,你未免也太激动了一些!朕只是有想要把安乐公主舒凝安许配给你的意思,但是这也不是说朕一定就会让安乐公主嫁给你!在朕决定这一切之前,朕当然要问一问安乐公主的意见。” 皇上如是说道,也算是给凝安暂时解了围 耶律正原本还以为大隋皇帝也是支持自己和凝安在一起的,所以他一点也不惧怕关于突然多了一个对手凌鸿墨,可是没想到如今大隋皇帝居然是临时变卦,改口变成了不一定会把凝安嫁给他,这让他感觉到十分气愤。 “皇上,你怎么能这样说,难道本太子的身份还配不上舒小姐吗?”耶律正不满的大叫着,看着皇上和他身边两人的目光里充满着愤怒,随后又是说道:“这就是大隋的文明,言而无信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把我瓦勒国放在眼里!” 一旁的定王看着如今这种尴尬的局面,他也终于是忍不下去了,他抢在皇上面前先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瓦勒太子这是什么话,当你从瓦勒来到我大隋之后,我大隋可有半分怠慢与你?你是来求亲的没错,但是大隋也同样可以拒绝你。如今你说你想要追求安乐公主,但是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又何必苦苦纠缠?瓦勒是我大隋的邻国,两国之间关系来往密切,又何来不把瓦勒放在眼里一词之说?” 定王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合情合理,可是正在气头上的耶律正又怎么能听得进去。他对着面前同仇敌忾的一群人,终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凌鸿墨,想让本太子放弃舒小姐成为太子妃的话,本太子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全力以赴。”凌鸿墨握紧凝安的手说道。 “在瓦勒,若是有两个男子同时喜欢上一个女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用决斗来判断究竟是谁更有这个能力拥有这个姑娘是在合适不过的办法。因此,本太子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决斗!” “不可以!”听了这个方法的凝安突然惊叫出声,耶律正看上去比凌鸿墨强壮太多,她害怕凌鸿墨受到欺负,害怕这一切也都只是耶律正的阴谋诡计。 凌鸿墨看的出凝安十分紧张,于是笑着拍了拍凝安的手,和她轻声说道:“没关系的,凝安,我一定会赢,难道说你还不相信我吗?” 凝安摇了摇头,看着凌鸿墨的眼睛里充满着认真的神情,她也柔声对着凌鸿墨说道:“我很久以前就说过,我相信你,从来都是。” 第229章 心声 凝安在对着凌鸿墨说话的时候,她眉眼之中的温柔和爱慕是从未对别人展现过的。这让一直都认为凝安是个强硬女子的耶律正也开始发现凝安的另一面,这让他更加想要得到凝安了。 他看着凝安对着凌鸿墨轻笑,对着凌鸿墨轻声细语地说些什么,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温婉女子的形象,再也了没有往日里坚毅果断的样子。 此时两人美好的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耶律正,他的心底突然涌现出无数种情绪,其中最为强烈的大概就是嫉妒了,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嫉妒一个人,这是以前瓦勒皇帝独宠他的弟弟三皇子时,他的内心也没有这样痛苦过。 于是耶律正觉得,他应该乘着这次的挑战将凌鸿墨彻彻底底地击垮,以至于以后他再也不会和凝安在一起。 他想了一会,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了另一副表情,他眼睛中闪着阴冷的光,耶律正笑着看向凌鸿墨,随即开口说道:“世子,不如我们再加一条吧,本太子希望这一切可以得到大隋皇帝的支持。若是你输给了本太子,你不但不能再和舒小姐在一块,并且终身不得再娶!若是本太子输了,本太子便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和舒小姐纠缠不清,并且会祝福你们两人。” 凌鸿墨身旁的凝安听了这个根本就不平等的挑战以后,她虽是相信凌鸿墨,可是也怕耶律正耍出什么花招来。 只是凌鸿墨一直低声劝告凝安怕她不要害怕,让她别担心,自己一定会赢。 凌鸿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他同意了耶律正的这个条件,同时他也目光转向了站在他们身旁的皇上身上,他希望得到皇上的回复。 皇上环顾了周围一圈的所有人,他发觉每个人都在紧张地看着他。他自然也知道这是一个根本就不公平的条件,但是凌鸿墨既然答应了,皇上就猜到他有几分胜算了,毕竟凌鸿墨是替他办事的人。 “既然瓦勒太子你提出这个请求,并且南陵王世子凌鸿墨也同意了这个条件,那么朕也就只能宣布同意这件事情。朕可以清晰地看到,相信如今的局面大家也都能清楚的看到,所有的事情等到结束以后朕再细细排查!也请你们两人尊重你们之间,相互比试的结果。”皇上说着,脸上也是毫无表情,其实他现在真的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这场决斗被暂时定在了狩猎结束以后的三天后进行。到那时候,所有人都一定会去,因为这件事情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狩猎结束的时候,天色都已经黑了下去。不出皇上的预料,随着回来的人越来越多,刚才关于凝安和凌鸿墨以及耶律正之间的事情就有了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几乎每个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不出意外的,耶律正果然还是获得这场狩猎的第一,即使他中途已经退出了这场狩猎,但是他打到的猎物还是所有人之中最多的。 只是如今这个第一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一开始想着趁着拿到了第一的时候向皇上说明自己想要娶凝安的事情,可是如今竟是所有的计划都被破坏了,他不得不从头再来。 天色已经是越来越暗,前去打猎舒振昌也已经是回来了。他是凝安的父亲,因此只是回到营地一小会儿的时间,舒振昌就知道了前不久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并没有责骂凝安,他甚至是可以懂得凝安的心思。虽然他和凌鸿墨接触的不多,但是他也可以感觉到凌鸿墨是个好人,并不是如同传闻中那样不堪。 这场狩猎最终在讨论三人的声音中趋近尾声。 为了和凝安交谈交谈,舒振昌破天荒的没有骑马,而是和凝安一起坐在了车队的马车中。舒凝馨坐在后面的一辆马车中,舒文鹏正骑马走在队伍前面,因此两人并不担心等会说的内容被舒凝馨和舒文鹏听了去。 马车平稳地行驶着,车轮声大概是此时凝安和舒振昌唯一能够听见的声音。他们都互相看着对方良久,直到最后是凝安先开的口。 “若是父亲想要问凝安什么,那便只管问就好,凝安会回答父亲您想要知道的一切事情。”凝安叹了口气,她的双手不停地来回拽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究竟如何。 舒振昌看着此时凝安的样子,他也不好忍心责骂什么,毕竟凝安是他的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 看着凝安这时候有些紧张和害怕的模样,舒振昌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随即也是一声叹息,对着凝安说道:“我们国公府那个野蛮莽撞的小丫头,如今也是长大了,不仅变得温柔懂事,还有了自己的意中人。” 凝安听舒振昌根本就没有半点的责骂,她更加是不好意思,毕竟这件事情本就是不应该隐瞒着自己父母,但是凝安却这样做了,此时她感觉到羞愧难当。 “父亲,希望你可以原谅凝安这样做,凝安从来没有想过要瞒着你和母亲这件事情。只是凝安一直都没有完完全全确定自己的心意,也不知道凌鸿墨心里又是怎样想的,所以才……”凝安低着头,她的脸色羞红,心中也是十分难过。 舒振昌察觉了凝安的情绪变化,他原本只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如今又是立刻安慰凝安,他轻声说道:“凝安你根本就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和你母亲的,婚姻大事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你不一定幸福,你的母亲只是希望你可以幸福,父亲同样也是希望你可以幸福。再者说,我和你母亲也是没有经过媒妁之言,如今过得不也是很和睦吗?” 凝安听了舒振昌的这一席话,她终于是抬起来一直都低着的头看向舒振昌,凝安的眼中带着的满满的都是感激和感动。 “父亲,你真的不怪凝安吗,这件事情应该是应该早就告诉你们的……”凝安没有想到舒振昌会如此善解人意,此时她甚至有些想要落泪。 舒振昌摇了摇头,他笑着看向凝安,眼睛里面是对凝安的溺宠。他又是拍了拍凝安的肩膀,对着凝安说道:“父亲并不生气,相信母亲也是一样不会生气,因为安儿做的不是什么坏事,安儿只是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而已。虽然世子我在朝堂之上没有过多的接触,但是他追随定王,并且那日来国公府时也是谈吐不凡,倒不是普通传闻中那样放.荡不羁,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容易被人发觉,毕竟树大招风。” 凝安也是点点头,现在舒振昌已经明白了一切,那么此时告诉舒振昌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于是凝安开始向舒振昌解释这一切事情。 “我和凌鸿墨最初的相识也并不熟悉,最后还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王家,才走到了一起,他的确不是传闻中那样风流反而是个十分谨慎的人,他做这些给世人看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在和凌鸿墨的交流中,他不止一次帮助过凝安,实在是大多太多了,凝安有许多都已经记不清楚了。” “太子和皇后曾经强迫凝安做太子妃的时候,是凌鸿墨帮着凝安解决了这个麻烦;姐姐被皇后陷害杀了夏若云的时候,也是他半夜帮着凝安寻找证据,不然凝安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揭发皇后的真面目。” 凝安说着,她停顿了一会,想到了自己快要死去的瞬间,随即开口说道:“还有就是上次凝安遇到袭击,若不是凌鸿墨及时发现了凝安,凝安很有可能就那样带着重伤死在了雪地中;今日更是如此,凝安的马突然猝死,凝安也被甩了出去,若不是凌鸿墨救了凝安……” 舒振昌听着凝安不停地叙述着自己和凌鸿墨的事情,他也不由得惊讶,果然凌鸿墨还是隐藏的太深,虽是有能力也不显现山水。但同时他也感叹道凌鸿墨对凝安的帮助,他为凝安做的都不是小事,可是仍然愿意一直帮助凝安,由此可见他对凝安用情至深。 “这么说来,世子真的是帮助安儿很多,只是……”舒振昌说着,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只是安儿你如今是真的确认了自己的心意吗,你是真的喜欢着世子,还是说心中只是充满着对世子的感激之情?这两种感情是不一样的,安儿你千万不能混淆了。” 凝安看着舒振昌,她突然笑了起来,随即摇了摇头,对着舒振昌认真地说道:“不会的,父亲。凝安一开始也是有这种想法,认为自己是欠了凌鸿墨人情,但随着时间推移,凝安越发觉得自己已经喜欢上凌鸿墨了,如今更是无比确定自己的心意。” 是了,凝安现在的心中也只有凌鸿墨,她是真的喜欢凌鸿墨,不会再改变。 这次舒振昌没有再说话,他想要了解的暂时就是这么多,剩下的回家可以再和宋氏商量商量,想必宋氏也是会很惊讶知道这件事情。 凝安轻轻地掀起了马车的布帘,外面的景物在暗淡的黑夜中正不停地后退着,模糊得让人看不清样子。 凝安开始觉得,今晚的冷风出奇得带给她清凉的感觉。 第230章 心有不甘 凝安和舒振昌就静静地呆在马车之中,马车虽是平稳地前进着,但是偶尔还是会一些颠簸,车帘会随着这偶尔的颠簸而被甩起来,外面的冷风也会随之悄然吹进来。 从狩猎场回去国公府的这条道路十分漫长,凝安和舒振昌谈完话以后,她原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也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出乎人的预料,不知不觉中她竟是睡着了。 凝安歪着脑袋靠着马车的一角睡着,舒振昌就在凝安的对面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他是凝安的父亲,自然整颗心也都在凝安身上。 他看着凝安从牙牙学语的孩童一点一点地长大,因为家里人一向太过于娇惯着她,凝安开始变得目中无人,不管是谁,只要是惹到了她就一定逃不过一场打骂,渐渐地凝安的名声开始变得越来越差,甚至于在京城中只要提起凝安的名字,人们都会意味不明地笑笑。 有的大人甚至还拿着凝安的名字来吓唬自己的孩子,并且这个方法也是真的管用。舒振昌不是没有想过若是这样继续下去,凝安的名声可能也就会这样被败坏了,或许到了该出嫁的年龄时,没有一家人愿意上门求亲。 舒振昌想过禁止让凝安如此顽劣,可每当看到凝安对着自己仰起一张可爱的笑脸时,他就把那些外人的闲言碎语全部都忘掉了。后来舒振昌告诉自己,如今凝安还是个孩子,还应该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做,关于那些官家小姐的名声,等着凝安长大了,也不算多迟。 舒振昌和宋氏就这样等着凝安慢慢长大,直到十三岁这一年。凝安在祠堂晕倒,再度醒来以后,整个人都仿佛脱胎换骨一般。最初的改变从她不再讨厌突然出现就要和她争夺宠爱的弟弟,反而是去了祠堂给他祈福。 从此以后,凝安也没有在做过什么让整个国公府都鸡飞狗跳的事情了。 凝安开始从调皮顽劣变得懂事乖巧,甚至也不再去对着别人乱发脾气了。她学着看大家的脸色,明白了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是万万做不得的。 到后来,凝安还懂得了要为整个国公府着想,一个小小的姑娘,却能清晰地看清朝堂之上的各种阴谋算计,能帮助自己和姐姐洗清冤屈,由此被王家给注意到。但是更加重要的事是,凝安如今可以拉拢帮助自己的人,为与权利泛滥的王家相互抗衡,为这国公府能够在将来屹立不倒。 这样的凝安,比起小时候只知道闯祸玩闹的凝安相比,其实更是让舒振昌心疼。毕竟那时候的凝安是无忧无虑的,每日里的玩耍就是她的天地,而如今是不同了,她的心里在装不下小时候的那些天真美好了。 舒振昌看着此刻面前睡得正香的凝安,她似乎是感受到了冷风,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他看着凝安轻笑,随即摇着头把自己的披肩盖到了凝安身上,他希望凝安这一叫可以睡得好一些。 到达国公府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是空无一人了,只有国公府门前守夜的守卫还在等着舒振昌他们回来。 虽然是带着不忍心,舒振昌还是不得不叫醒凝安下马车,随即便和也是刚刚才回来的舒文鹏和舒凝馨撞了个正对面。 舒凝馨的心中原本就在想着今天凌鸿墨和耶律正一起争夺凝安的时候,如今这时候看见了凝安,她原本就是十分嫉妒的心里又是及时添了一把柴火,随即熊熊燃烧起来。 她的心中带着嫉妒,可是脸上看上去却又是一副十足无所谓的样子,舒凝馨看着凝安,她终于是开口说道:“你今天还是回来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还是没有死可真是十足的命大啊!” 凝安听她这样说,脑袋里突然有一根弦猛地断了。她原本是不想理会舒凝馨的挑衅,可是如今她却有了不得不问的事情,她看向舒凝馨和她身边站着的舒文鹏,随后开口说道:“我怎么能够忘记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可是要比耶律正更加阴险狡诈的人!今日我失足坠马的事情,是谁和你们说的?还是说,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们两个做的,目的就是致我于死地!” 舒振昌本来有些不满意舒凝馨刚刚从狩猎场回来,凝安也才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恐惧中慢慢恢复过来,而她竟然是说出了这种话来诅咒凝安,这让他更加生气。 并且凝安也说出了自己的推理,想想以前的种种,和这次的事情,好像都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这次出意外的是凝安的马,而她的马从舒贵妃那里牵来以后就一直在偏院喂养着,普通人一般都没有这个能力见到这匹马,又从何谈起说是能够接触到这匹马呢。 在这个国公府内,舒振昌和宋氏不会害凝安,老太太不会害凝安,下人更是没有这个胆量,那么唯一有可能的也就是舒文鹏和舒凝馨两兄妹了。 舒振昌这样想着,他的脸色也是越发暗沉,整个人看上都是变了一个样。毕竟舒振昌一直都以为舒凝馨和舒文鹏不管怎么怎么闹都应该不会真的伤害凝安,可是现在想想,他们两人真的总是想让凝安去死。 舒文鹏也看出了舒振昌脸上的不高兴,为了使舒振昌不要怀疑他们两人,他只能装作十分镇定的样子,只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点发慌。 “舒凝安,你若是想要陷害我们兄妹俩,我也只是无话可说。毕竟同你平常说的一样,你是国公府的嫡女,而我和凝馨都只是庶子。国公府所有的权利和财产都掌握在大伯的手中,因此你们说什么都是对的。但是同时你也要记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和凝馨从来都没有做过这么卑鄙的事情!” 其实凝安也是不能完完全全地确认,面前的两人就是真正想要杀死她的人,可是她心中还是很怀疑这件事情就是舒文鹏和舒凝馨做的。 凝安和舒振昌已经走进了国公府的院子,随即对着还站在门外的舒文鹏和舒凝馨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我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们做的,你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件事情我终究还是会调查清楚的!” 舒凝馨和舒文鹏就这样站在国公府的大门外看着凝安两人渐渐走远,他们的双手都是同样的紧握成拳。 原本已经是应该睡觉的时间了,可是舒文鹏还是跟着舒凝馨去了她的院子,他们需要讨论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 两人刚刚走进院子以后,舒文鹏就让已经告诉了所有下人没有他的允许就绝对不能靠近舒凝馨的屋子,众人也都是答应了。 进入到舒凝馨的闺房以后,舒凝馨立刻是回头关上了门,可是等到她再转过头来对着舒文鹏的时候,却是挨了他一巴掌。 舒凝馨被打的有些蒙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亲哥哥打了自己,最后她的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水,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哥哥,凝馨究竟是做错了什么,你居然打了凝馨……” 舒文鹏冷眼看着面前装可怜的舒凝馨,他拂袖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随即开口说道:“我打你这一巴掌,绝对不是平白无故!以后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情都给我注意点分寸!原本这件本是应该天衣无缝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我们头上,可是却直接被你的两句话毁了!” 舒凝馨感觉自己有些委屈,但是面对着此时十分生气的舒文鹏,她也是不能说出任何反驳的话,不然舒文鹏很有可能还是会打她。 “可是……这本来是多好的计划,就又这样毁了……凝馨实在是不甘心……” “你不甘心此时也要甘心,舒凝安次次都能够化险为夷,这也的确是她的本事。机会这次没了,下次还可以在继续找,可是若是我们直接暴露,那就一切都是真的完了。” 什么叫做舒凝馨可以次次化险为夷,舒凝馨心中不屑地想着,若不是每次都有贵人相助她,她又怎么可能能够躲得了这么多的明枪暗箭。 “其实今日若不是南陵王世子也帮着舒凝安,估计现在整个国公府都在为她伤心吧。我更是没有想到,一向放.荡不羁的南陵王世子居然还喜欢舒凝安那种阴险狠毒之人,想必他自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看来是没办法和南陵王世子成为朋友了。”舒文鹏坐着思考着,半晌后突然冒出来这些话。 这些话原本没有什么特别,可是听在舒凝馨耳朵里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对了,她同时也是十分嫉妒凌鸿墨和耶律正两人一起争夺凝安,她不明白为什么越是地位崇高的人,就越是喜欢舒凝安那种恶毒丑陋的女人,而对继承了母亲美艳绝伦的自己却视而不见。 凝安如今拥有的,也都是她想要得到的。奈何只要是凝安有的,她就可以特别简单地得到这些东西,可是自己却始终不可以。 舒凝馨是多么希望,凌鸿墨和耶律正决斗的结果是,凌鸿墨输得一塌糊涂。 这样的话,他这辈子就不用接触到舒凝安了,凌鸿墨最后就可以属于自己了。 和夏明旭相比,舒凝馨果然还是更加喜欢样貌家世出挑的凌鸿墨。 第231章 决斗前夕 凝安和舒振昌进了国公府以后,她本来是想和一起和舒振昌一起见宋氏。虽然天色已经晚了,但是凝安相信宋氏一定还在等着舒振昌回来,不然她是睡觉也睡不安稳的。 寒风袭来,凝安原本就有些冷,如今更是有些发抖。她忍不住向着舒振昌的身上靠去,舒振昌也是感受到了凝安的小动作。 他叹了一口气,看着凝安的眼睛里带着宠爱,他轻声地说道:“若是安儿你感觉到冷了乏了,就直接回去自己的院子吧,父亲也要回去休息了。” 凝安听舒振昌这样说,她急忙挽住舒振昌的胳膊,对着他撒娇地说着:“父亲,凝安可以陪你一起去见母亲的,你不能把凝安就这样赶走。” 舒振昌笑着拍了拍凝安的胳膊,他轻轻地抽出了自己的胳膊,对着凝安温柔地说道:“放心吧,父亲一个人可以处理好这件事情,相信你母亲也是可以理解的,安儿你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情,难道安儿你还不相信父亲吗?” “可是……可是凝安还有一些事情……”凝安还是有些担心这件事情,她犹豫地开口,却是被舒振昌直接打断了。毕竟现在冬天的夜晚还是有着寒风,他不希望今天本来就遭受了不好的事情的凝安,又在这样的寒夜里因为受冷而得了风寒。 “安儿,你要听父亲的话,父亲说了会处理好这件事情,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母亲那边我会好好解释一下,绝对不会让她有任何担心,结果也绝对会让你安心。”舒振昌故作严肃地对着凝安说道。 凝安听舒振昌如今已经是换了一种口气,她也是知道就算自己在继续说下去也是于事无补,于是只好无奈地同意。 她站在那里思考了一会,半晌才抬起头对着舒振昌说道:“父亲,既然你这样说,凝安也就不再刻意要求了,只是请父亲你好好和母亲说一说,让她别为凝安担心,凝安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同时也告诉母亲,凝安和凌鸿墨是真心喜欢着对方的,希望母亲可以理解我们。” 舒振昌把凝安所有的话全部记在了心里,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凝安转过身子慢慢向着反方向走去。他在凝安身后自然是十分感慨,舒振昌本来应该是吵闹野蛮的小女儿,如今也是变得有心事,也是有了喜欢的人。 凝安一步步向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过去,风卷起她原本就有些单薄的衣服,这让她看上去十分瘦弱,舒振昌也是有些心疼。 第二日的一大早,凝安并没有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她甚至没有去向宋氏和舒振昌问好,更是没有去问他们昨天晚上两人究竟谈得怎么样了,凝安觉得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吃过早膳以后,凝安就带着红锦红玉去了听雨阁。在询问了嫣然关于凌鸿墨现在在不在听雨阁以后,凝安得到的回答是不在。这让凝安不由得有些失望,毕竟她现在真的是十分想要见到凌鸿墨。 嫣然看得出凝安的心情变化,她急忙安慰着凝安,带着凝安先去了凌鸿墨的屋子里等着。随后嫣然给凝安倒了一杯水,她紧挨着凝安坐了下来,问凝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凝安原本是不想再提起昨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她也明白,嫣然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现在却可以静下心来听着她讲清楚自己不高兴的前因后果,这让凝安着实是很感动。 “嫣然,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超乎我所能预料的范围,你确定你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处理,而是可以在这里听着我说这些吗?”凝安手中握着茶盏,有些犹豫地问着嫣然。 嫣然听闻凝安的话,她轻笑了起来,随即摇了摇头,对着凝安说道:“这真是多想了,舒小姐。嫣然若是真的有急事也没办法在这陪着你,既然现在嫣然在这里,说明嫣然现在是有空闲的。” 凝安看着嫣然对着她轻笑,她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慢慢恢复一些,她理了理自己的思绪,随即冷静地开口:“昨日里,我先是随着众人去狩猎,可是谁知半途中居然遇见了耶律正,他当着我的面羞辱大隋。我自然是听不下去的,这时刚刚好碰见了凌鸿墨。我想着去找凌鸿墨,谁知我的马却突然猝死……” 嫣然仔细地听着凝安的述说,她也是感到十分惊讶和愤怒,耶律正果然和调查后的结果一样,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嫣然最在意的,还是关于凌鸿墨同意了和耶律正决斗的这件事情,这让她有些为凌鸿墨担心。 “没想到主子真的会同意和耶律正决斗,不过耶律正也许是打不赢主子的,毕竟主子的武功在习武之人中也是数一数二的。” 凝安点了点头,这一点她不否认。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随后说道:“我也明白凌鸿墨的武功应该是完全能够应对耶律正,可是那耶律正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万一在背后耍什么阴招……”凝安不敢再说下去,她害怕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 凝安就这样一直待在凌鸿墨的房间内,和嫣然讨论完一切以后,嫣然还有事情,她只是安慰了凝安几句,说了一些体贴的话便下了楼去照顾楼下的生意。 这下,这个屋子中就只剩下凝安一个人静静地坐着了。凝安坐在里面百般无趣,可是心里面装着事情,她也没有那个心情去和红锦红玉一起听苍老说书。 她从早上一直等到了晚上,从太阳初升到夜幕降临,凌鸿墨都是没有来。后来凝安索性到了楼下去等,却被嫣然告知也许今天凌鸿墨是不会来了,他应该是回去自己许久都没有回去的世子府了。 这样一来,凝安也就不能继续在听雨阁里浪费时间了,她和嫣然告别以后就决定了直接回去国公府。 等到凝安和红锦红玉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月亮隐藏在乌云之下,它不能够清晰地照亮整个大地,但是道路两旁高高挂起的灯笼却还是给凝安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她抬头看着暗色天幕上偶尔出现的几颗星星,脸上也是带有一丝微笑。 “小姐,你今日没有有找到世子,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啊,平常这时候你应该是一副很难过的样子。”红锦看着凝安脸上的笑意,她有些不解地问道。 一旁的红玉使劲拍了拍红锦的后背,用着眼神警告她不许再胡说半句话。这时候的红锦也是终于知道了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心中带着气,她急得直跺脚。 “这又无妨。”凝安说道,她笑着向两个关心她的小丫头,说出的话也是极为温柔,“他今日不来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处理,我来找他也只是想来看看他,并没有其他要紧的事情,所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凝安的话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她的眼睛里还是有着藏不住的落寞。 接下来的两天内,凝安还是没有见到凌鸿墨,直到决斗开始的那一天。 决斗的地点被定在皇宫中,由皇帝本人亲自判断谁胜谁负。凝安这天早上起来的极早,也可以说是她前一晚几乎是没有睡着的。 这场几乎关系到她和凌鸿墨命运的决斗,让凝安不得不上心。 凝安和舒振昌来到宫中时,耶律正还没有到,但是凌鸿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如今时间还早,周围也没有多少人,凝安便鼓足了勇气向凌鸿墨走过去,她身后的舒振昌也没有阻拦她。 “你来了,凝安。”凌鸿墨笑着看向凝安,眼睛里是对着凝安的温柔。 看见凌鸿墨的笑容,凝安原本有些埋怨这几天凌鸿墨都没有出现的情绪已经慢慢消失殆尽,过了半晌凝安才开口说道:“你已经消失好几日了,我去听雨阁一直都没有找到你。” “从狩猎场回来以后,世子府那边难得地需要我去处理一些事情,这几天便就顾不得其他的。”凌鸿墨有些抱歉地说道,他的语气诚恳,倒也让凝安无话可说。 凝安看着凌鸿墨的脸,她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凝安觉得凌鸿墨好像变得有些虚弱,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对劲。 “凌鸿墨,我希望这是我的错觉,为什么你看起来有些不舒服的样子。”凝安有些担心地问道。 凌鸿墨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他说道:“必定是你的错觉了,今日事关重大,我又怎么可能不舒服呢?” “你对今天的决斗有多大的把握呢?”凝安问道。 “这场决斗关系到你,我必须取胜。”凌鸿墨看着凝安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目光里充满着坚定,这场决斗关系到他和凝安的一生,他绝对不能就这样输给耶律正。 耶律正也就在这个时候也来到了这里,同时听见了凝安和凌鸿墨的对话,他嘲讽地笑着对两人说道:“世子,先不要在这夸下海口,若是等会输给了本太子,估计也是会很难看的!” 凌鸿墨只是冷冷地看着耶律正,回应耶律正的话也是极为冷淡:“那么鸿墨会请瓦勒太子你今天记住,究竟是谁会输得难看!” 他和耶律正对峙着,丝毫没有退缩的样子。 第232章 受伤 耶律正自然是能够想到凌鸿墨出声和他对峙的场面,毕竟他刚才说的话也是的确带着浓浓的挑衅。此时耶律正已经达到了自己目的,而且实在也不想看凝安和凌鸿墨继续在那里卿卿我我,他也只好冷哼一声离开了两人。 距离决斗开始的时间越来越近了,来的大臣也是越来越多,到最后,皇上终于是来了。 皇上穿着平常上朝时才穿的朝服,整个人看上去威严十足,天子风范显露无疑。他随着宫人的牵引慢慢向着已经搭建好的高台走去,一路上所有人都对着他行礼,看上去十分壮观。 凝安原本就想在台下待着,可是等到皇上走到凝安面前时,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凝安,这让凝安莫名的高梵有些发慌。 皇上看了凝安许久,这让凝安终于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皇上,您为何总是看着凝安,凝安做错什么事情了吗?” 皇上看着凝安小心翼翼的模样,加上凝安吞吞吐吐半天才说出的话,他终于是忍不住笑了,随即对着凝安说道:“今天是谁和谁的决斗,这场决斗又和场下的谁有关系?” 听见皇上这么说,凝安终于是明白过来。随着凝安反应过来,她也是瞬间笑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皇上说道:“这场决斗是瓦勒太子和南陵王世子之间的决斗,这场决斗……和场下的凝安有关系。” “如此,凝安你知道是这样,还不快点随着朕去高台上坐着!”皇上故作严肃地对着凝安说道,说完以后便直接向着高台处继续走着,只是这一会,凝安已经是跟在他的后面了。 原来皇上命人着手搭建这个台子的时候,特意在他的身旁多加了一个座位,就是为了让凝安坐的舒服一些,也可以更好的观察这场决斗的结果。这个待遇,是舒振昌都没有的,他也只能随着众人一同站在台下观看这场比赛。 皇上和凝安入座以后,凝安不得不感慨,这里和下面的视野简直是云泥之别,她几乎可以看清这个场地的全貌。 “对于朕的这个安排还满意吗?”皇上突然问道。 “不能再满意了!”凝安欣喜地说道,“这是凝安从小到大在空旷的地方,看所有东西大概是最清晰地一次。” 皇上看着凝安孩子气的模样,他忍不住地轻笑起来,看着凝安的侧脸,他又开了口:“如果今天的这场决斗不是关系到你,朕在想,大概你会更加开心。” 凝安不可否认地点了点头,听了皇上的这句话,她原本的好心情也都慢慢消失了,但是语气还是十分平淡。 “如果今天这场决斗不是关于凝安,那么凝安一定是十分开心,可是同样的,凝安也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他们决斗。凡事都是有利有弊的,凝安心里很清楚。” 凝安这让说着,这让旁边的皇上也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和凝安交流,凝安总是把事情看的太过于通透,简直不像是她这个年龄的孩子可以说出来的。 又过了一会,这场决斗终于是开始了。 凌鸿墨和耶律正在宫人的牵引之下走进了人群之中的空旷场地。他们两人手中各持一把剑,剑身锈钝,只是让他们用来点到为止。 凌鸿墨和耶律正相互客套地问候之后,便都走到了自己应该站的位置。 耶律正在双方停下以后率先攻击了凌鸿墨,他几乎是一跃而起,手中的剑穿破空气,直直向凌鸿墨刺入。只是凌鸿墨的武功也是极高,没有费多大力气的,他就闪过了这一招。 看着凌鸿墨如此轻易躲过了自己的攻击,耶律正有些气急败坏,手中的招式也都越发得强劲,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十足的蛮劲和愤怒。 “太子,你难道不知道这让只会浪费你的体力吗,这样你还要怎么才能打的赢我?”凌鸿墨在又一次躲过了耶律正的攻击以后,他风轻云淡地说着。 耶律正却是冷哼一声,随即再次举起手中的脸对着凌鸿墨说道:“要是世子你这让认为,那就真的太不了解我们瓦勒人作战的持久性了!” 说罢,他又是直接冲到了凌鸿墨面前,这次让凌鸿墨十分意外,因为耶律正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等到凌鸿墨想要躲闪的时候,耶律正手中的那把剑就直接把他的衣服划了一个大口子,这让他实在是猝不及防。 “世子,这下本太子是不会继续和你耗下去了,你有什么本事也都尽管使出来吧,本太子要速战速决!”耶律正看着凌鸿墨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哈哈大笑起来,更是口出狂言地挑衅凌鸿墨。 凌鸿墨的目光也是随着他的挑衅而慢慢变得阴沉,他一开始只是不想伤害耶律正,毕竟耶律正是太子,若是真的伤害了耶律正,那么对瓦勒和大隋之间的交往也是会有影响的。 凌鸿墨一开始还不知道怎么办才能在不伤害耶律正的情况下还能取得这次的胜利,后来看着耶律正一开始就式式出招强劲,他心中终于是有了的想法——就这样一直耗费耶律正的力气,最后再用尽全力逼迫耶律正认输。 可是如今看来耶律正的招式上都带着杀气,这和一开始说的点到为止根本就是两回事。他们手中拿着的锈钝的大剑,这种剑根本就不能斩断或劈坏任何东西,可是凌鸿墨的衣衫就这样被割破了。 耶律正一定是在剑上做了什么手脚,不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看着面前依旧还是不停地笑着的耶律正,凌鸿墨也终于是冷笑起来,他缓缓开口对着耶律正说:“既然太子你想要速战速决,那么接下来,我也就不客气了!” 凌鸿墨这样说着,随即他也向着耶律正冲过去,和耶律正直来直去鲁莽不堪的方式不同,凌鸿墨的剑法曲折迂回,这让刚刚还处在上风的耶律正突然有些措手不及,他开始跟不上凌鸿墨的出招速度。 凝安在看台上虽然看上去是一直静静地坐着,就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大概只有她身边的皇上知道,凝安此刻是有多紧张。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甚至还有一些发白,凝安的双腿也是一直抖个不停,这让他们身下的椅子也跟着一起抖了起来。 “你很害怕吗?”皇上第一次见到如此不淡定的凝安,他出声询问道。 凝安点了点头,她陆续看着场下的纠缠又分离的两人,半晌才开口说道:“自然是有一些的,凝安紧张。可是凝安真正害怕的是,凌鸿墨受了伤怎么办……” 皇上听了凝安的话,这次他选择了沉默,没有再笑起来,也是等了许久才对着凝安说道:“凝安,你是真的很喜欢南陵王世子凌鸿墨吗?” 这实在是一个太重要地问题了,凝安这样觉得。她把目光从打斗的两人上转向皇上,她脸上带着微笑,这时候身体也不再颤抖,她对着皇上无比坚定地说着:“这是真的,凝安喜欢世子,并且也只想嫁给世子。” 凝安在心里想着,可惜场下的凌鸿墨根本听不到她这样说,甚至都不能到她的面前来。 她和皇上就这样交流着,半晌过后突然听到人群中一阵骚动。凝安和皇上一同停止了讲话向着两人看去。 这一看,竟是让凝安害怕地站了起来,她没有顾得上和皇上说一声,只是着急地跑下了高台。 当她转过头重新看着凌鸿墨时,凌鸿墨正痛苦地蹲在地上,而耶律正却在一旁得意地笑着。 当凌鸿墨和耶律正还在打斗的过程之中,他们一时间也有些难分上下,这让一直觉得自己武功很不错的耶律正有些着急,他实在是不想一直这样没有结果地打下去。 这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三天前,凌鸿墨从突然猝死的马上救下了差点被摔死的凝安,两人一起滚在地上的时候,凌鸿墨好像因为这个受伤了。 耶律正实在是来不及再继续想下去,他只是笑着看着凌鸿墨,突然绕到了凌鸿墨身后,趁着凌鸿墨还没有转身来,耶律正拿着大剑,对着他的后背便是一击。 结果和他预料的一样,凌鸿墨痛苦地跪倒在地。 耶律正哈哈大笑起来,他完全不在乎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样卑鄙的事情,只是笑着说:“世子,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舒小姐。今日明明身上有伤还特地来和我比赛,舒小姐一定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吧。” 凌鸿墨因为身后的伤,他一时半会是站不起来了,他愤怒地看着面前的耶律正,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真是太卑鄙,居然专门找人最脆弱的地方攻击!” 耶律正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得意,他回应还跪在地上的凌鸿墨笑着说道:“世子,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是本太子赢了,就没有人会说什么。再者说,兵不厌诈这个道理,相信世子你还是清楚的吧。” 第233章 胜负分晓 这耶律正此时看着后背伤上加伤的凌鸿墨,他更是肆无忌惮地笑着,这让在他们两人周围看着他们比赛的人群中也传来一阵阵的嘘声,他们都感觉到耶律正实在是卑鄙无耻。 听出人群之中传出来的不屑,耶律正自然也是有些恼怒,但是这份恼怒也无法影响他的好心情,毕竟他终于是找到了可以取胜的关键所在。 他看着蹲在地上许久都不能再站起来的凌鸿墨,随即他也蹲了下去,与凌鸿墨视线齐平,笑里藏刀地说道:“若是世子你真的撑不下去,现在就可以认输。若是你还不想放弃,本太子也可以同意让你休息一会,我们等会再继续。” “那就现在马上停下来!”凝安拨开层层人群向着两人走去,她的脸上带着怒气和担忧。守在一旁的宫人听着凝安也这样说,就马不停蹄地去向着高台上依旧端坐着的皇上禀报,皇上也是同意了凌鸿墨可以休息一会的请求。 得到了宫人询问皇上以后得到的答复,凝安终于是走进了两人决斗的场地。她无视了耶律正和他眼睛中炽热的情绪,直接上前搀扶着凌鸿墨站起身,向着不远处摆的椅子走过去。 把凌鸿墨轻轻地放在椅子上以后,凝安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有些责备地问道:“你怎么会如此不小心,身上的伤疼吗?” 只是凝安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凌鸿墨刚刚是后背受伤,之前唯一能够让他后背受伤的只有一件事情,关于她坠下马的那一次。 凌鸿墨在她被甩出去的时候虽然也是用了轻功,可是依旧有些抵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为了不让凝安受伤,凌鸿墨只好委屈自己躺在凝安的身下,也就是那时候他就已经受了伤,只不过一直到回去世子府之前他都没有展现出来什么。 凝安想着这伤是因她而起,她的心中突然涌起愧疚之情,对着凌鸿墨说话的时候又是换了一种口气,这其中带着浓浓的自责“你的伤,是不是因为而起,今天你却还要来参加这场本就是不公平的比赛……” 凌鸿墨摇了摇头,他伸手握住凝安的手,笑着看向她,温柔地说道:“这又有什么关系?本来就不是多么严重的伤,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若不是耶律正故意攻击我伤处,我又怎么会吃痛,等会继续的时候,我会注意的。” 凝安点了点头,可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随即她转过头来看向耶律正,满脸怒气地说道:“瓦勒太子,如今你也已经知道世子的背上有因为救我而受的伤,等会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过于卑鄙!” 耶律正哈哈大笑起来,他没有看向凝安,反倒是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嫉妒看着凝安身后护着的凌鸿墨,他不屑地开口说道:“没想到世子你打不赢本太子,如今竟是派了舒小姐来说服我吗?” 凌鸿墨想要让凝安退下毕竟这是他和耶律正之间的事情,和凝安没有半点关系,他也不想让凝安因为他而得罪任何人。 可是凝安的脾气谁都知道,她不可能就因为耶律正的几句话而因此不再说些什么,耶律正越是这样拐着弯地骂凌鸿墨,凝安心中的怒火也就旺盛一分。 “瓦勒太子,凝安帮着世子说话,自然是有凝安自己的想法。其一,瓦勒太子你实在是欺人太甚,偏偏挑着别人有伤的地方打!其二,凝安喜欢世子,同样鄙视太子你的做法,自然也就是替世子说话!” 耶律正听着凝安说话,他的脸色变得铁青,随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舒凝安,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半点关系,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斗争,你给本太子速速离开!” “速速离开?方才可是我们大隋的皇帝同意凝安可以待在这里,为什么凝安要凭太子你的一句话就离开呢?”凝安冷笑,此时也是实在不想和耶律正伪装下去,她实在是太讨厌耶律正。 就在刚刚说完,凝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凌鸿墨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他用眼神示意凝安快点离开,可是凝安只是直直地对上他的眼睛,虽然是明白什么意思,但是却迟迟没有动静。 “凝安,你快些离开吧,等会又要开始了。”凌鸿墨终于是出声和凝安说道,他的话语平静,却也带着让凝安不能反抗的意味。 凝安只是深深地看了凌鸿墨一眼,随即又是狠狠瞪了耶律正一眼,在万般的不舍和愤怒下,凝安才又随着宫人走上了高台。 凝安向着皇上微微行礼,看到皇上点头以后就有又坐在了皇帝身边的位置。 皇帝侧过头来看着一脸怒气的凝安,他似笑非笑地开口询问道:“若是这次的决斗,真的是耶律正取胜了,他再次向朕请求与你和亲,凝安你觉得该怎么办?” 凝安摇了摇头,她目光注视着前方即将要再次开始打斗的两个人,平静地说道:“这件事情凝安不会让皇上您太过于操心的,凝安自有办法。耶律正大抵不过喜欢凝安这张脸,只要他今天再次说起要求娶凝安,凝安定当自毁容貌,让他彻底断了这个念想!” “此话当真?”皇上有些惊讶地问道,他没有想到凝安会如此决绝。 凝安还是看着前方,语气坚定地回答:“自然当真。” 两人再次开始了打斗,这次的凌鸿墨后背带着伤,就连脸色都有几分苍白,他还是继续不停地防守,不过这时他也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去进攻了,若是不成功就一切都结束了。 那耶律正更加是卑鄙无耻,原本凝安都已经那样训斥过他不择手段,如今他的招招式式都还是冲着凌鸿墨受伤的地方去,这让凌鸿墨进退两难。 “真是过分!”凝安坐在高台上看着此时场内的情况,她忍不住地砸了一下坐着的椅子,有些愤怒地说道。 皇上就这样坐在凝安的旁边看着她,回想起来,从他记住舒振昌有如此聪明的一个女儿以后,他就从来没有看见过凝安有过像今日这样冲动的时候。可能如同凝安所说,她喜欢凌鸿墨,自然整个心也都在凌鸿墨身上,此时也更是为凌鸿墨捏把汗,如果他输了,两个人又该何去何从。 凌鸿墨虽然是负伤不能够对耶律正主动出招太多,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然这样最先被消耗完体力的绝对是他,而不是打了这么久看上去一点事都没有的耶律正。 几番纠缠下来,凌鸿墨也是得到了一些成果,耶律正的身上也是带了几处看不见的内伤,他的眼神也是越大阴险。 “世子,今天如果你不是败在本太子手下,而是直接死了,或许会更加痛快一些。”耶律正虽然也是负了伤,但是嘴上还是不停地叫嚣着,以此来侮辱凌鸿墨和抬高自己的位置。 凌鸿墨此时也没有发怒,他只是冷眼看着耶律正,随即握紧了手中的剑,对着耶律正说道:“瓦勒太子,现在可不是说这些废话的时候,若是你想要赢过我,还请快些动手吧!” 这次耶律正也没有再说下去,两个人只是瞬间又纠缠在一起打斗着,刀光剑影之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最后的结果。 凌鸿墨不知怎么了,明明应该是从中正面的攻击却偏偏侧了一下身子。耶律正也是清楚的看到了凌鸿墨对着他的后背,他心里想着,若是这一击成功了,那么这场决斗也就此结束了。 心中是这样想的,耶律正也随之把手中的剑劈向凌鸿墨的后背,这让高台上的凝安都害怕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害怕自己突然叫出声来。 剑身一点点靠近凌鸿墨,几乎接触到凌鸿墨,快要结束这场决斗的时候,事情却发生了转机。 凌鸿墨身子突然前倾直接从地上滚了一圈,完全错开了那本应会打在他背上的一剑。随着凌鸿墨翻滚走,耶律正的剑也急忙跟了上去,只是这次他再也没有凌鸿墨快了。 等到耶律正反应过来,凌鸿墨在地上的翻滚结束以后,他的剑再度抬起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正对着面无血色的耶律正了。 这场决斗,胜负已经明了。 “瓦勒太子,如今这场比赛已经是结束了。你方才说要杀死我,一定会赢了我的话,此时你也明白有多难看了吧。”凌鸿墨笑着,将刚刚耶律正羞辱他的话还了回去。 耶律正面色铁青,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此时却只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狠狠盯着凌鸿墨,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凌鸿墨,你真卑鄙!” 凌鸿墨轻笑,带着对耶律正的嘲讽说道:“我只是用了剑法其中的一式,论卑鄙,谁又能比得过你呢,瓦勒太子。” 这下耶律正终于是在也无话可说,他只能这样瞪着凌鸿墨,其余的什么都再也改变不了。 凌鸿墨的目光从面前的耶律正身上慢慢向远处略去,那里坐着他心爱的凝安,他终于是可以不用失去凝安。 坐在高台上的皇上和凝安也都看见了凌鸿墨获胜的全过程。皇上看起来很高兴,毕竟凌鸿墨是大隋的人,若是他输了,整个大隋都会有些抬不起头,还好是凌鸿墨赢了。 “凝安,现在你终于可以放下刚才那种危险的想法了,是你所希望的人赢了,是大隋重新赢得了你!” 听着皇上此时的话语,和刚刚凌鸿墨向她看过来的那个眼神,凝安激动地几乎想要落泪。 她温柔地笑着,强忍住冲下去的冲动,对着皇上回答道:“凝安很高兴。” 第234章 不服气 凌鸿墨赢了,如同他和凝安承诺的一样,他是真的赢了狂妄自大的耶律正。这让凝安又怎么能够不激动,毕竟因为这决斗的胜利,许多的烦心事也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凝安终于是可以摆脱关于耶律正的纠缠不休了。 凝安虽然是坐在高台之上,可是看着下方因为凌鸿墨获胜而欢呼雀跃的人群和一直定定地看向她所处位置的凌鸿墨,她真的是很想下去。可是凝安同时也知道自己刚才没有经过皇帝的同意就突然跑了下去,已经是严重地失了礼仪,皇上没有怪罪她已经是很宽容了。 这时候她再也不能如同刚才一样突然就冲了下去,完全不顾任何人的感受。凝安坐在高台之上,她也看着凌鸿墨,心中急得不得了。她是真的感觉到如坐针毡,可是又不得不在这上面陪着皇上。 皇上一开始还没有感觉,可是越到后来,他越是可以感受到凝安一直在动个不停。他随着凝安的目光看下去,不意外地看见了也在看着她的凌鸿墨。这时候,皇上便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了。 “凝安你是想要下去吗?”皇上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凝安听闻皇上这样问她,她自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毕竟她是个姑娘,若果直接说自己想要下去,未免显得太不矜持。若是说刚刚事发突然,凝安突然跑下去是可以原谅的,可是如今却是行不通了。 皇上看得出凝安还是十分想要下去,可是同时他也明白凝安的小心思,随即他笑着说道:“朕和你也已经在这高台之上坐了许久了,现在也应该是下去给我们大隋的英雄,南陵王世子祝贺祝贺了,不然该有人在背后说我这个皇帝当得太过于冷漠无情,连自己国家胜利之人都不慰问。” 其实这些事情皇上都是可以不用做的,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这种小事还用不着他去操心。可是为了凝安,他还是打算从高台上走下去,为了让凝安和凌鸿墨此时有一个合理的理由面对对方。 就这样皇上和凝安一前一后地从高台之上走下来,通往凌鸿墨方向的道路上,所有人都是向着皇上问好,但是许多人的眼睛里没有对皇上的敬意,而是对跟在皇上后面的凝安的嫉妒和恶意。 凝安一开始只以为,关于皇上对她的宽容大度大概只有在宫中才会有个别的妃子嫉妒,如今看来是整个朝堂之上,许多大臣也都是嫉妒着凝安。 看着他们的目光,凝安不自觉地摇了摇头,却被前面的皇上喊住了。皇上回过头看着止步不前的凝安,他有些严肃地开口:“安乐公主,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和朕还有事情,快些走。” 凝安这才是终于过了神,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公主,是个拥有公主头衔大臣之女,这样一来成为众众之夭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凝安急忙上前两步,她再一次跟上了皇上的步伐。随着离凌鸿墨越来越近,凝安就感觉到心跳地越来越快。 等到凝安和皇上终于是走到了凌鸿墨的面前时,凌鸿墨突然对着一直躲在皇上身后的凝安温柔一笑。这一笑,让凝安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突然平静下来。 “参见皇上!”凌鸿墨对着皇上行礼,却被皇上急忙托住了身子,防止他跪下去。 “不必和朕如此多礼,朕只是来恭喜世子你如今的胜利,今日的一场决斗,你打得实在是精彩,丝毫没有输了我们大隋的气势。” 皇上身后的凝安也是随着皇上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她对上凌鸿墨的眼睛,慢慢地说道:“真的是恭喜你了,凌鸿墨。” 凌鸿墨看着可爱的凝安,他强忍住自己想去摸一摸凝安脑袋的冲动,对着皇上和凝安回复道:“这场比赛本就是和你有关系,我怎么能够输了呢?至于搓了瓦勒太子的锐气,增了我大隋的面子,这倒是让我十分惊讶,我也一样是欣喜的。” 皇上看着他面前一直都不停地看着对方的凌鸿墨和凝安,他只好叹了一口气。毕竟皇上心里也明白,面前的这两个年龄不大的孩子,他们的心中此时都只装得下对方,甚至连他这个大隋皇帝都不能引起两人的注意。 皇上不着痕迹地从两人身边退出来,笑着对两人说:“方才瓦勒太子是输了,估计他这会心中也不好受,朕作为大隋的国君也应该是去安慰安慰他。凝安你就不必跟过来了,在这里陪着我们大隋的胜者聊一聊吧,说不定会学到一些东西。” 凝安和凌鸿墨就这样看着皇上慢步离去,他们两人的心中充满着感激。皇上的离去是有原因的,是为了他们两人才离去,这个凝安和凌鸿墨都很清楚。 皇上给他们两个留下了时间,看到皇上走远以后,凝安和凌鸿墨又是看向了对方。他们的眼中都是带着笑意,都是看向彼此的温柔。 “你的背,现在还疼不疼得厉害……”凝安歪着头问道,她的眼睛里面带着担忧,心里也是一直都十分在意凌鸿墨的伤势如何。 凌鸿墨看着凝安担心的模样,他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凝安温柔地说道:“没关系,已经不疼了。不然我该如何赢了这场决斗,如何重新赢回你?” 凝安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半晌她才对着凌鸿墨说出一句话,“我不是被赢回来的,我本来就是大隋的子民。” 凌鸿墨自然只能够看出来凝安是害羞了,这时候的凝安根本就不敢直视人的眼睛,她只是一直低着头,双颊绯红,看上去和平常清冷的模样相比,实在是让人觉得更可爱。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场决斗的意义我想我们应该都明白。我赢了,你也就不用嫁去瓦勒了,就可以陪在我身边不再离开……”凌鸿墨笑着对凝安说,此时他的眼睛里也只能装得下凝安。 两人正在高兴地讨论着,就连现在站在不远处的舒振昌都不忍心打扰到两人,因为凝安脸上洋溢的笑容,是他很少能够见到的喜悦。 原本此时应该是每个人都开开心心说着话,共同庆祝的时候,可是从皇上那里突然传来了一声耶律正的怒吼,这让原本还跟热闹的场地瞬间没了声音。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答应过我的都不是真的吗,还是你们大隋真的看不起我瓦勒国,就在想着怎样才能欺辱我们!”耶律正的脸色憋的通红,此时他也不顾他是客,而面前的大隋皇帝才是真正的主人这件事情了。 耶律正极为恼怒,看着皇上的眼神也是带着恨意,完全失去了应有的礼仪。 看着耶律正这个样子,原本因为凌鸿墨赢了而十分高兴的大隋皇帝也变得有些不开心,因为耶律正实在是太不把他这个皇帝眼里了。 皇上只是冷眼看着耶律正,看着他充满着愤恨的眼神,随即声音冰冷地说道:“瓦勒太子,你不觉得你不应该对着朕如此大喊大叫吗?瓦勒和大隋本就是邻国,许多东西都是息息相关,又何来这样一说,你这样做,难道不是在破坏两国内相互支撑的友好吗?” 耶律正听了皇上的话,他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随即继续开口说道:“我破坏两国之间的友好?”耶律正反复咀嚼着皇上的话,他最后还是来了一句:“皇上你可真的要搞清楚了,这件事情与我有任何关系吗?还是说 关于两国交好的事情,皇帝你只是嘴上说说,其余的什么事情也没又做!” “两国之间的关系是国事,朕自然是一直都放在心上,还请太子不要误会我们大隋!”皇上黑着一张脸,他口气不悦地回答耶律正。 “误会你们大隋?那一开始明明说好的本太子来大隋求亲,为何现在全都不算了数!”耶律正还是大声地叫着,完全没有看到场地周围的禁卫军已经整装待发,恐怕皇上出了危险。 凝安站在不远处,如今终于是听明白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还是和亲这件事情有关,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还是和她自己有关。 皇上看着面前已经是怒不可遏的耶律正,他只是沉下了脸色,然后开口说道:“和亲的事情,我们大隋并没有反悔,只是太子你误会了。只是如今瓦勒太子你已经输了这场决斗,曾经你说过的话,你自己也是履行的!除了安乐公主舒凝安你不能求娶以外,其他的只要朕觉得适合都会同意!” 凝安果然是没有猜错了,虽然耶律正输了,可是他还是依旧不放弃,他是铁了心了一定要娶自己,即使三天前他才和凌鸿墨说了那样的话,如今也是不算数了。 “那凌鸿墨本就是使诈才赢了本太子,不然以本太子的武功,怎么会输给他这种如此瘦弱的大隋人!”耶律正怒吼道,话语中充满了输给凌鸿墨的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只是他这话一说出口,四面立刻是一阵骚动,他的话终于是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愤怒,毕竟在场除了他,其余的都是大隋人。他们或是用着极为鄙视的眼神看着他,或是对着他指指点点,没有认同他刚才说的那些话。 第235章 求婚 耶律正也是清清楚楚地看清了周围人的反应,不知为何,这让本来还是怒气十足的他突然有些心虚,他还没有忘记这里是大隋的地盘,而不是他可以为所欲为的瓦勒国。 “若是本太子还要继续求娶舒小姐呢,难道皇上你会拒绝本太子的这个要求?”耶律正突然转变了话题,对着皇上义正言辞地说道。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背着手现在耶律正的对面,他的脸色极为不好看,眼睛里都透露着阴霾。只是这些东西耶律正虽是看在眼里,却都不是很在乎,这时候他唯一在乎的是究竟能不能再继续把凝安娶瓦勒国。 “我不同意!”皇上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他回过头,只看见凝安一脸冷淡的向着两人的方向走过去。凝安的脊背挺得很直,一脸的无所畏惧。 “瓦勒太子,我舒凝安,不同意你这样做!”凝安走到皇上和耶律正的面前以后,算是彻底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耶律正看着此时的凝安,他气得咬牙切齿,这时候他已经对凝安没有什么感情了,唯一还是要想得到凝安的理由,大概也就是他从来没有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东西,他不希望凝安成为第一个。 “舒凝安?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耶律正不可思议地问道。 “朕允许安乐公主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是公主,也请太子你尊重她!”皇上不悦地回应着耶律正对于凝安的不屑。 凝安十分感激皇上此时为她说话,这就说明接下来凝安有着充分的理由来和耶律正说明白一切。 一阵风平地而起,吹动了凝安的发丝,纷纷拂过她此时坚毅淡漠的脸庞。她再次上前一步,直视着耶律正的脸说道:“瓦勒太子,以前凝安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如今也是可以再说一次。凝安一点都没有想要去瓦勒当太子妃,甚至说是以后皇后的想法,凝安只想这一辈子都待在生我养我的大隋!也许于你来说,你是非要等到想要的东西不可;但是对于凝安来说,凝安也是可以选择不去!若是瓦勒太子你执意强迫凝安,那么凝安宁愿自毁容貌断了你的心思!” 凝安此话一出,整个场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又过了一会,又是全部嘘声而起,凝安的话实在是吓到了众人。 耶律正的脸色也是极为不善,他阴沉着脸看着凝安,眸中带有厉色,随即语气不善地对着凝安说道:“舒小姐,不,安乐公主!你这是在威胁本太子吗?” “凝安从来都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若是太子你不放弃,凝安定当自毁容貌!”凝安仰着头,看向耶律正的目光是无比的坚定。 随着人群的阵阵骚动,凝安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突然被一个温暖的手掌包围住,随即传来的感觉让她很清楚这是凌鸿墨的手。凝安转过头,毫不意外的看到凌鸿墨站在她的右后方静静地笑着望向她。 “凝安,你怎么能说这种话,我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凌鸿墨眼睛中带着似水温柔,这让凝安原本面对着耶律正时心中的坚定,在凌鸿墨面前也慢慢瓦解了。 她回过头来正对着凌鸿墨,心中带着疑问开口:“你怎么过来了,这件事情应该是我来处理的。” “让你处理?”凌鸿墨轻笑出声,随即将凝安脸上的头发温柔地拂到脑后,轻轻地说道:“让你处理,你就要毁了自己的容貌吗,你觉得这样的办法,真的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的办法吗?” “我并不这样觉得,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我是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了。”凝安摇摇头,看上去有些落寞。 这时候,凌鸿墨也是没有说话了,他直接拉着凝安走到了一旁的皇上面前,还没有等众人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时,凌鸿墨和凝安就已经跪倒在了皇上面前。 “凌鸿墨,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凝安不知道凌鸿墨究竟想要干什么,于是有些慌忙地想要把凌鸿墨从地上拉起来。 可是凝安小小的力气又怎么能比得过凌鸿墨呢,她还是被凌鸿墨强迫地按在地上,和他一起跪在皇上的面前。 不出意外的,如同凝安和在场的人一样,皇上也是十分惊讶凌鸿墨突然地跪下,他后退了一步,随即疑惑地问道:“世子,你这是干什么?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和朕说。如今你是胜者,更是给我们大隋添了荣耀,你难道是有什么请求?” 凌鸿墨点了点头,他看向凝安,知道这时候应该是把心中想说的话都说出来的时候了。 “皇上,安乐公主说她不愿意嫁去瓦勒,这也正是臣想说的。臣也是一样不希望安乐公主去到那种地方,从臣见到安乐公主的第一眼就一直心系她,如今臣的确是有事情要和皇上您说,还希望皇上能够成全我们。” 听着凌鸿墨的话,凝安的心怦怦直跳着,她差不多可以预想到凌鸿墨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了。 “在场的诸位大臣和家眷也都知道,瓦勒太子和我的这场决斗都是因为安乐公主而起,如今也是要由安乐公主结束了。臣一直都喜欢安乐公主,现在臣终于是可以说出这件事,希望皇上您能够成全我和凝安!”凌鸿墨仰着头,他说出的话语清晰无比,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墨色双眸也闪着一样的光彩。 凝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凌鸿墨的侧面,看着他坚毅无比的眼神,她在宽长的袖下偷偷握紧了凌鸿墨的手,这让她感到无比安心,不管接下来的结果究竟如何,凝安觉得听到这句话的诗句就已经值得了。 原本就不安静的人群又是突然骚动起来,所有人都在看着凌鸿墨和凝安,都在等着他们两人的结局到底如何。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面前的凝安和凌鸿墨,半晌后他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亲自扶起跪倒在地上的两人。一开始皇上的脸上是不带任何笑容的,直到扶起了他们以后,皇上才仔细地看着两人,随即笑着说道:“好,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们两人既然都心系对方,朕又怎么能够不答应这件事情呢?” 凝安原本内心是忐忑地听着皇上说话,随着皇上的话音落下,她紧悬的一颗心也是终于落了地,这说明她终于可以和凌鸿墨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 凌鸿墨的手此时也紧紧握住了凝安的手,四目相对的瞬间,什么话在此时也都是多余的了。耶律正难得的看着如此甜蜜的两人没有大发雷霆,他只是冷冷地看着在场的众人,随后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这件事情就算是这样定下来了,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是听见了皇上同意了两人的婚事,从今以后,凝安和凌鸿墨的关系就变了。 这场决斗已经结束,凝安此时在欣喜激动也要回家了。她和凌鸿墨又是说了一会话,随即便告别了他,向着在一旁站了许久的舒振昌走去。 其实今天凌鸿墨的求婚实在是超出了凝安的预想范围,她还以为离这个日子来临的时候还有很久很久。只是今天凌鸿墨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心中居然是一点也不想拒绝,于是便是直接答应了下来。 此刻凝安面对着舒振昌,她也不知道还说一些什么好,毕竟她一开始就没有和舒振昌说过这件事情。 凝安走到了舒振昌的面前,她脸上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对着舒振昌轻声说道:“父亲,让你久等了,凝安来了,我们现在回家吧。” 舒振昌没有接上凝安的话,他只是看着凌鸿墨离去的背影良久,最后对着凝安点了点头,随着她又一次坐在了马车里。 这一路上,舒振昌和凝安都是一路无言,他们都知道到底应该对对方说些什么,又该怎么说。 直到快要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口,舒振昌才终于是低着头卡了口:“凝安,你会不会有一日为自己今天做的这个决定而后悔?” 凝安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应该是不会的,父亲。凝安十分清楚今日所做的决定,这是凝安的选择,凝安也是一定会把这条路走下去。” “我和你母亲并不是担心你走不下去,而是担心你以后可能会过的不幸福。”舒振昌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凝安急忙为凌鸿墨辩解说道:“父亲,这几天的观察,你应该也是可以看得出来世子对凝安的态度,凝安也相信世子对绝不会对凝安变心。” 随着凝安的话音刚落,马车就已经到了国公府的门口。凝安和舒振昌就这样一直静静地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他们两人此时都是各怀心事,虽然是父女,却是没有人说出自己心中真正的担忧。 车外是宋氏焦急地等待着,看见马车已到,却没有一个人下来的时候,她终于是忍不住上前掀起了车帘。出乎她意料,舒振昌和凝安居然都是坐在马车之中。 舒振昌看着马车外的宋氏,他终于是打算起身了。他从凝安身旁擦肩而过,只留给凝安一句话,“给你一点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样和你母亲说这件事情,我们在大堂等你。” 第236章 他们的宽容 随着舒振昌走出马车以后,凝安还是一个人待在里面一动不动。宋氏也就这样一直看着凝安,直到舒振昌上前拉住她,告诉她凝安有些事情要处理,让宋氏和他先回去。 宋氏原本是有些不愿意的,她想着和凝安一起回去,可是看见舒振昌认真的表情,宋氏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舒振昌和凝安也不会这么奇怪,两个人似乎都有什么事情在偷偷地瞒着她。 宋氏有些担忧地望向车中的凝安,她的眼睛里满是对凝安的关心,半晌过后,她才对着凝安开口说道:“安儿,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可以先告诉母亲,母亲可以帮你想办法解决。” 凝安看着担忧她的宋氏,她只是笑着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轻声说道:“母亲,凝安没有什么事,你不必担心。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凝安一个人去处理,凝安也必须现在想出来解决的办法。你和父亲先回去吧,凝安等会也回去大堂的,在这之前,我想父亲会帮凝安解释一下今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氏听着凝安说,她即使是再想问些什么,也是不能够再问下去了,她怕自己再继续问下去,只会让凝安徒增烦恼。于是宋氏她听从了凝安的意见,随着舒振昌先一步去了大堂。 去往大堂的路上,舒振昌只是一直快步地走着,他没有回头望向坐在马车上的凝安,也是同样没有望向跟在他后面的宋氏。他只是想快点到达大堂,随即说出今天决斗的结果,以及凝安最后的命运。 宋氏早就知道今天舒振昌和凝安一定会来到大堂,以此她早早地就命了下人备好茶水点心放在大堂,这让舒振昌刚刚踏进大堂就看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角斗场上那样紧张激烈的气氛都没有让舒振昌感觉到口干舌燥,可是如今看见家中准备好的一切,他终于是想起了自己十分口渴,随即便是先饮了三大杯。 随后舒振昌长舒一口气,他终于是转过了身子,对着宋氏轻轻地说着:“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件事情,还是希望夫人不要太在意,也不要太担心。我想,凝安如今也是不小了,应该是有她自己的想法了。” 舒振昌说着,他脸上也带着有些勉强的笑容,这让宋氏的心突然紧张起来。 “凝安,到底是怎么了?本来今日去决斗场不就是为了让凝安彻底断了瓦勒太子耶律正的联系,从此以后再也不管他的事情吗?”宋氏有也不可思议地问道,她明白今日应该是得了结果,如今凝安并非有得到任何关于瓦勒太子耶律正的消息,得到任何关于瓦勒太子耶律正的贺礼,宋氏就明白了今天是凌鸿墨取胜,而不是一直都傲慢无礼的耶律取得了这场胜利。 舒振昌看着此时宋氏担忧的脸,他终于是忍不住了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这其中估计最重要的,就是关系到凝安今天发生的事情。 “夫人,我想你应该还是记得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事情。”凌鸿墨坐在椅子上,没有抬头地说道。 宋氏点点头,她也靠着舒振昌坐了下来,对着舒振昌问道:“自然还是记得的,但是这和今天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凝安究竟发生了什么?” 舒振昌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世子他,和凝安求婚了,并且皇上也已经应允。” 宋氏果真是被吓了一跳,她简直不敢相信心自己的耳朵。她和凝安是一样的,从来没有想到过今天的日子会来的这么早,凝安也会比她想象中离开她离开得更早。 “这件事情,凝安都没有和我们商量,我们可是她的父母啊!”宋氏这一次也是有些生气了,并不是说她觉得凌鸿墨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而是因为凝安的草率。 舒振昌看到宋氏有些生气,他急忙安抚宋氏,同时给宋氏倒了一杯茶,对着她安慰地说道:“其实这件事情,我们不能怪凝安。今天事发突然,那可恶的耶律太子即使是输了比赛却还是要强行求娶凝安,凝安甚至以自毁容貌相逼迫,都不能使耶律太子放弃这个想法。你我是凝安的父母,自然是知道她是绝对做的出这种事情。” “竟是还发生了这种事?”宋氏有些不可思议,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盏,看着舒振昌的眼睛里充满着惊讶。 “这是真的。”舒振昌坚定地说着,同时继续给宋氏说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概皇上看凝安聪慧可爱,最后也是不忍心将凝安送去瓦勒那种地方受折磨。可是瓦勒太子一直都纠缠不休,直到今天世子突然跑出来,他拉着凝安跪下,请求皇上赐婚。皇上看得出也是有思量的,但是最后还是欣然允之。因此我觉得这样看来,凝安当时也是的确没有那么多时间,她答应也是意料之中,不然很有可能继续被瓦勒太子纠缠。” 宋氏听着舒振昌讲述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她原本激动的心情终于是一点一点地平复了下来。按照舒振昌说的情况,若是凝安真的当时没有答应求婚,也很有可能最后因为瓦勒太子纠缠地太久,要么是坏了名声;要么最糟糕的就是,皇上实在是厌烦瓦勒太子整日的要求,就真的让凝安嫁去瓦勒当太子妃了。 这两种情况拿来相比较,毫无疑问为了凝安,宋氏是会选择让凝安当场同意和凌鸿墨定下婚约。 可是宋氏担心的还有另一件事情,她踌躇着,半晌对着舒振昌说道:“可是我们如今都不知道世子是什么样人,凝安会不会受委屈?若是世子现在和凝安是相互喜欢的,以后呢?这一辈子这么长,万一以后……” 舒振昌急忙是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看着宋氏说道:“就如同夫人说的,这一辈子这么长,谁能猜得到以后呢?夫人又怎么知道,凝安和世子以后不会过得如同我们一样好?” 宋氏终于是不再说话了,舒振昌的话让她再也无话可说。她偏着头向着大堂外看去,天还没有黑,此时却显得有些昏暗。 突然间,有一个脑袋从门口伸了出来,但是很快的又缩了回去。宋氏被这个举动逗得有些想笑,可是此时也是的确笑不出来。 她站起身向着门外走去,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凝安有些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她脸上带着勉强地笑容,对着宋氏说道:“母亲,你怎么过来了。” 宋氏伸手拉住凝安,看着凝安的脸,她原本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此时也都是烟消云散了。凝安顺从地跟着宋氏进了屋,凝安看见舒振昌坐在里面,他同样此时在看着自己。 当凝安挨着两人坐下,舒振昌还把宋氏准备的点心递给了凝安,凝安对此感到十分惊喜,同时心里面也带着自责。 这件事情是她一开始就在瞒着父母,今天发生的事情也是没有和他们说过,想必他们现在心里肯定也是不舒服的,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责备她。 凝安低着头,她没有去拿桌子上的东西,反而是不停地绞弄着自己的衣袖,对着两人说道:“父亲母亲,关于今天的这件事情,凝安也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宋氏就已经先一步将一块点心递到了她的面前,笑着对凝安说道:“你一大早起来,也是没有吃什么东西就急急忙忙地走了,如今回来了,心事也已经了却了,难道不应该吃点东西吗?” 宋氏此时的温柔大方实在是让凝安感动,她觉得更加自责了。 “母亲,凝安……” 这次宋氏还是没有让凝安说完她想要说的话,她执意把点心塞进凝安的手中,看着凝安终于是咬了一口以后,她才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凝安,你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和你父亲的。我的反应如你所想,刚刚从你父亲那里得知你同意了世子的求婚以后,我的确很生气。但是你父亲和我解释了当时的情况,我也仔细想了想,当时你的决定应该是对的。况且,你和世子既然是真心喜欢着对方,这也没有什么不可,总比你要嫁去瓦勒那种地方要好的多。” 凝安吃着点心,同时她也听着宋氏和她说的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氏,半晌才问道:“母亲,您真的不怪凝安吗?” 宋氏点点头,随即又是递了一块点心给凝安,温柔地对着她说道:“母亲和你父亲也都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在想些什么,我和你父亲都清楚。你喜欢世子,同时要嫁给世子,这些事情都已经是定局,无法改变了。我和你父亲都是希望你以后可能过得很好并且不要让我们担心。” 凝安感动于她的父母如此宽容,她甚至都快要哭出来了。可是凝安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是笑着的,她只好强忍住自己想要流下的眼泪,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说道:“父亲母亲,凝安会记住你们对凝安说的话。凝安也一样希望你们两人可以相信凝安,相信世子,我们以后绝对不会让你们担心。” 又和宋氏舒振昌说了一句以后,凝安终于是要离开了。离开之前,凝安已经踏出了大堂,她却突然回头看向两人,两人也都在看着凝安,一动不动。 第237章 又有阴谋 南陵王世子凌鸿墨向舒国公之女,皇上亲封的安乐公主舒凝安求婚了,并且皇上也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情,这个消息很快就在京城中传开。 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听雨阁本就是在凌鸿墨的掌控之下,从求婚那日以后,他就已经是连续几天都在听雨阁让苍老说这件事情,为的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同时让耶律正知难而退。 凌鸿墨这样想也不是没有道理,如今皇上都已经答应了他和凝安的婚事,按理来说凌鸿墨早就应该离开了,可是直到今日他还是没有动身回瓦勒,这让凌鸿墨总是有些不安心。 这天定王因为有事情来找凌鸿墨,刚刚进了听雨阁的门,他就听见苍老正在说着这件事情。座下之人众多,此时竟是没有一个人说话或者在干别的事情,都是统一的看着苍老,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 定王感到想笑,同时他也看到了嫣然正在慢慢地向他走过来,她的脸上还是带着和以前一样的笑容,完全看出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 他也对着嫣然笑着,等到嫣然终于是走到了他的面前以后,定王才开口说道:“嫣然,你总是这样笑着,心里面难道就不感觉到难受吗?每日都听着这件事情,真的辛苦你了。” 嫣然自然是明白定王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她还是没有别的任何情绪,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定王说道:“定王你说的话,嫣然都明白,可是嫣然也明白舒小姐和主子之间的感情。以前嫣然心中自然是有些不痛快,毕竟是我先遇上主子,并且一直都陪在主子身边。但主子喜欢的从来都是舒小姐,不是我,加上嫣然看的出来,舒小姐也一样喜欢主子,这样一来,嫣然又怎么能够拆散他们呢?” 定王看着嫣然笑靥如花,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来。最后准备上楼的时候才终于是对着嫣然说道:“嫣然,你能这样想,真好。如果你以后有任何的不开心,都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 嫣然对着定王笑着点了点头以后,她看到定王转身上了楼,随即自己也是转身离去,继续忙着听雨阁内的事物。 定王知道,既然嫣然没有陪着他上楼,就说明此时楼上除了凌鸿墨以外,是没有其他的什么人了,因此他没有敲门,就直接推开门进去了。 凌鸿墨正静静地坐在窗前,他低着头向窗外望去。阳光正好,淡金色的光芒纷纷洒在他的身上,此时屋中的一切都静谧得如同一幅画。 定王走进屋,坐在里凌鸿墨最近的地方坐下,开口问道:“墨,你这是怎么了,现在不应该是你正开心的时候吗?从那日你胜了耶律正并且父皇赐婚以后,你好像就没有放松过。” 凌鸿墨摇摇头,从窗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定王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很高兴过,因为我还有担心的事情。不过这和凝安没有关系,我担心的是耶律正。” “耶律正?”定王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个耶律正有什么关系?” 凌鸿墨冷笑一声,给定王倒了一杯茶水,随即说道:“如今我和他之间的决斗已经是结束了,他是再也不能把凝安带走了,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离开呢,我担心他还有什么计划或者阴谋。” 定王点点头,表示理解凌鸿墨的担心,听了凌鸿墨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有些奇怪。从那日决斗以后,耶律正也没有再大吵大闹过,也没有从驿站中出来过,没有人知道他整日里究竟在干些什么事情。 “墨,你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应该去调查一下吗,万一后来出现了什么问题就来不及了。”定王觉得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还是小心谨慎点比较好。 凌鸿墨对定王的这个意见也表示赞同,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各种麻烦,他想了想,对着定王说道:“近期我会派人着手去查查耶律正最近的行动,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刻通知你的。” 凌鸿墨说着,他还是不停地向着窗外看去。这个动作终于是引起了定王的注意。定王随着凌鸿墨的目光向外看去,外面只有行人摩肩接踵地走个不停,小贩都在沿街叫买着,完全没有任何值得看的东西。 定王终于是忍不住了,他拉回凌鸿墨的思绪,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外面有什么值得你一直看的东西还是别的什么?” 凌鸿墨摇摇头,突然是笑了起来,他轻声说道:“都不是,我在想其他的事情。” 看见凌鸿墨在笑,定王就知道,凌鸿墨此时想着的事情一定是和凝安有关,于是他开口问道:“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和凝安有关吧,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我在想,今天早上我派人从世子府送去给凝安的聘礼,她到底是收到没有。”凌鸿墨如是说。 国公府这边其实已经是收到了凌鸿墨的聘礼,并且凝安和宋氏一起收到的。当凝安这天在陪着宋氏聊天的时候,突然有家丁来报,告诉她国公府外突然来了好多带着大箱子的人,说是给她的聘礼。 凝安和宋氏自然是十分惊讶,随即便收拾收拾出了国公府。两人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用马车拉着的各种各样的聘礼停在国公府门前,许多家丁都在不停地忙碌着。 世子府的家丁看见凝安和宋氏一同出来以后,他急忙笑着将自己手中的折子双手呈给凝安。 凝安有些疑惑,但是在宋氏和众人的注视之下,她还是把折子接了过来,随即将它打开。 “这是什么?”凝安翻动着,看着上面写的各种各样的物品,大都是十分贵重的东西,有些奇珍异宝凝安甚至是没有听过或者见过。 世子府的家丁一脸笑意地看着凝安,随即对子凝安和宋氏说道:“舒小姐,夫人好。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世子送给舒小姐的聘礼,希望舒小姐和夫人能够亲自来接受这些东西,这都是世子为舒小姐您亲自挑选的。” 凝安听着家丁的话,她轻笑出声,对着他说道:“这些……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吗?” 家丁的回答和刚才是一样的,这让凝安感觉心里面十分温暖。 谢别了世子府的家丁以后,凝安和宋氏就指挥着国公府的家丁来搬运这些东西。宋氏看着这些东西,她叹了一口气问凝安道:“这些东西,真的是有你喜欢的吗?” 宋氏这样没头没脑的一问,彻底是让凝安愣住了。半天以后,凝安才终于是反应过来,随即回答宋氏说道:“若是说真的,凝安一直都是不喜欢这些东西,母亲你应该也是知道的。可方才世子府的家丁也说了,这些都是他亲自挑选的,凝安虽然是不喜欢,可是也是很高兴。” 宋氏点了点头,她揽过凝安的肩膀,看着凝安的笑脸,她也是随之笑了起来,“母亲只是不希望你受到一点委屈,只要你觉得好,母亲就没有什么意见。” 凝安和宋氏就一直站在那里说着话,完全没有在意到路过的舒凝馨。舒凝馨看着一群人不停地向国公府内搬运着系着红色绸缎的箱子,她疑惑地拉住一个家丁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丁本来就不喜欢舒凝馨,奈何她还是小姐,只能告诉她这是南陵王世子送给凝安的聘礼。舒凝馨只是听到了南陵王世子和聘礼这几个字的时候就直接爆发了。 她狠狠地瞪了家丁一眼,随后便向着自己本来想去的反方向前进,那里是舒文鹏住的地方。舒凝馨想去找舒文鹏让他帮忙解决这件事情,她实在是嫉妒凝安如此好命。 当舒凝馨来到舒文鹏的院子时,舒文鹏正在写着什么,她急匆匆地冲到了舒文鹏的面前,对着他大声吼道:“哥哥,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写写画画,你知不知道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南陵王世子又给舒凝安送来了什么?” 舒文鹏还是自顾自地写着,他头都没有抬便回答舒凝馨道:“发生了什么?不就是南陵王世子凌鸿墨和舒凝安如今定下了婚事,今天给她送来了聘礼。” 舒凝馨感觉到不可思议,她心中生气,竟是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哥哥你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舒文鹏正在写着的字被她猛地拍散了墨,这让舒文鹏也开始心有不满。他抬头冷笑地看着舒凝馨,眼睛中也充满着不屑,“告诉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有这个能力让皇上收回成命,你可以拆散他们两个吗?” “我就是不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凭什么我想要得到的,舒凝安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舒凝馨不满地叫道。 这时候舒文鹏也是实在被吵的忍无可忍,他放下了手中的笔,问道:“如此你又想怎样?既然你说你想要得到世子,又为什么当初和夏明旭定下婚约?我们舒家何时出过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关于世子和舒凝安的事情,我劝你还是不要再横插一脚,如今舒凝安对我们已经是越来越防范,再动手可能就会暴露。” 第238章 不愿帮忙 “哥哥!”舒文鹏的话是直接伤了舒凝馨的心,她毕竟是舒文鹏的亲妹妹,又怎么能受得了自己的亲哥哥如此骂自己。 心里对于凌鸿墨和凝安的嫉妒,加之现在舒文鹏这样骂她,舒凝馨终于是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她的眼泪不停地向下掉着,一张妆容精致的脸也是很快就被哭花了,看起来十分滑稽,再也没有了一个小姐的模样。 舒文鹏这一次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心疼,他只是冷眼看着在他面前不停哭泣的舒凝馨,随即又是俯身继续写字。 “若是你真的这么想哭,又是真的很想拆散舒凝安和南陵王世子,你可以去哭给舒凝安听,看看她会不会把世子让给你。”舒文鹏冷淡地说道,他的话语中带满了不屑,这让舒凝馨心中更加难受了。 “哥哥!”舒凝馨又是大叫了一声舒文鹏,紧接着边哭边说道:“哥哥,你怎么能够这样对凝馨说话,凝馨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安慰凝馨,不帮助凝馨就算了,还这样拐着弯地骂凝馨!” 舒文鹏听到舒凝馨这么说,他终于是抬起头看着面前脸上还带着泪痕的舒凝馨冷漠地说道:“我不帮你?这么多次,我帮助你的还少吗?你自己把握不住自己的机会,把这些事情全部推在我的身上?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当你的哥哥!” 舒凝馨被气得直跺脚,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舒文鹏,只能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继续哭着,以此换取舒文鹏的同情。 可是这一次,舒文鹏也是像铁了心一样,不管怎样都不愿意帮助舒凝馨,他也不去看舒凝馨一眼,只是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就先走吧,我还要自己待一会,别在我面前继续哭了,哭的我心里烦!”舒文鹏又是提笔落下,他的眉头也是深深皱起,十分不满意舒凝馨此时的哭闹,这让他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干其它的事情。 舒凝馨听到舒文鹏此时在赶她离开,她简直感觉到不可思议,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虽然是有些严厉,但是对她还算是宽容大度的哥哥,这次不但没有告诉她该怎样去对付舒凝安,还让她立刻离开自己的屋子。 舒凝馨已经是不再哭泣,她看着舒文鹏,脸上带着的是极为难看的笑容,她说道:“哥哥,你在说些什么呢,你是在让凝馨离开吗?如今你不帮凝馨也就算了,居然还是要赶凝馨离开?” “原来你听懂了。”舒文鹏把手中的笔放下,他看着舒凝馨,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如果你听懂了,那么现在就快点离开我的院子!我是你兄长不错,你也是我的亲妹妹,但是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强压在我的身上,我也有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事事都围着你和舒凝安转,尤其是如今做事情冒着如此大的风险。” 就这样,舒凝馨第一次被毫不留情的舒文鹏赶出了他的院子。舒文鹏想要的就是清净,而舒凝馨在这里能够带来的只有各种吵闹不停,简直让舒文鹏感觉到快要发疯了。 从舒文鹏的住处出来以后,舒凝馨没有回去自己的院子。其实不管是在院子内还是院子外,整个国公府的家丁丫鬟对她都还算起尊敬,可是他们眼睛中的嘲讽和鄙夷却无时无刻不再影响着舒凝馨,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说过。 等到舒凝馨走到了刚才看见凝安和宋氏在搬运着聘礼的地方,人群已经是散了,再也没有一个人待在那里,凝安和宋氏也都没有。聘礼已经是尽数搬运完毕,凝安和宋氏也是都回去了。 舒凝馨看着此时眼前的萧瑟凄凉,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换个方向继续走。她就这样一直地走着,却是走到了舒振翼的院子。 和往常一样,舒振翼还是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这次舒凝馨终于是长了记性,她没有靠近舒振翼,只是站在离舒振翼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探着头问他:“父亲,你又在干什么呢?红伞呢?红伞在哪里?” 舒振翼没有回答舒凝馨的话,还是自顾自地玩着,他时不时颤抖着身子,时不时突然大声笑了起来,这让舒凝馨感到有些可怕。 舒凝馨一步一步向后退着,她知道到面前这个背对着她的父亲,早就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父亲了,她害怕这一次舒振翼又会向前两次一样伤害她。 “父亲,如果你还是不说话,凝馨……凝馨就要走了!”舒凝馨颤抖着声音说道,她一边说一边向后退,竟是没有看到院门的门槛,她直接摔倒在地。 舒振翼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这让舒凝馨狂跳不止的心终于是慢慢平静下来。她这是第一次抬头环顾这个曾经她每天都要来的院子。 因为是冬天,原本郁郁葱葱的梧桐树都尽数凋零,枯黄干瘪的树叶落满了原本一层不染的院子,好像是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的样子。红色的琉璃瓦上布满着灰尘,有些已经断裂,显出一副颓废的景象。乌秃的枝丫上偶尔飞过来几只灰色的雀鸟,它们叽叽喳喳地叫着,更加显得院中落寞凄凉。 舒振翼的院子靠近大门的地方有一口水缸,里面夏天曾经有粉白色的浮莲,冬天也会种植常青的植物。可是现在舒凝馨只能看见已经枯萎的花茎,她想着水缸里面一定有被水浸泡得发臭的莲叶。 看着眼前这样凄冷的景色,再联想到刚刚自己在舒文鹏那里遭受到的对待,她心里感到无比难受。 “怎么这一切,都变成了这样?”舒凝馨说着,她的眼睛里就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爬起来刚想要离开,却是直接撞到了站在她身后的人。 因为看到眼前的这种景象,舒凝馨正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中,她难得没有发火,只是呆呆地看着她面前的人。 “三小姐,你怎么在这,你是哭过了吗?”红伞站在舒凝馨的面前,看着舒凝馨此时的眼睛红红并且蓄满了泪水的样子,她以为舒凝馨又是被已经神志不清的舒振翼欺负了。 舒凝馨抬头看着望向她一脸担忧的红伞,她终于是忍不住扑进红伞的怀中哭了起来。红伞对舒凝馨的这个举动有些惊讶,但是她还是顺从地让舒凝馨抱着,因为她看得出舒凝馨此时的确很伤心。即使舒凝馨曾经那样对过自己,可她始终还是主子,自己应该安慰安慰她。 红伞领着舒凝馨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上,她轻轻拍打着舒凝馨的背,看着她从嚎啕大哭最后变得小声抽噎。 “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平日里也不来这里,为什么现在一来这里就哭了起来,是老爷又欺负你了吗?”红伞轻声问道,她还不停地拍打着舒凝馨的背。 舒凝馨这样等了半晌,终于是反应了过来。睁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红伞,声音沙哑的说着:“父亲没有欺负我,不过红伞,我有一些事情和你说,不然我心里会不跟舒服,我需要找人倾诉一下。” 红伞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说道:“当然可以,三小姐。你现在就可以告诉我,你究竟因为什么而哭,如果红伞可以帮助你,当然也是不会推辞。” 舒凝馨看着红伞答应了,她就深呼吸以平复自己的心情,紧接着对红伞说道:“哥哥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对我发起了脾气,这让我根本就没有预料到。虽然哥哥有时候也会打凝馨,但是凝馨也知道那是在我犯错的时候,所以心里面也没有埋怨过哥哥,可是今天……” 红伞听着舒凝馨的话,她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舒凝馨的脸说道:“那三小姐你是否注意到大少爷有些不开心?是否是因为你去找他的时候,他原本就是处于心情低落的时候,所以对谁都是不太好的态度?” 舒凝馨摇了摇头,她觉得应该不会是这样,因为舒文鹏如果真的是不高兴,他就会直接让自己滚出去,而不是还和她说了几句话,最后赶她出去。 “应该不会,哥哥很少会在生气的时候还可以对着我平静地说话,今天的确是不知道怎么了。”舒凝馨叹了口气,目光再次瞥向不远处蹲在地上的舒振翼。 她望向红伞,随即问道:“父亲还是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有改变吗?还有,这个院子里为什么看上去很久都没有打扫过了,难道这里面如今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了吗?” 红伞也是极为无奈,抬头望向这个曾经无比热闹,整日里人来人往的院子,现在却变得如此凄清冷漠,她心里也是感觉到世态炎凉。 “自然,这个样子很久了,这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恢复过一次,红伞觉得老爷再想要恢复过来估计也是很难。这个院子现在也只剩下红伞了,除了红伞是再也没有人了。我整日里忙着照顾老爷,也没有空打扫,渐渐地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红伞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落寞,在这个院子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守着疯癫的舒振翼,甚至说身为舒振翼儿女的舒凝馨和舒文鹏都没有经常来看看他。只有她,度日如年却又不得不继 第239章 看望老太太 老太太最近的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倒也不是说致命,只是一直反反复复,这让本就年老体弱的老太太着实是有些吃不消。 这天舒振翼终于是得了空闲,他吃完午膳以后便要带着凝安和宋氏去看看老太太,同时也让她老人家高兴高兴。 凝安和宋氏也都欣然同意,三人便准备一起去了。只是走到大堂门口的时候,舒振昌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这让凝安和宋氏都感到疑惑,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舒振昌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舒振昌没有回答两人的话,他只是静静站着思考着什么事情,随即招手唤来不远处的家丁对着他嘱咐道:“你去把大少爷和三小姐也都叫去老太太那里,若是他们不肯去,你就直接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命令,说完就可以走了,不一定非要催促他们快些过去。” 家丁点了点头,随即便是直接跑走了。凝安和宋氏这才明白舒振昌为什么突然停下来并且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可是宋氏还是有些不理解,明明去看老太太是件好事,原本带上两人也是应该的。可是他们都知道舒凝馨对凝安的敌意太重,在一起很有可能又会吵起来,到时候本来是高高兴兴的时候却突然变得让人生气,实在是得不偿失。 宋氏走到了舒振昌的面前,她刚想告诉舒振昌关于自己心中的想法,舒振昌就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看着她说道:“夫人,我也是不想带上他们两人,我和你怕的是一样的。但是他们毕竟也是舒家的人,并且母亲一样疼爱文鹏,若是她看见文鹏去看她,她也一定会十分开心。更何况是我们大家都去看她,她身体说不定也会好一些。” 宋氏听舒振昌的解释,她觉得也有几分道理,现在老太太最重要,一切还是都以老太太为主比较好。 等到凝安三人来到老太太的房间时,舒文鹏和舒凝馨还没有来。老太太原本正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看到凝安一家来了以后,她心情极好地笑了起来。 “凝安来了?”老太太伸出手看着对着凝安喊道:“快来让奶奶看看,凝安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来看看奶奶了。” 凝安面对着这时候慈祥有加的老太太,她也是开心的跑到老太太跟前坐下,对着老太太笑着说道:“奶奶,凝安前一段时间实在是事情太多,一直都不得空。这不,今天没了事情,凝安便和父亲母亲一起来看您了,你还怪凝安吗?” 老太太乐呵呵地拍着凝安的手背,对她说道:“奶奶怎么舍得怪凝安呢,你能来看奶奶,奶奶就已经很高兴了,还希望凝安你不要忘记奶奶才好!” “母亲。”舒振昌走上前急忙帮老太太快要垂落在地上的毯子拿了上去,重新盖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这也是儿子不对,明明知道母亲你的身体近来不好,却还是一直都能抽出空闲时间来看看您,希望你不要怪儿子。” 老太太摇着头摆摆手,笑着对舒振昌说道:“朝堂上的事情,本就是说不准。你父亲曾经忙得都不着家也是正常,今天你们一家能来看看我,我就已经很高兴,别说什么怪不怪的事情了。只是,怎么不见文泽呢,你们没有把他也带来吗?” 听见老太太这样问,宋氏急忙走上前对老太太回答道:“原本也是打算带着文泽一起来的,可是奶娘说文泽正在睡觉,若是直接带来,他定会哭闹不停,到时候反而是惹人心烦。” 宋氏说着,自己也是笑了起来,“不过,我们一家有另一个好消息要带给您,您一定会感到十分欣慰!” “什么事?”老太太显然十分好奇,不停地在三人之间来回的看着,等着有人可以给她答案。 最后是舒振昌招手让凝安先从老太太身边离开,随即自己坐在了凝安刚刚坐的地方,对着老太太说道:“皇上已经给凝安赐婚了,如今聘礼都送了过来。” 这个消息果然是让老太太有些激动,她原本布满皱纹且蜡黄的脸色像是突然有了血色一样,她笑着望向凝安问道:“这是真的吗凝安,是哪家的公子?” 凝安此时红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她只是保持着微笑,看上去和以前整日里舞刀弄枪一点都不注意自己形象的凝安实在是天差地别。 宋氏看着老太太等了许久,凝安还是不说话,她终于是忍不住替凝安开了口:“是兰陵王世子,凌鸿墨。” 老太太随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虽然不知道凌鸿墨为人怎么样,但曾经也是见过一两次,心里还记得他是个一表人才的公子。加上南陵王强大的实力,和国公府相比也是绰绰有余。 “这倒是不错,配得上我们国公府的嫡二小姐。”老太太笑着对众人说道。 随着老太太的话音刚刚落下,舒凝馨和舒文鹏就也走进了老太太的房间。两人都对着老太太笑着,舒凝馨率先问道:“奶奶这是因为什么这么开心,气色也好了许多。” 其实舒凝馨和舒文鹏早就已经到了门外,只是听到屋内几人的谈话,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想要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如今才是听不下去了,才抬步走了进来。 老太太看见又来了两个看她的孙子孙女,她的心情果然是更好了,急忙招手让两人走进她。 “刚刚正在说着凝安如今已经是得到皇上赐婚了,文鹏和凝馨,你们两个也不小了,是应该为自己的以后考虑考虑了。”老太太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两人,此时说出的话也的确是出自她的真心实意。 舒凝馨在门外的时候本就因为听见了“皇上赐婚”、“南陵王世子凌鸿墨”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已经是嫉妒不已,没想到如今她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却是让老太太上了心,如今也是开始思考起她和自己哥哥的事情来。 虽然舒凝馨十分嫉妒舒凝安,但是她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和夏明旭的婚约。她还以为此时老太太是病糊涂了,居然连这件事情都忘记了,于是有些不满地开口说道:“奶奶,你是忘了吗,我和夏公子早就已经定下婚约,还是在您的同意之下……” 舒凝馨这样说着,突然一旁的舒文鹏用着肩膀碰了她一下,她才是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舒文鹏。舒文鹏此时神色慌张,他提醒舒凝馨看看老太太此时的脸色,当舒凝馨看过去的时候,她是看见了老太太一脸的不高兴,原本已经有些红润的脸色此时变得阴沉,舒凝馨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老太太看着此时不再说些什么的舒凝馨,她冷哼一声开口道:“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了?你和夏公子,我什么时候同意过!” 舒文鹏原本就不想来看老太太,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是很久都没有来看过老太太,为了获得老太太的欢心,他想了想终于还是来了。 来了以后看到老太太十分开心,他也以为自己今天可以从老太太这里得到很好的印象,可是没想这一切都被自己的妹妹舒凝馨给毁了。 为了不让老太太太过于生气,他只好走上前坐在老太太的身边,安慰老太太道:“奶奶,你现在身体不好,尽量还是不要生气。凝馨她还小,还不明白是非,这件事情我已经和凝馨说过很多次,以后也绝对不会让凝馨再说出这样的话来。您也不要怪凝馨,她前两天还在说要给奶奶您去寺院上香祈福!” 听着舒文鹏的话,老太太这才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她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她真的有这个心为我上香祈福?” 舒文鹏连连说是,并且用着眼神示意舒凝馨。舒凝馨这次终于是没有犯浑,她急忙点着头,对着老太太恭恭敬敬地说道:“是的奶奶,凝馨早就说过要去给您上香祈福,也是正准备这一段时间就去呢。凝馨刚才也是不懂事,还请奶奶注意身体,不要气坏了身体……” 原本凝重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下来,这一次一屋子中的六个人虽然各怀心事,但是也能够相互好好交流。最难得的是,这一次舒凝馨终于是没有和凝安吵架了,她只是瞥了凝安几眼,其余的再也没有了别的态度。 他们一群人和老太太坐着说了一下午,就连晚膳都是在老太太这里吃的,同样的没有任何人吵起来。 晚上回去的路上,吹在身上的风有些寒冷,舒凝馨只想着赶紧回去,却没想到舒文鹏居然是叫住了她。舒文鹏告诉舒凝馨先不要回去,先跟着他去他的院子。 这么冷的天,舒凝馨当然是不想去,可是她又不能反驳舒文鹏的命令,尤其是在今天她犯了错误的情况下,她只能跟着舒文鹏去他的院子。 到了院子以后,舒文鹏关上了门,随即让所有的下人都离开了。他坐在椅子上看着舒凝馨,看上去没有很生气,但是是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 舒凝馨心中明白,这一定是要训斥她今天的作为,她已经是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哥哥,你想要骂凝馨就骂吧,总之凝馨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凝馨本就是已经和明旭定下了婚约。” 第240章 兄妹的计划 舒文鹏听了舒凝馨的话,他没有做出任何表达,只是静静地看着舒凝馨,一句话甚至说连一个表情都没有。 这让一直站在这里的舒凝馨心中有些发毛,更是不知道接下来说什么好,但是她还是很想结束目前的这种情况,总让她这样站着,她只会觉得等会舒文鹏会更加生气。 “哥哥,若是你今天真的因为凝馨说了关于我和明旭的婚约而生气,你就直接训斥凝馨就好了,凝馨是不会顶嘴的。虽然你们都觉得明旭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最起码对凝馨来说,他就是凝馨的良人,以前是现在和以后都是!所以即使哥哥你今天怎么打骂凝馨,凝馨也不会吭一声。” 舒文鹏听她这么说,他终于是不再面无表情,而是带着嘲讽的笑容看向舒凝馨,随即说道:“你和夏明旭的事情,我的确是不赞同,因为我和所有人认为的都一样,他只是想要舒家的权利帮助他。如今他本应该和你断绝关系,可是现在还没有,说明你还对他有利用价值,以后你会慢慢看清楚他这个人的,所以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们两个的事情。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放聪明些,该说的不该说的,你应该清楚。” 舒凝馨点了点头,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明白,难道说舒文鹏让她在大晚上的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些事情? “哥哥,凝馨记住了。只是……难道说你今天把凝馨叫到这里来,就只是为了和凝馨说这件事情,没有别的了吗?” 舒文鹏摇了摇头,随即直直望向舒凝馨说道:“你上次和我说的,想要拆散舒凝安和南陵王世子的事情,你还记得吗?现在你可以有两个选择,要么她嫁给耶律正从此远离大隋,要么嫁给南陵王世子留在大隋境内,这一切都看你看的选择。” 舒文鹏给的这个选择着实是个难题,舒凝馨站着思考了许久都得不出答案。一方面,她不希望舒凝安以后可以成为瓦勒皇后,同时她也不希望她认为这世界上最好看的男子娶了她最讨厌的人。几番权衡之下,舒凝馨终于是下定了决心,她对着舒文鹏无比坚定地说着:“如果非让凝馨两者选其一的话,凝馨宁愿她嫁给耶律正那样的莽夫,从此以后远离大隋,眼不见心不烦。舒凝安她,根本就配不上南陵王世子!” 舒文鹏点点头,这一次舒凝馨的选择和他心里觉得最好方法是一样的。如今凝安已经是三番两次拒绝了耶律正,若是这时候凝安还是嫁给了耶律正,估计去了以后也不会给她什么好的待遇,不直接杀了她就已经算好了,更别说当什么瓦勒皇后。 “只是……哥哥你有什么好的方法来帮助凝馨吗?”舒凝馨突然问道。 舒文鹏低着头沉思着,他静静地敲着桌沿,随即冷静地说道:“这也是我今天突然想到的。我今天在奶奶面前给你解围的时候,既然我说出了你要为她上香祈福,当时就是有这个想法了。” 舒凝馨这才突然想起来,当时若不是看在那么多人都在场,她怕是早已经突然问出来,她什么时候决定要去给老太太祈福。去往寺院的路上曲折迂回,就算是坐着马车也是十分难受,她才不愿意去。可是形势所迫,舒凝馨当时不得不接着舒文鹏的话说下去,以免惹得老太太更加生气。 这时她终于可以问出口了,究竟为什么要找这个理由来安抚老太太,舒文鹏明明也是知道通往寺院的道路是有多难走。 “凝馨今天也刚好想问哥哥,为什么找这个理由来安慰奶奶。寺院的路那么难走,下了马车以后我还需要爬特别高的阶梯,凝馨实在是吃不消啊。” 舒文鹏看着舒凝馨的模样,他终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蠢货,随后解释道:“奶奶本就是极为信佛,这样说才能让奶奶开心起来。再者说,借助去给奶奶祈福这件事情,是对付舒凝安的最好方式,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为了达成你认为的目的,这样的方法难道不好吗?” “那……”舒凝馨苦苦思索着,最后还是不能理解地问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过几天你就去给奶奶祈福,记得一定要去说服舒凝安和你一同前去。寺院所在的地方,地险山高并且十分难以打斗。如果瓦勒太子在那时候带舒凝安离开,即使舒振昌派了守卫跟着舒凝安也是没有办法一直护着她,我们的目的迟早会达成,并且不会有人发现。”舒文鹏说着,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十分的得意。 舒凝馨也从一开始的懵懵懂懂到最后突然是眼前一亮,笑着对舒文鹏说道:“哥哥你的意思是,先让瓦勒太子耶律正在寺院那里守着,虽是准备抢走舒凝安?这样的话,也没有多少人可以帮她,我们也可以因此洗脱一切的嫌疑,毕竟我们根本就没有亲自动过手!” 舒文鹏这次终于是没有再板着一张脸看向舒凝馨,他觉得舒凝馨终于是有些分析事情利弊的能力了。 如此,舒文鹏看向虽是站了很久可是此时一脸的兴高采烈的舒凝馨,他得意地笑着问道:“如今,你是要还是不要去给奶奶到寺院祈福?” “为了达成目的,自然是要的,再苦再累凝馨都会坚持下来。”舒凝馨开心的对着舒文鹏笑这,随即有事问道:“可是现在我们和瓦勒太子根本就没有交集,该怎么样和他联手,他会同意吗?” 舒文鹏没有立刻回答舒凝馨,他也是在心中思考了一会,随即才抬起头对着舒凝馨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相信凭着瓦勒太子多次指名道姓要娶舒凝安,那么这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他肯定也是不会放弃。明日你就按照我说的先去找舒凝安,然后说服她和你一起去,我就负责去找瓦勒太子商量这件事情,等到明晚我会去找你的。” 舒凝馨听从了舒文鹏的话,她回去以后就是激动得睡不着了,她觉得这个计划很有可能会成真。若是真的成功了,虽然她是没办法凝安身上报了自己关于父母的仇,但是最起码以后不用天天都忍受着她,看着她的脸而生气。 第二天的一大早,舒凝馨也是难得地没有画上浓妆。她只是让丫鬟给她略施粉黛,她也明这让的妆容能够让平日里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的自己更加柔弱一些,估计也是能够更好地劝动舒凝安一些。 等到她来到舒凝安院子的时候。只有红玉红锦在不停地忙碌着,偌大的院子里完全看不见凝安的身影。舒凝馨无视了红玉红锦疑惑却又带着厌恶的目光,对着两人第一次轻声细语地说道:“你们家主子呢,她还没有起来吗?”红玉红锦简直不敢相信她们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一向不是推搡就是打骂她们的三小姐,舒凝馨。 红玉就这样呆呆地站了半天,随后才结结巴巴地开了口:“主子……主子她的确还没有醒,三……小姐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一想到不久以后就可以成就大事,舒凝馨也是没有对着红玉红锦发脾气,只是坐在了院子里的石凳上,对着在收拾院子的两人说道:“我今日来这里并不是和你们主子吵架的,这一点你们可以放心。你们也不需要现在就去叫醒她,我就坐在这里等着她醒过来就好。” 红玉红锦听舒凝馨这样说,她们两人都都感觉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过既然舒凝馨已经是说了不需要叫主子,她们也就没有打算去叫。两人想着,舒凝馨大概是不知道凝安到底有多能睡,倒不如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好好地整整舒凝馨,就让她一个人慢慢地等着吧。 凝安这次果然没有让红玉红锦失望,她是在快要吃午膳的时候醒来的。舒凝馨也是第一次这样等着凝安,即使她已经是很不耐烦,甚至说是想要发火,但是一想到大事,她就强忍住自己的脾气不爆发。 凝安醒了以后,她就唤了红玉进去帮助她洗漱,在凝安终于是一切都穿戴好了以后,红玉才终于是忐忑地开口:“主子,三小姐已经是在院子里等了你一个早上了,难得没有对着我和红锦发火,但是我们也不清楚她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凝安听说舒凝馨就这样一直坐在院子里,她也是十分惊讶,急忙向着门外走去,一边说道:“她会无缘无故来我这里,并且还没有吵架?这一切应该不是这样的吧,我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不出意外的,舒凝馨果然还是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等着凝安,看见凝安来了以后,她少有的对着凝安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十分勉强而且难看。 凝安看着舒凝馨今日的装扮,没有穿着极为华贵的衣服,只是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小花,脸上也没有太多脂粉,这和平时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凝安看着她笑着,随后摇摇头说道:“你今日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看看你的新衣服和新妆容吧,我对这个没有兴趣,你可以走了。” 说罢,凝安就想要转身离开,随即让红玉送客。 第241章 去见耶律正 舒凝馨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虽是艳阳高照,但是吹在身上的风依旧十分寒冷,她就坐在这寒风中整整一上午,此时舒凝安的两句话就要把她赶走,实在是让她不能忍受。 但是她还没有忘记她来的真实目的,这和目的没有达成,她又怎么能够就这样离开呢?如果舒文鹏那边已经是和耶律正商量好了,而自己这边没有任何动静,这只会让他们兄妹两人以后更难对付舒凝安,甚至面临着耶律正告发的风险。 想到这些,此时舒凝馨的心中就算是对凝安有再多的不满,她也只能是有苦说不出,只能绕开向着她走过来的红玉,然后追上凝安急忙说道:“我今日大早就过来了,若是想要找你麻烦,我不会一早就一直坐在这儿了。我是真的找你有些事情,你就不能停下来听我说说?” 凝安本是不想理舒凝馨,但是她知道若是她现在不停下来听听,舒凝馨是一直都不会放过她的,直到她真的愿意听一听这件事情为止,她才有可能解脱。 所以在听了舒凝馨的恳求之后,凝安终于是停下了一直快速前行的脚步,随后转过头来看着舒凝馨皱着眉问道:“什么事情你说吧,我就在这听着。” 不管怎么样,舒凝馨还是让凝安停住了脚步,随即告诉凝安说道:“你还记得我昨天说要去帮奶奶上香祈福的事情吗?” 凝安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当然是记得的,不过那不是你为了讨好奶奶而说的谎言吗,你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种罪!” 听着凝安带着嘲笑的话语,舒凝馨现在是有苦说不出,她只能在宽长的袖下握紧自己的双手。 “我是真的要去奶奶祈福,这件事情我没有骗任何人。但是你也是知道的,去往寺院的路实在是太难走,哥哥在宫中当值,你作为奶奶的孙女难道不应该陪着我一起去吗?”舒凝馨为自己辩解道,同时说出了她心中的真实来意。 凝安饶有趣味地看着舒凝馨,半晌才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是真心要去寺院,并且带上我?” 舒凝馨看着凝安有些探究的目光,她强忍住心中的不安,随即说道:“这是自然,你也是奶奶的孙女,难道不应该给奶奶祈福吗,还是你想让别人说你不孝?” 凝安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说道:“行,那我就跟着你一块去,省得你把我弄出个骂名,我还没处去说理。” 如今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舒凝馨终于是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那便这样说定了,等到我定下日子以后,我会再来通知你的。不打扰你接下来吃午膳,我也要先回去了。”舒凝馨说着,同时就要向着院门外走去。 凝安没有着急着离去,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舒凝馨看上去十分开心的离开了,她的眼睛里面都是冷色,脸上也不带着任何笑容。 红玉看见舒凝馨终于是走远了,她这才靠近舒凝安,对着她说道:“主子,三小姐她今天可是真的一大早就来了,难道就只是为了这件事情吗?这样的话,未免也太简单了,这根本就不是三小姐的行事作风。” 凝安冷哼一声,随即转过身来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说道:“这是当然,她绝对不会做这样无聊的事情,舒凝馨那种娇惯的人怎么能够受得了去寺院那样的山路,估计会要了她半条命。” “那今天三小姐来和主子你提这件事情又是为了什么?她难道又想对主子使坏吗?”红玉听着凝安的话,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其实凝安也是不清楚舒凝馨究竟是想干什么,于是她只是摇了摇头,随即这样说道。 舒凝馨兄妹俩的计划现在已经是完成一半了,毕竟凝安这边是已经同意了,接下来就只等着看舒文鹏那边的情况究竟如何了。 舒文鹏也是一大早就出了国公府,这天也刚好不该他在宫中当值,于是他便直接去了耶律正所在的驿馆之中。 耶律正是太子,自然也有很多的守卫守在驿站之中,同时也不允许舒文鹏这就样直接进去。舒文鹏早就料想到会出现现在这种局面,于是也很早就想起了关于这件事情的应对方法。 舒文鹏很清楚如今耶律正知晓凝安和凌鸿墨已经是定局,但是他明白,耶律正心中一定还是带着对凝安的执念,他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于是被侍卫挡在门外的舒文鹏并没有就这样放弃折回,而是从容不迫地对着他们说道:“我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舒文鹏。你告诉太子这件事情,他自然会让我进去。”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拿不定主意。但是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决定进去通报。结果果然是不出舒文鹏的预料,很快就有人出来他迎了进去。 舒文鹏随着引路的人走着,很快地就到了耶律正所在的房间。当他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耶律正正静静地坐在房间里喝着茶,看上去也是十分认真的样子,应该也是对舒文鹏今天的到来感到有些好奇。 “舒文鹏,国公府的大公子?”耶律正说着,话语中充满着不屑,“如果你真的是国公府的大公子,那么也就是舒凝安的亲哥哥了,本太子为何几乎没有听闻过关于你的事情。” 舒文鹏听耶律正这样说,他没有没有生气,只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耶律正说道:“太子,你不认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认识舒凝安就行了,今天我要说的事情也和舒凝安有关系。” 听到和舒凝安有关系,耶律正这才是真正来了精神,随后说道:“和她有关?那便是说来听听吧。” 舒文鹏看到耶律正终于是认真起来,他便也随之说道:“我明白太子你一直都想娶舒凝安,可是她偏偏是选择了样样都不如你的凌鸿墨,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如今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太子你重新获得舒凝安,不知道太子有没有这个想法?” 耶律正冷笑着,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过这件事情,他几乎是做梦现在都想得到舒凝安,只是苦于没有任何办法去做到这一点,如今有人愿意给他提供这种机会,他又怎么能够就这样不管不问呢。 于是耶律正点了点头,随即说道:“若是你真有这个办法,就告诉本太子,本太子当然是愿意听到这种好消息的。” “我并不是舒凝安的亲哥哥,过几日我的亲妹妹舒凝馨会和舒凝安一起去给家中的老太太上香祈福。通往寺院的路曲折迂回,若是埋伏在那里,一定可以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随即就可以抢走舒凝安,到时候太子你就可以直接回去瓦勒了,没有人会再去追究这件事情。”舒文鹏得意洋洋地说着他的计划。 听完舒文鹏的话,耶律正终于是笑了起来,可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只是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本太子一定会向你说的一样做?” “只因为我知道,太子你十分喜欢舒凝安。不瞒太子,相反我和妹妹十分讨厌舒凝安,我们兄妹巴不得她快些离开大隋。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事情,我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好好好!”耶律正大声地笑了起来,这实在是一件让他觉得高兴的事情,他终于是可以再次得到舒凝安了。“本太子,如今就答应你这件事情。等到她们出发的那一日,你直接通知本太子就可以了,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本太子来办。” 舒文鹏态度越发地恭敬,此时也是不在抬起头看向耶律正,只是淡淡地说道:“太子还需要知道一件事情,那一日我会让妹妹穿上粉色衣服,您找人要看准了,千万不要认错了舒凝安。” 耶律正连连回答说好,并且亲自派人把舒文鹏送到了驿馆的门前,随后目视着他离开。 舒文鹏走后,给他领路的人却是折返回到了耶律正的房间,他对着耶律正态度谦卑地说着:“太子,刚刚那个人说的事情,您都相信吗?虽然这次如果真的行动,很有可能最终达成您来大隋的心愿,可若是不行……” 耶律正制止了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想法,随即摇了摇头说道:“若是让本太子判断,我也是极为忐忑,只是这次实在是机不可失,不管怎么样,本太子都要去试一试。” 如今耶律正是这样说了,领路人也不再好说些什么,只能顺从着耶律正的心思,随即退了出去。 可是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们今日刚刚商量好一切以后,凌鸿墨就让人找了凝安去听雨阁。 凌鸿墨和定王的直觉是对的,他们早就明白绝对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如今他们安插的各个眼线,终于是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耶律正和舒文鹏串通好了要抢走凝安。 凌鸿墨提前告诉了凝安这件事情,让她到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而凝安心中却是有了另一个想法,她要让今日里看似是找她去祈福,其实是想要陷害她的舒凝馨,因为这件事情而自作自受,这个瓦勒太子妃,就让她去当好了! 第242章 自作自受 舒文鹏和舒凝馨在晚上见了面以后,两人都同时惊喜与对方已经是做好的所有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定下日子。 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情是拖不得的,最好是在最近几天就解决。于是这个日子就定在了两天后。 这两天,不管是耶律正,舒文鹏还是凝安都在积极地准备着,不过耶律正和舒文鹏是为了害凝安,而凝安只是想要自保而已。 两天以后也是很快就到了,凝安也是按照了和舒凝馨的约定,很早就在国公府的门前等着她去寺院。这时候倒是一直都很积极的舒凝馨变得慢了,凝安等了她许久,她才终于是姗姗来迟。 如同凌鸿墨的在耶律正驿馆中安插的眼线所叙述的是一样的,舒凝馨果然是穿了一身粉色的衣服,并且脸上带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为老太太上香祈福,反而更是像去见自己的情郎一般。 为了保证到时候耶律正派去的人不会因为分不清两人而抢错人,舒凝馨特地是让国公府的家丁备了两辆马车。凝安又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没有如同舒凝馨所想,和舒凝馨分别坐上一前一后两辆马车,而是在舒凝馨的百般不情愿之下硬是和她挤在了一辆马车之中。 舒凝馨心中虽然是有些不愿意,但是看着自己粉色的衣衫和凝安素净的青色衣裙,她觉得被人认错的可能性实在是很小,所以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情。 一路上,她们都是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没有谁主动开口和对方说一句话,他们之间除了沉默也就只剩下沉默了。 只是凝安一直都是闭着眼睛假寐,只有舒凝馨心中一直不停地祈祷着,希望今天这件事情是可以成功的,这样的话她就再也不需要面对凝安了。 马车一路颠簸,这让舒凝馨的心也是随着车一起狂跳不止。直到通往山顶寺院的路还有一半的时候,马车终于是停了下来,外面是一阵喧哗声。 舒凝馨知道,这时候就是她一直苦苦等待的时候,她带着不屑地瞥向一旁正在假寐的凝安,却是根本就没有料想到凝安已经是面带冷笑地睁开眼睛看着她了。 “舒……舒凝安,你这样看着我是想要干什么?”舒凝馨被凝安此时冰冷的目光有些吓住了,这时的凝安让她也感觉到有些可怕。 凝安没有直接回答舒凝馨的话,她只是把身上穿着的青色衣衫脱了下来,随即露出了里面也是粉色,可是和舒凝馨相比看上去却是廉价了很多的衣衫,这时候加上凝安的头发中更是什么饰品都没有佩戴,她看起来极了一个跟着舒凝馨的丫头。 舒凝馨看到凝安脱下衣服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是惊呆了。此时望着凝安的整个形象,她终于是不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 “这些……这些,难道你都知道了,你都知道我们的计划?”舒凝馨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时候的她心中已经不是紧张和慌乱能够解释的了了。 凝安只是冷静地看着舒凝馨,随即靠近她说道:“让耶律正来到这寺院的半山腰出劫走我,这样你就可以达成你的目的了是不是?可惜的是,你算错了我会知道这件事情,这个瓦勒太子妃和以后的皇后,都还是由你来当吧!” 随着凝安的话音刚刚落下,就有了几个戎装打扮的人闯进了马车,一脸贪婪的看着凝安和舒凝馨。凝安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急忙挺直了身子护在舒凝馨的面前,对着面前的大汉说道:“你们是谁,不许靠近我们家小姐,赶紧离开,国公还可以饶你们一命!” 舒凝馨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明明这场应该是策划让凝安从此离开大隋的计划,如今却被凝安反过来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她简直是感觉到不可思议。 “舒凝安,你在说些什么,你这是在做什么?”舒凝馨心中害怕地大叫着,同时希望引起几个大汉的注意力,让他们转移目标。 “小姐!”凝安也是学着舒凝馨刚才对着她吼的声音大叫了一声,随之的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此时舒凝馨和凝安两个人两个人实在是太像了,即使她们各执一方说词,他们也是分不清究竟哪一个是舒凝馨,哪一个又是真正他们寻找的舒凝安。 大汉想着,凝安是国公府的嫡小姐,那么也就说明,凝安自然是锦衣玉食,身上穿的衣服也是不差。这时候看见一直挡着自己的舒凝馨,他们心中也是差不多有了谱。 让人惊奇的是,几个大汉甚至没有和对方说过一句话,就已经是不约而同地聚在了一起,同时把手伸向了马车内唯一穿着打扮像是一个小姐模样的舒凝馨。他们随即用着蛮力,这才将车内一直是挣扎不停地舒凝馨拽了出来。 凝安在马车中还是继续装作是舒凝馨的丫鬟,她使劲拽住舒凝馨的胳膊,还一边激动地大哭着:“快放了我们家小姐,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被人抓住的舒凝馨也是十分紧张,不停地挣扎着,想要从他们的手中挣脱出来,奈何几人的手劲实在是太大。舒凝馨已经是费劲了全身力气,却是没有半分用处。 就这样,舒凝馨在大叫和对凝安的憎恨中,被大汉直接掳走。她回头狠狠等着舒凝安,嘴里也是不停地叫骂着,“舒凝安,她才是舒凝安,你们这群瞎了眼的狗东西!舒凝安,你为什么不去死……” 随着舒凝馨的声音从一开始的尖锐刺耳变到了最后的缥缈如烟,凝安才终于是冷笑着走出了马车。 如凝安所料,马车外本应该是守着她们两人的守卫也全都倒下了。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应该是被打昏了。 凝安就这样站在马车旁许久,才终于是遇到了另一辆前来上香的马车。她急急忙忙扑倒马车前,对着马车上的车夫说道:“我是国公府的嫡二小姐舒凝安,我的妹妹被歹人掳走了,不知大人能不能先带凝安去国公府,我需要立刻去寻找妹妹。” 而另一边,在耶律正的房间内。 耶律正正在焦急地等候着,终于是有人推开了门,随即也走了进来。他们几个人带着头上罩着一个麻袋的舒凝馨,不停地推搡着让她快点进入到屋中。 这时候的耶律正真的是很激动,因此也就没有在意舒凝馨穿的衣服是粉色的。他径直走上前,笑着说道:“本太子让你们把舒小姐带过来,你们就用这种方式吗,实在是太粗鲁了!” 说着,他示意站在最前面的两人把舒凝馨头上的麻袋取下来,等到取下来的那一瞬间,不管是舒凝馨还是耶律正都是一副惊呆的模样。 “怎么回事,你不是舒凝安,你是舒凝馨!”耶律正大叫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这两天来做的准备都被一瞬间给毁了。 “太子,您听我说……舒凝安她不知道从那里知道了这件事情,居然在马车上和我换了一样的衣服,随即还叫我小姐,是您派去的人弄错了我们两个……” 舒凝馨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已经被耶律正一脚踹倒在了地上,头上的珠花也随之散落,此时的她看上去十分狼狈。 “太子……”舒凝馨眼睛里含着泪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凝馨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凝馨?” “做错了什么?”耶律正冷笑着,又是毫不留情地给了她一脚,随即一脸狰狞地说道:“当时你哥哥是怎么和我说的,现在又是一个什么样子!如今本太子想要的舒凝安没有得到,反倒是抢来了他的妹妹,这一切难道不像是安排好的吗?” 舒凝馨心中大惊,她的下巴被耶律正挑起,耶律正注视着她的脸,半晌才终于开口说道:“现在事情暴露,实在也无法得到舒凝安了。既然你和她同样出自舒家,并且长相也是略胜她一筹,那便用你来代替吧!” 舒凝馨听耶律正这样说,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她拼命摇着头向后方退去,却被人捉住了头发,冲着脸便是扇了两巴掌。 “我们太子都说了,你还有反悔的余地吗?”站在舒凝馨身后的人强迫着她看向自己,随即也是带着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 舒凝馨就一直这样跪在房间之中,没有人上前去让她起来。不知道又是过了多久,房门再一次被打开,这次被带进来的是舒文鹏。如今他们兄妹两个,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都被耶律正给盯上了。 当舒文鹏被押送着来到耶律正这里的时候,他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舒凝馨,便是什么都明白了。 “太子,这件事情一定是中间什么地方搞错了……我们还有机会,还可以继续带有舒凝安!”舒文鹏连忙解释着,这次却连耶律正的一个眼神都再也没有得到过。 是耶律正身边站着的人给了他最后的结果:“我们太子已经不再相信你们两人的话了,这只会让我们无端的耗费时间。明日我们太子便会去宫中要了你们两个,随之回去瓦勒,你们两个也就乖乖地呆着吧,瓦勒对待你们这种办事不利的人,处罚绝对是你们想象不到的严!” 这一次,舒凝馨和舒文鹏是输得彻底了。 第243章 舒凝馨的请求 舒凝馨和舒文鹏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舒凝安如此简单的就识破了这件事,而现如今兄妹两人却被耶律正给抓住,恐怕是怎么都逃脱不了了。 舒凝馨望着她身旁的舒文鹏,两行清泪从脸上缓缓流过,她对着舒文鹏说道:“哥哥,这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轻信了舒凝安,我们两人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若是平常这种时候,舒文鹏已经是骂得她不知道所以然了,而如今舒文鹏竟然是没有责怪舒凝馨的意思,只是对着她缓缓一笑,也是带着些许无奈。 紧接着,他对着舒凝馨说道:“这件事情怎么能怪你呢,要怪就只能怪那舒凝安实在是阴险狡诈,把你也搭了进来……” 听着舒文鹏的话,舒凝馨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普通人看了都应该是我见犹怜,只可惜在耶律正的眼里,只觉得舒凝馨和舒文鹏,此时还在假装骗他。 “你们两兄妹演的可真是一出好戏啊,明明自己想要送上我的床,自己想要去瓦勒当皇后,偏偏还是要把所有的错推到舒凝安身上,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情究竟什么要多久就已经算计到本太子的身上!”耶律正不屑地看向两人,他从旁边的侍从手中夺过酒杯,随随即一饮而尽,可是心中的愤怒无处宣泄。 舒凝馨和舒文鹏两人听着耶律正的话急忙摇摇头,舒凝馨更是对着他着急地解释道:“太子,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兄妹两人真的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你!您贵为太子,是一国之首,我们这种平民百姓又怎么敢欺骗你呢?怪就怪在那舒凝安,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竟然是使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我也是大意了,才会中了她的计谋。请太子再给我们兄妹两人一次机会,我们下一次一定会把舒凝安带过来,绝对不会再让太子您失望了。” 听着舒凝馨的话,耶律正只是冷冷一笑,锐利的眼眸带着刺骨的寒意看向她,这让舒凝馨不寒而栗,却还是心中带着渴望的抬起头。毕竟若是耶律正同意,那么她和自己的哥哥就再次有机会可以逃出生天了。 可惜的是,这毕竟都只是他自己的臆想,耶律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的放过他们两个。 耶律正从座位上走下来,他一步一步缓缓的接近舒凝馨。舒凝馨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还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这让耶律正看了也不禁大笑起来,他走到舒凝馨面前蹲下,用着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眼神之中带着戏虐的说道:“你难道不怕我吗?” 舒凝馨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硬,可是还是点点头说了一句带着恭恭敬敬的语气,“自然是怕的,您可是太子,而凝馨什么都不是。” 这句话,不仅是让耶律正,更是让他的亲信也都笑了起来,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嘲讽和鄙视,其中有一个更是高声说道:“人人都说大隋女子自命不凡,可是认为自己与别人不同,而你好像却不一样了,竟然是不愿意承认自己与他人的不同吗?还好不是大隋女子人人都想你,不然我们太子也不会这么想娶到你的姐姐了……” 他的话音落下,屋中又是立刻起了一阵嘲笑,所有人脸上都带着不屑的目光看向他们兄妹两人,舒文鹏的脸更是一阵白一阵红。 而跪在那里被耶律正挑起下巴的舒凝馨又怎么会不懂那位亲信话中的含义。他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却还是不得不盯着面前的耶律正。 耶律正上下打量着她,目光之中毫不忌讳,过了半晌才是戏谑的开口:“其实仔细看长的倒是真的也不差,甚至比舒凝安还要漂亮几分,可惜就可惜在……你这漂亮的脑袋用错了地方!” 耶律正的话音刚刚落下,舒凝馨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便已经看到耶律正站了起来,随即走向一旁的哥哥舒文鹏,这一刻,舒凝馨的心中踹踹不安。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耶律正抬起脚毫不留情的踹在自己哥哥的心头上,屋中的人瞬间起哄,每个人的口中都带着欢呼声,却除了只有舒凝馨一人的尖叫。 巨大的欢呼声将她的尖叫声淹没,甚至没有人看到他因为心疼自己哥哥而流下的泪水。 而此时舒文鹏的状态更是不好,耶律正的这一脚用了十分的力气,他的心口猛然一震,尽是纸直直地喷出了一口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衫,鲜血淋漓且触目惊心。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疼不疼,都是凝馨不好,若不是凝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舒凝馨心中痛苦不堪,看着此时哥哥受苦的样子,她恨不得刚才耶律正踢的是自己。 她在想,若不是自己当初那样的执着,硬是非要和舒凝安拼个高下,自己的哥哥也不用忍受这时候的痛苦了。 泪水已经让她模糊了双眼,舒凝馨只能凭着眼前模糊的影子,一步一步慢慢的爬向自己的哥哥。然而她没有看见,站在她身旁耶律正眼眸之中深处的暗色越来越发的浓郁。 在舒文鹏的注视之下,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提醒自己的妹妹,舒文鹏就已经看到耶律正一脚踩了上去,屋中再次出现了舒凝馨的惨叫声。 所有人又是立刻高声欢呼了起来,就连耶律正这脸上都挂着笑容。只有舒凝馨一个人,握着自己的手,疼痛感瞬间遍布全身。从小锦衣玉食的她,什么时候也没有伤过自己的手,而此时,被一个成年男性这样重的踩了一脚,她感到自己的手快要废了。 屋中有檀香袅袅升起,熏香的味道遍布了整个屋子,这稍稍麻痹了舒凝馨此时的疼痛。她想起了不远处还有自己的哥哥,便继续向着哥哥的方向爬过去。 同上次一样,耶律正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只是稍稍抬脚横在两人中间,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眼神中是让人如坠冰窖的寒冷。 “宁馨快跑,小心!”舒文鹏终于是在紧急的时候叫了出来,他的心口还是传来阵阵的疼痛,可怎么也比不上,面前此时妹妹将要遭受的痛苦。于是他没有看向耶律正的脸色,而是直接叫了出来。 可是舒凝馨早已经是反应不过来,在听见舒文鹏对她喊叫的下一秒,她就已经被耶律正踢翻到了一侧。华贵的裙摆和衣袖上已经沾上了灰尘,再也不像今日穿上那般的美丽,若是她此时自己的面前有一面铜镜,舒凝馨怕也是不想看到自己如此落魄的时刻。 舒凝馨在地上躺了许久,等到她慢慢反应过来时,才是双手支撑着地面缓缓地爬了起来。有鲜血从她的鼻孔流出,也许是因为躺下的缘故,已经是流满了她的半边脸。 此时的她再也没有一个官家小姐的模样,看着只让人心生怜悯。舒文鹏也是在想,自己的妹妹何时受到过这种伤害,往往她犯什么错误也都是打了一掌,却很少能看见她流血的模样,这时候的舒文鹏心中也是懊恼不已。 和舒凝安争到底争个什么,现在他也有些不清楚了。 “哥哥,哥哥,都是凝馨不好,都是凝馨不好!”舒凝馨还是继续哭着,她再一次缓缓爬向自己的哥哥,泪水与鲜血混混杂在一起,已经是看不清她原本清丽的脸庞。 这样的她,明明是应该得到别人的可怜和爱惜,可对于耶律正来说,他们两人只是贪图富贵的贱人,不值得他给予他们任何一丝一毫的怜悯。 于是耶律正走上前抓住舒文鹏的头发,对着向他慢慢爬过来的舒凝馨哈哈大笑的说道:“你是在找你的哥哥吗?他就在本太子的手里,过来呀!” 被拉扯的舒文鹏忍不住哼出了声,明明是为了不让舒凝馨担心,而刻意压住自己的声音,却还是被有心的舒凝馨听到了。 舒凝馨顿了顿,随即不再向前爬过去,而是用着宽大的袖子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和血水,这时候终于看清了自己哥哥的脸,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 她还看见了耶律政狰狞的脸庞,那带着残忍笑容的脸,不复当时一丝一毫的俊朗,仿佛来自地狱,即将要把自己和哥哥也一起带下去。 几乎是带着所有的勇气,舒凝馨再次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她跪直了身子,第一次没有为自己着想而做出了这种决定,看着哥哥的眼神坚毅无比。随即她对着耶律正缓缓开口:“太子,放了我的哥哥,只要您答应放了我的哥哥,我愿意和你回到瓦勒。这件事情和哥哥的确没有任何关系,全部都是我一人的责任,都是我一人出谋划策!哥哥是无辜的,他是被我所连累的,我只求你放了我的哥哥……” “凝馨,你在说什么傻话?这件事……”舒文鹏听着舒凝馨的话,他的身体紧绷起来,根本就不敢相信舒凝馨刚才所说的话,他感觉到这已经不是他的妹妹了。 “够了哥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若不是我,我们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这一切的后果都应该由我自己来承担!”舒凝馨这次没有再哭,而是坚定无比的说道。她知道若不是自己贪图富贵,怎么会害了自己和哥哥,而现在就应该由她一个人来承担! 第244章 你必须娶她 舒凝馨此时眼神坚定,她带着从未有过的勇气,面对这让她害怕的耶律正,仍然是不露出一丝的胆怯,这简直惊呆了舒文鹏,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竟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在耶律正的眼里却不是这样,他对这对兄妹没有什么好感,此时手足维护的亲情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演戏般的存在。舒凝馨的面貌精致美丽又如何,却抵不上她一颗贪图富贵,而又残忍狠毒的心。此时拼命地维护自己的哥哥,虽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但心里仍然对她不存在任何好感。 耶律正颇有些玩味地蹲下,他看着舒凝馨的脸,心中没有一丝波澜,却还是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开口道:“你想救你的哥哥?” 听着耶律正突然开口说话,舒凝馨更是急不可耐地点点头,对着耶律正一连磕了几个响头,嘴里也不停的说道:“是的,太子求求您,放了我的哥哥,我愿意跟着您回瓦勒!宁馨没有什么要求,只求您放了我的哥哥,他是这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了。” 她说着,心中想到自己和哥哥遭遇的种种,和已经死去的宋姨娘和疯了的父亲,如今舒文鹏可不就是她在是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吗?除去了这个哥哥,她还剩下些什么呢 因此她必须要救哥哥! 一旁的舒文鹏听着自己妹妹这样说,他的心中也是如同刀割,若不是他没有什么能力,不能给予妹妹想要的东西,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此时他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滴着,不曾停歇。 他面对的再也不是那个嚣张跋扈,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的妹妹了。此时的舒凝馨,是另一个人,是舒文鹏所不熟知的另一面,但他却依然是自己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 “舒凝馨我不允许你这么做,太子还请你放了凝馨,我愿意承担这一切!这个计谋在我,也是我来找您商量这件事,如今没有成功也是我的错,和凝馨没有半点关系!”舒文鹏赶紧向着耶律正解释道,他可不想耶律正就这样听信了舒凝馨而惩罚她。 那可是他唯一的妹妹,他从来都舍不得。 而对于此时的耶律正而言,看着两兄妹手足情深,他却只是哈哈大笑起来,连同屋内的所有亲信一起,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子,顺便瞬间淹没了他们两个的哭声。 耶律正对着两人嘲讽笑着,语气也是带着不屑,他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人都想救对方是吗?可以!本太子给你们这个机会!现在就开始,谁先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谁就可以获得跟着我会瓦勒的权利!” 此话一出,舒文鹏和舒凝馨都是瞬间黑了脸。 舒文鹏的双手被绑在后面,他怎么可能挣脱地开? 而舒凝馨的脸色也是极为不好看,她瘦削的身子颤抖着,怎么也没有想到耶律正会想出这种招数来折磨她。 大隋女子是人人清高自爱,就连她也是不例外。而这屋中所有的都是男子,舒凝馨作为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孩,怎么能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脱下自己的衣服呢。 这一刻,舒凝馨的脑中带着迷茫和挣扎,可是目光一触及到哥哥胸前的那抹鲜血时,城她就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 白皙的手颤抖着伸向自己的衣襟,再舒文鹏撕心裂肺的哭喊之中,她终于是缓缓解下了自己的小衫。 屋中的笑声越来越大,舒凝馨的脸色胀得通红,却还是不得不继续着。 舒凝馨一直在心里自我安慰着,“没有关系,没有关系,这都是为了自己的哥哥,要是自己的哥哥去了瓦勒,一定会被处死。而自己最起码还可以凭着美貌,多活几年,那么为了自己的哥哥牺牲……又有什么呢?” 即使是这样安慰,她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下,一滴一滴打在自己的手背上,眼泪模糊了双眼,此时屋中中的檀香都不能再次麻痹她。无比清楚的自己在做些什么,可是已经开始了,又怎么能有半途停止的道理。若是半途停止,恐怕自己和哥哥也会死的更惨。 “凝馨,我是你的哥哥,我是你的哥哥!我不允许你这么做!”舒文红在一边嚎啕大哭着,心里面充满了愧疚与自责。他无比后悔自己想出了这个办法,不仅害了自己,更是害了自己的妹妹。 舒凝馨听着舒文鹏的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她咬紧牙关,随即站起身,准备脱下自己身上的襦裙。 此刻,她抖得都快要站不住,她的心中在不停的祈祷着,究竟有谁可以来救救她,那便快些来吧,她已经是……撑不住了。 阳光从屋外斜斜地照进来,透过窗纸斑驳的射在地上,显示出一块一块,大小不一的光斑。昏暗的环境里,尘埃飘浮在空中,上下浮动着,让人看不真切。 然而下一秒钟,整个屋子,突然亮了起来! 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了! 舒凝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期待的一切居然就这样发生了!她颤巍巍地扭过头,只看见定王和凌鸿墨站在那里。他们两人逆着光,太阳在他们的身边形成一道柔和的光圈,仿佛如同天神下凡一般,让刚刚站起的舒凝馨放心地再次跌坐在地上。 终于,是有人来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救他们,但是怎么说也都是大隋的人,应该是不会再让遭遇这种屈辱了。 “定王,世子,求求你们救救我和哥哥吧,求求你们了……”舒凝馨一边哭着一边慢慢向两人爬过去,她的嘴中此时说的是自己唯一的愿望。 而定王和凌鸿墨只是稍稍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是融化不透的寒冰。关于舒文鹏和舒凝馨的计划,他们其实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这个此时他们被抓,也都是在意料之内。 他们本就厌恶这对可恶的兄妹,此时面对舒凝馨求救,便也显得有些无动于衷。 不过定王的眼神还不算太过于凌厉,而凌鸿墨却不同了。 他的墨色眼眸之中丝毫不加掩饰的透露着对于对于舒凝馨和舒文鹏的厌恶,看着舒凝馨爬向他,他甚至只是一转身便闪进了屋内,拒绝了她的求救。 而耶律正挑眉看向这一切,最后,才是微微勾起嘴角,笑着问道:“不知定王和世子如今本太子这里是做些什么,难道不打招呼就进来这就是大隋的礼数吗?” “还是请太子先将礼数丢弃吧,我们先来谈谈为什么国公府的两位公子和小姐,竟然会在你这里?并且,这是做了什么?”凌鸿墨开口问道,随即指向地上的那一堆衣服,和身旁已经被绑上的舒文鹏。 耶律正没有慌乱,只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对着凌鸿墨说道:“如你所见,世子,若不是他们惹到了本太子,本太子又怎么会这样对待他们?本太子从来都不惩罚无罪之人,既然此次是在惩罚他们,那就说明他们罪大恶极,不能饶恕!” 舒文鹏听闻,赶紧摇摇头,对着凌鸿墨这根救命稻草紧急地说道:“世子,世子你不能听他胡说,我和凝馨确实是无罪的!” 舒文鹏心里是想着,不管怎么样耶律正肯定是不会说出与自己密谋想要与自己想要把舒凝安过来,然后偷偷带去瓦勒的事情。 可是他实在是低估了耶律正,耶律正听了舒文鹏的话,简直是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随后手指着他对着凌鸿墨说道:“看看,看吧世子。这就是你口中的国公府的公子,与本太子一起密谋,想要把她的妹妹舒凝安送到我这里,然后带回瓦勒!这次遇见了你们可以救他,就在这里胡这难道还不是他们的错吗?” 舒文鹏和舒凝馨告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舒凝馨现在抬起头看着定王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也带着冰冷,这让舒凝馨不寒而栗,却还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而定王和凌鸿墨,早已知道这一切,如今来也是为了处理这件事。看着此刻狼狈的两兄妹,他们的心中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人人都知道我们大隋女子从来都是清高不凡,而如今一个国公府的小姐竟然在这里脱了衣服,被这里面的人看了去,太子觉得这难道不应该给大隋一个交代吗?至于密谋想要抢走国公府嫡女的事情,就先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处理一下眼前的这件事吧!”凌鸿墨走上前,他的目光直直的看向耶律正,随即开口说道。 而耶律正也是笑着,可是目光之中的不善却清楚无比。他对着凌鸿墨说道:“那不知,世子和定王,你两个想怎样?” “你已经看光了国公府的小姐,自然是要给一个说法。”定王此时也绕过舒凝馨走进了屋里,他和凌鸿墨站在一排,紧紧的盯着耶律正。 接着又和凌鸿墨相互对视了一眼,双方点点头,他才是又扭了回来,继续对着耶律正说道:“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请瓦勒太子你娶了国公府的庶小姐,舒凝馨。” 耶律正的手紧握成拳,他脸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本太子何时说过要娶她,那样毒蝎心肠的女人,你觉得本太子会同意?” 第245章 不同意也要同意 耶律正当真是觉得凌鸿墨和定王两人是在和他开玩笑,他怎么可能会娶舒凝馨这种女子。也许玩玩她还可以,若是真的娶了她,她可就是以后的瓦勒皇后,这个位置怎么可能让给她来坐。 可是此时的凌鸿墨和定王两人都是面无表情,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坚定,根本就容不得耶律正和他们有任何的商量。 看着此时耶律正的态度,凌鸿墨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对着他说道:“瓦勒太子你,难道是觉得我和定王提出的这个要求有些过分吗?可是你不要忘记了,刚才我和定王进来的时候,可是什么都看见了。” “那又能怎么样,若是本太子真的不愿意娶她,你们还能够强迫本太子不成?”耶律正对着凌鸿墨的话不屑一顾,他脸上带着嘲讽地开口说道。 凌鸿墨并不生气,他只是脸上带着笑容地看向耶律正,直到看得耶律正心里有些发毛,这时候他才是缓缓开口说道:“瓦勒太子,若是我和定王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准备,你觉得可能吗?如今你可以一个人出去试一试,究竟是会顺利的回去瓦勒还是被抓住送到皇上面前,可算凭你自己的想法……” “你在威胁本太子?”耶律正紧紧的握紧拳头,指节处泛白,可以见得他如今是有多生气。 可是凌鸿墨和定王又怎么会在乎呢,定王看着狼狈的兄妹两人,才是接过了凌鸿墨的话头说道:“若是瓦勒太子你这样认为,也是没有什么错误。这件事可是你和这两兄妹一起造成的,难道说后果就不应该由你们来承担吗?” 他们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可是却还是带着十足的气势,这让耶律正身旁站着的众位亲信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敢怒不敢言,成了一个个的草包。 “若是瓦勒太子你不相信本王和世子说的事情,大可以直接出去看看,外面的士兵可都是在等着你出去,然后带着你去找皇上,给自己邀功呢。” “本太子与你们两人无冤无仇,为何你们两人要这样苦苦相逼?若是本太子曾经做过什么不对的事情,大可以直接说出来,像这样算什么本事!”耶律正眼神冰冷地看向此时的凌鸿墨和定王,他心中对于两人的怒火翻腾着,拼命忍住自己想要冲上去打他们的冲动。 而凌鸿墨和定王两人听了他的话,都是对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耶律正急忙摆摆手解释道:“瓦勒太子,你与我两人接触颇少,又怎么会和我们两人之间起冲突?我和定王只是秉着公事公办的道理来处理这件事情,和什么过去的恩怨纠纷没有一点关系。再者说,这件事情难道不正是舒文鹏和舒凝馨两兄妹加上太子你一起造成的吗?” 对啊,耶律正突然是一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件事情难道不正是地上坐着和跪着的两兄妹造成的吗?来和仔细孖说了这件事,让自己冒着风险相信他们,然后顺利地搞砸了这件事,还把他的妹妹送到了自己的身旁。 这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难道不是提前安排好的吗? 这样想着,耶律正便从高处走了下来,他再次回到舒文鹏的面前,还没有等着舒文鹏反应过来面前站着一个人,就已经是直接抬脚踢了上去。 这一脚,让本来就已经受伤的舒文鹏更是狼狈,鲜血从他的鼻孔之中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可是除了舒凝馨,房间之中再也没有一个人为他感觉到心疼或怜悯。 耶律正脸色极为不好看,他几乎是拉扯着舒文鹏的头发,对着他大声地喊叫道:“说,究竟是不是你们兄妹两人早就已经计划好了!是不是就等着本太子往你们下的套子里面钻?若是你们当初真的有心帮我,怎么会告诉本太子的人不正确的情报,又怎么会真的带来你的妹妹?” “不,不太子……请您相信我和哥哥,我们真的没有欺骗您,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误会!”舒凝馨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哥哥如此受到这种虐待,她又是全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向着耶律正一边靠近,一边着急地解释道。 而耶律正只是极其嫌恶地看了舒凝馨一眼,随即对着她冷冷开口说道:“恶心的女人,不要靠近本太子!如今本太子一切都知道,包括你们真实的计谋!本太子真是没有想到,你们这种蛇蝎心肠的人,究竟在暗地里做了多少这样的事!” 舒凝馨终于是停止了继续前进,她知道自己已经有口说不清了,就算再怎么解释,耶律正也是绝对不会再相信她和舒文鹏了。而来了的凌鸿墨和定王,更是没有半分想要帮助他们的样子,大抵是因为两人都和舒凝安的关系不一般吧。 于是舒凝馨认命一般地点点头,对着耶律正冷静而又坚定地说道:“若是太子您真的是不相信我和哥哥也没有办法了。只是还是和刚才的请求一样,我愿意跟着您回去瓦勒,就算是不当皇后,什么也不当都可以,我只求您放了我的哥哥,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可是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和本太子提这个请求。想要让本太子答应你?简直是做梦!你这个贱人和你的哥哥,本太子是一个都不会放过!”耶律正危险地眯起双眸,看着舒凝馨的眼中带着不屑和嘲讽。 这回答让舒凝馨整个人都仿佛如坠地狱,她看着自己鼻子还在流血的哥哥,身体不停地颤抖着,眼泪也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看来她是没有能力去就自己的哥哥了。 “这可不行,瓦勒太子,这太子妃和以后的皇后是必须她要当的!”凌鸿墨走上前,对着耶律正漫不经心地说道。 他看着耶律正眼中熊熊燃烧的怒火,也只是淡淡一笑,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好,既然你们如此逼本太子,本太子就如你们所愿!她不过是想要个皇后的名称,本太子以后给她就是!”耶律正咬牙切齿地开口,整个人都透露着浓重的戾气,让人不敢靠近。 看着耶律正此时已经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定王和凌鸿墨也终于是完成了自己这次来的任务,只是还有一件事情他们没有忘记说。 “既然瓦勒太子你已经考虑清楚了,今天我们就先要把过国公府这两位公子小姐带回去了,还请太子择日去找皇上提亲吧,千万不要忘记了!”定王说着,已经是走上前去给舒文鹏松绑。 而耶律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着他便追问:“什么?你说什么?你让本太子为了这个女人,去向你大隋皇帝再一次求婚?” “这是自然,她虽然是国公府的庶小姐,可怎么说也是国公府的掌上明珠,岂能一声不吭的嫁人?再者说若是向皇上求婚,一定会给她一个公主的称号,难道把她带去瓦勒不更能够让太子你取得民心吗?” 凌鸿墨的话似乎有些触动到了耶律正,耶律正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他看着前方狼狈的舒凝馨,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才终于是点点头,对着对着凌鸿墨和定王说道:“好,既然你们两人真的是这样认为,那本太子便同意你们的意见!择日便向大隋皇帝求婚,这舒凝馨本太子娶了便是,不过是为了一个皇后的头衔,本太子给了便是!” 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件事情也算是终于按照定王和凌鸿墨想象的事态发展,两人也不想再多留,便对着耶律正拱手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两人就将他们两兄妹先带走了,若是传了出去这两兄妹这遭遇的毒打,想必是对谁也不好。” 这一次,耶律正没有拒绝,只是看着他们把两人带走。 坐上马车的舒凝馨和舒文鹏,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他们今日的羞辱终于是到此为止,可是不知道下一次又在什么时候。舒凝馨整个人蜷缩在一起,再也没了平时嚣张跋扈的模样,一双眼睛中带着委屈和害怕。 他看着对面的凌鸿墨和定王,心思才算是慢慢平静了下来,对着两人说道,:“定王世子真是谢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我和哥哥怎么也逃不出来……” 凌鸿墨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对她冷声说道:“先别急着谢我,你自己做什么事情自己清楚,你真的以为,你去当了瓦勒皇后,就可以脱身吗?” “我们可从来没有真的想救你的意思,若不是为了凝安,你以为你此时会在这里吗?你们的死活根本与我们无关!”定王坐在一旁也是冷冷开口,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两人的怨恨。 这下舒凝馨和舒文鹏是彻底懵了,原来这两人对他们的怨恨甚至比耶律正还要强烈,来救他们也都是假的,只是为了把他们推向更深处的火坑!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一个是定王一个是南陵王世子,他们是谁也斗不过。 这样想着,舒凝馨又是哭了起来,这次的泪水之中,带着她所有的悔恨和自责,她觉得面前坐着的两人甚至比刚才的耶律正还要可怕万分…… 第246章 答应赐婚 马车一路平稳地行驶着,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口。经过刚才的那一番折腾,舒凝馨和舒文鹏也都差不多睡着了,而这时却被凌鸿墨和定王直接拽了下去,丝毫没有带着一点的怜悯。 舒文鹏和舒凝馨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站在国公府门前的宋氏和舒振昌,他们两个人脸上并没有带着担心的神色,反而是深深的厌恶。 兄妹两人并不笨,自然也能想得到,舒振昌和宋氏肯定是已经明白了,和耶律正密谋想要把舒凝馨带去瓦勒的事情。可是装他们也要装出来一副谦卑的模样,于是舒文鹏还是,微笑着开口说道:“文鹏和宁鑫真是让大伯担心了。” “我才不担心你们你们,还是自己担心一下自己吧。至于你们做什么事,我们心里都一清二楚!你们自己犯下了这种错误,那就由你们自己来承担吧!”舒振昌横眉竖眼的看着他们,眼神之中带着不屑,再也没有平时对自己侄儿女的那种爱护之情。虽然同是身为舒家的人,但是性情品格这般恶毒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宋氏自然也是一心维护自己的女儿舒凝安,面对如此恶毒的两人,自然也是不会给出什么好脸色,但她依旧是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瞪着他们,这让舒凝馨心中心虚不已。 “你们两人终是回来了是吗?”凝安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舒凝馨和舒文鹏也同时向舒振昌和宋氏的身后看去,只见舒凝安慢慢的从他们身后走出来,虽然面上还是笑着,可眼神之中的冰冷却让他们不寒而栗 凝安上下打量两人,看着他们身上的血迹,是止不住的冷笑,半晌过后才幽幽开口:“当初你们想把我送去给耶律正的时候,是否想到如今?若不是你们,三番两次想要陷害于我,又怎么会让自己落得如此地步?” 凝安还想再说什么,宋氏却在一旁拉住她,摇摇头暗示她不要再继续说了。因为两人的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黑,原本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自责的心情也慢慢消失。只要一看见舒凝安的脸,他们便什么都忘记了,包括自己当时自责的心情和悔恨万分的做法…… 宋氏安抚着舒凝安对着她摇摇头说道:“安儿,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想必他们两个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以及将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而受到惩罚,我们再怎么怪罪他们也是没用啊。” 如今自己的母亲都已经发话了,凝安自然也就不再说什么。她只是点点头,手拉着宋氏便进了国公府的大门。舒振昌是紧随其后,不一会的时间,原本聚集众多人的国公府大门口又突然冷清了起来只留下舒凝馨和舒文鹏两人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再也没有人,因为他们是国公府的小姐公子而欢迎他们,他们心里都只记得,这是两个想要把自己家小姐送去给瓦勒太子的狠毒之人。 他们在想,就算以后是不去瓦勒国,想必在国公府的日子也是过不下去了。 而另一边,耶律正迫于无奈,迫于定王和凌鸿墨的威胁也不得不向大隋皇帝去请求让他把舒凝馨嫁给他。 在凌鸿墨和定王把舒凝馨带走以后的第二天早晨,耶律正便打算进宫面圣了。 进宫以后,他得知皇上正在议事厅议事,一时无法来见他。可是这件事又耽误不得,耶律这时虽然心中气恼却也只能待在偏殿里等着他。而皇上这一谈话就是一上午,一直到中午时分,才终于是完事。 皇上刚准备去休息,结果就听说瓦勒太子已经在偏房等了一早上,于是皇上就马不停蹄的又转向了偏殿,去看看耶律正想做些什么。 耶律正实在是等得不耐烦了,他觉得再过一会儿,如果皇上还是没有来的话,可能就要掀桌走人了。然而,就在他想这么做的最后一秒,突然听到了太监的传唤时尖锐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他终于是听见了“皇上驾到”这四个让他期待万分的字。 房门被猛地打开,户外的阳光终于投进了屋中,耶律依旧没有行大隋的礼数,他只是对着皇上微微鞠躬,随即便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了,因此大隋皇帝也是不恼不怒,将身边的侍从手中接过茶水以后,便也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呷了一口。 “朕听宫中的人说瓦勒太子已经在这里守候多时,甚至不惜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不知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等待?” “原来皇上还知道,本太子在这里等了许久,竟然来了这么久,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一想起自己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的时间,耶律正心中就十分不高兴,因此对待皇上说话也是没有几分好言好气,一点也不害怕惹怒了大隋,也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是在大隋的地盘之上。 他应该感到幸运的是,大隋皇帝并没有十分生气,因为早已经习惯了他,这种不尊重别国国君的做法,直接开口说道:“哦,瓦勒太子竟然还有求朕办的事情?那便说来听听吧,除了求娶舒凝安,其他都可以考虑考虑。” “本太子这次来还是因为求亲的事,但如皇上你所愿求亲的不再是舒凝安。” “那看来太子你是看上了别家的姑娘,不知是谁,说出来朕一定会为你赐婚!” “本太子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舒凝安的妹妹舒凝馨,国公府的庶女。本太子希望娶她瓦勒。”耶律正向着皇上说道,这分明不是他心中所想,却还是不得不说出来,他心中实在是恨透了舒文鹏和舒凝馨这对令人厌恶的兄妹。 “仅仅是两天的时间,舒太子你就转变了喜欢的对象吗?这时候突然想征求去舒凝馨,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有的话,太子说出来便是,朕会为你做主的!”皇上微微皱眉,不明白一向中意舒凝安的耶律正,怎么这时候会突然转变自己的意见? 那舒凝馨他也有些印象,长相也的确是数一数二沉鱼落雁,可是名声风气可就没有舒凝安那么优秀了。 而对于耶律正来说,他又是怎么可能真的想求娶舒凝馨?可是若是那天毒打舒文鹏和让舒凝馨脱衣服的事情,真的被定王和凌鸿墨告诉了面前的皇帝,想必自己以后是难以再和大隋交好,吞并大隋的愿望也就随之而止了,他不能冒这个风险。 于是耶律正巧忍住心中的怒意,对着皇上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先前也许是本太子看错了吧,现在本太子才觉得舒凝馨才是唯一配得上本太子的女子,才是真正应该当瓦勒太子妃的人。因此恳求大隋皇帝忍痛割爱,将国公府庶女庶舒凝馨给本太子做瓦勒的太子妃!” 皇上点点头,看向耶律正的眼睛里,带着十足的犹豫,随后才是开口说道:“”这件事你可是要想清楚了,可是允诺过就不能改了,自古君无戏言啊!” 耶律正紧握的双手,指尖发白,他是多么想告诉皇上,他一点都不想娶舒凝馨,可是却没有办法,他从没想到自己来大隋的这一次,居然会被如此算计! 就算以后,舒宁馨和苏文宏真的到了瓦勒,自己也是绝对不会饶恕他们! “是的,皇上,本太子已经考虑清楚了,愿意求娶舒凝馨为我瓦勒太子妃,请皇上为我们赐婚便可。” 耶律正心中是汹涌而起的波澜,可是面上仍然是装作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对着皇上回答道。 “好,既然这样,朕就为你们赐婚。择日便赐予舒凝馨凝心公主的称号,去做瓦勒的太子妃。以求大隋与瓦勒和平共处,富足安泰!” “如此便好,本太子还有一项请求,不知皇上能否答应?” “”太子说便是。” “那舒凝馨还有一个哥哥名为舒文鹏,她自己嫁到如此偏远的瓦勒,自然心中孤独,本太子恳请皇上把他的哥哥舒文鹏一同带去,辅佐舒凝馨,让他们相互有个照料。”耶律正说这话时,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只要把他们两人都带去了瓦勒,那么是生是死,都是由耶律正一人说了算。 而皇上对舒文鹏的印象本来就不深,耶律正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便也是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 于是从偏殿出来的耶律正心中期待着愤怒,又有着些许的兴奋。他愤怒的是自己居然败在了这两个恶毒之人的手上,可同时兴奋的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之上,他可以任意处置他们两个,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了这贪图富贵的两兄妹。 此时,在国公府之内,舒凝馨和舒文鹏都得知了耶律正一大早就去了皇宫的事情。 他们两人都如坐针毡,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究竟是如何,可同时又期盼着,自己能够逃出生天,逃出耶律正的魔爪,不会前往瓦勒,那种极凶之地。 然而偏偏事不遂人愿,这天下午的时候,苏宁心还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出去,就有丫鬟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告诉她瓦勒太子的聘礼已经送来了, 那一刻,她手中的茶盏被摔在地上,化作了无数的碎片。 第247章 想要的都有了 下午的天空不似上午那般好,上午是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可到了下午,却是乌云遍布,空气中都夹杂着令人压抑的气氛。 层层叠叠的云块铺天盖地,这国公府上方的天空显得让人格外抑郁。这天空如同此时舒凝馨的心情,一般让人透不过气,却又逃脱不了。 她几乎是扶着自己的侍女走到了国公府的门前,看着那一箱箱的聘礼,上面系着红色的丝绸缎带,有人不断在清点这其中的东西,这听起来一点也不比当时凌鸿墨向舒凝安时所接受的聘礼少,也许比他的还要更多一些。 舒凝馨应该是高兴的,此时她除了想哭,再也没了别的情绪。 她曾经万分期望的聘礼和十里红妆,如今都快有了。可是偏偏她知道,此次一嫁去瓦勒,那便是地狱,永世都不得再翻身。 远远的,一道穿上青色衣裙的倩影走进她的眼帘,这也正是舒凝馨所痛恨的舒凝安。 舒凝安的脸上也不再带有嘲讽的笑容,她只是一步一步慢慢的接近舒凝馨,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看着她。前几日因为舒凝馨磕头的伤处还没好,舒凝安都没想便抚上去。 这可是有些吓坏了舒凝馨,舒凝安何时对她如此温柔过。这样想着,她当即便后退了一步,躲开了舒凝安的抚摸,这让舒凝安有些哭笑不得,但最后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你有感觉到疼吗?你现在可有后悔过,当初不应该那样对我?若是你真的安分守己,又怎么会让自己落得如此地步。”舒凝安站在舒凝馨的面前,语重心长地对她说道,此时的她心中也不再带有任何的怨恨。 红锦和红玉都很不明白为什么舒凝安这时要来这里。两人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谈话,红锦的眉头甚至都皱在了一起,一张俊俏的小脸上满是不高兴,随即跺着脚对红玉说道:“主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小姐害主子的还不够吗?主子现在居然要帮她说话,现在还是要去看她?” 红玉听着红锦的话,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对她解释道:“既然主子这么做,那肯定是有她自己的道理。再者说,三小姐所面临的一切,都已经是成为了定局,没有人再能帮她了,那么这时候去安慰一下她,又有什么呢?” “可是三小姐那个性子,她可能会接受主子的好吗?只希望她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红锦依旧是有些担心,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着急地直跺脚。 而另一边也确实被红锦猜对了一些,听着舒凝安的话,舒凝馨只是不屑地冷哼,对着她悄声说道:“本小姐用不着你的好意,与其在这里虚情假意,当初为什么又把我给推出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说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可是这件事不是你和舒文鹏出谋划策的吗?又怎么能突然怪到我的头上?”舒凝安冷笑地回答着,她心中突然为自己刚才浮现出一丝想要救她的心,远而感到可笑,舒凝馨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不知悔改,自己又何必在白费功夫呢。 舒凝馨听舒凝安这么说,也是哑然无语,毕竟她说的都是事实。 看着舒凝馨颓废的样子,舒凝安既不想帮唐,也不想再和她继续吵下去了,于是只是叹了口气,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好之为之吧,此后一别不知他日何时再能相见了……” 要是平时睡你心一定会告诉舒凝安说永远再也不想见她。而此时,看着舒凝安慢慢离去的背影,舒凝馨的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下。 这偌大的国公府内,从此再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她依旧是呆呆地站在国公府的大门口,不久以后皇宫也派来了人,马车四角的铜铃叮叮作响,仿佛在昭告着她接下来的命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公府庶女舒凝馨,温文尔雅,知书达理,深得朕的喜爱,今日赐予凝心公主的称号。又与瓦勒国太子耶律正情投意合,朕大喜。赐婚于两人,以修大隋与瓦勒和平共处,富足安泰,钦此!” 随着面前公公朗读的圣旨,舒凝馨跪在地上半天都每没反应,最后还是身边的丫鬟提醒了她,她才是接过了圣旨,对着公公回答道:“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可是她的心里却是止不住的苦笑,如今啊,她什么都拥有了。荣华富贵,或者是一个高贵的公主头衔。可偏偏此时的她,再也不想要这些东西了,她想重新做回国公府那个默默无闻,却有横行霸道的庶女。 而这一切,却都再也回不过去以前了。 原本皇上因为舒凝安和凌鸿墨,现在又添上了耶律正和舒凝馨,他便想在宫中大摆宴席让耶律正留几天再离开。可是耶律正却偏偏不肯,说是国内还有事务要处理,在聘礼送来的第三天,就准备带着舒凝馨和舒文鹏走了。 临走的这一日,是从皇宫离开的,皇上亲自来送了他们。 此时的舒凝馨已经全好了,额头上再也看不到紫青的痕迹。她的身上穿的最华贵的衣服,头上戴着最珍贵的首饰,面若桃花,唇红齿白,倒真是折煞了一帮来送行的女眷。可明明应该趾高气昂的她脸上却不带着一丝笑容,甚至有的只是乌云遍布。 皇上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他只是同耶律正说这话,告诉耶律正管理好自己的国家,和边境上的人民可以友好相处。 而耶律着身旁的舒凝馨和舒文鹏,却都只能对看一眼,没有人来嘱咐他们什么,也没有人在乎他们即将要到哪里去。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舒凝安今天来了,舒凝安是真心想来送他们,却不想再听他们嘲讽,因此只是远远的看着。 舒凝馨紧紧握着凌鸿墨的手,她看向两人的目光之中满是复杂,其中有解脱,也有挣扎,她开始想自己这样把舒凝馨兄妹推到耶律正身旁是不是对的。 而凌鸿墨同时也看出了舒凝安的不对劲,他的手揽过舒凝安的肩膀,对着她柔声安慰道:“你不必觉得你有任何事情做的不对,这些同他们自己也逃脱不了关系。今日的一别,可能从此再也不会相见,那他们应该总有一日会悔改。” 听着凌鸿墨的话,舒凝安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最终只能缓缓叹出一口气,对着他点点头说道:“也许是吧,此后我们再也不相干了。” 临行的时刻终于到了,舒凝馨被几个侍女扶着坐上了其中最华贵的一辆车辇,车轮缓缓转动,带着她舒文鹏,慢慢离开了曾经来过无数次的皇宫。 耶律正罕见的没有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也坐上了这辆马车,看着对面局促不安的两人,他心中的怒火又不由得升腾。 “你是作为瓦勒太子妃跟着我回瓦勒,刚才在众人面前,一副死了爹娘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不想当这个太子妃,又何必使出那些阴招呢?”耶律正看着他面前的舒凝馨,心中不由的生气,一把拉过她,由于重心不稳,她便直直的跌进了耶律正的怀中。 “或许你也要感谢你这张美貌的小脸,本太子还会多留你几年。若是你连这张脸都没有,那么出了大隋,你可能就要去死了!”耶律正在舒凝馨耳旁悄悄地说着,可是目光却依然盯着他对面的舒文鹏。这让舒凝馨全身战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那可是她的哥哥,她怎么能看着自己的哥哥去死呢。 “求你了,太子,不要对我哥哥做什么,其余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放心,有你在,我自然不会杀了他。等到了瓦勒,你们就知道接下来,究竟应该做些什么了。” 耶律正脸上的笑容残忍,而对面的舒文鹏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在自己面前被耶律正欺负。 舒凝馨身上华贵的衣衫一件一件的滑落,如同花期已经到了的杏花,不带有一丝的留念,落在了泥土之中…… 马车之外,是大隋人民欢送耶律正回瓦勒的呼声,而马车之类,却是残忍的剥夺,与悔恨的呜咽…… 或许舒凝安真的有些放不下舒凝馨,从皇宫出来以后,她还是拉着凌鸿墨和定王继续向街上走着,看着那辆马车一点一点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再想往前走的时候,凌鸿墨终于是拦住了她。 “若是她继续向前走,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她出了京城?不需要再去追了,你也是再也追不上了。”凌鸿墨淡淡地说道,他看着舒凝安的眼里满是心疼,最后轻轻地揽她入怀。 定王在一旁也是点点头,看着前方的车辇一点一点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舒凝安对于舒凝馨的怨恨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即使舒凝馨曾经害她家破人亡,害得国公府上上下下无一幸免。而此时自己终于是报了这个仇,心里却没有一点点的痛快,反倒是无限的惆怅。 若是舒凝馨生来就是与她同一身份,同为国公府的嫡女或庶女,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情的发生。而她与舒凝馨就可以真的是情同手足,离不开对方,这一辈子永远都心心念念着对方。 第248章 痛苦才刚刚开始 距离耶律正带着舒凝馨和舒文鹏离开京城已经三天了,这次他们回去的时候比来的时候用的时间要稍微多一些。如今他们才刚刚是走到了大隋的边境处,这里早已经不像是京城之中那样的繁华,让从未出过京城的舒凝馨和舒文鹏也是也是十分惊讶。 所过之处遍地荒草,黄沙满天,偶尔的行人也都是衣衫褴褛,饥肠辘辘。哪里见得着京城之中祥和安宁的景象,这大隋的边境之处也从来不像他们想象之中的那样。 然而越是看着这样的景象,他们就越是感觉到自己在瓦勒的日子将不会好过。三天之中耶律正从来都没给他们吃过晚饭,早饭和中午饭也都是草草了事,没有精致的点心,没有饭后的茶水,更没有成群结队的奴仆伺候。 并且吃饭的时候,他们始终保持小心翼翼的态度,生怕惹恼了耶律正,那便是下顿真的没有了着落。对于说舒文鹏这男子来说,这样的情况他还能够接受。可是对于舒凝馨而言,她根本就吃不了这样的苦,这三天里她一直都感觉到不舒服,而到了如今,终于是生病了。 马车之中,从来都没有为娇生惯养的她准备床铺,她只能靠在马车之中,或是倚着舒文鹏简单的休息。偶尔还要面对耶律镇的暴戾,整个人苦不堪言,看上去是瘦了一大圈,让舒文鹏疼不已,却又没有什么办法改变如今的局面。 耶律正带来的侍从大多也都是瓦勒人,包括女子都觉得舒凝馨此时矫揉造作,仅仅三天的路程,并且给她吃的并不差,怎么就会忽然生病?所以他们也没有停止自己的行程,只是继续往瓦勒赶着路,丝毫没有停下来让她歇息几天的意思。 这已经是傍晚时分,火红的云霞铺遍了整个天空,给人希望,却也会给人带来绝望。舒凝馨就这样静静地倚在马车之中,她的脸色苍白,四肢无力身上华贵的衣服都已经沾上了灰尘,再也不复当初离京时那样的雍容华贵。 “哥哥,我好想喝水呀,这里有水吗?”舒凝馨大口地喘着气,对着坐在她旁边的舒文鹏小声说道。在发烧之中的她感到口干舌燥,这时候的一杯水,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舒文鹏向着马车里望着,里面摆了一张小小的案几,上面却什么都没有,看着妹妹如此,他心里也是十分着急,便对她说道,“你先别着急,等着我去问问。” 说完他便掀开了马车帘,对着帘外赶车的车夫说道:“你们有水吗?有没有水?我的妹妹要喝水。” “喝水?不是刚刚才喝过,没有多久吗?到底是大隋的女子,可真是娇贵得紧,到了瓦勒可得改变这种坏习惯。”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舒文鹏,随即和旁边的车夫一起哈哈大笑起来,共同表达了对这对来自于大隋的兄妹的不屑。 舒文鹏双手紧握,他的脸上青筋暴起,几乎是低吼道:“谁允许你们这样说话的?你们以为你们是谁?他是大隋女子不错,她同时也是大隋皇帝的干女儿凝心公主,她是你们太子的太子妃,而你们又算什么!” 舒文鹏的这话终于稍稍起到了一点震慑的作用,两位车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没有了的言语。 当舒文鹏刚想再开口催他们的时候,其中的一个终于是又开口了,“那你们去等会儿吧,我现在就下车问问太子该怎么办。” 说完,他便是从这缓慢行驶的马车上跳了下去,便直直跑到了耶律正的面前,对他问道。 舒文鹏看着也剧增的面孔从疑惑慢慢变得趋于平静,最后一双眸子淡淡的瞥向他们,不知道对着车夫说了什么,便从他手中接过水囊,随即向这边走了过来。 “本太子听说,太子妃身体好像有些不舒服,这是怎么了?才离开大隋京城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如此想家吗?那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耶律正负手站舒文鹏的面前,手中提着水囊,对着他不屑的说道。 如今周围全都是耶律正的人,又即将踏入耶律正的地盘,舒文鹏自然是不敢反驳他,只是低眉顺眼的说道:“太子妃身体抱恙,出了京城,随着所到之处气候的不同,太子妃好像得了风寒,现在正在发烧,她说她想喝水,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管。” “原来是这样啊,仅仅是想喝水,那就好办。”耶律正伸手拿出自己的手上的水囊,对着舒文鹏说的。 舒文鹏看着他拿着水,自然是喜不自胜,他的眼中终于燃起希望的光芒,可是刚想上手去接的时候却又被耶律正突然收回,舒文鹏的心中突然出现不好的预感。 耶律正看着舒文鹏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他把水囊打开,对着自己的嘴便大饮了一口。这时候,水囊之中的水已经所剩无几了,舒文鹏有种被戏弄的感觉。 “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妃她真的生病了,她需要喝点水。”舒文鹏此时的眼中几乎带着乞求,他看着耶律正,语气已经软弱得不像话。 而他对面的耶律正只是点点头,却是丝毫没有要把手中的水囊给他的意思,最后还是对他说道:“本太子好像说过,出了大隋的日子,可就不是那么好过。如今我们已经收到了大隋的边境,你们真的还觉得自己起受人尊敬的大隋的贵族公子和小姐吗?” “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舒文鹏的双手在袖下紧握,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耶律正,还期望他将将手中的水囊交给自己。 而此时野兔正所做的一切却颠覆了他心中的想法,只见耶律正将水囊拿在左手上,炫耀似地向他摇了摇,随即右手拔开了塞子,左手倒置。在夕阳映衬下,晶莹剔透的水珠从水囊之中,灌入到了黄色泥土之中,随即融入不见…… “现在还不是喝水的时候,等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会给你们水喝。但是没到的话,就算你再怎么求的本太子,本太子都是不会听的!”耶律正一脸的得意,他将手中的水囊扔在地上,之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就走在了队伍的前列。 舒文鹏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眼中噙满了泪水,这是对自己无能又懦弱而流下的泪水。口中还说着照顾她,他居然连壶水都拿不回来,哥哥实在做的太失败了。 如今拿水已经是无望,舒文鹏只好再次进入了车内,看着全身不停冒着虚汗的舒凝馨,他也只能是抱歉地开口:“凝馨,哥哥已经尽力了,但是哥哥要不到你要的东西。” 舒凝馨听着他的话,费力的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微笑地摇摇头:“这怎么能怪哥哥呢?我早就想到大概会是这个结果,如今已经是快离开大隋了,到了瓦勒,我们只能相依为命,今后的日子举步维艰,我们却还是要相互扶持。所以不要难过,哥哥,相信凝馨一定可以挺下去的。” 面对此时如此懂事的舒凝馨,舒文鹏也只能是欣慰的点点头,让她靠着自己,睡得更安稳些。看着窗外的夕阳火红,希望不要出现更严重的情况。 他们心中都是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和舒凝安争夺那些东西。若此时他们都还是国公府的庶女庶子,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父母疼爱,舒振昌和宋氏也从未针对过他们,老太太更是对舒文鹏宠爱有加,即使不能继承国公府,也绝对能在皇宫之中谋得一官半职。而不像现在,即将要去,一个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然后受尽屈辱地度过余生。 这样想着,舒凝馨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才再度开口,她抬起头,对着舒文鹏费力的说道:“哥哥,你是否有我曾经做过那么多,让人难受的事情,那么多让你为难的事情,可是你还是依旧跟着我,现在可有后悔过?” 舒文鹏摇了摇头,对着舒凝馨缓缓一笑,眼神始终是坦然和平淡,“你是我的妹妹,又怎么有后悔过?可也许我们真的不应该和舒凝安争这些本来就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如今变得这样,大概也是我们的下场吧!” “哥哥,你难道就不后悔,就这样离开了红伞?”舒凝馨心中实在是愧疚万分,眼中也是蒙上了一层水雾,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红伞?”舒文鹏喃喃开口,从今以后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都只会是个念想了。 “你又怎么会知道红伞的呢?”他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于是对着舒凝馨问道。 “如同哥哥所言,我是你的妹妹,自然是知道哥哥你究竟喜欢的是谁。从今以后,你也是再也看不见红伞了,难道不伤心吗?”舒凝馨微微笑着回答道,她的目光中满是平和。 “看不到就看不到吧,哥哥不伤心,从今以后哥哥只陪着你就行,别的人哥哥不在乎,就不想再去在乎了。” 舒文鹏这样安慰着舒凝馨,叫她心中不要太过于自责。可是若是说句实话,他又怎么可能不想念红伞。那个第一个,想要让他照顾她一生的人,而从今以后,是再也不能见面。 第249章 去寺院 另一边,国公府从两人走后的这三天内也是寂静无比,明明是如此讨厌的两人走了,府中的下人和家主都应该是十分高兴,可是从上到下,其实没有一人感觉到放松,仿佛有什么东西突然缺失,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其中可能就以舒凝安为代表,明明是已经除掉了心中最反感最烦躁的两人,她不仅是没有高兴,反而是每日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哪都不去了。就连平常最常去的听雨阁也是兴致缺缺,红锦和红玉劝了她好几次,她都是不愿意去。宁愿不看见心中最想见到的凌鸿墨,也是不想出去自己的院子。 这样一来,当真是急坏了红锦和红玉,何时候见过自家小姐变成了这个样子,红锦更是难得地和红玉讨论了起来,而不是莽莽撞撞的去找舒凝安,拉着她便往外跑。 红玉对这件事也是格外上心,于是也是和红锦讨论了起来,两人都是格外着急,想出的办法也都是千奇百怪。还好有对方作为决策方,因此没有闹出太大的麻烦,最后两人实在是什么都想不到了,坐在那里只能唉声叹气。 红锦看着红玉,她用这双手托着脸,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红锦我们两个不能只坐在这里,一定要想出什么办法,最起码要带主子出去转一转呀。” 红玉听着红锦的话,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最后才开口说道:“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你说的事情,这不,正在想办法,可主子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她连听雨阁都不愿意去了,又怎么会想去别的地方呢?” “说的也是,小姐大概是担心三小姐和大公子吧?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办?”红玉看着红锦一脸机灵的笑,便浑身也来了劲,对她追问道。 “我听说在城北的地方好像有一间寺庙,还愿的人特别多,香火也十分旺盛。我们府中好多的下人都去过,不然我们跟小姐说说这件事,带她去那个寺院看看吧。” 红玉听着红锦的话,觉得她这回的建议终于是靠谱一些,于是便点了点头,思考该怎么去和舒凝安说这件事 当两人终于考虑完以后,便来到了舒凝安的房间,红锦的手中拿着个托盘,上面放着舒凝安所爱吃的点心。红玉走在前面,看见舒凝安手中正捧着书卷,两人进来挡住了她的光,可她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你们两人没事,好端端的跑我这来做什么?挡道我看书的光了,还不快让开点?”睡你心对着她们两人说道,声音平淡,倒也是听不出她此时心中的喜怒哀乐。 红锦脸上带着笑容,只是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她,随即对她喊道:“主子,快看我手上的是什么?都是你最喜欢吃的点心,开不开心,要不要放下书,然后吃一点?” 睡你心拿着书的手微微一顿,却还是,摇了摇头,对她说道:“先放着,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多想吃的时候自然会吃的。” 红锦却摇了摇头,把托盘护在自己胸前说:“那可不行,如果小姐你要吃,现在就吃,不然的话等凉了就不好吃了。如果你现在不吃,红锦以后是再也不会给你做了。” 听着红锦认真的语气,舒凝安不禁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红锦说道:“你不给我做,国公府中还有其他的人,她们自然会给我做。再说我是你的小姐,你敢不给我做吗?” 这会红锦终于是没话说了,她不甘心的把托盘放在桌上,随即叉着腰便对着舒凝安劝解道:“小姐,你可不能整日坐在这里不动了,我和红玉都很担心你,自己怎么也不着急呢?” “有什么可着急的,若是着急可以解决问题,那我不知道已经是解决了多少麻烦。” 红玉听着舒凝安的回答,也是没了主意,她和红玉对看一眼,却还是决定开口说道:“小姐,你已经不能在这样呆在家里了,这让我和红玉,心里都很难受。不如我们出去吧,若是你不想去听雨阁,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听说城北有一家寺院去烧香还愿的人特别多,我们就去那里看看吧?” “寺院吗?”舒凝安把手中的书放在了桌上,抬起头对着红锦问道。她的眸中带着疑惑,可是看上去却对这些事情还是有些许的兴致。 红锦看这件事情可能会成功,便着急着抢着开口:“是啊是啊,这是我听我们府中其他人说的,特别灵,我们就去看看吧。反正离国公府也不远,就当做出去散散心,缓解一下小姐你心情。” 红玉也在一旁,急忙点着头,想要劝说她出去。 其实舒凝馨真的有想过要不要出去为走的两人祈愿,此时她俩的话也刚好符合了她心中的想法,于是她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便是点头道:“那行吧,现在家里没什么事,我就和你们一起,去那个寺院看一看吧。” 听着舒凝安答应的话,两人都是喜不自胜,高兴得手舞足蹈,红锦更是从托盘里拿出一个糕点塞进舒凝安的嘴里。对她说道:“那小姐你可要多吃一点,若是不吃饱了去,那可是要饿肚子了,那里的东西可没有国公府的好吃。” 舒凝安沉重的心情被红锦这一闹,便有些缓解了。也是对着她笑着说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而红锦也只是笑,屋里再次出现了其乐融融的景象。 时间她们定在了第二天的清晨,舒凝安早早的就被红锦和红玉叫了起来。明明只是去寺庙,可是两人却还是不放过她,硬是要把她装扮一番以后才决定出去。于是舒凝安最后穿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粉色的小衫,上面带了白色绒毛,刚刚好可以让她在这种天气这种御寒。 最后全部收拾妥当的时候,也已经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三人才急匆匆地准备走了。 一路上马车平稳的行驶,由于晚上没有睡好,舒凝安甚至还在车上打个盹。红锦和红玉看着自家小姐不停地点着头的样子,都是在一旁偷笑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去打扰她。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晌午。三人下了马车,也只是感觉到全身疲倦,看着走过来为她们引路的僧人,却还是只能笑着,随即跟着他给佛祖上了一炷香。 偌大的佛堂之中,舒凝安跪在软垫上,她双手合十,面对面前巨大的佛像,闭上双眼虔诚的祷告。她希望,舒凝馨和舒文鹏去了瓦勒,生活会太过于艰辛。若是他们真的回来了大隋,恐怕又是避免不了的整日争吵和阴谋算计。因此,她只希望她们在瓦勒可以平平安安,不受到太多的屈辱。 舒凝安诵经以后,已经是到了用午膳的时间?虽然是素斋,可因为太累,并且已经饿了的情况下,舒凝安和红锦红玉还是吃的很开心。 吃完饭以后,三人便准备稍作休息才离开这个地方。 因为舒凝安是小姐,因此被分到和她们不同的房间。看着自己典雅的房间,睡眠突然想在这里这里住两天才离开。 回头看着身后的小师傅,她终于脸上是带着微笑的开口:“我听我的两个丫头说,寺院香火不断,想必这厢房也是供不应求。不知为何,我突然想在这里呆上两天,小师父能否去商量一下,把这间房间就先让给我,两天不要再做租给其他的香客了。” 小师父亲听了舒凝馨的话,仿佛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他只是对着她微笑的点点头,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舒凝馨看着屋中的陈设,半天都缓不过神来,最后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是又到了红玉和红锦的房间。 两人已经准备要午睡一会儿,看着舒凝馨突然进来,便都停了下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 舒凝安摇摇头,随即坐在了两人,屋的凳子上,对着两人开口说道:“这里让我感到十分平静,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让我有些喘不过喘不过气。因此我想在这里多住几天,你们也在这里陪我两天吧。” 红锦红玉都是忙不迭的点点头,表示很愿意在这里呆几天。 那可能就要通知那个的车夫,去让他和小姐取些衣物过来。红玉还没有忘记这件事,便已经是穿上了外衫,走出了屋子准备去嘱咐那个车夫。 红锦也是突然想了起来,同意的点了点头。屋中的两人便看着红玉冲了出去,再次对视的时候,两人的眸中都带着笑意。 “小姐,看着你现在开心的样子真好,终于不再是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了。像这种寺庙,我们以后真该常来看看,不来真是可惜了。果然我和红玉的意见是没错的。”红锦对舒凝安笑着说道,语气之中满是自豪。 舒凝安看着红锦这样子,也是忍不住轻笑起来,“恐怕这就是你的鬼主意,只有你能想的出来。不过也好,红玉体贴,而你也一样会照顾人,若是没有你们两个,我怕是很难照顾好自己吧。” 这夸奖都让红锦不好意思起来,她腼腆地笑着,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第250章 奇怪的香料 舒凝安陪着红锦就这样坐在屋里聊着天,没有过多久,红玉便是带着一脸的疲倦推门进来了。 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红玉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红锦,你在这里坐着但是舒服了,可不知道我究竟是有多辛苦啊,这寺院看上去不大,没有想到路还挺绕人。我走了两遍才终于是走对了地方,真是累死我了。” 红玉就这样一边抱怨着,一边慢慢走向桌旁坐下,身上的疲倦难以掩盖,这让舒凝安都是忍不住地心疼。她微微笑着,伸出手拿起杯子和茶壶便给红玉到了一杯水,随即对着她说道:“真是辛苦了,赶快这杯水给喝了,然后跟着红锦好好睡一觉吧,等休息好了,我们一起去后山看一看?” “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去后山!”红玉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舒凝安的请求,红锦那边就已经是等不及地大叫了起来,看上去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 这样的红锦充满了活力,一点也不像之前还没有吃午膳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果然当时还是饿了,如今吃饱喝足,又有了更多的精气神。 舒凝安和红玉看着红锦这个样子,两人都是相视一笑,随即无奈地摇摇头:“红锦这性子啊,有时候连我都不知道究竟已经不应该让她改还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 “这可是实话,主子。就连和她朝夕相处的我,也是拿不定这个主意,不过就算是让她改,她也是改不了的吧。”红锦还在自顾自地高兴着,红玉看着她的眼神之中也满是拿她没有办法的神情,这其中却也不乏温柔的神色。 在红玉心中,最重要的不就是红锦和舒凝安了吗,这两个她不能缺了任何一个。 后来红锦也终于是有些乏了,舒凝安便也起身出了她们的屋子,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已经是快要春天了,可是天气仍然是有些寒冷,她不得不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寺院之中的僧人还算十分贴心,居然在舒凝安的房间里放上了一个小小的火盆,里面燃烧的炭木把整个屋子都变得温暖起来,让舒凝安的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就在这样温暖又舒适的房间之中,舒凝安终于是可以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她就这样躺在床上,床的对面是高高的书柜,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佛经,只是远远的看着,就让人心生宁静。 桌上放置了一个檀香盒,有香烟袅袅升起,是让人安神的香气,这让舒凝安更是放心的吸了一口,她也是感觉到有些乏了。 在脱掉外衫,翻了一个身以后,舒凝安便是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得平稳而自然。 可是等到舒凝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并且没有人来叫她。明明是已经和红锦红玉说好了,睡一会就去后山看看的,看如今这已经是偏黑的天色,也是去不了了。 当她穿好衣服去敲红锦红玉的门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任何动静,可是舒凝安分明就是觉得,两人还在睡觉。 最后舒凝安不得不又大声叫了几声,里面才是传开了红玉紧张的声音,随即过了一会,才过来给她开了门。 屋里和她的屋子一样都很暖和,大概是因为门窗紧闭的原因。红玉已经是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可是红锦却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看着坐在床对面的舒凝安,对着她笑着笑着说道:“主子,现在已经是什么时候了?我们几个是不是都错过了去后山的时间?” 舒凝安看着红锦的模样,她愣了半晌,最终还是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对着她回答道:“快要用晚膳的时间了吧,你赶紧穿上自己的衣服,我们等回去寺院前面看看。看来今天后山是肯定没法去了,只能明天起来早一点再去,现在先把自己的肚子填饱再说。” 说到吃饭,睡了一下午的她们倒也不是特别饿,只是既然到了吃饭的时候,心情也没有出现不开心的情况,那这顿饭还是必须要吃的。 红锦一向是这样想的,听着舒凝安的话,她便立刻点了点头,坐起来便开始穿衣服,整个人积极地不像样。 舒凝安看着红锦这时候积极地模样,又是笑了起来。可是她猛然转头的时候,却看见红玉一脸的忧虑,看上去有些担心的样子。 于是舒凝安拉了拉红玉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睡了一觉难道心情还会变差不成?” 红玉知道舒凝安这是在担心她,她只能是微微愣了一会,然后笑着摇摇头,对着舒凝安解释道:“那里的话,主子。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在思考一件事情,我感觉实在是有些奇怪……” “什么事,说出来听听,或许我可以帮着你解决。”舒凝安这样安慰着红玉,对着她说道。 “平日里,我和红锦就算是再累再难受,可是该起来的时候还是一样会起来,绝对不会超过那个时间段。而今天,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会一觉睡到天都快黑了……我在想是不是这寺院之中有什么东西……”红玉说着,她的目光慢慢移向桌上的檀香盒,目光之中带着猜疑。 舒凝安随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随即也是眉头皱在一起,她心中其实有着和红玉一样的疑惑,来看等会真的要去问问这寺院之中的僧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就这样,舒凝安和红玉站在一旁,两人都是怀着自己的心事,另一边却不得不等着红锦准备好一切。当红锦终于收拾好以后,三人才是出发向着寺院用膳的地方前进。 那里现在正是人多的时候,大多都是些达官贵人,有些甚至还可以认出来舒凝安,都已经知道皇上为她和凌鸿墨订婚了,便都是装作几分熟络来谈话,却都被舒凝安一一挡了回去。 忙碌的僧人终于是看到了坐在一旁一声不吭的舒凝安,对着她致歉以后,便给她们三人端来了晚上的晚膳,如同中午一样,依旧是没有任何荤腥。不过难得吃清淡的东西,三人也都没有拒绝。 只是在僧人临走之前,舒凝安还是决定叫住他,询问他一些事情。 僧人没有拒绝舒凝安,只是坐在她的面前,对着她的恭恭敬敬地说道:“女施主若是有什么想要问的,那便尽管问就好,贫僧自然是会回答。” 舒凝安点了点头,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开口问了。” “平日里,我和我的丫鬟都是能够在自己定下的时间内醒过来,可是今日我们三人居然同时睡着了,并且根本就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但是我们醒过来也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我在想是不是寺院之中有什么东西……” 舒凝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僧人就已经是点了点头,笑着对舒凝安解释道:“女施主猜的不错,你们的确是受到寺院之中一种东西的影响,不过这种东西对身体没有害处,甚至还有许多睡不着的人来寺院之中就专门为了它。”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檀香盒中燃烧的那个香料是吗?” “女施主可真是冰雪聪明,那东西正是每个屋子中放着的檀香盒中的香料。那香料有安眠的作用,尤其是对初次使用的人效果最为明显。有些像是迷药,可是和迷药又是一点都不一样。它不会伤害任何人,只会让人好好地睡上一觉。” 听着僧人的解释,舒凝安才终于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这一切真的是因为檀香盒中的香料作祟。她和红玉对看了一眼,看着红玉微微点头,才终于是确定檀香盒中的东西是对她们无害的。 “那个东西,是每个房间都必须点的吗?”舒凝安继续追问道,她觉得这种东西虽然可以有助于睡眠,可是对她这种需要时时刻刻保持警惕之心的人来说,还不是不能够多用。 还好僧人只是对着舒凝安微笑着点点头,随即说道:“这全凭女施主你自己的喜好就可以。但是第一次来寺院一般不会过问就直接点燃香料,不过也只有那一次,从今晚开始,点或不点,都是女施主你自己决定。”僧人对着舒凝安微笑着说道他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带着笑容,让舒凝安感到放松。 既然如今一切都清楚了,舒凝安也没有了疑问,道谢以后便让僧人离开,随即和红锦红玉便开始吃晚膳了。 平时真的是很少可以出现三人一起同桌吃饭的场景,因此舒凝安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很好。 吃过晚膳以后,天色已经是偏黑了,有柔亮的星子一颗接着一颗出现呀深黑色的天幕之上,他们泛着柔和的光芒,将这黑夜也照亮几分。虽然没有月亮,却还是格外有一番风味。 红锦更是激动地说不出话,虽然三人一起都站在屋外,同样是冻得有些瑟瑟发抖,可是相比于看了一会便想要回去的舒凝安和红玉而言,红锦简直是变了一个人,硬是要在这里看着,不愿意离开。 但是最后舒凝安和红玉决定就算是抬,也要把她带回去,因此两人没有给她机会留在外面,只是拉着她便往住处走了过去。 第251章 舒凝安消失了 即使心中是带着百般的不情愿,红锦还是依旧顺从了舒凝安和红玉的意见,跟着她们回去了。 舒凝安还是和下午一样,暂时没有回去她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去了红锦红玉两人的房间,她在那里坐下,看着红锦一脸的可惜,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但是舒凝安没有忘记她此时最需要和两人说的事情,于是思考了一会,她便直接开口了,“你们两个觉得,那熏香之中的香料,究竟是应不应该今晚上继续点?” 红玉听着舒凝安的话,她犹豫了一会,便还是摇了摇头,这种东西万一又把她们带的睡到了明天中午,那真的是什么都会错过了。 可是一旁的红锦却和她们想的不一样,看着两人如此不喜欢这香料,她实在是不理解,在红锦的眼中,这香料既好闻又可以帮助睡眠,在这寺院之中使用还可以凝神静气,为什么不用呢。 这样想着,红锦终于是对着两人说道:“我没有觉得这香料究竟有什么啊,红玉不是也已经检查过了吗,这香料之中的也没有什么毒药成分,难道说还是不能点吗?” “它的确是可以帮助睡眠不错,可是万一明天还是睡过头了,你可就没法去后看看了,你确定你真的要用吗?”舒凝安脸上带着笑意对着红锦说道,红锦说的不乏道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香料还是少用为好。 “是药三分毒,你不懂药理没有关系,但是这个还是一定要明白的吧。”红锦也是坐在舒凝安旁边,对着红锦劝告道。 果然这次听了她们两人的意见,红锦终于是有些动摇,最后还是大喊了一声:“那好吧,我就不用这个香料了,大家都不用就行了,明天我们去后山,我可不想因为这个东西而没有去成后山,那我一定是会后悔死的。” “如果你能够这么想,那边是对了。”舒凝安笑着说道,突然她又想起来一件事,于是对着红玉问道:“你通知了那个车夫回去给我拿衣服,应该是明日才能到,那你告诉他,让他通知我父亲母亲了吗,不然他们该着急了。” 红锦微笑着点了点头,对着舒凝安一脸骄傲的说道:“放心吧,小姐,我红玉做事情,什么时候出现过纰漏?自然是让他告诉老爷和夫人,小姐一切都好,过两日就回去。” 这下舒凝安终于是放下心中的事了,明明已经是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心中不舒服,好像有什么就快要发生了一样。 和两人告别以后,舒凝安就直接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一番沐浴之后,舒凝安感觉洗净了一身的疲倦,再也没有今天风尘仆仆而来的感觉了。 她躺在床上的一瞬间,终于是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可是心中却在想着,舒凝馨和舒文鹏两兄妹现在究竟是怎么样了。 没有点燃香料,屋中就算是没有燃烧的碳火也不算多冷,可是也许是因为下午睡多了的缘故,舒凝安翻来覆去,竟是睡不着了。 最后已经是到了深夜,迷迷糊糊之中她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有些类似于桌上的熏香,可是又有些不同,这香的味道实在是有些腻人,让她接受不了。 是迷香!不知道为何,也许是凭着自己的自觉,舒凝安觉得这味道就是迷香。她急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随即目光看向门口。旁边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了一条缝隙,屋中的香味正是来自于窗前伸进来的一支长笛一样的东西。 舒凝安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她拿起放在枕头之下的匕首,还好她提前准备了这一招。黑暗之中她不动声色,静静地等着外面的人进来。 没有过多久,外面的人终于是收回了迷香,随即轻车熟路地打开了她所在房间的房门,只是凭着脚步声,舒凝安听见一共是有三个人。 “她应该是睡死过去了吧?”是一个女人,她的声音清冷,穿着夜行衣的身材瘦削,一双眼睛之中不带又任何情绪。 “绝对是睡着了,我这个迷香还从来没有人失手过,她的武功性还不高,怎么可能可以逃脱我迷香的威力?”说话的又是一名女子,话语之中谈起自己的迷香满满地都是骄傲。 “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先把她带走,不然那位该着急了。”第三个人也说话了,依旧是个女人。 听着这个这个女人的话,另外两个女人便准备上前把舒凝安带走。虽然舒凝安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为谁办事,可是她知道一件事,那便是来者不善! 眼睛微微眯起的缝隙之中,她看见两个女人慢慢向着她靠近,整个人都是带着危险的气息。到最后是那个调配迷香的女人最先靠近舒凝安,她上来就想抓住舒凝安的胳膊,这时候舒凝安也刚好一跃而起,手中的匕首闪过一丝冷光,带着几滴鲜血撒在了地上。 “啊!你这个贱女人,你居然没有被我的迷香迷倒?”那女子看着舒凝安此时的防备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迷香居然没有对舒凝安起到作用。 其实舒凝安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究竟是为什么没有滚到,只是眼前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先打赢这三个女子再说。 大门被敞开着,舒凝安穿着单薄的衣衫整个人都有些瑟缩,却还是不得不凝神聚气地看着面前的三人,她声音冰冷地问道;“你们是谁,今晚来找我有什么企图?” “企图可不敢说,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而已,至于剩下的一切,你到时候去了就明白了。”三人其中一个女子笑着舒凝安说道,可是身上散发出来凌厉的气息,却让人无法忽视。 “若是我今日不愿意和你们走呢,你们可知道我是谁?”舒凝安危险地眯起眸子,对着三人冷冷说道。 三人听着舒凝安的话,均是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她回答道:“舒小姐你这么做,我们三人也都是很为难。我们既然今天敢来带你走,自然也就是知道你是谁。国公府舒国公之女,当今天子的干女儿,安乐公主,最近好像还和南宁王世子凌鸿墨订了婚是吗?” “既然你们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来抓我,不怕他们来找你们麻烦吗?”舒凝安觉得自己能够打赢她们的胜算不大,于是便想让她们知难而退。 可是三人只是对看了一眼,随即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起来,对着舒凝安回答道:“这就不用舒小姐你担心了,一切后果我们自己承担,你就乖乖地跟着我们走就行了。” 她的话音落下,就慢慢朝向舒凝安走了过去,舒凝安刚想要和她战斗,却突然看见她向着自己吹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下一秒,舒凝安便感觉到了头晕,想要支撑着站起来的时候,却无力地跌倒在了床上。眼前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重影,她怕自己是逃不掉这一次了…… 第二日的清晨,因为晚上没有点上香料,红锦和红玉终于在平常醒来的时候醒了过来,两人着急地去敲舒凝安的门,她却是迟迟不肯开门。两人都以为她想要多睡一会,就没有去打扰她。 可是红锦和红玉两人等啊等啊,都已经是快要到晌午了,舒凝安的房门依旧是紧闭着。 红锦实在是等的不耐烦了,便带着红玉去敲门,敲门声非常大,让周围的香客都听见了,可是舒凝安的房间仍然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候红玉和红锦对看一眼,两人都是脸色凝重,都觉得这屋中可能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两人急忙去唤来寺中僧人,强行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他们都惊呆了。 里面没有任何人,只有门对面的一个窗子被打开,向着屋中不停地灌入冷风。 “主子呢,我们家主子呢?”红锦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急忙追问身后的僧人,僧人看上去也是很紧张,但他也的确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不说话,任由红锦拽着他的衣襟。 红玉看着红锦这幅模样,她知道红锦心中是因为太过担心舒凝安,便对着她说道:“现在还不是该慌乱的时候,我们两个先去分头找找,说不定主子就在哪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找她呢。” 红锦听着红玉的话,也是慢慢平静下来,两人决定分头行动,连同寺院之中的僧人一起,在不同的地方寻找着,结果却依然是没有所获。 “这可怎么办,主子丢了,她丢了!我们两人怎么回去和老爷夫人交代,怎么对得起他们两人!”红锦看着越来越多去找舒凝安的人,却都是一个人回来,她心中越发的焦急,整个人都快哭了出来。 红玉虽然也是十分害怕舒凝安出了什么事,但她显然要比红锦镇定的多。她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于是和红锦交代了在这里继续寻找以后,便决定一个人先回去,然后去通知舒振昌和凌鸿墨,让他们帮着找,一定要找到如今所踪的舒凝安。 第252章 回去报告 道路崎岖,红玉一路上跌跌撞撞,虽然是没有跑错地方,却还是用了不少的时间。 等到了车夫停着马车的地方时,红玉一眼就看见了送他们来的那个车夫。那车夫看着红玉一路小跑也是十分奇怪,最后等到红玉跑到他面前时,他才疑惑的开口:“红玉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跑的这样急?小姐呢,你不是让我取了衣物给她吗?” 红玉听着他提起舒凝安,心中更是焦急,便摇了摇头,对着他着急的说道:“先不要管那些衣服了,现在就送回去国公府,快,一定要快!” “这是发生什么呀?”车夫虽然非常疑惑,但还是遵从了红玉的意见,跳上马车,便准备带着她离开。 “说来话长,不过现在小姐是失踪了,我必须立刻回去禀报老爷和夫人,最好还有世子,一定要快点找到主子再说,不然恐怕主子会遭受到危险。” 司机一听,原来是说和好是失踪了,心中也是急得不得了,便驾着马车开始狂奔,争取可以早一点到达国公府,然后通知舒振昌和宋氏。 由于这件事情实在是非同小可,车夫驾着马车时也就加快了速度,他用了比来的时候少一半的时间就到了国公府。 当到达国公府之后,红玉就直接下了马车,只听见身后的车夫嘱咐着她:“红玉姑娘,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说呀,我现在也去其他小姐可能去的地方看一看,其他的就麻烦你了。” 听着车夫的话,红玉心中十分感激,于是她停了下来,对着车夫鞠躬说道,:“便是谢谢您了,我现在就去找老爷夫人。” 从国公府大门口,到舒振昌的院子,红玉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过,等到她跑到时,幸运的是舒振昌和宋氏都在那里,两人都是一脸的疑惑,不明白红玉为什么突然闯了进来。 “红玉,你这是怎么了?可很少见到你这么莽莽撞撞的样子,你不是陪着小姐去寺院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小姐也回来了吗?”宋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对着红玉笑着说道。 而红玉看到此时宋氏的笑容,心中更是愧疚万分,猛然跪到了地上,便哭着开口说道:“老爷,夫人,红玉实在是对不起你们!” 听到红玉这么说,宋氏和舒振昌原本还是笑着的脸,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宋氏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红玉,急忙追问她说道:“怎么了?发生什么,是不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你难道不是跟着凝安和红锦一起回来吗?” “主子她,主子她失踪了……”红玉也是全身颤抖着说出这句话,随即她看到宋氏的脸变得苍白,好像随时要昏倒的样子。还好他身后的舒振昌及时的扶住了她,才避免了宋氏的摔倒。 可是舒振昌也是一脸的疑惑,厉声问红玉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是去上个香,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呢?” “对不起,这也是红玉和红锦没有想到的,昨天晚上和主子告别以后,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而今天早上再去找主子时,她的屋里就已经没人了,整个寺院也都找过了,没有小姐的踪影。所以我立刻就回来报告你们,希望可以帮助找到主子。”红玉朝着两人磕了个头,便诚惶诚恐的说道。她整个人也是极为害怕,担心瞬秒的心情并不比送宋氏和舒振昌少半分。 宋氏听着红玉的话,只是不停的哭着,舒振昌却是眉头紧皱思考了一会儿,他又继续问红玉道:“昨天夜里真是什么声响都没有听见吗?小姐没有向你们求救吗?” “真的没有,若是我听见了,一定会去看一下。主子对于红玉来说就像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啊。”红玉哭着向舒振昌,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现如今的情况。 “这件事情你是否还通知过其他人?” “暂时还没有,不过东辉我还要去找世子,让他帮着寻找主子,这让可能会快一些。我也赶紧去找一找主子,不然时间拖得越久,主子就越有可能遇到危险。” 红豆这话舒振昌觉得说的在理,便也点了点头,随机扶着宋氏到了桌旁坐下,转身再对着红玉说道:“那你现在就是通知世子吧,我立刻派人去找安儿,分头行动,一定会快一些。” 红玉点了点头,便直接冲了出去,打算立刻就去。她么走地匆忙,甚至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块,猛然跌倒在地,衣裙都弄脏了,手上也渗出了丝丝鲜血,却依然是毫不在意,一心向前冲,想要快一点到达听雨阁然后去找凌鸿墨。 而在哈尼族走后,宋氏这边依然是在哭泣,舒振昌没有办法,只能先安慰着宋氏,对着她柔声说道:“夫人,你不必太担心,我立刻就去找安儿。一会把她带到你的面前,你继续在家里等着便可。其他的自然由我去解决,你也不要哭,若是安儿回来看到你还在哭,她心里也是一定不好受。” “那若是,你们都找不到呢?若是你们都找不到,那我的安儿又该怎么办呢?”宋氏的手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袖,她简直不敢想象,若是女儿真的遇到了危险,那该怎么办。 舒振昌摇了摇头对着宋氏安慰道:“何必要这么想?我会和世子一同去寻找,怎么会找不到?所以夫人也不必在这里悲伤,我立刻就去京城周围先看看。” 说完了,舒振昌便直接出了屋子,宋氏在他身后看着他,眼中依旧是带着泪水,双手却已经紧握成拳,心中祈祷着自己的女儿不要遇到什么麻烦,不然让她这个当母亲的,该怎么度过今后的余生。 而另一边,红玉也刚好到达了听雨阁,冲进去的那一刻,看到了正向着门口走过来的嫣然。嫣然看到红玉这个样子,也是十分惊讶,笑着问道:“红玉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跌跌撞撞,身上的衣裙也都脏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看到了嫣然,就等于说看到了半个凌鸿墨。于是,红玉十分激动,拉着嫣然便说道:“嫣然姑娘,世子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世子!” “怎么了?是舒小姐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我们家主子她失踪了,不知道她自己走了,还是被别人带走的。总之失踪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她,不然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竟然听着红玉的话,嫣然也是吓了一跳,她明白这件事情已经是非同小可,便拉着红玉,就往楼上跑,边跑边问道:“什么时候失踪的?有多久了?” “就在今天早上当我和红锦去找她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于是我立刻回去国公府报告了老爷和夫人,现在又来找世子。一定要把主子早点找到呀!”红玉对着嫣然说道,她的话语之中充满了焦急的心情,也是带着浓浓的自责,若是她能够细心一点,舒凝安又怎么会说失踪就失踪呢? 这样想着,她和嫣然已经是到了凌鸿墨的门口,红玉看着嫣然敲着门,这件事放心了一大半。 随着嫣然的敲门声,里面传来了凌鸿墨的声音,他淡淡的问道:“什么事,进来说吧。” 随即嫣然便向着红玉点了点头,对着她说道:“我们赶快进去吧。” 门被嫣然缓缓推开,凌鸿墨坐在其中,一脸冷色的看着进来的两人,随即问道:“你是舒凝安的丫头对吗?怎么会突然来我这里,是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这是红玉第一次进来这个房间,她惊讶于其中的布局,精致古典,却没有半分想要欣赏下去的意思,毕竟自己的主子,还是生死未卜的状态。 听见凌鸿墨向她问话,红玉便点了点头,开口道:“世子殿下,求求你救救我们家主子。主子她失踪了,必须要马上找到她,不然恐怕会遇到什么危险,老爷和夫人那边我已经通知了,就差你这边了。” “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听红玉说,好像是昨日舒小姐和他们一起去了寺院,然后在那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看见舒小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虽然不知道是他自己走的,还是别人带走了,不过嫣然觉得别人带走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舒小姐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会失踪的人。” 红玉也是觉得嫣然说的在理,忍不住的对着她点头,赞同他的看法。 凌鸿墨只是坐在那里思考着,他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最后也是站起身,对着红玉说道:“你和嫣然就留在这听雨阁内,我先去找定王,等我回来的时候,便一起去找舒凝安,你不要太担心你的主子,她是我未过门的世子妃,我也一定会找到她。” 听到此时凌鸿墨的承诺,红玉感到无比的心安。现在的她,已经帮不上什么忙,那便只有静静地等待着,等着自己的主子,可以平安的回到自己身边。 她和嫣然站在一边,看着凌鸿墨手中拿着自己的外衫,便直接走了。红玉在心中祈祷,自家小姐一定不要出事,一定要平安的等着,等凌鸿墨和老爷去找到她。 而嫣然也是看出红玉此时心中的慌乱,她搭上她的肩膀,对着她温柔的笑着说道:“不要担心,相信世子定王和舒国公,舒小姐就算在天涯海角,他们也是一定是会找回来的。” 第253章 红衣女子 听了嫣然的话,红玉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一些,也算是嫣然的安慰终于是有用了,可以不让红玉心中继续难过下去。 可是这也仅仅只是安慰,再多一些的内容,就是什么都没有了,毕竟舒凝安如今还是音信全无,怎么没不让别人担心呢。 红玉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做不了什么了,该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就只有静静地等待着自家主子的消息传来,她只希望自家主子一定是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而她们却始终不知道,被带走的舒凝安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舒凝安是在一阵刺耳的笑声中醒来的,模模糊糊之中,有一个穿着血红色衣服的人坐在她的对面,对着她不停地冷笑,这笑声也是极为难听,让人耳膜刺痛。 一听到这个笑声,就算是舒凝安还是有些头昏脑涨,也是醒了过来,她努力地看清对面的人,却猛地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让她猛然一惊,吓了一跳。 面前的人一袭似血染成的红衣,脸上带着厚重的脂粉,嘴唇更是涂得血红,让人看上一眼便是心中发颤,这哪里是个人,简直就是来自地狱之中的魔鬼。 可这人偏偏面对的是极为镇定的舒凝安,舒凝安看着她,她也知道自己刚才被吓了一跳,却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而如今已经是明白了面前的这张可怕的脸的确是人的脸以后,她就没有刚才那样慌乱,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红衣女子看着舒凝安此时尤为镇定,她的脸上也是浮上了一抹更加诡异的笑容,对着舒凝安幽幽开口说道:“你……难道不害怕我吗?” “为什么要害怕?”舒凝安微微笑着,她挑眉问到,脸上带着十分不屑的神情,让对面的红衣女子猛然一怔。 “你难道不觉得长得很恐怖吗?为什么不害怕我,你应该是害怕我的才对。”红衣女子继续说道,她不停地在舒凝安面前晃来晃去,丝毫没有停下来休息休息的意思。 “你明明是人,不是鬼,只不过是画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妆容,试问我为什么要害怕?而且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知道的,我只想要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抓到这里来?”舒凝安冷静地回答道,她的脸上带着冷色,丝毫没有害怕她或者畏惧她的意思。” 红衣女子听着舒凝安的话,她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尖锐刺耳,让舒凝安忍不住皱了眉头。她抬起头愤怒地望向红衣女子,却听见她说道:“我是谁?我是现任火木门的掌门人!至于为什么要把你抓过来,这是一位大人嘱咐的,并且要是说起来,你和我们火木门也是有些渊源呢。” 舒凝安听罢,她双眸之中立刻染上了一层寒冰,对着红衣女子便开口训斥道:“简直是胡说八道,我从来都没有参与过江湖之中像你们这种的邪门歪道,不要和我扯上关系!让你们抓我来的那位大人又是谁,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何必这么激动?”红衣女子柔声问道,可接下来便是对着舒凝安的肚子轻轻地踢了一脚。 明明这一脚看上去没有用上任何力度,可是却偏偏让舒凝安感觉到内脏都紧紧的拧在了一起,简直是让人生不如死,猛然间舒凝安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都说了,不要这么激动,小心等会再出现这种情况哦。”红衣女子咯咯的笑着,在她对面的舒凝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武功居然这么高。 若是刚才女子真的一脚用尽了全力,恐怕舒凝安很有可能会直接死掉。 看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舒凝安终于开始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不一般。可随即舒凝安又听道红衣女子对着她说道:“我说的渊源可不是从你这里开始的。若是说起来,应该是从南宁王那里开始的。他当年可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凌鸿墨而灭了我整个火木门。这些年火木门在暗中休养生息,是一点也不敢在江湖上如同以前一样肆意妄为,不然今日也是重建不起来。如今火木门又是重新成立了,你说这第一件事难道不是报当年灭门之仇吗?” “你的意思是,你今日抓我,是为了引出凌鸿墨和南宁王?”舒凝安听着红衣女子的话,她心中也是不自觉的害怕起来,凌鸿墨是一定会来救她的,可是他却不知道,这就是个在等着他的圈套。 红衣女子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着她轻轻开口说道:“算是说对了,却也不算说对了。我们的目标,有你,也有南宁王世子凌鸿墨,那位大人只让我们抓住你们,然后杀了便可。至于南宁王……我想失去儿子和未来儿媳的痛苦,一定会比他更让他难过吧!” 红衣女子说着,便是忍不住地大笑起来,她的笑声狂妄至极,让舒凝安都是忍不住地皱起了眉头。 “那个大人究竟是谁,是王丞相是吗?”舒凝安对着红衣女子冷声问道,看来这件事情真的是非同小可。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现在的你还是有用的,所以我不会杀了你,等到凌鸿墨也来了,可就是不同了。”红衣女子对着舒凝安冷笑着说道,她的目光之中不带着任何的同情,仿佛在诉说的只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舒凝安心中自然是不甘心,她看着红衣女子的眼中充满也怒气,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时,却也是无可奈何。 直到红衣女子终于是觉得舒凝安极为无趣的时候,才终于是打了个哈欠,随即大声喊道:“来人啊,把舒小姐给带下去关起来吧,本座乏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门外面便有两个黑衣女子进来了,她们两人面无表情,只是直直地走向舒凝安,两人同时架起她,便向着门外走去了。 舒凝安的目光依旧是紧紧地盯着红衣女子,却看到红衣女子只是对着她勾起一抹冷笑,让人不寒而栗。 距离舒凝安失踪已经过去了一天,凌鸿墨定王和舒振昌那边都是毫无收获。傍晚的时候,三人都是来到了听雨阁商量对策,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愁云遍布。 红玉坐在听雨阁这里已经是枯坐了一天,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多么希望这其中就有自家主子,可是她却始终没有看见舒凝安的身影。 而此时已经是傍晚,看着凌鸿墨定王和舒振昌进来听雨阁的时候,红玉猛地站了起来,把身旁的嫣然都吓了一跳。 可是等到红玉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自家主子以后,她终于是明白了,舒凝安依旧是没有被找回来,看来是真的失踪了。 身旁的嫣然善解人意,看着只有三人进来,加上他们脸上都是一脸不高兴,便知道了一定是没有找到舒凝安。嫣然这时候也没有什么能够帮着他们的地方,只能坐在红玉身旁安慰红玉,看着三人一起向着楼上走去。 “嫣然姑娘,你说主子究竟是去了哪里?怎么会找不到主子呢,主子也没有什么仇家,会不会是那瓦勒太子又将主子掳了去?”红玉对着嫣然说道,然而越说,她心中就越是害怕这种事情发生。 对此嫣然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安慰着她说道:“红玉姑娘,你不要担心,瓦勒太子那边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世子一直都在派人跟着。若是那边真的有什么动静,早就报告世子了,既然现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那就说明不存在你想的情况。” “真的吗?嫣然小姐,你说的是真的吗?”红玉紧紧地抓着绾颜的手,对着她问道。 “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 这下红玉终于是不用担心来自于耶律正那边的威胁了。 而另一边,凌鸿墨定王和舒振昌三人坐在屋中都是久久的无语,因为他们都不知道究竟是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已经过去了一天,舒凝安却依旧是没有找到,这让他们心中都是十分沉重,让人不得不胡思乱想。 过了半晌,最终还是舒振昌最先开口,他先是叹了口气,随即才缓缓开口说道:“今天我们三人,都是没有能够找到安儿的踪迹啊,看来安儿绝对不是自己一个人走了,一定是被谁被抓去了。” “会不会是王丞相,他那个老贼的家中,你们有去看过吗?”定王对着两人开口说道,在他的眼中,也的确只有王家的嫌疑最大。 可是很快,他的话就被凌鸿墨反驳了,凌鸿墨听了定王的话,只是淡淡看向他,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今日也是这样考虑过,因此潜入他府中看过了,每个地方我都检查过,没有凝安的踪影,人应该不是被他抓走的。” “若是有没有查到的其他地方呢?”定王依旧是不愿意死心,对着凌鸿墨追问道。 凌鸿墨其实也大概是认为自己把整个王府都查看了一下,可此时听着定王的话,也不确定究竟是有没有隐藏的地方,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想到这,凌鸿墨才终于是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头对着定王和舒振昌说道:“既然这样,今晚子时的时候,我再去王府看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藏的隔间,是我今天没有发现的。” 第254章 继续寻找 既然凌鸿墨都已经这么说了,那舒振昌和定王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三人便一直等到晚上,准备潜入王家再去看个究竟。 不知为何,可能也是因为三人心中太过焦急的原因。平日里,从傍晚一直到午夜,只不过是转眼的时间,而今日,他们却觉得无比漫长,一分一刻,是在强忍着度过。 最后凌鸿墨终于是换了一身夜行衣,准备去王家,定王和舒振昌就留守在听雨阁内等待着消息。 因为是深夜,因此十分寒冷。窗外的风呼呼大作,仿佛要卷走这世间的一切,不留任何一点情面。舒文鹏和舒振昌就这样坐在屋内,两个人面对着面,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旁边案几上放着鎏金的香炉,里面有缕缕香烟升起,是嫣然特意为他们点上,希望他们能够安心。就算是不睡觉,也不要太过于疲惫。定王有些发愣地盯着那个香炉,半晌才对着舒振昌说道:“舒国公,如今已是深夜,我想凌鸿墨应该也不会介意,不如你就在他的床上先睡吧,等着明天早上他回来的时候,我再喊你起来。” 舒振昌没有料想到定王会向他这么说,他的确是很疲倦,却没有想要睡觉的欲望。因为失踪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呢。 于是舒振昌摇了摇头,对着定王说道:“多谢定王的好意,是如今安儿生死未卜,就算我再疲倦,恐怕是睡不着的。我现在只希望安儿能够平安回来,那便是比什么都好。” 定王自然是能理解他的心思,便也是对舒振昌昌点了点头,安慰着他说道:“舒国公大可不必着急,现如今我们三人都在派人寻找。不管怎么样,抓走凝安的人,总是不可能做得滴水不漏,一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等着我们去发现。慢慢找,一定是会找到的。” 舒振昌听着定王的话,他久久地无言,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只能化作一声叹息,对着定王平静的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再想来,究竟是谁和安儿曾有过矛盾,不然会把她抓去吗?还是说安儿是受到了别人的牵连?” 凌鸿墨这一去便是两个时辰,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快要亮了。他的脸上带着浓重的疲倦。他的眼神平静,深吸了一口气,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当他走进屋子的时候,舒振昌还端坐在桌前,可定王却已经打起了瞌睡,而看到是正常的那一刻,他就来了精神,急忙向他追问道:“怎么样,凝安是在王家吗?有凝安的踪迹吗?” 凌鸿墨看着屋内的两人,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抱歉和自责,紧皱眉头已经告诉了他们,他依旧是一无所获,没有寻找到关于舒凝安的任何踪迹。也许真的不是王家把她抓走了,原因出自于其他的地方。 舒振昌望着窗外,发觉天已经快要亮了,凌鸿墨再王家也找不出任何东西,他们只能再继续去外面搜寻,今天可能要继续扩大搜寻的面积。 于是舒振昌对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也都累了一夜了,先休息吧。今日就由我一个人带着其他人去寻找,等明日我们再换过来。” 凌鸿墨和定王几乎是立刻就否决了舒振昌的这个决定,两人都执意让他先休息,苏贞昌却始终不同意,而这时门被突然推开了。 三人都是同时向着门口望去,只见嫣然和红玉站在那里,一脸的倔强,不肯向他们低头。 “舒国公,定王,主子。你们三人,都是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今天的搜寻就我和红玉去进行吧。请相信我们两人,等你们休息好了再来替换我们也不迟。”嫣然面带笑意的对着三人说道,她紧紧地握着红玉的手,希望红玉可以同意自己一起去寻找舒凝安的踪迹。 此时红玉也终于是振作了起来,眼神坚定的对着三人点了点头,随即向舒振昌说道:“老爷,就放心的交给红玉吧,红玉一定不会再一蹶不振,一定会拼了命的寻找小姐的。” 舒振昌一时哑然,不知道该怎么决定,定王也是一样,两人都是不约而同都看向了凌鸿墨。 而凌鸿墨却是久久地凝视着嫣然和红玉,过了许久以后,才叹了一口气,随即抬起头,对你的这两人说道:“那今日的搜寻交给你们两人了。你们俩一定要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地方,也不要放过任何一点线索,只要有什么发现就立刻通知我们,我会尽快赶到。等会我会联系我们手下的侍卫,让他们跟着你们你们今日先去把凝安平时喜欢去的地方再排查一遍,然后扩散到京城方圆五公里的地方继续搜寻。” 嫣然听着凌鸿墨已经答应,自然是喜不自胜,她脸上带着笑容,对着他恭恭敬敬地答道:“是,主子,嫣然一定不辱使命。” 这下终于是有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有人继续搜寻舒凝安的踪迹,而他们三个累了一天一宿,终于是可以好好休息会儿了。 如同嫣然和红玉所说的一样,她们两人带领着其他的士兵,向着舒凝安平常去的地方一个一个的搜寻着,寻找着她的踪迹所在。 最后,两人又是一起聚集在了城门前,相互询问之后,确定了对方没有发现舒凝安的踪迹。 嫣然看着显然有些失落的红玉,便只能叹了一口气,对着她安慰着说道:“红玉姑娘先不要着急,我们再去找找,扩大到京城周围方圆五公里,也许是会有些收获的。” 红雨听着嫣然的安慰,也知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应该用最有限的时间,去寻找主子的踪迹。于是,他又振作了精神,对着嫣然点了点头,便随着她们带领着一干侍卫向着城门外方向走去。 红玉的双手紧握,眼神坚定,她知道,小姐一定就在某个地方,一直希望着凌鸿墨,或是舒振昌,也许是自己,可以赶去救她,她现在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们。 火木门内,舒凝安被关在一个巨大的笼子之中,她的周围都是一群穿着黑衣前面无表情的女子,舒凝安发现她们的目光之中,不带着任何的感情,仿佛如同木偶一般,只是静静地守着她,一动不动。 被这样一直盯着,舒凝安自然也是觉得有些难过,便闭上眼睛假寐,而过了许久却听到了有脚步声,向着她越来越近地靠了过来。 随即舒凝安便睁开了眼睛,同时也看到了红衣女子。她依旧是画着可怖的妆容,面带微笑,一步一步慢慢走近舒凝安,最终站在笼子门口对她说道:“在这里已经呆了一夜,不知你这种娇滴滴的小姐,是否想家呢?” “你错了,已经是一天一夜了。”舒凝安对着她挥手微笑,随即纠正了她的错,却又厉声道:“识相的话,快点把我放,现在我的父亲和凌鸿墨一定是到处找我,若是让他们知道,我被你抓在这里,恐怕是一定要平了你这火木门,才能解他们心头之恨。” “若是他们想来你就尽管来吧,我可是一点都不怕。火木门的对手可不止他们,而我怕的,也从来都不是他们。”红衣女子对着舒凝安回答道,她的话语之中充满了不屑,一点都不畏惧舒振昌和凌鸿墨所带来的威胁。 “你叫舒凝安是吗?这名字可没有我的好,我叫希临,希望你可以记住这个名字。至于我在火木门的身份,昨天已经是告诉你,如今也不必再次多言了。”红衣女子面带微笑的向舒凝安介绍自己,随即又让周围的侍从打开笼子门,她便走了进去。 希临站在其中,环顾四周,随即有些高兴的转了一圈,又笑着对舒凝安说道:“看来这笼中也是挺宽敞的,想必你住的也挺舒服的吧。我给你找这个地方住是没有错,你可以在这里静静的等着,等着凌鸿墨过来,然后你就可以和他一起去死了!” 舒凝安听了他的话,只是不屑一笑,也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冷哼一声说道:“简直是做梦!” “是不是做梦,就等到时候就知道了,而现在你还是先跟我来一趟吧,我应该带你去个好地方,让你在死之前明白一下,我们究竟是怎么练武功的。”说罢,她便一手提起了舒凝安,丝毫不顾她的挣扎,带着她便走出了笼子。 这里大概是一个山庄,希临在这里带着舒凝安左拐右拐,即使舒凝安的记忆力很好,也都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去了。看来这些地方一定是都有阵法,防止外人随意出入,恐怕一旦迷失在里面,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就这样走了许久以后,舒凝安终于是看到了前方的建筑。 一栋红砖楼,像极了红衣女子身上所穿的衣服,应是喜庆的颜色,却在这里显得格外阴森幽暗,让人不敢靠近。 “准备好了吗,苏小姐。我们等会儿就要进去了,里面的东西可能会让你大吃一惊,但也许会让你十分喜欢。如果你十分喜欢的话,加入我们火木门,我还可以饶了你。毕竟,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红衣女子对着舒凝安笑着说道,她的脸上的笑容此时显得如此的可怕。 第255章 怎样练功 舒凝安看着希临的脸,以及她脸上那么可怕的笑容,她微微有些发愣,到最后才是开口说道:“你们这种邪门歪道,以为真的是人人都会喜欢吗?别开玩笑了,若是识相点,还是尽早把我放了!” 舒凝安在说这话之前就已经考虑过,自己也许会被继续折磨,可是她实在是不想屈服于希临的统治之下,火木门这种江湖上不承认的门派,她又怎么可能以身犯险的去加入呢。 只是这次,希临听着舒凝安口出狂言,却没有任何的生气,她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舒凝安说道:“火木门可是有许多弟子刚来的时候也都是这种态度,可是过不了不久,她们就会完完全全的臣服于我。我相信若是你在这里呆久了,是一定会被改变的,因此还是不要先说这种话,跟着我进去看看吧。” 说罢,希临便不顾舒凝安的挣扎,执意的拽着她,走近了前方那桌那座红砖砌成的房子之中。 推开门的一瞬间,舒凝安原本以为屋里会是昏暗无比,可谁知处处可见都是蜡烛,把整个屋中照的格外的明亮,甚至屋子外面还要再亮一些。 这时舒凝安也没有像刚才那样猛烈的挣扎,希临发现了这个状况,细眉微挑,最终还是放开了舒凝安,让她同自己走在一排。 她们面前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都是一个个小小的房间,从有些朦胧的窗纸向里面看去,可以看见其中有人的身影,几乎不用希临介绍,舒凝安就能猜到,必定是火木门的弟子在其中练功。 只是舒凝安对于她们练功的内容并不感兴趣,只想赶快走出这个地方,脸上也不知不觉出现了嫌恶的,表情,这让希临看见了以后,心中也是稍有不快 “舒小姐,你这是什么表情?既然我带你来这里,那就说明我十分看重你,而你露出这个表情,不觉得是对我的不尊敬吗?”希临的脸上依旧是挂着笑容,可是语气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柔和,让舒凝安也有些担心她会不会再次伤害自己。 随即林夕站在了一个小小的房门之前,对着舒凝安说道:“这里面可是这一批火木门弟子之中最厉害的一个,不如你就看看她是如何练功的吧。”说罢,她便不管舒凝安是否是真的想要看一看,便打开了门。 而眼前的一切,却让舒凝安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情绪。 小小的房间之内,仅仅是放了一张床,上面坐着两个全身赤裸的人,一个女子的脸上带着妖冶的妆容,注定了她是火木门之中的人,而另一个,却是个男子。 舒凝安只看到,女子的手在男子身上不停的游走,男子的双眼紧闭,身体却在不停的颤抖,不知道心中是欢愉还是痛苦。 就这样呆上几秒以后,舒凝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转身想要离开,而这时希临却依旧是笑出了声,和她劝告说:“先别急着走嘛,好戏还在后头呢!” 希临这样和舒凝安说道,加上她已经把手放在舒凝安的脖颈之上,强迫着她必须观看两人练武,于是,在又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舒凝安开始发现了男子的变化。 男子应该是个青年,强健的身体昭示了他的健康,而此时他却在说舒凝安的眼前,一点一点慢慢变得瘦削。原本毫无皱纹的脸上,也渐渐染上了一层白霜,又过了不久,男子彻底的变成了皮包骨,整个人形同枯槁,再也不复一炷香之前,那个强健的模样。 舒凝安还未从致自己的惊讶之中反应过来,便已经听到了身后希临哈哈大笑起来,同时那个床上的女子也睁开了双眼看向她们,眸中也是带着得意的笑容。 她只是披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来,对着希临拱手说道:“卢青不知掌门来此,刚才还在练武之中,不能被打扰,请掌门恕罪,原谅卢青这一次不懂事。下一次若是掌门来,卢青必定会好好招待!” 希临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转向舒凝安,对着她颇有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我们火木门的武功,就是这般神奇。那男子,恐怕也已经只有两个时辰的寿命了。” “你这是练武?你这简直就是谋杀!为了练成你们这种邪功,究竟是害了多少无辜的人!”舒凝安简直不敢相信这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站在她旁边两个刽子手还在谈笑风生,而床上的男子却已经痛苦的蜷缩在一起,不停地呻吟着。 “这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当时我们火木门敌不过南宁王的军队,不也是照样被灭了门。而如今我们卷土重来,又重新站在至高的位置,有什么不对呢?”希临十分不屑于舒凝安所说的道德,对着她冷冷答道。 而她身旁的卢青,一开始也不知道舒凝安究竟是谁,此时听的希临责备她,便也知道是被抓来的。仿佛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只是有些不屑地说道:“来这里的女子大多都像你这般,可是过了不久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专心练武,最终习得一身武艺,有什么不对呢?既然今日掌门带你前来,一定是看中了你,何不一起练武,以光大这火木门之荣耀!” 对此,枢娘只是鄙夷一笑,冷着一张脸说道:“想让我学习这种武功,简直是做梦!我舒凝安今天就算死在这里,也绝对不会屈服于你们之下,不会学习这种害人无数的武功!” 说罢舒凝安便强行挣脱开了希临,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出手,胸前就已经结结实实的受了卢青一掌。这一掌大概用了七分的力气,可求你好终究是不敌她,最后还是喷出了一口鲜血,点点滴滴洒在了希临的身上。 希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舒凝安,又瞥了一眼身上已经看不见的血迹,她没有生气,却也没有显得很高兴的样子,只是淡淡的向卢青吩咐道:“先帮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明白这火木门不是她的国公府。但同时也不要太过于伤害她,我觉得她有学习我们火门武功的天赋,留着她,自然是有用的。” 说罢,她便已经是拂袖离开,不知道是有别的事情要办,还是急着回去换一件衣服。 而此时被卢青一声倒在地上的求你好却只能狠狠的盯着面前的卢青,她看着卢青,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 “原来,是京城之中官家小姐,怪不得显得如此娇气。要知道我曾经也是在大官家中干活的丫鬟,可偏偏,老爷昏庸,夫人善妒,把我害得毁容。若不是来到这火木门,学习了她们的武功,我的这张漂亮的脸,怕是这辈子都回不来了吧?”卢青说着,手已经是抚上了自己的脸,对着舒凝安说着自己的遭遇。 舒凝安也是没面无表情,最终也只是淡淡的回答道:“那是因为你遇到的人家不好,若是早一点来到我国公府,也许你如今也不会堕入魔道,做这些残杀百姓的事情。” “你给我闭嘴!”卢青听着舒凝安的话,瞬间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抬起腿便给了她一脚,同时嘴里也是大叫着。 舒凝安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在希临身边,会比在这个卢青身边受到的伤,要更少一些。 国公府内。 红锦在寺院周围已经搜寻了两天,却依然没有什么发现,便被舒振昌召回了国公府陪着宋氏。 红锦感到自己真是十分没用,没有看住小姐,而在寺院的搜寻也找不到任何线索。如今面对黯然伤神的宋氏,心中也是万分愧疚,她几乎不敢去看宋氏含着悲伤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太多,让她的心都跟着紧紧的揪在一起。 已经是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府上的丫鬟已经把饭菜放进了宋氏的房间,红锦一样一样地布置着,可是余光之中却依然能够看见宋氏,她看着门口呆呆地出神,她还在等舒凝安能够自己回来。然后告诉她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不只是游玩了一圈,回来迟一些而已。 红锦看到此情此景,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随即对着宋氏说道:“夫人该用膳了,我听府中其他的下人说,你已经是三顿都没有吃东西了。再不吃的话,身体会熬不住的,就算是小姐回来了,你忍心看着让她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宋氏听着红锦的话,她猛然一震,随即便走到桌前,拿起了筷子,而是对着琳琅满目的食物,她突然又想起,如今的舒凝安而又能吃到些什么呢? 一想到这儿,她的心情就更加糟糕,是怎么也吃不下去这顿饭,拿起的筷子随即又被她放下,带着她浓重的叹息。 屋中中的气氛,让人憋屈得让人难受。 “把这些东西收下去吧,现在我的确是吃不下去,一想到安儿生死未卜,谁还有心情去吃这些东西?”她的语气已经是格外虚弱,看来这几天没有吃饭,的确给她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可她依然是执拗着,离开了桌前便要走到门口。 红姐没办法,只能再想办法劝告她,便也随着她走到了门口,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宋氏就已经是,突然躺在了红锦的怀中,她面色苍白,简直吓坏了红锦。 第256章 我怎么可能忍心杀你呢? 宋氏的房间之中,红锦紧张地站在一边,看着大夫给宋氏诊断着,她心中也是焦急不堪。就知道宋氏这几日一直没吃饭,身体肯定是熬不住,可谁知这一天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此时的宋氏,闭着眼睛躺在床榻之上,她的眉头自然是紧皱着,昏迷之中仿佛也在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她究竟跑到哪里去了。 等到大夫给宋氏诊断完毕后,还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已经被红锦给拦住了,红警一脸的焦急,急忙向他问道:“大夫,我们家夫人到底怎么样了?应该不会没有什么大碍吧!” 大夫也十分理解红锦此时的心情,他看着红锦,及时安慰地说道:“这位姑娘,你先不要着急,你们家夫人没有任何事情。这几日,可能是因为没有吃饭的原因,气血不足,加上心情急躁,而引发的昏厥,调养几日便会好,不必太过于担心。” 红锦这才是终于放下心了,看着床上的宋氏,心中不知不觉充满了内疚。 随后大夫便给宋氏开了药方交给红锦,让她按照上面去煮药,红锦也便是答应了大夫,找人帮他送出去,并付了诊金。 现在红锦能做的,也只能是照顾好宋氏,安抚好她的心情,剩下的一切就只能去交给舒振昌和凌鸿墨他们去解决了。 日子一点一点的流逝,他们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舒凝安的情况,只能整日里等待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这京城周围的地方他们也都去搜寻过,没有人见过舒凝安,更没有人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 红玉和嫣然也都没有在听雨阁内等着她的消息了,听雨阁内暂时由苍老主持,她们两人跟随着舒振昌凌鸿墨定王三人,一起在寻找着,希望可以早一点找到舒凝安的踪迹。 不知不觉又是已经到了晚上,一群人再次回到了听雨阁内,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舒振昌最先说话的人,心中也是最焦急的,他对着众人说道:“这样搜寻下去也不是办法,一点线索都没有,只会让我们无端的耗费精力。还不知道抓走安儿的究竟是什么人,江湖门派还是跟我们有仇的。” “毕竟已经确定王家之中没有凝安的痕迹,那就已经要把目光移到其她地方了,我们不能再死守在京城之内,周边的城市要去看一看。明日我就启程,去西方的城市看一看,那里是京城之外最为繁华的地方,或许会有所收获。”凌鸿墨对着舒振昌说道,如今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只能一个一个地方地去搜寻。 听到凌鸿墨这么说,这边红玉和嫣然也是赶紧说道:“那我们就去南边的城市看一看,南下有水乡,那里水运发达,也许会找到什么线索。”嫣然对着众人说道,随即看到众人点头,她便明白众人是同意了她这个看法。 日子已经是过去了五天,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仿佛人间蒸发一般,他们的心中都是越来越害怕,害怕她会遭遇不测,却又不敢放弃寻找,只能这样循环往复,不断失望,却又不断继续向前。 火木门内。 舒凝安就知道当自己落入卢青的手中,可就没有在希临中那么幸运。也许是因为卢青曾经当过丫鬟,对于她们这种官家小姐存在着非常深的怨恨,只要看舒凝安稍微一点不顺眼,便是一顿拳脚。几次下来舒凝安也失去了挣扎,只是任由卢青摆布着。 而卢青也终于是发现舒凝安没有像之前那么反应强烈,便认为她有想要妥协的意思。随即卢青在舒凝安休息的时候,走到她面前蹲下,笑着问她说:“怎么样,你考虑清楚。究竟是加入我们火木门,还是要继续挨打呢?,我们掌门可是十分看重,只要你愿意加入火木门,以后必定是前途无量,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这可不能当一个官家小姐我快乐得多?” 舒凝安没有否认,她只是笑了笑,随即眼神之中,还是带着不愿意向卢青低头的倔强。她拼尽了全力跟她说道:“做梦吧,我是永远都不会加入火木门,即使你们用尽一切手段折磨我,我也是绝对不会屈服,这种东西,被人创造出来就是害人的,我绝对不会去练习。” 卢青听着她的话,脸色渐渐变得阴沉下来,随即却又笑着对她说道:“火木门之中的武功,是人人都爱,怎么到了你这就变成邪门歪道?究竟是你心中存在的善意太多,还是你太蠢了?”她紧紧的捏着舒凝安的下巴,对她说完以后,却又把她甩在一边,毫不留情。 卢青将她带入了另一个房间,里面仍然是在练功的火木门弟子,依旧是和那天一样,男子和女子浑身赤裸,两人坦诚相待,男子却不知自己即将命丧黄泉。 只要舒凝安出现不想看,或者是拒绝观看的态度,就又会遭到卢青的虐打。几日下来,舒凝安感觉自己痛苦不堪,却又不得不坚持着自己心中的善念。 “卢青,我不明白你以前生活的地方究竟对你造成什么?若是你愿意相信我,跟随我去国公府,我可以给你自由,能重新拥有新的人生,你又何必这样为难我。我已经是说过绝对不会加入,这样对我有什么意义呢?” 看到卢青如此执着,也是没有了办法,只能这样对她说道,希望她能够回心转意,而卢青听着舒宁安诚恳的话语,似乎有一瞬间的恍神,却又立刻变得警惕起来,转过了头,对着她冷哼一声,随即说道:“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句话的,也永远不会是最后一个!我卢青死里逃生以后,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自己!如今在火木门地位权力,以及想要的武功,我都拥有,为何要离开?江湖之中的正派,无非是因为他们强大。若今后虎门又重振威风,又怎么轮得到他们只说话?这天下必将臣服于我们!” “简直是痴心妄想。”舒凝安笑着对卢青这样说,卢青心中自然就是十分恼怒,上前想要给她一脚,突然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传入耳中,有些刺耳,却又十分熟悉。 舒凝安自然是也听出来了,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希临。当两人一起向着门外望去的时候,希临果然站着呢,依旧是带着浓重的妆容看着两人,随即踏入屋内。 “舒小姐,真是没有想到啊,在卢青的手下,你居然还是能够坚持,是我小瞧你了呢。说到底,你还是不愿意练习我们的武功是吗?”希临一步一步的走近舒凝安,挑起她的下巴,对她说道:“看看你的脸,如今伤痕累累。我真害怕,等凌鸿墨找到这里时,都已经记不清,你究竟是谁了。” 舒凝安听着她的话只是冷笑,随即说道:“你不用在这里诓骗,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要比你更清楚,还轮不到你来对我们指手画脚!你就是再问我一百遍,无疑就是不会加入你们火木门,你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我怎么可能忍心杀你呢?杀了你,我和凌鸿墨来谈条件的筹码又该怎么办呢?你放心,我会杀其他人。也许明天你就可以见到你的新伙伴。”希临此时的笑容,依旧使人感觉到恐怖,她说的话让舒凝安背脊发冷。 也就是说,她可能要对她身边的其他人下手,可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希临究竟是谁时,就已经被卢青一脚重重地踢倒在地,随即昏厥过去。 希临看着地上昏过去舒凝安,她终于是收敛了脸上的笑,她淡淡地看着卢青,随即漫不经心地张口说道:“关于京城那边,如今情况是怎么样了?” “回掌门,京城那边的探子已经是传来的消息,舒振昌和凌鸿墨等人依旧是在寻找着舒凝安的痕迹,目前仍然是一无所获。” “在我的意料之内。今天晚上你去把舒凝安那个叫红玉的丫头给抓过来,然后,留下我们火木门的线索,让他亲自来找人。” “这会不会是引火上身,毕竟凌鸿墨武功究竟是怎么样,我们心里没有数。”卢青稍微有些犹豫,对着希临问道。 希临听着,却哈哈大笑起,手指着卢青说道:“卢青啊卢青,知道我为什么把这件事情全部交给你去办吗?就是因为你这种可以考虑周全的性格。可是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凌鸿墨就算再厉害,舒凝安在我们的手中,他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乖乖的任由我们摆布。” “那这舒凝安,您是真的有意让她加入我们吗?”卢青继续问道 自己转身准备离去,她瞥了眼地上躺着的书名,在最后快要踏出门的时候,总算是停住了脚步,回答了卢青刚才的问题:“若是可以,自然是希望她能够加入我们。不管怎么说,天赋她还是有的。并且她是舒国公的女儿,以后我们和大隋谈判,有了一个有力的筹码,这种一箭双雕的事情为何不做?不过若是实在驯服不了她,那便和凌鸿墨一起杀了吧,也算是完成了我们对那位的承诺。” 希临转身就出了屋,只留下卢青一人在屋内,她蹲下身来,那双眸子带着敌意看着舒凝安。 第257章 红玉又失踪 舒凝安失踪第五天的清晨,京城之中还是静悄悄的一片,听雨阁内的众人都已经起床,准备要再次出去寻找她了。 凌鸿墨舒振昌以及定王这边都已经是整装待发,只差嫣然和红玉还没有准备好,往日里她们两个一向是最积极,可是今日不知怎的,两个人竟是一个人也没有过来。 他们三人就只能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到最后实在是有些不耐烦了,才准备上去寻找他们,而这时,嫣然也刚好一脸慌张的跑了下来,她的手中拿着一封信,目光之中,满是无助与紧张。 “怎么今日下来的这么迟,不是说好要去京城南边的城市吗?这样的话你们根本就赶不回来了。红玉她怎么没有跟你一起下来?凌鸿墨皱着眉对她问道,随即他又看到了嫣然手中的一封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向他袭来。 嫣然整个人跌坐在楼梯上,手中拿着的信也不小心滑落,她整个人像是魔怔了一般,对着三人说道:“红玉她……她失踪了。” 红玉失踪了,可是和她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嫣然,却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今天早上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感觉到头昏脑涨,然而四处看了看,也没有红玉的影子,她还以为红玉是早就先起来了。 嫣然从床上坐起,她的脑袋昏昏沉沉,走到桌旁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茶水的时候,却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 桌子上,一张白色的宣纸平铺在上面,上面既没有写关于红玉的任何事情,也没有写关于舒凝安的踪迹,只有三个大字,让她一瞬间就回想起那年的,让她忘不了的事情。 那三个字是,火木门。 嫣然猛地想了起来,关于自己和火木门的一切,让她永远都忘不了的遭遇。 她忘不了火木门的人一直追杀她,也没有忘记凌鸿墨差点因为火木门而死。而在南宁王知道这一切以后,火木门就渐渐销声匿迹,她也没有再遇到过火木门的追杀。而现在,火木门却再次卷土重来,甚至是在他们的眼皮之下就带走了红玉。 此时嫣然和众人坐在听雨阁内凌鸿墨的房间之中,那张写着火木门三个大字的那一张纸,正在被他们传阅着,只是每个人的了脸上都是带着不解的情绪,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只有嫣然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这火木门,究竟是什么意思,我都没有听说过。”定王看着火木门这三个字,心中很是不解,他皱着眉头仔细地思索着,却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凌鸿墨是最先发现嫣然有些不对劲,他紧紧地盯着嫣然的脸,半晌才是出声喊回了她神游的思绪。 “嫣然,昨天晚上红玉失踪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点的印象吗,他们不可能就这样简单的把一个人给带走,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凌鸿墨一脸冷静地看着嫣然,对着她问道,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探究,想要知道为什么嫣然此时不是着急,也不是气愤,而是楞在那里,一言不发。 当嫣然听见凌鸿墨说话的时候,也才是回过神,她看着凌鸿墨的脸,目光之中有些许躲闪,坐在思考半天以后,才放弃地摇了摇头,对着他说道:“昨天晚上,有人可能在我屋中放了迷药,一晚上我都没有醒过来,早上不仅是起来迟了,更是感觉昏沉沉,若不是被放了迷药,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她只能对着凌鸿墨暂时这样解释道,嫣然想起自己对于南宁王的承诺,她不可能直接告诉自己曾经似乎与火木门之间有关系。 凌鸿墨看着嫣然犹豫的模样,想要在询问她,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 最后众人只看到舒振昌皱着眉头,缓缓对他们说道:“若是说起这火木门,我倒是听过。火木门是江湖之中一个小有名气的邪教,是正派人士驱逐的对象。其中只收女子,若是看中了资质,甚至不惜直接掳去,让普通人家的女子去学习她们的武功,随之洗脑,自愿留在那里,为他们卖命。并且一旦进入,终身不能脱离。” 听到舒振昌这么说,包括嫣然在内的三人,都是后背直冒冷汗。定王更是对着舒振昌说道:“既然是这种邪门歪道,怕已经是在这江湖之中传遍了。怎么可能会到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我也已经忘了究竟是多久以前,总之已经过了很久,你们大概都还是孩童的时候。仿佛是一夜之间,火木门就突然销声匿迹,从此是再也寻找不到了。就算是有心去寻找火木门的人都尚且找不到,更何况是我这种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情的人呢?”舒振昌对着众人摇了摇头,随即这样说道。 他们心中都开始渐渐形成一种想法,是不是红玉和舒凝安都是被火木门的人给抓去了。 “那火木门现在为什么会重新出来呢,不是说过了,它已经是销声匿迹,现在为什么又重新出来了呢?”嫣然的疑问突然传入众人的耳中,他们看着嫣然,此时的嫣然手紧紧地抵着自己的额头,她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痛苦,仿佛经历了什么十分难过地事情。 嫣然心中自然是十分难受,关于从小的一切,她自己还是不想再去寻找,可是如今火木门三个字却重新进入了她的脑海之中,让她不断回想起,年幼的自己,被一群人追杀的日子,还有凌鸿墨倒在自己面前的那个时刻。 她曾经,可能就是火木门的一份子。 而舒振昌自然是不会知道嫣然心中究竟是在挣扎着什么,他只是以为嫣然听说了火木门以后,心中感觉到害怕,在为舒凝安和红玉担心。于是便柔声对着她安慰说道:“嫣然姑娘,你不要担心。如今我们已经是有了一些线索,这火木门也不是什么棘手的门派,只要我们兵力充沛,还怕她们不成?安儿和红玉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那这样一来,会不会是朝中有人和她们合作,因此她们才可以从一开始的销声匿迹,又再次变得猖獗起来?”定王始终还是认为,火木门一个已经是苟延残喘的门派,不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更不用说,京城之中的官家小姐,有许多都是是武将的女儿,她们的武功身手比舒凝安好的更是比比皆是,为什么一个武功平平的舒凝安会被她们给盯上,而如今又是十分凑巧地抓走了她的丫鬟,又刻意留下了线索。 “定王,你的意思是……”舒振昌皱起眉头,也是在仔细思索着这件事情,他的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也是想要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今朝廷之中,分为两派。一派是我们,而另一派就是王家。所以我依旧是觉得王家有这个嫌疑。站在王家那边,能够扶持一个门派的,也只有王家那样的钱力物力财力,因此也只能是王家。王家和我们积怨已久,以前就暗杀过凝安,这次留下消息,想要让我们自投罗网也是说不定。”定王对着众人分析道,他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更况且他的这一番话,也是很有道理。 舒振昌听到着定王的话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随即对凌鸿墨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世子,我觉得定王这一番话说的有道理,不能不考虑,毕竟若是火木门真的只是看中了安儿和红玉的资质,只会是直接带走她们,又怎么会突然告诉我们,她们的门派究竟是什么,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既然这样,是应该让枢机内部的人,在王家好好看看,究竟是没有关于他们和火木门之间的联系了。也许凝安和红玉真的会被逼着练她们的武功,这件事耽误不得,我现在就去办。”凌鸿墨也是觉得有几分道理,如今他们只要是有一点线索,就必须去查看,不然的话,他们永远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样才能救出舒凝安和红玉。 而就在凌鸿墨站起身的那一刻,一直坐在旁边听着,却不开口的嫣然,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主子,你先等一下。”她出声让凌鸿墨先停下来,随即紧张地看着他说道:“我不排除刚才定王说的可能性,但是一旦是查到了关于火木门的事情,你就真的要去以身犯险吗?这火木门之中的武功,我们都不懂。而这整件事情,现在看起来,就是一个在等着我们的陷阱,我们真的不需要从长计议一番吗?若是这般莽撞的前去,带来的后果不堪设想,又该是怎么办才好?” 嫣然此时全身颤抖着,若是这次真的查出了什么火木门的事情,他们势必是要前去的,可是她总会想起关于那一日,凌鸿墨差点被杀了的事情若是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她又该怎么样去和南宁王解释,又怎么能够对得起南宁王呢? 舒振昌和定王都没有想到嫣然此时会突然拦住凌鸿墨,早知道这几日搜寻舒凝安的时候,她和红玉永远都是最积极的,不曾放弃的。 而如今,眼看也许线索就在眼前,却又是她不让凌鸿墨前去查看了。 而凌鸿墨没有感觉到惊讶,他只是紧紧地盯着嫣然,随即淡淡问道:“嫣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第258章 你的朋友 舒凝安自从上次被卢青踢晕以后,之后的两天,她都没有再醒过来,也不知道在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她浑身难受地从床上坐起来时,发现自己不再最先开始待着的那个笼子之中,也不在那个让人感到憋屈难受的红砖房内了。 这里仿佛是换了一个地方,虽然还是带着触目惊心的红色,可是比起红砖房那里的气氛,倒是显得柔和了许多。 舒凝安从床上走下来,关顾一周以后发现,这里和女子的闺房,倒是没有什么差别。 前方的桌子上放着茶水,刚好她也感觉到了口渴,于是就坐在了桌前,随即拿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下之后,她终于是感觉干哑的喉咙终于是好受多了。 舒凝安坐在桌前,想起这几日的遭遇,仿佛如同做梦一般,不过若是真的做梦又该有多好,最起码自己不会承受这种痛苦。 而且她也清楚,自己的失踪究竟会给京城之中的众人带来多大的压力。大家一定会瞒着老太太,因此她不用太过于担心自己的奶奶。可是宋氏就不一样了,没有人能够瞒得住宋氏,她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失踪了的事情,心中异常焦急。 而她又知道,自己现在是无能为力。因为她连自己究竟是身处何地都不太清楚,又怎么能够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就逃出去呢? 正在这样想着,门被突然推开,随即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两天前将她踢昏的卢青。 卢青似乎在这里面与其他人不同,她不需要穿特定的衣服或者是颜色,今日的打扮也是如同普通女子那样,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衬得相貌原本就不差的她,颇有几分出尘仙子的模样。 可是看到卢青以后,舒凝安忍不住地全身颤抖,心中也立刻起了对于她的戒备之心。毕竟这卢青真的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自己和她的武功,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绝对不能够和她硬拼。 看着舒凝安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对于内心骄傲,不可一世的卢青而言,真的是十分受用。她罕见地没有去打舒凝安,而是坐在了她的面前,和她对视着,随即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让自己可以享受一下这片刻的闲暇。 “其实你的脾气又何必这么倔?接受火木门,然后成为我们的一份子,难道不比什么都好吗?可以坐在这里和我或是掌门喝茶聊天,没有人再去伤害你。”卢青难得这样对着舒凝安循循善诱,她的目光之中此时充满了慵懒的气息,不是平常带着浓浓地杀戮之气。 舒凝安听着卢青的话,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卢青说到:“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懂呢?只是这火木门,不管你们是怎么劝我,我都不会加入。我这一生,只会是大隋的人。” 卢青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茶盏被她握在手中,过了许久,卢青才是再度开口:“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愿意加入是吗?这几日只是一心想要让你加入,忘记了你的父亲好像是为大隋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功臣,而你的家族也是长盛不衰。可能如同你所言,是我一开始当丫鬟的时候,找错了地方,在国公府之中可能会不一样,不过现在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倒不如这里自在快活。” 舒凝安没有想到,卢青居然还记着那天她只是为了动摇她内心时所说的话,更是没有想到,她看上去丝毫不在意,可是私下里还是认真思考过这件事情。 原来她,也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可是卢青自己也已经说了,这些东西她现在都已经不在乎,唯独留在火木门之中,才是她真正的归宿。看在就算自己想要再次劝诫她,也只会是自找麻烦。 想到这,舒凝安就知道自己也许需要博得卢青的同情才可以。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到底,其实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当丫鬟,始终都是个丫鬟,心中还是会觉得低人一等,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你在火木门之中,前呼后拥,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自然是格外快活。可是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因人而异的吗,对于我而言,我只想一辈子当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其他的,什么都不求”舒凝安的双手紧握成拳,她对着卢青真情实意地说道,这一切都是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多么希望卢青能够因为这一番话而心软放了她。 可是卢青只是愣了一会,随即冷笑着开口说道:“你还真的以为,就算是你回去了以后,就可以当一个普通的官家小姐?虽然我已经是火木门之中的人,可是大隋的局势,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了解。当今朝廷之中波谲云诡,国公府难道也是被卷入其中吗?” “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舒凝安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按理来说,这些东西她们又怎么可能去调查呢?要知道,除非是深陷其中的人和家族,在普通人看来,朝廷之上依旧是平静如常,一同在维护着大隋的安危。 而此时,卢青却告诉她,国公府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不然你以为,你为什么会被抓到这里来?虽然你的天资是不错,可是还没有好到让我们去特意抓你的地步。若不是那位大人说要用你吸引其他人,你怕是早已经死了。所以说,还是听掌门的,加入我们才是保命的关键。”卢青有些不屑地说道,她看向舒凝安的眼中,也再次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寒冷如冰,让人不能够探测到任何东西。 而舒凝安这边却是一点都不淡定,直觉告诉她,帮着火木门下面灭了他们的人,除了王家,再也没有其他的人。 “那位大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如此针对国公府和凌鸿墨?”舒凝安急忙向着她追问道,却看见她摇了摇头,转过头来对着她冰冷地说道:“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们火木门,也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况且若不是那位大人出钱让我们重建火木门,我们怕是连住处都没有。” 卢青说着,已经是闪身走到了舒凝安的面前,随即对着她又开了口:“走吧,和你聊天着实是浪费了许多时间,掌门现在还在等着我们呢。赶紧过去吧,今天她可是有一个惊喜要送给你。” 卢青说这话时,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舒凝安心中突然出现十分不好的预感。 舒凝安跟随着卢青一路行走着,看得出这一路上依旧是机关重重,若是自己随意走动的话,很难不触动到这些机关。就这样跟着卢青没有走多久,她们就到了希临的所在地。这里还是舒凝安第一次来的地方,她记忆犹新,看着上面坐着的希临,耳畔仿佛还会响起她问自己的那句话,“你难道不害怕我吗?” 说真的,现在了解了她们的秉性以后,舒凝安心中已经是有几分感到害怕,却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此时她冷静地盯着上面坐着的希临,对方也是一脸笑意地看向她,随即对着她问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现在还是不愿意加入我们火木门对吗?” “是的。”舒凝安没有刻意隐瞒,她直视着希临这样说道,唯独在回答这个问题上面,她一点也没有惧怕的意思。 希临已经想到了她会回答的如此干脆,待到舒凝安话音刚刚落下,她就已经是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随即指着舒凝安说道:“有脾气,真是够倔强。不过说实话,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你不想加入我们火木门,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还是必须加入!我可是给你找来了一个新朋友,你会同意加入我们的。” 随着希临的话,从一旁有两个火木门的弟子便拖着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子进来了。 而舒凝安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汗毛竖立,希临口中的这个新朋友,不是别人,正是和她相伴长大,情同姐妹的红玉! 红玉被带上来的时候,虽然很虚弱,却还是看到了自己的主子,当看着舒凝安穿着干净的衣服,身上也没有什么伤的情况下,终于是让自己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随即对着她轻声地说道:“主子,原来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大家这些天,都在不停地找你呢。” 说完以后,红玉就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她身旁的两人并没有想要去扶她的意思,舒凝安只好自己跑了过去,随即将地上的红玉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 “你们究竟对红玉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虚弱?”看着红玉身上紫青的痕迹,她就知道红玉绝对是没有少挨打。 希临似乎十分欣赏舒凝安此时这种气愤的心情,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看向舒凝安,随即对着她说道:“干嘛这么生气,她没事的,你大可以放心。我把她带来给你作伴难道不好吗?她只是因为不听话被我们打了一顿,之后没有吃饭,就变成了这样,休养几日便会好的。现在最重要的问题,难道不是摆在你的面前吗?” “究竟加不加入我们火木门?”希临还是一脸无所谓地表情,对着她问道。 第259章 嫣然的秘密 当凌鸿墨问向嫣然,关于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的时候,那坚定的眼神和语气,让嫣然的心突然是猛烈跳动起来,原来她今天的失态已经是这么明显了。 可是她依旧是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听着凌鸿墨这么问她,她也只是把自己拉着凌鸿墨的手给松开了,然后对着他说道:“主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你一定是这些天太累了,不然怎么会怀疑我,你应该是多休息休息了。” 嫣然罕见地低着头说话,她脸上的笑容极度不自然,她真的是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时候别说是凌鸿墨,就连定王和舒振昌都可以看得出,嫣然这时候的确是一点都正常,仿佛就是在瞒着他们什么一样。 于是定王走到了嫣然的身边,他拍了拍嫣然的肩膀,随即对着她说道:“嫣然姑娘,或许墨说的是对的,你好像真的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一样,不如直接说出来吧,这样我们还可以帮着解决。” 定王的语气十分温柔,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沉沦其中,嫣然自然是能够感觉出来,可是她也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能说出来这些事情。 于是她还是回过头,对着定王微笑着摇摇头,依旧是对着他们撒谎说道:“可能红玉的失踪给我的打击太大了,我可能今天需要休息。寻找舒小姐的事情,今天就只能靠你们了。”说完以后,嫣然就直接站起了身,没有在等别人说些什么,她就直接一个人冲出了房间。 屋中的三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这接下来究竟应该是要不要继续追问嫣然了。 最后还是凌鸿墨看向门口的方向,随即叹了口气,对着两人说道:“看来今天嫣然也是的确不能够出去了,那就我们先出去找找吧,总是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先去和枢机中的人商量一下,先去王家看看,究竟是不是王家和火木门有关系。” 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听着凌鸿墨此时的安排,他们两人也都是只能暂时听从,出去寻找舒凝安的踪迹。 而凌鸿墨去枢机以后,没有过多久,果然是查出了一些关于王家和火木门在暗下有一些交往,好像是要把很多东西都托付给火木门照顾。 当凌鸿墨看到这些信息的事情,他心中已经是十分不舒服,可是又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王家和火木门之间的交往。 如今已经是差不多可以确认这一切了,事不宜迟,凌鸿墨立刻派了人去王家蹲点,这样的话,可以更加直观地了解到,如今火木门究竟是在哪里,王家和她们的交易,是否有舒凝安这个人。 而接下来其他要处理的事情,就莫过于是嫣然的问题了。她实在是太不正常,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等着凌鸿墨亲自来问她。 当凌鸿墨走到嫣然房间的时候,他没有敲门就直接走了进去。因为他再了解嫣然不过,她哪里是想要休息休息,她只是想要自己静静而已,其余的什么都不想要。 而凌鸿墨现在走进来,无疑是让她心中更加难受,面对着凌鸿墨,嫣然真的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应不应该向着他说出这件事情。 “关于王家和……火木门之间的关系,你已经让枢机中调查过了吗?”嫣然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希望自己可以笑的好看一些,可是这样的笑容只会让别人更加知晓你此时的难堪。 还好凌鸿墨没有在意这个问题,听着嫣然的提问,他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嫣然点点头,随即就坐在了嫣然的对面,看着她的脸和她墨色双眸之中的慌乱至极。 半晌过后,凌鸿墨才是幽幽开口说到:“你还是不打算和我说说这件事情对吗?” 嫣然的手在宽大的袖下已经是紧紧地握在一起,可是她心中却还是感到极度的不安心,却只能对着凌鸿墨带着一脸笑容说道:“主子,你到底再说什么呢?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任何事情在瞒着主子。主子你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舒小姐再说其他的事情。” 嫣然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对着凌鸿墨撒谎她也是鼓足了勇气,而这样的话,也刚好可以起到劝诫她的作用,让他可以暂时先把心思放在舒凝安身上,然后让自己可以得到片刻的闲暇。 可凌鸿墨似乎不吃这一套,他直视着嫣然的眼睛,心中明白这都是她的借口,只等着她对自己开口的时候。 而对于嫣然来说,她的内心真的是极度挣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办,说与不说对于她来讲,都是一个麻烦事。 最后嫣然还是再度抬起头,看着凌鸿墨的脸说道:“主子,我们……不如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吧,让皇上帮着我们处理,或许会好一些。如果仅仅是我们,那无异于杯水车薪,寻找舒小姐的事情也只会是难上加难。” 嫣然这时候总是在找借口,找各种各样的借口,企图让凌鸿墨可以消除自己的嫌疑。 而凌鸿墨只是直视着她,半晌才是幽幽开口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了你自己隐瞒的事情吗?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你以为我会不了解你的性格,还是说你太低估了我?” 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嫣然从未见过的冰冷,她觉得凌鸿墨可能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果不其然,又是愣了一会,凌鸿墨突然开口说道:“嫣然,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不是和火木门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句话,嫣然一直紧握着的双拳也突然放开,整个人都是一副颓废的模样,最后才像是认命一般,对着凌鸿墨说道:“是这样的,主子,我可能的确和火木门之间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她从小藏到大,可是如今还是被敏锐的凌鸿墨只是一言就直接猜到了。 等到嫣然再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这时候舒振昌和定王都已经回来,所有人都坐在她的面前,希望她讲出自己心中隐藏的秘密。 “小时候我是被南宁王收养的,一开始是因为我长得和主子的母亲有几分相似,因而南宁王对我很好。可是不知道主子你自己还能不能记得,那一次我们出去玩,结果遇到了袭击,你还被人刺了一剑。”嫣然紧张地说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悲伤,让人不再去轻易伤害他。 就连凌鸿墨此时都是这样,对着嫣然点点头,用这从未有过轻柔的语气,向着嫣然说道:“既然我小时候受过伤,没道理会不记得。只是看你们都刻意在隐瞒这件事情,没有追问。” “当时要杀了我的那个人,就是火木门的人。我已经记不清,但是她们总是说我是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位份很高的人,因此一定是要杀了我才可以。可是在你昏倒以后,我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们就……全死了。”嫣然说着这些陈年往事的时候,她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她明白那些手中持剑的人是被她杀死的,然而她却不想承认这件事情。 定王和舒振昌都是一副极为震惊的表情,他们都是没有想到嫣然身上居然会发生这么多,而她甚至也和火木门之间有关系。 “火木门只想要杀了你那一次而已吗?”定王突然对着嫣然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而嫣然也只是摇了摇头,随即对着他们说道:“自然是不止那一次,在遇到主子和南宁王之前,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了,只是每次都可以化险为夷而已。”嫣然对着众人说道,她的脸上带着诚恳的样子,她希望众人可以明白,自己现在和火木门之间,真的是没有任何关系了。 “那火木门的灭门,是不是也和你或者是南宁王之间有什么关系?”在一旁沉默许久的舒振昌也是突然出言问道,他的脸上带着沉重的神情,以及对于嫣然的探究。 嫣然会察言观色,自然也就明白舒振昌心里面对于她的猜疑,她现在能够做的,只能是大大方方地回应舒振昌,于是对着他说道:“舒国公,这一点你猜的没有错。自从火木门袭击了主子以后,南宁王就觉得这个门派是万万留不得,就是就直接出兵灭了火木门,让她们从此在江湖之中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了任何音讯。” “可是如今,也许是以为有人扶持,也许是因为她们东山再起,终于是又出现在了江湖之中,并且抓走了凝安……”凌鸿墨若有所思地接过慕容绾颜的话说道,他的脸上带着凝重的色彩,整个人都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那现在我们就应该去立刻寻找凝安的下落了,枢机的人应该是已经查出来什么了。”定王立刻拍案而起,对着凌鸿墨说道,后者也是点点头,随即两人准备一起向着门外走过去。 而就是这个时候,嫣然突然伸手抓住了凌鸿墨,只是这一次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的不再是哀求,而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坚定,嫣然决定自己一定要去面对这件事情。 “主子,这件事情和我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不能这样置身事外,让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嫣然一定是不会添麻烦的。” 第260章 再见红玉 希临带着舒凝安来到这个房间内已经是第三天了,这三天之内,除了有人会给她们送饭以外,其余的是什么人都没有来打扰过她们。 她们能够接触的也只有彼此,而且这三天之内,希临除了第一天以外,就没有再化上那种可怖的妆容。也就只有这时候,舒凝安才第一次看清楚了希临真正的样子。 希临生的异常清秀,若是放在普通女子之中,也是可以凭借自己洁净如莲的外表,受到大家的喜爱。可是到了这里,她只是可怕的,令人敬畏的火木门掌门人。 当舒凝安第一次看见希临的样子时,她自然是藏不住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这让希临忍不住的轻笑,随即对着她说道:“怎么,你是觉得我长得太漂亮了,还是说,我长得不好看?” 希临抚摸着自己清秀的脸,脸上的笑容却因为长时间的习惯,而变得格外的邪魅,让人只看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舒凝安听着希临的问题,她随即轻笑着摇了摇头,随着希临回答道:“你的样子,生得很清秀,为什么一定要每日化着那么可怕的妆容?” “你以为这个火木门掌门是好当的吗?虽然火木门在你们眼中只是邪门歪道,可是在我们之中,还是有许多的人觊觎这个掌门之位。平日里的那副妆容,可以让我省去许多麻烦,因此为什么不这样一直做下去呢?”希临对着舒凝安解释了这个原因,她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无奈。 舒凝安也是没有想到,希临作为一个掌门人,本应该是一呼百应,居然每日里化着这样的妆容,还有这样一个致命的原因。 她总是觉得,希临的话中一定是还省略了什么,就算有了那样一副可怕的模样,想必她遭受到的挑战也一定是不少的吧。 她的心中不免开始对希临这样的生活感到同情,可是随即她便又听到希临对着她说道:“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开始教你今天的内功心诀了。” “准备好了。”舒凝安只能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希临说道,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坐在石床上的希临,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不情愿,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没错,舒凝安最终还是答应了希临,同意加入火木门,学习火木门的武功。 那一日,当希临居高临下地问她道,究竟愿不愿意加入火木门。 舒凝安自然是回答不愿意。 可是红玉立刻就被身旁火木门之中的人夺了过去,随即一把刀又架在了红玉的脖颈之上。可能是由于剑刃锋利的原因,只是挨着红玉的脖子,就已经出现了血丝,这让舒凝安心中一颤,同时也明白火木门一定是会说道做道。 若是加入火木门,就会违背自己的初心,可是若是不加入火木门,从小陪着自己长大的红玉,就会因此死亡。 这两者之中,她看似可以选择,可是说起来,也许是没有任何选择。 她最终选择留下红玉,同时也就代表着她愿意加入火木门。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舒凝安因为跟随者希临两掌相对地练习内力,她的衣衫已经是被汗水浸湿。而这时,希临也终于是停了下来,她知道再接下去让舒凝安练习的话,她一定是会受不了。 这一边,希临已经是从容地站起身,她整理了自己的衣服,随即就走到了一旁的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饶有趣味地看着舒凝安瘫倒在床上。 另一边,躺在床上的舒凝安不停地喘着气,她早就应该想到了,希临的内力居然会这么强劲。她看着希临此时一副没有任何反应的样子,再看看自己,浑身汗水,整个人都是一副颓废的样子,简直是有着云泥之别。 “难道说……你让我加入火木门,就是为了让我……每日里都和你一起练内力吗?”舒凝安闭上眼睛,喘着气对着坐在她对面的希临出声询问道。 希临微微一愣,随即好像是明白过来这句话中真正隐藏的含义,于是便笑着对舒凝安说道:“怎么了,难道说你还是十分期待,关于和男人一起练功的时候?” “我从来都没有这么说过,你不要血口喷人。”舒凝安此时没有和希临吵架的机器,只能对着她有气无力地辩解道。 而希临听着她这么说,也只是笑笑,随即对着她说道:“就算是你想,我也不会让你现在就去的,那样只会是让你去送死。你现在内力实在是太差了,不可能去练习那样的武功。而且那种武功也不是这火木门之中谁都能够练,必须是被选中的人,不然很容易走火入魔。” “那卢青就是被选中的吗?” “她?”希临似乎是没有想到,慕容绾颜居然会突然提起卢青的事情,她想了想,却还是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对着舒凝安解释道:“卢青是个例外,她本是不适合练习那样的武功,可是没有人能够阻止她,是她自己一定要去试试,没想到最后没有走火入魔,也就没有人再去管她了。” 舒凝安听着希临的话,她心中若有所思,这卢青可能要比她想象之中还要更加地不服输,仿佛要和这天地之间斗一斗一样。 “江湖上人人都说,我们火木门若是看中哪个姑娘,就会直接将她带来,殊不知有多少姑娘是自愿加入的。她们承受的太多,火木门也许不是什么好地方,却一定是可以给她们遮风挡雨,不会再让她们受到任何人的羞辱。”希临突然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同时留下这样一段话。 不知道这一段话,究竟是她心中真正想要说的内容,还是她想要笼络舒凝安的一种手段。 总之,她真实的情绪,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够知道。 舒凝安躺在床上已经是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却听到希临走到门口,却又对着她开口:“这几日练内力也是辛苦了,我也是不会让你白白吃苦,今天晚上你休息一下,明天早上,我让人带你去见一见你的丫鬟,也让你安心一些。” 快要睡着的舒凝安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瞬间就没有了睡意,翻身起来对着希临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去见一见我的丫鬟,这不会是为了让我好好练习你们的武功,而骗我的吧。” “自然是真的,对于这件事情,我想我还没有骗你的必要。”希临对着舒凝安微笑着说道,说完以后,她就直接出去了,只留下舒凝安一个人在这屋中想着明天见到红玉之后,究竟应该说些什么。 就这样,带着心中的期盼,舒凝安睡了一个从来到现在最好的一场觉。 希临果然是没有诓骗她,第二天的清晨,果然是有两个人带着早已经梳洗打扮好的她去了红玉所在的房间。 当舒凝安推开房门的一瞬间,红玉也正在里面坐着等她。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都是红了眼眶,又泪水在眼中不停地打着转。 “主子,你消失以后就一直在这里吗?她们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有没有打你什么之类的?你知道吗,现在京城中众人找你都快要找疯了。”红玉对着舒凝安说了一连串的话,却无一不是表达了对于舒凝安的关心。 舒凝安自然也是能够听的出来,她对着红玉笑着摇摇头,随即解释道:“不用担心,红玉。我是从寺院直接被带来了这里,可是她们可能是知晓我的身份,对着我很客气,在这里我没有受过伤害。” 舒凝安不想红玉为了她担心,因此她只能这样骗红玉。 红玉听着舒凝安这么说,她终于是可以放下心中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可是更棘手的问题还摆在她们两人的面前,那就是究竟应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老爷和世子他们能不能够找到这里。若是他们找不到这里,我们两人是不是就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了。主子,你害不害怕?”红玉看着周围的陈设,和她们在国公府之内没有什么区别,可是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家,红玉心中还是装着满满地害怕,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对着这种情况,舒凝安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能轻轻揽过红玉,拍拍她的肩膀,随即安慰道:“现在这个时候,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们目前只能这样。记住不管她们让你干什么,最好都去干。这样的话,不会有人太过于为难你。或者是下次我来的时候告诉我,相信我们两个一定会逃出去的。” 红玉也只能点点头,她不敢告诉舒凝安关于宋氏的情况,从红锦那里听说,如今宋氏已经是昏迷了。若是现在自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舒凝安,只会是让现在她的心情火上浇油。 如今舒凝安帮不了宋氏,那便不要告诉舒凝安比较好。 而舒凝安心中也是带着自己的秘密。 她没有告诉红玉,其实她一点也不希望凌鸿墨定王和舒振昌可以找到这里来。这里就像是一个陷阱,他们此时越是着急的寻找自己,到时候就会更加着急地往里跳。 舒凝安不希望他们来到一个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之中,她只希望自己可以带着红玉逃出去就行了。 而这件事情,始终是需要等待时机的。 第261章 对火木门的耻辱 平日里在国公府的时候,舒凝安可以说是整日整夜地和红玉红锦待在一块,当时从来不觉陪伴对方的时间少的可怜,而现在舒凝安终于是感觉到了硬是要和自己想要看到的人分开,这种感觉究竟是一种多么的让她心里难受。 舒凝安觉得自己和红玉见面的时间还没有到一个时辰,可是门外的人就已经开始催促,让她快一点,已经是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 虽然舒凝安心中很是不情愿,可是她也明白,若是自己不这样做,受到处罚的不是自己,只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红玉。 于是在红玉的注视之下,舒凝安只好一边安慰她,一边向着门口走过去,两人的目光之中,同样都是依依不舍的惜别之情,却已经还是抵不过临别的痛苦。 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见面,究竟又会是什么时候了。 出来以后舒凝安依旧是可以听见身后红玉传来的啜泣声,这让舒凝安心中十分难受,双手也是随之紧握成拳,在心底暗暗承诺着,一定要把红玉带出这个地方。 舒凝安身旁火木门之中的人也是听见了红玉低声的啜泣,她们自然是不会明白红玉对于舒凝安的感情,于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最后索性放声大笑,有一个甚至还口出狂言。 “又不是生死离别,那女人居然还会哭,也真是笑死人,要是她能够留在火木门,那简直是对火木门的耻辱呢!”站在舒凝安左边的女子语气不屑的说道,她的脸上带着看不起的神色,让舒凝安握紧了自己的拳头,随即停了下来。 “你们就是这么看待一个担心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女子小声哭泣的?难道说你们加入了火木门,从此以后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吗?她哭泣是因为她担心我的安危,而对于你们而言,你们根本就是冷血!”舒凝安没有给她们一点面子,直接对着她们说道,她的脸上带着怒色,若不是因为这是在她们的地盘之上,舒凝安就直接打上去了。 舒凝安这话刚刚一说出,周围还在笑着的众人一瞬间就噤声了,没有一个人再继续笑着,脸上带着的都是尴尬的神色。 只有刚才还在嘲笑红玉的那个女子,看着舒凝安此时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她没有和众人一样感觉到有些羞愧,则是更加不屑地小声嘀咕着:“有什么了不起,不过就是一个官家小姐,可是现在你只是火木门的一个人质,也不知道整天究竟是在神奇什么!” 听着她的话,舒凝安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对着她回答道:“我可从来没有拿我的身份说过事,这只是因为你自己觉得低我一等罢了!那屋中的女子,是陪着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若是她有什么闪失,等我学会了你们的武功,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舒凝安的脸上带着威胁的神色,此时没有人可以保护红玉,除了还有点用的自己,于是她这样咬牙切齿地对着那女子说道。 这样一说,那女子果然是再也没有什么怨言了,整个人都败下阵来,随即又换了一个表情,告诉舒凝安快点走,不要耽误时间。 关于舒凝安说的话,她心中还是有些害怕的。不仅仅是因为舒凝安有一个官阶很高的父亲,而是因为她们都知道现在掌门究竟是有多么器重舒凝安,她很有可能以后就会超过她们的大师姐卢青,成为新的掌门人。 这样的舒凝安,凭着她现在的等级,还是少惹为好。 就这样,一群人这一路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说话了。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包括现在内心还是感觉到有些气愤的舒凝安也是同她们一个样子。 走到平日她练功的地方时,舒凝安有些惊讶,那里坐着的不是平日里的希临,而是换成了卢青。 舒凝安走进去以后,门就从外面被直接关上了。她有些意外的看着脸上带着笑意的卢青,随即对着她说道:“真是没有想到,在这里呆着的,居然会是你。” “怎么了,难道说你不希望看到我吗?”卢青今日倒是穿着一件红色的衣服,只是配上一张清淡的脸,倒是有说不出的韵味。 舒凝安听着卢青的话,随即她摇了摇头,对着卢青询问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希临每日都会来,为什么今天突然间不来了。” “这一段时间掌门都不回来了,将会一直都是我带着你练功,现在时候不早了,也应该开始了。”卢青对着她解释道,短短几句话不带有任何的感情,却依旧是让人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如何。 虽然舒凝安很想询问卢青,关于希临究竟是去干什么了,却还是在最后闭了嘴。现在她身在火木门只用,本就是不由己,所以说不该说,不该问的内容,还是不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现在的舒凝安只能每天都是假装着臣服,然而随机应变,最起码这样自己和红玉再也不会遭受到什么皮肉之苦。 练功的时间终于还是到了,两人一起坐在了石床之上,双手相对的瞬间,舒凝安就感觉到了卢青身上的内力直接冲着自己游走过来。 希临是这火木门的掌门人,内力自然要比卢青好得多,可是她引导着舒凝安内力的时候,是一点一点,循序渐进地进行。 而此时的卢青,却让舒凝安几乎快要崩溃了。卢青的内力虽然是比不上希临,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也是太强了。更况且卢青的内力真的是十分霸道,猛地传入舒凝安的体内,震痛了她的五脏六腑。 平常时刻,舒凝安只是感觉到十分劳累,可是今天她还感觉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最后结束的时候,她的两条胳膊都快要废了。 卢青和平日的希临一样,都是一脸的平静,仿佛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她又和希临一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对着瘫在床上的舒凝安笑着说道:“怪不得掌门让我来帮你一把,你的内力果然是太差了,居然这点程度都快要受不了了吗?” 卢青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完全不管不顾床上躺着的舒凝安的心情,她只能看见舒凝安的脸上带着苦笑,便明白她是有苦说不出。 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火木门之中,不顾是什么都要去尝试,因此本来天资平平的她,慢慢地也变成了所有人羡慕的对象,这一路走过来真是不容易。 卢青的手慢慢抚摸上自己的脸,她看着床上依旧是不愿意做起来的舒凝安,像是有些自言自语地开口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以前和你说过,我从那户人家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容貌尽毁,你知道我是怎么样又恢复过来的吗?” 听着卢青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舒凝安心中突然浮现出那天的场景,那个因为卢青练功而死的男子,已经那时候容光焕发的卢青。 心中带着疑问,舒凝安还是皱着眉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对着卢青说道:“难道是因为你在那红砖房之内练的武功不成?” “正是,这一次你算是猜对了。”卢青对着舒凝安拍拍手以示鼓励,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听掌门说你问过她关于我练这个让常人难以理解的武功的事情,那么我就告诉你吧,那就是因为我当时毁容的脸。” “那时候来到这里的我天资平平,很快就湮没在了人群之中,并且自己的外貌也是受到了不少的歧视,没有一个好姐妹。后来我就听说了这个武功可以有重新改变女人容貌的功能,虽然很多人都会因此走火入魔,但是我还是想要去试一试。” “希临说……你好像并不适合那个武功,可是……” “可是我偏偏就是去练了,并且让所有准备杀掉走火入魔的我的人感到惊讶,因此也就没有人再阻止我了,我的武功从一干人之中脱颖而出,容貌也慢慢地恢复了。”卢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少有的微笑,这时候的笑,大概才是出自于她的真实情绪。 舒凝安看着卢青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明白,她一定是十分乐意留在这火木门之中,毕竟这里给了她太多别的地方所不能给她的东西。 于是舒凝安想要开口对着卢青问道什么,可是还没有问出口,就已经又听见卢青对着她说道:“其实那个武功连起来对于我来说如今还是十分勉强,每次练完以后的晚上就会浑身疼痛,可惜这一点没有任何人知道。” “你明明是可以不去练的,或者说是不要勉强自己,那你为什么还一定要去害人呢?”舒凝安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当我发现自己变强的时候,我就不想再过以前的那种生活了。如今高高在上才是我应该追求的事物,所以就算是疼痛难忍,我也会咬牙坚持。”卢青这样对着舒凝安解释道,她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可是眼底却偏偏浮现出落寞的神情,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最后卢青终于是离开了舒凝安的房间,这时候舒凝安也是休息好了。她翻身坐起来,在床上运送着自己的内力,她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比起从前,实在是有了很大的进步。 第262章 丢失的机会 这天已经是舒凝安跟随着卢青一起练内力的第五天了,这五天之中希临从来都没有露过一次面。这让舒凝安心中十分疑惑,按理来说希临不会是那种自己已经挑来了人选,反倒是自己从来都不出面的那种人。 跟着卢青在一块,舒凝安的内力提升的极快,她是一个比希临要教的更好的师父,可是舒凝安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 她只是想要知道希临如今究竟是去了哪里,不明白为什么到处都找不到希临的身影。 越是这样想着,舒凝安心中就越大觉得不对劲,这也直接导致了她在和卢青练功的时候,整个人都无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最后差点毁了自己的两条胳膊。 卢青不仅仅是从她练功的态度中,就是舒凝安这几天的表情,她就知道舒凝安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面,一直没有说出来。 刚好卢青今天也是闲来无事,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皱着眉对舒凝安询问道:“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你练功的时候,总是心浮气躁,心里面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是想你的丫鬟了吗,不去今天下午你就去见见她吧。” 听到卢青这么说,舒凝安可以见到红玉,她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可是这不是她想要问的问题,但是她又是太想知晓这件事情的答案了。 于是舒凝安思考了一会,还是对着卢青说道:“谢谢你可以今天让我今天去见见我的婢女,但是我想要问你的不是这事情,是关于其他人的。” 卢青一开始听着舒凝安的话,她的眉头还是紧皱着,最后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即笑了起来,对着舒凝安说道:“我明白了,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要知道这几天本来应该帮着你练习内力的掌门究竟去了哪里,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有错。”舒凝安从石床上翻身而起,她看着卢青的脸,满满的都是带着期待的神色,这让卢青心中都是格外的感到好笑。 “怎么突然想起来询问这个?”卢青对着舒凝安笑着问道,可是随即她也回答了舒凝安的问题,对着舒凝安说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也就不隐瞒你了。掌门这几天是在闭关修炼,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你我都一样的。这时候掌门十分虚弱,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她,一旦是靠近了掌门,不管是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要了她的性命。” 舒凝安听着卢青的话,她微微一愣,随即又笑着对卢青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希临这几日岂不是被很多高手看护着?” “这个你就猜错了,掌门一向不喜欢有太多人守在那里,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什么人的。可是掌门修炼的位置一般都是不确定的,因此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哪里。”卢青摇着头对着舒凝安说道,她觉得自己大概是看错了,她刚才在舒凝安眼中像是看到了什么光芒突然熄灭的样子。 随即卢青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问她说道:“你刚才……是不是好像有一点失望的样子,你在失望什么?” 舒凝安听着卢青的话,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如此细微的动作都能被卢青发现。不过还好舒凝安瞬间就有了对策,她不用害怕被卢青发现了她心中真实地想法。 “这都能被你看出来?”舒凝安装作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她看着卢青的眼神之中带着不可置信,对着卢青夸张地说着:“卢青,你什么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你居然能够看懂一个人的情绪。我刚才当然是很失望啊,本来以为还可以去看看闭关修炼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结果连你都不知道在哪里,那这自然就让我感到有些失望了。” 卢青听着舒凝安的解释,她自己信或者是不信,都是这个样子了,于是便笑着对舒凝安摇了摇头,又闲聊了几句以后,她才起身离去。 而也是在卢青起身离开以后,舒凝安也是瞬间就收敛脸上的笑容,一双眼眸之中蕴满了寒冷的神色。 舒凝安在心底是忍不住地叹息,真是太可惜了。若是自己能够知道希临在什么地方修炼,从而找到那个地方以后,就可以挟持着虚弱的希临来换取让自己给红玉逃离这里。 可是卢青说连她都不知道希临究竟是在那里练功,那么这火木门之中的其他人也就是更加不会知道希临究竟是哪里练功了。 就因为不知道在哪里,一个多么好的计划,就这样直接胎死腹中了。 不过大概唯一可以慰藉舒凝安的就是,下午果然是有人又来带着她去见红玉了。 见到红玉的时候,她发现红玉和前几天没有什么差别,舒凝安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她总是会害怕红玉在这里受到委屈,这些人都待见她们两人,若是红玉被人欺负了,她也只能是后知后觉,等到那时候再去报仇,也迟了许多。 不过如今这种情况看来,自己上一次对于她们的警告还是十分有效的。最起码她们没有欺负红玉,这就是最明显的效果。 既然是看到红玉以后,舒凝安自然是不乏一顿寒虚问暖,自然大部分都是在于这两天穿的吃的怎么样,晚上睡觉睡得好不好这些问题。 红玉也都是微笑着一一作答了,然后脸上继续带着有些悲伤的神情。 舒凝安自然心里十分清楚,关于这表情究竟是怎么来的,可是她现在只能对着红玉安慰地说道:“红玉,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是可以逃出去的。这里不属于我们,我们就算是想要留下,也是绝对留不住。” “主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这里的情况这几天我也摸得差不多了,想要逃出去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是逃出去了,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红玉有些悲伤地对着舒凝安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带着难以抵挡的失落,这让舒凝安格外地心疼。 舒凝安看着红玉这个样子,她也只能对着红玉不停地笑着,拍拍她的手背随即说道:“我都没有害怕,你害怕什么?只要我们两人愿意等,总是会有机会来临。这两天我已经是在寻找机会了,不要着急,相信我一定可以有所收获的!” 目前的情况对于舒凝安来说,她只能是抱着最好的想法,希望自己可以不要太颓废,毕竟寻找出去的办法,还是一定要她不停地去探索的。 舒凝安看着红玉一副想要哭泣的模样,此时能够做的,也只是将她揽入怀中,随即轻声安慰着。平日里在国公府,从来都是红锦红玉两人安慰她,可是现在到了这里,她是红玉唯一的精神支柱。舒凝安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倒下。 若是自己倒下了,就没有人再顾及红玉了,那么红玉在这个环境之中想要不受欺负,那简直是难上加难的一件事情。 红玉听着舒凝安说这些事情,她的心中也是在为舒凝安感觉到担心,她知道自己的主子从小锦衣玉食,几乎什么都不用考虑,可是到了这里,自己做不了什么,还需要主子的照拂,红玉实在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舒家的所有人,自己没有做到自己的职责。 还好舒凝安对于这些东西并不是十分在意,她现在只是一心想要逃出去,她的心也足够强大,没有让自己在这里堕落下去。 和上次一样,几乎没有一个时辰,上次那些人就又是通知舒凝安应该回去的事情。 这次她们看着舒凝安的时候,是充满了敬畏之情的,没有和上次一样再次冒犯她。 因为她们知道,现在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火木门掌门在继续教她的武功。 回去以后的舒凝安也是没有想到,卢青居然会在她的房间内等着她会来,就等着和她说,今天她的心情不错,打算加训的事情。 舒凝安自然是觉得苦不堪言,可是又不得不遵守卢青说的话,只能立刻准备等一会和她一起练功的事情。 突然间,舒凝安听到卢青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今天下午去见了你的丫鬟,现在你感觉到开心吗?” 舒凝安没有想到卢青会这样问她,但是她还是十分诚实地对着卢青微笑地点头,随即对着卢青说道:“这是自然,她不仅仅是我的丫鬟,更是陪伴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能够在这种谁都不熟悉的地方见到她,是比什么都更让我心中快乐的事情。所以今天说起来的话,我应该是感谢你的,谢谢你卢青。” 舒凝安的脸上带着浅浅微笑,这时候说出的话全部都是出自于真心,她知道自己应该这么做,这些东西没必要说假的内容。 不明白卢青为什么这样问,但是舒凝安可以看得出卢青脸上一闪而过的羡慕之情,随即又听见卢青有些惆怅地说道:“卑微时,没人同我做朋友,如今居于高位,得到的也只有阿谀奉承,真是让人奇怪。” 卢青说着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带着落寞,她是真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么大了,却没有一个可以称得上姐妹的知心朋友。 这时候的卢青看着脸上带着甜蜜笑意的舒凝安,心中只是带着说不出的满满的羡慕和向往。 第263章 逃跑 稠密的树林之中,舒凝安和红玉只能看到前方层层叠叠的苍天大树,以及听到身后已经慢慢接近的追兵。 她们两人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喉咙之中似乎有血腥味弥漫开,带着让人作呕的感觉,一点一点在心里蔓延开来。 红玉不敢停下来,这是舒凝安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若是自己就这样失败了,那该怎么办。 可是偏偏天不遂人愿,红玉即使是在这树林之中跟着舒凝安不停地奔跑着,却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树枝,她的脚被树枝猛地挂住,下一秒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红玉的衣衫已经被刮破,此时手掌也渗出了鲜血,她的双腿发软,不知道该怎么办,可是身后越来越近的声音告诉她,她必须要马上站起来,不然回去还不知道会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红玉挣扎着,舒凝安也发现了身后的红玉没了身影,等转过头时才发现,她已经摔在了地上。 她想要上前扶起红玉,却看见她自己站起来,然而接下来又倒了下去。 最后,红玉也只能心灰意冷,对着舒凝安哭着说道:“主子,看来今天红玉是逃不掉了,既然你可以逃掉,那就赶紧走吧。红玉是真的走不动了,你回京城去找来救兵,再来救我,红玉一定能坚持住的!” 舒凝安看着红玉这个状况,心中焦急不堪,她怎么能够丢下红玉呢?这个从小和她相伴长大,如今又和她一同在这火木门之中受苦的人。听说希临闭关以后,她就一直寻找的机会,而这几天,因为卢青也去练功的原因,没有人在守着她。 她让火木门之中的人带她去找了红玉,而其实她是想带着红玉逃跑。 不知不觉中舒凝安来到火木门已经有一月之余,而在这一月之内,她的内力也大有提升,所以当时在门口的人带着红玉冲出去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多少的阻碍。 而如今,卢青却知道了这件事,派人正在追赶她们,她们又怎么能够不逃命呢。 “红玉你在说什么傻话,既然是我带你出来了,我们就一定要逃出去!快点找站,起来一定可以的。这里就是一座山,等我们到了山脚一定会有救的!”舒凝安不停的拉扯着红玉,想要让她站起来。红玉心中也是十分焦急,随着舒凝安的拉扯硬是站了起来。 而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在摔倒那一瞬间扭到了脚,也难怪她几次站起,都是无力的倒下。 “舒凝安你们根本跑不了,还不赶快留下!我们之中有什么不好,所有人都敬着你,然而你偏偏非要逃出去!如今掌门不在,我就是火木门之中唯一的主人。现在回来,或许我还可以原谅你,不然的话,我一定不会饶过你!”卢青的叫嚣声已经在她们的身边出现。 舒凝安虽然是听在自己的耳中,但是她的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颤抖。因为她知道,卢青这个人究竟是有多残暴,可是自己再也不想回去那个地方,她想见到凌鸿墨,想见到舒振昌,想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弟。 不行,一定要快点走! 舒凝安的心中带着焦急,步伐也不知不觉的加快,她已经忘记了身边的红玉现在崴脚了。因此两人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她只看得到前方,却再也看不到脚下。谁知一不小心,果然又是被脚下的树根绊了一次。 只是这一次,她们再也没有上次红玉那么幸运,红玉当时很幸运地摔倒在平地上,,除了崴脚,磨伤了手掌,倒也没有其她的什么。 而这一次,她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前面有一个小坡,随着摔倒,两人顺着小坡一起摔了下去。还好在滚下之前,红玉看见了前方的路况,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舒凝安,把伤痛都承受在自己一人的身上。 林间传来呼啸的风声,舒凝安此时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红玉已经是衣衫褴褛,脸上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刮出了血痕。 “红玉,你坚持住,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舒凝安的眼中含着泪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次带红玉出来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是如果不带她出来,不知道下一次的机会又在哪里,她不能这样就抛弃这次机会。 可是现在看看自己,再看看红玉,明明是自己要带她出来,可是红玉却带着一身的伤。而自己除了衣服被刮破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伤害。 看到此时两人的对比,舒凝安的心中更加难受,这可是从小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的红玉,如今却承受着自己不应该承受的痛苦。 舒凝安急忙扶上红玉的肩膀,她要把她再次给拖起来,而这时红玉却突然抓住她的手,对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虚弱的说道:“主子,红玉觉得今天可能是逃不出去了,你赶快走吧。若是你自己一定能逃出去的,可是带着一个受伤的我,我只会是累赘,你赶快走吧!” 红玉不想走吗?当然不是,红玉想要离开的心情比谁应该都要强烈,可是她知道,这次的机会来之不易,一个人被抓住,总比两个人都被抓住要好,所以,她想把这个机会让舒凝安,让给她从小就侍奉的小姐。 舒凝安听着红玉这么说,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没有想到红玉这时候还在向着自己。 可是如同红玉所言,若是她两个一起走,恐怕今天是谁也逃不出去,既然是这样,那么她有选择为别人付出的权利。 于是舒凝安把红玉抓着自己的手拿了下去,执意地把她抱出了小坡,放在平地之上,随即转过身就要离开。 红玉似乎是发现了舒凝安的动作,猛地攥住她的手,对着她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主子,你是疯了吗?你赶快离开呀,这里自然有红玉帮你挡着一切,你只要带着他们来救我就好!” “红玉,我们都知道,她们的目标本来就是我。若是你回去,指不定就是被杀一条路,而我最多被打一顿,这个救兵还是由你来带吧。如今已经是知道她这里的位置,若是快点,一定可以救我。现在都不要争了,我去见卢青,跟着她回去!” 说罢舒凝安就一点一点,慢慢拨开红玉拉着她的手,这是红玉握着舒凝安用的最大的一次力气。 可以看见,舒凝安的手上都已经有了白色的印记,可是红玉依旧是抵挡不住舒凝安,只能不停地哭闹着,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奔跑,奔跑,全部都是不停的奔跑……只是这一次,舒凝安的方向不再是希望,而是带着深深的绝望。 不远的地方,卢青看到有人在自己跑过来,目光触及到舒凝安之后,却只是微微一笑,招呼身边的人停了下来。她自己慢慢的向前踱着步,于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们两个人终于站在了对面。 “舒凝安,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跑了?你要知道这是火木门之中,你不是第一个逃跑,却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卢青的手挑起舒凝安的下巴,看着她,带着微笑的说道,可是下一秒,便反手一巴掌就直接排在了她的脸上。 舒凝安知道卢青的内力究竟有多好,心因此被她猛地打了一巴掌,更是难以忍受。她整个人都是眼冒金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腹部却又受到了一记重踢,舒凝安知道,依旧卢青。因为她已经曾经已多次这样对待过自己,自己对于她的脚法再熟悉不过。 “掌门只是去闭关修炼,而我也只是没有去看你几天,你就这么着急要逃出火木门吗?那个丫鬟呢,似乎是放走她了吗?可是大概你不知道,这座山的山上,全部都是瘴气,她一个丫鬟什么都不懂,怎么会逃得出去?”卢青哈哈大笑着,表达了对红玉的不屑,她没有派人去追红玉,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她知道红玉一定是逃不出去,会死的山脚之下。 舒凝安听到卢青怎么说,然而这时她只是不动声色,可是心中却安心无比,因为她知道,红玉自小学医,自然是分得清雾气和瘴气,等到她到了山下,心中自然便分辨。而生长毒物的地方,自然会有解毒的草药,舒凝安对红玉无比的相信。 卢青着舒凝安回去了,可是她的希望并没有断绝。因为她知道,红玉一定会带着人来救她,也许是明天,也许时间会更短。 而另一边,山间鸟兽虫蚁不停的穿梭,一声接着一声的鸟鸣让红玉心中十分烦闷,她想要蹲下身来拿石子,砸走蹲在高枝上的鸟儿,可是她知道她不能这么做,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赶紧冲出这个地方。 山路崎岖,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跤,手上又被划破了多少伤,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放弃,一旦放弃,自己的主子就会也被她放弃。那么别说她根本就没有颜面去见宋氏和舒振昌,即使是红锦,她都没那个脸去去面对。 可是跑着跑着,她就停了下来,因为她面前的是一片雾气,红玉心中有疑问,却直接准备上前,然而下一秒,她就停住了脚步,怔怔地看着前方。 第264章 来救她 “不明白,我真的是不弄明白,这火木门之中有什么不好,你却偏偏想要逃跑?”如今卢青又带着舒凝安来到了第一次她看见希临地方,在这里她曾经也承受过屈辱。 而这一次打她的人不在希临,是让她更为惧怕的卢青。 卢青的手狠狠的揪着舒凝安的头发,强迫她扬起头看着自己,舒凝安的嘴角上已经挂上了鲜血,和平日的模样天差地别,整个人狼狈不堪,却又无力反手。 听着卢青所说的话,舒凝安只是微微一笑,有些嘲讽的说道:“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我从来到这火木门之中的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们,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加入。是你们用尽了卑鄙的手段,我只能假意臣服,而如今终于找到逃跑的机会为什么不珍惜呢?” 这些都是真的,都是舒凝安真实的想法和做法,她本就不属于这伙人,又要用原因非要留下来呢?因此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在这里呆下去。 卢青听着舒凝安的话,她心里十分不屑,下一秒便又是一巴掌扇在了舒凝安的脸上,使得她趴在地上半天都抬不起头。 “你可知道,掌门曾经跟我说过什么?她说你有习武的天赋,若是愿意加入火木门的话,让我好好培养。可是若是不愿意加入,那就斩草除根,永绝后患!因此我一直都想让你加入,即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又怎样,你终究还是不愿学习,可是如今,我想大概应该是考虑你,究竟还要不要活在这个世上!”卢青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对着舒凝安说道。 此时的舒凝安在她眼中,不是官家小姐的模样,她只是形同蝼蚁,只要自己随意碾压,便会死在自己的脚下。 若是常人听了卢青这样的话,心中一定是十分害怕,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也许她是求之不得。她不想死,可是换了另一说,她更加不想加入,火木门,若是二者只能选其一,那死又何惧? 舒凝安这样想着,随即哈哈大笑出声,看着卢青的脸上带着愤怒,以及这长久以来积累的仇恨,咬牙切齿的说道:“卢青,若是能够让我逃脱这火木门,死又何惧?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但是想要让我,真心臣服于你,那简直是做梦!” “你难道不怕死吗?”卢青皱着眉头问道,她看舒凝安脸上的笑容带着痛苦,却又坚持着,不知怎地中间会有一丝丝对于她的难过。 “怕死,有谁会不怕死?活在这个世界上固然是好的。可是贤人说过,舍生取义,大概就是我此时的心境,我不会选择屈服!”舒凝安这样对着卢青说道,随即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是看错了,她看见卢青的眼中似乎有一闪而过的恍惚,紧接着她以为自己迎来的又将是毒打。 可是卢青却只是摇摇头离开了,再也没有带着一丝的留恋。然而在卢青临走之时,她对着身旁的人吩咐道:“把她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谁也不能给她一口水喝!” 就这样舒凝安看着卢青一点一点地离开自己的视线,随即有人慢慢的将她从地上拖起,此时舒凝安已经是体力不支,勉勉强强地看着前方。 她又看到了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呆着的笼子,这一切应该都是循环的吧。那么这是不是昭示着,自己即将要被救走? 舒凝安心中这样期待着…… 刀剑相互撞击的声音,以及人们嘶哑的喊杀声,让牢笼之中昏迷的舒凝安慢慢苏醒过来,随即眼前的一切,使她兴奋,却又十分害怕。 她看见一群穿着戎装的人,同火木门的人打斗着,那身上的军服分明告诉她,是她父亲的军队。 这说明舒振昌来了,那凌鸿墨也是一定来了! 她挣扎着爬到笼子边,看着外面的人厮杀着,心中带着说不出的感觉。而猛然间,她听见笼子有响声,下一秒往笼门口望去的时候,卢青便已经闪身进来,随即抓住了她的衣服。 “你!不……是你的那个丫鬟,这个救兵究竟是不是她带来的,她是怎么从这里出去的?那山脚之下,明明是有一大片瘴气,普通人根本就无法通过,她究竟是怎么过去的!”卢青的面目狰狞,眼中充满了血丝。 看到卢青这个样子,舒凝安就知道外面的厮杀究竟是有多么激烈,他们打的是有多么苦。 可是对于舒凝安此时的话,她心里却是无比的畅快。她的红玉,自然是聪明的,错就错在卢青她们如此小看红玉。 于是舒凝安只是微微的笑着,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屑,对待卢青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你们当初是怎么进来的,那么红玉就是怎么出去了。你以为她只是个丫鬟,什么都不会,可是你却不知道,她自幼学医,怎么会分不清瘴气和雾气。这座山这么大,没有道理会找不到应对瘴气的草药,她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而已,而这个时间,可是你们给她的!” 舒凝安对着卢青这样解释道,随即她看见卢青的目光由震惊转变成为愤怒,下一秒便狠狠地发泄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胸口被猛地踹了一脚,舒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却又被提起,卢青的手再次无情的扇了她的脸,她眼冒金星,却有没有办法让卢青停止这一切。 “你这个贱人,贱人!我们火木门休养生息这么多年,一切都还没有准备好,就被你的一个丫鬟破坏了,这简直是太荒唐了!”卢青的眼神之中充满着愤怒和痛苦,她实在是不想看到火木门遭受到什么损失,可是如今看来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正在卢青把一切的痛苦都发泄在舒凝安的身上时,她突然听到身后有一个带着愤怒的男声对着她大叫着说道:“住手,你快把凝安放开,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已经被打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舒凝安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她一瞬间便想要落泪,那是她望眼欲穿想要见到的人,却又是不希望在这里见到的人。 卢青自然也是听到了身后的声音,她抓着舒凝安的衣服,缓缓转过头,看到了也许是她在这世间看过的最好看的男子。 凌鸿墨手执长剑,一身月白色已经上已经染上了鲜血,他看着卢青的眼神冰冷彻骨,四周杀意弥漫,看上去宛如地狱之中出来的玉面罗煞一般。 “凌鸿墨……你……”舒凝安这时候终于是看到了凌鸿墨的脸,这是她这一个月日思夜想要看到的人,而如今终于是见到了。 凌鸿墨听见了舒凝安叫着他的名字,看见她此时的样子,心中也是心疼不已。舒凝安向来是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毒打,不知道她在这地方究竟是遇到了多少。 那一日,他们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王家的确实在和火木门合作,于是一群人便准备直接攻去火木门。 如今唯一让他们心中焦急的,大概就是火木门的具体位置究竟是在哪,他们有应该去哪里寻找。就在众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之下,在听雨阁一楼漫不经心照顾生意的嫣然猛地一眼瞥见了门口的人,她的心中砰砰直跳。 就这样,嫣然第一次直接闯入凌鸿墨的房间,她心中实在是太着急了,以至于忘了平时应该有的礼数。 当所有人看见嫣然扶着靠在她肩上的红玉时,心中都是格外震惊。红玉当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却还是强迫自己清醒着,准备告诉他们火木门的准确位置。 火木门所在的山在京城的南侧,红玉凭借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走了三天两夜才终于是到了京城,找到了他们。 红玉央求众人,不要再继续思考下去,告诉了他们火木门之中现在的情况之后,便直接昏了过去。 凌鸿墨定王和舒振昌心中也都是明白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于是一群人便准备立刻启程。 嫣然虽然跟着他们想要过去,可是碍于自己原本就是火木门之中的人,加上红玉一路颠簸,不能没有人照顾红玉,就只好就在了听雨阁之内,等待着消息。 而如今凌鸿墨他们突破了瘴气,上了山,打到了火木门的内部,终于是看到了他们日日夜夜寻找的舒凝安。 “凝安,你不要害怕,等等我就和舒国公带着你回去京城。你可知道,我们为了找你用了多少时间,却没有想到你在这里遭受到了毒打。”凌鸿墨的目光在触及到舒凝安的时候,终于变得柔和下来,他对面的女子,是他已经赐婚,没有过门的妻子,却没有想到,如今在这里接受这样的屈辱。 卢青看着这时候舒凝安和凌鸿墨两个人都是处于这种战斗之内,可是两个人都是毫不在意的模样,这简直是让她难以忍受。 卢青看不惯他们两人这个样子,便是直接抬起手又向着舒凝安的胸口猛拍了一掌,随即在凌鸿墨的注视之下,舒凝安喷出一口鲜血。 这时候的舒凝安配合一张惨白的小脸,却还是执意对着凌鸿墨笑着。这让凌鸿墨心中已经是疼痛难忍,眼睁睁地看着她受苦,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这一切。 第265章 交换两人 “你就是曾经灭了我们火木门的南宁王所出之子,凌鸿墨是吗?”卢青看着凌鸿墨的脸,对着他冷声说道,她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杀气,让人心中害怕。 凌鸿墨这时候也是目光之中带着冷色,看着卢青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不善,只因为她的手中紧紧地抓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这是让他心中最想要杀人的冲动。 “正是我,把你手中的舒凝安给放开,有什么事情直接冲着我来就好,舒凝安她一家人从来都没有对你们火木门做过什么,难道不是吗?”凌鸿墨向前慢慢地走着,一点一点想要慢慢接近卢青,然后从她手中夺回舒凝安。 可是卢青怎么会看不出凌鸿墨此时的企图,她拉着舒凝安猛地后退一步,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对着凌鸿墨带着警告意味地说道:“世子是吗,我们还是先出去说话吧。这笼子之中实在是太小了,如果你不想舒凝安受到什么伤害的话,我们还是出去说话吧。” 卢青的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刚才两个人之间的情意浓浓已经让她明白,舒凝安对于凌鸿墨的意义究竟是有多大。 因此卢青明白,此时的舒凝安对于她来说,是最好的筹码。 果然凌鸿墨的目光在触及到舒凝安的脖颈之上横着的一把匕首之后,他的目光虽然还是带着愤怒,可是却不得不停下自己的动作,因为他绝对不能够再伤害现在已经是伤痕累累的舒凝安了。 看到凌鸿墨停下了自己的工作,卢青只是微微冷哼一声,更是抓紧了手中的舒凝安,这真的是一个不错的筹码,或许她也可以反败为胜。 舒凝安此时虽然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但是她明白这时候自己和凌鸿墨都只能按兵不动,随即卢青便带着她走出了笼子之中。 凌鸿墨和舒凝安互相看着对方,他们的目光之中都带着让对方心中平静的神色,那目光之中的眷恋让身旁的卢青都是格外嫉妒。 卢青可是从来都没有体会过有一个人爱着自己,或者是说有一个人爱着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 三人一起慢慢从狭窄的笼子之中退了出来,在一群混乱之中,他们三人之间相互对峙,都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今日带兵来这里,就是因为想要就舒凝安是吗?”卢青手中的匕首又是向舒凝安的脖颈接近了几分,看着凌鸿墨脸上出现了紧张的神情,她整个人都十分兴奋。 面对这种情况,凌鸿墨只能着急的点点头,有些着急地对着卢青大叫道:“没错,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舒凝安,若是不想让你们火木门再一次遭受到灭门之灾的话,现在就放了舒凝安,我们一切都可以好好商量。” 凌鸿墨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硬拼,他只能先和卢青谈条件,然后等着定王带来好消息。 他们两人这一次并没有一起行动,而是兵分两路,不然只是靠着硬拼的话,是怎么也没有办法从她们的手中救出舒凝安的。 卢青听着凌鸿墨的话,她没有半分惧意,一双上挑的眼眸之中,带着十足的不屑,这样的凌鸿墨对于她而言,也的确是不足为惧的存在。 “难道就是因为你告诉我,要我放了舒凝安,我就会乖乖听你的话吗?这火木门可从来都不是你指手画脚的地方。要在你们来这里,舒凝安本来就是应该死了,现在也不迟。等着我杀了她,然后再杀了你,想必掌门也是不会怪罪我!”卢青这样对着凌鸿墨说着,她的脸上没有害怕的神情,一双眸子定神看向面前的凌鸿墨。 卢青可以承认,凌鸿墨是她从小到大见过的最为好看的男子,可是这个男子既不是是自己的,如今更是和自己有着仇恨,那便是绝对留不得。 如今王家让她们一定要杀了的两个人就在眼前,卢青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必要在等下去。希临还在闭关修炼之中,唯一能够掌控大局的,也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火木门众弟子听着,如今掌门正在修炼之中,作为你们的大师姐卢青,我应当掌控全局!对于这些朝廷的走狗,不需要你们手下留情,赶尽杀绝,掌门自然是会重重有赏!”卢青大声地对着周围打斗的众人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带着冷色却又是一副十分威严模样。 正在苦战之中的火木门弟子听到卢青这么说,都是突然又士气大振起来,同着朝廷之中的人不停地厮杀,写实一场对于他们来说,有关生死的斗争。 卢青看着周围的人有了士气,她的脸上也都带着让人心中发颤的微笑,随即手中的匕首突然竖了起来,尖锐的那一头抵着舒凝安的脖颈,看上去即将就要被刺进去。 “住手,只要你这样做,我就一定会杀了你,你觉得你可以打赢我吗?”凌鸿墨看着此时的这一刻,他心中十分紧张,只能不断地威胁卢青,希望她可以就此收手,放了舒凝安。 可是卢青听着凌鸿墨的话,她微微一怔,却也只是更加抓紧了手上的舒凝安,强迫舒凝安仰起头看着凌鸿墨,又对着他们两人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道:“杀了我?这一点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的命是火木门给的,还给火木门也是应该。可是你和舒凝安就不同了,只要你们其中死了一个,想必以后就算是活着也是极为痛苦吧。” 卢青的话语残忍,同时她也高高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匕首,凌鸿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急忙冲向前,正是卢青手中的匕首离舒凝安的脖颈还有一指距离的时候,他们突然都听到了一个清朗有力的女声,对着众人喊道:“火木门大弟子卢青听令,刀下留人,不许杀了舒凝安!” 这声音不是别人,卢青自然也是皱着眉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毕竟希临的话,她还是必须要听。 而此时,随着希临的声音传来,不久以后,她穿着红色衣裙的身影也慢慢走进了卢青的视线,一切都和原来的希临没有任何区别。 若是说唯一让卢青心中一惊的地方,究竟是她脖颈之上也是横着一把泛着幽暗冷光的剑,以及她身后那个看起来十分温和,却是那把剑主人的定王。 卢青心中大惊,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可以找到希临究竟是在哪里练功。真的多年,就算她每每费尽心思去寻找,都是一直一无所获,可是今日他们这么简单便直接找到了。 若是平日里,希临的到来只会让她们多了几分的胜算,可是如今看来起来,希临的闭关还没有结束,整个人虚弱无比,想必也是使不出自己出神入化的武功了。 “掌门,你怎么……这舒凝安不是你要杀的吗,难道真的就这样轻易地放弃了她?”卢青有些疑惑地看着希临,她心中所知道的希临绝对不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怎么会因为自己被要挟,就决定放了舒凝安呢。 希临听着卢青这样问她,她的心中充满的焦急,却又是不能够直接点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当时决定和王家做交易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拿火木门之中所有人的性命做上陪衬。 “你说的没错,一直以来,都是我让你们杀了舒凝安和凌鸿墨两人,如今我想的也是一样。可是卢青你看清楚了,这一次,我们是要拿着火木门之中所有人的性命去换取他们两人的性命,这实在是不值得。”希临一边说着,一边给卢青使眼色,希望她能够明白,等到两人交换过来以后,再伺机而动,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卢青听着希临的话,她心中还是不明白,可是下一秒她看见希临对着自己眨了眨眼,她在希临身边已经是这么久了,希临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她,真正应该做的事情。 于是卢青转过头,对着站在她对面,和她相互对峙的凌鸿墨冷声大喊着说道:“凌鸿墨,如今舒凝安在我的手中,我们掌门在你们手中。现在我们可以做一个公平的交易。我们换了他们以后,你们撤离火木门,从此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 凌鸿墨看了一眼定王,定王心领神会地向着凌鸿墨点了点头,于是凌鸿墨的脸上带着笑容,对着卢青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便是再好不过!” 于是卢青又再一次扭向了右边,和定王相互看着对方,思考良久以后,她大声地开口说道:“我数一二三,三声以后,我们一起放人!” 定王对着她点了点头,这时候所有人心中都是带着紧张的气氛。 “一……二……三……” 随着卢青第三声的落下,两人都是准守诺言同一时间放开了舒凝安和希临。 舒凝安和希临对着面,相互朝着自己的那一边走过去。 卢青就在她的身后不停地等着,直到看见两人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看见希临脸上的笑容时,她就知道已经是动手的时间了。 于是卢青向着舒凝安的背后快速的跑过去,定王的脸上带着错愕的表情,他上前一步,想要把舒凝安拥入怀中,可是他也知道已经是来不及了。 第266章 输了一切 五人之中,这一瞬间好像是变得格外安静,他们都听到了有剑刺入皮肤的声音。 舒凝安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她的背上有些尖锐的刺痛感,可是就在她转过头的那一瞬间,她听见了背后有匕首掉在了地上的声音。 卢青一张错愕的脸在自己面前放大,她的表情十分痛苦,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就从口中流出了鲜血。她似乎是有些不相信,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时候,还带着几分自嘲的笑声。 此时停留在她自己胸口处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把沾染着她鲜血的长剑,而那一把长剑的主人,正是此时站在她身后的凌鸿墨。 这时候的凌鸿墨脸上没有带着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想要杀了舒凝安的人,就应该去死。 其实早在卢青和希临对话的时候,凌鸿墨就已经是感觉她们两人不太对劲,而最后果然是证实了他的猜测。还好他一直都在准备着,看到卢青出手的那一刹那,便直接追了上去。 因为是背对着卢青,希临又没有任何反手的余地,所以很顺利的在她的匕首抵上舒凝安背部的一瞬间,凌鸿墨仅仅只是一剑就刺穿了她的心脏。 不可一世的卢青终于是倒下去了,没有人因为她的死去,心中拥有半分愧疚,就连身后目睹了这一切的希临,也只是觉得卢青真是莽撞地可怜,没有观察好周围的情况如何。 “真是可怜了,出手之前,难道没有看清楚身边还有一个人吗?”希临看着地上的卢青,她嘴里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可是脸上却是带着嘲讽的笑容,墨色双眸更是变得格外幽深。 舒凝安看着躺在地上,此时已经是一动不动的卢青时,她突然有一瞬间感到一阵眩晕感。卢青已经是死了,可是她的双眼还是睁着,里面只有一种情绪,那便是十足的不甘心。 她说过自己是不怕死,那估计应该就是不甘心就这样死了。 “你看着自己昔日的同伴死了,希临,难道你心中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到难受吗?”舒凝安此时冷冷地看着已经被凌鸿墨拿着剑指着的希临问道。 剑身之上还带着鲜血淋漓,一滴一滴浸在地面之中,化成一朵朵妖艳的血花。 希临没有想到如今舒凝安会这样问她,她看着此时依旧是十分狼狈的舒凝安,对着她微笑着说道:“舒凝安,看来你是逃跑过是吗?想必一定是那个小丫头跑了出去,不然他们一定是不会在我闭关结束之前就来到这里。当时应该是卢青管着你们两人,既然她没有做到自己的本分,我又为什么要感觉到心中愧疚呢?” 或许卢青是有那个能力可以成为火木门的下一任掌门人,可是想一想,她的确是现在已经死了,就算是再怎么感伤,估计也是于事无补,反正如今的局面,和她也有一定的关系。 舒凝安听着希临冷血的回答,她忍不住握紧了自己的手。平日里和希临也是相处颇多,可是从来从来都不知道,她不仅是对外人没有一点人情味,对于自己的得力部下也是如此。 希临直直地迎上舒凝安带着不解和厌恶的表情,她环顾一周,当发现凌鸿墨和定王看着她的表情都是如此的时候,她就猛然间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你们好像都还挺讨厌我的。这一次,的确是我失误了,这火木门修养这么多年还是毁于一旦。如今我还不能使用武功,你们要杀要剐我都无所谓,只求一个痛快!”希临对着凌鸿墨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带着无所畏惧的神色,仿佛这一切都已经是和她无关,不管是火木门,亦或是她自己性命。 其实,就算是她现在想要争什么,也是无法争夺过来了。自己不能够使用武功,得力部下又已经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死了,她没有没够依靠的人了,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凌鸿墨听了她的话,他没有做出下一步的动作,这让希临心中惴惴不安,最后果然是听到他说:“你真的以为,我会给你一个痛快?可是在京城之中,应该有比我更想要见到你的人,在那里一直等着你。” 说罢,凌鸿墨的剑便直接对准了希临的腿,紧接着在希临的惨叫声中,她直直地跪在了地上。她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生为习武之人的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已经被挑断了脚筋。 脚筋被挑断的自己,就算是拥有一身的武功,也是没有了任何用处,只能如同一个废人一样,一辈子匍匐前进。 周围还在厮杀的火木门弟子这时候听见惨叫声,也都是急忙向着他们这边望过来,当看到自己的掌门这时候已经是双脚流血,她们就知道,自己是输了。 于是人心涣散,再也没有一个女子想要去抵抗他们了。所有人都扔下了自己的武器,没有人再去战斗。 火木门,大概这一次还是输在了她们的手上。 舒凝安被定王扶着,两人一起向着门外的方向走过去。 这是凌鸿墨告诉他们两人的,他告诉舒凝安,让她先去找自己的父亲舒振昌。 而他留下来,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问希临。 凌鸿墨站在希临的面前,他思考良久,还是蹲了下来,随即看着希临的脸上带着挣扎,以及十足的不甘心。 “我需要问你一件事。”凌鸿墨对着希临淡淡地开口说道,他的目光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以为,你问我了,我就一定会告诉你吗?”希临的脸上带着嘲讽,对着凌鸿墨回答道。 凌鸿墨不为所动,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即说出了自己的疑问:“火木门在被我父亲灭门之前,是不是逃跑过一个小姑娘?” 希临微微一愣,随即却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凌鸿墨挑眉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难道说,那个小贱人还活着吗?当时的确是跑了一个小姑娘,她应该是叫我师姐的。那个小贱人可是不简单,居然杀了自己的师父以后逃走了,每次派去的杀手,她都可以解决,真是可怕!这个掌门,本来就应该是她的……” “她叫什么名字?”凌鸿墨此时眉头紧锁,他已经是确定了,希临所说的这个小姑娘,应该就是嫣然。 “叫什么,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叫……叛徒吧!”希临对着凌鸿墨挑衅的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屑。凌鸿墨挑断了她的脚筋,让她变成了一个废人,那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把这些东西告诉凌鸿墨呢。 凌鸿墨惊讶于这个带着挑衅的答案,对于伤害舒凝安的人,他本就是没有多少的耐心,随即又是对着希临有些生气地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她以前的名字究竟是叫什么?” “以前?”希临虽然现在是疼的要死,可是她依旧是尖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她看着凌鸿墨的脸上带着微笑,半晌才终于开口说道:“那小贱果然是没有死是吗?那么既然是她没有死,就让她亲自来见我,我自然会告诉她一切。” 希临对着凌鸿墨这样说,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不知道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知道这笑容之中对于嫣然的,是存在着多大的恶意。 但是凌鸿墨知道,自己应该让她和嫣然见上一面,然后让嫣然明白一下自己的过去,究竟是什么样。 这一边,火木门之中现在最多的,除了军队,便是女子的尸体。 舒凝安和定王一路走着,一路也便看到了众多女子的尸体,其中有一些还是曾经照顾过她饮食起居的,现在都已经是冰凉。 就这样不知道是走了多久,舒凝安终于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前方,那里有一个穿着戎装的人笔直地站在那里,有风吹起他银色盔甲上自己曾经亲手系上去的红色璎珞。 舒凝安的泪水,在自己的手掌接触到对方手掌的一刹那,溃然决堤。 “爹爹,你们终于还是来救凝安了。凝安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每一天都在想着你和母亲,现在凝安终于是可以看见你们呢。”舒凝安紧紧地抱着舒振昌,感受着最疼自己父亲的久违的怀抱,她的心中也是带着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的安心和温暖。 舒振昌原本是没有流泪的,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面对着失而复得的掌上明珠,他的心中也是带着无比的安慰。 这是他舒振昌的女儿,大女儿已经是入宫为妃,儿子又尚且年幼,只有舒凝安是他从到大最疼爱的一个。 可是舒振昌也知道,这时候还不是他们应该站在这里哭的时候,他看得见舒凝安身上的伤,也知道舒凝安需要救治。 而定王也是明白这一点,便对着舒振昌善解人意地说道:“舒国公,凝安浑身是伤,要找个大夫好好看看,以免留下什么毛病。这事可是耽误不得,所以你先带着凝安离开吧,我要去找墨,处理善后火木门之中的众人。” 舒振昌听着定王这么说,心中也是十分安慰,便点了点头,扶着凝安,便向着他们的反方向走过去,那里有人正在等着他们。 第267章 见到家人 舒凝安被舒振昌直接带去了国公府,若是去听雨阁的话,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什么地方都没有自己的家中安全。 回来以后舒振昌就马不停蹄地去给舒凝安找大夫,直到最后所有的大夫都告诉他说,舒凝安并没有什么大概,虽然被打得有些狠,还吐了血,却没有伤到内脏。修养一段时间,吃几副药以后就会痊愈以后,他才真正是放心了。 而因为没有什么大碍,舒凝安也并没有昏倒,只是她的心中实在是太难受,加上身上的疼痛,她还是选择了闭眼假寐一会。 然而闭上眼睛以后还没多久,她就听到门外有一一阵吵闹声,她有些烦躁地睁开眼睛,最后也只看见门被打开,随即自己的母亲宋氏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了自己,带着让她意外的惊喜和悲伤。 “母亲……”舒凝安看到宋氏以后,她虽然身上疼痛,却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对着宋氏这样说道。 如同宋氏此时看着她一样,她看着宋氏的眼中也是带着晶莹的泪花。在火木门的这些日子里,她没有不想念宋氏的时候,而且这时候看着宋氏的脸,也是带着惨白的颜色,于是舒凝安便知道宋氏在家中估计因为自己的事情,也是大病了一场。 “安儿,你你快躺下,母亲只是来看看你,你现在身上有伤,躺下母亲再和你说话。”宋氏急忙走向前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着,同时已经是扶着舒凝安躺下,整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着急的模样。 等到把舒凝安一切都安顿以后,宋氏才是真正地坐在舒凝安的床头,轻轻地抚摸着她已经红肿的脸,强忍住自己想要哭的冲动,对着舒凝安说道:“安儿,你可知道……这一段时间,母亲究竟是有多么想你,母亲真的害怕你永远都不会在回来了……” “母亲,你在说什么呢,安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就不要说这些话来吓安儿了。安儿其实在那里也没有受什么苦,只是今天才挨打了而已。以前她们对待安儿就像是对待公主一样,根本就不敢动我一根汗毛!”舒凝安对着宋氏这样撒谎说道,虽然她知道不太好,可是总是要好过宋氏心中愧疚,愧疚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 果然宋氏在听了舒凝安这样说以后,她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真的吗,你说这些不会是骗母亲的吧,那些恶人将你抓去以后,还会好好对你不成?” “是真的,母亲。她们对我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她们想让我加入她们,自然是拼了命对我好,你就别再怀疑了。”舒凝安攥着宋氏的手,对着她轻声解释道,看着宋氏眼中的疑惑一点点的退散,她心中也才是好过一些。 毕竟自己的担心的一直都是自己,所以她不能够让她心中再多增添一份愧疚之情。 两人又是交谈了几句,随即门外有人扣动门的声音,宋氏也没有问究竟是谁,就直接让她进来了。 等着外面的人进来以后,舒凝安看到宋氏以后的好心情又是多增添了一份,来的正是红锦,这时候的红锦也是红着眼睛,手里端着一碗粥,向着她们两人慢慢地走过来。 “红锦这丫头,自从你消失了以后,就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前一段时间我因为思念成疾,也是她整日整夜地陪伴着我,实在是懂事不少。听说你回来以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立刻就来看看你,而且害怕饿了,其他人煮的东西不和你的胃口,硬是要亲自给你做一碗粥。”宋氏说着,已经是接过了红锦手中的粥,随即慢慢地喂着被红锦扶起来的舒凝安。 舒凝安喝着红锦准备的粥,她的心中都是充满了暖意,看着红锦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笑意,对着她夸赞地说道:“红锦啊,这一段时间不见,你的手艺又见长了,一碗粥做的都比别人好喝。” “主子……”红锦红着眼眶,她眨眨眼睛,下一秒眼泪就直接掉了下来。 “你这丫头是怎么了,难不成我夸你的粥好喝,现在反倒是有些让你伤心难过了吗?”舒凝安看着红锦突然流泪,她微微一怔,随即脸上带你笑容问道。 红锦听着舒凝安这么说,她知道舒凝安是在安慰她,可是她的心里还是十分难受,觉得发生这一切都是和自己有关系,于是她越哭越厉害,一张小脸上都是泪水,“主子,都是红锦对不住你。要不是红锦在家里太无聊了,也不会让你去寺庙,你就也不会被抓走了。如果你不被抓走的话,大家也都不会这么着急,你也不会受伤……” “停,红锦,就此打住,不要再说了。”舒凝安脸上带着笑意,她伸手拉住红锦,对着她安慰地说道:“红锦。难道这一段时间,你每天都在这样瞎想吗?你看有谁怪你了吗,这件事情还来总是会来的,就是个问题迟早的事情。按照你说的,要是我们当天回来不就没事了,是我执意留下的,你可不要忘了……” 宋氏在一旁看着,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段时间的红锦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闷闷不乐,原来除了担心舒凝安,心中还有这么大一个心结。 于是宋氏也帮着舒凝安安慰红锦,对着她说道:“红锦,小姐说的都是真的,从来都没有人怪你。这是所有人意料之外发生的事情,改变不了。你在府中一直照顾我,从来都没有人说过你,你又自责什么呢?” “可是……”红锦还是带着一脸的泪水,因为眼中不断地涌出泪水,她的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舒凝安和宋氏带着笑意的脸。 “红锦,这一切没有可是,你什么都没有做出,以后也只用和以前一样,经常给我做好吃的,逗我开心就可以了!”舒凝安对着红锦说道,她脸上的面容是不会欺骗任何人。 最后红锦也终于是放下了心中的心结,对着两人笑着点点头,舒凝安很高兴自己一回来就可以陪着宋氏和红锦两人一下午的时间。 不知不觉已经是到了晚上,宋氏和红锦都已经先回去了,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屋中休息。 也许是回到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的家中,舒凝安的心中带着说不清楚的情绪,一时半会竟然是怎样都睡不着了,整个人翻来覆去,最后也只能是无奈地睁开自己的眼睛。 可是等到这一睁开眼睛,舒凝安差点没有被吓得半死,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床边居然趴着一个人。 然而在那人突然说话以后,她的心中才算是平静下来。 “你一直都是睡不着吗?”凌鸿墨的一双墨眸在这黑夜之中带着晶莹的亮光,其中也不缺乏对于舒凝安的柔情。 舒凝安渐渐习惯了黑夜里的东西,也看清楚了凌鸿墨的脸,依旧还是俊朗,可是眉宇之间却还是带着深深的疲倦。 如同自己的父亲舒振昌一样。 “回来以后,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都是睡不着。你们……是不是在我消失以后都是不分昼夜地寻找我,不然怎么会每个人看上去都很累的模样?”舒凝安的手抚上了凌鸿墨的眉头,慢慢地抚摸着。 凌鸿墨没有打算欺骗舒凝安,便对着她诚实地点了点头,随即向着她说道:“你猜对了,所有人都是不停地寻找你,我们没有一个睡好过。只要你一天下落不明,我们也就一天不能好好休息,就算是让我们好好休息,我们也睡不着。” “对不起,是我让你们这么辛苦……”舒凝安垂下眼帘,掩盖住自己眸中的悲伤和愧疚,对着凌鸿墨道歉说道。 凌鸿墨只是拍了拍她的脑袋,对着她淡淡地笑着,“该道歉的是王家和火木门,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现在的你,只需要好好养伤,不要让所有担心你的人继续为你担心就够了。” “听说红玉还留在听雨阁,她的伤势怎么样了?” “她的情况如今比你好,你就不需要担心了。她来的时候的确是晕倒了,却也只是因为体力不支,她的脚在来的路上自己已经敷过草药,所以也没有什么大碍。若不是她告诉我们该怎么对付那片瘴气,我们也不可能那么快就上去救你,毕竟队伍之中没有大夫。”凌鸿墨仔细地告知了舒凝安关于红玉的情况,因为他知道舒凝安最担心的,也就是和她一起逃出来的红玉的安危。 这时候舒凝安终于是可以长舒一口气,可是同时她又有了另一个问题,于是又对着凌鸿墨问道:“那么希临现在怎么样了,你留着她,还是已经杀了?” “你很想知道她的情况吗?”凌鸿墨皱着眉头问道。 舒凝安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点点头,说自己不想知道希临现在的境况,简直就是胡扯。 “毕竟在火木门之中,唯一和我有交集的除了死了的卢青,剩下的就是希临,我自然是想要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 凌鸿墨听着舒凝安的话,他不禁轻笑出声,不过最后还是和她说了希临的事情,“她还没有死,我和舒国公打算把她交给皇上处置。现在她还在听雨阁内,不过应该是有人陪着她。” 第268章 她的名字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的话,她心中甚是不解,按理来说如今希临是准备押送去宫中的囚犯,而卢青也已经是死了又会有谁陪在希临身边呢,难不成还会是红玉吗? 于是舒凝安依旧是皱着眉头,她拉扯着凌鸿墨的衣服,对着他小声地问道:“你说……希临身边有人陪着究竟是什么意思,按理来说希临身边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了。难不成你们把她和红玉放在一起了?她现在能不能使出武功,会不会伤害红玉啊!” 舒凝安脸上的表情告诉了凌鸿墨,现在的她十分害怕交集,因为红玉是她心尖上的人,她自己遭遇了什么,可是都不愿意红玉遭受到什么东西。 于是凌鸿墨只是动作轻柔地抚摸着舒凝安的脑袋,对着她柔声说道:“真不知道你每天都在想着什么。我怎么会把红玉和希临放在一起,这样的话,红玉只是心中害怕去了,还可以好好养伤吗,你放心,我是不会那么做的。而且希临的手筋也已经被我挑断了,就是避免她突然伤人的情况出现。” “那你说的,现在……究竟是谁一直在陪着希临,她以前和现在可不一样,小心被她蛊惑了。”舒凝安这样说着,不管现在是谁和希临在一起,她心中都是感觉到十分害怕,若是卢青的话,这份害怕地感觉可能会更加浓郁。 听着舒凝安陆续追问这件事情,凌鸿墨也就没有打算继续隐瞒,于是对着舒凝安说道:“现在希临应该是和嫣然在一起吧,嫣然有事情要询问她。” “嫣然和希临……她们两个以前认识吗?”舒凝安的心中充满了不解,她不管是怎么样想,都是想不出来,嫣然和希临究竟是有什么关系,能够让她们俩现在面对面的谈话。 凌鸿墨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对着舒凝安解释道:“与其说是认识,还不如说是十分熟悉,她们两个曾经都是火木门的弟子,希临是嫣然曾经的师姐。” “嫣然曾经是火木门的人?”舒凝安显然是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嫣然的性格平和,一点也不像火木门之中的人。 可是如今看着凌鸿墨无比镇定的眼神,舒凝安直到他没有在骗自己。 于是舒凝安的心砰砰直跳着,对着凌鸿墨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嫣然,曾经是怎么逃出来的,她以前在里面的名字叫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凌鸿墨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对着慕容绾颜说道:“这些通通就不知道了,我追问过希临,可是她一句话也不肯透露,宁愿自己挨打。也不知道如今嫣然和她说的怎么样了,得到自己的身世了没有。” “嫣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吗?”舒凝安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嫣然来到南宁王府的时候,一直都是遭遇火木门的追杀,可是她根本就记得自己是火木门的人,更是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从哪里去的火木门。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和她曾经认识的火木门掌门,想必嫣然也是一定不会放弃。”凌鸿墨的脸上不再带着笑容,因为他也想要知道,如今嫣然和对方究竟是谈的怎么样了。 睡在床上的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样说,也是泛起一丝涟漪,毕竟嫣然的命实在是太苦了。 而另一边,嫣然也的确实在询问着自己的身世。 凌鸿墨来找舒凝安的临走之前,他特意告诉了嫣然,希临在那个房间,然后让她去找希临。 其实说句实话,听说自己可以去找希临的时候,嫣然心中是说不出的害怕,一方面因为自己的身世,另一方面又想起了当年不断地追杀。 可是最后嫣然还是站在了锁着希临的房门口,她正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突然听见里面有人对着她说道:“既然来了,不如就直接进来吧,在外面的呼吸声实在是太重了,想让我忽略都太难了。” 这有些带着嘲讽的声音,不是屋中的希临又会是谁呢。 于是嫣然停住了想要逃避的脚步,随即推开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看着躺在床上的希临,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砰砰直跳。 可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的希临却没有嫣然这么紧张,她只是盯着嫣然看了一会,随即对着她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曾经从我们火木门之中逃跑的那个叛徒吧,我的小师妹对吗?” 希临的脸上突然出现了让人心中害怕的笑容,她脸上虽然这时候没有可怖的妆容,可是眼眸之中的邪恶还是让嫣然心中一惊,继而定了定神,对着她说道:“我不是火木门之中的叛徒,也不是你的小师妹。你们火木门,我没有半点兴趣!” “哦?”希临的脸上带着不敢相信的颜色,随即对着嫣然便哈哈大笑起来,对着她不屑地说道:“那你现在来找我究竟是予以何为?就是想要看看你曾经师姐如今的惨状吗,若是这样的话,你可以走了,省的我看了心烦!” 希临的态度十分强硬,这让嫣然的心中突然有种不好受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希临的身上,她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强烈了,可是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嫣然知道今天的机会来之不易,只要到了明天早晨一早的时间,希临就会被凌鸿墨和定王直接送进宫中,等候皇帝的发落。 于是嫣然又是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对着希临继续追问道:“我小的时候,究竟是为什么去了火木门,又叫什么名字?” 希临只是不屑一顾地摇摇头,看着嫣然的眼神之中也是带着浓浓地轻蔑之情,最后也只是淡淡地开口说道:“你这么想知道的话,不如自己去问一问自己的父母和被你打死的师父不就行了!” “你说……我曾经的师父被我打死了?”嫣然有些不敢相信,这哪里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情,她怎么会干出杀人这种事情呢? 可是希临接下来的话,依旧是不留任何情面,对着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够从兴盛的火木门之中逃得掉呢,因为你当时杀了火木门之中的掌门,是你,把火木门从兴盛带向衰亡!” “我当时应该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么有可能……” “孩子怎么了,火木门当时孩子之中厉害的比比皆是,你只是其中一个人,而我也是其中一个。只不过我没有你那么幸运而已,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拜掌门为师,可是你不但是不珍惜,居然还直接杀了掌门!”希临越是这样说着,她心里就是越发的不痛快,因为当初嫣然手中握着的是让所有人都惊叹万分的天赋,可是她自己偏偏不知道珍惜,还逃出了火木门。 而此时嫣然听一着她这么说,心中也是十分生气,她已经全部都忘记了,小时候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可是在别人嘴里听到自己杀人以后,估计是谁,谁心中都是不舒服。 于是嫣然深吸一口气,随即对着床上一动不能动的希临大声地说道:“也许我真的如同你所说,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但是火木门本身也就不是什么好的门派,想必从小也是直接被抢去了火木门之中抚养,不然的话有哪个好好的女子会去那种地方?” 希临大概是没有想到,话说到这里,嫣然居然会突然这样生气,简直是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小时候的嫣然脾气也是一等一的好。 而此时的嫣然,脸上带着愤怒,不断地反驳自己的话,这让希临的心中都是升起异样的感觉,随即希临看着嫣然良久,最后也都是尽数化成化成一声叹息,对着她淡淡地开口说道:“哪有那么多对与错,无非是触及到大多数人利益的时候,人们称之为正义,只是有很少一部分人获利的时候,其他人自然是不同意,就称之为邪恶。既然在你心中,火木门是如此不堪地存在,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忘记火木门,还非要跑来问我关于你的过去干什么?” 希临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无力感,如今她已经是个残废了,面对着嫣然除了说话,也是再也干不了别的东西了。 她的一席话好像是有些触动了嫣然,嫣然脸上的愤怒有所减轻,最后也只是嚅嗫着,对着希临说道:“大概还是有些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在火木门之内,为什么最后要逃跑,究竟又叫什么名字。” “那你还是直接走吧,我是不会告诉你这些没有用的东西。你想要知道这些东西,还不如好好练功,荒废了一身的武功,以后想要练起来只怕会更加困难。”希临对着嫣然冰冷地说道,随即把头转向里面,不在看向嫣然一眼。 嫣然看在眼里,心中也明白希临应该是不会告诉自己什么了。于是她觉得自己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便准备离去,可是在打开门的时候,她还是听到了身后的希临淡淡开口说出了答案。 “你曾经叫朱言兮,一个大雪天被丢在火木门门前。” 嫣然听着这段话,她的身子制不住地颤抖,因为对于嫣然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第269章 针对王家 嫣然从希临那里得来自己叫什么名字以后,她激动一整晚都没有睡着,他觉得自己也是睡不着了。 不管怎么样,费尽了千辛万苦,她终于还是知道了自己究竟叫什么名字。 于是第二天嫣然也起了一个大早,因为她知道今天是希临要进宫去的日子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去送送希临。 等到她梳洗打扮以后,出了门便直接看到凌鸿墨从她的门前经过,于是她直接出声喊住了凌鸿墨:“主子,请等一下。” 凌鸿墨听见了嫣然的话,他自然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脸上带着疑问地说道:“有什么事情吗?昨天晚上听说你去见了希临,有什么收获没有?” 嫣然听着凌鸿墨此时的话,她心中更加开心,于是便向着凌鸿墨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他回答道:“虽然没有问出来太多东西,但是嫣然已经知道自己以前叫什么名字,怎么去的火木门了,这一点已经是足够了。” “是吗,那你以前究竟是叫什么名字?”凌鸿墨今天也是难得有了兴致,停在这里对着嫣然问道。 嫣然没有想到凌鸿墨会突然这么问她,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后也只能是摇摇头,眼神之中带着不好意思的神情,对着凌鸿墨有些抱歉地说道:“主子,真是对不起,我想我现在还没有做好说出自己名字的准备,毕竟这实在是有些意外,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名字。” 凌鸿墨大概可以猜出来今天嫣然一定是说不出自己的名字了,不过他也没有强求嫣然,只是对着她点点头,想要抬脚离开的时候,突然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猛然停了下来,对着嫣然说道:“等会定王就会来来把希临带走,我不太方方便直接露面。我会直接去宫中等着,你就替我去送送希临吧。” 嫣然听着凌鸿墨的安排,她忙不迭带的点了点头,这可是她现在最想要做的事情了。 于是嫣然便直接下了楼,就站在门外的马车旁等着有人会把希临带下来。果然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以后,希临果然是被抬了下来,而这时候定王也刚好赶到,以免有人会把希临给救走。 希临在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嫣然,她对着她微微勾起嘴角,随即有些自嘲地说道:“小师妹,今日一别,我想我们以后都不可能再见面了吧。这一去,可是比我火木门还要凶险一百倍的宫中,估计我也会死在那里。” 嫣然没有说话,可是她眼神之中的悲伤却已经告诉了希临所有东西。 于是希临被扶上了马车,嫣然一直都在旁边看着,不曾参与进去,却也没有一丝想要离开的意思。知道最后定王准备出发了,嫣然才终于对着希临说了最后一句话,“若是还有下辈子,千万记得不要再进去火木门这地方。” 希临也是对着嫣然笑着,随即告诉她说道:“这个你放心好了,若是可以投胎的话,我也希望做大户人家的孩子,一生衣食无忧,快快乐乐。” 马车最终还是长扬而去,只留下嫣然一人站在有些微寒的料峭春风之中。 而等到嫣然转身准备进去听雨阁的时候,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掉在了她的手背之上,她才恍恍惚惚,发现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明明对于希临,只是第一次见面,却如同生死诀别一般,内心深处有一瞬间的塌陷,随之全部覆灭…… 马车一路行驶畅顺无阻,很快的就到了皇宫之中,那里有着凌鸿墨正在等着。 于是凌鸿墨和定王没有带着一兵一卒,只是在两边架着希临,便带着她直接去找了皇帝。 他们在今天来找皇帝之前,昨天就已经先和皇帝打过招呼了,就是为了避免到时候皇上十分震惊地场面出现,可是如今的皇上亲眼看见希临的时候,心中还是大吃一惊。 “昨天朕听着你们说的时候,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如今看起来,和朕想的却是一点也不一样了。皇上放下了手中的奏章,随即走下来,对着希临居高临下地问道:“火木门掌门人希临是吗,就是你把朕的安乐公主掳去一个多月,如今才是刚刚找到是吗?” 皇上的脸上带着愤怒的情绪,他看着希临一脸无所谓的笑容,心中更是生气。是一个小小的江湖门派的掌门又如何,他自己可是这大隋的皇帝,如今也是很少可以找到这样不尊重他的人了。 “怎么能够说是掳去的呢,我也是想把舒凝安好好地带过去,可是谁能够想到舒凝安那么不合作,我就只能把她强行带回去了。”希临对着皇上这样解释道,她的语气之中没有带着半分的尊敬,说出的话还不如是不说,因为说了也只会让皇上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皇上的心中果然是更加生气,他一脚便将希临踢到在地,对着她带着威胁地口吻说道:“如同世子所言,凝安虽然是会武功,可是武功不好,你们怎么会盯上她。那就说明,你们一定是有图谋的,这就是你们和王丞相合作的原因是吗?” 希临脸上的笑容在听见王丞相的时候,已经是凝固在了脸上,最后却也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即说道:“这都是在说着什么,王丞相……他和我们火木门能够什么关系?抓来舒凝安只是因为我心里高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 希临这种时候依旧是在狡辩,其实打从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没有想要告诉他们任何可能会威胁到王丞相的秘密。 毕竟王家暗地里帮着火木门处理了那么多事情,那么做人有怎么能够背信弃义。 而这时候凌鸿墨和定王也是发现了,希临根本就没有想要合作的意思,于是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凌鸿墨便直接对着皇上说道:“皇上,如今看来,这希临根本就没想要和我们合作的意思,这样审问下去也没有用,不如就先收押起来,以后再想其他的办法吧。” 皇上听着凌鸿墨的意见,他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可是随即她看了一眼地上跪着却依旧是对着自己不尊重的女人,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于是临时皇上改变了主意,对着他们两人说道:“收监就不用了,这女人实在是太嚣张,想必放在大牢之中也是个祸害,所以还是直接杀了吧。” 说罢还没有等凌鸿墨和定王反应过来,皇上就直接对着门口大声叫道:“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朕拖出去直接斩了,不要留下活口!” 话音刚刚落下,门外就有一群侍卫直接冲了进来,希临只是紧紧地盯着皇上,直到被拖走的时候,都没用吭过一声。 这一切都发生的有些太快,让凌鸿墨和一旁的定王都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够弥补突然失去了希临这个也许是重要的情报来源。 “如今王家已经是蠢蠢欲动,还把自己的势力深入江湖之中,难免江湖上还有其他这种门派为他们卖命,你们两个也应该今早查清楚,然后斩草除根。”皇上又重新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前,对着下面坐着的两人这样说道。 凌鸿墨和定王都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皇上的看法,只不过现在还有一个人问题摆在眼前,于是定王率先问出了声,“父皇,若是如此的话,我们不就等同于直接要和王家摊牌了吗?” “做这些事情,王家还不会太在意。只不过这朝堂之上的魑魅魍魉实在是太多了,朕也是时候应该清理一下了,不然的话,这大隋江山就快要保不住了。”皇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一丝笑意,因为她身在其中才能感受的到。 几乎所有的奏章都是劝告他不用重用舒振昌和凌鸿墨等人,可是偏偏就是这些人,才是真真一心向着他,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过了良久以后,他才终于又是从奏章中抬起头,对着下面依旧是坐着小声讨论事情的两人说道:“王家已经是不想留下你们了,你们做什么事情也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抓住把柄,包括凝安也是一样,给她找两个暗卫,时刻保护着她的安全。” 此时的皇帝就如同一位父亲一样,对着他们谆谆教导地说着,期望他们能够明白,这大隋以后将会是他们的,希望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会守着大隋不放手。 而对于王家而言,现在最好下手的就莫过于他们几个人了。那么他们几个之中,自然是舒凝安最好下手,所以她被刺杀,又被抓走,想想看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于是凌鸿墨对着皇帝感激的点了点头,随即道谢说道:“臣感谢皇上如此记挂我们的安危,您说的事情,我们一定都会时时刻刻记在心中,绝对不敢忘记半分。” 皇上也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喜欢这种张弛有度的孩子,比如凌鸿墨,比如定王,又比如说是舒凝安。 “这样想起来,若是你们不说凝安发生的事情,朕还真的是不会知晓。回想起来,朕也是很久都没有看见凝安那个开心果了。” 第270章 来找红玉 希临最终还是被皇上给处死了,刚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就只有舒凝安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所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没有一个告诉过她。 当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大约是七天以后了,那时候她身上的伤才算是真正的好了。听到红玉也好的差不多的消息以后,她就直接奔赴了听雨阁之中。 在遭遇的火木门的事情以后,依旧是没有长记性,带着红锦便直接跑了出去,没有任何后怕,让红锦一路上都是担心不已。 最后舒凝安到达听雨阁之后,虽然一路上没有什么事情,红锦却还是依旧觉得是有惊无险,害怕舒凝安再被别人带走一次,那么自己也可以以死谢罪了。 两人到达听雨阁的时候,嫣然也正在照顾生意,可是在看到许久就都没有见过舒凝安以后,还是十分高兴地跑了过去,向着舒凝安问好。 “想想真是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不过还好,舒小姐你终究还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不然的话,这京城之中估计要一直都是乱成一锅粥了。”嫣然脸上带着笑意,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带着舒凝安向着楼上走,因为她心里十分清楚,舒凝安今天究竟是为了谁而来。 舒凝安自然也是从自己父亲舒振昌那里听说了,在自己不知所踪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累得筋疲力尽,可是嫣然依旧是不愿意放弃寻找她,到处想着自己可能去的地方,然后一一都是亲自去排查。 于是现在见到嫣然,以及嫣然突然而来的亲昵态度,让舒凝安的心中也是感觉到很温馨,她没有丝毫想要拒绝的意思。 就这样三人一直说说笑笑地向着楼上走去,那里还有红锦再等着她过去呢。 “嫣然,听说我失踪以后,你一直都在寻找我,真是谢谢你了。还有红玉受伤以后,也都是你一直帮忙照顾红玉,还要打理听雨阁,我真的是……”舒凝安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从来都不曾想到,从一开始的疏离,到冷言相向,在到如今的亲昵,她和嫣然之间的相处居然会变得这么多。 嫣然此时也只是摇摇头,对着舒凝安解释道:“舒小姐,你这样说可就是见外了,你是主子心上的人,我又怎么能够不喜欢你呢。对于我来说,如今看来,没有比你要更加适合主子的人了。”嫣然的脸上带着诚恳的笑容,她没有在向舒凝安说假话,这都是处于她的真心实意。 而两人这样说着不一会的时间,就已经是到了红玉的门外,于是嫣然觉得自己这时候也应该走了。 “舒小姐,红玉的伤已经是好的差不多了,今天应该可以跟着你一起回去国公府,你不要担心,你从来都没有欠嫣然什么东西,千万不要认为自己对不起嫣然。”嫣然笑靥如花,她这这样对着舒凝安说道,希望她心中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最后舒凝安只能目送着嫣然离开,看着嫣然踏上楼梯,随即一步一步的下去,心中满满地都不是滋味,最后还是站在一旁的红锦帮着舒凝安打开了面前紧闭的房门。 “主子,嫣然小姐帮了我们,以后我们也可以帮助嫣然小姐啊。不过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进去看一看红玉吗,别说主子了,我也是好久都没有看到红玉,现在有些想她了呢。”红锦的脸上带着红晕,她这样对着舒凝安说道。 其实舒凝安心中也理解,毕竟红玉和红锦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姐妹,这么久没有见到对方,自然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对方。 于是舒凝安便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微笑地走进了房间。在房间的左侧,层层叠叠的帷幔之中,红玉听到了响声,她本就是睡不着,听着此时门口的动静更是立刻坐了起来,随即对着舒凝安的方向大叫着说道:“小姐是吗,是不是小姐来了,红锦,红锦你来了吗?” 红锦本来还是蹑手蹑脚地走进来,她想要给红玉一个惊喜,却没有想到红玉反应这么多,于是一瞬间便破了功,嘻嘻哈哈地就闯进了帷幔之中,看见了坐在床上带着一脸欣喜地红玉。 红锦原本还是笑着,这些时候看见红玉,又像是那天看到舒凝安时候一样,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急忙上前抱着红玉便放声大哭起来,“红玉,真是对不起,我一个人就在国公府里,可是你和小姐都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受苦受难,以后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 红玉也是有些无奈,可是看着这时候痛哭流涕的红锦,她也没没有办法,只能一下接着一下的拍着红锦的后背,让她心里明白自己并没有生她的气。 随即帷幔又被掀开,红玉看到面前穿着一身嫩黄色衣裙,脸上带着笑意的舒凝安时,她的泪水才是终于忍不住了,她的小姐如今果然是平安无事。 “主子,你终于来了,红玉……红玉在这里等了你好久……”红玉的双眼被眼泪给遮住,她看着面前的舒凝安,心中泛起无数酸。 舒凝安自然是明白红玉此时的心情,于是点点头,上前拉住她的手,对着她轻声地说道:“红玉,别哭了,怎么红锦哭了,你就也跟着哭了起来,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吗?” 舒凝安的话似乎是起了作用,红玉和红锦又是抽噎了一会随即就停了下来。可是紧接着不知道究竟是谁先笑了起来,三人竟是不约而同地又放声大笑,完全不顾眼角还有没有拭去地泪水。 舒凝安对着两人的脑袋轻轻地弹了一下,随即有些吃力地把两人同时拥入怀中,对着她们有些感慨地说道:“真好,我们三个如今终于是又聚在一起了,从此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再把我们给分开了吧。” “绝对不会再有了,再有的话,红锦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打走那些想要抓走小姐你和红玉的坏人!”红锦声音闷闷地说道,这是她心中想法,却惹得舒凝安和红玉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最后终于是不再继续感伤,她们两人开始告诉红锦自己被抓走的这一段日子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红玉是率先告诉舒凝安,她是用了什么方法才终于冲出那层瘴气的。 当她走到那里的时候,原先是想直接什么都不想就直接踏进去,可是随即红玉眼尖地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这山中处处都是草木茂盛,可是唯独有雾气的这一块里面是什么也没有,光秃秃地一大块地方,这让红玉当时就起了疑心,恐怕自己遇到了瘴气。 最后在周围寻找有没有可以用到的草药也果然是找到了,于是最后通知了以后,晕倒之前还没有忘记告诉去救舒凝安众人,应该是去寻找哪一种草药才可以毫发无伤地躲过那一片瘴气。 红锦在一旁听着红玉的叙述,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崇拜红玉,因为若是自己的话,一定是不管前方是什么,便直接冲了过去。 舒凝安只是在一旁笑着听着,她当时就知道,红玉一个人也可以逃出那里,最后果然是如同她心中所想的一样。 “你知不知道,当凌鸿墨定王和父亲带着人冲上去的时候,卢青简直觉得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你可以冲破瘴气。当我告诉她,你从小就开始学医术以后,她气的不行……”舒凝安向着两人省略了自己被卢青打了的过程,只是告诉她们卢青很生气,因为她想要看到的是红玉和红锦的笑脸。 而最后两人也是的确笑了起来,可是随即红玉又是一声叹气,抬起头对着舒凝安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终于还是逃出了火木门,如今希临也已经死了,火木门怕从今以后再也不会起来了吧。” 舒凝安脸上的笑意在听到希临已经死了的时候,彻底凝固住了,她呆呆地看着红玉,沉默了半晌才终于问出口:“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希临已经死了是吗?” 红玉有些不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向着舒凝安解释说道:“是的啊,主子你难道还不知道这个事情吗,已经是你回来七天之前的事情了。希临进了宫以后,就没有再回来过。” 只是一瞬间,舒凝安觉得自己有些恍惚。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震镇定一些,随即对着红锦和红玉笑着说道:“你们两个就现在这里说说话吧,关于希临,我还有事情要去问嫣然,你们就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回。” 于是还没有等红玉和红锦说话,舒凝安就径直跑了出去,留下屋中一头雾水的两人。 嫣然楼下照顾客人,当舒凝安突然跑过来,随即掰过她的肩膀,便对着她有些着急地问道:“嫣然,我刚才听红玉说,希临已经死了是吗,她是怎么死的?” 嫣然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随即看见周围的人都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嫣然不得已把舒凝安拉到了角落里,对着她说道:“舒小姐,若是刚才大堂之中有王家的人该怎么办,你以后可要小心一些了。” 舒凝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的有些太莽撞了,可是随即又听见嫣然对着她说道:“希临的确是已经死了。” 第271章 质问 在火木门之中,对她最不好的两个人,除了卢青就是希临,可是如今从嫣然嘴里确认了希临确实是死了以后,舒凝安不知道为何,心中突然有些难受,大概这是她想都没有想到的。 希临明明是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却依旧是斗不过朝廷的制裁。 只是现在舒凝安有另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这件事情。 “嫣然,我听红玉说,希临死了的事情,已经是我回来七天之前了,为什么你们都知道这件事,我却不知道,今日若不是红玉告诉我,大概我一直都不会知道吧。”舒凝安皱着眉跳头,她看着嫣然的眼中带着探究,这目光之中带着让嫣然有些不解的疑惑。 嫣然这时候明白再隐瞒下去也是不可能了,于是只能面露为难之色,向着舒凝安解释地说道:“舒小姐,我想你心中应该是有答案的,既然主子和你的父亲舒国公都没有告诉你这件事,这就说明他们本来就没有想过让你知道。希临她不是什么好人,死了便是死了而已。” 嫣然这样说着,她心中的愧疚也就油然而生,可是这毕竟不是她做的事情,就算她再怎么去承认也没有用,因为都是凌鸿墨安排的。 而后听了嫣然一番解释以后的舒凝安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只是站在那里有些发怔,最后摇了摇头,似乎是缓解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嫣然又轻声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在这里为难你也不是个办法,我现在先上楼,你也去照顾生意吧。等到凌鸿墨回来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会去找他的。” 紧接着,舒凝安没有等着嫣然再继续说什么,她就直接转身离开上了楼,眼神之中平静如初,看不出任何端倪。 嫣然感觉实在有些奇怪,不明白希临对于舒凝安来说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据她所知,希临应该是对舒凝安不太好才对,不然怎么会纵容别人把她打的浑身上下都是伤呢。 而上楼以后的舒凝安也是站在楼梯的转身处长舒了一口气,她明白自己觉得希临的死有些可惜,尤其是在自己毫不知情地情况之下,一条曾经和自己有关的人命就这样消失了。 “你都不知道,夫人晕倒的那一天,我都快吓死了,当时觉得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当舒凝安推开红玉的房门时,就听着红锦这样对着红玉说道,她们两人脸上都是带着浓厚的笑意,看上去重逢使她们真的是十分开心。 随即两人听见了门口开门的声音,一起望过去的时候,果然是看见舒凝安脸上带着微笑的看着她们两人,眼神之中也是格外平静,成功地骗过了红玉和红锦的眼睛。 “主子,你回来啦!和嫣然说完话了吗,红玉刚才说她今天就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了,真的是太好了。”红锦的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惊喜,看着红玉的眼神之中全都是对着朋友的喜爱之情,让舒凝安此时格外动容。 于是舒凝安走到两人跟前,对着两人承诺地说道:“不用想了,红玉今天跟着我们一起走,也是要走,不跟着我们走的话,我们就抬着她一起走,总之今天红玉一定要和我们回去了,我可不想再过没有红玉的日子了。” 她坐在红玉的床边,看着红玉如此温柔地承诺着,红玉的眼神之中也是透露着感激和欣喜,她知道自己终于不用再和自家主子分开了。 可是随即舒凝安又告诉两人,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因为凌鸿墨还没有回来,而她今日来除要把红玉带走之外,还要见的另一个人就是凌鸿墨了。 三人只好在屋中继续说着话,直到最后嫣然上来敲门的时候。 “舒小姐,主子已经回来了,若是你现在就想要去找他,如今可以去了。”嫣然敲了门以后就直接打开了房门,对着里面一直等待着凌鸿墨回来的舒凝安这样的说道。 末了,她还没有忘记再添上一句,“我还没有告诉主子,你上去的时候可以直接问主子,他今天看上去心情十分不错,定王也在这里。” 舒凝安表示明白以后,便直接向着凌鸿墨的房间走去了,她的步伐急促,说不清楚究竟是因为希临的事情而着急,还是因为自己想要见到凌鸿墨而着急。 这样走了一会以后,舒凝安终于是走到了凌鸿墨的门口,她原本想推门进去,可是想了一会,还是站在外面先敲了敲门,可是接下来还没有等着里面的人说什么,她就直接推门而入,没有一点犹豫。 凌鸿墨和定王正坐在屋中,此时看着一脸平静推门而入的舒凝安,他们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惊讶的颜色。 直到最后舒凝安面无表情地坐在他们的面前时,凌鸿墨才终于是露出了微笑,对着舒凝安笑着说道:“你来了,怎么也没有通知一声,突然闯进来,倒是吓了我们两人。” “我不突然闯进来,又怎么能够知道,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希临都已经死了这么久?”舒凝安此时双眸之中已经染上了薄怒,对着凌鸿墨说话的语气,也是不直觉地提高了许多。 舒凝安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凌鸿墨和定王原本还在笑着的就突然变了样子,他们两人相互看了看,最终却是定王开口说话,“凝安,你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开心的样子,这希临死了,你不是应该开心才对吗?” “我为什么要开心,怎么说她也是一条人命,并且,我方才问你们两个的,和为什么杀了希临没有关系,我只是问你们,为什么杀了她以后,不告诉我?”舒凝安没有掉进定王的陷阱之中,她看着两人,此时无比地镇定,眼眸之中也充斥着幽暗的深色,让人心中害怕。 “不管是这边还是国公府那边,都是我宣布不要告诉你的。”凌鸿墨这时候终于是说话了,他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诉说一件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的话,她自然地皱起眉头说道:“那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当时还在受伤之中,本就不应该接触这些事情,希临是我和定王交给皇上处理的,皇上说要希临死,谁又敢说句不字?”凌鸿墨依旧是是面色平淡地向着舒凝安说道,他从来没有想过舒凝安会对这种事情如此上心,她这时候的反应超过他的想象。 终于在凌鸿墨说出是谁想要处死希临之后,舒凝安果然是不说话了,她继续盯着凌鸿墨和定王,发现他们两人神色并没有不正常的样子,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或许两人真的是为了她好,而处死希临又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就算是他们想要阻止,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先不说关于希临的事情了,毕竟都已经是过去这么多天了,现在最要紧地难道不是关于王家吗?今日父皇在早朝的时候,可是没有给姓王的那个老贼一点面子,直接驳回了他的上诉,想必父皇以后也不想继续忍让了。”定王为了缓解此时的气氛,只能这样对着依旧是相互看着对方,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的凌鸿墨和舒凝安。 不过定王的这话,的确是派上了用场,舒凝安听见以后,也只是微微皱起眉头,随即有些紧张地问道:“既然这样的话,我父亲今天早上关于北部兵力匮乏一事提出的建议呢,那个建议他在家里可是思考了许久,的确是一个可以缓解燃眉之情的好办法。” 定王听到舒凝安这么问,他便知道自己已经是重新吸引了舒凝安的注意,于是就直接说了出来今天一早的所见所闻,“这个凝安你就不需要担心了,舒国公的提议刚刚才说出来,父皇基本上就点头同意了,没有太过于为难。当时王丞相看着你父亲的脸色真的差极了!” 舒凝安此时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一些,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父亲在自己养伤这段时间里,每天都是焦头烂额,现在终于是被采纳了,估计父亲自己也是很开心。 这样想着,舒凝安的脸上又重新出现了笑容,凌鸿墨看在眼中,心里也是自然而然地松了一口气。 有些时候是真的不能惹到舒凝安,凌鸿墨现在全是知道了。 “现在还不能高兴地太早,王丞相现在也应该能看出来,这几天皇上一直都在针对他,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而他暗中集结的兵力如今也已经是蓄势待发,可能有时候江山易主,就在一朝一夕之间。”凌鸿墨看着定王和舒凝安两人都是很开心的样子,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样的话出来,同时终于是看见了两人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 他们并不是因为凌鸿墨突然说这种丧气话而变得不开心,而是他们心中明白,凌鸿墨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点虚假的内容。 “看来,这京城从凝安那天回来以后,看上去表面上风平浪静,可是实际上可能却大有不同吧,若是王家不除可能一天都不会太平下去。”定王坐在窗边的位置,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样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百姓安居乐业而已。 第272章 朝堂之上 如同定王和凌鸿墨所说的一样,这一段时间之内,皇上在朝堂之上,几乎就没有给王丞相任何面子可言。 不只是只有皇上,定王凌鸿墨和舒凝安的父亲舒振昌都是一样没有给过他面子,几乎是现如今站在皇帝这一边的,都开始公开挑衅了。 而到了今天以后,更是越发地阵营分明。 这一天上朝之前,舒振昌就已经是一脸凝重,宋氏在给舒振昌穿上朝服的时候,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 身为舒振昌的夫人,宋氏的心中自然也是有些不明白这是因为什么,随即心中也有些焦急地对着舒振昌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的不高兴,难道说这几天朝廷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面对自己夫人的询问,舒振昌也只好叹了一口气随即拍了拍宋氏的肩膀,对着她安慰性地说道:“不用担心,夫人。只是自从凝安回来以后,定王和世子报告了皇上这件事,皇上就已经开始对王家格外的厌恶,这几日的早朝也都是百般刁难。今天王家一定会因为西南水患一事上书,皇上一定不会同意他们的建议。” “这……这是为什么啊,虽然王丞相的确是想有自立门户的想法,可是帮助西南水患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宋氏皱着眉头,若是王家提的都是不好的建议就算了,怎么连这种帮着灾民的事情,皇上都会不采纳呢,按理来说皇上从来都是就事论事的人啊。 这时候舒振昌才终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宋氏解释地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夫人。王丞相并没有主张想要去救那些灾民,他想的只是让皇上把所有的兵力财力集中在京城之中,不管那些百姓的死活了!” 宋氏听着舒振昌的这话,她终于是楞在了原地一动不动,没有想到王家的人心中居然是这样想的。 紧接着宋氏就不再说话了,因为她知道自己越是听下去,心里面就越是着急,这些事情还是留给在朝堂之上对弈的众人去决定吧。 舒振昌从院子里出来以后时间还早,他没有急着去宫中,而是想起来了昨天给舒凝安在街上买的点心,这时候刚好想要去送给她。 如今清晨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舒振昌穿的朝服有些单薄,可是最后到达舒凝安院子的时候,还是出了一身的薄汗。 这时候舒凝安自然是还没有起床,只留下红锦红玉两人已经起床,现在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两人不停地说说笑笑,看上去都是十分欢快的心情。 直到舒振昌踏进院子以后,两人才算是看见了面前的老爷,都是急忙想向着舒振昌问好,随即询问他这么早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见主子。 舒振昌只是摇了摇头,让两人把自己买的点心递舒凝安,同时让她终于有时间的话,一定要去陪他和宋氏吃一顿饭。 “老爷你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主子的。”红玉从舒振昌手中接过了点心,随即对着他乖巧的说道。 舒振昌也是点了点头,他的脸上带着匆忙之色,随即便直接走出了舒凝安的院子。 如今他已经是把点心给了舒凝安,而自己也可以安安心心地离开去上早朝了。 旭日东升,照在巍峨雄壮的皇宫上,金色的琉璃瓦反衬着阳光,皇城之中一片金碧辉煌的颜色。 舒振昌随着众多的大臣一起停止了闲聊,等着皇上来上早朝。 今日他已经是和凌鸿墨定王,以及周礼安站在了一起,站在他们对面的王丞相还是一脸的不高兴,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太子今日也没有来上早朝吗?”定王看着王丞相的那一边,轻声对着凌鸿墨问道。 凌鸿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定王回答说道:“看来是这样了,不过有王丞相给他撑腰,想必他应该也是很安心吧。” 舒振昌和周礼安看到这种情况,也只是对看了一眼,随即没有再说些什么。 不过是一会的时间,皇上终于是来了,穿着龙袍,一脸的威严,让人心生畏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纷纷下跪,看着面前威严十足的皇帝,心中都是带着不一样的心情。 皇上也是和平时一样,对着下方的众位大臣低沉着声音喊道:“众爱卿平身吧。” 这一切看上去仿佛都是风平浪静,没有一点端倪,可是只有在场的所有人心里清楚,这里等同于热血厮杀的战场。 在众位大臣和平时一样汇报了各自负责的事项以后,皇上都是极为镇定地点了点头。可是随即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王丞相这时候终于是出了声。 “皇上,老臣有一事相报。”王丞相从众位大臣前方站了出来,他对着皇上鞠躬,随即恭恭敬敬地说道,若是不知道他在暗地之中进行地那些事情,恐怕人人都以为他是真的忠心爱国的一代老臣了。 看见王丞相这时候突然站出来,定王凌鸿墨和舒振昌等人心中都是一惊,更不用说是坐在最上面,本应该是睥睨天下的皇上了。 可是皇上知道自己现在必须是不动声色的,于是只是直视着王丞相,对着他语气平淡地说道:“王丞相有事要上奏吗,既然如此的话,那便说出来吧,让诸位大臣一起思考。” “回皇上,老臣想要说的,还是关于此次西南水灾的事情。老臣觉得,这一次朝廷不应该再去赈灾了,去年大雪之际,定王和南宁王世子去赈灾之际,国库已经是空虚,如今再进行大规模的赈灾,只会让大隋不堪重负。”王丞相此时言辞措措,说道最后依旧是不想让皇上出兵赈灾。 等到王丞相这话刚刚说出来没有多久,一旁的众位大臣就已经因为丞相的这句话而开始激烈地讨论了起来。 “启禀皇上,臣认为王丞相说的句句都是再为大隋的以后考虑,西南大多是蛮人,时常惹得官府之中的守卫苦不堪言,这一次若是不去救他们,也可以挫挫他们的威风,可以让他们更加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大隋江山。”一个正三品的官员从王丞相身后不远的地方突然站了出来,如此对着皇上说着,皇上就已经知道了这也是属于王家的一份子。 于是从这个三品官员站出来以后,越来越多的官员站了出来,都是向着王丞相,希望皇上不要去管这一次西南水灾的事情。 一人接着一人的劝诫,让皇上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 最后众人终于是发现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才是终于停止了自己说个不停的态度,都是带着一脸的面无表情,看着坐在皇座之上的皇帝,人人都恨不得把他直接拉下来。 虽然此时皇上心中已经是气得不行了,可是他依旧还是坚持着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随即对着王丞相和众位大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会不会显得朕没有人情味,毕竟朕是天子,掌管着这大隋的天下,如今朕的子民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朕真的能够不去救他们吗?” 朝堂之上听着皇上此时这么说,都是一片寂静,没有人再说些什么,而皇上看着现在站在另一边,属于拥护自己和定王的这一群人的时候,终于是轻声开口说道:“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朕也是没了注意,太子今日没有来上早朝,定王你就说一下你的看法究竟是怎么样的吧。” 皇上此时突然把话语权交给了定王,也就代表着这朝堂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重新转向了定王,定王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他知道面对这种情况,自己绝对不能够退缩。 “回父皇,儿臣对于这一次西南水灾的事情,的确有些自己的看法,这是和众位大臣所不一样的看法。”定王站了出来,随即对着皇上如此说着,他的脸一片沉寂,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可是随即说出来话,确是激起千层浪,让王派大臣都是唏嘘不已,只是因为定王的观点和他们刚好现在的对立面。 “儿臣认为,西南水患必须要朝廷去营救,或许那边民风粗犷一些,可是他们毕竟也是大隋的子民,不能因为他们生性野蛮就弃于不顾之地。”定王有条不紊地述说着自己的观点,看着皇上的眼神不卑不亢,同时也没有惧怕来自于王丞相的威胁。 随即还没有等皇上开口说着什么,站在定王对面的王丞相就率先开口说道:“定王啊,不是老臣说你,你这个想法实在是把那边的情况想的太好了。这一次水患来的突然,不是和你上次去赈灾时一样了,你可知道,水患处理起来要比雪灾难得多!” 定王听着王丞相的劝说,他也只是笑了笑,随即对着王丞相反驳说道:“王丞相,您说的那些,本王并非是不知道,可是这水患就算是再难治理,总不能丢弃那么多条人命不顾不顾吧。” 王丞相没有想到定王会突然出声继续反驳他,惊讶之余,他还是没有忘记几乎还击定王,对着他脸上带着笑容地说道:“可是定王,你想清楚了没有,有谁会帮着你这个如此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计划呢?” 第273章 形势分明 王丞相的话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赞同,众位大臣纷纷都是点着头,表明自己觉得王丞相这话确实是说的十分在理。 并且也都是带着一脸的嘲讽看着此时的定王,都觉得不可能会有人站出来帮助他解决这个事情。 “王丞相,说什么话都不要太着急,我赞成定王的这个想法,定王的方法才是真正为国为民。”就在所有人以为没有人会帮着定王说话的时候,凌鸿墨突然从定王的身后站了出来,他不卑不亢,完完全全站在定王的这一边。 可是随着凌鸿墨的话语刚刚落下,王丞相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朝堂之上一时又是寂静无声。只是这一次的沉寂没有维持太长时间,王丞相也只是脸色难看了一会,随即却又哈哈大笑起来,随着他的笑声,其他所有的人也都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对着凌鸿墨的不屑全都是表现在眼中。 王丞相现在若还是不明白凌鸿墨并不是他看起来的这个样子,那么他这个丞相的位置就等于说是白坐这么多年了。可是对于其他投奔于王丞相的官员来说,就没有那么清楚凌鸿墨真正的为人了。 王丞相如今嘲笑凌鸿墨,是觉得凌鸿墨不自量力居然想要和自己争个高下,可是众位大臣嘲笑凌鸿墨只是觉得他一个平日不问朝堂之事的人,如今在这里出什么风头。 不管怎么样,凌鸿墨其实差不多已经是习惯了他们这样嘲笑自己,随即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们,而后一言不发。换句话来说,也许此时凌鸿墨需要的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这时候舒振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看着凌鸿墨这样被大臣嘲笑,心里面也是极为不好受,这也代表着他们在嘲笑定王一样,因为这就是定王想出来的。 于是舒振昌也只是冷哼一声,随即从队伍之中站了出来,对着上面坐着的皇帝恭敬地回答说道:“启禀皇上,老臣和定王的看法一样,都是认为西南百姓本无罪,如今更是应该去救他们。西南一处最初本就是民风淳朴之地,只是后来因为此地富饶才引去了各地劫匪在那里安家落户,人们为了自保,染上匪气也是不得已,怎么能就因为这个理由就放弃他们呢?” 舒振昌此时说的句句在理,先不用说本来就是维护定王的这一帮大臣,就是单单说保持中立的大臣,此时心中大概是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如今朝廷看上去和和气气,可是早已经是暗潮涌动,他们也都应该和舒振昌以及周礼安一样,找到自己应该站得住脚的位置了。 如今舒振昌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几乎就是在朝堂之上直接宣布了自己究竟是站在那一边的,于是王丞相看着他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和以往不同的阴险。 周礼安此时听着舒振昌这么说,他们早已经是达成了同盟,这时候更是不能够独善其身,于是也从队伍之中站了出来,对着上座的皇上说道:“启禀皇上臣也赞成定王的建议,定王说的的确是为了大隋以后的福祉。” 随着周礼安的表态,如今一群向着皇上或者是定王的大臣也都渐渐说出了自己的观点,最后数起来,数量甚至还比支持王丞相的人要多了许多。 王丞相怎么可能想到如今会出现这种分庭对峙的局面,他的脸色如今变得是原来越难看,甚至从鼻孔之中发出一声冷哼,来表达此时自己的不满。 因为他看见站在定王那一边的,甚至还有自己曾经培养出来的门生。 如今王丞相心中已经是气的不行,可是坐在上面的皇上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这样看来,王丞相也并不是在这朝堂之上可以决定一切的人。 看着王丞相这时候黑得不能再黑的脸,皇上知道自己还说出什么最后打击一下他嚣张的气焰了,“既然是这样的话,朕拿不定主意。就让诸位爱卿替朕决定了。看这如今这个局面,朕觉得结果大概应该是已经出来了。” “皇上,万万不可。定王毕竟年龄还不大,许多事情都是自己想着就直接说了出来,更是没有想到舒国公和周大人这种重臣都能说出这种话来,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吗?”王丞相还没有等着皇上说出最后的结果,就突然把矛头指向了舒振昌和周礼安,看着两人的目光之中带着不善和威胁。 舒振昌和周礼安从上朝堂以后,就从来都没接触过这种对付他们的方法,两人此时心中也没有慌乱,只是对着王丞相脸上带着微笑,不让他明白自己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而最后舒振昌还是笑着对王丞相直接开口说道:“王丞相,这也许就是你多心了。许多人在定王这个年龄都已经娶妻生子,怎么能够说定王年龄不大呢,太子和定王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年龄吧。如今定王提出的这个建议的确是利国利民,我们作为大隋的大臣,自然是支持定王这种正确的决定,绝不会把人民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真是如同舒国公说的一样,丞相不觉得说这话实在是有些冤枉我和舒国公了吗?我们和定王,都是一心为了大隋的黎明百姓,在人民患难之际,难道生活在纸醉金迷的京城之中的我们,不应该为受苦的百姓出一份力吗?”周礼安也是极为不服输,如今看着王丞相的目光之中更是没有一丝惧怕,他知道自从自己选择了定王和皇上这一派以后,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不过他也从来没有想要过这个退路,因为他只是遵从这自己内心的决定。 如今王丞相听舒振昌和周礼安两人一唱一和,说到底还是在和自己作对,他的眼神越来越毒辣,最后也只能是盯着他们,其余的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坐在上面看着这一切,他心中是感觉好笑的,于是对着下面地大臣们说道:“既然如此,这西南的水患看来还是要派人去的,朕的百姓朕不能不管。” “皇上,真的是万万不可……” “丞相不必多言,这件事情就此决定,就由周爱卿前去吧,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家乡就在西南一片。这一次水灾严重,不知家乡情况如何?”皇上对着周礼安如此说道,大抵还是想要把这件事情交给自己信任的人。 “回皇上的话,臣的家乡还算是远离水域,所以这一次没有发生洪灾。臣请皇上放心,这一次一定不负圣望,治理好西南水患一事。”周礼安听着皇上把这件事情安排给自己,他心中也明白是因为皇上信任他,于是便也是欣然答应了。 此后已经是没又事情了,皇上便宣布了退朝,对于皇上来说,是不用再继续看下去他们之间的明争暗斗了,可是对于凌鸿墨和定王而言,一切的恶言相向都是才刚刚开始而已。 果然在皇上走了以后,王丞相就对着他们几人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之中带着满满地都是不屑和阴险,随即更是对着舒振昌和周礼安有些威胁地说道:“看来舒国公和周大人是决定了,如今是要陪着一群小孩子胡闹是吗,也不怕这大隋江山就败在一群小孩子的手中了。” “王丞相这么说可就是贻笑大方的,这么说起来的话,那太子也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可是你也是照样把太子捧在手心里。说起来,我们都只不过是各为其主而已。”周礼安突然口出狂言的说道,他的脸上没有带着任何的笑容,看着王丞相的眼神也是极为极为难看。 王丞相听了这样的话也只是突然一怔,到最后也只是带着一脸阴险毒辣的笑容,对着他点点头说道:“周大人这话真是说得好啊,好一个各为其主!既然如此……老夫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我们就各为其主,看着以后究竟是谁胜谁负吧!” 王丞相说完以后就直接甩袖离去,只留下舒振昌等站在那里目送着他。 看着王丞相终于是走远了以后,舒振昌才是长叹一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战争一样,随即对着对着周礼安竖起大拇指,直接夸赞地说道:“周大人方才真是好生气魄,不过也的确只有这样的话能够震慑王丞相了,不然的话我们两个都要被辱骂一番了。” 周礼安只是对着王丞相一声冷哼,随即扭过头来看着舒振昌和凌鸿墨等人的时候,又是带着一脸的笑容,对着他们解释道:“如今已经是和王丞相彻底摊牌了,我们以后也只能共同对抗他了。明明都是一样的人,怎么能够他那个老贼占尽了便宜,自然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只是世子……今日这么多人突然嘲笑你,难道是还不清楚……” “他们自然是清楚墨的实力究竟是如何,不过最好是不清楚,不然一定会有所防备,那样的话,以后做起事情来只会更加麻烦。”凌鸿墨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定王就已经是率先帮着凌鸿墨回答了。 这时候的凌鸿墨只是看着前方,看着越走越远的王丞相心中若有所思,直到最后一个小太监找到了他们,对着他们低声说道:“众位大人,御书房皇上有情。” 第274章 如此分析 如今接到的皇上的请求,众人知道一定又是因为这件事情的原因。 如今众人都在,时间还早,几乎是没有思考,众就直接向着御书房前去了。 等到众人到了御书房以后,皇上已经是处理了一小半的奏章,这时候看着自己的心腹大臣终于是来了。他也是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看看,看看这些奏章,真是让朕头都大了。朕敢打赌这其中一半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来自于王丞相的授权,明明是一些地方官员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可是却都交给了朕,这明显就是在无端地耗费朕的时间!” 可是如今王家未除,皇上也只能这样的抱怨着,不然的话,不去处理这些奏章,只是凭着他们自己解决,对于自己的威胁将会更大。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扶着额头休息了好一会,最后才终于是轻声地向着众人询问说道:“今天王丞相和其他大臣的附和,你们几个怎么看?” “父皇,这还能怎么看,今天早上的争辩,差不多已经让所有的官员分清了自己想要站立的方向,今天向着王丞相那边的官员,也不算少,不过大多都是文官。” “回皇上,定王说的在理,今天已经是可以见到分晓了,不然臣等也不会突然急着表态。这王家的势力已经是根深蒂固植根于六部之中,估计这一次不想让去治理西南的水灾,也是因为……是因为……”周礼安说着说着,越是觉得自己想的应该是没有错,可是面对着皇上就不能如同刚才对着王丞相一样口出狂言了。 可是对于皇上来说,他现在需要的就是真话,这时候听着周礼安欲言又止,他就知道一定是出现了什么事情,让他不好说出来。 “周爱卿但说无妨,如今这里面没有外人,你们都是朕最相信的人。”皇上此时也一改刚才的状态,对着周礼安态度亲昵地说道,语气也是不自觉地放低了许多。 “或许是因为王丞相私自扩充了军队而挪用了国库,不想被发现而已。”周礼安就是这么说的,今天王丞相的反应如此强烈,更是让他觉得可能自己这么是猜对了。 众人听了周礼安这么说,更是觉得这也许是真的,毕竟他只是一个丞相,就算是在外面拥有自己的生意,可是要供起一个军队,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如今这种的开销,很有可能就是从国库之中的出来的。 皇上听了也没有太生气,只是若有所思,最后看着面前的众人,对着他们轻声地说道:“或许这六部之中,朕应该是让一些只吃俸禄不干事情的人退出朕的朝廷了。这朝廷之中蛀虫太多了,朕应该是好好诊治一下,不然这大隋江山真的是要被他们蛀空了。” 从皇宫回去以后,舒振昌没有让他们离开,他今日本来就是打算让他们去家中小聚一番,因此才让起舒凝安也过去的。 等到众人来到国公府的时候,舒凝安和宋氏都是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他们。舒凝安没有想到众人会过来这时候有一些惊讶,最后却都被脸上的笑容掩盖过去了。 看着面前众人,舒凝安说不清心中究竟是欣喜,还是有些别扭,不过这一顿饭确实还是在众人的欢笑声中结束了。 在定王和周礼安相继离开以后,舒振昌也因为喝醉被宋氏带走了,偌大的大堂之中,只剩下凌鸿墨和舒凝安以及一桌子已经是凉透的剩饭残羹。 “你们还没有来之前,我听母亲说,这两日朝堂之上不是很太平是吗,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王家……” 慕容绾颜有些紧张地问道,因为这一切都是关系到自己父亲和凌鸿墨等人的性命,作为一个女子,即使是有了公主的封号,她也不能参与到朝堂之上,这应该是她最大的遗憾了。 谁知道凌鸿墨只是对着她摇了摇头,随安慰地说道:“凝安,你根本就不需要多想什么,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多的忙,剩下对付王家的时间,只需要我们自己操心就可以了,你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 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她怎么可能不去考虑这么多事情,早知道她上一世的父母就是因为王家而死。如今舒凝馨的威胁是没有了,可是夏明旭和王家都还好好的存活在这世上,她的心里依旧是觉得不太平,仿佛有什么东西一直都在让她不好过。 于是舒凝安只能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同时对着他说道:“可是我只是想要知道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了,难道连这点事情,你都不愿意告诉我吗,我也是出于关心你,你怎么能够瞒着我呢?” “好了好好,既然你想要知道的话,那我就告诉你吧。”凌鸿墨听出了舒凝安话语之中的不情愿,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凌鸿墨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多告诉舒凝安一些事情了,毕竟舒凝安对于他来说,不同于一般的人。 “这几日的朝堂上,可以说已经是闹翻天了。今天更是如此,今天早上的王家和定王相互持有着不同的观点,几乎已经完全划分成为两派,他们那一边的人数也的确是不少。” “这样的话,父亲和周大人应该也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站在哪一边吧。”舒凝安听着凌鸿墨的话,她有些紧张地问道,可是随即她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凌鸿墨冲着她点了点头,看着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对她说道:“这是自然的,你的父亲舒国公和周大人几乎是立刻就站在了定王这一边,今天王家可是气的够呛,最后还不忘记威胁他们。” “就是这样,一定要对付王家,不然这江山就要毁在王家的手里面了。”舒凝安突然这样对着凌鸿墨说道,她脸上还带着稚嫩的倔强,却不知道心中为何那么多的怨恨。 舒凝安越是这个样子,凌鸿墨的心中就越是觉得她让人心疼。 以后的几天里,在朝堂上,两方的派别依旧是争论不休,最后都是谁也没有得到好处,皇上开始一个人决定这件事情。 而自从皇上说了要重新整理六部之间的势力以后,他也确实是这样做了。 五天之内已经是有九个属于王派的官员被直接卸职,告诉他们可以告老还乡去了。 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本来应该是管理国库的三个官员,没有说是什么原因,就直接让他们离开这个职位。如今人人自顾不暇,就连他们一向最大的靠山王丞相,如今都是没有想要搭救他们的意思。 如今有人被除名以后,自然官职就有所空缺,有的官员甚至要一个人处理两个人的政务,因此自然是苦不堪言,急忙上书让皇上重新招纳贤才。 而皇上也知道这些职位空缺不得,于是就让身旁的太监出出主意,告诉自己还有哪些贤才是自己没有发现的。 这个太监绞尽脑汁,到最后却还是真的想出来了几个,其中有一个人便是夏明旭。 皇上听着夏明旭的名字,他便直接皱起了眉头,随即对着身旁的太监询问说道:“这人的名字听起来好生熟悉,可是朕一时半会已经是有些想不起来呢,难道还有朕记不得的人吗?” 太监只是在一旁笑着,听着皇上此时的话,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对着皇上解释说道:“这个人的名字皇上一定是不陌生的,因为此人就是去年的文试状元,他的武试也是得到了第四名的好成绩,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如今太监是把夏明旭夸了又夸,他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夏明旭这个人,所以这时候说起来也只能想要夏明旭的好,于是对着皇上说得时候,也是竭尽全力的夸他。 从皇上不断点头之中,太监就可以直接看出来皇上对于夏明旭十分欣赏,可是转念皇上又想了想以后,却又对着太监有些不解地询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这位文状元应该是早就已经步入仕途了,怎么会现在都还是悄无声息呢?” “会回皇上的话,可能是因为这夏明旭没有人举荐吧,在这朝廷之中若是没有人愿意举荐他的话,就算是文武双状元,都是没有什么用处。”太监对着皇上毕恭毕敬地说道,他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一副奴才的模样,说出的话更是让皇上无比的欢心。 最后皇上思考了好一会,才终于是对着太监点点头,随即满意地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应该见一见这个夏明旭了。” 如今皇上内心之中充满了对于夏明旭的好感,他现在正是急需要用人的时候,而这个夏明旭出现的也正是时候。 一旁的太监听见皇上这么说,他心里已经是十分开心了,毕竟皇上不是谁的意见都可以采纳的,于是他更加怂恿皇上地说道:“皇上说的对,这夏明旭是应该见一面了,他可真的是一个难得一见的人才啊。”” “既然是这样的话,就派人去找到他现在在哪里,然后尽早给朕带过来看看吧。”皇上此时一脸的笑容,他以为碰见了夏明旭是见到了一块璞玉,却不知道夏明旭以后将会投靠了王家和太子那一边。 第275章 心中满意 当夏明旭接到皇上想要见他一面的通知时,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最后从来送圣旨的太监手中接过明晃晃的圣旨时,他就不得相信这件事情了。 太监的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对着夏明旭有些恭维地说道:“如今真是恭喜了,夏公子。这一次皇上突然想起你,肯定是有什么好事在等着你,你可千万要把握住这一次机会,好好表现,以后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 这一番恭维对于夏明旭来说真是的十分受用,他一直在各种地方受挫,从国公府到了太子门下当门客以后,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才学出众而被赏识,几次献计以后,太子就彻底记不住他了,如今又是落得这个地步,他心中实在是觉得憋屈。 而如今一封圣旨很有可能就是他命运的转折点。 今日是皇上和夏明旭约好见面的日子,自从他发现自己在太子那里也得不到重用以后,便拿着太子以前赏赐的银子直接搬了出去,如今钱已经是花的差不多了,来到皇宫的时候,他也没有一件体面一些的衣服。 带着他走进御书房的小太监是刚刚来的,看着衣着寒酸却手拿圣旨的夏明旭,他心中虽然是有些不屑的,却还是不得不把他带到御书房的门口。 就在夏明旭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小太监终于是用着嘲讽地语气开口说道:“这位夏公子,分会你进去的时候可千万要记住了,不要太靠近皇上。”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皇上不喜欢别人靠近他吗?”偏偏这夏明旭这时候还没有听出来,看着小太监急忙是着急地询问说道,还以为这是小太监对于初来乍到的他充满善意的提醒。 谁知道小太监却是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刚好好可以让夏明旭听到而已,于是对着夏明旭不屑一顾地开口说道:“夏公子可真是说笑了,普通人都是碰不到皇上的,不过你要知道,像你这种如此穷酸的人,那更是碰不到皇上了。虽然不知道皇上究竟为什么让你来这里,可是你也不要抱着飞黄腾达的想法,这实在是太不切实际了,与其做白日梦,不如想一想,自己以后怎么办!” 夏明旭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小太监说的话确实是有些激怒他了,若是平时他早就已经开口大骂起来,可是如今他所在的地方太特殊了,他绝对不能这样直接说出口。 最后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夏明旭都是已经忍住了,随即对着小太监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地说道:“也许明旭真的是要感谢公公的提醒了,毕竟明旭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孑然一身之人,也就自然不会有什么奢求的幻想,今日来这里,只是因为受了皇上的邀约,绝不会又半点逾矩,仅此而已。” 夏明旭说完这话以后,他就直接准备推门进去了,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面前的们居然在他面前突然自己打开了。 “好一个仅此而已,不卑不亢,朕果然是没有看错人。”突如其来雄浑的声音让夏明旭吓了一跳,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脸上也带着几分害怕,可是很快地就被他掩饰过去了。 谁能够想得到呢,刚才小太监羞辱他的时候,都是皇上对着他的考验,若是夏明旭刚才直接动手了,估计自己今天还没没有见到皇帝的脸,就已经是又要被驱逐出宫了。 随即夏明旭被皇上请入了御书房之中,又上了一道好茶,这让一直觉得自己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夏明旭开始有些不好意思。 “刚才那一番试探还希望明旭你不要放在心上,如今你是朕心中的人才,朕知道你的学识极为丰富,可是不知道你的人格究竟如何,就让那个小太监帮着朕演了一出戏,若是你心里有怨言的话,朕也是可以补偿你的。”皇上看着这时候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喝茶的夏明旭,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于夏明旭的歉意,这时候的语气都是从来没有对过任何人的亲昵态度。 夏明旭心里想要补偿吗,他当然是想要的,只是他能知道自己现在绝对是不能这样做。 于是他只是冲着皇上摇了摇头,随即对着他说道:“皇上真是客气了,刚才只是小小的试探,怎么会让草民感觉心里有愧疚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既然如此的话,为什么朕总是觉得你的心情似乎是不大好难道是有什么心事吗?”皇上此时皱着眉头看向夏明旭,目光之中充满着对于他关切的问候,希望他可以对着自己说实话。 而夏明旭此时心中确实是在因为刚才的时候而感到心中不舒服,可是看着皇上的脸,他突然觉得自己拥有了更好的理由。 “皇上您真的可以看出来草民现在的心情一点又不好吗,若是这样的话,皇上您可能是猜对了。草民从进去皇宫以后,心中就一直不是很舒服,因为草民父亲战死沙场以后,臣在这宫中也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夏明旭的脸上带着十足的悲伤,此时看着皇上的双眸之中甚至还带着泪水涟涟,让皇上心中都是猛然一惊。 皇上看着夏明旭突然哭了起来,他的心中更是感慨无限,终于是对着夏明旭轻声细语地询问道:“不知在这宫中明旭的亲人究竟是谁,是怎么死的,也许朕可以帮你一把。” “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当时在宫中,也是极为受宠的夏美人?她正是草民在这宫中唯一的亲人了,而如今这唯一的亲人也是香消玉殒,再也寻不到佳人踪迹了……”夏明旭说道动情之处的时候,更是突然哭起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看着夏明旭潸然泪下,皇帝心中大概也明白了夏若云对于他的重要性。 “这个明旭你放心,朕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夏美人,甚至是她的样子都没有忘记过。”皇上这样安慰着夏明旭,对着他这样说道,随即自己也是带着无限感慨,对着夏明旭开口回忆着说道:“朕还记得夏美人的确是个娇憨的美人,可惜啊,伊人早逝,朕也是没有办法……原来你就是夏美人的哥哥,怪不得你们长得如此相像,刚才朕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如今夏明旭虽然是听着皇上这样怀念自己的妹妹,可是他心底已经是泛不起一丝波澜,因为他知道夏若云再也会不来了,而他自己也是一样回不去曾经的日子了。 他的眼泪之中又一半是假的,可是另一半却又是真的。 他是真的为自己,为自己的妹妹感到由衷地可惜。 最后皇上紧接着又说了什么事情,夏明旭就完全没有注意听了,他的脑海之中全部充斥都是对于国公府和舒凝安的恨意。 直到皇上说出了今日叫他来的最终目的,夏明旭才终于算是回过了神。 “朕有意想让你在这宫中某个官职,不知明旭你是怎么觉得的?”皇上试探地向着夏明旭问道,他直接看着夏明旭的眼睛,对着他问道,此时正在期望着得到他的回复。 而夏明旭只是微微有些发愣,随即直接站起身,还没有等皇上反应过来,就直接对着皇上跪在了地上,随即对着皇上拱手说道:“只要皇上看得上草民,草民愿意为皇上效忠犬马之劳。” 皇上听了夏明旭的回答以后,他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于是皇上便开始思考着究竟让夏明旭做一些什么好。 而到了最后,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加上对于夏美人的情分还在,最后皇上许给了夏明旭禁卫军副统领的职位。 这个职位虽然是副职,可是说起来和正职也没有什么区别,更重要的这个职业的手中握着重兵,因此夏明旭也是十分满意,急忙对着皇上磕头说道:“臣谢主隆恩,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把这份差事交给臣,完全是出至于对于臣的信任,那臣也一定是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皇上十分满意夏明旭的表态,又赏了一些金银珠宝,便让他可以先回去休息了,明天早上就可以直接来宫中了。 等着夏明旭终于是出去以后,皇上还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对着他离去的背影赞叹地说道:“少年豪杰,博学多识,真是难得的人才,真是难得啊……” 一直都是守在一旁,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的老太监这时候终于是开了口,他看着皇上如此满意这个夏明旭,心里也是极为高兴,便对着皇上说道:“皇上说的极是,这夏明旭确实是难得一见,不过这如今的难得一见不也是被皇上您牢牢地攥在手中吗?” “话还是先不要这么说,毕竟如今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现在朕这一边还是王丞相那一边,若是站在了王丞相的那一边,等于说是朕养虎为患啊!”皇上突然这样无端的担忧起来,既然如今他看上了夏明旭,没道理王家会看不上,若是夏明旭真的是为王家所用的话,等于说自己是白忙一场。 老太监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担心起这种事情的,不过这种事也不是说从来都没有发生的,这在于朝堂之上,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临阵倒戈的人,他们见得太多太多。 第276章 劝告皇上 凌鸿墨定王和舒振昌怎么样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早朝之上看见了夏明旭,那个曾经被舒凝安赶出国公府的伪君子。 因此这一天从宫中回来以后,舒振昌的脸色就已经是非常不好看了。 可是偏偏这几天都还是和舒凝安在一起吃的饭,看到自己的父亲有些不开心,宋氏和舒凝安自然就是向着他追问说道:“父亲,今天上早朝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为什么这样愁眉苦脸,王家……又有什么新的动作了吗?” 舒振昌听着舒凝安的询问,他也知道这件事一定是瞒不住舒凝安的,于是就直接摇了摇头,对着舒凝安小心翼翼地说道:“倒不是和王家有关系,只是今天在宫中遇见了一个以前的熟人,这实在是让我太意外了,简直就是没有想到的事情。” 如今舒振昌皱着眉头这么说,舒凝安又知道自己的父亲树敌不多,她便已经能够猜到个大概了。于是舒凝安么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对着舒振昌急忙继续问道:“父亲,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宫中碰到过夏明旭了,他如今也进宫了是吗?” “是的,今天早上就在宫中了,穿着一身朝服,父亲是不会看错的,只是太意外了,他怎么能够入宫呢?”舒振昌在一旁喃喃自语的说道,今天夏明旭在退朝之后看了自己一眼,现在都还是让自己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听着自己父亲的话,舒凝安的心也是被提了起来,随即对着舒振昌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会不会是因为……是因为王家举荐了他,毕竟一开始的时候,他从国公府出去以后就做了太子的门客。” “如果是那样的话,今天上早朝的时候,他应该是完全向着王丞相那一边才是,可是今天他可是完全保持中立,不管是哪一方他都是不为所动,坚定地维护皇上的想法。”舒振昌摇了摇头,舒凝安说的事情自己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可是在这种镜框情况之下明显是不成立的,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们两个在这边说着,宋氏在一旁听着,心里面也都是十分着急,毕竟这个夏明旭别人很有可能不清楚,可是国公府之内的人,却不得不更加清楚了。 此时听着两人的谈话,宋氏直接把两人心里已经想到却不愿意说出来的话给说出来了,“这样的话,看来夏明旭还没有投靠王家,那么一定是皇上直接把他带进宫中的吧。” 舒振昌心里其实早就是这么想的了,王家那边没有人帮助他,自己更加不可能,加上皇上对他亲昵的态度和他对皇上的恭敬,都让人不得不怀疑。 而此时的舒凝安心中也是这么想的,她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知道如今少了一个舒凝馨,可是不代表夏明旭依旧是不能毁了她这个家。 于是舒凝安也吃不下去饭了,直接站起身来,对着两人镇定地说道:“父亲,看来我真的应该进宫去见见皇上了,问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和你一起去吧。”舒振昌也是急忙站起身,对着舒凝安说道。 可是舒凝安只是对着自己的父亲摇了摇头,随即让他就待在国公府之中就可以,这种事情真的是越少人过去越好。 从国公府出发一直到宫中,一路上都是畅通无阻,除了在御书房的门前,遇到了她上辈子最痛恨的人,夏明旭。 夏明旭也没有用想到自己打开门出来以后居然会和舒凝安撞了个对面,不过今日不同往日,他可是摇身一变成为了皇帝面前炙手可热的红人,现在他根本就不需要害怕舒凝安了。 于是看见了舒凝安以后,夏明旭也没有急着离开,更是没有对着舒凝安破口大骂,只是微笑着缓缓走到了她的面前,对着她有些挑衅地说道:“舒小姐,真是别来无恙啊!” 舒凝安怎么会听不懂他话语之中的嘲讽,自己心中虽然是很不舒服,可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太过于放肆,便对着夏明旭也是笑着回应说道:“果然是人靠衣装,如今夏公子一身威严官服的模样和曾经一股穷酸之气,真的是天差地别。看看,如今做了官,就看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那这肯定是舒小姐误会了,我只会用不一样的眼神看一家人,那就是你们舒家。我可没有忘记,你们舒家曾经对我做的一切!”夏明旭低声地对着舒凝安这样威胁道,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恶毒,若是舒凝安没有防备的话,很有可能就这样直接被吓到了也说不定。 这时候舒凝安看着夏明旭对着自己这样说,她就也没有什么好继续和他说下去的了,只是直视着他的眼睛,最终对着他说了一句:“夏明旭,我也是不会忘记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来我国公府是为了什么,那一天又是怎么被我赶出去的,你的未婚妻又是怎么被人带走的!” 舒凝安的话果然是惹到了夏明旭,他看着舒凝安的眼神十分的恶毒,到最后也只是凑近舒凝安,对着她低吼道:“舒凝安,你担心,我一定会让你和你们舒家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光说不做可不行,那我和舒家就此拭目以待了!”舒凝安的脸上始终是挂着浅笑,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究竟是有多么慌张,这时候的夏明旭和曾经绝对是不一样了,她心里也是不由得有些忌讳。 这时候舒凝安已经是不想和夏明旭继续交谈下去的,于是说完话以后,她就继续向前走着,想要去和皇上问个究竟,究竟是为什么能够让夏明旭进入仕途。 而后经过门口太监的通传,舒凝安终于是得以进入,看着坐在上面批阅奏章的皇帝,她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心打扰他。 不过皇上最终还是抬起头看见了已经进来的舒凝安,随即便对着她笑了起来,并且十分高兴地说道:“凝安怎么想到今日进宫来了,自从你被救回来以后,这可是第一次进宫。你被绑走的事情,至今朕还没有告诉贵妃,不然的话,贵妃一定会吓得大病一场。” “都是凝安不好,自己受苦了不说,还连累了这么多人跟着大家受苦,每次只要一想起来,凝安的心中就不是滋味。”舒凝安在下方垂着眼帘如此说道,对于这件事,她的心中是真的怀有愧疚之情。 如今皇上听着舒凝安的话,也只是喜笑颜开地让她先坐下,随即舒凝安便也是听话地入了座,盘算着一会还怎么样和皇上开口说这件事情。 最后还没有等到舒凝安开口说什么,皇上就已经是率先一步开口说道:“凝安今天来找朕,应该不只是为了和朕坐在这里聊聊天的吧,若是这样的话,凝安直接说是想要干什么便可。” “回皇上,凝安也的确是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皇上。”舒凝安此时听着皇上这么说,她觉得已经没有比这更加合适的机会了,于是便直接这样开口说道。 随即看见皇上冲着她点了点头,舒凝安便知道了,皇上是在让她直接说下去。 “皇上,凝安也只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皇上,如今的禁卫军副统领夏明旭,是不是皇上您亲自选出来的,然后让他进宫做事的?”舒凝安此时心中十分挣扎,即使她的心中差不多已经是有了答案。 皇上听了以后只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对舒凝安说道:“看来凝安你的小道消息还挺灵活,不错,这个夏明旭的确是朕亲自选出来的,青年才俊,很是能干的一个人。” 舒凝安听着皇上这么说以后,她的心就直接慌了起来,看来这夏明旭确实是在皇帝面前伪装地太好了,以至于皇上一点都没有怀疑他,反而对他赞赏有加。 可是舒凝安也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让夏明旭就这样继续猖狂下去,于是对着皇上直接跪下,便开口说道:“皇上,也许凝安接下来的话会有些不好听,不过凝安还是要直接说出来。” “但说无妨。” “您十分中意的夏明旭,恕凝安直言,只是一个巧舌如簧的伪君子。他在您的面前文质彬彬,可是本质上仍然是改变不了贪图荣华富贵的本性。他曾经是国公府的一位门生,可是国公府之中就是坏事做尽,因此就算是考上了状元,父亲也没有举荐他!”舒凝安一口气说出了这样一段话,这样近些日子十分喜爱夏明旭的皇上,也是不禁皱起了眉头,看着舒凝安脸上的笑意,也慢慢地消失不见了。 “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背后嚼人舌根,凝安,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孩子啊!那夏明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朕的眼睛看的一清二楚!”皇上的眼中对于凝安的温柔已经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情绪是猜忌,这让舒凝安只是看着就浑身难受。 舒凝安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不听她的话,如今她看着皇上,却没有更好的联建议来说服他了,也只是对着皇上说了一个如今最为敏感的话题,“那么皇上您可知道,他在国公府做过门客,在太子府也是一样。” 第277章 听他怎么说 舒凝安这话是真的,她从来都没有想要欺骗皇上的意思,尤其是如今皇上居然把夏明旭放在高位之上,这更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同时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万万不能再拖下去了。 果然皇上听了舒凝安这么说以后,他的震惊也是不小,看着下面跪着的舒凝安,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的情绪,随即对着她说道:“你刚才说了什么,你再和朕说一遍。” “皇上,那夏明旭曾经是我们国公府之中的门客,后来因为在国公府之中总是闹事情的缘故,就被赶了出去。随即夏明旭又去了太子的门下,在那边也是帮着太子做了许多事情,难道还不足以证明,这个夏明旭不可信吗?”舒凝安的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她希望皇上听了自己的一番话以后,可以改变自己对于夏明旭的看法。 也许夏明旭如今的确是伪装的很好,就像是他刚刚去了国公府的时候一样,看上去没有半点害处,只是一个青年才俊的典型模样。可是后来獠牙展露,想要毁了整个国公府,这可都是一个人想要做出来的事情,也都是真实发生在上一世的事情,舒凝安绝对不能够重演以前的一切。 按理来说,皇上听了舒凝安这样说以后,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先去调查一番,毕竟以后要用这个人,就不能不留了心眼。可是这一次皇上只是看着下面跪着的舒凝安许久,到了最后也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舒凝安说道:“凝安,你说的话,或许是有些道理的。可是那夏明旭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真的,你觉得朕应该放弃他那个人才是吗?” 舒凝安微微一愣,没有想到皇上忽然会这么说,不过既然是这样问了,舒凝安自然是要给皇上一个答复,于是她冲着皇上点了点头,随即坚定不移地说道:“今天凝安亲自来找皇上,不就是为了让您放弃夏明旭用来给您办事吗?他是真的不适合这个位置,他的心肠恶毒,又是向着太子那一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卖我们!” 舒凝安此时对着皇上言辞措措,不管是用什么方法,只要可以成功地赶走夏明旭,舒凝安如今都愿意去试一试。 这是这一次,一向站在舒凝安这一边的皇上,这时候也是带着犹豫不决的态度。毕竟他也是可以认识到人才的人,比如舒凝安,又比如如今的夏明旭,每一个人都是栋梁之才,让人不可忽视。 而如今看起来,皇上似乎还是一点都不想放弃夏明旭一样。 面对着此时的情况,皇上也是有些进退为难,看着下面的舒凝安,心中也是无法平静下来。 最后他觉得自己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建议,那就是让舒凝安亲自听一听,夏明旭自己是怎么说的。 “凝安,等会我会把夏明旭叫过来,你就躲在一旁的屏风后面吧,只用听着他是怎么回答朕的,然后自己重新做出一个判断。”皇上的语气如此的平淡,看着舒凝安的脸仿佛刚才那些震惊地情绪已经是没有了,只是淡淡地对着她命令说道。 而此时的舒凝安也知道自己是绝对不能够反驳皇上,于是只能是顺承着皇上的意思,一个人走到了屏风之后,静静地坐在了那里。 随后皇上果然是叫了外面的人去把夏明旭喊了过来,听见夏明旭声音地那一刹那,舒凝安只是觉得异常的恶心,可是自己还是不得不听下去,因为她需要知道如今的夏明旭究竟是怎么样对待皇上的。 于是舒凝安只听到夏明旭对着皇上看似平常地问了一句,“臣记得舒国公家的舒小姐好像是来这里找了皇上您,现在走了吗?” 皇上好像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对着夏明旭轻声说道:“凝安来宫中找我只是为了叙叙旧,毕竟她的伤才刚刚好没多久,本来应该是朕亲自去看看她的。” “这样说起来,舒小姐还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不然的话就真的……”夏明旭叹了口气,随即摇摇头,没有把剩下不吉利的话再次说出去了。 皇上显然是没有想到夏明旭进了御书房以后,居然是自己主动提起了舒凝安,这实在是有些超出意外。可是随即皇上也就没有兜什么圈子了,只是直接对着夏明旭开口问道:“朕以前听她们说过,你在国公府之中当过门生是吗,怎么后来离开了?” 夏明旭听着皇上的话,他猛然一愣,却又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皇上微微笑着说道:“确有此事,臣以前在国公府之中当过门生,不过后来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情做得不对,最后被赶了出来,说起来真的是十分惭愧的一件事。” 夏明旭的脸上带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此时对着皇上的面容和平日里对着舒凝安完全是两种状态。也亏得舒凝安此时在屏风的后面也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若是看见了他脸上带着有些悲伤地表情,心中指不定是有多么生气呢,毕竟这样的人,实在是个十足的伪君子,让人心中作呕。 皇上看着夏明旭的这个样子,他心中自然也有他自己判断,他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屏风,看着没有什么动静的情况之下,他也就继续问了下去,毕竟接下来的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在意的问题。 “如此说来,可能是因为你和舒国公没有什么缘分吧。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今总算还是走进了仕途,没有出现什么困难的事情。只是我还听其他的人说过,你从国公府出来以后,是不是还去了太子那里当门客,然后为他效力了?”皇上对着夏明旭点了点头,随即看着他的目光之中又充满了探究,因为和太子是一党,那就说明此人绝对不会为自己所用。 果然夏明旭听了皇上这么说,他也是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舒凝安居然真的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皇上,这不就是说明了她一点也不希望让自己得意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难得到夏明旭,更何况他如今已经是脱离了太子,开始自立门户,就算是怎么盘问,最起码看起来的时候他都是没有任何毛病。 于是夏明旭把自己的头压的更低了,随即对着上面坐着的皇上说道:“回皇上的话,这件事情说起来的话,也是事出有因。当时我身无分文从国公府之内出来,总归是需要生活的。听说太子殿下在招纳英才,我自然就想着去那里碰碰运气。可惜太子殿下觉得我出生平民,所以并没有重用我,如今您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我从太子府里走出来的时候了,如今我和太子殿下没有半点关系。” 夏明旭这一番话说的是诚惶诚恐,他虽然入宫时间还不长,但是在外面也是一直在观察各种形式就是为了有一天自己能够翻身了,而如今这个机会到来了,他又怎能够不把握呢。 夏明旭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太子和皇上如今可以说是势如水火,谁也不愿意放弃皇位。在他的角度看过来,一定是王家和太子那边势力更大的一些,可是如今在这朝廷之中暂时庇护他的却是皇上,因此他也必须取得皇上的完全信任。 果然在他说出这样一番话以后,皇上原本是听得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来了,随即脸上带上了笑意,对着夏明旭点头说道:“也许你说的都是对的,这件事情说起来的话,可能是天妒英才吧。不过如今你已经入了宫,有了自己的一份差事,就要尽全力做好它,可千万不要让朕有失望的一天啊。” 夏明旭也是十分恭敬地对着皇上点了点头,随即继续是毕恭毕敬地拱手说道:“皇上所言极是,臣一定是不负众望,一定会办好自己分内的所有工作。” 夏明旭此时的态度,已经是让皇上觉得无可挑,想着这屋中还有另一个人,他只好让夏明旭先退下再说。 “出来吧,凝安,夏明旭已经走了。”皇上看着夏明旭出去以后,终于是对着一旁的屏风这样喊着,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安慰,觉得自己终于不用失去一个英才了。 而舒凝安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看到皇上带着一张笑脸,她差不多就明白了,皇上的心中对于夏明旭那个伪君子的好感又多了许多。 “皇上,依旧是恕凝安直言,刚才夏明旭说的话之中,真假混杂,也许是假话更胜一筹。您没有长时间接触过他,自然不会明白他会带来多大的危险。”舒凝安依旧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想你X5以前不会是什么好人,如今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他更加不会是什么好人,只是学会伪装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美好而已。 而皇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最后也只是有些无奈地扶着自己的额头,对着舒凝安开导地说道:“凝安,可能真的是你太过于敏感了,或许夏明旭以前是做过不好的事情,如今你只是不想说给朕听而已。可是圣人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什么你就不能再相信他一次呢?”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相信一个不应该相信的人。”舒凝安此时的态度强硬,看着门外的光景,心中无比的坚定。 第278章 不会放过舒家 皇上大概是没有想到他作为一国的君主,这样好言相劝却依旧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按理来说,皇上此时的心情应该是十分糟糕,可是他看着舒凝安明明是小小的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如此的坚毅,身为帝王的他也是忍不住地笑出了声。 不管怎么样,舒凝安在他的眼中永远都是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如今没有到及笄,更是没有出阁,自己又怎么能够和她计较什么东西呢。 所以皇上最后也只能是笑着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若是凝安你坚持不相信夏明旭的话,为何不与朕来打一个赌,我们就一起看一看,夏明旭以后究竟会帮着朕还是太子和王家!” 舒凝安这时候也从屋外转过了头,随即看着皇上脸上有些无奈地笑容,她也明白皇上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相信自己。 还好今日只有她一个人来游说皇帝,若是换了别人,恐怕皇上不仅是不会相信,更有可能是怀疑那个人实际上对于他的忠诚。 皇上此时说出来的这个赌约在舒凝安看起来,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于是只是对着皇上拜了拜,随即说道:“皇上大可不必和凝安做这个赌约,凝安也不会去赌。既然皇上不相信凝安,凝安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给所有人观看。国公府之中还有些事情,凝安也应该回去了。” 舒凝安说完以后,她明显看到皇上突然一怔,但是最后还是没有选择为难她,只是最后摆了摆手,对着她轻轻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免得舒国公和夫人担心你。” 于是舒凝安终于是离开了御书房,这一次她本就是没有抱着太大的希望前来,可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居然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这让她的心中感到无比的挫败。 原来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的成果,却不如夏明旭如今花言巧语的几句哄骗来的轻巧。大概除了真的和夏明旭相处过的人,没有人在意他真实的面目。 舒凝安就这样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出宫的地方,来的时间久了,她自然也就是知道了究竟该怎么离开这里。 可是走了几步路以后,舒凝安就突然面色凝重地停了下来,随即对着自己身后的树丛说道:“夏明旭,你还真的是不愧对你伪君子的名号,这样跟在一个女子的后面鬼鬼祟祟,也不怕别人笑话!赶紧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随着舒凝安的话音刚刚落下,原本是波澜不惊的草丛突然抖动起来,随即夏明旭果然是带着一脸笑意从树丛之中走了出来,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危险地气息。 “舒凝安,你可真的是好大的胆子。”夏明旭一步一步走向舒凝安,一开始自然下垂的手掌这时候也紧握成拳,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浓厚的怒火,一副想要杀了她的样子。 而舒凝安看到夏明旭这个样子,她心里也没有太大的感触,毕竟这样的夏明旭她曾经也不是没有见过,而如今只是觉得可笑而已。 从夏明旭进去御书房的时候,他应该就感觉到了自己就躲在屏风的后面,自然也就知道了这一切这一切都是舒凝安告诉皇上的,他的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气。若是皇上真的是无条件的相信舒凝安,那么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个位置也就没有了。 “夏明旭,你可真的是想要见我想疯了。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我来皇宫的时候,你就已经是和我见过一面。如今偷偷地藏在我的后面,难道还想在临走的时候见我一面不成?”舒凝安的脸上带着调笑,她看着夏明旭一张脸上愤怒的表情已经是近乎扭曲的情况之下,只觉得自己应该继续刺激他一下,最后能够让他在人群面前失控。 可是偏偏如今这里平日里人来人往的地方,今天舒凝安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她只能看到夏明旭朝着自己越走越近,眼中的恨意也越来越明显,可能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舒凝安丝毫没有感觉到害怕,她知道自己可以应付过来。 夏明旭如今越来越靠近舒凝安,随即更是笑着对她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皇上,你知不知道,若是皇上相信你的话,那么我就完蛋了!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官职和财富,通通都要没有了!” “其实我的原意可不是剥夺你的这些东西,我是找你身败名裂,从此生不如死!”舒凝安此时也是毫不留情地对着夏明旭大叫着说道,她的脸上也是带着仇恨的颜色,一点也没有比夏明旭看她的时候少半分。 夏明旭听着舒凝安的话,也是忍不住地冷笑出生,随即更加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对着舒凝安说道:“这就是为什么,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然后铲除你们舒家的原因。只要我夏明旭活着一天,拥有荣华富贵一天,我就一定会是不会放过你们舒家的任何一个人。你们欠我的,我终究都是要拿回来!” “拿不拿的回来可不是你说的算,若是你真的是打算在这宫中做一个副统领,从此不在惹是生非,或许我还可以放过你。可是你哪一天若是想要和王家一起为虎作伥,威胁大隋的江山社稷,我一定也不会放过你!”舒凝安此时已经把全身的内力凝聚在手上,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夏明旭一定不会只是和自己简单的叫嚣几句就可以完事了。 接下来的事情普通舒凝安自己预想的一样,夏明旭突然出拳让人有些猝不及防,而舒凝安是早就已经有了防备,于是在夏明旭出掌的一瞬间,闪身一躲,对着他的胸口便拍了一掌,这一掌带着十足的内力,硬生生地让他后退了几步。 夏明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这又的确在他看来只有三脚猫功夫的舒凝安打的自己。而舒凝安看着他脸上错愕的表情,心里面已经是带着了十分的得意。 “你是不是想要说,我的功夫怎么可能比得上你的,也许是你退步了也说不定。”舒凝安对着夏明旭冷嘲热讽地说道,她的脸上没有带着任何的情绪,自然也是不会告诉夏明旭,自己在火木门之中学的内力如今终于是派上用场了。 夏明旭此时的目光之中简直是可以喷出火焰一般,一双原本应该是清澈的眼眸之中充满了血色,仿佛走火入魔了一般。 他恶狠狠地盯着舒凝安,却没有再次向前了,只是看着她的脸,以及她眼神之中的嘲讽,对着她愤怒地说道:“舒凝安,你的如意算盘可能是打错了。所有人都是可以亲眼所见,皇上对我而言,是真的很好,给了我很多别人给不了的东西,你的父亲和太子都是没有给我。可是如今不同了,大隋时局震荡不安,鹿死谁手如今还是未知数,我又怎么会傻到一直效忠于皇帝呢?” 夏明旭这一番话终于是让舒凝安警觉起来,她看着夏明旭的脸,有些紧张地对着他急忙询问道:“夏明旭,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效忠皇上,那么你要投靠王家和太子的势力是吗?” “也许是这样的,胜为王败为寇,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而如今大隋的局面也即将变成这个样子。”夏明旭看到舒凝安终于是露出了一脸紧张的情绪,他也是笑了起来,同时对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得意。 “夏明旭,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做法,就是在找死!”舒凝安咬牙切齿地这样说道,她的脸上带着让人害怕的杀意。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此时听了这个消息以后,突然变成了样子,就连如今现在她对面的夏明旭都是不明白,只是决定为别人效力,为什么会让她的情绪波动如此强烈。 大概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只有一个,那就是前世她的死亡和舒家的灭门,全部都是因为最后夏明旭投靠了太子和王家那一边,而如今历史终于是重合了,她却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改变这一切。 如今没有了舒振翼,没有了舒凝馨,没有了皇后和夏美人,却还是不能够改变夏明旭要投靠王家的行为,若是自己真的不去阻止这一切,上一世的悲剧还是会重演。 “这是我的决定,舒凝安你从来都没有任何资格过问!”或许是这时候舒凝安全身弥漫地杀意以及她眼神之中的绝望和挣扎相互交织在一起,夏明旭居然觉得这时候的舒凝安让人有些害怕。 一开始跟着她来的时候,原本就是想要给她一个教训,这时候却也是决定自己先离开这里,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在这里和她拼个你死我活,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明旭终于是走了,而舒凝安也是在那里站了许久才慢慢离开,她觉得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家,她需要去找凌鸿墨,那个自己可以依靠的人。 第279章 告诉两人 当凌鸿墨和定王一起回去听雨阁的时候,嫣然就已然是带着一脸担忧地神情向着他们两人跑过来了,随即说出的话,更是让他们十分惊讶。 “主子,定王,你们两个可算是回来了。舒小姐在这里已经是等了有一会的时间了,你们还是现在去看看吧。他来的时候,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不知道究竟是经历了什么。”嫣然的目光撇向了一旁的楼梯上,而舒凝安此时也就是在那里等着凌鸿墨和定王。 虽然说舒凝安并不是每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带着一脸的笑容,可是这一次怎么说都是有些莫名地奇怪。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也就是算了,可是偏偏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冷意。 这让嫣然当时刚刚抓住她的衣服,又是瞬间就放了手,那样的舒凝安全身上下透露着杀气,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凌鸿墨和定王听着嫣然这么说,两人对看一眼之后,都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上了楼,推开凌鸿墨的房门以后,果然看见舒凝安坐在挨着窗户的地方,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背影透露着无尽地落寞。 听见门口有突然开门的声音,这时候舒凝安才是真的反应了过来,随即看着两人眼中虽然是不想嫣然说的充满杀意,却也是极为淡漠。她的脸上更是强行扯出一抹笑容,让人看了以后心中难过。 随着两人坐在了桌子旁,舒凝安也也是选择坐了下来。因为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呆了很久的原因,她几乎是已经平静了自己的心情,此时也是带着淡淡地语气向着两人开口说道:“你们今天早上去上早朝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吧,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 “凝安你的意思是……夏明旭?”定王仔细地回想着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他们的确是看到了夏明旭,不过也只有舒振昌一个人看着他良久的发愣,不然自己也是记不住。 舒凝安看见他们还能够记得这个人,也就没有打算和他们兜圈子,直接对着两人说道:“夏明旭是被皇上直接引入宫中的,现在是禁卫军副统领。说句实话吧,皇上真的是十分喜欢夏明旭,喜欢到一心只是觉得他一定是一个可以为自己所用的人。” 定王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因为夏明旭的能力他们心中都再清楚不过了,况且因为自己也没有多么长时间的接触夏明旭,除了他曾经给太子办过事之外,只觉得皇上用他没有错。 而凌鸿墨此时看着舒凝安提起夏明旭时候,她眼中愤怒的光芒的时候,他几乎就已经是明白了,舒凝安的心里还是一直放不大对于夏明旭的恨意,于是对着舒凝安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他留在皇宫之中,对于所有人都是一个祸患?”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夏明旭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从前和如今都是一样的,像他那种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什么改变的,绝对不能让他在皇上身边再继续待下去了。” “凝安,是不是因为夏明旭曾经在国公府之内和你们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所以你现在总是对他有偏见?夏明旭这个人是个才子,怎么会如同你说的这么不堪?”定王有些无奈地看着此时说道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激动的舒凝安,她的脸上带着愤怒的神色,看上去马上就要拍案而起。 而舒凝安听着定王的话,此时的定王在她眼中,几乎是和皇上已经是融为同一个人了,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用着这种无奈地语气对着自己说话,同时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 舒凝安越是这样想着,她眼神之中的愤怒也就是越发地浓厚,此时看着定王的脸,她心中愤怒不言而喻,更是直接冷声对着定王说道:“定王,你可不要忘记,我和你是统一阵营的人,又怎么会拿这种你认为无聊,我却认为很重要的事情来看玩笑呢?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夏明旭都已经亲口说了他自己的判断。” 听到这,定王已经是有些呆住了,随即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歉意,他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居然会让舒凝安的心中如此的不舒服。 而凌鸿墨听着舒凝安的话,他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对着舒凝安有些担心地询问说道:“你今天是不是进宫找了皇上,他是怎么说的。夏明旭你应该也碰到了,他是……什么态度?” “皇上的态度和定王差不多,都是有些认为我在无理取闹,他坚定地相信夏明旭,完全听不进去我的任何劝告,最后我也是无能为力,只好来找你们商量这件事情。至于夏明旭,他更是挑明了自己的态度,可能会加入王家那边的阵营,因为成王败寇,他想成为王者。”舒凝安只要一想起当时凌鸿墨和她这样说的时候,那一副丑陋的嘴脸,她的心里就只是觉得十分恶心,那样的人,真的是值得遗臭万年。 “他真的是这样说的?”定王和凌鸿墨都是不敢相信他会直接这样点明自己的立场,于是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这样问道。 随即他们看见舒凝安十分镇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两人说道:“若不是亲耳所听,我又怎么会在这里和你们说这件事呢?只不过当时皇上为了让我看夏明旭的诚实,他执意让我躲在屏风后面听着他们的谈话。当时的夏明旭,和后来追上我想要打我的夏明旭,真的是两个人。” 慕容绾颜的目光之中流露出对于夏明旭的怨恨,她觉得灭门之仇这种怨恨,应该是不管过了多久都会依然存在吧,以为这可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如今听到舒凝安这么说以后,定王和凌鸿墨到最后终于是沉默了。舒凝安从一开始说的就是真的,可是两人却偏偏还是对着这件事情心中有些疑惑,最后也只能是相信了如今舒凝安告诉他们的一切,因为他们才是一同为了大隋江山社稷的人。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舒凝安看着沉默不语,脸上都是带着严肃气氛的两个人,一时之间自己也是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出来了。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不能让父皇太过于相信他,不然若是他真的投靠了王家,想要暗杀父皇的话,一切只会是十分简单,简单到父皇可能都没有反手之力,就可以被他乘虚而入。”定王在一旁这样说道,他的心中也开始为自己的父亲担心起来,如果夏明旭真的是动机不纯的话。 而舒凝安听着定王这样说,她的心情就更加的低落了,因为今天的一番游说下来,皇上根本就是半句都没有听进去。 “我已经去和皇上好的坏的都说了一遍,我的话他不会听,你们的话,又有几分作用呢?”舒凝安此时垂头丧气,她看着面前的两人,眼神之中掩盖不住对于皇上的失望之情。 而坐在一旁的凌鸿墨怎么能够忍心看着舒凝安这样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于是对着两人淡淡地开口说道:“办法还是有的,如今后宫之中皇上和舒贵妃的感情最好,怎么能够听舒贵妃的话。就算是有些不爱听,却还是一定会听进去一些。加上越来越多的人劝告皇上这件事情,时间久了以后皇上自己也一定会留心。” 趴在桌子上的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么说以后,她立马就爬了起来,对着凌鸿墨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这件事告诉姐姐,让姐姐也帮我劝一劝。” 凌鸿墨脸上带着微笑向着舒凝安点了点头,全是同意了她的说法。 这时候一旁的定王也想到了把这件事传递给舒贵妃的一个好方法,于是他赶紧跑到了凌鸿墨的书桌旁,从上面取来了纸笔,随即对着舒凝安说道:“凝安,你现在就把这件事写下来,等你写完以后我就动身回宫,一方面和父皇说一说这件事情,同时也可以把这一封信交给舒贵妃,让她也想想办法。” 听着定王此时的话语,舒凝安的心中充满了对于他的感激,随即便直接拿起了笔,就此直接写了出来今天发生的事情。 定王果然是如同他刚才说的一样等着舒凝安写完了拿着东西以后,他果然是收拾好以后,就没有留恋的离开了听雨阁,目标直接奔着皇宫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舒凝安和凌鸿墨,当舒凝安看着凌鸿墨平静地眼神时,她慌乱的心里得不到一点的缓解,只能冲着凌鸿墨笑着说道:“真是希望夏明旭不要干出不该干的事情,要不然这大隋的黎民百姓一定不会饶过他,我也是一样不会!” 凌鸿墨听着舒凝安的话,他也只是笑了笑,随即对着舒凝安说道:“你说的这些话,我都明白,我也不希望他干出不应该干的事情。” 随即舒凝安就被凌鸿墨揽进怀中,她的鼻腔之中满满的都是凌鸿墨的味道,让她的心中格外的安心。她总是把一切的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扛,却不知道凌鸿墨一直都是守在她的身边,帮着她,让她不要那么痛苦。 第280章 王丞相的邀请 夏明旭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前两日只是刚刚上任,然后和舒凝安说了自己想要投靠王家之后,他就真的是暗地里接到了王家的邀请,让他今天晚上去王府一聚。 说起来这可是夏明旭梦寐以求的事情,能够去见王丞相,然后加入他的阵营,等着可能来到的动.乱结束以后,他就是元老级别的官员了。 所以当时他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直接同意了王家的邀请。 这一天晚上,他终于是可以花费重金给自己好好置办一下,随即站在王府大门口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和从前那样看不起他了,都是毕恭毕敬,带着让人满意的顺从态度,这在夏明旭这里真的是极为受用。 而此时由下人领路来到王府大堂的时候,他才是真的明白舒振昌的国公府和王府究竟是差了多少。 这让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夏明旭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随即走进去以后,他才发现今天王家邀请他来的时候,还邀请了另一个人,那就是太子。 看到如今的这种情况,夏明旭很自然的直接跪在了地上,随即对着两人说道:“臣夏明旭,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如今你来了这里,就是我们的贵客,怎么能够对着太子行如此大礼。”王丞相带着一脸的笑意,他走到了夏明旭的跟前,随即把他拉了起来,两个人一同在一旁已经是准备了许多美味佳肴的桌前坐下,这让夏明旭有些受宠若惊,却还是极为喜欢这种做法。 如今夏明旭的脸上带着有些不自然地神色,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在他看来,都是从今以后他的大好前程。 “夏大人不必如此拘谨,我这可没有那么多规律。太子在这里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可以不用太在意太子的身份。”王丞相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他这样对着夏明旭说道,想要让他尽量放松一些,不然的话就没法说接下来的事情了。 而坐在另一边的太子原本只是在吃着菜,却看到王丞相突然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随即他只好停下了自己吃菜的动作,也是带着满脸善意地对着夏明旭说道:“是的,夏大人,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可千万不在意。以前你在我那里当门客的时候,我真的是有眼无珠,居然浪费了你这个人才。不过如今破釜沉舟,终于是进了朝廷,想来也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情。” 如今太子算是放下了自己的所有面子,对着夏明旭说话的时候,用的也不是对自己的敬称,看上去整个人的态度都是异常谦和。 他们这样对待夏明旭确实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看着两人对自己的态度,他也识趣地没有拂了两人的面子,而是对着他们笑着说道:“王丞相和太子真的是见笑了,我只是有些受宠若惊。自于太子刚才说的事情,臣不在乎,希望太子殿下不要自责。” “若是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夏大人,还是快一些吃菜吧,不然的话,这些菜就要凉了,凉了以后可就是一点也不好吃了。”王丞相听着夏明旭这么说,他也是急忙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他说道。 虽然这一桌子的美食真的是十分吸引夏明旭,可是不管怎说起来,夏明旭还是心里十分清楚,这两人今天让自己来到这里,肯定不是简单想让他吃一顿饭而已。 于是夏明旭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尴尬地坐下去,就直接开口对着两人说道:“我想今天太子和丞相大人你们把我叫到府中,应该不只是想要让我吃顿饭这么简单吧。若是有事情,我们还是应该先处理事情,不然的话,这美味佳肴心中只要是有心事,怎么吃都是一样的味同嚼蜡,没有区别。” 原本已经是在吃菜的两人没有想到夏明旭会直接提出来这件事情,不过既然已经是提出来了,他们觉得也是应该和夏明旭好好说说这件事情,就也是直接打开说道:“夏大人果真是聪慧过人,如今这种形式之下,我和太子自然也是不可能只是让你来吃一顿饭这么简单,毕竟这一切都还是事出有因。” “这些不需要丞相大人您开口,我心里也是清楚,只是……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出来,我真的是一点也不介意。”夏明旭如今是一副十分善解人意地模样,看着王丞相的脸上带着自己虚伪的笑容。 王丞相看见夏明旭这明显是有些想要向着他们靠拢的样子,他的心里也是十分高兴,更是直接对着夏明旭说道:“真的是实不相瞒,夏大人,如今大隋已经不是一个人的天下了。太子本就是储君,是这大隋的下一任君主,可是如今看来,皇上对于太子的态度人人都是看的格外清楚,他根本就不想让太子坐上皇位。我作为太子的外祖父,怎么可能看着太子失去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所以我希望可以找到更多的年轻才俊帮助太子,巩固他的位置。” “我明白丞相大人的意思了,这么说起来的话,丞相大人似乎是想要让我也帮助太子一把是吗?”夏明旭对着王丞相一脸谦卑地模样说道,他的目光之中也是燃烧着斗志,这正是王丞相想要的东西。 于是王丞相更是冲着夏明旭直接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他激动说道:“不错,我正是有这样的想法,夏大人真的是一点就通,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其实如今的形式已经是岌岌可危,说不定那一天真的会发生动.乱,到时候也是需要仰仗夏大人的帮忙,不能让这大隋落在除了太子之外的人手中。” 一旁的太子脸上也是带着期盼的神色,他自己本来就是一个十足的草包,不过还好皇后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可以帮助他,居然他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嚣张气焰。 “如今拥护皇上的是定王,也就是说皇上最有可能传位给定王,而绝对不会是太子。其次拥护皇上的,想必你也是十分熟悉,就是舒振昌那个老贼,还有周礼安,他们几个都是十分棘手,也是不好对付。”王丞相对着夏明旭这样说着如今的形式,只要一想起舒振昌他们几个,他的心中就是无比的烦闷,眉头也是皱在了一起。 夏明旭听见舒振昌的名字以后,心中的愤怒之情并不比王丞相要少,因为对于他来说,他只想要荣华富贵和舒家的人命而已,其余的东西,他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在乎。 夏明旭在仔细的思考着关于舒家的事情,一旁的王丞相和太子还以为他是觉得此事有些太冒风险了,正在思考激灵要不要这样做,于是两人的心中都是有些焦虑。 太子看着夏明旭这个样子,更是直接对着他承诺道:“夏大人,只要本太子最后是坐上皇位的那个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们一定要帮帮本太子,让本太子得到这大隋江山。” 太子的话语极为急切,因此这时候看着夏明旭的脸色也是通红,看上去别说是作为皇帝的王霸之气,就是连贵族公子的气概都是没有。 可是夏明旭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对太子留下一点点的厌恶之情,尤其是在这种环境之下,于是夏明旭听了太子的话以后,他的的脸上带着十足的笑意,最后更是直接对着太子承诺说道:“太子您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这大隋以后本来就应该是你的天下,臣自然会选择帮助你夺回属于你的东西。只是臣有一个要求,还希望太子和丞相能够帮助臣实现。” 夏大人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在我们能力之内,绝对会满足你。” 夏明旭听着王丞相的话,他只是摇了摇头,随即对着两人说道:“我想要的这个东西,既不是钱财也不是名利,因为我相信这些东西我迟早都会有的,我只是希望在太子登上皇位的时候,可以把舒家的人交给我处理,我与舒家的恩怨,也应该让我一个人去解决了。” 王丞相和太子互相看了看对方,两人都是已经做好了夏明旭想要提出的各种条件的想法,可是却没有想到,他只是想要舒家人的性命而已。 而这个东西,对于当时已经登上王位的太子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于是太子和王丞相都是很爽快地同意了。 夏明旭也是和两人说了,虽然如今已经是愿意和他们共谋大事,可是在早朝的时候,依旧是会选择中立的场地,以免皇上起了疑心。 最后三人终于是达成了共识,也是一起把酒言欢,一切的话语都融入到了一杯酒之中,夏明旭终于还是走上了曾经的道路,最后想要害得舒家家破人亡。 最后已经是深夜,王丞相和太子想要让夏明旭留下来休息,却依旧是留不住他,只能看着他说了最后一句话以后,就一个人离开了。 他对着两人说的话,其实让王丞相和太子都是有些摸不着头脑,“若是想要战胜皇上和定王,只是靠王丞相您自己的兵力和其他大臣,最多也只能是两败俱伤,让了其他人乘虚而入。所以想要得到王位,一切都还远远不够。” 第281章 动机明了 送走了夏明旭以后,王丞相和太子在高兴之余,我也是终于叹了一口气,随即相视而笑又是一起走进了屋中。 屋里面的饭菜已经是被换了一遍,只因为王丞相知道太子刚才一定是没有吃饱。 而太子看着这桌子的菜以后,他也是陆续坐在了那里,可是心里面还是在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于是对着王丞相若有所思地说道:“那个夏明旭是不是有些太容易笼络了,几乎是没有和我们说什么条件,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太子此时也只能是摇摇头,因为他真的是不明白夏明旭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会有人不要荣华富贵,什么都不要,就直接同意了这种事情呢。 而坐在一旁喝酒的王丞相却不是这样想的,他看着此时在吃东西的太子,说起来是他的外孙,可是自己却是对他十足的不屑,他知道这个王位不应该属于太子但是身为王家的人,他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把王位名正言顺的收入自己的囊中。 如此的话,拿着太子做一个傀儡皇帝,挟天子以令诸侯,岂不是更加让人心中痛快,这就是王丞相一直都瞒着太子的一件事情。 而此时看着这样的一个太子,王丞相听着他刚才说的话,也只是对着他笑着说道:“太子这是什么话,那夏明旭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即是个人才又是个十足的小人。老夫当时调查的时候,舒家对他可谓是仁尽义至,可是他根本就不懂得汇报,只记得他在舒家的各种耻辱。” “果然是这样的话,我们为什么还要用他,难不成还让他以后反过头来害我们吗,那我们的计划怎么办,难道说以后真的要一直都顺从他吗?”太子听着王丞相这么说,他的心里也是有些着急了,看着王丞相带着笑容的脸,他的心中更是焦急不堪,不知道找来了这样一个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太子不知道的是,王丞相的脸上的确是笑着,可是他的心中充满了对于太子的鄙夷,他现在能够做的就是忍耐,等着自己真正成为了掌控这天下之人的时候,如今的太子也就没有任何用处了。 可是现如今看着太子带着焦急的面容,王丞相还是不得不想着他解释着说道:“太子,你先不要着急,听着我把话说完,这夏明旭虽然算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可是依旧是有着很大的用处,以后你就可以发现了。如今这个人选择帮助我们,我们应该是感到十分感激,因为也只有他可以帮着我们对抗皇上和舒振昌他们。” “既然是这样的话,他刚才临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呢,这可真的是让人有些伤神,谁能够知道他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啊。”太子听着王丞相此时分析地头头是道,他一直都是信任王丞相的,既然王丞相这时候对着夏明旭赞赏有加,那就说明也许夏明旭这个人是真的可以担当重任的人。 听着此时太子突然提起刚才夏明旭临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此时的王丞相也是突然回想了起来。当时夏明旭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虽然带着薄醉,可是他的眼神依旧是清明如初,这说明他当时说那话的时候,是希望自己笼络更多的官员还是其他的…… 王丞相此时也是吃不下去了,他只是冷眼看着太子,随即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以后,他的脑海之中还是带着夏明旭当时说的那句话,只是这一次王丞相开始觉得自己有些豁然开朗的状态了。 他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酒杯,随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这让一旁吃菜的太子都是突然吓了一跳,看着王丞相此时开心的样子,他是真的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是夏明旭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可是也不至于如此开心吧。 随即王丞相接下来说的话,让太子以为他是真的猜中了,“这真是太厉害了,看来这个夏明旭果然是不简单,居然能够想出来借用别人的力量……” 王丞相此时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夏明旭的赞赏,这个夏明旭果然是如同自己所看到的一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却也是可以得到最强大的援助。 可是夏明旭和王丞相都是以为今天晚上的见面,没有人会知道,殊不知隐藏在暗处,属于枢机之中的人,已经是把他们的见面全部第二天都告诉了凌鸿墨。 而这一天,舒凝安和定王都在这里,两人一同知道呢这个消息。 看完枢机之中的人送来的亲笔信以后,舒凝安的手简直都是颤抖着,虽然以前大概就可以猜得到如今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可是等到真正发生的时候,一切又是另一种滋味。 舒凝安此时脸上带着极度无助的表情看向凌鸿墨和定王,她的眼神之中充满焦急不堪,想要询问他们究竟应该怎么办。 “这一封信已经是写的清清楚楚了,夏明旭投靠了王家,如今已经是王家的一条走狗了。不去我们就直接把这一封信交给皇上吧,然后他就可以认清楚夏明旭的真面目了。”舒凝安看着信,原本是一言不发的她突然是变得激动起来,看着凌鸿墨和定王突然这样说着,她的脸上带着不一样的神色,平日里的她简直是两个人。 定王承认自己有些被这样的舒凝安吓到了,可是他也知道舒凝安此时的心中究竟是感觉有多糟糕。虽然这件事说起来对于舒凝安有些残酷,但是定王还是觉得自己非说不可。 于是定王的脸上带着十足的歉意,随即对着舒凝安轻声地说道:“凝安,我们绝对不能够把这封信交给父皇,父皇不会相信我们的,他一定会认为这一封信是我们伪造出来,就是想要陷害夏明旭的。如果父皇真的是这样认为的话,我们的处境会更加糟糕。” 一旁的凌鸿墨也是符合了定王的意见,他看着舒凝安的脸上带着失落,却还是对着她开口说道:“定王刚才说的那些没有错的,今天上早朝的时候,两方都是各执己见,只有夏明旭一个人中立,只听从皇上安排,这一天皇上喜欢夏明旭的态度甚至是超过了定王,谁都无法在皇上面前说出夏明旭的任何坏话。” “难道就因为这样,夏明旭就可以胡作非为了吗?普及他和王家合谋的事情做已经是板上钉钉,无可争辩的事实了,我们就一定要看着他帮着太子和王家毁灭这大隋江山,从此以后改成王姓吗?”舒凝安此时托着自己的脑袋,看着众人的目光之中带着几乎绝望的神色,谁也不知道她是有多大害怕,曾经的一切都是在一点一点的重现,然后看着自己喜欢的,尊敬的人都变成了没有温度的尸体。 凌鸿墨这时候能够做的也只是安慰舒凝安,拍着她肩膀,对着她轻声地说道:“这些事情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你这时候着急也是急坏了你自己的身子。夏明旭如今已经是清楚了,他不是什么好人,那便是一定要铲除的,这个交给我和定王就可以了。” 定王这时候能够做的也只是安慰舒凝安,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事不是什么小事情,可是怎么说也是不太明白舒凝安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不过,这也都不是她们思考的事情,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是对这舒凝安安慰地说道:“墨说的对,这些事情交给我们处理就好,一定不会让夏明旭再一次逃跑,一定会让他受到应该有的惩罚。” 其实说实话的话,两个人的安慰对于舒凝安来说并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作用,只是让她稍微宽慰一些。这一天她每天晚上都会做梦,并且每一次都是从梦中惊醒过来,带着浓浓的恐惧感和血腥味,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夏明旭。 舒凝安这样想着,她突然想到自己也已经把这个消息传给了自己的姐姐,舒贵妃,却不知道舒贵妃如今究竟有没有劝告皇上。 既然是想起来舒凝安就不可能是憋回肚子里了,她的眼神之中带着担忧和期盼看着定王,随即向着他问道:“定王,这样说的话,我让你把消息传递给我的姐姐,你给她了吗?” “自然是给了,并且还是亲手交给了她。而且我也确信舒贵妃一定是已经看了那张纸,然后和皇上说了这一切。”定王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这就是直接证实了舒凝安的猜想。 “那么……结果是怎么样的?”舒凝安如今小心翼翼地对着定王问道,她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得到什么不好的反映,可是定王接下来说的话,还是让她不得不绝望。 “平日里父皇最长去的地方就是舒贵妃的宫中,一直都是不例外。可是我把纸条给了舒贵妃以后,那天晚上父皇依旧是去了,而从第二天开始,父皇就再也没有去过,没有别的原因,只能是因为父皇听了舒贵妃的游说以后,心中极为厌烦。”定王知道这些事情没有隐瞒的意义,于是直接是全盘托出,对着舒凝安这样说道。他的脸上也是一样带着失落的表情,和舒凝安几乎是同出一辙。 第282章 舒贵妃的劝阻 这已经是皇上第五天没有去舒贵妃的宫中了,平时就算是皇上当时再怎么忙,总是会每天抽空去看一看她,而如今已经是五天没有来,自然就会让人心中乱想。 舒贵妃深处于此时的情况之中不能自拔,所以她的心情自然也就是可想而知了。 皇上长时间没有来,这无非是让她的心中更加难受,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明明是好心的劝告,可是到最后还是闹得不可收拾。 那一天她从定王手中接过来舒凝安给她写的信以后,还没有拆开,她几乎就是已经能够猜出来了,这信中所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随之拆开信看到的一切告诉了舒贵妃,她想的这一切都是没有错。 心中的每一个字都是让舒贵妃心中震惊,她完完全全相信自己的妹妹,所以这信中的一切她都是相信一定是发生过的。 于是当天晚上的时候,皇上还在吃饭,她就没有放过这个机会,直接对着皇上开口说道:“皇上,臣妾听说您最近封了一个禁卫军副统领是吗?” “爱妃的消息还真的是挺灵通的,没有想到这么快你就也知道了这件事。他叫夏明旭,这个人是个才子,留着他必定以后会有大用。”皇上手中拿着地筷子微微一顿,随即对着舒贵妃笑着如此说道。 舒贵妃在得到确切的答案以后,她的脸色就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了,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自己对于夏明旭的看法,“皇上,这个夏明旭以前是国公府的门客,所以我也是听过他。他是个才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他可能不是一个正人君子,您真的要如此重用他吗?” 这话虽然舒贵妃已经是说的极为小心了,可是皇上在听见以后,依旧是脸上带着阴沉,最后更是直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对着舒贵妃问道:“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凝安那个丫头让你来这样问朕的吧,她还是对于想要让朕放弃夏明旭的念头不死心吗?先是自己来和朕说的时候,朕没有同意。然后又找了朕的儿子和妃子来游说朕,凝安那个丫头知道怎么样来挑选朕的软肋,可是朕偏偏就是不会放弃提拔夏明旭!” 这一段话说完以后,皇上没有再继续吃饭了,他只是对着舒贵妃极为失望地看了一眼,随即就离开了,这一离开,就是五天没有回来。 这五天之中,没有人知道舒贵妃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而如今她终于是觉得自己熬不住了,准备亲自去找皇上。 这一天的天气还算是不错,晴空万里,太阳虽然是不强烈,却也是让人感觉暖洋洋的一片。 而舒贵妃手中提着食盒想要走进去找到皇上的时候,却是进宫以来的第一次被门外的侍卫拦了下来。 舒贵妃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面色发红,从来没有经受过这种委屈的她此时只是感觉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可是她又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这样简单的就放弃了,她必须坚强起来,等着皇上开口让她进去。 于是舒贵妃收敛了脸上尴尬的情绪,对阵门口的侍卫轻声开口说道:“能不能麻烦去和皇上说一下,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他,什么时候他愿意让我进去了,我才进去。” 舒贵妃的话让侍卫有些意外,不过他没有拒绝舒贵妃,而是转身进去了屋中,对着皇上说了这件事。 出来以后,他继续是站在自己应该应该站立的地方,他没有和舒贵妃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太阳光投在舒贵妃的身上,她本来应该是柔亮乌黑的头发,此时带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当皇上在终于是抵不过舒贵妃让她进去的时候已经是过了一个时辰还要多一些时间,因为舒贵妃一直都是保持着一个动作,这时候突然走起来还有些踉跄,更是差一点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等着舒贵妃进来以后,门外面的人自然就是把门给关上了,偌大的房间之中只有舒贵妃和皇上两个人,他们互相看着对方。 舒贵妃眼中带着的是委屈和对于皇上的爱,可是皇上眼中却是无奈和生气的神色。 舒贵妃明明已经是看见了,可是她却是一副看不见的样子,直接把自己手中食盒中的点心全部都摆在了皇上的面前,这些都是皇上平时十分喜欢吃的精致点心。 若是平时的话,不用等着舒贵妃说什么,皇上就会直接吃到嘴里。可是如今这种场面,他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即对着舒贵妃说道:“你在门外面站了一个时辰,应该不只是给朕送点点心这么简单吧。如果你还是想要说服朕,那你直接可以走了,朕绝对不会是听你说一句话。” “皇上,难道对于你来说,臣妾真的就是如此不堪吗?臣妾只是对着您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就可以惹得皇上您如此生气吗?在您心中,你觉得究竟是臣妾更加重要,还是夏明旭对你而言更加重要一些?”舒贵妃听着皇上此时这种冰冷冷的语气,她只是觉得心中难过极了,看着皇上的脸上也是带着泪水,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十分委屈。 对于皇上说来,每次只要一看到舒贵妃的泪水,他心中的怒火就已经是消失了一大半,毕竟舒贵妃如今是他最心爱的女子,这时候在他的年前哭的梨花带雨,也是足够让人心疼许久了。 随即皇上的心立马就是软了下来,自己算了算日子,也知道自己已经是五天没有去舒贵妃那里了,也是怪不得她今天自己会突然找上门来。 这时候的皇上只能是向着平常夫妻一样,他轻轻地拉过舒贵妃,将她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擦拭掉,随即对着她轻轻地开口说道:“只是说了两句话的功夫,怎么说哭马上就哭了起来,你这种脾气除了朕,还有谁可以受得了?” 舒贵妃本来就是一直在哭着,这时候听见皇上这么说,她更加是觉得自己委屈,泪水更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泪眼朦胧之间已经是看不清皇上的脸了。 “皇上若是你还记得臣妾,你应该也是知道已经是有五天没有去看臣妾了。臣妾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为了皇上您好,我们才是千方百计让你注意夏明旭,你怎么就不听臣妾的呢?” “这些都是朕的私事,朕不想让这么多人拿捏自己,所以宁愿这些事情没有任何人插手,只有朕一个人处理就可以了。”皇上叹了一口气,一边给舒贵妃擦眼泪,一边这样对着她解释着说道。 这是这样的解释让皇上迎来的是更加强烈的哭泣。 舒贵妃几乎是声泪俱下,对着皇上苦苦哀求地说道:“皇上,以前臣妾被冤枉的时候,都是没有求过皇上你。而如今臣妾觉得自己也许是应该和你说说这件事情了,臣妾现在是真心地恳求你,你可以用夏明旭做事,毕竟你是国家的君主,这个国家都是你的。可是也希望你千万不要用人不疑,对于夏明旭一定要就留一个心眼,不能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托付给夏明旭。” 皇上一开始还以为舒贵妃来到这里是为了和自己吵闹,质问自己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是一直躲着她,却没有想到如今还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并且完全是站在自己立场之上担心自己,这让皇上不免的心中感觉我有些动摇。 看着自己妃子眼神之中的坚定,皇上叹了口气,却还是继续对着舒贵妃说道:“爱妃,你是不是十分相信凝安说的话?” 舒贵妃几乎是没有犹豫就直接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对于自己的亲生妹妹,舒贵妃简直是再清楚不过她性格了,这种东西对于舒凝安来说,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造假。 “凝安绝对是不会那这件事情来开玩笑的,她从来都不会做这种事情,所以臣妾几乎是不会怀疑。凝安一心想要告诉皇上你,难道不是心中都是十分担心你的安危吗?”舒贵妃此时的每一句话都是带着诚恳,她当然是希望皇上最后能够如同她说的一样,能够对于夏明旭来说,做出自己正确的判断选择。 而最后皇上也是果真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舒贵妃有些是腻宠地说道:“既然你们都是这样认为的,那么朕就听从一次你们的建议,以后会尽量盯着夏明旭,如果他有什么不好的动机,朕一定会杀了他!” 而这时舒贵妃终于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了转机,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她还没有知道这件事情,于是便觉得等会自己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舒凝安。舒贵妃知道若是舒凝安知道一个消息以后,她心里一定是十分开心,所以自己一定要快一些,快一些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而如今这个时候,舒贵妃觉得可是不能浪费了这桌上的这么多点心,不仅是自己在一旁吃着,更是让皇上也是不停的吃着。 此时的所有误会都解开了,舒贵妃已经是破涕为笑,她和皇上互相看着对方,眼神之中也只有对方,对舒贵妃来说,皇上于她而言是无可替代的存在。 第283章 找来帮手 高文胜这是第一次来到王丞相的府中,即使他已经是投靠王丞相和太子很长一段时间了,可是因为自己的官位低微,所以并没有得到什么重用,这一次真的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 高文胜和每一个来到丞相府的人都是一样的,带着诚恳地态度,以及心中的惴惴不安,看着其中亭台楼榭,檐牙高啄,在想起自己家中那简简单单的府邸,自然而然就生出了一股自卑的感觉。 甚至是觉得给着自己引路的下人,因为能够在这丞相府之中做事,便觉得比自己要高出一等的感觉。 这一路上,原本是不太热的天气,可是对于高文胜来说,却是出了一身的汗,衣服全都黏在后背上,可是自己也不敢动手将它扯开。 等着下人为了他细心地打开了紧闭着的大厅门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其中坐着的三人,都是带着一脸温和地笑意看着自己。 王丞相是率先出声的,他脸上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和蔼,简直是没有一点心机的模样。 “高大人,等了你这么久,你可终于是来了。”王丞相此时更加是亲自走到了门口,他亲昵地扶着高大人,这让高文胜此时更是惶恐不安,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是跟随着他的带领。 等到高文胜入座之后,一旁太子也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对着他缓缓说道:“平日里高大人都被湮没在众官之中了,若不是夏大人跟着本太子还有丞相提出来的话,怕是真的委屈了高大人这个人才了。” 高文胜的眼神之中带着惊喜地光彩,他急忙是摆摆手,随即对着太子说道:“太子真的是谬赞臣了,臣只是一个平庸之辈,平庸之辈而已。” 高文胜虽然是这样说着,可是目光却还是看向了一旁半天没有说话的夏明旭,他的眼神之中如今全都是对于夏明旭的感谢,没有想到一个刚刚进入朝廷,官位就比自己高的少年,居然会帮着自己说话。 还没有等着高文胜反应过来,夏明旭就已经是微笑着递给他一杯酒,这让高文胜不知所措,看看左右的王丞相和太子,心中更是害怕极了。 直到王丞相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对着他说道:“高大人,大可以不必信么紧张,这酒夏大人敬你,你喝了就是。今天让你来这里也只是为了叙叙旧而已。” 高文胜听罢,这才是赶紧接过了酒,对着三人道谢说道:“高某无才无德,在官场之上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闲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在意。而如今高某第一次感觉到了座上客的感觉,更是着三位如此让人敬佩的人陪着高某,这实在是让高某诚惶诚恐,所以高某就在这里敬各位一杯了!” 话音落下,原本是不擅长喝酒的高文胜也是将手中酒杯之中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王丞相三人更是哈哈大笑起来,三人不停地轮番给他敬酒,随即开始的是一场四人之间的聚会,没有任何话题,只是互相吹捧,因为他们需要让高文胜认为自己非常重要。 不知不觉之中,四人都已经是吃完了一桌子的菜。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尤其是此时只剩下剩菜残羹的时候,可是王丞相却从来没有想过要高文胜离开。 因为他今天把高文胜叫过来,就是因为他的计划,需要高文胜的参与。 而此时的高文胜已经喝得有些晕晕乎乎,但是意识还是存在的,于是他只听见王丞相声音柔和地对着他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高大人在朝堂之上,应该一直都是站在我这边没有变的吧。” 高文胜一听,王丞相此时说的这话,不正是让他自己表现的时候吗? 于是高文胜立刻是点了点头,随即对着王丞相有些激动地说道:“丞相大人,您说的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是一直站在你这一边的,您做事果断,是我最欣赏的人,所以我也只会坚定不移地跟随着您!” 王丞相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还没有说什么,一旁的太子就突然开口了,“既然是如此,那本太子也想要问一问高大人,如今按照你的判断,你觉得朝堂之上的形式究竟是怎么样的?” “这个……这个臣不太清楚……”高文胜在太子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的脸上突然是出现了一些窘迫地模样。若是说如今的形式,既然自己站在了王丞相的这一边,又怎么能够不明白这一切呢? 只是这些问题,一向都是十分禁忌的东西,就算是自己心中十分清楚,也是不能够做些什么,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的官位低微。 而太子听着高文胜这么说,他也是有些不满地皱起了眉头,却还是按耐住自己的性子,对着他说道:“这有什么,直接说便是。如今这屋中的人都是和你站在一起的,你有什么不能够说?” “既然是如此,臣觉得……朝堂之上自然是分成两派。丞相一直都在辅佐您,而皇上……却一心向着定王。”高文胜此时正在低着头对着太子回答道。 王丞相在一旁点了点头,随即跟着太子刚才问出的问题,又向着高文胜开口问道:“那高大人觉得,太子和定王谁应该登上这个皇位?” 王丞相的这个问题果然是最后触及到最重要的事情了,于是高文胜几乎是立刻就抬起了自己的头,对着王丞相信誓旦旦地说道:“自然是太子,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怎么能够不是将来大隋的皇帝呢?” “高大人说的确实不错,跟随着丞相的官员,都是希望太子可以当上皇帝。可是现如今的局面,相必高大人也是清楚,太子的登基之日,可以说是前途堪忧啊……”此时的夏明旭也是在一旁摇着头,语气中带着可惜地说道,他直直地看着此时的高文胜,对着他这样说道。 高文胜从来都不是一个愚笨的人,他只是缺少机会,有些不走运,所以在官场之上才一直都是默默无闻,还总是被自己的后辈所欺负。 这时候当他听见了夏明旭刚刚说的那一番话之后,他才终于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关于为什么这一次王丞相会突然邀请他的原因。 可是高文胜没有选择后退,他心中明白这是一个难得机会,若是自己真的能够因此受到重用,之后就算是太子登基了,他也可以凭借着曾经为太子办过事情而谋得一官半职。 所以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高文胜只是微微愣了一会,就直接跪倒在地上,对着面前的王丞相和太子诚恳地说道:“太子是储君,是大隋将来的希望。若是臣可以为太子和王丞相效犬马之劳,这只会是臣的荣幸。今日能够来这里,臣已经是感恩戴德,却没有想到太子和丞相居然想要让臣效力,臣的心中实在是感到荣幸!” 他这样对着三人说道,这时候的他低着自己的头,自然是没有看见坐在椅子上三人脸上的表情。 那种得意洋洋的神情,让人绝对是忘记不了,他们只是想要让高文胜为自己所用而已,不然的话,怎么会这样做呢? 于是王丞相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就装作一副急忙的样子把高文胜从地上给扶了起来,他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这让高文胜的心中稍稍是受到了安慰。 “真是没有想到,如同高大人你这种人才,突然能够有如此觉悟,我们三个果然是没有看错人。只不过,太子需要你去办的事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王丞相轻轻地拍着高文胜的手,对着他这样亲切地说着,就是希望他能够更加坚定自己的内心。 而高文胜也只是思考了一会,就直接对着王丞相点点头,向着他承诺一般地说道:“丞相请放心,既然臣说了一定会帮着太子,那么上刀山下火海,臣也一定会竭尽所能,不负众望!” “好,既然如此,我们也就可以告诉你,这一切究竟是关于什么的了。”王丞相此时更加是拍了拍高文胜的肩膀,对着他如此地说道。 夏明旭看如今如今时机已经成熟了,加上王丞相已经用眼神示意了他,所以他更是直接开口对着高文胜说道:“如今在所有人看起来,依旧是站在太子这一边的人多一些,可是我们怀疑皇上能够如此忍让,一定是有其他的办法。所以我们只有借助其他人的力量,才是最有可能把太子送上皇位!” “夏大人的意思是,需要让我去寻求别人的帮助是吗……可是这大隋所有的官员,臣认识的人也不多,若是这样的话,臣可能是真的不能帮到什么忙了,是太子和丞相错爱了……”高文胜听着夏明旭的话,他一开始还是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心中这时候突然就灭了下来,最后更是用着沮丧的语气对着众人说道。 而这时候,王丞相他们三人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随即都是哈哈大笑起来,夏明旭更是对着高文胜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大人就有所不知了,我们说的寻找帮助,可不是在这大隋之中,我们说的,是瓦勒的兵力,那才是我们需要的!” 第284章 草包太子 夏明旭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透露着野心勃勃,因为这只是他计划之中很小的一部分。 而对于高文胜来说,这已经不是他能够接受的范围了,此时听着夏明旭说出要去瓦勒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呆呆地站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王丞相也看出来了高文胜此时是真的十分紧张,不过这种情况之下,不管是谁心中一定都会是非常紧张,所以王丞相也没有太过于意外。 太子更是直接站起来走到了高文胜的面前,他把自己的手放在高文胜的肩膀上,随即对着他淡淡地开口说道:“怎么了高大人,你方才不是说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了本太子和丞相去干吗,这时候反悔了吗?” 高文胜这时候才突然是反应了过来,看着太子的脸,他的心中虽然是有些害怕,却还是强忍住心中害怕的感觉,对着他说道:“不不不,太子您误会了,我怎么会反悔呢,只是按照如今的这种情况来看,不知道瓦勒国会不会帮助我们,若是他们不肯帮助我们的话,我们是不是就……” 高文胜提出的这个问题,对于夏明旭和王丞相来说也并不是从来没有考虑过。只是正是因为他们不择手段的性格,所以这一切得到了很好的解决办法,这个困扰他们的问题,早已经是被他们迎刃而解。 所以夏明旭这时候也是对着高文胜温和地笑着,随即对着他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这个观点,然后同他说道:“高大人大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我们都已经是想过了,这个只要是高大人接受了,我们就一定会让瓦勒国帮助我们。” 此时夏明旭肯定的语气终于是让高文胜不得不服输,刚才在没有搞明白事情的情况之下就直接夸下了海口,这时候也改不了了,只能是默默地承受着,随即他也是对着夏明旭等人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太子丞相你们都已经有了完全的打算,那么臣的作用大概就是去传给话而已。这个任务如今是交给了臣,那么臣一定是尽心竭力,绝对会完成自己的任务。” 他的话让王丞相等着都是十分满意,王丞相甚至还是亲自地对着他拱手一拜,随即说道:“高大人真是好气魄,不过高大人的作用可不仅仅只是传话而已。虽然我们会有安排,但是你还是尽量要依靠你自己的力量来让耶律正同意和我们结盟。” “依靠我自己的力量,可是我……”高文胜有些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他们已经是有了万全之策,那么为什么还一定要自己去做什么呢。 可是这句话才刚刚是说出了一半,他就看到了夏明旭眼神之中带着警示,这是让他不要再多问这件事情,只需要按照王丞相刚才说的一切这样去办就可以了。 于是王丞相看着高文胜此时已经是不再说话了之后,他终于是开始继续说了起来,对着高文胜大声地解释道:“高大人,我们都是希望你可以两天之后出发。到时候出发之前,你要来一次丞相府,我们会给你准备一封信。到时候你亲自去游说耶律正,若是耶律正怎么都不愿意同意的时候,你就把这一封信给他看,然后他必然会同意。只是你要记住,那一封信你绝对不能看,不然的话……你可真的就会让我们感觉到失望了。” 听着王丞相的话,就算刚还有些醉酒的高文胜这时候也是酒醒了。他看着面前三人脸上严肃的表情,就知道信中一定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所以他也只是对着三人承诺自己绝对不会偷看信中的内容,也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劝说耶律正。 他的这个回答终于是让此时在大厅之中和他演了这么久戏的三个人感觉到浑身轻松了,因为这一切终于是结束了。 下人最后送走了带着心结离开的高文胜,可是大厅之中留下来的三人,却终于是感觉到了放松下来的感觉。 太子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是用谁做事,他总是觉得对方不是真心对他,自然对着今天的高文胜也是这么觉得的。 随即太子看着高文胜已经是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之后,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屑地情绪,对着夏明旭没有好气地问道:“要本太子说,夏大人你选择的这个高文胜,会不会有些不靠谱啊?” “应该是不会不靠谱,高文胜的官位虽然不高,可是还是有些真材实料,这一点我也是可以看见。只是他对于我而言没有什么用处,居然我早就用他做事了。”王丞相这时候也是突然接着太子的话回答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刚才的那些笑容也都是装出来的。 夏明旭看着两人这时候的变化,他就差不多也明白自己以前见了他们之后,他们究竟是什么样子。 觉得有些可笑是自然的,可是如今的夏明旭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所以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波澜不惊的情绪,直到饮了一杯酒之后,才是缓缓地开口说道:“这个太子你就不需要担心了,对于这个高文胜,臣还是有着十足的把握。臣观察他已经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所以不可能会看错人的。这个高文胜的确一直都是十分仰慕丞相所以若是让他办事一定不会推脱。而且高文胜是个老实人,你不让他去干的事情,他一定是不敢的,所以不用担心他破坏计划。” 夏明旭此时说的风轻云淡,他一点也不担心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这一切一定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 面对着夏明旭和王丞相都是这样说,太子的心中虽然是有些不舒服,可是依旧还是带着无所谓地语气对着两人说道:“如果你们两人都是这么认为的话,那本太子也就没有什么意见了,剩下的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这个高文胜究竟可以给我们带来多少惊喜。” 夏明旭此时正在低着头,他听见太子这么说也没有丝毫的生气,只是微微地笑着,随即拿着自己的酒杯又饮了一杯酒,以此来遮盖住脸上的笑意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而王丞相就不一样了,他看着这样带着无所谓态度的太子,加上他不修边幅的打打扮,他心中就是觉得格外厌烦。若不是面前这个人是未来可以登上皇位的人,是自己的外孙,恐怕王丞相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于是这时候王丞相也没有想过要放了太子,而是突然对着他大吼着说道:“太子,你看看你现在是个什么样,简直是丢了我们王家和皇家的脸面。你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你偏偏不是个太子的样子,这样的话,即使是个太子,也是没有什么用处,这时候还不知道悔改吗?” 太子也是被王丞相这突如其来的责备有些弄得糊涂了,他看着王丞相一张愤怒的脸,心中说不害怕还是不可能的事情,毕竟从小到大,王丞相一直都在管着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松懈的时候。 可是如今太子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不小心说得一句话,居然会让他如此激动,这时候脸上都是带着怒容。 太子手中拿着的酒杯终于是放在了桌子上,同时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你自己好好想一想,若是这真的是你说话的原因,我又怎么会制止你呢?作为一个太子,本来就应该有帝王之相,可是你的不修边幅也只会让投靠我们的人对你感觉到失望而已。”王丞相此时作为一个外祖父,他实在是痛心疾首。虽然自己有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可是不管怎么说,太子也是他的亲外孙,他是不可能对着太子怎么样的。 而太子似乎也是被骂习惯了,他只是不停地点着头,然后无所谓地向着王丞相承诺地说道:“知道了知道了,是本太子不对,本太子以后一定会改的,丞相就不要生气了。” 可能是因为被太子这种态度搞得有些生气,王丞相这时候也只是怒视着太子,随即还没有等着太子说什么,就直接起身离开了这里。 太子有些错愕地看着王丞相离开的背影,随即只能是叹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刚想要喝得时候,却发现这屋中还有一个人没有走。 这时候的夏明旭依旧是带着满脸的笑意,他看着太子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而这时的太子心中已经是异常烦闷,他只想找个人陪他一起喝酒,而这个人他觉得自己现如今已经是找到了。 太子只是对着夏明旭端起了自己的酒杯,,随即和他说道:“现在已经是没有别人了,要不然的话,你就陪着本太子喝两杯吧。丞相很少会和本太子做在一起喝酒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臣觉得还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夏明旭在一旁也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看着太子的目光之中只是带着谄媚的笑意,这让太子十分满意。 两人的酒杯终于相互碰撞在了一起,这让太子的心中稍微是受到了一丝的安慰。 第285章 让她去吧 枢机从凌鸿墨开始发展到如今的时候,已经是完善了许多,甚至是可以探讨到更加重要的内容。 比如说三人和高文胜大概的谈话内容。 当舒凝安得到凌鸿墨的通知之后,她就直接带着红玉红锦风风火火地向着听雨阁赶过来了。 这一次她甚至是没有和嫣然闲聊几句,只是对着嫣然有些着急地说道:“凌鸿墨,凌鸿墨现在应该是在楼上吧?” 嫣然只能是冲着舒凝安点了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着急。不过她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不知道发生的事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而已。 “不仅是主子在上面,刚才定王也过来了,现在应该也在主子的房间里。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舒小姐你还是快一些上去吧,不然的话,说不定会错过什么事。”嫣然这样对着舒凝安说道,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让舒凝安的心情也慢慢放松下来。 于是舒凝安对着嫣然点了点头,就直接冲上了楼,只留下红玉和红锦在下面陪着嫣然说话。 推开门以后,她果然是不例外地看到了定王和凌鸿墨此时正做在一起,两人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着什么,知道看到自己进来了以后,才是突然停了下来。 舒凝安站在门口稍稍是有些尴尬,不过最后还是闪身进屋,然后关上了房门,对着两人调笑地开口问道:“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难道不是你们找我来的这里吗,为什么看见我之后就突然停下来了,是我听了什么不应该听到的事情吗?” 定王和凌鸿墨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两人都是没有想到,为什么舒凝安进来的一瞬间停了下来,仿佛天生如此一般。 不过这时候并不是说这些无聊事情的时候,凌鸿墨更加是直接让舒凝安到自己的身旁过来,然后把隐藏在王丞相府中属于枢机的人所给出的消息给舒凝安看一看。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舒凝安发现的,所是这时候不管是说什么,舒凝安都是应该参与进来。 当凌鸿墨派人去国公府找人的时候,就告诉了那个亲信,一定要说是关于夏明旭的消息。一开始舒凝安已经是觉得一定是有什么大事情发生,而如今看来这个事情比她想象之中的还要严重。 当舒凝安把这张纸放在桌上的时候,她的脸上就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笑意,只是神情之中带着严肃地向着两人说道:“这下真的是麻烦了。” 凌鸿墨和定王都是皱起了眉头,他们两个其实刚才就是在讨论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而如今看起来的话,两人对着这件事情都是抱着熄火的疑惑地态度。 “你是如何确定这件事的,这看起来未免有些虚假,毕竟那夏明旭和王丞相那个老贼再坏,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把耶律正再带回来吧?”定王这样对着舒凝安问道。他们两人和夏明旭接触的时间不长,所以关于夏明旭所有的判断,都是要舒凝安亲自来看一看,然后判断一下。 这时候舒凝安看着他们带着疑惑的脸,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和思考,就直接对着两人点点头说道:“你们没有和夏明旭生活的时间长久,你们也不会知道,夏明旭他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别说是想要让耶律正帮着他们造反,就算是事成之后耶律正想要大隋的半壁江山,他也是会毫不犹豫地给出去。” 对于舒凝安的回答,现如今凌鸿墨和定王也都是皱起了眉头,定王的情绪更是强烈,他这时候看着舒凝安的脸上带着不解地问道:“怎么会是这样,这夏明旭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人,可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把生养自己的土地割让出去。” “我在意的不是他会不会割让大隋的土地分给瓦勒,比起大隋的土地,耶律正应该有一样更加想要的东西。”坐在一旁继续看着前面情报的凌鸿墨这样说道,他的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 随即定王也只是微微一愣,然后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舒凝安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看上去娇憨可爱。一张小小的脸上面五官精致,带着说不出的柔和,这任凭是谁都会喜欢这样一张脸吧,所以一直都是觊觎舒凝安的耶律正,又怎么会放弃这一次的机会呢? 于是此时定王的脸上也带上了担忧的神色,他看着舒凝安的脸,最后对着她说道:“看来情报之中所提到的信,其中的内容,一定是会和你有关系。” 一旁的舒凝安听着定王这样说,她心中才是真的开始害怕起来。听着凌鸿墨歌定王这么一说,她也是突然想起来,夏明旭如此聪明地一个人,又怎么会想不出来这种简单办法呢。 自己对于耶律正来说,求而不得的东西,若拿自己和耶律正交换,相必耶律正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可是就算是别人不阻止这件事情,舒凝安也是一定不会让她发生,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还是和自己有关,所以他们几人密谋的反叛也是绝对不可能成为现实。 舒凝安只是这样想着,她的心中就是格外坚定,这时候更加是看着定王和凌鸿墨突然说道:“看来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我现在就要这张纸去宫中去见皇上,看了这个之后,皇上应该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相信我了。” 说完之后,舒凝安立刻就是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那张纸,就直接冲着门口想要冲过去。 只是就在舒凝安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她身后的凌鸿墨就是突然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对着她有些无奈地说道:“凝安,现在你最好还是不要去了,皇上一开始就是不相信你,你现在去了难道不是火上浇油,万一皇上以为这一切都是伪造的怎么办?我们还是在这里好好想想办法,不如在半路上直接截住那个姓高的官员,然后让他交出那封信?” “没关系,墨。既然凝安想要去宫中,那就让她直接去吧。前几日父皇和舒贵妃和好了,这两日也让人去看着夏明旭了,他已经不是对夏明旭完全信任了。”定王在一旁看着急忙想要离开的舒凝安和害怕闹出不好事情,然后伤害到凝安的凌鸿墨,突然这样说道。 很显然舒凝安和凌鸿墨都是有些惊讶,舒凝安更是直接坐在了凌鸿墨的身边,只是手还是握着凌鸿墨的手。 两人相视一眼以后,都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随即听着定王和两人解释说道:“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情,父皇可能是已经开始有些警觉,慢慢地调查他的底细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我们发现了这些事情而父皇有没有发现。” “那既然是这么说的话,我今天是必须进宫一次了。不管是皇上知不知道这件事情,都是有必要和他说一下。”舒凝安这样对着两人说道,随即看见定王向着自己点头,而凌鸿墨的眼神之中还是带着犹豫。 可是舒凝安知道这时候绝对不是犹豫的时候,于是对着凌鸿墨似乎是带着撒娇语气地开口说道:“就让我一个人去吧,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毕竟姐姐还在宫里,她难道不会为我说话吗,你说对不对?” 看着舒凝安如今执拗的模样,凌鸿墨差不多也清楚了,今天他是绝对不可能留得住舒凝安了,不过既然舒凝安有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想去剥夺,只能是对着她轻声地嘱咐说道:“既然定王同意你进宫,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是你一定要记住,绝对不能够逞强,若是成功的话,那就是更好,若是不能够成功的话,就乖乖地回来,我们再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舒凝安这一会终于是乖乖地点了点头,看着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他的喜爱,这种东西只会是越来越多。 如今舒凝安终于是坐上了前往宫中的马车,这一路上没有任何事情耽误了行程,在进去皇宫之后,她也是幸运地没有看到夏明旭,这让她心中格外开心,最后还是来到了御书房的门外,等着刚刚进去地人给她通传。 随即只是半柱香不到的时间,那个公公就直接出来了,他只是对着舒凝安笑着,随即告诉她,皇上同意她进去了。 当舒凝安推开门走进去之后,她的眼前就只剩下了紧皱着眉头在批阅奏折的皇上,随即却还是要对着皇上开口说道:“皇上,虽然您现在看起来很累的样子,可是凝安还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是不是关于夏明旭的事情,最近怎么是越来越多的人对着他有意见了?”皇上头也不抬的对着舒凝安说道,仿佛是嘲笑一样。 舒凝安听着皇上的话,她也只能是微微一愣,随即对着皇上开口说道:“皇上,您猜的没错,的确是关于夏明旭的,只是这其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夏明旭,是……” “朕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因为你想要和朕说的一切,朕都已经是知晓了。”皇上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对着舒凝安这样说道。 第286章 依旧不相信 舒凝安听着皇上此时的话,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好奇的心思,毕竟她也不知道皇上和自己说的究竟是不是同一件事情。 于是接下来舒凝安又继续听着皇上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朕,关于夏明旭和王丞相聚集在一起,找了一个官员让他去拉拢耶律正,然后想要得到朕的江山社稷是吗?” 这只会舒凝安真的是彻底不能够明白了,明明皇上不在意的事情,那么他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舒凝安的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她看着坐在上面,带着一脸疲倦的皇上,最后还是轻声问出了口:“皇上您不是应该从来都不在意这件事情,怎么这时候会突然对着我说这样的话?” 皇上把舒凝安的疑问听在了耳朵里,他看着舒凝安,突然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带着有些无奈地语气说道:“凝安啊凝安,这一切还是因为你啊。不知道是你还是谁告诉了你姐姐这个事情,她三天两头让朕去调查一下夏明旭,朕怎么能够不查呢,谁知道这只是第一次查,就查出了这么重要的结果。” “这样说起来的话,您心中如今已经是不再怀疑凝安是在说假话骗您了是吗,你是真的相信夏明旭他不是什么好人了吧!”舒凝安听着皇上这样说,她的内心也是格外激动,看着皇上的双眸之中慢慢地请都是惊喜地情绪。 可是皇上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又陷入了浓浓地失落之中,只因为皇上还是不相信他们。 “朕从来都没有让人去查过,这是第一次查而已却是没有居然是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一切难道不想起安排好了吗?”皇上这时候已经是恢复的镇定,他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已经没有了以前对于她的喜爱,现在的舒凝安在他的眼中,已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因为她不诚实。 可是至于自己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一切也只有舒凝安一个人能够知道了,舒凝安的脸上带着有些委屈的表情,她没有想到如今证据已经是摆在了皇上自己的面前,他宁愿是相信第一次见面的人,也不愿意相信拥护自己的人,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于是舒凝安也只能是对着皇上继续说道,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再激动起来,只是按照平常说话的正常语气,随即说道:“既然皇上还是不愿意相信凝安的话凝安也是一定不会强求,只是自己知道自己有说不该说的话,做不该做的事情,凝安可以承认,自己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您不相信的话就看看到时候那个姓高的官员,到底会不会突然离开这里。” 说完之后舒凝安发现皇上已经是没有想要和自己再交流下去的欲望了,所以在她说完之后,她就直接退出了御书房。 舒凝安真的是很少会在皇上这里得到如此待遇,因为皇上一直都是喜欢她的,因为她聪明机智,落落大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姑娘,可是如今的舒凝安在皇帝的眼中,除了说谎还是说谎。 舒凝安看着外面这一大片入眼的绿色,她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一些。这时候的天还算是早的,回去以后带给凌鸿墨和定王的也只会是坏消息而已,所以舒凝安暂时还是觉得自己不要回去了。 她觉得现如今在这皇宫之中,她也只有一个可以去的地方,那就是舒贵妃的宫中。想着自己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见过舒贵妃了之后,她还是决定去看一看舒贵妃。 当舒贵妃在自己的宫门口看到了舒凝安之后,她心里自然是激动的,因为她到如今还不知道舒凝安曾经被抓住的事情,还只是以为舒凝安很久没有出门了呢。 这时候舒凝安自己送上了门,舒贵妃就更加不会轻易地放开舒凝安了。她直接的舒凝安拉进了屋中,然后她仔细地询问着各种事情。 虽然舒凝安也是每一句都回答了,可是她脸上是终于是没有带着任何的笑意,这让一向心细的舒贵妃很快就发现了。 她看着自己妹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她自己的心情也是骤然低落下去,急忙拉着舒凝安的手,对着她问道:“凝安,你这是怎么了,来找姐姐,反倒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吗?” “凝安真的可以告诉姐姐吗?”舒凝安此时低着头,没有人知道她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而对于舒贵妃来说,她可没有考虑这么多,只是对着凝安直接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了,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姐姐就可以,姐姐还可以帮帮你。” “可是凝安想说的这一切就是关于皇上的。姐姐应该还是记得我让你提醒皇上一定要注意夏明旭,而皇上如今也是查了,可是查出来的结果,他偏偏认为是我们杜撰出来的,这些都是我们为了陷害夏明旭的证据!”舒凝安这时候也只能对着舒贵妃发发牢骚,因为也只有舒贵妃,从来都不会说她什么。 果然舒贵妃听了以后,她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就轻轻地抚摸着舒凝安柔顺的头发,对着她安慰地说道:“也许这是因为皇上有他自己的难言之隐也是说不一定,一般这种情况,他应该是不会对着你发火才对。” “可是姐姐,凝安真的没有骗你,今天皇上的确是冲着我发火了,现在他看着我的眼神都已经是不一样,而我只是一直想要帮助皇上而已。”舒凝安真的是觉得自己越说越委屈,因为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而不是为了自己。 皇上以前不管怎么说,自己的意见也是一定会听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是让舒凝安怎么也没有想到的,她的脸上带着伤心的情绪,这让舒贵妃看在眼睛里,心中也是一样觉得十分难受。 可是舒贵妃能够做的事情也都是已经做过了,皇上已经是不可能再听从关于自己提出的任何建议了。现如今若是自己还是支持舒凝安,一定不要让皇上放过夏明旭的话,也只是做无用之功。 并且最让舒贵妃担心的还不是皇上生气,而是会因为舒凝安和自己总是无端地说起这件事情,从而皇上的心中也会对舒家开始有意见,最后变成怀疑舒家的忠心。 舒贵妃也只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摸着舒凝安柔顺地头发,对着她开口说道:“凝安啊,你已经为着皇上和夏明旭之间操心地太多了,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放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是会有合适的办法来对付这一切,若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皇上很有可能会因为我们姐妹两人而迁怒舒家,那样的话连累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人了。” 舒贵妃说的问题舒凝安心中不可能是不知道,她本来也是想要放弃这个事情,可是夏明旭如今尽然是直接和耶律正勾搭在了一起,也就是说离他们造反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这让舒凝安心中害怕。 “姐姐,你说的凝安都明白。皇上现如今不愿意相信我,就算是我说什么都不会有作用,就如同这一次已经是查出来了结果,可是他依旧是不相信,还认为是我们伪造的一样。”舒凝安此时垂下了头,她的脸上也是带着悲伤的情绪,只因为她心中明白,明白这一切好像都是自己徒劳无功,从来都没有能够让皇上相信她的话一样。 “既然你也清楚这一切,那你就更应该知道这一切你已经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一定会引来危险。皇上是十分欣赏你没有错,可是不代表他可以完全信任你,身为帝王,他也有他自己的无奈。”舒贵妃继续是苦口婆心地劝诫舒凝安,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带着的都是担忧的情绪。 如今自己在这里开导自己的妹妹,也许晚上自己还要继续面对心情不好的皇上,舒贵妃此时也是突然无奈地笑了起来,在这种动荡的局面之中,任凭是谁都无法独善其身,只能是一心想着该怎么样自保。 舒凝安心中自然是不想要放弃的,可是看着舒贵妃脸上无奈焦急的神色,她还是抿着嘴点了点头,墨色的双眸之中带着的都是不甘心。 “既然姐姐都已经这样说了,也许凝安继续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就这样放手吧。不过凝安觉得皇上最后应该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只要等着几天之后,只要是那个姓高的官员没有过来,那么皇上就不得不相信夏明旭是真的和王丞相以及太子一起合作了。”舒凝安看着桌子上刚刚被端上来的清茶,水色氤氲,让她浮躁的心中少了一丝焦虑的心情。 舒贵妃看到这只会舒凝安终于是决定放弃了之后,她的脸上也是染上了笑容,温柔似水的目光看着舒凝安,让她感觉到心中的平静。 “如果你能够这样想就是再好不过了,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夏明旭如果真的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老天爷不会放过他。”舒贵妃此时轻轻地拍打着舒凝安的脊背,看着她一张带着无奈的小脸,只是觉得格外可爱,这才应该是她无忧无虑的妹妹。 心怀天下,不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第287章 又遇见他 因为是很久才到舒贵妃这里来一次,所以最后任凭着舒凝安怎么想要离开这里,舒贵妃都是坚持让她留下来陪陪自己。 虽然自己在后宫之中已经不用再面对皇后的各种栽赃陷害,别的妃子也都是对着舒贵妃恭恭敬敬,可是舒贵妃的心里无比清楚,这都是她们的恭维。 若是现在住在冷宫之中的人是她,恐怕她们不闻不问才是最好的对待方式。这宫中眼红她的出生和宠爱的人岂止是一个两个人,虽然看上去表面上都是恭敬顺从,所有人都是和她喜笑颜开,可是没有人知道她们究竟在背地里说了自己多少的坏话。 久处深宫之中舒贵妃无比的明白这些事情,她知道除了自己身边从国公府带来的,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丫鬟之外,她是谁也不能够相信。 这时候和自己最亲近的妹妹来了,她又怎么舍得放开自己妹妹呢,这可是她在宫中,几乎是唯一可以感觉到家人在身边的安全感,即使在她眼中,舒凝安还仅仅是一个未及笄的姑娘而已。 最后她终于是把舒凝安留到了吃过晚饭之后,随即却再也拦不住舒凝安要离去的想法。 舒贵妃的心中带着不舍的情绪,她有些难过地看向舒凝安,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落寞,对着她轻声地说道:“凝安,你就不能留下来一晚上吗,难道你这么久没有见到姐姐,你就不想念姐姐?” “凝安自然是很想念姐姐,可是今天晚上凝安必须要离开,这几天母亲的身体不太好,如果我不回去的话,她一定会担心的。而且过一会皇上估计也会过来,我想他应该是不太想见到凝安的,所以凝安还是离开这里吧。”凝安此时的脸上带着笑意,却还是不动声色地一点一点从舒贵妃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 这些她可是没有说假话,自从自己被救回来以后,宋氏就对着她的行程无比的在意。除了允许她可以去听雨阁之外,必须在天黑之前回家。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不过还好舒贵妃让人提前回去和宋氏说了,不然现在的话,国公府之中一定还是乱成了一锅粥。 而即使是这样,舒凝安觉得自己还是要回去的,不然的话,今天夜晚一晚上的时间,宋氏应该都是睡不着了。 而舒贵妃听着舒凝安这么说,她也只能是无力地垂下了自己的手。舒凝安说的是对的,自己已经忘记了今天晚上皇上要来这里,如果是平时的话还无所谓,可是现如今皇上和舒凝安之间的争端也让舒贵妃不得不从中调节这一切。 于是舒贵妃也只能是对着凝安叹了口气,随即细心地嘱咐道:“那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一些,可千万不要无聊夏明旭了,就算是遇见了,尽量不要和他发生冲突,明白吗?” “放心吧,凝安一定会听姐姐的话,看见他之后就当做是没有看见。”舒凝安这种时候脸上带着乖巧的微笑,她向着舒贵妃这样承诺地说道,可是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 不过让舒凝安没有想到的是,舒贵妃说的话居然是成真了,她果真是在出宫的时候又碰见了夏明旭,或者说是夏明旭好像一直都在等着她的到来。 当舒凝安只身一人快要走到宫门的时候,她随即就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可是没有想到,仅仅是走了两步路距离,夏明旭就突然从一旁月光照不到的地方走了出来,刚刚好挡在舒凝安的面前。 春日的夜晚还是带着薄凉,一阵风吹过来,舒凝安的发丝也是随之飞舞。此时她没有伸出手去整理一下自己的发型,她的眼神冰冷,而被月光投射在青色大理石地面上的影子,也如同她的身形一般,带着坚韧地态度。 “夏明旭,你是不是经常做这种事情做多了,每一次都是藏在别人看不见你的地方伺机而动,卑鄙小人对于你来说,还真的是没有叫错。”舒凝安此时冷眼看着面前的人,直到最后看的久了,也只变成了淡淡一笑,随即讥讽地开口说道。 夏明旭的心中自然是很生气,不过这种虚张声势的办法他已经是见得太多太多了,况且这时候还在这种地方等着舒凝安,自然是有他的原因。因此夏明旭的嘴角也是勾出了一抹冷笑,更是对着舒凝安问道:“少说废话,你今天来宫中,究竟是因为什么?” “潜伏了这么久,居然会不知道我是为了来看我的姐姐吗,那你未免也是太弱了,还想要毁了我们舒家?简直是痴心妄想!”舒凝安虽然比夏明旭要矮一些,可是她依旧是高抬着自己的头,眼神之中的情绪,没有丝毫的害怕亦或是慌张。 夏明旭听着舒凝安的话,他也只是冷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舒凝安说道:“你以为我在这宫中就真的什么都不会注意到吗?从你进入皇宫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下面看看你去干什么而已。你和舒贵妃之间的姐妹情深,我没有半点兴趣,我只想知道你去找皇上,究竟说了什么?” “夏明旭,这样看来,你的心中不还是十分在意吗?若是你真的想要知道的话,你可以自己猜一猜,我又怎么可能告诉你呢?”舒凝安也是用着一样方法对付夏明旭,她看见夏明旭脸上的冷笑终于是有些土崩瓦解,随即一张脸带着扭曲的愤怒看着自己。 夏明旭突然向着舒凝安走向前来,随即对着她恶狠狠地说道:“舒凝安,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就真的会不知道吗!” “若是你想要知道就知道的话,还在这里堵着我干什么?你是想怎样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个事情呢,毕竟只有我和皇上知道,难不成你想要直接去问皇上?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你只是皇上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已,没有人会真的在意一个奴才,尤其是怀着异心的奴才”舒凝安不着痕迹地向着后面退了一步,不过这并不是因为她心里害怕我夏明旭,而是因为和夏明旭之间的距离这么近,她的心里总是觉得不舒服。 夏明旭终于是被舒凝安的话说得生气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同时双手已经紧紧地握在了一起,随即对着舒凝安低吼着说道:“舒凝安,你胆敢再说一次?” 舒凝安听着夏明旭的话,她心中只是感到了浓浓地不屑之情,最后却也没有跟着夏明旭的话重复自己刚才所说。因为她知道,只是一遍就足够了。 出乎意料之外,舒凝安接下来没有等到夏明旭暴怒的情绪,他只是愤怒地看着舒凝安,随即却又是哈哈大笑起来,对着舒凝安得意地说道:“突然忘记了,你一直都是对着皇上说谎话,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你说的话呢?从第一次你想要告诉皇上关于我的一切时,他就选择了相信我,而如今你以为他还是会相信你吗?” “纸永远都包不住火,只要你还是在皇上的眼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总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不然的话,天理难容!”夏明旭这样说去果然是没有什么错误的,因为舒凝安的脸上果真是带上了愤怒的情绪,她看着夏明旭的眼神之中带着熊熊怒火。 夏明旭似乎是很高兴看到这样的舒凝安,他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不屑,最后也只是对着她开口说道:“现在你就使劲地骂我吧,以后你可能就骂不出来了。毕竟曾经把你捧在手心之中的皇帝都是格外的讨厌你,你们舒家迟早是会完了!” “或许我们舒家的确是在遇见了你这种恶心之人之后变得有些不走运,可是一切最终都会回归到正轨之上,毕竟我们的心中都是带着对大隋的忠心。而你,就算是如今得到了别人的信任,可是以前就因为贪图富贵死了妹妹,以后一定也会把自己搭进去!”舒凝安冷眼看着面前的夏明旭,看着他的脸色从一开始的嘲讽得意,慢慢地变得格外狰狞。 “你也配提起若云?若不是因为你,若云怎么可能会死,说不定她已经是宠冠后宫,哪里会有什么舒贵妃,又怎么会有你舒凝安的存在!”夏明旭如今这样暴怒地咆哮着,随即猛得举起了自己的手,就像对着舒凝安的脸扇过去。 这一次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舒凝安之分自己不可能躲得过去,便直接用手挡着自己,以此用来防御。 身边突然吹过来一阵风,舒凝安的发丝再一次被扬起。原本以为马上就要落在自己身上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 直到她带着忐忑心情睁开了双眼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身旁已经是站了另一个人。 “凌鸿墨……”面对此时的情况,舒凝安只能是喃喃叫出口。 凌鸿墨此时用着自己的手紧紧地禁锢住夏明旭的巴掌,他的双眸之中带着万丈寒冰,却在一旁舒凝安突然轻声喊道他的名字时,对着她温柔一笑,“你到底跑去了哪里,我可是找你找了许久,不过还好,终于找到你了,凝安。” 第288章 带来的保护 舒凝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切,如今站在自己面前,为了自己而挡住夏明旭的不是别人,正是和自己有着一生一世约定的凌鸿墨。 舒凝安一向是觉得重生之后的自己不再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可是此时面对着凌鸿墨对着自己伸出的援手,她还是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己。 最后所有的话语也都是尽数化成了一句话,她轻轻地用着自己的手扯着凌鸿墨的衣服,对着他轻声问道:“你怎么会来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难道说你是早就在这里等着我吗?” “当然不是在这里一直等着你,我在这皇宫之中已经是找了许久,可是一直都是没有看到你。而如今,终于是找到了。”凌鸿墨的一只手还是紧紧地握着夏明旭的拳头,可是转过头来还是可以和舒凝安说着各种话,全都是带着腻宠温柔的语气。 两人之间这一会的气氛十分和谐,可是两人面前的夏明旭就是另一种状态了,他来着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对于对方的温柔和含情脉脉,就是忍不住地冷笑了起来,“世子来的还真的是很及时,不然的话……舒凝安大概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再次进宫和皇上说一些关于我的莫须有的罪名了。” 夏明旭突然开口说话,这终于是把两人的思绪重新集中在了一起,看着夏明旭虽然还是愤怒,此时却带着嘲讽冷笑的一张脸,都是不约而同地瞪着他。 凌鸿墨也在这时候突然是意识到,自己一直都没有放开夏明旭的手,于是他只是轻轻甩了甩胳膊,就让夏明旭猛得是后退了两步。 夏明旭的脸上带着惊讶的情绪,因为不管怎么样,若不是当时武试比赛的时候自己出了差错,本就应该是文武状元。 而自己一向是认为自己的武功不差,虽然说不上是天下无双,却最起码也是榜上有名,夏明旭实在是没有想到,凌鸿墨只是轻轻地甩了甩他的胳膊,就让他猛得后退。 夏明旭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他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只听见面前一脸平淡的凌鸿墨对着自己开口说道:“你这样直接欺负一个姑娘,你觉得你还是个男人吗?作为皇宫之中的禁卫军副统领,可是却想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给官家小姐一个下马威,这可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夏明旭听着他的话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若是平常的姑娘。如果我对她做了什么,那的确是我的错。可是对于舒凝安而言,就算我今天在这里直接杀了她,我的心中都不会有一丝半毫的愧疚之情,因为……她本来就是该死!” 夏明旭说这话的时候,他原本只是想要解释一下,可是随即看到了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舒凝安,他心中的气就是不打一处来,所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舒凝安的脸已经是变得格外的黑,她的脸上带着不能够忽视的愤怒,可是凌鸿墨这时候却是直接用着手把自己挡在身后,看上去根本就是不想让自己参与这件事情。 于是心中不高兴是不高兴,舒凝安依旧是没有办法走向前方,只因为凌鸿墨此时的保护,不过这却让舒凝安感觉心中十分安全。 既然舒凝安都是被夏明旭的话说的有些生气了,那就是说明了凌鸿墨此时的心情也就是可想而知了,他的脸上带着让人难以忘记的笑容,可是却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冷漠和危险的情绪。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夏明旭的不屑,随即对着面前的夏明旭直接开口说道:“曾经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凝安和舒国公这种善良的人居然是会把你赶出国公府,如今我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你虽然的确是总有着真才实学,可是对于你这种人来说,这些东西有了就和没有是一样的,你当初根本就是不配从国公府之中得到任何东西,包括是一碗饭。” 凌鸿墨说话的时候,也总是一针见血,他的脸上虽然是继续流露出对于夏明旭的不屑,可是转向舒凝安的时候,还是带着浓浓地柔情。 凌鸿墨这话说的直接是触动到了夏明旭的内心,他本就是一个自尊心十分强的人,这时候突然提起他以前的经历,他的心中也就只能是更加讨厌舒家的所有人。 夏明旭此时脸色狰狞,他看着舒凝安良久,最后终于是如同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是哈哈大笑起来,带着让人害怕的冲动。 凌鸿墨听着他的声音也是猛得皱眉后退,他的脸上依旧还是带着对于夏明旭的不屑,同时对着他说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话来,你这种笑声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夏明旭你原本应该是个人才,可是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实在是让人心中害怕。” “既然害怕就对了,不管怎说,我也还是一样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一点最起码老天没有欺骗我。而且你也不要忘记了,现在躲在你身后的舒凝安,曾经是要做我未婚妻的人,说起来……世子你是不是捡到我不要东西?”夏明旭突然像是想开了一样,他不想再和夏明旭继续这种无聊的争端了,因为他说的话总是一句比一句更加难听。 可是这一次凌鸿墨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了,可是还没有等着自己反应过来,就只是看到自己的身边擦过去一道黑影,随即就在所有人都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舒凝安就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夏明旭的脸上,带着十足的力气。 随即舒凝安就直接退了下来,可是因为自己用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夏明旭偏过去的脑袋另一边带着肉眼可见的速度,突然开始肿起来了。 凌鸿墨也就是在夏明旭的脸肿起来的时候,才是反应了过来,随即他就在一次把舒凝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而自己准备随时对付夏明旭的突然袭击,因为不管是谁的话,如果突然被这样打了一巴掌,估计心中都是一样很难释怀。 果然一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夏明旭更加是不会错过反手的机会,可是几乎是一秒的光景,他就直接想要向着舒凝安打过去。 不过这一次和刚才时的一样,凌鸿墨挡在了舒凝安的面前,也就是直接避免了夏明旭想要伤害舒凝安的心愿。 而对于夏明旭来说,更是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在这种境况之下碰见了凌鸿墨,这时候的凌鸿墨几乎是可以挡得住他所有的招式,这也就说明了舒凝安如今终于是安全了一些。 可是夏明旭觉得自己怎么都是忘不掉了,方才舒凝安打了自己一巴掌,而且这一巴掌还不算是十分轻微。 这时候夏明旭的半张脸都是火辣辣的疼,他的眼眸之中带着怒火,然而因为自己抓不到凌鸿墨身后的舒凝安,于是只能是直接对着她叫骂道:“舒凝安,你你就只知道躲在别人的身后吗,既然刚才敢直接打了我,这时候为什么突然藏了起来,你以为你这样藏起来,我就那你没办法了吗?” “我打你是因为你说了不干净的话,我从来都没有和你有过任何东西,这些你比我要清楚的多了,只是你也记得另一件事情,你在国公府的时候始终是看着国公府或者,失去了国公府,你很有可能落得连房子都没法住。”舒凝安这时候听着夏明旭的叫嚣,她也是直接毫不留情地对着夏明旭这样说道,毕竟也都是舒凝安在意的事情,舒凝安不可能草草了结。 不过舒凝安的话还是带着一些作用的,夏明旭果然是突然安静下来,可是他眼中的怨恨却比什么都更加明显。 此时天色已经晚了,三人还是面对面的对峙着,直到从不远的地方突然是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听着这声音,应该是不止一个人,所以夏明旭的脸上开始出现害怕的情绪。 舒凝安也是发现了这件事情,她看着夏明旭此时的慌张,心中只觉得是可笑无比,于是就直接对着夏明旭开口说道:“已经来人了,你还是不走吗,难不成你就是想让人家现如今就知道你的真面目?” 夏明旭显然是有些动摇了,他看着舒凝安的脸,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回答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当然会离开,只不过你不要以为我就这样简单的放过你了舒凝安,你和你们舒家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夏明旭的眼神之中带着毒辣的光芒,这让凌鸿墨更加警觉,恨不得直接让舒凝安先离开,然后自己留下来对付夏明旭。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夏明旭只是站在那里看着舒凝安许久,随着别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便突然是带着轻功逃走了。 所以等着那一行人出现的时候,这里也就只有舒凝安和凌鸿墨,两人也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正是因为没有发生什么,一行人向着舒凝安和凌鸿墨问好之后,他们就直接离开了,只留下两人还在原地看着对方,眸中带着的都是对于对方的关心。 “在我没有来之前,夏明旭有伤害你吗?”凌鸿墨这样对着舒凝安问道。 第289章 睡着了 舒凝安本以为凌鸿墨一转过头来会对着她说一些其他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还是依旧在关心他,害怕刚才的她受到了伤害。 于是舒凝安楞在脸上的表情硬是从惊讶变成了微笑,随即对着凌鸿墨十分温柔的摇了摇头,轻柔地说道:“我只是刚刚碰见他,你就来了,所以我没有收到任何伤害,你觉得我可能会让他伤害我吗?” 凌鸿墨听着舒凝安的话,她的脸上出现一丝无奈,随即还是对着舒凝安声音柔和地开口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刚才我来的时候后,看着向着你高高举起的手,又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那一掌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如果你真的被他打了怎么办?” 凌鸿墨的眼神之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对于舒凝安的责备,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担心舒凝安的情况,远远要比他责备舒凝安的多的多。 这时候夏明旭已经是不见了踪影,而天色也是越来越暗,舒凝安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满天繁星,她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走了。 凌鸿墨的话多多少少触动到舒凝安的内心,因为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在皇宫之中不停的寻找她,然后在她有危险的时候出手相助。 所以舒凝安现在的心情真的是十分好,她看着凌鸿墨的脸,半晌才是带着坚定地开口说道:“你放心好了,以后我绝对不会自己再陷入任何险境之中了,不会让你担心的。再说了,下一次再发生这种事情,说不定你还是在我的身边呢。” 舒凝安说着说着,明明是想要让凌鸿墨安心的话,却突然变成了无端的撒娇,这让凌鸿墨也是极为无奈,看着逐渐更加暗淡的天色,他终于是长叹一口气,随即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舒凝安轻声地说道:“真是希望不会再有下一次,为了舒国公和夫人,也是为了我。不过现在天色已经晚了,应该是先送你回去吧。” 凌鸿墨的话让舒凝安心中十分温暖,她看着凌鸿墨的脸,随即高兴地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并排行走着。 走出宫门之后,外面已经是有准备好了的马车,凌鸿墨自己上去之后,才把还在马车下面等待的舒凝安也拉了上去。 直到两人都坐在了马车之中,舒凝安猜终于是想到了另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于是舒凝安的脸上突然是出现了疑问,随即看着身旁的凌鸿墨,对着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我只是告诉你我今天要进宫一次,你怎么就可以猜得到我现在还没有回去?我记得我从听雨阁离开的时候,应该是没有和你说过我要回去的话,是这样没错吧。”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脸上的疑问,他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舒凝安说道:“你是没有和我说过什么,可是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去国公府以后,有人会告诉我这件事情,可以让我安心。结果左等右等都是等不到你的任何消息,去了舒家询问也只说你是受了舒贵妃的邀请……” “所以方才你又到了姐姐那里去找我对吗?”舒凝安此时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凌鸿墨,看着凌鸿墨脸上的无奈,和他随即点点头之后的表情,舒凝安就知道自己绝对是猜对了。 原本因为关于夏明旭,关于王家的各种事情,舒凝安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糟糕,可是这时候听着凌鸿墨这样对着自己说今天跟着她的步伐进行的各种经历,她只是觉得时时刻刻有一个人惦记着自己的感觉真好。 只是舒凝安有些不清楚的是,其实凌鸿墨再去舒贵妃那里找她的时候,已经是提前去了皇帝那里一次,而对着他说的事情,估计舒凝安一定会十分高兴出现。 马车一路平稳,舒凝安甚至是靠在凌鸿墨的身上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所以等着下车的时候,凌鸿墨原本是想要把舒凝安叫起来,可是看到舒凝安熟睡的样子,他突然是把自己的手又再次放了下去,带着轻柔的态度,就是为了不会吵醒舒凝安。 叫醒舒凝安已经是不可能了,可是也不能让舒凝安在这里待上一夜,所以凌鸿墨只能是找了另一个办法。 凌鸿墨只能是把舒凝安从车里抱出去,并且他也的确是这样做了。宋氏和舒振昌并没有在门口等着舒凝安回来,门口等着的只是红锦红玉两个丫头。 两人这时候看着凌鸿墨是把自家主子抱下马车的,两人的脸上都是出现了焦虑的心情。她们一开始可是没有想到自己家主子居然是因为太累而睡着了,她们只是以为在去了皇宫之后,主子受了伤。 这样想着,两人就是再也忍受不了地直接冲上前。性子一向是十分急躁的红锦更是直接焦急地对着凌鸿墨问道:“世子,我们家主子到底是怎么了,难道在宫中碰到了什么事情不成?” 凌鸿墨没有对着红锦解释什么,因为现在舒凝安正在睡觉,他怕自己会突然吵醒她,于是只能是对着红锦说了一个口型,随即就自顾自地走进了国公府的大门之中。 红锦刚才已经是看清楚了凌鸿墨的口型,随即心情从惊讶转变成高兴的样子,一旁的红玉没有看清楚,所以只能是拉着红锦的衣袖,对着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刚才世子和你说什么了,为什么小姐会被世子抱进来?” 红锦真的是十分无奈地看了红玉一眼,随即对着红玉解释说道:“平日里,你们都是比我的脑袋好使,可是怎么一遇见这种情况以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可以明白了。刚才世子之所以不出声音和我们说话,就是因为主子睡着了,他不想自己说话吵醒主子而已。” “你是说刚才主子那个样子,是因为她睡着了是吗?”红玉这时候也是豁然开朗一般,整个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惊喜的颜色,不管怎么样,自己的主子总是会给自己带来惊喜和惊吓。 如果是这样的话……红玉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凌鸿墨的手中紧紧地抱着身材娇小的舒凝安,即使是这样,他走路依旧是如履平地的感觉。 这一路上凌鸿墨都没有任何的停歇,为了可以不让舒凝安受到太多的颠簸,他的动作都是极为轻柔,果然直到最后把舒凝安送进了她自己的院子,自己的床之后,她还是依旧没有醒过来,看来是一直都没有睡好,现如今终于是一切都积攒在了一块爆发。 事到如今已经是没有办法了,凌鸿墨的脸上带着无奈地微笑,随即只是给舒凝安拉好了被子,随即对着她轻声地开口说道:“已经是到达国公府了,你可以好好睡一觉了。真是想不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人,为什么偏偏会惹上那么多不该惹上的人……不过不用担心,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坚定不移的支持你。” 凌鸿墨的手最后终于是握上了舒凝安的手,带着轻柔的触感。舒凝安此时面色通红,一张小脸红扑扑地可爱极了,这让凌鸿墨神突然心中有些莫名地悸动。 神使鬼差地,凌鸿墨低下头在舒凝安的额头上突然是轻轻一吻,带着这么久以来的眷恋。 他和舒凝安认识也已经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从最开始谁也不会搭理对方,到如今都是彼此最亲密的人。凌鸿墨觉得,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白,可是等着她来的时候,是怎么样都逃不掉了。 凌鸿墨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目光之中已经是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于是更是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既然决定和你在一起,那么应该是会保护你一辈子的光阴。可是有时候你是不是也应该小心一点,只会让别人担心的话,我恨不得一直都在你身边看着你。” 凌鸿墨之所以敢对着舒凝安说出这些事情,只是因为他知道舒凝安现在的确是还在睡觉。 不知道是因为睡梦之中出现了美梦的原因,还是因为刚才凌鸿墨说的话被睡梦之中的她听了过去。 舒凝安的脸上出现出现了微笑,带着格外安心甜蜜的微笑,这让凌鸿墨也是微微一愣。 随即凌鸿墨更加是注意舒凝安到底是在醒着还是已经睡着了。 而查看了许久之后,凌鸿墨果然还是发现舒凝安依旧是在睡梦之中。 于是凌鸿墨只能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把舒凝安在额前的碎发揽在了耳旁。 可是刚刚好给舒凝安整理好一切的时候,舒凝安却突然是翻了个身子,所以凌鸿墨刚才所有的努力都已经是白费了。 不过凌鸿墨觉得没关系,因为他本来就是想要好好地看看舒凝安的脸,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此时安静无比。 凌鸿墨不知道从今以后自己还会不会有一天会突然后悔自己遇见了舒凝安,他只知道如今自己爱着舒凝安,舒凝安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思对着自己,所以他们两个谁都不能抛弃谁。 舒凝安的脸上此时洋溢着笑容,凌鸿墨没有发现自己的脸上也是一样。 他就继续这样坐了许久,直到最后凌鸿墨已经是到了不走不行的地步,他才终于是站起身子,良久凝视着舒凝安,最后吹灭了她身边的蜡烛。 第290章 已经跑了 舒振昌这天来上早朝的时候,他也是没有想到会碰见已经是离开许久的周礼安。 自从周礼安被皇上派走之后,已经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了,没想到今天他居然是回来了。 不过既然是回来了,两人就一定是少不了一番寒暄,随即就一起进去了宫中,一路上都在讨论着自己近来发生的事情。 “什么?周大人你是说……你在路上遇见了袭击?”舒振昌听着周礼安说的话,他也是格外震惊,只是这宫中现在不只是他们两个人,舒振昌对着周礼安询问的时候,也是注意地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周礼安看着舒振昌的惊讶,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内,他也只是抿着唇,对着舒振昌郑重地点了点头,证实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实不相瞒,舒国公。在去治理水患的路上,我就差不多已经是考虑过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皇上派我一人前去,是出于对我的信任,而我也已经和王家公开叫嚣,他们不会放过我独自一人在外的好时机……我听说过,舒小姐以前……”周礼安这样对着舒振昌解释道,随即就隐隐约约想起来舒凝安好像也有一次类似的经历。 舒振昌听着周礼安的话,他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他说道:“凝安却是也是遭受过一次袭击,而且只要是再迟一会,就再也救不回来了。不管怎么说,只要周大人你可以平安回来就行了,剩下的等着我们下了早朝以后,再去和皇上商量商量。” 周礼安这时候也只能是同意舒振昌的这个看法,这时候他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这周围全部都是王家的人,心中也是自然觉得不快。现如今公开和王家叫板,王家居然已经是到了这种丧心病狂的时候,不知道为了以后的反叛还可以做出什么。 等到两人终于是踏进了金銮殿的时候,也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定王和凌鸿墨,于是两人就快步走了过去,同他们站在一起,这时候也才是看见两人的脸上带着担忧的情绪。 不过两人很快也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周礼安,随即都是笑着和周礼安打招呼,看着周礼安的脸上带着微笑,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毕竟都是志同道合的人,虽然官位不及两人,却还是自己的长辈,自然也就是格外尊重。 周礼安也是赶紧向着两人鞠躬,他可是觉得自己受不起凌鸿墨和定王向着他这般模样。 不过很快地,周礼安和起舒振昌还是很快就发现两人的脸上遍布着愁云,看上去一副非常焦急的样子,一直望着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目光几乎是没有离开过。 看到这,舒振昌和周礼安相互看了看对方,都是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两人只能是对着凌鸿墨和定王询问。 “这件事在外的周大人或许是不知道的,可是难道凝安没有和舒国公你说过吗,关于夏明旭和王家想要跟耶律正一起合作的事情。”定王带着一脸的惊讶,看着舒振昌的眼神之中带着不可置信。 不过对于舒振昌来说,他的确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情,于是也是不由得十分惊讶,对着两人继续询问道:“凝安从来未曾对我说话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发生的?” 凌鸿墨看着舒振昌脸上惊讶的情绪,以及他急切的心情,只是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舒凝安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因为皇上已经不相信凝安了,若是这时候舒振昌再去进觐见皇上,皇上一定会更加不喜欢舒家,甚至会怀疑舒家的忠心。 于是了解是舒凝安心情的凌鸿墨只是对着舒振昌解释说道:“大概是这几天凝安心中也是格外慌乱,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吧,现在舒国公知道也不算迟。只是也许这一次王家得到了消息,或者是带着戒备之心,我们从枢机拿到的消息是假的。” “什么消息?”周礼安显然也是不镇定,看着两人的眼神之中带着询问的神情,最后也只是这样开口问道。 定王叹了口气,他发觉自己看着的地方还是没有任何人过来,心中便已经是明白了,得到的消息真的是假的。 “王家想要联合耶律正对付我们,自然是不会自己去,那样风险太大了。所以他们就找个一个叫做高文胜的闲职官员前去,一个对于他们极度忠心,也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人。若不是枢机传来的消息,我们大概也不会注意到会有这样一个人。”定王的目光之中带着冷色,没有想到已经是派人跟随着高文胜这么多天,还是被他逃走了。 “这个人……现在是已经走了是吗?”舒振昌也是望向定王一直看着的一个角落,对着他皱眉询问道。 一旁的凌鸿墨跟着定王一起点了点头,随即继续向着舒振昌和周礼安解释说道:“从得到消息以后,我们都以为他会在和王家约定的两天后离开,结果并没有走。可是我们依旧是继续监视他,害怕他突然离开。三天前得知这一次他四天以后会离开,谁知道竟然是假的消息,昨天晚上就已经跑了,恐怕已经是快要到瓦勒了。” “那你们有继续派人去追他吗?”周礼安这时候听着两人详细的讲述,他多多少少也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同时心中也是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这一次定王和凌鸿墨一样是一起点点头,只是两人的目光之中还是带着焦虑,因为已经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后追的上已经离开一晚上的人。 而且王家一定也是派了高手护送,就算是去了,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一时之间,四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也就是在这种凝重的气氛之中,四人最不想看见的人终于是来了。 王丞相被一群整天围着他转悠的官员簇拥着走了进来,随即就看见了依旧是和他站在对立地方的四人。 王丞相的眼神之中带着冷色和不善,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显得十分和煦,对着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的周礼安说道:“周大人,这么快就回来了,真是别来无恙啊!” “处理水患已经是差不多了,皇上这边需要我,我自然要回来的。至于我是不是别来无恙,难道不是托丞相你的福吗?”周礼安这时候脸上也是带着笑容,只是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只会让他显得面对此时面前的王丞相心中更加不屑。 王丞相大概是没有料到周礼安会继续这样对着自己叫板,他的脸上冷色更加浓郁,却还是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对着他漫不经心地说道:“托我的福?周大人可真是说笑了,水患如此严重居然没有让你直接回不来,你应该感谢的是老天爷!” 说完以后,王丞相没有留下来等着周礼安再说什么,他只是径直走到了自己平日里站着的地方,带着一身的骄傲和欣喜。 因为从凌鸿墨和定王的脸上可以看得出,放出假的消息,让高文胜昨天晚上就连夜离开的消息,实在是再正确不过。 那夏明旭,果然是有些真材实料,明明早就已经该出发的高文胜,因为他的谨慎,如今才得以脱身,这都是夏明旭的功劳。 当夏明旭告诉王丞相和太子,也许凌鸿墨等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以后,虽然心中有些不相信,可是他们不得不做出调整。不过也正是这种调整,才成功的让高文胜可以逃脱凌鸿墨和定王的控制。 也正是当王丞相沾沾自喜的时候,皇上也终于来了。 黄色龙袍加身,头上带着龙冠,皇上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苟的表情,看着殿中的众人,也只是对着他们说了平时最常说的一句话。 “众爱卿平身。” 如此以后,便又是正常的上奏,如今水患已经结束,上奏的事情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只需要大臣自己去处理就可以了。 至于周礼安,他并没有慰问,因为昨日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见过了。 正当皇上觉得这场早朝百般无聊的时候,他突然是从龙椅上坐了起来,随即目光看着王丞相那一派最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他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等着大臣的上奏全部结束的时候,皇上依旧是没有从那个角落收回目光。而这时候,王丞相的心中自然也是有些忐忑,他已经是有预感了,皇上可能听谁说了这个事情。 “朕只是知道夏爱卿因为昨天晚上一夜在宫中没有歇息,朕就免去了他的早朝,让他回去好好休息。可是朕从来都不记得,高爱卿……似乎今天是没有缘故地没来上早朝。”皇上的话语不紧不慢,可是其中带着疑惑的语气还是清晰可见,他的目光之中透露出猜忌。 就在皇上刚才没有看到高文胜的时候,舒凝安对着他说的所有话,突然像是在他的脑海之中炸开了一样,突然让他心中有些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 而这时候,皇上自己的脑海里也在不断回想起关于自己调查的结果,夏明旭和王家,夏明旭和高文胜,这几个看起来几乎是没有任何人关系的人,这时候却都像是串在了一起。 第291章 高文胜生病了 王丞相听着皇上这么说,他就已经是明白了,一定是有人提前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了。 不然的话,一向在朝堂之上从来不出声的高文胜,是怎么也不会引起皇上的注意,可是这时候皇上谁都没有格外在意,除了一个已经是前往瓦勒国的高文胜。 不过既然王丞相和夏明旭早就安排让高文胜离开,他们就也已经想到其他的对策,其中就包括,当皇上突然高文胜不再的情况。 这时候还没有等着王丞相说什么,平日里和高文胜交好,也是站在王丞相这一遍的人,突然是从大臣之中走了出来,对着皇上行礼。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慌张的神色,只是随即对着皇上开口说道:“启禀皇上,臣每日都是和高大人一起来宫中上早朝,今日去的时候,他府中下人说他突然是身染恶疾,无奈之下,臣只能是自己先过来,等着早朝以后再去看看他。” 这个官员说的并不是假话,高文胜府中的人说的也都不是假话,只有每日里伺候高文胜饮食起居的那个亲信才知道,只不过这个亲信也已经被王丞相换成了自己的人,这一切都是他的亲都是出来的。 现在高文胜的府中的确还是有一个高文胜,凌鸿墨和定王也知道,只是他们心中都明白,那只是找来假装的。 虽然这个官员也是投奔了王丞相,可是对于这整件事情一点都不知情,所以他也没有慌乱,看上去就是在说着自己同僚的不幸遭遇。 可是这个官员自己却是一点都不知道,关于自己和高文胜的关系,以及每天都会一起来上早朝的事情,早就被夏明旭和王丞相调查得再清楚不过了。 而他这时候主动站出来说话,也只是刚好顺承了王丞相心中的意思。 王丞相此时脸上带着得意洋洋的表情,他看着自己对面的凌鸿墨和定王,眼神充满了挑衅的神情,这让他们大为火光。 而坐在上面的皇上显然是没有注意到他们下面此时的气氛已经变了,他只是在不停的思索着关于刚才那个官员说话的真假。 官员的脸上的确只是带着悲伤的情绪,看不出来半分的假装;而此时发生的一切又和之前舒凝安和他一直强调的事情重合在了一起,这种时候他也不能是不一点也不在意了。 于是皇上最后也只能是对着那个官员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的确是应该去看看高爱卿,既然陈爱卿和高爱卿是好友,那就由你带着朕的公公一起去看一看高爱卿现如今的情况吧,这样也可以让朕安心一些。” 官员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好的机会,他的脸上立刻就是带上了喜色,同时对着皇上行礼说道:“臣遵旨。” 之所以他可以和高文胜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他在朝堂之上也是没有什么地位,所以这时候不管皇上让他去干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他都是觉得这是莫大的荣耀,自然就是十分高兴。 可是此时有人欢喜有人愁,不用说一直在监视高文胜的定王和凌鸿墨,就是刚刚知道这件事的舒振昌和周礼安,都是一样觉得心中不痛快。 他们的脸上都是格外阴沉,看着对面今日没有夏明旭和太子两个帮手,只是自己孤身一人站在那里的王丞相,心中都是说不出来的愤怒。 可是他们也知晓,即使他们清楚这件事情所有的细节,但是对于皇上来说,这一切都是没有什么用处。 因为就算他们说了,皇上也不一定会相信,而且夏明旭一定是不止想出来这一个办法,他一定是有对策的。 此时他们能够做的只是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下了早朝之后,四人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就只看见一群官员簇拥着王丞相又再次想着他们走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挑衅或者是不善。 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在乎对面站着的人究竟是谁,他们只是觉得自己看清楚了目前的形式。 王家在这朝堂之中已经是占据了半边天,如果这时候还不示好的话,以后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和一直坚定不移站在皇上这边的一些老官员不希望,他们只是觉得谁能够更好的庇佑自己,自己就应该一直坚定不移地追随谁的脚步。 王丞相这时候看着他们眼神之中依旧是带着得意的情绪,这时候他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因为已经是知晓他们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怎么样,这一招瞒天过海……你们大概是都没有想到吧。”王丞相淡淡地对着他们说道,他身旁的官员听不明白什么意思,可是不代表此时站他对面的凌鸿墨一群人不知道这件事情。 听着王丞相的话,定王最后还是笑了起来,随即对着王丞相笑着开口说道:“丞相说这种话,是不是还有些操之过急?现在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以后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谁都不知道。” “这就不用定王你担心了,一切一定都会是按照太子心中所想的发展下去。所以关于白日梦这些东西,还是少想一些。”王丞相这时候说话是更加直接,他对着定王说出这种话,无非是想要告诉他,这大隋只会是太子的,永远都不会是他的。 定王果然如同王丞相心中所想,他一张白净的脸上带着怒气,这时候已经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可是站在他身旁的凌鸿墨还是很快就发现的他的不对劲,就在定王差点冲往前的时候,直接反手握住了他,制止了他接下来的行动。 “定王说的一点都没错,大局未定,天下动荡,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凌鸿墨的话虽然是不多,其中的意思也和刚才定王说的差不多,可是他的冰冷,眼神更是让人不紧冷颤,所以王丞相这一次也没有在说什么了。 这时候舒振昌和周礼安也知道不能再继续呆下去了,所以四人随即就一起离开了这里,只留下了身后的王丞相和一帮不怀好意的官员。 四人离开了金銮殿以后,周礼安就和他们三人告别了,因为自己的家中还有事情要处理。 至于凌鸿墨和定王,则是决定跟随舒振昌回去国公府之中,因为现如今国公府之中的舒凝安一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而他们都必须告诉她。 “什么,你说那个叫做高文胜的官员已经出发去瓦勒了吗?”舒凝安听着凌鸿墨对着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因为舒振昌没有来她的院子,而是直接回去找宋氏了之后,她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更是直接一掌拍在了桌子上,让坐在一旁想着事情的定王都是吓了一跳。 定王这时候的心情依旧是不好,因为王丞相说的话始终是让他难以忘怀,这时候看着舒凝安如此激动,他的心情也是更佳糟糕。 可是这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姑娘,又是在发生这样事情之前最先提醒他们的人,定王此时能够做的也只能对着她劝告说道:“凝安,我们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你也用不着这样激动,能做的,我和墨都已经是尽力安排好了……” 定王的脸上还透着丝丝的疲倦,这更加是展现出,如今的他,身心俱疲。 凌鸿墨也是在一旁静静地点点头,看着舒凝安的脸,对着她轻声说道:“这一次估计是夏明旭出的主意,把我们所有人都蒙骗了过去,没人知道他会昨天晚上逃出我们的掌控,现在已经是派人去追了,除此之外没有更好的办法。” 舒凝安听着两人这么说,她的心情也是突然颓废下来。虽然说现在派人去追了,可是昨天晚上快马加鞭的离开,一个晚上都已经过去了,又怎么可能追的上呢。 就算是追上了,一群人风尘仆仆,另外一群人已经是养精蓄锐等了许久,谁胜谁负都是早就已经预测的事情了。 可是看着此时两人脸上也是愁云遍布,她也不好再去说些什么,这时候的舒凝安什么也不能做,甚至还不如那些去追寻高文胜的人。 她只能是重新安静下来,随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面前两人脸上都是带着不同程度的倦容,最后满腔忧愁化作一声叹息,“希望如果能够半路追击就半路截住他,如果不能的话……希望耶律正不会同意这种冒险的事情。” 她只是没有想到,本以为夏明旭从今以后可以永远不会再闹出什么麻烦,所以把他赶出了国公府,可是现在看起来的话,他实在是做了太多不应该做的事情。 舒凝安的脸上带着后悔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直接把他踢出国公府,应该是杀了他,这样就不会出现现如今这种棘手的事情。 正当舒凝安这样想着,突然感受到一阵天旋地转,随即就直接跌入了凌鸿墨的怀抱之中,闻到了他身上让人心安的味道。 因为知道定王还在后面,所以舒凝安还是红着脸想要挣脱开他的怀抱。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凌鸿墨只是在她耳边轻轻地对着她说道:“这些事情本就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根本就是不需要后悔或者是自责。” 一句话,终于让她安心下来。 第293章 无聊舒凝馨 高文胜这一路上可谓是受尽折磨。 从小便生在京城,长在京城的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沿途的各种风景,也更是没有到达过大隋和瓦勒接壤的地方。 这一路上,黄沙满天,他几乎是不能够睁开眼睛,嘴里面酥酥麻麻也都是沙子。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够停下来清理,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定王那边派来抓他的人就会赶回来。 虽然高文胜从王丞相那里也得到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名义上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可是高文胜心中清楚,只不过是为了监督他绝对不能够打开这一封信而已。 因此高文胜一路上注意地时间加起来还不到半个时辰,这时候也是一样不想在边界带着,直接带着几个侍卫就冲进了瓦勒的领土之中。 虽然他的心中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可是对对于他而言,这是他能够证明自己的一次机会,这可以让他从此以后步步高升,最后成为要职。 瓦勒地方尤其小,并且耶律正居住的地方离瓦勒和大隋接壤的地方也是格外的近,所以进去了瓦勒以后,几乎是没有费多大时间之后,已经是到了耶律正这里。 从马匹上翻身而下以后,他们一行人很快一群被一群穿着游牧衣服,看上去样貌也是极为粗狂的瓦勒人团团围住了。 不过这也只是因为他们心中充满好奇,想要知道这几个大隋的人,为什么无缘无故会到他们这里来。 最后因为人越来越多,随即高文胜和几个侍卫也都是被堵在中间出不来了,因为是来谈事情的,所以更加是不能使用武力,他们只能够忍受着这种折磨,直到最后耶律正宫中的侍卫来了。 侍卫也是用了一会的时间就直接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分散了,随即一群人很快又围了上来,只是这一次不再是群众,而是手中拿着长矛长枪的瓦勒侍卫。 正当高文胜和侍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一群人却看见了从自己面前的侍卫之中突然走出了一个人,他的衣服和其他的人的不希望,应该是这一群侍卫之中的头儿。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有些不自然地看着高文胜,随即对着他询问道:“你们是哪里的人,为什么要到我们瓦勒来,是来干什么的?” 一连串的三个问题让高文胜也有些措手不及,随即自己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需求之后,才对着侍卫说道:“我们从大隋的京城之中远道而来,来到瓦勒也只是为么见到太子。” “你是说太子?”侍卫看上去稍微有些惊讶,可是想到了他们是大隋人以后,差不多就已经是明白了,随即对着高文胜说道:“看来你们刚刚来这里还不知道吧,一个月以前先皇已经驾崩了,太子现在已经是瓦勒的皇帝了。” 这话确实是让高文胜吓了一跳,他是真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消息不管是在任何时候,没有想过耶律正如今已经是瓦勒君主了。 不过身负重任的他也知道,这时候绝对不是感慨的方式,于是只是继续对着侍卫说道:“那就是我们的孤陋寡闻了,想必太……皇上还没有昭告天下,不然天下一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高文胜恭维的话终于是取得了侍卫的欢心,他的脸上带谦卑的态度,也只是听着侍卫对他说道:“知道就好,知道就好,过一段时间登基大典之后,天下就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所以知道了我们的皇帝不普通,你还是一样要见他吗?”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见你们皇上,所以还请各位能够不为难我们,也让我们可以快一些见到她,然后和她讨论说的事情。”高文胜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他只是很快地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侍卫这样说道。 侍卫看见高文胜的态度真的是毕恭毕敬,不管是对自己还是没有见到的皇帝,于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把他带过去给耶律正看了看。 最后侍卫遵守了自己心中的想法,随即领着他一起走,直到走到了耶律正的门前。 “你是说,皇上此时就在这帐篷之中吗?”第一次看见用帐篷作为是生活的用处,尤其是如今没有想到他们皇帝住的都是这种蒙古包,高文胜感觉到无比的新奇。 而侍卫听见了高文胜的话以后,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即记得似乎是有些不对劲,于是又摇了摇头,随即对着高文胜说道:“皇上一般这个时候都是有事情出去了,等会才会回来。你可以先进去等着,皇上回来的时候,我会告诉他的。” 高文胜心中不免有些小失落,可是他还是伪装的很好,对着侍卫告别,随即一个人掀开门帘之后,终于是走了进去。 让高文胜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其貌不扬,十分简单的一个构造,可是这里面却是格外的精致,工艺品和金银珠宝更是数不尽地数。 因为对这里不熟悉,也不知道耶律正的脾气,所以高文胜只能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这里。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右边的桌子,应该是耶律正平日里处理政务的桌子旁,竟然是拴着一个女人。 女人看起来衣着华贵,样貌也是让人难以忘记的美丽,此时她的眼中含着泪水,更是让人觉得我见犹怜。 高文胜只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女人和瓦勒女子是不一样的,她娇弱柔美,加上一副清丽美貌的脸庞和那双泛着粼粼光芒的眼睛,他几乎可以确认这就是大隋的女子。 如果说大隋的女子在这里的话,高文胜能够想到的人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当时跟着跟着耶律正离开的舒凝馨了。 心中越是这样想着,高文胜便又是向着那个女子走了几步,随即对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是不是大隋人,而且是国公府之中的二小姐,舒凝馨?” 女子眼神之中原本带着有些害怕的情绪,可是听见他这样说之后,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神从暗淡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对着高文胜说道:“你是大隋人吗,怎么会到这里来?” “我是大隋之人,来这里找耶律皇帝有些事情商谈。” “那么你可以帮我带回去吗,把我和哥哥带回去,这瓦勒,我是实在待不下去了……”没有错了,这就是当时跟随着耶律正离开的舒凝馨,她此时心中剩下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后悔。 来到了瓦勒以后,所有人都是不把他们两人当做人来看,耶律正更是把她当做是一个玩物一样。 让自己的哥哥去做一些曾经国公府之中下人都不愿意做的事情,而自己也必须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这两天甚至是把她锁在这里,只要是有人来,就一定会把自己给他们观赏,舒凝馨只觉得十分恶心,可是只要她有反抗的意图,耶律正就会把她往死里打。 这时候看着终于是来了除了自己和哥哥以外的大隋人,她的心情自然是十分激动,于是便对着他这样说道。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高文胜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为难,随即对着她摇摇头说道:“说起来舒小姐你可能会有些失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官员,没办法把你带回去。” 这话让舒凝馨的心已经是凉了半截,她脸上刚刚带着的一样已经没有了,这时候也只是微微笑着说道:“如果你真的没法带我走,没有关系的。只是我想知道一个人的情况,这个你能不能告诉我?” 人们大都是喜欢舒凝馨这种姑娘,柔弱地让人有保护的欲望,也不会去计较她曾经究竟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于是高文胜看着此时舒凝馨脸上的笑容,他的心终究是软了。 于是高文胜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舒凝馨说道:“不知舒小姐想要问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就一定会告诉你。” “我想要知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夏明旭的人,他现在怎么样了?”舒凝馨听着他答应以后,便立刻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的事情,随即看着高文胜的脸上出现了震惊的神色。 高文胜长了长嘴,却是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舒凝馨想要知道的人居然是夏明旭,而不是自己的父亲。 不过他更加好奇的就是夏明旭和舒凝馨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值得在这里如同深处地狱的舒凝馨还是能够念念不忘。 高文胜只好是对着舒凝馨点了点头,同时对着她说道:“我刚好认识夏大人,现在他是宫中的禁卫军副统领,皇上和王丞相眼前的红人,前途不可限量。” “这时真的吗?”舒凝馨听了这个消息以后,她的立马是出现了开心的笑容,虽然在这里,可是她的心还是紧紧地跟着夏明旭,从来没有离开。 这时候从高文胜那里听来了夏明旭此时的情况,她也是从心底为夏明旭感到开心,夏明旭曾经果然只是怀才不遇,而如今终于是得到了重用,她的心里无比的开心。 第294章 还是想他 高文胜此时就现在舒凝馨的面前,他看着她脸上那种带着欣慰的笑容,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 因为他想不出在这里受苦受难的舒凝馨和在京城之中如今顺风顺水的夏明旭之间究竟是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人看起来仿佛是一点关联也没有的陌生人而已。 由于心中不解,所以高文胜还是决定对着她询问。他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和舒凝馨的视线齐平,同时对着她说道:“舒小姐,你和夏大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在瓦勒这里,却还是时时刻刻关心着他?” “关心他,曾经是应该的,可是如今看起来,的确是我有些唐突了。在没有被耶律正带来瓦勒的时候,我曾经是他的未婚妻。”舒凝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透露着悲伤,这其中甚至还掺杂着些许绝望的心情。 是了,如今夏明旭终于是得到了重用,人人都把他放在手心里面,可是曾经还算是一个娇生惯养官家小姐的舒凝馨,如今每天看似光鲜亮丽,身份却还不如瓦勒国中的平民百姓。 为了对付舒凝安,她已经是付出了太多太多,家破人亡,如今自己也变成了这个模样。 对于舒凝馨来说,她说的这些话都是真的,所以自然是面色平静。可是对于高文胜来说,脸上的震惊几乎是无法抹去。 他想过可能是舒凝馨心中一直都是喜欢夏明旭,所以才想要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可是在听了舒凝馨的解释之后,高文胜是彻底感觉到震惊无比了。 就是让他想个三天三夜,他怕也是想不出来,两人之间居然是这种关系。 此时望着舒凝馨带着悲伤的笑脸,高文胜的心中只是觉得更加难受,不过他却不能多说什么,最后也只能是淡淡地安慰道:“原来舒小姐和夏大人之间以前有过婚约?不过想起来倒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你真的是这样觉得的?”舒凝馨听着他说这话,她的眼中几乎是立刻就透露着欣喜的情绪,等着高文胜对着自己回话。 “的确如此,不曾欺骗舒小姐。” 这句话当然是假的,可是面对着这样的舒凝馨,高文胜心中柔软,却也不能告诉她真实的情况。 夏明旭一定也是知道两人有婚约在身,可是危难时刻他没有出手相助,如今他已经有这个能力以后,却还是没有把舒凝馨从这种水深火热的环境之中救出来。 高文胜仔细地想着,夏明旭从来没有和他说过任何关于舒凝馨的事情,即使是知道这一次他会来这里。 由此可见夏明旭的心中根本就没有舒凝馨的存在,即使以他的聪明才智,很有可能心中十分明白,舒凝馨一直都是喜欢着他。 他看着舒凝馨的脸上终于是透露着笑容的时候,心中的负罪感多多少少有些消散,只不过这一次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她脸上的笑容就再一次烟消云散。 舒凝馨这一会又是重新抬起头,看着高文胜的目光之中带着消极的绝望,同时对着他轻声地说道:“就算是般配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我现在就算是脱离了瓦勒,已经是会让人难以忘记,我已经……配不上夏明旭了。” 这一会的舒凝馨和曾经有着极深的心机城府的她已经是不一样了,来到瓦勒这么久,不管是她曾经的算计,还是她身上的棱角,都已经是磨平了,现在的她只想要尊严而已。 看到舒凝馨这个样子,高文胜的心中自然是有些心疼。 他刚想要走上去再次安慰她的时候,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随即转过头,就看见带着一脸阴险笑容,穿着仿造大隋皇帝龙袍的耶律正就站在门口看着他。 耶律正随即一步一步走了进来,看着两人的脸上只是笑容,可是这笑容却让坐在地上的舒凝馨无缘无故的颤抖起来。 对于耶律正,她实在是害怕极了。 “当初和大隋皇帝要了你,如今看来还真的是赚到了。不管是瓦勒的男子还是大隋的男子只要是你想要的,不了解你心性的,都是会被你吸引过去。”耶律正这话虽然是对着舒凝馨说的,可是他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过站在一旁的高文胜,眼神之中充满了对高文胜的探究。 高文胜也是看出来了耶律正对他的不信任,于是直接跪在了地上,对着耶律正大声地说道:“瓦勒皇帝万岁。” 听了这句话以后的耶律正微微眯着自己的眼睛,他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自己,这句话在他心中真的是受用。 随即耶律正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是从探究变成了得意的微笑,随即对着地上跪着的高文胜说道:“先起来吧,你千里迢迢从大隋过来,不仅仅是为了和朕说这事吧。” 高文胜听了这话之后,他果然是遵从了耶律正的话,直接从地上笑了起来。他整理了自己的思绪,紧接着准备对耶律正说出此行的目的,却没有想到耶律正突然向着他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件无关紧要的事,关系到一旁还被绑在桌子旁的舒凝馨。 “你觉得我就这样把我的瓦勒皇后绑在这里给别人观赏,是不是一个很好的注意?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被她的美貌吸引了?” 听着耶律正这么说,高文胜这才感觉到不对劲,随即看向舒凝馨的时候,才看到她脸上带着有些害怕的情绪,身体也是不停地颤抖。 “皇上这是这是折煞臣了,臣来这里只是为了找皇上你而已,和皇后没有半分关系。至于把瓦勒皇后绑在这里给别人观赏的话,会不会有些……”高文胜的脸上带着犹豫的目光,随即耶律正这样说道,虽然不知道耶律正会不会生气,可是对于高文胜来说,他只是格外心疼这时候的舒凝馨。 舒凝馨的脸上带着让人忽视不了的害怕,这是一个人在无助的时候,能够传达的唯一情绪,高文胜觉得自己更加是不能够袖手旁观。 而对于耶律正来说,他听了高文胜的话也以后,也只能是淡淡挑眉,随即继续对着高文胜问道:“会不会有些什么,你直接说便是,朕不会在意。” “皇后怎么说都还不是一个及笄的姑娘,这样做会不会有些不妥?”高文胜此时终于是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这样对待舒凝馨,真的是毁了她的一生。 谁知道耶律正听了高文胜的话以后,他的脸上只是突然染上了笑意,同时对着高文胜说道:“我们瓦勒可没有你们中原地段规定的那些规律,什么及笄,在这里都是不存在的。至于不妥……朕觉得皇后在这里还是很享受的,毕竟可以穿着漂亮的衣服和首饰!” 说完以后,他就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此时还在绑着的舒凝馨,这让舒凝馨心中更加是不安起来。耶律正的暴戾总是来的猝不及防,这不得不让她格外担心自己。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耶律正说完以后就直接走了,跟着他一起离开自己的,还有刚才为了自己说话的高文胜。 说是离开了自己,却也还是在这个屋里,只不过是从这个偏僻的角落到了宽敞的大厅之中而已。 他们还是能够看见她,同样的,舒凝馨也是能够看着他们,并且听见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内容。 耶律正转身回到自己的龙椅上坐下,随即看着高文胜的目光终于是平静下来,此时也是对着高文胜冷冰冰地问道:“你来朕这瓦勒,究竟是为了什么?是大隋皇帝让你来的,还是……” “臣不是奉皇上的命令,臣能够来到这里,只是以为王丞相和太子的请求。”高文胜对着耶律正鞠躬,同时说出自己的来意,让耶律正能够明白自己没有恶意。 再者说,王丞相和皇上两派人马斗争厉害,所以高文胜心里清楚耶律正一定是明白,既然他作为王丞相和太子一边的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最后也是果然如同他心中所想,耶律正的脸上带着有些疑惑地情绪,随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对着高文胜豁然开朗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太子和王丞相让你来这里,就是想要让你劝我出兵,然后一起对付大隋皇帝,是这样吗?” 高文胜点了点头,没有想到的是他简简单单就猜了出来,并且更是直接对着自己说出这件事情。 高文胜的脸上带着微笑,他使劲地向着耶律正开口说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皇上现如今和王丞相几乎是势均力敌,谁也不能够攻下谁。只要是皇上你愿意帮助我们,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 耶律正听着高文胜的叙说,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最后也只是对着高文胜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是因为这个事情,你才觉得你能够打动我去帮助你们吗?如今大隋格外防范瓦勒人,你们还想让朕去帮助你们吗?” 高文胜听着耶律正的话,他的脸上带着有些尴尬的神色,他虽然知道耶律正已经继承了瓦勒皇帝的一切,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快要登基的他,现如今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而耶律正也刚刚这样说了,他的心里是不想要帮助王丞相和太子的。 第295章 不愿帮助 高文胜其实早就应该想得到,耶律正很有可能不会帮助他,可是他还是必须去试一试,不然的话,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如果高文胜不放弃的话,甚至可能会带着耶律正一起回去大隋,那样的话,从今以后,荣华富贵,滔天权利,他都将唾手可得。 高文胜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不应该做什么,于是这时候听了耶律正的话,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波澜不惊的情绪,同时对着耶律正这样说道:“皇上,既然我来到这里,就一定是做好了你拒绝我的打算,不过我也不会这样放弃,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耶律正在龙椅上坐的格外肆意,他听着高文胜这一番话,嘴角渐渐地浮起一抹笑意,眼神之中带着好奇地心情,对着高文胜这样说道:“既然是这样,你来这里还算是有勇气,一定是做了十足的准备吧。那么现在就给朕说一说……你究竟想要告诉朕什么?” “皇上是虽然一直都在瓦勒之中,可是想必也从来没有对大隋放心过,所以一直都是暗中调查着大隋的局势。包括皇上你,也是如果大隋几次,所以应该是知道,如今大隋看似国泰民安,可是其中却是风雨欲来。”高文胜此时站在耶律正的龙椅正下方,他抬起头看着耶律正这样说道,侃侃而谈,不带有一丝的害怕。 其实真的是说起来,高文胜算是一个人才,不然的话,也不会被王丞相和夏明旭看中,也不会让他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到耶律正这里来寻求帮助。 此时耶律正听着高文胜的话,他也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可是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改变半分,也只是对着高文胜说道:“你说的这些都没有错,朕的确是一直关注着大隋的一举一动,毕竟这一切也和瓦勒有关。只不过,这一切就能成为你想要劝服朕的方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耶律正的脸上此时带着讥讽的表情,这让站在下面的高文胜心中十分不舒服。 而依旧是被绑在一旁的舒凝馨,如今也是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她没有说话,只是想要知道,夏明旭现在究竟是站在哪一边,会不会来救她。 所以,即使自己也明白,也只是一个奢望,可是她的心中还是忍不住地欣喜,并且继续听了下去。 高文胜虽然是看出了耶律正的不屑,可是他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随即对着耶律正鞠躬,同时对着他说道:“还请皇上先不要着急,且听着我继续说下去。” “如今大隋的形式已经是越来越紧张,大隋皇上定王和王丞相太子现在站在对立的方面。皇上应该明白,我现在就是站在王丞相和太子这一边的,因为这一场战争,他们两人一定会赢,大隋已经和曾经不一样了。同时皇上应该和大隋皇帝以及定王之间的关系并不好,所以难道就真的打算拒绝王丞相和太子的邀请吗?” “朕的确一直都不喜欢大隋皇帝,和那个自以为是的定王,还有那个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南陵王世子凌鸿墨。可是你可知道,一旦大隋皇帝和王丞相之间打起来了,朕若是帮着你们,朕会损失多少东西?朕的瓦勒不是大国,自然无法如同你们大隋一样,所以这个忙,朕是绝对不会帮着你的。” 人和人的合作之间,本来就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关系,耶律正这时候说出这种话也都是为了自己的和瓦勒的利益,这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所以这时候高文胜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因为他知道,利益是他和耶律正谈判的关键。 “皇上,这种事情,你真的需要好好考虑考虑,因为只要你愿意帮着王丞相和太子,他们自然不会少了瓦勒的好处。在出发之前,王丞相还特地托人告诉我,若是大事成了之后,可以把大隋边境的三座城池送给瓦勒,并且黄金白银,各种物资,一定都是不会缺少的。”高文胜他此时敢这样对着耶律正承诺,也是说明自己有的是底气,在他走之前,王丞相曾经的确是这样对着他说过,不然任凭高文胜再有勇气,也是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显然当高文胜说了这话之后,耶律正脸上一直都是没有商量的表情,终于是有些松动。他在龙椅上面动了半天,最终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继续坐着,同时继续对着面前的高文胜开口说道:“王丞相的诚意,朕已经都是明白了。可是帮助王丞相,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朕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关于一起共谋大事……还是等一等再说吧。” 若是一般小国家的君主,遇到此时无比丰富的条件,早就应该同意了,高文胜没有想到此时耶律正却还是不满意。 要知道,和瓦勒接壤的两座城池,应该是整个大隋之中最大的了,并且加起来也是瓦勒的三分之一。唯一的缺点大概没有南面地区的物资丰富,可是只要愿意开发,其他的根本就不是问题。 高文胜实在不明白,如此优厚的条件,为什么耶律正依旧是不心动,除去城池不说,还有那么多金银珠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耶律正一直都在觊觎大隋,现在明明有机会的时候他却什么也不愿意做了。 高文胜这时候终于是有些着急了,他脸上一开始的从容不迫,这时候也差不多都消失了,他看着上面,依旧是表情淡淡,没有对这件事情有兴趣的耶律正,半晌之后还是忍不住对着他开口说道:“皇上,你这是再次拒绝了吗?这样的条件,不管是放在周边的哪个国家,都是根本开不出来的。王丞相和太子的诚意,如今你也什么清楚,考虑考虑难道不是为了瓦勒着想吗?” 耶律正听着他的话,他只是微微摇着头,看着高文胜认真的表情,他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一抹无奈又嘲讽的笑容,随即对着他解释说道:“高大人是吗?你可知道,王丞相提出来的报酬,站在瓦勒的基础上看,的确是十分诱人。临近的城池的确是够大,并且居住人口也不多,土地广阔。只是啊,王丞相真的不愧是个老狐狸,这块地对于瓦勒的确是大,可是对于大隋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就这样就想让朕帮着他,简直是异想天开!” 说起来也的确是如此,这块地是瓦勒的三分之一,可是对于大隋来说,五分之一都不到,也难怪耶律正此时还是情绪寡淡。 耶律正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大隋,所有一切事情都是以大隋为参考,这时候也是不例外。 高文胜这时候才明白,耶律正原来是觉得王丞相给予的报酬实在是太少了,这是让高文胜没有想到的事情。 毕竟一般来说,这种条件应该是最合适的,可是这时候面对着耶律正说出的话,高文胜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王丞相谋划的事情之中,从来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所以他也没有办法给出超过王丞相所说的报酬范围。 这一会高文胜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这实在是超出了他心中想象的范围。毕竟自己以前也没有亲自接触过耶律正,自然也是不会知道,他是如此野心勃勃的一个人。 他想要得到的,从来都不是这两座城池,而是更多的东西,对于这一点东西,他宁愿不去接受,自然也就不会选择冒险。 高文胜心中急得不得了,于是更加是对着耶律正继续劝诫说道:“皇上,这件事情不是一件小事,你绝对不能够如此简单地就直接决定,你应该好好想一想,和王丞相之间的合作,永远都是有利无弊,也是对于瓦勒今后繁荣的必要要求!” 若是对于普通的人来说,不过怎么样应该都是被劝服了,可是此时高文胜面前的耶律正,她的脸上只是寡淡的表情,不停地听着高文胜的诉说,他心中一开始的好奇和新鲜都已经消失不见,这时候已经有些感觉到不耐烦,却也不能够让他直接停止。 “若是真的说起来,朕也不是说不能够帮助你们,可是……朕的条件不可能就只有两座城池这么简单,如果你坚持两座城池的话,这件事情自然就是没法商量了。”耶律正此时也是十分郑重地对着高文胜说着这件事情,这是关乎整个瓦勒的利益,更是他自己的利益,所以他必须去争取。 而高文胜此时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说服耶律正,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要向着耶律正承诺什么,可是他什么也不是,自然是不能对着耶律正做出任何的承诺,于是只能是对着耶律正摇摇头说道:“皇上,如果我可以给予你更多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吝啬,可是这一切都是王丞相的意思,我怎么干违背他……” “几既然如此,我们两个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目的了。”耶律正还没有等着高文胜的话说完,他就已经是不耐烦地冲着他说道。 高文胜此时真的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着上面坐着地耶律正,没有想到他会如此顽固不化。 第296章 拿出书信 耶律正这时候已经是想要送客了,毕竟既然他也提出的自己的条件,而且高文胜很很明确地说了自己没有任何可以改变的余地,自然而然的,他们就无法再谈下去了。 这时候,耶律正是一脸的不在乎加上无所谓,他看着对面带着着急和激动的高文胜,心中已经在盘算着该怎么样让他离开了。 毕竟这种时候,自己在瓦勒的位置还没有完完全全的坐牢固,就算是自己心中一直想要得到的大隋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他也知道自己需要按兵不动,绝对不能够轻易行事。 舒凝馨此时也只是缩在角落里,看着不远处两个男人的争论,她不知道还说什么才好。 不管怎么样,大隋毕竟都是她的家,她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不能做出任何的判断。 这样想着,舒凝馨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知道,夏明旭究竟是站在了哪一边,刚才高文胜已经和她说了,夏明旭几乎是受尽皇上和王丞相共同的喜爱,那么这一次几乎是决定大隋以后命运的一次决定,夏明旭选择了谁。 高文胜此时真的是着急得不得了,他是不是用着自己宽大的衣袖把自己脸上的汗水抹去,看着上面坐着地耶律正,心中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只不过让他感觉到幸运的是,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关于自己怀中这一封信。 高文胜还记得,在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王丞相的亲信把这一封信十分郑重地交给他,那时候的目光之中,也满满的都是担忧。 亲信看起来实在是很担心高文胜的办事能力,最后也只是对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封信之中的内容真的是十分重要,一旦是你偷看了,或者是弄丢了的话,一定是逃不了一死!” 于是高文胜诚惶诚恐,看着亲信眼神之中认真的神色,最后终于是点了点头。 而如今,写一封可能会让耶律正改变自己心意的信,也就在自己的怀中。 现在高文胜终于是不再犹豫,他的目光再次对上耶律正的目光,向着他大声地说道:“皇上,刚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可以就当做没有听进去,可是我这里还有一封王丞相亲手写的书信,你必须看一看,如果看完之后还是不同意和王丞相一起合作的话,我自然会离开这里。” 耶律正没有想到高文胜还有这么一招,别时候别说是看书信,他就算是听着高文胜说话,心里面就已经是十分不舒服。 可是为了摆脱一个高文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现在耶律正也只能是带着难以忍受他的目光,让他把那封说是王丞相亲手写的书信拿出来。 随即高文胜终于是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拿出了这一封说是可以扭转局面的书信,然后走向龙椅的方向,亲自交给了目光之中带着不耐烦的耶律正。 随即,在高文胜忐忑不安的目光之中,耶律正终于是拆开了这一封信,随即慢慢地读了起来。 从耶律正开始读这一封书信开始,高文胜就能够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 从一开始的不耐烦,到最后居然是直接笑了起来,看着高文胜的眼神之中也不再拥有任何的厌恶之情。 随即在高文胜的目光注视之中,他看见耶律正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把信撕得粉碎。 “皇上,如今这一封信你也已经是看完了,难道就没有改变自己的注意吗?”高文胜虽然惊讶于他此时撕了信的举动,可是还是没有忘记自己应该做什么,说服耶律正支援王丞相,才应该是最重要的事情。 这一次,也许是那一封信终于是有了作用,耶律正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抹笑容,继而对着高文胜解释说道:“难不成你真的想要让朕加入王丞相,然后一起对抗大隋皇上和定王?” 高文胜觉得不可思议,他从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想要说服耶律正加入他们,可是现如今耶律正居然对着他说出如此奇怪的问题,简直让他无法理解。 可是高文胜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此时面对的人不是别人,是素来和大隋不合的瓦勒皇帝,所以只能是对着耶律正回答说道:“自然是这样的,如果王丞相可以得到你的帮助,一定是如鱼得水,得到大隋的天下指日可待。” 耶律正此时脸上带着笑容,他点点头,随即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了高文胜,随即对着他淡淡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朕有两件事情要先告诉你。” “皇上听说,我会仔细听着的。” “第一件事情,这封信不是王丞相写出来的,而是在他的口述之下,一个叫做夏明旭的人写的,上面写的清清楚楚。”耶律正轻描淡写地说着,看着高文胜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就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一旁的舒凝馨,此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现在她终于是知道了,夏明旭究竟是站在哪一边了,原来在两人同时地厚爱之下,他还是选择了对他最有利的那一个。 看着高文胜不动声色的听着他说的第一个问题之后,耶律正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笑起来,随即对着高文胜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情……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皇上看到了什么直接说就可以了,我一定会仔细地听着。”高文胜继续重复着,只要是可以让耶律正帮助王丞相,那么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只要是可以让自己顺利结束这件事情,那么其他的任何事情,也都不算是事情了。 “这第二件事情是关于你的。”耶律正突然开口这样对着高文胜说道,他看着高文胜的眼神之中带着探究,而高文胜也是果然不出他所料地抬起了头。 还没有等高文胜向着他询问究竟是关于自己的什么事情,耶律正就又继续开口说道:“他们告诉朕,你已经是没有什么用处了,杀了就可以!” 这一次,高文胜终于是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随即对着耶律正惊讶地开口说道:“太子你究竟在说着什么,王丞相和夏大人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的话!” “朕可从来都不会信口开河。”耶律正的目光之中带着戏谑,一开始还以为王丞相用高文胜这个人,是因为高文胜真的有真才实学,受人重用。 可是这一次,高文胜只是被派来送死的! “那封信之中什么都说了,若是让朕看了写一封信之后才同意去帮助王丞相的话,也就是说明,你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的确也都是实话。而若是你就这样回去,大隋皇帝那里也一定会加强调查,这样一来……只会是让他们的计划暴露地更加迅速,为了大局考虑,他们决定让我杀了你!”耶律正这时候直接向着高文胜说出信中的一切。 高文胜的脸上带着恐惧,他不停地后退着,根本就不相信刚才关于耶律正说的任何话。 千里迢迢,带着这一封信,冒着被追杀的危险,什么都没有得到的自己,如今却又要被杀了! 高文胜的目光之中带着不相信,可是眼看着耶律正已经是一步一步慢慢逼近,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于是双腿只是轻轻一弯,他的脸上带着几乎是带着哀求对着面前的耶律正说道:“皇上,你不能这样直接杀了我,我冒着被杀的风险来到这里,不能就这样就在这里,请你网开一面……” 于是在舒凝馨没有防备的喊叫声之中,耶律正只是一掌拍在了高文胜的额头上,随即在舒凝馨的目光之中,她只是看到了高文胜缓缓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高文胜的脸正是朝着舒凝馨的方向,他此时真的是死不瞑目,这让舒凝馨却吓得不行,她的全身蜷缩在一起,带着颤抖地闭上眼睛,不愿意看见远处地上躺着的高文胜。 舒凝馨的耳旁有耶律正的笑声传过来,即使是不去看耶律正此时脸上的表情,她就能够知道,耶律正这时候有多么地得意。 她在想,即使那封信之中,没有让他杀了高文胜,他也一定会动手吧。 耶律正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残暴地令人发指。 而这时候,耶律正也终于喊了外面的士兵进来把高文胜的尸体抬出去。 他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只要一想到刚才心中说的话,他就只感觉心中十分顺畅。 信中告诉他,只要他愿意帮助王丞相的话,那么事成之后,他就可以分到大隋三分之一的城池。不仅如此,让他厌恶的定王和凌鸿墨也可以让他亲手杀了,而他一直想要得到的舒凝安……也会直接送给他。 这才应该是耶律正想要接受的东西,所以在看到最后,同意的方法就是杀了高文胜,然后把他的脑袋带回去之后,他决定这么做了。 不管是金银财宝,还是富贵权利,他只要是想要,就一定可以得到,只有一个舒凝安,曾经求之不得的东西,这时候差不多已经是唾手可得了。 只要是自己得到舒凝安以后,不管是大隋的城池,或者是现在屋中的舒凝馨,他都可以不要,因为耶律正只要想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舒凝安,就是现在最想得到的东西。 第297章 突然死了 这一天的早朝之上,所有人都是议论纷纷,包括上面坐着的皇帝,脸上都是带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含义。 若是非要说现在朝堂之中,谁真的是气定神闲,一点没有被刚才的事情所惊讶到的话,应该就是王丞相和夏明旭了。 只是偏偏两人这时候还是和自己身边的人讨论着这件事情,丝毫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可是其实这两人的心中,却早已经是各怀鬼胎。 如今他们讨论的,也不是什么小事,而是关于高文胜府中突然传来他暴毙而亡的消息。 因为皇上之前在朝堂上面多问了几句,平时不注意高文胜的人,都多多少少注意到了他,然而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能够等到高文胜来上早朝的时候了。 这个消息,同样是高文胜的那个好友告诉皇上的,此话一出之后,朝堂之上立刻是一阵讨论,不知道是在为高文胜觉得可惜,还是凑个热闹而已。 不用想也能够知道,此时凌鸿墨和定王等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忧愁的神情。他们本就是没有追上高文胜,想要等着他回来,然后直接让他去见皇上。 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之下,高文胜被传出暴毙的消息,自然是活不见人,死不了尸,他们对于这件事情也就再也无从下手了。 现在他们也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皇上的身上了,希望皇上能够自己自己想明白,关于夏明旭,关于高文胜的种种事情。 此时的王丞相看上去似乎也很在意这件事情,可是仍然是藏不住他眼中的得意,毕竟和耶律正一起合作的事情终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他也算是又了结了心中的一件大事。 此时上面坐着面无表情的皇帝,看着下方不停讨论的官员,他终于是忍不住地对着下面的众人开口说道:“关于高文胜高爱卿的事情,朕也是今天早上刚刚知道。高爱卿一直都是一个爱国爱民的好官,对于他的死,朕心中也是甚感悲伤……等着今天早朝结束之后,还请百官前去吊唁。” 下面的众人听着皇上这一番话以后,终于是停下了议论纷纷,随即弯下腰对着皇上行礼,嘴里都是不约而同地说道:“臣等遵旨!” 早朝就这样结束了,大隋之中最近没有出现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京城之内却是不一样了。 暗波涌动,人人自顾不暇。 夏明旭正要离开的时候,突然是被一旁的凌鸿墨和定王叫住了,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凝重的神情,最后还是直接开口说道:“你们把高文胜究竟怎么样了?” 夏明旭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对着定王和凌鸿墨微微一笑,随即淡淡开口说道:“什么高文胜……定王世子,你们觉得已经暴毙而亡的高大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了,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应该十分清楚才对,关于高文胜的问题,除了王丞相,那就是你了。”定王率先开口对着夏明旭写完说道,他看着夏明旭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愤怒,拳头也是紧紧地握在一起。 夏明旭这时候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看着此时面前带着气愤表情的定王,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笑了笑,丝毫不曾掩盖眼眸之中的不屑,对着定王说道:“定王,你现在有功夫在这里来质问我,那么当时怎么没有想过出手,现在是不是太迟了?不管你怎么问我,关于高文胜的事情,我都是一概不知,所以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 虽然这时候,他们三人的周围没有别人,可是夏明旭依旧是不会承认这整件事情和他有关,因为只要是不承认,那么谁也没有办法逼着他。 对着定王说完这一番话以后之后,夏明旭就看见定王脸上的表情更加难看了,同时他的心情却变得越来越好了。 只要是他所厌恶的人能够不高兴,那么他的心中,就是格外地欣喜。 说完这话以后,夏明旭就想要离开了,可是还没有走几步,就突然感受到从背后传来的掌风。武功不差的他迅速向着一旁闪过去,同时看见凌鸿墨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原来他站着的位置。 夏明旭的心怦怦直跳着,直到看见了是凌鸿墨以后,心中刚才害怕的心情都已经是尽数转化成为了愤怒。 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愤恨,可是脸上却还是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着凌鸿墨,又把目光转向了定王,同时对着他们说道:“怎么了,因为从我这里什么也问不出来,所以就打算严刑逼供了吗?我已经说了,你们不需要白费力气了,真的有这个心,就去高文胜的家中给他上柱香吧,在这里缠着我,你以为你们会得到什么?” “若是我和定王没有猜错的话,高文胜……已经被你们杀了吧。”凌鸿墨此时面无表情地说这句话,看向夏明旭的目光之中带着阴冷,只要一想起来,这个人曾经还想要对着舒凝安出书,他就只想杀了他。 夏明旭脸上无所谓的情绪在听了凌鸿墨的话以后,有微微的一愣,随即却又恢复了正常,对着面前的凌鸿墨说道:“今天早上你们不都已经听说了吗,高文胜他暴毙而死了,这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世子,还是把前方的路给我让开吧,我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闲聊!” “昨天晚上,从瓦勒送入王丞相府中的盒子究竟是什么?”凌鸿墨没有放弃,她继续对着夏明旭问道。 凌鸿墨总是有一种预感,这一切都和昨天晚上的那个神秘的包裹有关系。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早就知道有那个包裹的事情,大多都还是因为在丞相府之中的眼线连夜来报。 有瓦勒的士兵从瓦勒来到京城,这本来就是十分让人奇怪的事情了。更加让人没有想到的事,这个人居然还直接去了王丞相的府中。 据说他的怀中一直都是紧紧地抱着一个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从他一直护在手里的动作看来,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随即那人把盒子亲自交给王丞相,并且给了他一封信之后,就再次驱马离去了。 这一次,来的只是一个人,并且不是高文胜,而今天,高文胜暴毙的消息就突然传过来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凌鸿墨不得不怀疑,高文胜去去了瓦勒之后的命运,如今到底是变成了什么样子。 夏明旭这一次听了凌鸿墨的话之后,他的脸上终于是带上了惊讶的神色,他一直都在怀疑,丞相府之中已经被安插了底细,而现在他几乎是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只是让夏明旭没有想到的是,凌鸿墨居然能够如此迅速直接得到消息,这毕竟是昨天晚上才发生的事情。 当时自己刚好在丞相府之中,才能够今天也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件事,至今太子都还是不清楚,可是凌鸿墨似乎很了解。 不过既然已经说了不会说出来,那么夏明旭应该是怎么样都不会说出来,他只是继续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关于高文胜,还是什么盒子……我昨日是在王丞相家中没有错,可是关于你说的东西,我全都不明白。” 夏明旭说完之后就想要离开,这一次凌鸿墨也没有再阻止他,可是定王却突然走上前,随即对着夏明旭说道:“那盒子之中,装的不会是高文胜的脑袋吧。” 夏明旭停了下来,转过头望向定王的时候,其中带着阴险的光芒。 盒子之中究竟装着什么东西,这些凌鸿墨和定王都是不可能知道的,可是只要一想起来,高文胜去了大隋之后却没有回来,只是让一个士兵带着盒子回来的情况,他们就越发觉得自己认为的是对的。 同时这么做,也刚好符合了王丞相的用人选择,从来都不会完全相信一个人,对于他想用的人,一定是物尽其用,如果不能够物尽其用的话,一定也不会留下这样的废物在身边。 而没有什么作为的高文胜,正是这种在王丞相眼中的废物。 夏明旭此时的目光阴狠毒辣,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冷笑,随即对着身后的定王带着威胁口吻的说道:“定王殿下,你可知道你刚才究竟是说了什么话?你是定王,自然是知道,有什么话能够说,可是有些不该说的话,就一直都不要说出口,免得惹祸上身!” “对着定王说这话的时候,难道说你和王丞相他们,就没有想过,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吗?对于高文胜的事情,那盒子里应该装的就是他的头吧,你们在怎么隐瞒,他也已经真的是被你们给杀了。”凌鸿墨此时依旧是表情寡淡,可是目光之中的冷静和坚定却还是让夏明旭心中有些发慌。 这些本就是不应该存在,存在了之后也应该只有小部分人知道的事情,如今被凌鸿墨和定王只是一会就猜出来了,夏明旭的心中如今是一团慌乱,毕竟这一切,他一开始都还以为,是没有人知晓的。 第298章 实在棘手 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事情,对于高文胜已经死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是如今凌鸿墨和定王站在夏明旭的面前,对着他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两人眼神之中的坚定和愤怒,让夏明旭心中更加害怕,毕竟他也不知道他们两人到底是真的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说,只是猜出来的。 在这种环境之下,夏明旭面对着两人的质问。他自然是不敢再待下去,可是就这样逃走,只会让他们心中更加怀疑这件事情,想了许久,于是夏明旭只是回过头,对着他们淡淡地笑着。 只是这笑容之中包含了多少他自己的心虚,大概就没有人知道了。 夏明旭的目光一直在两人身上不停地游荡着,看着他们两人此时眼中的愤恨,自己心中就更加地慌乱,可是他的脸上依旧是假装镇定,最后对着两人说道:“定王和世子,你们说这话……也不怕会被人说是污蔑吗?” “是不是污蔑只有你自己知道,为了自己的利益,杀了本应该和你们站在一起的人,王丞相和你在一起合作,还真的是天作之合!”定王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笑容,毕竟对着的人是夏明旭,他想不出来有任何可以让他笑出来的方法。 凌鸿墨和定王的目光之中依旧是透露着坚定,这让夏明旭的心中深感不好。可是他也明白,就算如今自己再怎么样辩解,定王和凌鸿墨都会更加认定这件事情,所以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夏明旭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之中也是不透露出来任何的信息,随即便直接转身离去,任凭定王和凌鸿墨在他的身后又说了其他的什么东西,他也都是恍若未闻。 夏明旭知道自己现在必须立刻离开,也必须立刻就去王丞相的府中,他府中被定王和凌鸿墨安插的眼线已经是阻止了他们太多的计划,所以绝对不能够再留下了。 夏明旭的目光之中透着阴冷和杀意,任何妄想要阻止他的人,都必须去死! 此时只有凌鸿墨和定王留在了原地,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愤怒和无奈,不过他们两人几乎已经是可以确认了,高文胜一定已经是死了,并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们猜的也就是对的。 可是如今夏明旭死不承认的态度,让这一切都变得极为困难,他们两人只能是看着对方随即摇摇头,不知道如何是好。 定王的目光之中更加是带着担忧,如今高文胜已经被杀了,可是王丞相和夏明旭却表现的十分高兴,加上送来盒子的瓦勒士兵,几乎是可以断定了,耶律正已经同意和王丞相一起合作了。 “现如今我们出于极为不利的地位,应该怎么办才好?”定王的眉头紧皱,其中似乎也有解不开的解,带着忧愁困惑,每日里几乎是寝室难安。 从一开始从来都不在意王位,到如今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定王觉得自己也是十分无力,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了。 凌鸿墨脸上也是愁云惨淡,他现在的心情没有比定王好多少,可是他也知道,从夏明旭的嘴里想要问出来什么,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们只能是另辟蹊径。 “舒国公和周大人两人在还没有下早朝的时候就让我们两人过去,现在想要问夏明旭的事情也已经问了,我们也应该走了。”凌鸿墨这样淡淡地对着定王说道,希望能够转移自己,更是转移定王的视线,也省得他们心中如此难受。 面对这种情况,定王也只能是随着凌鸿墨的意思,他点了点头,随即和凌鸿墨并肩而走,目光之中带着无限落寞。 本是应该成为帝王的人,可是因为各种阴谋算计,往往都是力不从心,若不是因为还有凌鸿墨和舒凝安在自己的身边支持着自己,定王觉得自己也一定是忍不下去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并排地行走着,谁也没有和对方多说一句话。 春末的微风已经是带来了夏日的燥热,轻轻扬起她们发丝的瞬间,让他们心中充满的都是躁动,不成功便成仁,这也是他们两人谁都明白的道理。 当舒振昌和周礼安的脸上都是带着期待的望向凌鸿墨和定王的时候,他们只看见两人缓缓地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落寞。 这一会,舒振昌和周礼安的目光也是暗淡下来,随即叹了口气,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随即定王和凌鸿墨也都是坐了下来,四人面对着面的时候,周礼安才终于是看着定王开口说道:“定王你不必这件事情而感觉到有任何的愧疚,那夏明旭的确是我们轻看了他,谁能够想到,一个久久不得志的状元,尽然如今会有这样的本事。” “要是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源头还是在我。是我有愧于他的父亲,才把他和她的妹妹带了回来,没想到,仅仅是一个毛头小子,就把整个国公府搅得天翻地覆。后来凝安赶出去之后,本来以为终于可以清净了,结果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该啊!”舒振昌的脸上带着自责,关于夏明旭的事情,即使到今日,他依旧是久久不能够释怀。 只要是一想到当初自己想要把自己的宝贝女儿舒凝安嫁给夏明旭这件事,他就忍不住地发抖。如果真的是嫁给了夏明旭,那么舒凝安现在过得应该是什么样的日子,他根本就不敢去想象。 屋中的人正在唉声叹气,不知所措的时候,却根本没有发现门口已经是站着一个面带怒容的舒凝安。 她穿着淡紫色的纱裙,衬得一张小脸肤若凝脂,只是眼眸之中的愤怒和无奈,硬生生地让她看上去十分凌冽。 随即舒凝安一步一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脸上带着怒气,头上的步摇叮铃作响,这终于是让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四人看见了她。 他们的眼眸之中带着慌乱和不知所措,直到最后也只是坐在她对面的舒振昌,站起来笑着对她说道:“安儿,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和我们打声招呼?” “父亲,是我不想和你们打招呼吗?我已经是叫了你们一声,可是没有一个人理我,全部都是在讨论关于夏明旭的事情,这样我能够怎么办?”舒凝安此时的脸上愤怒依旧是不减当初,即使接下来舒振昌依旧是对着她赔礼道歉。 “那看来这的确是我们疏忽了,安儿还是不要生气的好,来这里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舒振昌这样对着舒凝安说道,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紧张。 这种紧张可不是害怕,只是不想让舒凝安听见他们刚才究竟在说些什么,如果舒凝安听了听了高文胜和夏明旭的事情以后,她一定是更加难免的愤怒,随即去找皇上或者是夏明旭理论。 可是事实往往不会如同人们心中所想的一样,舒凝安听着舒振昌这样问她,她突然想起了刚才站在那里听着他们说的话题。 是关于夏明旭的。 原本舒凝安来到这里,只是因为听了红玉红锦两个丫头的话,她们两人一脸兴奋地告诉舒凝安,凌鸿墨来到这里的时候,她心中自然是欣喜雀跃的。 随即她就来到了这里,一方面是想要知道一下,关于高文胜的情况究竟是如何,另一方面,就是想要见见凌鸿墨。 可是就在她来到这里的时候,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把坐在这里众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随即心中便已经是明白了一些事情,站在凌鸿墨的身边,她开口对着众人说道:“高文胜……是不是死了?” 众人此时的心情简直不能够用言语来形容了,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带着震惊的表情,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不可思议。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到目前为止,从来都没有一个人和舒凝安提过这件事情,可是如今她居然是轻而易举地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看着众人只是面带惊讶地看着自己,舒凝安觉得自己应该是猜对了,随即也只是笑着回应众人,对着他们说道:“怎么样,我是不是猜对了这件事情,即使是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舒凝安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夏明旭这个人了。甚至她觉得,除了夏明旭自己,应该不会是有人比她更要了解夏明旭了。 他的一举一动,曾经都是舒凝安在乎的事情,可是现在看来,什么都不是了,但是他的那些性情习惯,却无一不被舒凝安所熟悉。 这种事情,她知道夏明旭可以干得出来。 所以这一次面对众人脸上的惊讶,她心中也是没有半分的涌动,最后也只是淡淡开口对着众人说道:“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在这里如此失落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吗?” 与其说是对着在座的所有人,倒不如说直接是对着凌鸿墨,因为她的目光此时就放在凌鸿墨的身上,看着他浅浅地笑着。 凌鸿墨这时候也是抬起头对上舒凝安的眼神,他不知道舒凝安是怎么知晓这件事情的,不过他明白,是不可能继续瞒下去了。 他不能再次把她推离,应该是让舒凝安参与进来了。 第299章 各抒己见 当舒凝安脸上出现愤怒的情绪时,凌鸿墨就知道,他已经不用再说下去了。 对于这件事情,舒凝安已经是全部都知道了,再也不需要别人多说一句话。 可是他依旧是望着舒凝安的脸,看着她眼底深沉的颜色,最后还是在桌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让她的心中不会带着太多的焦急。 舒凝安也感受到了身旁凌鸿墨给她带来的力量,她的目光从自己面前的桌子,终于是回到了凌鸿墨的脸上,现在的她,也只能是对着凌鸿墨微微一笑,再也不能说出一句话。 舒凝安的脑海之中一直回想着刚才凌鸿墨对着她说的话,她是可以猜得到高文胜现在已经被杀了,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甚至还可能直接把他的头给砍了下来。 面前的四人脸上依旧是不好看的神情,大多都是自责和忧愁,除了舒凝安心中装着一腔怒火之外。 望着此情此景,舒凝安终于是忍不住了,她先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面前的舒振昌和周礼安直接开口说道:“父亲,周大人,凝安知道你们现在心里面一定是十分焦虑。尤其是现在耶律正和王丞相合作的事情已经是提上日程。可是你们两人维护皇上的中流砥柱,怎么能够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变成这个样子?” “凝安,你说的我们都懂,只是父亲从来都没有想过,当时让夏明旭进入家门的时候,是引狼入室,现如今更加是雪上加霜,从一开始父亲就应该听从你的意见才对。”舒振昌摇摇头这样说着,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后悔的神色,觉得这件事情的错全部都在于自己。 而舒凝安却从来也没有这样想过,如果她没有一切重来的机会,也只会是陷得更深,永远不会发觉夏明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今站在相互对立的方向,舒凝安甚至还觉得有些庆幸,这样最起码可以很直接就看清楚夏明旭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攀附权贵,迷恋财权,每一种都和从前一样,甚至要更加严重。 可是这一次,舒凝安一点也不害怕,因为她身边帮着她的人,这一次,她不是孤身一人。 此时舒凝安看着面前不断是唉声叹气的一群人,她没有因此而感觉到任何颓废沮丧,而是坐在那里仔细地想着这件事情,随即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不容置疑地坚定,同时对着面前的四人笑着开口说道:“既然夏明旭不愿意承认,那就让他不要承认算了,只不过其他的事情,应该让我来做了。” 舒振昌和周礼安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他们都不太明白舒凝安此时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最后也只是抬起头望着舒凝安,半晌之后对着她问道:“凝安,你是想要……做什么?” “凝安,你想要再去见一次父皇是吗?”坐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定王,这时候终于是说出了声,他的脸上带着温柔地笑意,带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是肯定的语气。 随即众人看见舒凝安微微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的坚定只增不减。 可是这时候坐在舒凝安身边的凌鸿墨,脸色却没有那么好,他看着舒凝安一脸的兴奋,却只是叹了一口气,随即硬是拉着她坐下,对着她轻轻地摇摇头,嘴里说出的话,虽然看上去极为缓慢,可也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他对着舒凝安说道:“不行,你不能再去皇宫了。” 舒凝安原本还是带着斗志昂扬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是松懈了下来,她看着凌鸿墨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半晌才终于开口对着他问道:“凌鸿墨,你在说什么呢,为什么我不能去皇宫了?” “你自己应该是知道的。关于你去找皇上,和皇上说的那些事情,虽然没有详细的告诉我们,可是从你的表情和皇上对于夏明旭的喜爱之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你并没有成功,所以这一次可能依旧是不例外。二是,夏明旭经常活动在宫中,下一次说不定我不能够及时赶到,我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带着认真的神情,他看着舒凝安的脸这样分析道,这让在场不知道这些事情的人,脸上都是一样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其中首当其冲的,应该就是舒振昌了,因为不管怎么样,舒凝安始终是他的女儿,他心头上的一块肉。 原以为凝安每次去的轻松,回来的时候也是格外轻松,却没有想到,这其中居然有这么多曲折迂回的困境存在。 可是舒凝安不愿意说,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愿意说,不管是关于自己还是皇上,或者是现如今他们人人忌惮的夏明旭,她也都是一言不发,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 舒振昌此时内心自然是震惊的,他看着舒凝安的脸,缓缓地椅子上站起来,继而舒凝安开口说道:“安儿,刚才世子说的事情都是真的是吗,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们,也让我们帮帮你?” “父亲,如同你们所做的不是一样的吗?你们不想让我卷入这一场关于权利的游戏之中,因为不想让我作为一个姑娘,受到什么伤害,所以我对于你们也是一样。”对于刚才凌鸿墨突然说出来的话,她的脸上此时显露出懊恼的神情,最后也只是这样对着舒振昌解释,希望他可以原谅自己。 许多次的鲁莽前去,并没有很多人认为她是少年无畏,相反的,她只是让人她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人,反而是几次都直接惹怒了皇帝。 舒凝安的眼神此时没有看向自己对面的父亲,而是直接看着凌鸿墨,目光之中的责怪显露无疑。 可是对于舒凝安此时的目光,凌鸿墨却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也是一样迟早会让所有人都知道,所以隐瞒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虽然舒凝安已经对着这件事情做出了她自己的解释,可是对于舒振昌来说,他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么多,他所在意的,仅仅是舒凝安而已,因为什么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没有舒凝安重要半分。 这时候舒振昌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对于舒凝安的责怪,并且自己的态度也是从一开始还有些支持舒凝安去找皇上,变成了如今的不允许。 他更是直接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凝安,父亲不管刚才世子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总是要为你自己考虑一下的,这一次你还是不要去宫中了。所有的事,还是就给我们几个去讨论然后解决吧。” 这不是周礼安的府中,舒凝安更加是和周礼安的关系不大。所以他是没有任何办法评论舒凝安的,只不过在听了凌鸿墨的一番话以后,此时又听了舒振昌的话,他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他等同于间接同意了这件事情。 毕竟是事关重大,且不说舒凝安是不是真的能够劝服皇上,就难道是说万一舒凝安激怒了皇上,很有可能他们明明是一心向着皇上这一边的人,也会被无端地指责怀疑。 定王对于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看法,他觉得舒凝安去找自己的父皇,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这样严肃地讨论。 看着此时一桌子的人,三个人都是不赞成舒凝安再去皇宫之中,因此舒凝安的脸上也是带着勉强的笑容,大概是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吧。 于是定王知道,自己应该是怎么做了。 他看着舒凝安的脸,目光之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最后也只是对着她静静地开口说道:“凝安,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虽然四人之中,此时只有定王一个人支持舒凝安,但是舒凝安依旧是觉得,总是比没有要好许多。 而这时,让让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另一件事情也是随之到来了。 门一直都是没有关上的,国公府之中的每一个下人都是经过层层排查,所以当舒振昌的侍卫闯进来时候,众人也没有多么惊讶。 直到这个侍卫嘴中还是喘着气,对着屋中的众人这样说道:“各位大人们,刚才皇宫之中来人了,不过并没有留下来,他只是让奴才给各位大人带一句话。” 舒振昌此时也是正对着侍卫,听着他这样说道,自己也是突然十分好奇,随即面无表情地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即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刚才皇宫之中来个一个公公,让二小姐和定王世子,今天晚上一起去皇宫之中和皇上用膳,皇上有事情找他们。”侍卫这样对着屋里面的众人说道,他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任何的不妥,自然也就是没有在意屋中众人脸上不自然的神情。 等着侍卫走了之后,舒凝安才真的是笑了出来,刚刚一群人还都是让她绝对不许再去宫中了,可是如今皇上却亲自让人来找他们。 虽然不知道今天晚上面临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不过舒凝安知道,永远都比关在这个国公府之中商量这件事要好的太多太多。 她的目光看向了凌鸿墨和定王,脸上的脸上都是带着犹豫的神色,应该也是在猜,皇上此时究竟是所为何事。 第300章 你府中有内奸 让凌鸿墨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是,就在他们这边在不停讨论,为着凝安究竟要不要去宫中不停地争论时,他们心中所忌惮的人,也是一样没有停下来。 王丞相一直都是沉浸于耶律正终于答应可以和他一起对付皇上的氛围之中,他的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意,对府中下人的态度也是好了许多。 而这一次,都被午后突然来拜访的夏明旭打破了。 夏明旭其实在早朝之后就想要过来找到王丞相,然后和他说这个事情。可是他心中也是清楚,这样可能是有些唐突了,万一刚刚高兴一些的王丞相迁怒在自己的身上,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夏明旭选择了一个他自己认为是最合适的时候前来拜访,因为这时候王丞相心中一开始的兴奋,差不多已经没有早上那么浓烈了。 但是王丞相现在心中一定还是很愉快,这一点夏明旭还是知道的,可是他的心情就不一样了,焦急夹杂着愤怒,这是让夏明旭决定今天就过来说出这件事情的主要原因。 而如今终于是站在了王丞相的面前,对着他眼眸之中的疑惑和紧张,夏明旭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怎么样开口。 倒是王丞相看上去似乎是反应了一会,随即对着天面前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夏明旭,他微笑着开口对着他说道:“明旭,你这么着急来我这里,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对吗?如果有的话,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商量吧,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面。” “丞相,的确是出事了,而且还是一件大事。”夏明旭只要一听王丞相这样对着自己问道,他的目光就突然变得暗淡,同时对着王丞相开口回答。 王丞相一开始还是有些喜笑颜开的表情,在这时候终于是凝固住了,他开始紧紧地握住自己的座椅把手,心中带着焦急地对着夏明旭开口问道:“快说,究竟是什么事,现在可是任何纰漏都不能够出现了。是不是关于舒家或者是定王和凌鸿墨他们几个?” “这一次是定王和凌鸿墨,他们两人今天在早朝之后将我拦下来,直接对着我询问高文胜的下落,我自然是不会告诉他们,所以便准备走,结果他们居然也知道关于瓦勒士兵昨天到了这里的事情!”夏明旭此时皱着眉头,说着这话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不停地回想着,觉得除了一种情况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王丞相此时也是紧张的不得了,他听着夏明旭的话,脸上也是露出不可思议地表情,随即对着他继续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昨天晚上那个士兵来的时候,明明还是隐蔽的偏门来的,平时根本就不会有人,而且还有人监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发现!” “臣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也就没有理会他们,谁知道当臣准备要走的时候,他们居然是直接说出了士兵送去的盒子之中,装的是不是高文胜的头!”夏明旭也是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他都是没有亲眼所见,都是从送来的书信上面得知,至于凌鸿墨和定王说的话,他自然也是抱着怀疑地态度。 可是万一他们两人是真的知道那件事情,那就是很糟糕了,所以夏明旭觉得还是必须告诉王丞相这件事情才可以。 “不可能,盒子之中的东西,只有我一个人看见过,就是太子也根本没有碰过,更不要说是凌鸿墨和定王那两个毛头小子了!”夏明旭的话刚刚说出来,几乎是立刻王丞相就直接反驳了这个说法,盒子是他亲手接过来,然后也是亲手毁了的,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看见里面的东西。 此时王丞相的脸上原本因为可以和耶律正一起合作的而获得的好心情也都是消失殆尽,他看着此时面前夏明旭一脸的忧愁,自己的心里也是没有好到哪里去。 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王丞相的目光此时也没有离开夏明旭,他看着夏明旭的脸,想着他刚才对着自己说的所有话,竟是没有发觉自己的手脚都是有些微微地颤抖,随即对着夏明旭询问对策,“如今出现这种情况,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样应对?” “现在还不清楚他们对着我说着话的时候,究竟是真的知道还是猜出来的。毕竟丞相你也说过,盒子里面的东西,只有你自己看过,就是太子都还没有来得及,他们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个事呢。”夏明旭仔细地分析着这个情况,看着王丞相此时脸上的焦急,知道这件事情也是不能够操之过急。 王丞相这才是稍稍安静下来,随即眉头紧皱在一起,对着面前的夏明旭开口问道:“那明旭,你是说,这很有可能只是定王和凌鸿墨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场骗局是吗?” “是这样没有错,只要是我越是这样想着这件事,就越是觉得他们可能只是想要从我们这里套出话来,并不是真的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我们现在最好不管他们怎么问,都是咬紧牙关不放松。”夏明旭这时候看着王丞相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从容,既然王丞相说除了他以外,没有人看过那个箱子之中到底是装了什么东西,那就说明了,定王和凌鸿墨的确是在用着这个方法诈他说出实话。 可是如今除了这一件要紧的事情以外,还是有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夏明旭还是必须对着仿佛是松了一口气的王丞相继续报告着。 “丞相,虽然现在几乎是可以确定,他们的确是想要从我们这里套出实话,我们可以选择不去理会,但是不代表另一件事,我们还是一样要坐以待毙了。”夏明旭看着面前的王丞相,目光之中又是染上了阴暗的颜色,因为他能够感受到,房间外面似乎有一个人刚刚过来。 这种细微的变化,若是平日里,他一定是察觉不出来的,可是对于今天来说,他因为格外注意,所以才能够感受到。 若是说唯一幸运的,大概就是刚才夏明旭和王丞相说着关于高文胜的事情时,那人还没有赶过来,可是如今就不一样了…… 王丞相本来心中就已经带着愁苦了,还没有松一口气,突然又听见夏明旭这么说,随即他又是立即正襟危坐,脸上带着严肃的超市询问道:“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这一次夏明旭学会了,他没有顾虑王丞相脸上的疑惑,而是直接走到了王丞相的身边,随即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对着他轻轻地说道:“丞相大人,你难道从来都没有人怀疑过,为什么我们之间的计划一直都会被定王和凌鸿墨他们猜到吗,这难道不奇怪吗?” 王丞相其实也不是没有思考过,只是觉得自己的丞相府之中戒备森严,应该不会是有发生过这种事情,所以慢慢地也就不在意了。 可是现在夏明旭突然是这么说,这样王丞相的心里面都是带着疑惑,随即也是低声向着夏明旭回答说道:“你是说……你怀疑我这丞相府其中有内奸是吗?” 夏明旭点了点头,随即看着王丞相的目光之中带着肯定的颜色,也是继续对着王丞相开口说道:“丞相说的没有错,这也是我心中所想,并且也是十分确定的事情,你这丞相府之中,有内奸!” 夏明旭的话确实是让王丞相心中一惊,他也是聪明人,看着这时候夏明旭突然声音低下来,虽然自己心中带着十足的惊讶,却还是和刚才一样压低了声音开口说道:“何以见得?” “现在屋外就有一个内奸,只是不知道是谁刚刚过来,虽然没有听见我们刚才的谈话,但是现在他站在外面可能是在听着我们,所以依旧是不能够让他听见我们在说些什么。”夏明旭的脸上带着谨慎的情绪,他看着王丞相脸上的疑问,直接了当地说了出来。 王丞相的目光终于从夏明旭的脸上转向了四周的窗户,他没有武功,自然是不能够察觉这四周的动静,所以只能是更加小心翼翼,怕被别人听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那么你想怎么办,要把这个人给找出来吗,这个人必须被找出来!”王丞相对着夏明旭说道,这时候的声音甚至比方才还要压低许多,因为他的心中真的是十分心虚。 随即王丞相看着夏明旭冲着自己使劲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肯定的颜色,继续对着自己说出应该有的建议,“的确是应该直接把这个毒瘤拔掉,不过依旧是不能够打草惊蛇,不然就再也抓不到他了。” 王丞相这时候已经是没了主意,一直以来他都是认为自己的丞相府之中戒备森严,就是一只信鸽飞进来,都有人专门去查看,可是这时候突然冒出来的内奸,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 不过还好,他此时还有夏明旭帮着他,听着夏明旭的话,他只能是迅速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肯定。 是应该铲除不属于他丞相府之中的东西了,不管是谁,都是一样要去死! 第301章 对他生气 舒凝安已经是一路上都用着疑惑和不屑的目光看着凌鸿墨了,这让一旁的定王都是有些坐不下去了。 凌鸿墨自然也是无法忍受舒凝安的这种目光,可是只是因为对方是舒凝安,他就必须忍下去。 行驶的马车上面,三人虽然都是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地方坐下,可是依旧抵不过道路颠簸。猛得一个停下,让舒凝安的头准确无误地撞在了一旁的车壁上。 舒凝安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让凌鸿墨和定王都是开始紧张了起来。 定王坐在舒凝安的身边,所以这时候理所应该立刻查看她的伤势,却只听见舒凝安对着他轻声说道:“没有问题,一点也不疼,我没事,放心吧。” 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还不停地揉着自己的脑袋,定王看得出她有些勉强的样子,于是对着她轻柔地开口说道:“你真的确定自己没事吗,还是让我们看看吧。” 这一次舒凝安只是摇了摇头,依旧是揉着自己的头,却拒绝让车上的两个人看看她的伤势。 定王的脸上显然是带着无奈地神情,最后我也只能是把目光投向了凌鸿墨,示意让他想想办法。 凌鸿墨看得出定王的意思,于是叹了一口气,随即把舒凝安从自己的前方拉到自己身边,对着她轻声地开口说道:“你别闹了,让我看看到底有没有受伤。” 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奈和腻宠,可是就是这样的话,却突然让舒凝安爆发了脾气。 “凌鸿墨,我没有听错吧,你是再说我闹什么是吗?”舒凝安不相信地抬起头,看着凌鸿墨的目光突然是这样问道。 凌鸿墨显然是没有想到舒凝安会这样问,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所以憋了一会,也只能是生硬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觉得是我在胡闹?”舒凝安看着凌鸿墨点头,心中的气不打一处来,更加是直接推开了他对着自己敞开的怀抱,目光之中带你气愤的颜色。 凌鸿墨的怀抱之中突然空了出来,他有些无奈地看着此时的舒凝安,对着她淡淡开口说道:“凝安,你明明撞到了头,不知道有没有受伤,还不让我们看看,难道这不是有些胡闹吗?” 舒凝安对着他说的话不以为然,轻轻地呼出一声冷哼,然后对着一旁关闭的窗户开口说道:“都已经说了,没有事情,没有事情,可是有人偏偏是不愿意听,就是因为这个,还怪到了我的头上?” 舒凝安这时候孩子气的话让凌鸿墨和定王都是始料未及,两人看着对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错愕,同时一起笑了起来,虽然是不敢放声大笑,可是仍然是憋的脸都是通红的。 这突如其来的笑声让舒凝安都是没有想到,她看着两人此时目光之中的喜悦,自己的心情却只是变得更加不好。 她愤怒地扭过自己的脑袋,随即对着两人大声地呵斥道:“不要再笑了,有什么好笑的?凌鸿墨,你还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吗。还有你定王,你还跟着凌鸿墨胡闹,不是说了是站在我这边的吗?” 凌鸿墨和定王此时都是觉得自己格外无辜,两人的目光之中带着坦然,就在舒凝安即将又要发火的时候,还是依旧没有想起来。 舒凝安看见两人的确是已经忘记了在国公府之中发生的事情,于是便点点头,对着两人开口说道:“没关系,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在国公府之中,当我要来找皇上的时候,定王就算了,因为他是想要帮着我的。可是凌鸿墨你,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很不情愿我进宫去吧。” 凌鸿墨坐在原处思考了一会,发现的确是这样没有错。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会成为现在舒凝安心情不好的原因。 于是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坦然,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同时对着她开头说道:“我的确是这么说过没有错,可是这和我现在进宫有什么驳论吗?” “怎么没有?说是不要让我进宫的人是你,现在跟着我一起进宫的人还是你,你不觉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吗?”舒凝安此时托着自己的下巴,她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理解,反而是皱着眉头,眼睛之中充满了对面前凌鸿墨的不屑。 不过对于凌鸿墨来说,他可真从来都没有对此感觉到生气过,毕竟舒凝安是他喜欢的姑娘,这种突然而来的小脾气,在他的眼中反倒是显得十分可爱。 于是凌鸿墨只好是手一摊,随即对着舒凝安开口解释道:“这可就是你的错了,凝安,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好好听着圣旨的内容。我是不让你冒险去宫中,可是皇上是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宫中,我又怎么能够违背圣令呢?” 凌鸿墨就只是这样静静地对着舒凝安解释道,看着她脸上一开始的鄙夷和不屑,慢慢变成了困惑之后,他的心情就变得更加不错了。 舒凝安收回了自己支着下巴的手,整个人都是背靠着车壁坐好,随即轻轻地拉了拉身旁定王的衣服,对着他开口问道:“凌鸿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是吗?” 定王的脸上带着无奈地神情,最后也只能是淡淡地冲着舒凝安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无奈和平和。 这一次该轮到舒凝安傻眼了,她的脸上像是火烧一样的红,简直是快要滴出血来了。眼神之中也是带着躲闪,不敢直视这那车之中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的确是如同凌鸿墨所说的一样,当宣布可以进宫的时候,舒凝安的心中只是想到了自己,因为也只有她一个人十分想要入宫,其他人都是害怕惹祸上身而已。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知道他们三人在一起甚至还让他们三人一起去宫中,只是知道想要去干什么而已。 不过舒凝安觉得也差不多,应该就是关于夏明旭的事情, 就在舒凝安羞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听见从对面坐着的凌鸿墨的嘴里传来了一声笑声,这让她本就是通红的脸,更是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看着舒凝安没有什么反应,凌鸿墨的笑声更加是有些肆无忌惮了,而定王也被凌鸿墨感染,虽然是不好直接笑出声,可是依旧是脸上噙着一抹微笑,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看上去憋的十分辛苦。 原本今天得到了高文胜死了之后,耶律正愿意和王丞相一起合作的事情,他们已经是感觉自己的心情够糟糕了。 可是现在舒凝安坐在他们的身边,虽然是自己闹了一出笑话,可是依旧是让他们的心情得以慰藉。 定王看着两人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温柔,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无法想象,如果在这一场尔虞我诈的斗争之中,没有凌鸿墨,也没有舒凝安的话,自己能够有多远。 还是说,早已经死在了不知道多久以前,渐渐被人们遗忘,然后江山易主,君王脚下的辽阔天地,都将成为他的南柯一梦。 正当定王在出神的时候,舒凝安突然是大叫了起来,这让定王被吓了一跳,随即看见了舒凝安涨红的脸,以及眼眸之中的熊熊怒火。 这一会定王终于明白了,还是因为他面前的凌鸿墨而已。 “凌鸿墨,你要记住了。当初在国公府的事故,是你不想来皇宫的,所以等会去见皇上的时候,你不许说话,只能让我来说。听见了吗?”舒凝安很少有这么霸道的时候,她墨色眸子之中充满了怒火,这让凌鸿墨也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让舒凝安真的生气了。 于是凌鸿墨只好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舒凝安的要求,对着她说道:“能够让你生气真的是实属不易,可是这生气的样子,未免有些太吓人了……” 他这样摇着头说着,舒凝安想要对着他回应什么,最后张了张嘴,却还是化作了一声冷哼。 可是只是凌鸿墨一个人这样说,舒凝安觉得自己心中还是不踏实,于是她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定王,想要对他说着同样的话。 只是定王只是瞬间就明白了,基本是不用舒凝安说什么,他就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了解,“凝安,不用你说一遍了,我知道了,到时候去见父皇的时候,我会闭嘴,让你和父皇说的。” 听着定王说的话,舒凝安的目光之中随即出现了感激的颜色,对着定王开口说道:“定王,真的是很感谢。不管什么事情,你都尽力帮着我,而某些人……” 舒凝安虽然没有明着指出来,可是她的目光却在最后的时候直接看向了凌鸿墨,这话明显就是对着他说的。 舒凝安的目光之中丝毫不掩饰对于凌鸿墨的怒意,这让凌鸿墨根本就是有些哭笑不得,却又是拿她没有半点办法。 而定王看着两人的这模样,他的心中只是觉得有些温馨,毕竟若不是真的当着自己信任的人,怕是这两个平日里在别人面前一副正经样子的人,是怎么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天色已经是越来越暗了,很快就要变黑了,马车依旧是在行驶着,并且离着目的地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皇宫已经是近在咫尺的距离。 第302章 向凝安道歉 舒凝安已经是不知道自己进宫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带着不同的理由,不过若真的是因为她来到皇宫只是为了游玩的话,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毕竟皇宫就是皇宫,虽然是富丽堂皇,可是总是带着一股压迫的气氛,这让舒凝安感到不舒服。 也就是在她抬头看着高耸的宫门之时,凌鸿墨和定王也从她的身后走上前,向着她目不转睛盯着的地方看着,只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凌鸿墨皱着眉头,随即把目光转向了舒凝安,他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疑惑,最后也只是轻声地对着她说道:“你到底是在看什么,这宫门,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舒凝安轻轻地摇了摇头,站在这里吹了一会晚上的夜风,凉爽的感觉已经把她刚才躁动的脾气抚平了一些,她的目光之中现在带着柔和,随即对着凌鸿墨解释说道:“没什么,只是每一次来好像都是没有好好看过一样,这样一看,果真是异常雄伟。” 定王也跟着舒凝安向上看着,他之所以没有问什么,就是因为他的目光之中只有高耸的宫门。这是大隋皇宫的第一道防线,是千万年来根本就不能丢弃的一道防线。 曾经,身为大隋皇族的凌家打下了江山,如今更是不能输在外戚手中,尤其是王丞相一族。一旦得以篡位,大隋休养生息这么多年得来的安宁,就即将毁于一旦了。 心中正是充满了这种忧虑,定王更是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感受到有人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之上。 他转过头,丝毫不曾带着意外的情绪,是凌鸿墨没有错,一直都在帮着他争取一切的凌鸿墨而他的身边,也是如今一心想要帮助他的舒凝安。 舒凝安发觉了定王眼神之中带着的伤感,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直接说出这一切,说出来的话,只会是让他的心中更加难过而已。 “定王,你不会和我一样,看着这宫门看傻了吧,这可是你的家,你难道不是每天都可以看见吗?”舒凝安歪着脑袋对着定王这样说道,亮晶晶地眼眸之中,带着理解的颜色。 定王也是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随即跟着两人一起向着前方走过去,“和你一样,虽然是住在这宫墙之中,但是来去匆匆,总是没有闲暇的时候,今天也是第一次端详了这么久。” “那看来你应该是要好好感谢感谢我了,若不是我的话,你在这皇宫之中住了这么多年,却是从来都没有认清楚自己的家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舒凝安对着定王做了个鬼脸,此时她的心情变好了,便也想着让别人的心情也变得好一些,所以她希望看见定王脸上的笑意。 等到三人终于是走到了皇上设宴邀请他们的地方时,天色已经是完全暗了下来,所以说他们过来这里的时间,也是刚刚好。 皇上大概还是有事情,所以在他们三人来的时候,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动静。可是佳肴都已经摆满了整张桌子,这让舒凝安不由自主地坐了下来。 “这可真的是太丰盛了,本来觉得不饿,现在大概也已经改变了想法……”舒凝安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食物,她的心情也是变得格外的好。 凌鸿墨和定王跟着舒凝安在她的旁边坐下,两个人也是惊讶于菜肴的丰盛,对着盘子之中的食物都是垂涎三尺。 只是三人都知道,自己绝对是不能现在就吃,这实在是不符合礼数。 随即三人也没有等着多长时间,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就已经是出现了倦意,这种望着一桌子美食而不能动的心情,没有人能够体会地如此清楚。 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舒凝安对着她对面的还是空着的位子抱怨说道:“皇上是去干什么了,怎么现在还没有过来?再不过来的话,我就真的要吃了。” “若是凝安想吃的话,尽管吃就行了,朕今天这是家宴,没有那么多规律。”一声爽朗的笑容从舒凝安的后背传了出来,皇上随即就踏入了房间之内,听见舒凝安的抱怨之后,这样对着她说道。 舒凝安和凌鸿墨定王三人听见声音之后,都是立刻转过了头,他们的脸上都是带着欣喜,这让本就是因为舒凝安的话而笑着的皇上,此时心情更加好了。 他身上依旧是穿着明黄色的袍子,可是脸上的笑容终究还是拉近了几人之间的距离,大步去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随即也没有对着三人说什么,就直接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不仅是对于舒凝安他们三人,在这里等了这么长的时间之后感觉到饥饿了,皇上连续处理了两个时辰的政务,这时候也是饥肠辘辘。 索性这一次,饭桌之上没有任何人带着拘谨的态度,他们的脸上都是满足,直到酒足饭饱之后,舒凝安一张小脸上挂着的怨气才烟消云散。 随即有宫人迅速地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赶紧,这时候舒凝安也终于是可以看着皇上,因为皇上也正在看着她。 皇上的目光说起来的确是有些复杂了,这是让舒凝安没有想到的,因为这时候皇上只是单单看着她一个人,身旁的两人就当是完全忽视了一样。 这样直接的目光让舒凝安有些不舒服,于是她对着皇上直接开口问到:“皇上,难道说……我今天看上去有什么不对吗,您为什么老是看着我?” 皇上摇了摇头,目光之中依旧是充满了复杂的颜色,随即叹了一口气,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朕之所以今天只让你们三个过来,是因为朕有事情要和凝安说,同时需要你们两个当个见证。凝安啊,朕想要知道,前一段时间朕不愿意相信你的时候,甚至是出言讥讽你的时候,你心中究竟恨不恨朕?” 舒凝安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问题,她的脸上在一瞬间就直接变了,随即对着皇上摇了摇头说道:“自然是不恨的,而且也不明白为什么要恨皇上,这一切和皇上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皇上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他是猛然一愣,估计是没有想到舒凝安会说,所以只是笑着对着她回应说道:“这怎么会和朕没有关系呢,每一次你来找朕的时候,朕都是认为你在说谎,总是拒绝你的提议,你应该是恨朕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凝安应该恨的人也是夏明旭才对,他才是那个应该让我痛恨的人。被他欺骗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几乎都会掉进他的陷阱之中。皇上虽然是大隋的国君,但是仍然不是天上的神仙,不可能每一件事都是明断是非,所以这样的情况也是难以避免的。”舒凝安这样对着皇上说着,她说的的确是没错的,这一切和夏明旭的关系才应该是最大的,他有伪善的外表,就能够得到更多善良的回馈。 皇上其实在处理政务的时候,他还一直在想着,自己应该怎么样和舒凝安开口说这样的话,毕竟造成这一切,把夏明旭这个毒瘤带入皇宫之中的,就是他这个皇帝。 可是此时舒凝安说的话终于是让他安心多了,他看着舒凝安带着认真情绪的脸,随即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如果凝安你可以这么想,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因为朕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给你道歉的。”皇上这时候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直直的看着舒凝安带着震惊的脸,随即这样说道。 皇上的这个动作让坐在他对面的三人都是猛得站了起来,舒凝安更加是惊讶的不得了,连忙对着皇上摆摆手开口说道:“皇上您这是干什么,你是大隋的皇帝,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而已,这样实在是不符合礼数,您可千万别这样。” 舒凝安的话语之中带着焦急,随即看着皇上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她更加是直接开口:“皇上,若是您真的有心,觉得自己信错了人,之后相信凝安就可以了,剩下的,凝安也不需要。凝安想要的,只是皇上您的信任而已。” 皇上没有想到舒凝安会这样对着他说,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震惊,随即却还是顺承了舒凝安的意思,再次坐了下来。 这时候对面的三人,也才是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目光之中带着劫后余生的感觉。 皇上看着对面一脸笑容的舒凝安,他的心中是越发的五味杂陈。 本以为自己终于是为着自己找到了一个可以当做心腹使用的人才,可是舒凝安屡次的觐见让他不得不重新看待夏明旭,但是从来都是好的一面,直到今天早晨,一直都还是如此。 皇上一直都是不想承认自己用错了人,可是事到如今也已经是不得不承认了,关于夏明旭和王丞相之间,扯不清看不见的关系,大概也都会慢慢浮出水面了。 皇上看着此时自己面前三个年龄不算大,可是心智成熟,甚至心里面装的全部都是家国的孩子,他实在是有些惭愧。 自己明明是身为帝王的人,可是却引狼入室,亲自把狼子野心的人带到自己的身边。 第303章 不能除去夏明旭 舒凝安原本因为自己可以重新获得皇上的信任并且不用接受皇上的道歉而感到的高兴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皇上的目光他们三人之间游离。 那目光之中是羡慕,是对于他们的欣慰,或许更多的是惭愧和心酸。 一个帝王,拥有辽阔的疆土,骁勇善战的战士,以及忠心护国的忠臣,即使有些外戚想要干政,可是依旧是有人给他守着最后的城池,所以舒凝安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感到心酸。 于是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疑惑,她看着对面的皇帝,终于是忍不住的问出口说道:“皇上,您现在看起来似乎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皇上脸上带着心酸的笑容,随即不加掩饰地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凝安,你可是知道,直到昨天晚上,朕还是依旧不相信你。高文胜失踪的时候,朕虽然有考虑过你说的话,可是却没有完全相信。这一次高文胜的死,才是让朕看清楚了你说的话。” “这话怎么说?” “他们说高文胜生病的时候,朕让陪着我多年的老公公去看了看,他不断地向着伺候高文胜的人,记下了各种的情况。结果今天再去查的时候已经是不一样的,他不是死于一开始说的那个原因了。也就是说先前生病的高文胜和如今死了的高文胜,只有一个是真的,或者是……两人都是假扮的。”皇上眯着眼睛对着舒凝安这样说道,他的脸上满满地都是带着认真的颜色,这件事情他是第一次对着别人讨论起。 而这时候,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定王终于是开口了,他听着两人的谈话,本来是不想要说话的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父皇,你猜对了,那两个人,应该都不是高文胜。不过就算是大隋的高文胜,现在的情况都说不定。” “在瓦勒死了?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高文胜去了瓦勒?”皇上带着一脸震惊的情绪,对于高文胜去瓦勒的事情,他几乎是一无所知所以只是觉得惊讶无比。 而这时候,心中感觉震惊的也不只是皇上,定王和凌鸿墨都是用着十分惊讶的眼神看着舒凝安,因为他们都是记得,舒凝安来和皇上说了这个事情。 不过他们也很快就想起来了,皇上在那个时间的是时候,只是夏明旭说什么就按照夏明旭说的办,如今突然改变了,让他们都有些不适应。 随即看着皇上眼中带着着急的神色,两人份心中也都是十分无奈,最后也只是对着皇上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他直接开口说道:“是的皇上,凝安以前应该是想要告诉你的,只是……高文胜是被夏明旭和王丞相一起派去瓦勒的,他们需要他去拉拢耶律正帮着他们反叛政权。 “那高文胜……最后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皇上的内心也是带着忐忑不安的,毕竟如果王丞相没有和耶律正一起达成了某种协议,那么自己的威胁,才会理所应当地降低。 可是这时候,皇上却看到了他们几人紧绷在一起的脸,仅仅只是舒凝安的表情,她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失落。 这一下,皇上根本就不需要再猜什么了,他已经是从舒凝安的表情之中得知,他这才开口说道:“看来耶律正已经是准备和大隋之间的战斗了,而我们也是不能够在想这样地坐以待毙了。” 舒凝安虽然是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这么说,可是她还是能够明白现在的形势是有多么严峻了。 正当她的目光还在飘忽不定,不知道对着皇上说什么的时候,皇上又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对着凌鸿墨和定王开口问道:“既然高文胜已经把耶律正给劝服了,难道就真的留在瓦勒不会回来了,这大隋那一点不比瓦勒好?” 凌鸿墨此时的目光平静如水,他静静地看着这时候理所应当有些激动的皇上,随即直接开口说道:“回皇上,其实对于高文胜就在了瓦勒,我们倾向于,高文胜可能被杀了,被耶律正亲手杀了。” “何以见得?”皇上听着凌鸿墨这么说,总是有一种他在故作玄虚的样子,所以也总是有些着急。 只是这一次,凌鸿墨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定王就已经抢先回答了皇上的问题,“瓦勒来人给了王丞相送了一个大箱子,而作为来往的使臣,高文胜并没有出现。并不知道那个盒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可是就在这一切都出现的今天,高文胜就莫名其妙地死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皇上的脸上带着似懂非懂的笑容,他这一生经历地事情太多,可是这种种利用完之后,还要直接把你杀了,这种信任别人却被别人直接杀了的情况,皇上也不少见。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皇上身边的人才会少之又少。 面对着屋中此时突然出现的沉默气氛,舒凝安能够做的,只能是让屋中的人重新讨论起来,她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随即手扶着桌子,对着众人开头说道:“虽然是这样,可是最好不过我们现在都是站在同一战线之上了,皇上您也终于是认清楚了夏明旭的为人。我们现在处于明处,可是却看得见暗处的事物,难道这一切不是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吗?” 皇上看着舒凝安脸上的坚定,以及她嘴里说出的话,最后还是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眉目之中带着对她的赞赏。 “凝安说的没有错,或许现在在这里唉声叹气还太早了。夏明旭和王丞相狼狈为奸,曾经朕被蒙在鼓里不能得知,可是现在却不同了,朕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朕也不用去担心什么了。”皇上这时已经是重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他的脸上没有再次出现刚才的紧张和焦虑,舒凝安的话终究还是让他安静了下来。 看着这个情况,凌鸿墨和定王都是松了一口气,两人的目光之中也都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对着舒凝安都是微微一笑,随即放松下来。 “首当其冲的事情,对于皇上而言,不应该是从今以后把夏明旭从皇宫之中剥离出去吗,不然的话他只会更加的为虎作伥,然后不害怕任何人的阻止。”舒凝安看着这屋中的众人终于都是安静下来了之后,她也样对着皇上开口继续说道。其实这不是她心中刚刚出现的想法,这是从夏明旭进宫以来,她每一天都是这样想的,重来都没有改变过。 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平和,可是说出的这话却是毋庸置疑的重要和坚定,她的确是这样想的,并且从来都没有觉得有任何的不对劲。 因为夏明旭就是夏明旭,她的重生只能改变自己,绝对改变不了想要荣华富贵,滔天权利的夏明旭,所以他必须被踩在脚下,再也爬不起来。 可是这时候原本应该同意舒凝安这个建议的皇上,却是带着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抱歉的神色。 “凝安,朕只能是向你道歉,你说的一切,朕现在都无法做到。夏明旭依旧会待在他自己的位置上,朕现在不能去动他。”皇上的语气之中也是带着深深的歉意,看着舒凝安带着震惊的双目,他只感觉心中更加愧疚。 舒凝安几乎是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这么对她,她看着皇上的脸,几乎是哑然失声,最后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开口说道:“为什么?” 这一会皇上没有说话,是一旁的凌鸿墨在桌下突然握住凝安的手,给她温暖和力量,随即对着她轻轻开口解释这一切。 “若是皇上现在不用夏明旭的话,王丞相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调去其他重要的官职,如果让他握住了大隋的命脉,那可就是再也没有办法了。现在他虽然在宫中,但是大小只是一个副统领,闹不出来什么大的动静,皇上这也是为了大隋的朝政着想。”凌鸿墨仔细的对着舒凝安解释这其中的利弊,希望她也可以明白皇上心中的苦衷。 而舒凝安也确实是如同舒凝安心中所想的一样,她的目光之中终于是从愤怒和不解,转变为现在这种情况,其中带着理解和支持。 随即舒凝安也是在桌下反手紧紧地握住了凌鸿墨的手,这是为了能够让凌鸿墨可以安心一些,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既然是这样的话,还真的是我错了,皇上。我只是心中对于夏明旭的怨恨实在是太深了,所以才会想有这种选择,现在听了原因,已经是理解多了。”舒凝安的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她的眼中也是带着深深地歉意,这时候说出这种话,依旧是融化了当前有些尴尬的气氛。 皇上的脸上带着对于舒凝安如此懂事的欣慰笑容,这让舒凝安终于是舒服多了。 “从今之后,我们还是要一起对付夏明旭和王丞相,他们就像是这大隋大好河山的毒瘤,是万万不能留下的。”皇上对着他们三人这样说着,目光之中充满了坚定,他清楚不能够急于一时,可是却也从来没有说过不会对他们下手。 而这个时机,也已经是越来越近了。 第304章 又遇夏明旭 当舒凝安和凌鸿墨定王三人和皇上告别之后,他们只是感觉到了全身上下无比的轻松,这其中不仅仅是舒凝安一人,定王和凌鸿墨也是一样。 此时月光皎洁如水,撒在地面上照亮了他们三人前进的道路,舒凝安的脸上带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抬头看着天空的时候,她的眼眸之中也倒映着月光。 前方的道路平坦,因此她也不会摔倒,于是只是对着天上的月亮微微一叹,道一句:“真好。” 是这样没有错,月光如水,自己的一桩心事也终于是了结了,她本就是应该感到十分高兴才对。 不过抬起头的舒凝安没有看见此时凌鸿墨脸上的情绪,温柔之中夹杂着笑意,她的眼中此时只有月亮,而凌鸿墨的眼眸之中此时只有舒凝安一个人而已。 定王远远的跟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两人没有对着对方说出一句话,可是却还是显得那样默契,仿佛一切都是在不言不语之中,他们也只有对方。 “定王,你难道要跟着我们一起出去吗,今晚是不打算回宫了是吗?”正当定王的心里面想着舒凝安和凌鸿墨两人的时候,他突然听见舒凝安这样对着他开口说道。 于是回过神来的定王只看见了舒凝安回过头望着走在后面的他,眼神之中是如同月光一般的柔亮澄澈,她在这满庭月光之下的盈盈一笑,足以让百花都失去了颜色。 于是定王愣在远处看了好久,最后才真的是对着舒凝安回应地笑着,目光之中充满了平静,“我只是想要把你们送去宫门而已,今晚那也不回去的。” “那真的是麻烦了,不然我以为你是想要和凌鸿墨一起离开宫中呢。”舒凝安听着定王的话,她也是有些可惜地这样说道,随即再次扭回头,只是这一次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让身后的定王可以跟上他们。 舒凝安的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盈盈喜悦,却还是对着身旁的凌鸿墨开口说道:“我的样子是不是看上去很开心?” 凌鸿墨没有想要欺骗舒凝安的想法,加上她现在的情绪是真的藏都藏不住,所以他只是对着她微笑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是这样没有错,皇上和你道歉之后,你的心情就一直都不错。” “这是一定的,毕竟皇上和我之间的误会终于解开了,倘若这个误会解不开,那么我也会格外感觉的伤心难过,毕竟是你信任的人,我是会在乎的。” 舒凝安这样说着,而凌鸿墨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同时点了点头,对着她安慰地说道:“既然是真相,总是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么一天,需要的只是时间的长短,而且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 凌鸿墨说这话的时候停了下来,一方面是希望舒凝安能够好好听着他说话,另一方面是因为两人需要停下来等着定王。 这时候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只有对方的存在,定王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于是立刻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想要追上他们。 可是定王也只是刚刚跑了几步而已,他就突然是皱着眉头停了下来,随即皱起了眉头,一脸警觉地看着前方。 定王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他的步伐开始慢了下来,这时候凌鸿墨也感觉到了前方有些不对劲的情况,于是目光看向前方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是染上了冷色。 “想要找到你们,可真的是太容易了。仿佛在这皇宫之中,不管什么地方都可以碰见你们。”夏明旭的脸上带着笑意,只是这笑容之中尽是阴险狡诈,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狠毒的颜色,让在场的三人都是十分不舒服。 舒凝安这时候也不得不注意到了突然出现了夏明旭,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怒色,可是更多的还是有些害怕,因为不知道夏明旭是刚刚过来的还是说在这里听着他们说话,万一刚才的对话被他听去了之后,那可就真的是注意到麻烦了。 不过接下来舒凝安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她的目光之中尽量带着让自己看上去平静的神情,同时对着面前的不速之客开口问道:“夏明旭,你来这里做什么,难不成是想要让我们给你难看不成!” 夏明旭的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意,他看着舒凝安此时紧紧地依偎着一旁的凌鸿墨,目光之中就变得更加暗沉,于是对着她回应道:“我怎么样还轮不到舒凝安你来对我指手画脚,倒是你们,大半夜地游荡在这皇宫之中,是不是意图不轨,不调查一番,怎么能够知晓呢?” 定王听着夏明旭这样的话,他立刻是从两人的身后走了出来,他穿着的是王爷的装束,腰上系着的是象征着身份的白玉,此时也是目光坚定,语气坚决地对着夏明旭开头说道:“赶紧离开这里吧,本王在这里,舒小姐和世子都是本王带进来的,有什么问题吗?” 夏明旭的眼神于一瞬间充满了不屑,是了,他看着舒凝安和凌鸿墨的时候,目光之中带着痛恨和恶毒,可是此时看着定王的时候,其中带着的却是不屑的目光。 他几乎是不愿意同定王说话的样子,轻轻地从鼻孔之中哼出一声,随即对着他笑着说道:“原来是定王带着他们两人进来的,不过……就算是定王你带进来的,也不是说就能够免得了检查了。毕竟你也不是太子,怎么能够拥有特权呢?” 夏明旭虽然也是不喜欢太子,认为太子是个草包没有错,可是太子毕竟是王丞相想要想要推上皇位的人,所以夏明旭本就是属于无法选择的地步。 不过既然自己已经选择了太子,就命中注定要给太子挣得这天下,所以这时候面对这定王,他自然也就是不会带着任何的客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定王虽然心中的生气的,可是好在定王的脾气够好,他看着夏明旭的目光之中只是带着愤怒,手也已经是紧握成拳头,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时候定王还没有什么反应,倒是舒凝安心中带着不服气,她看着夏明旭的目光之中带着痛恨和厌恶,若不是一旁的凌鸿墨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臂,估计舒凝安就要直接闯上去了。 “夏明旭,你不要欺人太甚,定王虽然不是太子,可是他是个王爷!这里没有别人,我说什么也不怕你说出去,定王不管是任何当年,都不知道比那个废材太子好多少倍,你说这话的时候,也不觉得丢人吗?”舒凝安此时话语之中带着激愤,她简直想要冲上前去给他一巴掌,可是奈何自己的一只手一直都是被凌鸿墨紧紧地拽着,大概就是害怕出现她心中想要做的结果。 夏明旭还是对于舒凝安的话不以为然,他摇了摇头笑着,目光之中充满了无奈的神情,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要我怎么说才好呢,就算你舒凝安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不管怎么样……定王还是王爷,太子却是储君,这天下注定是太子的!” 舒凝安这下觉得自己差不多能够明白了,夏明旭在她心情刚刚变好的时候出现,简直就是为了让她的心情就这样直接差下去一样。 于是舒凝安看着一下空旷的四周,基本上是没有任何人通行,不然的话夏明旭应该也不会这时候敢在这里对着他们公开叫嚣。 想到这种情况,舒凝安就觉得自己不用忍下去了,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十足的挑衅,对着对面的夏明旭直接警告地开口说道:“大隋如今飘摇风雨之中,大局都未曾定下,你说太子是储君,是大隋今后的皇帝,这话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夏明旭舒凝安的话,他的瞳孔猛然一缩,眼眸之中带着危险的气息,随即下一秒却突然笑了起来,带着轻佻的语气对着舒凝安开口:“怎么,难道大隋以后的皇帝不是太子,还会是你不成?怎么了,安乐公主是吗,有着一个公主的头衔,你就以为自己能够左右大隋的国政了吗?区区一个女子,未免有些太异想天开了。” “你!”舒凝安被夏明旭的话气的不行,她的心中如今是装着满腔的怒火,为了定王,也是为了自己。 可是这时候定王却偏偏也是和凌鸿墨一样抓住了舒凝安的衣服,不让她向着夏明旭的方向走过去,这让她十分不解,心中也是更加的急躁。 凌鸿墨感觉着舒凝安的不安分,随即对着她轻声地开口说道:“凝安,先不要生气,听我的话。” 凌鸿墨虽然是声音低沉,可是还是没有忘记其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安抚,于是舒凝安终于是在他的话语之中安静了下来,随即听见他说道:“夏明旭,你现在在这里堵着我们的去路,到底想要怎么样?” 夏明旭听着凌鸿墨这么问,他脸上一开始带着阴险的笑意终于是收敛了许多可是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暗色。 “终于是一个明白事理的人了,我可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挡着你们的去路,只不过我知道你们去见了皇上,而且还是很长的一段时间,在这时间之内,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夏明旭这样问到,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探究的神色。 第305章 都不愿意开口 凌鸿墨应该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因为此时他听着夏明旭这样说,心中也是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却没有说一句话。 一旁的定王似乎也是猜到了,这时候也是带着一脸的平和,根本就没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只有两人都是一起用手拉着的舒凝安,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夏明旭的不屑和愤恨,最后也只是轻声一哼,对着他不屑地开口说道:“夏明旭,你真的以为你自己是谁,我们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你,简直是白日做梦!想要从我这里知道任何消息,都是不可能……” “想要让我告诉你也可以,你要先答应我的一个请求。”舒凝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凌鸿墨就直接把舒凝安挡在自己的身后,随即更加是抢过了她的话,也样对着夏明旭开口说道。 舒凝安对此感觉到不可思议,可是她还是尽量没有再次叫出声,因为她想要知道凌鸿墨究竟想要干什么。 夏明旭脸上的笑意带着玩味,看着凌鸿墨的眼眸之中带着犹豫,他轻轻地用着指腹摩擦自己的下巴,最后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就直接问吧,我会回不回答的。” “高文胜是不是真的死了,瓦勒人送给王丞相的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不是高文胜的头?”这话可不是凌鸿墨开口说的,是一旁一直都是沉默不语的定王这样说的,不过也足以让夏明旭直接变了脸色。 他看着此时的脸上带着质问神情的定王,以及依旧是一副平静样子的凌鸿墨,有些气愤地开口说道:“定王,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刚才说了,是可以答应世子的请求,而不是你的请求,你怎么突然就说出来了呢?” 凌鸿墨其实并不在意究竟是谁说出这句话的,因为他想要问的也是这件事情,定王只不过是把他想要说出来的事情,自己说了而已。 因为定王一直都是了解他的,凌鸿墨也是同样了解定王。 所以这时候还没有等着定王再说什么,凌鸿墨就直接开口对着夏明旭说道:“不用问我了,定王刚才对着你问的事情,就是我想要对你问你事情,你只需要直接告诉我们就可以了。” 夏明旭的脸色于这一秒变得更加不好,他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凌鸿墨,直到看见他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带着平和和坚定,才是明白了,他也是从一开始就想要对着他套话。 所以这时候夏明旭目光之中的狠毒更加淋漓尽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对着他对面等待着消息的三人开口说道:“如果定王世子你们想问的这件事情的话,普通今天早上我说过的一样,无可奉告,一句话也不会告诉你们,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 似乎是能够猜到夏明旭会这样告诉他们,所以不用说凌鸿墨和定王,就是舒凝安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波澜不惊的塔沟,随即嗤笑开口:“你会不知道?口口声声告诉我已经和王家站在了一起,因为自己的才华,在王丞相的面前可是一个大红人。明明应该是你出的注意,可是……你却告诉我们,你根本就不知道结果?”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舒凝安,我看你是想着这些东西想疯了吧!”夏明旭瞪着眼睛看着舒凝安,现在若不是凌鸿墨和定王都站在舒凝安的身边,恐怕他可能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直接冲上去了。 凌鸿墨似乎是看出了夏明旭此时怒火中烧,于是他只好是继续把舒凝安挡在自己的身后,随即对着面前的夏明旭淡淡地开口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不知道王丞相的事情,我们自然也是不会知道皇上的事情。所以我们之间已经是没有什么好交谈的了,让开路让我们离开吧。” 夏明旭的目光之中带着震惊和愤怒,他几乎是对着面前的三人低吼道:“你们会不知道?你们三人明明是一起去见了皇上,还和他在一起谈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居然说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是你明明也是和王丞相一直在一起,什么事情都是两个人商量着决定,现在说是不知道,这难道不也是在欺骗我们吗,有什么资格说我们过分?”定王在一旁冷静地对着夏明旭分析说道,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没有错,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平和,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波澜。 因为定王知道现在自己必须沉得住气,不然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加不安的境地。夏明旭的手段是十分恶劣,总是在不经意流露出对于他的不屑,想要瓦解他渴望拯救大隋的信心,随即定王就更加应该坚持下去,绝对不能让夏明旭影响到自己。 而夏明旭此时看着面前三人的态度坚决,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带个坚定的表情,他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以至于直接冲着三人大喊着说道:“如果你们三个今天不说出来的话,谁也不许走,全部都要给我就在这!” 舒凝安冷笑,仿佛是听到听到了可笑的不能再可笑的话了,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冷色,向着夏明旭直截了当地开口说道:“不然我们离开这里,这可真的是由不得你了!” 随即定王和凌鸿墨便想要带着舒凝安从夏明旭面前冲过去,夏明旭看见情况不对劲,立刻是向着中间的舒凝安冲了过去。 他的手掌之上凝聚内力,目光之中带着狠毒,直直地想要冲着舒凝安拍过去。 可是一旁的凌鸿墨和定王也都不是在那里看着的,两人也都是立刻对着夏明旭出掌,并且要比夏明旭的还要更加猛烈。 于是舒凝安向后倒退,夏明旭的手掌到底还是没有打在她的身上,可是夏明旭就变得十分悲惨了。 左右的两个肩膀都是受了凌鸿墨和定王重重的一掌,和体内的内力相互冲撞,他硬生生地被震飞出去,跌落在地上的时候,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一般。 猛然之间,一股腥甜的气息涌了上来,下一秒钟,夏明旭就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很快就和青色的大理石融为了一体,在月光之下根本就看不清楚。 他早就应该想到,自己的武功虽然是不差的,可是当凌鸿墨和定王联手的时候,几乎是不用想,他就打不过两人。 刚才也的确有些被气昏了头,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舒凝安不仅是毫发无损,现在自己还变成了这个样子。 凌鸿墨终于是从舒凝安的身边走开了,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了夏明旭,这一次目光之中充斥的不再是平静,而是让人不寒而栗地深深冷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夏明旭的脸,对着他开口说道:“我警告你,不要妄想动舒凝安一下,因为你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可是世子你似乎是错了,这话可不应该说给我听。你知道我从国公府出来之后到底是怎么发誓的吗?我会把国公府之中的所有人,尤其是舒凝安和舒振昌,我还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即使现在已经是受伤,躺在地上暂时是动弹不得了,夏明旭面对这凌鸿墨的警告,他已经是不以为然,和平时一样格外嘴硬。 这让在一旁听着夏明旭说话的舒凝安都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她随即跑到了凌鸿墨的身边,定王也跟上了她的脚步,就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 随即舒凝安盯着地上的夏明旭,对着他不屑地开口说道:“你想要毁了我的国公府是吗,夏明旭,你简直是白日做梦!只要我舒凝安还活着一天,我就会一直守护着国公府,守护父亲和母亲,绝对不会让你这种卑鄙小人趁虚而入!”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夏明旭看着舒凝安此时有些失控的样子,他的心情突然是好了一些,虽然五脏六腑还是疼得厉害,可是脸上却染上了笑意。 舒凝安只是感觉心中发毛,加上凌鸿墨和定王都是感觉很不舒服,于是凌鸿墨便拉着舒凝安,带着定王快速地离开了还躺在地上的夏明旭。 “这夏明旭实在是有些吓人,看来凝安说要把他除去是真的,这种人绝对是就不得的。”已经离开了以后,确保夏明旭不会再追上他们,定王这样对着两人感慨地说道。 舒凝安脸上的表情阴暗,没有想到今天明明是带着期待进宫了,而且应该是带着喜悦的心情离开,可是却没有想到居然会碰见夏明旭这样的人。 “他可是远远比你们想象地要可怕地更多,所以绝对不能够留下。”舒凝安这样对着定王说道,她的眼神之中此时也是带着毒辣,只是这也仅仅是对于夏明旭而言,她不管过多久的时间,都是永远不会原谅夏明旭的所作所为。 凌鸿墨在一旁看得出舒凝安的不对劲,他虽然不明白舒凝安和夏明旭之中到底是发生过什么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既然是舒凝安这么说了,他就应该这么做,于是他对着舒凝安承诺地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会让你亲手杀了他!” 第306章 想要去他的府中 对着凌鸿墨突然说出的这种话,舒凝安是没有想到的,她以为凌鸿墨一定是不会喜欢她这样做的,可是他现在说出的话,却是对她带着支持。 于是舒凝安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惊讶,又变成了笑容,她的眉眼弯弯,看着凌鸿墨的时候,带着柔和的目光,随即对着他开口说道:“怎么突然这么说,这话到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 一旁的定王也是没有想到凌鸿墨会突然这么说,他的脸上也是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随即对着凌鸿墨也是一样笑着说道:“凝安说的对,这种话不像是你会说出来的,一般来说你还是先做出来的事情比较多。” “虽然我不明白你和夏明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容忍他欺辱你,所以若是你真的想让他死,我自然我是同意的。”凌鸿墨这样对着舒凝安解释道,同时眼神也是一直看着定王,等于说是对着两人这样解释说道。 已经是看不见身后关于夏明旭的影子了,可是三人心中仍然是心有余悸,因为夏明旭一开始就是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出来的,这时候他们说话格外小心了才可以。 定王这时候心中装满了事情,他突然想到抬头看看天上悬挂的柔亮的月亮,就和舒凝安刚开始一样,说不定自己的心情会好一些。 可是等着定王抬头的时候,天空之上存在的东西也就只有乌云而已。月亮已经被乌云遮挡住了,根本什么都看不见,这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刚才定王会觉得天空突然暗淡下来的原因。 于是这时候又再一次叹了一口气,对着和他如今并肩而行地两个人开口说道:“看来今晚我是不能够回去皇宫了,夏明旭今天晚上应该是不会离开,我可不想被他伤害。” 的确如此,夏明旭已经这么晚了还没有离开,一定不是因为知道他们要来皇宫,而是今天晚上也许是需要他去当值,因此恰好碰上了而已。 此时舒凝安听着定王这样说,她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焦虑,毕竟这真的是一个应该考虑的问题,于是她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凌鸿墨,希望凌鸿墨可以帮着定王一把。 其实就算是舒凝安不请求凌鸿墨的情况下,他还是会帮着定王,不管怎么样,定王始终是他的朋友,凌鸿墨做不到视而不见,他是应该帮助他的。 于是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理解,随即对着定王开口说道:“皇宫你今天还真的是不要会去了,我也不会去听雨阁了,一起回去我那个可以说是没有待过的世子府吧。”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时候这样说,她才是突然有些明白什么,和凌鸿墨已经是认识了这么久的时间,可是她从来也没有去过凌鸿墨的府上看一看,平日里他都是逗留在听雨阁,所以自己去的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听雨阁而已。 想到这,舒凝安的心中是突发奇想,她睁着一双带着期待的眼眸看着凌鸿墨,目光之中的祈求让人有些不忍心拒绝。 凌鸿墨这时候也看着舒凝安的脸,看着她眼眸之中的神情,差不多就可以猜出来,她究竟想要干什么了。 于是接下来,他就真的听见了舒凝安开口对着他说道。 “凌鸿墨,若是这样说起来的话,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去过你家中看一看,从第一次的直接见面就是在听雨阁,一直到现在也是在听雨阁,从来都没有去过你的世子府。”舒凝安歪着脑袋这样对着凌鸿墨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凌鸿墨的疑问,可是更多的大概还是希望凌鸿墨能够亲自带着她去看一看。 凌鸿墨怎么能够不明白舒凝安的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是他还没有带着她去世子府的打算,因为那里还不是他的归宿。 于是凌鸿墨的脸上挂着浅浅地笑意,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理解,可是却还是开口拒绝了她的提议,“世子府只是我来到京城之后一个暂时住着的地方而已,那里并不是我的家,所以没有必要过去。” “你就没有打算过带着一起去看一看吗,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去过你的世子府,定王大概都是去过很多次了。”舒凝安看着凌鸿墨没有答应她,她更加是这样对着凌鸿墨娇憨地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嫌弃的神情,可是却还是这样对着他们说道。 一旁的定王听到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立刻是站了出来,随即对着舒凝安澄清说道:“这可不能加上我,我去他世子府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甚至有时候想不起来在哪里或者是根本就记不起来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不过凝安你却确实不用去看看,因为实在是很普通,和国公府根本就是没法比。” 如今两个人都是这样劝告舒凝安,她也只好把这个心思藏在心里面不被任何人知道了,因为她没有想到,本是应该带着她去看一看的地方,为什么偏偏就是不能过去呢。 这时候她的心中已经是装满了一肚子的怨气,随即更加是不理会两人,径直地向着前方走过去,目光之中带着十足的不悦。 凌鸿墨和定王在她的身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目光之中带着的都是无奈地神情,于是两人都是快步追了上去。 “凝安,我已经说过了,那里并不是我的家,只是一个在京城之中歇脚的地方,所以我很少过去,也不想带着你过去。总有一天我是要回去南宁王府的,那里也是你真正应该去的地方。”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温柔的神情,他很少会对着别人细声细语说话,可是此时面对着心中带着怒气的舒凝安,他的语气不直觉地软了下来,希望舒凝安还是可以消消气。 不过这话对着舒凝安的确是多多少少起了一些作用,她眸子之中的怒火已经降了半分,原来凌鸿墨是希望带着她去南宁王府,而不是现在的世子府,她的心中终于是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安慰。 于是舒凝安再次回过头看着凌鸿墨的时候,她目光之中的怒火已经是消散了许多,随即也是对着两人开口说道:“这可是你们对着我说的,以后若是不带我去南宁王府,我可是不愿意的!” 看着舒凝安还是有些生气,可是嘴上面已经放软的可爱模样,刚才遇见夏明旭的不快心情在这一秒也终于是消失殆尽,凌鸿墨和定王都是笑了起来。 定王担心舒凝安心里还是不放心,于是对着她承诺地开口说道:“凝安,你放心好了。如果以后墨不带着你去南宁王府的话,我也会给你送过去的!” 定王的话无疑是给舒凝安定了心神,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感激的看着定王,随即对着他开口说道:“定王,谢谢你了,那我之后可就是要靠着你了。” 这一会舒凝安终于是恢复了一些,可是一旁的夏明旭却不行了,他有些无奈地看着刚才互相答应的定王和舒凝安,对着他们摇摇头随即说道:“如果我走了的话,我没有任何的理由让凝安离开了我。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带着凝安的。” 舒凝安不得不承认凌鸿墨的话有些触动她的内心,可是已经是经历过一次允诺之后却杀了自己全家的遭遇之后…… 虽然舒凝安的确是喜欢着凌鸿墨,想要和凌鸿墨度过这重来的一生,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中还是带着害怕的情绪,这让她每次听见这种承诺的时候,都是会格外害怕,万一都是昙花一现该怎么办? 一想到这里,舒凝安就有些心神不宁,随即脸上却还是尽量带着笑容对着凌鸿墨点点头,随即和他说道:“定王说的也只是万一会发生的情况,如果以后真的有什么特殊的情况出现,也是不一定的。” 凌鸿墨这时候听着舒凝安的话,明明是对着他解释,可是眼眸之中却出现了慌乱的神情,他几乎是可以大胆的猜想,舒凝安是在害怕什么,是在害怕关于他刚才说的一切,可是说别的东西? 这些凌鸿墨都是不会的得知的,他也没有打算去逼问舒凝安,因为这是舒凝安的自由,如果她想要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会有着任何的隐瞒。 “如果你这样想就是再好不过了,凝安,我只希望你可以相信我,绝对不要怀疑我,因为我是真心对待你。”凌鸿墨的手于这一刻拉住了舒凝安,他墨色眼眸之中透露着坚定,希望可以让舒凝安安心一些。 舒凝安只是对着凌鸿墨点点头,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柔和,却是没有说一句话了。 定王走在一旁跟着两人,看着他们挽在一起的手,不可能是不会羡慕的。凝安同样是他喜欢的女子,可是偏偏她喜欢的人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 君子从来都不会夺人所爱,因此他也只会是默默的祝福凌鸿墨和舒凝安而已。 此时月亮终于是从云层之中钻出来了,带着澄澈如水的光芒,照亮了他们前进的道路,这一条路一直通往他们出宫的方向。 第307章 逃走的帮厨 王丞相最终还是听从了夏明旭的话,他开始从自己的府中排查可能存在的奸细,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他的原则就是,宁可错杀,也绝对不能够放过一个人。 于是当王丞相开始彻底排查这件事的时候,他是真的下了功夫。丞相府之中的许多人都是无缘无故的失踪,再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去。 无心的人可能是不会在意,可是对于本来就是凌鸿墨派去监视王丞相的人,不知不觉之中也就差不多明白了。 短短两天之内,原本在王丞相府中,属于凌鸿墨的枢机的有五个人,可是等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一个在厨房之中的帮厨了。 帮厨也是这时候才猛然之间发现,原来会和他碰头的人,到现在为止已经是全部消失,找不到他们的任何踪迹了。 不是因为他在这丞相府之中隐藏的究竟有多好,大概因为自己身份低微,所以根本就接触不到太多的人,得到的也都是只言片语的事情,所以他的危险不太大。 可是这个帮厨心中也是明白,或者这样继续在丞相府之中待下去的话,按照他们这种排查的速度,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一定会被发现的。 于是他明白,自己不能够再一个人待在丞相府之中了,他应该亲自把这个事情告诉凌鸿墨,然后再另想办法了。 从丞相府翻墙逃出来的这天晚上,随即是夏初时节,微风抚在人的脸上只会是让人感觉到十分舒服。 可是帮厨还是忍不住地瑟缩,随即左右看着,没有什么人的时候,才终于是打算离开。 也是也就是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见身后有人对着他大声地呵斥说道:“什么人,刚才在丞相府之中干什么,快点站住!” 几乎是一瞬间的鲜血冲到了头顶,帮厨的腿都是带着不停地颤抖,可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停下来,因为只要一停下来,就一定会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向着前方奔跑过去,说不定还有一丝生的希望。 也多亏了王丞相府的附近大多都是曲曲折折地小巷子,回头看见身后穷追不舍的追兵,他只能是不停地向着小巷子的方向奔跑过去。 他眼看着自己的希望就在前方,只要穿过小巷子,他也许就可以继续活下去,身后的人和他之间一段距离,所以他并不用担心 可是也就是在他踏进小巷子的那一刻,他的脸上终于是可以带着笑容了,可是下一秒钟,这笑容就直接消失殆尽了。 一支箭矢带着呼啸的风声,随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射中了他的肩膀,这让他猛然吃痛,整个人的步子也都突然慢了下来。 只是帮厨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叫出声,漆黑的夜色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保护色,所以此时趁着夜色正浓,他只能是忍着疼痛拔下了那一支箭,随即捂着自己已经受伤的肩膀快速离开。 冗长狭窄的小巷之中,除了心中带着焦急和害怕而奔跑的帮厨,另一帮人也是没有放弃的寻找着。 小巷墙内的人家大多都已经入睡了,生活平淡的他们自然是不会知道,在自己的家门口,如今到底是在发生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曲曲折折之间,无数次的差点遇见,这让帮厨不得不一次比一次小心谨慎。听着逐渐走近的人,他也只能是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显眼,同时听着外面众人的对话。 “找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不会真的是被他跑了吧。”一个丞相府之中的侍卫对着其他的侍卫这样说道,此时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弓箭,应该那一支箭应该也是他射出来的。此时的他皱着眉头,可是都已经在这个小巷子之中寻找了一个半时辰还是没有找到,他觉得应该是找不到,也为着刚才自己射的那一箭射偏了而感到十分的懊恼。 另一个看上去应该是侍卫统领的人脸上也是带着不好看的颜色,毕竟一个人半夜偷偷想要逃出丞相府,这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此时侍卫统领的眉头也是紧皱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愤怒和担忧,看着其他侍卫的脸上大多都是这样的情绪,他便觉得自己明白了一些东西。 随即侍卫统领也只好是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无奈,也是对着众位侍卫直接开口说道:“大家在丞相府之中也是待了许久的人了,没有谁是刚刚来到心里。所以大家应该都是很清楚,关于丞相的脾气想必大家都是有所耳闻,在这里我也就不多说了。如果今天晚上的事情被丞相知道了怎么办,大家有考虑过吗?” “还能够怎么办,一定会认为就是我们放走了刚才逃跑的那个人,为了以防万一,丞相甚至都可能直接把我们给杀了。”一个侍卫此时手中拿着自己的武器,可是此时的他却没有却没有一点士气可言。整个人提起关于王丞相的手段之后,看上去一副十分沮丧难过的样子。 侍卫统领这时候也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点点头,同意了这个侍卫说话,的确如此,他们可能面临的最坏的结果,大概就是会被王丞相直接给杀了。 尤其是现在,虽然别人有可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段时间丞相府之中的人少了许多,可是他们作为亲自执行王丞相命令的人,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些人,全都是死在了他们的刀下,也没任何的例外。 于是这时候侍卫统领为了保住他手下所有人的性命,更加是自己的性命,他必须要想出来一个值得他冒风险来解决的事情。 于是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深沉的颜色,对着面前的众人直接开口说道:“大家应该都在这里了吧,那么现在我就有要紧的事情好告诉大家了。这一次看来那人已经逃走了,所以我们也抓不住他了。可是就这样空手回去给丞相报告的话,一定是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我认为我们最好还是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当做是重来都没有发生过。” 这话是侍卫统领说出来的,所以此时其他的人的脸上也是带着犹豫的神情,可是只要一想到当他们告诉了王丞相,应该抓到的人却没有抓住的话,他们简直是不敢相信,王丞相究竟会用什么方法杀了他们。 所以只是思索了一小会的时间,众人看着对方的目光之中都已经是带着坚定的颜色,他们相互点点头,于是所有人都同意了侍卫统领说的话。 “咱们几个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既然统领这样说了,而且我们也明白王丞相的手段,所以我们谁也不能说出去这件事,就当做没有发生过。”手中还拿着弓箭的侍卫对着其他人这样说道,他的心中不是不害怕,正是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会这时候站出来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当他的话刚刚说出口之后,其他人立刻都是随声附和,一时之间没有任何人想要把这个事情告诉王丞相了。 其实他们都不知道的是,他们所找的人此时就在他们的旁边,和他们之间仅仅只是一墙之隔,可是因为隐藏的好,他们没有办法抓住。 帮厨的心一直都是砰砰地跳着,他甚至是紧张地都不敢大声地呼吸。直到耳畔传来的说话声戛然而止,随即一群人走出了小巷子之后,他才真的是放心下来。 这时候小巷子之中寂静无声,只剩下了帮厨一个人,他从自己屈身的小巷子之中走了出来,肩膀上的伤口还是在不停地流血,摸上去手中是腥甜黏腻的一片。 他看着这条漆黑的小巷,安静地仿佛只能够听见他自己的心跳声,刚才的追杀已经让他不敢再留下来。 虽然是走了没错,可是若是突然反悔了,再次追上来的时候,他就真的跑不掉了。现在他唯一能够去的地方,大概就是听雨阁了,只有那里才能够真正的庇护他。 于是帮厨再也不敢耽搁时间,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害怕和焦急,一步一步,拖着自己已经受伤而且透支的身体,向着听雨阁的后门方向跑了过去。 当嫣然在听雨阁的后院之中检查明天要用的茶叶的时候,突然是听到了一阵敲门声,这让她猛然之间警觉起来,因为一般没有人会从听雨阁的后门走,除非是有什么急事发生了。 随即她又听见外面在敲门,两短一长一短,正是枢机中人的暗号。听到这个暗号之后,嫣然没有耽误,她立刻是跑到后门处打开了门,随即就看见面无血色的帮厨。 “早时,你怎么了?”嫣然认识枢机之中的所有人,而这一个还算是她比较熟悉的,随后嫣然也看见了他肩膀上的血迹,随即明白了一切。 “嫣然小姐,出事了,丞相府之中出事了……”早时这样对嫣然开口说道,他不停地喘着气,还没有等着嫣然向着他询问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突然昏倒了。 早时就这样面无血色地倒在了嫣然的怀中,很快嫣然的衣服也被浸湿,只是红色和红色交叠在一块,让她有些看不真切。 可是嫣然还是可以感受得到,他伤的真的是很厉害。 第308章 众人着急 “怎么样,他还是没有醒?”嫣然正在照顾早时的时候,舒凝安突然探出头来看了看,她看见早时依旧是面色苍白,紧皱着眉头,仿佛是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能是失血过多,现在还有些缓不过来,再过一会应该会醒过来的吧。”嫣然此时也是十分着急,从昨天晚上遇见了早时之后,她就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他,可是他一直都是没有醒过来。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从发现早时以后,她就通知了凌鸿墨,随即凌鸿墨也派人去通知了舒凝安,现在所有人都是在等着早时醒过来,然后询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舒凝安看到早时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的目光之中即使失望却也是万分焦急。但是其实心中比她更加着急的人,应该就是凌鸿墨和定王了。 虽然一开始凌鸿墨的确是不想让定王知道关于枢机的一切,因为他不想把定王也拖下水。可是现在情势所迫,枢机之中的一切,定王也是知道的十之八九。 他们两人都知道,王丞相的府中有五个人来自枢机,此时只是回来了一个,而且还受伤了,这实在是只能够让众人向着不好的方向去想。 他们甚至都能够大胆的猜测,其他的人大概都已经死了。 屋中的四人即使能够做的全都是等着早时醒过来,嫣然因为这件事,她今天也没有去下面照顾听雨阁的生意。 而当早时醒过来地时候,也已经是到了下午,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 早时的心中带着不安,可是颤抖的睫毛还是忽然分开了,他的一双眼睛之中带着恐惧和紧张,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陪在他床头边带着的嫣然和舒凝安,这时候早时才是真正的明白自己已经脱离危险了。 嫣然看着早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她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笑意,随对着他开口说道:“你终于醒了……” “嫣然小姐,我不是在做梦吗,我回到听雨阁了是不是?”早时看着嫣然的笑脸,他安心了许多,可是却还是有些担心这都不是真的。 凌鸿墨听到早时说话之后,他也是从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对着早时开口说道:“早时你不要担心,你现在就在听雨阁之内,只是你在丞相府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早时这时候终于是看到了枢机的主人,他才真的是放心下来,可是随即听着凌鸿墨的话,他的心中又重新涌现出悲伤的心情。 “世子,出大事了。王丞相府中枢机的人,都已经死了……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早时这样直接对着凌鸿墨说道,只要一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被追杀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是止不住地害怕,身体也是在微微地a颤抖着。 凌鸿墨简直是不敢相信刚才早时说的话,这时候定王也是坐不住了,他也是起身走到了早时的面前,对着他惊讶地询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枢机之中的人都死了,这是真的?” 早时有点被面前四人的反应吓到了,毕竟没有想过,他们几个人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强烈,可是早时还是点了点头,随即对着众人继续说着:“他们已经全都死了,全都是被王丞相私下里处理掉了。王丞相好像已经知道了他的丞相府之中有内奸,所以私下秘密地进行了排查,许多人都被杀了,他们四个也是一样。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只能是半夜跑出来给你们送信,没想到还被发现了……” 早时说着这件事的时候,他的眉眼之中慢慢地都是害怕的情绪,此时他已经说完自己想要说的事情了,同时也不想再说下去了。 死亡的气氛曾经笼罩着他,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害怕,这种恐惧一时半会是无法驱散了。 舒凝安看着此时早时痛苦的样子,她和嫣然都知道不能再继续逼问下去了,于是她伸手拉住了凌鸿墨,对着他和小声地说道:“先出去说吧,这个人好像是被吓到了,我们不能够再继续呆在这里了。” 随即两人和舒凝安离开了房间,嫣然却决定继续留在屋里安抚早时的情绪。 凌鸿墨的脸上带着忧虑和担心,失去了在王丞相府中的枢机,就等于是失去了所有的消息来源。 一直以来,凌鸿墨不是没有想到过,王丞相总有一天一定知道枢机的存在,只是到那时候,枢机的人就可以隐匿起来不被发现了,所以凌鸿墨根本就不需要担心。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变得不一样了,王丞相比他预料地知道这件事情要早上许多,这完全是出乎了凌鸿墨的预料。 而舒凝安和定王现在一边看着凌鸿墨此时着急的样子的时候,他们的心中也是焦急万分,因为这同样和他们之间有关系。 “枢机之中人,很少会被直接发现,王家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早?”凌鸿墨自己如此喃喃自语的说道,他的目光之中带着焦灼,却已经是有些慌了神。 其实也不是说不能再向着王家安插枢机的人,只不过会格外麻烦,而且这需要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之中,他们到底会漏掉多少消息,几乎是没有人知道。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么一说,几乎是瞬间她就想到了夏明旭,近而继续仔细地思考着的时候,她的目光就已经是出现了确定的神色。 随即舒凝安看着两人的目光之中带着镇定和肯定,同时开口说道:“若是真的让我说的话,眼线的暴露,一定是夏明旭发现的。夏明旭远远比我们想的要精明许多,也只有他可能会考虑这件事。” 舒凝安的话让凌鸿墨停止了踱步,就连定王也是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色,众人的心中仿佛已经有了答案。 凌鸿墨此时在心中仔细地思索着关于舒凝安说的情况,他的脸上带着怀疑,随即对着舒凝安求证问道:“凝安,你确定这又是夏明旭告诉王家的?” “如果按照你说的,王丞相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就发现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夏明旭了。夏明旭一向阴险狡诈,也许是你和定王什么露出了破绽,被他发现了,不然应该是不会出现什么大差错才对。” 定王此时听着舒凝安的话,他也在心中仔细地思索着这件事,说来也是的确很奇怪,不过只是一会的时间,他就觉得自己大概明白什么地方出现纰漏。 “墨,凝安说的有道理,也许真的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会不会是前两天向着夏明旭逼问的时候让他起了疑心,因为本应该就是没有人会知道的事,我们两个虽然也是猜的,他却不知道……”定王对着凌鸿墨询问,他的目光之中带着疑惑,这样向凌鸿墨提出来这件事,大概也是因为只有这一件事情最让他觉得可疑。 随即凌鸿墨也是陷入了思考之中,定王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当时两人都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居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现在仔细回想一下当时夏明旭听着他们这样说的时候,他脸上吃惊的表情,当时就应该让他们两人明白,这一切都是不应该说出来的。 如今木已成舟,凌鸿墨心中虽然对于这件事情感到十分的懊悔,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一切都已经是改变不了的结果了,所以凌鸿墨也只能是选择接受这样的结果。 一旁的舒凝安看得出凌鸿墨现在心中是有多后悔,而她却不能帮着他做些什么,只能是站在他的身后,轻轻的拉着他的手,对着他轻声地说道:“你是在感觉到伤心吗?” 凌鸿墨此时目光之中带着焦虑和无助看向舒凝安,对上舒凝安带着担忧的目光,他却也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眸之中的无助在一瞬间消失,随即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你不要担心了,我也没有感觉到伤心。只是这事来的太突然了,所以我有些接受不了。” “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应该就是想办法解决王丞相府中的事情。枢机的人不能够离开丞相府,否则太多的情报我们都是将无从得知。”这时候嫣然突然从房间之中出来,她的脸上带着疲倦,对着众人这样开口说道。 嫣然已经是照顾了早时一整夜没有休息,而其他人都是天亮之后才过来的,所以比起嫣然,看起来都要精神多了。 舒凝安是第一个看出了嫣然的倦意,于是她直接放开了凌鸿墨的手,对着凌鸿墨和定王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还是先想想下一步怎么办,嫣然已经够累了,我现在带着她去休息一会吧。” 看着凌鸿墨和定王对着自己微微点头之后,舒凝安立刻是带着嫣然离开了。在她转过身的时候,脸上一开始对着两人微微的笑意也是消失不见,这时候也只是愁云遍布,和嫣然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这件事并不是只有凌鸿墨一个人在担心,所有和王家对抗的人,都是一样的心中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嫣然和舒凝安此时都是对着对方相顾一笑,只是这目光之中都是带着说不出的酸楚。在对付王家的这条路上实在是太难了,可是他们还是一样要坚持下去。 第309章 换成丞相府中的人 早时回去听雨阁之后的几天过去了,王丞相的府中也是没有任何消息透露出来,对此已经不仅仅是凌鸿墨和定王心中十分焦急,就是嫣然都已经重新开始挑选枢机之中的其他人,准备让他们再去王丞相的府中。 对此凌鸿墨以前是从来都不会过问的,因为嫣然作为听雨阁的第二把手,也是枢机的第二把手,一直以来办事都格外让嫣然放心,可是这一次,凌鸿墨却和嫣然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如今王丞相已经知道他的府中有他们派去的人,如果这时候明明是已经明白了他们可能会发现,却还是不考虑后果的把人再次送进去,那么这些人也是很有可能会死去。 凌鸿墨不想如此冒险,更是不想牺牲无辜的人了,即使他的心中十分着急,却还是不想用这种办法。 对此嫣然也是十分无奈,她的目光之中冲充满了劝诫,可是凌鸿墨却还是听不进去,于是基本上很少发火的嫣然,这一次也是真的忍不住了。 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不解,看着凌鸿墨的时候,心中更是带着无法言说的愤怒,这让坐在一旁原本是不打算参与进来的定王都是有些意外,因为他从来见过生气的嫣然。 “主子,现在的局面是什么样子,我想你应该是比一直困在听雨阁之中的我更加明白。奸臣当道,本就是应该直接铲除,我们现在既然是没有这个能力,可是也不能放任不管!”嫣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苦口婆心,希望凌鸿墨可以明白,也可以同意这件事。 可是面对着嫣然的劝说,凌鸿墨的眼前还是不断地浮现出已经死在了丞相府之中的四人,以及今天自告奋勇想要去丞相府之中的三人。 他是在害怕,这三人最后下场也是无声无息的消失。 于是凌鸿墨只是摇了摇头,他还是想要寻找其他的办法,而不是这种直接牺牲自己人,甚至有时候换取的情报都还是假的,那样就更加不值得了。 嫣然面对此时眼前出现的情况,她也不知道接下来究竟是怎么开口说才好,毕竟这一切都还是凌鸿墨才能够决定的。 如果没有凌鸿墨参与进来,她也许就已经把这些人全部派出去了,而不是在这里始终和凌鸿墨周旋,想要让他同意这样做。 此时面对着始终是坚持己见的凌鸿墨,嫣然也已经是没有力气和他继续说下去了,她只是最后告诉凌鸿墨,告诉他这差不多是唯一的办法的时候,带着一脸的疲倦。 也就是在这种僵持在谁也不愿意让步的时候,舒凝安突然是没有预兆地推门进来了,她看着屋里三人都是望着她,也已经是习惯了。 随即舒凝安的嘴角突然是轻轻一勾,她的目光之中没有带着任何的疑问,因为她刚才在门外已经是听见了嫣然到底是说了什么。 于是她走进房间之中,看着众人脸上神色各异,她也只是站在了凌鸿墨的面前,对着他认真地说道:“凌鸿墨,这一次你应该听着嫣然的话,丞相府之中不能没有给我们提供情报的人,如果是让你去打探的话,总不能每天都待在那里,总会有离开却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的时候。” “凝安,你是说你想让我牺牲枢机之中人们的姓名,然后换取相对应的情报是吗?”凌鸿墨的眼眸之中带着不相信的神情,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听错了,这种话居然是从舒凝安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信服。 舒凝安有些被凌鸿墨此时的眼神给伤害到了,可是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她不再和凌鸿墨继续说什么,而是转向了嫣然,看见嫣然此时也是带着疑问的看着她。 “嫣然,你还记得我们前两日说的话吗,如果不想要牺牲枢机之中的人的话,换一种人也未必是不可以。” 嫣然听着舒凝安这突如其来的话,她的脸上出现了有些惊讶的神情,随即坐在那里仔细地想了想,这才是突然明白了什么,紧接着对着舒凝安笑着点了点头。 “凝安,也许你想的是对的。我也听早时说了,他可以顺利的逃回来,而且没有遇上任何现在还在追杀他的人,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都是因为那些贪生怕死的侍卫,他们没有向着王丞相报告这件事!”嫣然的脸上带着激动地神情,她此时看着舒凝安,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她想法的赞同。 这时候舒凝安和嫣然两个人是心照不宣了,可是凌鸿墨和定王却还是有些不知道所以然,于是定王直接开口向着两人问道:“你们两个想到了什么,怎么一瞬间这么开心?” “那么你们两个不想要牺牲枢机之中的人,从来都没有想过,用敌人来对付敌人吗?”舒凝安对着定王和凌鸿墨这时候说话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因为她还是没有忘记刚才凌鸿墨的那个眼神。 现如今凌鸿墨也是看出来了舒凝安似乎是有些生气,可是现如今一时半会的时间,凌鸿墨也不知道究竟应该怎么向着舒凝安道歉,所以他只能是张张嘴,可是最后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时候只有坐在离两人不远处的嫣然也是看见了,于是缓解此时是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的气氛,她只能是开口对着大家解释说道:“前些天凝安带着我去休息的时候,我们两个在屋里也商量过这个事情,不过只是简单地想了想,并没有深入的去思考这个事,所以我也就忘了。现在她这么说,就让我突然想起来了,如果主子真的不想牺牲枢机的人,为什么不可以直接从王丞相的府中找人呢,他们可都是不大会被怀疑的对象。” “从丞相府之中直接找人,这谈何容易,既然他们已经选择了留下丞相府,那就说明他们已经选择了王家当做他们的靠山,这样不是自讨苦吃吗?”定王坐在那里仔细地分析着关于嫣然和舒凝安所说的这件事情的可行度,可是随即却还是皱起了眉头,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样。 舒凝安和嫣然的目光之中带着了然的神色,她们心中大概已经是有了想法,于是这一次还是嫣然对着两人开口解释说道:“早时说了,后台他能够逃回来完全是因为王丞相府中的那些侍卫贪生怕死,因此根本就没有报告他的消失,所以最好的着手点就是那些侍卫的身上。既然是贪生怕死,肯定是在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但是这样一群人还是有着王家深深地信任,所以我们最好是从丞相府之中的侍卫开始下手,这样的话,对于我们只有好处。” 舒凝安也是一旁对着凌鸿墨和定王点点头,她虽然她现在心中还是有些生气,可是不管怎么样,始终都是应该先处理更重要的事情才是真的。 凌鸿墨此时听着嫣然这样详细的解释,他差不多也已经明白了,关于舒凝安想要表达的一切,其实真正的应该是这个样子,而不是如同他心中所想的一样。 这一瞬间,凌鸿墨的心中充满了对于面前舒凝安的歉意,明明和舒凝安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可是她心急如焚不比他们少半分,也总是为了这个事情在国公府和听雨阁来回地奔波,她也是一直都是辛苦的。 更何况凌鸿墨现在听了嫣然的解释之后,他觉得这个方法是真的可以进行,如果又被发现的话,是丞相府之中的人,枢机也不会有任何的损失,没有任何人他在意的人,会因为再次去丞相府之中而死去。 于是凌鸿墨这时候把目光转向了定王,定王也是同样地看着他,四目相对之中,所有的话都是不需要言语,双方只是相互地微微点头,一切就已经是有了答案。 这是舒凝安和嫣然想出来的,凌鸿墨会一直记住这个事,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了,因为他清楚舒凝安现在还是一样地在生气,他应该是做些什么事情了。 于是凌鸿墨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直视着舒凝安的眼睛,随即拉住她的手,对着她轻声地开口说道:“跟着我过来。” 舒凝安因为还在气头上,所以并不想要搭理凌鸿墨,可是耐不过她和凌鸿墨之间的力气实在是悬殊太大了,她只能是被凌鸿墨牵着走了出去。 随即两人到了旁边的一个空房间,舒凝安刚想问凌鸿墨到底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带着歉意,随即对着她缓缓说道:“凝安,刚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 他目光之中的歉意是格外真诚的,带着让舒凝安根本就无法拒绝的态度,刚才对于舒凝安的态度现在也已经是变了许多,这让舒凝安都是格意外。 可是舒凝安现在还没有想要原谅凌鸿墨的意思,她只是突然冷哼一声,随即对着他问道:“你什么错了,既然枢机是你的,你的考虑也是应该的,不需要和我道歉。” 说完之后,舒凝安就想要直接绕过凌鸿墨离开,可是她却忘记了,凌鸿墨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所以仅仅是猛地拉住她,就已经让她停在了原地。 第310章 以后不能再这样 舒凝安被凌鸿墨这猛地抓住,她甚至是有些重心不稳,只是差一点就直接跌进了凌鸿墨的怀抱之中。 当舒凝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凌鸿墨一直目光都是紧锁在她的脸上,这让她猛然之间就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愤怒了。 舒凝安望着此时这种尴尬的场景,她也才是反应过来,随即对着一把甩开了凌鸿墨拉她的手,对着他生气地开口问道:“凌鸿墨,你是疯了吗,刚才如果我摔倒了怎么办?” “有我在你的身后扶着你,所以你就放心吧。”凌鸿墨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他完全没有被舒凝安刚才说的话影响到,这时候只是对着舒凝安微笑,希望舒凝安可以不要再生气。 而舒凝安在听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她的脸就变得更加的通红,一副看起来十分紧张的模样,想必是被凌鸿墨的话给吓到了。 这时候舒凝安只是低着头看着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样子波澜不惊的双眸之中却带着暗潮涌动,最后才是瓮声瓮气地对着凌鸿墨抱怨说道:“刚才……你是不是听了我说的话之后,感觉我实在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了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定要让你牺牲枢机里面的人。” “可是凝安,你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这都是我太断章取义了,是我的错才对……”凌鸿墨听着舒凝安带着委屈的声音,他简直有些不知道还怎么办才好,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的确是给舒凝安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虽然现如今凌鸿墨已经是向着舒凝安及时地道歉了,可是这并不能给舒凝安带去实质上的安慰,因为这种口头上的话,是谁都可以说出来的,舒凝安一点也不在乎。 她在意的,只是当时自己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凌鸿墨看着她眼神之中的神情,那种愤怒带着不屑的眼神,她从来没有从凌鸿墨的眼睛之中看见过。 凌鸿墨从第一次见过凝安之后,最先开始的是带着好奇和玩味,现在已经是无比地确认了两人的心意之后,他的目光已经是充满了爱意。 所以对于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眼神,舒凝安就是无法让它从自己的心中排解出去。 “凝安,这是我的错,因为枢机潜伏在丞相府之中的人被发现,我就有些紧张……居然紧张到你和嫣然也不相信了。”凌鸿墨的脸上带着懊恼的神色,他不停地安慰着舒凝安,却还是没有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丁点的表情变化,这说明舒凝安心中还是放不下这个事情。 不管怎么说,舒凝安毕竟是个姑娘,对于自己喜欢的人不相信自己这一点,她根本就不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忘记掉。 “如果是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们不牺牲枢机之中的人就是善良,可是你不要忘记了,王丞相府中的那些即将要被牺牲的侍卫,他们难道就值得牺牲?如果你是说你是希望枢机之中的人不死,反而是我和嫣然选择了换他们去死,我和嫣然依旧是心肠恶毒才对。”舒凝安此时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她的眉眼之中带着忧愁,这件事若是没有直接挑明了的说的话,一定是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一旦是挑明了,舒凝安就都想要直接说明白。 凌鸿墨此时脸上带着难过的神色,这不是因为他自己,只是因为舒凝安而已。若不是舒凝安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的话,他怕是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明白,原来她的心中还装着这么大的负担。 瘦瘦小小的舒凝安看上去本应该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样子,可是面对着如今国家兴亡,她只是想要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却没有想到却被自己未来的夫君所轻视。 这应该是谁都无法忍受的吧,尤其是对于舒凝安来说。 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凌鸿墨的失望,可是随即凌鸿墨也没有再向着她说着什么了。因为凌鸿墨已经发现了,只要是自己越是对着舒凝安提起刚才的事情,她眼神之中的悲伤就会更加的浓厚。 于是这时候凌鸿墨只是走到了舒凝安的面前,他看着舒凝安一双含着晶莹剔透的泪水的墨色双眸,眼神之中带着带着怜惜,这个姑娘,他从来都是放不下的。 随即还没有等着舒凝安反应过来,就只是感觉到唇上传来的冰冷,等到回过神的时候,凌鸿墨却已经是离开了。 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几乎是让舒凝安觉得自己刚才是做梦了,这时候用手触碰自己嘴唇,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舒凝安简直是不敢相信凌鸿墨刚才到底是对着她做了什么,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疑问和慌乱,刚才对于凌鸿墨的抱怨已经全部消失不见,这时候也是犹犹豫豫地开口:“你……你刚才做了什么?” 凌鸿墨只是对着舒凝安轻笑,目光之中带着一池春水,碧波荡漾。 他又一次落下一个吻,只是这一次落在了舒凝安的额头之上,带着冰冷的触感,却让舒凝安感觉到更加的眩晕了。 “凝安,请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想要怀疑你,因为你是我一生所爱之人。”这种情话从凌鸿墨的嘴里说出来,明明是格外难为情,可是他说的确实十分自然,仿佛已经是笃定的一切了。 舒凝安却被这些东西有些搞晕了,现在她的心中那还有半分的不高兴,只是看着凌鸿墨目光之中充满了担忧的神情。 这是她喜欢的人,也是一直让王丞相惦记的存在,可是他一直还是不害怕。舒凝安上一世的背叛和分离,这一世她是真的不想要再体会一次了。 于是舒凝安这一会眼泪都快要流了下来,只不过最后还是破涕为笑,目光之中重新是带着柔和。 凌鸿墨这两个小小地招数其实只是起到了一小点的用处,最多的还是舒凝安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影响到凌鸿墨和定王每天都在奔走的各种事情。 如果真的因为自己,而变成了另外一种局面,舒凝安觉得自己一定会恨死自己的。 所以这时候,舒凝安看着凌鸿墨的脸上还是带着泪痕,可是却还是遮不住脸上带着的笑脸,她的眉眼之间忧愁却又欣慰,不知道究竟是在想着什么。 于是凌鸿墨刚想要开口问舒凝安为什么突然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却没有想到这一次舒凝安主动的抱住了他,几乎是让他不能够动弹。 “下一次先听着我把说说完,然后再决定怎么样对我好吗?”此时舒凝安已经是放弃了和凌鸿墨继续置气,她想要的只是自己喜欢的人的信任而已。 就是这样简单的东西,所以她相信自己还是可以得到的。 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她伏在凌鸿墨的胸前,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尽量不让自己继续哭下去,她只是不停地深呼吸,随即感觉到了有人在轻轻地拍着自己的后背。 “凝安,你放心,以后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从今之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会怀疑的,因为你永远都考虑的更多。”凌鸿墨对着怀中的舒凝安这样承诺地说道,他明白这这种承诺从来都不起随便给出去的,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一切都是可能的,因为凌鸿墨的心中永远装的都是她。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可不能反悔,不然的话以后还是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舒凝安对着凌鸿墨这样提醒带着的说道,她的话语之中带着警告。 凌鸿墨却只是看着自己怀中小小的舒凝安,他轻轻地对着她开口说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应该也是相信我的,是不是这样?” 舒凝安这一次没有说话,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可是始终不愿意自己的头露出来,依旧是维持着刚才的状态,直到她不得不离开的时候,凌鸿墨只觉得自己的腿也已经没有知觉了。 把舒凝安送走之后,一切才应该是真正的开始,凌鸿墨送走了舒凝安之后,他还是不能够休息,因为管于王丞相家的事情,他必须向着嫣然再亲自询问一下,他必须确认无误。于是嫣然也是同意了凌鸿墨的说法,她随着今天四人都在场的时候说的事情。这时候继续向着凌鸿墨解释这件事情。 这大概是两人这几年来第一次用着如此长的时间来讲述一件事情,虽然都是关于枢机和王丞相的问题,可是嫣然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毕竟心中距离太大,她能够帮助他,也是会尽量的。 “如果按照你说的这些事情的话,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可以直接着手准备这个事情了是吗?”凌鸿墨对着嫣然这样说道,他的目光之中带着火气,看来一定是迫不及待这件事了。 于是嫣然也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随即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主子你放心好了,如果真的是想要结果的话,就明天可能会是一个适合的时机。” 凌鸿墨的脸上带着十分欣喜的笑容,显而言之不用牺牲枢机的话,那么王丞相,他也不会放过。 第311章 抓来侍卫 打算从王丞相的府中挖出来人来当做眼线的事情,大概就从他们商量的这一天就直接定下来了。 因为当舒凝安在三天之后再一次达到听雨阁的时候,嫣然就显得极为神秘,最后把她带去了在听雨阁之中,她从来都没有如果的一个地方。 昏暗的火光在墙上不停地跳跃着,掌上窜动的火舌也是格外狰狞,仿佛一得到机会,就会把所有的东西烧的干干净净。 即使是这样,舒凝安脚下地台阶上仍然是长满了青苔,她和嫣然必须是依附着对方,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踏了下去。 舒凝安觉得如今背脊发冷,甚至还有冷汗在全身蔓延,她的眼睛看着前方,当终于看到了平摊的路面时,心中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嫣然你可是真的没有告诉我,听雨阁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地方,这里实在是有些……”舒凝安的脸上带着和刚才相差无几的犹豫,此时她所处的地方,正是一个像是地牢一样的地方,这不得不让她心生畏惧。 舒凝安听雨阁的日子这么长,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得到过关于这里的任何说法,这时候突然到这里来,是真的有些不能够适应。 嫣然看着出舒凝安此时的紧张,就像是当凌鸿墨告诉她,打算把听雨阁完全交给她管理,然后带着她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一样的心情。 所以现如今嫣然也只是对着舒凝安淡淡地笑着,随即开口对着她说道:“不用担心,我第一次来这里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后来就好了。如同凝安你所看见的一样,这里是一个地牢。不过已经是荒废了许久,不然也不会长满了青苔,今日带你来这里,也是有原因的。” 嫣然对着舒凝安这样说完之后,她目光就再一次回到前方的道路上,还没有等着舒凝安说什么,嫣然就已经是自顾自地牵起了她的手,拉着她向前方走过去。 “主子和定王已经在前面等着我们了,我们还是快一些过去吧。”嫣然像极了自言自语地这样说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焦急,和舒凝安这地下左右转悠着,最后也是终于找到了应该去的地方。 依旧是和前方一样昏暗的火光,此时照的凌鸿墨和定王的脸上都是忽明忽暗。舒凝安和绾颜此时就站在他们的正对面,所以舒凝安可以清楚的看见,凌鸿墨和定王眼神之中的阴霾,同时她也没有忽视,这带着仇恨和愤怒的目光,究竟是看着谁的。 她的目光继续向着两人看去,只是此时跪在地上,手上带着铁链,此时正在瑟瑟发抖的一群人,实在是在吸引人的注意了。 舒凝安几乎是不能够忽视这群人,她的目光随着他们而动,最后慢慢地走进了火光照耀的地方,让自己和嫣然能够被凌鸿墨和定王看见。 而同时,凌鸿墨和定王也是真的看见了舒凝安和嫣然,于是原本是带着杀意的目光此时在看着舒凝安的时候,一瞬间就突然变得柔和起来。 “凌鸿墨,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他们又是什么……”舒凝安说着,可是突然就停了下来,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格外凝重,因为看清楚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那衣服她见过,也是不可能会忘记。 “这些人,都是丞相府之中的侍卫是吗?”舒凝安向着后方退了几步,目光之中带着谨慎的对着众人开口说道,现在关于王丞相的一切都是洪水猛兽,更何况是效忠于他的侍卫。 不过舒凝安大概也是可以猜得出来,他们几人为什么在这里,估计也是真的想要把他们收为己用。 舒凝安的眼眸之中带着了然,随即却还是转头向着凌鸿墨和定王开口问道:“你们就这样贸然地把他们抓回来吗,会不会引起王丞相的怀疑?” 凌鸿墨和定完还没有回答舒凝安,跟在舒凝安后面的嫣然就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因为这一切也都是和她有关系,她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凝安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们本就是被派回家探亲的,我们也是等着他们出了丞相府,在回家的路上抓回来的。现在估计去抓他们亲人的人,也已经得手了,就差把她们带回来了。”嫣然这样的对着舒凝安解释说说道,这也是昨天一个侍卫来到听雨阁之中无意说出来的。 只是嫣然却对这话留了一个心眼,等着那侍卫走了之后,就急急忙忙地向着凌鸿墨去报告这个事。 凌鸿墨也是猛然一惊,不过从今天的这种情况看起来的话,那侍卫的确是说了真的话。 舒凝安看着这地上的一群人,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嫌弃的神色,若是去普通人家当一个简简单单的侍卫也不错,大抵生活是安逸的。可是他们偏偏选择了想要毁了这个国家的人作为自己的主人,这种行为实在是令人发指。 帮着他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如今也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 只是此时还有一件事压在舒凝安的心头,她把目光再一次转向凌鸿墨的时候,发现凌鸿墨也是在看着她,“既然现在人已经抓到了,你们有没有问一问他们,派去王丞相府中的那些人,现在究竟都是怎么样了?” “已经确认过了,都已经死了。除了早时提前感觉到这事逃出来了以外,没有一个人幸免于难。”凌鸿墨面无表情地对着舒凝安解释着,他的目光虽然是平静地,可是不管怎么说,枢机之中的人正是因为信任他们,才来到了这里帮助他们做事,可是现在却死于非命,凌鸿墨的心中不可能是不伤心的。 “也已经和早时确定过,这一群人就是当初想要抓住他的那一群人了吗?”舒凝安依旧是对着凌鸿墨这样问道,她知道这样问的话,凌鸿墨的心中肯定是有些不舒服,可是她没有办法,现如今办事办起来的时候,一定是需要谨慎小心,她也不敢出任何的差错, 好在最后凌鸿墨终于是点了点头,才终于是让舒凝安把自己心中的害怕放了下来,目光之中带着了然的神色。 随即一屋子之中的人都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身上,虽然只有五个人,但是已经是足够了。 五人之中也正是有那一天晚上当值的侍卫统领,这时候看着居高临下看着他们的四个人,心中充满了恐惧。 从不知名的情况突然是来到了这里,再到现在根本就是无法逃离,刚才听着他们的谈话,说是要把自己的家人也带来这里,他们的心中不可能是不害怕的。 于是不想死,更不想让自己家人去死,他只能是对着面前的众人磕头谢罪,目光之中带着恐惧,“定王世子,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只是为了王丞相做事,从来没有想要杀了那些人的想法,这都是……都是王丞相逼我们的。” 舒凝安听着他们现在说的话,在心中是止不住的冷笑,她的眼神冰冷,更是对着他们冷冷地开口说道:“你说是逼你的,可是若是你们不愿意这样做的话,又能够有可以真的逼迫你们,大抵还是因为你们本就没有想要怜惜人命的想法!” 地牢整个是封闭的,于是舒凝安的声音很快就完全回荡在这整个的地牢之中她的声音之大,让她自己都是吓了一跳。 此时跪在地上的众人听着舒凝安的话,他们都已经是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目光之中充满了害怕的情绪。 “定王世子,我只求求你不要杀了我和我的家人,除此之外,我愿意为了你做任何事情……”一个侍卫听着舒凝安刚才说的话,还以为他们几个注定是想要把他们杀了,就是为了给死在他们手中的那几个人报仇。 另一个士兵,也就是当天晚上直接射了早时的那个士兵,此时也是急忙对着众人表态,完全没有了那天晚上关于想要一箭射死早时的想法了,现在他唯一想要做的,就是直接活下来。 可是比起自己的性命,他其实更加在意的,应该就是关于自己的家人,毕竟他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孩儿,他绝不能因为自己,而让自己的孩子死了,不能让自己的孩子替他还了他所欠下的债孽。 “世子定王,还有舒小姐,以及这一位我不认识的小姐,只求求你们能够放过我的家人,这样的话,就算是让我去死,我都愿意!的确是我们的罪孽太深,我不求你能够原谅我们,只是希望不要威胁到我的家人,她们是无辜的……” 众人这时候仿佛是能够知晓自己的处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他们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恐惧的心情,对着面前看着他们没有任何好脸色的一群人,心中只是更加的害怕。 而他们现如今的种种反应,也刚好是对应了舒凝安和嫣然的猜想,看着面前透露出重重丑态的人,她们两个看着对方,最终微微点头示意。 “若是你们想要活下去,也不是没有任何的可能性,只是你需要知道,在你们犯了这样深的罪孽之后,从我们的手下逃脱,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嫣然的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对着面前跪着的众人这样开口说道。 第312章 给他们做事 跪着的众人听见嫣然这么说的时候,他们的心中都是带着犹豫的心情,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明白,接下来嫣然想要开出来的条件,一定是会让他们十分挣扎。 可是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逃离现在的场面,能够做的只能是听天由命,要么死,要么是带着觉悟接受嫣然即将向着他们提出来的条件。 侍卫统领应该算是这里面的老大了,此时情况紧急,几乎是不能够让他有任何的犹豫,望着平日里和自己称兄道弟的人,此时一个个都是带着害怕的神情望着自己,于是他便明白了许多事情。 侍卫统领再一次抬起头看着嫣然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坚定的神色,对着眼前微微笑着的嫣然开口说道:“你们尽管说吧,想要让我们干什么,只要是能够保住我们家人的性命,我们会尽力做到。” “我们不需要你们尽力,我们是要求你们必须做到,不然不仅仅是你们,你们的家人更加是会死在你们的面前。若是你们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一试,本王和世子究竟会不会这样做。”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定王终于是开了口,丢掉了平日里温和如同春风的样子,眼神之中带着刺骨寒意,对着众人这样开口说道。 众人这时候都是十分害怕,尤其是在定王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平日里虽然是没有和定王有过多的接触,可是听见他们说的时候,也是温和如玉的印象,和此时的样子,实在是相差了太多太多。 可是现在的情况依旧是不允许他们多想什么,只能是带着更加坚决的心情,对着面前的众人继续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定王你们就直接说出来的,我们会听着的。” “我们需要的不是别的,是让你们再一次留在丞相府之中。只是这一次不再是帮着王丞相那个老贼效力,而是帮着我们效力。如同已经被你们杀了的人一样,潜伏在丞相府之中,当一个我们的眼线。”嫣然面无表情地对着面前的众人这样开口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冷色,对着众人这样说的时候,也是带着不容商量的态度。 只是当她的话完全说出之后,跪着的众人都是睁大了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刚才嫣然到底是说了什么。 那个使用弓箭的,更加是直接失声叫了出来,“你说什么……你是让我们潜伏在丞相府之中帮着你们做事?这让和让我们去自杀有什么区别,王丞相若是知道的话,一定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可能会比死在这里死的还要更加凄惨!” 听着他这么说,凌鸿墨和定王本就不算是十分好看的脸色,现在变得更加是阴沉,舒凝安的心情也是不太好,这时候看着他们三人,只是淡淡地对着他们开口说道:“你们所担心的,我们不是也没有考虑过。只不过如果你今天在这里不同意的话,我们是一定不会放了你们,包括你们正在赶过来的家人。而你们应该也知道,王丞相的手段可不仅仅是杀了他们可以了,就算最后你们回去了,没有同意和我们合作,你觉得一向多疑的王丞相还会对你们用人不疑吗?” “你们现在根本就是别无选择,要么是和家人一起死在这里,要么是帮助我们打听情报,若是你们没有死更好,就算是你们死了,我们也会好好对待你们的家人,绝不会被王丞相找到,护她们一世安康。这是我们能够提供给你们最好的条件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选择了。”嫣然紧接着舒凝安刚才的话这样对着跪在地上的重任开口说道,她可以轻而易举地看见他们脸上刚才的情绪有所松动,估计还是有些被打动了。 其实舒凝安他们的确是没有想要骗他们的意思,只是他们能够拯救的,最多也只是他们的家人而已。 众人的脸上此时都是带着犹豫的神情,这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不管怎么样都有可能会死去,那么既然是这种情况的话,选择前后的区别就仅仅只在他们的家人身上。 这其中一个侍卫面对着这种情况,他像是突然情绪失控了一样,直接对着他们开始哀叫起来:“为什么这种事情会落在我们的身上,也什么只把我们抓过来了,明明帮着王丞相做事的人不只是我们几个,我们也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办事,这难道有什么错误吗?” “怎么会没有错误?你生在大隋,长在大隋,明明是大隋的人,现在却要帮着奸臣谋权篡位,还不算错误吗?帮着王丞相为虎作伥,祸害所有想要挽救大隋的人,这难道还不是罪孽深重吗?”凌鸿墨突然这样冷冷地对着那人如实说道,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怒火,看着侍卫的脸,强忍住自己想要杀了他的冲动,毕竟他对于他们来说,还是有用的。 当凌鸿墨这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人好说什么了,因为他们都知道,凌鸿墨说的是事实,是他们可以亲眼所见,亲身感触到的事实而已。 凌鸿墨的话让他们想起来了自己的罪孽到底是有多么深重,并且告诉了他们,她们到底是应该怎么样赎清自己的罪孽。 于是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为首的侍卫统领率先对着自己正前方的凌鸿墨和定王开了口,他的目光之中虽然还是带着有些担忧的情绪,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做出表率了。 “如果是这样别无选择的话,与其被王丞杀了我的全家,我愿意跟随着定王和世子,只希望你们能够真的保护他们的安危。”他这样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所想,看着凌鸿墨和定王的时候,已经是下了足够的决心。 看着平日里相当于是自己大哥的人都是做出了表率,剩下的四个人也是还是蠢蠢欲动,最后也是纷纷表示了他们自己的立场,无一例外地选择站在了凌鸿墨和定王这一边,他们并不傻,面对两种都可能会去死的情况,自然就是选择了最有利的一种。 在王丞相的府中做事情,只是因为他给的俸禄比其他大人家人给的多,他们需要养家糊口,自然就是需要钱财。 可是如果自己的家人被直接杀了的话,他就算是怎么样,也是没法用卖命换来的钱来贴补家用了,所以孰轻孰重,他们都是可以拎得清。 此时他们五个看着彼此的时候,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悔恨,悔恨自己没有在那天晚上直接干掉了早时,悔恨自己回刚从一个狼窝之中出来,又进了另一个狼窝之中,不过他们最悔恨的,大概还是帮着王丞相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是他们一生都抹不掉的印记。 五人此时的心情各不相同,只是有一点一定是一样的,那就是想要见到自己家人的迫切心情。 于是思考了之后,刚把那个临近是快要崩溃的侍卫终于是对着面前的众人虚弱地开口提出自己的要求,“现在我们都已经同意了你们的条件,那么能不能让我们见见我们的家人,居然我们谁也不会安心的。因为我们的家人,现在还是生死未卜的状态。” 这时候凌鸿墨终于是偏着头看向嫣然,嫣然也是微笑着回应点了点头,其实他们的家人早就来了,只不过是作为听雨阁的最后的赌注,这时候他们已经同意建议了,随即凌鸿墨他们也就不需要隐藏那么多的东西了。 随即众人看着嫣然离开,便知道她是真的要把自己的家人给带过来了。 凌鸿墨这时候也是上前去把他们的手链给解开,一边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对着他们嘱咐道:“等会应该怎么说,在你们刚刚来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教过你们了。若是不想要你们的家人安安心心地住在这里,就尽管告诉她们真像就可以了。” 解开的手链被舒凝安拿着放在了不起眼的小角落,再一次回去的时候,嫣然已经带着他们的家人过来了。 原来他们都已经有了自己妻儿,有的甚至双亲都还是健在,此时都是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不是没有人注意到如今这种诡异的情况,毕竟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是在地牢之中,谁也无法逃脱的地牢里。 不过还好有侍卫统领对着他的家人,以及这其中其他人的家人大声地说道:“希望大家在这里暂时不要害怕,从今以后你们就要住在这里了,我们几个都被王丞相怀疑,很有可能会危害你们的安全。定王和世子是好人,我们只能把你们托付给他们,在这里好好生活,等着我们从丞相府之中平安回来,然后你们团聚。” 这虽然是假的,可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假的也只能是真的,他们可不敢说出真实的情况,不然家里人一定会更加担心。 随即凌鸿墨告诉他们还是可以按照王丞相给他们的假期在这里和家人团聚几天,所以众人的心中更加安慰了,毕竟他们还有三天时间可以和自己的家人待在一起,还可以享受一下,团圆到底是什么滋味。 因为不久的以后,谁也不会知道,谁会不会突然死去。 第313章 不要告诉定王 舒凝安到凌鸿墨这里,也不仅仅是想要看着他怎么样把来自于王丞相府中的那几个侍卫给说服的,她来也是有些别的事情。 看着此时侍卫们一家团聚,并且已经是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之后,舒凝安终于是打算带着凌鸿墨先离开这里,因为她还有事情告诉凌鸿墨,却又不想让嫣然和定王因为这个事情而心中担心。 从地牢之中出来之后,外面还是青天白日,明晃晃的太阳有些让舒凝安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不过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直视着前方,然后手中攥着凌鸿墨的衣服离开了这里。 凌鸿墨不知道舒凝安这是想要干什么,可是却还是由着她牵着自己向前走过去,等到最后两人终于是到了听雨阁后院的一颗大树之下,舒凝安才终于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舒凝安从凌鸿墨的面前缓缓地转过了头,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有些担忧的神情,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皇上希望我们两个明天能够去见一面对方,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定王了。” “这是为什么,平日里皇上应该是从来都没瞒着定王什么事,这时候怎么突然不告诉他?”凌鸿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现在定王是他做这些事情的主心骨,若不是希望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定王能够成为大隋的皇帝,他也不会做这么多。 自从王丞相的狼子野心直接暴露在众人的面前之后,凌鸿墨等人就已经决定和定王站在一起,一起对抗看上去想要是支持太子,其实只是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王家。 身为皇上的儿子,定王无疑是最受宠爱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是不希望对着定王说出来呢。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样问她,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回答才好,于是只能是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充满了无奈的情绪。 “这几天,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定王的情绪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估计皇上也是不想给他施加什么压力了。”舒凝安这样对着凌鸿墨解释说道,其实皇上也没有告诉舒凝安,到底为什么不希望定王也过去,可是舒凝安却可以直接看得出来。 凌鸿墨和定王这一段的状态都是很不好,可是好在凌鸿墨的身旁一直都有舒凝安可以陪着他,带着他一些宽慰,而定王只是孤身一个人,没有任何的慰藉。 这时候凌鸿墨也只能是点了点头,目光终于是从刚才的疑问,变成了现在这种知晓的情绪。 既然现在已经明白了,他们两人在这里商量的时间越是长,冷轩知道这个事情的可能性就会是越大,于是凌鸿墨此时只能是对着舒凝安承诺说道:“既然是这样,明天就直接把定王就在听雨阁,随后我会去国公府之中接你过去,我们两个一起去皇宫。” “那就这样一言为定,明天我就在国公府之中等着你,尽量早一点过来,回去的早一些,定王才不会起疑心。”舒凝安的心中还是带着忐忑不安的情绪,明明这一切都是为了定王好,可是偏偏她和凌鸿墨像是做贼一样,根本就是偷偷摸摸,不敢让别人发现他们的动向。 这种情绪一直都是跟随着舒凝安和凌鸿墨,直到第二天的时候,凌鸿墨果真是自己一个人来到国公府,成功的把定王留在听雨阁之中帮着嫣然处理其他事情他的时候,他们两人都还是心有余悸。 直到来接舒凝安的马车已经是开始行驶了,舒凝安还是一直忍不住掀开车帘向着外面望着。大街之上,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任何一辆马车,舒凝安这才是终于放心了。 舒凝安在放下车帘的时候,也是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凌鸿墨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之中的温柔情绪,她也是忍不住地开口向他问道:“确定定王不会追上来吧,我可不想明明是答应了皇上的事情之后,还是没有做到。还有就是万一被定王知道了,一时半会也是解释不清楚,那时候就真的是进退两难了。” 凌鸿墨只是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看着她一张依旧是带着紧张情绪,红扑扑的小脸,心中带着说不出的开心和愉悦。 这时候凌鸿墨也只是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腻宠,随即开口对着她说道:“放心吧,定王一时半会是脱不开身了。那本来就是嫣然一个人懒得整理的东西,现在多了一个人,她可是十分高兴,所以一定不会让定王离开的。” 舒凝安这才是终于拍着自己的胸口,长长的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对着凌鸿墨放下心地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好,那就好……” 于是马车一路都是继续平稳地行驶着,直到最后终于是到了宫中。 舒凝安被凌鸿墨扶着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她的目光还是左右不停地看着,虽然心中已经是明白了,定王根本就没有过来,可是她还是觉得左右看一看才是最佳保险的做法。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的这个样子,她也没有出声制止她,只是站在她的旁边,等着她终于是确认无误以后,两人才是肩并肩地开始向着皇宫之中走去。 或许是因为舒凝安把所有的精力都已经是放在了寻找并没有跟过来的定王身上,而凌鸿墨的眼睛之中却只是能够装得下舒凝安一个人,所以他们两个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两人不远的地方,树下的阴影之中,有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他的目光之中弥漫着杀意,可是脸上却还是带着一抹冷笑。 而这个人,舒凝安和凌鸿墨实在是不能够再熟悉了,因为那人正是和他们相互痛恨对方的人,夏明旭。 舒凝安和凌鸿墨终于是站在了皇上面前的时候,她们两人也是才发现,皇上的脸上也是带着担忧,直到左右看了看舒凝安和凌鸿墨的身边没有定王的影子的时候,才是终于放心了。 此时皇上终于是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奏章,对着舒凝安和凌鸿墨淡淡地开口说道:“朕知道平日里定王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会和你们在一起行动,可是朕不希望这一次定王还在这里是有原因的,他最近的确是有些不太正常,这朕相信你们也是可以看出来的,所以朕今天想要说的事情,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就可以了。” 舒凝安此时格外理解皇上,她知道皇上虽然是一国至尊,可是却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更何况的事,定王的母亲还是皇上是一个无名王爷时候就嫁给她了,说起来应该是真正的皇后。 可是这一个本应该是属于定王母亲的皇后头衔,却还是硬生生地被后来看见皇上才能的王家给强了过去。 皇上对于定王亏欠了许多,所以这时候在这场和王家的博弈之中,他更加是义无反顾的支持了自己和发妻的孩子,也就是定王。 “皇上你心中想的我们都明白,这一段时间王家的速度加快,加上……加上定王和凌鸿墨在王丞相府中的眼线因为夏明旭的原因被直接挖出来,所以定王可能是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舒凝安这样理解地对着皇上诉说这一切,她的眼眸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的了解,毕竟她也是参与者之一。 可是让舒凝安没有想到的是,当舒凝安对着皇上说出这样一番话之后,皇上的表情突然是变得凝重起来,直接对着舒凝安有些惊讶的喊了出来,“凝安,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定王和世子在王丞相家中你的眼线也被杀了是吗?” 舒凝安不明白皇上此时为什么这么激动,不过既然是这样问她了,她就也是一五一十地向着皇上回答:“的确是这样没有错,所有的眼线,可以说是一个不剩……” 早时虽然是逃出来了,可是也没有办法再一次回去了。 皇上此时又一次确认了舒凝安说的话,他的脸上也是带着有些凝重的情绪,看着舒凝安和凌鸿墨,终于是缓缓摇了摇头,告 诉两人今天让他们来想要说的事情,“朕还以为只有朕在他的府中安插了眼线,没想到前两日再也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应该是直接被杀了。朕还以为王丞相已经是知道了朕的意图,特地告诉你们,想要和大臣们商量商量,却没有想到你们也是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这个皇上你可以不用担心,关于您在丞相府的眼线,应该是被误杀了,他们只是怀疑的话,也会直接斩草除根,这说起来,还是因为我和定王……”凌鸿墨这时候只能是希望皇上不要自乱阵脚,同时也是没有想到他和定王的无心之举,居然还会波及到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这时候皇上只是对着凌鸿墨点了点头,可是却还是心中带着疑问,于是对着凌鸿墨继续开口询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一切是因为你和定王暴露的,接下来你们有什么办法解决吗?” 第314章 让皇上安心 凌鸿墨此时听着皇上的提问,他只是十分镇定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肯定,随即对着皇上开口说道:“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何以见得?” “定王和我在夏明旭的面前不小心说出来了不应该说的事情,所以直接被他发现了马脚,这也就是为什么的的短短几天的时候,王丞相就立刻发现了这件事,因为这一切都是我以及定王有关系,是我们的错。”凌鸿墨依旧是微微点头,对着皇上说话的语气之中带着悔恨的心情,如果那时候质问夏明旭的时候,他们没有那么激动,以至于说出了不应该说的话之后,夏明旭或许还不会怀疑他们。 此时皇上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了然的神色,他微蹙眉头,看着凌鸿墨却还是向着他询问刚才自己已经是说过的问题。 “这么说起来的话,你和定王现在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也许可以找到其他的方法对付王家。” 听着皇上此时的话,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就已经是带着欣喜的神情,他把头微微扭向了站在一旁的舒凝安,他的目光之中带着骄傲,随即对着皇上开口说道:“已经是找到了,从凝安这里找到的,这可不是我和定王的功劳了,全都是凝安想出来的方法。” 皇上在听见了哦凌鸿墨把所有的好处都对向了凝安之后,他的脸上露出惊奇的表情,随即笑着对凝安直接开口询问说道:“凝安,世子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已经有了办法,而且这个办法还是你想出来的,是不是这样?” 舒凝安听着皇上突然是也样问她,她突然是有些发愣,到最后还是反应了过来,对着皇上乖巧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了然。 “现在看起来的话,也可以是按照凌鸿墨说的这样,不过却也不只是我自己一个想出来的,只是凭借着我一个人能力的话,根本就是什么也做不到。”舒凝安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对着皇上这么说的时候,也是没有一起的不好意思。 听着舒凝安这么说,皇上眼中的好奇此时是更加浓厚了,他向着舒凝安微笑,嘴里却还是惊奇地对着她直接开口问道:“那你们究竟是想出来了什么样的办法,现在告诉朕吧,让朕也和你们一样高兴高兴。” 舒凝安和凌鸿墨此时眼睛之中都是带着心安,因为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说起来,都是已经被处理了。 此时两人也没有想要隐瞒皇上的意思,只是对着他缓缓地开口解释道:“皇上,我们用的方法,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王丞相既然是直接杀了我们派过去的眼线,我们却不能够因为这个而暂停从丞相府之中得到各种情报,所以我们只能只能够是从王丞相的府中找人来帮助我们办事情。我们从王丞相的府中找到了几位深得他信任的侍卫,然后让他们帮着我们得到想要得到的情报,这一次王丞相应该是不会再继续怀疑了。” 舒凝安这样仔细地对着皇上这样解释道关于他她们心中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样的,并且当看到皇上思考了一会,居然是直接对着舒凝安点点头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终于是充满了喜悦的味道。 皇上把舒凝安的话一个字不差地听进了耳朵里,在舒凝安这样对着他说完之后,他的目光之中开始出现赞赏,因为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方法。 不过皇上心中仍然是存在着疑问,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向着舒凝安直接开口询问说道:“如果是按照凝安你说的这样的话,这的确是一个好方法,越是王丞相信任的人,他就是更加不可能胡怀疑了。不过凝安你怎么能够完全确定,你这样想着收买他的侍卫,而他们跟随着王丞相这么多年的话,他们怎么会完全听从你们的安排。” 凌鸿墨在舒凝安向着皇上解释的时候,他就知道等一会皇上肯定会直接对着他询问关于这件事情的其他细节,于是还没有等着舒凝安再一次解释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提前张开了嘴。 “这个皇上暂时还是不需要担心,因为我们并没有收买那几个士兵,我们是用着威逼利诱的方式,才让他们堪堪同意了,只不过我们可以确定,他们是不会把这个事情直接说出去的。”凌鸿墨的脸上带着信心十足的笑容,他这样对着皇上解释说道。 只是凌鸿墨的这样一番解释,实在是让皇上本就不是很明白,现在更加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皇上也只是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凌鸿墨和舒凝安,对着他们失声惊讶地直接开口询问说道:“你是说威逼利诱,这到底是什么办法,还是给朕说清楚一些吧,朕有些不明白,想要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一个威逼利诱的方法。” 于是这一刻舒凝安还是决定不让凌鸿墨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说的内容,皇上大部分都是一知半解的状态,倒是不如她说的清楚,因此她决定自己开口告诉皇上。 舒凝安的眼眸之中带着对于皇上的歉意,可是随即还是直接对着皇上开口解释,“皇上,还是凝安来给你解释这一切吧。那些让各位大多都是贪生怕死的人,而且也都是很在意自己的家人,所以我们也只是拿着他们的家人和他们说事,每个人都知道如果王丞相知道他们去过我们那里,就算是回去主动承认一切,也是会死去,还会连累自己家人一起去送死,所以他们大多还是选择了我们的提议。” 舒凝安一想起来这事,她就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充满了安心,毕竟这是自己和嫣然想出来的事情,而如今终于也是成功了,她们再也不需要担心了。 “我们给他们的提议是,只要是他们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并不能够保障他们在丞相府之中的安危,但是如果他们直接死在了丞相府之中的话,我们会帮着他们照顾他们的家人;不然的话,就会全部都死在我们那里。自然而然,他们都是选择了后者。” 皇上此时听着舒凝安对着自己讲述这一切,他的脸上既是带着震惊,也是带着些许的惊讶,没有想到在他眼中一直都只是一个孩子一样的舒凝安,居然可以想出来这样的事情。 这实在是让皇上感到了由衷的震撼。 他坐在那里许久都是没有说一句话,最后也只是对着舒凝安突然是鼓掌起来,嘴里还在不停地啧啧赞叹地说道:“这个招数真的是妙啊,这样一来,他们的确是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不忠心了,毕竟他们的家人就在你们的手中,这个是个命脉。你们做得对,不回去盲目的拯救他们的性命,他们已经是为王丞相杀了太多无辜的人,死了也只是当做给那些无辜的人恕罪了。” 面对着此时皇上毫不吝啬的夸赞,舒凝安的脸上都是带着红晕。她知道这种方法可能是有些卑鄙了,可是在这种非常时期,不管怎样,只要是能够得到最后的结果,她也都是需要去尝试一下,而如今就是这种局面。 舒凝安的眼眸之中带着欣喜地看向了站在她身边的凌鸿墨,后者也是带着一脸的笑容,眉眼之间全是对于舒凝安的喜爱。即使是在皇上的面前,他还是丝毫没有想要收敛眼中对于舒凝安的爱意,因为他自己自己也是根本就收不住这份感情。 一切看起来这时候都是一副十分美好的样子,可是随即凌鸿墨却突然变了脸色,他的墨色双眸之中的瞳孔猛然收缩,随即还没有等着屋里面的另外两人反应过来,就直接对着上面的皇上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皇上,请你一定要查清楚这个事情,这都是夏明旭和王丞相在一起合谋的,你可是要相信臣和定王绝对是不会骗你的!”凌鸿墨这样对着皇上开口说道,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坏了他身边的舒凝安。 只是还没有等着舒凝安说什么,他就倏忽紧紧地握住了舒凝安的手,没有对着她说些什么,可是眼神之中却带着警告的神情。 舒凝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直接反应了过来,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震惊,随即也是学着凌鸿墨的样子对着皇上突然是出声大叫起来,“皇上,你真的要相信我们不会骗你,我们已经是跟随了您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还不能比得过一个夏明旭让您信任吗?” 此时若是仔细看的话,是可以看得出来舒凝安此时身上在微微地颤抖,她的额头突然是有冷汗留了下来,因为她从凌鸿墨的眼眸之中明白了,现在夏明旭就在他们的周围。 舒凝安担心的是,夏明旭究竟什么时候来的,若是他来得早的话,岂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听了进去。 如果他已经是听到了所有的事情,那么他们之后的各种行动,一定会更加的困难。 皇上此时还是有些发愣地看着两人,随即却又看见舒凝安眼神之中的焦急,在他的注视之下,舒凝安正在对着他做出唇语的模样。 皇上看的清清楚楚,那是夏明旭三个字。 第315章 夏明旭偷听 皇上若是一开始还有些不明白,那是正常的,因为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这样突然是叫了起来,可是对于现在来说的话,如果皇上还是不明白,他可能就是白做了这么多年的皇上了。 此时看着舒凝安对着他做口型,皇上的心中也是带着惊慌,他知道就这样把夏明旭放在身边,他一定会监视自己,可是没有想到如今会突然出现,没有一点预兆。 在和舒凝安和凌鸿墨见面之前,皇上就已经布置了暗卫在这周围保护他们,现在看来的话,这些暗卫对于夏明旭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挠的作用。 此时皇上从两人突然激烈起来的反应,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够就这样呆呆地坐在这里,不然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的夏明旭一定会出现怀疑。 于是皇上的手握紧了自己身下的龙椅,他小声地清了清自己的嗓音,同时对着面前的!舒凝安和凌鸿墨也是大吼着训斥,“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朕已经是听不下去了!每日里,只要你们过来找朕,永远都会讨论这个问题!夏明旭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人,朕的心中一清二楚!” “皇上,您现在真的是被夏明旭蒙蔽了双眼,他一心都是想要毁了大隋,皇上你为什么都看不到呢?”舒凝安此时说得痛心疾首,若不是凌鸿墨此时就在她的身旁看着她说出这样的话,他甚至是怀疑,舒凝安现在糟糕的心情是真的。 对于舒凝安这样的话,皇上却只是冷哼一声,随即不屑地开口:“朕说了,不想再听了,如果你在继续这样说的话,就给朕直接滚出去!日日觐见,你们这是在扰乱朕的思绪,这样说起来的话,究竟谁是奸臣,谁是忠臣!” 皇上此时心中虽然是带着忐忑,可是尽量还是让说出的话十分无情。他的脸上也是带着怒气,仿佛此时真的想要把舒凝安赶出去一样。 在皇上说完这样的话之后,凌鸿墨依旧是没有说话了,因为他要听着夏明旭的气息。也就是在舒凝安想要继续和皇上说的时候,凌鸿墨突然是制止了她。 “他已经走了,我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凌鸿墨对着舒凝安和皇上这样说道,这让心中一直都是紧绷着一根弦的两人终于是放下了心中紧张的情绪。 不过带着恐惧的心情还是没有解除,此时舒凝安的脸上依旧是带着不安,她紧紧地拉住身旁凌鸿墨的手臂,对着他急忙开口问道:“夏明旭是什么时候来的,会不会听见我们刚才说的那些话了?”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此时紧张的模样,他的心中也是十分心疼,于是对着她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安慰,“放心吧,凝安。他也只是刚刚到这里而已,我的武功在他之上,自然是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不用担心。” 皇上此时也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之中还是带着谨慎,面色也是十分凝重,叹了口气才缓缓对着两人开口说道:“朕还在这外面派了暗卫,可是仍然是拦不住一个夏明旭。看来这夏明旭比朕想象之中的还要危险,身为一国之君,被人监视还有被人监听,古往今来大概只有朕一人做皇帝做得如此憋屈。” 此时皇上的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无助的神情,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此时舒凝安能够做的也只是握住身旁凌鸿墨的手,两人一起看着面前的皇上,她突然是绽出了一个微笑,目光之中带着对皇上的宽慰,随即开口说道:“皇上,现在只要您能够明白,夏明旭并不是什么善类,总好过一直被他蒙在鼓里要好的多。这时候我们能够做的也只是隐忍而已,只要这一段最艰难的时候我们能够度过,他日夏明旭和王丞相也是一定会因为他们的行为付出自己应该有的代价。” 舒凝安的话虽然是都是一些经常安慰皇上的话,可是皇上听过之后,心中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不管怎么说,总是还有人尽心尽力的为了大隋在斗争,他也并不是一个人。 于是皇上对着舒凝安温柔一笑,从见到舒凝安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从来都没有看错过舒凝安。 年纪虽然不算大,可是有勇有谋,丝毫不害怕任何困难,仿佛一切在她的面前都是不存在的一样。 “凝安说的话,朕都是会记在心里面,若不是你不害怕朕会惩罚你,依旧是向着朕说夏明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有让朕起疑心的话,恐怕朕到最后国破家亡的时候,都是还被蒙在鼓里。”皇上依旧是对着舒凝安如此感慨地说道,在他的眼中,舒凝安此时可以说是在某种意义上直接挽救了大隋一命。 舒凝安现在也是感觉到十分不好意思,她的脸上带着有些羞涩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身旁的凌鸿墨直接开口对着皇上说道:“皇上,我和凝安还是早点离开这里吧,不然夏明旭一定会起疑心的。今天的事也是说清楚了,皇上也无需担心,万事都还有我们会帮着您的。” 对着凌鸿墨说出的话,皇上也是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之中此时终于是回归了平和的状态,随即同意了两人现在离开这里。 因为他们真的,谁也不知道夏明旭到底还会不会过来,会不会怀疑皇帝现在已经是知道一切了。 于是当舒凝安和凌鸿墨从御书房出来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晴空万里无云,终于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之中带着解脱。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的这个样子,自然是有些不明白的,于是只是有些担心地对着舒凝安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刚刚从御书房出来,了解了皇上心中的苦闷,你如今不应该是欢喜雀跃的模样吗,怎么突然唉声叹气?” 舒凝安听见凌鸿墨的声音之后,她终于是向着凌鸿墨的方向直接转了过去,目光之中带着对于他的柔和,随即摇了摇头,却没有说一句话。 皇上心中的苦闷的确是解决了,可是她心中的却还是遥遥无期,皇上希望王丞相去死,同样的,她希望夏明旭可以早一点去死,只要夏明旭活着一天,他对着国公府和自己父母弟弟的威胁就更加大一分,而舒凝安就是更加放不下了。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不愿意告诉她,他便也没有想要继续问下去,因为如果继续问的话,舒凝安也是不一定会告诉他。而且他觉得自己能够猜得出来,依旧是和夏明旭有脱不开的关系。 也许是因为心中一直想着关于夏明旭的事情,舒凝安和凌鸿墨走在出宫的道路上的时候,他们两人几乎是没有任何惊讶地再一次遇见了夏明旭。 因为两人心中大概都已经能够猜到了,夏明旭一定会在他们出宫的时候等着他们,然后对着他们挑衅,这已经不是夏明旭第一次这样做了。 只要是遇见了夏明旭的时候,凌鸿墨现在最经常做的一个动作,大概就是直接把舒凝安护在自己的身后,他不希望可以给夏明旭伤害舒凝安的机会,自然也不会让舒凝安一个人面对夏明旭。 舒凝安的个头不高,这样被凌鸿墨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以后,她也看不见前面脸上带着阴险笑容的夏明旭了。因此她只能是微微偏过自己的头,从凌鸿墨的左边向着夏明旭望过去。 夏明旭此时可是没有在乎凌鸿墨这个保护舒凝安的动作,他也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时候,是绝对不能够碰舒凝安的,因为她受人保护,而总有一天他会亲手杀了她解恨,所以不急在这一时半会的时间。 这时候夏明旭只是向着舒凝安和凌鸿墨的方向走过去,他的脸上带着阴险可怕的笑容,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得意,突然对着两人开口问道:“你们两个今天去找皇上,皇上都和你们说了什么?” 舒凝安只要一听到夏明旭的声音,她的心中就直接涌现出无数熊熊燃烧的怒火,更加是对着夏明旭大叫着说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妄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任何关于谈话的只言片语,赶紧离开这里!” 舒凝安目光之中的凶狠可是丝毫没有震慑住面前无赖的夏明旭,他只是笑得更加开心了,转而不再理会舒凝安,对着站在她前面的凌鸿墨又是开口问道:“那么世子,你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关于刚才在御书房之中,你们到底是和皇上说了什么,能否告知我,我真的是很感兴趣!” 凌鸿墨对着夏明旭的目光之中更加是充满了阴冷,他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直接对着夏明旭说了出来,“不管皇上和我们说了什么,如同凝安刚才说的一样,这件事本就是与你无关,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比较好,这样我们都可以不用说这么多废话了。” 凌鸿墨的话从啦都没有给夏明旭留下一点点的情面,曾经不会,现在依然也是不会的,他的脸上面无表情,看着夏明旭的时候,也只有一双眼眸之中不善的神色。 第316章 你以为我不知道 或许是这种目光夏明旭实在是从舒凝安凌鸿墨以及其他人那里得到的太多了,亦或许是夏明旭根本里不在意这个事情。 总之如今夏明旭看着凌鸿墨眼中不善的神色,他的没有任何恼怒,只是脸上带着戏谑的神情,随即低低地笑出了声音,这样舒凝安更加是不知不觉握紧了凌鸿墨的衣衫,心中带着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夏明旭。 “你真的以为你们不说的话,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吗?以前我不在皇宫之中,或许很多事还不能够明白,可是现在整个皇宫我每日都穿行其中,你们以为有什么消息可以瞒得住我吗?”夏明旭突然是对着两人这样开口说道,他的双眸之中带着危险的神色,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得意和张狂。 凌鸿墨依旧是不想理会夏明旭,经历过一次口无遮拦之后,他已经是决定谨言慎行,这时候更加是不能够让夏明旭抓到任何把柄,所以他只是皱着眉头闭嘴不言。 “我才不管你到底知道什么,我和凌鸿墨都不在乎,若是你想要说的话,就去告诉你的王丞相吧!”凌鸿墨没有说什么了,可是却不代表着舒凝安也是什么都不说,她看见凌鸿墨闭口不言之后,自己便直接说了出来,脸上还是带着嫌弃地神色。 凌鸿墨听到舒凝安突然说话之后,他更加是直接把舒凝安护得严严实实,像是一点也不想被别人给看到了。当然,这也只是因为凌鸿墨很害怕夏明旭会突然伤害舒凝安,若是当时自己措手不及,他可是真的要后悔一辈子的。 而夏明旭对着舒凝安的话看上去并不是很在意,毕竟已经是司空见惯,现在舒凝安在他的眼里,也是会是这样直接叫两句而已,其余的没有任何作用。 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凝重的颜色,望着夏明旭,却发现他的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仿佛以前那些充满戾气的时候,都已经不见了。不过比起来原来的夏明旭,的确是现在的夏明旭更加可怕一些。 于是凌鸿墨和舒凝安都是没有说话,现在两人的心中都是带着警惕,只听见夏明旭对着他们突然是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不想说,那就让我来给你们回忆回忆吧。从最开始我进宫了之后,舒凝安的进谏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皇上甚至还让你直接听见我表达我自己的忠心。一次又一次,甚至是带上了你的姐姐舒贵妃,可是皇上似乎还是不愿意相信你,你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吗?” 此时舒凝安的脸上变得通红,虽然现在皇上的确是已经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舒凝安可以很安心地对待那一段岁月往事。 她的眉眼之间充满了对于夏明旭的怨恨,有时候更加是希望,夏明旭没有活在这个世上。 那些天的惨痛遭遇,舒凝安到现在为止都是记住地清清楚楚,随即这时候脸上也是没有任何笑容地对着夏明旭回应说道:“哪又怎么样,你做了那些事情,迟早是纸包不住火,而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总有一天所有的谎言都会被拆穿。向着皇上进谏关于你的事情,我依旧是不会停止,一定会让你一败涂地!” 舒凝安说的话也是带着一股狠劲,因为她的确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放过夏明旭这个上一世欠了她太多东西的人,更加是不会放过他。 这一次舒凝安也是很聪明,面对着夏明旭说的话,她也只是告诉他自己不会放弃,没有和他说得更多,比如说皇上早就已经明白了他和王丞相一样狼子野心,就在身边只会是像祸害一样的存在。 此时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对于夏明旭的愤恨,越是想起来和夏明旭之间的过往,她的心中就越是替自己觉得十分不值得。 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终于是解脱了。 夏明旭这时候听了舒凝安像是诅咒一样的话,他更加是不可抑制地直接笑了出来,有些嘲讽地继续对着她说道:“可是舒凝安你是不是忘了,现在都已经是什么时候了你却还是在不停地告诉皇上这些陈年旧事,你觉得皇上真的会听的下去吗,这不是已经让你们……滚出来了吗?” 夏明旭眼神之中的戏谑比什么都要更加明显,他看着舒凝安和凌鸿墨脸上带着愤怒的心情,相反的他的心情就已经是好了许多。 此时舒凝安听着夏明旭这么说,她只是轻轻地拉起了凌鸿墨的手,不想要和夏明旭继续牵扯下去了,于是对着凌鸿墨主动开口:“我们走吧,是我在暴躁了,和这种疯狗在一起吵架,可能我真的是疯了。” 凌鸿墨听见舒凝安要走之后,他也是不想再就在这里听着夏明旭说什么了,现在惹不起他们还可以躲,只要是眼不见心不烦就可以了。 而也就是凌鸿墨护着自己身旁的舒凝安还没有走两步路的距离,他们却又是因为夏明旭的一句话直接停了下来。 夏明旭看着两人的目光之中带着十足的不屑,望着两人想要离开这里,他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一定是十分给他们添堵的事情。“舒凝安和世子,你们就真的这样走了吗,难道你们就不想要知道,你们放在丞相府之中的眼线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吗?”夏明旭对着两人突然突然是这样喊起来,他心中也是清楚,这两人一定会因为这件事停下来,最后的结果也是的确如他所料。 走了几步停下来之后的舒凝安和凌鸿墨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眸子之中都是担忧的神色,可是随即却还是对着对方笑了笑,希望自己的笑容可以让对方平静下来。 当凌鸿墨向着夏明旭望过去的时候,他的眸中仿佛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看上去有些茫然地对着夏明旭开口:“你再说些什么,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种东西,都是你和王丞相太过于疑神疑鬼了,害怕别人知道你们那见不得人的勾当!” 凌鸿墨已经是做好了打算绝对不会承认,就算是他们知道那些人的确是来自于他们,可是只要是他们绝口不提的话,谁又能够是强迫他们承认这种事情呢。 夏明旭和王丞相只会是认为,因为这一次直接找出来了隐藏的人,所以他们的心中害怕了,不敢再提起这个事情了,所以也就是矢口否认。 所以此时夏明旭的脸上带着疑问的神色,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舒凝安和凌鸿墨探究的神情。他当然知道他们在撒谎,因为所有一切的矛头就直接指向了他们,他们也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了。 夏明旭觉得有些意外的,大概就是关于他们为什么不愿意承认。他心中清楚,两人一定也是知道人已经被杀了,不但是没有报仇,甚至是没有风吹草动。 他不知道,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心中感觉到来自于王丞相的压力而害怕了,还是有更大更深的阴谋,他都是需要好好的调查一下。 于是现如今夏明旭只是对着舒凝安和凌鸿墨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双眸之中带着冷色还是让舒凝安和凌鸿墨明白了,夏明旭现在的心情一定是远远还没有因为这个胡编乱造的答案而感觉到开心。 夏明旭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叹息之情,随即开口说道:“那真的是可惜了,我想他们若是世子你们的人,应该在死的时候可以得到善待吧。可惜在丞相府之中做了那样的事情,王丞相和我就只能是把他们杀了以后,亲手喂了狗。” 凌鸿墨此时听着夏明旭的话,他的手在自己宽大的袖中紧握成全,一旁的舒凝安也是不知不觉之中更加是靠近了凌鸿墨。 此时听着夏明旭这么说以后,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带着凝重和气愤,可是偏偏他们两人却又是真的什么都不能够做。因为做的越多,只会是让他们暴露的越快,要想给王丞相和夏明旭致命一击,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有隐忍。 于是这时候凌鸿墨只能是有些颤抖着身子,对着不远处的夏明旭大声地开口叫喊道:“你和王丞相的残忍人人皆知,这时候告诉我又有什么用呢?我既是不认识那些人,也是救不了他们,所以你和我说了以后,也是没有什么用处。” 夏明旭却还是笑,这种笑容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他的脸,看着他们目光之中的仇恨,也是从来都没有减少半分,他知道自己有一日一定会让他们碎尸万段,就像是被抓住的几个眼线一样。 “既然是这样的话,也许真的是我猜错了。”夏明旭这样对舒凝安和凌鸿墨说道,可是他们心中都明白,这只不过是在和他们提醒,以后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好。 这一次凌鸿墨和舒凝安没有再一次理会夏明旭了,舒凝安想要离开的心情越来越强烈,现在也是从凌鸿墨的后背之中跳了出来,随即拉着凌鸿墨就直接向着前面跑。 现在她和凌鸿墨心中的心情都是不太好,不过舒凝安也知道,比起来自己的话,一定是凌鸿墨的心情更加糟糕,所以她这时候只能是照顾凌鸿墨的情绪,带着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第317章 不请自来 日子一天天在流逝,王丞相想要谋反的举动也是越来越明显了。 那些被威胁的侍卫也遵守了自己对着凌鸿墨和定王取下的诺言,没过几日,必定会有一个人向着他们报告应该报告的事情。 而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们知道必须告诉凌鸿墨和定王,客气同时也对着这件事感到深深的恐惧之情。 这一天天气还算是十分凉爽,自从进入到夏天之后,这种天气真的是越来越少见了。他们五人之中的三人就守在丞相府的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平民百姓,心中也是异常羡慕。 虽然贫穷却不会被乱入这种随时可能失去自己性命的斗争之中。 平日里守着大门工作都还算是比较清闲,因此他们本来也以为今天也是一样。可是也正是在他们三人闲聊的时候,一辆马车突然是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三人立刻都是警惕起来,看着马车的眼神之中带着疑问。这马车并不是普通的马车,看上去十分华贵,他们甚至是可以断定,四角系着的铃铛是用金子做的。 那种在阳光之下,散发着光芒的东西,他们绝对不会认错。 本以为是什么不认识的达官贵人,竟然会有这种的装备,可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下来的人身上却穿着一身不属于大隋的装扮。 这三人之中也只有侍卫统领认识他,因为他曾经跟着王丞相去过宫中,也是见过他的模样,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而另外两个从来没有进过宫的人,就不知道向着他们昂首阔步走过来,穿着异族服侍的人究竟是谁了。 看着他目不斜视地想要直接进去丞相府之中的时候,不认识来者的人终于还是出手拦住了他。 他们的脸上带着谨慎,即使对方浑身都是透露着让人窒息的感觉,见到自己突然被拦下来眼中也是带着慌乱,两个侍卫却还是对他说出了应该说的话。 “你是什么人,来丞相府做什么,速速报上名来!”两人的声音虽然是带着迟疑,却还是毫无疑问地做出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这时候来人没有说什么,倒是侍卫统领开始全身颤抖起来,他本来是以为两人也是认识他的,结果也只是他想多了。 于是他急忙走上前,把两人挡在来人面前的刀放下,随即话语之中带着颤抖地对着他们开口说道:“你们两个这是干什么,这可是瓦勒前一阵刚刚登基的皇上!” “看来这丞相府之中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不认识朕。”耶律正这时候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抹笑容,同时对着侍卫统领开口这样说道。 而剩下的两个侍卫听见了统领和耶律正这样说以后,他们两个的心情就不一样了。 皆是同一时间直接跪倒在了地上,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耶律正的恐惧之情。 侍卫统领没有跪下来,可是他的心中却一样是带着忐忑的心情,目光之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对着耶律正开口询问道:“奴才以前有幸见过您一面,所以至今都是记得您的威名。只是奴才没有听说瓦勒皇帝您要来这里,难道是丞相大人通知的?” 耶律正听到侍卫统领这样恭维自己,他心中一开始的愤怒也就已经消失了,随即对着他摇了摇头,“是朕自己要来这里的,等着你们的丞相通知,那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朕可是等不及了。” “瓦勒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侍卫统领知道自己不应该问这种话,可是他必须是过获得足够多的情报,这样才能直接告诉凌鸿墨。 说不定这一次说完之后,他们就真的直接自由了。 耶律正听着他的疑问,他的眉头先是微微皱了起来,可是随即却又哈哈大笑,带着一脸的赏识之情,“以朕看,你是想要往上爬吧。看你的打扮,应该已经是这一群侍卫的统领了,怎么还是不甘心吗?” 侍卫统领只是微微带着笑容,可是却也没有告诉耶律正,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耶律正喜欢野心勃勃的人,所以这时候也没有责怪侍卫统领,只是十分直接地对着他说出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也用不着那么多的隐瞒了。 如今本就是战争一触即发的时候。 “这大隋可不是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只是这一次我来也是一定要满载而归的回去。我来这里找你们丞相,难道还不够明显吗?”耶律正的脸上此时带着笑容,几乎是不用再说些什么,侍卫统领就明白耶律正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了。 侍卫统领的脸上带着思考的神色,还没有等着他说什么,就继续听见了耶律正的声音,“你们丞相,现在应该在府中吧,听说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去上早朝,直接和大隋皇帝挑明了。” 侍卫统领这时候只能是僵硬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耶律正即将要做的事情的恐惧,却还是告诉他丞相就在府中的事情。 看着耶律正终于是带着他的侍卫走进了丞相府,这个侍卫统领额头上已经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却发现那两个侍卫还在地上跪着发抖。 恼羞成怒的他直接向着每个人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对着他们骂骂咧咧地说道:“都给老子起来吧,他已经走了!” 两人诚惶诚恐地抬头,左右关顾之后,他们才是带着恐惧站起身,腿已经是抖得直不起来了。 “不知道来的人是谁,你们就随便拦下来,刚才差点直接丢了小命知不知道!”侍卫统领对着他们两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两人脸上带着的表情简直是快要直接哭出来了一样,他们也是急忙对着侍卫统领开口解释,“刚才的情况,也确实是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也只是……只是奉命行事,而且我也只是以为他是瓦勒的大臣,却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的多着呢,下次可是千万长点心,不然老子就是活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们两人都是急忙点头,内心的心情还没有恢复过来,却又听见侍卫统领对着他们开口说道:“你们两个现在就去把这件事告诉世子和定王,让那两个休息的人来代替你们。” 这两人听着侍卫统领这么说,他们两人的心中更加是忐忑无比,就差是跪下求情了,希望不要让自己过去,因为一旦被发现,他们就再也活不下来了。 侍卫统领现在能够做的只是冲着他们的屁股一人继续给了一脚,目光之中带着不耐烦的神色,“赶紧去,你是想带着家人一起死,还是想要自己一个人死换取他们的安全?” 话说到这,两人也也就不能再继续反驳什么了。因此皆是跑进了丞相府之中,想要赶紧和那两个侍卫交换,然后从丞相府没人的后门跑出去。 也就是他们在这边心惊肉跳地做着背叛王丞相的事情的时候,耶律正也刚刚在府中下人的带领之下,走到了王丞相所在的书房门口。 他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有谈话的声音,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先来了,不过既然是在王丞相这里,那就是和他们是同盟,也就不需要警惕什么了。 没有打招呼就直接推开了门,屋内昏暗的环境一瞬间被照亮,坐在正对着门口的王丞相和夏明旭都是下意识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隐隐约约看见门口有一个人背手而站。 耶律正的笑容有些狂妄,等着两人终于是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强光以后,才看见耶律正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王丞相,真是好久不见。你看朕,虽然你还没有邀请朕过来,朕也是迫不及待的直接过来了。” 王丞相和夏明旭的脸上都是带着错愕,他们都是没有想到耶律正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两人对视的目光之中皆是对于这件事情的一无所知。 不过王丞相还是很快就直接反应了过来,他的脸上迅速地恢复了笑容,对着耶律正的方向走过去,同时请他进屋说话,夏明旭也是合时宜地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耶律正。 “既然瓦勒皇帝来这里,为何不通知老夫一声,这样也可以前去迎接您,这样真的是失了礼仪。”王丞相此时带着一脸的谄媚,想要夺得大隋的广阔江山,绝对是离不开耶律正的帮助,所以他对待耶律正也是十分客气。 而这一招向来是对自负的耶律正十分有用,他享受着一国丞相对着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一边却又是摆手向着他开口说道:“这些都不用提,朕来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也就是到你丞相府门口的时候,有几个无关紧要的百姓看到了,应该还不知道朕是谁。” “只不过王丞相,朕来这里的原因你应该是知道了吧,前些日子已经是传来书信,希望可以把计划提前,一直得不到一个准确的消息,所以朕只能是亲自来这里了。”耶律正的眼中带着对于王丞相的探究,他们瓦勒人从来都是直接出兵,像是大隋之中明争暗斗这么久都是没有一点消息,他已经是受不了了。 而王丞相也是明白耶律正的心情,所以他准备告诉耶律正一个好消息。 第318章 赏识夏明旭 王丞相虽然不知道耶律正会突然造访大隋,来到这丞相府之中,可是此时耶律正的突然来访也也的确是十分合他的心意。 这时候耶律正说他自己已经是等不及了,而作为这一切事情的起始者,又怎么可能继续忍得下去呢。 朝堂之上两派的官员之间的斗争已经是愈演愈烈,甚至是有几分皇上和他都是无法平息的场面,因此王丞相自己觉得也是应该有所行动了。 如今自己最大的帮手耶律正已经是坐在了自己的面前,王丞相觉得自己一开始的担心也都是多余了,耶律正看样子的确是会帮着他们,而且不会推辞什么,不然也不会突然不请自来。 于是王丞相的脸上继续是带着谄媚的笑容,他对着面前的耶律正故作神秘地说道:“其实瓦勒皇帝您有所不知啊,今日您能够到这里来,老夫心中真的是受宠若惊。” “哦?看不出来以前在大隋之中极其不受欢迎的朕,现如今倒是变成了人见人爱之人?”耶律正微微挑着眉对王丞相这样说道,话语之中充满了骄傲自负。 王丞相也是连忙向着耶律正点头,站在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夏明旭却突然是对着耶律正说道:“其实瓦勒皇帝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 耶律正从进屋之后,也当做只是看见了王丞相一人而已,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一个无关紧要的身影,对于他来说,并不是每一个人无名小卒,都必须是得到他的垂青。 而此时夏明旭突然反驳连王丞相都是点头的话,他自然也就不能直接忽略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夏明旭,而耶律正也只是突然冷笑一声,紧接着开口问道:“何以见得,朕刚才说的话难道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吗?” “还请皇上息怒,臣方才说的话也的确是有理有据,并不是什么狂妄之言。皇上在大隋之中可是从来都是十分受欢迎,若是说有不欢迎您的人,那也只是他们有眼无珠,这样的人本就是不应该继续统治大隋了,这大隋应该是该改天换地了。” 耶律正此时无比耐心地听完了夏明旭想要说的所有话,他从一开始觉得十分气愤,一个无名小卒居然就敢对他指手画脚,到后来完全听完了之后,脸上开始出现了笑容。 耶律正紧接着是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面前夏明旭的目光之中开始出现了赞赏的神色,随即更加是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好好好,临危不惧,居然是告诉了朕这么有意思的一段话。”耶律正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夏明旭,对着这样赞赏开口说道。 夏明旭并没有因为耶律正的几句话就变得变得有些飘飘然,他的目光依旧是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来有一丝一毫的情愿波动。 这一出发生的事情也是王丞相没有想到的,他着实也是为了夏明旭捏了一把汗,不过现在看起来也是多余了,既然他可以帮着自己带来耶律正这个得力帮手,那么关于耶律正,也就没有什么会是夏明旭解决不了的事情了。 此时耶律正的目光已经是无法离开夏明旭了,他现在看着夏明旭,怎么看都是觉得格外顺眼,恨不得马上就收为己用。 “王丞相,这位是谁,居然是有如此胆识,真是让人佩服佩服。”耶律正的脸上带着对于夏明旭的赞赏,毕竟是刚才差点惹怒自己,到了最后却又是突然峰回路转,实在是让他感到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突然出来这么一句话。 而到了最后,王丞相还没有来得及告诉耶律正这就是夏明旭的时候,耶律正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什么了一样,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站立的人,带着一些感慨地开口说道:“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夏明旭,夏大人了吧。” 王丞相听着耶律正的话也是微微一愣,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可是他猜的的确是对的,所以也只是冲着耶律正点了点头,肯定了他刚才的猜想。 耶律正的目光之中此时充满了对于夏明旭的赞赏,同时也让他坐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一张依旧是波澜不惊,可是眉眼之中还是充满了对于自己的尊重,这让他更加是对夏明旭充满了好感,这时候也是对着他点点头,随即开口说道:“王丞相,朕在瓦勒听说的最多的,大概也就是夏大人了。方才夏大人没有说话,朕也就是没有认出来,所以没有照顾到下大人,这实在是有些对不住夏大人。” 夏明旭面对如今的这种情况,他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脸上充满了不在乎的情绪,对着耶律正尊敬地开口说道:“瓦勒皇帝重来都没有对不住臣的地方,就算您是瓦勒的皇帝,而我是大隋的官员,可是君为君,臣是臣,依旧是匍匐于您的脚下,因此不要觉得臣有任何让您觉得对不住的地方。” 耶律正此时对待夏明旭只觉得心中更加是充满了对于他的喜爱,也是忍不住对着他开头说道:“夏大人的话说的真的是让朕有些无话可说,不管怎么样,夏大人这一番话朕都是记在心里面了。现在看起来的话,王丞相若是在这一场战争之中可以得到夏大人这个奇才的话,真的是如虎添翼啊!” 此时耶律正的夸奖不仅仅是让夏明旭心中充满了欢喜和愉悦,也更加是让王丞相的心中有了底,只要是夏明旭愿意帮助他们,那么一切都不会是任何问题。 此时王丞相看着夏明旭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赞赏,从夏明旭和他们成为一派以来,鲜有让他们觉得有任何失望的地方,一直到如今都是如此,从来都是让他们感觉到不可思议,居然可以成功的完成那么多的事情。 如今一切发展地这么顺利,夏明旭自然也从来都是功不可没的一个,正是如同耶律正所说的一样,他有了耶律正之后,就是如虎添翼。 趁着这时候耶律正对于夏明旭充满了好感,王丞相也是想要告诉耶律正关于他们的计划了。 可是还没有王丞相把想要说的话直接说出口,就又听见了耶律正对着夏明旭说话。 “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朕从大隋带回去的舒凝馨应该和夏大人你之间有些关系吧。如今朕把她带去了瓦勒,你的自己是否会觉得有些心疼?”耶律正也是突然想到这这件事情,他偶然一次在虐打舒凝馨的时候,听见她说了一个男人的名字,而这个名字就是夏明旭。 此时这样问夏明旭,其实他的心中也没有什么想要针对夏明旭的事情,只是单纯的想要知道关于夏明旭究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而夏明旭的反应也是没有让耶律正失望,他听着耶律正带着疑问的话,也只是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充满了悲伤的神色,“我和舒凝馨之间曾经的确是有过婚约,但是也只是因为当初住在国公府之中不得已而为之,不然的话我只会被直接赶出去。舒凝馨长相甜美可人,可是心肠却十分恶毒,因此臣从来都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心疼。” 夏明旭的话的确是让耶律正有些意外,8可是他听着此时夏明旭的话,心中也是充满了赞同,因为舒凝馨的确是一个心肠恶毒的女人,不然随便嫁给一个大隋之中的公子,日子都是比现在要过得好的多。 可是她偏偏就是把自己送上了一条死路,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她的死路,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也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原因。 “如今舒凝馨可以待在瓦勒的皇宫之中,大概也是因为瓦勒皇帝您心存善念,因为不管怎么样,那样的女子都是不应该得到您的垂怜。”正当耶律正仔细地回味着刚才夏明旭说的话的时候,他就又是再一次听见了关于夏明旭说出了对舒凝馨的看法,真的是没有半分的怜惜,也丝毫是不在意舒凝馨到现在心中心心念念的都还是他。 此时看到这种情况,耶律正也只是夏明旭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充满了赏识,对着他开口说道:“这真的是难为夏大人了,向着你问这种问题,只是害怕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就影响了我们之间的大计划,这样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夏大人你说是不是?” “瓦勒皇帝说的也的确是臣先前考虑的,只不过还请皇上直接放心就好了,臣对于舒凝馨从来都没有半分感情可言,不管是曾经还是如今都是如此。” 此时耶律正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他记得刚才王丞相有什么说出口,最后却因为自己的打断而没有说下去的话,这时候解决了夏明旭的事情,也应该来问一问王丞相刚才是想要干什么了。 “王丞相,方才你是想要告诉朕什么事情吗,被朕突然间打断了,这是朕的不对,如今朕就洗耳恭听,你究竟是想要说什么?”耶律正如今对待王丞相的态度尽量是放低了自己,让自己和王丞相之间的距离变得更近一些,这样也更加能够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而王丞相此时脸上只是带着笑容看着面前的两人,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得意。 第319章 怎么对付皇上 此时王丞相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过于吸引耶律正了,耶律正几乎是可以从这笑容之中得到一个好的消息,他心中也是的确这样期待着的。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王丞相也没有再向着两人卖关子了,他只是轻轻地冲着耶律正摇了摇头,紧接着却直接开口说道:“老夫刚才想要说的是,就算是瓦勒皇帝你没有到这里来,老夫这几日也是准备找人去请您过来大隋了,因为您所期望的事情,已经是快要发生了。” 耶律正睁大了眼睛,看着王丞相的目光之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几乎是激动地握住了王丞相的手,带着欣喜地心情对着他开口询问道:“王丞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已经准备好要攻打大隋了吗?” 王丞相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他先是对耶律正点了点头,随即却又直接摇了摇头,一副让人琢磨不透的模样。 此时耶律正不知道王丞相葫芦里到底是买的什么药,他只是有些松开了王丞相的手,随即对着他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只不过还没有等着耶律正开头询问什么,一旁的夏明旭就已经是为他解决的心中的疑惑。 “瓦勒太子,王丞相的确已经是做好了准备和当今昏君的反抗,只是若是正面抗衡的话,阻力太大,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最坏的可能是我们全军覆没,所以这种方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那你们究竟是想要怎么样?看来这大隋的人,打仗一样是慢吞吞,一点都不果断从容。”耶律正听着夏明旭的这个解释,他并不觉得是多好的办法,这种总是隐忍的方式,让他几乎是感觉到厌恶。 夏明旭也是能够感觉出来,可是大隋人终究是不等同于瓦勒的人,所以做什么事情都还是筹划完备才是最保险的,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明明知道有保险的方法,却还是依旧要走不保险的这条路。 所以此时就算是耶律正看不上他们的这种方法,他们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绝对不可能因为耶律正不喜欢这种方式就直接放弃,转成为直接全面进攻,损兵折将实在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看着耶律正此时脸上充满了不屑的神情,夏明旭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即继续向着耶律正安慰说道:“太子可能是会有些认为,我们所说的方法实在是有些憋屈,可是这也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隋官员精通各种算计,我们也必须找到最合适的方法。” “那你们所说的最合适的方法究竟是什么?”耶律正听着夏明旭的劝告,他也觉得似乎自己是有些生日过头了,这时候夏明旭突然是给他一个台阶,他自然也是要踏上去的。 “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所以从皇宫之中下手,应该是最好的选择,而皇宫之中更加可以是决定一切的人,应该就是现在早就应该从皇位之上滚下来的昏君了。”王丞相哈哈大笑着说道,只要是一想起来这个事情。他就觉得自己已经是离成功不远了,尤其是到时候直接捉住皇上之后。 听着王丞相这时候直接说出来的话,耶律正才算是真的真的明白他们想要干什么了,于是点了点头,对着王丞相和夏明旭两人讲出来了自己的心中到底是什么看法的。 此时耶律正的目光之中带着似懂非懂的神情,他依旧是有些微微皱眉,却还是对着王丞相开口:“王丞相口中所说的‘擒贼先擒王’,难道是想要直接从大隋皇帝下手是吗,直接闯进皇宫之中,打大隋皇帝一个措手不及,这样的话就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这时候在耶律正期待的目光之中,他终于是看见了王丞相冲着他赞赏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耶律正的敬意,不敢对他有一丝一毫的不尊重之感。 耶律正此时也是颇为得意,他冲着王丞相夏明旭十分了然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终于是出现了一片清明,向着面前的两人像是自言自语一般,直接开口说道:“原来是这样的,若真的是这样说起来的话,这也到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刚才的确是朕有些激动了,毕竟以前已经是拖了这么久,拖到现在朕不得不亲自来这里,现在看起来的话,一切似乎还是可行的。” 此时耶律正真的是止不住的点着自己的头,一开始王丞相和夏明旭还以为耶律正真的是听不明白,可是他越是这样不愿意停下来,其中有没有听懂或者是不感兴趣的事情也就是更多了。 可是夏明旭同时也是清清楚楚的心中明白,如果这时候不告诉耶律正这些东西的话,按照瓦勒人那种天生喜爱战斗,确实却毫无头脑的方式,用不了多久,就会全盘皆输。 所以找来耶律正作为合谋,也是真的不能够把大局交付在他的手里,否则真的是不知道会怎么直接死掉的。 夏明旭能够做的也只是更加积极地劝说耶律正,即使是耶律正一点也听不下去,她还是不能够放弃,只能是一次又一次继续地告诉他,希望他可以理解所有的人。 而耶律正虽然是不想听,可是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在丞相府之中,虽然自己是个皇帝,却还是不能够太过于散漫和无所谓,所以也只能是听在自己的耳朵里,却始终是没有听见去心里面。 此时耶律正的目光之中已经是充满了不耐烦,他一次又一次地喝着桌上给他准备的茶水,听着两边不厌其烦的述说,他已经是开始想要爆发了,甚至想要直接起身离开这里。 最后也是实在待不下去了,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无奈的神色,想要自己的离开这里的时候,却被王丞相突然是给拉住了他的手。 “瓦勒皇帝这是想要干什么,怎么刚刚到这来就要直接离开,难道是因为老夫的丞相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吗?” 耶律正从来都不会强迫自己干什么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这种时候也是一样,他因为两人喋喋不休,心中依旧是十分不耐烦,更加况且是现在本就是紧要关头,自己还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却还是一直在自己的耳边聒噪不停,这任凭是谁,都是不会有任何的喜悦吧。 所以耶律正也只是对着对着王丞相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无奈的神情,随即对着他直接开口说道:“王丞相没有猜不到,朕想要现在就直接离开丞相府之中,关于刚才说的事情,我们还是改天再讨论吧。朕已经是同意了你们想要怎么样去办这个事情,可是你们却还是不愿意停下来,一定要在朕的耳旁争吵,朕已经是受不了了。” 耶律正的这话让夏明旭和王丞相都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不解和懊悔,她们两人怎么也是没有想到,耶律正居然会在这个问题上突然生气,这是他们一直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如今耶律正生气了,他们也是自然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只能说对着耶律正继续陪笑,同时对着他直接开口劝说道:“瓦勒皇帝您根本就不应该因为这一点小事情就生气,这些都是可以解决的误会。臣和王丞相刚才三番两次想要和你解释这个事情,也是因为我们您可以明白我们的苦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这样做,要是想要成就大事,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耶律正很喜欢夏明旭,所以此时听着夏明旭这样劝说自己,他一开始强硬的态度也是软化了几分,脸上刚才的不高兴也是慢慢变成了无奈,其实仔细想一想,大隋的人似乎都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是考虑再三,吞吞吐吐,从来都没有果断一点的时候。 这时候耶律正只好是再次坐回了自己原来的位置,目光之中依旧是充满了无奈,叹了一口气之后,对着身旁的两人直接开口警告地说道:“王丞相夏大人,朕可是先要和你们说好了,不要再和朕说什么大道理了,那些大道理也只是存在于你们大隋之中,我们瓦勒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规矩,你们应该是明白的。” 王丞相听着耶律正的话,他也是急忙对着他陪笑,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若是平日里,身为大隋的人,他怎么可能会看得上像是耶律正所统治的游牧小国,可是今日不同于9往日,他们实在是太需要耶律正的力量了,因此更加是绝对不能够得罪他了。 “还是请瓦勒皇帝这几日直接住在老夫的府上吧,虽然外面就有驿馆不错,可是黄山毕竟是有些太过于明显,很有可能会被皇上的眼线发现,在这丞相府之中才是最安全的地方。”王丞相这样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虽然凭心而论,他是不希望耶律正会待在他的府上,可是他也是清楚,如果耶律正在他的府上,一切只会是暴露的更加迅速,那么以后也就没有什么计划可言了。 所以为了他们的计划,王丞相知道这个牺牲必须是他做出来的。 第320章 及时通知 侍卫统领依旧是按照一开始和凌鸿墨的约定,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是和凌鸿墨说得一清二楚。 因为答应了凌鸿墨什么事情都要给他报告,所以当王丞相和耶律正讨论怎么样对付皇上的时候,他也是偷听到了全部的内容。 偷听的时候,是他自己去的,在换班的人来了之后,他又是仔细地吩咐了几句,就直接离开了丞相府的大门,而后就直接来了这里。 侍卫统领也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承担着十分大的风险,可是他自己也是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不这样做的话,那么自己的家人以后将会处在更加危险的境地。 虽然他是效忠王丞相没有错,他也知道王丞相有谋反之心,可是现如今躲在附近听着他们开始真正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侍卫统领的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静。 既然是和瓦勒皇上再一起密谋造反,也就等于将来会把得到的大隋划分出去,会分给瓦勒多少,这个侍卫统领不知道,可是他明白这个分量一定不会小,不然没有哪个小国愿意冒着这样的风险。 当他听完这些东西以后,并没有立刻去向着凌鸿墨报告,只是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地继续在丞相府的大门口站着,等着另外两人的回来。 两人回来以后,也是告诉他们家人一切安好,并且凌鸿墨和定王也都只是有些惊讶,随即就让他们两人直接回来了,这其中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故。 这一天晚上,因为心中装着事情,所以侍卫统领始终都是睡不安稳,一夜之间辗转反侧,都是再想自己到底是应该怎么办才好。 月上柳梢头,把他一间有些狭小的屋子照得通亮的时候,他迎着此时的月光,也是终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他还是要把这事告诉凌鸿墨,不仅仅是为了他们兄弟几个的家人,更加是为了大隋的未来,他虽然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可是依旧是不希望大隋的土地被分割出去,大隋的一部分人民会奴役在瓦勒那种野蛮之人的手中。 很幸运的是,不管是王丞相和夏明旭,或者是野心勃勃的耶律正,似乎都是在为着谋反做最后的准备。而那个整天不务正业,现在更加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王丞相和夏明旭的身上,一心也只是想要当上皇帝而已。 所以这时候看起来,没有任何人会去理会他们几个小小侍卫,也就是在换班的时候,侍卫统领终于是找空溜走了。 从听雨阁的后门进去之后,和往常一样有人带着他去见凌鸿墨和定王了,两人总是在一起,这大概也是在商量怎么对付王家,现在又要加上一个耶律正了。 凌鸿墨看到侍卫统领的时候,他的心中多少是有些惊讶的,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他是不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所以这一次来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世子,定王,这件事我已经是想了一夜,还是决定告诉你们,只是这一次不是为了我的家人,而是为了整个大隋了。你们都已经知道了,瓦勒皇帝耶律正昨天已经到了丞相府,并且现在也正是住在丞相府之中。昨天给你们报信之后,我就去听着他们说什么,他们已经决定要先抓住皇上,然后直接逼宫了。”侍卫统领面对着此时面前脸上带着疑问和凝重的凌鸿墨和定王,他终于是把想要说的事情说完了。 此时凌鸿墨和定王听着的时候,也都是感觉心中突然一颤,虽然是想过这种情况的发生,可是现在即将成为现实的时候,还是让他们有些震惊。 “你是说,他们已经是开始讨论怎么样谋反了?”凌鸿墨为了确认这个消息,他只能是再一次向着侍卫统领询问这个消息。 侍卫统领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肯定的神色,这些都是他亲耳听到的,又怎么会有假的呢。 现如今凌鸿墨已经是又一次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几乎是可以完全确定了,这一场谋反是一定会出现的了。 此时凌鸿墨和定王对看了一眼,两人一时之间都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定王拍了拍自己的腿,轻叹一声,还是对着侍卫统领开口问道:“既然是已经确定了他们要对付皇上的话,那么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个你知道吗,昨天他们有没有谈论到是什么时候?” 侍卫统领仔细地回想着昨天听到的所有内容,他是希望自己可以听见的,可是不管是怎么想,他几乎都是确定的,自己没有听见他们到底是说什么时间。 所以侍卫统领也只能是对着他们两人缓缓地摇摇头,目光之中是一片茫然。 凌鸿墨本就是对于他知道时间的期望不大。不然他应该是从最初和他们说这事的时候,就应该说出来了,可是他并没有。 定王也是感觉到无奈,不过他的确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于是只能是对着侍卫统领吩咐说道:“既然这样的话,回去之后,你们就多盯着点,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在他们准备谋反的那一天,逃到听雨阁之中,那天会有人在后门接应你们。” 侍卫统领此时听着定王的话,他的心中不胜感激,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定王和凌鸿墨也许一开始说出那些话也只是为了吓吓他们而已,不然这时候怎么会保护他们的安全呢。 所以侍卫统领现在的心情自然是异常激动,他急忙是对着定王和凌鸿墨答应,随即就退出了他们所在的房间,现在他应该去看看他的家人了。 而定王和凌鸿墨此时在屋中的心情就没有侍卫统领那么好了,两人只是互相看了看对方,随即都是无奈地笑了笑,他们在意的事情终究还是要发生了,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 “耶律正从来都不是不提前做好打算的人,这一次是他们谋反的大事情,他也是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打算,我会让人去调查一下在靠近大隋京城的地方有没有军队驻扎,然后找人通知南宁王调派兵力去抵挡他们。”凌鸿墨这样对着定王开口说法,他的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没有任何的惧怕,只是希望能够早一点做准备,希望一切都还是来得及。 定王也是十分感激地对着凌鸿墨点了点头,若不是凌鸿墨帮着他这么多事情,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也是完成不了这些事情的。 这时候凌鸿墨已经是这样说了,其实这一场战争也就是已经开始了,只是现在双方都是无声无息,只是等着最后那一刻的到来,然后全部都是变成了现实。 定王此时心中充满了对于凌鸿墨的感激,脸上也是带着对于凌鸿墨的微笑,随即开口对着他说道:“既然你打算去查看一下耶律正的军队,那我这几日也是不会过来了,我要在宫中帮着父皇布置禁卫军,不然到时候临时调派兵力,也是会来不及的。” “我明白,现在最好是所有的地方都是有相对应的防备了,不然若是被王家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一切都只会是溃不成军的。”凌鸿墨对着定王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一切的谨慎,只是现在不谨慎,什么时候才会真的谨慎呢? 定王看着凌鸿墨同意自己的意见以后,他不敢让舒凝安再去冒险了,夏明旭不认识的嫣然,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只能是这样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让嫣然直接拿着我们的令牌进宫找我,也记住让她多加防备夏明旭。” “应该要多加小心的人是你和皇上才对,夏明旭可是一直在宫中当值,并且管理的就是禁卫军,做防备的时候务必小心。”凌鸿墨有些担忧地看着定王,虽然知道定王应该是不会犯这种错误,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提醒一下才是最好的。 此时定王又是点了点头,不过他也的确是把凌鸿墨的话听进去了,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于是两人决定在今天分开,明天就不能再聚在一起了,因为新的情况已经是出现了,周礼安和舒振昌,以及其他愿意维护皇上的大臣都是已经还是集结兵队,那么剩下的事情就真的是需要他们两个人去完成了。 而回去了的侍卫统领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是是在回去的当天晚上,就听见了王丞相等人的讨论。 这一次,他决定自己没有听错,时间已经是被他们确定下来了。 他在窗户下面蹲着,尽量是缩小自己的目标,让坐在屋中的他们不会注意到自己,同时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希望自己不会打扰到他们的谈话。 不过这样做的确还是有效果的,因为屋里面的人,虽然谈话的声音很小,就是害怕被别人听见,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他也是才可以听完了全部的过程。 若是他确定自己没有听错的话,他们所讨论的那个时间,应该就是在三天之后的那天晚上了。 第321章 进宫打探 距离他们想要行动的时间还有两天的时候,夏明旭依旧是和往常一样去宫中当值,没有显示出任何的不一样。 如果非要说出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话,大概就是他比平日里更加是气定神闲一些,对着各种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他也总是站在那里的时候,就突然间一个人笑了起来,而别人自然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在笑什么东西。 虽然引得别人纷纷向着他看过去,可是夏明旭却一点也是不在意,心也他明白,这些人再过两天,许多人也就只能是再活这两天了。 而他,是不一样的。 或许当王丞相真的取代了太子,成为了新的皇帝以后,他也许就是新的当朝丞相,手握滔天权利,拥有无数金银财宝,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一切。 只是他觉得这种已经快要发生大事了,可是皇上那里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都是没有准备的做法感到意外,仿佛是假的平静。 于是为了彻底弄清楚关于皇上到底是什么状态,夏明旭能够做的也只是询问一直都是看不起自己的禁卫军统领,看着他眼神之中的鄙夷,却还是突然开口笑着说道:“这几日,我都是没有太过于注意皇宫之中的变化,统领,你能感觉到有什么变化吗?” 夏明旭这样对着侍卫统领开口说道,他问这话的原因,也只是想知道皇宫到底是有没有被皇上布置到什么东西。 此时侍卫统领虽然是鄙夷夏明旭,可是面对着夏明旭对着他这样问,他也只是回答从来没有看见,只是为了杜绝夏明旭心中的好奇。 此时禁卫军统领的脸上依旧是带着对于夏明旭的不屑,他看着夏明旭一张带着笑容的脸心中别提到底是有多么惹他生厌了,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是不停忍受,尤其是这种时候。 “夏明旭,你可是要记清楚了,你来这个位置的时候,你是要保护皇上的,可是你现在人在皇宫之中,却还是没有心中想着皇上。”禁卫军统领更加是毫不留情地对着夏明旭这么说道,看着夏明旭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之中,他便觉得自己说的实在是太棒了。 此时禁卫军统领对着夏明旭说完这话之后,他就已经是决定离夏明旭远一点,因为是实在是不能够接触他那种人。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夏明旭居然是再一次地直接喊住了他,同时问了一个和刚才没没有什么区别的问题,“统领,我没有别的恶意,我只是想要知道,皇上在宫中的这一段时间,从来没有改变过宫中的东西,或者是找过你吗?” 禁卫军统领在这宫中当值了这么久,他也是从一个小小的位置爬到现在的,这其中付出了自己的多少努力,也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禁卫军统领是有多么不喜欢此时的夏明旭,也就是能够理解了,毕竟一个刚刚刚刚出现的人,却可以如此得到这么多人的欣赏,即使是一个状元,却也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此时听着夏明旭问他的问题,他的脸上带着不耐烦地神情,随即对着夏明旭粗鲁地摆了摆手,嘴里也是大声说着:“我刚才已经是说过了,没有没有,你怎么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不要说皇上没有做什么,就算是皇上做了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夏明旭从禁卫军统领这里再一次吃了亏,他的脸上带着对禁卫军统领的歉意,可是眼神深处的暗色,却还是带着浓浓的杀意。 现在对他不敬的人,夏明旭都会是一一记在心里面,不管怎么样,都是绝对不会放过看不起他的人,就在两天之后,他们全部都要去死了,所以只是这一会的时间,夏明旭知道自己还是必须忍受。 不过虽然是在禁卫军统领这里得到了侮辱,可是夏明旭还是从他那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也就是说皇上他们并不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是处于一种不知情的状态,这样的话只会对王家和耶律正的行动更加有用。 夏明旭这样想着,他的脸上已经是带着更加势在必得的神情,随即不再看向自己面前的禁卫军统领,转身走向了别的地方。 只是夏明旭没有看见的是,也就是转过头的那一瞬间,禁卫军统领看着他不耐烦和厌恶的目光,突然之间充满了冰冷和杀意。 既然禁卫军统领能够到达现在的位置,又怎么什么都是不知道的,夏明旭不是什么好人,这是他从一开始就能够感觉出来。 昨日夜晚皇上突然是秘密传召他之后,他更加是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和夏明旭一样,他也明白自己现在必须伪装,就像是夏明旭平日里对待他们是一样的,一直隐藏到最后,所有事情都会如实发生的时候。 夏明旭虽然表面上还是和平日里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可是他也实在是不想在宫中继续待着了,尤其是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他更加是急不可耐地想要赶去丞相府之中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然后加快这一切的进度。 夏明旭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就已经是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此时也正在向着宫门口的方向而走过去。 在宫门口时,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停留,也没有和往常一样,对着所有的东西都是存在着疑心重重,自然也就是没有注意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 手执令牌,长着一张魅惑世人的脸,此时面色凝重地盯着他的背影,随即快步向着宫中走了进去。 皇上这时候正在因为王丞相和耶律正的事情而焦急不堪,虽然根据定王告诉他的所有事情,他已经是开始部署在皇宫之中自己的势力了,以此用来对付王丞相和耶律正的势力。 可是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是关系到大隋生死存亡的大事情,所以皇上还是不敢一点掉以轻心的状态,他的心中依旧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感觉到十分苦恼。 也就在皇上心中一直心心念念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御书房的大门也是被门外的人轻轻叩动了。 皇上立刻是从沉思之中回过神,看向门口的时候,外面刚才敲门的人也就随即推门进来了,来的人也正是一脸凝重的禁卫军统领,那个极度不喜欢夏明旭的人。 此时皇上看着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激动的神情,急忙是对着他着急地开口问道:“怎么样了,夏明旭今日可是来了宫中,他有没有说什么?” 禁卫军统领听了皇上的话之后,他立刻是向着皇上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夏明旭的厌恶和憎恨,随即开口向着皇上报告说道:“夏明旭今天的确是来了宫中,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脸上的笑容实在是让人忽视不了,看样子的确是在谋划着什么。而且,他还是三番五次地问了我几个问题……” 皇上听到禁卫军统领这么对着他说,他立刻也就是紧张了起来,目光之中的带着警惕的神情,手也是不自觉地握上了自己的龙椅,忍不住对着禁卫军统领开口追问说道:“夏明旭和你说了什么,是不是和朕有关的事情?” 禁卫军统领从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禁卫军进宫之后,他就发誓一定要效忠于皇上,这时也是自然不例外。 奸臣当道,国家危难存亡之际,他更加是不能违背自己的初心,和夏明旭一样当一个叛国之人。 此时听着皇上的问题,他心中的信念也是更加坚定,看着皇上的时候,心中也是更加确定,一定要维护大隋,而不是和夏明旭一样,与许多年以前已经是展现出野心的王家合作。 “回皇上,夏明旭的确是问了我关于您的事情。他一直是再三追问我,您这几天有没有在宫中做什么改变,或者是有没有对着我说过什么。”禁卫军统领回忆着这一切,并且和皇上说完之后,他可以确定自己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 此时皇上听着他的话已经是陷入了深深地沉思之中,现在夏明旭已经是展现出自己有着狼子野心的一面,也是多亏了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在和自己提醒夏明旭这个人绝对是不简单,不然的话,他也只能是被蒙在鼓里,最后国破家亡,大隋从此以后再也不能够存在了。 此时皇上能够做的也只能是更加防备王丞相和夏明旭计划在两天之后的逼宫,于是他看着下方垂手站立的禁卫军统领,便对着他开口说道:“朕交给你的事情,记住一定是要做到万无一失,不然的话整个大隋就真的是毁在了他们的手中了。” 禁卫军统领的对着皇上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势在必得,这是真的关系到大隋的未来,他也是不希望出现任何的差错,所以他也是会尽全力做好这一切。 而此时,嫣然也已经是到了定王的宫中,当她看到定王的时候,一颗紧悬的心才终于是落地了,看着他脸上看到来的人是自己,而出现的惊讶的神情,随即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容。 “我刚刚从宫门口进来的时候,看见了夏明旭刚好出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想要去丞相府。关于耶律正的军队,主子也是让我来这里给你带句话。” 第322章 最后的准备 是夜,原本是烛光照耀的璀璨皇宫也是慢慢变得寂静下来,不知道各宫之中的宫人,究竟知不知道今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皇上此时还没有歇息,御书房之中,他依旧是在批阅奏章,只是却又因为心神不宁,他提起手中的笔又再一次放了下去,不知道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太监看到皇上这个样子,他本就是紧张的心中更加是感觉到慌乱,现如今还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可是那种逼宫的恐惧却已经是让他全身都是出了一场冷汗。 也就是在皇上第七次提起手中的笔却又是突然落下的时候,一旁的太监也终于是出了声,“皇上,您现在心中是不是也非常着急,毕竟……毕竟这可是关系大隋的生死存亡,您还是和老奴一起去躲一躲再说吧。” 皇上听着太监的话,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他知道太监一直都是忠心于他的,他知道的只是今天王丞相和夏明旭会逼宫,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部署了兵力,却还是依旧愿意守在自己的身边不离开,这份多年的情谊到现在依旧是十分有用的。 此时皇上的心中不是不害怕这件事,可是他没有办法,只能是坐在这里等着,而且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可以在这样一场战役之中赢得最后的胜利,因为还有那么多的人一直都是在帮着他,帮着他度过那么多的困难。 “朕现在还不需要走,王丞相和夏明旭或许真的是会过来,可是他们却不一定可以赢了朕。”皇上对着太监这样开口说道,他这一次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笔,目光之中带着坦然却还是含有挣扎,而此时处于在宫中各个地方的军人和大臣却也是一样的心情。 舒振昌和舒凝安在白天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就已经是先一步到到达了宫中,此时两人也正在舒贵妃的宫中。 灯还没有熄灭,他们三人坐在屋中,却没有一人说话,只是目光之中带着紧张的神情,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战役。 若是一定要说有谁是害怕的话,大概就是舒贵妃了,她知道皇宫之中现在差不多各处都自己父亲调派的兵力,所以她的心中也是应该放心的。可是再怎么说她也是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这时候切身实际的遇上了,心中还是难免会出现害怕的心情。 当舒贵妃看向舒凝安的时候,她只是盯着跳跃的火光,甚至是都没有眨一下自己的眼睛,更加是不知道她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就这样盯着烛光看了许久之后,舒凝安也是才回过神来,看着自己面前一直是盯着自己的姐姐,她的心中也是觉得格外奇怪,“姐姐,你总是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今天凝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这样说着,还直接摸了摸自己的脸,可是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让别人一直盯着自己的理由。 可是舒贵妃的脸上突然是出现了笑容,她依旧是看着自己年纪不大,可是做起事情来却不得不让自己佩服的小妹妹,最终叹了一口气,开口的时候,嗓音竟然是有些嘶哑,“姐姐只是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王丞相和夏明旭会攻打进来,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 舒凝安听着舒贵妃的疑问,她也是微微一愣,若是说起来的话,她应该是觉得害怕的,毕竟前一世就是因为夏明旭帮着王丞相才让自己家破人亡,就是连自己他都没有想要放过。 而如今,她居然是坐在这里心平气和地等待着这件事的到来,仿佛是已经明白了什么,所以心中的害怕就已经是少了很多。 于是舒凝安这样子想着,她的目光之中就已经是出现了安慰舒贵妃的神情,对着她轻轻地开口说道:“姐姐,你放心吧,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件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等着他们来宫中。父亲和皇上他们都已经是部署好了一切的防备,包括你的宫中也是一样。” 舒贵妃听着舒凝安这么说,即使她的心中依旧是对于这件事情充满了恐惧的心情,却还是只能点点头,毕竟是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害怕带给别人更多的担心了,别的时候不行,这时候也是更加不行。 现在的宫中,只要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人都有些人心惶惶的状态,仿佛害怕下一秒事情就会突然将近。 而最紧张的却也不是现在躲在各个宫中的大臣和皇子,要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应该是守在宫门口的侍卫才对。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禁卫军统领警告过,也都是忠心于皇上的人,他们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也是明白不能够掉以轻心。 此时众人都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听着是不是有急促的马蹄声,向着皇宫一点一点的靠近。 而过了许久,都是没有任何的状况出现,不管是站在明处还是躲在暗处的禁卫军,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之下,都是有些心神不宁。 可是既然是答应过禁卫军统领,一定是不会出现任何的差错,那么他们就是真的不能松懈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凌鸿墨和定王这时候也趁着他们还没有来,就一起去宫门口看了看,通往宫门的路上此时是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任何和平日里不一样的地方,他们不是没有怀疑过那个侍卫统领给他们的事错误的情报,可是这种事情只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这种的部署依旧是不可以少的。 此时凌鸿墨和定王对看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对于这件事情充满了紧张的情绪,可是末了两人却又是突然笑了起来,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之中,硬生生地显示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忙忙碌碌,为了这种事情这么久,想想也可能就是今天晚上一晚上就决定了的事情,真的是有些惭愧。”定王摇摇头,对着自己身旁的凌鸿墨突然是这样开口说道,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以往的回忆,好的坏的,却全都是在为现在的事情做出最后的努力。 凌鸿墨也只是微微一笑,他能够理解定王的这种心情,他觉得大概也只有他能够理解,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和定王在一起,一步一步,从什么都没有,到现在可以堂堂正正的对抗王家了。 “这一路太辛苦,可是终究是有所图。”凌鸿墨依旧是看着前方的大路,他慢慢地眯起眼睛,却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而此时在丞相府之中,他的人也已经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 王丞相和夏明旭此时身上都是穿着盔甲,两人整装待发,包括那些士兵都是一样的。 以后耶律正一个人,无所谓的骑在马上,看着他们在那里不停地摆弄着身上穿的盔甲,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异常的烦躁。 “王丞相,今日我们到底是进宫还是不进宫了?在这里整理军队就已经是用了许多的时间,你还要继续吗?”耶律正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王丞相和夏明旭的不耐烦,他实在是不明白,大隋的人,仅仅只是打仗,为什么一定要用的上那么多东西尤其是这种本来就是偷袭的时候,更加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感觉到十分无奈的他,这时候也是四处看着,却发现少了一个十分重要的人,那就是这一次名义上就是为了他夺取这整个天下的太子。 发现太子没有在这里,这让耶律正更加是觉得可笑至极,随即便直接对着身旁的王丞相开口说道:“王丞相,你可是不要告诉朕,今天这些士兵出生入死可都是为了太子,可是太子却没有过来?” 王丞相这一次听着耶律正的话,他终于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的时候环顾四周的确是没有发现太子的踪影,心中便已经明白他是想要去干什么了。 “关于太子的事情,瓦勒皇帝暂时是不需要担心的,太子有他自己一定要去做的事情,就算是我们拦着不让他去。他也是一定会去的,所以他的问题不用考虑。”王丞相只能是这样对着耶律正解释说道,希望耶律正可以明白太子选择现在离开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可是耶律正似乎并不想放过这件事,他以为王丞相筹划了这么久,应该是有了一个十分完善的计划,可是现在却是最重要的人都是没有出现,还说其他的什么夺取大隋的江山。 此时耶律正的心中充满了对于太子的鄙夷,甚至是有些因为这个事情,现在就想直接下马离开,不参与这一场根本就像是笑话一样的进攻。 王丞相没有太过于注意到耶律正现在的心情变化,可是一旁已经是准备好了的夏明旭却是实实在在地看见了。 为了安抚耶律正的情绪,他也只能是走上前,向着耶律正开口说道:“太子现在其实应该也是准备要进宫去了,只是和我们目的现在不一样,到最后还是一样的,所以瓦勒太子你根本就不必担心。” 可能还是因为心中喜欢夏明旭的原因,这时候听着夏明旭的劝告,耶律正也只能是冷哼一声,随即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而现在,他们也应该走了。 第323章 逼宫 夜晚的京城街道,尤其已经是到了现在的深夜,一切都是格外的寂静,只能听见无数马蹄落在地上,随即又再一次起来的声音,在这个夜晚之中格外的清晰可见。 这京城之中虽然不能说是家家户户都听见了这种声音,可是住在临着街的人,听着这样急促的马蹄声,依旧是明白,今晚注定是一个不太平的晚上。 因为是急攻,速度自然就是要快。 夏明旭王丞相和耶律正此时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每个人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兴奋,向着皇宫的方向奔跑过去。 没有过多久,众人就终于是看见了前方的宫门,而站在宫门上正在谈话的凌鸿墨和定王也是听见了向着宫门方向前进的达达马蹄声。 没有过多久的,他们也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王丞相等人率领的黑压压的大军。 皇宫之中一开始按兵不动的侍卫,这时候也是开始骚乱起来,人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紧张,却又不得不开始做好迎接这一切的准备。 凌鸿墨和定王自然也是不能再继续闲聊下去了,两人决定兵分两路,定王留在这里指挥军队,一定是要挡住大部分的兵力,而凌鸿墨要快一些赶去皇上的宫中,他还是觉得如果,自己没有在皇上身边的话,其他人也是绝对不可能保护的了皇上,尤其是来夏明旭去了以后。 大军势如破竹,从接触到宫门口,双方开始拼杀的时候,就已经可以看出来,王丞相的那一边还是占了上风。 宫中明明很大,可是这种消息却像是风带去的一样,只是他们刚刚进宫没有多久的时候,宫中的其他地方就已经也是听见了风声。 因为宫人的奔走相告,没有过多久,整个皇宫之中就已经是开始骚乱起来了,人人都是想要逃出这个地方,恐怕自己会被突然杀害。 收拾了自己的细软,拿了一些平日里值钱的东西,想要逃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跑去什么地方才对。 而舒凝安和舒振昌现在坐在舒贵妃的宫中,也是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尖叫声和慌乱的声音,他们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站了起来,因为他们明白一切都已经是开始了。 舒振昌和舒凝安对看了一眼之后,两人便点点头也是准备分头行动了,而舒贵妃这时候却突然是用着颤抖的双手抓住了两人的衣服,让两人回过头来看着她。 “父亲,凝安,我知道现在自己劝不了你们,也不能够劝你们。但是身为女儿,身为长姐,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平安的回到我的身边,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舒贵妃的眼神之中甚至是含着泪水,她不知道当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以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她只希望他们可以平安无事就可以。 这时候舒振昌和舒凝安也只能是对着她微微一笑,随即点了点头就走出了门外。 也就是随着他们刚刚走出门外,原本应该是空无一物的宫中却突然站起来了一群黑压压的军人,他们都是来这里等着舒振昌最后的命令。 “现在大隋的生死存亡已经是到了,你们是否有为大隋而战的决心?”舒振昌大声地对着下面的人这样喊到。 而回答他的,自然都是响亮的声音。所以此时舒振昌已经是没有在耽误了,按照先前说的一切,他现在必须立刻前往宫门口,去给定王支援。 因为时间紧迫,他甚至是没有和舒凝安说些什么就直接离开,也就只有舒凝安一个人脸上带着对于自己父亲和心爱的人的担心,希望大家都是可以和预想的一样,没有人会死在这一场战役之中。 此时看着自己父亲离开的,那些士兵也就跟着自己的父亲走了,随着他们的离开,这时候宫中却还是有十几个士兵等着和舒凝安一起离开。 “我希望你们可以明白,虽然你们都是我从父亲的军队之中挑选出来的,可是今天却都不是为我而战,你们也都是为了大隋。你们六个就在这里,剩下的跟着我一起走吧。”舒凝安握紧了手中的刀,对着剩下的士兵这样说着,她本就是不需要那么多的士兵,那六个人应该也是可以照顾自己的姐姐了。 随后舒凝安也离开了这里,这时候也只有舒贵妃一个人了。有宫女从外面进来,希望舒贵妃可以和他们一起离开,可是舒贵妃却只是摇摇头拒绝了她,“本宫就留在宫中,生在大隋,死也是在大隋,绝不会离开!” 舒凝安从舒贵妃的宫中出来之后,才发现整个宫中都是乱了套了,远远的甚至是可以看见有的地方还有冲天火光,不知道是哪里走水了。 王丞相的军队从进宫之中,就开始向着各个方向出发,他们全部都是分散在了宫中,见到了宫女太监就直接杀了,所以慕容绾颜这一路走过来,都是闻着腥甜的血腥味,看见了许多死不瞑目的尸体。 不过让她格外庆幸的事,不管怎么怎么样,她还是可以准确无误地杀死王丞相的军队,因为穿的衣服实在是和宫中的人不一样,只是一眼就可以认出来。 她和一群士兵走得急快,手中的剑是削铁如泥的宝剑,那些心中本就是没有对她有任何鄙夷的士兵,看到这时候慕容绾颜杀伐决绝,也是心中充满了敬佩,不敢耽误,继续向着前方走过去。 而也就是在舒凝安和士兵走到应该到了的地方的时候,他们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太子也在这里。 显然太子扶起手中的人的时候,他看着面前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诧异和惊恐,更加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可是舒凝安的脸上只是带着笑容,她的眉眼弯弯,仿佛还是一开始太子有些喜欢的那个样子,若不是她现在手中握着一把已经是出鞘的宝剑和她身后的侍卫的话。 “太子,皇后娘娘,真的是好久不见!”舒凝安这样对着他们开口说道。 皇上早就想过太子和王丞相一定是会决定这时候趁乱去把皇后救出来,因为皇后毕竟怎么说也是他们的母亲和女儿,他们不能这样放任不管。 而如果来的话,一定会是太子一个人过来,并且不会带着太多的士兵,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悄无声息地对待这一切。 听到皇上这样分析之后,唯一一个合适的人就是舒凝安,自然她也是没有推辞,不然也就不会在这里遇见太子和他刚刚救出来的皇后了。 皇后已经是没有当初的盛气凌人了就算是在冷宫之中,她的吃穿住行都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没有的,大概就是她手中的权利,整个人也因此憔悴了许多,这时候只能是狠狠地瞪着舒凝安。 太子的目光之中充满了诧异,此时看着平日里甚至是没有什么威胁的慕容绾颜都是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他的心中突然是涌现出了很不好的预感。 “舒凝安,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难道说……”太子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自己的方法是对的,这时候身体都是在不停地颤抖。 而舒凝安却只是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此时太子和皇后的同情,“现在还没有到太子想的那个时候,只不过……再过一会,可能一切都是不一样了,王丞相和夏明旭或者是耶律正,都是不可能从皇上的手中夺得任何东西!” 此时慕容绾颜的眼神坚定,她看着自己面前两人眼神之中的恐惧,知道自己已经是赢了大半。 太子这时候明明是知道了慕容绾颜想到干的一切,可是他还是想要放手一搏,便对着自己身后的侍卫吩咐说道:“上,给本太子杀了这个妖女!” 于是舒凝安似乎是只听见了自己耳边的风声,随即太子那边的人蜂拥而上以后,她身后追随她的侍卫也都是没有听她的命令就直接冲了上去。 此时只有太子扶着皇后现在舒凝安的面前,她听见太子这时候对着她说话的语气之中似乎是有颤抖,“舒凝安,你就不能放过我和母后吗,我们两人应该是和你无冤无仇才对!” 舒凝安这时候听太子的话,她的目光之中也是出现了无奈地神情,这一切不是她可以随随便便决定的,她也是更加不会就这样简单的决定这一切。 她此时可以做到的,也只是对着面前的太子和皇后摇了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明你们已经是得到了这天下最好的一切,却还是无比的贪婪,这也都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后果。” “这么说起来的话,你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是不是?”皇后这时候看着慕容绾颜,她的妖神之中也是带着毒辣光芒,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舒凝安居然会把自己逼上绝路,如今又是这样对付自己,让自己生不如死。 慕容绾颜现如今只是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不在意,听着皇后的话,看着她眼神之中毒辣的目光,舒凝安也只是淡淡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对着她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放不放过你们,应该是由皇上决定,而不是我!” 第324章 发现不对劲 舒振昌从舒贵妃的宫中出来之后,他就是立刻马不停蹄地向着宫门楼的地方跑过去。 这一路上,他看见了太多想要逃走却死在了叛军刀下的宫人,舒振昌没有半点觉得他们可怜,自己的国家生日存亡的危难之际,竟然是抛弃了自己的主子想要趁乱跑出去,这就已经是说明了他们不值得任何的同情。 此时舒振昌的心中若是真的说有些担心的话,那应该就是舒凝安,毕竟这一次真的是事态紧急,虽然他很不愿意舒凝安一个人去去面对那一切,可是他也知道这是没有办法的,舒凝安必须过去,不然就只会让王丞相和太子得逞了。 现在他能够做的,也都是帮着现在守在宫门口的定王,所以他不能够停下来。 当舒振昌一群人到达宫门口的时候,只是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困在人群之中,原本是穿着白色的衣服此时也都已经满是鲜血的定王,他的脸上甚至都有刀划伤的痕迹,可是眼中的坚定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舒振昌急忙向着四周看了看,他只是看到了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脸上带着得意王丞相,和现在正在厮杀宫中禁卫军的耶律正,他的脸上带着狂妄的笑容,仿佛对于这一切都是毫不在意,他只是想要这些人而已,这时候也只是在体会杀戮带来的痛快。 可是舒振昌左看右看,却始终是没有看见夏明旭的踪影,这时候他的心中差不多也明白了,夏明旭究竟是去了什么地方。 来不及再继续想下去,舒振昌的看着面前一片混乱,嘶哑声喊叫声夹杂在一起,火光冲天,鲜血四溅,虽然是让人感觉到心惊肉跳,可是他们却也是不得不冲上去。 “现在,就是为了大隋的时候!”舒振昌突然是这样大喊了一句,随即拔出了自己的剑,向着被围困的定王方向冲了过去。 他身后的侍卫也都是瞬间就蜂蛹而上,带着十足的气势,势如破竹,就是此时正在大方厮杀的耶律正都被他们突然的叫喊声吓了一跳。 耶律正是有些发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目光之中带着诧异,和王丞相一样没有想到援军会突然来的这么快。 就在他刚刚想要询问王丞相这是这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从左方也是出现了响亮的口号声,随即又是一大群人涌了出来,带兵的人正是舒振昌以前的副将。 王丞相现在现在人群之中,虽然保护他的人绝对是不算少数,可是他的却已经是有些发慌了。 看着自己不远处,硬是冲进了层层包围之中,把定王从水深火热之中救出来的舒振昌,他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了一样。 耶律正这时候一边杀人,一边也是觉得越来越不对劲了,原本就应该是他们这一边的人更加多一些,可是这时候却突然是对方的人数变得多了起来。 并且好像都是经过了休息,现在体力十分充沛,和对手厮杀起来,完全是没有任何的困难可言。 耶律正开始发现事情不对劲,随即又看到了把定王从人群之中救出来的舒振昌,他睁大了眼睛,简直是不敢相信这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随即更加是怒气冲冲地向着此时王丞相站的地方走了过去。 把围着王丞相,层层叠叠的士兵全都是退了过去,等到他走到了王丞相的面前的时候,才发现他也是在盯着前面突然出现的舒振昌看得发愣,于是心中更加是大为火光,直接拽着王丞相的衣领,就对着他追问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振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王丞相,你不是说了这一次的计划,绝对没有人知晓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王丞相在耶律正的手中不停地摇摆着,这也才是让他自己的思绪终于是回来了,这时候看着耶律正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惊讶和慌乱,却还是暂时安慰耶律正说道:“瓦勒皇上你先不要生气,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宫中而已,我们的计划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我们从未告诉任何人!” 话虽然是这样说的话,可是现在这种只是瞬间就直接反转了局面的场面,不管怎么样,都是让耶律正再也不会相信王丞相说的话了。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看着王丞相带来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这怎么都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做到的,除非这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是想起来了,在去丞相府的时候,门口那个一直问自己事情的侍卫,越是这样想着,他的心中就越是出现了十分不好的想法。 于是此时已经是来不及在多考虑什么,加上王丞相刚才是已经说过了,他和夏明旭没有把这个事情说出去,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那个一直问自己关于这些事情的侍卫了。 “王丞相,给你守着丞相府大门的那几个侍卫,今天有没有来?”耶律正急忙是对着王丞相这样询问说道。 王丞相的脸上带着不解,却还是摇了摇头,他原本是想要带着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他们,所以到最后也没有把他们带到皇宫之中。 现在看着王丞相摇摇头,耶律正只是恨不得杀了那个侍卫,他的眼神之中出现了凶狠的情绪,说话也更加是咬牙切齿,对着王丞相愤恨地说道:“该死的,我们都中计了!王丞相,你府中那几个侍卫,是对方的奸细,你怎么能够如此糊涂地把他们放在身边?” 王丞相的脸上却还是带着一片茫然,不知道耶律正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几个人可都是跟着他许多年了,怎么可能会突然背叛他呢。 “这不可能,他们都是我的亲信,怎么可能会背叛我,况且这些事他们也是根本就不知情!”王丞相更加是急忙对着耶律正摇摇头,想要摆脱他们的嫌疑。 而耶律正现在的心中也是带着懊恼的情绪。 看着王丞相的时候,恨不得杀了当时什么都不知晓,也没有任何怀疑的自己,“当初朕以为他们想要建功立业,就告诉了他们这件事,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这件事只会是他们做的,不会是别人!” 此时王丞相听着耶律正的话,他的心中也是格外震惊,既然是这样说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可能就是他一直都是相信的人,现在却突然是出卖了他,没有任何的预兆。 王丞相现在也已经是差不多明白了,为什么今晚一直都在找他们几个却始终是找不到他们,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都已经是趁着军队正在整修,就偷偷地逃走了。 这是王丞相怎么样都是没有想到的,本以为是已经铲除了自己府中的异己,却没有想到原来一直都是被自己却信任的人,却背叛了自己。 而这时候定王已经是开始和舒振昌联手了,他们所率领的军队也是越战越勇,这时候目光之中激动和坚定,誓死也是要保护他们的大隋不被被人给夺取。 等到王丞相回过神的时候,定王和舒振昌已经是快要冲到他们的面前。耶律正觉得这个地方已经是不能继续呆下去了,他一开始的狂妄自大都是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看着面前所向披靡的舒振昌和定王,也是开始慌乱起来。 按照如今的这个局势来看,定王和舒振昌差不多已经是赢得了这一场战争的胜利。两人的身上现在全都是鲜血,刀刃也已经是被染成了红色,像是从地狱而来,现在却要换成王丞相和耶律正一起下去了。 耶律正知道这个地方已经是不能再继续带下去了,他随着定王和舒振昌一边厮杀一边前进,他却也是不停地后退着。看着自己身旁依旧是一动不动,不敢相信自己被背叛的王丞相,也是心中格外着急。 “王丞相,我们还是快一些离开这里,我在京郊还有军队,还可以东山再起,再继续呆在这里的话,我们都是会被直接杀了,现在大势已去,你还没有看出来吗?”耶律正虽然是心中气愤王丞相没有把自己府中的奸细清理干净,害得他们其实才真正是受了欺骗的一方。可是不管怎么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他还是希望王丞相和他一起离开。 谁知道此时面对着这种情况,王丞相只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整件事情的无奈,他对着耶律正摇了摇头,一副已经是有些绝望的样子。 “既然皇宫之中都已经是有了这么多人,既然已经是知道了所有的计划,那么京郊有怎么会没有一点的行动呢?”王丞相从身旁侍卫的腰间拔出来一把剑,脸上拼死一搏的决心,他是不肯离开这里的。 “我王某人,从祖先开始,兢兢业业数辈,终于到我这一辈子可以坐上皇帝的位置,可是我又怎么能够放弃,违背老祖宗的心愿?既然是姓王,那便生来就是王者,我不能够离开这里!今日要么生要么死,全都会在这个皇宫之中结束!”王丞相此时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离开这里。 第325章 王丞相被抓了 耶律正听着王丞相这话,他也是停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耶律正从来都没有想过,王丞相想到得到大隋的天下不是一天两天了,而是从祖祖辈辈就已经传下来的思想,只是一直都没有实现而已。 而如今就在王丞相终于是要实现这个愿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把日益强大起来的王家,这一次推入了无底深渊。 如果说这一次,就算是王丞相趁着人群慌乱而逃走了,他应该也是不敢再面对自己的列祖列宗,这也就是说明了他现在始终是不愿意离开皇宫之中,说什么都是要殊死一搏。 可是这对于耶律正来说,什么都不是重要的,除了他自己的性命,所以他还是决定不再就在皇宫之中了。 看着王丞相准备是要向着前面冲过去的时候,耶律正这时候也只能是对着他说了一声保重,于是就和王丞相向着反方向的地方跑走了。 已经是接近了王丞相的定王和舒振昌,看着这时候突然是转身逃跑的耶律正,心中也是格外焦急。 可是现在他们虽然是已经占了上风,却还是不能够就这样掉以轻心,因为王丞相还在这里。 于是这时候定王想要从人群之中冲出去抓住落荒而逃的耶律正,却突然被身旁的舒振昌喊住了,“定王,耶律正的军队已经是被控制了,他根本就逃不出去京城,等着皇宫的事情处理好了之后,再在京城之中搜寻他的踪迹也不迟,现在还是先把王丞相给拿下来吧。” 定王同意了舒振昌的意见,两人的武功本就是不差,虽然把王丞相围起来的侍卫很多,可是和两人,以及两人身后的军队做比较,还是有些势单力薄。 于是只是一炷香的时间,舒振昌就已经是冲到了王丞相的面前。 王丞相此时虽然是心中惧怕,可是现在却依旧是尽量让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他也是对着舒振昌举起了手中的剑,脸上是波澜不惊地情绪。 “王老贼,现在你的计划已经是破灭了,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舒振昌一边是对着王丞相这样说着,一边是慢慢向着他逼近。 定王这时候正在清理余下的叛军,自然是无暇顾及舒振昌这一边,不过他也知道,一个人就可以对付得了面前的人,他根本就是用不了担心。 而王丞相虽然现在看在自己的惨状已经是心如死灰,可是却依旧是不愿意放弃,虽然身为一个文官,他并没有任何的武功,这时候却还是拿着剑对着舒振昌刺了过去。 看到这个场景的舒振昌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只是轻微抖动了自己的手腕,就把王丞相手中的剑直接挑了出去。 王丞相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只是听见了一声清脆的声音落在里自己不远的青石板上。而后他突然是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凉,再一次回过神的时候,只看见一把剑横在自己的面前。 舒振昌这时候终于是可以向着王丞相再一次走近几步,他的脸上带着对于王丞相的不屑,嗤笑一声随即开口说道:“王老贼,若不是现在我的剑抵在你的脖子上,你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吧!” 王丞相面对着这种情况,他也只能是自嘲无奈地笑笑,原本今日来宫中的时候,脸上带着的意气风发,现在也都已经是变成了绝望,没有想到会成为现在被俘的样子。 “且不说是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这可怜的模样,就是怎么想,也还从来没有人当着我的面,叫我老贼,现在看起来的话,的确是我输了!”王丞相对着舒振昌摇了摇头,现在舒振昌轻轻摆动他手中的剑,自己就会立刻死去,所以自己也是不得不承认这些事情了。 也就是在他刚刚说完这话以后,突然是有人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膝窝处,没有任何预兆的,王丞相随即就倒了下去,一群士兵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脚,只是一会的功夫,就把他直接给绑住了。 现在的他,是真的没有办法挣扎什么了。 此时王丞相到这里为止,也是真的输了,并且他也不再寄托希望在夏明旭的身上。因为他明白,既然自己这里都是已经失败了,那么单枪匹马的夏明旭,又是怎么可能可以赢得了呢? 当夏明旭进宫之后,他们了直接按照一开始的分工来进行逼宫,而身手矫健的他,自然也就是得到了最重要的任务,擒贼先擒王,那就是先把皇帝给抓住。 把自己身上抹上宫人的鲜血,装作一副急急忙忙却又是十分担忧的样子,甚至是没有让守在门口的侍卫起疑心,他就直接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而皇上果真就是坐在里面。 这时候的夏明旭已经是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一向是注意细节的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惊讶的人只有站在皇上身边的太监,皇上的眼眸之中,却是没有一点点的波澜存在。 夏明旭没有在乎这一点,他只是急忙向着皇上的方向走过去,目光之中像是带着担忧和急切,对着皇上着急地开口说道:“皇上不好了,王丞相已经是带着一群人来逼宫了,您现在赶快和臣一起离开这里吧!” 皇上听着夏明旭这么说之后,他才终于是缓缓抬起头,看着离自己距离已经是不远的夏明旭,他微微一笑,突然是开口说道:“所以,夏爱卿是等不及把朕献给王丞相了是吗?” 皇上的话果然让夏明旭停下了自己的步伐,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皇上的怀疑同时皱起眉头对着皇上试探性地问道:“皇上,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臣不太明白,臣可是为了救您而来,怎么会和王丞相是一伙的吗?” “事到如今,夏爱卿你还需要假装什么,朕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一直欺骗朕的感觉,想必也是让你很愉悦!” 夏明旭这时候听着皇上的话,他已经是确定了,原来皇上是真的知道了这一切。不过现在就算是知道了,也没有什么用了,因为一切应该做的都是已经做了,他根本就是用不着担心任何事情。 所以此时夏明旭看着上面依旧是坐着不动的皇帝,他脸上刚刚装出来的担忧的情绪都也已经是消失不见了,剩下取而代之的,是止不住的冷笑。 此时他依旧是对着皇上皇上靠近,而这一次却是举起了手中的刀,甚至于脸上都是带着阴冷的表情,随即开口说道:“既然皇上你已经是明白了一切,我也就是不需要伪装了。不错,比起你给我的待遇,王丞相可以给我更多的东西,所以我自然是有我自己的选择!现在即使皇上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可是一切都已经是成为了定局,你已经是改变不了这一切了。” 皇上听着夏明旭此时已经是不伪装的话语,加上他脸上凶恶的表情,他也是冷笑地看着他,随即回应道:“朕可从来都不觉得,一切都已经是成为了定局。” 随着皇上的话音落下,从屋中的屏风之后突然是出现了一群穿着禁卫军衣服的人,而为首的,脸上只有憎恨情绪的人,也就是那天一直被夏明旭询问的禁卫军统领。 “夏明旭,不要再挣扎了,你已经是逃不了了!”禁卫军统领手中拿剑指着夏明旭,这时候的模样和平日里的呆傻的模样看上去完全就是两个人,因为他也是一直都在伪装。 可是这些人夏明旭依旧是不放在眼里,除了一个禁卫军统领的武功还算不错,其他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更况且他还和皇上之间的距离这么近。 这时候他只要能够抓住皇帝,那么一切都是可以解决了。 夏明旭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这时候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坚定,没有说一句话,就直接向着自己面前的皇上冲了过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并没有和他身旁的太监一样害怕,只是突然微微一笑,随即双手扶上了自己面前的桌子,只是用力一推就直接是向着夏明旭翻了过去。 还没有来得及想明白皇上这是干什么,夏明旭就只看见自己的面前突然是出现了一道黑影,带着一道阴冷的剑光突然是向着他袭了过来。 夏明旭自然是立刻向着自己身后的地方闪躲过去,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才终于是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原来是凌鸿墨。 看着自己面前的凌鸿墨,夏明旭有微微一瞬间的发愣,可是随即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明了,却更加是大声地笑了起来,“我可从来都是没有想到,世子居然会躲在皇帝的胯.下,却只是为了把我引出来?”夏明旭笑得格外张狂,这时候差不多也已经是让。皇上看清楚了他本来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凌鸿墨听着夏明旭侮辱的话,他却是毫不在意,在他看起来,这只不过是夏明旭的垂死挣扎而已,现在最应该做的,还是应该先抓住夏明旭,然后等待着别人地方传来消息。 于是凌鸿墨再一次提起了手中的剑,幽冷的光照亮了他眼神之中的阴冷,只听见他对着夏明旭说道:“我可是从来都不这样认为。” 第326章 为她挡了一剑 凌鸿墨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只不过是新账旧账和夏明旭此时一起算而已。 不管是舒凝安的,还是自己的,今天他都是要夏明旭完完全全的还给他。 这时候刚才还是分散的禁卫军已经是全部围在了皇上的身边,禁卫军统领就守在最前面,失去了最好进攻机会的夏明旭,这时候就算是懊悔也没有用了,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先解决自己面前的凌鸿墨而已。 夏明旭知道凌鸿墨的武功并不差,并且自己还和他曾经有过短暂的交手,只是那么只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站在他面前,和他刀剑相对的夏明旭,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凌厉无比,一招一式都是带着强劲的风声,有几次夏明旭甚至是差一点没有躲过去。 几个交手的回合之后,凌鸿墨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气息平稳,脸上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夏明旭的杀意,若是可以的话,他应该是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杀了夏明旭。 反观现在的夏明旭,明明上一世是文武状元的人,现在却被凌鸿墨打的无处可藏,不管是身上还是脸上都已经是出现了点点血迹,气息已经开始紊乱,整个人都是格外狼狈。 夏明旭看着凌鸿墨原本是银色的长剑上已经沾染了自己的血迹。他也是不得已笑出了声,脸上带着自嘲的神情,对着自己面前的凌鸿墨开口说道:“大概从来都没有人知晓,其实一个小小的世子居然会有这样强劲的武功。隐藏了这么多年,因为自己生性.浪荡的原因,在遇见舒凝安之前,应该是过得很辛苦才对!” 夏明旭就这样对着凌鸿墨猜测说道,但是其实他的猜测的确是没有错的,再遇见舒凝安之前,因为自己必须隐藏起来不被别人注意的原因,他遭受了无数的不屑,可是现在却再也不会有人想起他的从前了。 “以前我是什么样,大概和现在的你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是想要关心我的事,还是等着你去阴曹地府以后再说吧!”凌鸿墨对着夏明旭这样冷冷地开口说道,随即还没有等着夏明旭反应过来,他就再一次提起手中的剑就直接冲上去了。 凌鸿墨的剑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加上夏明旭根本就是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冲上来,伸手用着自己手中的剑急忙去挡着夏明旭的剑的时候,更加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剑锋突然偏转,竟然是划到了自己的手上。 夏明旭猛地吃痛,却没有想到凌鸿墨更是突然把自己手中的剑向前一送,又是挽了一个剑花,随即就直接割进了他的手背中。 随着鲜血流出,夏明旭吃痛地放开了手中的剑,也就是在他手中的剑被放开的一瞬间,他的脖颈之上也是立马出现了另一把剑。 顺着剑身看过去,夏明旭毫不意外的看见了禁卫军统领带着冷笑的一张脸,这时候也是正在看着他,目光之中带着阴冷。 如果是凌鸿墨的话,夏明旭或许就会投降了,可是现在在他面前的人,却是他一直都是不曾惧怕的禁卫军统领,所以他还是下面再一次放手一搏。 这一次夏明旭也只是嗤笑一声,随即双掌之中凝聚内力,没有等着禁卫军统领反应过来,就直接拍在了他的胸口处。 禁卫军统领大概是没有想到夏明旭在这种情况之下还是要拼死一搏,所以毫无防备的他,就被这样直接震了出去,甚至还喷出了一口鲜血,应该是已经伤及内脏了。 也就是在这时候,夏明旭想要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剑,可是还没没有等到他摸到自己剑的时候,就又有一把剑抵在了他的脖颈上。并且这一次,像是警告一样,直接划破了他的脖子。 “夏明旭,不要再挣扎,从你闯入这个屋中的时候,早就已经是注定会输在我的手中。”凌鸿墨这样对着夏明旭开口说道,这时候看见夏明旭终于是没有任何的挣扎了,他的目的也终于是达到了。 这时候也是急忙唤来一群人,让他们把夏明旭先给绑起来,省得他又是突然起难。 这一次,夏明旭也是终于没有任何的挣扎了,任凭他们把自己绑了起来。 一直都是守在皇上身边的太监终于是可以松了一口气了,现在危险已经是消除了,他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被冷汗浸湿了了。 只是此时夏明旭虽然已经被绑起来了,可是她的目光之中却依旧是带着不服输的表情,仿佛还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 凌鸿墨这时候没有说话,只是按照先前约定好的一切,走出御书房之后,拿着侍卫取来的烟火,随即在空地上放了出去。 巨大的绿色烟火随着一阵响声在空中突然炸开了,照亮了此时喧闹而又因为失火所慌乱不堪的皇宫。 也就是随着这一声烟花的出现,从宫中的四面八方也都是出现了巨大的绿色烟火,把整个漆黑的夜空,装点得无比璀璨。 夏明旭一开始还是有些不明白这烟花究竟是干什么的,可是随即越来越多的绿色烟花在空中盛开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差不多是你明白了,这些烟花,到底是干什么的。 冷宫处,皇宫正宫门处,皇宫的偏门,以及宫中各个重要的宫殿处,都是被绿色的烟花包围了。 看着冷宫处的绿色烟火,现在凌鸿墨终于是可以放心了,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转过头来,看着此时目瞪口呆的夏明旭,终于是对着他宣告最后的结果,“夏明旭,已经是输了。在等一等,他们就快过来了,王丞相耶律正,或者是太子,都是快要到这里来找你了。” 夏明旭这时候也只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却还是不明白,到底是那里出现了差错,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他也不想去想这些事情,只是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绝望,一切都结束了。 也就是在凌鸿墨对着夏明旭说完话没有多久,舒振昌和定王就带着王丞相赶来了,随即舒凝安也是带着太子和皇后娘娘赶了过来,现在除了耶律正以外,所有人都在这里了。 众人向着定王和舒振昌询问耶律正的时候,听着他们说了原因之后,虽然是觉得可惜,却还是打算先处理眼前的事情,耶律正这一次也是绝对逃不出的。 等着舒凝安来到这里,和凌鸿墨回合之后,看到对方都是没有受伤,两人一直为着对方担忧的心情也是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而此时舒凝安也是从余光之中看到了用着凶恶目光盯着她的夏明旭,于是她有些迟疑地转过头看着夏明旭,看着他目光之中的憎恨,却也只是摇了摇头,“你大概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败在我的手上吧。” 夏明旭没有理她,因为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谁的过错?不管是怎么想这个事情,他都是觉得和舒凝安直接脱不了关系,或者是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舒凝安而已。 他想起来了自己最先开始的想法,无非是功成名就,然后杀了舒家所有的人,所有对着他不公平的人。 可是因为后来的权利越来越大,他甚至是有些抛弃自己一开始的想法了,不过没有关系,现在他依旧是有机会可以杀了舒凝安,只要是可以杀了她,那么就算是自己死了也是没有任何关系。 此时看着和凌鸿墨言笑晏晏的舒凝安,他的心中更加是觉得无比憎恨。 刚才的侍卫大概是低估了他,绑住他的绳结居然是最简单的一种,所以没有费多大力气,夏明旭就直接解开了。 他看着舒凝安的背影伺机而动,此时看着她和她面前的凌鸿墨聊的正欣喜的时候,终于是从自己的袖中滑出来了一直藏着的匕首。 没有任何预兆的,夏明旭直接纵身一跃,手中拿着的匕首就对着舒凝安心脏的地方直接刺了过去。 舒凝安还没有任何的察觉,可是她面前的凌鸿墨却是看到了所有,而他的时间也只是够把舒凝安突然推开而已。 于是舒凝安被凌鸿墨推到在地,可是夏明旭手中的匕首却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凌鸿墨的胸口之中,鲜血一瞬间就直接染红了他的灰色衣衫。 定王这时候也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上去就一掌把夏明旭从凌鸿墨的身上震了过去。 凌鸿墨失去重心向后倒下去,舒凝安虽然是全身颤抖,却还是抢在了其他人的前面,把凌鸿墨抱在了怀中。 她坐在地上,把凌鸿墨放在自己的腿上,看着他胸口处插的那一把刀,整个人都是不停地颤抖着。 她已经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了,她现在甚至是不敢去试探凌鸿墨是否还有鼻息。 耳畔已经是听不见身旁任何人声音了,眼前也已经是被泪水模糊,她怎么没有想到凌鸿墨会这样倒在自己的面前。 可也就偏偏是这种时候,舒凝安突然是听见了一声刺耳的笑声,她抬起头望过去的时候,夏明旭幸灾乐祸的脸,出现在她的视线之中。 第327章 杀了夏明旭 舒凝安没有想到夏明旭的手中居然是藏着匕首,也更加是没有想到凌鸿墨会为了她而自己接受了这一刀。 今日发生的一切,甚至于逼宫都是没有让她的心中如此慌乱,看着此时凌鸿墨胸口渗出的鲜血,她却也是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慕容绾颜突然是听见了刺耳的笑容,已经是通红的眼睛向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望过去的时候,舒凝安只看见了夏明旭脸上带着的得逞的微笑。 他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带着对于舒凝安的憎恨,他恨自己为什么刚才刺中的人不是舒凝安,如果是舒凝安的话,她现在也应该是已经死了。 可是现在夏明旭看见了凌鸿墨倒了下去,舒凝安用着颤抖的手想要去感受他是否还有呼吸,可也就是在她快要接触到的时候,也是猛然之间收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之中带着对于未知的恐惧。 也就是在这时候,夏明旭突然是控制不住笑了起来,他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只要是看见舒凝安痛苦,他就是觉得自己刚才做的一切都是值了。 哪怕是只刺中了凌鸿墨,看着舒凝安现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就觉得无比的畅快。 这时候舒凝安看着夏明旭的笑脸,她的心中已经是怒不可遏,整个人的身子都是不停地颤抖着,甚至是快要咬碎了一口银牙。 若不是刚才的一切都是发生在自己的眼前,她怕是怎么样都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发生的了,现在凌鸿墨胸口的鲜血在舒凝安的手中,甚至还是温热的。 此时凌鸿墨被刺中,所有人都是乱成一团,急忙去寻找太医,剩下的人也是立刻把凌鸿墨从舒凝安的腿上抱了下来,也就只有舒凝安一个人依旧是跪坐在地上,和在她不远处的夏明旭对视着。 他们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仇恨,说不清谁的更多,谁的更少,只能是看得出来两人此时都是有杀了对方的冲动。 “你怎么敢这样做?”舒凝安此时全身依旧是在颤抖着,连带着她的声音也是一样的颤抖,一瞬间就直接输了气势。 夏明旭这时候听着舒凝安的话,他更加是笑得停不下来,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她的嘲讽和得意,“我又怎么不敢?现如今已经是横竖都是一死,是若是可以把你一起带着的话,我就算是死也可以瞑目!” 舒凝安看着夏明旭如今依旧是狂妄的嘴脸,她的心中已经是怒火冲天,随即再一次开口的时候,竟是直接把自己腰上的凤佩扔了过去。 那是她和凌鸿墨都有的东西,可是如今气极,等着她发现自己掷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的时候,那玉佩已经是砸在了夏明旭的头上,随即掉在了地上却没有被摔碎。 慕容绾颜此时望着地上的凤佩,毫无征兆地就突然是流下了眼泪。 已经是过去这么久了,留在她心中的也只是剩下了仇恨而已。她记不清楚,曾经自己是否和夏明旭也是拥有一样的龙凤佩,是不是也和如今同凌鸿墨在一起时,心中既是欣喜又是安心。 或许,他们以前也是有过这种时候,舒凝安这样安慰着自己。 只是,前世最后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人是夏明旭,而如今,再一次伤害自己最在意的人,也依旧是夏明旭。 如果说就算是自己曾经和夏明旭有过什么美好的过往,可是随即时光流逝,尘土飞扬而去,她也只能是发现斑驳的泪痕和延绵不绝的恨意了。 不管是她于夏明旭,还是夏明旭于她,在她重新来过一次的今天,都应该是有个结束了。 这一次的重新来过,舒凝安是抱着目的的,因此依旧是没有觉得任何的开心,她希望等着摆脱夏明旭的时候,她能够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其他别无所求。 想着这些,舒凝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是朦胧一片。她急急忙忙擦干自己的泪水,再一次看着这个屋中众人的时候,目光之中已经是带上了坚定。 她很想现在就去找凌鸿墨,可是舒凝安也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 这时候众人也只看见刚才哭得格外伤心的舒凝安突然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她的裙摆上还沾染着凌鸿墨的鲜血,看到血迹的时候,她还是有一瞬间的恍惚。 舒凝安一步一步地走向她面前不远处的夏明旭,每一步都是带着不容改变的决心。此时当她终于是走到了夏明旭面前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却是拾起来地上的玉佩。 夏明旭的头被玉佩已经是砸的红肿了一片,可是舒凝安就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她只是在夏明旭的面前缓缓蹲了下来,目光之中带着对于他的憎恨和怜悯。 “夏明旭,我们之间的敌对,似乎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已经是无声无息地开始了。不管你是从一开始的忍气吞声,还是到现在和我对抗,我们两个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舒凝安此时低垂下眼睛,想着这些事情,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 夏明旭听着慕容绾颜的话,他不太明白究竟是想要说什么,只是当看到舒凝安再一次抬起眼眸的时候,那墨色的瞳仁之中,带人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他也是整个人都有些微微地愣住了。 还没有等着夏明旭开口说什么,舒凝安里突然是对着他轻轻一笑,随即继续说道:“你可能是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因为你的样貌和才识而喜欢你。其实曾经是有的,只是你让我陷入了无底深渊,我既然得以重生,自然是要用尽所有的力气爬出来!” “舒凝安,你到底在说什么?”夏明旭虽然是不明白舒凝安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看着舒凝安目光之中阴冷的光芒,以及这虽然说是缓缓说出口,却依旧是带着哀怨的口气,他也是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是格外发慌。 舒凝安依旧是没有理会夏明旭的话,她的声音也刚刚好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见而已,所以她只是因为夏明旭突如其来的话沉默了一会,随即继续开口说道:“这一次,我终于是找到了一个,真正是想要把水深火热之中的我救出来的人,可是你……却还是不顾一切的把他也推了下去!” 这一次舒凝安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浅浅的笑容,她的墨色眼眸之中,仅仅是一瞬间就直接被愤怒和仇恨所替代。 夏明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也就只看见舒凝安突然从他的面前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 随即下一秒,夏明旭就确定了,舒凝安眼神之中的果然是浓浓的杀意。她从身旁的禁卫军腰间抽出了剑,目光之中带着阴冷,让人不寒而栗。 还没有等着夏明旭对着她求饶的时候,就只听见她对着上面坐着的皇帝大声地说道:“皇上,这一场叛乱已经是结束了,凝安也已经是完成了所有的事情。您说过会奖励凝安,凝安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求可以让凝安完成一件早就应该完成的事情!” 皇上看着舒凝安手中的剑,他有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舒凝安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这时候看着舒凝安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他也没有阻止,只是淡淡地说道:“既然是你想做的,放手去做就是,今日不需要向着朕询问任何,只要是你愿意,朕都会同意。” 这一次舒凝安拿着剑的手也是终于颤抖了起来,这时候几乎是在这屋中的所有人都是明白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了,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出言制止她。 舒凝安觉得自己等着这个时候,实在是太久太久了,久到若不是因为已经是这个时候,夏明旭却依旧是伤心病狂地想要是杀了自己,最后却意外刺中了凌鸿墨的话,她差点都觉得自己要放过夏明旭了。 只是如今,她再也不会犯浑了。 此时舒凝安的心情也是极为紧张,她手中的剑已经是慢慢地移到了夏明旭的脖颈上,手上带着颤抖,却还是对着他说道:“一切都应该结束了,希望下辈子我舒凝安,再也不会碰见你这样的人!” 夏明旭此时已经是性命不保,可是面前的人是舒凝安,他也没有任何想要求饶的想法,只是目光之中带着仇恨地看着慕容绾颜,随即对着她冰冷地回应说道:“可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舒家的任何一个人!” “那就在地狱见吧!”舒凝安深吸一口气,对着他这样说道。 也就是在舒凝安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她手中泛着冷光的长剑也是终于向前刺入。 鲜红温热的血溅在了慕容绾颜的脸上,她闭上了眼睛,有些厌恶地用手擦去,因为她再也不想和夏明旭之间再有任何的牵扯了。 等到舒凝安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只看见了面前死不瞑目的夏明旭,那一双带着憎恨的眼睛似乎还在望着她,让她不禁扔下了手中一直握着的长剑。 也就是在众人因为夏明旭的死而沉默的时候,舒凝安却突然又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掩面大哭起来,仿佛这里再也没有任何人存在。 而这时众人也都是才反应过来,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孩子而已。 第328章 依旧不低头 此时皇上的御书房之中,没有任何人说话,不管是已经被抓住的王丞相一群人,还是皇上和舒振昌,他们都只是静静地听着舒凝安的哭声,从一开始的响亮,到最后的啜泣。 天边也已经是开始泛起了鱼肚白,这个漫长而血腥的夜晚终于是结束了,胜负也已经终于是出现了。 也就是舒凝安哭声慢慢小下去的时候,舒振昌才终于是想要上去安慰她,毕竟作为一个孩子,却还是不得不杀了一个人,舒凝安心中承受的压力,不是谁都可以明白。 而当舒振昌把手中染血的剑递给了身旁的副将之后,他就向着舒凝安的方向走了过去,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自己女儿的怜爱,却是没有想到当他还没有接触到舒凝安的时候,就发生了一件让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御书房之中一直都是被舒凝安的哭声所包围,却没有一个人因为她的哭声而觉得厌烦,这哭声之中实在是包含了太多,也只会让人感觉到悲伤而已。 而如今这回荡在御书房之中的哭声突然是戛然而止,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舒凝安缓缓倒了下去。 飞扬的裙摆像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折断了自己的蝶翅,最终只能是坠地。 还好有舒振昌就在舒凝安不远的地方,这时候看着舒凝安突然之间昏了过去,他心中也是火急火燎,终于在最后舒凝安头差点是接触到了地面的时候,伸手抱住了她。 舒振昌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心疼,别人家的女儿这个年纪都还是什么都不懂,心中只是在想念着自己的心上人,可是舒凝安背负的东西却太多太多。 这时候作为父亲的他温柔地舒凝安散落在脸上的碎发轻轻地拂了过去,看着她瘦削的脸庞,和脸上还没有干涸的泪痕,他知道不能让舒凝安再在这里呆着了。 于是从地上将舒凝安抱起来以后,他的目光之中就充满了平和,随即更加是对着已经向着他们走过来的皇上开口说道:“凝安大概是身体不舒服,如今昏迷不醒,臣要带凝安去看看,不能在这里陪着皇上了。” 皇上这时候也是微微停下了自己的步伐,看着舒振昌手中抱着弱不禁风的舒凝安,很难想象她刚才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勇气杀了夏明旭。 而如今已经是昏迷不醒,就更加说明,她的心情波动到底是有多么巨大,至少皇上从来都没有见过舒凝安嚎啕大哭的模样。 此时听着舒振昌的话,皇上也只能是对着他点了点头,一切都已经是差不多处理了,只剩下一个出逃的耶律正也已经是发布了通缉,现在也应该让舒振昌去处理自己的事情了。 随即舒振昌就真的是带着舒凝安离开了这里,在他看来,舒凝安现在最需要的应该就是注意了。 而也就是皇上目送舒振昌和舒凝安离开以后,他把终于是从舒凝安的身上收回了自己带着歉意的目光,随即再在看向面前跪着的三人的时候,目光之中却又变得阴冷无比。 皇上坐在了离王丞相三人不远处的一把椅子上面,看着三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冰冷和杀意,随即更加是对着三人开口说道:“你们是否是想过,有一天会被朕抓住,或者是你们的反叛将会失败?” 王丞相暂时还是沉默不语的虽然知道皇上这话十有八九就是对着他说的,可是不管怎样,只要是他不回答,那么谁也不能够逼迫他。 可是相对于王丞相虽然被抓了,却还是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太子和皇后就没有显得那么淡定了。 尤其是在刚才目睹了舒凝安杀了夏明旭的过程之后,现在两人更加是害怕的不得了,本来以为是完全可以成功的计划,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他们有点难以接受。 这时候太子脸上的表情带着恐惧,同时也是不停地向着皇帝求饶说道:“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都是不懂事而已,真的是从来没有想要谋害父皇您的意思。儿臣只是为了把母后就救出来而已!” 皇后听见太子这么说之后,她也是急忙对着皇上装可怜,一副在狗熊后宫之中凄凄惨惨的样子,对着皇上也是急忙求饶说道:“皇上,不管怎么样,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只是想要从冷宫之中出来,太子也是逼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此时两人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处处都是说的是自己的好,不管怎么样都是有原因的,这一次发动叛乱也都是情非得已的事情。 皇上因为是一直紧盯着他们,自然是知道他们到底是说了一些什么东西,即使如今已经是到了最后,所有的罪名都已经落实了,可是两人却还是像不认命一样,实在是让人格外为难。 此时两人一直都是不停地说着,甚至是没有人看见身旁的王丞相脸色已经是越来越黑,听着太子和皇后各种推卸责任,他的心中也是后悔,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和外孙。 虽然现在的确是成为了皇上的阶下囚,很有可能和夏明旭的下场是一样的,可是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所以此时面对着太子和皇后一直都是对着皇上谄媚,王丞相只是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目光之中看着皇上的时候,依旧是充满了憎恨和厌恶,毕竟这个皇帝真的是一个太让他厌恶的对象了。 而这时皇上和太子皇后也是一样听见了王丞相冷哼一声,他抬眼看着王丞相的时候,目光之中的愤怒就已经是熊熊燃烧起来了。 皇上看着此时王丞相狼狈的模样却又是突然想起以前王丞相到底是怎么样神气的一个人,总是高高在上,比是帝王的自己还要有针对这一天的野心和霸气。 这让皇上的心中一直都是不舒服,只是他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 而现在,皇上觉得他也已经是用不着再继续忍下去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可以自己做主了。 此时听着王丞相的冷哼声,皇上的目光之中有怒火,可是嘴角却还是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之中也是透露着阴冷的杀意。 所以此时皇上也是直接走到了王丞相的面前,他微微蹲下身子,向着和平常的口吻一样,对着王丞相问道:“丞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皇后和太子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你也不要在这里假惺惺,老夫输了就是输了,现在就算是求饶也没有用,倒不如硬气一些。我们王家从来都没有皇后和太子这样贪生怕死之人!”王丞相这话虽然是对着皇上说的,可是他的眼神还是直直地看着皇后和太子,那其中带着不屑和嘲讽,也是让刚才不停求饶的太子和皇后吓了一跳。 不管怎样,王丞相对于他们两人而言,始终都还是有震慑力的。已经是影响了这么多年,也就不可能突然之间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过来。 听着王丞相的话,太子和皇后都是不敢看向王丞相了。 可是他们也是明白,王丞相现在就算是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因为他们已经是被皇上抓住了,如今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大概就是活下去。 于是虽然是有些忌惮自己身旁的母亲,皇后却还是颤抖着身子开口对着王丞相说道:“父亲,今时不同往日,您不能再这样执拗下去了,我们应该是先活下去才行。” 王丞相对于此时自己没有任何骨气的女儿也是不屑一顾,随即又是冷哼一声,却再也没有看向皇后一眼,只是目光之中带着厌恶和嘲讽地看着皇上。 王丞相到底是有多么想要得到皇位,大概是从他开始明白皇位至高无上的权利的时候,并且一生都在为着这件事情做出努力。 而如今,却因为一时失误,而被自己身边的人出卖了,最终沦落成为这个下场。 王丞相的心中还是在想着什么,却依旧是听见自己的女儿对着皇上不停地求饶,为了自己为了儿子,也是为了她的父亲。 可是王丞相却从来没有想让她这样做过。 自然皇上也是一样没有。 皇上此时只是目光之中带着鄙夷地看着皇后,随即声音冰冷地对着她开口说道:“皇后若是这样说的话,朕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问你,若是回答出来的话,朕或许是可以放过你的。” 皇后听见这话以后,她原本是灰暗的目光之中终于是重新出现了颜色,紧接着更加是对耶皇上点了点头,“皇上请说,只要是臣妾知道的,臣妾都会告诉你,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隐瞒!” “那好,那朕就要问问你,朕的发妻,也就是轩王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皇帝听着皇后急不可耐的想要让自己活命的时候,这个在他心头已经是萦绕多年的想法,终于是可以解开最后的迷局了。 而他也明白,害死他发妻的人,就是皇后无疑。 此时皇后听着皇上的话,她已经是有些吓得面色惨白,随即目光之中更加是充满了犹豫,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皇上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的发妻……不就是臣妾吗?” 此时皇上的眼神之中透露着阴冷,却还是冷笑开口:“既然你记不起来了,就让我帮着你回忆回忆!” 第329章 有关往事 当先皇还在世的时候,现如今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王爷而已,甚至是在众多王爷之中十分不起眼的一个。 当时的皇上从来都没有想要参加夺嫡之争的想法,他只是想要当一个闲散王爷,虽然是没有什么作为,却胜在了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的拘束。 当时他也已经是有了一个王妃,来自一个文官之家,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姑娘,长相清丽,温柔体贴,是他认定了一辈子的妻子。 两人相识在一场花灯节,对着对方一见钟情,也是因为双方都不算是太过于显赫的身份和权力,最终也是成婚了。 两人相敬如宾,从成婚之后就从来没有吵过架,总是和和睦睦,本以为这种日子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却没有想到在遇上了当时已经是风头正盛的王家。 他已经忘记了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那一场宴会之上,和王妃一起去参加的皇上依旧是和平日里一样不出声,只是和自己的王妃说这话,两人言笑晏晏,在觥筹交错的宴会之中显得温馨却又实在是黯淡无光。 而让他们两人都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幕却刚刚好被现如今的皇后和王丞相看见了。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王丞相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想法也就是在这时候终于开始了。 从那场宴会之后,就不断地有官员来到他的王府之中拜访,朝中大臣也是多多少少开始提到这个王爷,当时的先皇也就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这个不起眼的儿子。 随后就是王丞相的慰问,以及来自于当时京城之中最受人瞩目的丞相嫡女的爱慕,仿佛一夜之间就传入了先皇的耳中。 为了安抚王丞相,先皇决定让丞相嫡女做他的王妃,至于以前的那个姑娘,自然就退居为侧妃。 虽然是没有和皇上哭闹什么,可是直到现在皇上都还是清楚地记得,她眼角带着没有干涸的泪痕。 即使他不想和王家有什么接触,可是在朝中他身不由己的局势之下,还是不得不参与其中。 于是凭着他的学识和王家以及其他看中他的大臣,皇帝终于是从众多皇子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新的大隋皇帝。 而也就是在他成为了大隋皇帝之后,曾经的王妃成为了皇后,掌管了他的整个后宫,而王丞相还是王丞相,实力遍布在朝廷之中。 相比较之下,身为一个帝王的他反而是如同一个傀儡一样。 后来他凭着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把本就是应该属于他的权力夺回来了,却发现自己已经是太久没有好好和自己发妻聊一聊了。 等到自己想到她的时候,她留下的只有刚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定王和弥留之际眼神之中的后悔和愤恨。 皇上知道,她是在恨自己,因为自己对于她亏欠实在是太多了。 最后调查才得知,原来她长期服用一种慢性毒药,从皇后进入他的王府就已经开始服用了,到当时她也是实在撑不下去了。 皇上本应该是直接杀了皇后的,可是因为她是王家的人,所以皇上不敢这样做,他只能容忍,能到自己可以给发妻报仇的那一天。 而如今天已经是完全亮了,御书房的门是开着的,有阳光从外面照进来,照在了皇后面如死灰的脸上和皇上此时带着愤怒和憎恨的目光之中。 皇后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皇帝一直都是记着,她当时直接太过于嫉妒那个女子,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让她活下来,而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这样做了。 当时那女子死了之后,皇上根本就是不动声色,她便以为女子不算是特别重要,还暗自叹息实在是浪费了自己许多时间,可是现在看起来,一切都只不过是皇上的容忍而已。 而如今,他终于是可以爆发了。 皇上每次只要是一回忆起这一段往事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愤怒,现在害死自己发妻的人又的确是在他的跟前,这怎么说也是的确让他有些忍不住想要杀了皇后的冲动。 皇后此时也是看清楚了皇上目光之中杀意,不过既然皇上早就清楚这件事,现在问自己也只不过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而已。 与其撒谎让皇上更加讨厌自己,倒不如直接说出来这一切的真像。 于是在皇上皱着眉头紧紧地注视之中,皇后终于是开口说话了,“回皇上,若是你真的是这样问臣妾的话,臣妾也只能说,这一切就是臣妾做的!但是这也只是臣妾太过于在乎皇上您了,那人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而已!” “那也只是对于你们内部之中就已经是充满了阴谋权利的王家而已。对于朕来说,就算是杀了你们王家的所有人,包括你们的门生,都是抵不过朕发妻的性命,她才是那个和朕同甘共苦的人,而你们王家只不过是想要利用朕而已!”皇上听着皇后已经是承认了她的所作所为,心中本就是充满了怒气,却又听见皇后说他的发妻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让他更加是怒不可遏。 而如今,看着皇后一张虚伪的脸,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充满了厌恶和杀意。 如果不是当初看见皇上与世无争,想着可以利用皇上来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把皇上推上最高的位置呢。 而后来他们才是真的发现自己错了,皇上比他们想象之中要更加精明,对于任何事情都是格外清楚,慢慢的他们也就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住皇上了。 而如今,更是一切被皇上戳穿,成为了最狼狈的人。 也许是因为皇后此时的心中实在是太害怕了,这时候听着皇上的叫喊,她的心中也是更加恐惧,忍不住向着太子的身边躲过去,蜷缩着身子,正在瑟瑟发抖之中。 太子也是看不下去自己的母亲如今的这个样子,明明身为这天下最尊贵的皇后,应该在宫中享尽这天下所有的荣华富贵。 可是偏偏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生活在冷宫之中还不够,现在更加是被应该维护自己的夫君训斥,这已经是让太子不能够忍受了。 随即太子抬眼看向皇上的目光之中已经是没有一开始的恐惧和害怕了,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怒气,更加是直接对着皇上开口反驳说道:“父皇,再怎么说母后也是你的妻子。这一场叛变根本就和她无关,也请你不要伤害母后!” 若是太子不说话还好,此时太子突然说话,皇上也是突然想了起来,他和这样心肠恶毒的皇后还有一个孩子,可是这个孩子,也是从来都是不尽人意。 此时皇上看着他们的目光,不仅仅是对于皇后的阴冷了,就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太子也是这样,再也没有一丝感情。 因为今日,他本就是要进宫杀了自己的,这让皇上怎么可能还一直记着他是他的儿子呢。 于是此时听着太子对于他的质问,皇上也只是不屑一笑,随即目光突然是紧紧地盯着太子,对着他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你根本就不配和朕说这种话,朕从来没有有把这样心肠恶毒的女人和你当做是朕的孩子!” 这话皇帝已经是说的够绝对,太子和皇后自然也是听出来皇上对于他们此时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感情存在了。 以前在一起相处的一切,也都是相互提防着对方,现在终于是不用提防了,却也直接把一切说明白了。 皇上对于王家,或者说和王家有关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情意存在。 像王家这种毒瘤,本就是不应该存在在大隋之中了。 于是听着皇上这样无情话语的皇后和太子此时心中都是带着一样的心情,他们都是明白,这一次他们是真的逃不掉了。 两人都是心如死灰,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起就是求饶也是没用,他们看着皇上的眼睛,就知道皇上的心意已决,是怎么样也改变不了了。 “皇后本应该是后宫之首,却毒害后宫无数人命;太子本应该是皇子典范,却深夜逼宫想要杀了朕;丞相本应该是助朕之力,却联合了太子想要夺取天下,你们三个是一个都不能饶恕!” 此时已经是没有人说话了,皇上自然也就是告诉了他们最后的命运,在这一场逼宫之中,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状态。 如今有着凌鸿墨和舒振昌等大臣帮忙的皇上,终于是赢过了狼子野心的王家,自然要死的也就是王家的人了。 而太子和皇后,也是毫不例外地被算在这之中。 现在的情况让皇上已经是不想要再等下去了,越是这样等下去,就越是会夜长梦多,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王丞相和太子他们,也必须和夏明旭一样,死在今天。 因此也就是在皇上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站在离皇上不远处的禁卫军统领就直接走上了前。 太子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什么,却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声他终究是没有喊出来… 第330章 流窜京中 耶律正从皇宫逃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任何追兵,所以他很快就藏了起来。 当他终于是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见的时候,他却也是发现了天空之上突然绽放的绿色烟火,一朵接着一朵,从宫中的不同方向升上天空的时候,他差不多就明白了,这一场战争终于是结束了。 果然这一切还是有预谋的,不然不会出现这样的场景。 只要是一想起来自己和那个侍卫多余的几句谈话,耶律正就只觉得懊恼无比,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把这一切说了出去,大概他们现在就已经是成功了。 从开始筹划这件事情开始,他们以为自己是在对着所有人瞒着这件事,尤其是宫中的人,都是将会在睡梦之中死亡。 可是既然是可以登上皇位的人,又哪里有那么简单,这个道理耶律正也是应该明白的,只不过是他低估了大隋皇帝而已。 因为想起来自己在外面还有军队,所以耶律正也就没有特别害怕,他看着皇宫处的绿色烟火,想起来自己也应该通知自己的军队了。 于是拿出自己身上的烟花放了之后,心中就满满地带着期待。 他的烟火是红色的,在他放了之后,即使是盯着天空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唯一能够感受到的,大概就是夜空的寂静和皇宫处的烟火声。 不安的感觉开始在耶律正的心中开始扩散开了,按理来说当他放出了烟火之后,军队是一定可以看见的。 既然是看见了,也就一定会回放一个红色的,若是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么也就是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他藏在京郊的军队已经是全军覆没,再也没有任何可以翻身的机会。 不过耶律正实在是不愿意接受这个消息,他只是一直呆呆地望着天空,目光之中带着热切的希望,心中也是想着他们可能是暂时没有找到。 于是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耶律正从天黑一直等到了东方的天空开始泛白,等到了不知道皇宫之中发生了什么,依旧是和平日里一样日出而作的平民百姓,却依旧是没有等到自己军队给出的信号。 这时候耶律正终于是低下了头,他目光之中的希望已经是不复存在,绝望此时充斥在他的眼眸之中,带着让他近乎是想要直接想要杀了自己的冲动。 耶律正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不管是从什么地方看,都是不值得的。 只是因为得到一个慕容绾颜,想要得到大隋的辽阔城池,可是却没有想到在这里已经是丢了军队,那么接下来丢掉的可能就是自己的性命了。 因为身上还穿着瓦勒的衣服实在是太过于显眼了,而他此时也处于京城之中的小巷里,高高的墙没有办法阻止武功高强的他,因此他只是轻轻一跃就进入到了百姓的家中。 没有任何的困难,耶律正就找到了适合他穿的衣服。现在对于耶律正来说,活下去应该是最重要的,不管是舒凝安还是大隋皇帝脚下的辽阔疆土,对于现在只想要活命的耶律正来说,也都是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耶律正原本是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别人的意思,可是也就是在他换好衣服之后,这家人的后院突然是来人了。 看到耶律正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自然是带着惊恐,刚想要回头喊人来抓贼的时候,耶律正却已经是先一步到了他的后面,随即拧断了他的脖子。 耶律正做完这一切以后,自然是厌恶地把手中的尸体给扔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觉得这个人是有些死有余辜。 这时候他已经是不敢再继续逗留下去了,越是多的人发现他,他就越是危险。 找了一块破布包裹着自己的头之后,耶律正就直接从墙内再一次翻了出去,随即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上街看一看。 也许是因为昨晚耶律正跑得太过于着急,也许是因为晚上的视线不好,耶律正并没有看见沿着这条小巷走出去之后,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有些什么东西。 而如今,当他踏出小巷的时候,却是真真正正地看到了这一切。 在从小巷出来之后,就是一处张贴各种通缉令的地方,以前密密麻麻,有着各种各样的人,而如今却只剩下了一个人。 明晃晃的宣纸上面,满满地都是耶律正的画像,凶神恶煞,目光之中都是杀意和血色弥漫,这也就真的是昨晚他杀人之时的样子。 耶律正知道自己一定会被通缉,却没有想到通缉居然是来的这么快,只是一晚上时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上面关于他想要联合太子和丞相一起叛变的消息写得清清楚楚,人们大多也都是义愤填膺,觉得耶律正的确是应该直接杀死才对。 危害自己国家的人,没有谁是想要放过他的。 就算他们知道耶律正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却还是集体讨伐,说是绝对会杀了他。 可是没有人知道的是,耶律正此时就站在他们的身后,听着他们的嘴里说着这样大言不惭的话,心中充满了愤怒却又是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还不能暴露自己。 这时候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应该就是赶快离开京城,只要从京城之中离开了,那么一切也就是好办多了,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通缉。 而现在,耶律正就已经是打算去京城的城门口去碰碰运气了。 耶律正身上穿的衣服应该是刚才那户人家之中一件下人的衣服,面料对于耶律正这种从小就是养尊处优的人来说,的确是有些受不了,仿佛有什么东西身上一直不停地割着他。 衣服已经是有些补丁的地方,加上他包裹在自己头上的那块破布,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乞丐,没有一个人怀疑他,却也都是对他不停地躲避着,生怕他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耶律正徒步走到了京城的城门口,虽然再来之前心中已经是有些预感了,也知道自己可能是会失望,可是当耶律正真的是看到了之后,他还是有些感觉到绝望。 他实在是不明白,怎么会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这么少的时间就已经在京城之中变成了这种样子,全部都是防守严密,根本就没有任何空隙可以钻过去。 看到守城的侍卫拿着自己的画像在对着往来的人一个一个的对照,耶律正就知道自己是根本出不去了。 身为瓦勒人虽然和大隋相邻,可是两国人的长相还是有些不同的,这在耶律正的身上更加是格外明显。 身为瓦勒人的他,天生就是长相粗犷,虽然是五官如同雕塑一般,但是这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也是的确帮不上他的任何忙,反而是会让他被注意地更加迅速,所以耶律正知道自己绝对是不能前去冒险。 耶律正看着前方的城门,以及严密的守卫,虽然心中是带着失落,他却还是没有再上前一步,随即就准备转身离去。 而也就是在耶律正转身的时候,突然有侍卫抬头一眼就看见了他的背影。和普通大隋人实在是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让人只消是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太过于强壮,这不仅让侍卫的心中就出现了疑问。 于是侍卫把手中的画像交给了别人,随即就向着耶律正的背影走了过去。 明明一开始他和耶律正之间的距离没有多少,可就是当自己上前去追耶律正的时候,他才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是越来越大,到最后都是眼看着他直接拐进一条小巷之中。 侍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是冲进去以后,他才发现这里面已经是空无一人,他的心头开始出现不好的预感,觉得刚才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耶律正。 于是侍卫就准备转身回去报告,而也就是在他转身之时,突然是有一双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把他向着巷子深处的地方带过过去。 随即等到侍卫反应过来的,耶律正已经是站在他的面前了,他的手此时正掐着侍卫的脖子,仿佛只要侍卫一出声,他就要直接杀了侍卫一样。 看着侍卫眼神之中的恐惧,耶律正以前应该会很高兴,可是现他尤其是觉保命最重要,于是他便迫不及待地对着侍卫开口问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开始在抓朕了?王丞相和太子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侍卫被吓得不行,这时候看着耶律正凶神恶煞的表情,听着他的话,他的心也是不停地砰砰直跳,最后也只能是对着耶律正点了点头,“王丞相和太子他们……他们已经被皇上处死了,下午就要挂在城门上……” 耶律正能够想到是所有的结果,自然也是想到他们两个已经死了。 只是准备了这么久,却还是在一夜之间全部毁了,他也是没有办法,却又不得不接受这已经是发生了的事实。 第331章 醒来之后 舒凝安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时候,也已经是这场预谋已久的叛乱结束两天之后了,现在再也没有别的事情发生了。 当舒凝安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感到自己头疼欲裂,等到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却还是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力气,整个人十分虚弱,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她的动作自然也就是惊醒了在她身旁守着她两天的舒振昌,舒振昌一直都是在期盼着舒凝安可以快些醒过来,而这一等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已经已经是两天了。 王丞相和太子皇后在当天晚上自己带着舒凝安离开之后,皇上就没有任何留念的直接杀了,毕竟是叛变之人,就算是直接杀了,也没有人敢生出来任何的怨言。 也许还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皇后和太子被杀了之后,都只是剥夺了他们身为贵族的身份,随即贬为庶民,现在估计已经是扔在了哪个乱葬岗之中。 可是对于王丞相而言,一切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不管怎么样,皇上都是不会简单地放过他。 从皇上登基之后,可以说没有一天不是活在王丞相的监视之下,他一直都是在一点一点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也就自然而然的让他积累了对于王丞相的痛恨,这是一直都不会改变的。 和舒振昌预想的是一模一样,皇上最终是决定把王丞相的尸体挂在城墙之上,让京城之中所有人都看一看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怀着狼子野心的王丞相到底是什么样子。 而耶律正,已经是过去了两天,却依旧是没有在京城之中找到他的身影,只是他们所有人都是相信,耶律正一定还是躲在京城之中的某个地方,迟早都是会暴露自己的。 这时候舒振昌看着自己已经醒过来的女儿,她的脸上却还是带着痛苦的神色,手也是忍不住扶着自己的额头,他就觉得心中无比地心疼。 “凝安,你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两日,所有人都来看过你了,却没有等到你醒过来的时候。”舒振昌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慕容绾颜的怜爱,这时候看舒凝安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他也是忍不住伸手拂了过去,露出她一张有些瘦削的小脸。 舒凝安因为舒振昌的安抚,现在又是继续躺在床上不动了,比起其他的任何事情,她现在只是最在意一个人的情况。 “凌鸿墨他……他现在怎么样了?”当舒凝安向着舒振昌问这话的时候,她的心中都是带着忐忑,她实在不敢相信,如果自己缺少了凌鸿墨之后,将会是什么样子。 其实她最害怕的无异于还是凌鸿墨会因为她而死去。 不过随即她紧紧地抓着锦被的手就慢慢放开了,一直出着冷汗的背脊也是停止了流汗。 因为她看见了舒振昌脸上的笑容,随即又听着他向着自己解释,“这个你可以放心了,那匕首虽然插得深,却也是在右边,没有伤到心肺。只是现如今他还没有醒,等你明天好一些了再去看看吧。” 舒凝安是真的觉得,现在大概是没有什么消息能够让她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要更加欣喜了。 凌鸿墨,她的凌鸿墨,终究还是没事了。 得知凌鸿墨没事了之后,舒凝安一直都是紧绷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笑容,可是她还有担心的事情,既然是醒了,就要问清楚。 “王丞相他们……现在怎么要样了,皇上有没有决定杀了她们?还有那个逃跑了的耶律正,抓到了没有?”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带着急切,对于筹备了这么久,终于是打败了的王丞相,更加是不能够放虎归山,否则他也只会是卷土重来。 不过这些事情舒凝安只是过了一会,就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因为皇上这一次做的比她想象之中还要更加决绝。 “王丞相和太子在当天晚上你昏迷了之后,他们就被杀了,皇上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如今王丞相的尸体还被挂在城墙之上。只是耶律正依旧是没有抓到,隐藏在京城之中,不知晓还要用多久才可以抓住他。”舒振昌看着舒凝安对于这一切感兴趣,他也是事无巨细说给舒凝安听。 毕竟若是自己没有一个有这样先见之明的女儿,大概当着王丞相得到大隋的辽阔疆土之后,最惨的除了皇家,应该就是他舒振昌了。 现如今舒振昌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怜惜和疼爱,随即却又听见舒凝安对着他轻声地开口问道:“父亲,你是看着我杀了夏明旭的,是否会觉得我实在是可怕。” 舒凝安的这话让舒振昌刚刚想要摸她头的手突然之间微微一顿,随即就又是带着问温和的笑容,看着舒凝安期望的眼神,他也是微笑地开口:“父亲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都是想要杀了对方。不过夏明旭的确不是好人,杀了他而只是为了皇上分忧解难而已。” 听着自己父亲安慰的话语,舒凝安甚至是觉得这比别人的任何语言都是更加地让她感觉到心中充满了喜悦。 不管怎么说,只要是自己的父亲能够明白自己这样做的理由,那么就算是别人不明白,别人对着她进行斥责,舒凝安也是一定不会在意了。 两人这样相处的时间永远都是短暂的,舒振昌看着自己和舒凝安聊了一会之后,她的情绪已经是好多了,也没有出现不舒服的表情,他便是觉得自己放心了。 在舒凝安这里陪着她两天,就算是舒贵妃让他离开,然后自己来照顾妹妹,舒振昌的心中都是不愿意的。 因为他想要一直守着让人心疼的女儿。 但是此时此刻,他需要处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自然也是不得不离开。 从舒凝安的床前站起来的时候,舒凝安的目光平和,仿佛已经提前就能够明白,自己的父亲无法在这里一直陪着自己。 她看着舒振昌站起来,眼神之中带着歉意,却还是不得不开口对着自己说道:“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晚一些我会让你姐姐来看看你。凌鸿墨就在你的隔壁,所以不必着急,等着明天再去看他吧。” 舒凝安仔细地听着舒振昌的话,随即更加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平静,可是心中却已经是波涛汹涌,原来凌鸿墨现在就在她的隔壁而已。 她是目送舒振昌离开房间的,随即听着舒振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舒凝安的头虽然是有些疼,却还是不得不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随即穿上了自己还带着点点鲜血的鞋,仿佛还在告诉她,那个夜晚的惨烈。 舒凝安尽量是让自己忽略鞋上的鲜血,毕竟衣服都已经是换成了新的,而那个带着血色,最终却还是胜利的夜晚也终于是过去了。 她从床上下来之后,自然而然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着凌鸿墨的房间跑过去。 打开屋门的时候,这里寂静的有些吓人,虽然还是宫中繁华的景象,可是却让人看的就十分幽静,也许这里正是适合养病的地方。 不管是舒凝安的门前还是凌鸿墨的门前都是没有任何的守卫,这也就让慕容绾颜可以更加直接地溜进了凌鸿墨的屋中。 打开门,再关上门之后,这屋中就不仅仅只有凌鸿墨一个人了。 可能是因为没有打开窗子,屋中的视线有些昏暗,还带着一股浓浓的草药和熬制过后中药混杂的味道,让舒凝安能够明白,凌鸿墨的伤到底是有多重。 为了不会让凌鸿墨好感觉到不舒服,舒凝安只能是蹑手蹑脚地走近凌鸿墨的床边,随即坐了下来。 舒凝安在从自己房间溜出来的时候还特地看了一下镜子,发现自己的脸色尤其苍白,可是当现在看到了凌鸿墨的脸时,她把明白自己的气色到底是有多么正常。 凌鸿墨和舒振昌说的情况是一样的,依旧是没有醒过来,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憔悴。 舒凝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凌鸿墨良久,可是始终还是忍不住自己想要触碰凌鸿墨的想法。 随即在自己的意识驱使之下,舒凝安虽然是害怕打扰到凌鸿墨,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最终落在了他的脸上。 冰冷的手在凌鸿墨因为手上而发热脸感觉着他带给自己的感觉,舒凝安虽然知道凌鸿墨现在不舒服,却还是依旧庆幸自己喜欢的人依旧还是活着。 “原谅我当时什么也不知道,你却硬是为了我挡了一刀。我杀了夏明旭,为了你,更是为了我自己……”舒凝安像是自言自语,因为她不知道昏迷之中的凌鸿墨是否可以听见自己的声音,可是她却还是没有停下来。 “我有自己必须杀了夏明旭的理由,所以请你不要怪我,我一定要这样做,不管你有没有在我的身边。”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落寞,却还是希望凌鸿墨可以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还清楚以前的债而已。 此时舒凝安得不到凌鸿墨的回应,可是她心中却还是一样的知道,如果凌鸿墨能够听见的话,应该也是不会怪自己的,因为他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凌鸿墨,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若是你想要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痛恨夏明旭,我也会告诉你真正的原因……” “我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度过接下来余生的每一日而已……”舒凝安不知不觉又是哭了出来,却还是这样喃喃自语地说道。 第332章 定王来访 舒凝安自从自己醒了以后,她就完全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现如今王丞相和夏明旭已经被杀,而耶律正虽然是流窜在京中的各个角落之中,却已经不能对朝廷有任何的威胁。 最应该处理的朝廷余党问题,自己的父亲和皇上都已经着手开始进行了,就连定王也参与了进去。 现在几乎是普天下皆知的事情,定王就是新的储君,是大隋未来的皇帝。 而对于这些,舒凝安却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陪着凌鸿墨,等着他醒过来,然后再去说别的事情。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十余天。 明明在当时,就是太医也都说没有什么大碍了,舒凝安自然也就是觉得放心了,整日里守在他的身边,只希望他醒来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十几天的光景转瞬即逝,凌鸿墨的伤不仅是没有好起来,反而是断断续续地开始发热,让舒凝安总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着躺在床榻之上日益瘦削的凌鸿墨,舒凝安也跟着瘦了下来。 原本就因为昏迷还没有休养过来,又是这样成天成夜地看着凌鸿墨,这让她不能够好好休息,几天下来就已经有些虚弱。 然而当有人劝她离开,自然会有人照顾凌鸿墨的时候,她却依旧拒绝了。 她只是想要守在凌鸿墨的身边,从打败王家之后的每一天,延绵不绝到最后……这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 所以,舒凝安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够离开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义无反顾地在这里陪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凌鸿墨。 这种情况,就算是舒贵妃带着宋氏哭着来看望她,已经有半月有余没有回去的舒凝安,她也只是对着两人虚弱一笑,随即开口说道:“母亲还是先回去吧,这宫中待凝安不薄,吃穿用度往往都是最好的。凝安如今还不能和你们一块回去,我还要继续呆在这里,直到他醒过来。” 所以当定王听了舒贵妃和宋氏的请求之后,这些天因为忙得晕头转向而没有去看望凌鸿墨和舒凝安的他,还是来了。 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熬制的中药味道似乎是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还要更加浓郁。 有阳光从外面争先恐后地闯了进来之后,他才看清楚这屋中如今的情况。 依旧是整洁如初,仿佛这其中的东西都没有被别人碰过。大概唯一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不同的,就是接近凌鸿墨床前的纱幔被放了下来。 鹅黄色的纱幔轻飘飘如同一片羽毛,只要有一丝的微风,就会四处飘散,弄得上面悬挂的珠帘叮铃作响。 纱幔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两人,人影绰绰,定王虽然看不真切,却依旧是可以隐约看清楚。 那坐在床边的人,一定是舒凝安不会有错,她果真是如同舒贵妃和宋氏所言,根本就不愿意去休息,更不要说是回去国公府了。 而这时,也正是定王迈着轻微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舒凝安和凌鸿墨靠近的时候,他突然是听见了从纱幔执行穿出来的声音。 “母亲,姐姐,凝安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会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不然我是不会回去,你们也不必再劝我了。”舒凝安的话语轻轻,可是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带着坚定的信念,没有人可以轻易让她改变主意。 而定王听着舒凝安的话,他脚下的步伐也是微微一顿,随即脸上就带着了无奈的笑容,对着纱幔之中的人轻轻开口。 “是我,不是你的姐姐和母亲。”定王这样说的时候,他也是慢慢地就撩起来了纱幔的边缘。 当舒凝安听闻声音望过去的时候,也只看见了定王脸上温和的笑意,这让她感觉心中舒服多了。 这一段日子之中,来看舒凝安和凌鸿墨的,大多脸上都是带着惨戚戚的情绪。昏迷的凌鸿墨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对于守护着他的舒凝安却是有些因为他们情绪的原因而心绪不定。 如今定王的微笑就如同一缕春风,吹进了舒凝安的心中,让她觉得无比舒服,比着那些脸上还带着未曾干涸的泪痕的人,更想与他说话。 而如今,舒凝安明白定王整日之中到底是有多么脱不开身,需要他为皇上,为大隋奔劳的事情实在太多,能够让他在繁忙之中来到这里,大概也就只有一个原因。 她的母亲和舒贵妃,一定是找了定王。 所以此时看见平日里素来较好的定王,舒凝安的心中虽然是欣喜的,却还是低下头,一张脸上没有任何笑容,随即更加是对着定王冷冷开口说道:“若是你来这里,只是想要劝我离开这里,先回国公府的话,就可以离开了,我要待在皇宫之中。” “凝安,你想错了,我来这里,也只是想要看看你和墨而已。他……现在怎么样了?”定王听着舒凝安的话,他微微一愣,最终还是眼眸之中蕴着笑意地摇了摇头,更是急忙对着舒凝安解释这一切。 他的目光平和,让舒凝安瞬间就相信了他说的话,毕竟是相处这么久,她也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而此时,舒凝安听到定王的话之后,她只是微微抬起头来看了定王一眼,就再一次低了下去。 可是这一次,定王在她的眼中,分明是看到了信任的神色。 于是定王终于是可以坐在了离着两人不远的一把椅子上面,看着凌鸿墨还是没有任何的好转,他也是忍不住微微一叹。 只是这一次还没有等着定王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舒凝安就已经先把目光从凌鸿墨的身上移到了定王的脸上,随即开口询问道:“从父亲那里听说,耶律正逃跑了,现在是否已经抓住了他?” 如今最烦扰定王的,大概就是关于这件事情了,至少定王自己都是这样觉得的。 耶律正实在太过于狡猾,京城之中也不说是十分大的地方,可是每每派出军队之后,回来的人却都是毫无收获,已经是接近半月没有找到,之后也只会更加难以寻找。 耶律正是如此之大的一个威胁,甚至于如果是王丞相流窜在京中的话,还依旧是比他好一些,可现在偏偏就是耶律正。 此时面对着舒凝安的询问,定王虽然是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惭愧,却还是依旧开口对着舒凝安说道:“还没有找到,耶律正实在是太狡猾,派出去侍卫,就算是找到了他,也大多死在了他的手中。所以明日,我准备和舒国公一起去寻找他。” 舒凝安听着他这么说,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了,毕竟对于她来说,她明白耶律正是多么危险的人,定王和自己的父亲也是很有可能丢掉性命。 可也正是因为耶律正穷凶恶极,才真的是不能够放过他。他在京中多待着一天,就更加是会让人惶恐不安一天。若是京城之中的百姓知道这事之后,只会让本来就混乱的局面再一次根本就收管不住。 多方思量之下,舒凝安再一次向着定王抬起头的时候,就已经是变成了一片清明的神色,随即开口对着定王说道:“那你和父亲万事小心。” 定王自然是点了点了头,可他的目光还是离不开床上的凌鸿墨,更加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墨他从始至终一直都没有醒过来吗?” “那一日应该就是你把他给送过来的,从那天昏迷开始,发热反反复复,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醒过来。”舒凝安仿佛在诉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大概只有眼底浮现出来的浓浓的悲伤,才是她此时真实的情绪。 舒凝安是多么希望,她说的话,凌鸿墨能够每一句都听得见。 而定王自然是可以看得出舒凝安到底是有多么期望凌鸿墨可以醒过来,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等着他这么多天了。 而定王今日来的目的,说是想要看看她和凌鸿墨,但是更多的大概还是为了舒凝安。 虽然凌鸿墨的确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可最起码一直都是在睡着,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的痛苦更多的是让舒凝安承受了。 虽然宫中提供给两人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可是也扛不住舒凝安随随便便,这十几日下来,也已经是接近有些形容枯槁的模样。 所以当定王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向舒凝安的时候,她就已经是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即更加是脱口而出,“定王,你要干什么?” “你在这里待着的时间太久了,我不强求你离开宫中,却也一定要休息。”定王的眼神之中带着歉意,这样对着舒凝安解释说道。 随即也就是在说完这话之后,定王就已经毫不犹豫地一掌劈在了她的后颈上。 舒凝安再一次昏睡过去,而这一次对于她来说,大概不是一件坏事情,毕竟她是真的需要好好休息一次。 “我想墨就算是醒了,,看到凝安你如今这个憔悴的模样,他的心中也是不会感到欣喜的。因此在他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先照顾好你自己吧。”定王对着舒凝安这样轻柔地开口。 看着此时都是昏迷的两人,不知为何,他竟然也是觉得有些发累。 第333章 寻找耶律正 定王去找舒凝安说的话那些话是没有任何虚假的,他能够理解舒凝安想要等着凌鸿墨醒过来的心情,可是同样也能够理解其他人对于舒凝安的担心。 因此,把舒凝安打昏,也从来都不是他一时兴起想要做的事情。 他早就是想要这样做了,在看到舒凝安憔悴的模样之时。 为了不让舒凝安和凌鸿墨分开,或者是希望他们两个不管是谁先醒过来,都可以看到对方。 他把那间不大的房子之中,所有的东西都是尽数撤走,转而在其中放置了一张新的床,这样他们就可以待在一起了。 而定王,也如同和舒凝安一开始说得一样,和舒振昌一起去寻找早就应该死在皇宫之中的耶律正了。 从他和舒振昌一起来到京城大街之上的时候,明显能够感觉到百姓的情绪变化。 他们都是认识轩王的,以前知道轩王是一个爱民的王爷,这时候更加是明白,他帮着皇帝保住了大隋天下,没有落入其他穷凶恶极之人的手中。 太子已经死了,他也就是下一任的储君,受所有人的敬仰。 而百姓,从他们的反应就可以明显看得出来也是,他们是愿意接受这样的太子的。 在京中来来回回已经是找了这么久,也有命案不时地发生,自然是说明了耶律正还是隐藏在京中,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逃不掉。 而此时定王和舒振昌也正在前往有人说在那里见过一个彪形大汉的地方,不管是任何特征,都和耶律正十分相似。 所以,舒振昌和定王明白,他们两人必须前去查看一下。 而这条路没有有多久,他们就终于到了这里。 这地方倒也是像别人藏身的地方,因为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庙宇。远远看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是有些恐怖到让人背脊发冷,自然也就是一个无人会踏足的地方。 而他们也是可以明白,耶律正身为瓦勒人,他也许根本就不害怕任何鬼神之说。这种没有人会进来的破庙,对于他而言,不仅是足够安全,更加是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不管从任何方面来说,这里对于耶律正来说,实实在在要比死在宫中好的多。 他可以在自己身为太子,父皇却格外宠爱自己的弟弟的情况之下,卧薪尝胆这么多年。最终更加是直接夺得王位,自然也就不会在意现如今和自己性命相比的艰苦环境了。 定王和舒振昌大概都是这样想的,随即两人更加是不约而同地踏入了这个阴森的庙宇之中,没有任何想要退缩的意思。 这破庙之中的佛像大多都已经是不完整的了,而也就是在庙宇的正中央,一团燃烧成灰烬的东西,还是不由得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定王更加是直接从地上抓起了一把灰烬,看着它们系数从指缝之中流出去的时候,他的神情也是更加凝重了。 “这灰烬之中还带着余温,说明只是熄灭没有多久。京城之中还没有冷到要生火过夜的时候,应该是用来煮东西的。”定王镇定地把外面的灰尘推开,随即探测到其中的余温之后,对着身旁的舒振昌这样开口回答说道。 舒振昌自然格外惊讶,看着定王的目光之中透露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半信半疑,可是却还是蹲下身来一起查看,最终的结果也是的确如同刚才定王说的是一样的。 “若这真的是耶律正留下来的,他如今也离开了这里,我们是否应该分头胡追?”舒振昌看着这一堆已经燃烧完全的灰烬,还是忍不住对着定王这样开头问道。 定王听着舒振昌话,他本也想直接出去追踪耶律正的下落,可是过了一会之后,他还是继续蹲下身,随即向着舒振昌摇了摇头。 “暂时还是不要去了,耶律正现在犹如惊弓之鸟,只要是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再一次隐匿起来,到时候找到他只会是更加困难。如果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动的话,难免会让他藏地更加隐蔽。” 定王头头是道地对着舒振昌解释这一切现在就是舒振昌也已经是不得不承认,定王现如今来说,真的是越来越镇定,越来越有王者风范。 逼宫那一夜,得到重生的大概不仅仅是大隋,还有定王,或者是还有更多的人。 “那定王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现如今舒振昌已经不想再去管这件事情了,既然定王是有能力的,那便让他看看定王的能力,同时他也相信自己绝对不会看走眼。 定王这时候也只是思索了一会,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对着这件事情认真的态度,也从没有没有想放过耶律正的想法。 现在他只是想要先抓住耶律正,其他的事情,也都是可以之后再说。 所以此时再一次从地上站起身子的时候,他的眼眸之中也是多了几分坚定,随即开口对着舒振昌说道:“让一小部分士兵出去寻找,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耶律正他一定还会回来,因为现在除了这里,他那都不能去!” 这一次,舒振昌同意了定王的意见,派出去一小部分士兵之后,只有他和定王就在了这里。 从白天一直等到傍晚十分,等到两人都有一一些等不了的时候,他们两人终于还是等到了自己想要等待的人。 隐藏在破庙之中的两人,远远地就看见向着这边走过来的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只生禽,看样子应该是从哪家农户之中偷过来的。 而让他们更加在意的,应该就是此时这个人的身影,和耶律正简直是相差无几。 两人瞬间就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随即更加聚精会神地盯着前方,想要看看来的人到底是谁,而是随后,两人也终于是确定了。 这个人的确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耶律正! 现在虽然已经确定了是耶律正,可是两人却依旧是处于按兵不动的状态,都在等着耶律正进来。 而耶律正也的确是没有发现两人,他继续向前走着,最后却在门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话毫无疑问地可以看见他的目光正聚集在那一堆灰烬之上,很明显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耶律正从来都不是一个愚笨的人,尤其这时候还是他在逃命的紧急关头。每日离开这里的时候,他都会把这个周围记得一清二楚,而这个灰堆,也正是他每日都要看的东西。 被人动过的痕迹如此明显,他自然是不由得多想。 而在破庙之中已经是等待多时的定王和舒振昌,看到明明已经是走到了门口却还是迟迟不肯踏进来的耶律正,两人的心中也感到十分奇怪。 然而随即,定王只是向着破庙之中扫了一眼,他就发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 他的目光毫无疑问自然而然也就接触了那一堆灰烬,还没有来得及喊舒振昌赶紧出去追耶律正的时候,就只看见耶律正扔下了手中的生禽,随即就立刻向着反方向逃跑了。 定王和舒振昌看着耶律正拔腿就跑,自然也就直接追了出来,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紧张,也不想好不容易找到踪迹的耶律正再一次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了。 等两人跑起来了之后,舒振昌和定王在耶律正的后面不停地追着,可舒振昌的眼眸之中还带着不解的神情。 “这耶律正怎么会知道有人躲在他的屋中,我们两人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才对!”舒振昌的心中的疑问实在是太大了,他完全不明白耶律正到底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而定王就显得镇定多了,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凝重,随即施展轻功的时候,也是开口对着舒振昌解释说道:“还是有破绽……那一堆灰尘,就在屋子的正中间,是我们用来判断他在不在,也是他判断有没有人进来的标志。” 舒振昌这时候才是恍然大悟,可是已经说什么都迟了,这时候能够追上耶律正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了。 舒振昌和定王决定分头追,不管是谁追上了耶律正,都是一定不能把他再一次放走了。 这时候她的目光之中。 而最终,当定王随着耶律正闯入一个小巷之中左拐右拐之后,他终于是把耶律正堵在了一个小小的巷道之中,不管怎么样,定王都觉得手无寸铁的耶律正是怎么也逃不掉了。 “耶律正,你还是束手就擒,跟着本王一起回去皇宫吧,这样在京城之中游荡,你还是一样逃不出去!”定王这时候拔出了腰间的佩剑,随即指向了耶律正这样开口说道。 耶律正的脸上也只是带着不屑的神情,他虽然被堵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巷道之中,可是向来还是不会服输的,尤其是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输的时候。 望着面前不断向着他逼近的定王,耶律正也没有慌乱到跪地求饶,他只是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随即对着面前的定王开口问道:“你觉得,这样就可以直接抓住朕,那你未免为太小看朕了!” 定王听着耶律正的话,他难免是有些微微一愣,随即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定王提起剑就直接冲上前去,目光之中的杀意逐渐浮现。 第334章 太过狡猾 定王这时候心中只想着一定要抓住耶律正,不惜一切代价都是要以抓住他。 不然的话,也只会后患无穷而已。 而此时他也是遵循自己心中的决定,提起了手中的剑便直接对着面前的耶律正迎了上去。 可是耶律正自然是不傻的。 他此时被定王堵在这样的一个小小巷道之中,本就应该是惊慌失措的,可是现在看起来的话,却没有任何一点害怕的模样,甚至于脸上都是带着得意的笑容,这让定王的心逐渐感觉到不安。 只是提起手中的剑对着耶律正刺过去,而武功高强的耶律正也是没有迟疑。 巷道虽然是十分狭窄,可对于耶律正来说却已经是绰绰有余,因此他的躲闪也是在定王的意料之中。 而也就是耶律正从定王的这一剑下躲了过去之后,他没有因此感觉到愤怒,反而对着定王时,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仿佛定王刚才想要杀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别的普通人。 “定王,你们为何一定要苦苦相逼?现如今王丞相失败了,大隋皇帝也已经保住了他的皇位,你们本就是应该直接放了朕!现在把朕困在这大隋京中,就是你们想要做的吗?” 耶律正的脸上虽然还是带着微笑,可是相对于这种只是挂在脸上无所谓的笑容,定王看的更加清楚的,反而是耶律正眼神之中的愤怒。 定王明白,不管是谁只要是遇上了这种事情,没有谁会感觉到心中舒服的,尤其是耶律正这种情况。 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的帮助,还总是在被所有人追杀。 而就偏偏是这样没有错,耶律正不能被放走,这时候对于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应该的,因此定王没有感觉到任何惭愧。 这一切,都是耶律正犯错在先,也就不能怪他们大隋不讲情面了。 再一次将手中的剑对着耶律正的时候,定王的脸上也是没有任何迟疑,和一开始的情绪也是一模一样。 “你以为这大隋一直都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未免也太过于不把大隋放在眼中。以前你来,大隋待你是客人,可是如今,你只是想要杀了大隋皇帝的人,这样的人,我们大隋根本就留不得!” 定王是这样回答了耶律正的问题,凡是和耶律正有关的,也就不会有什么好事,这是让定王心中最清楚不过的。 和耶律正说完这一切之后,定王更加是毫不犹豫地对着耶律正冲了过去。 耶律正这时候虽然说是手无寸铁,可是对于他而言,手中有东西和没有武器的区别也是没有太大。 他若是仅仅只对付一个人的话,就算是没有任何武器,胜利的可能性却还是四五分,之所以不敢直接冲出京城,只是因为寡不敌众。 而此时耶律正的面前只有定王一个人,他自然是不会感觉到任何害怕。 定王的手中挥舞着宝剑,剑剑都是带着凌厉的风声,穿破空气之后直直地向着耶律正的刺过去。 几乎是不难看得出来,定王此时对着耶律正的每一剑,都是带着十足的杀意。因为凭着现在的情况看起来,定王觉得自己最多也只能和耶律正打个平手,若是真的想要战胜耶律正的话,也只能是让凌鸿墨来。 他和舒振昌,除非是联手,不然谁的胜算都不会太高。 正是因为心中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定王更加是明白自己绝对是不能够冒险,他此时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可以就地解决耶律正。 现在众人想要的,无非是一个安心的结果,只要是能够抓到耶律正,自然就不会在意耶律正到底是死是活,所有人也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定王,和朕打了这么久,你也应该是能够明白了,你和朕的武功实在是相差太多,你……根本就是打不赢朕的!”耶律正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之中带着对于定王的蔑视,对于根本就战胜不了他的人,他从来都是不屑的,更何况,耶律正现在也明白,他眼前的不是别人,而是下一个大隋的皇帝。 定王的心中自然也是苦恼的,和耶律正来来回回这么多个回合,定王虽然是手中拿着剑,明明应该是占了上风,可是还是苦于耶律正实在是太过于狡猾,这时却是只有定王一个人气喘吁吁。 不过定王还是没有打算放弃,他依旧是想要向着耶律正的方向刺过去,却发现,不远处突然是传来了士兵和舒振昌的声音。 这个声音重新给了定王新的力量,他先是站在那里仔细地听了一会,随即便确定了来的人的确是舒振昌。 于是,就算是眼前现如今自己面对的人是耶律正没有错,定王却还是直接笑了出来,这一次也是带着得意,仿佛已经是可以提前预知到自己的胜利了。 “耶律正,你本就是犯下了弥天大祸,现在就算是再怎么逃也是逃不掉了,还是快一些束手就擒,不然只会死得更惨!”定王再一次这样警告耶律正,看着耶律正的脸色铁青,却还是不愿意放低自己的声音。 而耶律正听了之后,他也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也还是笑着回应定王,看着他眼眸之中的挑衅,却也只是报以冷色。 虽然现如今舒振昌的确是向着这边赶过来没有错,可是耶律正却从来都没有觉得,舒振昌和定王联手就真的可以抓到他。 若不是一次性出动许多士兵的话,耶律正大概也是不会害怕的。 而此时听着舒振昌和士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绕是耶律正明白他们有可能还是抓不住自己,现在却也已经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耶律正的目光之中,不管怎么说也都是透露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精明,他面前的定王还是在不断地防守,同时也是一直在防备着耶律正会突然逃跑。 这些虽然是看在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可他此时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应该到来的时候。 也就是在舒振昌和士兵越来越接近这里的时候,耶律正在定王的印象之中,应该是根本就逃不掉的。 可是偏偏,正在定王等着舒振昌前来接应的时候,突然听见了耶律正狂妄的笑声,这不仅让全神贯注等着他们过来的定王也是吓了一惊。 随即看向耶律正的时候,才发现耶律正的目光之中一片狂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得意,完全不在意等会自己就会被抓走的事情。 面对着耶律正脸上根本就停不下来的笑容,定王的心中也是突然变得有些惴惴不安,因为无论是谁,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都应该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对于耶律正又是另一种状态。 也就是在定王想要开口询问耶律正的时候,突然是看见耶律正的目光突然是沉静下来,随即停止了自己得意的笑声,对着定王再一次问了一开始就问的话。 “你真的觉得你和舒振昌可以抓住我?”耶律正这样说道,虽然身处于狭窄的巷道之中,却还是一直向着后方倒退。 只因定王并没有追上去,耶律正却突然这样的后退,不免是让定王的心中出现不好的预感,然而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自己的预感再一次成真了。 大概还是因为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耶律正,这件事情实在是剥夺了定王全部的精神,他是把耶律正逼迫进入了这个连两个人并排行走都有些困难的巷道之中,却会忽视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而此时,也就是在定王惊讶地注视之下,耶律正突然是双脚用力蹬墙,随即在自己轻功的作用之下,只用了一瞬间,就消失在墙的另一面。 定王看着耶律正如此迅速的动作,他一时半会还没能反应过来,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直到舒振昌和士兵赶到这里的时候,他从终于是反应过来,刚才耶律正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 看着舒振昌脸上带着急切的神情,定王也是不好对于这件事情有任何的隐瞒,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舒振昌,随即和他说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舒振昌看了看此时自己面前的巷道,墙的高度比以往见过的还要更高,若不是轻功绝顶的人,根本就无法轻易通过。 而这也就是说明了,耶律正的武功比他们想象之中的还要更高一些。 随即舒振昌也是不禁皱起了眉头,他急忙招呼手下的士兵去寻找耶律正的踪迹,而自己也准备开始再一次寻找。 只是这时候,让舒振昌没有想到的是,当他和定王嘱咐完以后就要离开的时候,定王却突然之间握住了他的手,目光之中带着可惜却还是确定的神色,“不用去寻找耶律正了,如今他不会让我们轻易找到的,至少这一段时间都不会。” 舒振昌自然是不明白定王这样做的含义到底是什么,只不过这一次也没有等着他开头询问什么。 “与其说我把他逼进了这个巷子之中,倒不如说是他带着我过来的。因此,他一定是很早以前就给自己想好了应该怎么样脱身,我们追不上他的。” 第335章 凌鸿墨醒了 定王和舒振昌,在京中之中忙了一整天,他们也是没有抓住自己最想要抓住的耶律正,而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无功而返,没有任何可以得到的东西。 这让他们的心中都是极为不好受,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却还是要结束这一天了。 并且接下来的几天也是什么都不用做了,如今不仅是没有抓住耶律正,更加是让耶律正明白现在众人依旧是没有停止寻找他,他应该是不管怎么样,短时间之内再也不会露面了。 舒振昌自然是要回去国公府的,而定王则也是回了宫中。 如今天幕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街上却还是熙熙攘攘,夜市已经开始了,定王却没有任何想要停下来看看的冲动。 他如今只想要快点回宫,因为宫中还有凌鸿墨和舒凝安在那里等着他,而且说不定舒凝安也已经醒了。 有些微凉的风吹在定王的脸上,一路上尘土飞扬,甚至于细碎的沙子都是进了他的眼睛之中,他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最后却还是想哭了一样。 回到宫中之后,因为在这场战争之中,守在宫门口和王丞相带来的军队厮杀的定王究竟是有多么勇猛,众人对于他比以前也是更加要充满敬畏之心。 这时候看着定王,他们也是快速地围了上去,想要把定王的马牵走。而这,也正是定王这时候需要的帮助,因为现如今他还没有打算回去自己的宫中。 在回去之前,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见一下凌鸿墨和气舒凝安。 等到定王终于是走到他们两人所在的房屋之时,为了试一试里面到底有没有人醒过来,他只好是敲了敲门。 在等了许久,屋里还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之后,定王终于是等不及推门进去了。 而也就是在他推门进去,关上门再一次回过头之后,他就看到了在帷幔之中的人影绰绰。 和上一次来时候是一样的,瘦削而又寂寞,正是已经醒过来的舒凝安,正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定王向着前面走动的脚步微微一顿,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经是进来了,怎么能够因为看见舒凝安醒过来就再一次离开呢。 因此,他也只好是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随即掀开层层叠叠的帷幔之后,终于是看到了舒凝安果真是背对着他,此时正在握着凌鸿墨的手。 “凝安,你已经醒了吗,我还以为……”定王只能是找对着醒过来的舒凝安开口,因为是她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直接打晕她的,这时候话语之中都是带着歉意。 舒凝安一开始虽然是听见了定王走近的声音,可是她却一句话都不想说,因此甚至是连头都没有转过去。 而这时候突然是听见了定王对着他开口说话,她也就是不得不回头看着定王了。 只是平日里,她看着定王的眼神之中大多都是平和的或者是充满温柔,而这一次却是带着腾腾怒气。一双杏眸之中充满了对于定王的怨气,清澈的瞳仁之中也是倒映着定王有些惊慌失措的神色。 “难不成你现在来我这里,是想要再把我给打晕一次?若是这样的话,定王你还是快些离开吧!”不仅仅是目光之中,此时舒凝安说话的时候,都是充满了对于定王的怨气。 看开昨日定王没有打招呼便直接打昏了他,虽说舒凝安的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也真是接受不了这种方法。 就像是想要去强迫,她根本就不想做的事,而定王偏偏是这样做了。 此时定王听着舒凝安的话,他脸上的尴尬也是更加明显,甚至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才行。 让舒凝安好好休息是他的初衷,他自然当时也是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到如今真的面对的时候,却还是有些措手不及。 “凝安,你应该知晓,所有关心你的人,都不希望你这样憔悴下去!”定王只能是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他看着舒凝安倔强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能不能听进去这些话。 而对于舒凝安来说,她自然是听见了,可是听不听得进去,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连守着凌鸿墨这么多天,如果说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劳累的话,这也是天方夜谭。 她是感觉到累的,可是同时她也是不希望会错过凌鸿墨醒过来的那一刻,她知道凌鸿墨一定是希望自己可以陪在他身旁的,所以她更加是不能够离开这里了, 这时候定王的话,每一句舒凝安都是听见了,可是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甚至是都已经逐渐开始发白,却还是依旧不愿意放开。 因为她明白自己的内心,是绝对不想要离开这里的。 经过了舒凝安一番细细的思考之后,她的目光之中终于是带着了坚定的神色,随即转过身来,对着自己身后的定王回答说道:“定王,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除非凌鸿墨醒过来,不然就算是皇上来劝我,我也一定不会离开。下次来的时候,记得不要再想打晕我了!” “凝安,你还是不明白,没有人想要让你离开这里,只是你自己也是要清楚,你不能白白空耗时间,墨他也不会希望看到你……”定王这样对着舒凝安继续是这样循循善诱地开口说道,他此时心中充满了焦急,却还是不能够让舒凝安改变她的想法。 而也就是定王在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的时候,他却突然之间停了下来,目光看着某一处再也没有移动一下。 舒凝安的心中感觉到困惑,看着定王一脸仿佛是十分惊讶的样子,她也是忍不住开口对着他问道:“凌鸿墨怎么了,他也不会希望看到我什么样?” “墨……墨他好像要醒了。”定王没有继续刚才的话,只是用手指了指舒凝安的身后,目光之中充满了激动和欣喜。 而舒凝安也是有些不敢相信定王的话,她觉得自己的身后都已经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僵直地转过身子之后,她感觉整个人都是有些眩晕。 虽然凌鸿墨现在还是双目紧闭,可是他已经是开始缓慢地动了起来。紧皱的眉头说明了他现在到底是感觉到有多么痛苦,而随即也是慢慢睁开了眼睛。 舒凝安已经是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她放在自己腿上的双手都是带着微微的颤抖,随即看到凌鸿墨轻轻地对着自己说了什么,而自己却因为太激动了,从而什么都没有听见。 “你……想要说什么?”舒凝安此时的声音也是十分微弱,对着冷轩小心翼翼地这样开口问道。 “他应该是想要喝水。”定王的声音再一次从舒凝安的背后传了过来,随即还没有等着舒凝安询问定王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她就看见了定王坐在了冷轩的床头边。 只见定王轻轻地扶起了凌鸿墨,随即在舒凝安的注视之下凌鸿墨果真是慢慢的喝起了定王手中的水。 这一下舒凝安才明白,这两个人一直都是紧紧地跟随对方,而对于对方一个小小的请求,有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这是舒凝安,之前是现如今,她所做不到的事情。 等着凌鸿墨终于是喝完了一杯水之后,定王也再一次把他轻轻地放了下来,看着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欣慰,不管怎么样,终于是醒过来了。 而舒凝安显得就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看着凌鸿墨的时候,目光里带着歉意和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对着凌鸿墨问道:“是不是我和定王争论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因此你被吵醒了?” 定王走向桌上的脚步依旧是微微一顿,他整个人也有些发愣,随即看着舒凝安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十分无辜的状态。 “虽说墨现在刚刚醒过来,可大概可以帮着我评评理,若是他可以听见我们两人之间的谈话,自然也是会站在我这边。”定王把杯盏放在了桌子上之后,他就一边向着两人的方向走过去,一边对着两人这样说道。 于情于理,定王都是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而凌鸿墨,大概也是这样想的。 凌鸿墨听着舒凝安和定王的话,他虽然能够。感觉到自己伤口上传来的疼痛感,却还是忍不住对着舒凝安笑,随即更加是对着她点了点头。 “定王说的是对的,你本来是应该去休息的,而不是在这里整天整夜的守着我。若是我的话,也是一样会这样做。”凌鸿墨只要一说话就能感觉到自己伤口的疼痛,可是他却还是忍不住对着舒凝安开口。 冷轩说出的话,若不是舒凝安和他之间挨得近的话,她应该也是听不见的。可是现在她却还是听见了,并且听的清清楚楚,这让舒凝安的心中极为欣喜。 “能够听到你说话真好。”舒凝安微笑着回应凌鸿墨这样说道,可是随即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既然是按照你这样说的话,是否我和定王之间说得所有话,你都是毫无例外地听见了?”舒凝安是变得紧张起来,她只是害怕凌鸿墨会责怪她,因此不想要让他听见。 而也就是在舒凝安期盼的目光注视之下,凌鸿墨的脸上带着笑容,还是违背了舒凝安的心中所想,对着她点了点头。 第336章 是担心你 舒凝安没有想到凌鸿墨在看到带着期盼的目光之后,居然还是依旧点了点头。 若不是看着凌鸿墨现在还是只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话,她就应该是现在转身离开这里。 她和定王的话被凌鸿墨听到了还不太要紧,关键是舒凝安明白,凌鸿墨既然是听见了她和定王的谈话,这时候心中自然也是向着定王的,和所有人一样,都是希望她可以好好休息。 所以当舒凝安的目光里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无奈时,她也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继续向着凌鸿墨开口问道:“如果是你看的话,你也是认为,我应该和定王说的一样,离开这里吗,难道说……你就一点也不想见到我吗?” 舒凝安这话问的未免是有些太过于孩子气,以至于凌鸿墨此时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应舒凝安才可以。 看着她眼眸之中带着些许愤怒和期待的神色,凌鸿墨也只能是开口对着她轻柔地说道:“定王说的没有错,你的确是应该回去休息。可是你说的也对,我想要你陪在我的身边……” 凌鸿墨的心中也是如此纠结,他并没有因为定王说的话,或者是舒凝安的所作所为而感觉到有任何的意见,他所希望的也的确是如此。 而定王这时候也终于是从桌子旁折返回来了,他坐在离舒凝安和凌鸿墨不远的地方,听着凌鸿墨刚才的话,这时候也是浅浅地笑了起来。 “墨,你如今这时候是听着凝安这样说,看着她的脸色已经是好多了。可你若是昨天醒过来的话,也许根本就不会这样想了。她也不知道守在你的床边到底是多久没有睡了,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了。”定王一边摇着头,一边这样对着凌鸿墨说道。 他看着舒凝安眼眸之中都是充满了无奈之色,明明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却偏偏不愿意领情,让人伤透了脑筋。 这时候凌鸿墨听了定王的话,他也是立刻皱起了眉头。因为一直是在昏迷之中,所以他许多只能能够听见舒凝安的声音,却真的是不知道她在自己的床边到底是坐了多久。 “凝安,你现在应该和我说实话了,到底是在这里坐了多久,你不能够对着我说谎……”凌鸿墨的声音虽然现在是有气无力,可是却还是对着舒凝安这样追问道,并且这其中还不是带着能够拒绝的态度。 所以不管怎么样,舒凝安都是必须回答这个问题,而且是在凌鸿墨和定王两个人注视之下。 舒凝安觉得这一次自己真的应该是感谢定王了,不仅是把她打昏之后强迫她休息,更加是现在让凌鸿墨对着她逼问,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想出来,让舒凝安觉得自己都是不得不佩服。 而此时面对着两人的注视,舒凝安虽然还是坐在那里,可是她却有些不安地搅弄着自己的衣服,脸上带着紧张的神情,随即小声地开口对着两人说道:“定王来的那一次,我只不过是连着两天都坐在这里而已……” 舒凝安的声音虽然小,可是依旧是可以让定王和凌鸿墨都是听得一清二楚,他们两人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震惊的神情,这时候定王也不意外为何当时舒凝安的脸上如此地惨白了。 凌鸿墨也开始激动起来,即使是他和定王作为两个男子,若是两日没有休息的话,就会受不了,更不要说是舒凝安这种看上去就十分孱弱的姑娘。 若不是舒凝安本身就有武功的话,可能两天过后,根本不需要定王打晕他,她紧紧凭借自己一个人,就会直接晕倒的。 只是若这样晕倒的话,两种状态还是不同的,舒凝安自然也不会如同现在这样生龙活虎。 这时舒凝安看上去好像有些知道是自己做的太过分了,她只是低着头,没有看向凌鸿墨或是定王之中的任何之人,仅仅是盯着自己的手,和手中紧紧攥着的衣服。 凌鸿墨知道,就算是现在不能够理解舒凝安这样做的意义,却也是不能够对着她发脾气,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为了自己。 所以面对着这种情况的出现,凌鸿墨也只能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她开口嘱咐说道:“凝安,我知道这一次你是为了我,因此我没有说你的理由。只是下一次千万不要再这样了,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如今只是好声好气地和她说这些事,并没有任何想要训斥她的意思,她也就是没有发脾气,反而是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看着舒凝安这种态度的转变之快,定王都是觉得自己不得不啧啧称奇。方才在凌鸿墨还没有醒过来的时候,舒凝安还差一点就和自己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又突然出现这种情况,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这种情况也只是持续了一小会的时间而已。 因为定王这时候才发觉,凌鸿墨和舒凝安的目光之中现在都只是存在着对方,没有一人注意到还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人的他,这让他的心中感到格外寂寞。 就这样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看了一会,定王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也已经开始变得酸涩,随即便笑着打破了此时房间之中原有的寂静。 “看我这记性,也许是看到墨你醒过来之后,我实在是太欣喜了,居然是忘记了重要的事情。今日去抓耶律正却没有抓到,还要想着父皇报告,顺便告诉他,你已经醒过来了。” 定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目光之中充满笑意,同时也是向着两人这样开口说着其他的事情,说完之后就要想直接离开。 而舒凝安却还是在定王想要拉开门的那一刻回过头来出声喊住了他,“定王,你方才是说今日出去抓捕耶律正,却还是没有抓住他吗?” 定王只是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他明白舒凝安一直都是十分担心关于耶律正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也就是明白,自己应该告诉舒凝安真正的实情。 “本来我和舒国公应该是可以抓住他的,奈何耶律正实在是太狡猾,竟然是从我的眼皮底下溜走的。这一段已经是不需要出去继续找他了,也绝对是找不到了。只能是继续等待他……” 这样和舒凝安解释之后,舒凝安自然就是点了点头。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可是舒凝安想要知道的事情都已经是知道了,自然也就不会感觉到任何的困惑了。 随即舒凝安目送定王出去之后,她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随即转向凌鸿墨的时候,也没有收敛其中的阴霾。 “这是怎么了,怎么只是和定王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就突然变得不开心起来?”凌鸿墨看着此时舒凝安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他就感觉到心疼。 想要伸手去摸一下她的脸,现在自己都还没有这个能耐,他甚至是不能够靠着自己翻身,只是能够用眼睛看着舒凝安而已。 舒凝安听的出来凌鸿墨话语之中的关切,随即就对着他摇了摇头,目光之中的阴霾也是突然消失不见,面对着凌鸿墨的时候,她希望自己能够是让他不担心的样子。 可是凌鸿墨看着她摇头,并没有对她说什么,反而是更加看着她的眼神之中更多的充满了疑问,好像一定是要她说出来什么一样。 于是舒凝安就算是再不想开口,这时候也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对着躺在床上的凌鸿墨开口说道:“耶律正一天没有被抓回来,我就一天觉得心中不能够完全踏实,他毕竟是敌人,若是有一日,再一次超出预想的话……我简直是不敢去想象……” 舒凝安这样说着,她的脸上也全部都是担忧的神色,让凌鸿墨看在眼中,却也是深深地记在心里。 他看着舒凝安此时紧皱的眉头,她眼神之中的郁色,以及提起来耶律正时候,整个人都是有些害怕的样子,就已经是暗自下了决心。 因为不能够摸到舒凝安的脸,凌鸿墨现在只能是拼尽全身力气,随即冒着扯开自己伤口地风险之下,还是毫不犹豫地握住了舒凝安的手。 也就是在舒凝安疑惑目光注视之下,凌鸿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便对着舒凝安承诺地开口说道:“凝安你放心,等着我的伤好了,一定会亲手杀了耶律正,不会让他再一次危害大隋!” 这一份承诺明明就算不了什么,可是这时候却还是让舒凝安的脸上出现了笑容,她看着凌鸿墨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柔和的目光,仿佛在看着这是世上最珍贵东西。 同时对着他回答说道:“若是这样的话我也会一直等的……” 不管是需要她等着多久的时间,既然凌鸿墨对着她说出了这种承诺的话,那么舒凝安也就是相信凌鸿墨绝对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在时间上也许是有些不确定,可是这针对于舒凝安的心结,还是很有用处。 现在她终于可以欣喜地微笑,看着凌鸿墨一张让她始终是无法忘记的脸,她的心中也是更加地被幸福填满。 第337章 嫣然来了 定王从舒凝安和凌鸿墨所在的房间出啦之后,他站在门口,也是忍不住深呼吸一口。 里面的空气虽然不算差,但是因为混合着熬制的药的味道之后,定王自然也就是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而他现在可能最不舒服了地方,就是他自己的心中了。 明明是无数次告诉自己已经放下了对于舒凝安的感情,可是每次面对舒凝安的时候,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起来那些往事。 当着在屋中,凌鸿墨和舒凝安在一起看着对方的时候,定王的出逃既是一种让他们独处的方法,可是定王自己也明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不想要去面对。 即使是自己的好兄弟,可是定王该嫉妒的时候,依旧是会嫉妒。 在等着耶律正上钩,因为有些无趣的情况之下,定王还是不自觉地不停在想,若是当时给舒凝安挡一刀的人是自己,她会不会也像是如今守着凌鸿墨一样守着自己,这一直都是他的一个疑问。 定王有些不敢去猜这个结局,更加不要说去向着舒凝安询问这件事情了,因为他始终都是明白,舒凝安喜欢并且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并不是自己,所以自己根本就不用白费力气。 而且定王也是明白,这一切都是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的,所以他更加是不能够夺人所爱。 若是真的要怨的话,也只能是怨他自己知晓这一切的时候,实在是太晚了! 定王在他们的门口站了许久,能够听见屋内有断断续续说话的声音,随即便直接离开了这里,向着院子的门口走过去。 而也就是在定王出了院门之后,他却是突然微微一愣,随即整个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惊讶的神色,更加是不知道该和此时见到的人说什么。 因为他看到的人并不陌生,相互之间已经是不能够再熟悉,这个人就是嫣然。 定王几乎不用想,他就知道嫣然一定是来这里寻找凌鸿墨了。 若是平日,定王自然是不会害怕嫣然居然是出现在了这里,而如今,因为凌鸿墨受伤的消息,他的心一直都是对于嫣然充满了歉意。 此时嫣然因为想要闯进这个院子之中,她被侍卫牢牢地抓住了,也正是在她挣扎的时候,定王突然从院子之中出来了。 在嫣然看到了定王之后,她起先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就立刻是想要从侍卫的抵挡之下冲出来,如今看到了定王之后,就如同已经可以见到凌鸿墨了。 “定王,你快来同他们几人说一说,我只是想来看一看主子到底怎么样了,并没有其他恶意!”被人拦住的嫣然看上去一副十分急迫的模样,秀美的眉也皱在了一起,甚至在这种时候都起了一层薄汗。 定王看着此时急切的嫣然,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同时也明白为何侍卫会拦住嫣然,始终不愿意让她进来。 为了可以让凌鸿墨和舒凝安在这里好好待着,定王早就已经吩咐了,除了他和舒凝安的父亲母亲以外,任何人都不能够进来。 而这也就是说明了,为何嫣然会在这里被被堵住。 凌鸿墨受伤的消息,定王知道根本就瞒不住嫣然,所以当时在得知凌鸿墨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就让人去通知了嫣然。 想来已经是过去这么多天了,嫣然一开始还可以静下心来等待,可是到现在为止,她实在是坐不住了。 若真的是小伤的话,又怎么会已经过去了这么久,都是没有把凌鸿墨等回来,她在听雨阁之中想了又想。看着自己手中现在还有令牌,就觉得不顾苍老的劝说,执意来到了宫中。 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宫中到处询问了许久,最终终于是找到了凌鸿墨所在的抵挡,却被挡在了院外,怎么都是进不去。 这时候看见了定王之后,她自然是觉得更加不能够放弃,今日不管是怎样,她都是一定要见到凌鸿墨。 而定王看着嫣然此时失态的模样,也是她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显露出来的,因此定王也只能是先对着侍卫招招手,让他们暂时先把嫣然给放开。 被放开之后的嫣然自然是跑到了定王的面前,这时候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是先抓住定王的衣袖,随即着急地说道:“定王,你应该是明白的,已经快要将近半月主子还没有回来,他定然是受了重伤,只是你们不愿意告诉我!” 既然这时候绾颜已经是能够猜到了一切,定王自然也就不能够再瞒着嫣然了,面对着嫣然的质问,他只能是点了点头。 “主子现如今应该这院子之中,我现在就要进去,也希望定王不要阻拦我!这一次就算了,若是主子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要把他带回去听雨阁了。”嫣然看着定王点头之后,她的心中感觉到气愤,却还是深吸一口气之后,对着定王这样说道。 看着此时怒气冲冲的嫣然,定王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毕竟若是自己的话,或许还做不到同绾颜这样这样的镇定。 同时他也没有忘记告诉绾颜关于凌鸿墨的事情,于是这时候看着嫣然的眼眸,也就直接开了口:“是太医告诉我,墨的伤势大碍,可是他却还是昏迷了这么多天,这一样是让我感觉到奇怪。不过刚才他已经醒过来了,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他。” “主子已经醒了?”虽然定王对着嫣然说了许多,可是嫣然却只是在定王的话语之中听到了这一句话,随即更加是激动地向着他询问说道。 面对着嫣然带着期盼的目光,定王也只能是对着她点点头,看着嫣然欣喜地想要跑进去的时候,他却还是及时地抓住了嫣然的胳膊。 嫣然被定王猛地拽了回来,因此回过头看着定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愤怒的情绪,更是用力地甩开了定王,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手腕。 “定王,你心中知道,我一向都是十分尊敬你的,主子把你当做兄弟,我也一样把你当做另一个主子,可是你现在实在是让我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嫣然此时瞪大看着定王的目光之中充满着疑惑和怨气,她实在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要见到自己的主子而已,为何一定要这么困难。 明明这个院子就在眼前,凌鸿墨也正在院子之中,可是定王却偏偏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去,让她感觉到无奈。 既然嫣然已经是这样说了,那么定王也就不想要继续瞒着嫣然了,这一切本就是应该告诉她,所以这时候对着她说出来,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墨的确是醒了没有错,可是如今舒凝安在里面,你觉得自己还是要进去吗?”定王的声音淡淡,眼神之中也没有任何的起伏,仿佛只是和嫣然再说着平日里无关紧要的话。 而也就是当着定王对嫣然说完了这话之后,嫣然也终于是安静了下来,刚才愤怒和困惑的眼神都已经消失不见,目光一瞬间就直接暗淡了下来。 她想,现如今她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定王一定要拦住她了。 既然舒凝安现在在里面的话,那就算是谁,大概也是不愿意进去打扰他们两人了,因为他们两人最想见到的人,应该就是对方了。 这也就是说通,为何当着定王刚从院子之中出来的时候,脸上看上去也是十分阴郁,一副孤寂的模样。 嫣然如今是彻底地不说话了,她一开始欣喜的目光慢慢变得平静,趋于平淡之后,她才终于是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定王。 这时候刚才的戾气都已经是消失不见,嫣然甚至还看着定王的时候笑了起来。 她的眉眼弯弯,随即却又摇了摇头:“既然舒小姐在里面的话,我还是不要进去。毕竟主子最想要看见的人,应该是舒小姐才对,还是让他们两人好好说说话吧。我来这里只是想要看看主子怎么样,既然得知主子没事的话,那我也应该走了。” 嫣然的话听上去丝毫不在意关于屋内凌鸿墨和舒凝安此时的谈话,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抿着嘴,再也不多说一句。 和定王这样说完之后,嫣然转身就要离开。 此时已经是天黑,可是嫣然的衣裙在这样的夜色之中,却还是极为显眼,红色的衣裙像是一朵盛开的极为鲜艳的花朵,让人忍不住为她而陶醉。 而嫣然的背影却又显得如此的落寞,以至于每一步走的都是如此的缓慢。 大红色的衣裙在风中摇摆不定,甚至于定王想要忽视逐渐走远的嫣然,他却还是不能够把自己的目光从嫣然的身上移开。 这样的嫣然,他让莫名其妙地感觉到有些心疼。 也就是这时候,定王觉得自己自己一定是疯了。 他竟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向着嫣然的方向跑了过去,最终也终于追上了嫣然。 灼灼目光看着嫣然的时候,让嫣然都是忍不住吓了一跳。 “现这么已经是这么晚了,你应该还没有用晚膳,还是不要着急离开,先留下来吧。”定王的心此时在砰砰不停地跳着,他本是对着嫣然没有男女之情的,可是这时候看着嫣然一张魅惑众生的脸,却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恍惚。 仿佛是看见脸上带着泪痕的嫣然破涕为笑,随即对着他点了点头,她轻声地说道:“好。” 第338章 是同样的人 最后嫣然还是没有从宫中离开,这其中是因为定王的挽留,自然也是有她自己的原因。 因为她,本就是不想离开的。 嫣然知道这一次是皇上胜利了,甚至于她还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挂在城墙之上的王丞相的尸体。 也就是说,皇上这一次赢得毫无顾虑。 她按照凌鸿墨临走之时和她吩咐的一切,照顾好听雨阁之中的各种事情。 那几个帮着听雨阁打探来这些重要消息的侍卫,也都是全部放走了,每个人都是带着一脸的感激,拿着嫣然给他们准备的钱财,当天晚上就被嫣然送了出去。 至此以后,嫣然再也没有任何凌鸿墨吩咐她,而她也必须去做的事情了。她唯一能够做到的,大概就是关上听雨阁的大门,暂时不再迎接客人,随即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凌鸿墨可以胜利归来。 和嫣然的心中十分急迫是不同的,苍老对于这件事,显然更加看得开一些。他同嫣然坐在一起,看着嫣然不停地来回走动,眼神之中也带着一片慌乱的样子,他的手中拿着一壶酒,随即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嫣然丫头,你难道真的这般着急吗?”苍老底气十足的声音穿入了嫣然的耳中,让她不得不回头看过去。 等着看见苍老目光之中带着询问的时候,嫣然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坐下,随意接过苍老手中的酒杯之后,就一饮而尽。 “我自然是担心的,而且我担心的还不仅仅只是主子,更多的是……” “更多的还是大隋是吗?”苍老打断了嫣然的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嫣然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地摇头。 他也是可以说从小看着嫣然长大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嫣然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关于大隋的话,也只不过是她的谎言而已,她更加在意的,恐怕除了凌鸿墨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而也就是在这种等待之中,嫣然本就是心事重重,加上听出来了苍老话语之中的调笑,她的脸迅速地烧了起来。 虽然苍老说的话的确是没有错,可是嫣然依旧是不想要承认的,这一切事情,一旦是承认了,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再变成以前那个样子。 因为心中一直都是放不下凌鸿墨,而和舒凝安针锋相对。现在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是不允许别人介入,她更加是不会犯这个错误了。 嫣然只能是哑然,只是接下来也没有再继续走动了,她只是坐在苍老的旁边,听着苍老和她之间,不时地说一些事情,她的心情却也没有改善。 直到不知道过了过了过久之后,他们此时面朝皇宫的窗外突然是盛开了巨大的绿色烟花。 这时候,不仅仅是嫣然,就算是苍老也是十分激动地站了起来,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走到了窗口。 嫣然的脸上也是终于带着笑容,嘴里也是开始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是主子他们赢了,是皇上和主子他们赢了!” 苍老也是看着盛开了许多绿色烟花的地方,那里的琉璃瓦所散射出来的光芒。仿佛在这里都是可以看见一样,让人心生敬畏。 他忍不住对着皇宫的地方点了点头,像是对着嫣然,却又像是对着自己说道:“看来南宁王说的对,如今世子已经是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这一次就算是他没有回来京城,也完全解决了……” 而接下来,两人再需要做的事情,大概就是等着凌鸿墨回来这里了。 于是两人就一直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着外面从一开始的悄无声息,变成最后有刀刃相接的声音,带着让人忽视不了的声音,想来应该也是有叛党趁着逃了出来,不然也不会再街上就展开厮杀。而最后,等到天都是快要破晓的时候,嫣然和苍老都是快要坐不住的时候,终于是有人敲动了听雨阁的门。 而就在嫣然带着欣喜打开的时候,得到凌鸿墨受伤的消息,却还是让她微微一怔,随即也只能是点点头,告诉侍卫她明白了。 嫣然和苍老没有什么能够为凌鸿墨做的,他们两人也只能是和平时里一样。 也就是在王丞相逼宫的第二天早晨,不仅仅是皇宫,许多街道上都是狼藉的一片,而她和苍老却还是决定准时开张。 不管凌鸿墨怎么样,听雨阁始终还是要运转下去的,不然只会让别人误会。 苍老觉得凌鸿墨受伤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此也就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件事情,这一切对于嫣然来说,就不同了。 在听雨阁之中,已经是等着快要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她不可能感觉不到着急的气氛,她只能是不顾苍老的阻止进了宫。 只是这一次进宫之后,她才突然发觉,自己想要进宫的想法可以说是完全错了。她虽然是很想要见到凌鸿墨,可是凌鸿墨却真的不见得也想要见到她。 此时和定王坐在一起的嫣然,她的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之中也是开始涣散,再也没有最初的清明。 这一切也只是因为,她的身边已经是空了三个酒坛。 定王叫住嫣然之后,本就是想要和她一起用晚膳,却没有想到两人相对无言的吃了一会之后,嫣然突然要喝酒。 定王知道嫣然的心情不好,自然也就没有拒绝她的这个请求,只是看着她不停地向着嘴里送酒。 不知不觉之中,等到定王反应过来,嫣然就已经是喝了三坛了。 定王看着此时的嫣然,她虽然已经是醉了,可是却还是继续不停地喝着,仿佛喝下去的不是辛辣的酒水,而是琼浆玉露一般。 月亮在两人没有注意的时候,也是悄悄从云朵之中钻了出来,照耀着此时定王和嫣然待着的小亭。 嫣然看着杯中的月亮,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更加是开始痛饮起来。有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的嘴边滑落,慢慢的从脖颈上向下走着,而最后自然也就是落入了衣襟之中消失不见。 定王觉得自己大概是可以感觉的到,如今的嫣然是有多么痛苦,因为他心中明白,自己和嫣然,都是属于同一类人,没有任何区别。 心中安慰自己的这个理由,定王自然也就是不管不顾地痛饮起来,和嫣然一起,在柔亮的月色之下。 一句话也没有,仿佛是因为受到了对方心情的感染,一杯接着一杯,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也就是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嫣然终于是停了下来,虽然已经醉得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却还是对着定王笑着开口。 “若是如同定王你方才对着我说的话,舒小姐真的是这么多天,一直都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主子的话,或许我是应该安心了。” “你根本就是应该安心的,凝安和墨之间,本就是对于他们而言最好的。”定王此时的意识也是尚且存在,便一边饮酒一边对着嫣然这样说道。 两人这样的喝法实在是有些太吓人了,以至于一直站在一旁给两人拿酒的小太监都是害怕不得了。 他记忆之中的定王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样子,就算是遇到再欣喜亦或是再悲伤的事情,他也是从来都没有这样做过。 至于嫣然,因为也来找过定王两次,又因为长相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所以在小太监的眼中,也是一副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女子。 而此时真正是在他面前的两个人,却如同是疯了一般,只是不停地倒酒饮酒,仿佛要把以前没有喝够的酒,就在今天一次喝个够。 “嫣然,不管是怎么看,我和你……大概这么是一类人,只不过最终都只能是选择放弃……”定王突然是对着嫣然这样有些感悟地开口说道,并且他也明白,大概也只有嫣然能够真的理解他话语之中的含义。 毕竟这一切的痛苦,分担的不只是凌鸿墨和舒凝安,更多的还是落在了他和嫣然的身上。 而嫣然此时已经趴在了桌子上,她闭上了眼睛,可是在听见定王的话之后,还是忍不住地点点头,有定王没有发现的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过,最终落去大红色的衣裙之中,随即消失…… 定王说的对,她和定王,本来都是同样的人,虽然心中怀着喜欢的人,可是却始终是不敢去触碰,甚至是觉得这是一种禁忌一般,只能是尽力去避免。 秋日有寒风瑟瑟袭来,嫣然穿着单薄的衣服趴在石桌上也忍不住有些瑟缩。 也就是在她觉得寒冷没有多久以后,就突然感觉到身上多了一件衣衫。 她知道一定是定王的,因为凌鸿墨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更加不会在这里给她披上一件衣服。 也正是在这样的夜晚之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尽管定王和嫣然两人此时的心情都不好,而同时也在皇宫之中的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却又是另一种相处。 凌鸿墨醒了过来,想着舒凝安又是很久没有休息,便强迫她回去自己的床榻上休息。 可是等着舒凝安钻进锦被之中,她也没有闭上眼睛,只是对着凌鸿墨问道:“睡了那么久,你现在还是觉得想睡?” 第339章 深夜谈话 听着舒凝安这样问自己,凌鸿墨自然知晓她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舒凝安说的话,凌鸿墨根本就无法反驳,睡了这么久,加上知晓舒凝安在自己的身旁,任凭他是怎样也睡不着了。 然而如同他一开始就告诉舒凝安的是一样的,舒凝安此时应该休息了,而不是继续和他交谈下去,因此他还是选择闭上嘴,再也没有和舒凝安多说一句话。 大概凌鸿墨自己都是根本没有想到,也就是在他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前闪过一阵阴影。 而凌鸿墨,也就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面前所看到的人,唇红齿白,潋滟目光之中满满地都是充斥着笑意,看见他睁开眼睛之后,更加是让人移不开眼。 而这个人,除了他心中心心念念的舒凝安,还会有谁如同如此一样顽皮,凌鸿墨不得而知。 舒凝安看着凌鸿墨睁开眼睛之后,她脸上的笑意自然就更加浓厚了,只是微微转身就坐在了床沿边,手中把玩着床沿上金色的小穗儿,目光却始终不愿意离开床上的凌鸿墨。 “我就知晓你根本就没有睡着,可是你是偏偏是这样骗了我,为何不想和我交谈?”舒凝安此时话语虽然是带着娇蛮的态度,可是她依旧笑语盈盈,丝毫看不出来生气的模样。 凌鸿墨被舒凝安这样一问,他自然也感觉到十分无奈,微微眯起眼睛之后,对着舒凝安回答说道:“你应该去休息了,而不是继续坐在这里,自然也就不会继续和你说下去了。” “可你明明是知道的,你才刚刚醒过来没有多长时间,我有很多想要告诉你的事情,今晚就要,耽误不得!”舒凝安继续是不依不饶地这样开口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 既然两个人都是毫无睡意的话,那为何不继续交谈下去。虽说这些天一直都是共处一室,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只是舒凝安一个人一直不停地在说,却不知晓凌鸿墨到底能否听见她说的每一句话。 所以这时趁着自己和凌鸿墨都没有任何睡意,舒凝安自然也就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了。 此时舒凝安的态度强硬,任凭凌鸿墨怎么劝说她,她都是不肯回去休息。也许因为此时已经是秋天了,晚上的天气永远要比白天差一些,所以舒凝安穿着单衣坐在床沿的时候,不自觉地有些瑟瑟发抖。 可是即使是这样受苦,她还是没有半分想要退却的样子。 双手松开了床沿的小穗之后,忽然变成了紧紧地抓着凌鸿墨的锦被,眼神之中流露出可怜兮兮地神情,看上去格外让人怜惜。 凌鸿墨颇有一些被这种眼神折磨地受不了了,他紧紧地抿着唇思考了一会,在舒凝安带着乞求眼神的注视之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你如此想要和我交谈的话,也只是一会的时间,不久之后就要回去休息,知道了吗?”凌鸿墨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对着舒凝安这样吩咐地说道,充满了严肃的目光让舒凝安不得不点点头。 可是随即凌鸿墨的动作,却让舒凝安怎么也想不到。 舒凝安刚想要开口对着凌鸿墨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之间就只看见凌鸿墨突然用手把被子掀了起来,看着她的时候,目光之中带着催促。 “你这是……你这是干什么……”舒凝安忍不住对着凌鸿墨开口问道,也许是因为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她只是瞬间就红了脸颊。 她知道自己和凌鸿墨之间迟早会发生这种事情,可是这的确还是让她有些意外,因为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在他们两人还没有成婚,如今凌鸿墨属于受伤的情况之下。 这样想着,舒凝安立马就从凌鸿墨的床上站了起来,双手局促不安地放在身前,目光之中充满了躲闪,几乎是不敢去看凌鸿墨的眼睛。 凌鸿墨大概是没有想到舒凝安此时会如此的窘迫,看着她一张突然通红的脸,和她目光闪烁的眼睛,他仿佛就明白了什么。 于是刚才还有一些勉强的情绪现在全部都已经是消失不见,他看着舒凝安此时惴惴不安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愉悦,仿佛是碰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凝安,你究竟是在想什么?”凌鸿墨因为受伤,自然是不能够直接从床上坐起来去拉住舒凝安的手,所以也只能是这样对着她开口问道。 舒凝安本就是觉得这种事让女子说出来十分难为情,此时听着凌鸿墨这样问她,她更加是不知晓应该怎么回答了。 这时候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她更加是羞愤难当,随即微微跺脚开口:“你你明明知晓我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还这样向着我问。难不成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若不是凌鸿墨现在躺在床上根本就无法动弹的话,他估计就直接把舒凝安拉到床边了,可是他如今无法这样做。 所以他只能是脸上继续带着笑容,看着舒凝安一副气急败坏却又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只能是开口解释:“夜深露重,你也应该感觉到了寒冷,我只是让你进来暖和一会,省的到时候得了风寒,我和你想的果真不是一个意思。” 这一下,舒凝安终于是有些不知所措,如此看来的话,的确是她误会了凌鸿墨的意思,她不清楚的是,凌鸿墨从来都没有过分的想法。 如今知道了凌鸿墨到底是什么意思之后,舒凝安却还是有些不敢过去,并且为着刚才的一切感觉到十分羞愧。 直到凌鸿墨又一次对着她开口说道:“若是你不愿意进来的话,就还是回去休息的,不管怎么样,都是比你得了风寒要好得多。” 听见凌鸿墨想要赶自己离开的时候,舒凝安就知道自己不能够再继续考虑下去了。于是趁着凌鸿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舒凝安就已经是突然钻了进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议。 只是凌鸿墨微微反应了一瞬间之后,他就只觉得自己的锦被被突然掀了起来,随即又被突然放下,这实在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而这时候,半个头都是埋在锦被之中,只是露出了一双眼睛看着他的舒凝安,却让他刚才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情终于是好了一些。 舒凝安钻进了被窝之中之后,她只是微微露出了一双眼睛,可是凌鸿墨依旧是可以隐隐约约看见她藏在被子下面的脸,已经是烧的发红。 “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好多了,若是这样的话,你早就应该进来了。”此时当着舒凝安进来之后,她只是抖了一会之后就好多了,甚至刚才一直都是蜷缩的身子,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舒凝安和凌鸿墨躺在一个床上,随即两人之间的距离还算比较远,可是依旧是可以让舒凝安昏了头。 她听着凌鸿墨语气自然的话,自己却不知道应该从什么地方抬头,看着他此时泛着白色的嘴唇,心中却突然是想起来了他被夏眀旭刺中的时候。 蓦地,她突然是对着正在和她笑着的凌鸿墨开头说道:“我把夏眀旭给杀了,我给你,也是给我自己报了仇。” 等着一句话脱口而出之后,就是舒凝安自己也是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这种话而这种时候看着凌鸿墨脸上的震惊,她更加是觉得如此。 而凌鸿墨脸上的震惊也只是维持了一会而已,随即看着舒凝安的时候,目光之中依旧是充满了对于她的怜惜和喜爱,轻声对着她开头说道:“我知道。” “你又怎么会知道,我从未告诉过你,而你也一直是在昏迷。”舒凝安听着凌鸿墨的话,不管怎么样想,都是觉得他像是在骗人一样,于是根本就不敢相信凌鸿墨的话。 而凌鸿墨此时的心中也是十分无奈,不过这时他终于是可以做到了他一直想做,却无法做到的事情。 看着舒凝安脸上带着有些生气的情绪,凌鸿墨却只是伸出手,在舒凝安的头上轻轻地抚摸着,眼神之中是极致的温柔。 舒凝安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就窝在锦被之中享受此时的温情,耳畔也是时候地传来了凌鸿墨的解释声:“大概是可以猜得到。你和他之间一定是发生了结下深仇大恨的事,不然也不会想要杀了对方。既然他已经失败,又让我承受了这一刀的话,你没有放过他,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凌鸿墨说的风轻云淡,一点也不像对着事情抱着什么态度,仿佛如同一件平常小事一样,一点也不能够让人心中泛起波澜。 而这,却是让舒凝安的心中带上了深深的不解,她的眉眼之中满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困惑,微微伸出手之后,也就自然抓住了凌鸿墨的手,看着他的眼眸中满是疑惑。 “难道说,你就一点也不在意这件事吗,毕竟我是杀了一个人,当着父亲,当着皇上的面……” 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种突然带着落寞。 “我虽然是不出去这院子,可是依旧能够听见一些风言风语,说我性情冷漠,身为一个女子,却可以痛下杀手。我只是害怕,你……你也会在意……” 这是舒凝安正真所担心的事情。 第340章 我不在意 舒凝安对着凌鸿墨说完这话以后,她就慢慢的低下了眼眸。 她早就明白,在自己最终决定参与这一场和王家之间的战争的时候,就应该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包括被别人说是冷血无情的女子,这些她都是毫不在意。 因为在当时的时候,不管是什么都比不上她想要复仇的心情,那种心情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让她根本就无法忽视。 而后来,让她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会碰见凌鸿墨,更加是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和他走了如此远,以至于杀了夏眀旭,有些也是因为他的原因。 舒凝安此时不敢抬头,她甚至是不敢去听凌鸿墨到底是想要和她怎么说,因为她是在是害怕听见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 此时她紧紧握住凌鸿墨的手,在久久得不到凌鸿墨回答的时候,也就不得不放开了他了。 微微松开手的时候,舒凝安的心情也是格外低落,她和凌鸿墨说这事的时候,的确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而此时却她却考虑的太多太多。 也就是在舒凝安几乎是要心灰意冷的时候,她突然是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凌鸿墨反手握住,甚至是比她刚才握的还要更加紧。 于是带着心中震惊抬头的时候,舒凝安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凌鸿墨的墨色双眸,撞进去的一瞬间,她只感觉到自己有一瞬间的恍惚。 “你……突然抓着我干什么?”舒凝安想要从凌鸿墨的手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不曾想到凌鸿墨却越握越紧。 虽然是没有到让舒凝安有些吃痛的地步,却也的确是让她怎么样都挣脱不来,最后也只能是放弃了在凌鸿墨的手中继续挣扎。 舒凝安不得不长舒一口气,目光之中却还是带着委屈和无奈,对着一直都是不曾说话的凌鸿墨开口说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挣扎了,总是你的力气要比我的力气大!” 舒凝安说完之后,就轻轻地撇了撇嘴,而也就是这个带着委屈的动作,彻底是让凌鸿墨绷不住自己的笑容了。 他面对着脸上带着委屈神情的舒凝安,本就是心中觉得心疼,此时又看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中就更加是觉得心疼。 “凝安,你难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凌鸿墨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向着她问到,看着她抬起眼眸,认真的向着他点点头的时候,他突然是叹了一口气。 凌鸿墨一直都是害怕她会这样胡思乱想,却还是没有想到,这一天终究还是会出现。 他这时看着舒凝安终于愿意抬起头看着他的时候,凌鸿墨也是趁着舒凝安没有注意的时候,就突然对着她低下了头。 唇轻轻地落在了舒凝安的额头上,这让舒凝安从寒冷之中恢复身体再一次变得僵直,染然而还没有从凌鸿墨的这个动作之中反应过来,却又突然吻上了她的唇。 凌鸿墨感觉到舒凝安的身体微微一颤,看见她眼里雾蒙蒙的一片,此时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似乎所有的语言都已经苍白无力,一切都已经融化在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之中…… 等着两人终于是分开的时候,舒凝安依旧是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她大口的喘着气,目光之中还是迷离,脸上也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而凌鸿墨此时却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眼神之中的神色更加暗沉,想起她刚才一羞怯的模样,他就想要继续下去。 可是他也明白,他不能够这样做。 舒凝安用了好一会时间之后,才逐渐是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再一次抬起头看着凌鸿墨,依旧撞进了她的眼眸之中。 这让舒凝安好不容易是平息下来的心情再一次紧张起来,她想要再低下头去逃避此时凌鸿墨的目光,却听见他突然是对着自己开口。 “凝安,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你觉得我会因为你杀了夏眀旭的事,而怪罪于你?”凌鸿墨这时候的话虽然没有带着太多的感情,可是听在舒凝安的耳朵之中,这的确是有些生气的意味。 于是她几乎是立刻又抬起了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凌鸿墨的歉意,对着他急忙摇了摇头,“我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从来都没有,你不能够这样误会我……我只是害怕,你会相信其他人的闲言碎语,觉得我心狠手辣,因为我的确是有不得不杀了夏眀旭的理由。” 对于舒凝安来说,的确是如此没有错,其实不管当时夏眀旭有没有因为意外而不小心伤到了凌鸿墨,她都会在之后杀了夏明旭,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可是同时,她也不希望自己因为这个事情,就让凌鸿墨对着她出现让她担心的情绪。 这些在舒凝安这里来说,的确都是大问题,并且还都是不得不解决的大问题,可是在凌鸿墨那里,却显得实在是有些多余了。 以为他本就是从来没有如同舒凝安想的那般想过她。 这是看着舒凝安脸上有些受伤的情绪,他忍不住用手把她脸上的碎发拂过去,随即开口对着她说道:“若是这样的话,为了让你能够安心,我也应该告诉你,我从未如此想过,从你第一次和夏眀旭之间保持出敌对的时候,一直到如今,都是这样。” 舒凝安听着此时夏眀旭的话,她简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还是说,她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一切,在凌鸿墨这里,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事情。 想到这时,舒凝安自己微微发愣之后,也是猛然间笑了出来,看着凌鸿墨的眼睛,开口向着他问道:“如果是如同你所说的相同,那也就是说,我从始至终都是多想了,你一直都是向着我的对吗?” “的确如此,我从来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凌鸿墨听的出来舒凝安终于是开窍了,不再钻牛角尖了,他的脸上自然也是带上了微笑。 听着凌鸿墨再一次给出了准确的答案之后,舒凝安的心这才算是真的放下了,如今她最在乎的人的看法,大概就是凌鸿墨了,所以她一定要得到了凌鸿墨的话才安心。 同时,她也想起了自己醒过来的第一天,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凌鸿墨的时候,虽然是心如刀割,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对着正在昏迷地他开口说,只要他能够醒过来的话,就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他。 而如今,凌鸿墨是醒过来了没有错,可是舒凝安却突然反悔了,她不想让凌鸿墨帮着她承受这一切,她不能够把这份痛苦再一次带着凌鸿墨。 所以看着凌鸿墨看她时,目光之中的温柔和理解,舒凝安也就觉得自己越发地不能够张开嘴了。 最后也只能是微微笑着再一次低下了头,而这一次却也还是拽住了凌鸿墨的手,对着他开口说道:“你能够理解我真的是太好了……” 凌鸿墨面对着舒凝安也只是微微的笑着,眉眼之中的柔情也只是对着舒凝安一个人而已,他看得出舒凝安有些话想要说出来,最后却欲言又止地停住了。 不过凌鸿墨也不准备再继续问去,他明白既然舒凝安不愿意说,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自己一定要他说出来的话,她反而会更加难堪。 因此于情于理,凌鸿墨都是决定不会继续问下去了。 以后的日子还很长,他和舒凝安之间,所以凌鸿墨知道自己可以慢慢等,等着她愿意和自己说的那一天。 如今大敌已经除去,他和舒凝安之间的路也越来越平坦,自然也就是有越来越少的麻烦事再一次横在他们的面前。 而如今,凌鸿墨望着舒凝安的脸,他渐渐的才发觉舒凝安有些想要睡着了,其实果真还是因为她累了,不然这时候也不会如此瞌睡。 莫名其妙的,凌鸿墨居然没有选择叫醒舒凝安,让她去自己的床榻,而是看着她的眼睛慢慢闭上,直到传出平缓的呼吸声。 在烛光的照耀之下,凌鸿墨只是轻轻地看着舒凝安的眉眼,每一分每一寸都是让凌鸿墨如此的欢喜,他喜欢的女子能够平安恬淡的入睡,这让他感觉到无比的欣喜。 看着面前的舒凝安半晌,凌鸿墨更加觉得,也许一切从见到舒凝安的那一天起,就是上天注定好了一般。 相遇,相识,相知,相熟,相爱,循序渐进,从来都是生生不息。 此时的舒凝安慢慢的想要蜷缩成一圈,因为害怕她是因为冷才这样做,凌鸿墨自然也就是顾不得那些繁琐的规律礼仪,直接将舒凝安拥入怀中,希望可以给她多一些的温暖。 他不知道舒凝安曾经和夏眀旭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一切舒凝安也从来不愿意提起来,他只是希望,自己的余生可以和舒凝安在一起就行了,以为他只在意舒凝安。 “凝安啊,我从未想过强求你什么,所以不管你告不告诉我,我也都不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而已,所以不要再担心了。”凌鸿墨的语气轻轻,仿佛是害怕吵醒了舒凝安一般。 随即又是一个轻轻落在舒凝安额头上的吻,他看见舒凝安的嘴角微微上扬,是带着喜悦的情绪。 第341章 醒来之后 嫣然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越是努力地想要去记起来的时候,却又是怎么样都想不起来,她只能是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失态了。 抬起头关顾四周之后,她发现这里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地方,明明自己应该是出现在听雨阁之中,可此时却完全置身于一个不同的环境。 雕梁画栋,身旁不远处的小几上还放着小小的香炉,此时冒着袅袅香烟,嫣然可以感觉出来,这也正是她所熟悉的安神香。 每次当她回想起往事,都会是整夜辗转难眠,一个人熬到天亮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可是她却不得不忍受这种无边的痛苦。 实在是熬不住的时候,她才会燃起一支安魂香,让自己的心情可以好一些,也可以助自己好好休息 而此时,这屋中点燃的安魂香似乎已经熄灭的,只留下淡淡的余香还在空气之中缭绕,带着让人安定心神的效果。 此时嫣然的目光从整个屋子之中收了回来,她看着这装潢精美的一切,又摸了摸自己身上盖着的锦被,几乎是不用再想下去,她就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昨晚的确是因为她自己太过于伤心,不然也不会答应定王会在皇宫之中留下来。随即用晚膳的时候,嫣然更加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受控制,只是想要借酒消愁而已。 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举杯消愁愁更愁,她反而是开始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了起来,从一开始还是带着目的,越是到最后的时候,就越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喝酒,反而是失去了最开始的原因。 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她选择了放纵自己一起,毕竟这是自己从到了南宁王府,和凌鸿墨认识以后,第一次如此放纵自己。 而后,秋风独自无言地扫过了所有她所留下来的伤心和怨言,只让她自己在柔亮月色之下,醉得不省人事。 嫣然只要一回想起自己昨晚上喝酒那种不罢休的态度,她就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那的自己从来都没有人在意。 如此想着的时候,嫣然已经是掀起了自己身上的锦被,她把脚放在地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换的,可是她依旧是皱起了眉头,随即环顾四周以后,她也依旧是没有找到自己的衣服,这让她的心中更加是有些不安。 而也就是在嫣然如此紧的时候,原本禁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大概已经是晌午了,虽说是秋天,在适应了黑暗之后,突然让嫣然接触这样的阳光,她着实是有些受不了,便伸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一共进来了三个宫女,看见嫣然皱着眉头遮住自己眼睛的时候,也没有忘记立刻回头关上了门,她们的脸上都是带着恭敬的态度。 “嫣然姑娘,你已经醒了?奴婢们已经是等了你许久,现在应该起来了。”领头一个宫女的手中并没有拿着任何东西,这时候依旧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嫣然开口,没有半点的不尊重。 嫣然没有立刻说话,也没有如同平日在听雨阁时一样平易近人,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笑意,半晌只是淡淡来开口说道:“我原来的衣服呢,应该不是她手中拿的才对……” 原来嫣然看着对面三人的目光,一直都是落在拿着嫣红色衣衫的那个宫女身上,她手中的衣服虽说也是红色,却太过于低调内敛,不是嫣然最常用来伪装自己的颜色。 宫女听着嫣然的话,她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回过头看着身后宫女手中的衣服之后,才明白嫣然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了自己昨日看见嫣然和定王一起进宫时的场景,嫣然的脸上还带着没有干涸的泪痕,和定王相同,脸上和眼眸之中都是带着悲伤的神色。 不过最是让她无法忘记的,大概就是嫣然身上火红色衣衫,如火如荼,格外张扬,配上她如同冰雪一般的白皙皮肤,美得简直不像是凡间人。 而后,大概就是嫣然失控的自饮,让她再一次因为这个女子而觉得震撼。 而此时面对着嫣然的问题,她也只是微微笑着解释说道:“昨日嫣然姑娘喝醉了,大概是忘记了。当奴婢们把你送来的时候,你突然是呕吐起来,那衣服已经不能够留着了……今天定王去宫中找了许久,最终也只是找到这件衣衫而已。” “你是说,这是定王亲自去找的?”嫣然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定王居然会为了自己做这些事情。 而随后,她就看到了外套对着她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肯定,“正是如此。本应该是我们这些奴婢去做的事情,定王却偏偏跟着去了,说是怕你不喜我们挑的衣服,亲自给你选了出来。” 此时嫣然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有一瞬间微微愣住了,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而随即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她就已经对着宫女招了招手,“罢了罢了,既然是这样,这衣服大概也是你们换的,先把衣服给我穿上吧,我的确是时候起来了……” 嫣然这样说以后,她本来是想要自己动手,却没有想到三个宫女突然为了围了上来,对着她便直接伺候起来,这让嫣然十分无奈,却又真的是有些无可奈何。 因为她除了从小,几乎是没有接受过这种待遇,即使是有,她也会直接拒绝,她总是觉得,自己亲力亲为的事情,要比别人帮着自己好的多。 而此时,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拒绝。 任凭三个宫女的打扮之后,嫣然因为醉酒而格外苍白的脸,此时在妆容的掩盖之下,也已经淡了许多。 随即嫣然依旧是感觉到头疼,可是在这种条件之下,她还是觉得自己能够控制这一切。 等着嫣然终于是梳妆打扮好之后,她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却没有如同三个宫女一样兴奋。 那张在别人眼中异常美艳的脸,在她自己的眼中,却几乎是一文不值。因为她所喜欢的人,从来没有因为她过人的容貌而爱上她。 嫣然所喜欢的人,永远都只能看见别人身上发光的地方,而她却永远被尘埃所掩盖。 看着自己身后不断是叽叽喳喳讨论着自己有多美的三个宫女,嫣然突然是叹了一口气,随即目光之中是沉如死寂一般,对着她们开口询问说道:“我在这宫中已经是睡了一整晚了是吗?” 三个宫女听见了嫣然和她们说话,都是高兴地不得了,她们并没有因为嫣然过人的容貌而感觉到嫉妒,反而是心中期待着,若是以后的王妃能够如同嫣然一样美貌,或者舒凝安一样聪慧的话,她们也就没有什么怨言了。 而如今,她们三个听了嫣然的问题之后,更加是抢着回答嫣然,“你说的对,嫣然姑娘。你已经是在这里睡了一夜了,加上今日的话,应该是一天半才对。这时候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你也该跟着我们一起过去了。” 嫣然的脸上原本是带着笑容的,可是当听着他们这么说之后,却突然是变得有些不开心,她的目光之中充斥着拒绝,更加是对着宫女们开口说道:“我本就是要应该出宫了,不然我的家人应该担心了。已经在宫中耽误了这么久,现在若是还不出去的话,只会让家人更加着急。这午膳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们直接回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几乎是直接的拒绝了宫女对着自己的提议,昨天晚上虽然嫣然有些不记得了,可是不管怎么样,那些模糊记忆还是有些在脑海之中盘旋不休,她不想要去,也是有些因为不知道怎么样面对定王。 而当着她拒绝之后,三个宫女的脸上立马就出现了难色,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真的是出现了如同定王交代她们的事情。 他说,嫣然很有可能会不和她们一起过去,而如今,也的确是这种情况没有错。 她们看着嫣然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祈求,这样看着嫣然的时候,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她开口仔细地说这件事,最后也都化成了想着她的祈祷。 “嫣然小姐,你不能就这样直接离开宫中,定王殿下告诉我们,一定要把你带过去,若是不能够把你带过去的话,受苦受难的也只会是我们这种可怜人而已。”为首的宫女这样对着嫣然开口,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之中似乎还有水汽弥漫,让人只看一眼就觉得格外心疼。 而嫣然看着她的这个情绪,也是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毕竟自己是真的不想过去,可面对着宫女的祈求,她的内心却又产生了动摇。 她本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看见可怜之人,都是会心生怜悯。 更何况如今宫女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从她的眼神之中也可以看得出她到底是有多么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又怎么能够拒绝她呢。 因此嫣然闭口不言思考良久之后,她终于是点了点头,对着宫女开口承诺:“既然是这样,我就跟着你去一趟。” 第342章 去见他们 嫣然没有办法,她一向都是一个心软的人,更何况此时这三个宫女还不停地祈求自己,希望自己可以和她们一起过去。 嫣然当看着她们三人眼神的时候,猛然恍惚之中,竟然有些觉得那人就是她自己,同时也是的确像极了她自己。 卑微,对于别人谦恭,是依旧是得不到任何的注目。 神使鬼差,又或许是真的处于无奈,嫣然答应了三个宫女一起去见定王的要求。看着她们脸上如释重负的神情,自己心中反而是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似乎是不应该过去,却依旧是没有在半路上停下自己的脚步,她不希望看见宫女她们三人眼神之中的失望。 所以,即使嫣然十分想要离开这里,却还依旧是没有任何动作。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她随着宫女走进这宫中的另一间房子之中,定王正坐在那里,此时看着刚刚进来的自己,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 “你已经起了,昨晚睡得可好?”定王看着嫣然身上的衣服,他有些微微一愣,却还是对着嫣然这样开口问道。 嫣然也只是对着定王微笑,如同平日里在听雨阁时一样,仿佛方才属于她的坏心情都已经一扫而光,如今什么也不存在了。 随即看着宫女给她拉出了一把椅子之后,嫣然自然就坐了上去,这时候才对着定王摇了摇头,微笑之中却还是带着几丝疲倦的感觉。 “若是真的要说的话,昨晚睡得不算好,大概是喝多了,起来的时候却还是有些感觉头疼欲裂。”嫣然没有想着对定王隐瞒什么,她只是如实了说出自己此时的感觉。 而定王听了嫣然的话时,他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想要开口继续询问的时候,却又听到了嫣然的声音。 “方才我进来的时候,你一直看着我……是否是因为我穿的衣服太奇怪了……”嫣然的脸上带着疑问,向着定王问的时候,却又是语气轻轻。 定王这时终于是笑了出来,他我在这不好意思的向着嫣然点了点头,而随即却又立刻摇了摇头,“方才的确是因为你的衣裙,可并没有你所说的奇怪之说,和以前一样很美,只是……内敛了许多,让我有些吃惊。” 这时定王的看法,毕竟嫣然的脸如此之美,她身上所穿的任何衣衫,也都只是对于她的衬托而已。 而此时嫣然的听了定王的解释之后,她也只是微微一笑,明白了刚才一直盯着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 只不过嫣然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想要和定王见个面这么简单,她其实主要是想和定王告别的。 在宫中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多了,这对于嫣然来说早就已经足够了,她也是时候回去听雨阁了。 因此,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她就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着定王开口说道:“定王,原本我如今就应该走的,可是却因为你的邀请没有离开。等着午膳结束之后,我也要离开这里了,也请你不要再阻拦,听雨阁是这真的需要我在。” “嫣然,你大可以不必如此着急,等着用完午膳之后,我会带你去找墨,这么多天没有见到墨,你就算是回去了,也只会是心神不宁。”定王是了解嫣然的,虽然她嘴里说着要离开,可是心中却又怎么可能真的是如此想的,若是见不到凌鸿墨,她就算是离开,也是带着遗憾。 定王深深的明白这个道理,不然他也不会让人一定要把她带过来了。 原本嫣然的手中已经拿起了筷子,看着面前虽然是十分精致,却让自己没有一点胃口的佳肴,此时又听着定王这样说,她是怎么样都吃不下去了。 “主子……主子他现在应该由舒小姐陪着,就算我不过去,也没有什么大碍的,定王还是不必担心了。” 嫣然的态度依旧是拒绝,她不想打扰凌鸿墨和舒凝安之间的相处,自己是个局外人,从始至终也都只会是如此。 而定王,却从来都没有给她这个逃避的机会,他明白嫣然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因此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定王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眉头微微地皱着,目光中是深沉的暗色,他抿着唇看了嫣然良久,最后才说出口:“在你还在睡着之时,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墨和绾颜,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大概也会等着你过去的。” 嫣然这时候听着定王带来的突然消息,她抬起头来之时,筷子也应声而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定王居然是会把这个事情告诉了凌鸿墨,还是说,他只是欺骗自己的…… 然而接下来定王继续说出来的话,就让嫣然彻底是确定了,定王说的完全是真的。 因为定王好像是可以看出来她的心思一样,看着她的目光之中似乎是带着怀疑之后,就继续开口向着她确认这件事:“我的确是已经告诉了墨,所以你今天自然也就是非去不可!” “定王,你这样做的时候,是否有考虑过嫣然的到底是怎么样想的,我的确是不想去!”嫣然这时候也突然是大叫起来,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的愤怒,更是没有想到定王会不管不顾她的感觉,执意要让他去见凌鸿墨。 直面着嫣然的愤怒,嫣然身后站着的宫女也是被吓了一跳,没有想到看上去格外温柔的嫣然,居然也会有如此生气的时候。 这不是定王第一次看见嫣然生气的模样,自然也就不是最后一次,因此坐在嫣然不远处的定王,面对着嫣然愤怒的目光,他却也没有任何的惊讶。 “即使你如今这个样子,却还是依旧改变不了一开始就定下来的一切,是若是你此时不想用午膳的话,我们可以现在就过去。” 定王此时语气冷冷,他也不管不顾嫣然是否同意,只是这样对着她开口,目光之中也是一片冷淡,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而对于嫣然来说,定王这样的态度的确是让她无话可说。 再一次跌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嫣然的目光也终于垂了下去,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再说一些什么才比较好。 她此时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双手,却不敢再继续看着定王一眼,因为嫣然仿佛是有些觉得,定王完全可以看透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也就是带着这种情绪,嫣然最终还是不得不跟着定王一起再一次回去昨天让她格外伤心的地方。 当定王用着无奈的眼神看着嫣然的时候,她的脸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是目光之中的紧张和惶恐,以及身体上微微地颤抖,却让她什么都露馅了。 她还是害怕,原本已经是趋近于平静的心,从昨天定王那里得知一切之后,终于还是再一次爆发了。 这份感情,她原本想就这样深深地藏在心中,看着凌鸿墨和舒凝安只要是能够好好的,那么一切也就已经值得了。 可是如今看来的话,在某些时刻,她依旧是不能够抑制住自己的感情。 也就是还在嫣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自己面前地门就被突然打开了,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慌乱,最终也只是在定王的引领之下走了进去。 向着嫣然扑面而来的,大概就是一股强烈的熬制中药味,这让嫣然感觉到有些刺鼻,但是同时也是让她明白,凌鸿墨受的伤到底是有多重。 这时候一直向着屋中走进去的嫣然,大概因为心中已经开始担心凌鸿墨的状况,所以渐渐地也已经忘记了自己刚才有多么紧张。 直到越往里走,等着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凌鸿墨的时候,她才终于是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此时在嫣然面前的凌鸿墨,面色苍白,只是微微有一些血色,也可能是因为身上的伤,此时的他还不能从床上起来,只是看着嫣然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嫣然猛地想了起来,自己上一次看见凌鸿墨这个样子的时候,大概还是小时候那一次,他因为自己的原因受伤了,命悬一线之时,和现在的模样并没有任何差别。 而此时,是她看见凌鸿墨第二次这个样子。 嫣然这样想着,她已经是完全沉浸在记忆之中,直到听见凌鸿墨突然对着她说话:“听定王说你要来这里,却怎么没有想到第一个通知我,反而是定王。” 嫣然听着凌鸿墨和她开口的突然是这样的话,她也是不明白到底是应该怎么说了,不知怎么的,突然是低低地笑了出来,甚至是自己刚才不好的心情都突然之间变了。 “嫣然本就是直接过来的,可是不管怎么样,得知主子你受伤了之后,嫣然还是觉得有些唐突了,不去先告诉定王,然后再做决定……”嫣然此时也只能是这样说,她自然是不能够告诉凌鸿墨,自己在宫中已经待了一天,更是因为这件事而喝得酩酊大醉。 也就是嫣然对着凌鸿墨说了谎之后,她看向定王的时候,定王也只是对着她微微点头,似乎也是同意了她的这种做法。 若是可以不让任何人都担心的话,那么这个谎话似乎也就没有那么多坏处,最起码现在看起来的话,于情于理,对于他们而言都是如此。 第343章 舒凝安的友好 从定王那里收回目光之中,嫣然此时依旧是在房屋之中到处看着,此时看见凌鸿墨虽然受伤,却也是没有什么大碍之后,她的心终于也放下了。 然而另一个疑问却突然向着她迎面而来,环顾这并不是太大的屋中,放了两张床,自然也就是说明了舒凝安一直都是在这里陪着凌鸿墨。 而现在,舒凝安却突然是消失不见了。 定王和凌鸿墨交谈了许久之后,嫣然一直都是在等着舒凝安,却没有等到她进来。就这样等了许久之后,嫣然终于也是忍不住了,看着虚弱的凌鸿墨终于开口说道:“主子,来这里也已经有一会了,怎么一直没有见到舒小姐回来,她不是应该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吗?” 凌鸿墨微微一愣,他受伤之后,似乎是记忆也不太好了,这时候听着嫣然提出的问题,也只是微微一愣,想了半天之后才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我已经醒过来,也就不需要凝安一直在这里守着不走,她今日一大早就已经回家了,估计等会还会回来。” 嫣然这才终于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理解,随即看着门口的时候,目光之中的焦急和紧张也终于是少了几分。 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应该是担心面对凌鸿墨,可是当着看见凌鸿墨的瞬间,一切原本的难为情都是在一瞬间就直接烟消云散,什么都没有再剩下了,不管是面对凌鸿墨和凌鸿墨交谈亦或是关于更多的东西。 而如今,嫣然却突然开始害怕舒凝安起来,害怕自己真正不能够直接面对的人其实是她,而不是其他人。 从中午用完午膳之后,定王和嫣然就一直在凌鸿墨的房间之中带着,嫣然更多的时候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的笑容。 听着定王和凌鸿墨的交谈,看着凌鸿墨苍白的脸上慢慢一点一点浮现出红晕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也是不自觉充满了柔和。 而也就是在三人都不知道究竟是过了多久时间之后,突然之间嫣然听到了脚步声。和定王一起向门口望过去之时,门已经是被缓缓推开了。 随着嫣然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只是转眼的瞬间,舒凝安就带着笑容走了进来,身上穿着水蓝色的长裙,腰上挂着和凌鸿墨共有的龙凤佩,手中还拿着大包小包的点心,应该是从国公府之中带来的。 而此时,当着舒凝安看着离自己最近的嫣然之时,她自动选择了忽略嫣然眼神之中的慌乱,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之后,就开始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拆开。 “嫣然你来了,还好我从国公府之中把这些点心带过来了,这都是红玉红锦那两个丫头做的,你快尝尝,一定有你喜欢的。” 舒凝安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对着嫣然的时候,仿佛如同闺中密友一般友好,这时候对你的嫣然伸出手上的点心,目光之中依旧是充满了真诚。 舒凝安看得出今日的嫣然似乎是有什么地方和平时不太一样,她看着自己之时,目光之中虽然是没有嫉妒和恨意,却还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可是看出来了之后,却不代表着一定要把这些事情说出来,如今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舒凝安虽然是能够看得出来,却依旧是选择闭口不言,只是对着嫣然送出自己喜欢的糕点,希望嫣然也是一样可以喜欢。 嫣然看着舒凝安这样对她,她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犹豫了一会之后,才从舒凝安的手中把糕点接过来,随即送入口中。 而后的感觉果然是如同舒凝安所期待的一样,嫣然虽然只是微微尝了一口,脸上却依旧出现了笑容,对着舒凝安点点头之后开口夸赞说道:“果然是如同舒小姐你所说的一样,红玉红锦的手艺倒是一点也不差,这就是听雨阁之中也做不出来这样美味的糕点。” “这是自然,红锦那丫头,虽然平日里看上去莽莽撞撞,可是等到做点心的时候,任何事情都是无法影响她一丝一毫,这手艺也是日日有所长进。”舒凝安对于红锦的夸赞依然是毫不吝啬,她知道这是红锦擅长的事情,又因为自己没有胃口,因此红锦做这些东西为了能够让她吃下去,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此时舒凝安想着临走之前红玉的嘱咐,她就觉得自己更加是应该多吃一些点心。 “来,你再尝尝这个,似乎是比刚才那个还要好吃!”舒凝安这样说着,立刻又把另一块点心塞进了嫣然的嘴里。 两个人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像是完全忘记了不远处还有定王和凌鸿墨一般。所以当着定王和凌鸿墨看着两人无奈地笑着之时,接受到凌鸿墨的目光以后,定王也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为何只有嫣然的,我和墨的难道就不打算给了吗?” “这是女子之间的私话,怎能让男子直接听了去?再者说,如今凌鸿墨的伤还没好,自然是不能够吃这些东西,而定王你既然和凌鸿墨情同手足,理应和她共同面对。”舒凝安听了定王的诉求之后,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就直接这样回答说道。 这一会舒凝安说的话,终究是让定王和凌鸿墨没了言语,而嫣然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一笑以后,嫣然还没有怎么样,反而是舒凝安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点心,突然开始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嫣然。 一段时间之内,竟是眼睛都不眨一次。 嫣然等到从自己的低笑之中反应过来之后,她看着面前盯着自己的舒凝安,自然是微微愣住了,对着她有些忐忑不安地问道:“舒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一直盯着我看,还是说……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 “方才我刚刚进来的时候,看着你,便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原因……”舒凝安像是自言自语地喃喃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的在意,随即更加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看着嫣然的目光之中带着探索,这让嫣然的心突然是开始心虚起来,因为她的确刚才的状态的确是很不好,她害怕被舒凝安真的看出来什么。 因此如今面对着舒凝安的目光,嫣然也只能是十分不自然地低下了头,随即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对着舒凝安紧张地说道:“有吗,大概是舒小姐看错了,嫣然今日和其他时候并没有任何不同,一直都是一样的,怎么会有变化呢?” “怎么没有,方才我一眼就看到了。”舒凝安几乎是立刻就反驳了嫣然的话,她看着嫣然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 随即嫣然的心更加是跳的厉害了,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惊恐,虽然明白一切都是真的,却也还是有些害怕舒凝安把暗地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如果她真的是说出来的话,嫣然大概就真的是要觉得,自己以后和凌鸿墨之间,就再无交集了。甚至于,凌鸿墨从今之后甚至连一句话都会和自己吝啬。 所以,嫣然想要阻止舒凝安把想说的话说出口,即使她的心中真的是那样想的,却还是不能够暴露出来,最好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好。 不过这也只是嫣然想想而已,因为她还没有来得及伸手包住舒凝安,阻止她说出想说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是听到了舒凝安对着她说的话。 “嫣然,你的不同大概就是差在身上这件衣裙上面,平日里看见你的时候,大多都是红裙似火,今日的裙子颜色似乎是淡了许多,和平日里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舒凝安来回地看着嫣然的裙子之后,她突然是啧啧说道。 而让她不知道的是,嫣然的心在听着她想说的话是这之后,终于是猛然落地,再也不用担心这么多了。 随即微微的发愣之后,嫣然面对着慕容绾颜的话,也只能是低低地笑出了声,仿佛是因为自己刚才差一些失态的嘲笑,同时对着舒凝安解释说道:“是这样吗,就是因为我身上换了一条衣裙的缘故?我来宫中的时候,的确穿的是你们所熟悉的衣服,可是后来出的一些事,就不得不换一件衣服再过来了。” 嫣然是这样和舒凝安开口解释的,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总之关于她昨晚没有回去听雨阁,而是在宫中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把秽物吐在了衣服上要好得多。 因此,她只能是继续编造关于这一切的谎言,不管是舒凝安还是凌鸿墨,只要是能够瞒得住两人的说法,嫣然自然要去尝试一下。 而舒凝安听着嫣然的这个解释之后,她不清楚真实的情况,所以也只能是对着嫣然点了点头,而同时却也听着要对着自己开口说道:“舒小姐,听你这么说的话,难道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是真的显得很奇怪吗?” 舒凝安的手中原本已经是拿起了一个点心,可是此时听绾颜这样说之后,她反而是不知道应该先吃点心,还是先回答这个问题了。 第344章 改变看法 就这样在嫣然充满期待的目光之中,舒凝安在短短的一会时间之内,她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开口才比较好。 而面对着嫣然的期待,舒凝安却还是明白,自己今天是一定要说出一个所以然出来才行。 于是面对着嫣然的问题,舒凝安先是慢慢把自己手中的点心吃了进去,随即对着嫣然微微一笑,终于是打算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正是如同自己第一次见到嫣然的时候是一样的,觉得这世上可能是不会有人比她更加美丽,这份感觉一直到如今的时候,都是一样的,嫣然在舒凝安心中,一样是最美的。 已经逐渐习惯了当每次见到嫣然的时候,不管是处于什么状态,她永远是一身红衣的模样,如火如荼,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周围的一切燃烧殆尽,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一般。 而如今,这衣服上面的针法繁琐,看上去也是极为华贵的模样,可是比起那种在人群之中一眼就可以看见的红色,还是差了许多。 美则美,慕容绾颜却总是觉得,似乎是少了什么。 此时当着嫣然的面,慕容绾颜自然也是不想要说假话,可是她也的确是说不出来不好看这种话,所以只是开口解释说道:“大概是因为平日里你红衣的样子实在是让我记忆犹新,或许是习惯了,这时候看着你如此内敛的模样,反倒是有些不习惯。” 这是舒凝安心中的想法,面对着嫣然的期待,她也是自然而然的选择了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始终都是把嫣然当做是朋友一样,从来都没有任何隐瞒,自然这时候也是一样。 而嫣然听了舒凝安一长串的话之后,她先是微微一愣,也就是在舒凝安不清楚此时她心中喜乐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嫣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这时候的笑容比刚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强烈,舒凝安甚至是感觉嫣然笑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她却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为了让嫣然可以感觉不太难过,舒凝安只能立刻绕到了嫣然的身后,缓缓地拍着她的脊背,希望这样可以让她会好受一些。 也就是这样过了许久之后,嫣然才终于是平息了她一直都是停不下来的笑声,望着自己身后看着自己眼神之中还带着担心的舒凝安,她却喘着气摇了摇头。 “到底相遇相识还是有缘分的,当我换上这身衣服之后,定王是这样说我的,你还没有来之前,主子也是这样说我的,而如今舒小姐你的话几乎是和他们两人分毫不差……这真的是让我很吃惊。”嫣然一边是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解释说道,一边是擦去自己因为笑得太过于用力而流下来的泪水,不管怎么样,这对于嫣然来说,的确都是没有想到的结果。 若说两个人不约而同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样的,或许很有可能是心有灵犀,而三个人几乎是在看见了她之后,说出同样的话,这就有些让人感觉到震惊了。 或者是,她曾经给他们留下来红衣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深刻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嫣然会出现如今大笑的情况。 只因为这一切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料。 而站在嫣然一旁的舒凝安,她看着嫣然此时的样子,听着她刚刚才说完的话,她的目光之中却是对于嫣然的无奈,最后也只是对着嫣然开口说道:“这只能是说明,你给我们留下来的印象大多都是鲜明的,怎么会让你笑成这个样子……若是笑得收不住了,这里可没有人可以帮你了!” 舒凝安的话虽然是对着嫣然带着责问,可是不管怎么说,更多的还是带着对于嫣然的关心,不然她也不会突然绕到嫣然的身后,帮着她轻轻地拍着背。 而嫣然此时看着舒凝安的时候,目光之中已经是没有了任何关于看见舒凝安之时的慌乱,反而是老子舒凝安的时候,充满了柔和和感激。 嫣然也没有去在意,定王和凌鸿墨此时到底是在干什么,同时她也真的是不在意他们两人到底是在干什么,因为她现在只想要和舒凝安一起交谈。 看着舒凝安从自己身后回去之后,原本应该是坐在那里,第一件事却又是给自己拿了一个糕点的施工,她突然是对着舒凝安问了一句话。 “舒小姐,你来了之后,明明可以只是和我客气一下,可是为什么却偏偏对我如此之好?”嫣然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疑问,若是说她刚才可以轻而易举地接过舒凝安手中的东西,那么如今这种时候,她是怎么也伸不出手了。 舒凝安听着嫣然的这个问题,她向着嫣然伸出的手也是微微一顿,随即却又莞尔一笑,目光之中透露着狡黠,开口对着嫣然解释说道:“这实在太简单不过,只因为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不似陌路人,我就应该这样做。更何况我们已经在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自然和别人之间的关系是不同。” 舒凝安的话,到此时是说的刚刚是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她没有和嫣然表现出让她感觉到不舒服的亲密,也没有让自己和嫣然之间的距离疏远。 所以当着嫣然听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她起先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脸上便出现了笑容,一边从舒凝安的手中把点心接了过来,一边对着她微笑地开口说道:“原来是这样的,嫣然现在是明白了。” 到此时,嫣然和舒凝安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嫣然眼神之中所有的惶恐不安都已经消失殆尽,她完全明白了舒凝安和凌鸿墨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从始至终,似乎一直都是她多想了什么,不管是舒凝安还是凌鸿墨,他们两人如今虽然是在一起了,却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忘记了她。 嫣然这样想着,嘴角的笑意也是越来越浓厚,甚至于吃完点心之后喝的茶水,刚才还是带着一股苦涩的味道,可是到如今的时候,却又变得有些甘甜起来,让她不自觉多喝了两口。 等着嫣然和定王离开凌鸿墨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了,嫣然是说她要回去听雨阁了,而定王是想要出去送送她。 一开始还是热闹非凡的屋中,只是一瞬间就直接冷清了下来。若不是桌子上那些残留下来的糕点,舒凝安就真的要觉得刚才和自己能够谈天说地的人就是嫣然。 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舒凝安叹了口气以后就自己收拾了起来,同时也没用忘记和躺在床上的凌鸿墨开口说道:“今天嫣然……似乎是不太对劲,你是否已经看出来了?” 她回过头对着凌鸿墨这样问道,因为嫣然和定王待的时间太长了,此时凌鸿墨早就已经是开始想要昏昏欲睡,不过听着舒凝安的问题,他还是强迫自己点了点头。 “自然是看出来了,她从前看着我的眼神之中从来都没有今日的情绪,好像一直都是在害怕什么一般,不过既然没有证据,自然就不要乱说……”凌鸿墨此时大概已经是拼尽了自己的全身力气,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他和嫣然之间最熟悉,自然她的变化也就看的更加清楚。 随即凌鸿墨没有看到的是,舒凝安听了他的话之后,自然是点了点头。因为不仅仅是凌鸿墨看到了,就是舒凝安刚刚进门的时候,也是从嫣然的目光之中看到了这种神色,这让她感觉到不可思议。 明明嫣然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她却偏偏一直都是在害怕着什么。自己想要提起来的时候,所得到的东西,反而是嫣然眼神之中更加慌乱的神色。 所以她只能是把所有事情的话题都转移至她的衣服上面,这让才能够让嫣然不那么害怕。 而此时,虽然明白嫣然的确是有些不正常,舒凝安却也的确说不出所以然。 让凌鸿墨和舒凝安大概都是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嫣然去找他们的时候,的确是带着惶恐不安的态度,而如今出去之后,却是另一种心情。 她和定王此时并肩而行,脸上带着根本就无法收敛的笑意,看着定王的时候,更加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一直走到宫门口,嫣然准备离开之时,千言万语却都只是化成了一声谢谢。 定王的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嫣然此时话语的欣喜,却还是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说道:“这就是你想要和我说的,未免也太少了一些。毕竟你脸上如今的笑意却是怎么样也都是无法去除,你应该是不觉得难过了。” “自然是不觉得难过,毕竟刚才虽然只是短暂的一下午,可是嫣然却突然发现,只要你愿意直面困难的话,其他的一切自然也就不在话下。最初我只是想要躲避这一切,希望任何事情都不要发生在我身上,现在看看倒也是让我高兴……” 嫣然对着定王这么说的时候,她的脑海之中还是刚才不久之前凌鸿墨和她说的话,以及舒凝安给她的点心,两人对于她,从来都是没用任何芥蒂。 这一切,其实都是她多想了而已。 第345章 苍老质问 这一次,当着嫣然从宫中回去听雨阁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平日里这时候还应该是灯火通明的听雨阁此时却格外寂静,以至于嫣然看不见也听不见任何东西。 听雨阁的前门已经被锁住了,所以嫣然若是想要进去的话,也只能是从听雨阁的后门进去,那里只有她才有钥匙。 进入听雨阁之后,果然和前门一样,都是没有半点的火光,甚至听雨阁之中的下人都消失不见,不知道是已经去休息了,还是说去了别的地方。 虽然对于这个变化感觉到十分好奇,可是嫣然知道现在还没有到去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先去见苍老才对。 而从后门进去了听雨阁之中之后,她摸着黑踏上了台阶,等着走到苍老的房门口的时候,嫣然本来是想要直接敲门进去的,可是她却还是在门口犹豫了一会。 毕竟一开始她去宫中的时候,苍老一直都是极力反对,是她自己一意孤行,明明已经是傍晚了,却还是忍不住冲进了宫中。 若是当天回来的话,大概没有什么。 可是嫣然却偏偏在宫中耽误了一天一夜,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和苍老解释这一切。 或许苍老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指责她,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嫣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应该怎么样开口了。 在一片漆黑的环境之中,嫣然的手在空中举起来几次都是再一次选择了放下,只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和苍老怎么样开口。 若是两人坐在对面相顾无言的话,那么一切也只会显得更加尴尬而已。 面对着此时的这种情况,嫣然也只能是默默的安慰自己说道:“算了,既然是这样的话,或许是我想多了,苍老应该是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 嫣然现在完全是属于在给自己催眠,她只是不想要面对这一切而已。 对着自己这样说完之后,嫣然就直接深呼吸一口气,随即从苍老的门前再一次放下来了自己的胳膊,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她似乎是真的能够让自己相信,苍老对于这件事情不在意。 从苍老的房间到嫣然自己的房间,这也仅仅只是十步左右的距离,在这十步之中,嫣然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是不能够回头,若是回头的话,一定会忍不住敲门。 而最后,她也终于是忍住了。 走到自己房门口的时候,嫣然才忍不住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推开门,眼前迎接她的一切,也只是一片漆黑而已,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让嫣然的心中不自觉的有些害怕。 和平日里一样,她顺着自己已经是走过无数次的一条路缓慢地向前行走着,直到摸到了火折子和旁边的烛台,她才慢慢安下心。 紧接着嫣然就迫不及待地把烛台点燃了,然而等着她转过身的时候,却还是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条。 烛台的火光刚好可以照亮桌子周围的所有东西,而此时坐在嫣然正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刚才犹豫要不要去寻找的苍老。 苍老的目光之中带着冷色,此时看着嫣然惊讶的目光,却是波澜不惊地淡淡一笑,仿佛早就已经明白她会是露出这个表情。 “你方才刚刚回来是吗?”苍老突然是这样对着嫣然开口问道,他的声音和平日里一样沙哑,却还是能够听出来他声音的雄浑,明白他必定是有十分深厚的内力才对。 而嫣然虽然是被吓了一跳,可是看清楚苍老之后,她也只能是和苍老面对面地坐下来,随即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苍老的尊重,“是的,我刚刚才从宫中回来,刚刚我原本是想去你的房中,只不过……” “只不过,你只是因为自己心中懦弱的原因,只是在门口久久地徘徊,最后也没有进去是吗?”苍老突然是冷笑一声,随即对着嫣然这样说道,他实在是太过于了解嫣然的性子了,几乎是可以明白嫣然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事情,如今更加是不例外。 嫣然听着苍老的话,她的脸也突然红了起来,毕竟苍老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不管是她还是苍老,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不想要承认而已。 也正是当着嫣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回应苍老的话的时候,她突然再一次听见苍老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回响起来。 “你完全不顾我的阻拦,进宫了之后,是否如同一开始想的一样,看见了世子?”苍老再一次对着嫣然问出口,他的眼神灼灼地盯着嫣然,让嫣然几乎是不敢动弹,问出的话也是句句切入要点,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拖泥带水的意思。 而嫣然这时候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她是见到了凌鸿墨没有错,可是并不是在当天晚上去了以后就直接见到了,所以并不能说是如愿以偿。 向着对于苍老,自己最好还是不要说谎,所以嫣然也只是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落寞,随即开口说道:“我的确是见到了世子没有错,只不过并不是当天晚上见到的,是在今天我回来听雨阁之前见到的,因此应该不能说是如愿以偿吧。” 嫣然如此诚实地对待苍老,并不是因为她害怕苍老,而且觉得和苍老之间并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大多数想要隐瞒的事情,也只是因为难以启齿而已,可是若是真的说出来的话,一切却又是没有什么大不了。 所以面对着这种情况,嫣然还是会实话实说。 嫣然面对着自己此时会如此的诚实,这大概是苍老唯一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看着嫣然的时候,目光之中还是带着探究,却明白嫣然没用说谎,于是过了一会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对着嫣然点了点头。 不管问么样,她总算是愿意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并没有选择在这件事情上隐藏什么,所以苍老还是觉得值得庆幸的。 只是这个问题刚刚结束没有多久,另一个问题却又突然是接踵而至,让嫣然有些猝不及防。同时这些问题,也是她最不想要回答的问题。 “既然你昨天晚上没有见到世子,也没有从宫中回到听雨阁的话,那你到底是在哪里,难不成是在宫中睡了一夜?”苍老梳理了一下刚才嫣然说的话,突然是想到了这个重要的问题,随即也是毫不避讳地直接向着嫣然开口问道。 从嫣然和凌鸿墨来到京城之后,苍老等于说就是一直跟着他们,从来都是没有离开过。这么多年过去了,苍老虽然还是如同看上去一般不苟言笑,可是实际上心中却比谁都要更加在意嫣然和凌鸿墨。 嫣然昨晚一夜没有回来听雨阁,苍老就直接是一整夜没有睡觉的等着她回来,而这一等就直接是一天一夜。 听雨阁一天都没有开门,那些下人苍老也让他们回去探亲,大多都是京城之中的人,所以自然也可以随叫随到。 听雨阁之中一时之间也只剩下苍老一个人,即使孤独,也是带着怒气地等着嫣然回来。 而如今嫣然终于是回来了,可是已经是过去了一天一夜,苍老原本是充满了怒气的心中也是慢慢平静了下来,只是静默地等着嫣然回来。 听见嫣然上楼的声音,在自己门口徘徊的声音,以及还有推门而入时,虽然是隔着黑暗,苍老却依旧是可以感觉到嫣然身上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悲伤。 一开始苍老对着嫣然提出的几个问题,嫣然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直接回答了,而如今在于她昨晚到底是去干什么的问题上,嫣然终于是犹豫了。 她的目光之中带着为难的神色,也的确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看着苍老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带着躲闪。 “若是你真的不想要告诉我的话,完全可以不说,我也不会逼你。毕竟对于你和凌鸿墨,我只是需要保护世子不受伤害,对于你从来都没有任何责任。”苍老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 苍老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无奈,这样说完之后,他就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准备向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嫣然还是选择拉住了苍老的衣服,眼神之中带着哀求,却还是对着苍老服了输。 “苍老,你还是先坐在这里吧。若是你想要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够告诉你,只是我觉得说不出口而已。”这虽然是嫣然的理由,不过依旧是让苍老留了下来,让苍老的眼神再一次变得暗沉。 虽然是很难以启齿,可是嫣然也明白苍老是不会把这一切告诉凌鸿墨的,所以即使是说了,也只有苍老,她自己和定王三个人知道而已。 因此在苍老注视之下,嫣然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还是开口对着苍老说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从她进宫之后,一直到今天她回来之前。 这其中包含的内容,事无巨细,每一件都是清清楚楚地说给了苍老听。 第346章 你和定王 嫣然决定对苍老说这件事之后,她就没有再一次打算隐瞒什么了,虽然这其中又让她不想说出来的事情,她却还是说了出来,只是说的多少不一样而已。 虽说是事无巨细,可是不该详细说出来事情,她却还是选择了闭嘴,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说出来一知半解的时候,苍老大概就是可以猜出来其余的全部内容了,随即嫣然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这一切。 而即使是嫣然和苍老说了这么多,甚至于嫣然的脸都已经是透露着微微的潮红色,可是对于苍老来说,一切却还是波澜不惊的模样,看上去并没有任何不同。 直到嫣然说完这一切之后,苍老才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目光之中透露这对于这一切的在意,随即再一次开口的时候,依旧是向着嫣然提问。 “如果是按照你这样说的话,世子在宫中昏迷这么多天,一直都是舒小姐陪在他身边是吗,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应该是这样没错吧。”苍老再一次对着嫣然提问,只是这一次对着嫣然的问题从嫣然自己变成了关于舒凝安。 虽然嫣然不知道苍老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苍老对着她这样问了,那么嫣然自然也就是要说出个所以然出来,所以她也只是对着苍老极为认真的点了点头,并且开口说道:“听着定王说,和我亲眼所见,应该是这样没有错。世子的状态不太好,舒小姐也是同样不太好,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既然是这样的话,或许刚好是恰恰说明了,世子和舒小姐之间,现在真的是谁也离不开谁了,他们两个既然是在一起的话,也就的确是谁也不能够和谁分开了。”苍老听着方才嫣然确定的话语,他也忍不住点点头这样开口感叹地说道,目光之中更加带着对于这一切的记忆,从来都不敢遗忘什么。 而与此同时,苍老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着,可是他的目光却依旧是没有从嫣然的身上移开,反而是更加直接地看着嫣然,看着她的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最终的结果也是没有超出苍老的预料之外,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嫣然潜意识之中已经是默认并且接受了凌鸿墨和舒凝安在一起的事实,可是每次当提起这件事情时,她眼神之中的悲伤和感慨,却又是根本就藏不住的东西。 所以此时苍老看着微微出神的嫣然,他自然是明白,嫣然的心中还是没有彻底放下这件事情,几乎也是放不下这件事情,因此让苍老也是格外无奈。 接下来苍老本就是想要直接离开的,可是看着此时一直都是怔怔出神的嫣然,他却知道自己还是不能够离开,因此也只能是继续坐在那里看着嫣然,想着应该对着她说些什么才能够让她的心中开心一些。 只是大概连苍老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心中出现的第一个名字,居然是定王,并且他犹豫了一会,也只能是对着嫣然开口。 “或许这样说是有些唐突了,只是嫣然,你是否有考虑过关于定王的问题,定王他……对于你来说,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苍老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更何况她和定王之间相处的时间够长,也了解对方是一个人什么样的人,有时候或许比凌鸿墨要更加合适嫣然。 而嫣然一开始沉浸在她自己的想象之中,突然是听见了苍老这样对着自己说地时候,她也是忍不住吓了一跳,随即抬起眼睛看向苍老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开口说道:“苍老,你刚才到底是在说些什么呢,那些话可是真的不能够乱说,依然下一次绝对不能够在那样说了。我和定王之间什么都没有,自然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我和他之间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自己永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已。” 嫣然也只能是对着苍老这样无声地辩解说道,她不是没有想过苍老会把她和定王放在一起说事,只是如今这还是来的有些太突然了,以至于嫣然根本就没法淡定的对待这件事情。 定王对于嫣然来说,原来嫣然的心中是没有什么感觉的,而现在却是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他对于自己的好,或者是对于自己的着想。 可是不管怎么说,嫣然却还是依旧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对于定王的感激,这份感情之中除了对于定王的感激以外,是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感情了。 而苍老却不是这样认为的,他知道如今嫣然和定王喜欢的人都是不一样的,当时这也并不能说明定王和嫣然之间没有任何可能,总之他觉得没有人会比定王更加适合嫣然了。 而这一次,最终却也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到底是什么样了。 “对于这件事,我也只是想要给你一个建议而已,至于真实的情况究竟是怎么样,谁也不能够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你需要自己去想明白。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世子和你,就算是没有舒小姐,也绝对不能够在一起。”苍老听了嫣然决绝的话语之后,他其实大概早就可以猜到是这样的结果了,不管怎么样,也只能是说明了,嫣然的心中暂时还是不能够接受这些东西,她只能够是慢慢的去适应。 只不过如同嫣然的话有相同之处,苍老对着嫣然说的话,一样是十分决绝,甚至是没有带着一点回旋的余地,直接对着嫣然说出了她和凌鸿墨的结果。 苍老的话一向是不会给嫣然任何安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他同时也是可以让嫣然明白,她到底是错在了什么地方,到底有什么事是做错了,却又还是继续执迷不悟的地方。 这一切,全部都是嫣然一个人就可以明白过来的事情,只不过她却一直都是做不到,做不到明明是再清楚不过的事情,却还是无法逃脱它的囚禁。 此时嫣然听了苍老的话,她的心中只是更加的难受,却又是实在说不出什么话出来,只能是继续摇摇头,随即对着苍老再一次承诺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和定王之间,不管是如今还是将来,都不会有任何关系。定王以后注定是男成为君主的人,而我尚且还不知晓自己的身世,我们两个之间更加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嫣然是这样说出口的,只不过这种话对苍老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反而更加像是嫣然在自己安慰自己,所以才这样开口说着而已。 而此时苍老却已经是把所有都已经是尽收眼底,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是怎么继续和嫣然谈下去。 不过同时苍老也是觉得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应该说的也都已经是说过了,剩下的自然也就是不必再说了。 看你的此时嫣然的这模样,他也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可是知道,昨日你从听雨阁离开之后,我就把世子受伤的消息告诉了南宁王,若是快的话,明日大概就可以收到消息了。” 嫣然还沉浸在刚才苍老的话语之中不可自拔,然而这时候却又突然听见苍老对着他这样说,所以她一时半会也反应不过来。 等着嫣然终于是明白苍老到底是说什么的时候,她突然之间也是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目光之中也是带着这件事情的焦急。 “苍老,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真的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南宁王了?世子在这场宫变开始之前,他就已经是说过了,不管发生什么,最好都不要告诉南宁王,你怎么能够……”嫣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焦急,对着苍老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些焦虑。 而苍老听着她这么说之后,依旧是没有任何过度的喜怒哀乐,只是静静地看着嫣然,随即开口说道:“这也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而已,我从陪着世子到京城之中,都是效忠南宁王,如今也是依旧不例外,你有怎么能够决定我的一切呢?” “可是若是南宁王知晓这一次主子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的话,南宁王一定会到这里来找主子的,他一定会到京城之中的。”嫣然依旧是充满了担心,一想到南宁王回来到这里,她的心中就带着止不住地害怕,因此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不想要见到南宁王。 可是接下来苍老的话却还是让她再一次失望了。 “南宁王可不是你想要不见就不见的人,如果他得知了世子受伤,不管是怎么样都会来京城一次,而这一次也是必须进来的。就算是我没有通知南宁王,皇上也是一定会让南宁王过来的,这是不会变的。”苍老依旧是看着嫣然这样焦急的样子,他看着嫣然的双眸之中波澜不急,几乎是和刚才没有任何不同的地方,对于这件事情,他一向是无所谓的。 而嫣然却还是不同了,苍老的话几乎是说明了,不管怎么样,南宁王这一次是真的要来到京城了,也就是说隔了这么多年以后,她就要再一次见到南宁王了。 从自己被南宁王带回去之后,她就和凌家纠缠不清,事到如今依旧是如此。 第347章 突然要回去 凌鸿墨从受伤之后,就一直在宫中养伤。而这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一是因为他受伤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二则是因为毕竟宫中有太医,不好怎么样,都是要比外面更加方便一些。 而如今,距离凌鸿墨醒过来的那一天,也已经是过去七天有余,凌鸿墨从一开始的不能够从床上坐起来,到如今的时候,也已经是差不多能够下床走路了,只是依旧是需要身旁有个人扶着他,不然的话就算是站最多也只能是半炷香的时间而已。 如今刚刚能够站起来,也只能是说明凌鸿墨恢复的还算是不错的,只是面对着这种情况,他明明是应该继续静养的,只不过到了如今这种时候,却又变成了另一种样子。 不管是谁说的话,即使是舒凝安说的话,凌鸿墨也是第一次反驳了她,对此舒凝安甚至是气的一整天都没有吃饭,而凌鸿墨依旧是改变他的意见。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看着舒凝安一天没有吃东西,他便也是一天没有吃东西。 可是若是凌鸿墨不吃东西的话,这根本就不是舒凝安需要的结果,更加是让她不能够同意的,这简直是无异于直接在惩罚她而已。 所以只是第二天,舒凝安就可以恢复了平常的饮食,更加是只能够同意凌鸿墨一开始提出的要求。 他说他想要先回去听雨阁,这么久没有回去,他总是觉得要出什么事情一样。 而事实也是的确如此,只是此时的凌鸿墨还不知道而已。 舒凝安不想让他从宫中如此好的条件之中搬出去,可是同时她也明白,若是凌鸿墨执意要离开的话,她就算是求凌鸿墨,他也绝对不会听。 所以最后无奈之下,舒凝安在经历了一天绝食以后,还是最后选择和凌鸿墨暂时先离开皇宫。 而今天,就是他们要离开的这一天了。 舒凝安的脸上依旧是带着不高兴的情绪,即使凌鸿墨回过头来对着她笑的时候,她还是没任何表示,只是静静地看着凌鸿墨,让凌鸿墨也有些不知所措。 而此时对着凌鸿墨的人正是定王,看着舒凝安看着凌鸿墨此时冷漠的眼神,他也是隐隐约约可以嗅到一丝火药味,而得知了原因之后,自然也就是觉得不奇怪了。 只因为不仅仅是舒凝安,就算是定王自己都是有些不能够理解,为何凌鸿墨的伤还没有好到可以离开皇宫的时候,他就已经要离开宫中了。 因为这件事情,定王也是一样劝了凌鸿墨很多次,可是效果依旧是不理想,他其实是铁了心一定要皇宫出去,那么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拦得住他,不管是定王还是舒凝安,效果都是一样的。 而如今,即使是舒凝安已经生气了,凌鸿墨却还是没有改变一开始就已经是确定了的事情,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了。 原本他们现在就可以直接离开这里了,可是不管怎么说,在宫中毕竟是住了这么久时间,不能够不和皇上说一声再离开。 所以即使凌鸿墨现在感觉到不舒服,他却还是依旧要和舒凝安定王两人一起等着皇上过来。大概也是因为皇上知道凌鸿墨不舒服的原因,这一段时间为了处理王家余党,他已经是感觉到了精疲力竭,可是不管怎么样,今日知道凌鸿墨要离开的消息,他还是尽量早一些到了宫门口来送他。 无非还是那几句关心的话,只不过对于别人来说只是简单的客套几句,而对于凌鸿墨而言,却又是真的是出于关心,毕竟皇上也是亲眼目睹了他为何而受伤。 和凌鸿墨谈完话之后,皇上的目光自然是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舒凝安,舒凝安此时撇着嘴,目光之中充满了怒气,看上去就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这让皇上的心中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对着舒凝安问道:“凝安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是皇上看错了吧,凝安并没有闷闷不乐,凝安只是觉得有些生气而已,等着凝安过一会就好了,生气也只是一会的时间而已。”凝安听见皇上对着她说话,她的心中就更加是觉得十分委屈了。 明明自己不让凌鸿墨离开皇宫,这一切都是为了凌鸿墨好,可是凌鸿墨不领情就算了,偏偏这时候还是这个样子,实在是让舒凝安不能够理解。 她在宫中陪着凌鸿墨这么久,每一天都是看着凌鸿墨的状态里上一天要更加好一些,这时候正是伤口愈合的关键时候。他明明可以选择再过一段时间再离开,可是偏偏现在就要走,让舒凝安根本就没有办法。 而皇上听到凝安这样气鼓鼓地回答之后,他反而是有些觉得好笑,甚至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凝安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和以前一样充满温柔。 “若是这样的话,凝安就算是不用说,朕也能够猜出来,这到底是因为谁,又是因为什么事情了。”皇上忍不住对着舒凝安感同身受地开口说道,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同情,随即更加是这样开口说道。 舒凝安听得出此时皇上说话的时候,实际上是想要帮着她的,所以她也是在酝酿到底是怎么和皇上说。 看着皇上此时对着自己同情的目光,舒凝安也是再也忍不住地开口了,“皇上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凌鸿墨现在就离开宫中的话,他的伤又应该怎么办?你是皇上,他应该是听你的话才对,所以你能不能帮着我劝一下,让他暂时害死人先留在宫中,不必那么着急回去……” “凝安,你不用再说了,你明明是知道,我今天是非走不可,所以就算是和皇上说了这件事,我依旧是会离开的,在宫中已经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今日是一定要回去了。”凌鸿墨听着舒凝安和皇上求情的时候,他的眉头始终都是紧紧地皱在一起,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希望舒凝安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而事实上,舒凝安也是的确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她原本都是为了凌鸿墨好,可是如今看起来却偏偏像是她的错误一样,因此舒凝安根本就有些接受不了。 而后为了打破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皇上和定王也只能是同意凌鸿墨的请求,今日就让他直接离开宫中,并且是一直等到凌鸿墨和舒凝安都坐上了马车以后,他们两人才选择了离开这里。 马车开始行驶的时候,即使已经是用着很慢的速度,可是毕竟不能够保证每一处都是平整的地方,所以依旧是有轻微的颠簸。 而对于如今的凌鸿墨来说,不用说是轻微的颠簸了,就算马车一直是平稳的行驶,他都有些受不了。 虽然是这个样子,可是他依旧是还是坚持,一定是要离开皇宫之中,回去听雨阁。 在宫中修养这么多天,凌鸿墨的脸上好不容易已经有了血色,可是如今看起来的话,却又是什么没有了,整张脸都是有些惨白,舒凝安看在眼里,心中却是格外心疼。 “早就和你说过了,不如就直接待在宫中,可是你偏偏还是不愿意,现在坐在马车之上颠簸,难道就是你希望的结果吗?”虽然舒凝安的心中是心疼凌鸿墨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凌鸿墨决绝地态度,她就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愤怒难平,关于凌鸿墨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是牢牢地记在心中。 而凌鸿墨现在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他看着舒凝安脸上带着的愤怒,却还是无法掩盖住她眼眸之中的情绪,带着对自己的关心,这是什么都无法抹去的。 所以即使如今胸口属于疼痛难忍的时刻,凌鸿墨却还是尽力对着舒凝安微笑,随即开口说道:“凝安,你就不要生气了,既然我这样做,就一定是有我自己的原因。我本是希望你可以一直和我保持同样的地方。” “话是这样说没有错,只是你也要先想一下,你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够出宫,你怎么就不明白我心中有多么担心你的身体?”舒凝安简直是不能够听着凌鸿墨再一次提起这件事,只要是一提起来的话,她的心中就感觉到自己的委屈。 明明这一切都是为了凌鸿墨好,可是偏偏看上去,都是舒凝安一个人的错一样,不管是怎么样,这几天舒凝安觉得她应该是不会忘记这个事情了。 而如今,在这个马车之中,也只有舒凝安凌鸿墨两个人。 更加是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之时,马车突然是猛地颠簸起来。 这时候舒凝安再也顾不上自己生气了,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凌鸿墨,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抱住了凌鸿墨,防止凌鸿墨摔倒。 这一次她紧紧抱着凌鸿墨的时候,再也不是凌鸿墨在保护她了,而是变成了她在保护凌鸿墨。为了让他不再一次受伤,不会出现以外,舒凝安根本就不敢松开自己的双手,直到最后过了许久平地之后,舒凝安才慢慢放松下来。 等着舒凝安长舒一口气之后,她做第一件事情还是抬起头看了看凌鸿墨,同时发现凌鸿墨也在看着她。 舒凝安几乎是猝不及防地陷入了凌鸿墨深情的眼眸之中,更加是忍不住对着他开口说道:“这就算是我的请求,下一次你千万不要再这样如此莽撞地要离宫了好吗?” 凌鸿墨看着她眼眸之中的哀求,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直接开口说道:“好。” 第348章 终于到了 凌鸿墨虽然的确是没有听从舒凝安的话,可是此时他们两人已经出宫,并且就快要到听雨阁了,舒凝安自然也就无法再说什么。 再者说,凌鸿墨也已经是答应了舒凝安,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类似的事情,若是一定要走,也会和舒凝安好好商量商量。 两人既然是已经和解了,舒凝安自然也就不会放任凌鸿墨不管,再怎么说,凌鸿墨对于她来说,和别人总归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这种时候,更加是不一样。 凌鸿墨的伤是因为她,她也理应好好照顾凌鸿墨,省得让凌鸿墨本来就是才恢复一些的身体再一次变得糟糕起来。 马车一路上依旧是会出现颠簸的时候,因此凌鸿墨也一直都是被舒凝安扶着,她抓着凌鸿墨的手几乎是不放松,看着凌鸿墨脸色变化的时候,也是十分紧张。 其实不管怎么样,舒凝安还是不希望凌鸿墨会受到伤害。 “你的伤口,现在是不是依旧很痛?”看着凌鸿墨脸上惨白的神色,舒凝安虽然不能够帮着他分担痛苦,可是依旧还是十分担心,不自觉便问出了口。 凌鸿墨的额头之上已经沁出冷汗,他听着舒凝安的话,却还是摇了摇头,随即笑着对她开口说道:“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话,不管怎么说,都是甘之如饴的。” “当初你明明是可以躲过去,可是偏偏还是把我推过去之后接受了那一刀,若不是那一刀的话,你现在本就是应该好好的,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狼狈的模样。”舒凝安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段话,这些在她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心结,她总是觉得,凌鸿墨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和她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大了。 而凌鸿墨,真的是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因为对于他来说,舒凝安要比他自己更加重要一些。 所以听着舒凝安现在抱怨的话,凌鸿墨也只是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随即开口对着她说道:“只是凝安你是否想过,若是没有你的话,我不管做什么,都已经是失去了原来的意义。” 这也是为什么凌鸿墨一定是会选择自己奋不顾身地去救舒凝安,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下一次,或许是许许多多的以后。 只要是舒凝安遭遇到了危险,凌鸿墨便永远都不会放下她,永远都会挡在她的身子前面,替她承受她这种年龄,这种柔弱模样根本就不应该承受的一切。 而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样说之后,她微微有些发愣。明明这种话从凌鸿墨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可是每次当凌鸿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舒凝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觉得十分感动。 大概也只是因为,对着她说的人,是凌鸿墨,是她所喜欢,想要在一起一辈子的人。 因此舒凝安也没再说什么丧气和抱怨的话了,她只是紧紧地抱着凌鸿墨,生怕凌鸿墨受不了这路程的颠簸。 像是在告诉自己,也像是在告诉凌鸿墨,声音轻轻地开口说道:“以后自然是不会了,绝对不会了。” 她再也不会因为一个夏明旭就再一次乱了自己心智,如今夏明旭已经死了,只有一个耶律正还没有被抓到而已。 抓到他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等着耶律正也被抓到了以后,舒凝安就就真的是可以没有任何顾虑了。 不管是关于自己,还是舒家,都不会再一次发生如同前世一样的事情了。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这个样子,他就知道舒凝安一定是又一次想起来了不开心的事情,因此他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用手抚上了舒凝安的背。 “有我陪在你的身边。”这是凌鸿墨对于舒凝安的承诺,并且也是从着一开始凌鸿墨就一直在履行的承诺,这么久过去了,从来都没有变过。 两人就这样一直都是相互依偎在一起,虽然身体上还是会因为旅途颠簸而传来疼痛,可是也许因为抱住凌鸿墨的人是舒凝安,所以他还是感觉自己好多了,最起码是没有那么难受的,因此也只是闭上眼睛假寐,等着到达听雨阁的时候。 既然凌鸿墨要回去听雨阁,而不是他的世子府,因此也早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嫣然和苍老。 这一天和嫣然离开的那一天是一样的,前门紧闭,来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只能是乘兴而来,最终却落得失望离去的下场。 而当着最后马车终于是平稳的停在了听雨阁后门的时候,站在门口已经是焦急等待了许久的嫣然和苍老也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苍老和嫣然相互看了一眼,随即苍老对着嫣然点点头之后,嫣然才终于是走向了面前的马车,眼神之中带着一些犹豫,最终在马车出口的地方停了下来。 虽然是不知道应不应该现在就直接开口,嫣然却还是直接说出了声,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舒小姐,主子现在是不是车中,你一个人可以把他扶下来吗,需不需要嫣然上去帮帮你?” 舒凝安听见嫣然声音的时候,她已经是在尽着自己最大的能力扶着凌鸿墨向着马车出口的方向移动过去。 因为自己全身心此时都是在凌鸿墨的身上,她生怕凌鸿墨会因为自己而再一次受到伤害,所以不好分心,自然也就不能够回答嫣然刚才的话了。 嫣然在外面等了一会,只看见马车有轻微的晃动,里面似乎是有人在走动,所以她更加是疑惑舒凝安为什么没有说话。 又是这是等着一会之后,嫣然实在是觉得自己等不下去了,她在车前一直都是来回的徘徊,心中对于凌鸿墨的担心一点都没有少于舒凝安。 越是这样想着,她就越是害怕舒凝安一个人不能够很好的照顾凌鸿墨,于是就伸出手打算自己把车帘直接给掀开。 而也就是在嫣然突然伸出手的时候,车帘却突然被从里面掀开了。正当嫣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凌鸿墨的头却突然是探了出来,苍白的脸色告诉嫣然,这一趟的行程果然是让他很是受罪。 而这时候,嫣然也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看着凌鸿墨的之后,也是立刻伸出手去接住凌鸿墨,和凌鸿墨身后的舒凝安一起把他从马车上接了下来。 看见嫣然把凌鸿墨接了过去之后,舒凝安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从车上跳下来之后,她眼神之中紧张的情绪才终于是放松了下来,“终于是到了,这一路上不仅仅是凌鸿墨,就是我也十分不好过。” 她看着嫣然脸上如今依旧是收不住的担心,自己也是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一路上实在是有些太艰难了,甚至于是舒凝安都不想要再来一次了。 不过只要是可以看到凌鸿墨现在平安的到达了听雨阁,舒凝安的心中也就是觉得舒服多了,不管怎么样,凌鸿墨没事,这一次她才算是没有白白跟过来。 舒凝安看不见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等着苍老从嫣然的手中把凌鸿墨接了过去,嫣然的也才回过头来看着狼狈不堪的舒凝安。 可以看得出来,舒凝安早晨从皇宫离开的时候,不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也绝对是穿戴整齐,而因为这一路她都要照顾凌鸿墨,刚才又帮着凌鸿墨下车,现在早就已经是乱糟糟的一团。 虽然是偏向于寒冷的秋天了,可是因为刚才的一切,她的额头之上全都是汗水,现在也在不停地用着自己的手帕擦拭着。 舒凝安看见嫣然此时脸上带着笑容看着她,她也是不自觉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嫣然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为何用着这种眼神看着我,难不成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不成?” 嫣然听着舒凝安的话,她也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感激,随即开口说道:“怎么会呢,只是觉得舒小姐你这一路上实在是太辛苦了,甚至于脸上都是汗水。主子回来的这一路上若是没有你的话,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舒凝安听着嫣然的话,她微微一愣,想了一会之后,发现的确是这样没有错,这一天最受苦的人,其实还算不是凌鸿墨,应该是她自己才对,若不是她的话,凌鸿墨也根本就到不了这里。 而此时,舒凝安也是突然想起来,刚才自己还在车上的时候,嫣然明明是叫了自己,可是自己却没有应声,现在也应该是解释一下了。 “嫣然,方才你喊我的时候,我的确是听见了。可是只因为车中实在是太过于狭窄,我还要照顾凌鸿墨,所以没有答应你……”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歉意,实在是希望嫣然因为这件事而生气。 嫣然一开始的确是有些觉得奇怪,可是后来看见她一直都是在扶着凌鸿墨,急得额头上都是汗水的时候,便也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了,所以只是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 “我能够明白是怎么回事,舒小姐不必紧张。舒小姐你刚刚才出过汗,现在还是先进去再说吧,不然会得了风寒的。” 嫣然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表示了自己的谅解,同时也伸出手,让她同自己一起进去。 因为舒凝安现在还不能够离开这里。 第349章 是要陪着我? 舒凝安一开始是怎么样想的,她只是想要把凌鸿墨送回听雨阁而已,随后她觉得自己就应该回家了。 在宫中实在是耽误了太久的时间,既然凌鸿墨现在已经是没有什么大碍,又有嫣然在他的身边照顾他,舒凝安也就是真的觉得自己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可是如今看起来的话,嫣然却还是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知道嫣然能够理解自己以后,这的确是让舒凝安感到心中很开心,可是随即听着嫣然邀请她进去的时候,舒凝安却还是出现了犹豫的神情。 “难不成我现在还要再进去听雨阁吗,既然凌鸿墨已经回来了,你们听雨阁之中自然也就会好好照顾他,这也用不着我了。我想要先回去国公府,若是有空闲,明日就会过来的。”舒凝安想了一会之后,还是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如今是真的想要回去国公府了,毕竟自己的父亲母亲也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他们了。 嫣然自然是没有想到舒凝安会拒绝她,毕竟刚刚把凌鸿墨送回来,怎么说她也应该是在确认凌鸿墨没有事情了以后才离开,可是舒凝安想要离去的执念,实在是超出了嫣然的预料。 不过即使是这样的情况,嫣然却还是没有打算让舒凝安就这样先离开,因为她和苍老在凌鸿墨和舒凝安来之前,就已经是达成了共识。 今日有些事情要告诉舒凝安,所以自然要让她先留下来。 听了舒凝安的话以后,即使是知道舒凝安想要离开这里,嫣然却还是笑了起来,随即开口说道:“舒小姐何必如此着急,听雨阁和国公府之间本就不是多远的距离。你才刚刚把主子送回来,若是就这样离开的话,主子一定会觉得奇怪,你还是先去看看他,然后再离开吧。” 绾颜知道舒凝安的软肋在哪,这就是如同她自己的软肋是一样的,只要是关于凌鸿墨的事情,舒凝安必定是要好好考虑考虑。 此时听了嫣然的话之后,舒凝安也同样的陷入沉思之中,她低垂自己的目光,想起了自己早在回来听雨阁之前就已经是告诉了凌鸿墨,把他送回来之后,说什么她都会回去国公府。 而此时嫣然说的话也的确是有道理的,舒凝安此时看着嫣然脸上的笑意,想起来若是自己突然这样消失之后凌鸿墨的状态,她还是缓缓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去和凌鸿墨说一声再离开,省得他会担心我。只不过也就是这一会的时间,不然今天也怕是回不去国公府了。”舒凝安最终果然还是听了嫣然的话,她的目光之中透露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坚定,更加是觉得自己今天一定要回去不可。 而嫣然听了舒凝安的话之后,也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她的条件。 随后在嫣然的带领之下,舒凝安还是改变了自己原有的想法,和嫣然一起向着听雨阁之中走去。 舒凝安记得自己是来过听雨阁后院的,尤其还记得这里还有一个地牢的事情,只不过她却还是需要嫣然的带领。 不然若是仅仅凭着她自己的话,是怎么样也找不到应该找到的地方。 和嫣然在一起左拐右拐之后,一直到最终终于是进去了听雨阁之后,舒凝安才算是自己找到了方向,不会轻而易举地就直接迷路了。 而后,嫣然自然是不会陪着继续上楼了,虽然今天听雨阁没有开张,可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等着嫣然去处理,所以她只能是把舒凝安送到了楼梯口。 “舒小姐你还是先上去,我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就先不陪着你上去了。等着我忙完这一切之后,我会再去看看主子的。”嫣然看着舒凝安已经是踏上了几节台阶,却突然一脸疑惑的回过头望着自己的时候,她也只能是这样解释。 而舒凝安听着嫣然的解释之后她自然也就不会再一次强求嫣然什么了,只能是对着嫣然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一个人先上去了,若是绾颜你觉得有些累的话,还是先休息一会吧,千万不要把自己累坏了。” 嫣然听着舒凝安对着她关切的话,她微微一怔,最后也只是目光之中充满了柔和,每当别人这样关心她的时候,不管怎么样,心中永远是会出现一股暖流。 “舒小姐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绝对不会让自己累着。” 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之后,嫣然和舒凝安便直接分开了。 一个人向着楼上着急地走过去,而另一个人却慢悠悠地向着听雨阁之中的柜台走过去,可是两人心中对着凌鸿墨的在乎和担忧,却从来都没有不相同的时候。 因为心中本就是带着急迫的心情,既是着急看到舒凝安,也是着急回去国公府,所以舒凝安脚下生风,几乎是一路跑着的。 等着她站在凌鸿墨门前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气喘吁吁。 不过她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后悔,目光之中还是不自觉出现了对于凌鸿墨的担忧,而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的心中一直都是想要早一点回去国公府的原因之一。 她实在是害怕,等着自己刚好看见凌鸿墨之后,她就怎么样也不能够从凌鸿墨的身边离开了,尤其是陪着他在一起这么多天之后。 和平常几乎是一样的,舒凝安没有敲门就直接推开了门,走进去之后,向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只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凌鸿墨。 舒凝安真的是不得不感叹,这听雨阁之中的人,不管是事情都是可以极为迅速地完成,就比如说此时眼前已经躺在床上的凌鸿墨了。 舒凝安看见凌鸿墨躺在床上之后,她的心中自然也就是安心多了,随即一步一步向着凌鸿墨的走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凌鸿墨也在看着她。 “你如今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比坐在马车之上舒服多了?”舒凝安向着凌鸿墨走近的时候,也忍不住向着她开口询问说道。 凌鸿墨的脸上带着笑意,听见舒凝安这问他之后,他也是立刻就点了点头,看着舒凝安黏在脸上细碎的头发,也知道今天她也是忙了一场。 “如今是感觉到舒服了,倒不如一直都是待在宫中,那样你也不会感觉到回来听雨阁这路上的痛苦了。”舒凝安到了现在还是不能够忘记凌鸿墨的一意孤行,现在突然想起来之后,也是没有忘记再一次和凌鸿墨谈论起来。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目光之中警告,他却是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事情的歉意,知道一路上都是自己让舒凝安担心了。 “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回去国公府了,却没有想到还是来了这里一趟,还是说你是想要留在听雨阁之中陪着我?”为了不让舒凝安继续生气,凌鸿墨也只能是先把这个话题岔开,不管怎么说,只要是不想起来这件事,舒凝安自然也就是不会多抱怨什么了。 而此时,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么说之后,她心中的怒气果然就消了大半,随即想了一会才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我本来也是想要直接离开的,可是嫣然却是劝我留下来看看你再走,所以我还是来了。” “那你今天会留在听雨阁之中吗?”凌鸿墨看向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期待,这么多天几乎是每时每刻都和舒凝安在一起,所以若是今天突然和舒凝安分开之后,他怕自己会有些不习惯。 而即使是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乞求,舒凝安却还是只能够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今天她注定是要离开这里了。 “我今晚自然是不会留下来,我已经是太久没有回去了,父亲母亲应该都是希望我回去的。再者说,听雨阁之中有这么多人只照顾你一个人,我也不用担心你了。”虽然舒凝安的心中也是带着不舍的心情,但是她心中坚定的态度却依旧是没有任何改变。 凌鸿墨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目光随即也直接暗淡下来,只要是一想起来和舒凝安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就更加的不舍了。 这一段时间,他虽然身上带着伤,可是不管怎么样,和舒凝安在一起的时光却依旧是转瞬即逝,让人极为怀念。 “我只是害怕你走了之后,我会思念你,不管怎说,我都不一希望再一次和你分开了,我想要一直都是和你在一起。”凌鸿墨突然是对着舒凝安这么开口说话,他的目光带着对于舒凝安的柔情,甚至是想要直接伸出手去抓住舒凝安。 而舒凝安最害怕的,也就是眼前这个情况。 看着凌鸿墨对着自己伸出手,舒凝安原本是应该上前的,可是这时候她却突然选择后退,并且向着凌鸿墨摇了摇头。 “现在你可千万不要碰我,我怕我会真的留下来。可是我也是明白,我今日根本就不能留下,不然之后也只会更加离不开你。” 她不敢去接触凌鸿墨,分别的感觉实在是让她难受,而她也是不管怎么说都要离开,所以自然是要避免所有和凌鸿墨温情的时候。 第350章 是否愿意嫁给我 凌鸿墨这样听着舒凝安对他说,他心中虽然是有些微微失落和寂寥,可是足够却也是收回了自己的手,没有再一次为难舒凝安。 舒凝安只知道有时候冷轩一旦是决定了什么时候以后就很难改变,却从来没有想过,就是她自己在已经决定事情之后,也是同样的坚定。 不管别人到底是怎么样和她说,她都是不会听从别人的意见,依旧是坚持己见。 而此时,大概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舒凝安看着凌鸿墨收回去的手,她的心中虽然也是难过的,可是既然决定了,那也就不可能再改变。 而最后,她也只是端了一个椅子坐在凌鸿墨的面前看着他的脸。 “真的是如同你所言,不知不觉之中我们两人在宫中也已经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这时候突然分开,倒是真的是舍不得的。”舒凝安望着耶律正良久之后,突然是这样开口说道,想起在宫中的点点滴滴,从一开始他的昏迷不醒,到最后长夜彻谈,这都是只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记忆,就算是别人听去了,也不会明白他们两人心中到底是何种感受。 凌鸿墨听的出来舒凝安话语之中的可惜和在意,这种感觉同他自己是一模一样,几乎是没有区别的,可是时光易逝,这些都是会消失的。 望着舒凝安有些悲伤的神情良久,凌鸿墨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让她看起来开心一些,他明白舒凝安此时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这同他自己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凌鸿墨想要和舒凝安永远在一起,而不是像是如今这种聚少离多的日子。明明两个人都是相互喜欢着对方,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更加是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的明白。 或许,从许久以前,凌鸿墨和舒凝安就应该每日都在一起了,可是偏偏是因为王家和夏明旭的关系拖了如此之久。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如今王家已经除去,夏明旭也死了,再也不会有人想要杀了他们,或者是拆散他们了。 看着舒凝安一张愁云惨淡的脸,凌鸿墨是更加的心有不舍,一想到舒凝安回家之后也会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的心中就跟着不好受起来。 “凝安,我们都明白如今根本就不想和对方分开,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不如尽早成亲吧。”凌鸿墨想了许久以后,看着舒凝安一双澄澈的眼睛,突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不过这也的确是他思考良久的结果,不管是怎么样去想,他始终是一样自己可以和舒凝安在一起,不管在经历了多少事情之后,都是如同今日一样。 而舒凝安在听了凌鸿墨这样说之后,她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明白了凌鸿墨并不是在和她开玩笑的时候,她的脸也是猛然变得通红。 炽热的感觉在脸上开始蔓延起来,就是舒凝安的耳朵也开始变得发热,她的目光闪烁,最后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呢,怎么突然会说起来这个问题,如今你应该是好好养伤才对,这种问题还是暂时不要去考虑了。” “这种事情本就是应该考虑了,如今王家和夏明旭都已经不在了,没有人会组织我们。而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都想要和你一起走下去。” 凌鸿墨的话再一次说的让舒凝安有些猝不及防,她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事情,可是真的是放在这里说的时候,却又有些让人手忙脚乱。 舒凝安的心中明明也是这样想的,连着凌鸿墨受伤的时候,都是这样说的,她想要和凌鸿墨在一起一生一世,而如今直面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有些微微颤抖。 舒凝安的心中总归还是有顾虑的,不然她自然也就已经爽快地答应凌鸿墨了,“可是……可是我现在毕竟还未及笄,你是否觉得……” “我只是想要每一日都陪在你身边,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曾离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他的目光坚定,几乎是毋庸置疑。 而舒凝安也是彻底慌了神。 她慌慌忙忙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想要离开却依旧是离不开躺在床上的凌鸿墨,看着他眼中坚定的神情,却开口说道:“我也已经和你说了,现在我就要回去国公府了,不然等会回去晚了,父亲母亲都会担心我的。” 舒凝安一边对着凌鸿墨这样说着,她也是一边转过身就想要离开,就是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几乎是跑了起来。 凌鸿墨在舒凝安背后看着她的目光深沉,他不明白舒凝安到底是在顾虑什么,因此看着她快要跑出房间的时候,依旧是大声地问出了口,“凝安,你是否想要嫁给我?” 舒凝安跑到房门口的步子微微一顿,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犹豫和挣扎,脸上也是火辣辣的感觉,最后咬咬牙,才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你觉得呢,这事你还是去和我父亲和皇上商量吧,我听从他们意见,一切单凭他们做主。” 这是舒凝安对着凌鸿墨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以后舒凝安便也直接离开了,几乎是逃跑一般的闯出了房间。 门被舒凝安大力的关上了,可是屋中的凌鸿墨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浓厚,刚才舒凝安看似推卸责任的一句话,却已经把她所有的心迹表露无遗。 她是愿意的,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她都是愿意的。 舒国公和皇上很久以前便已经默认了他和舒凝安之间的事情,而事到如今也只会是更加同意而已,又怎么会拒绝凌鸿墨的请求呢。 所以凌鸿墨脸上的笑容也只是变得更加浓厚,只要一想起来舒凝安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以后,他也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好多了。 而也正在凌鸿墨的脸上还挂着笑容,心里也不断回想着关于舒凝安的一切的时候,房门突然是被再一次推开了。 凌鸿墨本以为是已经离开的舒凝安再一次回来了,可是等着那人从门口绕进来以后,他才发现并不是舒凝安。 嫣然和平日里一样,依旧是穿着她大红色的衣服,整个人显得十分妖娆动人,而如今她的脸上却没有多少笑容,只是紧紧地皱着眉头,随即和凌鸿墨开口说道:“主子,我明白你想要见到的人是舒小姐,可是她现在大概是过不来了,而我同样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凌鸿墨一开始还在想嫣然怎么会突然过来,而如今听着嫣然这么说之后,他脸上的笑意也是瞬间就消失不见。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想要和我说什么?”凌鸿墨一连对着嫣然问了三个问题,看着嫣然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加上这两日他心中一直都是有一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就是他自己都觉得一定是出事了。 而嫣然接下来的话,也的确是让凌鸿墨明白,是真的出事了。 “我去宫中看你的时候,苍老本是不允许的,可是因为主子你太久没有回来,我实在是担心,也就违背了苍老的意思。”嫣然对着凌鸿墨说着,她的心中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些愧疚的感觉,总觉得一件事有些是因为自己才发生的。 而看着嫣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凌鸿墨的心中更加焦急,也是忍不住开口追问:“苍老既然是不允许,随后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这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苍老居然连夜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南宁王,而南宁王也在昨天传开了书信,告诉苍老不日便会启程来京城一趟,看看主子你,也是为了问候皇上。”嫣然咬紧牙关,最后依旧是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凌鸿墨,信中说是想要来看看凌鸿墨的,可是不管是谁都明白,南宁王是冲着舒凝安来的。 若是嫣然可以早一点知道苍老会把这件事告诉南宁王的话,就算是她心急如焚,也是不会去宫中看望凌鸿墨,而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了,苍老已经这样做了,而南宁王更加是随时都可能过来。 不知不觉之中之中,凌鸿墨听着嫣然的话,他的眼眸已经是变得暗沉,目光从嫣然的身上撇向别处,心中想着关于南宁王的记忆,却在不知不觉之中,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回想起当着自己从南宁王府离开,最终来到京城的时候,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手握重兵,而自己不得不来当做一个质子。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之后,他却成为了皇上最信任的人之一。 不管是关于南宁王或者是南宁王府的记忆,凌鸿墨多多少少都是更加想不起来了。 “既然南宁王想来的话,就让他先过来吧,我们两人之间也是许久没有见面了。这一次来刚好是叙叙旧,也让他见一见凝安,毕竟以后都会生活在一起。”凌鸿墨想了许久,最后脸上突然是带上了一抹笑意,随即就这样开口说道。 嫣然不清楚凌鸿墨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可是看着凌鸿墨眼眸之中带着的激动,她便也知道,自己只需要听着凌鸿墨的意见就好。 第351章 苍老的谈话 嫣然这样想着,她原本都已经是打算离开凌鸿墨的房间了,却没有想到在和凌鸿墨说完这件事情转身之后,突然又听见了凌鸿墨叫住了想要离开的她。 嫣然回过头的时候,目光之中带着疑惑,却发现凌鸿墨同她差不多,目光之中一样是带着困惑,并没有比她的少多少。 对于此,嫣然也是不得不觉得事有蹊跷,一般来说凌鸿墨从来都不会用着这种眼神看着她,除非真的是有什么很值得让凌鸿墨在意的事情,而此时,嫣然却觉得自己差不多也是可以猜的出来。 “你刚才进来的时候,舒凝安离开听雨阁了没有?”凌鸿墨的眉头微微皱着,目光之中的疑惑只增不减,现如今他不能够亲自去送舒凝安,而这个任务,自然也就是落在了嫣然的身上。 嫣然既然是能够想到凌鸿墨想要问的事情是关于舒凝安的,那么她就已经是做好了准备,看着凌鸿墨眼神之中的疑惑,嫣然却也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这个主子就不需要担心了,嫣然是看着舒小姐从后门离开了之后才到这里来的。毕竟这也只是听雨阁之中的事情,舒小姐最近已经是太累了,因此也就没有必要告诉舒小姐,等着以后舒小姐自然也是会明白的。” 嫣然对着凌鸿墨回答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波澜不惊,甚至是脸上都是带着浅浅的笑容,一副看上去真的是做了这种事情的模样。 而若是平日里,凌鸿墨或许还可以从嫣然的身上发现一些端倪,而如今他既是身怀重伤,又是思念着刚刚离开他屋子没有多久的舒凝安,加上刚才嫣然对着他说的消息,他的心中实在是太乱了,自然是不会注意嫣然。 嫣然脸上的表情虽然是做的很到位,可是若是自己看的话,她的身子却是有一些轻微的颤抖,目光之中也隐隐约约带个一丝害怕的神情,之所以这个样子,大概都是因为自己的心中依旧是带着慌乱。 嫣然对着凌鸿墨撒谎了,舒凝安并没有如同她所说的一样离开听雨阁,舒凝安正在听雨阁其中的一间房屋之中,而苍老正在陪着她。 舒凝安是会在今天离开的,只不过暂时还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可是嫣然依旧是不能够对着凌鸿墨说出口。 这就是她和苍老之间商量的事情,不管是发生什么,今日也必须和舒凝安说清楚。 此时嫣然看着躺在凌鸿墨并没有对着自己产生任何的怀疑,自己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是落了下来,看着凌鸿墨已经是没有什么想要再问的之后,嫣然便也急忙退出了房间,直到从房间出来之后,嫣然才明白,自己刚才到底是有多么害怕,颤抖着打开自己手掌什么的之时,才发现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她不是没有对着凌鸿墨撒过谎,可是大多都是关于自己的,所以就算是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而这一次是关于舒凝安的,比起嫣然,凌鸿墨自然更加在意的人是舒凝安,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如今得知南宁王会来之后,凌鸿墨自然也是不想要直接告诉舒凝安,因为告诉了舒凝安之后只会让她更加心烦意乱,凌鸿墨深知这一点。 所以,不管是发生了什么,凌鸿墨的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是想要瞒着舒凝安,一定是要等到非说不可的时候,才再一次开口。 而如今,舒凝安却仅仅是被留在了听雨阁之中,更加是和苍老在一块,嫣然虽然不知道苍老到底是想要对着舒凝安问什么,却也只是明白,她一定不会就这样简单地放过舒凝安。 可是嫣然既是不能够直接告诉凌鸿墨,也是不能够进去,她能做的也只是回去一楼,坐在那里仔细地想着这件事情。 而此时,坐在苍老房间之中的舒凝安,心中的紧张却一点没有少于嫣然。 当着她从凌鸿墨的房间离开之后,当务之急就是想要回去国公府,可是却没有想到,出来以后第一个碰见的人居然是嫣然。 嫣然的脸上带着焦急和歉意,却依旧是对着她开口说道:“舒小姐,实在是对不起了,你还不能够离开听雨阁,苍老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什么事情不能够直接告诉凌鸿墨,一定要亲自告诉我吗?”舒凝安对于苍老的印象a并不算是特别好,这时候听着嫣然这么说,自然也就是忍不住地想要后退,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 而嫣然的脸上却始终是带着歉意,随即开口的时候,也是因为事情而心中存在着抱歉的感觉。 “主子这边自然也是会说的,只是就交给我了。之所以让苍老告诉你,是因为不能够让主子知晓这件事情,你必须要瞒着他,不然他又会担心的。而这件事又实在是非说不可……”嫣然依旧是心急如焚,她只有这一会的时间,自然能够劝服舒凝安的时候也是少之又少,所以心中更加是格外着急。 舒凝安听着嫣然的话有些云里雾里的,可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和凌鸿墨有关系,加上不忍心看见嫣然这个忙碌的模样,所以她也只是点了点头,就直接同意了嫣然一开始的请求。 而最后,她终于是去了苍老的房间,等着打开门的时间,就是一股凌厉的风直接扑面而来。 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就是眼神之中也是没有表达出此时的喜怒哀乐,只对舒凝安开口说道:“舒小姐,你终于是来了。” 舒凝安听着苍老的话有些无奈,她就算是不想来,恐怕下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依旧是省不了这一次,所以倒不如这一次就直接解决了所有。 随即站在门口的舒凝安只能是先把门给关上,再随着苍老的指引坐了下来,却也只是是正襟危坐,心中忐忑不安。 “我今日来这里,只是因为嫣然告诉我,苍老你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找我,所以我也只能是过来这里。等会我就要回去国公府了,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还请苍老直接说吧。”舒凝安上来便是直接开口见山,她的眼神没有出卖此时心中的慌乱,整个人看上去镇定无比,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苍老到底是想要和自己说什么。 对于舒凝安此时能够保持这样淡然的气质,就是苍老对于舒凝安也是不由得感叹,毕竟这舒凝安实在是超出他的预料,比他想象之中的要更加镇定。 明明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却能够有这样的心态,实在是太难得了。 可是苍老只是转念一想,随即好像就明白了为何舒凝安会保持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了。 若是别家姑娘,大概是没有谁会真的拥有舒凝安这个年龄所经历的东西,家中门生的叛变加上这一次记入史书之中的宫变,虽然没有过多的提到她的名字,可是在其中她却是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所以苍老自然也就不会小看眼前的舒凝安,她和自己想象之中的模样,的确还是有差距的。 “今日既然是让舒小姐到这里来,自然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想要和舒小姐商量,只不过在这之前,老夫还是想要问舒小姐一个问题。”苍老看着舒凝安的时候,脸上突然是出现了笑意,和刚才一丝不苟的形象着实是差了许多,不过的确是让舒凝安感觉到亲切多了。 舒凝安听着苍老这么说,加上他脸上的笑容,虽然是不明白苍老到底是想要问他什么事情,却也是向着苍老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看见舒凝安点头同意以后,苍老也是不想要再继续绕弯子了,他能够感觉到舒凝安想要回去国公府的急迫心情,所以自己只能是快点解决眼前的事情。 “这样问或许是有些唐突了,不过却还是想要知道,舒小姐对于世子,如今皇上已经是同意你们的婚事,你是否也是想要真的嫁给世子?”苍老想了一会之后,只能是先这样开口,而随即看到的却是舒凝安突然是变得通红的一张脸。 “这难道是凌鸿墨让你来问我的不成?”想起刚才凌鸿墨也是说话类似的话,舒凝安的心中更加是不能够平静下来,可是她看到的却是苍老对着她摇了摇头。 这一切自然不是出自于凌鸿墨,只是出自于苍老自己而已。 苍老不明白舒凝安为什么会觉得这一切都和凌鸿墨有关系,然而却也看见了,在自己对着舒凝安摇摇头之后,舒凝安一开始带着红晕的脸色也就慢慢恢复正常。 而随后,苍老更是从舒凝安那里听见了她心中真实的回答,“若不是凌鸿墨让问的便好。我和凌鸿墨之间,从相识便没有想到会有今日。皇上既然已经是给我们两人定下了婚约,自然我也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而从今往后,我自然也是认为他是我的夫君,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在舒凝安看来,她和凌鸿墨之间是真的是要生活一辈子的,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是觉得自己可能是离不开凌鸿墨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凌鸿墨永远都不会从她的心中被抹去。 第352章 提前告知 舒凝安回答苍老的几乎都是出自于她的真心,她从来没有想过会遇上凌鸿墨,可是等到如今真的是遇上了他之后,自然一切都是会改变了。 凌鸿墨对于她而言,一开始是自己不能够触碰的禁忌,因为身上还背负着上一世的血海深仇,她不能够被感情的事情左右。 可是越是到后来的时候,舒凝安就越是发现自己一个人错了,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傻。 一开始以为感情会是她复仇之路上面的累赘,可是等到真的和凌鸿墨联手以后,舒凝安才发现自己可以更多的得到想要的东西,而凌鸿墨看着她的目光,也永远是充满了深情。 随后,舒凝安以为自己纹丝不动的心也终于开始鲜活地跳动起来,带着让舒凝安和凌鸿墨都是都是能够察觉的情意。 于是两人之间关系从一开始的相互利用到如今的相互帮助,这段时间说长不长,可若是说短的话,他们也确实在一起经历了一段风风雨雨,这是别人根本就不可能体会到的事情。 如今舒凝安和凌鸿墨提起对方的时候,两人的眉眼之中都是带着对于彼此的喜爱,任凭别人怎么说,大概都不会有所改变了。 而如今,当着苍老的面,舒凝安不可能说出来一句假话,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于自己的真心,从来都没有想要隐瞒什么。 若是别人一定要她的一个准确答案的话,舒凝安觉得,她大概是可以说出来的,此生除了凌鸿墨以外,她绝对不会嫁给任何人了。 所以此时对着苍老说话的时候,舒凝安也尽量是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认真,没有想过隐瞒,更加是没有想过要去欺骗任何人,她只是想要让所有人都能够真的明白,对于凌鸿墨,她是怎么样都不会再放手了。 苍老原本还想要想着舒凝安确认一下她的心中是否真的是这样想的,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看着她眼眸之中认真的神色,苍老也便是觉得自己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 看着舒凝安虽然是稚嫩,可是脸上的情绪却还是显得毋庸置疑,苍老也是不仅笑了起来,看着舒凝安的时候,眉眼之中都是满意的神色。 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女子有这种坚定的神色了,就是在嫣然的身上,苍老如今看到的也只是彷徨和徘徊,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要怎么样,而舒凝安就不一样了。 坚定,毋庸置疑,这种几乎是决定以后就不能够再一次改变的神色,统统都是蕴藏在她的眼神之中,别人无法动摇她的一丝信念。 看这些时候,苍老也是不禁对着舒凝安点点头,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继续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舒小姐大概真的让人十分敬佩,因为舒小姐你做的决定,可不是仅仅关于一个人,这和你,和世子,以及其他在意这件事情的人,都是有十分重要的关系,这是理所应当的。” 舒凝安被苍老的话弄得有些云里雾里,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感觉到疑惑却没有丝毫的不耐烦,继续对着苍老追问说道:“若是这样说的话,苍老今日让我来这里,恐怕不仅仅是想要知道我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若是真的只是想要知道我心中想法如何,如今我也已经说了,是否是可以离开这里了。” 舒凝安这样说着的时候,她马上就要从自己的座位上直接站起来,而苍老这时候也叫住了她,希望她可以不要着急离开。 苍老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赞赏,他似乎都是有些忘记了,自己以前十分不喜欢舒凝安,总是觉得她会害了凌鸿墨。 而如今,他却觉得应该是没有人会比舒凝安还要适合陪着凌鸿墨一生了,这是嫣然也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既然老夫今日叫舒小姐来这里,自然也不会就只有这一个问题而已,老夫要和舒小姐说的,是更加重要的事情。”为了拦住想要离开的舒凝安,苍老自然也是不能够再隐瞒今日叫她过来,是真的想要告诉她的事情了。 而舒凝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可是听见了苍老此时这么说之后,她虽然是心中不愿意,却依旧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准备听着苍老对着她要说的事情。 “舒小姐大概也只是听过却根本就没有见过南宁王,所以自然也就是不可能对着南宁王的了解太多,大多人也都是对于南宁王不熟悉,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好意外的。”苍老突然是对着舒凝安说起了南宁王的事情,只要是一想起来南宁王,苍老也是自然会陷入沉思之中,虽是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可是主仆之间的情分却是怎么样都抹不掉的。 而舒凝安听着苍老的话,她却不禁皱起了眉头,如同苍老所说的一样,她对于南宁王的印象,也只是存在于狠心把自己的儿子放在京城之中,自己一直都是镇守边疆这两件事情之上。 而舒凝安自然也是明白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想起来另外一个人,自然这时候苍老也是不会例外,突然提起了南宁王,也就是说明接下来想要告知自己的事情,也是和南宁王有关系的。 “我与凌鸿墨已经被皇帝定下了婚约。难不成南宁王不愿意让我们两人成婚吗?”舒凝安突然是微微皱起眉头,她的眼神之中也是充满了焦急,急忙对着苍老问道。 苍老听着她的话,自然也是急忙笑着摇了摇头,他似乎是可以明白舒凝安为什么突然害怕起来,因为在别人的眼中,南宁王对于凌鸿墨这个儿子,确实是很不在意。 真正了解情况的人自然是不多的,就是苍老也是琢磨了这么多年之后,才慢慢得出来了真实的结论。 只不过既然是南宁王都不愿意说出来,那么对于苍老来说的话,他自然也是不能够把这一切直接说出来,若是说出来的话,总归是有些不太合适。 苍老知道这些最终都是纸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凌鸿墨和舒凝安都会明白,根本就不用有人刻意的去猜测答案。 所以此时面对着舒凝安突如其来的问题,苍老也是很快就要直接摇了摇头,希望舒凝安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心中出现恐慌,随即开口说道:“舒小姐心中猜测的,和老夫想要告诉你的,大概是两件事情,并且南宁王不会如同你想象之中那样做的。” 听着苍老这样说的话,舒凝安就有些不明白了,若不是如同她想象的一样,难不成南宁王还会祝福她和凌鸿墨不成,这实在是让她感觉到十分疑惑。 而接下来,苍老的两句话也就让舒凝安明白了许多。 “舒小姐只是觉得南宁王想要拆散你和世子,可是到如今你和世子定下婚约之后,南宁王根本就没有见过你,有何谈拆散你们两人呢,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过老夫想要告诉你的,大概是南宁王就快要来了。”苍老看着舒凝安皱眉,心中自然也就是明白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便只能是直接向她说出了原因。 到底还是孩子脾气,只是多说了一会,马上就会变得不耐烦起来。 而舒凝安大概就是如此,一开始听着苍老的话还有些不耐烦,而此时听着南宁王要来到京城之后,她就突然是换了一副面孔,整个人猛地就直接安静了下来。 她坐在那里想着苍老的话良久,最终再一次抬起头看着苍老的时候,才真的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若是这样说的话……苍老你的意思是南宁王准备来京城了是吗?” 苍老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算是帮着她解决了心中的困扰,随即开口继续说道:“是我?告诉了南宁王世子受伤的消息,已经传来书信告诉我们他回来京城之中一趟。一是为了看看世子的伤势,二是为了和皇上见一面。可是几乎是不用别人说,舒小姐自己也应该明白,南宁王究竟是为了谁而来。” 苍老紧紧地盯着舒凝安,这让舒凝安的心中十分不好受,可是对于这种事情,苍老就算是不说,舒凝安大概也是可以猜得到。 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几乎是所有和他们熟知的人,都是能够明白,南宁王这一次来到京城,大概是因为自己,想要和他儿子成婚的自己。 舒凝安的心中虽然是有犹豫,可是不管是怎么想,这些事情似乎都是一定要她去面对的,或早或晚,自然也就不会差在这一段时间之内。 于是思考了一番之后,舒凝安也只能是对着苍老点点头,随即开口对着他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自然也就是明白了。南宁王恐怕这一次来到京城,因为凌鸿墨和皇上的事情是小,主要还是为我而来,是否是这样?”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极为镇定,仿佛根本就看出来她的半分喜怒哀乐,也根本就明白,她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苍老看着舒凝安如此镇定,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脸上带着对于舒凝安的笑意,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看法。 第353章 见到了父母 舒凝安从听雨阁回去国公府的时候,也已经是接近傍晚的时候。 苍老的话似乎是一直都萦绕在她的耳边,久久不能够散去,她总是会无缘无故的会去想,关于自己,关于太多的事情。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南宁王,即使南宁王威名远扬,即使他是自己所喜欢之人的父亲,可是一切却也只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过来的,对于南宁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她从来都是不知情的。 而如今,有人告诉她,南宁王不日便会直接踢来到京城,而且最有可能就是因为她而来的,她和凌鸿墨之间有婚约,或许以后就是南宁王府的女主人,不管怎么说,都是绝对不可能忽视的存在。 此时马车一路颠簸行驶,舒凝安坐在其中本应该心心念念的人是凌鸿墨才对,可是这时候却突然尽数变成了关于苍老最后和她说的话。 从苍老那里得知南宁王这一次来很有可能就是为了自己,舒凝安心中虽然是带着慌乱,可是面对着苍老,她却也只是静静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平淡,仿佛一点都不关心这一切。 而苍老看着舒凝安的时候,目光之中却带呢对于她的深究,同时对着她开口询问说道:“舒小姐如今看上去一副根本就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又有谁知道,你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许是存在着慌乱,老夫也不得而知。只是老夫还是想要告诉舒小姐一声,南宁王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应该不必太过于担心见到他。” 舒凝安听着苍老的忠告,她却也只是笑了笑,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南宁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对于舒凝安来说几乎是无所谓,她所在意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凌鸿墨。 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管南宁王是否会喜欢她的这个儿媳,总之这一切也都是只是她和凌鸿墨之间才能够做的决定,别人绝对是不能够插手的。 “南宁王既然要来的话,自然是谁都不可能拦得住的人,所以对于我而言,我也不甚在意,我只是想要明白,自己绝对不会因为南宁王就放弃凌鸿墨,绝对不可能。”这是舒凝安对着苍老说的最后一段话,随即就直接从苍老的房间走了出去,准备回去国公府。 舒凝安坚定的态度依旧是不改从前,既然是心意已决,任凭山无棱天地合,她也绝对不会和凌鸿墨分开。 她说过,自己要和凌鸿墨过一辈子。 也许是因为连日的劳累,舒凝安感觉自己有些体力不支,此时了结了凌鸿墨的事情,加上可能觉得就快要回家了,她的心情也就慢慢放松了下来。 虽然心情还是因为南宁王要来的原因受到了一些影响,可是最终在马车的摇晃之中,舒凝安还是难得的进入了梦乡。 而最后等着她听见有人用着关切并且是格外轻柔的声音叫她,她也只能够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一切,随即眼前所看到的场景,就是红玉红锦两人眼中的关切。 看到自己醒过来以后,两人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笑容,红锦更加是急忙和舒凝安解释说道:“小姐,醒醒吧,你已经到家了,现在我们正在国公府的大门口,若是你觉得瞌睡的话,我们等会回去就睡觉好吗?” 舒凝安对着红锦摆了摆手,随即揉揉眼睛之后,眼前的两人终于是变得清晰起来,她微微侧动自己脖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可能真的累坏了。 她的身上许多地方都是疼痛难忍,此时也是忍不住搂着自己的脖子,目光之中都是痛苦,却还是忍不住对着面前的红玉红锦开口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就你们两人出来了呀,父亲和母亲现在在不在府中?” “小姐,天现在已经黑了,你也是刚刚才到这里,可是把我们两人急坏了,都以为你今天可能是回不来了,没想到最后还是到了。你已经这么久没有回来了,夫人和老爷自然也是十分想你的,他们两人现在就在马车外等着你呢,你赶紧出去吧。”红玉听着舒凝安的话之后,便直接向着她解释说道。 同时红玉也是急忙催促舒凝安赶紧离开这里,不然的话舒振昌和宋氏站在外面一起等着,过一会也会变得不耐烦的。 而舒凝安这时候自然也是明白的,她虽然感觉到四肢百骸都是带着酸痛,可是得知了自己父亲母亲还在车在等着自己的时候,她只能够是随着红玉红锦从马车上坐起来,随即就直接走了出去。 如同他们两人所说的是一样的,现如今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了,不过舒凝安还记得从听雨阁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天色向晚,这时候天黑了也是在正常不过了。 即使是天黑了,国公府似乎还是因为舒凝安的回来而灯火通明,舒凝安只是朝着大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看向自己方向的父亲母亲。 大概是因为太久时间没有看见舒凝安了,当着如今宋氏看见舒凝安之后,她的心中却更加不是滋味。 只觉得自己微微一酸,看着舒凝安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她就根本按耐不住自己激动地心情,猛然之间就痛哭流涕起来。 她身旁的舒振昌看到自己夫人这个样子,自然也是格外心疼,便直接把宋氏揽入自己的怀中,看着向着他们方向跑过来的舒凝安,突然是开口说道:“凝安,你这还是居然还知道回来,你知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 舒凝安听着舒振昌这么说的时候,依旧是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直到最后终于是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目光之中带着歉意。 “母亲……”她看着痛哭流涕的宋氏,自然是知道自己没有做到一个女儿应该做到的事情,她总是让身边的人因为她而格外担心,!宋氏就是其中的一个人。 宋氏听见了舒凝安喊她之后,她的心中却是更加难受了。明明是有两个女儿,却都在宫中,她只能是每日想着,却不能够劝她回家。 而如今,左盼右盼终于还是把舒凝安盼回家了。 擦干脸上的泪水之后,宋氏终于是再一次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舒凝安,这的确是她的女儿没有错,可是比起那么多天之前的离开,她实在是瘦了太多,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也不好。 她心中虽然是心疼的,可是却依旧是忍不住用着训斥的语气开口说道:“这一次回来,你是要在家中待多久,还会不会离开这里了?” 宋氏很少有严厉的时候,而这一次既然来报舒凝安会回来国公府,她自然也就是不希望舒凝安会再一次离开,若是再一次离开的话,她觉得自己依旧是会受不了的。 而也就是在舒振昌和宋氏带着疑问和期待的目光之中,舒凝安只是对着他们两人微微一笑,随即摇了摇头。 这一次回来之后,除非是让她嫁给凌鸿墨,否则她应该是怎么样也不会离开这里了。 “父亲母亲,你们两人就直接放心吧,这一次凝安既然是选择了回来,那么凝安自然也就不会离开了。”舒凝安的目光之中透露着温柔,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这样开口承诺的说道。 以后她注定还是要离开国公府的,可是这时候她却还是觉得不应该,因为她始终都是国公府的一份子,根本就没有理由离开国公府之中。 舒凝安的脸上带着笑容,看着舒振昌和宋氏的眼眸之中依旧是孩子的纯真,她面前的两人不是别人,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母亲,两个人对于她而言,都是不可取代,也是绝对不会害她的人。 是她最信任的两个人,这份信任,甚至是超过了她对于凌鸿墨的信任。 而此时听见舒凝安这么说之后,舒振昌和宋氏脸上的情绪也就好多了,两人再也没如同一开始一样的不知所措,相反的,两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微笑,似乎是很满意舒凝安的这个回答。 而随后还没有等着舒振昌和宋氏说什么的时候,舒凝安就突然是开口说道:“如今已经是晚上了,外面也渐渐开始起风了,我还有事情想要告诉父亲母亲,我们就先进去再说吧。” 舒凝安环顾一周虽然是什么都没有,可是不管是怎么样,她都还是觉得谨慎一些比较好,因此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带着严肃。 舒振昌和宋氏虽然不明白舒凝安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可是听着她这么说之后,心中多多多多少少也明白不会是什么小事情,于是也只能是点点头,同意了她的意见。 随后三人自然是移步去了国公府之中的大堂,太久时间没有到这里来,舒凝安进门的时候,还多多少少是感觉到有些不习惯,可是最后却也都是恢复了平静。 “大概父亲母亲如今还是不知道的,我也是今回来之前听说的,南宁王就快要回来了,他已经是准备启程来京城了。” 舒凝安对着两人开口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不管怎么说,都是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第354章 不要担心 苍老对着舒凝安说过,这件事情最好是谁都不要告诉,可是此时舒凝安面对的不是别人,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她自然也就不会考虑苍老的话了。 而当着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舒振昌和宋氏之后,两人的脸上也是立马就出现了在意的神情,都是微微皱眉,心中思索着这件事情。 两人都是想不明白,南宁王既然是要来到京城之中,理应就是想要见到凌鸿墨和皇上而已,这个和舒凝安之间,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可是当着两人听见了舒凝安的解释之后,便也是觉得明白了,一些事情,关于舒凝安,也正是关于凌鸿墨了。 而这么就是不难解释,为何既然南宁王来京城之中,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他其实真正想要见到的人应该是舒凝安,不是别人才对。 既然舒凝安对着自己的父亲母亲说了这个事情,也就正是说明,她并没有在苍老面前看上去的那样从容不迫。 毕竟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南宁王,更加是不知道南宁王到底是生了一副什么样的面孔,又是怎么样的脾气,她自己心中还是有些忐忑的。 父亲和母亲大概是如今唯一可以帮助舒凝安的人,所以她自然也是不敢对着两人有任何的隐瞒,希望他们两人能够给自己出个主意 “既然凝安把这个事情告诉父亲母亲了,也正是说明凝安的心中是忐忑的,因为从来都没有真的是感觉到这种紧张,我还未曾见过南宁王。”舒凝安面对着自己父亲母亲都是微微皱起的眉头,她的心中自然也是更加害怕起来。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说,舒凝安心中的期待总归还是要大于她心中的担忧,因为不管怎么说,自己的父亲也是一个武将,手中更加是掌管着大隋许多的军队调配,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和南宁王的权利也并没有什么差别。 她真正害怕的,大概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去面对南宁王才对。 而舒振昌自然也是可以从自己女儿的声音和话语之中听出来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之情忒他只是微微皱眉,随即再一次开口的时候,脸上就突然是带着笑意了。 舒振昌虽然是见过南宁王的,可是却也是很久之间的事情了,南宁王从来都不爱回到京城之中,有时候甚至于是皇上的命令,他也会选择不听从,让皇上也是十分无奈。 如今从自己的女儿口中得知南宁王要来到京城的消息,不管是怎么样,都是让舒振昌有些琢磨不透。 不过他却还是不希望把自己心中地不舒服带着舒凝安,并且也是同样觉得南宁王应该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如同洪水猛兽,所以他也只是先安慰自己的女儿。 “不管怎么说,如今已经是南宁王就快要过来了,所以我们还是应该尽早做好准备才是。南宁王应该也没有凝安你想象之中的那样可怕,所以尽量还是不要太过于担心,一切还有父亲为你承担。我们舒家永远都不会被任何人小看!” 这是舒振昌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她女儿的承诺,他明白舒凝安现在到底是陷入什么样的境地之中。 一个是她所喜欢,甚至是希望可以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的人,一个人是她素未谋面,可是这一次来却一定要见到的人。 舒凝安明明知道结果可能不会是她想象之中的,可是不管怎么样,却还是只能够咬紧牙关冲向前,面对着未知的事情。 此时听着自己父亲能够对着自己这样说,舒凝安的心中就算是紧张的,她也是知晓,这个承诺对于她而言,已经是让她的心中安慰多了。 看着父亲和母亲担忧的目光,舒凝安也知道自己似乎是让他们再一次担心了,明明刚刚回来的自己应该是让他们感觉到开心的,而这时候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种心情。 因为有她在,父母永远是牵挂并且在意她。 而如今,舒凝安的之中越是不安,舒振昌和宋氏的心中大概也渐渐是一样的心情了。 所以,这时候舒凝安就直接决定了,先把关于南宁王和凌鸿墨的事情放一放,先和宋氏舒振昌谈一谈,她不在家的这一段日子里,国公府到底是发生过什么好玩的事情…… 从舒凝安回到国公府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需要她每天衣不解带地照顾了,相反的,是红玉红锦两人一直都不让她做任何事情,生怕舒凝安因为做什么事情而累着自己了。 其实说到底,两人对于舒凝安,也都是因为心中关心的原因,若不是因为这样的话,她恐怕是怎么样都不可能被照顾的这么好。 因为在国公府的这一段修养,加上红锦总是不停地给舒凝安做各种各样的食物,舒凝安觉得自己正在把这一段时间瘦下来的精气又慢慢补了上来,总是让她有些无奈,却又争不过红玉和红锦的话。 而她似乎是也忘记了,南宁王要来的事情,更加是不会明白,也就是在她睡到日上三竿的这一天早晨,南宁王就已经是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出现在了世子府的门口。 世子府之中依旧是又以前在国公府之中的老奴仆,看着南宁王的到来,不管是谁都是十分紧张,可是心中大概也是开心的。 当着世子府之中的老管家把南宁王迎进去之后,他的脸上是无法忽视的喜悦,同时也是对着南宁王说道:“老奴不知南宁王竟然会来到京城之中,若是知晓的话,定然是会去迎接,还请南宁王恕罪。” “无妨,本王这一次过来本就是匆匆忙忙,根本就没有通知太多的人,你不知晓也是正常。只是现如今世子到底在哪里,快点让他出来见本王。”南宁王对着管家这样开口说道,他环顾了四周以后才发现这里实在是十分简陋,也是不免皱起了眉头,不明白这么多年凌鸿墨明明早就已经可以回去了,却还是愿意呆在这里的原因。 而听着南宁王的话,老管家就有一些微微发愣了,他的目光之中带着闪躲,随即开口的时候,也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王爷,若是你想要找到是世子的话,恐怕……恐怕在这世子府之中是找不到了,他很少会出现在这里……”老管家只能是这样对着南宁王说道,他不敢直接说出来凌鸿墨的下落,却还是明白自己等会就算是不想说也要直接说出来。 因为南宁王在听到老管家这么说以后,他脸上的情绪也是立马就充满了疑惑,看着老管家的眼神之中波澜不惊,却独独是有种让人感觉到格外压抑的气氛。 “若不是本王来错了,这里并不是世子府?既然这里是世子府,凌鸿墨又是身为世子,他不在这里又会在哪里?”南宁王突然是一声冷哼,随即这样开口说道,他的心中实在是充满了对于凌鸿墨的不满,不明白既然是受伤了,又会跑到哪里去。 老管家听着南宁王突然发火,他也是立刻就诚惶诚恐地弯下了腰,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随即开口的时候,也是不敢再隐瞒下去。 “王爷应该是听说过的,世子开了一个茶楼用来在京城之中打探各路的消息,平日里都是歇息在那个茶楼之中,并不会回来世子府,这世子府一直都是老奴在守着。”老管家急忙想着南宁王解释说道,他虽然见到南宁王之后心中是开心的,可是不管怎么样,却依旧是对着南宁王心中充满了敬畏之情。 而此时南宁王听着老管家的话之后,他也仅仅是双眼微微眯起,目光之中突然是出现了思索的神色,想了起来苍老似乎是和他说起来过这件事情,所以过了一会,南宁王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既然他不在自己,在那个茶楼的话,现在就要先带着本王去找他吧,今日本王既然是来到了这里,也就是必须要见到凌鸿墨。”南宁王的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随即甚至是没有怎么休息,就直接准备出发了。 车马还是疲倦的,加上南宁王带来的众人都是想要休息休息,所以也只有南宁王一个人,从一开始到如今,都是一直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让世子府之中的一个家丁带着他向着听雨阁走去。 京城之中的众人大多都是没有见过南宁王的,因为他身上穿着的衣服看起来十分贵重,便也只以为他是来自其他地方的大臣而已,没有人回去过多注意一个大臣,所有人都是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这种情况从南宁王从国公府之中离开,一直到达听雨阁都是如此,一路上仿佛就没有人认识他一样,他在众人的印象之中,一直都是不存在的。 而等着南宁王终于是从高头大马之前下来,看着眼前的这栋人来人往的茶楼,他的嘴角才终于是浮现出一丝笑意。 没有过多的考虑什么,南宁王就直接进去了,环顾一周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地方很大,而紧接着他所看见的第一个人,也就是他一直都很熟悉的一个人,他是不会忘记的。 第355章 南宁王来了 凌鸿墨自从回来之后,他的身体已经是慢慢好了起来,比在宫中恢复的还要更快一些。 加上听雨阁之中人手众多,所以嫣然根本就不用怕凌鸿墨得不到照顾,总是会有人帮着她的。 而她也有自己应该去做的事情,听雨阁之中应该最累的人就是她了,不仅仅是要照顾凌鸿墨,这一楼之中更加是不能够缺少她的存在,不然一切都会乱套。 而今日,自然也是和其他每一天都是一样的,嫣然和一群人在一楼之中忙碌着,仔细留意着他们嘴里所讨论的事情,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而这一切最后却被自己身旁的一个小丫鬟给打破了,她明明是正在擦桌子,看着门口有人进来了之后,自然也就是要碰一碰自己身旁的嫣然,随即对着她开口说道:“嫣然姐姐,门口有客人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绾颜这才是从她身旁一桌人的谈话声之中反应过来,随即对着小丫鬟点点头之后就转身准备向着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而也就是在嫣然转身之后,她却突然是楞在了原地,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人,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理,南宁王自然也就会到这里来,可是却真的是没有想到,这种时候居然会突然碰上,几乎是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和顾虑。 嫣然突然是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冒冷汗,只是一会的时间,后背就已经被完全浸湿了,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惶恐,却还是只能够迈开步子向着南宁王的方向走过去。 “南宁王。”当着嫣然终于是走到了南宁王的面前之后,她只能是这样对着南宁王低声下气的这样开口说道,看着南宁王脸上和多年以前看着自己并无差别的眼神。 而南宁王听着嫣然的话之后,他也只是微微点头,其实他看向嫣然的时候,眼神之中早就已经和以前是不一样的了,可是嫣然实在是无法忘记小时候的事情,因此不管是怎么看,都是觉得和小时候没有任何的区别。 看着此时面前都不愿意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嫣然,南宁王的心中多多少少都还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感慨,想起小时候的嫣然,心中自然也还是带着一些怀念的感觉。 “不知不觉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嫣然你也已经变了,变得比以前要沉稳许多,倒是让我都有些认不出来了。”南宁王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对于以往的回忆,只要是一想起来关于嫣然的事情,他的心中也就是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歉意,对于小时候怀疑嫣然的歉意。 嫣然此时听着南宁王这么说,或许她的心中应该是带着感激和怀念的,可是偏偏这种感觉却都是消失不见,她的心中只是对着南宁王存在着别人却没有的感觉,痛苦和挫败交织在一起。 所以面对着南宁王的感慨,嫣然想了一会之后,脸上依旧是带上了平日里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微笑,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南宁王您如今找到了听雨阁之中,想必一定是要见到世子或者是苍老的。恰巧世子和苍老现在都是在房间之中,若是您想要去找他们的话,嫣然现在就可以带着你上去。” 嫣然的话客气而又疏离,就是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了,看到南宁王之后,他已经没有方面那样严厉的模样,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再一次怀疑自己,可是她偏偏就是觉得自己和南宁王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小时候那样了。 此时的南宁王看上去和以前一样的气宇轩昂,只是经历了岁月洗礼之后,他脸上还是不免出现了皱眉,原本是墨色的发丝之中也不免地出现了灰白的头发。 这么多年过去了,凌鸿墨和嫣然都已经是长大了,如今都是最好的年纪,而以前威震四方的南宁王,最终也是逃不过如今已经老去命运。 听着嫣然客气而又疏离的话,南宁王也只是微微一愣,他似乎是没有想到嫣然居然会如此简单就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仿佛感觉到自己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要已经是要结束了。 不过转念一想,想起嫣然小时候,自己到底是怎么对待她的之后,南宁王觉得自己大概也就可以理解这一切了。 随后他也不想要再一次为难嫣然了,毕竟嫣然现在暂时还不能够反应过来,他应该给嫣然时间去适应这一切。 “既然是这样的话,还是先带着我去找苍老吧,我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见到苍老了。”南宁王这样对着嫣然吩咐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嫣然的歉意,却又明白嫣然是不会发现的,因为她一直都不愿意抬起来自己的头,用眼睛直视着自己。 听着南宁王这么说之后,嫣然自然也就是目光之中充满了了解的神色,随即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之后,就带着他走上了楼梯。 总之现在只要是能够让她不和南宁王在一块的方法,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去进行尝试。 嫣然最终还是一路无言的把南宁王带到了苍老的门口,随即就和南宁王继续是吩咐说道:“嫣然和苍老的房间是挨着的,世子的房间离我们也不远,嫣然还要照顾生意就先下去了,若是王爷想要去见一见世子的话,可以让苍老带着您过去看看。” 说完之后,还没有等着南宁王让嫣然离开,嫣然就已经是和南宁王错开一步,随即一言不发地直接走开了。 南宁王看着这样的嫣然,他的心中自然是充满了无奈,可是却也不能够让嫣然如今就直接原谅他,所以只能是先敲响了面前的门。 而也就是在南宁王刚刚敲响面前的门之后,门就突然自己打开了,苍老比以前还要更加显得老态的一张脸突然是出现在了南宁王的面前。 双方都是有些变化,可是却还是可以一眼就直接认出来对方,这是这么多年也没有改变的事情。 看着苍老脸上的笑容,南宁王这时候也是难得笑了起来,刚才的不愉快仿佛是一扫而光,根本就什么也不存在了。 “苍老,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南宁王的脸上带着笑意对苍老这样开口说道,他仿佛如同许久未曾见面的好友突然是碰见了对方一样,两人的心中都是充满了喜悦的心情。 而苍老的脸上也是一样带着笑容,摸着自己胡子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也是一样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喜悦。 说起来的话,不管别人的心中是不是消炎见到南宁王,但是对于苍老而言,他却是希望能够见到南宁王的。 所以这时候面对着南宁王的好久不见,苍老的心中也是感慨颇多,最后也只是对着南宁王笑着说道:“的确是好久不见,这不刚才听见嫣然的声音,我就猜一定是你来了,自然也就是出来迎接你。” 虽然说苍老和南宁王之间的关系是主仆之间关系,可是在两人之间这种情况却并不是很明显,他们两人仿佛更像是知己一样,不然南宁王自然也就不会选择让苍老来照顾凌鸿墨了。 此时面对着苍老,南宁王的心中自然也就高兴的,他甚至是希望自己和苍老今天可以好好喝一杯。 而同时南宁王也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向着苍老询问关于凌鸿墨伤势的问题。 “本王从你给本王的书信之中已经得知了,凌鸿墨似乎是受伤了,这也已经是过去许多天,他如今的伤势怎么样了。”南宁王说这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在意,总归是他的儿子,他自然也是不可能会不关心的。 而苍老听着南宁王的话之后,他带着脸上的情绪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最终思考了一会向着南宁王开口的时候,却也没用过多的情绪,因为他知道如今凌鸿墨的情况已经是用不着担心了。 “关于世子的问题,如今王爷你已经是可以放心了。世子从宫中回来之后,他的身体就一直在恢复之中,刚回来的时候甚至是不能够站立,可是到如今已经是可以下床休息一会了。若是王爷想要见到世子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着你过去看一看。”苍老对着南宁王这样开口说道,目光之中也是波澜不惊,似乎是对于这件事情并没有任何好担心的了。 而南宁王听着苍老这么说,他心中的担忧自然也就是少了一些,不过他也没有忘记另一件事情,也是关于凌鸿墨,可是若是真说起来的话,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倒是真的不算太大。 南宁王已经和苍老一起走进了房间之中,随即等着苍老关上门之后,转过头来对着南宁王,就只听见南宁王开口说道:“本王觉得算是不用本王亲口说出来,你们大概也是明白的,关于凌鸿墨和那个叫做舒凝安的女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时候已经不能够说是什么关系了,世子子和舒小姐之间已经是皇上给予的婚约了,所以不管是怎么样,他们两人之间应该都是会成婚了。”苍老的脸上带着笑意,随即想着南宁王这样解释说道。 第356章 关于舒凝安 南宁王和凌鸿墨一直都是不在一个地方,即使他想要关注着凌鸿墨的各种事情,可却也是属于有心无力,没有任何办法。 虽然不在京城之中,可是通过和苍老之间的书信,南宁王对于凌鸿墨和舒凝安之间的事情还是多多少少听过的。 关于他们两人一开始只是想要联手对付王家,到最后也许是因为在一起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因此自然两人之间也就有了感情。 互相对着对方表露心迹之后,两人也没有因为之间的感情而默不作声,面对着来自于外界的各种挑战,他们两人都是同时选择了共同面对,谁也没有想过要逃离这一切。 而最终,这件事情终究还是没有在皇帝那里瞒的过去。不过不管是怎么说,皇上的心中是喜欢舒凝安的,也因为凌鸿墨一直都是帮着定王和他,自然也就成人之美,同意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情。 更是在文武百官面前替他们两人定下了婚约,从此之后,不管是肖想舒凝安的人,亦或是钦慕于凌鸿墨的女子,差不多都是明白了,再也没有人能够从他们的身边把对方给直接夺走。 不管是什么事情,虽然远在边疆之处,南宁王却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南宁王能够从苍老给他的书信之中明显的感觉出来,对于舒凝安态度的变化,从一开始的不喜欢,到最后因为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而感到震惊,这也同样是让南宁王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因为他也想要知道,舒凝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是否是真的如同苍老信中夸赞的一般。 虽然是年龄不大,可是不管是为人处世或者是其他的任何方面,却不得不让人觉得敬佩,更加是有着和她年龄实在是不相符合的镇定自若。 而如今当着南宁王从苍老的口中听见他如此笃定地觉得凌鸿墨和舒凝安之间能够成婚的时候,他的心中自然也就是觉得有些好奇。 南宁王觉得若是他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在不久之前苍老传过去的书信就告诉了他,虽然皇上是给凌鸿墨和舒凝安之间定下了婚约,可是他却不知道两人最后会不会有结果。 这才刚刚过去没有多久,怎么就完全转变了自己的态度。 而苍老自然也是从南宁王的眼神之中能够看出来疑惑的神情,对于此他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随即便对着南宁王解释说道:“也就是南宁王有所不知了,世子受伤的前一段时间一直都是待在宫中的,因为暂时除了宫中以外,世子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不能够走动,而舒小姐也就在皇宫之中衣不解带地照顾世子,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就是世子回来的那一天,也是舒小姐亲自把世子送回来的,应该是一路上都护着世子,因此世子并无大碍。” “即使是这样说的话,也只是能够说明舒凝安这丫头实在是离不开凌鸿墨,却也不能够说明她的确是内心坚定地想要和凌鸿墨在一起。若是因为这个理由的话,恐怕我也是难以接受的。”听着苍老的话,南宁王一个人坐在那里想了想,随即便直接是这样开口说道,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在意,自然也就不会觉得这件事情会让他的心中泛起波澜。 南宁王只觉得,既然是凌鸿墨受伤了,舒凝安自然也就是要担负起照顾凌鸿墨的责任,这也只是因为他们之间彼此相爱,既然是相爱的话,也就不能够在意,两人之间是怎么对待彼此的了。 而苍老听着南宁王的话之后,他却是突然微微一愣,随即脸上带着笑容摇了摇头,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对于南宁王刚才话语的无奈。 他不管南宁王到底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可是对于他来说,一切却又是存在着不一样的感觉。 苍老觉得南宁王现在之所以是这样说,也只是因为南宁王不明白凌鸿墨身上伤到底是有多么严重,而回来之后,舒凝安的脸色又有多差,仿佛和以前苍老看见的就是两个人一样。 看着南宁王脸上带着对于这件事情不屑的目光,苍老这时候也只能是谈了一口气。想想自己一开始明明是不喜欢总是显得格外阴沉的舒凝安,可是到如今这种时候,却在不停的为了舒凝安说话,这种变化是苍老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而此时面对着南宁王,苍老也明白自己必须是继续说下去才行,“在王爷你还没有来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先通知了舒小姐,让她做好准备。在此之前,老夫同样也是向着她询问过关于是否一定要和世子成婚的事情,不管是怎么问,她的话语和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坚定,这是不能够欺骗任何人的。” “那么这个丫头,在听见了本王的名字之后,是否是有犹豫的模样出现?”南宁王听着苍老继续帮着舒凝安辩解,他心中对于舒凝安的兴趣自然也就是越来越浓厚,随即更加是开口这样说道。 苍老注意到此时南宁王的目光之中终于是出现了对于舒凝安事情认真的态度,于是自然也就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刚才南宁王的问题。 “等着老夫提到王爷的时候,舒小姐毕竟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姑娘,她不可能是没有出现犹豫的神情。这京城之中害怕您的人实在是数不胜数,舒小姐的父亲也是武将,从小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明白王爷的威名,心中出现害怕的情绪也是自然。”苍老这样对着南宁王开口说道,他想起当时舒凝安脸上的情绪,即使是紧张和犹豫,却也没有表现得十分明显,更多的还是关于这件事情的淡定。 而南宁王听着苍老这么说之后,他也就只能是点点头,只是目光依旧没有离开苍老,反而像是在催促苍老继续说下去。 苍老这时候也不着急,他只是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脸上的情绪似笑非笑,随即就继续开口说道:“舒小姐出现过短暂的犹豫,可是更多的,大概也还是关于想要和世子成婚的坚定态度。即使心里已经清楚这一次王爷您来可以说是冲着她来的,却也能够做到根本就不害怕这件事情,她的淡定自若倒是真的老夫感到十分的羞愧。” 听着苍老这么说,自己苍老脸上突然出现惭愧的情绪,南宁王也是不由自主地突然笑了起来,他没有见过舒凝安,自然也就不能够明白为何苍老如此佩服一个小姑娘,这也只是让南宁王想要更快见到舒凝安而已。 其实不管是谁和凌鸿墨成婚,在南宁王的心中都是不重要的。他不害怕以后的世子妃会毁了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的南宁王府,自然也也就不会在意以后的世子妃会不会给南宁王府带去更多的权利。 只要是凌鸿墨所喜爱的,对于南宁王来说,都没有任何差别。 他只是不明白,作为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舒凝安到底是多么有手段,才能够让不管凌鸿墨还是苍老,亦或是皇帝都是对于她青睐有加,也实在是不能够被南宁王所理解的事情。 而此时随着苍老对着南宁王说完舒凝安的事情之后,南宁王也停止了自己的笑声,目光之中依旧是带着探究,对着苍老也忍不住开口说道:“这丫头倒是真的让我意外。若是舒凝安真的如同苍老你所言一样的话,恐怕我应该越早见到她越好。” “舒小姐大概明日就会来到听雨阁之中,若是王爷真的是想要见到舒小姐的话,只需要明日来这里便是。到时候舒小姐也不知道您究竟是谁,刚好可以让您看看她过人的魄力。”苍老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直接这样对着南宁王出主意说道,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仿佛对于这件事情,几乎是抱着势在必得的心思。 苍老是相信舒凝安的,他明白即使是没有直接通知舒凝安南宁王已经来了的消息,舒凝安也是可以解决好这一切。 而对于苍老所说的一切,南宁王想了一会以后自然也就是点点头,目光之中透露着对于舒凝安的好奇只增不减,更想要现在就直接见到舒凝安。 南宁王一边是想着舒凝安是什么样子,一边却又是突然想起来了舒凝安的父亲,舒振昌。自己和舒振昌也是拥有几面之缘,虽然同样是为了大隋效力,可是因为所在地方不同,并没有多少焦急。 不过南宁王也明白舒振昌在军中的声望很不错,几乎是在他手下待过的士兵,没有一个人会觉得舒振昌不是一个好的长官,所以南宁王对于舒振昌的印象自然也就不会差。 “是舒振昌的女儿是吗?父亲和祖父都是为了大隋奉献自己的一辈子,更加是立下了赫赫战功,想必既然是出自于这样的名门之中,舒凝安这个丫头自然也就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南宁王的心中想着这件事情,同时自然也是这样开口说道,他对于舒振昌是敬佩的,而对于舒凝安,还是要先看一看再说了。 坐在一旁的苍老看着南宁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他的嘴角也只是噙着一抹笑意,他明白舒凝安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第357章 父母的关心 舒凝安打算第二天来到听雨阁,是在三天以前就已经和他们说好了。 原本舒凝安回去之后,她本就是想要第二天就去听雨阁看凌鸿墨,估计以后自然每一天也都会去看凌鸿墨。 而这个计划却还是在她回家之后,突然是戛然而止。 舒凝安回去之后,舒振昌和宋氏自然也就不会放过她,既然是这么久没有回去了,她就只能是一直都陪在她父亲母亲的身边,从来都不能够离开他们半步。 而也就是在舒凝安第二天想要从家中出去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舒振昌和宋氏已经出现在她的院子之中了。 看着穿戴整齐的舒凝安,他们只是稍微想一下,就完全能够明白,她又是准备出去见凌鸿墨了。 舒家不管是对于男孩还是女孩,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更何况他们明白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一直都是心心念念记挂着对方,随即自然是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情也很强烈。 加上即使是宋氏不知道,舒振昌却也还是清楚的明白,凌鸿墨身上的伤是因为舒凝安,不然也不会现在还躺在床上,所以一直以来两人都没有阻止舒凝安陪在凌鸿墨的身旁。 在舒凝安回来的这天晚上,舒振昌和宋氏也就差不多能够猜到舒凝安不会放下自己的心上人,从而安安分分的待在家中,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出去,因此两人也只能够在她的院子里等着。 而最后果不其然,舒凝安果然是准备离开国公府。 当着舒凝安看到站在自己院子之中的父母,她自然愣在了原地动弹不得,随即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只听见了宋氏的声音。 “凝安,你这是准备到哪里去,还是说想要离开家中,再一次许多天也不回来?”宋氏的心中是真的害怕,害怕再一次出现这种事情,如今舒贵妃在宫中自然不可能经常出来,她只有舒凝安这一个闺女,自然也就格外宝贝。 这种程度和舒凝安的弟弟的确是没有任何差别。 而舒凝安听着宋氏的话,她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才好了,看着宋氏眼眸之中的担心,也就差不多明白还是害怕自己一去不复返了。 所以她只能是从门口的台阶上走下来,随即在院子之中拉住了宋氏的手,对着她轻声开口说道:“母亲,你实在是误会凝安了,凝安没有想过一去不回,只是想要去听雨阁看一看凌鸿墨而已,等着看见他安然无恙,自然也就回来了。” 宋氏听着舒凝安这么说,她的心情也没有因此变得好起来,因为她依旧是害怕,如今舒凝安承诺如此,可是等着当她见到凌鸿墨之后,一切却都突然变了一个样。 而舒振昌自然是能够明白宋氏的心中到底在担心什么,因为这也是他如今心里担心的事情,看着宋氏如今紧张的情绪,于是自己也忍不住了。 “平日里,我和你母亲自然不会管你,毕竟世子受伤你也有责任。只是不管你平日里到底是打算怎么做,今天就暂时先留在国公府陪陪你的母亲吧,听雨阁那边我会派人通知的。”舒振昌这样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同时更加是希望舒凝安能够明白眼前的情况,留下来陪陪宋氏。 对于舒凝安来说,此时舒振昌和她说的话几乎是如同命令一般,因此她的心中自然是想要拒绝的。 如今凌鸿墨不能离开她,而她也是同样不能够离开凌鸿墨。 也就是在舒凝安刚想要拒绝舒振昌请求的时候,她的目光却又突然看见了身旁的宋氏。 宋氏这时候看着舒凝安之时,眼神之中带着满满的期待和害怕,根本就不想要舒凝安离开国公府,她只是想要和舒凝安待在一起而已。 而舒凝安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看似一个十分无所谓的事情,却让宋氏觉得格外悲伤。 这一次舒凝安几乎是没有考虑,再一次抬起头对着舒振昌之时,脸上刚才的愁云遍布也都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微笑在脸上留了下来。 “父亲,我想我还是留下来陪陪你和母亲吧,听雨阁之中那么多人,应该也用不到我。你派人去的时候,就告诉他们,我七天之后再过去,这几日还是好好的待在家中吧。” 舒凝安这个突如其来决定很有可能会让凌鸿墨觉得十分失落,可是舒凝安却也真的是没有办法。 不管是凌鸿墨还是舒振昌和宋氏,这两边都是她心中真正所爱的人,不管是舍弃哪一边,都是会让舒凝安的心中格外难受。 而她自己也知道,陪着凌鸿墨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以至于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舒振昌宋氏坐在一起吃过饭,没有见到过她年幼的弟弟了。 此时当着舒凝安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说出自己最后的决定之后,两人的脸上自然也就是带上了笑容,没有想到一开始决定会很难的事情,竟然会如此简单就直接解决了。 就因为舒凝安的这样一句话,她自然是在国公府之中陪着宋氏和舒振昌七天。并且也就是在这七天之后,她说明自己打算去听雨阁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阻拦她了。 此时舒凝安站在听雨阁门外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是充满了一些忐忑的感觉,总是害怕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而进入听雨阁之后,她心中这种感觉自然也就更加强烈了。 忙碌的嫣然看见舒凝安之时,她突然微微一怔,随即脸上的笑容却和平日里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向着舒凝安走过来。 舒凝安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虽然嫣然的脸上依旧是和平日里一样,对着自己笑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妥,可是她却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就像是刻意为之一般。 而舒凝安自然是不能够直接说出来她心中的疑问,对上嫣然的眼睛之后,她也只能够先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静观其变大概才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而也正是当着舒凝安这样想的时候,她才发觉嫣然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还没有等着她向嫣然询问凌鸿墨的事情,却只听见了嫣然的声音。 “舒小姐今天果然还是来了,不过可能是来的不够凑巧,如今主子还在睡觉,你不如先去听着苍老说书说一会吧,等着主子醒了,自然会有人通知的。” 听着嫣然这么说,舒凝安也只能是暂时点点头,毕竟她想要见到的人是凌鸿墨,而凌鸿墨正在休息,她自然是要等等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去等等吧。”舒凝安对着嫣然点了点头,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平静,最后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过多的犹豫就直接同意了她的话。 而随后等着嫣然带着舒凝安上楼的时候,她的脸上却突然是带上了歉意的笑容,随即对着舒凝安开口解释说道:“我忘记告诉了舒小姐了,今日听雨阁的人似乎特别多,就是二楼人也已经满了,你平日里去的那个房间,来了一个从外地的商人。不过就算是二楼也有坐在一起的,已经提前问过了,那个商人并不在意。” 舒凝安听罢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却也只是缓缓摇摇头,表明自己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无妨,我这一次听雨阁本就是想要见一见凌鸿墨的,去那房间之中也只是暂时休息。既然那个人不在意的话,我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两人说话的间隙之中,已经是走到了平日里舒凝安喜欢待着的房间门口,随即嫣然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之后,里面自然也穿出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听着屋里面男子的声音,舒凝安却不知不觉之中突然皱起了眉头,这声音听起来底气十足,实在像是一个习武之人的声音。 而等着嫣然推开门,舒凝安也看见了坐在屋中的男子之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并没有听错,男子的确是会武功的,他的身边现在甚至还放着一把刀。 嫣然对着舒凝安说了一句什么话,舒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嫣然就已经是要离开了,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这让舒凝安感到既好奇又疑惑。 等着舒凝安从离开的嫣然身上收回目光以后,她才发现屋中的男子一直都是看着她,那带着探究的目光,实在是让她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既然这位小姐已经来了,为何还不进来坐坐?”也正是当着舒凝安有些犹豫的时候,她却突然是听见了男子开口对着她这样说道。 舒凝安自然是不会害怕,听到男子的话之后,她也缓缓走了进去,随即也就更加清楚地看见了男子的长相。 和自己的父亲年纪差不多,除了头上有几根灰白的头发之外,看上去精神抖擞,眉眼只要带着几分霸气,实在不像是一个商人,反而更像是一个武将。 等着舒凝安坐下之后,男子依旧是在看着舒凝安,甚至是没有从她的身上移开自己的目光,这让舒凝安也有些恼火。 “如今我已经坐下了,不知您为何总是盯着我一直看,难不成我有什么地方很奇怪?”虽然心中不悦,可是舒凝安却依旧是保持了自己的微笑,对着面前的男子这样问道。 第358章 不停地询问 不知为何,虽然嫣然已经告诉了舒凝安,现在和她坐在一起的男子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可是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怀疑。 不管是在任何国家之中,即使是大隋也不例外,商人永远都只是为了赚钱而已,刻意习武的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一些小商人自然是什么都不用担心,就算有些大商人,既然有了钱,自然也就可以用钱财买来自己的安全。 而此时舒凝安面前的这个商人,不仅仅是一直盯着自己看,他身上放着的那把剑鞘上也是伤痕累累,看上去已经是使用了许多年。 舒凝安因为此时面前男子的眼神而感觉到十分难受,也和男子委婉地说了自己心中的不悦,却还是没有能够让男子收回他的目光。 不得意之下,舒凝安只能是盯着他放在桌上的那把剑,上面有许多痕迹几乎是不难辨认,舒凝安一看就知道是被其他刀剑砍出来的。 而也就是因为这个发现,舒凝安就更加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绝对是不一般。 男子似乎也是注意到了舒凝安一直都是盯着他的剑,而等着他看向自己剑身之时,大概也明白了是因为什么,随即为了掩饰这一切,他突然开口笑了起来。 “我对于你感兴趣,而你却对于我的剑感兴趣吗?这不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而已,出门在外总是要会点武功防身,家中的所有人可都是指望着我呢。”男子用手拍了拍桌上的剑,随即对着舒凝安开口解释说道,他的目光平静如水,绕是舒凝安也看不出来什么东西。 舒凝安听着他的话之后,她先是没有说什么,等着过了一会时间,脸上才突然浮现出一抹微笑,“大隋这几年虽然是太平盛世,可仍然是有朝廷监管不到的地方。做生意的人本就是容易被盯上,学习武功,随时防身自然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既然对方都已经告诉了舒凝安究竟是为什么,舒凝安自然也不能够再反驳他,只能选择顺着男子的话说下去。 而她真正所在意的事情还是没有说出来,她想要知道,这个男子到底因为什么而在意她,又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东西。 舒凝安没有对着男子直接问出来,毕竟她是个女子,又尚且不认识对方,就算是对方言语之中有对自己不利的话,她也要先静观其变,随即再想别的办法。 而这一次,就算是舒凝安没有对着男子出他为何会在意自己,男子自己却也突然对着舒凝安说出了口。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小姐,还不知晓小姐的姓氏?” “我姓舒,您比我的年纪要大许多,理应是我的长辈,所以直接叫我舒姑娘就可以。”舒凝安对着他微微点头,虽然是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姓氏,可是目光之中带着淡漠和疏离,其余的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还没有等着舒凝安想要听听苍老现在在说什么的时候,她就又是听见男子开口说道:“舒姑娘看着穿着打扮,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不然也不会来到这二楼之中。而这京城我也已经打听到了,姓舒的官员,大概也就是女儿是贵妃的舒振昌,舒国公了,不知舒小姐是否是舒国公的女儿。” 舒凝安听着面前的男子这样说,她也是不知不觉之中就皱起了眉头。 应该怎么说呢,她的父亲的确是在京城之中人人皆知,大多数人都是树大招风,这也就是为什么王丞相上一世一定要除去舒家的原因。 而如今,舒家依旧是让所有人忌惮,舒凝安明白自己的父亲有些位高权重,可是他的心却依旧是属于朝廷,这一点从来没有改变。不然就是皇上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父亲。 此时男子说这话,虽然看似只是在和舒凝安讨论这些事情,可是不管是舒凝安怎么想,都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至于到底是哪里让她感觉到十分奇怪,如今舒凝安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她只是不希望别人提起自己的父亲,更加是不希望父亲自己凭着多年为朝廷效力而得到的地位,被人污蔑是靠着自己的姐姐才得到的。 舒凝安本来是想要告诉这个男子,自己和舒国公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当着她看向男子眼睛的时候,却知道自己就算是撒谎也一定会被识破的。 因为此时男子的目光之中带着笃定,仿佛不管是舒凝安接下来想要说什么,都是会被他认为成,她就是舒振昌的女儿没有错。 舒凝安面对此时的情况,她也只能淡淡收回自己的目光,即使内心之中充满了不平静的想法,可是此时还是尽量自己看上去格外镇定,一点也不希望自己露出胆怯的模样。 “您嘴中的舒振昌的确是家父没有错,他为了大隋立下赫赫战功,这一切都是父亲应得的,和家姐没有任何关系。”舒凝安如今也只能够尽量解释这一切,她觉得就算是舒振昌真的在这里,估计她也会直接这么说。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不允许被别人污蔑的。 而男子听着舒凝安的话之后,他着实也是一惊,目光之中带着的都是震惊地神色,随即过了一会,脸上却又突然带上了微笑。 “若是如同舒姑娘这样说的话,的确是在下说错了话。不过舒小姐大可放心,对于舒国公立下的赫赫战功,我也是有所耳闻,这一切本就是他应该得到的东西。”男子也对着舒凝安急忙是这样开口解释,他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这样的一句话,就让舒凝安突然离开这里,毕竟他就是来试探舒凝安的,又怎么会让舒凝安就这样轻易地逃掉呢。 不错了,此时和舒凝安坐在对面的人,也就是一开始和苍老说过想要见一见舒凝安的南宁王。 他为了不让舒凝安怀疑他的身份,今日还特地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嫣然一开始是不愿意帮着他们这样做的,可是不管怎么说,南宁王永远都是她的主子,即使无奈又因为已经被胁迫的原因,她也只能够帮着南宁王欺骗舒凝安而已。 虽然这一切对于舒凝安极为不公平,可是她却也只能够相信,舒凝安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失望,即使是南宁王也是一样。 现如今舒凝安带着南宁王说完话之后,就用着一副认真的样子看着楼下的苍老。听着苍老的嘴里讲出来各种稀奇古怪而又十分引人入胜的故事,她却觉得半分都没有把自己融入进去。 因为她对面坐着的南宁王此时的目光实在是太明显,这让舒凝安全身不自在,可是却也明白只能够这样不停地忍让而已,不然的话,到最后恐怕吃亏的会是自己。 而也就是舒凝安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秉承着惹不起就躲的想法,她都已经是准备站起身子,却突然是听见了南宁王再一次开口的问题。 “既然舒姑娘的父亲是舒国公的话,舒姑娘从小到大的生活自然是不会差。可是如今在下看着舒小姐的模样,实在是没有一个官家小姐娇气的模样,难不成舒小姐就不会因为自己的父亲位高权重,而觉得自己与别的官家小姐不同吗?”南宁王这样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本身就有些太过于犀利,让人有些不好回答。 而此时,南宁王面对着舒凝安的沉着冷静,他自然也就是要想办法让舒凝安变得紧张起来,不然这时候也不会对着她这样开口。 听着自己并不认识的南宁王突然是问出来了这种问题,舒凝安微微一怔,似乎是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南宁王刚才到底是对着自己说了什么话。 等着舒凝安回忆一会,终于是想起来了关于南宁王刚才说的内容之时,她的心中多多少少带着不悦,却依旧选择憋在了心中,表面上还是一副微微笑着的模样。 “有些话您的确是说对了,在我的弟弟未出世之前,家姐由祖母教养,父母自然是最疼爱于我,这几乎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父母虽然是极为宠爱我,却也从来没有教过我恃宠而骄,所以我本就是和京城之中的官家小姐没有任何不同之处。父亲如今所拥有的东西,都是他自己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又怎么会因为这件事而看不起其他的人呢。” 不是说舒凝安现如今面对着她不认识的南宁王而不敢说真话,而是这么久以来,她的确是这样没有错。 不管是从小还是如今,前世还是现在,她从来都没有因为自己父亲或者是姐姐的身份而感觉自己高人一等,她很清楚的明白,这一切和她没有关系,反而会让自己迷失方向而已。 所以此时面对着南宁王的提问,她自然也就是如实作答,说这话的时候,南宁王一直都在观察舒凝安的脸色,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在说谎。 而事实上,南宁王也是真的从舒凝安的脸上看不见任何东西,几乎都是不存在的一样,不管是任何的喜怒哀乐,面对着任何的屈辱,她都是眉眼淡淡,看不出真实的情绪。 大概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舒凝安是真的没有说谎。 第359章 得到印象 舒凝安对着南宁王说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的情绪,可是目光之中却还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得到坚定的神色。 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如果舒凝安能够自己解决面前的事情,她就绝对不会提起关于自己父亲或是姐姐的任何话。 以前是那样的,而现在更应该是如此。 因为以前还有一个王家存在,不管怎么说,王家树大招风且本来就是意图不轨,所以只要是王家人犯了什么事情,所有人自然也就是把目光集中在了王家人的身上。 而如今王家已经倒了,原本屈居于王家之下的大臣也都可以直起身子了,而这其中当之无愧的一人,自然也就是舒振昌。 舒凝安深深的明白,若是舒家有任何做得让皇上不满意的地方,就算他们舒家是真的忠心为国,最后也只会是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所以舒凝安知道自己在外面的时候,绝对不能够让舒家被别人记住,这时候听起南宁王对着自己这样问。 不管是舒凝安到底是什么性格,大概都只会这样回答他。 而等着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南宁王看着她的目光就又是越发变得深沉起来。明明是想要用这种话来看看舒凝安的反应,可是得到的却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没有过度的谦虚自己的父亲,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朝廷之中炙手可热的大臣,深受皇帝信用,并且还掌管着大隋的一部分军队。 虽然不像是当时的王丞相一样权利滔天,可是比起来的话,大概也是差不多的。 不过舒家的人要更加低调一些也就是了,就比如此时眼前的舒凝安,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 就算是自己平日里最常来的房间被别人占用了,就算自己一直别人用着灼灼目光盯着不放,她都是能够泰然自若,看不出一点和以前不同的地方。 如今面对的舒凝安的沉着冷静,南宁王也只能是十分欣慰地点了点头。舒凝安没有看见的时候,南宁王的目光也从刚才的疑惑变成了现如今的赞叹。 这时候南宁王终于觉得苍老说的话是对的了,舒凝安虽然看上去年纪小小,衣服甚至都是像包裹在她的身上一样,可是她脸上对于这些事情的淡然和平静,以及适当的谈吐都让南宁王再一次明白,舒凝安根本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舒凝安不是什么普通的官家小姐,想想从苍老那里听说了舒凝安在这一次宫变之中所做的事情,一开始南宁王还有些不相信,可是此时他已经明白,或许也正是因为舒凝安,才能够真正的成功。 如今对着舒凝安这个人,南宁王终于是有了准确的认识,的确是如同苍老和嫣然话语之中所叙述的是一样的。 可是接下来,南宁王也还明白,自己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问。 “舒姑娘的气度真的是让在下十分佩服,你的确是和普通官家小姐之间是有区别的,只是你自己感觉不出来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在下能不能问一下舒小姐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南宁王对着舒凝安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简直是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太过于直白而吓跑了舒凝安。 若是直接把舒凝安吓跑的话,恐怕下一次见到舒凝安的时候,两人之间都是会十分尴尬。 不过让南宁王心中真正放心的,大概还是当着自己对着舒凝安问了这个问题之后,舒凝安的脸上突然是出现了疑惑的神情,却还是回答自己说道:“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够说的事情,只是……您想要知道这件事情是为何?” 南宁王明白了舒凝安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而感到反感之后,他自然也就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对着舒凝安解释说道:“在下也只是感到好奇而已。在下来到这听雨阁之中,也只是因为慕名而来,至于其他的事情倒是从来未曾考虑过。舒小姐自从坐在这里以后,虽然一直都是想要集中精力听苍老说书,可是心思似乎根本就没有放在这件事情上面,像是有什么心事一般……” 舒凝安微微一愣,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觉得自己刚才的伪装还算是比较成功,却没有想到还是别人一眼就直接看了出来。 所以再一次把目光转向身边的男子的时候,舒凝安也只能带着脸上尴尬而又抱歉的神情,对着南宁王微微一笑之后,才缓缓开口解释说道:“我的心上人此时就在听雨阁之中,而他现在还在休息,我自然要在这里等着他一会。他因为前一段的某些事情,如今深受重伤,我已经七天没有来,今日更加不能够无功而返。” “舒姑娘的心上人……也就是这听雨阁的主人吗?”南宁王继续装作一副不死心的样子对着舒凝安开口问道。 而这一次,舒凝安没有普通前几次一样十分诚实地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她听着南宁王的话,最终也只是摇摇头,否认了南宁王的猜测。 舒凝安不明白南宁王问这个问题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她也实在不想把凌鸿墨的身份告诉太多的人,尤其是面前一直问着自己各种事情的人。 无关紧要的事情倒是还好,可是在关于凌鸿墨隐私的问题上面,舒凝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闭嘴了。 而舒凝安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动作让南宁王的心中突然一惊,他看着舒凝安摇头,还以为舒凝安真正喜欢的人是别人,而不是凌鸿墨。 可是随即他却还是听见舒凝安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些冷意和拒绝的态度,对着自己淡淡开口说道:“不管我的心上人究竟是谁,大概您也不需要知道了。我总是不能够每一件事情都告诉你,尤其是关于听雨阁的。不管他是听雨阁的阁主还是打杂的一个杂役,于我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 这看上去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却还是带着不同的意思,南宁王这一次几乎是瞬间就直接听了出来。 舒凝安的心中果然还是有凌鸿墨的,这时候对着他摇头,也只不过是想要保护凌鸿墨的身份而已。 不管怎么样,如今南宁王是真的可以看出来,舒凝安从没有想过用着自己父亲姐姐或者是心上人的名声去干任何事情,反而是不停地维护他们,不让他们的名誉或者是自身遭到别人的觊觎。 舒凝安的这一个做法看似是十分无所谓的模样,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她反而更多的是让别人感觉到了安全的感觉。 如今南宁王也觉得已经可以不需要对着舒凝安继续问下去了。 因为当着南宁王对着舒凝安一直都是旁敲侧击,询问着各种让人觉得难以回答的棘手问题之时,他的心中也是渐渐就有了真的答案。 苍老果真是诚不欺他,而同时南宁王差不多也可以明白了,为何苍老会从一开始不喜欢舒凝安,而等到最后的时候,却突然对着她赞赏有加。 如今差不多已经不仅仅是苍老了,就算是南宁王,看着自己面前人不大,可是谈吐和气质上却不输给任何人的舒凝安,也是忍不住对着她心中充满了喜爱的情绪。 这样的舒凝安,大概是不会有人不喜爱的。 更何况,舒凝安也并不是盲目的喜欢并且想要和凌鸿墨在一起,既然懂得维护凌鸿墨此时身份不曝光的话,自然也就是说明,她是想要保护凌鸿墨周全的人。 南宁王看着此时眼神依旧是看向一楼的舒凝安,也已经做好了告诉舒凝安,关于他的真实身份。 而也就是在南宁王想要开口的时候,原本是禁闭的门却突然被推开了,随即嫣然的脸上带着焦急闯了进来。 因为听见身后的声响实在是太大,舒凝安也是急忙转过头,随即就看见嫣然有些踉跄地闯进了屋中,脸上甚至还带着慌乱的神情。 当着嫣然把目光从南宁王的身上移到舒凝安的时候,她的心神也就镇定多了。随即嫣然不打算再继续去看南宁王的眼色,也不管南宁王是否已经了解了舒凝安,就直接走到舒凝安的面前把她拉了起来。 “嫣然,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看着嫣然此时如此急迫的模样,舒凝安的脸上也自然带上了担忧的神情,皱着眉头对嫣然询问之时,心中一直都害怕是和凌鸿墨有关的坏消息。 而也就是随着舒凝安的话音落下,她却看见嫣然突然摇了摇头,随即开口对着她解释说道:“舒小姐,我只是来通知你的,主子已经醒过来了,若是你现在想去见他的话,还是尽快去吧。” 舒凝安来这里的原因本就是为了凌鸿墨,这时候听见凌鸿墨醒了的消息,她自然心中也是无比的高兴,急忙随着嫣然向着门外走去。 而等着她终于是走出门之后,才突然反应过来,屋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我今日就先走了,不能再陪您继续说下去了,若是有缘的话,以后自然还是会见面。”舒凝安这样对着南宁王开口说道,脸上洋溢的笑容,让人的心情都不知不觉得变好了。 第360章 质问嫣然 舒凝安对着屋中她并不认识的男子说完之后就直接出来了,自然她也没有看见,南宁王在她背后看着她之时,那种带着思索的眼神。 只有嫣然在踏出门外的时候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了屋中的南宁王对着她微微点头之后,就直接转过了头,没有多说一句话。 通往凌鸿墨房间的这条路并不算是特别长,平日里当着舒凝安和嫣然一起走的时候,两人不管怎样都是会和对方说会话,只是这一次,不管是她们两人之间的谁,都没有开口。 从那个房间出来之后,舒凝安一开始看上去的高兴也都已经完全消失,只是静静地走在嫣然的身边,这让嫣然都感觉到有些恐怖的意味,却因为自己心中的愧疚,不敢告诉舒凝安真相。 明明不算是特别长的一条路,可是如今对于嫣然来说,却变得无比漫长。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害怕,并且也是尽量加快自己的脚步。 等着最后两人终于是站在了凌鸿墨房门面前的时候,嫣然也是不知不觉之中就松了一口气。这时候脸上才带着笑容,对着舒凝安柔声说道:“舒小姐,主子就在里面,你赶快进去吧,这么久没有和主子见面,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舒凝安听着嫣然的话也只是对着她点点头,随即目光之中还是平静如水,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影响到自己。 “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你就不需要叫我舒小姐了,实在是显得太生分了。更何况我的年龄本就是比你小,不如就直接和别人一样,叫我凝安就好。” 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是一样带着笑容,眼眸之中是温和的神情,随即才对着她这样开口说道。 而嫣然却以为舒凝安的这话突然微微一愣,她想到舒凝安会对着她问任何问题,却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问题,让她实在是感到惊讶。 心中虽然是惊讶的,可是嫣然却还是顺应着舒凝安的意思,叫了她一句凝安,随即就看见舒凝安的脸上出现了笑容,这种笑容却更加让嫣然心中的罪恶感开始慢慢增强。 和舒凝安说完之后,嫣然微微点头就准备离开,也就是她刚好转过身子的时候,却听见了身后的舒凝安突然喊出了她的名字。 几乎是一瞬间,嫣然的心中就出现了不好的预感,不过她还是尽量保持自己的镇定,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这么突然地喊住我,难道还有什么事情吗,凝安?” “我已经快要进去凌鸿墨的屋中了,所以嫣然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刚才那个人到底是谁吗?”话已经说道这份上的时候,舒凝安脸上的笑容也都消失了,虽然没有带着对于嫣然的防备,可眸中却还是一片死寂,再也没有对着嫣然半分的信任。 舒凝安一开始是没有防备过嫣然的,即使是嫣然把她带进了那个房间之中。 可是越是和南宁王谈话谈到最后,舒凝安就越是能够感觉到外面有人在焦急的踱步。她的心中想过这个人可能会是谁,只是却不愿意相信。 南宁王一直都以为舒凝安的目光是看向楼下的苍老,若没有想到,她同样也是在寻找着嫣然的踪迹,而最后的结果,却始终没有发现那一抹在人群之中极为显眼的红色。 如此同时,舒凝安虽然不知道自己身旁的男子有没有听见声音,可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自己,却听的更加清楚了。 就在那时候,她几乎就可以确认,在门外的嫣然,可能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亦或者是离开之后就重新折返。 而也就是当着嫣然突然闯进来之后,舒凝安就更加确定了,刚才站在门口的人就是嫣然。因为不明白嫣然为什么要这样做,所以舒凝安只能也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可是,他却真的一直都是在等着嫣然的解释,而如今嫣然已经要回去了,她却还是没有打算对着自己说出实情。 嫣然这时候没有显得十分慌乱,因为她的心中早就知道舒凝安一定会这样问自己,自己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 即使已经是这样了,嫣然却还是没有打算直接告诉舒凝安实情,她只是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凝安,你再说什么,刚才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商人而已,你……是在怀疑我吗?” “若是一定要我说的话,的确应该是在怀疑你。你刚才不是一直都在门外徘徊,几乎都没有离开过吗?虽然不明白这是为何,可却依旧不正常。而且这屋中的凌鸿墨,应该根本一直都没有休息才对。”舒凝安这样说完之后,她依旧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伸出手指了指紧闭的房门之后,就直接垂下了手。 嫣然对于舒凝安此时说的话,几乎是没有任何辩解的能力,因为这一切的确就是如同舒凝安所说的是一样的,她站在门外,也是因为心中担心舒凝安而已。 此时面对着舒凝安的质问,嫣然也鲜有的出现了感觉到紧张的时候。 对着舒凝安做这些事情,本就不是嫣然自己愿意的,若不是因为南宁王的命令自己无法违抗,她一定会在苍老和南宁王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 而如今,嫣然依旧是明白,自己不能够说出口,否则就是对南宁王的背叛。 有些懊恼地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嫣然只是用力的摇头,随即却更加觉得自己有些难受,对着舒凝安只能是开口说道:“凝安,你说的都是对的,当时我的确是站在外面没有离开,只是我不能够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什么,若是你想要知道的话,还是直接去问主子吧,他会告诉你一切的。” 说完之后,没有等着舒凝安再说什么,嫣然就直接转头逃跑了,她如今能够做的,也就只有逃避这一切的现实。 而舒凝安这时候也是差不多能够明白嫣然的心情,她盯着嫣然逃跑的背影,却没有上前去拦住她,因为舒凝安自己的心中总是一种未知的感觉,就像是真相很快就会在她的面前展开,告诉她,这其中不为人知的一面。 等着看嫣然终于跑下来楼梯之后,舒凝安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摇摇头就直接推开了门。 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的犹豫,舒凝安只是走了几步之后就拐到了凌鸿墨床边,看见凌鸿墨此时对着她微微笑着,目光之中充满了柔情。 “凝安,你终于来了。”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看着舒凝安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便明白她接下来想要问自己什么。 随着舒凝安在凌鸿墨的窗沿边坐下之后,她的目光之中也是沉静一片,一开始想要见到凌鸿墨的喜悦,此时全部都已经消失不见,转而更加在意的,应该就是关于刚才的事情了。 “你应该一直都没有休息,所以方才我和嫣然在门口的对话,想必你都已经听见了吧,所以你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舒凝安的脸上看上去还是一副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可是所有人都这样对她,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这种感觉终究是让她的心中有些不悦。 尤其是在此时,看见了凌鸿墨的双眸之中充满了犹豫的神情,所以她此时的心情,自然也就变得更加糟糕。 “凌鸿墨,真不知晓你们到底是怎么搞的,明明被你们所欺骗的人是我,可是当着我察觉到真相之后,你们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比我更加像是一个受害的人,难不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舒凝安此时已经是生气了,她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看向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已经是充满了冷意。 已经说好了什么事情从今之后都要一起面对了,可是这样一来的话,却完全变了一个样子,所有人都在瞒着她,不告诉她本就是应该知晓的事情,这实在是让舒凝安有些不能够接受。 看着此时舒凝安如此生气,这似乎也是超出了凌鸿墨的判断,他知道舒凝安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而感觉到心中不舒服,却没有找到来的如此突然。 他一开始也是不知晓这件事情的,直到刚才在门口隐隐约约能够听见嫣然和舒凝安的谈话之后,他才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的父亲刚才做了什么。 凌鸿墨早就知道会发生南宁王试探舒凝安的时候,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来的如此突然,甚至是让人根本就毫无防备,就是凌鸿墨也没有反应过来。 而此时,面对着已经生气的舒凝安,凌鸿墨却不知晓,应不应该提醒舒凝安,刚才那个人也许就是自己的父亲。 恐怕这一切瞒着自己,只告诉了嫣然和苍老,也是害怕自己会突然出现,随即破坏这一切。 还没有等着凌鸿墨开口说什么,就又听见了舒凝安的声音。 舒凝安已经很少对着凌鸿墨如此生气了,她只是冷冷一笑,随即开口说道:“若是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这一切的话,倒不如我现在就直接离开这里。即使你不愿意告诉我,事到如今我也能够差不多猜出来了,想必刚才那人,就是传说之中的……” 第361章 承认了 所有人都是想要瞒着舒凝安,就算是自己最信任的凌鸿墨也是一样,这样一来的话舒凝安就真的不得不怀疑,方才那个男子的身份了。 其实舒凝安也是觉得她自己早就应该想到了,明明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却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既然会忘记了。 而此时,正当着舒凝安想要对凌鸿墨说出自己所猜测的身份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了开门的声音。 随即和刚才一样的中气十足,舒凝安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从门口穿进来的一句话,“不错,你猜的身份就是我,凌鸿墨的父亲,南宁王。” 随即看着舒凝安转过头,而南宁王刚好也和嫣然出现在了门口,四目相对之后,舒凝安的脸上却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 她看着南宁王的脸,想了想南宁王刚才询问她的每一个问题,几乎都是想要试探她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这些对于舒凝安来说,却远远没有有意思。 她觉得,这是对于她的侮辱。 此时看见南宁王自己突然进来了,再看看跟在南宁王身边,脸上带着歉意和担忧的嫣然,舒凝安就知道一定是嫣然让南宁王过来的。 因为她已经不想要再继续欺骗舒凝安了。 此时嫣然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歉意,看着舒凝安脸上的薄怒,她的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只能是对着舒凝安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凝安,请你相信我,若是我有办法的话,定不会和他们一起骗你,我一直都是……都是向着你的。” 嫣然这一番表白她不知道有没有用,可是此时她也无法弥补自己刚才犯下的错误了,只能是在心中祈祷舒凝安千万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太生气。 其实这也都是嫣然自己的担心多余了而已,舒凝安此时看着嫣然脸上的愁苦,再想想嫣然的身份,自然心中也就明白了许多。 这些都是嫣然情非得已,不然嫣然最后也不会选择突然冲进去把自己带出来了。 不过此时舒凝安也明白,不是自己和绾颜说自己明白的时候,她应该先告诉眼前的南宁王,告诉他自己真正想要说的话。 “或许我早就应该明白您就是南宁王了。早就听说南宁王近期会来到京城之中,却没有想到速度如此之快。不过更加是让凝安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两人之间,居然是用着这种方式见面的。”舒凝安的脸上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她却突然是微微笑了起来,只是在所有人看不见的长袖下面,双手紧握成拳。 南宁王通过刚才的谈话,已经是差不多了解了此时面前的舒凝安了,看着她此时面对已经是知晓了身份的自己依旧是同样的镇定之后,也没有显得十分意外,仿佛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一样。 而舒凝安真实的内心之中,却远远不是如同南宁王所想的那样镇定。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若是对方告诉她,他就是真正的南宁王的话,或许一切都可以更好的解释。 而南宁王的这个举动,却始终是让舒凝安不能够了解,南宁王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不过南宁王大概也是明白自己这样做对于舒凝安真的是十分不公平,所以面对着舒凝安的时候,他公布了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忘记向着舒凝安道歉。 “刚才的做法或许的确是本王有些没有考虑到凝安你的心情,希望凝安你可以理解。毕竟这是本王第一次见到你,总觉得应该谨慎一些,还希望凝安不要生气。”南宁王一边这样对着舒凝安说着,一边也找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椅子坐下。 虽然嘴上的确是对着舒凝安抱着应有的歉意,可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南宁王的眼神之中还是一片寂静,对于舒凝安抱歉,也只是存在于口头之上而已。 “你们本应该是告诉我这件事情的,为何却偏偏瞒着我一个人?”一直都是躺在床上的凌鸿墨没有说话,突然开口的时候也是带着几分怒气,似乎因为这件事情而感觉到十分不舒服。 面对着凌鸿墨,南宁王就完全没有对待舒凝安那样客气了。 他们父子两人,不管是从小还是这么多年未见的如今,永远都像是一种争锋相对的状态,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就是自己的亲人。 此时听见了凌鸿墨的声音之后,南宁王的脸色也是立刻沉了下去,面向凌鸿墨之后,突然是开口训斥说道:“本王所决定的事情,你根本就不需要知道,不管是苍老还是嫣然,也都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这话本是不应该对着自己儿子说出口,可是在南宁王这里,他却完全可以说出来。明明面对着苍老和嫣然的时候,还可以展现出自己作为父亲而担心自己儿子的形象,可是到了真的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之后,一切就更加不一样了。 他们两人之间,如今唯一存在的东西,大概就是争吵了。 而凌鸿墨突然说出口的话,也让舒凝安猛的一惊。 她突然是开始明白起来,为何当着自己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凌鸿墨的脸上出现了为难的神情。舒凝安觉得凌鸿墨当时已经猜到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就不敢乱说而已。 而如今,不仅仅是舒凝安,就是凌鸿墨也终于是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所以他自然也就敢对着南宁王这样叫嚣出口。 此时听着南宁王对于凌鸿墨的训斥,舒凝安本就是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起来。她本是想着,当自己第一次见南宁王的时候,一定要给南宁王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毕竟以后嫁给了凌鸿墨之后,她可能就要跟着凌鸿墨一起回去南宁王府一起生活了,可是如今看起来的话,却有些不可能了。 没有说出声,舒凝安却在自己的心中暗自猜想,看着南宁王脸上的怒气,以及对着自己和凌鸿墨不客气的举动,这一切会不会是和他的多年征战有关系。 因为场面处在战场之上,南宁王为大隋立下赫赫战功,自然也就是杀人无数。会不会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让南宁王对于别人如此冷漠。 这是舒凝安的猜测,因此不能够当真。毕竟舒凝安自己的父亲也是和南宁王一样,长年征战沙场,可是当着他卸下盔甲回到家中的时候,依旧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一家之主。 不管是对于自己的妻子还是孩子,从来都是照顾有加。 而此时,舒凝安看着南宁王的样子,再想起自己父亲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对于凌鸿墨充满了同情。 “南宁王,也许是凝安有些过分了,可是凝安却还是想要对着您说出口。”想了半晌之后,舒凝安依旧是不能够掩盖自己心中的愤怒,只要是一想到刚才南宁王对着凌鸿墨的态度,她就忍不住自己想要为凌鸿墨打抱不平的心思。 而南宁王一开始还在注视着凌鸿墨,此时听见了舒凝安的声音之后,自然就转向了舒凝安,对着她微微皱眉,随即开口询问说道:“既然是想说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吧,或许本王还可以告诉你答案。” “凝安不需要南宁王您的任何答案,凝安只是想要告诉您,即使您和凌鸿墨之间已经这么久没有见面了,可是您还是不能够忘记,凌鸿墨他是您的儿子,你还是不要对他如此之凶。” 或许也是因为平日在家中,舒振昌不要说是辱骂舒凝安,有时候就算是轻声说两句,就会感觉到对不起舒凝安。 所以此时舒凝安也完全是按着舒振昌的标准来向着南宁王提意见。 她并不知道,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这样已经是过去了多少年,更加是不会明白,为何南宁王会这样对待凌鸿墨。 舒凝安的话,只是在她和嫣然看起来十分在理,凌鸿墨是微微一愣,而南宁王却突然是笑了起来,这笑声之中,更多的是嘲笑。 南宁王是在嘲笑舒凝安没有错,他没有想到舒凝安此时会突然对着他提起这种意见,更加是自己完全不会遵从的意见。 因为不管是凌鸿墨还是舒凝安,在他的眼中都只不过是孩子一样,根本就不能够给他提任何建议。 此时面对着南宁王突如其来的嘲笑,舒凝安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她同时也是差不多能够想得到,南宁王根本就不会听她说的任何一句话。 “凝安,虽说今日是我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本王也的确是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只是……不管是你还是凌鸿墨,都还远远没有到达给本王提意见的时候。”笑声停下来的时候,南宁王脸上的情绪就再一次变得凝重起来,同时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话语之中明显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不屑。 舒凝安大概也是没有想到眼前回事这种情况,她显然是因为南宁王的话愣住了,随即还没有说什么,就突然听见了身后凌鸿墨的声音,“这是我和凝安之间的事情,你又为何要插手?” 凌鸿墨所说的,也就正是舒凝安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们两人之间,本就应该和南宁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才对。 第362章 执迷不悟 舒凝安听见凌鸿墨这么说之后,她突然是目光之中带上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回过头看向凌鸿墨的时候,只看见他眼神之中带着的怒气。 不过这一切的确是如同凌鸿墨所说的是一样的,她和凌鸿墨之间相互相爱,那也就是说明,所有事情本就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别人应该没有插手的余地。 可是如今对于南宁王而言,他并不在意这些事情,只要是他想要管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的事情,也就根本没有他不能参与进去的。 既然凌鸿墨都已经是这样说了,那么南宁王自然也就不能够什么都不说。 南宁王的目光在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来回看着,这才发现其实两人看着他的目光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全部都是带着对于他的气愤,仿佛他这样做,的确是妨碍到他们了。 这样一来,已经不仅仅是舒凝安和凌鸿墨了,就算是南宁王也突然是觉得自己的火气窜了上来,不敢相信两人此时看着他的眼神。 “你这是什么态度,本王是你的父亲,而你是本王的儿子,你居然在这里和本王说本王没有插手的资格,简直是笑话!”南宁王激动地甚至是从椅子上站起身子,这突然而来的动作,加上南宁王带给与生俱来的压迫感,他让舒凝安也是害怕地后退了好几步。 舒凝安看着南宁王的目光之中带着恐惧,她有些是因为自己,但是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身后的凌鸿墨。 不管怎么样,到现在为止,虽然南宁王对于她也不是十分在意,不过好歹因为是第一次见面,都压抑着心中的不悦。 而对于凌鸿墨就不一样了,既然是凌鸿墨的父亲,又怎么会对凌鸿墨手下留情呢?更何况如今凌鸿墨的身上还有伤,这让舒凝安更加是不可能让南宁王靠近凌鸿墨了。 如今,当着南宁王从座位上突然起来,看着舒凝安不停地踉跄后退,随即目光之中也是带着害怕的神情,就明白自己可能是做错了。 虽然心中憋着一肚子气,可是毕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舒凝安,所以南宁王还是尽量收敛自己的脾气,希望给舒凝安留下的印象可以。好一些。 不过他刚才都已经做出那样的举动了,那么舒凝安又怎么可能会再一次相信南宁王呢。 看着南宁王后退之后,舒凝安过了好久才最终选择了坐在凌鸿墨的床沿边,随即在看了凌鸿墨一眼之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南宁王您其实真的是不需要多此一举,就算你用着真正的身份来试探我,或许您想要从我这里知道的东西还会更多一些。我注定是要嫁给凌鸿墨的,若是说明了,不管南宁王您同意与否,我都是会嫁给他。” “你们两人之间,本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本王心中却也明白,你们一开始就已经私定终身,最后才得到皇上的允诺,居然不然如今也不会在一起。而本王第一次见到你,你可能以后会成为南宁王府的一份子,本王自然是要看看你是否有这个资格。”南宁王听着舒凝安的话,他自己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自责,甚至于对于这件事情都没有任何抱歉的感觉,只是想要告诉舒凝安,自己这么做,全部都是为了南宁王府。 听着南宁王能够开口这么说,舒凝安已经是接近于死心了。因为她开始明白,不管是自己把刚才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多少次,她都是一样会觉得南宁王不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他会一直认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南宁王府好。 而不管是舒凝安还是凌鸿墨,此时都不明白,他到底有没有认识到,当凌鸿墨觉得幸福的时候,才是真的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担心的事情。 此时舒凝安只能是十分无奈的摇摇头,看向凌鸿墨的时候,本事想要和凌鸿墨安慰着,却突然听见凌鸿墨开口说道:“凝安,你还是先回去吧。” “你说什么?”舒凝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她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却还是对着冷轩继续开口问道:“你刚才是告诉我,让我现在就回去是吗?” “没错,你现在回去吧,凝安。这本来就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站在你也应该离开了,就让我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吧。”凌鸿墨极为小声地对着舒凝安这样说道,似乎是不想要不远处的嫣然和南宁王听见,不过两人却还是隐隐约约听见了凌鸿墨到底是在说着什么话。 这是南宁王也是不知不觉就皱起了眉头,他看着依旧是不愿意相信凌鸿墨想要让她离开的舒凝安,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凌鸿墨说的没错,凝安你还是先回去吧,本王和他之间有话要说。等着你回去之后就告诉你父亲,明日本王会去国公府拜访。” 舒凝安的心中依旧是不想要离开的,只是此时这一对父子都是这样对着自己开口,不管,不管怎么样,舒凝安都是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是应该离开了。 她明白凌鸿墨是为了她好,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她却只想要守在凌鸿墨的身边而已。 而如今,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够再继续待下去了。 “既然你要我离开的话,那我就先走了。等着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吧。”舒凝安对着凌鸿墨也样说完之后,她只是朝向南宁王微微一拜就直接跑了出去,屋中的众人此时却没有注意她到底是会去哪里。 “如今舒凝安也已经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和本王说?”南宁王的脸上依旧是带着不屑的目光,他和凌鸿墨说这话的时候,自然也是没有留下任何情面。 而凌鸿墨看向南宁王的目光仿佛是和南宁王差不多的,只是可能对于凌鸿墨来说,出现更多的,反而是他对于南宁王的冷意。 从南宁王那一日到达听雨阁的时候就是如此,父子这么多年的重逢并没有给凌鸿墨带来一丝的喜悦之情,他只是更多的想起了自己在南宁王府的遭遇,以及以及在京城之中独自生活的日子。 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几乎全部都堵在凌鸿墨的心头,让他喘不过来气。 听着南宁王对着自己说的话,凌鸿墨也是忍不住的冷笑,他轻轻的扭过头,不再看向南宁王的脸,随即开口说道:“我想要说的,似乎刚才都已经说过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我和凝安之间,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插手。若是你下面见见她,这是自然的,可是若你想要再试探她的话,我也不会再容忍下去了。” 凌鸿墨这时候对着南宁王说狠话,他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南宁王会生气,他也只是想要把自己心中一直都想要说出来的话说清楚,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 可是这话在无人敢挑战他权利的南宁王那里,无非是一种挑衅的举动,他看着凌鸿墨的时候,也是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最终终于是没有再一次忍住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这一次,凌鸿墨的面前已经没有了舒凝安可以给他挡着,眼看着南宁王就想要直接打凌鸿墨的时候,嫣然却突然一个箭步上前,再一次挡在了他的身前。 方才那是舒凝安第一次挡在凌鸿墨的身前,可是此时却不是嫣然第一次挡在凌鸿墨的身前了。 从小到大,她帮着凌鸿墨挡住来自南宁王的怒气的时候,就是她自己也记不清究竟是有多少次了。 而如今,当着嫣然挡在凌鸿墨面前的时候,南宁王明显也是微微一愣,随即却突然是变得更加暴躁,对着嫣然大喊着说道:“你还不快点给本王让开,不然本王就杀了你!” “若是王爷您能够下得去手的话,就直接杀了嫣然吧,否则您今日绝对不要想打主子的注意!”嫣然同样是不甘示弱,对着南宁王大声地叫嚣说道。 南宁王本就是应该生气的,可是此时听着嫣然这么说,看着嫣然已经泛红却依旧是坚定的眼神,他却不知不觉之中放下了自己的手。 随即南宁王也只是深深地看了嫣然一眼,没有再和两人说什么,就直接冷哼一声走出了房间。 这时候嫣然终于是可以松懈下来,她几乎整个人直接瘫倒在了地上,身上也不停地冒冷汗,因为刚才的事情,的确是有些被吓到了。 “主子,没事了,现在终于没事了,你可以不用担心了。”嫣然虽然心中还是有些微微的害怕,可是随即却还是对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看着凌鸿墨复杂的眼神,却不明白他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而凌鸿墨看着嫣然瘫坐在地上许久之后,才突然是开口对着嫣然说道:“其实你心中明明是知晓的,他很有可能会真的下手,而你刚才根本就不需要挡在我的面前。” 嫣然却也只是摇摇头,她低头的时候,眼神之中难免会带着落寞,“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愿的……” 嫣然能够怎么说呢,她也只能是这样开口而已。她的心情,大概除了她自己以外,再也没有人可以了解了。 第363章 是在关心你 此时,在听雨阁之中,屋里是嫣然和凌鸿墨相对无言,谁也不知道应该再继续说什么,更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屋外南宁王的脚步已经越来越远,嫣然还是没有从地上站起来,直到南宁王的脚步声已经消失许久之后,嫣然才终于打算动身了。 或许还是因为刚才受到惊吓的原因,此时就算是嫣然站起来了,却还是有些摇摇晃晃,看上去马上就要摔倒一样。 而凌鸿墨看见嫣然这个样子之后,他也是立刻掀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准备下床去扶嫣然。 “不用了,主子。”嫣然突然如此轻轻开口说道,她看着脸上带着紧张神色的凌鸿墨,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只是感觉有些头晕,但是还不至于什么都不能做不了,应该过一会就好了吧。现在你最要紧的还是快些把身体养好。等到身体养好之后,就算是王爷想要再打你,你也有反抗的机会了。”嫣然依旧是劝说凌鸿墨,不希望他因为这件事情就直接再一次和南宁王吵起来。 若是平日里健康的凌鸿墨,恐怕就是现在的南宁王都拿他没有半点办法。而如今凌鸿墨躺在床上,和南宁王动起手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半点的胜算,因此绝对不能够冒险。 凌鸿墨听着嫣然的话,他半天都是哑然无语,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于是也只能是淡淡的对着嫣然点点头,算是把她刚才说的话全部都听进去了。 可是凌鸿墨的心中还是不理解,明明嫣然是可以不为他做这些,甚至于可以不在继续留在听雨阁,可是偏偏,她就是不愿意离开,仿佛在这里就是她所生存的全部意义一样。 凌鸿墨唯一觉得大概就是因为自己,所以多年以来,嫣然从来没有想要离开过听雨阁,她只是想要守在自己的身边而已。 看见凌鸿墨对着自己点点头之后,嫣然的脸上也终于是浮现出一抹笑意,随即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温和,准备离开这个房间。 “嫣然。”也就是在嫣然快要消失在凌鸿墨视线之中的时候,她突然听见了身后还躺在床上的凌鸿墨叫她的声音。 嫣然的心中既是带着兴奋,也是充满了害怕的心情,随即回过头望向凌鸿墨的时候,只听见他轻声地对着自己说道:“刚才谢谢你了,不只是我自己,就算是你,也一定要小心一些。” 这是凌鸿墨对于嫣然的担心,他的目光之中也带着担忧的神色。 这大概在舒凝安看来,会是一种极为常见的情绪,可是对于嫣然来说,凌鸿墨却很少会有担心她的时候。 也许也是因为,凌鸿墨知道嫣然办事一向十分谨慎,所以即使是担忧,也是多余的。 可是如今已经不一样了,南宁王的脾气暴躁,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是嫣然这样的姑娘了。 凌鸿墨的心中是真的为嫣然担心,希望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还是不要和南宁王有什么过多的接触。 此时听着凌鸿墨关切的话,嫣然的脸上笑意已经是完全藏不住了,她的目光之中似乎还带着莹莹水光,马上就要直接哭出来了一样。 她以为凌鸿墨心中所在意的人只有舒凝安而已,可是如今看起来的话,自己依旧是存在于他的心中,从来都么都没有离开过。 于是此时嫣然也是对着凌鸿墨用力的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凌鸿墨的感激和一直以来都没有消失的情愫,随即温柔的开口说道:“主子,你这是在关心嫣然,嫣然……应该没有猜错吧。” 嫣然原本是想要对着凌鸿墨直接答应的,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等着话快要说出口的时候,突然是变成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真的因为,嫣然的心中很在乎这个问题。 凌鸿墨自然是不会明白嫣然的心中到底是在期待着什么,他只知道,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嫣然在他的心中始终都是有一席之地,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的,就算是舒凝安也也不能够。 所以嫣然已经握紧了自己拳头,准备从屋中逃出去的时候,凌鸿墨的声音却轻飘飘的传到了他的耳旁,让她感觉到这一切都是值得了。 “虽然不明白你为何会这样想,可是不管以前还是如今,我从来都是会因为你而担心,只是从来没有当着你的面说出来而已。”凌鸿墨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解释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嫣然的温和,却不明白自己说出的话,对于嫣然来说的意义。 嫣然这时候硬是憋住了自己想要哭泣的冲动,她冲着凌鸿墨继续是使劲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嫣然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随即在凌鸿墨目光的注视之下,嫣然终于是从屋里出去了,目光之中还带着无法抹去的喜悦和欣慰。 她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自己是真的从来没有被抛弃,只是自己以为被抛弃了而已。 这时候嫣然心中的一个心结却在如此机缘巧合之下解开了,她倚在凌鸿墨的房门之上,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可是眼泪却还是从指缝之中流出来。 大概是带着刚才听见凌鸿墨对着她这样说的感动,隐隐约约也让她有些觉得,自己是因为收到了南宁王的惊吓。 刚才突然挡在凌鸿墨的面前,是小时候做过无数次的事情,前几次还可以成功,可是后来南宁王甚至是可以连着嫣然一起打。 而刚才,嫣然虽然没有考虑那么多,也就只是突然挡在了南宁王的面前,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加是没有想到小时候的遭遇。 而如今,她蹲在地上久久不愿意起来的时候,那些关于她自己和凌鸿墨小时候的记忆,却不停地从她的脑海之中涌入,仿佛这一切,都像是历历在目。 而这也只是对于嫣然来说,关于小时候的事情,嫣然自然也不会希望凌鸿墨能够记起来多少。 最起码,他和小时候一样,一直都会关心自己,这是凌鸿墨刚才自己说的话。 此时嫣然的心情已经是不一样了,虽然她在路哭泣没有错,可是心中也同样是带着深深的感动之情,心中感动是无法消失的。 同样此时在听雨阁之中,嫣然的心中充满了欣慰和感动,可是对于被他们两人气的不行的南宁王来说,一切就没有那么简单呢。 南宁王从凌鸿墨的房间最终还是出来了,他没有动手去把嫣然和凌鸿墨打一顿,却也不代表着,他的心中没有一丝愤怒。 相反的,南宁王感觉到自己怒火之中,甚至于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此时心中的愤怒,随时都有马上就要折返的可能性。 如今不管是凌鸿墨还是嫣然,就算是苍老都是住在听雨阁之中,南宁王既然是来了,自然也就要给他准备一个房间休息。 而带着满心的怒气,当着南宁王想要去找苍老的时候,却没有发现苍老在哪,最后只能是无奈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而也就是在南宁王打开了自己的房门,看见了其中的人之后,他才是真的微微一愣,心中的惊讶要比怒火更多。 苍老此时脸上带着笑容,他此时也正看着进来的南宁王,虽然不明白南宁王此时脸上的愤怒到底是怎么得来的,可是苍老的心中却明白,和舒凝安应该是没有7任何关系才对。 于是等着南宁王心中带着疑惑地坐在了苍老面前的时候,苍老还没有等着南宁王向他询问什么,就直接开口对着南宁王说道:“王爷是不是想要知道,老夫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刚才王爷你,没有去过老夫的房间?” 面对的人是苍老,就算是南宁王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他此时自然也不能够发作。听着苍老对着他说的不可思议,却又的确是完全猜对了的话,他也只能够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表达了自己心中的震惊。 “老夫早就知道王爷你会来找老夫的,只不过老夫觉得您此时对于舒凝安的印象应该是不差的,怎么方才进来的时候,却带着满脸无法化解的怒气呢?” “这可就是真的说来话长了。”南宁王听着苍老问他原因,他也只能是嗤笑一声,随即对着苍老摇摇头这样说道。 苍老虽然是可以猜的出来,南宁王在和舒凝安见面以后,一定会来找自己一趟。当着他看见舒凝安离开了之后,也就立刻到了南宁王的屋里来等着,他觉得南宁王已经是回来迟了,只是却没有想到,竟然还是带着怒气回来的。 如今南宁王也明白苍老的心中一定会非常好奇,不然他也不会对于这个问题总是有些耿耿于怀,不过南宁王也的确是没有打算隐瞒苍老刚才发生的事情。 只要一想起来凌鸿墨对于自己的态度,南宁王的心中就一样是觉得无比的气愤,更加直接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凌鸿墨那小子,真的是胆大包天,本王好歹是他的父亲,他怎么能够对着本王如此说话。这么多年待在京城之中,没有抹去他一身的坏习惯,反而是让他无法无天了!” 南宁王对着苍老这样开口说道,只要一想起来凌鸿墨,怒气就不能够收敛。 第364章 对于她的感觉 南宁王这突如其来砸在桌子上的一拳,让苍老的心中也是不免的一惊,更加感慨的,还是关于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 明明两人应该是父子,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仇人相见一般,谁也不想饶过谁。 此时苍老还不能够对着南宁王说什么,最多也只是看着南宁王,眼神之中若有所思,随即听着南宁王对着自己说完了所有发生的事情之后,苍老差不多才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宁王即使是对着苍老说完了这件事情,可是难免脸上的情绪依旧是不好看,这一口气若是不直接出来,怕是要好久才能够恢复正常了。 而苍老就显得镇定多了,他看着南宁王的脸,思索了一会以后,突然是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老夫却是觉得南宁王你根本就无须生气,因为……” “苍老,你这是什么话,没有选择站在本王这一边,反而现在要站在凌鸿墨那一边,简直是笑话!本王是他的父亲,他理所应当就该听着本王的决定。”南宁王瞪大了眼睛看着苍老,不敢相信刚才从苍老的嘴里到底是听见了什么话。苍老明明一直都是效忠于他的人,现在看起来的话,却更加偏向于了凌鸿墨那一边。 此时苍老也只觉得十分无奈,他看着南宁王的目光之中却依旧充满了镇定,仿佛一点也没有因为南宁王的话而感到心中不舒服。 看着怒视着自己的南宁王,苍老并没有急于向着南宁王解释什么,他只是等到南宁王终于是平息了心中的怒气之后,才缓缓开口。 “南宁王,你先不要这么激动,老夫只是想要告诉你,世子所做的一切,若是说起来的话,其实都是正常的。您可有想过,世子一个人在这京城之中到底是生活了多少年,这些年,他可都是凭借着自己。从一开始的无依无靠,到如今自己可以面对所有人,这本身就已经造成了他的性格。” 南宁王知道自己心中再生气,此时听着苍老这么说之后,也只能是暂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而对着苍老开口问道:“若是按照苍老你这么说的话,这一切难不成还是本王的错了?当年决定把凌鸿墨送来京城,这可是你也答应的事情,不然本王怎么可能……” “当初选择把世子送到京城之中,一方面的确是为了世子好,可是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为了南宁王府的安宁?曾经的世子只不过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这一切的决定还是我们所做出来的啊。” 苍老的心中一直都是记挂着这件事情,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都是选择陪在凌鸿墨的身边,这一切总归还是有原因的,从来都不曾改变过。 南宁王正说着话,突然被苍老抢去了,他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觉自己心中不舒服。他只是在听了苍老的话之后,如今陷入了沉默之中,更加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不管再继续怎么说的话,似乎都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了。 苍老说的是对的,一开始就决定把凌鸿墨送入京城的人就是自己,那么自己如今又怎么能够抱怨这一切呢。 或许是自己心中想开了的原因,又或者是关于苍老刚才所说的一切,陷入了沉思之中,南宁王一开始跳动着愤怒的目光,终于是慢慢变得寂静下来。 看着南宁王安静下来,苍老就知道自己的话的确是有了作用,他想了想,最终也是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南宁王劝解说道:“王爷,您和世子之间也已经是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若是说您的心中真的没有世子的话,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到京城看望世子。您本就是世子的父亲,心中担心自己的儿子本就是正常的事情,为何一定要遮遮掩掩,不愿意被别人发现?” 苍老的话无疑是让南宁王的心中微微一怔,他看向苍老的时候,目光之中难得是带着无奈的神情。 他觉得,都已经是过去这么多年了,自己早就已经习惯了和凌鸿墨之间的这种关系了,那么又怎么能够觉得只是一句话,说改变就要马上改变呢。 这对于南宁王来说,几乎是属于不可能的事情了。 南宁王又在苍老这里坐了一会,可是他的心中却想不出来任何一点话想要继续和苍老谈下去,于是最后也只能是微微摇头,准备从苍老的房间之中出去。 而还没有等着南宁王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苍老就突然继续对着南宁王开口问道:“今日,您也已经见过了舒凝安这个孩子,多多少少也应该有了印象,您觉得这个孩子怎么样?” 这才是苍老真正想要询问南宁王的事情,可是在刚才的时候,却是真的明白自己无法对着南宁王问出口。 而如今,既然南宁王听着自己的话,怒气也已经消失了大半,他自然也就要把自己没有问出口的话重新问出来。 南宁王这一次听着苍老的话,终于是没有生气了。虽然舒凝安刚才对着自己也是出言不逊,可是南宁王却能够忍下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所以面对着苍老带着询问的目光,南宁王也只是微微对着苍老点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普通苍老你所说的是一样的,这个舒凝安的确是一个不多见的姑娘。或许在和我谈话的时候,早就已经猜出来我的身份了,亦或是不知道我的身份的话……不管哪一种,她都是显得无比镇定自若,没有丝毫胆怯之心。” 听着南宁王对于舒凝安的评价,苍老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他就明白,不管是谁,只要是接触过舒凝安之后,一定会因为她的性格而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这是必然的。 此时南宁王想起舒凝安的时候,心中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他也是没有隐瞒,的确是觉得这个女子是个不错的人选,如果一定要和凌鸿墨在一起的话。 南宁王的脸上透露出自己对于舒凝安的喜欢,想起了舒凝安和自己的对话之后,又是再一次忍不住开口说道:“舒凝安这个丫头,自己父亲如今在京城之中,可谓是一时之间风头无量,她却也没有因为自己的父亲而感到自负,这实在是实属难得。” 苍老脸上的笑意也只是更加浓厚,随即看着南宁王脸上的赞赏,他也是忍不住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南宁王的这个说法,舒凝安的确让人感觉到十分不可思议。 “这个舒凝安,不仅仅是在这个时候没有因为自己的父亲而感觉到骄傲,王爷大概不知道,宫变的时候,想要逃跑的太子和皇后是被她抓住的,以及帮着王丞相的叛徒夏明旭,也就是刺伤了世子的人,也是被舒凝安杀了的。” “那小小姑娘,居然能够动手杀人吗,这实在是前所未闻。”南宁王此时脸上充满了震惊的神情,他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从苍老嘴里听见了什么。 在南宁王的记忆之中,也只有嫣然一个人可以做到如此,不过那也只是在嫣然无意识的状态之下,而如今又多了一个舒凝安。 苍老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只不过也没有忘记向着南宁王解释这一切,他微微叹一口气,当着自己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一样充满了震惊,只不过坐下来好好想想的话,一切就能够得到答案了。 “这一切自然也不能够错怪舒凝安,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和她的关系却也的确不大。是那夏明旭刺伤了世子,估计舒凝安也只是想要保护世子而已。”苍老对着南宁王这样解释说道,他看着南宁王的目光之中都是充满了镇定,希望南宁王也是可以镇定一些。 而南宁王此时却也的确没有了更多的动作,他听着苍老的话,过了一会以后,只是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随即对着苍老开口的时候,也是充满了好奇。 “既然是这样的话,或许这一次,本王是真的需要去国公府一趟了。舒凝安和舒振昌,本王可能都需要再见一次。”南宁王这样想着,嘴边也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随即像是自言自语地开口这样说道。 而此时,舒凝安早就已经坐上了回去国公府的马车。马车之中就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因此显得十分寂静,只是此时唯一不寂静的,大概就是舒凝安自己的心。 她的心中,真的是慌乱极了。 舒凝安想过很多种自己和南宁王见面时候的样子,也想过南宁王这种威震四方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什么性格。 她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何凌鸿墨从来都没有和他谈起来关于南宁王的事情,而今日见到南宁王之后,她想不用凌鸿墨再说什么,她就已经能够猜得到了。 不管是自己和舒振昌之间,亦或者是皇上和定王之间,都是互相关心和爱护着对方,即使有争吵,最后也都可以顺利解决,可是在看见了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的话,一切却都变了。 第365章 和父母诉苦 舒凝安到了国公府的时候,她也已经在车上休息了好一会的时间。 等着她走下马车的时候,外面的天空之上还带着太阳,也就可以证明这一次,她到底是回来的有多么早了。 因为回来的早,大概是宋氏和舒振昌没有想到的时间,所以国公府的大门口除了几个守卫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人等着回来的舒凝安了。 舒凝安看着国公府门前空旷的一片,她也只能是深呼吸一口气,随即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就准备踏入自己家中。 而也就是当着她快要踏进去的时候,她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应该先问一下,然后再决定到底是不是应该过去。 “你们在这里守着的时候,老爷有没有从府中离开?”舒凝安停下了自己的脚步,随即对着守在门口的侍卫开口问道。 侍卫的目光之中显然的带着疑问,随即却还是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其中一个开口说道:“老爷今早进宫了一趟,不过不久之前应该就回来了,如今大概和夫人在一起。” 舒凝安听着侍卫的话,她也只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目光之中带着对于侍卫的感谢,就飞快地走了进去。 如今已经是过了午膳的时间,可是舒凝安却真的是没有感觉到一丝饿了的感觉,她只是想要快一些找到自己的父亲母亲而已。 既然已经确定了舒振昌和宋氏就在府中,舒凝安自然也明白自己不会白跑一趟,她没有回去自己的院子,就直接去了舒振昌和宋氏的院子之中。 等着舒凝安到了他们院子的时候,舒振昌和宋氏本就是想要休息的,可是听闻了舒凝安回来以后,就只能够先改变自己的想法了。 他们明白,若是舒凝安去了听雨阁的话,不到晚上是绝对不可能回来的,而如今突然回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着舒振昌和宋氏收拾好以后出来,看见了坐在椅子上依旧是局促不安的舒凝安的时候,就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的是正确的。 “凝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从听雨阁回来了,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宋氏的口吻依旧是十分温柔,这让舒凝安更加想起了凌鸿墨的遭遇,于是当宋氏靠近她的时候,就直接扑进了宋氏的怀中。 舒振昌看着舒凝安这个模样,他还以为舒凝安是受到了什么欺负,想来想去,在听雨阁之中唯一能够欺负舒凝安的人,大概就是凌鸿墨了。 于是还没有等着舒凝安开口说什么,舒振昌就已经先一步开口说道:“是不是凌鸿墨那小子又欺负你了,你放心,父亲现在就去教训他!” “父亲,凌鸿墨现在还躺在床上,他能够怎么欺负我?”舒凝安听着舒振昌的话,明白他是在为了自己担心,同时也清楚,自己的父亲到底是对着自己有多好。 这时候舒振昌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看着舒凝安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是因为凌鸿墨的话,他也是真的想不到是因为谁了。 这时候还没有等着舒振昌再一次对着舒凝安询问什么,舒凝安就自己率先开口了。 “父亲,我今日本就是高高兴兴地想要去听雨阁看望凌鸿墨,却没有想到被一个从未见过的人问了许多的问题,大多都是关于我和你,还有我们舒家在朝中势力的。” “居然是问了这种问题,那你是不是回答了他?”舒振昌瞪大了眼睛看着舒凝安,不明白到底是有谁如此大胆地敢问出来这种问题,简直是让人不敢相信。 而面对着舒振昌的询问,舒凝安同样是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对着舒振昌说道:“凝安一开始不清楚他的来历,也不敢隐藏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是对着他的问题避重就轻地回答了。” 的确是如此,当时舒凝安既是不能够一句话不说,自然也不能够什么都说出来,唯一最好的,大概就是如此。 而舒振昌听着舒凝安的话,也没有想要责怪舒凝安的意思,相反的,他认为舒凝安这样做的很不错,至少是符合了他心中的想法。 所以看着舒凝安依旧是犹犹豫豫的模样,他也只能是再一次开口问道:“那么,最后你是否是知晓了,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江湖之中的人还是来自于朝廷之中……” “南宁王来了。”舒凝安突然是打断了自己父亲的话,随即对着他这样开口说道,看着舒振昌脸上愣住的情绪,明白舒振昌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 随即等着舒振昌反应过来之后,他也只是继续对着舒凝安开口询问说道:“凝安,你刚才和父亲说了什么?你是和父亲说……南宁王来了?” 舒凝安看着自己父亲脸上不可置信的目光,却还是十分镇定地点了点头,随即再一次重复说道:“南宁王的确是来了,在我还不认识他的时候,问了我那些事情,随后才告诉了我,他的真实身份。这一切让我几乎是没有防备,更加是没有猜到,一直以为还要很久才能够来的南宁王,早就已经是盯上我了。” 此时在自己的家中,陪在这里身边的,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所以舒凝安自然也就不用再继续假装镇定,看着舒振昌和宋氏的时候,眼神之中的担忧显露无疑。 舒振昌和宋氏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都是不清楚应该怎么样继续说下去,因为南宁王此时已经来了的事情,实在是超出啦他们的预想。 三人在屋中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宋氏才轻轻地把自己怀中的舒凝安扶了起来,随即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见过南宁王,那么凝安你觉得,南宁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或许在我的眼中,和传说之中威风凛凛的战神还是有所区别的,因为他不会普通父亲一样,像对待我一样地对待凌鸿墨。”舒凝安听见自己的母亲这样问,她也只能是摇摇头这样说道。 只要是一想起来南宁王想要上前去直接打凌鸿墨的时候,舒凝安就还是觉得有些后怕。也许的确是因为自己,最后南宁王并没有动手,可是若是自己没有挡在凌鸿墨面前的话,她简直不敢想象,凌鸿墨和南宁王之间到底是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此时听着舒凝安的诉说,加上她脸上有些无奈的神情,舒振昌和宋氏互相看看对方之后,却也都是差不多明白了,舒凝安对于南宁王的形象并不好。 而关于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不如舒凝安自己和舒振昌之间的关系,这又是从何得出的。 对此,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他们两人都是不得而知。 此时看着舒凝安脸上明显是带着有些难受的情绪,可是为了了解更多的事情,宋氏只能是继续对着舒凝安开口问道:“凝安,你说的关于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凝安伏在宋氏的怀中,这时候听着宋氏的话,她却突然一改自己紧皱的眉头,随即开口说道:“今天,可是真的有些让我吓坏了。” 随后舒凝安自然是没有任何隐瞒地对着宋氏和舒振昌说了关于凌鸿墨和南宁王之间争吵的事情。 而听着舒凝安已经是叙述完了很久之后,舒振昌和宋氏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眸之中也都还是带着无奈和犹豫的神情。 舒振昌像是不愿意相信舒凝安所说的话一样,他的态度依旧是摇摆不定,不知道自己应该是相信舒凝安的话,还是相信从别人嘴里所听见的话。 随即在这种怀疑的心理驱使之下,舒振昌依旧是没有忍住地对着舒凝安开口问道:“凝安,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当真关系这么差?” “父亲,你当时没有在那里,自然是不会明白,当我看见他们父子两人之间关系的时候,到底是有多么震惊。”舒凝安只是对着舒振昌摇了摇头,眼神之中的坚定几乎是不容置疑,她的目光之中更加是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 而这时候宋氏也终于是忍不住了,对着舒振昌就直接开口说道:“就算是谁的话,都可以不相信,可是凝安的话,你怎么能够不相信呢?若不是凝安的话,国公府可能现在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果然还是自己夫人训斥的话是有用的,舒振昌听着宋氏的话,想起来了这么多次舒凝安几乎从来没有对着她们撒谎,那么只是在南宁王的问题上,又怎么可能会撒谎呢。 所以他也只能对着舒凝安笑了笑,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南宁王大概是真的和我们想象之中的有所出入,我还是要亲自去见南宁王一面比较好。” “既然老爷你真的决定要去见南宁王的话,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明天就直接过去吧。尽量是不要在南宁王的面前提起来凌鸿墨,以免他又生气。”宋氏这样对着舒振昌嘱咐说道,舒振昌刚想要点头,就看见舒凝安从宋氏的话怀中抬起头,随即目光之中一片镇定。 “不用了,南宁王和我说了,后天他会来到国公府拜访你们的。”舒凝安平静地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这样说道,却明白此时屋中没有一个人的心是平静的。 第366章 到国公府了 从舒凝安回去的那一天,到了后天南宁王要来的时候,最多也只不过是两天的时间。 南宁王依旧是待在听雨阁之中没有离开,只不过却再也没有去看过凌鸿墨了。 嫣然大概还是因为心中存在芥蒂的原因,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是能够和南宁王少接触的话,她就尽量不会和南宁王之间有过多的接触,有时候南宁王甚至都不能够找到嫣然到底是在哪里。 他唯一能够与之交谈的人,大概也就只有苍老一人而已。所以当着今日他准备去国公府见一见舒振昌和舒凝安的时候,也只有苍老一个人出来送他。 看了半天之后,南宁王依旧是没有看见嫣然的影子,而苍老给南宁王准备东西,看见她不停地张望,大概也就能够明白是因为什么了。 所以他也只是对着南宁王无奈地笑了笑,“平日里就算是世子打算出门的时候,嫣然有时候都不会出来送行,更不要说是王爷你要离开这里,估计就算是嫣然知道了,也不会出来的。王爷还是早点去吧,别让舒国公等久了。” 南宁王听着苍老的话,也只能是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开口对着苍老感慨地开口说道:“这些本就不是问题,只是是否是有想到过……为何嫣然这么多年都还没有放下当初对于本王的成见?” “大概嫣然从一开始就觉得,您平日里对于世子的要求太严格,最后把他送来京城的时候,还不允许她跟着一起来,她实在是觉得不能够理解吧。”苍老的脸上带着微笑,对着南宁王这样说的时候,眼神之中也充满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他觉得除了这个原因大概不会再出现其他的变故了。 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的南宁王也不再说话了,仿佛已经是默认了苍老说的事情。毕竟一开始收养了嫣然,她是感激的,而最后当着自己把凌鸿墨送走以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南宁王最后终于还是坐上了马车,随着车轮带起来的尘土飞扬,他还是离开了听雨阁。 苍老也随之转身离开,没有人看见嫣然躲门的背后,听着苍老和南宁王之间的谈话,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若是真的要说起来的话,不要说是南宁王和苍老了,就是嫣然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一直都不想要面对南宁王。 她的心中也不是害怕南宁王,只是觉得自己不想要和南宁王继续接触下去。 如同苍老所言,她的确是因为苍老所说的理由而憎恨过南宁王一段时间,可是毕竟还是小孩子,没有过多久就完全忘记了, 尤其是后来在京城之中再一次找到了凌鸿墨之后,她的心中就不再对着南宁王存在怨恨了。 大概只是成为了习惯而已,嫣然以前不想要面对南宁王,现在依旧是不想要面对南宁王。她自己都是觉得,若是想要让自己再一次面对南宁王的话,恐怕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够真的适应。 嫣然就这样一直都是站在门口等着,等到苍老终于是从自己的视线之中消失之后,她才终于是叹了一口气,随即离开了这里。 因为舒凝安带回来了南宁王要来国公府的消息,几乎是从那时候开始,国公府之中的众人就已经开始不停地忙碌了起来,一直到如今,都没有想要闲下来的意思。 舒凝安和舒振昌宋氏三人自然是要在国公府的门前等着南宁王的到来。和他们预想的几乎是差不多的,南宁王到达这里的时候,正是他们觉得可能会来的时间。 当着一辆显得十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国公府的门前之时,舒凝安几乎是不用想就直接脱口而出地说道:“就是这个时候了,应该是南宁王没有错。” 随后,在众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之中,车帘最终还是被掀了起来。 从马车之中走下来的人,身着玄色长袍,手中拿着那天舒凝安他的时候,他手中所拿着的长剑,目光也是炯炯有神。 大概和舒振昌一样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除了头发之中掺杂了几缕白发以外,整个人英姿焕发,气势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若不是之前听了舒凝安所说的,关于南宁王,的脾气到底是如何,恐怕这时候所见到的南宁王才是舒振昌心中真实存在的南宁王。 此时既然已经是看见了南宁王,舒振昌自然也就不能够呆呆地站在了那里,他立刻是向着南宁王走进,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既然舒振昌开始走动,舒凝安和宋氏自然也就不能够呆站在原地,两人立刻也是随着舒振昌走向前去,于是停在了南宁王的面前。 “南宁王,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舒某今日能够让南宁王光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 “舒大人真的是客气了,本王就算是远在边疆,可是关于舒大人的事迹却也从来没有少听过。你同本王一样都是为了大隋的安危而征战沙场,本就是值得别人尊重。”南宁王对着舒振昌这样开口说道,他以前不是没有见过舒振昌,只不过当时舒振昌还是因为他的父亲才进宫做官。 那么自然心高气傲的南宁王也就不会在意舒振昌这个人,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再看见舒振昌的时候,他却是真的格外震惊。 一个领兵打仗的人,只是从气度上就和常人是不一样的。这几年大隋的周边也没有太不安分的国家,舒振昌自然也就只用待在家中而已。 虽然穿着一身文人所穿的长袍,可是却依旧是掩盖不住舒振昌身上属于将领所带给别人的压迫气息。 所以看着此时面前的舒振昌,南宁王差不多也可以明白了,为何他能够屡屡为大隋建功立业。 虽然宋氏的心中是有些害怕南宁王的,可是也看得出来南宁王似乎是对于自己的夫君还算是满意,因此不知不觉之中,她的脸上也染上了笑意。 “老爷,还是先邀请南宁王进去吧,估计如今也已经开始上菜了,你们可以边吃边聊。”宋氏小声的提醒终于是让舒振昌想起来了应该先带着南宁王进去。 而还没有等着舒振昌开口说什么,南宁王就已经先一步看着宋氏的时候开口说道:“这位是……” “南宁王,这一位是我的母亲,您没有见过,自然也就不会知晓……”舒凝安也是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随即对着南宁王开口解释说道。 而南宁王这时候也才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开口说道:“这样看来的话,似乎是的确如此,刚才的确是本王眼拙了。如果是这样,本王也就不难理解为何舒家可以教出来凝安这样的女子了,因为她的母亲,本就是具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南宁王的这话倒是的确说的让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十分开心了,随后一群人更加是说说笑笑地从国公府的大门口走了进去,所有人的脸上也都是带着笑容。 回到国公府之中的大堂入座之后,的确也是如同宋氏所说的一样,桌子上已经是摆满了美味珍馐,每一种都是看上去极为精致,让人想要品尝一番。 南宁王只是看着这一桌子的菜,他就明白舒家对于他,对于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的事情,的确是真的了。 这些东西想要在两天之内就全部做出来,估计也是要废一番力气才可以。 而此时,南宁王更加是藏不住自己心中地喜悦之情了,从来到京城之中,因为鲜有人知晓他回来缘故。 每日只能够待在听雨阁之中,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多菜摆在他的面前供他选择了,今日他终于是可以畅饮无阻了。 “为了本王准备这些东西,却也真的是难为舒国公和夫人了。本王其实早就应该来这里先拜访你们,可是却耽误了这么急,这实在是本王的不应该,本王应该赔礼道歉才是。”南宁王却是看着如今舒振昌和宋氏的诚意,也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心中过意不去,于是也只能是对着他们两人这样开口说道。 而对于舒振昌和宋氏来说,他们两人又怎么可能是受得起南宁王这么说,于是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对方之后,舒振昌只能是开口对着南宁王安慰地说道:“南宁王真的是言重了,这怎么能够说是和我们赔礼道歉呢。若是说起来的话,我们也是应该早一些邀请南宁王过来才是。” 舒凝安就只能够坐在那里听着舒振昌和南宁王之间说个不停,可是她却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让他们两人先停下来。 直到最后两人终于是相互推脱够了之后,才终于是开始吃饭了。 而舒凝安只不过也只是吃了离自己最近的一盆菜之后,就听见了南宁王叫她的声音。 “凝安,前日在听雨阁之中发生的事情,本王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过于介意。毕竟你以后是要来到南宁王府之中的人,本王不得不谨慎一些。” 舒凝安对着南宁王还能够说着什么呢,她只能够是乖巧地点点头,随即说道:“凝安明白,南宁王不用担心。” 第367章 心中的疑惑 其实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南宁王和舒凝安父母的第一次见面。就算是是双方表现的再为熟络,也难免会显得有些让人不舒服。 所以虽然舒振昌和南宁王之间相谈甚欢却依旧是有双方沉默不语的时候,而就是这时候,慕容自然也就是要发挥她的作用了。 她本就是不想见到南宁王的,毕竟在南宁王对着她和凌鸿墨发过脾气以后,她的心中自然也就更加对着南宁王抱着戒备的心理。 此时不管是舒振昌和宋氏还是南宁王,都停下来开始吃菜,仿佛已经是想不到什么好说的话了。 而舒凝安却明白,这一切是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停下来的,自己的父母和南宁王之间,虽说也同是为了大隋效力,驰骋于沙场之上,可是众人之间依旧是有不同的生活,这也就真的是难以让他们第一次见面,之间就真的可以熟络起来。 而此时,舒凝安也看得出众人之间的拘谨,可是一时之间她可以想到的唯一一个共同话题,竟然是关于凌鸿墨的。 舒凝安知道也许现在突然提起凌鸿墨,可能不会让四人之间的气氛再一次活络起来,可是她却还是觉得,总比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要要好许多。 更何况对于舒凝安来说,她真的是格外在意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到底会怎么样发展。 此时因为这样想着,舒凝安也没有想要继续吃下去的意思。因为桌上只坐了四个人,她突然把自己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自然也就是让南宁王和舒振昌宋氏不意外地看到了。 看着舒凝安一副怔怔出神的模样,宋氏是三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担忧,轻轻地拍了拍舒凝安的肩膀,对着她开口说道:“凝安,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吃东西了,是不和胃口还是说……” 舒凝安的出神被宋氏关切的话语所打破,她抬起头看着自己面前脸上带着担忧的宋氏,微微一愣之后就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时也没有忘记对着宋氏微微一笑,让她安心一些。 “没什么母亲,凝安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想要说出来,所有不知道应该怎么样说出来。”舒凝安语气轻轻地对着宋氏解释说道,她是真的不希望宋氏再继续担心她。 这两天听说南宁王要来以后,舒凝安只是传个话而已,舒振昌也是再给自己做准备。若是说谁在国公府之中忙里忙外的,大概就是宋氏了。 只有短短两天的准备时间,宋氏可以把国公府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给南宁王吃的菜又是十分的精致美味,这已经是让她耗费了太多太多的精力了。 所以在此时此刻,舒凝安是真的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让宋氏担心自己了。 可是舒凝安不想要说出来,却不代表着,此时坐在屋中的众人都是对于她心中的事情不感兴趣,南宁王也就是其中之一。 当他看见舒凝安突然放下手中的筷子,他的心中就隐隐约约地觉得,舒凝安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事情,而随后舒凝安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来到这国公府之中,说是为了见到舒振昌和宋氏,想要拜会一下国公府之中的众人,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南宁王这一次来到国公府之中的目的,却依旧还是为了舒凝安。 毕竟以后可能会成为世子妃的人是舒凝安,而不是舒凝安的父亲和母亲,所以南宁王自然是更多地想要了解关于舒凝安的事情。 他看的出来舒凝安接下来是不准备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了,可是南宁王的心中却依旧是十分好奇,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随即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既然凝安有什么想要说的话,就直接说出来让本王听听吧,说不定本王也可以帮着你排忧解难。” 舒凝安听着南宁王的话微微一愣,随即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南宁王的笑意,对着他解释说道:“凝安方才心中想着的事情,也不过是关于南宁王的而已,就怕是……南宁王您听了以后心中可能会不高兴……” “你但说无妨,或许本王并不在意回答你的问题也不一定。若是本王没有猜错的话,其实你想要说的事,应该和凌鸿墨有关系吧。”南宁王也是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之中却带着了解神情,听着刚才舒凝安的一席话,也就差不多明白了,她到底是想要询问什么。 舒凝安的心中的确是这样想的没有错,她是真的想要知道,如今凌鸿墨到底是什么状态。 可是坐在一旁的舒振昌和宋氏,心中满满的却都是对于这件事情不解的情绪。 明明舒凝安心中是明白的,并且也是舒凝安告诉他们两人的,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简直是属于势如水火,那么舒凝安有怎么能够这时候突然戳中南宁王的痛处呢。 他们两人大概这时候都不明白,舒凝安是有多么害怕,当着她离开了凌鸿墨之后,南宁王就真的没有顾及任何人的面子,直接打了凌鸿墨。 凌鸿墨身上的伤也也不过是刚好一些而已,现在还经不起任何的折腾。 随即,没有理会舒振昌和宋氏眼眸之中的询问和紧张,舒凝安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以后,就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若是这么可以问的话,凝安自然是想要问一问南宁王。前天在我离开了听雨阁之后,您和他之间……是否再一次发生了冲突?” “你所担心的,无非就是这个事情吗?”南宁王对着舒凝安这时候依旧是笑着,并没有因为舒凝安提到了凌鸿墨以后就突然变了脸。 只是他脸上虽然是带着笑容,可是不管怎么说,却还是没有显得十分高兴,这无疑是让舒凝安的心中又重新开始害怕起来。 然而心中想要知道真实情况的想法实在是太过于强烈,甚至于舒凝安更加坚定地握住了自己的双手,对着南宁王开口说道:“的确如此,凝安的心中一直都是十分担心,想要知晓凌鸿墨到底是有没有再一次受伤。既然南宁王告诉凝安可以询问,那么凝安也希望南宁王您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而生气。” “本王明白凝安你的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那天……若是如今仔仔细细地想起来的话,可能的确是本王有些意气用事了。”南宁王这样说着的时候,舒振昌和宋氏还没有什么反应,他自己倒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随即饮完了酒盏之中的酒之后,就挥挥手,示意站在他身后的丫鬟不要再向着他的酒盏里继续添酒了。 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亦或是还在期待着南宁王答案的舒凝安,都开始以为南宁王是因为生气了,所以不想继续喝下去了。 当舒振昌和宋氏相互看了一眼以后,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不解的神情,而舒振昌依旧是准备对着南宁王询问为何突然不喝了,却又看见南宁王把他手中的碗突然递给了身后的丫鬟。 “这京城之中,果然是繁文缛节太多太多,就是喝酒,本王也从来未曾喝个尽兴。不管是在边疆还是战场之上,本王都已经习惯了大碗喝酒。如今回来了京城之中,这种习惯怕是一时半会也改不掉了,还望舒国公和夫人不要介意。” 南宁王看着众人眼神之中的惊讶,随即也只能够对着她们这样解释说道,看着舒凝安眼神之中的震惊,也只是对着她摇摇头笑了笑。 到底还是小姑娘,自己的身份和行为没有让她惊吓到,可就是这样一个粗犷的习惯,让她显然是有些惊呆了。 这当然不是舒凝安第一次见到有人用碗喝酒,可是却真的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和南宁王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凌鸿墨和南宁王也许因为是父子的原因,这时候看起来,仿佛是看到了凌鸿墨的以后,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 她只是真的不希望,凌鸿墨的孩子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也是势如水火,不能够相互沟通了。 此时趁着舒凝安还没有从她自己的惊讶之中回过神来,南宁王就已经是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随即继续说了下去。 “你走了以后,大概也是可以猜得出来,本王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凌鸿墨那个混小子。可是嫣然却从本王的身后冲了出来,同你一样挡在了凌鸿墨的身前,因此本王也只能够就此作罢。”南宁王没有想要隐瞒舒凝安的意思,他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看着她回过神来之后,目光之中重新出现的神采。 舒凝安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的心中自然是格外欢喜的,最后也没有忘记对着南宁王确认这件事情,“南宁王,您说的是真的吗,嫣然最终也是挡在了凌鸿墨的见面,而您最终也放弃了……也就是说,凌鸿墨他……” “你尽管是放心好了,凌鸿墨他如同你心中所想的一样,并没有受伤,你完全可以安心了。”南宁王这一次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这无疑是让舒凝安的心中更加安心了。 第368章 宋氏的担忧 这一次和南宁王的见面,对于舒振昌和宋氏来说,是一次新的体验,可是换一句话来说,却也的确有些让人觉得格外煎熬。 在吃完午膳的一段时间之间,舒振昌和南宁王之间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话题了,他们只是在一直讨论关于大隋的国势,以及不久以后最好是进行国土扩张,势必是要吞噬周边的许多小国家了。 而最终,也是南宁王真的是觉得时间不早了之后,才打算离开国公府,并且告诉舒振昌下一次依旧是会来拜访。 等着舒振昌宋氏和舒凝安再一次来到国公府门口想要送走南宁王的时候,南宁王还没有忘记舒凝安就在他的身后看着她。 于是已经进去马车之中的南宁王却又突然从马车上面下来了。在所有人不知所措的目光之中,他却径直向着舒凝安的方向走了过去,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如今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时间还不算太晚。你真的心中担心凌鸿墨的话,何不现在就和本王一起过去听雨阁?凌鸿墨若是看见你以后,估计也会非常开心。” 舒凝安听着南宁王的话微微一愣,她就算是想到什么,也是从来没有想法,原来南宁王也会这样关心凌鸿墨,甚至是想要把自己带给凌鸿墨去看望他。 虽然说因为是从南宁王的嘴里提出来的事情,所以舒凝安的确是觉得十分好笑,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她的心中还是有些犹豫的。 天色其实已经晚了,抬头看向天空的时候,已经快要看不见太阳了。若是从国公府到听雨阁一来一回,时间估计就全部都浪费在了路上,能够和凌鸿墨在一起的时间,才是真的少之又少。 舒凝安这样想着,她的心中一时之间也是真的拿不定主意,所以只能是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想要询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而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两人的脸上都只是带着浅浅的笑意,随即开口的时候,也只是告诉舒凝安他们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而舒凝安又应该怎么做才是,“如今只能是你自己做决定,凝安。你是想要今天就这样直接待在国公府之中,或者是立刻启程去听雨阁,我和你母亲都是会听从你的选择,只是看你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若是说起来的话,舒振昌和宋氏也是没有给舒凝安任何的建议。若是真的要说实话的话,舒振昌和宋氏自然是希望舒凝安今天晚上可以就这样直接留在国公府之中,毕竟是一个姑娘,就算是跟着南宁王离开,他们的心中依旧是不安心的。 可是舒振昌和宋氏也可以明白,舒凝安拼了命也想要见到凌鸿墨的心愿。 毕竟从皇宫回到家中以后,一连七天她都没有看见过朝思暮想的凌鸿墨,而前天。好不容易见到了,却又发生了让人烦心的事情。 她是真的想要坐下来,然后和凌鸿墨之间好好的谈一谈了。 此时不管是南宁王还是舒振昌和宋氏,他们三人和身后的侍从也都是在等着舒凝安自己做出来最后的决定。 而这最后的决定,却实在是让人感觉到出乎意料。 舒凝安站在宋氏的旁边思考良久,她明白所有人都是在等着她,所以也不敢用太久的时间,对着众人最后说出的答案,她明白一定会让别人觉得吃惊。 “既然是凝安可以自己选择的话,那么今日凝安还是就直接待在国公府之中吧,毕竟若是从听雨阁回来的时候,估计天都已经黑了。听雨阁的话……明天一早我就会听雨阁之中看望凌鸿墨的,因此南宁王无需担心。”舒凝安对着南宁王微微一拜,随即这样对着他开口说道,看着他的眼眸之中澄澈如水,就是笑容也开始熠熠闪光。 面对着这种笑容,南宁王的心中就算是有不舒服的情绪,也只能是完全消失了,更何况此时他的心情还算是不错。 于是也就是因为舒凝安脸上的微笑,南宁王一开始还是有些微微皱起的眉头,现在也完全舒展来,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本王自然也不会强求你。今日本王回去之后,会把你明日去听雨阁的事情告诉凌鸿墨的,你不要担心。” “凝安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事情,既然南宁王您已经答应了凝安,那么凝安自然也就会等着明天的到来的。”舒凝安依旧是对着南宁王很客气,可是若是和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却还是显得亲切多了。 不知道是为何,若是单单说长相的话,不管是小时候的嫣然或者是现如今的嫣然,都要比舒凝安更加像是凌鸿墨的母亲。可是在如今南宁王看来的话,却实实在在地在舒凝安的身上可以看得出凌鸿墨母亲的感觉,比嫣然带给他的感觉更加强烈。 尤其是这一种礼貌而又疏离的话语和眼神,让他在这夕阳低垂的时刻,突然是有些恍惚。 随即反应过来的南宁王依旧是没有立刻离开这里,他只是目光之中充满了欲言又止,随即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若凝安你现在方便的话,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本王还有一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舒凝安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看了看自己的父母都是冲着她点点头以后,她自然也就只能够对着南宁王点点头,随即和南宁王走到了另一边空旷的地方,开始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 舒振昌和宋氏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舒凝安,他们两人此时的表情都是一样的,皱着眉头,望眼欲穿地看着舒凝安和南宁王所站的地方,却丝毫听不见他们到底是在讨论什么事情。 突然之间,舒振昌也只是听见身边的宋氏一阵叹气,低下头目光担忧地看向宋氏的时候,却听见宋氏开口说道:“若是这样看来的话,这一天终于是彻底结束了,就等着凝安回来之后,我们也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次了。” “这两天的确是辛苦夫人了,为了这一次和南宁王的见面,实在是操劳了太多太多。”舒振昌也是能够明白此时宋氏到底是有多么疲倦。在为了今天的准备,已经连续两天晚上,宋氏都是翻来覆去地睡不安稳了。 而宋氏听到舒振昌的安慰以后,她却也只是微笑地摇了摇头,随即对着舒振昌开口说道:“这自然是没什么,来即是客,更何况来的这个人还是南宁王。只是……如今老爷你和南宁王也已经见过了面,你觉得是否可以把凝安托付给南宁王他们家?”这才是宋氏心中真的担心的事情,一切都是从舒凝安开始,自然一切也就要从舒凝安结束,她所在意的,是这个结果到底是否是让人感觉到满意的。 这时候,就是舒振昌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对于南宁王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印象,可是总体来说还是不差的。 “不管怎么说,众人口中所说的,应该是没错的,更何况如今我们两人也是真的亲眼看见过,他的确是威震四方的南宁王,我们两人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舒振昌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此时宋氏的肩膀,随即对着宋氏这样开口说道,他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带着对于宋氏的安慰,希望宋氏不要太因为这件事情而伤神。 或许是舒振昌说的话依旧是没有让宋氏感觉到满意,她还是脸上带着浅笑,随即却又摇了摇头。 宋氏明白,别的什么事情都可以马虎,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就什么都是马虎不得的。毕竟她是舒凝安的母亲,自然是希望舒凝安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是让她过得幸福的。 所以此时看着舒振昌的时候,宋氏的眼眸之中明显是带着无奈的神情,随即对着舒振昌像是教导一般地开口说道:“老爷应该和我是一样的,从此没有羡慕过南宁王的势力,因为他们可以拿出来的东西,我们同样也可以给凝安。我只是希望,凝安若是以后真的嫁给了世子的话,她可以在南宁王府过得随心所欲就行了。” 这是宋氏作为一个母亲,对于自己所喜爱,所割舍不下的孩子,最好的祝愿了。 而舒振昌大概这时候也终于是明白了宋氏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看着宋氏良久之后,也是抿着嘴郑重地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神情。 “父亲母亲,你们两人这是再说什么呢,南宁王都已经走了,你们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虽然舒凝安如今还没有离开,可是两人谈话的时候,却像已经陷入了悲伤之中,当听见舒凝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他们两人都是吓了一跳。 随即等着两人听了舒凝安的话望向马车的时候,也只看见南宁王的马车已经离开了,甚至还没有和南宁王来得及道别。 “你这孩子,刚才为何不喊我们,还没有和南宁王道别,怎么让他说走就直接走了……”这时候反应过来以后,宋氏立刻有是假装佯怒地对着舒凝安这样说。 舒凝安却只是脸上带着笑容,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看上去心情极好。 这不得不让别人好奇,方才南宁王到底是和她说了什么。 第369章 他到底是说了什么 舒凝安从南宁王走了之后,她脸上几乎一直都是带着笑意,这种样子似乎根本就停不下来,也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不舒服。 可是当着舒振昌和宋氏的心中疑惑,想要对着舒凝安询问的时候,舒凝安却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 即使所面对的人,是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舒凝安也没有想要说出来的意思,仿佛这一个秘密就要永远地这样憋在心中,谁也不如告诉一样。 这种情况一直都是持续到吃晚膳的时候,舒凝安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减退半分的意思,依旧是灿烂无比,让人的心中都是不自觉地被感染到了。 虽然看着自己女儿一副开心的样子,当父母的舒振昌和宋氏的心中自然也是感觉到开心的。 可是若是不明白舒凝安到底是在因为什么而笑的话,他们两人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地心情,自然也就只能是摇摇头无奈地叹息。 看着舒振昌因为舒凝安不愿意说话而有些忧伤的神情,宋氏就算是再能够忍受,现在也只能是拽了拽身旁舒凝安的衣服,让她从自己的幻想之中回来。 “凝安,也不是说南宁王告诉你的事情,我和你父亲一定要知道。只是你还小,有的事情是你不能够决定的,应该让我和你父亲把把关,你是个懂事的姑娘,应该明白我和你父亲的心中是真的担心你才是。”宋氏此时眉头紧皱,她看着舒凝安的眼眸之中,的确满满的装着都是对于舒凝安的关切。 对于她的这一个姑娘,她所花费的心思,比她用在舒贵妃和如今还在牙牙学语的舒文泽身上加起来还要多的太多。 可是大多时候,宋氏都觉得自己实在是白白担心舒凝安,有时是因为舒凝安根本就不需要她的担心,而有时候则是因为,舒凝安本就就不在意她的忽视了她的关心。 不管怎么样,至少此时就坐在宋氏面前的舒凝安是不可能忽视宋氏的话,和宋氏此时眼眸之中的关切,甚至还夹杂着一丝对于自己的不满。 所以舒凝安也只能是无奈地吐了吐舌头,随即对着宋氏的方向靠了过去,找了一个和平日里一样舒服的位置,就开始撒娇起来。 “母亲,你方才的话难道是在责怪凝安吗,其实也不是凝安不愿意告诉你和父亲,而是凝安真的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说的。南宁王你们也看见了,他并不是什么坏人,怎么会说出对于凝安不利的事情呢?” 舒凝安虽然是对着宋氏撒娇,可是她的眼眸之中依旧是带着狡黠,和宋氏一连说了这么多,最后却还是没有打算告诉宋氏,南宁王到底和她说了什么事情。 而宋氏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此时的舒凝安就是有些故意这样做的,所以她的心中也带着一丝火气,随即对着舒凝安的身上使劲地拍了一下,就开口说道:“还是少和我这样说了,母亲这一次才不会上当的。南宁王和你说的事情,你必须现在都要如实地告诉我和你父亲,不然今天你就不要吃东西了!” 舒凝安听着宋氏这一次没有松口,她也是微微有些感觉到失落,随即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开口的时候,也忍不住说道:“母亲,真的是没有什么,南宁王只是告诉我,让我明日去和凌鸿墨见面的时候,让我和他解释一番,不要让他们父子两人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对着宋氏和舒振昌解释这一切的时候,舒凝安一直都是皱着眉头,撇着嘴的模样,看上去让人的心中也是格外心疼,仿佛是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而这时候宋氏似乎也是觉得自己做的有些不对了,她只是关心舒凝安而已,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这件事情让舒凝安也难受起来,仿佛是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一样。 舒振昌听着宋氏和舒凝安之间的谈话,一开始也是觉得宋氏说的话没有错,他们两人都只是关心舒凝安,可是在舒凝安看起来的话,却偏偏像是在想要害怕一样。 而如今,舒凝安此时一副受伤的模样,让他几乎是彻底放弃了自己心中一开始的想法。不管怎么样,看着自己的女儿带着一张笑脸,永远都是比哭丧着一张脸的样子显得好看多了。 此时望着舒凝安脸上有些不高兴的情绪,不管是宋氏还是舒振昌都是有些微微慌了神,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而也就是在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舒凝安却又突然拿起了自己手中地筷子,旁若无人地吃了起来。 “如今我也已经告诉了父亲母亲关于这件事情了所以父亲母亲你们两人大概也可以安心了。凝安现在是真的饿了,中午南宁王在这里的时候,凝安根本就没有好好吃过饭,现在不要再问凝安任何事情了!”舒凝安看得出自己的父母有些感觉到愧疚,所以她立刻是想要缓解众人之中的这种尴尬的气氛。 其实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他们两人不知道,最应该感觉到愧疚的人,不应该是他们,而还应该是舒凝安才对。 因为这一次,是舒凝安对着他们撒了谎,南宁王和舒凝安说的事情并不是这一件,不过却也的确是和凌鸿墨有关系。 所以舒凝安只是希望等着她明天去见凌鸿墨的时候,再亲口告诉凌鸿墨这件事情,希望只和凌鸿墨一起分享这个让人高兴的事情。 这件事是关于她和凌鸿墨的,所以这一次,即使是面对着自己的父母,舒凝安也对着她们选择了隐瞒。她觉得,反正再过不久之后,大概是不管是谁都会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如今根本就不需要着急。 宋氏和舒振昌不知道舒凝安的心中再想什么,他们只是还是觉得自己委屈了舒凝安,所以只要是舒凝安想要吃什么,他们也就立刻吩咐别人去做。 这一顿晚膳,大概是舒凝安从宫变之后,吃得最让她觉得舒心的一顿饭了。 舒凝安从舒振昌和宋氏那里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还没有走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就已经能够看见红玉红锦站在那里等着她回去了。 看见舒凝安一个人慢悠悠地向着她们两人的方向走过来的时候,红锦立刻就从自己自己靠的一块大石头上起来了,随即拍了拍身边的红玉,随即开口说道:“红玉红玉,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红玉一开始已经是有些想要昏昏欲睡了,听天了红锦的话之后,也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随即和红锦一起向着舒凝安的方向跑了过去。 两人今日看见舒凝安回来,明显比着平日里看见舒凝安回来还要更加激动,因为她们两人心中明白,舒凝安今日到底是去干什么了。 作为舒凝安的贴身丫鬟,红玉和红锦今天应该是寸步不离地守着舒凝安的,这样一来,只要是舒凝安能够看见东西,她们两人理所应当也是可以看见的。 可是也就是在今日一早她们两人打算和舒凝安一起出发的时候,宋氏的贴身丫鬟却给红玉和红锦带来了一个有些悲惨的消息,她们两个可能是不能够和舒凝安一起去了。 虽然是能够明白红玉和红锦都想要看一看传说之中的南宁王到底是一副什么模样。可是宋氏自然也要全面考虑,只要是一想起来红锦平日里一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宋氏的心中就不由得感觉到害怕。 若是熟人的话,却也是还好,可是来的人是第一次见到的南宁王,她不得不谨慎一些,自然也就不能够让红锦去见南宁王一面,只能是让红锦待在院子之中那都不能够去。 红玉是可以和舒凝安一块去的,可是若是她一个人走了的话,这整个院子之中,也就只剩下红锦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和红锦整日都在一起,自然也就是舍不得的。 舒凝安也没有办法,最终在她离开院子的时候,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出来了而已。红玉和红锦在她的身后给她送行,希望今日和南宁王的见面能够一切顺利,舒凝安能够做的,也只是给她们一个让她们安心一些的笑容。 而如今,舒凝安终于是从舒振昌和宋氏那里回来了,她知道红玉和红锦在这里等着她已经等的够久了。 所以当着红锦和红玉向着她张开双手跑过来的时候,舒凝安自然也是毫不犹豫向着她们两人张开了双手,随即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小姐,怎么样,今日和南宁王见面的结果如何,他是不是还和上一次一样十分凶,有没有对着小姐或者姥爷夫人说出来不应该说的话?”红锦上来就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问道,虽然她的心中的确是处于对舒凝安和舒振昌以及宋氏的担心,可是这样听起来的时候,却总是让人有些感觉到奇怪。 舒凝安这时候也只能是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对着红锦开口说道:“虽然明白你这是在关心我,可是听你这样说的话,没有带着你一起去,果然是正确的。” 第370章 教导红锦 舒凝安的这句话让红锦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确是在关心舒凝安没有错,可是却不明白为何舒凝安这时候突然说,没有带着她一起去,果然是正确的。 所以想了一会之后,红锦却还是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只能是对着舒凝安突然是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随即抱怨地开口说道:“主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红锦如今在担心你,这还是红锦的不对了吗,你可不能够错怪红锦啊!” 舒凝安听着红锦的话,她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就毫不犹豫地直接笑出了声,看着红锦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无奈和担忧。 而一旁的红玉在听见红锦这样对着舒凝安抱怨的时候,她也是突然就笑了起来,和舒凝安相互对看了一眼以后,更加是笑地直不起腰。 她们两人越是在这里笑着,此时对于红锦来说,她的心中也就越是觉得奇怪,她是真的不明白,为何此时红玉和舒凝安能够笑的根本就停不下来,还是说她们只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而已。 这一切,红锦都是不得而知,她只是觉得自己的话没有任何错而已。 心中又气又急的红锦看着舒凝安和红玉笑得前俯后仰,她自然也是忍不住跺脚,随即对着她们两人继续开口问道:“主子,红玉,你们两个这到底是怎么了,明明我也没有做什么可笑的事情,可是你们到底是在因为什么原因发笑?” “红锦啊,这一次夫人没有让你去,可是真的做对了。小姐也根本就没有错怪你,估计这个习惯若是不改的话,小姐带你出去的时候,也会越来越少了!”红玉擦了擦自己眼角已经笑出来的泪水,随即对着红锦这样警告地说道。 红锦听着红玉这话,她本就是焦急的心中,此时更加是充满了害怕的情绪,急忙转过头对着舒凝安开口问道:“主子,红玉刚才说的是真的吗,红锦才不要听着她危言耸听呢,红锦只听主子的话!” 红锦这时候知道向着舒凝安示好,也就是说明她知道红玉的话可能会成为真实的事情,因此心中出现慌乱了而已。 尤其是因为此时面对着红锦的时候,舒凝安脸上依旧逐渐消失的笑容,仿佛更加是验证了这一切的事情,这让红锦的心中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担忧和害怕。 随即她就看见舒凝安对着她,脸上的表情可谓是带着严肃,随即开口说道:“刚才红玉说的话,真的不是危言耸听。若是下一次你还是没有改了身上的坏习惯的话,我还是无法带你去任何地方,即使是我想要带着你,恐怕父亲母亲都还是不愿意的。” “这是……这是为什么,明明红锦什么没有做啊,一整天都和红玉待在这里几乎是没有离开过。”红玉的心中是更加浓厚的恐惧,她甚至是忍不住想要后退,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什么地方。 居然可以让此时面前的舒凝安和红玉如此地严肃…… 然而接下来,红锦就真的是从舒凝安和红玉那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原因。 “既然今日南宁王来的时候,母亲最终决定不让你和我一起过去,就是因为害怕你会做出来什么让人意外的举动。方才我回来的时候,虽然你的话的确是关心我的,可是听起来却依旧是让人觉得奇怪。”舒凝安此时歪着头,对着红锦这样说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担忧的神色。 而这一切对于红锦来说,却还是有些奇怪,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大概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 看着红锦依旧是疑惑的目光,红玉也只能是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她开口说道:“大概你还是不清楚。南宁王来到国公府之中是作为客人,就算他的脾气是真的不好,自然也会给老爷和夫人面子,不会在他们的面前表现出来。于情于理,你刚才都不应该问的如此直接说出来。” “这里是国公府自然是没有什么,没谁会把你的话去告诉南宁王,可是若是在外面,人多眼杂,有时隔墙有耳,可能以为你一句无心的话,就会让国公府陷入危险之中,你应该是明白的。”如今舒凝安也也只能是对着公里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这样开口说道。 若是红锦依旧是对于任何事情都还是丝毫不在意的话,舒凝安也是真的担心有一天她的直来直去和莽撞会被别人所利用,从而达到伤害红锦身边的人。 现如今,舒凝安和红玉心中都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格外担心红锦。可是她们两人毕竟也不是红锦,所以看见红锦的时候,也能够是告诉她这一切,希望她这一次能够主意一些,不要再因为这样的事情而犯错了。 而一开始还不明白舒凝安和红玉在说什么的红锦,现如今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想了一会之后,才突然是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目光之中一开始的疑惑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地,是对于这一切的清楚明白。 虽然是明白了这一切,可是看着此时面前一脸严肃的舒凝安和红玉,红锦也是不敢对着她们两人笑,只能是微微点头,随即开口说道:“如果是这样说的话,红锦觉得自己大概是可以明白主子和红玉,你们两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这一切的确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总是这样,莽莽撞撞,就算是自己已经出了错还是不知道,真的是让主子和红玉你们两个费心了。” 红锦现如今的认错态度还算是比较诚恳,整个人的脸上也都是带着对于这件事的悔过,仿佛这一次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一样。 而舒凝安和红玉对看了一眼之后,两人对着对方微微一笑的时候,眼神之中依旧是充满了无奈地神情。 虽然如今红锦看上去的确是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却不代表着红锦能够永远记住这件事情。 最让她们两人担心的事情,大概就是今天晚上才刚刚和红锦说过这件事情,等着到了明天早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忘记的一干二净了。 几乎每一次都是同这时候都是一样的,在舒凝安和红玉刚刚觉得红锦有些长进之时,她做出来的一些事情,却又是实实在在地让她们明白,看到的一切都只是暂时的而已。 不过舒凝安听了红锦的话之后,还是走上前去牵住了红锦的手,随即对着红锦微微一笑说道:“既然是已经知道自己错在什么地方的,那就一定要记得下一次谨言慎行,不应该说的话,不管别人怎么问你,都一定不能够说出来,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一定会惹火上身,这个我明白,主子。”红锦看着舒凝安此时牵起她的手,她的心中自然也就舒服多了,随即对着舒凝安这样回答说道。 而这时候,舒凝安和红玉听着红锦突然把话夺了过去之后,就说出来了舒凝安真正想说的事情之后,她们两人自然也就笑了起来,三人一起向着不远处的院子之中走过去。 如今不管是舒凝安还是红玉红锦,没有一个人着急改变这一切。以后的日子还长,,不管是红锦还是红玉,都要继续待在舒凝安的身边,所以她觉得自己可以慢慢地改变红锦,从来都不会急在这一时半会的时间里。 而也就是她们三人终于是踏进了院子之后,红锦一开始心中的好奇依旧是没有消散,跟着舒凝安进了屋之后,就急忙对着舒凝安开口问道:“主子,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们,南宁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舒凝安原本正在喝茶,听着红锦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她差一些就把自己口中的茶水直接喷了出去,而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被呛到了。 舒凝安一边止不住地咳嗽,一边还是用着疑惑的目光看着自己身旁的红锦,随即等到她反应过来之后,才开口问他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对于一个南宁王,你就真的如此好奇?” “这是自然,南宁王可是大隋的英雄,所以红锦对着南宁王好奇的话,自然也是奇怪吧。若是主子你真的觉奇怪的话,不如问问红玉,看她对于南宁王是不是一样十分好奇?”红锦说这话的时候义正言辞,一点也没有了刚才道歉时候的态度,不过对于此也从来就没有人在意。 而舒凝安听着红锦的这话之后,她自然是把头转向了红锦,结果在她充满了疑惑的目光之中,红玉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速度之快,让舒凝安都是有些被吓到了。 原来除了自己以外,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对着南宁王是真的感兴趣,而且也是一直在等着她回来,从她的嘴里了解到关于南宁王的任何事情。 “既然你们都是想要听的话,那我自然也就不妨告诉你们。南宁王他或许是和你们想象之中是有些不一样的,毕竟他也只是一个凡人自然也就有他自己的喜怒哀乐……” 舒凝安对着红锦红木娓娓道来,她们两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这个夜晚,她们注定都是不会趁早休息了。 第371章 嫣然也在担心 因为红玉和红锦心中的好奇,所以舒凝安自然也是不得不向着她们说起来了关于南宁王的事情。 打从舒凝安对着两人刚刚开始的时候,一直到最后她都已经说的口干舌燥,不想要再继续下去了,红锦红玉却还是没有尽兴。 知道舒凝安再说什么也说不下去了以后,红锦和红玉却还是对着她询问各种问题,有的舒凝安勉勉强强还可以回答,可是有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再也回答不了了。 最后休息的时候,舒凝安也几乎是躺在床上就直接睡着了,根本就没有半点耽误,也不想再继续去向着任何烦心的事情。 不管是什么事情,舒凝安现如今都不想要继续去管了,她只是想要好好地睡一觉,然后第二天去见凌鸿墨而已。 也许就是因为想要见到凌鸿墨的心情实在是太强烈了,舒凝安虽然是睡得晚,可是第二天却起的特别早。 当红玉红锦想要去叫舒凝安起来的时候,舒凝安却已经自己坐在那里喝了一杯茶,看见红玉和红锦惊讶的目光,却只是微微一笑。 “我只是偶尔起来早一些而已,你们两人至于用着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吗?”舒凝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之后,她就站起身子向着之桃和谷雪的方向走了过去,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两人的笑意。 红玉要比红锦先反应过来,看着此时向着自己走过来的舒凝安,她的脸上立刻就充满了笑容,随即却又对着舒凝安摇摇头。 等着红玉把舒凝安今日要穿的衣服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之后,她就再一次转过身子,看着舒凝安此时格外清醒的模样,就明白今日她到底是有多么想要去见凌鸿墨了。 “主子,这你可就真的冤枉我们了,只是我和红锦真的没有想到你会起来的这么早,若是平时这个时候,就算是叫你起来,你都不一定会起的。”红玉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随即就准备给舒凝安洗漱,l接下来才能够梳妆打扮。 而红锦在一旁,脸上的神情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看着舒凝安早起,只是想了一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可是昨天晚上舒凝安亲自透露出来的,所以到现在红锦都还是记得清清楚楚。 虽然是把自己的手中的手帕递给了舒凝安红锦却还是脸上带着坏笑,突然之间低声笑了起来,“红玉,我们两个早就应该想到今日主子会起来比较早的,因为她今天可是要去见世子啊!” 红玉听着红锦的话,她微微一愣,随即想了一会以后,果然是如同红锦所说的是同样的,她居然是忘记了昨晚舒凝安告诉她,今日要去听雨阁的事情。 而如今,红玉想起来了这个事情之后,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和红锦一样笑了起来,而是看着自己给舒凝安准备的衣裙,似乎是太简单了一些。 红玉这样想着,立刻就把自己手中的活交给了红锦,随即自言自语地说着,还想要再去给舒凝安重新找一件衣服,“若是主子打算出去的话,那红玉最好现在就去给你换一件衣裙,这一套太简单了,我记得有一件……” “不必了,我觉得这一件就已经可以了,我只是去看看凌鸿墨而已,用不着这样麻烦。”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她对着要离开的红玉摇摇头,随即制止了她的行为。 红玉看着舒凝安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听着舒凝安的话,也就没有离开这里了。 等着舒凝安全部收拾好的时候,才是她平日里真的是差不多起床的时候,而今天,她就已经是准备出发了。 因为前一天晚上已经提前告诉了舒振昌和宋氏,所以今天早上离开的时候,舒凝安自然也就不用让人去告诉他们两人了。 依旧是没有带上红锦和红玉,舒凝安就这样一个人坐上了前往听雨阁的马车。 天气已经越来越趋向于寒冷了,可是舒凝安却丝毫感觉不到有寒冷的气息。掀开车帘的时候,舒凝安只看到远处的天边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带着金色的晨曦,洒在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想要眯上眼睛。 可是不管是怎么样,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挡此时舒凝安的好心情,她脸上的笑意从来都没有消失了,反倒是变得更加浓厚起来,希望可以快一些到达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似乎今日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事情都是如她所愿一般,这一次就算是从国公府到达听雨阁的时间,都比平日里要用的少的多。 等着舒凝安下车之后,听雨阁也只是刚刚开张而已,她站在门口微微探头进去,只看见穿着一身红衣的嫣然站在柜台的后面,而其他人也正在忙碌着。 看见了嫣然之后,舒凝安自然也就安心多了,从容地走进去之后,也只是径直走到了嫣然的身边。 “嫣然,难道你每日都是起的这么早吗,还是说今日只是一个例外?”舒凝安走到嫣然面前之后,她突然间就想到了这个事情,随即对着嫣然开口问道。 嫣然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这么早就会有人来,抬起头之后,却看见是舒凝安站在了自己的面前,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自己的疑惑。 既然是看到了熟人,嫣然的脸上自然也就带上了笑容,她还记得刚才舒凝安到底是和自己说了什么,于是便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 “今日怎么来这里来的这样早,倒是真的下了我一跳,若不是凝安你突然说话的话,我怕是一时半会也无法反应过来了。”嫣然的确是被舒凝安吓了一跳,随即开口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 舒凝安听着嫣然这样说,她已经是感觉到了不好意思,自己刚刚来这里,的确是不应该吓嫣然一跳才是。 而随即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想要询问嫣然,并且嫣然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因此舒凝安也只是对着嫣然微微一笑而已,“可能的确是我有些冒失了,嫣然你还是不要太介意比较好。今早我很早就已经醒了,所以自然来的也就比较早一些,南宁王……现在还在听雨阁之中吗?” 虽然舒凝安现在对于南宁王的印象已经是改观了许多,可是只要一想到南宁王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会有一些在意,因此自然也就不能够心平气和地对待这件事情了。 而嫣然看着舒凝安如今这个模样,她只是微微一愣,只是想了一会就能够明白,看来舒凝安也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毫不在意,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心中还是对于南宁王抱着害怕心情。 所以这时候嫣然能够做的,也只是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希望这可以让舒凝安此时安心一些,因为南宁王这时候并不在听雨阁之中。 “凝安,你今天是可以放心的,南宁王并不在听雨阁之中。昨晚他从国公府的确是回到听雨阁了,可是去了苍老的房间呆了一会之后,就带着苍老一起离开了,估计是为了去面见皇上做准备了。”嫣然这样向着舒凝安解释说道,看着舒凝安脸上紧张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之后,她更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而此时,舒凝安也是的确松了一口气,她的目光之中带着释然,想着自己根本也就不用在嫣然的面前隐藏什么,便有些喃喃地开口说道:“还好是走了,还好是走了,不然的话,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嫣然看着如今舒凝安一副劫后逃生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想想自己大概也是这样一副样子,随即就对着舒凝安开口询问说道:“凝安,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心中,应该也是有些害怕南宁王的,你也没看上去地那样镇定是不是?” 听着嫣然这样对着自己问出口,舒凝安自然也就是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许多的镇定和若无其事也都是她一个人假装出来的而已。毕竟面对着不是别人,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南宁王,更加是自己心爱之人的父亲,舒凝安又怎么可能心中一点波动也没有呢。 所以这时候,嫣然对着她询问的时候,舒凝安自然也就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她是真的有些害怕南宁王,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而这时候,舒凝安对着嫣然回答完问题以后,她还没有来得及对着嫣然询问凌鸿墨的事情,就只是又听见了嫣然的声音。 “若是这样说的话,昨日南宁王去了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南宁王他有没有再一次发脾气?”嫣然问的小心翼翼,她当然是害怕舒凝安不愿意回答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舒凝安只是对着她摇摇头而已。 舒凝安的脸上带着若有所思的情绪,随即开口的时候也是带着犹豫的心态,“昨日和我父亲母亲的见面,倒是真的有些出乎我的预料,南宁王也根本就没有生气……反而看上去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舒凝安这样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犹豫,可是想了想,也的确是这种情况没有错。 南宁王昨日里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再正常不过了。 第372章 南宁王的目的 舒凝安不管是怎么样,她都是觉得,昨日的南宁王并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与之相反的,南宁王全程都是带着笑脸,和舒振昌侃侃而谈,畅聊各种关于大隋国中局势的问题,从始至终都没有生气。 既然嫣然想要知道这件事情,那么舒凝安自然也就不会对着嫣然有任何隐瞒的成分,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嫣然关于南宁王的事情,随即看见嫣然的脸上出现了放心的情绪。 “嫣然,我明白你似乎也是害怕南宁王的,不过昨日南宁王去的是国公府,见到的人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为何你也一样看上去十分担心的样子?” “凝安,你只是有所不知而已。昨日,不管南宁王去的是谁家中,估计我的心中都不会安心的,因为根本就无法安心。南宁王的脾气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会让人担忧……”嫣然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以后开口这样说道,她的目光之中也是一样充满了为难的神色。 而舒凝安听着嫣然这么说,看着嫣然脸上说不清楚的情绪,她的心中便也是明白了嫣然的困苦,于是尽量放低自己的声音,对着嫣然安慰地开口:“既然是这样的话,嫣然你根本不需要担心,南宁王昨日在国公府留给我父亲和母亲的印象很好,也并没有对着他们发脾气。”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自然也就可以安心了。也许是因为南宁王身居高位,总是或多或少地看不上有些官员,若是真的如同凝安你所说的一样,那么南宁王可能是着实欣赏舒国公的……”嫣然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随即这样解释说道,却不曾想到看见了舒凝安眼神之中的惊讶。 舒凝安只是以为南宁王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武将,所以才会和自己的父亲之间有话可说,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南宁王居然还会看人。 这时候嫣然看着舒凝安的目光却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可是随即就想要问舒凝安的时候,却看见舒凝安的目光已经变了。 仿佛刚才目光之中的所有惊讶的情绪全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她此时只是微微愣住,最终恢复了正常。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嫣然自然也不好在和舒凝安问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舒凝安的时候,目光之中隐隐约约还是透露着有些担忧的神色。 嫣然觉得,舒凝安不可能就这样什么事都没有了,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在心中,却是真的不愿意说出来了。 嫣然想了一会之后,还是想不出来舒凝安到底是想要说什么却不愿意说出来,于是也只能是低下头无奈地继续拨动手中的算盘。 而舒凝安的思绪却还是飘忽不定,不知道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等着舒凝安再一次和嫣然开口说话的时候,嫣然抬起头,也只看见舒凝安目光之中的情平静,刚才的思索和对于她所说的话的震惊,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嫣然,凌鸿墨现在醒了没有,我今日来这里,就是为了想去见一见凌鸿墨的,若是他还没有醒过来的话,我就在这里等一会。”舒凝安脸上没有笑容,可是对着嫣然说话的时候,依旧是语气轻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因为舒凝安这种情况的转变,此时嫣然也有些微微发愣,随即听见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半天也才反应过来。 嫣然回过神之后,她先是对着舒凝安抱歉一笑,随即目光向着楼上看了看之后,就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主子自从宫中回来之后,他每日几乎比我起来的都要更加早一些,所以现在自然也是应该醒了。若是凝安你还未吃早膳的话,等会我可以让人送上去,你就可以和主子一起吃了。” 舒凝安听着绾颜这样在意她,她的心中也是开心的,可是最后却也只是对着嫣然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笑意。 “红玉和红锦怎么可能会让我没有早膳就直接过来,自然是吃了没有错,就是吃的多少的问题了。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还不觉得饿,若是饿了的话,我会告诉你的。”舒凝安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随即看着嫣然对着她微微点头之后,就迅速地向着楼梯上跑了过去。 只是,也就是在她背朝着嫣然的时候,她目光之中一开始的笑意就已经是消失不见,转而出现的,是带着冷漠的神情。 原本南宁王昨日来到国公府的时候,她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察觉到,就算是今天嫣然这样和她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错就是错在,大概南宁王是没有猜得到,在经历了宫变的事情之后,如今舒凝安的心中早就不像是以前那样的什么都不担心了。 她深深的明白,如今舒家一家独大,就算是忠诚为主,也难免会被别人怀疑一番。 而昨日南宁王来到国公府之中,一方面可能就是为了见一见舒振昌和宋氏,而另一方面,可能早就是和皇上商量好了,前来试探一下舒家的底细而已。 若是后来南宁王没有和她说那些话的话,估计舒凝安现在应该做的就是立刻回家通知父亲母亲这件事情了,可是一想到南宁王和自己说了那些话之后,舒凝安一开始带着担忧的心中,彻底地回归到了平静。 她能够理解南宁王为何这样做,若是是舒凝安自己的话,和估计也会这样做。所以虽然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一想到南宁王对于他们舒家的确是没有恶意,并且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的话,她就也准备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了。 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舒凝安已经是到了凌鸿墨的房门口,这一次像是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用敲门一样,舒凝安突然伸出手,随即在门上敲了两下。 屋中的凌鸿墨果然是如同嫣然所说的是一样的,舒凝安刚刚把敲门的手放了下来,随即就听见了凌鸿墨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进来吧。” 和平常一样是有些冷清的声音,可是却让舒凝安的心中格外欢喜,因为她就是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才一大清早就跑到这里来的。 没有任何的犹豫,舒凝安就直接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门,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即将要见到凌鸿墨的兴奋,随即看见了坐在床边的凌鸿墨,更加是掩饰不了自己脸上的开心了。 凌鸿墨只以为是嫣然有什么事情,才会这个时候突然上来,却没有想到当着敲门的人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却是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凝安,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昨日南宁王……父亲和我说你会过来的时候,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南宁王是骗你的不成?”舒凝安抢先对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随即看着凌鸿墨的时候,目光之中带着对别人没有的笑意。 “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是身上的伤好了,如今可以下地走路了吗?”舒凝安这才注意到凌鸿墨如今就坐在床边,不管是衣服还是鞋子都已经穿好了,好像是想要出去一样。 而凌鸿墨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看着舒凝安疑惑的目光,只是轻轻地拉着她坐了下来,随即叹了一口气就开口说道:“你这么多天没有过来了,自然是不知道我已经可以走动了,前些天你来的时候,也只有那一日我是躺在床上的而已。我本就是以为父亲是骗我的,所以想要今日去国公府看看你,却不曾想到你已经过来了……” “若是如同你此时所说的话,或许我今日来到这里,其实是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了。即使你如今已经是好很多了,可是一场颠簸也只会是有害无利吧。”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么说,她如今也只能够庆幸自己今日起得早,不然的话,也只会让凌鸿墨多跑一次,不利于他的伤口恢复而已。 而如今,凌鸿墨告诉她,他身上的伤已经好多了之后,不管怎么样,舒凝安的心中都是觉得开心的。 这也就是说明了,凌鸿墨现在并没有任何大碍了。 看着凌鸿墨自从为了自己受伤以后,他整个人都是消瘦了许多,现在看起来再也没有以前的意气风发,不过舒凝安也明白,这些都是暂时的。 以后凌鸿墨也只会是慢慢恢复,再一次变成自己所熟悉地那个样子。 凌鸿墨看着如今舒凝安眼神之中对着自己的心疼,他就明白舒凝安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为了不让舒凝安再自责下去,他也只能是突然对着舒凝安岔开话题。 “昨日听说父亲是真的去了国公府之中,那么他没有没对着舒国公或者是夫人做出什么……”凌鸿墨和嫣然担心的事情是一样的,因此两人问出来的问题,也都是大同小异。 若是加上红锦的话,这已经是舒凝安第三次从他们的嘴里听见关于南宁王脾气的问题了,所以一个没忍住,舒凝安就直接笑了出来。 “看来不管是你们谁,都是无比在意这个问题,关于南宁王的问题,倒是真的让你们十分费神……”她的脸上带着笑意对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随即看见凌鸿墨脸上的情绪却是疑惑。 第373章 你们的关系 舒凝安对着凌鸿墨这样说的时候,她微微偏着头,看上去是一副十分可爱的模样。 凌鸿墨虽然心中明白自己有多么喜欢这个样子的舒凝安,可是此时他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对着舒凝安询问,所以也只能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随即看着舒凝安眼神之中的笑意,他犹豫了一会以后,还是微微皱眉,对着舒凝安开口询问说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人对着你问过同样的话?” 舒凝安其实是不用犹豫就可以直接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可是看着凌鸿墨眼神之中的疑惑,她突然是起了坏心思。 坐在凌鸿墨的身边,她装模作样地思考了好久,眉眼之中也都是犹豫的神色,这让看着她的凌鸿墨心中也是着急地不得了。 随即也就是在凌鸿墨已经忍不住想要对着舒凝安再一次询问的时候,却被舒凝安突如其来的笑声吓了一跳。 舒凝安对着凌鸿墨毫无征兆地突然笑了起来,随即目光之中更加是充满了对于凌鸿墨此时有趣表情的喜爱,对着他开口询问说道:“难不成,你们就真的十分在意这件事情吗?” “若是你这样说的话,看来的确不止是我一个人问过你了。如你所说的一样,若是我不在意这件事情的话,又怎么会见到你以后,没有问你怎么样,而是先开口询问舒国公和夫人?”凌鸿墨对舒凝安反问说道,看着舒凝安墨色眼眸之中的狡黠,他就明白刚才的一切都是她故意为之。 而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样认真地对着自己说出来这种话,她自然也就一改自己刚才的态度,对着凌鸿墨乖巧地点了点头,没有打算继续对着他骗下去了。 被凌鸿墨拉住手的时候,舒凝安虽然提前就可以感觉出来,可是这时候成为真实的事情之后,却又突然红了脸,整个人看上去都是十分窘迫。 可是她还没有忘记要对着凌鸿墨说这件事情,所以她没有看向凌鸿墨的眼睛,只是深吸一口气就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关于我父亲和南宁王之间的关系,这个你就放心吧。他们两人之间谈论大隋的国事之时,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打断他们,看得出来见到对方之后,他们两人应该都是很高兴的。” 舒凝安这样说,既是事实,也是希望能够让凌鸿墨安心一些,不要觉得对不起自己。 关于南宁王来到国公府以后,他也在暗中观察的事情,舒凝安觉得,既然除了她以外没有人能够察觉的出来,那么自己也就最好不要说出来了。 若是说出来的话,这也不仅仅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了,关系到皇上,舒家,南宁王……这其中的方方面面实在是太多了。 所以,舒凝安明白,若是可以不说的话,那自己就一直不要说出来,这样对于谁,都是最好的。 “只要父亲他没有在国公府乱发脾气就行了,只是我见过的被他训斥地大大小小的官员,没有上百却有几十,舒国公不应该屈服于他之下。”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的时候,始终是一种义愤填膺的态度,这让舒凝安都是有些哭笑不得。 随即舒凝安也只能是摇摇头而已,只是听着此时凌鸿墨的话,她就可以十分清楚的感觉到凌鸿墨对于南宁王的成见到底是有多么深,这对于他们父子两人来说的话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所以舒凝安这时候能够做的,也只是对着凌鸿墨的头轻轻地拍了一下,希望他不要再这样说下去了。 “不管南宁王如今是什么样子的,你都是千万不能够忘记了,他始终还是你的父亲,你对于他应该是尊重的!更何况,南宁王根本就没有对着我的父亲做什么,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舒凝安这样对着凌鸿墨训斥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凌鸿墨的责怪,这让凌鸿墨也是微微一愣。 随即过了一会之后,凌鸿墨还是突然之间就笑了起来,他看着舒凝安的目光是饶有趣味,也是迫不及待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只是昨天才和父亲之间真的算是接触了一次而已,今天你就突然转向了他那一边?”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的这话,不管是怎么想,她都是觉得有些奇怪,所以立刻就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道:“这自然是不会有的事情,我只是在为了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担心而已,不管怎么说,南宁王他始终都是你的父亲。” 这句话彻底是让此时的凌鸿墨沉默了,他和南宁王之间的关系,的确是如同舒凝安所想要表达的一样。 明明是父子,可是对待对方的时候,却如同是仇敌一般,估计在许多人的眼中,都是会觉得十分费解。 而这时候,听着舒凝安对着自己说的话,凌鸿墨更加是这样觉得的。 可是这时候,凌鸿墨根本就不想去想这个问题,所以他也只是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随即就开口说了别的事情。 关于他和南宁王之间的问题,的确是一个问题没有错,可是若是真的要解决的话,也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毕竟这么多年恩怨,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轻易解决的。 “你方才告诉我说,除了我以外,还有其他的人对着你问了这件事情,能否和我说一下?”凌鸿墨看着舒凝安脸上依旧是和刚才一样对着自己责怪的神情,他只能是这样开口问道,希望可以让舒凝安不要再想起他和南宁王之间的事情了。 而舒凝安此时也的确是如同凌鸿墨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听着凌鸿墨这么问她,她几乎是立刻就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除了你以外,嫣然也是十分担心这件事情,刚才在我上来之前,她已经先一步问过我了。” 舒凝安对于凌鸿墨是和对待嫣然的态度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她没有想要隐瞒他们的意思,于是就这样开口。 对着凌鸿墨这样说完之后,凌鸿墨自然也就是对着舒凝安点点头,算是从舒凝安那里了解了这一切,明白了是谁也会如此在意这件事情。 若是在意这件事情的人是嫣然的话,凌鸿墨自然也就不会觉得奇怪了,因为嫣然一向担心舒凝安的心情,不比自己差多少。 随即凌鸿墨却又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他看着舒凝安的脸,想了一会以后,问题却又再一次回到了南宁王的身上。 自从南宁王回到京城以后,就算是自己想要忽略这一切,却也根本就逃不过,因为南宁王随时随地都可能会带来各种各样的影响。 凌鸿墨只要一想到刚才舒凝安的态度,他的心中就有些犹豫,可是所以却还是不得不对着舒凝安问出口说道:“你这时候来到这里,那父亲他如今是不是还在听雨阁之中?” 凌鸿墨的心中是害怕的,他害怕再一次出现和上次一样的情况,南宁王突然闯进来不要紧,可是若是再一次和自己争吵起来,恐怕被吓到的人,也只会是舒凝安而已。 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的时候,他的手也是忍不住握紧了舒凝安的手,也就是这再普通不过的一个动作,却让舒凝安能够体验到此时凌鸿墨此时到底是有多么紧张。 舒凝安明白,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管怎么样,南宁王始终都还是让他们感觉到畏惧,因此舒凝安自然也能够明白,凌鸿墨的心中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怕和上一次是一样的情况,怕自己再一次受到惊吓,而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而现在,舒凝安看着凌鸿墨的时候,她也只是对着凌鸿墨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轻轻地开口说道:“这个难不成你还不知道吗,南宁王已经离开了,昨晚就已经从听雨阁之中离开了,你不用再因为这件事情而担心了,现在这里没有能够吓到我事情了。” 舒凝安脸上的笑容温婉,她看着凌鸿墨的时候,眼眸之中全都是对于他的关切。 其实不管怎么样,就算是南宁王没有离开听雨阁,现在依旧是在这里,而也再一次闯入了凌鸿墨的房间之中,舒凝安大概也不会感觉到有多么害怕。 这时候看着凌鸿墨听见自己的话慢慢放松下来以后,舒凝安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浓厚,虽然南宁王的确是给他们带来了很多麻烦没有错,可是他的确也给舒凝安带来了很多好的事情。 想了一会以后,舒凝安看着凌鸿墨的时候,她的眼眸之中突然是带上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随即开口的时候,她的眼眸之中却突然是出现了羞怯的模样,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昨晚既然南宁王来看过你,告诉了你,我会来到这里的事情,那么他是否也告诉了你其他的事情?” 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疑惑,可是却又真的是不知道舒凝安到底是再说什么,所以也只能是对着她摇了摇头。 “除了告诉我这件事情以外,父亲他并没有告诉我其他的事情了。”凌鸿墨这样对着她说道,同时想要听听舒凝安想要告诉他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第374章 同意在一起 听到凌鸿墨这样说,舒凝安也是犹豫了一会,她还以为南宁王会把和她说的话再告诉凌鸿墨一次。 而等着舒凝安想了一会之后,她突然是觉得,自己似乎也是能够理解了。 和凌鸿墨这样说的时候,她只是在想着南宁王会不会把这个告诉凌鸿墨,可是却直接忽略了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 以凌鸿墨和南宁王之间的关系,南宁王昨天晚上能够来告诉凌鸿墨,关于今天她来到这里的事情,这就已经是说明在两人的争吵之中,南宁王已经是作出了让步。 所以,这时候再想想凌鸿墨这样说道,舒凝安便也能够明白为何凌鸿墨不知道南宁王对着她说什么了。 既然南宁王没有说的话,那么现在让舒凝安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大概舒凝安不会如同南宁王说得那么从容一样,毕竟这件事情是她和凌鸿墨之间的,由着她自己说出来的话,总归是有些不好意思。 舒凝安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的羞怯也就更加明显,随即就是脸也是突然红了起来,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随即开口说道:“若是你还没有忘记的话,你应该还是记得的。在我们两人从宫中回来的那一天,你是不是和我说过什么事情,关于我和你之间……我和你之间的事……” 舒凝安虽然从昨天晚上就想要告诉凌鸿墨的,现在想要告诉凌鸿墨的想法也从来没有变过,可是却还是因为女子的原因,说起话来欲言又止,让人的心中都是焦急不堪。 凌鸿墨听着舒凝安这样说说停停,凌鸿墨的心中也是十分焦急,可是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而当着舒凝安把这一句话说完之后,他就直接愣在了原地。 若是只是听着舒凝安这么说的话,凌鸿墨自然也就是不能够明白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等着想了一会之后,他就突然想起来了,他那一天到底是对着舒凝安说了什么。 既然是想起来了之后,凌鸿墨的目光自然也就从一开始的疑惑变得慢慢兴奋起来,因为他的心中清楚的记得,自己到底是和舒凝安说话什么事情。 那一天,他和舒凝安清清楚楚的问过,舒凝安到底是愿不愿意嫁给他,他一直都是希望舒凝安能够嫁给他的,这样他们两人就可以再也不分开了。 所以此时想到了这个事情之后,凌鸿墨看着舒凝安脸上的羞涩以后,他只是以为舒凝安终于是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她是愿意嫁给自己的。 可是还没有等到凌鸿墨对着舒凝安开口,舒凝安的脸上就已经是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随即看着凌鸿墨想要说出来的时候,却提前捂住了他的嘴。 “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只是想想就能够想出来,恐怕你一定是想起了自己和我说过什么,不过我想要和你说的,并不是关于我的答案,这是关于南宁王给出的答案。”舒凝安对着凌鸿墨还是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目光之中带着狡黠,看着凌鸿墨脸上所露出来莫名其妙的情绪,她的心中反倒是更加开心起来。 轻轻地松开了捂着凌鸿墨嘴的手之后,凌鸿墨对着舒凝安问的话几乎是脱口而出,随即也只听见她开口说道:“你是说,我父亲的答案,他又能给你什么答案?” 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是带着不屑的,只要是一想到关于南宁王的事情,仿佛就是出于本能一样想去抗拒,一点也不想接受这一切。 而在听着凌鸿墨的话语如此不屑之后,舒凝安心中也更加是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她严肃地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解释说道:“或许这件事情对于你来说,的确是算不了什么,可是若是你真的想要让我嫁给你的话,恐怕我是不可能不在意了。” 舒凝安的这话实在是说的有些严重了,因此凌鸿墨的心中清楚,自己也不能够再这里随随便便下去了,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不如我和说一说,父亲到底是和你说了什么,竟然是会让你如此在意。” “你和我都是明白的,我们两人之间,在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是私定终身了,这在许多人的眼中,都是极为严重的。好在皇上最终给我们两人赐了婚,我的父亲母亲没有意见,我却不知道南宁王到底会不会同意,这一直是我所担心的。”舒凝安的手慢慢地抚向了胸口的位置,从和凌鸿墨在一起以后,不能够说她是每一天都在想着这件事情,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也的确是差不多的。 而这些,凌鸿墨都是从来不知道。 如今听着舒凝安这样说,加上她脸上有些痛苦的情绪,凌鸿墨也就能够差不多明白了,她的心中到底是装着多少事情,自己不知道也就算了,刚才却还说出那种话。 他想要向着舒凝安说一句抱歉,可是舒凝安却根本就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说着说着,突然是一改刚才伤心的态度,对着凌鸿墨开心地笑了起来。 “昨日后来南宁王本来是准备离开了,可是却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是停了下来,他看着我的时候,也对着我说了让我意想不到的话。”舒凝安对着凌鸿墨分享这件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她自己心中高兴,她更加是想让凌鸿墨的心中也是一样安心,说明自己绝对不会离开凌鸿墨。 所以在凌鸿墨此时认真的目光注视之下,舒凝安心中对于这件事情也就是更加在意,随即开口说道:“这些大概是我都根本就没有想到的事情,南宁王和我说,他是真的?很喜欢我的性格,也很喜欢我对对待别人的方式。等着日后我和你成婚之后,他会祝福我们两人,南宁王府自然也就是要交给我了,让我好好照顾你……” 南宁王自然也是和舒凝安说了别的事情,可是此时舒凝安一时激动的时候,却也只是记起来这一些而已,她只能是慢慢地去回忆。然后再告诉凌鸿墨关于其他的事。 而南宁王对着舒凝安说的这句话,听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似乎就是一个长辈对于后辈的谆谆教导而已,是他在希望舒凝安能够就像这样直接继续下去,永远都不要改变。 所以当时就算是舒凝安听了以后,她也是有些不明白南宁王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随即等着她转念一想,也就差不多能够明白了,南宁王这么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是南宁王真的是不希望她和凌鸿墨在一块的话,大概根本就来到舒家去见一见舒振昌和宋氏,也是更加不会在临走的时候,告诉舒凝安这样的话。 南宁王的确是没有直接说出来,自己其实是同意她和凌鸿墨在一块的,可是若是仔细想想的话,一切却也是真的可以解释地通了。 南宁王府是南宁王在边疆努力了一辈子的心血,拥有了掌管南宁王府的权利,也就是说明了是那里当家做主的人之一。 这一份权利,可不仅仅只是南宁王府之中的权利,包括整个因为南宁王才逐渐复苏地边疆,所有的权利,若是以后可以的话,大概都是可以交给舒凝安的。 若是这还不能够说明南宁王的诚意的话,恐怕再也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表达南宁王对于舒凝安的喜爱之情了。 可是南宁王也明白舒凝安一时半会是不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他只是对着舒凝安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随即就摇摇头想要离开了。 “如今还不明白不要紧,等着本王回去了之后,你自己一个人再好好地想想,本王和你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南宁王对着舒凝安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即看见舒振昌和宋氏正在商量什么事情的时候,南宁王为了不打扰他们,自然也就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 而后来,也就的确是在南宁王离开了以后,舒凝安就能够明白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随即心中自然也就一直想着这件事情,脸上的笑容也就从那时开始没有停止下来过。 大概还是因为凌鸿墨和南宁王是父子的关系,当着舒凝安把这话告诉了凌鸿墨之后,他只是微微皱起眉头一会的时间,随即就开口对着舒凝安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明了……父亲是同意我们两人在一块的了?” “若是我们两人都是这样觉得的话,恐怕的确就是这样了,南宁王他,的确是允许我们两人在一起了。”舒凝安有些激动地对着凌鸿墨点点头说道,她的双手此时已经在袖下握成了拳头,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欣喜,一副十分开心的样子。 而凌鸿墨此时更加是如此,他的心中一直以来所期待的,不就是和舒凝安能够在一起吗。如今他们不仅仅是在一起了,就算是他们的父母也已经同意了,这让他自然也就觉得他和舒凝安之间,终于是又近了一步。 第375章 皇上有请求 南宁王前一天晚上回到了听雨阁之后,他的确是放下了自己的面子,对着凌鸿墨说了关于舒凝安会来的事情。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着他和凌鸿墨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凌鸿墨的第一反应却是露出了疑惑的目光,似乎是对着南宁王的话存在着疑问。 南宁王明白这是为什么,他知晓为何凌鸿墨会不信任他,可是他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 他认为自己来和凌鸿墨说这件事情,可以说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可是既然凌鸿墨不领情的话,南宁王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 和凌鸿墨说完的一段时间之内,南宁王一直都是站在原地不动,他一直都在等着凌鸿墨会主动和他说话,然而最后凌鸿墨却只是从南宁王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再也没有看向他。 若还是那一天的话,以南宁王的脾气,他难免会开始觉得凌鸿墨是在挑战他的底线。可是在听了苍老和舒凝安的话之后,南宁王就算心中是有脾气,他也一定要拼尽全力地忍住这一切。 所以最后的时候,南宁王也只是对着凌鸿墨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开口说道:“若是你不相信本王的话,尽管等着明天她便是,本王还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面骗你。” 说完之后,南宁王也没有继续等着凌鸿墨的回应了,他只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随即就直接出了门。 屋子里一度只是留下了凌鸿墨一个人,在思考着南宁王所说的,是否是真的事情。 而南宁王从凌鸿墨的房间出去之后,他第一个去的地方,自然就是苍老的房间之中,他来听雨阁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苍老而来。 而当着南宁王刚刚敲了苍老的门以后,门就直接应声而开了,仿佛苍老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南宁王一样。 苍老开门之后,自然是没有忽略南宁王目光之中的惊讶,随即只是对着南宁王哈哈大笑起来,开口解释说道:“早就听说王爷你已经回来了,本是应该直接来找我的,怎么现在才过来,若不是来得早一点,老夫就要亲自出去寻你了。” 南宁王看着苍老这样说,自然自己也是带着心中的歉意想要和苍老解释,却突然听见苍老开口说道:“若是老夫没有猜错的话,王爷刚才应该是去寻找世子了吧。” 苍老这随便一猜却也真的是猜的十分准确,随即南宁王也是带着有些为难的笑意对着苍老开口说道:“实不相瞒,方才本王的确先去找了凌鸿墨那个小子,告诉他今日舒凝安会过来,让他做好准备。” 南宁王特意没有对着苍老说出凌鸿墨不愿意理会他的事情,可是却没有想到,也就是在他对着苍老这样说了以后,苍老突然是微微一笑,随即却又开口说道:“恐怕方才王爷去找世子的时候,也不会太顺利吧,但是最起码王爷这一次没有对着世子发脾气。” “倒是什么事情都无法瞒过你。”南宁王此时也是深感无奈,他对着苍老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就这样开口说道。 几乎是关于他和凌鸿墨之间每一件事情,苍老都能够知道的清清楚楚,南宁王就算是有意不想要告诉苍老,可是苍老却也总是可以推断出来,这让南宁王更加是觉得十分佩服。 而苍老这时候也看得出南宁王脸上带着有些尴尬的情绪,随即便对着南宁王摆了摆手,“若是想要改善王爷你和世子之间的关系,这本就不能够急于一朝一夕,慢慢来的话,一切自然也就会好起来的。” 这话算是此时苍老对着南宁王的安慰,而南宁王也只能是对着苍老点点头,只是到底听进去还是没有听进去,这就让人不知道了。 随即最重要的,还是关于南宁王接下来想要告诉苍老的事情。 “今日本王已经去了国公府之中,皇上交代给本王的事情,本王心中大概也已经有了谱,今晚便想要回去世子府之中,苍老你不如跟着本王一块回去。”只要是一说到正事的时候,南宁王自然也就严肃多了,他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目光之中的不是怒火和无奈,只是认真的神情而已。 虽然南宁王没有和苍老过多的提过皇上交代的事情,可是从南宁王平日里和他谈话的字里行间,以及舒家如今如日中天的势态,苍老自然也就不难猜出来皇上交代给南宁王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了。 于是苍老便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对着南宁王点点头之后,就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为何王爷你一定要离开这里,就不能够听雨阁之中吗,若是说起来的话,这里应该不比世子府要差才对。” “话是这么说没有错,只是苍老你也可以想的出来,如今凌鸿墨和舒凝安几乎是站在同一边的,这听雨阁之中更是为他效力的人,若是知道了皇上让本王去查探舒家的事情,岂不是会让舒家也知道……”这才是南宁王真正所担心的,如今他还相信舒家的人还不知道任何的蛛丝马迹,可是若是一旦知道的话,后果自然是不堪设想。 当着他给皇上送去书信,告诉皇上南宁王自己会回到京城之中的时候,皇上的第一个反应自然是十分高兴的。 而同时,既然南宁王回来了,他自然也就需要南宁王去帮着他办一件事情。 如今王家在朝中根深蒂固的势力正在由着皇上和定王一点一点慢慢铲除,所以暂时不用担心王家会再一次起来造反,更何况王丞相也已经死了。 可是一个王家铲除了之后,也就代表着另一个舒家会站起来。 虽然到这目前为止,皇上眼中所看见的舒家永远都是忠诚为主,绝对没有私心的。可是皇上却也知道,在很久之前,王家也是历代忠臣,而最后依旧是打算推翻大隋的江山。 所以即使皇上明白以舒振昌为主,拥护舒家的官员同样也是拥护大隋的,他却还是不得不调查一番。 如今朝廷之中人人自顾不暇,皇上不管是想到谁,都觉得可能不会太有用,而最后听闻了南宁王要回来的消息以后,自然也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南宁王。 让他去见一见未来亲家,也是亲眼去见证一下,舒家到底是不是和王家一样存在着私心,想要在将来的某一天再一次推翻大隋,建立新的王朝。 而为了大隋效力多年的南宁王自然也就不会拒绝皇上的这个建议,他听说了这个事情之后,几乎是立刻就同意了,并且给皇上回了一封书信。 而今日,只是去了国公府之中一次,南宁王的心中就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所以他更加是觉得自己不能够继续留在听雨阁之中了。 “再者说,世子府不管怎么样,始终都是离皇宫要更加近一些。本王打算明日去皇宫的话,今日最好也就是休息在世子府之中。若是苍老你跟着本王一块过去的话,商量事情也会容易一些。”南宁王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此时对着苍老也是不断地劝告,希望可以让从苍老跟着他一起去。 苍老起先的确是犹豫了一会,随即实在是抵不过南宁王三番五次地劝说,就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老夫就随着王爷你走一趟便是,只是去世子府,又不是下地狱,没什么大不了。” 苍老对待任何事情的确也都是随性至极,这时候对着南宁王同意之时,他也只是十分随意地摆了摆手,就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 而南宁王的脸上自然也就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听着苍老对着他问出口说道:“既然是也样的话,王爷是不是也应该和老夫说一下,你觉得是否可以让世子和舒凝安那个丫头在一块,总之老夫看来是在合适不过了。” 南宁王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已经是这时候,苍老的心中依旧是惦记着舒凝安,不过这也是恰恰说明了,苍老到底是有多么喜爱舒凝安。 至于愿不愿意让凌鸿墨和舒凝安在一起,南宁王虽然没有直接告诉凌鸿墨,却也已经十分隐晦地告诉了舒凝安。 并且,南宁王觉得,凭借舒凝安自己的话,她也是绝对可以猜出来的。 所以此时面对着苍老的问题,南宁王自然也是对着苍老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看来本王从一开始就应该相信苍老你的话,舒凝安这孩子,有时候带给本王的感觉偏偏有些像是夫人,所以本王自然也就不能不同意。” “且不说舒凝安那孩子到底像不像是夫人,就算是王爷你想要把他们两人分开的话,估计还是要费一番力气的。”苍老也是对着南宁王笑了起来,看着南宁王目光之中的柔和,就明白了,大概真的没有人会再阻止他们两人了。 舒凝安和凌鸿墨,既然没有任何人想要分开他们,他们也的确是喜欢着对方,和对方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怎么说都不应该再让他们分开了。 不管是南宁王还是苍老,他们的心中都是这样想的。 第376章 南宁王进宫 虽然不管是皇上还是南宁王都已经同意了舒凝安和凌鸿墨在一起的事情,可是这却也不代表着南宁王就可以真的包庇舒家。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皇帝最终才打算把查探舒家的事情交给南宁王去做。 南宁王和苍老从听雨阁之中离开的时候,许多人都已经休息了,也只有嫣然一个人在那里整理着账目,所以自然是看着南宁王和苍老离开的。 虽然她很想知道为何已经这么晚了,南宁王和苍老却还是坚持离开听雨阁,可是本能告诉她,她不能够去询问。 更何况,若是南宁王离开了这里之后,嫣然说不定就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她再也不用害怕还有一个南宁王在听雨阁之中。 所以总的来说,嫣然还是格外高兴的。 而南宁王和苍老回去世子府的时候,也已经是深夜了,两人没有耽误就直接休息,因为南宁王在马车之上就已经决定明日就要去皇宫见皇上。 一开始南宁王也已经说服了苍老跟着他一起去,可是让南宁王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在第二天早上他去找苍老的时候,苍老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昨日和王爷那么说,也只不过是因为,若是老夫不同意的话,只怕王爷会一直劝老夫,就像把老夫劝到了这世子府之中一样。或许是听雨阁之中的床铺已经睡习惯了,突然换地方,如今到是有些腰酸背痛……”苍老这样对着南宁王解释说道,随即看着南宁王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无奈,也更加是忍不住锤了锤自己的腰。 而南宁王听着苍老这么说,他却半天都说不出来一句话。的确是如同苍老所说,若是昨晚苍老没有同意的话,恐怕自己也会一直对着苍老劝下去,可是昨晚既然苍老已经同意了,那么自己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而南宁王却没有想到,苍老对着他说的一切话,都只是为了想要让他好好休息而已。 如今南宁王已经是休息好了,可是迎接着苍老的话以后,他却还是有些手足无措。 最后两人在一起用过早膳之后,南宁王自然也就准备进宫了,而苍老的态度却是依旧十分坚决,不管怎么样,绝对不会跟着南宁王去宫中见皇上。 “老夫的年纪大了,不管是见皇上还是去看看皇宫之中究竟是多么的雄伟瑰丽,这一切老夫根本就不在乎,王爷你还是自己去吧。老夫今日腰实在是疼的厉害,等会估计要再休息一会,王爷不必再多言了。”苍老始终都是坚决地对着南宁王摇摇头,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坚定的神色,是不管接下来南宁王怎么和他说,他都不会同意了。 而一直到最后,南宁王最终也只能够是选择放弃。既然苍老已经说了不想要离开世子府的话,恐怕就是真的不会离开了。 所以南宁王也只能十分无奈地看着苍老,最终对着苍老开口说道:“既然苍老是新的不愿意跟着本王去皇宫的话,本王自然也就不会强求,等着日后还会有机会的。” 南宁王知道苍老为何是不愿意去宫中的,虽然苍老的确是帮着南宁王办事没有错,也许也是因为南宁王始终都是尊重苍老的,所以他才愿意留下来。 这么多年以来,南宁王和苍老名义上是主仆,可是对待对方的时候,却都是如同好友一样,从来没有谁高谁低。 而若是苍老真的是去见了皇上之后,一切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且不说是苍老,就算是南宁王自己面对皇上,都是一定要低头的。苍老清高一世,应该是受不了卑躬屈膝的感觉。 而当着南宁王明白这一切以后,自然也就不会再让苍老跟着自己一起走。 等着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最终终于是停在了皇宫门口,南宁王才掀开车帘向着外面望了过去。 皇宫的模样依旧是和他记忆之中一模一样,即使自己一走这么多年,可是依旧是没有任何变化,庄严雄伟,像是一只蛰伏的巨兽,让人感到畏惧却又充满了敬意。 皇上早就宣布今日不早朝,所以能够这么早来到皇宫之中的马车自然也就不会轻易从守着宫门的禁卫军面前离开,南宁王毫不意外地被直接拦了下来。 当着禁卫军询问南宁王身份的时候,南宁王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目光依旧是望向皇宫之中。只有和车夫坐在一起的侍卫,从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用来证明南宁王的身份。 禁卫军总是会有新人,更何况南宁王已经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了,此时望着和平日里所看见的不一样的令牌,他们每个人都是充满了疑惑的神情。 不过好在这一群之中还算是有一个博学多识一些,见到侍卫手中的令牌之后,立刻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其他的禁卫军看着他这个样子,都是觉得无比好笑,还没有确定对方的身份,就直接这样跪下来,实在是有些太傻了。 可是随即他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们也都是立刻跪了下来。 “属下不知来者竟是南宁王,还请南宁王恕罪!”这话声音虽然是不大,甚至还带你颤抖,可是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了。 其他禁卫军听了以后,自然也是吓得全部都跪了下来,目光之中对于此时望向宫中的南宁王的敬畏。 虽然令牌他们的确是没有见过,可是关于南宁王的一切,他们的心中,却是清楚无比。 一开始还是说说笑笑的众人,这时候都是迫不及待地向着南宁王请求原谅,而这也直接影响了南宁王如今的心情。 他只能是轻飘飘地放下一句,不知者无罪,就直接让车夫进去了皇宫之中。 等着南宁王已经是走出去很远之后,跪在地上的众人才终于敢站起身,随即都是用着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最先跪下来的那个人。 “陈钊,你是怎么知道,刚才那个人就是南宁王的,我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南宁王从边疆回来的事情啊!” 一个人问出这样的话,剩下的众人自然也就开始出声附和,每个人都是想要知道,这个叫做陈钊的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他本就是和南宁王是认识的。 而陈钊这时候看着他们或羡慕或嫉妒,更多的是带着疑惑的眼神,他却只是向着众人摇了摇头:“这也只是我猜出来的而已。南宁王的那块令牌,我似乎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样子,当时便记下来了,没想到今日真的会遇上。” 陈钊之所以会记住令牌的样子,也是的确因为他对着南宁王心中存着仰慕之情,更加是没有想到,会在今日这种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自己所仰慕的大隋英雄。 而众人听着陈钊是因为在书上看过之后才知道刚才那个令牌就是南宁王的之后,就差不多是失去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在听着陈钊这么说以后,对着他笑了笑,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感谢之情。 “不管怎样,今日若不是陈钊的话,恐怕我们都要得罪南宁王了,所以不管是怎么说,我们都应该是感谢陈钊才是。”不说是几个人了,就算是只有一个人对着陈钊这么说的话,陈钊的心中自然也就好受多了,毕竟自己总归是帮助到了别人。 而就在他们这边在热烈讨论为何南宁王会一声不吭地来到京城的时候,南宁王也已经是到了御书房的门口。 门口的太监是宫中的老太监了,虽然是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南宁王,却还只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于是对着南宁王开口说道:“南宁王是吗,老奴真是没有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南宁王您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李公公这话可就是说笑了,本王毕竟是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京城了,总归还是有些变化的,怎么能够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呢,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皇上应该也和你说过了吧,关于本王今日会来的事情。”南宁王听着李公公的话,自然也是哈哈大笑起来,他和李公公以前就认识,如今自然也是不拘小节。 而李公公这时候也是急忙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这事还是今天早上皇上告诉他的,不然就算是现在,估计他还是不清楚。 “皇上一大早就已经在御书房之中等着您了,您们兄弟两人也已经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还是快些进去吧。”李公公平日里都是在皇上身边守着的太监之一,今日现在这御书房的门口,也就是为了迎接南宁王而已。 南宁王听着李公公这样说,他立刻也就是觉得更加开心,并且点点头便向着屋里走进去,目光之中带着对于接下来想要见到皇上的欣喜之情。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推开门之后,南宁王自然也就看见了坐在自己正前方的皇帝,一身黄色龙袍加身,脸上带着疲倦和沧桑,可却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 而皇上此时听见推开门的声音之后,他立刻也是对着门口的方向望了过去,看见南宁王的时候,脸上突然是出现了笑容。 除去别的事情不说,想来已经是这么多年了,他和南宁王之间,从未见过彼此。 第377章 多年后相见 或许还是因为这么多年没有见到过彼此的原因,此时当着南宁王和皇上看到了彼此以后,他们两人本应该是说说话。 而御书房之中此时却格外寂静,不管是南宁王还是皇上,他们两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眼神之中虽然说是充满了喜悦之情,脸上也是带着笑意,只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仿佛是因为这么多年没有见到对方,这时候对方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管怎么想,都是有些惊讶。 而最终,这种相顾无言的场面还是要结束的。皇上看见南宁王之后,过了一会自然是从上方的龙椅走了下来,随即一把拉住了南宁王的手,就像是他们两人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他们两人本就是最好的兄弟,可惜皇帝只有一个人,所以不管怎么样,终究有一个人要离开京城之中。 而那个人,就是南宁王。 南宁王虽然是离开了,可是依旧是拥有着权利,就算他和皇上的关系再好,却终究会受到大臣的进谏,这也是南宁王最终把凌鸿墨送入京城之中的原因。 而如今,等着皇上真的见到了自己一直一想要见面却见不到的南宁王之后,他以前对于南宁王的各种想法,也就随之消失不见了。 此时皇上拉着南宁王走到了平日里自己不经常坐的位置,随即自己也坐在了南宁王的旁边,并没有和见到其他大臣的时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让人仰视着他。 看着南宁王已经显得有些苍老的脸,皇上脑海之中所浮现出来的,还是当着南宁王那一年前往边疆之时的模样。 雄姿英发,精神抖擞,虽然没有现在的从容不迫和威武非凡,可却也是皇上记忆之中最清晰的样子。 若不是时光飞逝,皇上如今也感觉自己管理国事有些力不从心的话,他就真的会以为,南宁王如今的苍老是自己看错了。 对着自己这么多年没有见面的兄弟,皇上心中自然是感慨颇多,随即开口对着南宁王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真的想一想,我们两人也已经有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真的是让人不敢相信啊……” 南宁王生性豁达,听着皇上的感慨,他心中不可能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却也只是对着皇上微微一笑,随即开口说道:“如果按照皇兄这么说的话,好像如同我们两人都已经是垂暮之人了一样。虽是这么多年没见,可是皇兄在臣弟的心中,依旧是和以前一个样子,根本就没有差别。” 南宁王对着皇上这样开口说道,随即看见皇上脸上有些无奈地笑容,以及他目光之中的哀伤,“朕知道你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性子,没想到已经是这么多年了,依旧是没有改掉。你说的话,朕也都明白是假的。你比朕还要年幼一些,你都已经老了许多,更何况是朕呢?这么多年在边疆守护着大隋的安危,真的是辛苦你了。” “臣弟生来就是大隋之中的国人,怎么能够说是辛苦了臣弟。这一切,或许皇兄你已经忘记了,不都是臣弟自己自愿的吗?”南宁王对着皇上摇摇头这样说道,随即他的目光之中依旧是一片沉寂,就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皇上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时候的南宁王显得有些落寞,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所有人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自己了。 这其中,包括皇上,自然也少不了在边疆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南宁王。 南宁王去边疆的事情,的确是他自己自愿的没错,可是这一切也只是为了避免和皇上争夺王位而已。 毕竟也只有一个皇帝,自古以来皇子之间的手足相残早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在于太子和定王之间就是这样,那么更何况是在其他的皇子之中呢。 而南宁王也就是为了避免这一点,当着大隋边境不安宁的时候,他选择了主动请缨,随即在所有人的怀疑之中踏上了属于他的征程,最后也决定就此留在了大隋的边疆。 至于君王脚下辽阔的万里疆土,他在离开大隋京城的那一天,就像是直接选择了放弃和皇上之间去争夺这一切,随即也就把一切留给了皇上。 这也是为何虽然如今南宁王的势力在边疆已经根深蒂固了,甚至已经隐隐约约威胁到了京城的安危。可是在南宁王把凌鸿墨送来京城之后,一切就再一次回归于平静,皇上也没有再去针对过南宁王的原因。 而如今,皇上看着南宁王显得有些苍老的脸,他的心中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那么自己有是不是的确应该这样做。 因为这个原因,加上刚才南宁王说的话,皇上一时之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以至于刚才守在门口的公公端了两杯茶进来的时候,皇上依旧是一声不吭地低着头,让公公还以为皇上是生气了。 保持着思考的状态已经是很久了,就是南宁王到后来也是有些不明白地皱起了眉头,随即对着皇上开口问道:“皇兄,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边疆的一块地方,说小不小但是说大也绝对不算是大地方,南宁王只是管理那一块地方,就经常感觉到劳累不堪。 所以在南宁王的心中,他更不用说是觉得日理万机的皇上会累到什么状态了。 而此时皇上在听见了南宁王的话以后,他才终于是微微回过神,看着南宁王的眼神终于是变得清明,随即愣了一会以后,才有些惭愧地笑了起来。 “不知为何,刚才在这里,突然是想起来了我们两人小的时候,仿佛很少是考虑过和如今一样的情况,总是无忧无虑的。这御书房,以前我们两人也是有事没事就会过来找父皇,可是啊……如今是在也找不到了。”皇上对着南宁王这样说道,随即目光之中更加是染上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他怎想也是一样觉得,就是因为时间才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而南宁王听着皇上如今又是一番感慨,他却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不能够了解,就如同这一切是他所不能够体会的一样。 虽然说皇上对着他说的都是真实的事情,他的确是这样做过,也是的确在御书房之中和皇上奔跑打闹过,可是那毕竟还是两人的孩童时代。没有任何阴谋算计的日子,和现在是完全不能够比拟的。 如今南宁王见到皇上之后,除了一些淡淡地忧伤以外,他就只是觉得格外开心而已。对于以前的回忆,虽然会在脑海之中不断重现,却也没有让南宁王感觉到任何一丝的怀念。 物是人非,一切都已经变得不一样了,那么又何必强求呢,这是南宁王对于这一切的感觉。 大概皇上心中也是不知道的,当着皇上自己对着南宁王讲出这一切的时候,南宁王从来都没有感觉到一丝怀念从前的感觉,甚至是觉得两个男人谈起这个话题,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矫情了。 所以为了结束这一切尴尬的局面,南宁王此时只能是选择不再继续理会皇上这种充满了惋惜和怀念之情的话,只是平淡地对着皇上开口说道:“皇兄,我今日既然已经选择了进宫,也就是直接说明了,我已经去过国公府了。” “那也就是说,你已经见过了舒振昌和舒凝安了是吗?”皇上听着南宁王突然说起来这件事情,他才突然是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许多重要的事,这其中也就是包括了这个事情。 因为南宁王已经提了出来,那么对于皇上来说,就不可能不问。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先去询问关于舒家和舒振昌的一切,只是犹豫了一会,才对着南宁王开口询问说道。 “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朕的心中是想要知道的,这舒凝安在你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孩子。你既然已经是和她见过面了,自然也就应该知道她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吧。”皇上对着南宁王这样说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带着对于这一切的笑意,因为对于皇上自己来说,他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都是十分喜欢舒凝安,以至于无意中提到舒凝安的时候,脸上就会出现笑容。 而南宁王此时也可以看得出来对于皇上来说,他的心中到底是有多么喜欢舒凝安,以至于一切都表现在脸上和眼眸之中。 虽然这么多年了,或许是因为南宁王一直都是位居高位的原因,他从来都不懂得什么叫做阿谀奉承。而他此时听着和皇上的话,随即点点头的时候,也绝对不会是因为皇上是皇上的原因,所以他才这样做。 南宁王能够这样做,也只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也是和皇上一样,很看重舒凝安这个姑娘。 并且,南宁王大概现在都还是不太清楚,如今舒凝安早就已经明白了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并且已经把这其中的含义告诉了凌鸿墨。 而面对着皇上此时有些疑问的眼神,南宁王觉得有些哭笑不得,最后也只是对着皇上开口说道:“臣弟不想欺瞒皇兄什么,但是臣弟的确也是十分看重舒凝安这个姑娘,因而不敢有任何的欺瞒。” 第378章 我很喜欢她 舒凝安从是第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无比喜欢的姑娘,相反的,是要让人了解了之后,才会真的喜欢上的一个姑娘。 这是如今所有喜欢舒凝安这个姑娘的人,所得出来的最后的结论。 因此即使这个人是南宁王,自然也是不会例外。 南宁王知道可能是很难让皇上相信他会喜欢上舒凝安,所以即使是在他点头,并且是对着皇上已经说出了那样的话之后,皇上的脸上依旧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情,他看着南宁王的目光之中多多少少还是带着疑问。 似乎是在询问南宁王,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也会和自己一样,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喜欢舒凝安这个孩子。 而南宁王在皇上这种目光的注视之下,他也是感觉到有些无奈,随即摇摇头对着皇上微微一笑之后,还是和他解释了,为何自己会喜欢舒凝安的原因。 从他和苍老所计划的一切,以及舒凝安对着他的回答。在知晓了他的身份就是南宁王以后,第一个反应却是帮着凌鸿墨来建议自己怎么样做…… 一桩一件,南宁王都是尽量凭借着自己能够想起来的一切,随即都告诉了皇上。而且南宁王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当着皇上听见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脸上是带着笑容的,一副十分开心的模样。 等着最后说完和舒凝安之间发生的故事之后,南宁王就算是之前没有感觉到口渴,这时候也是不得不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 “这突然说起来的话,就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和那个丫头之间,居然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实在是让我没有想到。”南宁王一边说着还不停地一边摇了摇头,目光之中既是温和也带着一些无奈地神情。 大概当时是真的觉得没有什么,所以他才会隐藏自己的身份去和舒凝安交谈。而如今南宁王越是想起来这件事情,他也就越是觉得自己有些尴尬。 不管怎么说,这一切都是错在他,而从来都不是舒凝安。 皇上对于这一切听的也是饶有趣味,随着南宁王的话音已经是落下了一段时间了,皇上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啧啧赞叹。 “没想到你只是和凝安之间仅仅只是见过两次而已,居然是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简直让朕不敢相信。”皇上也是叹了一口气,随即这样说道,一想起来舒凝安这个孩子,他的心中也是何尝不是有些愧疚呢。 若是自己还是一直坚持相信夏明旭,没有因为舒凝安一而再再而三的请求调查,估计这大隋如今早就已经易主了。 而此时,只要是皇上一想起来这个事情,他就觉得后怕,以后估计是用谁都会留一个心眼了。 而南宁王听着皇上这么说,不知怎的,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是浮现出了关于那天晚上所看见的舒凝安的模样。 “现在臣弟想想,总是觉得舒凝安这孩子的性格像极了凌鸿墨的母亲,这大概也是臣弟会觉得喜爱那丫头的原因之一吧。”南宁王突然是对着皇上笑着这样说道,这原因,除了此时在这里告诉了皇上以外,南宁王就再也没有告诉其他任何人了。 而皇上听了南宁王这话之后,他也是微微一愣。皇上和南宁王妃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等着他们去了边疆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所以在他的心中,南宁王妃也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而已。 而如今,对于皇上而言,既然南宁王都已经是这样开口了,那么也就是说明了,舒凝安的确是有某些特质极为吸引南宁王。 所以皇上思考良久之后,还是对着南宁王若有所思地开口说道:“既然你同朕一样都是这样觉得舒凝安是一个不错的孩子,那也就说明,的确是没有错的。其实说起来的话,这一次王丞相和太子一起造反,若不是因为凌鸿墨和舒凝安这几个孩子,或许就算你即时赶回来,而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这也只能是说明,大隋的后辈终究会比我们做得更好,后生可畏啊。”南宁王的心中充满了感慨,关于舒凝安在这一次宫变事件之中的所作所为,他已经是听得太多太多的了。 可是南宁王从来没有因此而觉得烦躁,相反的,他越是听着别人这样说,就越是能够想象得出,舒凝安到底是有多么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就单单凭着她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刺伤凌鸿墨的那人,南宁王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对着舒凝安称赞的。 因为他已经亲眼见过舒凝安了,不过是还没有及笄的年龄,看向自己的时候,还必须高高地抬起头。 而她心中广阔的天地和惊人的胆识,却远远不是她如今样貌所能够决定的一切。 所以不管怎么样,对于南宁王来说,这个舒凝安,他的确是十分欣赏的。 此时皇上看着南宁王陷入了沉思之中,几乎是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舒凝安,所以他也只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朕就会突然觉得,若是舒凝安不是一个女子,是一个男子的话,那么她也许也就可以在大隋的史书上面留下属于她的传奇人生了……可是又不明白是为何,朕却不希望她会是一个和她父亲一样的男子……”皇上突然是对着南宁王说出了这样一段有些奇怪的话,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疑惑,似乎是他自己都不能够给他自己这个答案。 而南宁王听着皇上这么说之后,他也只是对着皇上微微一笑,随即开口的时候,似乎是给皇上解释着这一切:“若是这样说起来的话,或许……还是因为皇兄的心中舍不得吧,毕竟臣弟就算是远在边疆,也听说过,如今那丫头,可是你的义女啊!” 南宁王的话音落下之后,皇上会想着南宁王的话也是微微一愣,可是最后却也突然是哈哈大笑起来,因为南宁王所说的话,的确是没有一句是假话。 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当着皇上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总是带着有些惆怅的情绪。 在笑了一会之后,皇上也终于是回归了平静。他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南宁王,这时候表情终于是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关于舒凝安,想要从南宁王那里知道的已经足够了,那么接下来皇上想要知道的,自然也就是舒凝安的家,如今如日中天的国公府了。 “既然你已经是按照朕的命令去了国公嗯一次,想必对着国公府也已经有了一些了解,你对于国公府……究竟是怎么看待的?”皇上想了一会之后,此时决定直接这样开口对着南宁王提问比较好,毕竟南宁王的确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而南宁王听着皇上如此开门见山地对着他这样问,他自然脸上也就出现了一模笑容,和皇上之间的气氛突然是变得有些凝重,再也没有刚才讨论舒凝安时的随意了。 “皇兄交代过臣弟这件事情,那么臣弟自然也就不会忘记。如同皇兄刚才所说的一样,那国公府之中,臣弟也已经是去过了,所以不管是怎么样,臣弟心中大概也已经有了一些对于它的印象。”这是皇上吩咐的事情,所以不管怎样,南宁王的心中都是明白的,他必须要把这一切都告诉皇上,不然皇上是不会安心的。 果然在他这么说之后,皇上突然是微微挑眉,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舒家的好奇,脸上也是带着一抹似笑非笑地情绪,随即对着南宁王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还是说给朕听听吧,因为朕想着这件事情,已经是很久都没有睡得安稳了。” 南宁王冲着皇上点了点头,看着皇上眼神之中炙热的情绪,心中便已经是差不多明白了,对于这件事情,皇上从来都没有想要放下的意思。 他必须让自己的心中,得到一个准确无比的答案才可以。 所以此时面对着皇上目光之中的疑惑,南宁王深吸了一口气,就直接对着皇上开口说道:“臣弟所说的所有话,完全不会因为喜爱那丫头就有偏袒国公府的举动,若是这样做了,也只会危害大隋而已。抛却一切的原因,臣觉得不管是舒家还是舒振昌,对于大隋应该都是没有异心的。” “你是何以见得,整个舒家上上下下,全部是忠诚于大隋的?”皇上此时依旧是有些不依不饶,不管怎样一定要让南宁王说出来一个所以然。 而南宁王似乎也是想到了会是这样一个状况,所以面对着皇上的问题,南宁王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就开口说道:“大概和舒府的整个构造有关吧,皇兄大概也是去过的。这舒家在京城之中,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府邸自然也是格外精美,只不过臣弟却发现,整个舒府之中,大概最为华贵的,就是花园之中的花草。不管是府中的各种桌椅还是舒振昌和他夫人穿的衣服,整洁却又不华贵,这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 南宁王对着皇上这样分析说道,舒府的桌椅板凳都是有划痕,这若是其他人家,估计早就已经换成新的了,更何况是舒府这种地方。 而舒振昌和宋氏,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第379章 舒家是忠心的 如同南宁王所言是一样的,皇上当然是去过了国公府之中,他同样也是见过国公府之中的各种设施。 若是说一句实话的话,南宁王此时对着皇上说的事情,皇上也是无一例外的全部看见了。 而他只是从来没有这南宁王一样,因为这个问题思考什么,他只是觉得,大概这一切是也只是舒家人的生活方式而已。 可是此时既然南宁王已经提起了这件事情,而皇上自然也就不得不考虑一下。想着自己在国公府之中的所见所闻,的确看上去就不是故意为之,仿佛这种状态早就存在已久了。 皇上也明白,这京城之中,只要是有头有脸的官员,不管是谁大概都是不会放任自己家中如此这个样子,不管是花费多少钱,更是不回去在意这其中要付出多少代价,只要是他们想要这样做的话,也就不会有人可以拦得住他们。 而舒家的地位,以前就已经是数一数二,如今舒家最大的劲敌王家也已经失败了,可是却也没有因为这个原因,舒家就从此变得有些飘飘然了。 舒家一直都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从来都没有做出来任何过分的事情,一直都是安分守己,为了大隋而默默无闻。 想到这的时候,皇上的心中已经是有些动摇了,可是若是仅仅只是凭借这一个原因的话,不管是怎么样,大概都是不能够让他信服。 如今的大隋已经不是原来的大隋了,因此如今的皇上,也从来不是以前的皇上了。 所以此时皇上面对着关于舒家的问题,他的心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关于夏明旭的影子,当时夏明旭也是一直欺骗他,若是他没有听从舒凝安和舒贵妃的话,恐怕现在早就没有任何的能力可以改变大隋的局面了。 所以此时皇上想了一会之后,脸依旧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随即对着南宁王薇薇摇头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恐怕朕还是不可能因为这一个原因就直接相信你,若是你想要让朕相信的话……” “这个皇兄就直接放心就好了,臣弟从来没有因为这一个原因,就想要让你直接相信,这只是臣弟关观察到的一点而已。臣弟在国公府之中,所吃的东西都是用心准备的,自然也是和舒国公以及他的夫人谈了许多,于他们的谈话,更让臣弟可以确认出来,舒家绝对是没有任何恶意。” 南宁王的脸上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肯定,对着皇上这么笑着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继续讲述。 而皇上,也对于南宁王的话充满了好奇的感觉。 “臣弟从来到京城以后,因为不能够露面的原因,在凌鸿墨那里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而在国公府终于是满足了臣弟。和舒国公的谈话之中,他面对着臣弟的各种问题,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都是能够很自然就直接回答出来,让臣弟感觉到不可思议。而臣弟问的这一切问题,大多都是关于了大隋的。” “朕虽然是没有问过关于他这个问题,可是对于这件事情,朕的心中也的确是十分好奇的。”皇上此时脸上也是带着笑容,随即随意地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杯盏,浅啄一口其中芬芳馥郁的花茶,随即对着南宁王一样开口说道。 南宁王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了然,仿佛早就可以直接猜出来了,皇上毕竟会对于这种事情感兴趣。 并且南宁王也从来不是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他面对着此时皇上心中感觉,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就开口说道:“皇兄既然是能够这样想的话,那么臣弟自然也就不会瞒着皇兄的。舒国公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看上去一副十分谦卑的模样,并没有趾高气昂地对待任何人。并且当着臣弟向着他询问关于大隋和他自身利益的时候,本就是问的极为隐蔽,可是他依旧是毫不犹豫地每一次都选择了大隋。” 南宁王对着皇上说的这话,几乎是让皇上不能够去反驳什么,毕竟南宁王此时所说的一切,都是他暂时看到的。 而对于皇上来说,却是一直都能够发现自己的。 不管是什么时候,就算是其他的大臣可能会因为畏惧王丞相的势力,最终临阵倒戈。可是对于舒家来说,打从一开始,舒家决定和皇上站在一起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打算从皇上这一边离开了。 这一切,从和王家分庭抗争的时候,皇上的记忆之中就一直都是存在着这件事情, 而如今,依旧是没有任何改变。 或许也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些事情的原因,此时皇上看着南宁王注视着他的眼睛,他自己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是有些感觉到惭愧。 似乎还是因为,自己对于舒家的怀疑。 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皇上从来都不是不信任舒家,只是在于舒家的事情上,他的心中依旧是害怕的。 害怕舒家成为下一个王家,到那时候,就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帮助皇上再一次夺回大隋的天下了。 皇上心中这样想着,于是也自然是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南宁王却十分敏锐地在这一声微弱的叹息之中听出来了什么。 于是望着此时脸上透露着难色的皇上,南宁王也只是对着皇上微微一笑,随即就开口回答说道:“臣弟大概是可以猜的出来,皇兄的心中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感觉到焦急,其实皇兄你根本就用不着担心舒国公。若是说起来的话,大概皇兄是有些不相信的,臣弟总是觉得,或许舒国公是不会背叛大隋的。” “这种事情本就是不能够让人预知的,你怎么能够就如此确定,舒家对于大隋绝对是忠贞不二的?”皇上对着南宁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就这样开口说道,说到底还是因为心中存在着疑虑和担心的原因。 而这时候,让皇上没有想到的是,南宁王却突然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对着皇上安慰地说道:“臣弟自然是不能够直接保证舒国公一家就是对着大隋忠贞不二的,只是臣弟的心中却也明白。若是舒国公从来没有对着大隋有不好的念头的话,那便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舒国公将来真的会威胁到大隋的话,就算当时舒凝安那丫头和凌鸿墨已经成亲的话,恐怕臣弟还是会做出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南宁王口中,他应该做的事情,说起来的话,也就是杀了舒振昌而已。 大隋,不管怎样,总是要有人来守护的。 等会南宁王说完这话之后,他和皇上之间的气氛自然也就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随即更加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了。 过了许久之后,皇上才终于是从南宁王的话语之中反应过来。他明白,若是到时候南宁王是真的想要直接杀了舒振昌的话,恐怕任何人都是拦不住他的。 而如今,南宁王的意思也是十分明确。 大隋已经是差一些就直接被人夺取了,如今好不容易能够从贼人手中保住大隋本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所以对于舒振昌,皇上如今既然能够看得出舒家是忠心为主的话,自然也就暂时不要去扰乱舒家,让舒家维持着朝堂之中的平衡就好。 所以皇上不管是怎么样想,他都是觉得此时南宁王说的是没有错的。 若是想要让朝堂之中平衡,想要让大隋再这样安安稳稳的继续发展下去,想必舒家自然也就是不能够出现任何的意外,不然一定会是人心大乱。 所以,面对着这种有些进退两难的境地,皇上此时也只能是顺着南宁王的意思,对着南宁王有些无奈,却又是十分镇定地点了点头。 而与此同时,皇上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 这件事若是他这一段时间还没有忙的糊涂的话,估计就是已经交给了南宁王。 “瓦勒皇帝耶律正来到大隋的时候,似乎还是带了一群人马,若是朕没有记错的话,那群人马应该是被你的军队给控制住了吧,如今……他们在哪里?”皇上问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眼眸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南宁王大概是没有想到皇上会突然问起来这个问题,不过既然皇上此时已经问出来了,自然也就是想要从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南宁王此时都是要回答这个问题的。 此时南宁王的目光之中带着随意的神情,看上去好像并不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而最后也只是对着皇上微笑,就像是第一次开始一样。 “从通知臣弟之后,臣弟自然也就派人去了,并且从京城之中一位大人的手中接管了那些瓦勒人没有错。他们如今全部都在边疆的牢房之中,臣弟还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处置他们。” “朕一开始是想要让你直接杀了他们,可是现在看起来的话,或许杀了他们不是最好的选择,最好……还是把他们留下来吧。”皇上看着南宁王,这样若有所思地对着他说道。 第380章 留下他们 南宁王有些不太能够明白,皇上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毕竟他一直都是认为,皇上是想要直接杀了那些瓦勒人的。 因此,因为心中带着这个疑问,南宁王自然也就不知不觉之中就皱起了眉头,看着皇上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疑问,一副不能够理解的模样。 “皇兄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要就这样直接放过那些瓦勒人吗?请恕臣弟直言,那瓦勒人本就是穷凶恶极,等着他们被押送到边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是真的服输,在臣弟来到京城之前,才稍稍算是平静了一些。”南宁王大概还是有些激动的,因为他不能够对于这件事,如同皇上一样如此简单就直接解决了,因为瓦勒人实在是比他们想象之中要危险的很多。 南宁王的心中和皇上所说的话,刚好是完全相反的,他总是觉得,那么瓦勒人根本就不能够留下来,若是留下来的话,总有一天会祸害了大隋。 只是此时面对着皇上,他还不能够如此直接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出来,他应该做的,是先劝诫皇上不要这样做。 而对于南宁王心中所担心的一切,皇上也不是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只是他刚才所说出来的话,也的确是经历了深思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来的结果。 所以看着有些激动的南宁王,皇上也只是能是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会可就是你有些误会朕了,朕的意思,你还是没有明白。虽然说瓦勒人的确是十分凶残没有错,可是就是你应该也是明白的,瓦勒人天生骁勇善战,有以一敌十的能力,自然也就是让人们感觉到十分的惊讶,这是我们大隋军队很少能够拥有的能力。”皇上说这话时看着南宁王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诉他,不要太过于着急,因为他说的这一切,也的确都是真的。 而南宁王这时候差不多是能够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只是他目光之中的疑惑依旧是没有消散,对着皇上开口直接问道:“若是如同皇兄你这么说的话,皇兄你……是否是希望臣弟能够让那些瓦勒人归顺于我们大隋,并且臣弟能够训练他们?” 皇上听着南宁王的这话,他如今自然也就露出来了满意的情绪,对着南宁王迅速地点了点头。 而南宁王如今也差不多能够了解了,皇上的心中是怎么样想的了,可是不知为何,他却始终还是觉得有些不合适。 因为这个原因,即使是皇上对着他点点头之后,南宁王依旧是感觉有些闷闷不乐,大概还是因为他并不能够接受皇上刚才所说的一切。 南宁王的心中依旧是希望能够直接杀了那一群瓦勒人,让瓦勒人清楚的明白,大隋本就不是他们能够惹的对象。 南宁王本是想要直接把这些话说给皇上听的,可是当着他们看见皇上的脸上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期望的时候,南宁王依旧是只能够选择闭嘴。 看着皇上欲言又止地样子,南宁王也只能是对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道:“既然皇兄你想要说什么的话,就直接说出来吧,臣弟不会在意的。” “你好歹也是这大隋的王爷,更加是多年为了大隋一直都是在守护着边疆,所以自然也就能够明白,这一切不能够就这样直接简单的结束了,关于瓦勒的事情,你也应该是慎重考虑才对。瓦勒人本就不算多,可是有时候却也吞并其他的小国家,这和他们自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你也可以得到瓦勒人的力量,自然对于保护大隋,也是如虎添翼!” 皇上看得出来南宁王对于这件事情,仅仅是看上去就显得十分排斥。可是皇上也并没有因为南宁王排斥这件事情,就打算放弃,同样的,他也从来没有打算这件事就直接这样算了。 看着南宁王的时候,皇上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充满了平和和期盼,他不想要因为自己的命令而让南宁王去执行这件事情。 皇上自己真正希望的,是南宁王可以真的接受这件事情,并且因为这件事情而得到最后想要的成果。 而南宁王又怎么能够听不出来皇上此时已经是放下了自己身为帝王的姿态,在对着他说这件事情。 而他的心中也终于是开始犹豫起来。 南宁王自己本就是领兵打仗的人,所以当着他看见了瓦勒士兵的第一眼,也就能够明白为何耶律正能够如此猖獗。 若不是因为大隋人多地广,不管是什么地方的军队都是人数十分多的话,恐怕败给瓦勒国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被带去边疆的瓦勒士兵,在刚刚去了瓦勒的时候,南宁王就在其中看见了几个让自己感觉到惊奇的人。 他们和自己的会吵起来,不管是对于谁都是恶语相向,可是只要是一旦发生冲突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人能够拦得住他们。 在南宁王的眼中,或许也只有那样的人,可以称之为战士。 南宁王当时就直接想过这件事情,但是也只是想了想而已。他总是觉得,那几个身为瓦勒人,却让人不敢去招惹的对象,若是能够为大隋所用,为自己所用的话,打仗起来必将也是所向披靡。 而这一切也都只是当时南宁王脑海之中一闪而过的想法而已,现如今南宁王所应该面对的,才真的是关于了这个事情,是不能够被随随便便就决定的事情。 皇上目光之中对于这件事情的期望越大,南宁王不知为何,心中自然也就开始更加慌乱了。 他不想要去这样做,可是却拧不过皇上的意思,毕竟皇上才是这普天之下的王者,他也只能是站在皇上的身后而已。 想到这,南宁王觉得他还是应该再一次争取一下,于是看着皇上带着期望的眼眸,他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就开口说道:“皇兄,这件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臣弟听说,这一次的叛乱发生以后,虽然王丞相和夏明旭他们已经被杀了,可是耶律正似乎还是从宫中逃走了,直到现在还是隐匿在京城之中,没有人能够抓住他。” “这……这事的确是这样没有错,可是这与朕希望你可以做到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两者之间可谓是没有任何关系。”皇上的犹豫了一会之后,才突然是对着慕容玩玩这样开口说道,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而南宁王听了皇上的这话之后,他也只能是微微摇头,随即对着皇上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若是臣弟如同皇兄你所说的一样去训练他们的话,恐怕会被耶律正直接钻了空子,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只会是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毕竟事到如今,他们的主子还是耶律正才对。” 南宁王此时对着皇上说的话,几乎是让皇上根本就无法反驳,他听着南宁王对着他这样说了之后,几乎是目光之中充满了震惊,却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开口才对,所以也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挨着椅子的后方,企图可以让自己舒服一些。 南宁王看着皇上此时模样,他还以为皇上就会如同这样直接放弃了这个选择,却不清楚皇上的心中到底是在盘算着什么。 皇上在听了南宁王的话之后,他许久都是没有说一句话,而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南宁王就想要劝皇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却没有想到,皇上会把目光再一次放在他的身上。 “朕想了想,也许你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虽然京城和边疆之间路途遥远,但是只要他们知道耶律正不仅没有被杀,还从皇宫之中逃走的话,恐怕事情也就没有我们想象之中地那么简单了。”皇上对着南宁王这样说的时候,他的脸上还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情绪。 皇上大概是不知道,他的这一段话,对于此时的南宁王来说,实在是让他喜出望外,几乎是想要直接笑起来。 可是南宁王并没有猜出来,接下来,皇上所说的一切,才是真的他想要告诉南宁王的事情。 “虽然说耶律正是有威胁没有错,可是只要他如今还在京城之中一天,就一天不会停止对于他的搜捕。若是你担心刚才的问题的话,那么也就是能够说明了,等着这件事情过去,等着耶律正那个疯子被抓住之后,或许也就可以继续进行了。”皇上突然是在说完上面的话以后,突然是对着她这样开口说道,目光之中带着平静,仿佛并没有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么让人担心。 而这时候,心中真正应该是感觉到惊讶的人,应该除了南宁王以外,就没有别人了。 可是皇命不可为的道理,南宁王的心中还是明白的。对于皇上这样说之后,南宁王想了一会以后,也只能是十分平淡地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恐怕臣弟早就应该答应皇兄了,绕了这么多圈子,最后还是要答应皇兄你。既然皇兄真的想要试一试的话,那么臣弟自然也就不会因为一件事情而让你觉得失望。” 南宁王的脸上的笑容十分无奈,可是却也能够明白,这一切都是不可能改变的了。 第381章 不愿留下 皇上明白一开始自己的确是希望这一次让南宁王自己就同意这件事,可是却没有想到,南宁王对于这件事居然是如此抗拒。 这让皇上最后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能是强迫性的要求南宁王必须这样做。至少是必须这样去试一试,若是他们真的能够为大隋所用的话,恐怕以后也可以多一些胜算。 因为在这个问题上,皇上明白自己有么多让南宁王感觉到为难,可是对于他说来,也只能是这样,才可以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所以在此之后,皇上看着南宁王脸上有些无奈和尴尬的笑容,他也只能是微微一笑,和他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此后的事情,大多也都是关于家常之间,以及在边疆所发生的各种各样有意思的事情,让皇上听得开怀大笑。 两人从这之后,就再也没有讨论过关于舒凝安,舒振昌以及大隋的任何事情了。 御书房之中,刚才还是寂静得让人心中感觉到害怕,可是这时候传出来的却都是笑声,实在是让守在门外的公公感觉到不可思议。 南宁王是在早晨从世子府来到皇宫之中的,而如今当着晌午的时候,他已经和皇上说完了所有想要说的事情,这其中几乎没有停过,怎么能够让人心中不喜欢。 而既然已经是说完了这些事情,南宁王自然也就应该选择离开皇宫之中了,他想要直接回去世子府,苍老还在世子府之中等着他回去呢。 大概是因为这么久没有见到了自己的亲人,当着南宁王向皇上告别的时候,皇上也不愿意就这样让南宁离开。 如今南宁王已经进宫了,并且守在门口的侍卫也都是认出了南宁王的身份。 若是这一切没有超出皇上他心中的预想的话,恐怕当着南宁王此时从御书房出去的时候,恐怕拼命想要巴结南宁王的人也就会随之蜂拥而至,谁也不会忘记这也只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皇上思考了半天之后,依旧是决定把这一切说给了南宁王听,让他能够主意一下这些事情。 可是这一切对于南宁王来说,却显得有些不一样了。一开始皇上对着他这么说的时候,他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就直接反应过过来,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不在意,开口平静地说道:“皇兄对着臣弟说的这些事情,臣弟差不多也都是对着这种事情考虑过,并且臣弟也有自己的准则。”的目光之中也只是带着对于一一切的在意,随即开口对着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南宁王从来都是不是喜欢阿谀奉承的人,也更加不喜欢官场上面的酒肉为伴。 所以,当着南宁王自己遇见这种事情的时候,他也绝对是毫不犹豫就会直接拒绝,完全不会带着任何的可惜。 而听着南宁王这样说以后,皇上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对着南宁王笑着开口回答说道:“若是你可以这样想的话,自然就是再好不过了,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你应该去做的。不过若是你现在回去的话,到时候也一定会迟了,倒不如直接在这里和朕一起用午膳,然后再回去吧。” “只要皇兄能够相信臣弟的话,这对于臣弟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臣弟也用不着其他的东西。至于吃饭这件事情,臣弟觉得还没有那么重要,更何况,世子府之中还有人在等着臣弟回去,因此……”南宁王这样对着皇上开口说道,他是笑着对着皇上这么说的,因此心中自然也就是说明了,没有因为皇上前面说的话,就觉得心中不高兴了。 而皇上大概是没有想到南宁王会如此直接地就直接拒绝了自己,所以当着南宁王说完了他所说的事情之后,也只能是微微一笑,随即摇摇头,感叹的开口说道:“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咱们两人也已经是有太久时间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了。如今好不容易,你和朕兄弟两人能够坐在这里,为何就不能够。好好的吃一顿饭呢?” 说到底,皇上的心中还是不能够就这样直接割舍了他和南宁王之间的联系,这时候对着南宁王能够说出来这种话,也是的确出自于真心实意,他是希望和南宁王能够这样在一起的吃饭的。 若是平日里,当着南宁王听见了皇上这样说之后,或许他立刻也就会直接同意关于这件事情了,毕竟只是和皇上在一起吃一顿饭而已,对于他来说总是要比训练瓦勒士兵要好的太多太多。 而今日,南宁王的心中却也真的是明白的,他应该先回去,不然苍老一定会因为一件事情感觉到担心。 在心中挣扎了许久之后,南宁王也只能是对着皇上缓缓地摇了摇头,随即开口说道:“皇兄,即使你已经是这样说了,可是臣弟却还是不能够答应你这件事情,因为臣弟真的是有事情要去解决,不过皇兄你也是大可以放心,只要是臣弟解决了自己需要去完成的事情的话,就一定会立马回来皇宫之中和皇兄见面的,还请皇兄不要着急。” 南宁王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拒绝皇上了,而这也就真的是说明了,南宁王的确是不想要在宫中用午膳的,因为他还有他自己的事情,需要去处理,这是不能够被耽误的事情。 而此时,皇上盯着南宁王看了良久,看见眼神之中的坚定从未想要改变的时候,他也只能是放弃了自己的这个方法,对着南宁王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意已决的话,我自然拦也是根本就拦不住你,倒不如直接让你走了就好。你且离开吧,记得来宫中和朕在一起吃一顿饭就行了。”皇上最终还是不得不对着南宁王妥协,就像是不久之前,南宁王曾经对着他妥协了这件事情是一样的。 而南宁王如今听见了皇上这么说之后,他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之后,这也就是说明了,接下来他不需要和皇上继续争论下去了。 既然已经和皇上这样说了,那么南宁王自然也就不需要在皇宫之中呆着了。 和皇上告别之后,他就径直从御书房之中走出去了,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平静,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当着南宁王从御书房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一片,让他的心中都是充满了有些压抑的感觉。 南宁王既然是出来了,那么注定是要和守在门口的公公告别的,看着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笑意,随即开口说道:“李公公,今日本王就先走了,等着过两日本王会再过来的。” “王爷现在就要离开吗,老奴还以为您就会在这里直接和皇上一起用膳,原来您还是要离开的。”李公公的脸上充满了震惊的深色,随即目光之中也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疑惑,开口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这样说道。 而南宁王就显得镇定多了,对于李公公对着他说的话,也只是微微一笑,随即就摇摇头解释说道:“虽然本王的确也是想要在宫中多待一会,可是世子府之中还有人在等着本王,所以本王今日自然就不能够待在宫中了。” 南宁王既然已经是对着他这样解释了,也就能够让李公公明白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李公公在看着南宁王的时候,眼眸之中也充满了对于他刚才所说的话的了解,对着南宁王随即也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老奴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了。不过王爷您刚才也说了,过两日还会再一次进宫,老奴在宫中等着你的到来便是。” 李公公对着南宁王这样开口说道,看着南宁王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随即南宁王也是对着他微微点头之后,就直接向着自己来的时候所走的那条路离开了。 只是因为南宁王是面朝着前方,他自然也就看不见自己的身后到底是有什么。也就是当着南宁王收拾好之后向前走的时候,李公公自然也是从离开的南宁王身上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等着李公公再一次转过头的时候,却让他意外地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定王。 这时候的定王和平日里所见到的他的确是有差别的,因为这时候的定王目光之中充满了阴冷和愤怒,似乎整个人都是在微微颤抖着。 李公公很少会看见这样的定王,可是如今看到了之后,他也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对着定王开口问道:“定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李公公的话根本就还没有说完,却没有想到直接就被定王给推了过去。 这是定王第一次这样对待他,李公公虽然没有被推到,却也还是愣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着他终于是反应过来的时候,定王也早已经冲进了御书房之中,就算是他想要拦住定王,也已经是无力回天。 可是因为自己一定要做到自己分内的事情,所以李公公也只是想要进去把定王带出来,却没有想到皇上只是对着他轻轻招了招手,似乎是让他离开。 第382章 定王听见了 大概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对着自己招招手,所以等着李公公看见皇上对着自己招手之后,他也只是微微一愣,并没有明白皇上的意思。 坐在上面的皇上似乎也是能够看得出来李公公有些不对劲,只是看上去就知道是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所以皇上也就只能是对着李公公摇了摇头,随即对着他开口说道:“李公公,你就先回去吧,这里暂时还不需要你陪着朕呆在这里。” 而这时候,李公公虽然是能够明白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他看着此时站在他的身边,眼神之中充满了怒火的定王,却是不管怎么样,都是无法离开。 “皇上,您是和老奴吩过的,今日来到宫中的人,除了南宁王以外,一个人也不能够进去御书房之中。虽然是定王殿下没有错,可是老奴……”李公公的心中果然还是在担心这件事情,虽然闯进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可是既然皇上一开始那样吩咐过,李公公自然也就是要如同皇上所言的做这一切。 而如今,他并没有成功地拦住定王,现如今看着定王的时候,随即也是毫不犹豫地这样开说道,仿佛一开始就想要这样对着皇上说。按理来说的话,皇上应该是让定王离开这里的,可是此时皇上看着定王的目光之中还带着对于定王的无奈,随即也是忍不住对着定王摇了摇头,话却是带着李公公说的。 “既然定王已经闯进来了,自然也就没有了离开的必要,刚好朕也有些事情想要告诉定王,你可以就这样直接离开了。”皇上面对着李公公的为难,最终也终于是给了李公公一个准确的答复。 而李公公也彻底是明白了,皇上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当着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却又是意外地听见了定王对着皇上的喊叫。 “父皇,你方才和南宁王说的那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李公公听见了定王的话以后,他脚下的步子自然也就是微微一顿,随即回过头看了一眼背对着他的定王,似乎是能够感觉到此时定王的怒气究竟是有多么旺盛。 可是李公公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再继续站在屋中听下去了,所以他只能是快速收回自己的目光,随即离开的御书房。 当着临走,想要把御书房的门哦直接关上的时候,李公公还是能够清楚的看见,皇上面对着定王的问题,只是眼眸之中带着无奈,却没有马上开口解释什么。 而皇上,的确也是在等着李公公从这里出去之后,他才打算对着定王开口。 看着定王脸上愤怒的神情,皇上几乎是不用想什么,他就完全能够明白,定王现在心中一定是恨极了自己。 “若是朕和南宁王没有猜错的话,刚才站在御书房后窗户那里的人,应该就是你没有错吧。你果然还是放心不下这件事情,想要自己一探究竟是吗?”皇上淡淡地看着定王,随即无奈地站了起来,对着他这样问的时候,也手中提起了自己刚才见到南宁王之后,所放下的毛笔。 定王的心中本就十分不舒服,如今听着皇上对着他这样说,他心中的愤怒几乎是更加不能够抑制住,也只是能够对着皇上继续是大声叫嚣着说道:“既然父皇知道站在外面的人是儿臣没有错,为何还要和南宁王说起那样的问题,这实在是让儿臣不能够接受。一开始儿臣就觉得南宁王进宫的原因不简单,如今看来,更是让人难以想象!” “朕不明白,怎么就让你难以想象了,这种事情,既然朕提前就下了决定的话,又怎么能够不去管呢?不管怎么样,就算派去的那个人不是南宁王,也总会换成别人的。”皇上似乎并没有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而感觉到不舒服,他也只是想要静静地调查一下而已,并不是说一定要弄得满城风雨。 而在定王的眼中,即使是皇上觉得无伤大雅的调查,他都是根本就受不了。看着皇上此时一副冷血的模样,他也是实在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何舒家为何会有这样的命运。明明都是一直为了大隋在倾尽全力,从来没有对于大隋有任何的私心,舒振昌保家卫国,血战沙场,舒凝安作为一个姑娘也是拼尽全力帮助他们从王家的手中夺回这个天下,然而事到如今的时候,却从来没有人想要去心疼一下他们。 皇上所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对于他们进行嘉奖,而是率先开始怀疑起了舒家的方方面面,这实在是让人不能够接受,可是却也真的是无可奈何。 定王是绝对不能够明白这一切,尤其皇上所怀疑的对象不是任何人,而是他无比信任的舒家。 所以在定王听了皇上的话之后,他所做的第一次事情,就是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他告诉自己,即使上面坐在龙椅之上的人是他的他的父亲没有错,可是他却还是做错了,并且根本就不愿意承认他自己做错了这件事情。 所以这时候定王的心中也只能是十分无奈,虽然充满了怒气,却也只能开口对着皇上质问说道:“父皇,即使你是这样告诉儿臣,儿臣却还是不能够理解,你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件事情,明明舒家一直都是为了大隋买努力,舒家的人已经是够不容易了,可是你还是想要毁了舒家吗?” 这一声一声的质问,几乎都是让定王喘不过来气,他实在是不能够明白皇上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同样的,定王的心中也是有些不清楚,他也不敢想得太清楚,如果说在舒凝安和舒振昌都明白了皇上和南宁王对着他们动机不纯的时候,他们到底是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候几乎是没有人能够给出来这个答案,因为定王不敢去直接告诉舒振昌和舒凝安,他也明白既然皇上是打算这样做了,就绝对不会让舒振昌和舒凝安知道的。 皇上此时听着定王对着他说的话,他也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而已,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别人能够说清道明的事情,可是偏偏定王就想要从中找出来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所以皇上也只能是对着定王摇了摇头,随即一改自己脸上刚才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突然是哈哈大笑地对着定王开口说道:“朕应该是没有听错吧,你这难道是在质问朕吗?若是你真的是在质问朕的话,朕自然也就是可以告诉你朕的答案,朕的心中和你想的是不一样的。朕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毁了舒家,只是朕明白一定要未雨绸缪,朕不希望舒家会变成第二个王家而已!” “可是父皇你明明心中是清楚的,舒国公为了大隋效忠了这么多年,他本来就是让人能够敬佩的人,现在却无端地遭受到了你的怀疑,若是让他知道的话,他该是有多么伤心?”定王听着皇上的话,明白再继续和皇上吵下去之后的话,也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皇上看上去对于这件事情,也并不是十分在意,他只是一直都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 所以面对着这样顽固不化的人,定王也只能是选择换一种方法,而这一次明显是比上一次要有用的多。 当着定王对着皇上这样说完之后,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充满了对于皇上的责备,这一切皇上都是看在眼睛里,随即目光之中自然也就是带上了在意。 皇上低垂眉眼的时候,眼神之中出现了思考的神情,随即他脸上的神色也是越来越不好看,直到最后才看着一身正气的定王,于是开口说道:“这一切,朕还是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毕竟朕也只是让南宁王去调查一下,根本就没有为难舒家的人,更是不用说有没有伤害舒家的人了。” “父皇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要是真的被舒家知道了之后,我们应该怎么办,是死不承认,还是就直接无情地告诉舒家,我们的确是怀疑过他们?”定王无法接受皇上的这个答案,所以他对着皇上这样说的时候,自己的心中都是感觉到无比的失落。 这种感觉仿佛就如同,舒家还没有背叛大隋,可是大隋在获得了安宁之后,就先一步直接杀了保护它的舒家一样。 定王只感觉自己的心中尤其的难受,不能够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所以他也只能是这样开口说道。 而皇上此时也就更加无奈了,他不明白为何定王一定要把这事想的如此糟糕,只要是他们不说的话,舒家的人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猜得到。 所以面对着定王声声质问,皇上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再一次放下自己手中一个字都没有写的毛笔,对着他无奈地说道:“若是舒家真的知道了,我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办法,大概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安抚他们了。以后等着这个皇位是你的了,你坐在朕的角度上,大概才能够真的明白,有些事情是身不由己,必须去做的。” 一群人和这大隋之中的所有黎民百姓,不管是怎么样选择,皇上都只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百姓。 所以有时候,他必须要做出相对应的牺牲。 第383章 立场不同 皇上对着定王说的这句话,到是真的没有什么错误的地方。 因为定王如今还只是一个王爷,虽然需要操心的事情也很多,可是和皇上自己比起来的话,还是要少的太多太多了。 所以他不能够理解皇上这样做的原因,就如同皇上不能够理解他是一样的。 当着皇上对着定王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定王虽然是不能够完全理解,可是仅仅是从着皇上的这一句话之中,他就差不多是可以感觉的到,皇上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带着有些悲伤的感觉。 他并不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皇上只能是舍小为大。 因此定王听了皇上这么说之后,他也只能是缓缓低下头,目光之中全部都是挣扎的神色,半晌才终于是对着皇上抬起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他的疑问。 “难道如同父皇您这样说的话,我们就一定是需要这样做吗?这样只不过是在亲手砍下我们的左膀右臂,这对于我们来说,也是百害而无一利。”定王的心中是存在着这样的感觉的,他的心中害怕这样会让他更加失去本就是效忠于大隋的人。 如果说像是舒振昌这种效忠于大隋的人都会被如此怀疑的话,恐怕其他人也都是会对于这样的国家和朝廷产生畏惧之情。 到了那种时候的话,还会有谁是真的愿意效忠于大隋的,定王简直是不敢去想这个事情。 而同时,定王这样说的时候,他的话同样也是让皇上再一次陷入了沉默。若是说定王现在还不成熟的话,他已经是可以率先考虑这朝廷之中众位大臣的想法了,他明白得人心得天下的道理了;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定王却没有一点的手段,相信别人之后,就再也不会怀疑别人,就如同皇上自己一开始对待夏明旭一样,最终自己都差一些毁在了夏明旭的手中。 当着夏明旭在自己的身边的时候,还有一个舒凝安,即使是冒着自己生命危险,也是一定要和皇上说起来这件事情,因为她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可是若是以后定王也遇到了这种事情的时候,或许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到那时候,大隋又应该怎么办呢? 皇上对于这件事情感觉到力不从心,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告诉定王,不能够轻易地相信任何人。 因为皇上自己也是明白的,别人不说,就单单说是凌鸿墨和舒凝安,定王从和他们两人联手之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们两人,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会和他们两人商量。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不管是凌鸿墨还是舒凝安,到目前为止,也都是真心实意地对待着定王的。若是他们真的想要陷害定王的话,估计有可能定王完全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虽然皇上的心中的确是喜欢舒凝安的,可是至少他也明白,舒凝安不能够完全信任。 面对着此时站在他面前义正言辞的定王,他却又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他想要告诉定王,当着他成为帝王之后,不应该相信的人,一个也不能够相信,可是他不明白定王是否可以接受他的这个观点。 所以皇上也只能是长叹一口气,目光之中充满了疲倦,最终也只是对着他缓缓开口说道:“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你也应该是明白的,这个皇帝的位置本就是不好坐的。朕坐在这上面,看似风光无限,脚下踏遍着大隋的万里疆土,可是却依旧是如坐针毡,总有那么多的人想要陷害你,你不得不去提防。一定要朕告诉你的话,就算是调查舒家会让整个朝廷之中人心涣散,朕也还是会这样做,因为朕非做不可!” 一句非做不可,已经是彻底地说明了此时皇上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所说出来的话,也已经是明确了所有的答案。 定王看着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面的皇上,君临天下的气势磅礴,他手下的一支毛笔几乎就可以决定全天下所有人的命运,这大概也就是造就了他如今冷血无情的原因。 至少,定王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眼看着和皇上之间的谈话已经没有在继续进行下去的必要了,那么定王自然也就要离开这里了,因为他几乎是已经心如死灰了。 现在南宁王也已经调查过了,虽然的确是没有查出来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可是这种调查以后是不会停止了。 定王也只能是在心中一个人默默的期待着,希望这一切不会被舒凝安发现,不会被舒振昌发现,不会让所有效忠于大隋的人感觉到心寒。 也就是在定王的手都已经碰到了御书房关着的大门的时候,他突然是听见了皇上在他的身后,叫了他的名字。 “鸿安,今日你就不需要去今天追踪耶律正了,把这些事情先交给其他人去做吧。你今日也已经够累了,等会用过午膳之后,还是去找一找凌鸿墨吧,也是待朕看看他的伤势。”皇上对着定王说着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疲倦,就是他的声音也忍不住放低了许多,脸上的倦容在这一刻显露无疑。看着这样的皇上,定王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才好,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终于是对着皇上点了点头,随即开口回答说道:“这也是儿臣等会决定要去做的事情,儿臣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凌鸿墨了,今天也是时候去看看他了。” 说完之后,定王只是看见皇上用手支撑着头部,随即对着他缓缓点了点头之后,定王就出去了。 屋外和南宁王离开的时候,几乎是一样的,艳阳高照,明明越来越冷的天气,却让人根本就睁不开眼睛。 和皇上所说的还是有些出入的,比如这时候,定王并没有如同皇上所说的一样先去用午膳,然后再离开宫中去听雨阁。 定王觉得自己和皇上的这一番谈话之后,他是怎么样都吃不下去了,现在他想要做的,也只是去和凌鸿墨见一面而已。 所以,定王从御书房之中出来之后,他所迫不及待地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坐上了前往听雨阁的马车。 这一路上,定王都是在回想着关于自己和皇上的谈话。这其中,他现在仔细想想的话,或许皇上说的,也是带着他自己的无奈,毕竟这种事情,若是你所处的角度不同的话,自然也就不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无奈。 可是不知为何,当着定王回想起这些谈话的时候,舒凝安的脸就会突然浮现在他的面前。和平日里微微笑着的模样是不一样的,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自己的憎恨和对于皇上的憎恨,这让定王的心中都是无比的害怕。 最后等着车夫把车帘掀开的时候,定王才终于是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居然是睡着了。 也许也就是因为心中想着这件事情,加上这几日的事情实在太多,定王根本就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他的精神都是有些不好了。 车夫看着定王从睡梦之中突然惊醒,一张脸也是煞白,额头上的汗珠也是再不停地向下滴落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害怕。 “定王……定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去请个大夫过来?”车夫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定王的担忧,随即开口的时候,也是带着关心的态度。 而定王却只是伸出手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他大概是没有看见自己的脸色到底是多么苍白,也只是对着车夫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不用了,你只要记得晚上来这里接本王离开就行了,关于本王刚才的事情,什么都不要说出去知道吗?” “是,请定王殿下放心,奴才一定不会说出去的。”车夫立刻是对着定王这样说道,可是他的目光还是不能够忽略此时定王惨白的脸色。 可是定王都已经是这样告诉他了,他自然也就是不能够再多做什么了,也只能是看着定王的目光之中的慌乱,随即把他送下了马车,看着他向着听雨阁的方向走了过去。 定王从马车下来之后,他还是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只不过已经是进入了听雨阁之中,他自然也就不能够停下自己的脚步。 和平日里一样,听雨阁之中人头攒动,定王只是一个不小心,就碰到了身边的一个纨绔子弟。 “你是谁啊,走路难道都是不长眼的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直接撞在小爷的身上?”那人声音极大,这样说了之后,几乎离两人较近的人,都是向着他们的方向望了过来。 同样带着疑惑目光望过来的,也还有正在招呼生意的嫣然。 一开始只是好奇谁敢在听雨阁之中闹事,可是等着嫣然看清楚了那个看样子有些不太舒服的人之后,她才突然发现,那人正是定王。 于是嫣然根本就不敢耽误什么,她立刻是放下手中的事情,跑到两人面前的时候,直接一把就拍掉了那人抓着定王衣服的左手,目光之中带着凶狠。 “客官应该是清楚的,我们听雨阁之中,从来都不欢迎闹事的人。如果你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恐怕就要出去了!” 嫣然的话语冰冷,完全不给面前男子任何一丝的面子。 第384章 挑衅定王 此时站在嫣然和定王面前的纨绔子弟,也只是大隋南部一个富裕人家的公子而已。 他的家在南部算是一方首富,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来到过京城之中。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京城,或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他之所以会来到听雨阁这种地方,也只是听说这里说书十分有趣,更重要的是,他听说这里的老板娘长得倾国倾城,于是想要来见识一下而已。 而如今,他也真的是看见了倾国倾城的美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目光之中带着不屑和凶狠,还想要保护她身后的男子。 看到如今的这一幕,他先是被嫣然的美貌所吸引,其次才终于是开始生气,看着嫣然的眼神之中不怀好意。 “那可真的是抱歉了,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京城之中,这茶楼还有这样的破规矩不成,估计老板娘应该就是小美人你吧……识相的话,还是快点让开,不然待会可能就要弄花你的脸了!”这人对着嫣然说话的口气极为轻佻,这让嫣然都是握紧了拳头,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有人如此自不量力了。 而当着这人说完之后,从门外也就立刻进来了两个满脸横肉的大汉,看着此时的场景,应该也就是这个人的侍卫了。 虽然此时看上去让人有些害怕,可是这在嫣然的眼中已经是看多了,常来这听雨阁之中的人也都是见多了。 因此除了没有来过或者是的人此时格外注意这边,其余的人见到这种场景之后,都只是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听着台上的人说书而已。 嫣然此时只是觉得可笑无比,既然是第一次来,或许也就能够解释他为何是敢在听雨阁之中闹事,可是却也不能够说明,他可以这样对待定王。 于是嫣然的眼神依旧是十分阴暗,看着男子的时候,几乎是充满了杀意,随即开口询问说道:“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竟然就敢这样对他!” “小爷我从来不在这种无名小卒,小美人你还是快些刚来,让小爷给他个教训,让他明白什么人是不应该招惹的!”男子依旧是十分狂妄,他不是没有听说过京城之中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不知道有定王这个人,只是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来,若不是刚才不小心和定王撞在一起的话,恐怕擦肩而过都不会知道他是谁的。 而嫣然如今已经是彻底确认了,这个男子并不是认识定王的,虽说不知者无罪,可是只要是想要在听雨阁之中闹事的人,嫣然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嫣然心中越是想着这件事情,她也就越是觉得自己格外生气,于是直接开口想要告知定王的身份,“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告诉你,你口中的无名小卒,其实就是……” “嫣然,没有这个必要,不必和这种人计较,还是带我先去……先去找墨再说。”在嫣然就要直接说出来定王身份的时候,定王却突然拍了拍嫣然的肩膀,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 嫣然听见定王这样说,她自然是不愿意,刚想要回头对着定王理论之时,却也只是看见了定王此时比刚才还要更差的脸色,额头上也突然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即使是这种时候,嫣然却还是突然伸出手,随即就放在定王的额头上试探了一下,果然是和她心中所想的基本是一样的,如今定王居然是发热了。 “你好像是生病了,难道来之前没有任何感觉吗?”嫣然也是忍不住对着定王这样问道,看着此时虚弱的定王,嫣然却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十分心疼。 既然如今知道定王突然之间发热,嫣然也就不想要在耽误时间了,她直接搀扶着定王的胳膊,就想要把他向着楼上领过去。 而这时候,在两人对面站着的男子,却突然是忍不住了。 “你们两人这是什么意思,还把小爷我放进眼里吗?”看着两人明显像是认识,并且不想理会他就直接离开的时候,男子的心中自然是感觉到不能够忍受。 即使是他对着嫣然和定王已经是这样说了,可是却发现嫣然和定王还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就准备让自己身后的两个侍卫上了。 只是这一次,他还没有说出来,就只看见嫣然在踏上了三层阶梯之后,似乎才突然想起来身后还有这样一个麻烦,于是就转过了头。 嫣然的侧脸依旧是倾城之姿,不管是任何人看见了,大概都是会觉得惊艳无比。即使如今她的眼眸之中带着杀意,却还是美得让人心悸。 “把他从听雨阁之中赶出去,让他明白,从哪里来的就回到那里去,这京城从来都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直接过来的!”嫣然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权威,虽然听雨阁的主人是凌鸿墨,可是在其他人眼中,嫣然才是真正的主人。 当着嫣然说完这话之后,她就直接带着定王上楼了,那公子还没有完全明白嫣然的意思,等着他刚想要对着嫣然继续问什么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面前出现了几个侍卫。 这几个侍卫看上去极为瘦弱,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也只是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压迫感,所以这让男子也终于是感觉到有些害怕了。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我父亲可是……”男子在南方还从来没有见过和他正面相对的人,这时候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也就慌了神,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而站在男子对面的侍卫,一开始看见他对着定王不敬的时候就想要出手了,更何况是后来对着嫣然的轻佻和对定王的挑衅,他们是注定不会放过男子的。 “还是请公子出去说话吧,这听雨阁之中是清雅消遣的地方,是见不得血腥的。”说是把这个公子请出去,可是真的做起来的话,却是直接把男子从听雨阁的门口扔了出去。 男子带着的两个侍卫本来是应该保护自己的主人,可是面对这种时候的一切,两人却突然开始害怕起来,并且目光之中都是充满了对于听雨阁之中侍卫的恐惧之情。 如今他们才刚刚想起来害怕,只是这一切都已经迟了,因为嫣然已经对着他们吩咐过了,那么就算是男子跪地求饶,听雨阁之中充满了的侍卫,也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了。 嫣然扶着定王上楼的时候,她差不多就已经能够感觉到了,这一次就算是定王,也是真的病的不轻,这发热的症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消下去。 嫣然扶着定王上楼的这整个过程,定王身上的重量几乎全部都是倒在嫣然一个人的身上,可是嫣然却依旧是咬牙坚持,直到把定王送进了自己的房间之中,让他先歇息一会。 把定王在床上安顿好了之后,嫣然也是累得气喘吁吁,只不过她也只是休息了一会,看着定王苍白的脸色,就直接开口说道:“定王,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找个大夫过来看一看,或许你可以好的快一些。” 嫣然对着定王这样说完之后,随即她就要直接离开这里,却没有预料到自己的手突然被定王给直接拽住了。 原本嫣然和定王之间的接触是没有什么的,可是嫣然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是想起来了苍老和她说的话,告诉了她,她和定王之间或许真的才是合适的,可是他们却偏偏都是喜欢不该喜欢的人。 既然是想到了这里,嫣然的脸也就是在一瞬间就突然变得红了起来,想要挣脱定王的手,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不会让两人之间如此尴尬。 面对此时的情况,嫣然几乎是进退两难,可是随即她却听见了定王对着她开口说道:“不用了,嫣然。不需要出去找大夫,我大概是太累了,让我在这睡一会就好,等着我睡醒了,我就去见见墨,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看见过墨了。” 定王的语气极为轻缓,从他这语气之中,嫣然几乎就能够猜出来,定王如今一定是不好受的,可是他却也不想要看大夫。 嫣然本是想要直接回头劝告定王不要不要这样做,毕竟生病了,本就是要去看大夫的。 而等着嫣然回过头看着定王的时候,她才发现定王已经闭上了眼睛,一脸的倦容也都是自然显露无疑。 看到这一幕之后,嫣然原本是坚定要去给定王找一个大夫的想法突然是有些动摇,她明白定王这么久一段时间以来,都是在为了耶律正的事情忙来忙去,想必已经是很久都没有休息好了。 看着这样的定王,嫣然的心中都是带着心疼的,随即也只能是对着定王轻声地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定王你还是先睡一觉吧,我去给你准备一条冷帕子。” 这一次嫣然终于是能够轻轻地将定王握着她手腕的手拨开,随即又是放在了床上之后,已经是走到了门边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定王,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定王的担忧。 第385章 他现在人在哪 嫣然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之后,她和定王是说想要去找一条冷帕子,随即也的确是准备这样做了。 可是在嫣然去准备之前,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刚才那个男子,嫣然自然是不会让他挨打挨得稀里糊涂。 从楼上走下去之后,听从嫣然命令去教训男子的侍卫其中一人就已经是在门口等着嫣然了。当着他看见嫣然从楼上下来,眼神之中带着询问的时候,便对着嫣然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人在哪?”嫣然虽然有一张极为美丽的脸,可是这时候她目光之中所透露出来的凶狠,却也让侍卫不寒而栗。 若是平日里看惯了嫣然一副微笑的模样,大概是真的会忘记,嫣然能够得到如今的听雨阁,自然也是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今得知了嫣然想要见到刚才的那个男子,所以此时侍卫自然也是不敢耽误,当即就准备带着嫣然过去。 听雨阁之中是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的,而听雨阁的外面就是集市人多眼杂,自然也是不好动手,所以他们只能是把男子和他的两个侍卫带去无人的小巷,那里才是最好的地方。 等着侍卫带着嫣然出现在了男子的面前的时候,男子的心中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邪念。他甚至还是觉得,此时穿着红字分外美丽动人的嫣然,宛如地狱之中的女鬼。 如今他的模样简直是形同乞丐,衣衫褴褛,浑身都是伤痕,看样子刚才并没有想要饶过他的意思。 嫣然此时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屑,随即也是忍不住蹲下身子,和男子平视的时候,突然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对着男子开口问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来自于南方的富饶地带,并且家中在当地虽然是商户却还是有几分势利是吗?” 既然嫣然都已经是这样问了,男子心中如今也没有了想要炫耀的意思,他只是对着嫣然点了点头,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而嫣然听着他这么说之后,却突然是微微一笑,随即警告地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是说,你还是不明白今日撞到你的那个男子是谁是吗?” “我真是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求求你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吧!”男子对着嫣然已经开始求饶了,虽然还是不知道定王的身份,可是仅仅是这一顿打就已经是让他受不了了。 而嫣然却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看着男子脸上对于这件事情的害怕,嫣然也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变得严肃无比,“既然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今日你口中的无名小卒,其实就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儿子,定王,凌鸿安!这个名字,想必你是听过的吧。” 即使男子不想要知道这一切,可是如今嫣然说的话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男子的耳中。他听了嫣然这样说以后,先是愣在原地动弹不得,最后却突然是开始哭泣。 男子就算是怎么想都也都是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只是随便招惹了一个人,却就是将来要成为君主的人。 男子此时的反应似乎是让嫣然感觉到十分满意,于是嫣然的脸上就再一次出现了笑容,随即对着男子开口说道:“如今你大概也明白了,这京城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所招惹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趁着你现在还有力气,还是赶快离开京城吧,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这里还不是你的地盘,从京城之中滚出去!” 嫣然的这一番警告,若是单单听上去的话,或许是没有什么让人觉得奇怪的地方,可是她却也真的是传达出去了,若是男子不离开京城的话,她就会直接选择杀了他。 因为男子在听了嫣然的话之后,他几乎是立刻就睁大了眼睛,接下来没有对着嫣然说什么,几乎就立刻是拔腿就跑,连带着两个侍卫,根本就不敢回过头。 嫣然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目光还是依旧紧锁在离开的男子身上,目光之中充满了冷意。 “嫣然小姐,我们是否是要直接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侍卫实在还是看不惯已经逃走的三人,于是对着嫣然这样开口问道。 若是平日里,嫣然或许根本就不会理会这种问题,而今天她却罕见地摇了摇头,“不必了,杀了他们以后也不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只要是确认他们出去京城就行了,其余不应该参与的,就不要去做。” 嫣然一边是这样说着,一边也是想着听雨阁走去,她还没有忘记,如今定王还在屋中等着她,她还要回去照顾定王。 而或许是因为嫣然在外面耽误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所以等着嫣然准备好帕子,再回去自己房间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定王已经是睡着了。 嫣然从别处端了一个椅子坐在床头,看着床上已经是沉沉睡去的定王,嫣然还是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和想象之中的一样,依旧是在发热。 “大概,你是真的太累了吧。本想着宫变结束之后,每个人都可以过得舒服一些,而如今看起来的话,一切却也只是幻想而已。不管是谁,似乎都没有变得轻松,就是你也是一样。”定王既然既然已经睡着了,嫣然自然也只能是自言自语,可是她所说的,却没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如今原本是一切回归于平静,可是每个人都还是有每个人不能够解决的事情,所以每个人都还是活在自己痛苦地挣扎之中不可自拔。 嫣然看着此时酣睡的定王,她的心中虽然是想着有些让她难过和悲伤的事情,可是想来这也只是第一次看见定王在她面前毫无防备地睡着,于是脸上自然也就浮现出一抹笑意。 有些带着犹豫的伸出手,嫣然还是把散落在定王脸上有些凌乱的发丝拨了过去,随即就把手中的冷帕子放在了定王的头上。 既然现在定王想要休息的话,嫣然便也决定先让他休息休息,冷帕子可以让定王舒服一些,她也就不准备拿下来了。 她在想着等着定王醒过来之后再说吧,若是那时候定王还是在发热的话,或许就真的要请来医生了。 嫣然明白定王来到这里是为了见到凌鸿墨,可是现在这种时候,凌鸿墨和舒凝安应该还是在一起用午膳,加上定王的这种情况实在是不适合再和别人见面了,所以嫣然也只能选择先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凌鸿墨。 之前在告诉凌鸿墨的时候,定王已经醒过来了。 因为如今定王猝不及防的生病,所以嫣然自然不能够就这样把定王丢在这里不管,她只能先把听雨阁之中的事情交给别人,随即自己就在屋中陪着定王。 嫣然一直都坐在定王的床前,因为太过于遇无聊,所以她也只能是拿着一本书看着,时不时还要试探一下定王的额头是否还是发热。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十分,嫣然也已经坚持不住了。她想着定王应该是还不会这么早醒过来,所以就伏在床头小憩一会,告诉自己就只是一小会就醒过来。 可是嫣然却没有想到,自己想着只是休息一会,而自己却也是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定王已经醒过来,应该是吃晚膳之时,她还是没有醒来。 定王从睡梦之中清醒的时候,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果然还是在听雨阁之中。此时他一开始不舒服的感觉也已经消散了,大概这么是因为太累了。 随即等着定王想要起来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的右手边的床沿趴着一个人,嫣然的脸被她的头发所掩盖住,只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她倾城的面容而已。 既然看见嫣然趴在了床头睡着了,定王自然也就是要轻手轻脚地坐了起来,当着终于是小心翼翼的起来了之后,一个他一开始没有感觉到的东西突然就从他的额头上掉了下来。 这个突然掉下来的东西让定王吓了一跳,随即等着定王终于伸手把它拿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一条已经干了的帕子,估计嫣然就是用这个让他能够睡得舒服一些。 正当着定王心中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嫣然也因为刚才定王的动静醒了过来,睡眼朦胧之中,看见定王已经坐在床上了。 “定王,你已经醒了,我……真是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得这么沉。”嫣然对着定王这样开口说道,可是说着说着她自己就不小心笑了出来,眼神之中也是出现了难为情的神色。 可是定王看着嫣然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比平日里还要温柔许多,他只是对着嫣然摇了摇头,随即对着她开口说道:“没有关系的,本就是我给听雨阁和你添麻烦了,怎么这时候会突然回过头来和我这样说。” 嫣然面对着定王依旧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仿佛自己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带着让让她自己都是不能够完全接受的感觉。 “大概是已经熟悉这种感觉了吧,不管是怎么说,既然定王你已经来到听雨阁之中了,那么本就是应该让他照顾的。”嫣然这样开口说道,她依旧是对着定王微笑,可是这微笑却也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了,她对着定王,如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而嫣然也没有忘记,定王是因为什么才来到这里。 第386章 滚出京城 此时既然定王已经醒过来了,那么嫣然自然也就是要告诉他关于凌鸿墨的事情了。 所以在定王和嫣然坐在屋内,颇有些相对无言的时候,嫣然只能是想了一会再对着定王开口说道:“嫣然还记得,定王在刚才的时候,似乎是和嫣然说过,你来这里是想要见到主子的是吗?” 定王听见嫣然突然这样问他,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等着反应过来之后,脸上便也是带着浅笑地向着嫣然点了点头,“因为耶律正的事情,我已经是很久都没有来到听雨阁之中了,所以今天来的时候,也是想要见一见墨,他如今的伤势怎么样了,是否已经可以下地行走?” “这个定王你就可以放心了,如今主子的伤势一天比一天要好得快,前一段时间就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估计再过一些日子,也就可以出门了。”嫣然对着定王点了点头,同时脸上也是带着笑意,看上去一副温柔妩媚的模样,不自觉地想要让人去亲近她。 其实就算是凌鸿墨,他几乎也是没有看见过嫣然凶狠的模样。大多数人所看到的嫣然,都是一副极为温柔的模样,不管是对待任何人,都是一样没有差别,脸上带着的笑容,总是能够让人莫名心悸,感觉到她的善意。 若是说实话的话,嫣然也的确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另一面显露给众人的,因为当着她凶狠的时候,大多就是她处理一些不干净的事情之时。 嫣然这样做,无非是想要让凌鸿墨和定王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她明白自己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只能是这样继续下去。 而如今,对着定王的笑意,也的确是嫣然出自于内心,她没有任何的欺骗,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对着定王欺骗什么事情。 而定王听着嫣然说凌鸿墨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心中自然也就安心多了,看着嫣然的时候,刚才眼眸和脸上所有悲伤的情绪,也就全部都是消失不见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现在还是去和墨见一面吧。”定王这样说着,就想要掀开被子走下床,嫣然也没有阻止他,只是就在定王快要推开门出去的时候,嫣然却突然想了起来。 虽然她也是一觉睡了这么久,可是她却不清楚,舒凝安如今到底是有没有从听雨阁之中离开,若是她没有离开的话,那么若是定王直接闯进去的话,可能多少会有些尴尬。 于是看着定王还没有把门推开,嫣然立刻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对着站在门口的定王大声喊道:“定王,还是等一下再过去吧。” 嫣然一边这样说着,一边向着定王的方向走了过去,同时定王也是用着疑惑的神情看着嫣然,却听见嫣然接下来和她解释说道:“定王还是不要这么着急离开了,方才你在休息的时候,我是没办法告诉你的。今日一大早凝安就来了,或许……站在还没有离开呢,我可以先去帮你问一问。” 嫣然之所以这么说,她只是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到他们三人见面以后的气氛而已,却始终是没有想到,在她说了舒凝安也在听雨阁以后,定王居然会露出有些害怕的情绪。 定王现在怎么敢去直接面对舒凝安呢,他的确是不敢和舒凝安直接见面的,毕竟在听见了皇上和南宁王的谈话之后,他的心中不管是对于舒凝安还是舒家都是带着歉意的。 之所以今天终于就立刻启程来到这里,也只是因为他明白或许自己唯一可以倾诉的人就是凌鸿墨了,可是在来的路上,他居然是丝毫没有想到,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 并且定王觉得,就算是他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凌鸿墨,而凌鸿墨一定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舒凝安产生愧疚,毕竟这是他们两人的父亲一手策划出来的。 所以此时想到这,定王本就已经放在门上的手都是无力地垂了下来,随即对着嫣然开口问道:“嫣然,你是说今日凝安也到听雨阁之中来找凌鸿墨,并且如今还不知道她有没有离开是吗?” 嫣然不明白定王为何突然会变得如此害怕,在嫣然的记忆之中,定王对于舒凝安的事情一向是十分上心,提起来舒凝安的名字,脸上都是带着笑容,可是如今实在是太过于不正常了。 不过面对着定王的问题,嫣然所还是选择对着定王点了点头,随即目光之中带着疑惑地说道:“的确是这样没有错,可是定王你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不想要见到凝安吗?平日里,你和凝安之间不也是一直都是……” “是嫣然你多想了,我怎么会不高兴见到凝安呢,只是大概是因为许久未见的原因如今不想要打扰凝安和墨了而已。”定王对着嫣然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还是带着躲闪,看上去并不想要直接告诉嫣然关于这一切的答案。 而绾颜如今也是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清晰地感觉出来,如今定王一定是有什么在瞒着自己,只不过她还没有打算直接对着定王问出来。 “定王,既然你想要见主子的话,自然也就不需要担心的。若是因为你不想要去打扰主子和凝安的话,嫣然现在就可以帮着你去看看,若是他们在吃晚膳,或许我们两个也是可以过去的。”嫣然此时的笑容就有些和刚才是不一样了,可是她依旧是让自己的语气十分平缓,听不出此时喜怒哀乐的心情,也不能够让定王察觉出来她在试探自己。 定王听着嫣然这么说的时候,他虽然没有直接否决了嫣然的提议,可是目光之中依旧是充满了对于她刚才所说的话的挣扎,这也是让嫣然下定决心的原因。 嫣然看着定王听见她这么说之后,半天都是没有任何动作,她也只能是无奈一笑,随即想要推开刚才定王松手的大门。 而也就是在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声的时候,嫣然却突然是感觉到身体向后坠,等着她听见自己身后门被关上的声音,却也发现自己已经被定王堵在了门口处。 此时定王和嫣然之间几乎是没有距离的,四目相对之时,一向极为淡定的嫣然,脸也突然是烧了起来。 定王也是一样愣在了原地,随即等着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才发现嫣然被他堵在门口,几乎动弹不得,而他和嫣然之间的距离,只需要在靠近一点点,就再无间隙。 “定王……定王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嫣然看着此时让人不免觉得会有些尴尬的情况,她也只是颤抖着声音对着定王这样问道。 随即定王似乎也是发现了这样实在是太过于失礼了,他立刻就松开了自己刚才握着嫣然的右手,向后退了两步以后,才终于算是站好了。 “嫣然,抱歉……我今日果然还是太累了,想一想也并不是今日一定就要见到墨,就让他和凝安在一起多待一会吧,我现在应该回宫了,宫中还有许多父皇交给我的奏折去等着我处理。”定王这时候根本就不敢看向嫣然的眼睛,他同时也害怕,嫣然看清楚了他眼神之中的慌乱。 可是定王大概是不知道的,嫣然现在根本就不用看着他的眼睛,就可以完全明白定王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所以当着定王对着嫣然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嫣然也只能微微一笑,随即向着定王的方向走了两步,再开口对着定王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嫣然是不是可以认为,定王你是在逃避凝安,你之所以现在如此迫切的想要离开这里,也只是因为你不想要见到凝安而已。” 由着嫣然这样一说,定王的脸色果然就突然变了,他抬起头看着嫣然的眼神之中的确是带上了慌乱,随即却又忍不住摇了摇头,不愿意承认刚才嫣然对着他说的话。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嫣然,这也都是你认为的而已,我怎么会突然逃避凝安呢。”定王如今面对着嫣然的质问,他已经是不知道应该是怎么回答才好了,语无伦次也只会让别人更加怀疑他而已。 而如今,嫣然就是这个样子。 只不过嫣然的心中并没有责怪定王的意思,想起来今日定王来到听雨阁,以及后来的一切,嫣然就感觉到心中有些难过,既然是感觉到难过的,那么她自然也就知道定王是有他的难言之隐。 “定王,嫣然知道你如今在撒谎,嫣然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出来的,所以定王还是不要继续骗嫣然了。若是定王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嫣然或许是可以帮着你解决的。”嫣然一边向着定王的方向走过去,一边是对着他这样开口说道,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定王的关心,她希望定王可以明白她。 而定王看着如今向着自己走过来,目光之中带着真诚和关切的嫣然,他的心终于也是开始动摇起来。 第387章 逼问他 嫣然此时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面前的定王,她希望定王能够告诉他,关于他心中的苦闷。 若是一个人,总是把所有的事情憋在心中的话,恐怕会格外难受,因为嫣然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她也是可以理解定王。 而定王却始终是显得有些犹豫,他似乎是和嫣然这样僵持地有些累了,却是便回过头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目光之中的忧伤却并没有和他此时的疲劳感一起消失。 看见定王如今坐下来了,嫣然自然也就不会再站在门口,她也是随着定王一起坐了下来,和定王几乎是面对面,依旧是没有放弃自己一开始的想法。 “嫣然,关于这件事情,你为何如此想要知道,若是我不愿意告诉你的话,你是否还是会继续问下去?”定王过了半晌以后,发现嫣然依旧是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看,仿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所以他也只能是以手掩面,对着嫣然这样无奈地问出口。 绾颜似乎是没有想到定王会这样问他,不过既然是这样问了,那么嫣然也只能是对着定王点了点头,恰巧这时候定王还是掩面叹息他并没有看见嫣然眼神之中一闪而逝的忧伤。 “若是定王你不打算告诉嫣然的话,嫣然也是一定会问下去的,因为嫣然明白一件事情憋在心中无人倾诉的感觉。无论是谁都会有难堪的时候,可是若是有人愿意关心的话,就算是难堪,也还是会收获一份真的温暖,你对吗定王?”嫣然对着定王始终都是微笑着,眉眼弯弯,眼神之中波光潋滟,所倒映地满满的都是定王此时有些惊讶的神情。 定王开始明白,若是今日自己不说出来的话,或许嫣然是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自己的,同时定王也是明白,嫣然的确是在关心他的。 其实嫣然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定王也总是把太多的事情埋藏在心中,以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发泄出来。 今日的事情,一开始的确是想要告诉凌鸿墨的,可是定王的心中却是不清楚的,他知道若是自己刚才真的是从听雨阁之中逃跑的话,会不会下一次来的时候,就可以告诉凌鸿墨了。 或许,若是他刚才只要是踏出了听雨阁的大门之后,他也就真的不想要再告诉凌鸿墨了,关于这叫说起来就让他觉得羞愧的事情,大概也就会一直不为人知了。 可是此时既然嫣然已经是这样问他了,定王的心中也的确是有所动摇,嫣然若是真的想要知道的话,那么就这样直接告诉她又如何。 定王是这样和自己说的。 随后,在嫣然带着热切眼神的期盼之中,定王在一起看向嫣然之时,眼眸之中对于这件事情的坚定,也是清晰可见。 “既然嫣然真的是想要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我也不再想要瞒着你了,便直接告诉你吧。”定王的脸上突然是出现了一抹释然的笑意,想到自己可以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之后,不知为何,他就感觉自己的心中轻松多了。 而嫣然的脸上也是立刻就带着了一抹笑容,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定王所说的话的欣喜,也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于是接下来,谁都没有再一次提起来关于去见凌鸿墨和舒凝安的事情,嫣然就坐在定王的面前静静地听着,定王也是对着嫣然缓缓道来所发生的事情。 这一切,让他们两人觉得,仿佛也只是有他们两人才知道而已。 当着定王把这一切的事情全部和嫣然说完之后,嫣然的目光之中也是毫不意外地出现了震惊的神色,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皇上和南宁王居然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不仅仅是定王,就算嫣然此时听见了这种事情之后,她也是没有想到皇上和南宁王会在暗中查探舒家的情况。 定王大概也是可以能够明白此时嫣然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样想的,毕竟这种是真的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的确是有些让人脊背发冷。 谁能够想到,明明一直都是一心向着大隋,为了大隋几乎是奉献了所有的舒家,在帮着皇上打败了王丞相和夏明旭之后,却遭受到了这种事情。 嫣然在定王说了这话之后,她久久都是不能够对着这个事情释怀,定王的话几乎是还萦绕在她的心中,翻来覆去地在一直提醒她,如今舒家在朝廷之中并不是一帆风顺,就是皇上也是在一直在怀疑着他,并没有对于舒家是完全的信任。 “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皇上他……他和南宁王怎么可能会做出来这种事情呢,舒家明明都是一心为了大隋,怎么可能会有异心?”嫣然对着定王摇摇头这样说道,她看着定王的眼眸之中依旧是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情,始终还是不相信不愿意去相信定王所说的话。 而定王看着嫣然此时震惊的神情,他突然是想起来了当着他今天听到了这个事情之后,心中所接受到的震撼,一点也没有比这时候嫣然好多少。 大概还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年轻了,本以为舒家一心为了大隋,那么相对应的皇上和南宁王也是应该无条件的相信舒家,谁能够想到他们却在提防着舒家的一举一动。 “父皇总是告诉我,这一切也都只是暂时的而已,他也只是想要调查一下舒家,并没有直接想要和除掉王丞相一样除去舒家,可是我的心中始终都是不安心的,因为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定王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一想起来皇上对着他说的这些话,不知为何,定王的心中总是无比的慌乱。 而嫣然大概也是能够理解定王的,从一开始舒家是为了大隋,最后就是为了定王,为了拥护定王,于定王而言,舒家对于他来说还是有恩情存在的。 可是如今,就是因为皇上无端的猜疑,原本是没有任何异心的舒家,可能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面对着如今有些伤心的定王,嫣然虽然心中也是一样带着气愤的心情,她却也明白,自己绝对是不能够在对着这样的定王火上浇油了。 想了一会之后,嫣然突然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趁着定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环手突然之间抱住了定王,在定王的脸上看到了有些慌乱的神色。 “已经没事了,定王,你不要再担心了。你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南宁王和皇上也说了,他在舒家没有看出来任何的不一样的地方,皇上也相信了南宁王所说的话,想来舒家应该是不会出现任何事情的。”嫣然对着定王说话的时候语气轻轻,她不想要再一次让定王觉得心中受伤了。 而定王此时却惊讶于嫣然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虽然只是用手轻轻地环绕住他,随即对着他说完话之后就放开了,可是定王的鼻尖却依旧是萦绕着嫣然身上的味道。 不浓郁,却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过于寡淡无味,像是风霜凌.辱之下依旧是坚强不屈的红梅,让人的觉得身心舒畅。 嫣然的这一番安慰,虽然只是把定王一开始告诉她的话再一次说给定王听,可是定王在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的脸上自然还是浮现出了一抹笑意,不知道是因为嫣然的话,还是她轻轻地一个拥抱。 定王此时只是觉得自己的心情实在是好多了,有一个人能够坐在他的对面听着他说出来这些话,本就是难得,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嫣然。 嫣然对着定王说的话果然是没错的,如今定王说完这一切之后,即使还是一个不能够解决的问题,即使依旧是不能够告诉舒凝安和凌鸿墨,他都是不会睡不着了。 看着嫣然此时一脸的关切,她的眼眸之中似乎还是带着对于定王的关心,这让定王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真的是谢谢你了嫣然,若不是你的话,或许我今日就算是回去皇宫了,整个人依旧是会感觉到不舒服。” “既然是明白自己会感觉到不舒服的话,那为何还是要强迫自己那样做呢,若是只是强迫自己的话,恐怕只会让定王你支撑不住的。”嫣然前半句话是笑着对定王说的,等到后半句的时候,就已经是带着担忧的目光了。 对于嫣然刚才的话,她没有觉得自己自己有任何说错的地方,毕竟定王以后是要成为大隋君主的人,这天下都会是他的。 可是等着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一切也只会是让定王更加喘不过气,甚至是比现在还要严重。 而定王自己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这一切而已,面对着嫣然的话,定王已经是数次不能够抬起头面对她,只因为嫣然说的句句话都是说中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而嫣然看着自己面前突然是不愿意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定王之后,她也只是无奈一笑,平日里和定王虽然不算是接触很多,可是若是说起来的话,她应该还是十分了解定王的。 “若是定王你以后还有什么烦心事情的话,不如直接告诉嫣然就行了,嫣然会一直都坐在定王的对面,听着你说出原因的。” 嫣然如是说,定王抬起头之时,她的笑容也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了定王的脑海之中。 第388章 开玩笑的 把心中这个压抑定王的事情告诉了嫣然之后,定王的心中自然也就是舒服多了。 当着他的情绪终于是恢复的差不多之后,嫣然一直没有吃东西,自然也就饿了。她想着定王应该是从中午到如今也是没有进食,就先出去准备一些东西给定王吃了,让定王在屋里先待一会,只是一会的时间,她就会回来。 而定王一开始的确是答应了嫣然的,可是等着嫣然出去之后,定王面对着一时之间突然是沉寂下来的房屋,他的心中却又再一次开始莫名其妙地感觉到了失落。 伸手推开窗子之后,屋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而街市上却还是熙熙攘攘,看着行人摩肩接踵的样子,定王能够明白,这时候街上的人,并不比白天的人少。 这样看着人群也有一会的时间,定王发现已经还是不能够在这个屋中继续带下去了,虽然是违背了嫣然的嘱咐,可是定王还是忍不住打开了门,随即就直接走了出去。 定王知道嫣然的房间在哪里,自然也就明白凌鸿墨的房间在哪里。他本是不想要去凌鸿墨房间的,可是或许来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只是这样走着走着,就一不小心走到了凌鸿墨的房门口。 不过定王最终还是制止了他自己想要敲门的冲动,他只是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门口,能够听见那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一男一女,自然定王也就能够想到舒凝安现在应该还是在里面才对,她果然现在还没有离开这里。 定王虽然听不见他们两人到底是在说什么,可是却可以清晰地听见舒凝安和凌鸿墨的笑声,看起来两人好像都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虽然是不能够直接走进去,可是定王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一抹笑容。不管怎么样,只要舒凝安和凌鸿墨是开心的,那么定王觉得这件事情他们似乎也就没有知道的必要了,因为总之什么也没有发生,自然也是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而也就是当着定王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却意外的看见了嫣然出现在他的右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各种精致的菜肴。 定王这才是突然想起来,凌鸿墨和嫣然的房间本就是在一层楼,所以自己也才能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凌鸿墨的门票。 此时嫣然看着定王有些窘迫的模样,她也只是喂喂一愣,随即就对着定王笑了起来。 “在我下楼的时候,我的心中差不多就已经在想着这件事情了,定王你怎么可能乖乖地待在屋中不离开呢,一定是会出去的。只是让我没有想到,你还是想要去找主子吗?”嫣然把定王再一次带进房间之后,就把托盘之中的菜摆在了定王的面前,一边还这样对着他说道。 而定王听着嫣然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中本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也只是对着嫣然摇了摇头,随即就解释说道:“我的确是在这屋中待不下去,想要出去走走而已,并没有想要进去见墨,更何况凝安现在还在里面,我就更加是不可能进去了。” 定王对着嫣然这样说的时候,他甚至是不敢抬起头来看着嫣然的眼睛,只是盯着桌子上的菜发呆,直到最后嫣然再一次在他的身边坐下,他只听见嫣然低低的笑声。 “如今想来的话,或许我在皇宫的那天晚上的确是失态了,本是不想要再提起来的,可是我还记得是定王你请我喝了酒,今天一些饭菜就当做是我的回礼吧。” 嫣然此时说这些话,也无非是希望定王可以开心一些,若是一直这样的话,本就是会更加难受。 而最终的效果的确是如同嫣然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当着她这样对着定王说了之后,定王的确是对着她抬起了头,目光之中带着温柔的神色。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自然也就是不会客气了。刚好我也真的是饿了,中午从皇宫离开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若是再不吃些东西的话,恐怕就要和刚才一样了。”定王一边拿起了自己的筷子,一边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说完之后也是立刻夹了一口菜,看上去心情比刚才已经要好的太多了。 而嫣然看着定王如今回复了,她自然也是眼神之中出现了对于定王的笑意,随即也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那就多吃一些吧,这些菜平日里可是只有主子才可以吃到的。” 嫣然的这句话自然就是在开玩笑了,凌鸿墨她而言,不管是什么时候,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他有什么,嫣然必定也有什么。 此时嫣然说这话,也只不过是想要吓吓定王而已。 果然定王在听了嫣然这样说之后,他立刻就停了下来,看着嫣然的目光之中充满了震惊的神色,随即也就开口说道:“嫣然,你说的……是真的吗,这些东西平日里我的确是看见墨经常会吃,而你和苍老是吃不到的吗?” 嫣然本是想要继续骗下去,可是此时看着定王眼神之中不相信的神情,以及他望着自己的时候,几乎是出现了同情的时候,嫣然也终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定王,虽然我的确是这样说了,可是你也不能够就这样直接当真啊!你放心吧。主子对于我们一向都是极好的,从来都没有亏待过我们。”面对此时的情况,为了避免无法收场的尴尬局面,嫣然只能是提前结束了这个对于定王的骗局,她笑起来的样子,的确是十分好看。 而对于定王来说,他并没有因为嫣然的这两句话就觉生气,反而是看见嫣然笑起来以后,他便也跟着嫣然笑了起来。 再一次和嫣然开始吃饭的时候,也没用一开始那样拘谨的态度了。 只是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吃着的时候,嫣然突然是想起来了今天早上舒凝安很早就来到听雨阁的事情。 她记得舒凝安对着她问了几个关于南宁王的事情,这些问题猛得想起来的话,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偏偏嫣然还记得,当着她和舒凝安说了之后,舒凝安是有片刻的发愣,随即反应过来之后,虽然脸上还是带着笑意的,却和一开始的确是不一样了。 舒凝安在询问了嫣然之后,她虽然还是笑着,可是目光之中却还是有几分看不真切的寒意。 于是嫣然的心中突然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她的目光之中带着慌乱,看着自己面前还在吃东西的定王,却是始终都不能够说出来对于这件事情的看法。 她是想要告诉定王的,可是看着定王好不容易是好一些的心情了,她实在是不想要再一次破坏定王这时候的心情了。 至少是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再破坏了。 嫣然觉得,最起码还是等着定王吃完饭再说,而等着定王真的是吃完了之后,嫣然却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开口。 或许是因为嫣然这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人觉得奇怪了,所以当着定王带着笑意看向嫣然的时候,只是一眼他就发现了嫣然有些不对劲,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像是刚才的自己。 “嫣然,你这是怎么了,只是吃了吃了一顿饭而已,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定王忍不住对着嫣然这样开口问道,看着嫣然脸上已经开始冒汗,他的心中也就更加清楚,嫣然一定是有什么在瞒着他。 而嫣然因为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样开口,所以此时看着定王的时候,也只是勉强地微微一笑,试图把自己此时的失态给掩盖过去。“你是不是看错了,定王,嫣然现在本就是好好的,你怎么能够说嫣然有事情呢?”嫣然很明显是有些手足无措的,在一个人的谎言快要被别人拆穿的时候,大概都是慌乱的,不管是谁,都是不会例外的。 这时候的嫣然和刚才的定王,几乎是差不多的。 所以当着嫣然这样告诉了定王之后,定王的脸上也只是出现了更加不能够理解的情绪,他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即对着嫣然继续问道:“嫣然,你为何不愿意对着我说实话,你如今……明明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说。既然你可以为我排忧解难,那么我为何是不能够帮着你的呢?” 嫣然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可是此时嫣然却清楚的明白,如果把自己的这个猜想告诉了定王之后,定王也只会是更加难受而已,所以她才一直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最后嫣然也只能是先看向定王,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若是嫣然告诉定王你,我想要说的事情,是关于凝安的……” “关于凝安的也没有关系,你但说无妨,我不会打断你的。”定王还没有意识到嫣然到底是想要告诉他什么,他也只是盯着嫣然微笑而已。 而嫣然如今也是明白自己瞒不下去的,并且她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舒凝安应该是明白的,所以也就只能是告诉定王说道:“凝安她,好像是知道南宁王进宫找皇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一刻,定王直接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嫣然的眼神难以置信,不死心地追问说道:“嫣然,你方才说了什么?” 第389章 她好像知道这件事情 嫣然就知道,当着她对着定王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定王一定会是这个样子。 可是同样的,她明白自己根本就无法瞒得住定王,如今看着定王眼神之中震惊的神色,嫣然也是不自觉就皱起了眉头,眼神之中带着对于定王的担忧。 在定王听见她说什么了之后,很明显是直接愣在了原地,而随后决定再一次问自己的时候,嫣然明白定王一时之间应该还是不能够接受自己所说的事情。 可是嫣然明白,自己是必须对着定王这么说的。 所以在盯着定王看的时候,嫣然的目光之中本就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不确定,却还是再一次开口说道:“嫣然方才说,似乎凝安早就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们也许根本就瞒不住凝安。” 再一次说出这种话以后,定王依旧是愣在了原地,可是这一次只是过了一会就直接反应过来了,他的目光之中带着不相信的神情,甚至是直接笑了起来,对着嫣然开口说道:“这一定是嫣然你又在和我打趣是吗,只是这种事,是真的让我十分心慌……” 听着定王这样对着自己说,嫣然的心中也只是感觉到更加难受而已,可是她的心中明白,这并不是对着定王说的玩笑,而是一件实实在在的真的事情。 所以嫣然此时面对着定王的时候,她能够做的,也只是对着定王摇摇头,随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事情。 可是此时,定王依旧是不愿意相信,毕竟并没有人告诉舒凝安,那么舒凝安又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所以定王也是学着嫣然刚才的模样摇了摇头,随即就对着嫣然开口说道:“就算嫣然你不是骗我的,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本就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这件事目前除了父皇和南宁王,也只有我们两人知道而已,凝安她……怎么可能会知晓?” “这事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可能是因为我。”嫣然对着定王这样说的时候,她也只能是以手掩面,因为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是让她感觉到惭愧。 “这话还是怎么说?”定王有些不解,不明白嫣然为何突然这个样子。 而嫣然的心中却是格外清楚,为何她如今会变成这个样子,这都是原因的,并不是毫无原因。 嫣然的心中在想着,或许自己本就是不应该这样做,不然的话,也许舒凝安也就不会知道了,只是这时候一切都迟了。 “今日早上凝安很早就过来了,她本是和我一直在闲聊,可是最后突然说到了南宁王的身上,我回答了她的几个问题之后,凝安虽然还是笑着,可是眼神之中却变得有些奇怪,仿佛……笑意之中还带着冰冷。”嫣然仔细地回想着今天早上所发生的一切,她记得清清楚楚,的确是这样没有错。 “可是这也许只是你看错了而已,凝安并没有察觉出来什么,她对着你问了什么?”虽然定王一直都是不断地安慰自己,也是不断地安慰嫣然,他的心始终还是无法停止地砰砰直跳。 而嫣然又何尝不是希望是自己看错了,其实舒凝安并没有和平日里任何的不一样,可是偏偏嫣然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的确是看见了。 “凝安对着我问了南宁王是否在这里,随即我自然就告诉她,南宁王和苍老都离开了,两人去了世子府里,大概是因为要去见皇上了。凝安本就是十分聪明,对于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不会察觉呢?” 嫣然的话已经是说到了这,定王一时之间也是无话可说了。 的确如此,聪慧如同舒凝安,这是大家几乎众所周知的事情。有时候你只是和她说了两句话,或许舒凝安就已经是察觉到了很多的事情,这一次自然也是不会例外。 凝安在和嫣然说了几句话之后,她就差不多能够猜得出来南宁王去国公府的时候,的确是没安好心,是给皇上看一下,国公府到底是不是真的忠心为了大隋。 定王仔细地琢磨着舒凝安对着嫣然问出来的问题,以及嫣然究竟是怎么回答她的,过了一会之后,果然是真的有了最后的结果。 而当着有了最后的结果的时候,定王的脸自然也就直接变得惨白一片,他觉得自己差不多是能够明白了,舒凝安大概真的是知道了这件事情。 舒凝安对着嫣然问的问题,看上去的确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能甚至是舒凝安自己也是没有任何的察觉就直接问出来了。 而当着这些问题的答案放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你稍稍是有一些警觉之心的人,大概都是能够明白,南宁王先去国公府,然后再去皇宫的事情,绝非是偶然。 于是定王也是无力地垂下手,目光之中也是一片灰暗,似乎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自己一直都是想要对着舒凝安拼命掩盖的事情,舒凝安却是直接就凭着几个回答猜出来了,或许这才是真的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了。 而此时,舒凝安也正在定王的隔壁,她还是和凌鸿墨在一起。 舒凝安明白这一切是皇上和南宁王之间的算计,既然是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责怪凌鸿墨的话,是否也会对着自己像是平时的模样。 定王的心中一直都是在挣扎着这件事情,随后更加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本来还是在想着,应该怎么样瞒着凝安这件事情,可是却丝毫没有想到,凭着凝安自己的几个问题,她几乎就可以完全明白这其中肮脏恶心的东西了。”定王忍不住摇摇头对着嫣然自嘲地这样说道,他自己本以为这样做可以维持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是这种。关系却早已经在无形之中就被破坏了。 嫣然此时也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安慰定王了,她在说出来之前差不多就能够明白定王会是如今这个样子,所以此时看着定王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是格外难受的。 在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定王并没有任何释然的感觉。相反的,他此时更加害怕的,应该就是舒凝安到底会怎么样对待他。 毕竟不管是舒家还是舒凝安,他们所效忠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根深蒂固了,那就是大隋。 可是如同舒家这样的忠心耿耿依旧是遭受到了怀疑,若是定王是舒家人的话,或许他都受不了这种无端的猜疑,那么对于舒凝安这种刚强的性格的话,是不是一样会出现意想不到的结果。 定王大概此时就是因为心中一直想着这件事情的原因,他越是这样想的话,心中也就越是觉得格外难受,最后也只能是忍不住对着嫣然说了一句,“嫣然,你觉得如今我应该怎么办?” 定王对于这件事情,他实在是觉得自己拿不定主意,他不直达最后到底是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所以对于这件事情,他心存疑虑却又不知应该如何。 嫣然大概是没有想到定王这是红会突然叫她,所以当着她看向定王的时候,心中也是没有打算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是带着定王摇了摇头。 “真的是十分抱歉定王,嫣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不能够告诉你应该怎么办,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这一切都是嫣然的错。”嫣然的心中只要是回想起早上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一切是她的错,若不是她的话,恐怕别人不说,舒凝安大概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然而当着嫣然对着舒凝安说了之后,一切却都变了。 定王这时候的确是想要安慰嫣然的,可是看着嫣然悲伤的面容,他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才比较好。 也就是在两人相对无言之时,定王的心中却突然出现一个想法,他现在就要去亲自询问舒凝安,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了解这些事情。 于是因为心中抱着这种想法,定王自然也就从椅子上再一次站了起来,还没有等着嫣然反应过来,他就直接大步地向前走去,随即打开了面前的大门。 “定王,你这是想要去干什么?”嫣然眼看着定王想要离开,于是就立刻冲上前直接拉住了定王,看着定王的眼眸之中带着对于他的担忧。 而定王回头看着嫣然的时候,他的脸上也只是挂着对于嫣然的笑意而已,随即轻声地对着嫣然开口说道:“我只是现在就想要去找凝安而已,我想要直接问问她,到底是否知晓这件事情,想要问问她,她到底是怎么看的。” 定王的这话本就是任何的问题,可是听在嫣然的耳朵里,她却无端地开始害怕起来。 若是舒凝安不在意这件事的话,那自然也就是没有任何关系,可是若是舒凝安真的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的话,恐怕定王也只会是更加受伤而已。 嫣然不希望看见定王受伤,所以她宁愿定王不去问舒凝安,“定王,你不能去找凝安,绝对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够来找我,难不成你们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告诉我的吗,嫣然。”在定王还在犹豫嫣然的话的时候,舒凝安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了进来。 随即定王和嫣然都愣在了远处,他们两人只看见舒凝安从旁边走了出来,眼眸之中带着笑意地看着他们两人。 第390章 我并不在意 舒凝安从早晨来到听雨阁,她本是想要晚膳之前就回去国公府的,可是却挨不住凌鸿墨的苦苦哀求,最终留在了听雨阁之中和他一起吃了晚膳。 舒凝安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觉得是很晚了,所以即使这一次凌鸿墨依旧是再三挽留,她也几乎是头也不回地从凌鸿墨房间之中跑了出来。 原本想着就这样就可以直接回去了,可是舒凝安怎么也没有想到,在她快要走到嫣然的房门口之时,嫣然的房门就被突然打开了。 随即更让她感觉到意外的事情出现了,她听见了定王和嫣然的声音,同时也是听见他们正在讨论关于自己的事情。 当着舒凝安听见嫣然说,定王绝对是不能够来找自己的时候,她再也按耐不住自己心中好奇的心情了,便直接从后面走了出来,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对着嫣然和定王打招呼。 舒凝安在他们两人的脸上当时只能看到一种情绪,那就是格外震惊。 而对于定王和嫣然来说,他们两人自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巧的情况。刚好是定王打开了门,而且也是刚好舒凝安准备回家了。 不过如今既然是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么舒凝安自然也就是要留下来搞明白他们俩个人到底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 而对于定王和嫣然来说,定王本就是打算直接询问舒凝安了,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只有嫣然个人坐在一旁一声不吭,只是目光紧紧地盯着对舒凝安讲述这一切的定王,希望他不要再决定悲伤了。 即使定王已经是决定把一切告诉舒凝安了,在他一开始没有说的时候,他总是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因为过于丑陋所以不能够说出来,可是等着定王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一切却又比他想象的简单多了。 于是本是只想要告诉舒凝安大概的情况,等到最后定王却直接决定事无巨细地全部对着舒凝安说了一遍。 等着定王说完的时候,他的心中一向是觉得十分心虚,可是此时坐在他对面的舒凝安,除了一开始脸上带着的笑容以外,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任何情绪。 “原来是这样的,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是明白了。”舒凝安以为定王只是想要对着她讲述这件事情,她并不清楚定王的心中到底是有多么挣扎。 所以面对着这个回答的时候,不管是定王还是嫣然都是微微一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舒凝安本以为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却没有想到是和这个有关系,所以当着听完之后,她就也只能是准备离开了。 “凝安,其实你……你早就猜出来南宁王去国公府应该是有目的的吧,就在今早你和我谈话之后。”看着一脸平淡的舒凝安,嫣然只能是这样开口问道,希望能够让舒凝安不再隐藏自己的心情。 而舒凝安自然是不会明白嫣然心中在想什么,当着嫣然这样开口之后,面对着此时眼前发生的事情,她也只能是对着嫣然静静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嫣然。今早上我和你谈话之后,只是微微想了一会之后,差不多就能够猜出来了。” 舒凝安直接就承认了,这让定王此时也是更加觉得喘不过气了,他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几乎是带着无助的,并且开口对着舒凝安说道:“凝安,若是你的心中真的有什么怨言的话,是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的,毕竟这件事情真的是父皇和南宁王做错了,若是你因为这事而生气的话,也是自然的。” 听着定王这样说,舒凝安更加是直接愣在了原地,随即她看了看嫣然和定王脸上的神情,几乎都是带着对于自己的哀求。 直到这时候,舒凝安好像才真的是明白了什么。 不管在别人的眼中到底是怎么样的,也只有舒凝安一个人在第一时间就清楚的明白,自己并没有那么感觉到不高兴。 所以此时面对着嫣然和定王的时候,舒凝安也只是对着他们两人无奈地笑了笑,随即摇摇头说道:“或许在这个问题上,你们两人的确是有些想多了,我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而感觉到愤怒和伤心难过,原来你们两人一直都是在为了我而担心害怕是吗?” 舒凝安对着他们两人这样解释说道,可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似乎还是没有听见舒凝安的问题,他们两人所听见的,是舒凝安说她并没有生气,也没有因此而觉得悲伤。 那么她对于这件事情,几乎是毫无任何感觉可言的。 可是嫣然是不会忘记的,当着她舒凝安说了一切之后,她眼神之中带的阴冷的神色。 因为心中带着这个疑问,嫣然自然也就只能是对着舒凝安直接说道:“可我是记得的,大概那时候凝安你已经猜出来了,只是还没告诉我。那时候你的眼神之中明显是……” “若是说在第一时间明白过来该不会生气的话,自然是不可能的,那时候我的确是心中很难过。只是剩下事情你们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吗,南宁王并没有对着皇上说舒家的任何坏话,甚至还在维护舒家,那么我自己也就不会生气了。”舒凝安此时脸上着笑意,她对着两人这样解释说道。 她本是以为两人能够接受他的这个答案,只是却丝毫没有想到房子她这样说完之后,不管是定王还是嫣然,看着她的眼神之中都是充满了震惊。 “你怎么知道南宁王会维护舒家的,我虽然是和你说了很多,可是关于南宁王维护的事情我也只是告诉了嫣然而已。”定王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他怎么想都是想不明白的,明明舒凝安今日并没用去宫中,能够猜出来就已经让人觉得惊奇了,却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是能够知晓更多的事情。 而对于舒凝安刚才所说话,其实都只是舒凝安再一次的猜想而已,是定王和嫣然把这个事情想的实在是太复杂了。 所以此时舒凝安也只能是对着他们两人再一次摇摇头,随即就直接开口说道:“我能够知道南宁王维护舒家,这也只是我猜出来的而已,并且这一次我是有证据的。” “什么证据?”对于这个事情最感兴趣的果然还是嫣然,听见舒凝安说是有证据之后,立刻就对着她这样问道。 舒凝安有些没有想到嫣然会问的这样急促,所以她只是向着嫣然微微一笑,随即就直接开口说道:“南宁王既然昨日已经差不多是同意了我和凌鸿墨的婚事,又怎么可能会亲手葬送了我们舒家呢?” 大概今天舒凝安所说的话,一直都是能够让定王和嫣然感觉到惊讶,两人看着舒凝安的时候明显一愣,可是接下来谁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凝安你真的是一点也没有觉得生气吗,毕竟这种事情居然是发生在了舒家的身上,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嫣然再一次不放心地对着舒凝安这样说道,她的心中依旧是很担心,并没用因为舒凝安刚才的话,而觉得有任何顺心的感觉。 而于舒凝安来说,她已经是很明确地告诉过了嫣然这些事情,她是真的没有再一次感觉到生气了。 “对于这一次的事情,其实我早就已经想过了,只不过是比我想的要早一些而已。我舒家虽然如今的确是树大招风,可是这么多年以来的忠心为主苍天可鉴,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担心。”舒凝安对着嫣然也只能是这样说道,随即说完之后,也只能是对她微微一笑,让她不要再继续担心下去了。 和他们两人说这事的时候,时间本就是已经不早了,所以这时不管怎样舒凝安都是要准备回去了。 而也就是在舒凝安和两人告别之后走到了门口的时候,她原本就想要直接离开了,可是过了一会却又再一次折回,等到这一次回来的时候,舒凝安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了见了。 “虽说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是凌鸿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你们两人心中清楚就可以了,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他和南宁王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差了,不能再让他们的关系继续恶化。” 舒凝安之所以折返,就是为了告诉嫣然和定王这件事情,毕竟对于舒凝安来说,她所在乎的还是凌鸿墨,她不希望凌鸿墨因为这件事情会再一次和南宁王吵起来。 而既然舒凝安已经是这么说了,定王和嫣然自然也就是点了点头,看着离开之后,嫣然再一次看着定王的时候,脸上终于是可以带着笑容了。 “定王,你如今终于是可以安心了,凝安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你也不需要再给自己什么负担了。” “或许是这样的。”定王对着嫣然回应说道,看着嫣然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他自然也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第391章 有些变化 定王从听雨阁离开的时候,舒凝安已经走的有一段时间了,所以当着嫣然定王站在听雨阁的门口之时,除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嫣然只是一眼就看了到来接定王的马车在哪,于是也就回过头对着定王说道:“来接你的马车估计在哪里也等了许久时间,定王你也不能够再继续耽误了,还是快些回宫去吧!” 定王本就是准备离开的,听着嫣然这么说之后,自然也就是想着嫣然点了点头,然后就准备从听雨阁的大门之中走出去。 可是随即定王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又再一次对着嫣然回过头,这一次定王微微皱眉,对着嫣然开口问道:“我们两人的确要如同凝安所说,不把这件事情告诉墨是吗,这对于墨来说……” “还是就听着凝安的话吧,毕竟南宁王和主子之间的关系真的不能再继续恶化下去了,以后主子还要回去南宁府。”嫣然几乎不假思索就对着定王这样开口说道,凝安在于这个问题上本就是对的,因此不告诉凌鸿墨,大概就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定王虽然还是有些犹豫,可是既然舒凝安和嫣然都是这样想的,那或许她们两人才是真的做错了,对于他来说,才是真的错了。 “既然你和凝安都是这样认为的话,那或许就应该按照你们说的去做,这件事就当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墨了,不然他可能会和我一样受不了。”定王一边对着嫣然这样说道,他一边突然自嘲地笑了起来,此时定王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无奈,似乎就是因为自己一开始的所作所为。 明明对于这件事情,自己几乎是担心害怕的不行,甚至是在想着舒凝安会不会原谅他,可是舒凝安却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就猜出来了,并且对于这个事情毫不在意,这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就能够忍受的事情。 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定王或许也可以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一些。 听着定王说自己,嫣然脸上明显是出现了担忧的神色,毕竟定王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只是谁也没有料想到舒凝安会如此简单就猜出来了所有的事情,她才是最让别人觉得惊讶的人。 所以面对着定王,嫣然也只是摇摇头,随即对着定王温柔一笑,用着轻柔的声音开口说道:“这都是定王你想多了而已,对于这件事,所震惊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就是我,听着你的话之后,也是有些手足无措。不过既然如今已经解决了,那也就不要再继续担心了,只要我们不告诉主子,那么一切也就没有什么问题。” 定王有些微微发愣,他没有想到嫣然刚才居然也是有一些手足无措,当时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中实在是不能够接受,嫣然也只是在安慰他而已,所从来没有考虑过,嫣然的心中是不是也害怕着这件事情。 明明自己的心中就已经是充满了恐惧的心情,可是嫣然却还是要脸上带着笑容看向定王,这让定王此时几乎是无话可说。 嫣然大概也能够体会到定王此时的情绪变化,她的笑容依旧是挂在脸上,并没有任何想要消散的意思,对着定王开口说道:“天已经不早了,若是还不回去的话,估计就要在听雨阁住一夜了,定王你还不准备离开吗?” 嫣然觉得,既然已经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那就不要说就可以了,毕竟对于这些事情,她的心中都是明白的一清二楚,所以自然也就不用别人说什么就行了。 而定王听见嫣然这样说之后,他才算是真的反应了过来,随之也是对着嫣然微微一笑,和她轻声地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的确应该离开了。只是嫣然,今日真的谢谢你。” 最后一句话,是定王出自于真心的,他在想,若是今日没有嫣然在他的身边的话,或许他的心中也只会是更加难受而已,因为对于定王来说,对于这所有的事情,没有哪一样不是绾颜帮着他处理的。 他的心中是真的很感谢嫣然,认识嫣然这么久以来,他也是第一次和嫣然在一起说了这么多的话。 而嫣然自然是没有想到定王会这样和她说话,仿佛这一切都是十分意外的。不过既然定王已经说了,那么嫣然的心中自然也就是十分高兴,对着定王就直接开口说道:“没什么,这都是嫣然应该做的。” 随后四目相对之中,脸上的脸上都是笑容洋溢,对于这件事情也是充满了许多的感慨。 马车离开听雨阁的时候,嫣然还站在听雨阁的门口和定王挥挥手,她目送着定王直到消失在了街道上,才终于是转过头走进了听雨阁之中。 嫣然此时心情事实是说不上来的五味杂陈,她的心中有喜悦和兴奋,却也带着惋惜和悲伤,相互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是有些喘不过来气。 她虽然傍晚已经睡了一觉,可是现在依旧是觉得全身乏困,想着自己应该还是需要再继续休息一会,交代了听雨阁之中众人几句话,就再一次上楼了。 对于定王的事情,嫣然的心中自然是开心的,只要是一想起来这件事情,嫣然的心中就自然是带着欣慰。 能够帮助定王的时候并不多,那么既然她有可以帮着定王的时候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吝啬地去帮他一把。 只是不管怎么说,虽然她的心中已经默认舒凝安和凌鸿墨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了,可是当着听见了舒凝安说南宁王已经同意了他们两人的婚事之后,嫣然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痛了起来。 看来对于彻彻底底地接受这一切,仅仅是嫣然自己,还有很长地一段路需要去走,并且这条路一时之间还根本就走不到尽头。 等着嫣然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能够闻到床上带着一股麝香的味道,她明白自己从未用过这种香料,那么也就是说明了,是定王方才留下来的。 嫣然本是对于麝香没有没什么感觉的,可是如今闻起来的话,心中却又是充满了不一样的感觉,她仿佛是感觉到了一些心安。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原本一直都是在一个人行走,一个人面对各种的挑战和无奈,可是等到了这个时候,似乎是有一个人在背后保护她一样让她安心。 就像是凌鸿墨一直都在保护着舒凝安,而嫣然也第一次感觉有人愿意保护自己。 虽然这只是嫣然此时一个人的幻想,可是对于嫣然来说,此刻的这一切却是真的。 她闻着自己床上淡淡的麝香味,充满了安心的感觉,于是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心中也多了一丝安慰,让她可以一夜无梦。 大概是定王从听雨阁离开,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的时候,舒凝安就已经顺利到达国公府了。 虽然心中是对于南宁王来国公府打探的事情,说是一点也不在意。可是若是一定要舒凝安说真的话,自然是不可能心无芥蒂。 她在想,如果不是因为南宁王话中有话地告诉了舒凝安,其实他是愿意让舒凝安和凌鸿墨成亲的话,可能舒凝安今天要做的就不是去听雨阁看凌鸿墨了,她应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皇宫之中才对。 而既然是已经确定这一切没有任何恶意的话,舒凝安自然也就省略了中间和皇上以及南宁王格外僵化的这一步了。 舒凝安的心中一直都是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她明白皇上对于舒家的怀疑是不可避免的,可是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依旧是让她有些感觉到无奈。 明明从始至终都是一直对着大隋充满了忠诚,却还是得到了皇上无端地猜疑,这说出去,可能会让别人嘲笑舒家真的是太傻了。 都已经是这种局面了,明明是有能力可以和皇上抗衡的,可是偏偏就是不愿意这样做,他们所在意的事情是忠义。 舒凝安这样想着的时候,在马车摇摇晃晃地行驶之中,她自然也就是到了国公府的门前,从马车上下来的之时,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都站在门口等着她回来。 舒凝安看着他们两人站在门口,这本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毕竟他们经常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回来。 所以舒凝安被马车上下来之后,她自然是迅速地向着舒振昌和宋氏的方向跑了过去,可是等到舒凝安走近他们的时候,她却突然是看见了舒振昌和宋氏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自己的担忧之情。 这让舒凝安感到十分奇怪,明明两人本就是明白她只是去了听雨阁之中而已,可是为何这时候却突然是出现了这样的神情。 “父亲母亲,你们这是怎么了,凝安只不过是去了听雨阁,你们怎么看上去如此担心?”舒凝安尽量是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两人情绪的疑问,希望两人可以给她一个解释。 舒振昌听着舒凝安的话,他也只是先叹了一口气,随后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明白啊,今日有士兵来报,耶律正似乎又是再一次出现了。” 第392章 耶律正再出现 舒凝安本来只是以为自己回来迟的原因,所以舒振昌和宋氏在担心她而已,却没有想到两人上来就对着她说了这样一句话,这让舒凝安有些微微发愣,最后也只是对着两人笑了笑而已。 “父亲,你在和凝安说什么,耶律正不是一直都流窜在京城之中吗,这是我一直都知道的事情,你何必如此担心?”舒凝安主动拉起了舒振昌的手,对着他柔声地这样说着,希望舒振昌可以不要这样担心。 而对于舒振昌来说,他完全没有因为舒凝安的这样一句话而变得有多么高兴,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依旧是带着担忧,随即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 “父亲也知道耶律正一直都是藏在京城之中的某个角落伺机而动,不过他已经很久没有现身了,这两日突然又开始活跃起来,恐怕是有什么阴谋,我作为你的父亲,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你呢?”舒振昌的手被舒凝安握住之后,他突然是反手将舒凝安的手再一次握在手中,看着舒凝安的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 若是这人不是耶律正的话,舒振昌几乎是不用担心什么的。更何况关于抓捕耶律正的事情,一开始是被皇上交给了周礼安。 但是因为耶律正对于舒凝安的威胁,所以舒振昌亲自和皇上要求要自己也去抓捕耶律正,这么久以来没有抓到,舒振昌的心中几乎一直都是有些提心吊胆,更何况是现在耶律正突然有了动作。 舒凝安也明白舒振昌觉得耶律正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就担心自己,只不过舒凝安觉得耶律正应该还不敢对着自己下手,尤其是在这种非常特殊的时候。 所以她如今能够做的,自然就是让舒振昌和宋氏可以放心下来,不要再继续担心她的安危了。 几乎是两点一线之间的距离,舒凝安能够去的地方,不是国公府就是听雨阁,这一路该不会经过什么偏僻的地方,就算耶律正想要下手,也是绝对没有这个机会的。 所以不管是舒振昌怎么样担忧舒凝安,她也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对着宋氏和舒振昌带着撒娇意味地说道:“不用担心的,父亲母亲,你们就相信凝安吧,凝安绝对不会再一次遇到危险了,下一次凝安也会早一些回家的。” “你这孩子总是喜欢这么说,却不知道我和你的父亲心中有多么担心。今日那个士兵来说的时候,我也在你的父亲身旁,所以说什么我都听见了。你可知道,今日那耶律正又杀了三个士兵,而且都是在靠近听雨阁的小巷之中。”宋氏听着舒凝安依旧是不在意的语气,她的心中自然也就觉得有些生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始终都是小心为好,千万是不能够掉以轻心的。 舒凝安听着宋氏这么说,她顿时也是愣在了远处,她只是以为耶律正重新开始出现了而已,却没有想到,耶律正再一次动手杀了人。 并且这一次杀人的时候,还是在靠近听雨阁的地方。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的话,加上以前耶律正对于舒凝安的执念,很有可能说明了……耶律正是盯上了去听雨阁之中的舒凝安。 这舒凝安心中所能够想到的第一个想法,然而随即她的脑海之中突然又浮现出了另一个想法,告诉她说道:“或许耶律正是的目标不只是自己而已,还有可能他已经知晓听雨阁之中的人是凌鸿墨,而他的另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凌鸿墨。” 也许是因为想到了这里,舒凝安此时的心中再也不能够平静下来,她几乎是差不多能够明白了,为何此时舒振昌和宋氏的脸上会带着这样担忧的神情。 所以当着舒凝安思考完这一切之后,她的脸上自然也就带上了担忧的神情,抬起头对着舒振昌和宋氏像是确认一般地问道:“所以父亲母亲,你们两个都是觉得,耶律正再一次顶盯上我了是吗,就像是从前他还是太子的时候?” 舒振昌和宋氏脸上都是带着凝重的神色,听着舒凝安如今终于是反应过来之后,他们两人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随即算是同意了舒凝安所说的话。 舒凝安是不会知道的,自己今晚的迟迟不归,带着舒振昌和宋氏多大的担忧,舒凝安曾经已经被别人带走了一次,所以他们两人自然也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二次。 对于他们来说,舒凝安实在是太重要了,咋们绝对不能够失去舒凝安。 更何况耶律正本就是丧心病狂的一个人,对于任何想到得到的东西都是不择手段,这实在是让舒振昌和宋氏担心。 宋氏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直接把舒凝安拥入怀中,能够感受到舒凝安就在她怀中的时候,宋氏才算是真的安心了。 “凝安,你一定要答应母亲,以后若是你想要去听雨阁的话,母亲和父亲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但是你已经要记住,去的时候要带上几个侍卫,天黑之前必须回来,母亲不希望你会遇见什么棘手的事情,母亲实在是不能够承受失去你的痛苦,你明白吗?” 宋氏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的时候,她的身上都是在轻微地颤抖,她拼命地抑制住自己内心害怕的心情,不去往最坏的方面去想。 可是她怀中毕竟是现在留在她身边唯一的女儿,她舍不得让这个女儿离开她。 而舒凝安大概也是可以听出来宋氏的话语之中带着颤抖,她先是犹豫了一会,随即也是环手包住宋氏,眼睛却在看着站在宋氏身旁的舒振昌,于是舒凝安也只能是对着两人承诺,希望他们不要再继续担忧下去了。 “父亲母亲,你们说的话,凝安心中都是明白的,我明白你们害怕耶律正对我下手,毕竟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你们放心就好了,我既然有了教训,而且也明白对于耶律正对于我来说十分危险的话,自然也就不会让他有机可乘,我一定会拼命地保护好我自己的。” 舒凝安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这样说道,这说明了她已经同意了刚才宋氏对着她说的话,虽说这样做的确是有些拘束了,可就是她自己也是一样觉得,若是真的被耶律正抓住的话,才是真的被束缚了。 舒凝安此时对着两人说的话,很明显是让两人觉得安慰多了,加上舒凝安今天也的确是从听雨阁安全归来,他们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担心了。 舒振昌看着宋氏担惊受怕了这么久,这时候终于可以叹一口气,随即把自己心中积攒的压力缓缓吐露出来。 “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进屋再说吧,说一说你今日去了听雨阁之中到底干了什么,世子的伤怎么样了?”舒振昌对着舒凝安和宋氏这样说道,随即从舒凝安的手中把宋氏接了过来,和宋氏一起踏进了国公府的大门。 舒凝安本是想要在两人的身后跟着,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什么,如同锋芒在背,让她感觉到有些不寒而栗。 可能也就是因为感觉到了这种不寻常的感觉,舒凝安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回过头望去的时候,国公府门口除了刚才停着地那一辆马车以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舒振昌虽然是在前面扶着宋氏走路,可是她的心思却还是在舒凝安的身上,回头看见身后的舒凝安并没有跟上来的时候,他自然也就皱起了眉头,和宋氏一起停了下来, “凝安,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不走了?”舒振昌的眼眸之中带着疑问,可是最多的还是对于舒凝安的担忧。 舒凝安一直都是想着国公府外灯笼照不到的黑暗的地方看了过去,结果却什么也看不见,她所能够看见的,也只是漆黑一片而已。 此时听见了自己身后舒振昌的声音,舒凝安自然也就直接扭过了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振昌的笑意,和他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要看一看国公府的外面到底有什么。” “难不成你发现了什么吗?”舒振昌听着舒凝安的话之后,他的心中自然也就开始紧张了起来,连着宋氏也都是转过头,一脸担忧地看向了舒凝安。 舒凝安知道自己不能够告诉他们自己刚才突然产生感觉,加上她的确是回过头之后什么也没有看见,所以舒凝安也只是对着两人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有。父亲母亲,国公府外面的确是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凝安有些小题大做了,我们还是快一些进去吧,这晚上已经是越来越冷了!”舒凝安急忙对着两人这样开口说道,随即迈着轻快地步伐,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舒振昌和宋氏。 看见他们两人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担忧,舒凝安能够做的,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而已。 “放心吧父亲母亲,凝安说的话,难道你们还不相信吗,刚才凝安只是有些担心过头了,你们了不要和凝安一样担心过头的,毕竟凝安还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说,我们还是快走吧。”舒凝安这样对着两人安慰说道,希望让两人可以不要这么担心了。 第393章 父母的担忧 舒振昌和宋氏是怎么也不可能不担心舒凝安的,即使舒凝安这样告诉他们两人。 可是既然他们现在一家三口都已经进入了国公府之中,也就不用担心太多的事情了。 任凭耶律正他有天大的本事,想要进来国公府之中,也不能够是不会惊动一个人,所以舒振昌和宋氏才希望舒凝安能够一直都待在国公府之中。 两人本就是想要趁着舒凝安回来的时候,向着她询问一下关于她在听雨阁之中到底是干了什么,而这时候却又突然听见舒凝安这么说以后,他们两人自然也就是想要知道舒凝安想要告诉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随后三人自然也就来到了大堂之中,也就只有他们三人而已。 平日里舒凝安来到大堂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可是今日却突然感慨颇多。 曾经这个大堂之中总是坐满了人,除了舒振昌和宋氏,还有其他的人。 可是时过境迁,王丞相和夏明旭都已经死了,那么舒振翼他们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舒凝安若是能够仔细想一想的话,曾经对着他们舒家不利的人,如今死的死,疯的疯,没有一个得到了最终的好下场,可是他们舒家却也没有如同舒凝安一开始所想的那样平安顺利,一家无忧。 反而各种麻烦依旧是接踵而至,让舒凝安几乎是没有喘气的时间。 这时候舒凝安想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心中就会涌现出对于这一切的感慨,她不明白这种生活还要继续持续多久,然后才能够一切回归于平静,才可以真正的是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 想到这,舒凝安不自觉就直接叹了一口气,目光之中也是出现了无助的神色。 她自己似乎是没有想到,舒振昌和宋氏一直都在是看着她,看着她如今突然伤心起来的样子,不明白为什么,却也只能是开口问道:“凝安,你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是好好的,这时候却突然唉声叹气起来?” 舒凝安听见了舒振昌的话之后,才终于是从自己的想法之中回过神,随即对着两人摇了摇头,才笑着开口说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曾经这个大堂之中总是坐满了人,现在却也只剩下我们一家了而已。” 人每次一到回忆起往事的时候,尤其是心中存着怀念之时,所想到的事情,也永远都是那些美好的。关于那些坏的,不想提起来的事情,却是直接忽略了,就如同此时的舒凝安一样。 她的心中本应该是痛恨舒振翼他们一家人,也是因为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才使得自己家破人亡,然而和他们之间也并不是从来都没有开心的时候。 舒凝安若是仔细回想起来的话,她还是能够想起来那些开心的时候,只是就看他她怎么样去看待那些记忆了。 如今脸上带着微笑的时候,舒凝安一般是带着欣慰,一般也是带着对于以前的回忆,也只是对于以前的回忆而已。 而对于舒振昌和宋氏来说,此时他们听见了舒凝安的话之后,突然也是沉默起来,毕竟对于以前的事情,他们所拥有的,大部分也都只是对于以前不愉快的回忆,国公府鸡犬不宁的日子。 若是再一次重来的话,或许不管是谁都绝对受不了,他们都是不愿意再去经历一次了。 这样想着,舒振昌和宋氏相互面对对方的时候,两人的眼神之中也只是带着对于以前的无奈,随即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着如今的情况,舒凝安大概也是能够猜出来舒振昌和宋氏应该是不想再提起来这些事情了。毕竟以前的国公府实在是混乱不堪,虽然现在人是少了很多,可是不管是怎么说,也是真的清净了很多,再也没有以前地那么多事情了。 因为想到了这里,舒凝安自然也就坐在了离她最近的一椅子上面,她一直都看舒振昌和宋氏,直到他们两个和她一样坐了下来之后,她的脸上终于还是出现了笑容。 “父亲母亲,凝安也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并没有其他的任何意思,你们两个也不用这样愁眉苦脸的看着我吧,毕竟接下来凝安想要和你们说的事情,是关于我和凌鸿墨之间的事情。”舒凝安故作轻松地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这样开口,希望他们两人能够暂时忘记刚才她说的话。 而当着舒凝安这样一说之后,舒振昌和宋氏果然也是来了精神,他们两人本就是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舒凝安这时候突然提起来了之后,两人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道理不去问舒凝安了。 于是两人果然是从刚才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如今目光之中突然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随即宋氏更加是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看你脸上带着笑容,应该是很让你开心的事情才对,快点告诉我和你父亲吧。” 舒凝安本是想要直接说出来的,可是听见了宋氏这样说之后,她却不知道为何突然是不好意思起来,脸上也是不自然出现了一抹红晕,不知道应该从哪里直接开口说起来。 “昨日,父亲母亲你们不是一直追问我,南宁王到底是和凝安说了什么吗,当时凝安的确是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现在想想的话,却是可以理解南宁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舒凝安还是决定先从昨天的事情说起来,于是这一次她当然不会再继续隐瞒下去了。 而舒振昌和宋氏听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自然也就想起来了昨日逼问舒凝安的模样。看来这一切果真还是让他们猜中了,南宁王突然把舒凝安拉过去说了什么话,果然不是简单的聊几句,他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舒凝安,却是让舒凝安自己去想着这其中的意思。 而这时候既然明白了,两人也就没有想要打断舒凝安的意思,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只是带着疑问,希望舒凝安能够继续说下去。 而舒凝安看着自己父亲母亲没有说话,想来他们应该也是明白自己想要说是什么事情了,于是也就是微微一笑,随即继续说了下去,“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凝安也就直接对着父亲母亲开口了,南宁王昨日和凝安说那些话的意思,估计也是想要告诉凝安,他已经同意凝安和凌鸿墨在一起了,对于我和凌鸿墨的婚事,南宁王其实是不反对的。” 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自然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能够和凌鸿墨在一起,是除去报了舒家血海深仇以外,如今唯一的一个心愿了。 对于她和凌鸿墨之间的事情,舒振昌和宋氏在知晓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就差不多已经同意了,剩下的就是看南宁王到底怎么说了。 只要是南宁王也同意这一切的话,也就是说明了不会有人再阻止他们两人在一起,舒凝安想要和凌鸿墨在一起一生一世的想法,也才有实现的可能。 舒凝安原本是以为,当着自己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都应该是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可是让舒凝安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开心的样子。 于是看着自己的父亲母亲不但没有高兴,反而目光之中带着难色的时候,舒凝安脸上的笑容自然也就是消失不见,再看向自己的父亲母亲,眼神之中也带着疑问,眉头也是不经皱了起来。 “父亲母亲,你们两人这是怎么了,听着凝安告诉你们这件事情之后,你们不是应该高兴一些的吗,怎么如今都不愿意对着凝安笑一笑了?”舒凝安实在是想不明白,难道南宁王同意她和凌鸿墨在一起,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而对于舒振昌和宋氏而言,舒凝安自然也就不会理解他们两人。 他们两人对于舒凝安,从来都没有约束什么,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是舒凝安想要做的事情,并且是可以做的事情,他们从来没有半点阻止。 对于舒凝安和凌鸿墨的事情,自然也是一样的。 既然舒凝安和凌鸿墨是真心爱着对方的话,那么这一切自然舒振昌和宋氏也就会同意他们两人在一起。 如今南宁王也愿意认可他们家的凝安了,这更应该是让他们觉得皆大欢喜的事情,可是已经除去在深宫之中的舒贵妃以外,舒凝安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了。 即使他们还有一个小儿子,可是舒家从不在意这些,对于舒凝安的爱,甚至要超过了舒文泽,这是舒振昌和宋氏都明白的事情。 南宁王既然是同意了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的婚事,也就是说以后舒凝安注定是要嫁给凌鸿墨的。 而凌鸿墨也只是暂时属于京城,他以后真正应该去的地方,却应该是边疆才是。也就是说,舒凝安和凌鸿墨成亲之后,也是要随着他去边疆的。 到那时候,舒家在京城之中这么多年从未离开,南宁王府远在边疆,两地之间遥遥相望,他们的女儿啊,自然也就不能够多见一面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当着舒振昌和宋氏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高兴,而是感到有些难过。 第394章 怕以后见不到 关于伤心的事情,也只有舒振昌和宋氏自己能够理解而已,就算他们两人告诉了舒凝安,却也不觉得舒凝安能够完完全全地理解他们两人的心思。 所以此时看着舒凝安的时候,宋氏不知为何想要红了眼眶,她明白自己不能够去强求舒凝安和凌鸿墨不在一起,因此也只能够默默地自己藏起来那一份悲伤。 此时看着舒凝安眼眸之中的疑问,宋氏也只能是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随即就立刻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你怎么能够看出来父亲和母亲心中是不高兴的,对于你的事情,父亲和母亲的心中,永远都是惦记着,也从来没有觉得有开心的时候。” “可是你们……方才父亲母亲你们的两人听了凝安的话之后,明明就是面露难色,就算如今不承认了,凝安还是看得清清楚楚,再多的话,也根本是没有用处。”舒凝安依旧是皱着眉头对于他们两人的话自然也就是不能够理解,因为这一切本就是已经发生了,舒凝安自然也就不可能不去在意。 而宋氏似乎还是不想要告诉舒凝安这件事情,她依旧是想要对着舒凝安撒谎,却没有想到身旁的舒振昌突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等着她回头看过去的时候,舒振昌却对着她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再继续骗凝安了,让她的心中明白这些事情或许会好一些,因为这一切本就是和她有关,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没有多少”舒振昌的话不无道理,对于宋氏来说她也是明白地清清楚楚。 关于宋氏想要欺骗舒凝安,不仅仅是因为她觉得舒凝安不能够理解这一切,也更加是因为她不想要舒凝安因为这个事情,就觉得自己太过于内疚。 可是既然如今舒振昌已经这样说了,加上舒凝安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带着对于自己的疑问,所以宋氏自然也就叹了一口气,随即才对着他们开口说道:“我和你父亲,也只是在担心你而已。南宁王能够同意你和世子之间的婚事,这对于国公府和南宁王府本就是一件好事,可是……我和你父亲,实在是舍不得你啊!” “以后等你真的和世子成婚之后,就算能够在京城待着,这个时间也不会是多么长久,不久之后,你依旧是要去南宁王府的。南宁王府在边疆,和京城相隔千里,若是日后想要相见的话,简直是难如登天!”舒振昌听完了宋氏的话之后,他自然也就是接过宋氏的话说了起来。此时他们两人对着舒凝安说的这一切都是出自于真心实意的,对于舒凝安,他们从来都是舍不得的。 他们舒家如今什么也不需要,不管是金钱还是权利,舒家都是可以失去,唯独是舒凝安,是国公府之中的一份子,若是突然失去的话,恐怕会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可以恢复过来。 舒凝安听着舒振昌和宋氏的话之后,她整个人就几乎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什么了,毕竟她已经明白了舒振昌和宋氏到底说的是什么了。 对于舒凝安来说,她自然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但是总归是要离开国公府的。她总是在想着,只要能够和凌鸿墨在一起的话,就算是去了哪里都不用太过于在意,却没有想到过舒振昌和宋氏的心中到底是怎么考虑地这一切。 既然如今舒凝安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心中一直都是在思考着这件事情,也便明白为何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都根本就笑不出来了,对于他们来说,若是真的强迫他们笑出来的话,才是真的残忍吧。 舒凝安越是这样想着,就越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舒振昌和宋氏,不知不觉之中也是变得唉声叹气,对着两人开口说道:“父亲母亲,凝安的确是没有考虑过你们是什么感觉,凝安从来都知道,你们会因为凝安的离开感觉到如此的伤心,这一切是凝安……” “这一切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觉得是你的错。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你是以后要嫁到遥远的地方没有错,可是你也不要忘记了,你所嫁给的人,是你所喜欢的人,既然是这样的话,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所谓了,你应该是明白的。”宋氏听着舒凝安这样说之后,她立刻就打断了舒凝安的话,随即对着她这样开导的说道。 说起来的确是这样没有错,虽然以后舒凝安是要嫁去很远的地方,可是她所选择的一切,是她所热爱的,而不是被别人安排的。 这才是宋氏一开始所希望的,她希望以后舒凝安的生活依旧是快乐的。 倘若舒凝安真的是如她和舒振昌心中所愿就这样留在了京城的话,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的确是可以时常看到舒凝安了没有错,而对于舒凝安来说,却不一定是最好的生活。 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要是舒凝安自己却喜欢的生活的话,就算是远在边疆,不能够时常见面。等着舒振昌和宋氏回想起这一切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心中,都将会是欣喜的。 这时候听着宋氏这么说之后,舒凝安似乎也是明白了什么,她看见舒振昌和宋氏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欣慰,随即也和自己刚才所想地一样露出了笑容之后,舒凝安的心中自然也就变得更加感动。 能够拥有这样的父母,或许才是舒凝安这一辈子最应该珍惜的东西了。 千言万语都不能够说清楚如今舒凝安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她只能够平静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让她不能够去想象的。 “不管怎么样,真的是谢谢你们,父亲母亲,你们能够理解凝安,实在是太好了。”最终舒凝安还是对着自己的父母这样开口说道,看着他们的眼神之中也是带着泪水,让她的眼睛变得红彤彤地一片。 舒凝安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一切最后居然是这样结束的。 当着和舒振昌宋氏两人分开之后,舒凝安自然也就要冲着自己的院子走过去。 夜风袭来的时候,舒凝安忍不住地瑟缩,天已经越来越冷了,等着她明天再去听雨阁的时候,估计就要多穿一件衣服了。 她这样想着,随即也就更加急促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在快要走到自己院子的时候,依旧是看见了红玉和红锦在门口等着她回来,两人的脸上也一样带着焦急的神情,直到看见自己之后,才终于是镇定了一些。 红玉看见了舒凝安之后,她自然不会把舒凝安自己一个人过来,便立刻向着舒凝安跑了过去,“主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和红锦都快要急死了,你知不知道今日耶律正那个疯子又……” “我已经知道了,耶律正再一次出现在了京城之中,而且还杀了三个人!方才去找父亲母亲了,你们不用担心。”舒凝安急忙对着红玉解释说道,希望红玉不要再继续担心下去了,毕竟这种事情再继续担心的话,也只会人心惶惶而已。 听着舒凝安是去找舒振昌和宋氏了之后,红玉和红锦自然也就松了一口气,看着舒凝安的眼眸之中,也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如果主子你是去找老爷和夫人的话,这就好,这就好。只要是没有遇见耶律正那个疯子的话,一切自然就都是好的……”红锦也是急忙对着舒凝安这样这样说道,毕竟今日从别处听见耶律正又杀了三个人之后,他们的心中也根本就平静不下来。 而舒凝安看见他们两人居然是能够紧张成这个样子,她自然也就突然笑了起来,随即却又对着两人摇了摇头,再一次开口说道:“还是快一些进去吧,今日就早一些休息,等着明日我还有格外重要的事情去一次听雨阁,这一次必须要早去早回,不能够耽搁了。” 听见舒凝安说她还要再一次去听雨阁之后,红玉和红锦脸上自然是出现了为难的神色,今日宋氏特意派人来告诉她们,若是这两日没用什么事情的话,舒凝安最好也就不要到处乱走了,以免出现什么事情。 可是如今舒凝安突然说出明天要听雨阁一次的时候,她们两人自然也就面露难色,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舒凝安。 “主子,要不我们就不要去听雨阁了,过两日再去也是一样的,你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恐怕我们两人根本就担待不起。”红玉只能够小声地对着舒凝安这样说道,希望可以让舒凝安改变主意。 但是舒凝安好像并没有就这样毫不在意这一切,她只是对着两人微微摇头,随即就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明日我都必须去一趟听雨阁,或许耶律正这一次所在意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凌鸿墨,我必须要去提醒凌鸿墨一次,不能够让他就这样毫无防备。” 舒凝安说完这话之后,红玉和红锦很明显还是想要再说什么,可是舒凝安突然向着院子之中跑了进去,两人自然也就不能够再继续说什么了。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明天一大清早,到底会发生什么。 第395章 一直没回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这两日一直都装着的事情终于是被解决了,自己和凌鸿墨之间的事情有了眉目的原因,舒凝安破天荒地睡了个好觉。 这一晚上,舒凝安几乎是一夜无梦,直接就睡到了天亮,等着红玉和红锦来叫她起床的时候,她才终于是揉了揉双眼,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 舒凝安其实早在红玉和红锦来找她之前就已经醒过来了,可是却一直都不愿意睁开眼睛而已。 直到红玉和红锦进入屋中,等着她们两个把舒凝安所需要的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她们两人才是真的走到了舒凝安的面前,想要把舒凝安直接叫醒。 平日里,若不是红玉和红锦一遍接着一遍的叫,或许舒凝安根本就起不来,可是这一次却是真的让他们感到十分意外,只是叫了舒凝安一声而已,她就直接睁开了眼睛。 看到舒凝安突然睁开眼睛,随即没有任何犹豫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的时候,红锦虽然是一愣,可是下一秒就快速地反应了过来,对着舒凝安便笑了起来。 “主子,你可很早会醒的这样及时,恐怕是一直都没有睡觉吧,那么你不去就不要去听雨阁了,明日去也是一样的。”红锦当然不知道她猜的这些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只是想要找一个借口让舒凝安能够今日不去听雨阁而已,因为她实在不想舒凝安出去冒险。 而舒凝安又怎么可能会不懂这一切呢,她只是听着红锦的话,就知道红锦到底是想要打什么样的鬼主意,于是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最后在红锦期待的目光之中,却还是憋不住自己的笑,对着她摇了摇头。 “主子,你刚才就是故意想要骗红锦的是不是!”看着如今舒凝安这时候突然是笑了起来,红锦几乎立刻就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随即也就装作一副委屈的模样,对着舒凝安撒娇。 而舒凝安依旧是没有因为红锦的撒娇有任何想要改变自己主意的想法,她这时候终于是停下了自己的笑声,目光之中却还是带着坚定,随即对着红锦开口说道:“既然昨晚已经决定了,那么今天是一定要去一次不可的。若是你们两个真的不放心的话,那就跟着我一起去好了,南宁王不在听雨阁,想必也不会出现太大的乱子。” 红玉本就是因为担心舒凝安才说什么都不愿意让舒凝安去听雨阁,可是如今听着突然是这样开口的话,却也只能是微微一愣,随即就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 “既然主子你愿意带着我和红锦一起去的话,这样自然也就是最好的,毕竟只有我们两人在你身边的时候,才能够真正的安心。”红玉从刚才开始脸上就一直带着担忧的情绪,从来都没有对着舒凝安开口笑过。 可是如今听了舒凝安对着她们说,可以带着她们一起过去的时候,她自然也就变得喜笑颜开起来,和红锦一起期待地看着舒凝安。 舒凝安就知道,不管怎么样,红玉和红锦果然还是应该跟着她,这样才能够真的她们两人安心,也可以让两人看看,只是从国公府到听雨阁这短短的一条路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既然已经是这样说定了,舒凝安自然也就不会再一次反悔,只是红玉看着她如今依旧是坐在床上,这本就是在浪费早去早回的时间,所以就对着舒凝安劝告说道:“既然主子你已经决定要去听雨阁之中的话,那么现在就已经应该开始准备了,毕竟这一切也都是不能够再继续推下去了,我们必须早去早回。” 当着红玉对着舒凝安这样说完之后,她立刻也就想要伸手直接把舒凝安从床上拉下来,这一次舒凝安没有反抗,格外顺从的模样让红玉都有些不相信这就是他们的主子。 若是说起来的话,也不仅仅是这一项而已,就是给舒凝安穿衣服的时候,她也很少会任由她们两人摆布,完全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红锦心中依旧是藏不住事情,看着舒凝安今日一早上都是脸上带着笑容的之后,她的心中自然也就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随即更加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开心呢?昨日你不是和世子已经见过面了吗,怎么今日会比昨天看起来还要更加高兴?” 红锦的这话让舒凝安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听着红锦对她说的话之后,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就像是明白了什么,对着红锦开口说道:“大概是你看错了吧,我可没有因为凌鸿墨而觉得开心喜悦,大概是因为自己昨晚睡了一个好觉,一夜没有醒来不说,更是什么梦都没有,醒来之后自然心情也就好多了。” 舒凝安的话让红锦不能够反驳她,所以红锦也只是继续给舒凝安穿衣服而已,希望舒凝安能够十分美貌的出去。 而对于舒凝安来说,她现在更加在乎的,应该是对于要快一些去听雨阁之中警告众人的事情,所以对于自己的装扮并不在意,甚至是想要直接离开。 而等着红锦和红玉给舒凝安和自己装扮好一切的时候,舒凝安也只是想要加快速度从国公府之中离开。 她虽然也不想这么早就出去,可是若是出去晚的话,一定会被舒振昌和宋氏发现。到了被他们两人发现的时候,恐怕舒凝安也就真的是走不了了。 舒凝安让红玉去把那个车夫直接叫到国公府的后门,随后她们一群人就直接从后门离开,所以此时舒凝安和红锦正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着。 红锦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一个椅子上面,看着舒凝安来回走动,这让她的心中不自觉就直接感觉到有些躁动,仿佛等会就要直接爆发。 “主子,你总是这样走来走去,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真的是很累吗,不去坐下来休息一会吧。”红锦对着舒凝安指了指她身边的一个座位,希望舒凝安能够先坐下来再说。 而舒凝安又怎么可能真的听从红锦的话呢,虽然红锦的确是对着她这样说了,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她却丝毫没有想要直接坐下去的意思。 舒凝安实在是有些害怕的,若是今日舒振昌和宋氏一起来找她的话,她恐怕想走都不一定能够走掉。 所以这时候舒凝安的目光之中也只是带着焦急,她对着红锦摇摇头之后,目光就再一次看向了门口的方向,按理来说如今红玉也应该回来了才是。 可是这一次红玉是真的回来迟了,舒凝安和红锦待在院子里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更何况舒凝安还一直在向着外面张望,却还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这样的情况让红锦的心中也越来越着急,虽然她是不希望舒凝安今日去听雨阁的,可是既然如今舒凝安一定要去听雨阁,而且已经同意带着自己一起过去的话,红锦自然也就不能够说什么了。 而如今,看着离开的红玉一直没有回来,这让红锦的心中自然也就变得有些着急,随即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之中带着焦急的神情,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主子,你先不要着急,虽然不知道红玉为何现在还没有回来,不过我可以现在就去看看,所以主子你也不用担心,就在这里等着红锦和红玉一起回来就行了。” 此时舒凝安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不明白红玉为何现在还没有回来,那么最好的也就只能够是让红锦去找到红玉了。 “那你走路小心一些,去看看红玉到底在干什么,怎么现在都还没有回来。”舒凝安只能是对着红锦点了点头,随即就这样开口对着她说道。 听完舒凝安已经同意了,红锦自然也就是直接跑了出去,她们两人本都是以为就这样直接跑过去的话,找到红锦再离开就行了。 可是让她们两人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是,当着红锦刚刚才跑到院子的门口时,红玉却突然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并且和红锦撞在了一起,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 红锦被红玉这一下撞得不轻,她惊呼一声之后就摔倒在了地上,并且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没有了知觉。 虽然舒凝安不明白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可是当她看见了红锦和红玉同时摔倒了在地上之后,也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于是也就朝着两人跑过去。 “这是怎么了,这么会这么不小心,赶快起来吧。”舒凝安皱着眉头对着两人这样开口说道,看着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心疼。 因为红锦和舒凝安离得比较近,所以舒凝安也只能是先把红锦扶着站起来,然后再去扶还躺在地上的红玉。 而当着舒凝安的手刚刚抓住红玉手的时候,却没有想到红玉用着十分恐惧的眼神看着她,更是对着她直接开口说道:“主子,出事了……真的出事了!” 舒凝安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所以此时听着红玉突然这样说,她的目光之中自然也就出现了疑惑的神情。 如今是青天白日之时,所有的一切都不可能隐匿在暗处,所以舒凝安就算是听着红玉这样说,她也没有向着更坏的方向去向,只是以为一切都和舒振昌有关系而已。 第396章 车夫死了 舒凝安如今拽着红玉的手,可是她却还是可以十分清楚地感觉到,红玉此时身上都是在微微颤抖。 看着红玉这个模样,舒凝安自然心中十分心疼,她从来也不知道,只是自己的父亲而已,居然能够让红玉如此害怕,如今竟然是直接颤抖了起来。 此时舒凝安能够做的,也只是先把红玉从地上扶起来而已,她看着红玉的眼神之中带着温柔,随即就开口对着红玉说道:“是不是你去找车夫的时候遇见父亲了,父亲他是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说了你?红玉,你根本就不需要这样紧张,父亲也只会是说说而已的,不会真的惩罚你的,再说一切不是还有我吗?” 舒凝安这样做,也只是想要安慰红玉一下,希望红玉不要这样害怕,因为对于舒凝安来说,红玉不一般,自然也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可是舒凝安却从来没有想到过,当着她这样对着红玉说完之后,红玉并没有如同她想象之中地镇定下来,反而目光之中的恐惧只增不减。 红玉其实心中已经是慌乱到了极点,当着听见了舒凝安这样说之后,她反而更加害怕。 情急之下甩开了舒凝安的手以后,红玉却又突然反手抓住了舒凝安的手,对着她开口说道:“小姐,无论如何,你今天绝对不能够去听雨阁了,绝对不能去!就算是红玉求求你,你千万不要从国公府之中出去!” 红玉容易激动的时候的确不多,这时候舒凝安自然也就被红玉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等着她反应过来之后,自然脸上也就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舒凝安难免再一次皱起了眉头,去听雨阁的事情,是早就和红玉红锦说好了,并且两人也都已经同意了,怎么只是出去一次,一切就都不算数了。 “红玉,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出去,回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还是说你一开始就不想要出去,如今才敢和我说?”舒凝安听着红玉这样说之后,她的心中也只是感觉到更加难受,便对着红玉的口气也不如刚才了。 而红玉自然也是能够听出来如今舒凝安似乎有些不耐烦,可是她依旧没有停下来,抓住了舒凝安的双手,就连忙摇摇头说道:“不是这样的小姐,你误会红玉了,红玉想要说的不是这个,只是你今日真的不能够去听雨阁了,真的不能再过去了!” “既然是不让我去听雨阁,却也总是要给我一个理由的,就这样直接告诉我不要去,你觉得会有谁听着你的话?”舒凝安看着红玉的确不像是撒谎的模样,可是却也不明白,一向对于任何事情都是镇定自若的红玉,这时候怎么会变成如此慌张的目光,这实在是不寻常。 听着舒凝安这时候终于愿意好好听着自己说话了,红玉自然也就深呼吸几口气,随即对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主子,平日里带你去听雨阁的那个车夫,昨天晚上就被人杀了,红玉……红玉刚才去找他的时候,也看到尸体了!” 红玉这时候说的话的确是带着震撼力,这让舒凝安和红锦听到之后几乎都愣在了原地,随即久久都不能够回过神。 等着舒凝安回过神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已经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随即却还是向着红玉确认似得继续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平日里带着我去听雨阁的那个车夫,昨天早上就已经死了,这怎么可能,昨日他把我送国公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会说死就直接死了?” 红玉从来没有想过要用这样的理由来哄骗舒凝安,更何况她此时的确是没有对着舒凝安说一句谎话,那个人的的确确已经死了,红玉是亲眼看到的,又怎么有错呢。 所以面对着舒凝安语气之中的不相信,红玉依旧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从而对着舒凝安解释说道:“主子,既然你说让我去找他,那么自然红玉也就直接过去了,可是红玉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人已经死了!当着红玉过去那人住的地方,老爷已经带着府中许多侍卫过去了,红玉不小心瞥到了尸体,就看见……看见那人的脸已经是铁青色了,浑身是血……” 红玉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的时候,她的脑海之中所浮现出来的场景,也全部都是那个已经死了的车夫。 红玉还记得那个人的眼睛是微微睁开的,那其中带着的恐惧和无助,让红玉只是轻轻一瞥就胆战心惊,再也不敢看下去。 或许是因为当时那个车夫住的地方都是侍卫,突然出现一个女子难免会让人的心中出现疑问,所以当着红玉被舒振昌发现的时候,也值日生时间问题而已。 红玉在看到了那人的尸体之后,她整个人几乎都是带着颤抖,随即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想要直接离开,却还是被舒振昌直接抓住了。 当着舒振昌看见了红玉之后,自然也就不会把红玉直接放走,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最后站在红玉的面前。 舒振昌知道红玉能够出现在这里,十有八九都是因为舒凝安的原因,所以对着红玉的时候,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直接开口就询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你们主子让你过来的,她今日是否还打算去听雨阁?” 红玉一向害怕舒振昌,这时候舒振昌直接挡在了他的面前问路,自然也就让红玉下了一跳,随即也只能是战战兢兢地点了点头,一句谎话也不敢对着舒振昌说。 看着红玉如此顺从的态度,舒振昌自然也就不能够再继续多说她什么了,毕竟既然红玉来到了这里,那便一定是舒凝安决定的事情,一旦是决定了,就再也改变不了了。 舒振昌这样想着,他也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地方,虽然被人群完全遮挡住,红玉却还是明白,舒振昌所指的地方,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人躺着的地方。 “看你如今这样慌慌张张的样子,想必刚才也已经看见了那个车夫。既然是看见了,那么也就不妨告诉你,他被杀的方法和前几次被耶律正所杀的是一样的。”舒振昌的眼神之中是严肃的神情,对着红玉这样说的时候,也是充满了警告意味。 而红玉也只是听着舒振昌的话,差不多就能够明白,舒振昌到底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这个车夫很有可能就是被耶律正杀死的。如果不是因为他的尸体昨晚就被人发现的话,或许今日去接舒凝安的人,也就会是耶律正了! 这个想法此时在红玉的脑海之中突然间像是炸开了一样,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可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又真的是不得不相信。 而舒振昌似乎也是看得出来红玉被吓得不轻,大概也正是因为看见红玉被吓住了,才再一次拍了拍红玉的肩膀,对着红玉开口说道:“我知道今日你们主子应该还是想要去听雨阁,可是你应该清楚,若是如今还是想要去听雨阁的话,是有多危险。你们主子对于这件事情一直都是不甚上心,可是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你都是能够看得清清楚楚,所以说红玉你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 舒振昌对着红玉说这话,自然是明白红玉可以完全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一切都是为了舒凝安好,不管是红玉还是舒振昌都是一样的,所以红玉怎么可能不同意舒振昌的话呢。 此时听着舒振昌这样告诉自己之后,红玉立刻就冲着舒振昌点了点头,虽然眼眸之中依旧是带着慌乱的神情,可是对于红玉来说却也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她此时应该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尽量保护自己的应该保护的人才对,那也就是舒凝安啊。 因为心中这样想着,所以当着红玉向舒振昌点头之后,几乎是头也不回地就直接离开了,这一路上她都有太顾忌脚下,所以自然也就摔倒了几次。 不过还好,最终红玉依旧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舒凝安。 这整个事情的发生,红玉是完完全全地告诉了舒凝安,她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带着渴求,希望舒凝安千万不要去听雨阁了。 谁也不知道在去听雨阁的路上,耶律正到底会不会对着舒凝安下手,若是他真的对着舒凝安下手的话,红玉和红锦又应该怎么办。 而舒凝安听了红玉的说法之后,她的脸色自然也就突然沉了下来,看着红玉脸上的慌乱,却也只能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随即扶着她站了起来。 “好,我答应你,今日就不去听雨阁了,不过我会让人给我去听雨阁带个口信,这个总还是可以的。”舒凝安此时面色凝重,似乎也已经考虑到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所以只能是暂时选择不去了,或许这样才真的是最好的。 而红玉的一颗心也可以落了下来,她刚想要叹一口气的时候,却又听见身旁的舒凝安说道:“我还是先去找一趟父亲吧,顺便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97章 亲自查看 红锦被红玉撞到,又被舒凝安扶起来之后,她还没有来得及抱怨一句,就全部被红玉的话吸引了过去。 对于红玉刚才所遭遇的一切,她也只是感觉到十分意外和可怕,或许若是她自己的话,当时就能够吓得直接跳起来。 当着她和舒凝安听完了红玉的话,并且也明白了红玉为何不希望她们今天再去国公府以后,舒凝安同意了,红锦自己的心中自然也就放心多了。 若是说实话的话,红锦当然是不希望舒凝安在听到红玉的话之后,依旧是选择去听雨阁。 倒不是说红玉和红锦也害怕耶律正,她们两人主要害怕的,还是和舒凝安有关系。 和舒凝安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她们自然也就不希望舒凝安会受到任何的伤害,上一次就没有保护好舒凝安,所以她们两人自然也就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了。 对于舒凝安最后同意了红玉的请求之后,不管是红锦还是红玉,都是松了一口气,想着舒凝安终于可以不用再一次去冒险了。 然而却不知道,让两人更加意外的话,却被舒凝安说出来了。 舒凝安虽然已经是能够明白这一切了,她知道自己今天最好还是不要出去国公府,可是突然提出来想要去见舒振昌和问清楚这件事情的想法,还是让红锦和红玉微微一愣。 “主子,我们三个难道就不能够只呆在这院子里吗,你可知道外面现在到底是有多危险,你还是要出去吗?”红锦听着舒凝安的话,她自然是不赞成的,此时的她几乎觉得到处都是危机四伏,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是安全的,所以最好哪都不要去。 而红玉自然也是不想要舒凝安过去的,她听着舒凝安的话,却是直接毫不犹豫地就摇了摇头,同时也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主子,你还是不要过去了,那场面毕竟一个姑娘看上去还是很可怕,我们就不要去了吧……” 红玉实在是不想再过去一次,刚才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让她到现在都是久久难以忘怀,所以她真的不想要再经历一次了。 舒凝安的左右都是充斥着红锦和红玉的拒绝,可是她这一次并没有因为她们的话而再一次犹豫,只是有些无奈地对着两人摇了摇头。 “这是在国公府之中,耶律正就算是进来也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你们明明都知道那个车夫只是住在靠近国公府的一个小院子之中,是国公府防守最松懈的地方。如今车夫死了,那个地方自然也就会严加看管,所以不必担心我。若是你们两个不想要过去的话,我一个人去就好,也只是一会的时间,红锦你就照顾一下红玉吧。” 舒凝安对着两人这样开口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并不是平静如水,甚至于她自己也说不清楚耶律正到底有没有混进国公府之中,她只是知道自己必须去看看。 想想死去的车夫已经在舒家很多年了,舒凝安不管去哪里,几乎都是这个车夫带着她去的,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不管不问。 于是对着红锦和红玉这样嘱咐了以后,舒凝安就直接走出了院子,虽然还是能够听见身后红锦和红玉的叫喊声,却还是步伐坚定地向前走着。 就这样走了一会之后,舒凝安却突然听见自己的声音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因为步伐紊乱的缘故,所以舒凝安只是听着就能够明白过来,不是红玉就是红锦跟上来了。 于是舒凝安自然是暂时放慢自己的脚步,没有过多久,果然是看见了红锦从自己的身后跑到了前面来,气喘吁吁的模样很是可爱。 “主子,你走的实在是太快了,红锦差一点就没有跟上。”红锦既然已经跑到了舒凝安的面前,自然也就要和舒凝安说话的,看着舒凝安对着自己脸上挂着浅笑,她便委屈地开口说道。 舒凝安只是看着红锦忍不住地摇头,却还是没有忘记对着红锦询问:“你怎么会突然跟过来,我方才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就在那里好好地照顾红玉就可以了吗?” “红玉说她可以自己回去,而我们两个也是真的十分担心主子,所以想了想还是让我来跟着主子比较好。”红锦觉得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对着舒凝安隐瞒,所以自然也就直接说出口了,并且跟着舒凝安一起向前走,却不知道前面到底会出现什么东西。 或许因为两人的确是幸运的,这一路上走过来,不仅是没有碰见过让她们都会感觉到恐惧的耶律正,也根本没有碰见国公府之中的家人,一路上几乎是畅通无阻,所以两人自然也就很快就到达了他们应该到达的地方。 的确是如同红玉所形容的模样,这里此时被一群人围了起来,几乎都是国公府之中的侍卫,而舒振昌也站在一边,似乎和国公府之中的管家在说什么。 看到舒振昌此时有事情正在商量,舒凝安自然也就不会多说什么了,她只是一个人望着侍卫聚集的地方若有所思,随即对着自己身后的红锦开口说道:“红锦,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就可以,我想要进去看看。” 舒凝安这是对于红锦的命令,所以几乎没有等着红锦说什么,她直接是走进了层层叠叠的人群之中,目光里还带着对于自己即将所看到的事情的镇定。 虽然此时站在这里随意讨论的侍卫,在感受到有人推搡自己的时候,心中的确是十分气愤,可是当看到那人是谁之后,就自然让出来了一条路。 于是一个人知道了,就有两个人知道,两个人知道了之后,就有更多的人知道。只是过了一会的时间,侍卫们就直接给舒凝安让出来了一条路,随后让她走到了圆圈之中。 而人群之中所当着的的确是一具尸体没有错,此时脸上盖着白布,舒凝安也只能看见一个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其余的不得而知。 或许正是因此,心中总是有好奇心在趋势着舒凝安,她盯着这一具尸体看了许久,随即才慢慢蹲下身子,想要把尸体脸上的白布给掀开。 “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他已经死了,若是这样做的话,实在是太晦气了,小姐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看着舒凝安突然对着尸体伸出手,周围的侍卫自然也就紧张地不得了,看着舒凝安的眼眸之中都是带着紧张。 而舒凝安的确是因为他们突如其来地叫喊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只是眼神看向他们的时候,还是充满了无奈的神情。 虽然暂时是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可是却不代表舒凝安就打算这样放弃了。 “我也只是想要看看他是怎么死的而已,没有那么多忌讳,都是你们想多了。”舒凝安一边这样对着他们直接开口,一边就突然掀开了自己手旁的白布,随即也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车夫如今到底是什么样子。 舒凝安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形容当着她看到了车夫样子的时候,虽然周围的人都是惊呼出声,可是她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只能够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东西而已。 而当着舒凝安想要去把车夫的眼睛阖上的时候,从她的右边突然是传开了一阵让她无法与之抗衡的力气,等着舒凝安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被舒振昌拉在了怀里。 舒凝安抬起头看着舒振昌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带着错愕的神情,却也只看见舒振昌的眼眸里满是怒火。 “凝安,你这是想要干什么,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舒振昌对着舒凝安说话的时候并不客气,似乎也是带着浓浓的怒气。 舒凝安有些被这样的舒振昌吓到了,可是随即却也只是对着舒振昌眨眨眼睛,有些委屈地开口说道:“我听着红玉说了这边的情况,自然也就是想来看看的,毕竟他帮着我们舒家这么多年,如今突然遇难,我自然也不可能就这样不管不问,你说对吗父亲?” 这一番话实在是让舒振昌无话可说,的确如此,车夫已经死了,并且是为了舒家做事这么多年,若是说舒凝安想要来看看的话,的确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而舒振昌却还是没有打算松口的意思,呀他虽然眼神之中的愤怒渐渐平息了,并且也松开了舒凝安的手,可是却还是对着她出口问道:“你刚才对着他伸出手是为何?” “凝安也只不过是可怜他死不瞑目,想要帮他一把而已。”舒凝安也只能是这样告诉舒振昌,不然的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开口了。 而这一次舒振昌听着舒凝安的话,他本就是应该生气的,这时候却偏偏叹了一口气,随即也就开口说道:“这种事情舒家还用不着你来做,所以不用担心。这个车夫我会让人厚葬,他的家人也会给一笔银子的。” 舒凝安此时能够听着舒振昌这样承诺,那么对于谁来说,大概都已经是最好的了。 所以舒凝安的脸上自然也就带上了一抹笑容,看着舒振昌的时候,眼神之中都是温柔的神情,更是点点头,明白舒振昌的用心良苦。 第398章 所谓鬼神,都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舒凝安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是说过了,除了想要来看看车夫的遗体之外,另一个就是想要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所以在了却了一桩心事的时候,舒振昌虽然已经是让舒凝安快些离开了,可是舒凝安却也依旧是不依不饶,不愿意从这里离开。 此时的舒凝安让舒振昌有些无奈,不过既然舒凝安真的不想离开的话,任凭舒振昌用尽各种手段,舒凝安依旧还是不会离开。 因此,到了最后舒振昌看着舒凝安的确是没有想要走的意思,也就只能是作罢了。 舒振昌让舒凝安和红锦暂时先在一旁等着他,等着他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自然也就会回来找舒凝安,告诉她关于她想要问清楚所有的事情。 虽然说刚才红锦并没用随着舒凝安直接从人群之中闯进去,可是她依旧是能够从人群之中的缝隙看得见,舒凝安蹲下身子,甚至于直接把车夫脸上盖着的白布扯开了。 因为只是想到了这件事情,所以红锦的身上就忍不住地想要颤抖,并且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主子,你刚才为何要那样做,这一切本就不应该由你来。更何况……难道主子你就不害怕吗?” 舒凝安听着红锦的话,她只是微微愣住了,随即明白过来之后却又突然笑了起来,对着红锦摇头说道:“我只是想看一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而已。其他的没有任何想法。而且为何红锦你会觉得我害怕这件事情,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本就是不能够说明任何事情。” 舒凝安的脑海之中只要是一回想到红锦问她怕不怕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想要摇摇头,毕竟对于她来说,真的不应该问出来这种问题。 若是舒凝安真的相信鬼神之说,那么会来害她的人也绝对不会是这个车夫,而会是夏明旭而已。毕竟夏明旭在临死之前还和舒凝安说过,他就算是下地狱了,也绝对不会放过舒凝安的。 所以舒凝安的心中也是明白的,所谓鬼神,都是自己在欺骗自己。 对于夏明旭,即便是直接杀了他,却也从来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愧疚,只因为夏明旭本就是应该去死的。 舒凝安此时心中一时之间想起来了自己杀死夏明旭的时候,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看见舒振昌已经向着自己走过来了。 当着舒振昌已经走到了舒凝安的面前时,舒凝安还是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最后还是舒振昌轻声叫了她一声之后,她才像是终于回过神了一样。 舒凝安回过神之后,她自然也就看见了站在她面前的舒振昌,舒振昌的眼眸之中带着对于她的关心和担忧,随即更是对着她开口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出了神,是不是依旧是想要去听雨阁一趟?” 对着舒凝安这样问话的时候,只要是想到了舒凝安还是想要去听雨阁的话,舒振昌的心中自然也就觉得十分担心,他是真的不希望舒凝安再一次离开了。 而舒凝安听了舒振昌的话以后,她也只是脸上带着无奈地笑容摇了摇头,随即也就直接开口说道:“当然不是如同父亲你心中所想是一样的,我只是想起来了一些往事而已。” 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之后,这一次舒振昌却也没有继续询问舒凝安到底是什么事情,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舒凝安,随即开口说道:“你是否还想要听父亲说一说,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自然的,我来这里,也是有些因为想要知道这个事情。”舒凝安对着舒振昌点了点头,随即就这样开口说道。 这说若是真的说起来话,舒振昌的心中也的确是有些害怕的,毕竟和耶律正有关的事情,他也实在是不敢直接就掉以轻心。 昨晚车夫把舒凝安送到了国公府的门口之后,他把马车放在后院之后,自然也就要回去他所住的地方。 虽然是在国公府之中最为偏僻的地点,可是却也是车夫自己选择的,因为也只是地方稍稍是远了一些,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的确是一个朴素清雅的地方。 或许也就是车夫在刚刚回去院子的时候,也许是没有任何防备,也许已经看见了耶律正,总之毫无反手之力的他,依旧是被杀了,没有一点点的反抗能力。 车夫甚至昨晚还没有来得及进屋,身上穿的还是昨天和舒凝安在一起的那件衣服。大概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昨日和舒凝安分开的时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舒凝安了。 他的尸体是在清晨就被发现了,当着国公府之中的侍卫找他有些事情要说的时候,就只看见车夫躺在地方,脖子被割开了,不管是身上还是地上,都溅得血迹斑斑,让人不寒而栗。 而随后,侍卫自然也就跑去报告给舒振昌了,等着舒振昌来了之后,到现在为止所能够看见的,也只不过是他的尸体而已。 因为这样的手法耶律正在外面杀人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永远都是一招毙命,绝对不会给别人任何活下来的机会,所以舒振昌只是一眼就能够直接看得出来。 所以这时候,当着舒振昌对着舒凝安说了这一切以后,自然脸色也就变得越来越不好了,“如今我已经把这些事情告诉了你,你可要真的是清楚了,绝对不能够就这样直接离开国公府,你明白吗?” 舒凝安心中对于这一切还存在着疑问,可是耳旁突然再一次传过来舒振昌的声音之后,她就自然回过神,随即对着舒振昌开口点了点头。 “父亲,若是凝安还是想要去听雨阁的话,凝安也就不会到这里离开了,直接趁着你在忙的时候,从后门偷偷地出去,一定不会有人发现凝安消失的。既然凝安现在还在这里的话,那也就说明了,凝安明白这事太过于蹊跷,所以凝安也要提高警惕,绝对不能够直接离开。” 舒凝安这时候也明白事情轻重,一开始她去虽然知道了耶律正的确是再一次出来了,却并不清楚究竟是因为谁。 可是如今车夫已经死了,那么对于舒凝安来说,她自然也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一次耶律正的确是冲着自己来的。 猛然之间,舒凝安突然想起了昨日在她快要走进国公府的时候,那种让她猛然一滞的感觉,仿佛就是有什么人在她的背后看着她,让她浑身不自然,回过头却也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人存在。 可是如今舒凝安再一次想起来这事的时候,她的心中突然是有了答案,或许那个人的确就是耶律正,正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她。 因为听着舒凝安承诺了不会轻易离开国公府之后,舒振昌自然也就想着舒振昌点了点头,随即还不忘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凝安,这里暂时还不需要你待在这里,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先直接离开吧。如果感到无趣的话,就去陪陪你的母亲,若是有什么事,我会再找你过来的。” “那凝安就先离开了,只是凝安还有一件事需要父亲帮忙,父亲一定要答应凝安啊!”舒凝安对着舒振昌点了点头,她没有想要再继续留下来,该问的都已经问过了,剩下的也就不需要再继续问下去了。 舒振昌是不会忽视舒凝安的话的,当听着舒凝安对着她这么说之后,舒振昌自然也就挑眉,随即对着舒凝安问道:“什么事,你直接说便是,若是我能够做的,自然也就不会不答应你。” “父亲昨日说死的人是在听雨阁的周围,所以凝安心中也是有些担心听雨阁的人还什么都不知晓。若是平日里凌鸿墨好好的也就算了,如今他的伤虽然好了大半,几乎没事了,可是若是真的和耶律正交手的话,恐怕只会吃亏的。”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她细致眉眼之中的担忧完全不能够遮得住,她对于凌鸿墨和听雨阁之中的众人,也是的确觉得十分担心。 舒振昌此时看着舒凝安微微皱起的眉头,他明白舒凝安的心中不管怎么样都是放不下凌鸿墨的,恐怕今天早上想要去听雨阁的时候,也是因为想要告诉舒凝安关于这件事情的情况,不然也不会如此想要过去。 更何况舒凝安此时所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并不算是一个过分的问题,舒振昌也只是思考了一会之后,就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 “还是让我去吧,小姐。红锦只是一个小丫鬟而已,自然是不会被别人注意到,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做起来应该是最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了。”也就正当着舒振昌刚刚同意了舒凝安的话之后,红锦突然是站在一旁对着两人这样开口说道。 红锦的脸上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认真,可以看得出来红锦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她是真的想要为舒凝安去办这件事情。 舒凝安不明白红锦为何此时会如此积极,不过既然红锦已经这样说了,那么舒凝安也就没有制止她,只是对着红锦微微点头,算是同意让她过去了。 第399章 前去通知 这一天的中午,虽然天气不热,可是却还艳阳高照,当着红锦从院子之中踏出来的时候,也忍不住用手遮挡一下太阳让她感觉到刺眼的光芒。 舒凝安和红玉跟在红锦的后面也出来了,看着即将要出发的红锦,两人的心中都是有些担心,害怕红锦会在路上遇见什么麻烦。 于是舒凝安和红玉本就是可以当着红锦踏出院门口就回来的,却没有想到两人却因为心中的担忧,一路跟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口。 看着红锦跃跃欲试想要离开国公府的模样,舒凝安的心中不知怎么突然有些后悔早上自己居然答应了红锦。 到不是说这一次她担心红锦不能够把她的消息准确的送过去,也不是担心红锦会在路上贪玩,她只是担心红锦也会遭遇到危险而已。 从前红锦不是没有一个人出门过,可是舒凝安却从来没有过多的担心什么,只有这一次,她的心中是真的无法放下这些事情。 也许正是因为心中想着这些事情,于是舒凝安如今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随即更是开口对着红锦说道:“红锦,若是不行的话,你还是不要去了,让父亲找一个侍卫去吧,你毕竟是一个姑娘,我有些担心……” “小姐,你就放心吧,红锦就是普普通通的小丫鬟而已,怎么会有人想要对红锦不利呢,红锦也只是想要去去就回,所以真的不要再为红锦担心了。”红锦如今能够做的也只是先让舒凝安的心中安心一些再说,毕竟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舒凝安担心她也是应该的。 舒凝安听着红锦这么说以后,她也没有什么话能够去反驳红锦了,更何况让红锦去听雨阁,也是她自己亲口答应的事情。 红玉的心中也是一样的十分担忧,她有些不能够明白,既然红锦是担心舒凝安出去遇到危险的,可是她自己出去却却一点也不害怕。 即使是明白红锦已经决定要离开了,可是红玉依旧是不愿意放弃,直接上前一步走到了红锦的面前,同时带着他说道:“红锦,若是你真的想要去听雨阁的话,那么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这样我们两人还能够照顾有个照应。” 红锦没有没有想到红玉会突然提出和她一起过去的请求,当着听见红玉这样说之后,红锦也是立刻就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红玉的拒绝。 看着红玉在发现自己拒绝了之后,她目光之中的不解,红锦也只能是摇了摇头,随即就开口说道:“红玉,你怎么能够和小姐一样这样在意这件事情,这对于我来说本就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根本就用不着别人和我一起去,你就待在国公府之中照顾好小姐就可以了!” 这一次红锦对着两人说完以后,她完全就不给两人再一次和她说话的机会了,直接就从国公府的大门口直接跑开了,脸上还带着得逞地笑意,快速的跑出了舒凝安和红玉的视线之中。 看着红锦突然跑的飞快,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在了国公府的门口以后,舒凝安也只能是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太能够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 “这个红锦,怎么能够跑得这么快!”红玉在舒凝安的身边一边跺脚,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说道,这样说完之后,她还是把目光转向了舒凝安,对着舒凝安开口问:“主子,你说红锦能够把你想要说的话带去听雨阁吗,我怎么总是觉得这种事情让红锦去做的话,总是有些不靠谱。” “现在还不能够说,可是红锦应该还不至于一点事情都做不好,我这真正担心的事情是……红锦她能不能够安全回来。”舒凝安看着自己已经看不见了红锦,她也只能是转头向着国公府之中走过去,随即还对着红玉这样开口说道。 红玉看到舒凝安向着国公府之中走进去的时候,她也只能是迅速地跟上了舒凝安,心中不断地回想起刚才舒凝安说的话。 其实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那么红玉最害怕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关于红锦的安危呢。 只要红锦能够平平安安地到达听雨阁,然后再平平安安地回来的话,那么对于红玉和舒凝安来说,一切就已经满足了。 就算是消息没有送过去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希望红锦能够安全地回来国公府,舒凝安也绝对不会多说一句的。 红锦从国公府出去之后,就像是冲出了樊笼的小鸟一样,虽然知道自己需要去听雨阁是他最应该做的事情,可是对于红锦来说,既然是从国公府出去了,自然也就不可能去街上玩一玩。 这一出去红锦就直接玩了两个时辰,等着想到了这些事情的时候,红锦才突然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于是才急忙向着听雨阁的方向跑了过去。 还好国公府和听雨阁之间的距离不算太远,加上红锦这一路上边玩边走,只是过了一会的时间,红锦就走到了听雨阁。 看见听雨阁的招牌高高地悬在自己头上的时候,红锦自然也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气,随即便抬起步子向着听雨阁之中走进去,只是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忙碌的嫣然。 “红锦,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还是说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过来而已?”嫣然也是一眼出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红锦,对着红锦这样问的时候,自然也是看了看红锦的周围,真的是除了红锦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了。 红锦听着嫣然的话,也只能是点点头而已,因为这一次的确是只有她一个人过来而已。 像是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来紧张这件事情,所以当着嫣然向红锦询问来到听雨阁是否有事情的时候,她很自然也就对着嫣然点了点头,随即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有没有跟着人。 “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安全,我们还是进去说话吧。”红锦对着嫣然这样开口,也没有给嫣然什么询问的机会,就直接拉着嫣然进去了。 进去之后,嫣然本就是想要听一听红锦到底是想要对着她说什么,却没有想到红锦还是没有想到告诉她的意思,只是目光之中带带着严肃地对着她继续问道:“世子应该现在还在听雨阁之中吧,嫣然你快点带着我去见世子,你也要一起过来,主子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我交代给你们,所以不能够在耽误了。” 大概是因为此时红锦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认真,和她平日里的模样一点不一样,所以当着红锦这样说了之后,嫣然自然也就只能是严肃对待这件事情,脸上一开始的笑容随即也是一样消失不见。 当着嫣然带红锦走进了凌鸿墨房间之后,凌鸿墨早就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所以就坐在桌前喝茶。 等着嫣然打开门,他本是以为舒凝安又再一次来到听雨阁之中了,却没有想到看见的人是舒凝安的贴身侍女。 “怎么会是你?你们家主子没有过来吗?”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疑问,随即就对着红锦直接这样问出口。 红锦和嫣然进屋了以后,或许是因为没有过多和凌鸿墨接触,这时候明显是显得局促不安,却也只能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主子她……他这一次的确是没有来,而且可能是很长时间都不能够过来了。” 凌鸿墨听着红锦这样说的时候,他显然是微微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却又不愿意相信刚才红锦说的话,只能是对着红锦问道:“你刚才说,你们主子也许很久都不能够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这一段受伤,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况。耶律正一直都隐藏在京城之中,原本是没有什么动作的,这两日却突然是大了起来。昨日在听雨阁周围的小巷子里杀了三个侍卫,昨晚又杀了经常送主子来听雨阁的车夫,所以这一次老爷和主子都是认为,耶律正很有可能就是冲着主子来的。” 红锦对着凌鸿墨和嫣然尽量仔细一些地说出了这件事情,对于这件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所以也只能够说到这种地方了。 嫣然的确是听说听雨阁的附近昨日是死人了没错,可是因为对于这些不在意,自然也就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死的又是哪些人,因此这时候听着红锦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中自然也就是突然一惊。 而凌鸿墨却没有嫣然所表现出来的惊讶,听着红锦的话之后,他只是目光变得格外深沉,随即对着红锦开口的时候,却也只是淡淡地询问道:“所以,这一次应该是你主子让你来听雨阁的,她是否有什么话让你告诉我们?” “自然是有的,主子不确定这一次耶律正到底冲着谁来的,如果并不是冲着主子的话,恐怕也就是冲着听雨阁了。主子这一段时间要是不能够离开国公府,所以也希望世子和嫣然小姐也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红锦此时对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她总算是还记得临走的时候舒凝安和她嘱咐的话,不然大概真的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了。 这样说完之后,凌鸿墨只是想了想就对着红锦点了点头,他和嫣然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复杂的神色。 第400章 一定要离开 红锦本就是想要告诉凌鸿墨和嫣然这件事情之后就直接离开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嫣然一定要把她留下来吃晚膳。 “说起来的话,我们两人也是真的许久都没有见面了,难不成你就想要这样直接离开不成,今日一定要留在听雨阁陪我!”从凌鸿墨的房间出去之后,红锦就什么也要直接离开,而嫣然自然也就用尽一切力量去挽留她。 其实此时的天色还不算太晚,可是红锦毕竟还担心的,虽然就她一个人出来,从国公府离开的时候也的确是不害怕的,可是现在却和刚才的不同的了。 毕竟天很快就要黑下来了,她害怕自己和那个车夫遭遇到了同样的事情。 所以不管是嫣然怎么样挽留红锦,红锦都是不想要离开的。 “嫣然小姐,你应该也明白,现在天色已经是有些暗下来了,只不过是再过一会的时间就要完全黑下来,我怕回去的时候,会遇见不想遇到的事情。”红锦对着嫣然这样说的时候,她的脸上分明是带着为难的神色,一点也不想要答应嫣然的这个要求。 嫣然明白,在舒凝安和红锦红玉这三人之中,最贪玩的一个人就是红锦了。若是平日里自己告诉红锦听雨阁之中又有了什么好吃的,或者是什么好玩的东西,红锦是恨不得直接住在听雨阁之中的。 可是这一次嫣然却真的发现,红锦是有些变了。不知道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还是说和耶律正所带来的恐惧有关系,总是不管自己怎么说,红锦都是不带着一点犹豫地想要离开听雨阁,这是以前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因此当着两人拉拉扯扯到最后的时候,嫣然也只能是脸上带着无奈地笑容,最后把红锦直接给放开了。 红锦一时间失去了嫣然对于她的禁锢,她显然是有些不习惯,并且也不明白嫣然为何突然放开了她。 但是当着红锦回过头看着嫣然的时候,却发现嫣然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的,没有任何生气的模样。 “红锦,这一次真的是让我太意外了,若是平日里我这样请求你的话,恐怕你早就答应留下来了,这一次却是怎么说也没有用呢。”嫣然忍不住对着红锦摇摇头这样说道,她看着红锦的目光之中带着温柔的神情,也从来没有想到责怪红锦的意思。 可是红锦听到嫣然这么说以后,她的脸却突然红了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随即对着嫣然点点头才开口说道:“嫣然你说的对,若是平日里,就算你不留我在听雨阁的话,我也一定会留下来的,只是这一次真的是非同小可。你没有看到国公府之中被杀的那个车夫到底有多可怕,红玉都被直接吓傻了,我可不希望自己也变成那个样子。” 红锦带着嫣然这么说的时候,她还忍不住耸耸肩,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随即还对着嫣然做了个鬼脸,她的心中是真的害怕,这种情绪是根本就隐藏不了的。 嫣然看着红锦的确是没有任何想要留下来的样子,所以她也只能是对着红锦摇了摇头,随即依旧是笑着开口说道:“既然你心中害怕的话,还是趁着如今天还没黑就快点回去吧,不然等会天黑了以后,你也只会是更加害怕而已。” 嫣然能够理解红锦,红锦自然是感觉到最好不过了,当红锦听着嫣然这样对她说了以后,她自然也就立刻想要从听雨阁之中出去,却没有想到嫣然就在她踏出第一步之后,却又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若是红锦你真的害怕的话,不然我就从听雨阁之中的人里面抽出来一个,让他送你回去吧,这样的话你也可以安心一些,也真的是安全一些。”嫣然对着红锦完全是出于好意,毕竟红锦也是冒着危险来到听雨阁之中给他们送信,万一回去真的遇上了耶律正的话,恐怕就麻烦了。 而红锦却没有想到嫣然会这样照顾自己,当着嫣然对着她这样说完之后,红锦自然也就愣在了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似乎是没有想到发生嫣然会这样说。 若是有一个人能够送自己回去的话,红锦自然心中也就真的会安心一个,只是红锦对着舒凝安的屋中望了一眼之后,就觉得最好还是算了。 听雨阁之中每一天都是忙的不可开交,很少能够有闲下来的人,所以在红锦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是在忙碌着,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真的能够腾出手去送她回国公府了。 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以后,红锦也只能是脸上带着笑容对着嫣然摆了摆手,告诉她不需要任何人跟着她一起回去国公府。 “你就直接放心吧嫣然,我跑的可快了,一定能够在天还没有黑的时候,就跑到了国公府,所以现在我也必须要直接离开了。”和在国公府的时候是一样的,红锦没有继续留下来等着嫣然说什么,就直接跑了出去,她只是回过头来对着嫣然招了招手,随即就再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嫣然依旧是看着红锦消失在人群之中的,只是即使看着红锦离开了,可是却还是不放心红锦,只能够唤来了一旁正在忙碌的一个伙计,对着他嘱咐说道:“刚才那个姑娘,你应该也是认识的,平日里经常和国公府的二小姐一起过来。今日和往日是不同的,虽然我能够看见人群之中应该是有舒小姐派来跟着她的人,可是总归还是不太保险,你和他一起过去吧,人群中穿着青色衣衫的那个人便是了。” 伙计顺着嫣然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是看见了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男子正在一点一点向前移动,好像就是在跟着方才离开的红锦。 嫣然的话是不能够拒绝的,所以当他听见嫣然这么说以后,自然也就对着嫣然点了点头,随即就立刻跑出去了。 嫣然看着听雨阁之中的伙计越走越远,可是最后还是追上了应该是舒凝安派来的侍卫的时候,她的脸上终于还是染上了欣慰的笑容。虽然这样做的确是不一定就能够万无一失,可是对于这种事情,嫣然还是觉得比较保险一些,就算真的是遇上了耶律正的话,也可以让红锦有机会可以逃跑。 当着嫣然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她自然还是要上楼的。 而等着嫣然和平日一样进去到凌鸿墨的房间的时候,却也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凌鸿墨目光之中的阴冷。 嫣然看着凌鸿墨这个样子,她也没用什么忌讳就直接坐在了凌鸿墨身旁的椅子上,对着凌鸿墨开口便问道:“主子是不是还在想着方才红锦告诉你的那些事情,关于耶律正的事情是吗?” 此时凌鸿墨听着嫣然的问题,他也只能是微微闭上眼睛,随即叹了一口气便直接开口说道:“耶律正他,本就是应该去死了,可是却偏偏让他活了这么久,还杀了这么多的人!” “人各有命而已,或许上天还不想让耶律正死得太轻松,离抓到他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主子你大可以不必因为他而如此着急。”嫣然现在能够做的,也只是这样安慰凌鸿墨而已,她知道凌鸿墨一直都因为耶律正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想必抓到了耶律正之后,也绝对不会让耶律正直接留下来。 当着嫣然对着凌鸿墨这样说了之后,凌鸿墨的心情也并没有好多少,只要是耶律正还在京城之中流窜一天的话,对于皇宫,听雨阁甚至于国公府都是会永不安宁的。 所以此时凌鸿墨再一次睁开双眸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已经带上了对于耶律正的杀意,不管怎么样,耶律正都必须要死,就算是不让他去死,也绝对是不能够威胁到舒凝安一分一厘,不然他定然也是不会放过耶律正的。 凌鸿墨的心中一直想着耶律正的事情,他随即自然也就想了起来刚刚来送信的红锦,转过头对着嫣然也开口问道:“刚才那个来送信的姑娘,已经走了是吗?” “的确是已经离开了,她的身后还有国公府和我们听雨阁的人跟着,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只不过看来耶律正的确给太多的人带来了恐惧,平日里就算我不留她,她也是想待在听雨阁之中的,今日却说什么也要离开,绝对要在天黑之前回去。”嫣然想起来这件事情,她就不自觉地感觉到想笑,于是对着凌鸿墨说的时候,脸上便带着浅浅的笑意。 凌鸿墨并没有因为听了嫣然的话而感到想笑,他只是依旧在想着耶律正,一个敌国的皇帝,藏匿于京城之中,他国中的人却始终是按兵不动,大概是早就得到了吩咐。 只要还没用穿出去耶律正被杀的消息,那么他们就会一直在瓦勒国之中等着,绝对不会轻易地出兵。 这个耶律正已经带给了太多人麻烦,宫变之中只有他一个人逃离了,因此他是幸运的。可是凌鸿墨相信恶人自有恶报,耶律正这么久以来作恶多端,一定不会活得太久了。 第401章 回家路上 红锦从听雨阁回去国公府的这条路本就不算多远,并且如今街上还是熙熙攘攘,她应该是感觉到不害怕的,可偏偏是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并且一直都还没有离开。 这个突然感觉到的事情,让红锦心中都是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害怕的神情,最后也只是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并且有些后悔刚才为何不让听雨阁之中的人送送她,就算送她的人只是一个小姑娘,她也不会觉得自己会有任何害怕的情绪。 而如今,这匆忙而又格外繁华的大街之上,虽然有许许多多的行人,可是红锦因为不认识一个人,所以她的目光之中却依旧只是带着无助,强迫自己继续向前走。 “为何偏偏是我遇上了这种事情啊,明明是……我明明只是国公府之中的一个小丫鬟而已,为何你却偏偏是跟着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啊……”红锦一边是强迫自己向着前面走去,一边也是哭丧着一张脸,心中充满对于这件事情的恐惧。 红锦一开始也只是想要帮帮舒凝安而已,她只是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小小的丫鬟,遇到危险的几率一定不会是多大,却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会发展成为这个样子。 此时红锦的内心已经是充满了恐惧,可是偏偏她自己又不知道应该这么样去对抗耶律正才好。 毕竟舒凝安会武功都尚且打不过耶律正,更不用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红锦了,等着红锦真的是遇见了耶律正的时候,估计耶律正也真的会直接杀了红锦的。 红锦一边是这样想着,一边还不停地向后方张望,可是跟踪她的人实在是隐藏地太好了,以至于红锦站在原地看了良久,也根本就找不出来那个人。 在这种内心的恐惧驱使之下,红锦只能是放开自己的步子向前跑,她实在是不敢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即使是这一路上,红锦一直都是撞到了路上的行人,可是对于她来说,此时却真的由不得她去在意了。 在红锦的眼中,此时此刻在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很有肯能是耶律正假扮的,所以红锦自然也就十分害怕,一点也不敢停留下来。 红锦一边这样地跑着,一边眼泪也快要掉下来了,对于她来说,她是真的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自然也就无比慌乱。 在这种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由于红锦的到处乱撞,最终还真的是撞到了一个人。红锦只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哎呦的一声,随即还没有回过头,就已经被别人抓住了衣领。 红锦被抓住了衣领之后,自然是要拼命地挣扎,却听见自己身后刚才那个摔倒的人开口说道:“哼,看着这穿着,估计也是那个大人家中的丫鬟,居然敢这样冲撞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抓住红锦衣领的人,似乎正是红锦撞倒的人的侍卫,不然也不会再听见了那人说话之后,就把红锦的身子转了过去,让那人能够看清楚红锦的脸。 此时红锦的脸上还带着泪水,一双大大的眼眸之中都是害怕和恐惧的神情,这也只是因为红锦害怕耶律正而已,和面前的男子几乎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可是男子却不知道,他只以为红锦此时害怕的情绪全部都是源自于他,尤其是看着红锦长相并不差的时候,他的心中更加是高兴无比,关于刚才被红锦撞得躺在地上的事情,也已经是忘记的差不多了。 “真没有想到,居然还是一个小美人儿,看来今本公子是捡到宝贝了!”这人看着红锦的时候,自然是起了色心,可是他却不明白红锦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红锦一开始还没有担心过来,想到是自己撞了别人之后本就是想要道歉的,却没有想到面前的人居然是对着自己这么开口。 能够看得出来红锦此时面前的公子年龄并不算特别大,可是或许就是因为家中娇生惯养,却又纵欲过度的原因,此时看上去格外丑陋,对着红锦笑起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嘴的大黄牙,这让红锦的心中除了害怕突然又生出来一种新的情绪,那就是恶心。 “若是你真的识相的话,还是快点把我放开。我是撞了你没错,我可以道歉,你也要快一点把我放开!”红锦这时候终于是开始不安分地挣扎起来了,她怎么会屈服于这样的人,这对于红锦来说,本就是不可能是事情。 那人依旧是沉浸在得到红锦的喜悦之中,周围的人已经越来越聚集,可是对于这个公子来说,却丝毫不在意。 他的手在红锦的脸上轻轻地滑动着,目光之中的贪婪清晰可见,更加是对着红锦开口说道:“小美人,你何不直接从了本公子,若是将本公子伺候好了的话,说不定还能够当本公子的侍妾,岂不是比你如今一个丫鬟要好的多?我爹可是礼部侍郎,你觉得我会得不到你吗?” 红锦听着此时这个男子的话,她只是突然冷笑起来,随即一口啐在了面前那人的脸上,却直接被身旁他的其他侍卫扇了一巴掌。 “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一个小小的丫鬟,居然敢这样对我!”当着红锦啐完之后,虽然是被直接打了一巴掌,可是周围的人却还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让这个公子几乎是受不了的。 而对于红锦而言,挨了这一巴掌之后,自然也就抵消了自己刚才撞到他的事情,所以也就更加猖狂地笑了起来,目光之中带着不屑。 虽然舒凝安经常告诉她,在外面的时候,不要轻易地露出自己的身份,可是却也一样告诉她,若是遇到危险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她是谁。 所以此时,红锦不会再一次隐藏她自己的身份了。 “你说的对,我的确是一个丫鬟没有错,可是今天我这个丫鬟,就是你不能够动手的一个丫鬟!我叫红锦,是国公府之中嫡二小姐的贴身丫鬟!你不知道我不要紧,可是对于国公府的二小姐,想必你还是有所耳闻,对于国公府,也是有所耳闻吧!” 红锦的这话说出来之后,周围立刻是一片哗然,虽然周围的人许多都不知道舒凝安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是却也听说过关于她的事迹。 而这个礼部侍郎家中的公子,自然也是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如今一家独大的舒家和参与宫变的舒凝安了。 明明已经是明白此时在他手中的红锦并不是一个普普通通,无关紧要的丫鬟了,可是他却还是硬撑着不愿意放手,对着红锦已经笑不出来了,却还是固执地开口说道:“真是笑话,若你真的是舒家的丫鬟,怎么会在大街之前,你这分明就是骗人的!” 此时这个人这样说,也只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而已,对于此时红锦的身份,他应该是不怀疑了,却还是放不下这个面子而已。 红锦因为刚才的那一巴掌实在是太狠了,此时她的脸已经是红肿了一大片,可从目光看上去的话,却依旧是十分凶狠,并没有任何想要害怕或者是妥协的意思。 所以此时红锦依旧是十分不屑,如今这京城之中没有不害怕舒家的官,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礼部侍郎而已。 听着男子刚才的话,红锦也只是微微一笑,却又继续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你们大可以直接不相信我所说的一切,到最后受苦受难的也只会是你们而已,走着瞧吧!主子本是让我去世子府找世子的,如今我已经找到了之后要回去,却被你们抓住,还被你们打了,主子和我情同姐妹,你们以为她会轻易放过你吗?” 嫣然的话还是有效果的,当她这样说完之后,面前的男子果然是显得更加犹豫了,和周围的侍卫相互看了看对方之后,恨不得直接咬碎了一口牙。 “放开她吧,我们应该走了,快点放开她!”刚才还是嚣张跋扈的男子,如今终于还是选择了相信红锦的话,随即落得落荒而逃的下场,若是红锦真的是舒凝安的丫鬟的话,恐怕舒凝安是真的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种事情本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不管怎么样,男子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够冒险。 比红锦好看的姑娘多的是,可是他的命毕竟只有一条,若是因为这个丢掉了自己的性命的话,真的是太不值得了。 而此时被放下来的红锦也并没用完全收敛了自己的脾气,看着快速离开的一群人,红锦也是习惯性地对着他们大叫着说道:“为何突然走了,有本事你们就回来啊,那个大黄牙不是还想要让我做你的侍妾吗,若是你真的敢的话,就去亲自找主子说这件事情啊!” 红锦大概是真的生气了,以至于一时之间都已经忘记了自己还在被人跟踪的事情。 当着红这样对着那群人骂完了之后,这周围的人自然也就直接散开了,红锦也只能向着国公府的方向继续走过去,却不清楚她身后的人,其实是在保护她。 两人一直都跟在红锦的后面,虽然知道红锦很害怕,却也没有直接出手,他们两人只会在红锦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 而这样跟着红锦一会以后,他们两人却发现,红锦居然是消失不见了。 第402章 红锦昏倒了 此时跟着红锦的两人,一个是来自于国公府之中,是舒凝安最终依旧是不能够安心所以派出来跟着红锦的。 当着红锦从国公府出发去听雨阁的时候,或许因为天色还早,亦或许是红锦太过于贪玩的原因,所以红锦看上去自然也就不害怕这些事情了。 当着红锦从听雨阁之中返回的时候,这个侍卫平日里在火红恶心和红锦虽然是没有多说几句话,却也明白她这个人莽莽撞撞,若是一不小心就会闯出祸端,所以必须时时刻刻都盯着红锦。 也就是在他全神贯注盯着红锦的时候,却没有想到有人会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警惕地扭过头之后,却发现是一个根本就没有见过的陌生男子正在对着自己危险。 “你不认识我没有关系,不过你应该是看见了方才和红锦姑娘在一起的那个姑娘了,她是我的主子嫣然,是她让我来帮你一把,让红锦姑娘能够顺利回家。”男子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恶意,对着侍卫这样说的时候,脸上也同样是带着笑意。 侍卫能够感觉出来男子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加上他也是害怕遇上了什么危险自己一个人敌不过,此时能够多一个帮手,自然胜算也就大一些,于是就同意了。 两人最终决定还是暂时不露面,就这样静静地跟在红锦的身后,只要是能够看见她安然无恙地走进了国公府之后,他们两人的任务也就是完成了。 可是让两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或许是因为两人一起行动的原因,红锦一向是不会在意周围环境的一个人,因为耶律正的原因而开始观察起来。 随即也就能够隐隐约约发现了他们两人,两人虽然心中十分紧张,却还是没有打算出来。红锦在前面跑的时候,他们两人也就在后面跟着跑,直到红锦真的是遇上了事情,两人才在红锦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听雨阁的伙计本是想要直接把红锦给救下来的,可是他却被身旁国公府的侍卫直接拦住了,随即就对着他开口说道:“暂时现在还不能够去帮着红锦姑娘,二小姐在我出发之前就说过,若是遇上了什么不致命的事情,就让我不要出手,红锦姑娘应该学学到底怎么去处理这些事情。” 虽然听雨阁的伙计不明白舒凝安为何一定这样吩咐,可是他毕竟只是受了嫣然的命令而来的。 既然国公府之中的人已经说了不用管,他也就自然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红锦和他们据理力争,丝毫不愿意放弃反抗。 虽然是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可是在自身的气势上,却从来也没有输过。 看着红锦对着已经被她吓得落荒而逃一群人继续破口大骂的时候,他们两人还都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却没有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红锦继续向前走,两人自然也就和一开始一样继续跟着红锦,却没有想到四只眼睛都无法盯住一个没有武功的姑娘。 只是两人一眨眼的功夫,红锦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两人的心中自然是开始万分焦急,可是却又没有办法,只能是突然向前冲去,却还是没有发现有任何红锦的踪迹。 一时之间的无助感直接侵袭了两人的全身,他们两人都开始冒冷汗,想要找到突然失踪的红锦,却又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寻找。 不过还好两人耳朵还算是比较灵敏的,当着正在两人因为找不到嫣然而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是听见了从两人身边的巷子深处突然是穿出来了一阵惊声尖叫,那声音像极了红锦的声音。 “红锦姑娘,她会不会就在这巷子之中?”听雨阁的人听见了声音之后,自然也就这样开口问道,他微微皱起眉头,有些犹豫到底是不是应该直接进去。 而此时对于国公府的侍卫来说,他几乎是没有任何选择的。红锦突然不见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能够躲藏的地方,除了巷子之中的话,估计真的是没有任何地方了。 所以国公府的侍卫虽然是摇了摇头,却还是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也不知晓红锦姑娘是不是在里面,只是我们两人大概还是要进去看一看的。这巷子曲曲折折,我们一定要小心一些。” 这样说完之后,侍卫就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短剑,而听雨阁的伙计也拿出了他的佩剑,两人一起踏入了巷子之中。 巷子之中的墙真的是格外的高,也是的确如同侍卫一开始所说的是一样的,这里面曲曲折折,十分不好走,更是容易被别人埋伏,所以此时两人的心中都是格外提心吊胆,害怕遇见了不能够对付的人。 大概在这个巷子之中走了快走一炷香了,也许是因为两人走的不太快的原因,当着他们两人这样走着,什么也没有看见,同样也是什么也没有听见了。 正在两人犹豫要不要退巷子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黑影从两人的面前一掠而过,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见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让那人直接跳入了高墙之中。 两人的心中当时仅存的两种情侣就是惊讶。和震撼,对于这种高墙,若不是属于轻功绝鼎的话,恐怕是很难做到。 而两人所害怕的,大概就是他们两人只是看着这个轻功就明白,若是真的打起来的话,恐怕两个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而也就是在这里看了一会之后,两人才反应过来,当即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应该先找到红锦再说,而此时他们也应该立刻就向着巷子的更深处去寻找了。 这一次两人几乎是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直接找到了红锦。 她的确是在巷子之中,如今躺在了地方,整个人不省人事,一动也不动。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就明白,这是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今红锦躺在这里,而那个黑影刚刚离开,也就是说明是他把红锦带来了这里。 两人看着对方的时候,目光之中都是充满了恐惧,随即国公府就开口说道:“那人是……耶律正!” “你确定刚才那人就是耶律正吗?”毕竟也是跟着嫣然和凌鸿墨,所以听雨阁之中的这个伙计也是知道有耶律正这个人在京城之中流窜,却不知道他已经再一次出现了。 既然国公府的侍卫能够这样说,自然也就是因为他在国公府之中,知道国公府都已经死了一个人,那么对于耶律正自然也就足够熟悉,如今能够想到的第一个人,自然也就是耶律正了。 听着伙计的话,国公府的侍卫也没有立刻对着他回应,只是先跑到了红锦的面前,把红锦从地上抱了起来。 他皱着眉头,却还是伸手探了探红锦的鼻息,感觉到红锦的呼吸平稳之后,自然也就放心了。 “刚才那人,我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至于到底是不是耶律正,我也不能够给出一个准确的回答,只是……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耶律正不会错的,他已经杀了国公府的一个车夫。”侍卫的一张脸上都是阴沉的颜色,他一边对着伙计这样说道,一边抱着红锦想要走出这个巷子。 伙计听了侍卫的话之后,自然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他大概是能够猜出来的,今日红锦突然来到听雨阁,随后有想要急匆匆的离开,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了。 所以此时看着侍卫向着巷子外面走过去,伙计自然也就跟了出去。 虽然刚才耶律正的确是离开了没有错,可是如今在巷子之中始终都是不安全的,所以他们必须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三人出来的时候,红锦依旧昏迷不醒,她躺在国公府侍卫的怀中,这让侍卫有些不好意思,却也不能够直接把红锦就这样扔了。 “如今看来应该没有什么事了,你就直接回去听雨阁吧,这里离国公府并不算太远,我可以一个人带着红锦姑娘回去。回去的路上一定要注意一些,就算看见了耶律正,也绝对不能够去追他。” 侍卫怀中的红锦一时半会应该是醒不过来了,所以侍卫也只能是对着伙计这样嘱咐说道,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应该回去他们应该去的地方,此时这里是真的不能够再留下来一个人了。 伙计似乎也能够感觉到此时事情的严重性,他知道国公府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于是便也点点头,随即就向着反方向走去,他也真的应该回去听雨阁了。 两人都是向着自己应该回去的方向走过去,可是两人心中的担忧和疑惑却没有任何的差别,面对着这种事情,本就是让人难以平静下来。 耶律正几乎是遇人就杀,可是这一次将红锦带走以后,他却没有对着红锦动手,只是把红锦打晕了而已,这实在是让人不知道为何。 可是就算是站在这里想着一些事情,依旧是不会有任何的结果,他们能够做的事情,也只是快一些回去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然后把这一切报告给自己的主子。 第403章 送她回来 或许耶律正的确是就这样直接放过了红锦和跟着红锦的两人。 虽然方才耶律正的确是出现过一次没有错,可是也就是只出现了那一次而已。 当着国公府之中的侍卫和听雨阁的伙计回去他们两人应该回去的地方,这一路之上,他们两人虽然还是有一些提心吊胆,可是直到各自已经回去了之后,也就安心多了。 因为最起码在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再一次遇到任何危险,也从来没有再一次遇见耶律正了。 国公府的侍卫本来觉得他可以回去得更早一些,可是毕竟红锦还是在昏迷之中,所以他也不能够走太快。 当着他已经能够看见国公府大门的时候,才终于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等着他终于是跑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口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地停住了脚步。 国公府的门外本来是应该空无一物的,可是这种时候,却硬生生地突然多出来了一辆装潢看上去十分朴素,可是一眼就能够辨认出来,是一辆十分不错的马车。 这个侍卫自己还记得,这应该就是前些日子南宁王来到国公府的时候,所乘坐的那辆马车。 如果说如今南宁王的马车停在国公府的门口的话,也就是说明了,如今南宁王也就在国公府之中,这让侍卫不自觉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盯着南宁王的马车看了许久。 只是既然已经走到了大门口,那么守在国公府大门口的侍卫自然相互之间也就认识了,此时看着这个侍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背上还背着一个姑娘的时候,自然也就不能够放任不管了。 其中的两个侍卫向着他们走了过去,随即看到熟人,而他背上的人也是舒凝安的贴身丫鬟红锦之后,才算是稍稍放心一些。 只不过红锦此时的昏迷不醒,依旧是让他们两人有些耿耿于怀。 “红锦姑娘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今天离开国公府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如今怎么是被你背回来的!”其中一个侍卫终究还是忍不住他心中的疑问,对着背着红锦的人问到。 “这可就真的是说来话长了,我差一点就没有能够保护好红锦姑娘,可能就要和二小姐以死谢罪了。如今我也应该先把红锦姑娘给送回去,然后再和你们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背着红锦的侍卫想起今天的遭遇,他的新中源依旧是觉得有些后怕,却不是因为最后耶律正没有对着他们下手的话,他们大概也是根本就回不来了。 另外两个侍卫能够看得清他说这话时,目光之中带着害怕和无助的神情,便是差不多能够想到了,或许今天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而最严重的,大概就是遇见了耶律正。 不过侍卫还是觉得红锦他们应该是没有遇见耶律正的,因为对于他们两人来说,若是真的是遇见了耶律正的话,是绝对不可能还活到现在。 当着这两个侍卫看着背着红锦的侍卫向着国公府之中走进去的时候,他们两人似乎才想到了什么,急忙跑到了他的面前,对着他开口说道:“若是你现在就去二小姐哪里的话,恐怕是找不到二小姐的。南宁王在你们走了以后没有多久就来到了国公府,恐怕如今二小姐还是和南宁王他们在一起,不可能已经回到院子之中了。” 两人这样一通解释之后,背着红锦的侍卫也只是微微抿嘴而已。虽然红锦并不算特别重,可是一路上把她背回来也实在是不容易所以他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目光之中却没有任何犹豫的神色。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应该先把红锦姑娘给送回去,若是不把红锦姑娘送回去的话,我也不知道应该让她待在哪里,毕竟她如今还是昏迷不醒。我可以在二小姐院子之中先等着她,毕竟这件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我不能够就这样直接离开。” 就这样对着两人说完之后,他接下来也没有听着两人到底是又说了一些什么话,就直接继续背着红锦向着国公府之中走了进去。 从街上到国公府的大门口,从国公府的大门口再一次到达舒凝安的院子之中,侍卫已经是累得精疲力竭,却还是在看见了院子之中的红玉之后,才把红锦从背上慢慢地放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了,你和红锦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离开……”红玉本就是打算出去看看红锦有没有回来的,可是如今当着她真的看到了红锦以后,心中却突然慌乱起来。 虽然能够看得出红锦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伤口,可是两人狼狈的模样依旧是让红玉的心中微微一颤,随即就立刻向着两人跑了过去。 从侍卫的手中接过红锦之后,红玉能够感觉到红锦的呼吸,自然也就差不多能够明白红锦只是昏迷了而已。 在得知红锦昏迷了以后,红玉的心中自然也就没有一开始那样害怕的感觉了。 把红锦从自己的手中终于交了出去,此时侍卫的心中也是安心许多,再也不用因为耶律正的问题担心受怕了。 环视了一周之后,侍卫并没有在这个院子之中看见舒凝安的身影,所以他也只能是向着此时扶着红锦的红玉开口问道:“这里也就只有红玉姑娘你一个人吗,难不成二小姐她还没有回来不成?” 红玉对着侍卫点了点头,随即央求侍卫能不能帮帮她把红锦送进屋里。对于侍卫来说,他自然也就不会拒绝这种举手之劳的事情,听着红玉这样说了之后,自然也就是立刻就把自己的目光投向了红玉,对着红玉点了点头。 两人几乎是一起把红锦直接送进屋里的,等着把红锦送进屋里之后,红玉还是有些担心地回头看了红锦两眼,可是最后依旧是关上了门,让红锦可以暂时好好休息一会。 出来之后,不管是红玉还是侍卫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了了一件大事情一样。 只是红玉还没有忘记刚刚进来侍卫对着她询问关于舒凝安的下落,此时已经把红锦安排好了,自然也就对着侍卫再一次开口问道:“如今红锦已经被安顿好了,自然来说说你刚才对我问的问题吧。主子现在还不在这里,所以你到底是找主子有什么事情吗?” 侍卫没有任何犹豫地对着红玉点了点头,或许因为红锦和红玉是舒凝安的贴身丫鬟的原因,所以此时对于红玉,侍卫的确是信任的。 “我送红锦来到这里,也是想要来到这里这里见二小姐一面,却没有想到二小姐居然是离开了。” “主子她被南宁王叫走了,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主子,所以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去做的话,直接告诉我就可以了。若是你没有什么事情需要去做的话,在这里等着主子就可以了。”红玉对着侍卫说这话的时候,她尽量是让自己的态度更好一些,自然也没有那么多的在意。 侍卫显然是思考了一会,可是最终还是决定把这些事情告诉红玉,于是就点了点头,对着红玉开口讲述了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红玉听着侍卫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中自然我就是久久不能够平静下来,看着侍卫的时候,眉头也是不知不觉就皱了起来。 对于他们今天所遭遇的一切,她也是觉得十分惊讶,若是当时耶律正真的是想要对着他们下手的话,恐怕不管是谁都根本活不到现在的。 所以此时红玉想到他们的遭遇的之后,她也忍不住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危险的神色,对着侍卫开口说道:“看来今日主子让你跟着红锦的确是对的,若是没有你的话,还不知道耶律正到底会对着红锦怎么样。” 在侍卫的耳中,其实此时红玉的话反而是他觉得更加的惭愧,说到底若是自己真的照顾好了红锦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让红锦真的遭遇到危险呢。 所以此时侍卫听了红玉的话以后,他也只是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就要和红玉告别了。 “不管怎么样,如今红锦姑娘我也已经把她送回来了,虽然红锦姑娘如今还在昏迷,可是再等一会应该会好一些的。我方才对着红玉姑娘说的那些话,请红玉姑娘一定要转告二小姐,让小姐务必小心,这一次耶律正来者不善。” 侍卫对着红玉这样说完之后,他看着红玉对着他点点头之后,就直接从舒凝安的院子之中出去了。 侍卫知道自己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做,可是在面对着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明白的,对于这一切,他绝对不能够如此简单就直接释怀。 而站在院子之中的红玉是看着侍卫离开这里的,她看着侍卫终于是离开的以后,依旧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也就转身再一次走进屋里。 红锦这时候安安静静地躺着,似乎对于一一切都已经不在意,可是也只是有红锦一个人能够说得出来,在耶律正把她带走的时候,到底是和她说了什么。 而最后,红锦到底是怎么样昏倒的。 此时红玉只能是暂时坐在红锦的身边,她看着红锦有些苍白的脸,心中也只是更加不能够接受这一切。 “红锦,若是你想要醒过来的话,就快一些醒过来吧,这里是国公府,没有人能够再一次伤害你。” 第404章 回来了就好 天色已经是慢慢黑了下来,而从红锦走了之后,就一直陪伴着南宁王的舒凝安,也终于是有了她自己的自由。 舒凝安的脚步在此时一直都是匆匆忙忙的,虽然一直都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通知,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她觉得红锦应该是顺利回去了没有错。 如同红锦自己所说的是一样的,红锦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小丫头而已,又会有谁和一个小丫头真的是过不去这件事情。 她觉得即使是心狠手辣的耶律正,应该也不可能对着红锦真的是做出来什么事情,或者说是,根本就不会在意红锦这个人。 即使舒凝安的心中已经是这样想着了,可是毕竟这一切还是不能够让舒凝安彻底放心,于是在回去这条路上,舒凝安直接是走的飞快,一点也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等着快要走到自己的院门口的时候,舒凝安却真的是感觉到微微一愣,随即更加是不敢停留,急忙向着前方跑了过去。 因为舒凝安发现,当着她终于是走到了院门口的时候,红锦和红玉一般都已经是在门口等着她回去了,而今日晚上却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舒凝安一路上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停歇,等着她终于是跑到了红玉的面前的时候,才发现红玉的脸上也是带着十分着急的神情,似乎一直都在等着她回来一般。 “主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知不知道……红锦她,红锦她……”红玉此时的心中真的是十分紧张,她甚至是觉得她自己说不出来一句话了,可是却还是要坚持开口。 而舒凝安本就是心中十分着急,如今突然听见红玉对着自己断断续续开口地时候,她自然也就是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懵了。 舒凝安的心中突然是出现了十分害怕的想法,只是让红锦去送个信而已,红锦应该是不会遇见什么十分危险的情况才对。 看着红玉此时断断续续地说话,舒凝安心中带着不安地感觉,却还是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你想要说什么,难不成……难不成红锦遇到了什么危险,她没有回来国公府吗?” 此时对着红玉这样开口问的时候,舒凝安的心中充满了害怕的情绪,她实在是不敢去想象这件事情,就像是不敢去想象红锦如果不在她的身边了,到底会发生什么。 红玉听着舒凝安的话,她此时直接就皱起了眉头,倒不是因为舒凝安此时对着她问出来的问题,只是因为舒凝安在捏着她的胳膊,捏得她实在是感觉到太疼了。 于是此时红玉也只能是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此时的无奈,却也及时开口对着舒凝安解释说道:“主子,红锦从外面回来了,这个你不用担心,只是红锦现在还在昏迷不醒,她应该是想要见到你的!” 红玉一边对着舒凝安这样说道,一边急忙是从舒凝安的手中抽出自己吃痛的手,希望不要再一次经历和刚才一样的感觉了。 舒凝安在听了红锦这么说之后,她果然又是再一次微微愣住了。既然红锦回来了,那么这一点自然也就是好的,可是关于红锦如今昏迷,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对比舒凝安的心中实在是感觉到不知,却也只能继续对着红玉开口问道:“你说什么,红锦昏迷了这是怎么回事,从国公府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 红玉知道此时站在这里,对着舒凝安一两句话也根本就不能够说明白这件事情,所以她也只能环顾一下四周,看看会不会隔墙有耳,随即就拉着舒凝安向着院子里面走了进去。 “主子,还是边走边说吧,这件事情一时半会我也没法和你说个清楚,你还是先去看看红锦吧,她现在还没有醒,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红玉的心中异常着急,她已经帮着红锦诊断过了,她的脉象十分平和,甚至是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正常,按理说早就应该醒了,可是她所始终没有醒过来。 舒凝安被红玉牵着,所以此时也只能是跟着红玉的步伐向前走,她的心中真的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什么也不做,所以只能是尽快跟着红玉先去看看红锦再说。 等着两人从院门口走进红锦的屋里的时候,红玉在这一条路上差不多也已经告诉了关于舒凝安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舒凝安听着红玉的话,本就是感觉到心烦意乱,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判断,而此时看见红锦躺在床上之后,她更加是皱起了眉头。 红锦依旧是红玉把她送进屋中时候的模样,和平日里活泼的模样实在是大不一样,若不是此时有起伏的呼吸的话,恐怕舒凝安就真的要认为,此时的红锦就如同一具尸体一样了。 舒凝安尽量让她自己步子放轻一些,随即走到了红锦的床边之后,就直接坐了下来,看着红锦有些苍白的脸色,却对着身后的红玉开口说道:“你是说,今日在街上的时候,耶律正把红锦带走了,可是当着侍卫找到红锦的时候,却发现耶律正并没有伤害红锦,于是就直接把红锦带回来了。” “如果那个侍卫说的是实话的话,那么的确是这样没有错了。当着侍卫找到红锦的时候,红锦就已经昏倒了,所以耶律正和红锦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概也只有红锦一个人能够知晓了。”红玉这样对着舒凝安开口解释说道,随即说完了以后,也是忍不住绕到了红锦的面前,眼神之中带着担忧地看着红锦。 此时的屋中真的是久久无言,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出来,这一切到底是应该怎么说才可以。 而也就是在舒凝安和红玉都是盯着红锦看了好久之后,红玉才突然对着舒凝安抬起头说道:“小姐,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那耶律正的确是冲着小姐你来的,你可不能够再出门了。” “我自然是不会轻易出门了,不过恐怕过两日还是要去一次皇宫。南宁王今日来到国公府,也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事情,到时候应该会来接我过去的。” 舒凝安一边对着红锦这样说道,一边就已经从红锦的身边站了起来,随即就想要直接从屋里出去。 “你就在这里好好照顾红锦,院子里的事情不需要你再去做了,我要先回去一趟,若是红锦醒了的话,就去通知我。”舒凝安临走的时候,她还没有忘记对着红玉这样嘱咐说道,说完以后舒凝安本就是应该离开了,却没有想到红锦在这时候突然是抓住了他的手。 舒凝安的心中突然一震,随即和红玉一起看过去的时候,发现红锦果然是已经睁开了眼睛,可是脸上所带着的恐惧却是触目惊心。 看到红锦已经醒了过来,舒凝安自然也就不需要离开了。她立马就坐在了红锦的旁边,随即就对着红锦开口问道:“红锦,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主子,红玉,我这是在哪……我已经回到国公府了吗?”红锦看见了面前熟悉的两人之后,她还忍不住环顾四周,似乎是不敢相信此时她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舒凝安看到这样的红锦,她只是觉得心中十分的心疼,终于也抓住了红锦的手,对着红锦开口说道:“没错红锦,这里就是国公府。你已经回来了,所以也就不用再继续担心了,你今天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 舒凝安的心中果然还是十分在意关于耶律正和红锦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所以便对着红锦这样开口问,却没有想到,只是自己的一个问题而已,居然是让红锦突然哭了起来。 红锦目光之中的恐惧仍然是挥之不去,因此了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今日自己所遭遇一切,就猛地抱住了舒凝安,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红锦差一点就死在外面了,红锦居然是在外面碰见了耶律正,红锦还以为自己会被杀了!” 舒凝安此时听着红锦这样说,她也只能是尽能力去安慰红锦而已,一边轻轻地拍打着红锦的背,一边对着她开口说道:“没事了,如今你已经回来了国公府,就再也没有人能够伤害你了,你就放心吧,这一切没有关系的。在外面发生的事情,就直接忘记吧,你不需要再记住了。” 而当着红锦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她并没有如同舒凝安心中所想的一样安静下来,反而是变得更加激动起来,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不主子,耶律正他让我给主子你带句话,不然他就会直接杀了我,所以红锦好像真的是记住了这句话。” “他和你说了什么,告诉我吧,你不用害怕。” “耶律正他和我说,他一定会得到主子你的,一定会……”红锦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声音都是带着颤音,可以见得她的心中恐惧到底是有多深。 第405章 突然被抓 红锦在对着舒凝安说了这话之后,她的心中依旧是久久不能够平静下来,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恐惧,更是想不到自己能够活下来。 她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况,当和那个公子哥分开了之后,她就一个人继续向前走,虽然说心中还是带着一个恐惧的,可是这种恐惧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红锦觉得,大概就是因为自己刚才的遭遇所以给自己壮胆了的缘故,所以她走在大街上,人山人海也给她带来了心中的安慰。 而这一切也只是暂时的而已,当着红锦正在继续向着国公府的方向走过去的时候,突然直接就感觉到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扯过去。 随后是风在她的耳边呼啸而过,等着红锦再一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面前就已经站了一个耶律正。 红锦是认识耶律正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以前她见过耶律正的原因,更是因为耶律正的脸实在是引人注目,和普通的大隋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于是面对着情况,红锦本就是想要直接喊出声,却没有想到耶律正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让自己根本就说不出来一句话,也同样无法挣脱开耶律正的束缚。 红锦的心中异常慌乱,可是对于她说来,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去阻止这一切,所以她也只能是暂时不敢反抗,想要知道耶律正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耶律正身上穿得破破烂烂,和他以前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模样,脸上也是同样脏兮兮的一片,看样子应该是很久都没有好好打理一下自己了。 面对着这样的耶律正,红锦的心中依旧是害怕的,这一份害怕并没有因为耶律正如今的样子就减少多少,反而是让她的心中更加觉得害怕,因为如今的耶律正,才更加显得是穷凶恶极。 当耶律正看着红锦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凶狠,原本还算是坚毅的面孔,如今却变得让人看了就觉得害怕,那脸上的憎恨是不会因为他面对的人,而有任何改变的。 “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如果说你知道的话,就点点头!”耶律正对着红锦这样开口说道,他看着红锦的目光没有丝毫柔软下来,反而是普通逼问一样,一点也没有因为对方是个姑娘,就想着放过她。 而红锦如今成为鱼肉,自然是不敢对着身为刀俎的耶律正说一个不字,更何况她本就是认识耶律正的,所以只能是冲着他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耶律正在看见红锦明白她知道他是谁的时候,脸上却突然是多出来一抹笑容,好像是对于红锦的这个回答十分满意,最起码他还是存活在京城人们的恐惧之中。 耶律正知道过不了多久,一直在保护红锦的人就能够赶到这里,所以他的时间十分有限,也就没有太多的话想要和红锦说,而是直接单枪直入地说道:“你方才在外面也说了,你是舒凝安的贴身丫鬟,对于你说的话,有几分是可信的?” 耶律正对着红锦这么问的时候,他的另一只受手已经掐上了红锦的脖子,随即才慢慢放开了捂着红锦嘴的那一只手,仿佛就是想要警告红锦,如果红锦想要喊出来的话,一定不会让红锦活着走出这个巷子。 红锦被钳制在耶律正的手中,她害怕的不得了,心中也是一样的明白,这时候的耶律正和刚才的那个公子哥的确是不一样的角色,所以更加不能够用对付方才公子哥的方式,再一次对待耶律正了。 虽然说被吓得双腿发软,到现在依旧是抖个不停,可是红锦却还是对着耶律正点了点头,随即和他开口说道:“我……我的确是舒凝安的……是主子的贴身丫鬟,这个没有什么好撒谎的。” 耶律正听着红锦在这种情况之下,依旧是能够坚持她自己所说的话的情况之下,自然也就是笑了起来,这说明他的心中也是明白的,红锦并没用欺骗他,红锦也的确就是耶律正的贴身丫鬟没有错。 红锦不明白耶律正为何一定要问她这个问题,可是她心中清楚,既然耶律正是突然提到了和舒凝安有关系的事情的话,恐怕这一切也就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了。 果然接下来耶律正对着红锦所问出来的问题,就已经是让红锦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一切了。 当着红锦还在害怕耶律正,还在心中默默盘算着耶律正到底是想要干什么的时候,就只听见,耶律正开口说道:“你总不会无缘无故地从国公府之中跑出来,今日你出来,是舒凝安让你去帮她办什么事情?” 耶律正的问题让红锦的心中猛然一震,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回答这个问题。更何况这一切本就是不能够告诉耶律正的,所以红锦的心中异常地挣扎。 面对着此时情况,红锦知道自己最好是把所知道的全部事情一件不差地全部都给说出来。 可是红锦的心中却也明白,若是把自己从国公府出来之后去听雨阁通风报信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也只会让舒凝安和凌鸿墨更加危险而已。 所以几乎是在瞬间,红锦就已经是轻而易举地得出了属于她自己的结论。 关于舒凝安和凌鸿墨的事情。她真的是半个字都不能够多透露一分出来。 于是对于这种情况,红锦虽然还是能够感觉出来自己的腿是站不直的,却还是强忍住自己心中的害怕,对着耶律正摇了摇头,“我们家主子没有让我出来,这一切也都是我自己想要出来玩而已,和主子没有任何关系……” 红锦对着耶律正这样说的时候,她几乎是不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激动,她生怕自己会被看出来,从而这一切也就再也没有说出来意义了。 当着红锦说话的时候,她其实是不敢看向耶律正的眼睛的,因为她心中害怕,自己眼神之中的慌乱和恐惧,会让自己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耶律正的面前。 可是红锦毕竟还是红锦,耶律正也还是耶律正。 虽然说红锦已经是十分刻意地在掩饰她内心之中的慌乱了,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若是连红锦此时在撒谎,他也看不出来的话,那他也许也不能够在京城的大搜捕之中活得这么久了。 所以当着红锦这样说完,她的心中还是忐忑不安的时候,耶律正就突然是低低地笑了起来,看着红锦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凶狠,随即手上也猛地用力,让红锦突然吃痛。 “刚才或许是没有和你说清楚,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自然也就应该明白,如同你这种拙劣的谎言,是根本不能够欺骗我的!若是真的想要活命的话,就告诉我,舒凝安到底是让你去干什么了!” 耶律正从来没有想过要对着红锦客气,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更加是不可能对她客气什么了。 他之所以捉住红锦,也全部都是因为舒凝安的原因,如果说不是舒凝安的话,那么红锦对于耶律正来说,几乎是没有任何用处。 红锦也不是不明白自己现在几乎是身处险境,可是她却也清楚的知道,比起她自己的安危如何,更重要的,还是关于舒凝安和凌鸿墨的一切。 所以在这种危难之下,红锦却依旧是咬紧牙关,随即对着耶律正坚定地摇了摇头,随即就开口说道:“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只是自己想要出来玩一会而已,是你自己误会我了,这和主子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耶律正放在红锦脖子上的手已经是变得越来越紧了,可是这对红锦来说,却还是不能够让她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情改变半分,她绝对不能够连累到舒凝安和凌鸿墨两人。 若是说以前的话,遇见红锦这种死不承认的人,估计耶律正已经是动了杀心,可是对于如今的耶律正,却又是变得不一样了。 宫变之后,多多少少都能够看到所有人的身上都出现的变化,或多或少,却还是有的。 而这种变化,并不是仅仅存在于胜利的人们身上,在耶律正身上也是一样的。 这么长一段时间的躲藏生活,虽然他以前养尊处优,从来没有食不果腹的日子,可是如今看起来的话,他却能够完全适应了,并且面对事情也更加能够从容不迫了。 此时的红锦相当于就被耶律正捏在手中,只要是耶律正愿意的话,那么红锦马上就能够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是耶律正却偏偏在怒视着红锦的时候,突然是笑了起来,随即对着红锦说道:“我知道你在对着我说谎,我已经说过了,你是瞒不住我的,可是……你以为我就会这样杀了你吗?”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以为……你抓住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而已,你就不能够放过我吗?”红锦对着耶律正求饶的时候,她的身上还是在忍不住地颤抖,她实在是不能够明白,自己对于耶律正,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吸引力。 而耶律正却还是对着红锦摇了摇头,仿佛是直接宣判了红锦的死刑一样,对着红锦轻轻地开口笑着说道:“别着急,我不会随随便便就直接杀了你的,毕竟你对于我来说,还算是十分有用的,我不能够就这样直接丢了你。” 第406章 帮忙带话 红锦虽说是不知道耶律正到底是想要让自己干什么,可是当着她被耶律正握在手里,随即听见了耶律正的嘴中出现了“杀”这个字的时候,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心中颤抖。 红锦的心中其实是害怕死的,尤其是怕死在像是耶律正这种穷凶恶极之人的手中,所以她自然是不可预知地突然掉下了眼泪。 对于耶律正来说,若是此时掉下来眼泪的人是舒凝安的话,或许他还可以把自己掐着舒凝安的手给放松一些,可是偏偏如今他面前所面对的人,是红锦。 在耶律正的眼中,舒凝安就是舒凝安,红锦也就只是红锦而已。 她们两人本就是不同身份性格长相的人,所以对于耶律正来说,自然也就不会对着红锦手下留情的。 原本耶律正就有些厌恶女子无缘无故地直接哭泣,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之下,若是红锦被发现话,恐怕这一切也就会变得更加麻烦,所以耶律正必须制止红锦继续哭泣。 看着红锦一张带着泪痕的脸,耶律正的心中更加烦躁,只能是逐渐收紧自己的手,对着红锦开口说道:“快点给我闭嘴,不要再哭了,不然等会就真的会杀了你!” 不管是表情还是声音,或者是手上逐渐收紧的力度,没有一样不是告诉红锦,如果她还是想要继续这样哭泣下去的话,恐怕迎来的也将会是一场噩梦。 这时候的红锦只能是在心中不停地祈祷着,希望有人可以来救救她,她实在是不想死在耶律正的手中,死在这个仅仅走进来就会直接迷路的小巷子之中。 为了不会让耶律正更加生气,此时红锦也只能是艰难地对着耶律正点了点头,随即和耶律正开口说道:“你……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一点,我快要……受不了了!” 随着耶律正的手越发的紧缩,红锦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要呼吸不了了。于是无奈之下,为了避免自己不会被这样直接掐死,红锦也只能是先把自己的眼泪给收起来,然后对着耶律正这样开口说道。 而耶律正看着红锦的脸色已经是越变越红,心中比不多也就能够明白了,自己似乎真的是下手有些太重了,以至于都快要把红锦给直接掐死了。 可是耶律正能够做的,也只能是微微放开红锦,一旦把红锦全部放开之后,倒不是说红锦能够直接从他的面前逃跑,耶律正只是害怕红锦会把那两个人直接引过来。 耶律正并不是害怕和那两个人打起来,他只是害怕自己的行踪被再一次暴露。 如果再一次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被抓捕他的人发现,这对于耶律正来说,代价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他也根本就不愿意去尝试。 虽然红锦已经被松开一些了,可是她依旧是感觉到十分难受,这种情况之下,更加是突然对着耶律正大叫着说道:“你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若是你想要用我来威胁主子的话,那就真的是错了。我只是主子的一个丫鬟而已,若是说主子失去了我这个丫鬟以后,还有更多的丫鬟,所以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你还是把我放了吧!” 红锦真的是希望此时耶律正能够听她一句话,当她这样说完之后,就希望耶律正能够过她,就让她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去国公府就可以了。 而这一切也只是红锦一个人的想象而已,毕竟对于耶律正来说,他是穷凶恶极之人,更何况既然把红锦抓来了,自然还是有他自己的用处,所以他绝对不会这样简单就放过红锦的。 听着红锦的话,说是求饶的话也并不是求饶,可是若是说挑衅的话,这一切也并不是挑衅,说来说去,也都只是红锦一个人的挣扎而已。 这样的挣扎在耶律正的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所以当着听见红锦这么说之后,他也只能是哈哈大笑起来,随即和红锦说道:“既然我把你抓来了,自然就明白,你和普通的丫鬟是不一样的,恐怕是和舒凝安一起长大的吧!若是说放了你的话,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你心中也要明白,我有话让你发给你的主子,只要你答应了我,自然就会放了你。” 耶律正看着红锦疑惑的目光,他的心中更多的还是觉得十分好笑。明明在他的手中,是如同蝼蚁一样的人,可是偏偏却还是不愿意去承认这一切,只是拼尽了全力去挣扎,想要从自己的手上逃出去。 虽然红锦不知道耶律正到底是想要让自己把什么话带给冷轩,只不过在她的潜意识之中,她只是觉得,既然是耶律正想要说出来的事情,那么十有八九都不会是太好的事情,所以她自然是不愿意告诉舒凝安的。 面对的人是耶律正,却依旧是不能够阻止红锦心中的倔强,既然知道是对于慕容绾颜十分不利的事情,她就算是去死,大概也不会因为想要活命就祸害慕容绾颜。 耶律正看着红锦听了自己的话之后突然选择了摇头,他的心中感觉到十分震惊。这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恐怕早就忙不迭带地对着自己点头了。 因此此时遇见了摇头的红锦,耶律正微微一愣之后,也是不禁笑了起来,对着红锦饶有趣味地开口问道:“我只是让你带一句话给舒凝安而已,为何会偏偏摇头,这时候你应该感谢我,打算放了你!” “主子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士可杀,不可辱!虽然我的确是很害怕你会直接杀了我,可是比起你想要直接杀了我的话,我还是更害怕,你会对主子不利!若是你想要对着主子不利的话,你还是直接杀了我吧!”红锦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对着耶律正这样开口的时候,倒是真的让耶律正的心中对于红锦的印象更深了。 不过这时候耶律正也明白并不是和红锦争吵这些事情的,他依旧是需要红锦给他带一句话,于是就只能是再一次对着红锦开口。 耶律正看着红锦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凶神恶煞了,只是脸上带着一抹充满了邪气的微笑,随即就对着他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恐怕你还是要帮我带一句话给舒凝安。我想要得到舒凝安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去害她呢。你回去国公府之后,只需要告诉舒凝安,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得到她。一定会!” 耶律正这话虽然是说的风轻云淡,可是被红锦听在耳朵里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不知不觉就就微微一颤,说到底的话,还是有些害怕的,并不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而也就是在红锦在慢慢回想着耶律正说出的这句话的时候,她本就是出于出神的状态,因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耶律正已经直接放开了她的脖颈。 等到红锦想要对着耶律正问出口,关于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眼前能够看见的,也只是耶律正突然对着她举起的右手。 在这个瞬间的时候,红锦以为她自己真的要死了,真的要被耶律正给直接杀死了。于是还没有等着耶律正真的碰到她的脖子,她就已经大声叫了出来。 这也就是为何,最后国公府的侍卫和听雨阁之中的伙计能够找到红锦的原因。 等着两人找到红锦的时候,耶律正已经是先一步离开了。 只不过对于耶律正离开的事情,也只是他们两人这样认为的而已。毕竟就算是两人的武功加起来也不一定就可以打得过耶律正,所以两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耶律正一直都是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看着国公府的侍卫把红锦送回去了国公府之中,他才终于是离开了。 不管是红锦当时像是突如其来的叫声,还是说侍卫和伙计能够找到他们的时间,几乎都是耶律正可以预测到的,所以他也的确是这样做了。 国公府的防守始终是太过于严密,所以对于耶律正来说,他还不能够轻易地闯进去,如果被发现的话,估计也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而已。 不过耶律正想要对着舒凝安说的话,他都已经全部告诉了红锦。虽然说红锦嘴上已经说过了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舒凝安,可是耶律正的心中却还是相信,红锦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告诉舒凝安。 即使是舒凝安没有亲自去问红锦,红锦也一定会把他的话说给舒凝安听的。 毕竟虽说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而已,可是对于红锦来说,那句话根本就是承载了她所有的恐惧,所以她一定会把这一切告诉舒凝安的。 而事实上,的确也是如同耶律正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红锦在从昏迷之中醒过来之后,对着舒凝安所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于耶律正让她带给慕容绾颜的话。 当她对着舒凝安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中也只感觉到更加地害怕。对于耶律正,她是第一次和耶律正有这样的接触,而以后却也实在是不想要和耶律正有任何的关系了。 第407章 不能出去了 舒凝安和红玉基本上是属于面色凝重地听着红锦说完这件事情,她们两人越是听着红锦说出了这其中的细节以后,心中就越是觉得后怕。 或许耶律正抓住红锦是真的只是想让红锦给他带一个口信而已,所以并没有对着红锦下手。 可是这也真的只是因为红锦幸运幸运,毕竟还有那么多的人惨死在了耶律正的手下。被耶律正抓去的人,有几个能够或者回来的,至今除了红锦以外,应该是没有其他人了。 所以不管怎么样,如今只要红锦能够回来,那么这本就是一件好事,让舒凝安和红玉终于是可以安心了,不会再被这件事情所困扰。 此时红锦紧紧地抱着舒凝安不愿意松手,这让舒凝安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毕竟她听了红锦的话之后,心中一样是久久不能够平静,就更不用说是红锦的一种了。 毕竟这一切都是红锦自己所遭受的事情,她就算现在已经在国公府之中了,却还是不能够完全平静下来。 舒凝安么如今只能够轻轻地拍打着红锦的后背,她虽然不能够和红玉一样看清楚红锦目光之中的害怕,可是却还是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红锦在不停颤抖的身体,仿佛就是因为这一切而感觉到不寒而栗。 “小姐,是红锦错了,红锦没有听你的话,一定要去外面,结果真的遇见了让自己害怕的人。是红锦错了,红锦再也不敢不听小姐的话了!”红锦一边身上带着颤抖一边这样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可以见得这一次的事情到底是让她的心中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痛苦。 “没有关系的红锦,你不要再继续害怕了,再也不会发生一样的事情了,现在你在已经在国公府之中了,有我在就不可能有人可以伤害你!”舒凝安不停地在这里安慰红锦,她希望红锦的心中能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变的更加敏感,毕竟是刚刚虎口脱险,不能让她再一次变得更加害怕了。 虽然一直听着说舒凝安和红玉在自己的身旁安慰自己,也的确是可以感觉到她们两人陪伴在身边的感觉,可是这一切对于红锦来说,还是显得有些不现实。 毕竟耶律正掐着红锦脖子的时候,她实在是太过于用力了,以至于红锦现在脖子还是能够感觉到隐隐约约的疼痛感。 天色已经变得越来越晚,红锦并没有想要放开慕容绾颜的意思,就如同慕容绾颜也同样是没有想要放开红锦的意思。而红玉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并没有想要对着两人说什么,只是想要陪在两人身边而已。 只能偶尔听见风吹输液飘落的声音,此时的院子之中静悄悄的一片,不管是屋外还是屋内,几乎都是没有一个人说话,人人都是怀着各自的心事,不知道到底应该去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不知道到底是过了多久的时间,以至于舒凝安都觉得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却感觉到了身旁的红玉突然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当着慕容绾颜睡眼朦胧地向着红玉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红玉指了指她怀中的红锦,用嘴型告诉自己,红锦已经睡着了。 舒凝安虽然是有些不相信的,可是既然红玉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她自然也就是要亲眼看一看,当着慕容绾颜真的是低下头看向红锦的时候,却发现红锦真的是睡着了。 长长的睫毛已经被泪水粘连在了一起,上面还有几颗小小的晶莹剔透的泪珠。 虽然说如今红锦已经是再一次睡着了,可是她的眉头依旧是皱在了一起,看样子一副十分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悯。 既然如今红锦已经睡着了,那么舒凝安和红玉自然也就应该让红锦好好地谁睡在床上。 两人的动作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让红锦再一次醒过来。等着把红锦放在床上,随即盖上锦被的时候,大概一切也就真的是结束了。 舒凝安和红玉要离开房间了,只是临走的时候,两人都还是有些依依不舍地看向床上的红锦,虽然已经熟睡,可是却又像随时都可以醒过来一样。 这一切也只是等到了红玉把门关上以后,才真的算是确定红锦不会醒过来了。两人站在门口都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相互看看对方的时候,眼神之中也都是担忧和无奈的神情。 毕竟对于这一切,慕容绾颜的心中是真的十分害怕,耶律正既然真的是对着红锦这样说了,也就不得不去怀疑,对于这一切,耶律正对于这一切,可能很早以前就已经是有预谋的了。 今晚的月亮似乎是真的格外明亮,以至于照射在这个院子之中的时候,就如同积水一样上下浮动,带着不一样的颜色,让人过目难忘而且也是真的不能够忽视它的美。 就如同此时的舒凝安是一样的,舒凝安和红玉站在台阶之上,可是目光却偏偏还是向着台下面看了过去,同时对着红玉开口说道:“红锦今日在外面发生事情,是一定要告诉父亲的。只不过现在实在是太晚了,如果去告诉父亲的话,估计也只是会打扰父亲和母亲休息的,所以你还是明天陪我去一趟吧。” 若是普通的事情的话,其实舒凝安一点也不想让他们两人觉得为难,毕竟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两人已经是足够心烦意乱了,所以更加是不能够填上这个事情了。 而如今当着舒凝安亲耳听见了红锦所说的话以后,她自然也就改变了自己心中的看法,这件事情看上去是真的非说不可了,毕竟已经到了舒凝安一个人根本就不能够解决的时候。 舒凝安只要是一想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只是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有或者是对于这一切出于一种未知的恐惧。 而红玉也的确是支持慕容绾颜把这件事情其实是告诉舒振昌的,毕竟一直都是舒振昌和定王在处理耶律正的事情,或许这样还可以帮着他们快一些找到耶律正。 只不过除了这件事情以外,红玉的心中还有其他所担心的事情,毕竟对于耶律正来说,他想要的人始终都还是舒凝安,所以比起其他人,舒凝安自身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既然是想到了这里,红玉自然是立刻上前就握住了舒凝安的手,随即对着舒凝安开口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姐,你心中应该是明白的……这一切并不是如同你想象之中那样太平了。如今红锦一个小小的丫鬟出去了,都差点遭遇不测,更何况是本就让人惦记的你呢?所以为了你可以不遇见耶律正,这一段时间是真的不能够再出去了,这国公府足够安全,耶律正是怎么样也进不来的。” 红玉之所以对着舒凝安这样说,也只是因为她始终对于这件事情都是十分在意,不管到底是怎么样去认识到这件事情,其实最后也都是如此,都是出自于对耶律正的害怕。 正是因为红玉知道耶律正到底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所以她才真的是希望慕容绾颜可以离开耶律正,只要是离他越远就越好。 舒凝安听得出红玉的话是对于她的关心,她本是想要想要对着红锦点点头的,可是到最后却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充满了歉意,在红玉疑惑的神情之下,只能是这样开口解释说道:“再过两日我可能还是会从国公府之中出去一趟,只不过是和南宁王一起去皇宫而已,所以红玉你不用害怕。我可以和你保证,除了皇宫是必须去的以外,不会从国公府出去的,就算是听雨阁,我也不会再去了,一切都会慢慢等着的,我不着急。” 慕容绾颜是这样对着红玉开口说道的,其实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她其实是不想去皇宫之中的。 可是南宁王今日之所以再一次来到国公府之中,为了就是和她好好商量一下这件事情,希望舒凝安能够陪着他一起进宫和皇上用一顿午膳,说这是他欠给皇上的。 舒凝安在南宁王的面前根本就不好推脱这件事情,所以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更何况不管是宋氏还是舒振昌,都已经同意南宁王可以把她带进宫中了,因此不管舒凝安到底愿不愿意去,她都是必须过去的了。 当着舒凝安知道这一切既然是已经成为了定局,那么根本就是不能够改变的了,所以最后从强迫,慢慢地也变成了答应这件事情了。 当着此时和红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慕容绾颜的心中依旧是感觉到十分不愿意,可是既然是已经答应了,那么他也就是真的无法去反驳这一切了,毕竟对于这一切她也根本就没有能力去改变。 夜色已经是变得越来越深了,和红玉站在门口一会,并没有让舒凝安觉得自己有多么清醒,反而是更加觉得困倦,其实不仅仅是自己,她觉得红玉大概和她也是一个模样。 于是当着舒凝安真的是转回头的时候,自然也就是真的看见了自己心中所猜想的一幕,红玉和自己一样显得十分疲倦,一副躺下来就能够睡着的模样。 第408章 大概恢复了 舒凝安和红玉本就是应该感觉到劳累的,虽然她们两人并没有和红玉一样经历过那些事情,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她们两人的心中,也从来没有直接放下过这件事情。 所以看着红玉一副想要直接睡着的模样,舒凝安也只是轻轻地拉起了红玉的手,对着她轻声开口说道:“已经是深夜了,红锦既然是睡了,你也就回去休息吧,我也应该回去了。” 这样对着红玉说完之后,舒凝安就直接想要从台阶上面走下去,虽然心中还是很在意这件事情,可是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舒凝安对比是清楚的。 可是红玉的心中却始终还是不能够安静下来,她看着舒凝安在自己的视线之中越走越远,最后终于是走到了她的房屋面前的时候,也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不管怎么样,就算是休息的时候也一定要小心一些,记住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立刻喊我和红锦,我们会马上过去的。” 舒凝安在和红玉分开的时候,她就能够感觉到红玉似乎是想要对着她说什么话,可是到最后却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而去接,就在她快要进屋的时候,终于是听见了红玉想要对着她说的事情。 说来说去只不过还是因为一件事情,全部都是因为这件事情红玉对于她的担心,她能够感觉到自己在红锦和红玉的心中到底是多么重要。 红锦可以为了她直面舒振昌却一点也不害怕,而红玉大概也是一样的,不然也不会如今舒凝安就在国公府之中的时候,她还是会感觉到不放心。 正是因为舒凝安明白她在两人眼中的分量,所以此时在听见了红玉这么说以后,她也只能是微微一笑,随即就对着红玉点点头,继而开口说道:“放心吧,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的话,我当然事知道应该怎么办,毕竟对于我来说,不是还有你和红锦陪在我的身边吗,所以我自然是不敢做出来什么让你们感觉到担心的事情的。” 舒凝安对着红玉这样说着,既是在安慰红玉,也的确是在安慰她自己,毕竟这种时候她自己也的确是在害怕这些事情,害怕耶律正对着红锦说的话,最终成为了真实的事情。 而也就是在舒凝安对着红锦这样说完了之后,红锦的脸上自然也就带上了一抹笑容,看着慕容绾颜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她的信任,也明白舒凝安一样是不能够离开她和红锦的。 于是红玉这时候终于可以心中不再害怕地和舒凝安分开了,看着舒凝安的推开门进去之后,不知为何,虽然心中还是带着担心,却偏偏也觉得有一些放心了。 红玉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依旧是澄亮如水,只是让人看在眼中,就觉得格外心旷神怡。 只是在一阵冷风吹过来的时候,红玉终于是从月亮上再一次收回自己目光,望向慕容绾颜的房屋的时候,里面的烛火也已经被熄灭了,想来舒凝安大概是真的累了,因此就这样直接睡下了。 红玉看见舒凝安既然已经是睡下了,她自然也就没有继续待在外面的必要了,因此也就只能是微微一笑,随即准备转身进屋。 推开门的时候,月光争先恐后地闯了进去,让红玉看清楚了红锦依旧是熟睡的躺在床上。 如今的国公府看上去安静无比,似乎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同样红玉也是不希望再一次发生什么事情了。 褪去一身疲倦地躺在床上之后,红玉并不是一夜无眠,很快睡意就排山倒海地向着她侵袭而来,让她的心中感觉到更加的困倦,之时一回时间就直接睡着了。 红玉只希望,耶律正千万不要再一次出现在国公府之中,国公府从来没有想要招惹耶律正,自然也就希望耶律正不要再主动招惹国公府。 尤其是不要主动去招惹舒凝安,不要去招惹她最在意的舒凝安和红锦,这样便可以了。 带给心中的这种想法,红玉熟睡的这一夜也根本就没有做梦,一夜无眠到天亮。 平日里,红玉一向都是最早醒过来的,也许是因为她昨晚睡得太晚的缘故,当着红玉醒过来的时候,红锦已经坐在桌旁等着她了。 今日的红锦看上去终于是没有昨日的恐惧了,她看着红玉的目光之中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见红玉睁开眼睛之后,也是不自觉地向着红玉的方向走了过去。 “红玉,你终于是醒了,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许久,还以为你就会这样直接一直睡下去,不会理我了呢!”红锦急忙是坐到了红玉的身旁,对着她这样惊喜地说道,让红玉都有些意外,立刻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平日里红锦起来的时候,大概就已经是起来迟了,所以这时候看着红锦比自己早起,红玉也就理所应当地认为的确是她自己起来迟了 于是她并没有立刻回应红锦的话,只是对着红锦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你怎么会比我先起来,主子有没有起来?” 红锦看着红玉这时候紧张的模样,她也只是觉得十分好笑而已,可是为了不让红玉如此着急,只能是对着红玉暂时摇了摇头,随即就开口说道:“没有关系的,你没有起来太迟,今日不需要你去做什么了,主子那里我一大清早就已经去过了,等会也会陪着主子去找老爷的。主子说了,就让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就醒了,昨日你照顾我也的确够辛苦了。” 红锦倒不是说自己想要起来这么早,只是昨日被耶律正打昏之后,她就直接睡了一觉,加上后来在舒凝安的怀中,她哭着哭着就再一次睡着了。 这两次加起来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以至于红锦在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到后来就算是翻来覆去也终于是睡不着了。 最后红锦无奈之下也只能是先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出去想要收拾一下院子的时候,从房屋之中轻手轻脚地出来,却发现舒凝安也已经醒过来了,并且比自己还要更要地出现在了院子之中。 看见舒凝安之后,红锦的心中依然是惊讶的,随即和舒凝安一起洗漱完毕之后,才从舒凝安那里知道原来她也是一样翻来覆去睡不着。 红锦想着自己昨天的确还是因为被吓到了,不然的话也不会抱着舒凝安就直接哭了出来,身体也是根本就忍不住地颤抖。 而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夜,自己也回到了国公府之中,红锦也突然是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多好担心的事情了。 毕竟国公府的防守本就是十分严密,加上这一次舒振昌对于耶律正也终于是起了戒备之心,自然会比以前的防守还要更加严密,就算是耶律正真的是想要进去国公府之中,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和舒凝安在一起谈话,说的只要是越多,那么红锦对于这件事情心中的恐惧也就不会再继续感觉到十分强烈,她只是还记得耶律正那一双充满了杀气的眼睛而已。 当着舒凝安和红锦无意之中说出来自己想要和红玉一起去见舒振昌和宋氏,想要把这一切告诉他们的时候,红锦却还是犹豫起来。 红锦并不是不愿意让舒凝安把这件事情告诉舒振昌和宋氏,她也一样是觉得这件事应该是去告诉他们两人的。 只是她的心中有些挣扎,到底是让红玉和舒凝安一起去说这件事情,还是直接让她自己去,毕竟这一切都是她亲身经历,如果由着红锦自己说出来的话,估计这一切只会是更加让人相信。 舒凝安也能够看得出红锦似乎是想要说什么,于是就对着红锦微微皱起眉头,随即直接开口问道:“红锦,你是否是想要和我说什么,若是真的想要说什么的话,直接说出来出行了,我们直接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 红锦对着舒凝安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情绪已经恢复了,自然就不会说害怕就害怕,听着舒凝安的问题,也只能是淡淡开口回答她说道:“倒不是说想要和主子你隐瞒什么,只是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和你一起过去。虽然也这确实十分害怕耶律正没有错,可是毕竟是我自己经历的,所以不管是怎么说,我觉得让我自己说出来的话,或许是会更好的。” 舒凝安听着红锦的话,她同样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仔细的想了一会红锦的话之后,她感觉似乎也是有道理的。 毕竟这一切都是红锦经历的,或许让红锦自己说出来的话,更能够让舒振昌和宋氏相信她的话。 况且如今红锦看上去也已经恢复了,再也没有昨天晚上失态的模样,应该也是可以去面对这一切了。 舒凝安这样想着,自然也就点了点头,向着红锦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还是你和我一起去见父亲和母亲吧,红玉还没有醒过来,想必昨天照顾你也是这么累坏了。只是若我们直接这样离开的话,恐怕红玉是会担心的,所以你先去等着她醒过来,告诉了她之后,再回来找我,我们就可以一起过去了。” 第409章 决定你去了 红锦记住了舒凝安对着她这样说的话,所以答应了舒凝安之后,红锦自然也就从舒凝安的房间之中离开,转而回到了自己和红玉的房间之中。 平日里这时候红玉早就已经醒过来了,可是此时当着红锦走进去的时候,红玉依旧是熟睡着,并没有半点想要直接醒过来的迹象。 红锦知道舒凝安对着她说的话是真的,自己还在昏迷的时候,是红玉一直在她的身旁照顾她,所以此时红玉还没有醒过来自然也就是有原因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红锦就算是平日里十分急迫,这时候也根本就不想把红玉给吵醒,她只是听从了舒凝安的话,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面,静静地等待着红玉醒过来。 而红锦也真的是坚持到了红玉醒来,并且对着红玉说出了关于舒凝安所吩咐的话。 或许是因为红玉刚刚醒过来就听着红锦对着她突然说了这么多以后,她就像是一时之间突然是接受不了一样,过了好久才终于是从她的话语之中反应过来,随即眉头却皱得更深了。 看着红锦如今堆满笑容的脸,就和平日里几乎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可是这同样是让红玉的心中开始担心起来,毕竟红锦昨天才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今日怎么会突然就好了起来? 红玉的心中越是这样想着,她的心里也就越是因为这件事情而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抉择,于是到了最后也只是轻声地对着红锦开口问道:“你觉得若是你和主子一起过去的话,真的是可以的吗,毕竟你昨天还害怕地不行,今天就要再把这些事情说出去一次是吗?” 若是说实话的话,红玉自然是不想让红锦过去的,毕竟红锦昨日的模样实在是让一群人都吓坏了,这时候自然也就不想让她继续被别人问来问去了。 红锦听着红玉的话,她只是微微一愣,的确是如同红玉所说的是一样的,当着她昨日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她的心中根本就不能够平静下来,如今想起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心情。 只是红锦还没有到什么话也说不出的地步,毕竟已经过去一晚上了,既然如今红锦自己能够笑出来的话,也就说明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红锦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是红玉似乎是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突然开口对着红锦这样问道。 红锦明白红玉这时候也只是为了想要保护她而已,所以她也只是对着红玉摇了摇头,随即就开口说道:“红玉,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昨天发生的事情的确是有些把我吓到了,可是今天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这事情毕竟是我经历的,所以也应该让我去告诉老爷和夫人,就在待在院子里等着我和小姐回来就可以了。” 红锦一边是对着红玉这样解释说道,一边还伸出手去拍了拍红玉的胳膊,告诉红玉不要再因为她继续担心下去了,因为这一切根本就是没有必要去担心她,她只是在国公府之中走动,不会出去国公府,也就不会再一次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红玉的心中是无奈的,可是面对着红锦的话,以及红锦已经说了,舒凝安也已经同意让红锦跟着她一块去了,红玉自然也就不可能再让红锦留下来,然后自己跟着舒凝安一块过去了。 看着红锦脸灿烂的笑容,红玉的心既是感觉到欣慰,却又真的是有些担心红锦,担心红锦的心中再一次被恐惧所侵占,担心她在舒振昌和宋氏的面前说起所发生的一切的时候,依旧是忍不住地直接哭了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红玉想到了这里,她只能是紧紧地握住红锦的手,随即就对着红锦嘱咐地开口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想要和主子一块过去的话,那么我也不会去阻拦你,只是你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情,若是你真的是想要去和老爷夫人说起来这件事情的话,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绝对不能够直接哭出来,能够记住吗?” 红锦听着红玉的话,她也是忍不住地直接笑了起来,她只是觉得红玉把她当成了小孩子一样,却并没有觉得红玉的话有多么多余。 她看着红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坚定的神情,对着红玉点了点头以后,随即也就继续开口说道:“红玉,你就直接放心就好了,这件事情我一定会记住的,绝对不会在老爷和夫人的面前直接哭出来,我只是向他们说清楚事情的原委就会回来的。” 虽然红锦已经是对着红玉这样直接承诺了,可是这也并不代表着红玉就可以无条件地直接相信红锦了,毕竟红锦一向做事都十分莽撞,她只是希望红锦不要出现任何岔子就好了。 如今应该和红锦说的话,红玉是一句不差的直接和她说了,只是这对于红锦到底是有没有用处的,红玉的心中还是不清楚的。 她只能是对着红锦微微摇头,随即也就开口说道:“若是你在我还在睡着的时候就直接来的话,或许你现在也应该走了,主子现在应该还在等着你,你和主子早去早回,我就在院子里面等着你们回来就可以了。” 红玉一边对着红锦这样开口说道,看着红锦的目光之中也依旧是充满了对于她的无奈,随即也就从床上下来准备穿衣服了。 红锦听见了红玉这么说之后,自然也就能够明白红玉的确是已经同意这件事情了,她自然也就是立刻就对着红玉点了点头,随即就直接从屋里跑了出去。 如同红玉所说的是一样的,她应该和舒凝安早一些过去,这样也就可以早一些从舒振昌和宋氏那里回来了。 当着舒凝安带着红锦真的是想着舒振昌和宋氏的院子走过去的时候,平日里话多的红锦竟然是出奇的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只是目光之中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却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舒凝安看着这样的红锦,她的心中不免是感觉到有一些担心,毕竟对于这一切,红锦昨日还是停不下来地瑟瑟发抖,因此实在是不知道今日让她跟着自己过去,这件事情到底是对的还是不对的。 或许也就是因为舒凝安的心中一直都是这样想着,她的目光自然也就没有离开过身旁的红锦,最后还是红锦先一步反应过来,对着慕容玩玩疑惑地开口问道:“小姐为何一定要这样看着我,还是说小姐的心中其实还是担心红锦的是吗?” 红锦对着舒凝安说的这话才真的是把舒凝安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所以她才终于对着红锦微微一笑,随即也就直接开口说道:“我只是在想,平日里若是和你在一起的话,你想要的事情总是一大堆,怎么今日突然是一声不吭,真的是让我觉得有些好奇。” 舒凝安终于还是把她自己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看着红锦的目光之中也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疑问,似乎是真的想要从舒凝安那里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一样。 而红锦听着舒凝安说出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以后,她自己自然也就直接笑了起来,对着舒凝安摇摇头就直接说道:“主子,你怎么和红玉一样这么担心红锦,好像红锦还是四根害怕的模样。你和红玉完全是可以放心的,对于这种事情,红锦的心中一点也不害怕,至少现在的确是不害怕了,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担心红锦。只是看着和老爷夫人说一说这件事情就可以了。” 红锦开口对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看着请您的目光之中都是充满了对于她的安慰,希望舒凝安不要再继续因为这件事情而担心她了。 随即舒凝安也只能是对着红锦点了点头,看着红锦的目光之中依旧像是有什么事情一样,便对着红锦继续开口问道:“你刚才若有所思,是否是在想着什么事情,不如直接说出来告诉我怎么样?” 舒凝安是想要知道红锦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样想的,只是这种时候,她也只是想要心中明白这一切,对于这一切心中也有更多的想法。 而对于自己到底是在思考什么,红锦觉得心里并没有瞒着舒凝安的必要,于是就对着舒凝安笑着开口说道:“小姐,你就自己放心就好了,我既然已经是决定和你去见老爷和夫人了,自然也就是准备好了这些事情,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你就直接放心吧,相信我就可以了。我刚才也只是在想,等会见到了老爷和夫人以后,到底是应该说一些什么,才能够让他们明白耶律正到底是有多么危险。” 红锦是不希望舒凝安因为这件事情继续担心她,所以她也只能尽可能地这样安慰舒凝安,希望舒凝安不要再一次因为这件事而继续纠结,这本就是不应该去纠结的事情,所以根本就没有一个必要,至少红锦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这时候舒凝安的目光里也只是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笑意,她并没有直接说出来自己的心中到底是担心还是不担心的,她只是在想,等会真的见到了他们之后,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第410章 红锦的讲述 即使舒凝安的心中一直都是这样想着这件事情,可是毕竟已经在向着那个地方走过去了,所以也就只能是接受这一切,最终和红锦一起停在了舒振昌和舒凝安的院子门口。 红锦是没有想要在门口停下来的,只不过是因为舒凝安停下来了之后,她自然也就跟着停下来了。 用着疑惑的眼神看向舒凝安的时候,红锦甚至差点忍不住就直接问出了声,为何舒凝安会突然停在这里,为何不向着院子之中再走过去了。 这一切让红锦有些不知所措,她不明白舒凝安是否还是在因为担心她不能够好好讲述出来这件事情而担心,而事实大概也的确是如此。 当着舒凝安的目光从前方的院子移到了身旁红锦的脸上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红锦的歉意,紧接着就来开口说道:“红锦,真的是对不起,让你身陷险境之中,不过还好,你回来了,我也就真的能够放心了。” 舒凝安突然是对着红锦开口说着这些话,等着她说完之后,红锦明显是微微一愣,可是还没有想到自己想要对着舒凝安问什么的时候,舒凝安就已经是抬起脚步向着院子之中走进去了。 红锦只能是快步跟上已经和她拉开距离的慕容绾颜了,她一边向着慕容绾颜的方向跑过去,一边还没有忘记着急地对着舒凝安询问说道:“主子,你刚才所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为何要和红锦道歉,红锦从来也没有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主子啊……” “已经到了,还是想想接下来你应该怎么样和父亲说一说这件事情吧。”为了不让红锦继续说下去,舒凝安也只能是对着红锦微微一笑,随即就说出了这句话。 不过这句话在说出来之后,的确是让红锦闭嘴了,再也没有说出来一句多余的话了。 两人只是一前一后地继续行走,这一次谁也没有和谁说话,可是两人的心中却是能够清楚地明白,这时候即使是没有任何的交谈,可是她们两人的心依旧是紧紧地在一起,准备一起面对来自于耶律正的恐惧感。 说来也的确是十分凑巧,平日里的这个时候,舒振昌说不定早就已经去上早朝了,可是今日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耽误了,所以暂时还没有离开,在看见舒凝安带着红锦前来的时候,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都有些感觉到惊讶。 宋氏大概是最先反应过来的那个人,当着她看见舒凝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心中根本就没有想到舒凝安居然会起来这么早,可是等着再过一会,也就差不多能够明白过来了,可能是有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才让慕容绾颜这时候居然出现在了舒振昌和她的院子之中。 这时候舒振昌和宋氏虽然都已经用过早膳了,可是看见了舒凝安之后,宋氏还是直接把舒凝安的手给接了过来,随即也就开口询问说道:“怎么这个时候到这里来了,用过早早膳了没有,要不要重新去帮你做一份?” 面对着宋氏的关心,舒凝安的心中自然是感觉到暖洋洋的,可是她依旧只是对着宋氏摇了摇头,随即也就拒绝了宋氏对于她的提议。 “不用了,母亲,我等会可以再回去吃一点里的可以了。我今日来这里,可不只是为了想要和你们在一起用早膳这么简单,我带着红锦到这里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父亲。” 舒凝安对着宋氏一边这样解释说道,随即也就把自己的目光再一次转向了一旁坐在那里看着她的舒振昌,眼神之中的神色,是严肃和认真,看上去是真的没有想要和他闹着玩的意思。 而舒振昌本来就也以为舒凝安今日一大清早就到这里来。只是因为想要和他们两人一起用早膳,却真的是没有想到,舒凝安居然是突然说出来特这种事情,让人真的是有些不敢直接去相信。 可是舒振昌面对着这种情况,他还算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随即看着舒凝安的时候,目光之中同样是充满了疑问的神色,对着说舒凝安开头询问说道:“既然我如今就在这里,凝安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说不定过一会我就会直接去宫中了。” “这件事情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本就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情,所以今日父亲你大概是不能够去宫中上早朝了。”舒凝安突然是对着舒振昌摇了摇头,随即依旧是带着一副严肃的面容这让开口说道,对于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的迟疑。 舒凝安这时候的话终于是让舒振昌和宋氏的心中开始紧张起来,大概也就是因为慕容绾颜如今所展现出来的模样实在是太吓人了,所以他们并不想要冒险。 当着舒振昌和宋氏对看了一眼之后,宋氏很自然就让在屋中的所有下人先出去,等着舒凝安说完这件事情以后再进来。 于是真的是所有人都听从了宋氏的意见,却也只有红锦一个人依旧是站在舒凝安的身后,即使是发现了宋氏一直都是用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她,可是对于红锦来说,却还是没有想要想要离开的意思。 “红锦,你还是先出去吧,等着凝安和我们说完之后,我会让你进来的。”最后大概是宋氏真的是受不了红锦一直都是守在这里,所以最后也只能是轻声开口对着红锦这样开口说到。 红锦听着宋氏这样说,她就知道宋氏一定是没有明白为何她如今会选择呆在这里,于是也就准备对着宋氏解释这一切。 而舒凝安大概还是害怕红锦不能够明确的表达出来,或许也只是想要为了红锦说一句话而已,所以她并没有给红锦出口解释的机会。 “母亲,你就放心吧。今日我来这里,可是并不是我要对着你们说什么,需要对着你们说什么的人,不是我,是红锦,毕竟那一切也只有红锦一个人经历过而已,我不曾得知是却也明白,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舒凝安对着舒振昌和宋氏突然是这样为了自己身后的红锦辩解说道,看着舒振昌和宋氏眼中更加明显的不解的时候,舒凝安大概也是早就能够想出来的。 毕竟各种事情一向都是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可是这一次却突然发生在了红锦的身上,恐怕很少有人能够把这件事情和一个小小的丫头联系在一起。 若是说所经历这一切的人并不是红锦而是别人的话,可能舒凝安的心中也同样是不太会相信的。 所以此时看着舒振昌和宋氏脸上错愕的情绪,舒凝安和更加是觉得她自己完全能够理解这一切。 舒振昌和宋氏的不解都被舒凝安和红锦看在眼睛里面,所以也正是当着舒凝安想要再一次想着舒振昌和宋氏说什么的时候,却突然是听见了身后的红锦说话的声音。 “主子,还是让红锦来对着老爷夫人说出来这件事情吧,毕竟是红锦一个人亲身经历的,就算是心中有些害怕,可是如今也已经是好多了,小姐你根本就不需要为了红锦而担心的,你就直接放心红锦就可以了。”红锦突然是走向了舒凝安,紧接着就站在舒凝安的身后,对着她这样温柔地开口说道。 舒凝安从来也没有想过,红锦居然还有说话如此温柔的时候,不过既然是已经说了,那么舒凝安也就只能是选择接受。 再者说,如今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和舒振昌以及宋氏说清楚这件事情了。 当着舒凝安对着身后的红锦回过头的时候,她只是看见了红锦的目光之中带着坚定的神情,仿佛真的是一点也不害怕这件事情了。 若是可以的话,舒凝安还是希望舒振昌能够去早朝的,所以这件事情也必须是速战速决,也就只能是对着红锦点了点头,随即一个人退到了一边,把自己的位置留给了红锦。 红锦看着舒凝安退走之后,她自然也就直接站在了舒凝安一开始站着的那个地方,对着舒振昌和宋氏微微行礼之后,就开始了她对于这件事情的叙述。 和昨天几乎是差不多的,她把昨晚告诉舒凝安的所有事情,今日再一次同样告诉了舒振昌和宋氏。 若是说唯一有区别的地方,大概就是上一次也就是昨晚上和舒凝安红玉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哭得泣不成声,更加是不可抑制地颤抖。 而今日,虽然舒凝安还是看着看见红锦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时候,她的身上有些轻微的颤抖,却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她真的对于这件事情还是心有余悸,还是说只是在害怕在红锦自己面前的舒振昌和宋氏。 不管怎么样,虽然红锦的叙述继续下去,舒振昌和宋氏脸上的情绪,也是从刚开始的疑惑和不解,慢慢变成了震惊和愤怒,仿佛是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情,对于这件事情,更加是觉得不会发生才对。 而如今,耶律正先是直接杀死了舒凝安平日的车夫,如今更加是直接抓住了红锦。 他后来虽然是放了红锦没有错,可是这在红锦的心中已经是成为了不可磨灭的恐惧,若是真的在整个国公府之中传开的话,恐怕只会是人心惶惶。 第411章 说不出的话 舒振昌和宋氏听见了红锦完完全全地叙述出来了这件事情之后,他们两人也就更加能够明白了,红玉对于他们所说出来的事情。并没有一句话是假的。 大概也和更加是因为这件事情不是假的的缘故,如今红锦的讲述都已经是结束了,可是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依旧是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仿佛刚才听着红锦所说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根本就没有发生的事情一样,可是同样也让他们两人能够清清楚楚的明白,这一切并不是什么玩笑,而是实实在在发生在了红锦这个小丫头身上的事情。 即便如今两人的心中都已经是十分确认这件事情并不是红锦对着他们两人开玩笑,可是宋氏却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对着红锦有些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红锦,你所说的难不成都是真的吗,没有一点掺假的成分是吗?” 红锦几乎是没有思考就直接对着宋氏点了点头,在这种事情上面,红锦觉得她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撒谎的必要,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惧怕任何提问了。 宋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她就直接不说话了,这时候就算是再继续问下去,大概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因为一切都已经成为了一场定局,让人不能够去想象那可怕的局面。 而舒振昌虽然是感觉到震惊的,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他的心中果然还是更加在意红锦在最后说的内容,她只是说耶律正抓住她,所没有想要杀了她,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想要让红锦给舒凝安带一句而已。 只是至于这句话,红锦在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却也只是一句带过,甚至是没有把这句话直接说出来。 而如今,舒振昌却觉得自己一定是非要知道不可。 于是看着红锦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她的探究,再一次开口的时候,眼神之中依旧是充满了疑惑,却并没有太多的害怕。 “红锦,你是否能够告诉我,耶律正既然是让你给凝安带一句话,那么这句话到底是什么还是说……你已经忘记了。”舒振昌对着红锦说这话的时候,她很明显是语气轻轻,听上去像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可是依旧是让听着这句话的红锦微微一愣。 红锦听着舒振昌这样开口问了之后,她的目光之中所出现的神情,应该也是对于这一切的恐惧。 舒振昌对于红锦问的话,对于红锦来说本就是不成立的。若是说红锦还能够不能够想起来耶律正到底让她给舒凝安带去什么话的话,红锦当然是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 只是这句话若是和舒凝安说起来的话,还算是比较好开口的,若是真的和舒振昌开口,红锦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她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大概也就是因为红锦的心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挣扎,所以只不过是片刻时间之后,红锦的脸就直接涨得通红,看上去虽然说十分可爱,却也的确是显出了几分窘迫。 舒凝安听着之前红锦对着舒振昌和宋氏开口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她一直都没有停顿了,整个过程娓娓道来,几乎是说出了这整件事情,也的确是让她的恐惧也倾述出来了。 原本舒凝安还以为红锦就可以一路继续下去,知道最后还是能够好好的说完整件事情的经过,却根本就没有想到她会被卡在这个地方,以至于一句话也根本就说不出来。 不过舒凝安大概是可以明白了,红锦这时候的心中一定是因为难为情所以才出现了这种情况。不过没关系,如果红锦真的是说不出来这句话的话,就算是让她自己亲自来说,也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于是看着红锦始终是一副支支吾吾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的样子,站在一旁的舒凝安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随即也就突然开口说道:“大概是红锦当着父亲母亲的面,根本就说不出口吧,毕竟耶律正让红锦告诉我的话,是他一定会得到我,一定会!” 舒凝安突然这样开口,虽然是让红锦的心中可以不再这么尴尬了,可是这一切对于舒振昌和宋氏来说,无异于再一次让他们无比震惊,以至于根本就说不出来一句话。 果然即使是这一次,耶律正依旧是冲着舒凝安来的,他从来也没有想过就这样放过舒凝安。 如今当着舒凝安自己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了之后,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都完全能够明白,为何红锦再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眼神总是有些躲闪,到最后也只能是支支吾吾,一句话都根本是说不出来。 听着舒凝安的话,宋氏都已经是忍不住紧紧地握紧了身旁舒振昌的衣服,生怕若是她直接一松手的话,整个人就会直接颤抖起来。 然而这一切的恐惧,依旧是耶律正带过来的,虽然宋氏对于耶律正也只不过是一个十分模糊的影子,可是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依旧是能够明白,耶律正并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虽然说舒振昌和宋氏的脸上都是带着十分紧张和震惊的神色;站在一旁的红锦虽然因为舒凝安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可是面对着这件事情,她的心中依旧是带着担忧。 大概也只有舒凝安一个人,明明这整个事情都是因为她而发生的,可是这时看上去却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目光之中满是对于这件事情的无奈,更是没有想到舒振昌和宋氏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 面对着舒振昌和宋氏愁眉苦脸的模样,舒凝安只能是先坐在离两人不远处的一个凳子上,似乎是带着对于两人的安慰,随即轻声开口说道:“父亲母亲,你们根本就不必为了这种事情而担心,耶律正他虽然的确口出狂言了,可是却也根本就抓不到我,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舒凝安如今这样对着两人说,就是想要让两人的心中宽慰一些,可是为人父母,又怎么因为舒凝安两句根本就是属于无关痛痒的话,就真的是心中得到了安慰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听着舒凝安这样说了之后,舒振昌和宋氏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对着她摇了摇头,目光之中的担忧只增不减,随即舒振昌更加是对着舒凝安开口嘱咐说道。 “凝安,如今的情况,想必你的心中应该比我们还要更加清楚,毕竟红锦是你的贴身丫鬟,这些经历也应该说的更加细致,孰轻孰重,你的心中应该是有对于这一切的想法了。”舒振昌对着舒凝安的教导,也几乎全部都是来自于对于他心中的担心。 而舒凝安这一次也终于是没有想要继续反驳舒振昌了,她能够十分清晰地看出来,舒振昌眼神之中所带着的情绪,全部都是对于自己的关心,想必刚才红锦所说一切,的确是让舒振昌的心中开始慌乱起来。 若是连自己的女儿都根本是保护不好的话,恐怕就算是拥有这天下最高的权利,最富饶的土地,也都只是永失他爱而已,所以舒振昌不敢去冒险,他也根本就不想去冒险。 舒凝安听的出来舒振昌和宋氏你一言我一语之中,几乎每一句都根本是离不开自己,仿佛和自己有关的一切,也就能够是占据了他们所有的注意力一般,所以对于这种事情,舒凝安只是看着他们两人,就能够感觉到浓浓的温暖。 她是多么想要直接告诉两人,对于这种事情,她的心中也不是不在意的,她只是在想着,自己应该怎么样和耶律正去对抗而已,毕竟对于这一切,耶律正才真的是有手段的那个人。 本以为杀了夏明旭之后,几乎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却单单是忘记了一个疯狂的耶律正,这已经足够了让舒凝安感觉到伤脑筋了。 也就是在舒凝安心中正在想着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突然是发现了更加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此时宋氏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可是她却根本一点也没有发现。 正当着舒凝安想要对着宋氏询问的时候,宋氏却又直接是起来了慕容绾颜的双手,对着舒凝安轻轻地开口说道:“凝安啊,你如今心中也明白,外面根本就是一点也不太平,所以你还是要不要去皇宫了。不如就和南宁王说你突然生了重病,就不和他一起去了。” 既然宋氏能够这么说,那么这一切肯定也是为了舒凝安。 因为能够让舒凝安和皇上南宁王两人一起用膳的话,本就是许多人想象之中才能够完成的事情。 虽说舒凝安小小年纪就能够得到这样的荣誉,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可是对着宋氏和舒振昌来说,这种荣誉他们的心中并不想要。 尤其是和舒凝安的生命比起来的话,这一切本就是属于身外之物的东西,就显得更加不重要了。 他们想要的,无非也只是一样东西而已,也就是舒凝安能够平平安安,直到有一天耶律正可以被抓住,或者是可以被杀死。 所以事到如今,宋氏只是希望舒凝安能够出这样直接留在国公府之中,希望这一切千万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第412章 还是要去 宋氏这样的希望自然是没有错的,就是舒振昌的心中所想的,对于舒凝安的事情,几乎也是差不多的,他同样是不希望舒凝安在如今的这种情况之下,依旧是想要从国公府之中离开,他也是害怕舒凝安会遇见什么危险。 可是这一切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的心中虽然是明白舒振昌和宋氏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可是偏偏却也只能是对着两人摇摇头,不能够接受宋氏告诉她的这件事情。 “父亲母亲,就算外面有再多的艰难险阻,可是凝安还是要去宫中的,不管是发生了什么,凝安都是一定要去宫中,一定要陪着南宁王去宫中,这是不可能会改变的事情,父亲母亲你们的心中都应该是明白这件事情的。” 虽然说舒凝安是真的并不想去宫中,可是这一切根本就由不得她,更多的是因为南宁王和皇上的身份,还有就是如今舒家所处的位置。 正是因为舒家如今一家独大的局面,所以舒凝安才不能够直接去拒绝关于南宁王和皇上的任何想法。 若是说以前舒家的势力还不算太大的时候,或许把和南宁王以及皇上之间的约定给推掉的话,或许还会容易些。 可是如今的话,不管是去做什么,大概这一切对于南宁王和皇上都会像是挑衅一样。 舒凝安的心中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去做出来没有做出来的一切事情,她只能是告诉她自己,关于这一切的一切,虽然是举步维艰,却还是要克服所有的艰难困苦,继续前行。 在宋氏和舒振昌听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们两人的脸上是截然不同的情绪,并且两人之间的反差实在是太大了,大到根本就让舒凝安有些接受不了。 宋氏脸上的表情显然是不可思议的,她实在是觉得她自己不能够就这样去理解舒凝安,不明白舒凝安为何就是不愿意待在安全的国公府之中。 早知道舒凝安曾经已经被人抓走过一次,虽然说最后的确是平安回来了,可是并没有人能够真的清楚,舒凝安到底是在那里见到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当初的危险是根本就不可预知的,所以才会突然之间发生;可是如今关于来自于耶律正的威胁,根本就是已经能够明白的清清楚楚了,可是却并没有任何人真的是把这个事情放在心上了。 如今在得知了耶律正已经是对着红锦下手一次了,并且还让红锦带话给舒凝安的话,也就差不多是可以说明的,耶律正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会直接是舒凝安。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宋氏是真的不能够理解此时舒凝安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事情,还是说对于这一切,舒凝安本来就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宋氏自然也就从她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不解,随即就直接开口训斥说道:“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了懂事,你的心中应该是很清楚的,如今耶律正日日夜夜就游荡在国公府的外面,等着任何时候能够抓住你,可是你偏偏对于这一切,却显得如此不在意!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真的出现了什么……” “行了夫人,不需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凝安的话也不是没有了道理,这宫中或许她还是需要去一趟,不可能不去的。”虽说舒振昌一直都只是听着宋氏对着慕容绾颜说出来各种各样的训斥,可是这也并不代表着舒振昌的心中没有一点关于这件事情的主意。 更加具体地来说的话,舒振昌的心中不仅仅是已经有了关于这件事情的意见,更加重要的是,他的意见和宋氏的意见刚好是相反的。 虽然的确是希望舒凝安能够继续躲在十分安全的国公府之中,可是舒振昌转念想到了皇上和南宁王,又想到了舒家如今的情况之后,自然也就明白舒凝安依旧是决定进宫的原因了,这一切大概也就是为了舒家。 在明白了这件事情之后,舒振昌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了,或许舒凝安的心中也是不想要去皇宫之中的,可是为了大局考虑的话,她却也能够明白,自己是一定问踏进那个地方不可。 在察觉出来这一切之后,舒振昌的心中都是感觉到十分难受,而又听着宋氏对于舒凝安虽然说是关爱,可是却还是十分让人伤心的话之后,他自然也就毫不犹豫地直接让宋氏停了下来。 宋氏在听见了舒振昌这样说之后,她的脸上立马就出现了不可思议的情绪,实在是不敢相信,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宋氏的心中本来以为舒振昌就算是谁也不愿意去帮的话,却也总是会愿意帮助她的,可是此时在听见了舒振昌对着她说的话之后,宋氏反而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从来也没有想到,在关乎到舒凝安的生命安全这种事情的时候,舒振昌这一次居然会站在舒凝安的那一边。 于是也只能是带着感觉到不可思议的眼神,宋氏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舒振昌刚才所说的话的不解,随即也就只能是对着舒振昌开口问道:“老爷,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你明明也是能够明白的,如今外面到底是一个多么凶险的地方,可是你为什么一定还是要让凝安去宫中,就这样直接待在国公府不好吗?” 宋氏说这话的时候,大概就快要直接哭出来了一样,对于这一切,她的心中充满了不解,同时也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应该怎么样去解决。 她从来没有想到,舒振昌居然会在这种问题上和舒凝安所想的一样的。 而不管是舒振昌还是舒凝安,此时看向宋氏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对于她的无奈和心疼。慕容绾颜当然是能够明白,舒凝安不愿意让他离开这里的话,多半也就是因为担心她的原因。 可是如今这种时候,已经不是担心就能够顺利解决任何事情了。许多事情已经开始必须要让舒凝安一个人去面对,这一次也是如此,即使知道自己腹背受敌,岌岌可危,可是却还是只能够硬着头皮。 舒振昌也明白自己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和自己的妻子解释一下,不然的话,也只会让这一切变得更加棘手而已,若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而变得格外棘手的话,大概不管是国公府之间的关系还是和皇上南宁王的关系,都是会发生影响。 所以舒振昌也只能是先叹了一口气,随即也就站起身向着站在他对面的宋氏走过去,是随即就直接把宋氏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带着宋氏再一次坐下,希望宋氏能够消消气。 一旁的红锦也是第一次看见宋氏如此生气,宋氏这个人一直都是十分沉稳大气,为人也是不拘小节,因此国公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是一样喜欢这个温柔善良的女主子的。 红锦自然是不会例外地十分喜欢宋氏,可她真的是从来没有见过宋氏因为什么事情而发火,这一次大概是宋氏第一次对着舒凝安这样发火,可是却的确是让一向没有这个概念的红锦全身颤抖。 在红锦看来的话,其实她的心中还是更加偏袒宋氏一些,她和宋氏所更加担心的事情,都是舒凝安的安全,所以自然也就是不一样舒凝安再从国公府之中出去了。 虽然心中是这样想的,不过红锦却还是不能够说出口,她只能是胆战心惊地站在一边,知道看见了舒振昌再一次拉着宋氏坐下之后,心中才算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对着此时心中依旧是带着怒气的宋氏,舒振昌一时半会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毕竟这一切解释起来并不是十分容易,并且也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 舒振昌觉得就算是舒凝安知道一些的话,也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而已,而且他并不打算告诉舒凝安,所以也就只能让她离开这里了。 舒凝安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己会被突然叫出去,不过既然是舒振昌想要让她出去的话,那么舒凝安也就只好是带着红锦出去了。 在帮着舒振昌和宋氏关上门的时候,舒凝安突然是觉得她自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或许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舒振昌也逐渐开始有所察觉了。 而只有舒振昌和宋氏的屋里,只有两人的谈话声而已,刚好是舒凝安想到大概关于这一切舒振昌也已经能够发现了以后,舒振昌刚好也在对着宋氏说出来一句话。 “夫人,你的心情不管是我还是凝安都是明白地清清楚楚,只是如今我们需要考虑的情况也不仅仅只是关系到凝安的安全,更加是需要关系到整个国公府之中的安全了。” 舒振昌的心中是希望宋氏能够听明白的,只是他却也实在是不知道宋氏到底能不能够明白这一切,因为此时宋氏听了舒振昌的话之后,脸上只是出现了十分悲伤的神情,并没用如同自己先前所想地那般感觉到恍然大悟。 而实际上,宋氏的心中差不多是能够明白的,关于这一切,关于今后国公府的命运究竟如何。 第413章 解释原因 宋氏在听了舒振昌的话之后,她的目光之中所存在的神情也只是对于一切的悲伤而已,这种悲伤的情绪让舒振昌实在是不能够理解。 若是说宋氏明白了这一切的话,自然也就是会出现不一样的神色,她会突然之间好恍然大悟,随即陷入沉思,思考这一切到底应该怎么样去进行这一切。 大概也就是因为宋氏此时的目光实在是让舒振昌不明白,不明白她的心中到底是能够不能够只知晓这件事情,所以舒振昌也只能是准备再一次把这件事情告诉宋氏,告诉宋氏关于如今国公府所面临的局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想着的时候,自然也就直接给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无奈和无助,所有只能是淡淡地开口说道:“夫人,你可知道如今国公府在朝廷之中的话,本就是有些举步维艰。虽然说很多人都已经是向着国公府了没有错,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如今国公府才真的是成为了一个十分显眼的对象,以至于皇帝都不再和从前一样信任我们国公府了。” 这时候屋中也就只有舒振昌和宋氏两个人而已,所以舒振昌自然心中有什么都是可以直接和宋氏说出来的。 这时候对着宋氏所说出来的话,本就是不应该说的,可是舒振昌却还是没有忍住地想要告诉宋氏关于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宋氏在听见了舒振昌这么说之后,她的目光之中果然是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希望能够从舒振昌这里得到更多的,关于如今国公府的消息。 本以为一切的生活会随之慢慢好起来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只是一波灾难接着一波灾难而已。 而舒振昌这时候也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得出来,关于这一切,关于国公府的一切,宋氏很显然以前是不知情的,但是从今以后,她大概是会把这一切完全记在心中,和舒振昌以及舒凝安一起来维护国公府的安全。 “如今虽然说最大的威胁王家已经被铲除了,可是我们舒家却再一次如同当年的王家一样树大招风。皇上因为王家的原因,大概从今之后都是绝对不会再次轻易相信任何的宗族了,就是我们舒家自然也是不会例外,皇上是绝对不会给我们能够反驳的机会的。”舒振昌对着宋氏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目光同样是充满了十分在意的神色,希望这一切的事情能够得到最后解决。 而宋氏越是听着舒振昌这么说的话,她的心中自然也就变得何在担心,秉着自己心中带着疑惑的原因,宋氏更加是直接和舒振昌开口说道:“这些事情我一直都是不知道的,从来不知道原来国公府很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只是我不明白,为何舒家从上到下明明都是忠心护主的人,为何皇上一定还是不愿意放过我们呢?” 宋氏再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自然也就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希望这一切能够不会真的发生,不会威胁到国公府之中所有人的性命。 而既然宋氏的心中都是能够这样想的话,那么这一切对于舒振昌来说的话,也的确是和宋氏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 舒振昌的心中同样也是根本就不能够明白,为何明明这一切都是舒家帮着如今的皇上所打下来的江山,可是对于皇上来说,舒家的作用或许也就只是工具而已。 所以面对着宋氏的问题,舒振昌也只能是十分残忍地对着宋氏摇了摇头,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应该去和宋氏解释。 不仅是如此,舒振昌的心中其实还有一个比这个还要让人感觉到害怕的事情,那就是南宁王来到这里之后的种种动作了。 “夫人,或许和你说一件事情,你的心中也只会是感觉到害怕,可是这件事情同样是你必须要知道的事情。”舒振昌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也已经是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在意了,只要是一想到自己心中暗暗所想之事,那么对于舒振昌来说的话,自然也就感觉到了一股后怕。 而宋氏,既然能够看得清楚自己的夫君脸上的表情真的是何在严肃,自然也就在心中做好了准备接受这一切的准备,希望可以和他一起去分担这一切的痛苦。 所以也就是在宋氏对着舒振昌微微点头之后,舒振昌的目光之中自然也就出现了对于宋氏的笑意,他的确是希望宋氏能够镇定一些,然后和自己一起面对这一切。 “南宁王来到国公府的第一次,也就是所有人都以为是南宁王是为了凝安而来的那一次或许南宁王当时所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凝安,自然也就不会是国公府之中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整个国公府。” 舒振昌的话的确是让宋氏的心中充满了不解的情绪,实在是不能够明白为何舒振昌会突然说出来这种事情,并且只是听着他这么说的时候,心中就已经是足够害怕了。 而舒振昌自然也是不想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宋氏的太过于害怕,不过既然已经是说出来了,自然也就是要把这整个事情和宋氏说清楚。 “若是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恐怕第一次南宁王来到国公府的时候,的确是为了国公府,而不是慕容绾颜,关于凝安的事情,或许南宁王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在和凝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凝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若是说南宁王自己的话,他大概是不会这样做的,甚至是绝对不会因为这种事情亲自来到国公府一次。所以能够在没有人邀请的情况之下,就突然来到国公府。当时只是因为他想要看到整个国公府之中到底是一副什么样的状态,然后再把这一切告诉给皇上了。” 这一切几乎是不用说了的,对于这一切的事情,舒振昌事到如今虽然只是猜测的而已,可是如今看起来的话,这一切却又的确是有可能的。 舒振昌所猜测的事情,并不是没有任何的依据,大概也都是能够明白了,如今的舒家如虽然是格外让人羡慕,确实总体说起来的话,却并不能够让皇上能够变得十分信任,因为皇上曾经已经是经历过一场叛变了,他绝对是不会让如同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宋氏听着舒振昌这么说,这也都是她的心中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从来没有想到南宁王来到国公府之中,居然主要还是想要打探国公府的实际情况,然后再决定要不要把慕容府直接留下来。 突然听着舒振昌这样说了之后,宋氏的心中自然也是害怕地不得了,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可是过了一会之后,她还是怀着心中的紧张,对着舒振昌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南宁王和皇上到底有没有想要对于我们国公府的想法,如果他们真的是想要对付我们国公府的话,我们又应该怎么办,凝安又应该怎么办?” 宋氏对着舒振昌所提出来的问题,也刚好是舒振昌在这很长一段时间之中所在意的事情,他听着宋氏的话,没有回答,却又是一度陷入沉思之中,根本出不知道应该去说些什么才可以抚慰宋氏心中的害怕。 因为关于这一切,她的心中也是真的不知道,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理解南宁王和皇上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事情,想要让国公府到底是去做什么。 “此事我同样还是不知晓的,不知道皇上和南宁王对于国公府到底是怎么样看待的,毕竟这种事情他们是不会告诉我们,甚至还不知道我们早就已经明白了。”舒振昌思考良久之后,依旧只是对着宋氏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无助和惶恐。 如今宋氏终于是可以明白为何舒振昌和舒凝安说什么都是一定要去宫中,几乎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如今当着宋氏听着舒振昌说明白了如今舒家所处于的的腹背受敌的局面,大概也就能够明白了,为何这一切对于舒凝安来说,一定是非去不可。 在明白了这一切之后,宋氏的心中突然是感觉到更加难过,这种悲伤几乎是不能够被抹去的,因为似乎这一切的苦难都直接加在了舒凝安的身上,让她根本就不能够摆脱这一切的事情,即使已经是压的她喘不过气了。 “如果真的是如今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凝安也知道也一切吗,她是不是也知道南宁王来到国公府之中,并不是为了她,而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宋氏只是觉得这一切不应该告诉舒凝安,如果舒凝安真的知道了的话,一定会影响她和凌鸿墨之间的感情,让他们的感情出现不能够愈合的伤口。 而舒振昌的心中和宋氏所想的都是差不多的,所以不管是怎么说,舒振昌都是不想要把这一切告诉舒凝安的,因此方才才让舒凝 安和红锦一起出去的。 他们两人都是以为舒凝安对于这件事情一无所知,可是却也真的是不明白,舒凝安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是明白了这一切了。 第414章 最后决定 舒振昌和宋氏在屋中谈论这件事情的时候,舒凝安和红锦也就十分自然地在外面等着他们,她们两人都明白如今暂时还不能够离开。 今日的天气相对于昨天来说,的确是要更好一些,所以即使是红锦和慕容绾颜心中装着这件事情,可是面对着太阳的时候,还是会忘记心中不开心事情。 两人显得有些累了的话,就直接坐在了院子之中的石凳上,还是依旧要等着舒振昌和宋氏之间把该说的话全部都说清楚。 “主子,红锦就和你说过,今日再让红锦来的话,红锦一定是不会哭了,这个红锦没有骗你!”不该红锦考虑的问题,红锦自然也就不会太过于在意。 她此时心中真的是十分在意的事情,估计也就是关于此时她和舒凝安说的事情了吧。 毕竟能够对着舒振昌和宋氏完完整整地说完这一切的话,这对于红锦来说本就是一个不太简单的挑战了,所以红锦自然也就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如今红锦当然是做到了,虽然说红锦的心中心中依旧是对于这件事情充满了害怕的情绪,可是她依旧是能够当着舒振昌和宋氏的面把这一切说清楚,所以这么已经是足够了。 就是如今心中充满了心事的慕容绾颜也是这样一种感觉,看着红锦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她自然也就是和红锦一样勾起了一抹笑容,目光之中带着对于红锦的温柔。 “这是没错的,看着你能够不害怕地和父亲母亲说清楚这件事情,真的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只是没有想到你不愿意把耶律正说的话再一次说出来而已。”舒凝安对着红锦点了点头,随即就这样开口说道,看着红锦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她的喜爱,也只有红锦能够让她在这时候还可以笑的出来了。 红锦听着舒凝安的话,她本是应该高兴的笑起来的,只不过这时候却突然红了脸,双颊红得就像是快要滴出鲜血了一样。 红锦知道自己当然是不可能当着宋氏和舒振昌的面说出来那样不知廉耻的事情,这话红锦也只是敢和舒凝安以及红锦说说而已,除了这两个人的话,红锦也就找不到任何一个人了。 也许也就是因为红锦的心中是这样想的,所以此时面对着舒凝安的时候,他也只能是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舒凝安的在意,“主子这种事情本就是不能够乱说的,若是被别人听了过去的话,恐怕主子你的声誉可能也就会随之受到影响。更何况这种话本就是难以启齿,我又怎么可能说出来呢?” 红锦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潮红一片,看样子就是对于这件事情心中充满了羞涩和不好意思,看样子的确是像慕容绾颜想要逼迫她一样。 所以看到这个红锦这个样子的时候,慕容绾颜也只能是无奈地摇摇头,目光之中的红锦大概也就只有这种样子才最招人喜欢。 在明白了红锦没有说出来,而心中所产生的顾虑的时候,舒凝安的心中自然也就是感觉到了猛得柔软下来,完全没有想到也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舒凝安这样想着的时候,她还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红锦的头,随即就对着红锦嘱咐说道:“红锦,你以后都是要记清楚了。若是以后我没有让你从国公府出去的话,你绝对不能够再出去了,就算是出去,尽量也不要透露你自己的身份,听见了没有?” 舒凝安对着红锦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她的语气一点也不重,可是在这种事情上面,舒凝安想要告诉红锦的是,她真的是认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带着半分的虚假。 而红锦听着慕容绾颜这么说,她虽然是微微一愣,可是最后依旧是对着慕容绾颜点了点头,看着慕容绾颜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明了,希望舒凝安不要再继续因为这件事而继续自责下去了。 不过既然如今舒凝安对着红锦提出出来了这种问题的话,这也就是让红锦的心中变得更加疑惑起来。 明明比起红锦,耶律正最想要抓到的人依旧是舒凝安才对。 可是如今舒凝安不让红锦出门,不让红玉出门,可是舒凝安自己却是说什么也要出门,就算是知道外面明明是有危险的,依旧决定和南宁王一起走。 既然心中有对于这件事情的疑惑,红锦自然也就不可能去放任这种感觉不管不问,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疑惑,随即也就直接和舒凝安问出口,“主子,既然你不让我和红玉离开国公府,我们两人自然也就是能够明白,你是为了我们好,不会再被耶律正给抓住了,可是为何你还是一定要去宫中呢?红锦从来也没有觉得国公府没有宫中好。” 舒凝安这时候听着红锦的问题,她也只能是微微一愣而已,随即原本还是带着笑意的目光突然是变得无奈起来,紧接着就一阵唉声叹气,似乎一点也不想去讨论这些问题,这些让她感觉到不能接受的事情。 舒凝安能够明白,如今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两人都在屋中,虽然说是在讨论到底要不要让南宁王把舒凝安带进皇宫之中,可是若是真的谈起来的话,恐怕更多牵扯的也都是关系到舒家如今的现状了。 舒凝安早在几天之前就差不多能够察觉出来了,大概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就算是没有告诉舒振昌,很有可能他也已经是知道了。并且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 可是即使是这样,舒凝安依旧是不能够让舒振昌知晓她也已经发现了一切,不然的话,一切可能也就会随之发生更加棘手的事情。 这可不是舒凝安能够参与其中的时候,她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让着一切变得更加是普通而已。 大概也就是以为此时舒凝安一直都是在唉声叹气,所以红锦大概也就能够猜出来,或许这一切也不是舒凝安能够决定的。 以为心中带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此时舒凝安再一次抬起眼眸去看着红锦的时候,其中也只是充满了无奈的情绪,对着红锦摇了摇头之后,就开口说道:“这一切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实在是太冗长了,所以你大概也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红锦,你只是需要知道一件事情而已,那就是不管怎么样,你都是要牢牢的记住,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国公府,为了我们舒家。” 舒家是舒凝安身后唯一一个可以给她安慰的地方,所以舒凝安自己也是明白,这个筹码实在是太大了,她绝对不能够输掉。 也就是两人话说的差不多,可是红锦依旧是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之时,舒振昌和宋氏被舒凝安临走时关上的房门终于是打开了,随即之桃和谷雪也就毫不意外地看见了舒振昌皱着眉头,让两人快一些进屋。 对于屋中所发生的事情,舒凝安的心中虽然是不知道,可依旧能够感觉出来宋氏和舒振昌如今的心情都是变了一个模样。 舒凝安能够看得见宋氏在看向她的时候,目光带着躲闪,可是那眼神之中的悲伤和内疚却还是清晰可见。 “凝安,我和你母亲也都已经商量好了,这一次的宫中,既然你觉得自己一定要去的话,那就一直接去吧,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就可以了。在南宁王和皇上的面前,你一向都能够掌握的很好,这一次希望自然也是不会记例外的。”舒振昌的心中虽然是感觉到有些不舍的,可却还是只能够在后来把慕容绾颜的手给直接放开了,因为一切也都已经是决定了。 宋氏一原本在一旁什么都不想说,可是看着慕容绾颜看舒振昌之时,她眼眸之中对于这一切的困惑的时候,她终于是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慕容绾颜内疚地开口说道:“真的是委屈你了,委屈你了,凝安……” 宋氏觉得她若是再继续说下去的话,难免会再一次哭出来,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现的话,恐怕宋氏接下来也是真的最好一句话也不要继续说了。 舒凝安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是谈了什么事情,才能够让此时的宋氏如此伤心。 可是不管怎么样,舒凝安知道一定不会是让人的心中感觉到舒服的话题,也许真的是说清楚了,如今舒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吧。 总是看着这时候已经同意了的舒振昌和宋氏,舒凝安的心中不能够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可以想象的出来,两人做出这个决定,到底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做了多大的思想准备。 所以舒凝安也只能是对着脸上的时候,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随即就和两人直接开口说道:“父亲母亲,你们就放心吧,凝安一定会平安过去,最后也绝对是会平安回来的,绝对不会让父亲母亲你们两人继续担心的。” 这是此时舒凝安对于两人的承诺,真的是到了离开的那一天,到底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谁又能够真的是去知道这件事情呢。 第415章 突然遇袭 应该是去舒凝安做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让她去做的。 而南宁王和舒凝安约定好要去宫中的日子,在这一天也终于是来临了。 因为已经和南宁王约定过上午就要从国公府之中离开,所以当着舒凝安真的是从国公府之中出去的时候,也的确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了。 不管是舒振昌宋氏还是舒凝安自己,在这一天都是起来的格外早。 虽说平日里舒凝安的确也是经常在皇宫之中出入,可是这一次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因为这一次是宫变之后,舒凝安从皇宫之中离开后的第一次进宫,大概不管是对于谁来说,这都是一次新的开始,自然也就会格外谨慎一些。 知道舒凝安站在国公府的门前,很明显会是一个格外显眼的目标,所以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此时都紧紧地贴着慕容绾颜站着,看着舒凝安不会遇见任何的危险。 南宁王的马车大概离着来的时间还有一会,所以舒振昌想要和舒凝安说的话,自然可以说出来了。 那天听着红锦说完了一切的事情之后,舒振昌也就是对于这件事情格外上心,那天早朝最后也没有去上,而是直接出去继续寻找耶律正的踪迹。 按照红锦所描述的耶律正如今的穿着打扮,应该是混入了乞丐之中,所以舒振昌着手的重点自然是京城之中的乞丐。 只是几乎都已经全部排查过一遍了,还是没有任何的结果。 舒振昌觉得大概是有两个原因的,一是舒振昌这个人实在是隐藏地太好了,以至于不管是谁都无法发现他的藏身之处。二则是在抓住红锦的时候,耶律正就想到了他可能会暴露,于是也就换了另一个身份。 不管是这两种情况之中的哪一种,或者是还会出现其他的情况,舒振昌都是觉得事情真的是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若是当初在宫中能够直接杀了耶律正的话,恐怕如今也就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南宁王的马车已经在他们可以看见的视线之内了,舒振昌自然也就明白今日舒凝安是一定要从国公府之中离开了。 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儿,舒振昌的心中百感交集,却又不能够把自己心中的顾虑全部说出来,只能是微微叹了一口气,随即对着舒凝安嘱咐说道:“如今父亲已经是尽力了,可是那耶律正实在是太过于狡猾了,这是在是让人不得不去担心。这一次去,到了皇宫或许也就没事了,你要注意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去和回来的路上,你的心中应该是明白的吧。” 舒振昌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自己的心中也是十分不好受,直到看见了舒凝安点点头之后,他才终于是算是宽慰了一些。 随着两人谈话的时候,南宁王的马车也已经到了国公府的门前。 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南宁王手中依旧是拿着他的佩剑走了下来。当着看见了站在国公府门前的舒凝安之时,南宁王的脸上自然也就带上了笑容,紧接着就向着舒振昌和舒凝安的方向走了过去。 舒凝安的心中虽然是感觉到紧张的,可是在这种时候,她却还是尽力让她自己保持十分平和的状态。 只是在舒凝安向着南宁王的方向迈出去第一脚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支箭几乎是带着穿云之势直接擦过舒凝安的脸颊射在了一旁的柱子之中,所有人几乎都是这一刻停下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带着错愕的神情,直到舒凝安脸旁的一缕头发直接落在了地上。 宋氏在这一瞬间差一些就被直接吓得昏厥过去了,而舒振昌虽然是没有宋氏那样害怕,可是却也出了一层冷汗。 南宁王是最先反应过来的,看着此时面前所出现的一切事情,这让南宁王也是不禁直接皱起了眉头,对着周围的侍卫大喊着说道:“快些去查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若是抓住他的话,一定不能够放过他!” 随着南宁王的话音落下之后,所有人才算是真的反应过了来,舒凝安的身子不自觉地向后躺了过去,还好有舒振昌在她的身后扶住了她。 即使舒凝安也只能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而已,她的目光此时紧紧地盯着柱子上那根长箭,若是刚才她走的稍微是快一些的话,恐怕这这只长箭就要准确无误地射进她的脑子之中了。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舒凝安的心中也就是真的感觉到十分害怕,这种恐惧已经是在她的心底开始蔓延了,所以她几乎是不用去猜就能够明白,到底谁才是真的想要害死她的那个人。 听着周围一群人围着自己询问她感觉怎么样的时候,舒凝安觉得她自己一句话也听不到,她此事能够听见的,无非也只是耳边的嘈杂而已。 毕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所以舒凝安此时自然也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和他们说出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感觉。 南宁王可以看得出,这种时候慕容绾颜看上去真的是十分慌乱,不过毕竟也只是一个姑娘而已,所以大概真的是被吓到了。 如今最应该让舒凝安做的事情并不是询问她感觉怎么样,而是应该让她自己冷静一会才是。 所以面对着此时实在是有些慌乱的局面,南宁王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目光之中带着对于此事舒凝安的心疼,就叹了一口气对着舒振昌和宋氏开口说道:“还是暂时不要问凝安了,看样子应该是吓坏了。想必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她没有想到的,不过到底是谁和凝安这丫头之间有过节,你们的心中应该是明白的吧。先让凝安去车中休息一会吧,我们三人应该是讨论一下这件事情了。” 这样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说完之后,两人果然是没有再继续对着舒凝安问什么了。而舒凝安这时候也终于是回过神来,看着南宁王的眼神之中虽然还是带着慌乱,可是和刚才比起来的话,已经是好的太多太多了。 “南宁王,凝安不需要去车中,你就直接说就可以了,凝安已经好多了。”舒凝安这时候急忙对着南宁王点头,希望南宁王能够明白她如今心中到底是什么感受。 “既然本王让你去休息,你就去休息吧,等会我们就应该走了,我只是想要和舒大人和舒夫人聊两句而已。”南宁王的命令听上去几乎是不容置疑的,所以他自然也就不会让舒凝安待在这里。 舒凝安也是十分无奈,不过她现在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难受了,所以还是决定听从南宁王的意见,让身旁的下人把她扶到马车的旁边。 当舒凝安还没有踏上马车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和南宁王正在交谈着什么,三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想必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怎么样也不能够让他们释怀了。 看到这样一幕以后,舒凝安也只能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就直接钻进了马车之中。 南宁王的马车的确是很大,或许是因为车帘太过于厚重了,所以显得有些昏暗。 刚刚进去的时候,舒凝安自然是不会到处乱看,她只是凭着摸索坐在了马车的左边,想要自己一个人静静地想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大概今日舒凝安本就是不应该出门的,她也只是刚刚在马车之中坐稳而已,突然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旁似乎是有人在。 还没有等到舒凝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那人抱在了怀中,他的力气实在是要比舒凝安的力气大太多,所以舒凝安也根本就不能够挣脱。 舒凝安眼看不能够把这个男人挣脱,她的心中自然也就是更加慌乱,刚刚想要出声喊外面的南宁王和舒振昌的时候,那人却又眼疾手快地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凝安,是我,你不要害怕。”熟悉的声音从舒凝安的背后传了过来,这是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可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舒凝安自然也就是要谨慎一些,她只能是带着半信半疑地态度转过头,趁着这时候已经适应了车中的阴暗之后,终于是看见了她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不是舒凝安所思念的凌鸿墨,又会是谁呢? 一连两次的恐惧让舒凝安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几乎是哭着抱住了自己面前的凌鸿墨,这时候也的确是没有比凌鸿墨,还要更加让她安慰的事情了。 凌鸿墨也只是想要单纯地吓吓慕容绾颜而已,只是却没有想到舒凝安会突然哭起来。此时看着突然哭起来的舒凝安,凌鸿墨明显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不明白自己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凝安,你这是怎么了,是否是我刚才吓着你了?若真的是吓到你的话,那的确是我不好。”凌鸿墨看着哭泣的舒凝安,他的心中同样是十分难受,和舒凝安几乎是感同身受的。 只不过在舒凝安听见了凌鸿墨这样说之后,她却抹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终于是抬起头来看着凌鸿墨,随即对着凌鸿墨疑惑地开口说道:“难不成刚才外面所发生的一切,你都完全不知晓吗?” 第416章 两人的反应 方才在外面所发生的一切,真的是让精神紧张了这么多天的舒凝安实在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舒凝安本来是以为凌鸿墨一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这时候看着凌鸿墨目光之中的疑惑,舒凝安也不知道她应该怎么样去继续开口了。 而凌鸿墨看着舒凝安不说话了,他显然也是明白或许刚才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脸上的疑惑终于是消失不见,看着舒凝安脸上紧张的情绪,就忍不住开口询问说道:“在外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难不成你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当着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说完这句话之后,透着马车之中昏暗的光线,他却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 比如说舒凝安左半边的头发有一些似乎是被尖锐的利器给直接斩断了,而舒凝安的右边脸颊上,还有一道渗出血珠的划痕,和头发被割断的方向,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任何有区别的地方。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发现没有错,或许平日里凌鸿墨只会是以为慕容绾颜是因为不小心,可是这时候加上舒凝安此时的态度,他几乎是怎么样,都是觉得不像是一件普通的事情。 “方才我一个人坐在马车之中,心中想着的全部都是你,根本就没有听到外面有任何动静,你刚才是不是遇见了危险?”凌鸿墨尽量让他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加轻柔一些,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自然也就出现了对于她的歉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她脸上的血珠给擦去。 舒凝安看到凌鸿墨的手上沾上了鲜血的时候,她把明白自己的脸也因为那支长箭被划伤了。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去触碰的时候,被身旁的凌鸿墨抓住了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没关系的,只是一处小伤口,不会留下痕迹,担心吧。”凌鸿墨尽量对着慕容绾颜说出来十分宽慰的话,希望舒凝安能够明白他在她的身边,他就可以保护她。 而舒凝安这时候的确也是一直在看着凌鸿墨的脸,她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去信任凌鸿墨,叹了口气之后,就对着凌鸿墨淡淡开口说道:“或许是车离着国公府的大门还是一段距离的,所以你没有听见也是正常的。南宁王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我自然不可能不去迎接,可我也只是刚刚迈出了一步而已,一支长箭就……” 舒凝安说道这里的时候,她是似乎还能够感觉到那一刻耳边呼啸的风声,以及她目光之中一闪而过的锐利。 虽然曾经也被别人袭击过,可是却远远没有这一次带给舒凝安的恐惧要大。上一次舒凝安可以直接发现那些人,并且知道那些人是抱着杀死她的决心。 可是耶律正是不同的,他仿佛是隐藏在各个角落之中,你永远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下一次又会做些什么事情出来。 刚才所经历的一切,是若是真的想起来,舒凝安也并不觉得耶律正是想要杀了她。 耶律正似乎只是想要提醒舒凝安,不要忘记京城之中还有他的存在,他只是想要让舒凝安对着他感觉到恐惧而已。 而事实上,耶律正也的确是做到了。 生死仿佛在那一瞬间都是直接被注定的事情,是耶律正决定了舒凝安的生死,而不是舒凝安自己能够决定这一切。 若是还会发生如同下一次类似的事情的话,舒凝安宁愿自己被直接杀,恐怕都不想再一次体会这种恐惧了。 凌鸿墨本就是坐在一边听着舒凝安和他解释这一切的,可是听着舒凝安只说了一半就不愿意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大概也能够猜到接下来的事情了。 凌鸿墨也就能够明白,为何舒凝安刚才的反应会如此强烈,又是为什么已经是过了这么久,南宁王还是没有回来马车这里。 在明白了这些事情之后,凌鸿墨的目光自然也是阴沉下来了。若不是听着舒凝安亲口对着他说了一切的话,恐怕他是怎么样也不不敢相信,慕容绾颜居然是发生了这种事情,这种在任何人听起来都是感觉到不可思议和害怕的事,却还是这样发生了。 凌鸿墨和舒凝安在马车之中几乎是沉默不语了许久,双方都是没有再继续说一句话了。 而也就是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凌鸿墨终于是把握着舒凝安的手给放开了,随即就从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想要向着马车外面走去。 舒凝安虽然还是沉浸在恐惧之中,可是多多少少也恢复了一些,如今看着凌鸿墨想要从车中出去,她立马眼疾手快地就直接抓住了凌鸿墨的手,制止了凌鸿墨的行动。 “你想要干什么?”舒凝安着急地对着凌鸿墨这样问道,话语之中充满了急切的心情。 凌鸿墨既然被舒凝安拉住手,自然也就不可能轻易摆脱,只能是对着她说出了自己的意图,“我要下车去寻找耶律正,只要是他存在一天,京城之中也就一天不得安宁!” “可是你不要忘记了,比起我的话,恐怕耶律正更想要杀了的人应该是你才对!如今我们在明,耶律正在暗。他已经在京城之中潜伏了这么久,恐怕早就摸清楚了京城大街小巷的所有位置,你真的觉得自己能够抓住他?”虽然心中带着恐惧,可是舒凝安依旧是明白的,耶律正是不可能抓得住的,最起码如今是绝对不可能被抓住的。 而凌鸿墨的心中一开始还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愤怒和不甘心,可是过了一会之后,他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因为舒凝安说说的一切,都是带着道理的。 几乎是怀着心中颓废的心情,凌鸿墨也只能是继续坐在他刚才所坐的位置上面,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歉意,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才好。 “既然方才南宁王让我先进来,自然是不希望你和我会再一次露面。虽然他的确是没有见过耶律正是没有错的,可是毕竟是听过耶律正和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你觉得对于这一切,南宁王真的是会什么也不做吗?”明明到现在的时候,舒凝安心中所弥漫的恐惧依旧是没有任何收敛,可是为了身旁的凌鸿墨,她还是选择了先把自己心中的恐惧压下去。 毕竟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如今凌鸿墨还能够陪在她的身边的话,邪恶这对于舒凝安来说,本就是一个十分巨大的安慰了。 凌鸿墨听着舒凝安的话,他也只能是微微一笑,如今坐在这里好好想想的话,凌鸿墨也是觉得他刚才也许是有些太过于意气用事了。 毕竟和耶律正是有过比试的,虽然最后的确是凌鸿墨赢了耶律正没有错,可是今时今日就没有人知道结婚到底是什么了。 凌鸿墨如今伤已经好了,可是不管怎么说,都也还是大病初愈,不说能不能真的可以直接打败耶律正,就是耶律正一直都躲在暗处。这一点就已经是很让人伤脑筋了。 正在两人讨论应不应该去对于耶律正的时候,马车的车帘突然是再一次被直接掀开了,这一次进来的人,不管是凌鸿墨还是舒凝安,都是能够看的清清楚楚。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南宁王。 南宁王进来之后,他也只是先叹了一口气而已,因为舒凝安已经适应了如今马车之中的环境,所以很清楚就能够看见如今南宁王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她。 舒凝安还没有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只听见了南宁王对着他开口说道:“凝安,如今你感觉怎么样?” 舒凝安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南宁王会突然对着她如此关心,等着反应过来了之后,也就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已经好多了,南宁王无需挂心。” 南宁王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之后,自然也就点了点头,只不过依旧是感慨地说出口:“事情的大概,舒大人和夫人都已经告诉本王了,本王差不多也都已经明白了。曾经本王也听说过耶律正和你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没想到如今还是没有了结,真是后患无穷啊……” 虽说此时南宁王说出的话是带着感慨的口气,可是舒凝安依旧是能够从南宁王的话语之中听到一些气愤的感觉。 而随之,舒凝安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样去和南宁王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就又是听见了南宁王开口说道:“方才本王在马车外的时候,就已经是听到了凝安你说了什么。本王不得不承认,你所说的都是真的。如今我在明敌在暗,恐怕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若是有机会的话,如果不能够杀了他,也一定要让他不能够行走,这样才能够让他不会给你造成任何麻烦。” 南宁王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的时候,眼神之中全部都是冰冷的杀意,如果说南宁王真的是在意这件事,并且也打算加入其中的话,恐怕耶律正也就是插翅难逃了。 舒凝安只能是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她会把南宁王说的话全部都记在心里面,若是她真的有机会的话,一定不会再让耶律正有伤害她身边人的能力,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斩草除根。 舒凝安是这样告诉她自己的。 第417章 到皇宫了 虽然刚才在路上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可是和南宁王他们的约定依旧是还要继续履行的。 虽然不明白南宁王到底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才会把凌鸿墨也会带上,可是这依旧是让舒凝安的心中宽慰了许多,因为这总是会让她感觉到心中安心许多。 马车就这样一直向前行驶着,这一路上本来三人是应该有所交谈的,可是却因为一个耶律正而毁了一切,一切都是变得不一样了。 舒凝安只能是暂时靠在凌鸿墨的身上,看着自己衣袖上面繁琐的花边,半天才能够叹出一口气,目光之中始终是毫无神采。 这样的舒凝安让凌鸿墨的心中感到心疼,他明白只要是耶律正一天没有在京城之中消失的话,那么也就是一天不能够让舒凝安安心下来。 若是耶律正继续在京城之中,在他们所不能够发觉的暗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的话,估计今天的事情可能还会再一次发生。 今日或许是射偏了,或许他耶律正所针对的人也只是舒凝安而已,可是下一次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会不会射偏,更是不知道他想要瞄准的人到底是谁。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凌鸿墨就忍不住紧紧的抓住舒凝安的肩膀,看着舒凝安虽然是低垂目光却依旧是掩盖不住地担忧和恐惧,他的心也就跟着更加难受。 虽然凌鸿墨是真的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切,可是由着舒凝安如今的情况来看的话,的确不是什么很好的情况。 南宁王虽然说的确是目睹了这一切,可是如今舒凝安还坐在马车之中,凌鸿墨心中清楚,若是现在直接南宁王问出来的话,也只会是让舒凝安的心中感觉到更加害怕而已,所以他也只能是选择闭嘴。 凌鸿墨尽量让他的目光就放在舒凝安的身上,看着舒凝安的变化,害怕她就这样睡着以后会再一次惊醒。 所以不管是舒凝安还是凌鸿墨,两人都是没有发现此时南宁王正在看着两人,看着两人目光之中的所有所思,似乎是带着一点复杂的情绪,可是更多的却还是对于两人的欣慰。 不管南宁王和凌鸿墨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样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人却还都是父子,自然南宁王也是可以希望凌鸿墨幸福的,这是不曾改变的事情。 而如今,大概凌鸿墨最幸福,脸上笑容最多的时候,就是和舒凝安在一起之时,这让南宁王怎么能够忍心拆散他们两人呢。 这一路虽然没有人说话,可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是各怀心事,每一个人都有对待所发生的事情的态度。 只是不管是从舒凝安,凌鸿墨,还是南宁王,三人之间的程度是不一样的而已。 等着马车到了皇宫的时候,甚至还要比南宁王之间预想的要早一些,由此可见这一次就算是马车,也真的是跑的飞快。 因为他们都是害怕的,害怕耶律正如今又跑回来了宫中。 如今的耶律正只是一个亡命之徒,所以若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铤而走险的话,恐怕他也直接去试一试的。 所以即使南宁王如今很想要把耶律正给抓起来,却还是因为情况特殊,在绝对不能够威胁的皇上的情况下,放弃了继续寻找耶律正的踪影。 如今耶律正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大概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也就只能是所有人继续提心吊胆而已。 舒凝安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也是被凌鸿墨给喊醒的,果然她还是带着了心中的恐惧,靠在凌鸿墨身上的时候,就不知不觉就直接睡着了。 当着舒凝安终于是睁开眼睛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还是朦胧一片,似乎是还没有睡好,所以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面对着这时候的舒凝安,凌鸿墨也只能是微微一笑,随即就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您好,已经到了皇宫了,我们应该走了。”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么说,加上揉了揉刚刚醒来,因此有些酸涩的眼睛之后,她便也清醒了过来,随着凌鸿墨一起下车了。 今日依旧是艳阳高照,并没有随着天气的转冷而阴沉下来,有些强烈的日光让舒凝安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可是最后却也是凌鸿墨用手替她遮挡住了一切。 凌鸿墨明白舒凝安如今应该是被保护的,所以仅仅是这样一个细小的地方,凌鸿墨依旧是没有想要直接放过的意思。 舒凝安似乎是没有想到凌鸿墨,会这么做,当着她抬起头用着惊讶的眼神去看向凌鸿墨的时候,得到的也只是凌鸿墨的笑脸而已。 凌鸿墨的脸上表情淡淡,似乎是已经知道舒凝安会抬头看他一样,便真的是看见了舒凝安用着惊讶的目光看着他。 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原因,此时的舒凝安看上去并没有之前的恐惧和不安,整个人看上去一副呆呆的样子,不知道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父亲已经先离开了,让我先把你送去到舒贵妃那里去。现在离着午膳还有一会的时间,等着时间到了之后,自然会有人去舒贵妃的宫中叫你过去的。”凌鸿墨尽量是让他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一些,能够让舒凝安的心中感觉到更安心,他可不希望舒凝安再继续这样害怕下去了。 而舒凝安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凌鸿墨这样说了之后又什么很明显的改变,若是说真有的话,恐怕就是她从凌鸿墨的话语之中已经是可以得知了,她再一次即将和凌鸿墨分开了。 这件事情果然是让舒凝安只是在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根本就不用凌鸿墨去主动拉住舒凝安,仅仅只是舒凝安自己就去拉起了凌鸿墨的手。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又要和我分开了,我们两个不是刚刚才见面,你就想要这么早离我而去?”或许真的因为这一段时间因为担心受怕而没有见到凌鸿墨,亦或是因为刚刚在国公府门口所发生的一切,依旧是不能让舒凝安释怀,总之舒凝安现在就是不愿意松开凌鸿墨的手。 其实舒凝安能够如同这个样子,死活不许愿意松开凌鸿墨,这本就是凌鸿墨的心中期盼已久的事情,如今虽然是成为现实了,可是凌鸿墨却又不得不赶紧结束这一切。 马车是直接行驶进了皇宫之中,可是他们依旧还是要自己行走的。 如今舒凝安和凌鸿墨所停留的地方就在皇宫之中,虽然不算是人很多的地方,可是来来往往的侍卫太监和红木宫女依旧是不少的。 众人的心中都明白舒凝安和凌鸿墨如今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却也知道这两人本就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平日里不管是凌鸿墨还是舒凝安,给人的感觉都是高高在上,别人根本就不容侵犯,而如今就像是普通情人之间闹别扭的样子,怎么可能会不让她们的心中感到有些好奇? 舒凝安大概是还没有发现这一点,可是凌鸿墨却早就已经发现了,所以此时他也只能是先把舒凝安拉着他的手压低,对着舒凝安解释说道:“我只是要先去找父亲和皇上而已,等着午膳之后,我也就不会离开你了,凝安你就不要担心了。如今这里可不是一个说话的地方,这么多人都在这里看着,我们还是先离开吧。” 舒凝安听见凌鸿墨这么说的时候,她才终于是微微一愣,从正对着凌鸿墨的地方转过去的时候,她果然是看见了一群人正在看着他们两人。 虽然没有一个人的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神情,可是依旧是能够让舒凝安直接羞红了脸。 凌鸿墨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舒凝安握着他的手的时候,很明显是继续用力了,看上去也是真的感觉到了不对劲。 果然当着舒凝安转过头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慌乱,脸上更是绯红一片,陪上本就是娇小的个子,整个人显得真的是可爱极了,忍不住想要让人去触碰的感觉。 “这可怎么办,你也不早点告诉我们,我们的身后居然会突然之间多出来真多的人,我方才说的话,可都已经被听去了。”舒凝安忍不住对着凌鸿墨抱怨说道,可是这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却实在是太过于冤枉了。 凌鸿墨只能是对着舒凝安无奈一笑之后就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喜爱,“若是现在我们两人离开的话,他们自然也就会散开了,所以你还要不要让我陪着你去舒贵妃那里!” 舒凝安的脸上带着挣扎的神情,她咬着自己的嘴唇,脸上对于这一切的挣扎,不知道到底应该是怎么样决定。 可是舒凝安的心中也明白,即使是她不想离开凌鸿墨,可是继续呆在这里的话,依旧还是一个问题,所以她必须做出来最后的决定。 “如果说你现在离开我的话,真的到午膳的时候,我们两人还会见面是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舒凝安这样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而凌鸿墨也的确是没有让她失望,对着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之中都是严肃的神情,开口说道:“对于你,我没有必要说谎。” 第418章 送给舒贵妃 既然凌鸿墨已经是给舒凝安一个最后的承诺了,那么舒凝安也明白她已经是不能够再继续难为凌鸿墨了。 她的心中怎么可能是不担心皇上南宁王想要和凌鸿墨讨论的事情是关于国家的大事,可是她的心中其实更加担心的,还是他们几人讨论的事情,是关于舒家的事情。 如今舒凝安的心中并不是害怕皇上和南宁王会突然想要对付舒家,只是她是真的有些害怕,凌鸿墨会和定王一样,因为这件事情十分自责。 明明是帮着维护大隋的功臣,可是到头来却还要被统治的君王怀疑,想必这是谁都不能够接受的事情。 可是即使是心中这样想着,也只是舒凝安一个人的猜测而已,她不知道在凌鸿墨过去之后到底会说着什么,也不明白当着自己午膳时和凌鸿墨见面,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有什么不同的变化。 舒凝安的心中一直都是带着这种感觉,直到凌鸿墨已经是把他送到了舒贵妃的宫中之后,依旧是这个样子。 或许还是因为心中带着不舍的心情的缘故,虽然是已经把舒凝安送到这里了,可是凌鸿墨也是依旧不愿意离开,只是默默地望着舒凝安而已。 两个人都是看着对方,可是依旧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说一句话,或者是离开,最后也只能是站在一旁一直憋笑的舒贵妃阻止了这一切。 “世子把凝安送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能够和皇上南宁王商量事情的吗,想必现在定王都已经过去了,难不成世子还是没有打算过去吗?”舒贵妃只能是这样提醒凌鸿墨,这才能够让凌鸿墨反应过来,看向舒贵妃的目光都已经变得有些慌乱了。 “是……或许我现在的确是应该走了。凝安就暂时先留在舒贵妃这里了,还请舒贵妃能够好好照顾凝安。”凌鸿墨急忙是这样对着舒贵妃开口说道看着舒贵妃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歉意,想必也明白他刚才所做的一切是有些失礼了。 可是正是随着凌鸿墨这样一番话说出来之后,却更加是让舒贵妃低声轻笑了起来,“世子说这话或许真的是见外了,凝安可是本宫的亲妹妹,本宫就算是亏待了谁,也是一定不会亏待凝安的。世子只需要放心就可以了,我会陪着凝安一直待在这里,直到宫人来找凝安过去的。” 凌鸿墨听着舒贵妃这样说,他的脸也是猛然就红了起来,这才是真的想到了舒贵妃和舒凝安之间的关系,的确是他忘记了。 不管怎么样,最后凌鸿墨依旧是要离开的,而舒凝安也是站在门口看着凌鸿墨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等着舒凝安再一次回过头的时候,她被着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的舒贵妃吓了一跳,看着笑的根本就停不下来的舒贵妃,舒凝安也是假装生气地开口说道:“姐姐,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不然凝安一定会被你给吓死的。” “话还是不要这么说,是我和母亲就差一点被你吓死才对!”舒贵妃听见了凝安这么说之后,她猛然想起来了以前发生的事情,便指着她的脑袋点了一下。 “凝安你这丫头是不是忘记了,以前世子还在昏迷的时候,你整个人就和魔怔了一样。如今世子终于好了,你也能够恢复正常了?”即使是已经过了这么久,可是舒贵妃的心中依旧是不能够忘记这件事情,只要是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心中还是后怕的。 万一到时凌鸿墨是真的没有挺过那时候的话,恐怕如今看来舒凝安的状况也只会是更差而已。 不过不管是怎么样,如今好在一切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面对着舒贵妃这样的话,此时舒凝安的心中也明白一切都是她做错了,所以自然也是不敢顶嘴的,只能是和舒贵妃并排走进屋中再说。 而等着两人真的是走进屋中坐下来之后,因为两人是坐在对面,也只有这时候舒贵妃才能够好好端详一下舒凝安的脸,也就是这时突然发现舒凝安的脸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道小小的划痕。 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应该是看不清楚的,可是偏偏舒贵妃就真的发现了。 直觉告诉舒贵妃这个划痕一定是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简单,所以她的目光之中也只能是充满了对于舒凝安的询问,对着她开口说道:“凝安,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不要和姐姐说是不小心弄伤的,不会有人会无缘无故伤到这里。” 舒凝安听着舒贵妃这样问,她也只能是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把这个问题给搪塞过去。 而也就是舒凝安忍不住想要用手直接把这一块给遮住的时候,舒贵妃却又直接对着她伸出手,并没有先拂向她的伤口,而是又发现了她断掉的头发。 随即手轻轻地触碰到了舒凝安脸上的伤口之时,舒贵妃的心中也就更加能够确定了,这一切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恐怕比她心中想的还要更加复杂。 因为已经是出现了这样的想法,舒贵妃自然也就不可能就直接这样坐视不管了,她的眼神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变得锐利无比,对着舒凝安严肃地开口问道:“凝安,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分明是利器所伤,你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危险?” 这一会舒凝安终于是不再想着应该去找什么样的借口才能够把这一切直接搪塞过去了,她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去欺骗舒贵妃。 或许舒贵妃因为生活在这深宫之中,所以她根本就不得不去隐藏自己,可是事实上她从来都是要比很多人聪明的。 既然舒贵妃已经能够猜到这么多了,那么舒凝安也就明白她已经是不可能再这样继续隐瞒下去了,所以她也只能是对着舒贵妃说了实话。 舒凝安一开始只是想要让这件事情就直接这样静静地过去,因为她的心中明白,一旦是告诉了舒贵妃的话,也只会是让舒贵妃的心中感觉到更加担心而已,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存在,所以她是不愿意说出来的。 如今却还是对着舒贵妃说出来这一切了,看着舒贵妃的目光之中出现了震惊和担忧的神色,果然是和舒凝安一开始想的是一模一样的。 舒贵妃就这样愣了好久,直到最后反应过来之后,才终于是拉起自己对面的舒凝安,随即就紧张地上下观望着问道:“那你到底有没有事凝安,除了脸上的这个疤痕以外,你是否还有其他的伤,要不要让太医给你看看?” 这时候舒贵妃紧张的神情,正是舒凝安不想要去面对的时候,因为这只会是让她的心中感觉到更加不好意思而已。 舒凝安自己的心中是清楚的,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舒服,于是也只能是对着舒贵妃淡淡地摇了摇头,同时也是对着舒贵妃笑着说道:“放心吧,姐姐,凝安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觉得我还能够来宫中吗,就算是我愿意,想必不管是南宁王还是父亲母亲也是不会愿意的,所以凝安现在身体好的很,没有事情的。” 舒凝安这样对着舒贵妃说,她只是希望舒贵妃的心中不要再继续担心下去了,可是舒贵妃却只是唉声叹气,并没有如同舒凝安心中所想的发展下去。 此时的舒贵妃,虽然是从舒凝安的嘴里得知舒凝安现在没有什么事情了,可是她的心中却依旧是忘不了刚才舒凝安的讲述。 或许正是因为舒贵妃平日里都是直接生活在皇宫之中,所以她并不知道如今的京城之中到底是有多么凶险。 更加是没有想到,一个逃跑了的耶律正居然能够给京城,给京城之中的侍卫,以及舒家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尤其是对于舒凝安来说,耶律正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是威胁。 舒贵妃以前就是明白耶律正似乎一直都是觊觎她的妹妹舒凝安,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即使耶律正如今流窜在京城之中,每天都是活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却依旧是想着她的妹妹,这该是多么让人觉得恐惧的一个人。 而除了这个烦恼之外,舒贵妃的心中也还是存在着其他的烦恼的。 这个烦恼大概对于所有舒家人来说,都是一样的烦恼,因为他们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明白的清清楚楚。 那就是如今舒家在朝廷之中的局势到底是怎么样的。 舒贵妃虽然整日待在宫中是没有错,可是关于外界的事情,多多少少还是可以听见的,更何况她也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皇上对于舒家的态度变化。 仅仅是从舒贵妃一个人的身上,就可以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于是当着舒贵妃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也只能是喂喂叹了一口气,她不明白舒凝安是否能够感觉到这一切,于是也只能是对着她开口问道:“凝安,近来母亲父亲的身体怎么样,舒家这一段时间……是否还是平安无事的。” “父亲母亲的身体都还不错,舒家也是平安无事的,只要舒家一直都不会改变的话,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任何麻烦。”舒凝安是这样回应舒贵妃的,却还是能够让舒贵妃明白,她并不是对于一些事情毫不知情。 第419章 舒贵妃的伤心 舒凝安不想要和舒贵妃讨论关于舒家存亡的问题,可是这时候舒贵妃突然是把这件事情提起来的话,那么舒凝安自然也就是要说上一两句的。 舒凝安在对着舒贵妃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直接点出来这一切,可是大概也已经说清楚了到底是什么情况,对于这种事情,她的心中都是明白的。 而舒贵妃本就是一个聪明人,这时候听见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她几乎是立刻就能够明白了,明白舒凝安的心中也是知晓的,知晓如今舒家的处境,到底是什么样子。 虽然舒贵妃和舒凝安所处的地方不同,可是她们两个都是可以感觉到如今皇上对于舒家态度的改变,那也许就是真的改变了。 舒贵妃一想到这件事情,加上此时坐在她面前的舒凝安,不知为何她竟然是难过的想要直接落泪。 如今舒家前有狼,后有虎,实在是危难存亡之际。 如果说这一切的事情也只是影响了舒贵妃一个人的话,或许舒贵妃还不会说什么,可是她却真的没有想到,居然是连舒凝安都是连累到了。 一方面舒凝安明白舒家的地位和如今的处境,所以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是要小心翼翼地,一点错误也不能够出现。 而且如今加上一个耶律正的威胁,让舒凝安整日里本就是紧绷的一根弦更加是不能够断了。 明明也只是小小年纪而已,可是相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恐怕没有人比她承受的还要更多了。 舒贵妃想着想着,刚才本就是想要落泪的,到了这时候,果然泪水直接止不住了,她仅仅只是看着舒凝安,就忍不住地往下流,看上去十分让人心疼。 而坐在舒贵妃对面的舒凝安看到自己的姐姐突然是哭了起来,她不管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于是便想要去主动安慰舒贵妃。 可是还没有等着舒凝安的手接触到舒贵妃的时候,舒贵妃就突然伸手抱住了舒凝安。虽然说两人之间还隔了一个桌子,可是不管是怎么说,舒贵妃还是不愿意把舒凝安从她的怀中给松开。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凝安只是和你说了两句话而已,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凝安?”舒凝安一边是这样说着,一边努力想要让舒贵妃放开她,因为舒贵妃若是一直都是这样抱着她的话,恐怕也只会是让她感觉到更加难受而已。 而舒贵妃似乎是感受到了舒凝安的挣扎,或者也是真的感觉到两人之间隔着一个东西,的确是让她不舒服了。 舒贵妃虽然是真的把舒凝安给放开了,可是她却还是根本就止不住的哭泣,毕竟舒凝安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她实在是不忍心。 舒凝安依旧是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能是先拿起手中的手帕,看着舒贵妃脸上的泪水,也只能是先默默地擦去,然后在对着舒贵妃继续询问。 “姐姐,你这到底是怎么了,若是说心中感觉到难受的话,如今凝安就在你的面前,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够和凝安开口的呢?”舒凝安声音尽量是放的轻柔一些,她不想吓到了舒贵妃,更是不希望舒贵妃再这样继续哭泣下去了。 舒凝安也不知为何,当着她看着从小就和她最为亲密的姐姐流下泪水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是跟着十分难过,就像是受不了这一切一样。 而更加是让舒凝安没想想到的是,接下来舒贵妃对着她说的话。 “凝安,姐姐并不是想哭,姐姐只是为了你和舒家感觉到不值得而已。舒家一心是为了朝廷,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他却不愿意相信舒家的忠诚。还有你,虽说已经和世子有婚约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还都是一个孩子,所要负担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一切根本就不能够这样下去……” 既然如今舒贵妃可以这样对着舒凝安说出来的话,那么也就证明了,这一切都是她的肺腑之言,都是她真的想要表达出去的东西。 而舒凝安怎么会不明白呢,她只是惊讶于舒贵妃会因为这个而哭泣,不过这也真的是恰恰说明了,舒贵妃到底是有多么在意她。 只是,这些话若是在国公府或者是别的地方说说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人去在意的,可是此时舒凝安还没有忘记,她所处的地方正是皇宫,这种话是不能够被别人听去的。 所以当着舒贵妃说完这话之后,舒凝安的心中有所感触是不错,她也的确是因为舒贵妃的话十分感动,可是依旧还是带着理性的。 望着舒贵妃脸上依旧是不曾干涸的泪痕,舒凝安也只能是默默地继续给她擦着眼泪,同时小声地对着她说道:“姐姐,你说的一切,凝安的心中都是明白的,只是姐姐到底是有没有想过,这里还是皇宫,这种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尽管舒凝安已经是尽量压低了她自己的声音,但是舒贵妃由于和她坐的近,依旧是能够很清楚地听见她到底是在说什么,于是自然也就愣在了原地。 明明舒贵妃已经是在深宫之中生活了这么久,也见过了各种阴险毒辣的手段,她也活得尽量是小心翼翼,却怎么没有想到,在情绪最为波动之时,想到的还没有她年幼的妹妹充分。 的确是如同舒凝安所说的没有错,若是舒贵妃刚才说的话真的是被别人听了过去的话,恐怕只会是给自己和舒凝安带去更大的麻烦而已。 这个这时候之间冒出来的想法,让舒贵妃的心中害怕起来,也终于是让她停止了哭泣,只是全身惊出了一身冷汗。 舒贵妃明白,虽然说皇上如今的确还是喜欢她的,可是在遇到了这种事情之后,不管是怎么说,都是不能够再一次原谅她的。 在这样想了一会后果之后,舒贵妃的脸上也已经被汗水浸湿,随即目光之中更加是出现了害怕的神情。 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舒贵妃也只能是暂时扶着她自己的额头,闭上眼睛之后看上去才终于是显得镇定了一些。 “没错,凝安,你说的是对的,你说的是对的……我刚才差一点就闯了大祸。”舒贵妃缓过来了之后,她看着舒凝安良久,最后才终于是吐露出来这句话。 舒凝安看着舒贵妃这样样子,她也只能是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就从自己的座位上跳了下来,转向了舒贵妃的方向。 “姐姐,你不要继续担心了,凝安刚才也只是想要提醒你一下而已,外面是不会有人出现的。只是今天凝安在这里可以提醒你,等着凝安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忘记谨言慎行了!”舒凝安一边对着舒贵妃这样开口说道,也是一边轻轻地拍着舒贵妃的背后,希望能够让舒贵妃感觉好一些。 而舒贵妃缓了半晌之后,也终于是气息恢复了平稳,看上去已经好多了。 这时候舒贵妃没有再哭泣,也没有再一次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而感到害怕,她只是静静地盯着舒凝安,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她的担忧和害怕,毕竟这是她的妹妹,她不会希望舒凝安受到任何伤害的。 看着舒凝安许久,舒贵妃都是说不出来一句话,最后过了许久,也只是轻轻地把舒凝安的手给拉起来了而已。 “凝安,你可以实话告诉姐姐吗,这样的时候,你会不会感觉到很累很累,毕竟你也只是一个孩子,会不会觉得力不从心?”舒贵妃的目光之中处处所透露出来的,都是对于舒凝安的关心,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不希望舒凝安吃苦的。 而舒凝安听着舒贵妃的话,她也只是微微一愣而已,随即就微笑着摇了摇头,“姐姐,你放心凝安吧,你说的事情,凝安从来都没有什么感觉的,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凝安觉得自己生活一点也不辛苦,毕竟还有这么多人是真的喜爱凝安。” 对于这一切的事情,其实舒凝安的心中一直都是十分能够看得开的,因为对于这种东西,她的心中从来都是不甚在意的。 舒凝安想要的,以前无非也就是一个国公府,整个舒家而已,而如今多加了一个凌鸿墨。 既然舒凝安都已经是拥有了这么多东西,自然也就不会去在意其他的事情了,她想要的,早就已经拥有了啊。 明明距离午膳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会而已,可是在舒贵妃和舒凝安之间,她们两人却真的是讨论了许多的事情。 以至于最后凌鸿墨没有派人来,而是选择了亲自来接舒凝安过去的时候,舒凝安和舒贵妃还是没有停止她们之间的谈话。 而离开的时间依旧是要到了,所以当着凌鸿墨进屋之前,不管是舒贵妃还是舒凝安,都是很快就整理好了她们的心情,全部都换成了一脸的笑容。 “凝安,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方才刚刚才停止哭泣?”舒贵妃的心中大概还是担心的,不然也不会对着舒凝安多问一句的。 而舒凝安也只是摇摇头而已,她觉得看不看得出来都是无所谓的,因为凌鸿墨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 第420章 难处 舒贵妃既然是这样对着舒凝安问出口,也算是因为她对于这件事情十分在意。 她的心中的确是伤心的没有错,可是对于这种事情,除了让舒凝安发现她真实的情绪以外,舒贵妃也是真的不希望别人再一次发现她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所以舒贵妃这时候对着舒凝安这么说之时,她的心中的确是带着忐忑的。即使待会所要面对的人是凌鸿墨,只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十分重要的人,可是舒贵妃的心中还是在意的。 这时候舒凝安听见了舒贵妃这么说之后,虽然她的心中明白凌鸿墨可能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可是为了能够让舒贵妃安心一些的话,舒凝安还是对着舒贵妃摇了摇头,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她的温柔。 “姐姐,你就放心吧。这时候的你和我刚刚见到你的时候,是一样漂亮的,根本出看不出来任何不同的地方,你总不至于连凝安的话也不相信了吧。”舒凝安一边是笑着这样说道,一边也随之把舒贵妃的手直接给拉了起来,看着舒贵妃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她的在意,希望她能够明白,对于这些事情,不要再继续如此在意了。 而舒贵妃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她本来是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也随之就慢慢平复了下来。 只是舒凝安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舒贵妃的心中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即使是这样,舒贵妃的心中依旧还是久久不能够释怀。 看着舒凝安脸上带着不明白的神情,舒贵妃想了想之后,也只能是谈了一口气,随即出对着舒凝安解释说道:“凝安,你是不会明白姐姐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我们两人是亲姐妹,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姐妹,所以不管姐姐有什么样的情绪,都会在你的面前显露出来。只是姐姐的情绪也只是对于你而已,对于其他人是万万不能的。” 舒贵妃没有想要让舒凝安的心中真的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只是希望舒凝安能够明白她并不容易而已。 而对于舒凝安来说话,她既然是能够明白那么多的事情,那么仅仅只是舒贵妃心中的烦恼,舒凝安又怎么了可能是不会知道呢,她的心中依然是能够明白的,明白舒贵妃心中的难处。 因为就是为什么,当着舒凝安对舒贵妃说话的时候,她的手还主动去握住了谁舒贵妃的手,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心中是可以明白舒贵妃的。 既然舒贵妃此时带着心中的哀伤和无可奈何再一次说出了这样的话之后,舒凝安自然不能够无动于衷,她只能是主动去抱住了舒贵妃,希望舒贵妃能够好受一些。 其实舒贵妃总是说舒凝安的年纪不大,可是若真的说起来的话,舒贵妃的年纪又会比舒凝安大多少呢。 舒贵妃的年纪在整个宫中,几乎都算是偏小的,所这也就更加显得这一切,她在这深宫之中所必须去承受的这一切,都是让人根本就不能够去想象的。 宫中尔虞我诈,舒贵妃是不会主动去害别人的,可是这也并不代表着舒贵妃也会任人宰割。 若是真的必要的必要的话,她还是用尽各种手段去保全自己,保全舒家。 虽然深宫之中波谲云诡的生活实在是充满了危险和威胁,可是舒贵妃既然当时已经选择了入宫,那么这一切对于她来说的话,也就根本就改变不了了,她必须去学着接受这一切,对于这一切都是抱着一种小心翼翼,并且格外谨慎的心态。 这是舒贵妃心中明白,却也是真的不能够解释给别人听的话,她只能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这一切,让这一切的消息都直接烂在心底,谁都不会告诉。 可是此时舒贵妃也是明白的,她的面前并不是别人,而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并且保护了多年的妹妹。 而两人如今的关系依旧是和以前一样融洽,舒凝安和舒贵妃之间,是可以相互理解的,明白双方都是不容易的,不管是在任何地方都是如此。 所以舒贵妃才会把这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舒凝安,告诉她自己到底为何要这要做,又是为了什么一定要这样做,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而这一切也都是根本就不能够去挣脱的。 而此时当着舒贵妃说完了心中话之后,她和舒凝安相互抱在一起,心中多多少少也算是得到了一些安慰。 虽然深处深宫之中,做出来的许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是能够从舒凝安这里得到一些安慰的话,也已经是足够了。 而舒凝安听着自己姐姐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中也的确是不好受的,这时候也更加是轻轻地拍着舒贵妃的背,希望她不要这么累了。 舒贵妃总是觉得舒凝安生活的实在是太累了,可是这一切对于舒贵妃来说的话,又何尝是感觉到一点也不累呢。 这让舒凝安的心中越来越对于自己这唯一的亲姐姐感觉到悲伤,她的确也是不容易的。 “姐姐,你就放心的,凝安的心中都明白,关于你的无奈,关于你说要在意的各种事情,凝安的心中都是明白的,你要知道……”凝安这时候也只能是尽全力让舒贵妃能够感觉到安慰,她明白舒贵妃这时候是需要安慰的。 而舒贵妃这时候也的确是微微一笑,她虽然是暂时闭着眼睛,可是脸上的神情分明已经是放松下来了。 伏在舒凝安的身上淡淡地点了点头之后,就把舒凝安给松开了。 这时候舒贵妃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并且看起来比刚才也要好多了,仿佛刚才的事情都是没有发生的,或者说和舒凝安倾述了以后,她的心中的确是好受多了。 舒凝安看着一样的舒贵妃,她的心中是若有所思的,才想着对于舒贵妃再说什么的时候,却没有想到舒贵妃已经是拉着她向着外面走过去了。 “走吧,世子已经在外面等着有一会了,我可不能够再让他继续等下去了。” 只是舒贵妃一句话的功夫,门已经就被直接推开了。 屋外的阳光依旧是十分耀眼,可毕竟也已经是渐渐接近了冬日,所以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刺眼。 而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或许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如同条件反射一般,只是出门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护住自己的眼睛,而耳边却传来了舒贵妃的声音。 “凝安这孩子,居然这样带着暖意的阳光还会觉得刺眼,看来真的是有些糊涂了。方才本宫和凝安在一起说了一些体己话,不知不觉就直接忘记了时间,所以还请世子见谅,毕竟本宫和凝安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舒贵妃对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这时候的她语笑嫣然,美艳不可方物,哪里还有眼神之中的悲伤和不开心。 而凌鸿墨看着这样的舒贵妃,他也是微微一愣,随即也只能对着舒贵妃回报了一个微笑,看样子并没有对于她们两个耽误的时间而生气。 “这话本就不应该由着舒贵妃说出来的,也的确是让你们两人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是我没有考虑的事情。只是如今父亲和皇上都是希望凝安可以早一些过,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若是舒贵妃是真的放不下凝安的话,不如和我们一起过去吧,皇上似乎也和您说过这件事情了。”凌鸿墨虽然看上去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依旧是对着舒贵妃这样开口了。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还是为了舒凝安,只要舒贵妃去了之后,凌鸿墨的心中也明白,舒凝安一定会因为这件事情感觉到高兴的,所以也就自然会主动邀请舒贵妃了。 凌鸿墨说得没有错,对于今日一起用午膳的事情,皇上已经不止一次和舒贵妃提起来过了。 而不管是哪一次,都是被舒贵妃委婉地拒绝了,而这一切也只是因为舒贵妃不愿意过去而已。 舒贵妃见过南宁王,或许也正是因为南宁王身上让人难以靠近的态度,虽然是从来没有相处过,却依旧是让舒贵妃的心中感觉到害怕。 得知南宁王是喜欢舒凝安的,这也的确让舒贵妃的心中感觉到很开心,可是却还是不能够代表着舒贵妃就愿意去和南宁王见面了。 她不会清楚南宁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却也真的是不愿意去接触。 所以此时即使是面对着凌鸿墨这样的邀请,舒贵妃依旧也只是微微摇头,表示她并不想过去。 “今日的午膳,想必有世子你和凝安,皇上和南宁王就已经是会感觉到很开心了,即使是少了一个本宫也没关系。况且本宫今日感觉到有些不适,还是不如不去了。你还是带着凝安快些过去吧,不然待会就真的要迟到了。”舒贵妃一边是脸上带着笑容对着凌鸿墨这样解释说道,只是同时他还没有忘记直接把舒凝安从身边给推出去,刚刚好推到了凌鸿墨的面前,被凌鸿墨一把抓住。 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舒贵妃的心中其实是感觉到不舍的,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凝安终究要离开她,以后还会去边疆,她们注定只会越来越远,最后见上一面都是难如登天。 第421章 凌鸿墨的怀疑 舒凝安没有想到舒贵妃会这样突然推开她,她径直地扑在了凌鸿墨的怀中,被凌鸿墨紧紧抱住的时候,才终于是反应过来。 舒凝安知道这时候舒贵妃所表现出来一切开心的情绪也全部都是假的而已,所以她根本就不会去把舒贵妃此时的情绪当真,她明白舒贵妃的心中是真的不好受。 此时舒贵妃到底是费了多大的决心,才终于是把舒凝安从她的身边推开,然后推到了凌鸿墨的身上,似乎除了舒贵妃自己,就是舒凝安也不会真的去明白这件事。 当着舒凝安回过头有些发愣地看着舒贵妃的时候,她也只能看见舒贵妃对着她微微一笑,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她的温柔和笑意。 “凝安,快点走吧,再不走出来不及了,你和世子就真的要迟到了。”舒贵妃语气轻轻地对着舒凝安这样说道,她向着舒凝安招招手,就像是真的等不及让舒凝安过去了一样。 舒凝安的心中虽然明白这时候舒贵妃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她也明白自己并不能够拆穿,于是站在原地看着舒贵妃一会之后,她也只能是点点头,“那我和凌鸿墨就先离开了,若是姐姐不愿意和我们两人一起去的话,就直接留在这里吧。只是姐姐千万不要忘记了,这时候正是用午膳的时候,千万不要忘记吃饭,不然对你的身子不好。” 舒贵妃听着舒凝安对于她的关心,她也只能是微微一笑,眼眸之中充满了对于她的温柔,对着她点了点头。 “傻丫头,放心吧!你们两人还是快一些过去,我也先进去了,不能和你们再在这里说下去了。”舒贵妃对着舒凝安和凌鸿墨这样说道,说完之后就直接转身进屋了,像是对于舒凝安和凌鸿墨,亦或是快要开始的午膳,都是没有半点兴趣。 而舒凝安是站在外面看着舒贵妃进去的,等着舒贵妃进去,并且把门也给关上了之后,她才终于是轻叹一口气地转过头。 “我们走吧。”舒凝安对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说完之后就直接拉着凌鸿墨离开舒贵妃的院子,几乎是舒贵妃一模一样的态度。 几乎是如同舒凝安一开始心中所想的是相同的,对于舒贵妃和舒凝安之间的事情,凌鸿墨的确是一点也不在意的。 可是不管是舒贵妃还是舒凝安,今日都是有些不正常,可是两人却偏偏还是要装成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这就不得不让凌鸿墨去注意了。 此时舒凝安只是自顾自地拉着凌鸿墨向前走,因此舒凝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此时的凌鸿墨哦一直都在盯着她看。 舒凝安自然也是更加不会知道,凌鸿墨对于她和舒贵妃突然是起了疑心。 可是凌鸿墨也明白这时候还不是应该问出口的时候,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让舒凝安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之后,再对着舒凝安去问这个事情。 而过了一会以后,的确是如同凌鸿墨心中所想的是一模一样的,他看着舒凝安的速度慢慢地慢下来了,自然也就能够明白,舒凝安这时候对于这种事情,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在意了。 所以凌鸿墨也就能够明白了,时间已经到了,他可以对着舒凝安问出刚才那些没有问出来的事情了。 这时候两人已经走到了御花园之中,舒凝安虽然是的确很在意这件事情没有错,可是她却不可能一直都是想着这件事,根本就忘不掉。 当着她刚刚对于这件事情有所淡忘的时候,明明一直都在被她牵着向前走的凌鸿墨突然用力地拉了她一下。 舒凝安的重心不稳,几乎一瞬间就直接摔在了凌鸿墨的怀中。她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刚刚想要抬起头对着凌鸿墨大喊大叫的时候,却猛然之间撞进了凌鸿墨的眼眸之中。 凌鸿墨的眼眸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温柔和笑意,这让舒凝安几乎是快要忘记应该说什么了,可是过了一会以后,凌鸿墨的眼神就突然变了,变成了一种十分疑惑的神色,对着舒凝安开口问道:“凝安,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了,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舒贵妃……送你去舒贵妃那里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回去舒贵妃那里接你之时,你和舒贵妃显然都是有些奇怪?” 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眉头也是忍不住地轻轻皱起,看着舒凝安目光之中突然出现了惊讶神色,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而这一切被凌鸿墨猜出来了是没有错的,却并不代表了舒凝安一定会乖乖地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所以也就是在凌鸿墨目光之中的质问之下,舒凝安在宽大的袖子下面握紧了拳头,同时就开口说道:“你在说什么呢,我根本一句都听不明白。什么叫我和姐姐都有一些奇怪?若是真的要说奇怪的话,我是不是还可以说你奇怪!你说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够说我和姐姐!” 舒凝安尽量是让她自己装作成一副十分蛮横的模样,最后所希望的,大概也只是凌鸿墨能够暂时忘记这件事情,不要再对着她或者是舒贵妃产生任何的怀疑了。 而凌鸿墨也是的确被舒凝安这时候突然发脾气的样子给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凌鸿墨也就可以明白,这也只是舒凝安想要隐藏的手段,于是便就再一次笑了起来。 一开始对着舒凝安这样问的时候,凌鸿墨也只是对于这件事情有一些好奇而已,而如今看着舒凝安这个样子的时候,他却的确是对于这件事情更加好奇了。 如果说在舒贵妃和舒凝安之间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话,那么这一切自然也就另当别论了,可是既然舒凝安的反应如此之大,也就说明她和舒贵妃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不管是舒贵妃还是舒凝安都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 舒凝安在假意对着凌鸿墨发完脾气以后,她就想要直接离开,只是却没有想到还没有走出去两步,她就再一次被凌鸿墨直接拽了回去。 凌鸿墨看着她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充满了在意,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对于这一切都是不能够释怀。 “凝安,我知道你是在骗我,你和舒贵妃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既然是发生了……为何这件事情是你不能够告诉我的呢,你为何不愿意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呢?”凌鸿墨一边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他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好奇和在意,变得有一些悲伤了。 凌鸿墨觉得他和舒凝安这一路走过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两人虽然还没有成婚,可是相对于许多已经是成婚的人来说的话,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反而是更加亲密。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凌鸿墨觉得他和舒凝安之间是不应该有秘密存在的,对于两人来说的话,秘密这种东西,本就是最大的威胁。 这时候舒凝安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在凌鸿墨的心中,并没有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反而是让凌鸿墨觉得,这是因为舒凝安不愿意去信任他,所以不愿意把这一切都交给他去分担 所以对于这种情况来说的话,凌鸿墨的心中感觉到悲伤,也就是可以明白的事情了。 舒凝安一开始还以为凌鸿墨是看不出来的,可是这时候真的看起来的话,凌鸿墨似乎对于这一切还是十分在意的,就如同他如今眼神之中的神色是一样的。 对此舒凝安没有想到,可是即使是这时候发现凌鸿墨的心中是真的感觉到不好受的话,她也不可能把这一切说出来。 因为在舒凝安和舒贵妃的谈话之中,大多都是关于舒家和如今的形势,这些都是在宫中和任何向着皇上的人面前不能够提起来的事情,舒凝安的心中清清楚楚。 可是这时候的凌鸿墨也是的确显得十分无助,他突然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只是笑容之中的苦涩却比什么都要更加明显。 这一切让舒凝安真的是哭笑不得,看着这时候凌鸿墨眼神之中认真的神情,她知道他想 要得到真相,可是最后也只能是微微一笑,随即拉起了凌鸿墨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小手之中。 “只不过是说到了以后就要分离的事情,或许相隔天涯,我和姐姐一辈子也都见不了几次,怎么能够不让我和姐姐感觉到伤心呢?”舒凝安也算是没有对着凌鸿墨说谎了吧,因为这一切的确是真的,她对于这一切都是害怕的,不知道以后能够和舒贵妃什么时候见上一面。 而在屋中,舒凝安和舒贵妃也是的确说了这个问题,对于这个问题,两人心中的心情几乎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判断一个人到底有没有说谎,大概从一个人的眼神之中就完全可以看出来了,就如同这时候的舒凝安是一样。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的眼眸,看不见她的目光在躲闪,他所能够休息到的,也只有对于这一切的悲伤而已。 所以这一次凌鸿墨选择相信舒凝安所说的话。 第422章 感觉不舒服 舒凝安和凌鸿墨一直都是并排行走的,两人之间没有再一次出现不应该出现的事情了。 这时候两人之间唯一剩下的,大概也就只有对于对方的信任而已,这是他们心中都明白的事情。 就这样没有走多久了,舒凝安和凌鸿墨终于就走到了他们应该走到的地方。 虽然已经是到了,可是舒凝安还没有想要就这样直接进去的意思,她站在门口有些犹豫目光之中更加是带着一些害怕的情绪,迟迟不敢直接踏进去。 对于舒凝安这时候的表现,凌鸿墨的心中只是充满了疑惑,按理来说,若是只是来见皇上的话,舒凝安平日里的反应根本就没有这么大。 可是如今舒凝安现在门口却真的是格外犹豫,她来来回回已经是许多次了,可是依旧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目光之中也是带着对于这一切的犹豫。 这让凌鸿墨几乎是摸不着头脑,只能是暂时抓住不停走动的舒凝安,同时对着她开口说道:“凝安,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总是这样走走停停,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吗?” 听着凌鸿墨这么说,舒凝安自然也就只能是暂时停下她的脚步,看着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他的在意,却又真的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他去解释这一切。 舒凝安到底应该怎么样和凌鸿墨说呢,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害怕见到皇上和南宁王的,又何况是两人在一起的时候。 皇上和南宁王对于她们舒家,心中都是带着疑心的,这时候的皇上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已经是变得不一样了。 这样也就直接可以说明了,在皇上的眼中,如今的舒凝安也早就不是以前的舒凝安了。 若是等着进去的话,舒凝安知道皇上对待她,一定还是会和以前对待她的时候是一样的。 可是到时候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一切的意义却也已经是变了。 即使皇上的表面上对她依旧是一样的,可是皇上大概是不会知道的,舒凝安早就能够洞察皇上和南宁王的想法了。 在知道了两人的想法,也明白皇上和南宁王对待她也的确不是出自于真心的情况之下,舒凝安也就不可能对于这一切再一次相信了。 如今舒凝安站在门口不断徘徊也并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这也已经是说明了一件事情,舒凝安是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皇上和南宁王的。 可是舒凝安看着自己面前的凌鸿墨,凌鸿墨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只有对于这一切的疑问,剩下的只是澄澈的感情。这也就可以说明了凌鸿墨对于这一切依旧是不清楚的,那么舒凝安自然也就无法告诉凌鸿墨这件事情了, 如今舒凝安看着凌鸿墨的脸,她的心中不是没有产生过挣扎的情绪,可是过了一会之后,依旧也只能是微微一笑地摇了摇头,她把目光之中复杂的神色全部都已经压了下去,然后对着凌鸿墨才终于是淡淡地开口说道:“好了,我没事了。大概还是我太紧张了吧,不管怎么样,都是不敢直接进去。” 舒凝安对着凌鸿墨这么说的时候,她并没有眼神一直都是看着凌鸿墨了,她的目光想要冲着屋中张望,可是却又害怕被发现而已。 而这话说出来之后,凌鸿墨并没有能够让凌鸿墨感觉到信服力,对此凌鸿墨只是再一次皱起了眉头,只是没有刚才那么在意而已。 “你会感觉到紧张吗,这屋中的两人,你可都是认识的,并且也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若是你说你会感觉到紧张的话,这真的是有些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凌鸿墨一边对着舒凝安一边这样分析,一边是这样开口说道,他总是觉得,舒凝安对于屋中的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去害怕的必要。 而舒凝安似乎是没有料到凌鸿墨会突然这么说,这时候听着凌鸿墨这么说,舒凝安也只能是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 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说的话是没有错的,舒凝安对于皇上和南宁王,如今都是非常熟悉的人,既然是非常熟悉的话,那么对于舒凝安来说,又怎么会觉得紧张呢。 这是被舒凝安从一开始就直接忽略了的事情,可是舒凝安是不知道的,若不是如今凌鸿墨突然是当着她的面把这一切都给说出来的话,恐怕她真的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这时候舒凝安再一次看着凌鸿墨的时候,她很明显地是有些尴尬,可是却又真的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比较好了。 “是这样没有错,不管是皇上还是南宁王,我都是见过不止一次了,可是这也并不是代表着我就能够好好的去面对他们两个人。两个人在一起,始终还是和一个人是不一样的,你的心中应该是明白的!”舒凝安想了一会之后,也只是对着凌鸿墨这样解释。不过这一次的解释,虽然并不算是一个太好的借口,却总归是让凌鸿墨没有再一次起疑心了。 凌鸿墨听着舒凝安都已经是这么说了,他也只能是看着舒凝安腻宠一笑,看着舒凝安的目光都是温柔的神色。 他不知道舒凝安此时心中所想的事情居然会如此奇怪,所以也就只能是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舒凝安的无奈,同时直接开口说道:“虽然不明白你的心中到底是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可是若是出现了这种想法的话,自然这时候大概也就根本缓不过来了。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一切还有我呢,只要有我在,你就根本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凌鸿墨是这样告诉舒凝安的,在这样对着舒凝安说完之后,他所能够做的,自然也就是带着舒凝安直接进去。 而舒凝安根本就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着她终于是回过神的时候,皇上和南宁王已经出现在了舒凝安的面前。 即使是平日里都已经习惯的人了,可是如今在舒凝安真的是看起来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是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在意的。 看着皇上和南宁王都是对着自己微笑的时候,舒凝安的心中所想的第一件事情,大概也就只是关于这一切的担忧了。 她所在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可是应该对着皇上和南宁王的礼节,舒凝安还没有忘记。 于是在舒凝安反应过来之后,她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对着皇上和南宁王行礼,两人也只是看着她微笑,却并没有阻止她这样做。 在对着皇上和南宁王行礼了之后,舒凝安自然也就得到他们两人的招呼了。 “朕和南宁王在这里已经等了有一会了,你们两人怎么过去了这么久才过来?凝安,来来来,朕和你已经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快过来和朕好好说说话。”皇上看着舒凝安和凌鸿墨,他也忍不住对着两人点了点了头,看着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激动的神色。 这时候皇上对于舒凝安所说的话,大概也就是舒凝安真的是很不想发生的事情。不管是对于舒家还是自己,皇上的心中应该都是不再信任的。 可是这时候皇上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却偏偏是告诉了舒凝安,皇上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只是因为舒家暂时还是他不能够铲除的对象。 或许也就是因为舒凝安的心中越是想着这件事情,那么此时此刻舒凝安对于皇上的亲昵也就更加会显示出他对于这一切的排斥。 不管怎么样,她的心中始终都还是不能够接受的。 一开始皇上还没有太过于在意,可是毕竟和舒凝安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若只是凭着皇上对于舒凝安的了解的话,恐怕这一切大概都是变了样子。 皇上让舒凝安来这里,本就是希望舒凝安能够让他们开心一些,可是这时候看起来,也只有舒凝安一个人显得是最不开心的一个人了。 既然舒凝安如今是这样样子,皇上的心中自然也就不可能没有半点的疑心,他只能是目光之中带着疑问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同时也让屋中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凝重。 “凝安,你这是怎么了?平日里进宫,你可一向都是朕的开心果,这一次朕让你过来,一是想要和你们能够吃一顿饭,二也是希望你能够让我们放松一些。可是你似乎是有些心不在焉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在皇上说这话之前,舒凝安的确是在神游没有错,她的心中所能够想起来的一切,全部都是关于皇上对于国公府的不信任。 而此时听着皇上这么说之后,舒凝安也只能是回过了神。可是只是短短一会的思考时间,舒凝安就不知道她能够说什么,所以也就只是看着皇上而已。 “凝安这丫头,大概还是没有缓过来吧。毕竟今日的事情,就算是发生在了谁的身上,谁也都是一样根本就受不了吧,至少在我看来的话,的确就是这样的。”南宁王坐在一旁突然是这样开口说道,他看着舒凝安的眼眸之中也是若有所思,想着除了这个原因,大概是不会有别的了。 而南宁王没有看见的是,在舒凝安低下头的时候,眼神之中对于她心中真正所想之事的挣扎。 第423章 询问原因 舒凝安这时候的确是不正常的,她觉得她自己大概也是真的不能够让她自己变得正常起来。 毕竟她的心中知道所有的事情,知道皇上这时候对着她的好也都是装出来的而已,他对着舒家是怀着敌意的,那么对于舒凝安自然也就不会多么真诚。 以前或许舒凝安真的是皇上的开心果没有错,可是这时候的舒凝安对于皇上来说的话,早就已经不算是什么了。 甚至于,舒凝安觉得,皇上也是在防备着她,从来都没有真的想要对待她是亲切的,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而皇上的心中是不知道舒凝安在想着这些事情的,他只是以为舒凝安是不高兴而已,看上去似乎是对于什么事情很在意。 而当着皇上对着舒凝安这样问了之后,舒凝安也不知道应该继续说些什么。若不是南宁王突然开口的话,恐怕屋中的气氛也只会是更加尴尬而已。 而南宁王既然说出来了,自然也就把皇上的注意力从舒凝安的身上给移走了。 这时候皇上看向南宁王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疑问和不解的神色,他觉得既然南宁王都是这样说的话,恐怕这件事情是真的非同小可,不能够被人忽视。 舒凝安低着头可以是松一口气了,可是她还是对于皇上此时亲昵的态度感觉到反感,不知不觉就皱起了眉头,她自己都没有很明显地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凌鸿墨坐在舒凝安的旁边,他的一颗心自然也全部都是在舒凝安的身上。这时候听着南宁王再一次提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加上此时舒凝安突然皱起的眉头,他便以为他明白舒凝安为何这么奇怪了。 凌鸿墨在皇上的面前,他虽然想要安慰舒凝安,却也不能够做的太过于明显,于是也只能是在桌子下握住舒凝安的手,希望自己能够让她安心一些。 舒凝安一开始的确是心中有些慌乱,她的一只手垂在桌子下面,却没有想到凌鸿墨会突然握住她的手。 当着舒凝安真的是看向凌鸿墨的时候,才发现凌鸿墨看着她的眼眸之中带着让她感觉到镇定的神色。 这时候的凌鸿墨对于舒凝安来说,无疑是直接给舒凝安吃了一颗定心丸,她看着凌鸿墨目光之中对于她的关切,自然也就能够明白,这时候她根本就不需要去紧张。 因为此时此刻凌鸿墨就在她的身边,不管是遇见了什么样的事情,也都会有凌鸿墨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的目光之中永远都是带着关切,也会让她一直这样安心一下。 而正当着舒凝安这边终于是好一些之后,她突然是再次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只是这一次皇上并没有对着她说话,而是对着坐在他自己对面的南宁王开口,还是为了南宁王刚才的那句话而已。 “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朕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凝安今天来到宫中的路上……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朕不知道的事情吗,你们是不是应该和朕说一说?”皇上这样说的时候,他眉眼之间也的确都是带着疑惑的神情,不知道在舒凝安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皇上觉得他自己应该是知道的。这时候他明白不管是舒凝安凌鸿墨还是南宁王,大概都知道这件事情,若是只有身为皇上的他不知道的话,恐怕的确是有些太奇怪了。 而南宁王似乎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这么在意这件事情,他本就是没有打算和皇上细说,不过这时候既然皇上突然把这件事情提起来的话,南宁王自然也就不可能不说了。 这时候南宁王看着皇上目光之中的好奇和不解,他也只能是把手中酒杯给暂时放下,同时看向了皇上。 “皇兄,这本就不是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所以臣弟也就觉得没有告诉你的必要了。既然如今皇兄你对于凝安这个丫头如此上心的话,那么臣弟自然也就不会瞒着这件事情不告诉你的。”南宁王只能是看着皇上摇摇头,随即开口这么说到,他的话语看似漫不经心,可是却总是有一些充满了无奈的情绪。 随后南宁王也只能是给他自己再继续倒了一杯酒,他叹了一口气,目光淡淡地从舒凝安和凌鸿墨的身上扫过以后才继续看向皇上。 “皇兄是有所不知啊,今日臣弟带着凌鸿墨去接凝安这丫头来宫中的时候,她本来就已经和舒国公在外面等着了。可是等着臣弟从马车上下来,想要去把凝安丫头给接过来之时,我们两人还未靠近,就突然有一支不知从何而来的长箭从凝安丫头的脸旁擦了过去。若是当时凝安丫头不是走得慢了一些的话。恐怕今日就真的无法进宫了。” 南宁王这时候对着皇上说出口之时,这明明就是十分危急的场景,可是在南宁王的叙述之中,偏偏就如同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了一样。 或许对于南宁王来说,重要的并不是舒凝安到底遭遇了什么,而是在于最后舒凝安还是平安无事的,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南宁王自然也就不会太去在意了。 舒凝安不知道的是,像是南宁王这种在战场之上驰骋的人,别人想要暗杀他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 南宁王能够躲过去的时候自然是多的,只是他当然也有根本就躲不过去的几次,不过最起码最后也都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自然南宁王也就不会太过于在意了。 因此,今日舒凝安所遇到的一切事情,或许在舒凝安等人的眼中真的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但是在南宁王看来的话,既然没有事,那便也只是惊吓一场而已。 舒凝安虽然是不明白南宁王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却也有些不愿意让别人把这件事情给提起来,所以听着南宁王这样漫不经心,她的心情也就没有那么沉重了。 耶律正带给舒凝安的恐惧这一段时间是不可能消除了,或者说舒凝安对于这种事情,还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处理。 更让舒凝安的心中感觉到不知所措的是,她实在是不知道下一次会不会再遇见同样的事情了,下一次她是否还有如同这一次的好运气。 此时此刻,想到这里的时候,舒凝安的心中也就再一次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忧虑。 而还没有来得及让舒凝安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皇上脸上的脸色就已经变了。 南宁王对于这种事情或许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对于皇上来说的话,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会对一个无辜的姑娘下手,这让他的心中突然是怒不可遏。 或许也正是因为皇上的心中想着这件事情,此时他更加是直接一掌就拍在了桌子上,他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愤怒,不知道想要对着谁开口大骂,“真是岂有此理,这种事情怎么能够发生,凝安还是一个丫头,怎么会有人如此大胆?” 皇上已经知道了舒凝安到底是遭遇了什么,可是他还不知道到底会是谁对着舒凝安一个姑娘下手,因此当务之急,皇上想要知道的,大概也是和这个凶手有关的事情。 舒凝安此时是不敢说话的,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是对着皇上哭诉这样的她到底是有多么不幸,让皇上一定要彻查此事,还是说告诉皇上,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情,所以就直接让皇上不要再继续管这件事了。 不管是哪一种,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都是不能够去做的。 所以也只剩下唯一一件能够让舒凝安去做的事情了,也就是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默默地听着皇上和南宁王讨论她的事情。 既然舒凝安都能够听出来皇上的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么对于南宁王来说的话,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 此时南宁王也只能是无奈地笑笑而已,他又是饮下了一杯酒,紧接着给自己再倒一杯之前,还没有忘记先给皇上倒上。 南宁王觉得皇上这时候的反应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强烈了,他总是觉得没有必要这么紧张。虽然耶律正的确是一个该死的人没有错,不过既然他能够对着舒凝安存在着敌意的话,也就能够说明舒凝安的确是不同于其他女子的。 所以虽然皇上如今的目光已经越来越愤怒了,可是南宁王却还是带着满脸的笑容,看着皇上的时候,还没有忘记直接开口说道:“想要杀了凝安的人,可不只是想要杀了她一个人而已。他想要除去的,恐怕除了凝安,整个大隋之中的所有人,他都是想要杀了。然后登上大隋的皇位,一统天下江山!” 虽然南宁王并没有把这个人的名字直接说出来,可是话已经说道这了,那么对于皇上来说的话,也就差不多能够猜得到到底是谁了。 对于他,即使已经是逃跑了这么久,皇上依旧还是惦记着的。因为只要他不死,那么瓦勒对于大隋永远也都只会是一个威胁而已,他不能够容忍这个威胁继续存在下去。 于是皇上的目光几乎是在一瞬间就直接变得冰冷,同时也真的是安静了下来,对着南宁王淡淡开口说道:“你说的人……是耶律正?” 第424章 义愤填膺 曾经对于皇上有威胁的人,如今差不多都已经死了,剩下的藏在朝廷之中的,也都只是没有任何威胁的了。 不管是夏明旭还是王丞相,还是他的儿子,或者是和他曾经同床异梦的皇后,都已经死了。 对于皇上的威胁本就已经是越来越小了,可是皇上还没有忘记,这一切之中还有一个人是他一直都没有能够解开的心结。 宫变之日的逃跑给他们造成了如此大的问题,到了现在依旧是没有能够抓住他。只要他还在京城之中一天,那么对于皇上来说,就还是一个潜在的威胁,皇上是不会忽视的。 所以如今听着南宁王这样说,虽然没有直接指出来这个人到底是谁,可是皇上差不多也能够猜的八九不离十了,这人除了是耶律正,应该不会再是其他人了。 而当着皇上对着南宁王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南宁王也只是微微一笑地饮下了一杯酒,也就算是默认了皇上的话。 是了,这个人如果不是耶律正的话,又会是谁呢,又会有谁对于他们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威胁呢? 可是皇上不管是怎么样去想这个事情,他都是觉得他自己不能够理解。 毕竟舒凝安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而已,更何况皇上还是记得的,耶律正对于舒凝安一直都是求之不得,又怎么可能会忍心杀了她呢。 因为心中出现了这样的疑问,所以皇上也就只能是再一次皱起了眉头,目光转向了一旁面色隐晦的舒凝安,开口就求证说道:“凝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耶律正曾经还一直都希望朕能够把你许配给他,又怎么会想要加害于你呢?你是否会觉得搞错了,这个人并不是耶律正,而是其他你已经忘记的存在了?” 舒凝安听着皇上这么问她,她也只能是暂时把头扭过来看向皇上,看着皇上眼神之中的疑问,她也是能够理解的。 因为在这之前,她的心中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没有考虑过这可能并不是耶律正做的,可是最后的结论,还是不可能。 这事除了耶律正能够做出来的话,舒凝安实在是想象不出来任何人能够做的出来了。 更何况不管是舒凝安怎么样去想这个事情,她都是一样觉得,当时冲着她直接过来的那一箭并没有任何想要杀了她的意思,似乎是想要警告她,或者是告诉舒凝安,耶律正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因为舒凝安的心中是这样想的,所以自然也就对着皇上摇了摇头,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坚定的神色,随即就开口解释说道:“凝安和皇上这一次想的是不一样的,想要杀了我的人,大概除了耶律正,也就没有别人了。在发生今日的事情之前,前两日我让我的丫鬟去给凌鸿墨送信的时候,半路就被耶律正给带走了。虽然耶律正后来放了她,可是却也的确让我知道了他的存在,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放过我。” 舒凝安想起那些天发生的事情,她的心中依旧还是带着恐惧感,耶律正所给予舒凝安的恐惧,一时半会根本就消除不了。 而皇上听见了舒凝安这样的描述之后,他的心中也就感觉到更加惊讶而已,对着舒凝安忍不住大喊着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他在京城之中藏匿了这么久,现在居然出手了!若是对着普通人出手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一个弱女子!” 皇上听着舒凝安所说的话,他的确是义愤填膺地这样发生说些,对于这种事情,他的心中根本就不能够理解。 若是说耶律正真的想要展开他的复仇的话,最先开始的人,也应该是皇上舒振昌或者凌鸿墨才是。 可是偏偏这些人都不是耶律正想要第一个就报复的对方,他如今想要对付的一个人,也只有舒凝安一个人而已。 如今舒凝安听着皇上的话,她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才比较好了,对于这一切,她的心中同样也是不明白的。 为何耶律正从一开始就偏偏缠上了她,为何耶律正会在宫变之日从逃脱。若是说耶律正没有逃脱的话,或许现在早就已经腐烂在泥土之中,绝对不会威胁到任何人了。 只要是舒凝安此时此刻想到了耶律正的那张脸,她的心中还是感觉到不舒服,对于这一切都是不能够释怀。 舒凝安觉得,若是耶律正就一直这样不死的话,恐怕也只会是让她一直都不得安宁下去。 舒凝安和凌鸿墨听着皇上的话都是默不作声的,因为两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而南宁王可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他听过以前耶律正和舒凝安以及凌鸿墨之间的事情,自然也就能够猜想出来这其中的一些缘由了。 “这大概就是由爱生恨吧,对于凝安丫头求之不得,便想要直接杀了凝安丫头。这耶律正凶狠嗜血的名声早就在外,没有想到在一个女子的身上,居然也是如此。”南宁王突然是这样开口分析说道,他看着舒凝安脸上不舒服的表情,也就差不多能够明白,耶律正对于她来说,这一份困惑到底是有多么严重了。 其实相对于南宁王此时说的话,舒凝安的心中也并不是没有任何的感觉,就算是皇上和凌鸿墨的心中也都这样想过。 只是他们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说出来,他们不能够如同南宁王一样如此简单就把这一切的事情说出来,他们的心中始终都还是有所顾虑的。 这时候听着南宁王这么说出来之后,却也没有他们想象之中那么难为情,只是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解决这种情况。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脸上并不是十分开心的表情,他的心中同样是感觉不好受的,他知道耶律正带给舒凝安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不管怎么样,凌鸿墨都是明白他必须把耶律正给杀了。 “放心吧,凝安,还有我在呢。”凌鸿墨知道这时候就算是看着舒凝安,她也不一定能够再一次安静下来,所以他也只能是更加握紧了舒凝安的手,随后就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 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一切呢,只是对于这种事情,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开口了。 她知道凌鸿墨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也明白若是她真的遇到了危险的话,凌鸿墨也绝对会不顾一切地去救她。 只是舒凝安的心中依旧是在想着,若是没有耶律正,没有出现这些事情的话,岂不是更好吗? 这样就不仅仅是她了,就算是凌鸿墨南宁王,或者是皇上,再比如她的父母,也就不需要再去想这么多的事情了。 所以这一次,面对着凌鸿墨对着她说的话,舒凝安也只能是报以浅笑,随即目光就从凌鸿墨的身上收回来了,她的心中所想的事情更多了,对于这一切都是如此。 若是可以的话,舒凝安又怎么可能去希望凌鸿墨为了她去冲锋陷阵,她从来都是不愿意的。 当舒凝安这边还没有把关于凌鸿墨的事情说清楚的时候,皇上坐在舒凝安的另一边又再一次开始说话,而这一次也的确是对着舒凝安的。 除去其他的事情不说,关于在耶律正和舒凝安的事情上面,皇上的心中还是偏向于舒凝安的。 所以当着得知舒凝安遇到了这种事情的时候,他的心中自然也就过意不去,毕竟这一切和他之间也是有关系的。 “凝安,若是那耶律正以后在我这再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发生,朕绝对是不会放过他的。凝安你也不要担心,只要在京城之中能够抓住耶律正,朕一定会把耶律正亲手交给你处理,绝对不会让他死的太容易!” 就如同耶律正对着大隋的皇帝心中充满了怨气是一样的,大隋的皇帝对于耶律正也是同样充满了怨气,所以关于耶律正有关的事情,皇上的心中自然也就不会忽视。 他是真的不想要让耶律正死的太痛快,虽说耶律正到现在为止也重来没有把任何一个人杀了,可是总是让人的心中感觉到不安。 这种不安的情绪已经被慢慢地蔓延开了,在京城之中传播开来,让所有人都惶恐不安,有时候这种情绪甚至是比直接杀了别人还要更让人难受。 皇上对于耶律正已经不能够容忍了,他本就是会时不时想起来关于耶律正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又再一次得知耶律正开始再一次活跃在京城之中了。 越是想起来这件事情,皇上的心中也就更加过意不去,随即就直接唤进来了外面的侍卫,“传令下去,京城之中继续搜捕耶律正,一定要抓住他,绝对不能够松懈!” 或许这一次,耶律正是真的逃不掉了,可是在面对着这种事情的时候,舒凝安不知道为何却根本就高兴不起来,她的心中始终都是充满了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出现不应该出现的局面。 看着从宫门口突然离开的一群侍卫,舒凝安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之后一言不发,一桌子的珍馐美味对于她来说,却味同嚼蜡。 第425章 不同的意见 虽然对于舒凝安来说,这一顿饭根本就吃不下去了,可是对于皇上和南宁王却并没有那么受到影响。 虽然说刚才皇上的确是表现出来了十分愤怒的模样,可是在吩咐了侍卫之后,只是推杯换盏两句话之后,他就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此时舒凝安颇有一些如坐针毡的感觉,可是她也只能是听着皇上和南宁王讨论大隋的事情,讨论着周边国家的事情,对于他们两人的看法在心中细细斟酌。 偶尔皇上和南宁王也会向着她和耶律正询问情况,对于这种事情,想要知道他们两人的看法到底是怎么样的。 说起来也真的是有些奇怪的,对于这种事情,即使舒凝安和凌鸿墨都只是临时起意说出自己的想法,可是最后的结果却往往和对方想的都是差不多的,几乎是没有任何区别的。 这让皇上和南宁王都是惊奇不已,丝毫没有想到在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居然会存在这样的默契,这实在是让人感觉到不可思议。 于是皇上和南宁王相互看了看对方的时候,两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直接笑了起来,对于这种事情更加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想法。 虽然皇上和南宁王是没有对着对方说出口没有错,可是两人差不多也能够明白,对方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了。 果然皇上只是又一杯酒饮下去之后,他就突然之间对着舒凝安和凌鸿墨大笑起来,看着两人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感叹,“这样看来的话,如今南宁王也是喜欢凝安这个丫头的,而你们两个也的确是情投意合,或许朕是要考虑给你们选一个良辰吉日,让你们两个成婚了。” 就算是舒凝安和凌鸿墨怎么样去想这个事情,他们两人大概是都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这样对着他们两人开口。 虽然这早就已经是两人之间注定的事情了,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这话说出来依旧是有些难为情的。 所以在皇上这么说了之后,她瞬间就红了脸颊,更加是半天都抬不起头,也不知道目光到底应该看向什么地方。 对于这种事情,他们都是明白的,只是没有提起来,不管是对于舒凝安还是凌鸿墨都是如此,此时听着皇上这么说,他们两人的心中所考虑的事情,却也有些不一样了。 舒凝安和凌鸿墨曾经在私下里,两人是说过这件事情的。舒凝安还能够清楚地记得,这一切都是凌鸿墨对着她先提出来的,随后她也就自然告诉凌鸿墨,她的心中自然是愿意的。 这也就已经是差不多能够说明在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他们早就私定终身了。虽然这是他们两人都明白的事情,可是对于这种婚姻大事,他们最希望的,当然还是得到父母双方的同意。 想来这件事情的时候,舒凝安就回忆起那日凌鸿墨对着她这样问的时候,他墨色双眸之中坚定的神色,而这时候自然也就不会是例外了。 虽然舒凝安的脸色绯红,可是她依旧是尽量让她自己能够看起来镇定一些,随即抬起头看着皇上和南宁王的时候,她也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南宁王和皇上脸上的笑容。 “凝安现在还小,对于这种事情还是全凭皇上您们做主就好了。”舒凝安是费尽了多大的勇气,她才终于是把这一句话说出来,此时此刻对于这种事,她能够说的也只有这么多而已。 曾经想要和舒凝安在一起的这个想法是凌鸿墨想到的,那么对于这时候皇上所提出来的事情,凌鸿墨应该是要比舒凝安感觉到更加开心的,可是事实却往往不是这个样子。 相比于此时舒凝安对于这件事情有些娇羞的态度,在听着皇上和南宁王提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凌鸿墨却显得镇定多了,甚至于脸上都没有一丝笑容,他只是一直都在皱着眉头。 当着舒凝安对着皇上说出了那句看似无意,可是实际上却已经能够表明一切的话了之后,自然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要放在一旁的凌鸿墨的身上了,对于这种事情,想要知道凌鸿墨是不是同样抱着和舒凝安一样的想法。 舒凝安这时候自然也是她的目光转向了凌鸿墨,她本是以为凌鸿墨也是会对着她羞怯一笑,或者如同刚才一样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可是并没有。 当着皇上南宁王和舒凝安把目光转向凌鸿墨的时候,他们能够看到的,只是凌鸿墨脸上严峻的神色。 此时的凌鸿墨皱着眉头,他的目光之中也没有更多的情绪可言,唯一能够让在场的众人看到的,就是对于这件事情的为难。 这可是关系到他和舒凝安的婚事,是凌鸿墨这么久以来求之不得的事情,他的心中本应该是感觉到欣喜的,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却能够选择的,却也只有退缩而已。 “皇上,暂时鸿墨还没有考虑这件事情,鸿墨希望等着大隋真的太平下来之后,在去仔细思考鸿墨和凝安之间的大事。”思考了良久,众人也是不解地盯着凌鸿墨看了良久之后,他突然是这样开口说道。 这样的一句话,看似充满了对于大隋的情谊。可是听在众人的耳朵里,却还是显得格外奇怪。 这其中感觉到最不可思议的人,大概就是舒凝安了。她知道凌鸿墨早就想要和皇上提起来这件事情了,如今好不容易皇上自己率先提出来了,那么舒凝安自然也就以为凌鸿墨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可是她并不知道如今的结果居然会是这个样子。对于皇上所提出来的话,凌鸿墨不仅仅是没有如同舒凝安所想的一样,立刻就答应了皇上。他是真的有犹豫了,只是让舒凝安实在是不敢相信的是,最后对于这一切,他都选择了拒绝。 一开始表示想要和舒凝安成婚的人是凌鸿墨,但是如今真的可以让这一切变成现实的时候,倒是凌鸿墨第一个不愿意起来。 事已至此,就是舒凝安也已经默认了,而凌鸿墨却拒绝了。 屋中本来已经是恢复正常的气氛再一次变得十分尴尬起来,对于凌鸿墨的回答,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自然也就不会有太多的话能够去应对这种情况了。 “凌鸿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要娶我?”舒凝安大概是没有想到凌鸿墨会拒绝,此时她脑海之中所能够想到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关于凌鸿墨拒绝了皇上,同时也代表着拒绝了她。 舒凝安的心中越是想起来方才凌鸿墨已经拒绝她的事情,她也自然就会觉得更加尴尬而已,想着想着,泪水居然都已经有些快要不受控制了。 凌鸿墨没有想到舒凝安会突然哭泣,看着舒凝安顺着脸颊滴落下来的泪水,他的心中也是真的心疼地不得了。他想要伸手把舒凝安脸上的泪水给拭去,可是最后手还是被舒凝安直接无情地拍落了。 “凌鸿墨,你不要碰我,我在问你话呢!”这时候舒凝安已经是有些顾不得她的身边到底是什么人了,即使是皇上和南宁王在看着他们两人,她也必须这样对着凌鸿墨问出来。 毕竟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而已。在共同经历的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最后的结局本就应该是充满了美好,可是偏偏并没有如同她所想象地那样,这就难免会让舒凝安觉得失望了。 舒凝安只能是无数次在她自己的心中质问她自己,她实在是不知道她有什么地方是做的不好的,又有什么地方让凌鸿墨会感觉到不舒服,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之下突然拒绝她。 可是即使是舒凝安都已经这样问凌鸿墨了,凌鸿墨依旧是缄口不言,他只是看着舒凝安的眼泪心中悲伤,过了好一会才终于开口说道:“你应该明白这一切的,凝安,我并不是不想要娶你,只是不管是耶律正还是说……” 凌鸿墨是想要和舒凝安解释的,他实在是看不得舒凝安哭泣,更何况凌鸿墨实在是太过于在意舒凝安了,即使是不愿意和舒凝安成婚,大部分原因也都是为了舒凝安。 可是舒凝安是不会明白的,这时候她的已经失去了她一开始的理智,她能够反应过来的事情,大概也就只有凌鸿墨是真的不愿意和她成亲这个事情。 所以这时候不管是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说什么,她也只能是微微一笑,随即表示是不相信的,她只是觉得凌鸿墨所说的所有话,全部都是假的而已。 这样想着想着,舒凝安只觉得她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几乎是没有想什么就直接冲了出去,只是临着跑出去之前,她还没有忘记对着皇上和南宁王微微鞠躬表示歉意。 她是真的觉得她已经不能够在那个环境之下能够继续带下去了,她能够做的事情,也只是逃离这一切而已。 看着舒凝安衣裙飞扬,就如同一支翩翩起舞的蝴蝶,实在是让人忘记不了她的悲伤和决绝。 她还是就这样离开了,在所有人的惊讶和诧异之中,甚至于凌鸿墨也根本没有想到,舒凝安居然会突然逃跑了,仿佛是不想面对这一切一样。 第426章 他的理由 在凌鸿墨说出来这样的话的时候,在场众人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根本就不能够忘记这个事情了,不管是皇上还是南宁王都是一样的。 两人更加是没有想到,舒凝安居然是会在得到了这个答案之下,突然之间就从宫中跑了出去,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是跑去哪里。 屋中的众人没有想到舒凝安居然会这样突然跑出去,所以自然也就没有第一时间就想到一定要去把舒凝安给追回来,他们只是静静地坐在屋中,目光还没有从凌鸿墨身上移开。 舒凝安现在的确是不在了,可是皇上和南宁王还是在这个房间之中的,此时是皇上用着不相信的眼神看着舒振昌,看他的时候,心中也真的是忍不住地感觉到气愤,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鸿墨,凝安说的对,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和朕求亲的人可是你,如今朕想要履行你们两人的婚约,你却突然是不同意起来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皇上对着凌鸿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同样感觉到痛心疾首的,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够理解,如今看着舒凝安夺门而出,他自然也就有些怪罪凌鸿墨。 凌鸿墨知道他这样做或许是不对的,可是方才在说道耶律正之时,舒凝安眼神之中的慌乱和担忧实在是有些刺痛凌鸿墨的心,这让凌鸿墨自然也就是不可能不去在意。 凌鸿墨怎么可能是不想要去娶了舒凝安呢,应该是没有人会比他还要更加想要娶舒凝安当做一生一世陪伴的妻子了,可是偏偏这时候他是真的不能够答应的。 因为凌鸿墨必须要把一件事情给结束了,只要能够结束了这件事情,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和舒凝安成亲了。 此时此刻面对着皇上的质问,凌鸿墨的心中是有苦说不出,不过既然皇上都已经是这样问了,那么他也就只能是告诉皇上而已。 “皇上,鸿墨心中对于凝安的感情天地可鉴,也不会有人比鸿墨更想要求娶凝安了。只是在耶律正还没有被杀之前,鸿墨的心中真的是无法去想象自己和凝安的未来,我不希望凝安即使是成婚了之后,依旧是躲在恐惧之中不可自拔!”这时候凌鸿墨终于是说来了他的理由是什么,他对于这一切心中又怎么可能是充满了不愿意的情况,他只是在担心舒凝安而已,担心舒凝安生活在虚假的和平之中,若是真的可以的话,他当然希望舒凝安是真的能够感觉到对于这一切的幸福。 凌鸿墨的这个理由说出来之后,不管是皇上还是南宁王都是默不作声。他们的确是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没有考虑过除了两人之间的幸福以外的任何威胁。 而大概也就是因为凌鸿墨实在是太在意舒凝安了,所以他所能够想到的事情,总是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凌鸿墨的话让皇上和南宁王暂时无言,而凌鸿墨的心中也的确是着急万分,因为舒凝安已经跑了,若是还不快一些去追舒凝安的话。恐怕只会是让舒凝安更加伤心。 “鸿墨现在就去找凝安,还请皇上见谅。”凌鸿墨几乎也是立刻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他的目光之中带着焦急,甚至还没有等着皇上和南宁王说什么,就直接冲了出去,丝毫没有半点迟疑。 原本皇上是想要嘱咐他两句的,可是看着凌鸿墨居然是这么着急的话,自然也就只能是叹了一口气,转向南宁王的时候,也只能是十分无奈地说道:“这两个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可是偏偏现在还开始闹矛盾了,难不成就真的不能够成亲了?” 南宁王听着皇上这样说,他也只能是笑笑而已,对着皇上摇了摇头,手中的酒却从刚才就没有停止过。 “这皇兄你就不需要操心了,既然这两个孩子选择在一起的话,总是不可能经历了所有的好事,始终都还是会有坏事降临。这一次也就算是对于他们两人的考验吧,看看他们两人到底能够怎么样去解决这件事情。”南宁王漫不经心地这样和皇上开口说道,他似乎对于这一切都是不甚在意,所以说出来的话语自然也就不会让人感觉到有任何的不舒服,仿佛就是率性而成。 可是真的在不在意这件事情,大概也就只有南宁王一个人是能够明白的,毕竟凌鸿墨是他的儿子,而舒凝安将来也是会成为他南宁王府之中的一份子,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在乎这件事情呢。 只是毕竟事情的关键还是在于凌鸿墨和舒凝安的,所以最好的方法还是让他们两人去解决就行了。 皇上在听见了南宁王这么说之后,他也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了,最后也只能是对着南宁王微微一笑,随即就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来来来,那两个孩子的事情,还是让那两个孩子自己解决吧,我们兄弟两人之间的气氛,可不能因为他们两人,就被这样直接破坏了。” 皇上和南宁王之间,仿佛任何事情都只是如同一个小小的插曲一般。也许是因为两人实在是见过了太多的大风大浪,所以对于这种事情都已经不会去在意了。或者是因为他们生来便是注定要成为王者的人,所以对于感情也只是浅于皮毛而已了。 不管怎么样,此时此刻舒凝安在哭泣,凌鸿墨就像是发疯了一样的寻找舒凝安,而皇上和南宁王依旧在把酒寻欢。 在这个偌大的皇宫之中,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怒哀乐,也不会有谁会去特意在意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 凌鸿墨从屋中跑出来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舒凝安到底去了哪里,他能够去寻找的地方,也只是平日里舒凝安喜欢去的地方而已。 就这样在宫中兜兜转转了差不多已经快有半个时辰了,凌鸿墨也终于是在宫中一个不大的湖旁找到了舒凝安。 湖的周围没有亭子,所以舒凝安也只能是蹲在地上而已,虽然听不见舒凝安的声音,可是却还是能够看得见她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想来她的心中依旧是不能够放下这种事情。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瘦削的背影,他的心中自然也就感觉十分心疼,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所以心中也就更加感觉到难过了。 他只能是一步一步慢慢地接近舒凝安,随即就在舒凝安的背后停了下来,这才真的是听见了舒凝安低低啜泣的声音,心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猛地揪了一下。 凌鸿墨是想要伸出手去抓住舒凝安的,可是想了一会以后,他也只能是先收回手,目光之中带着哀求的神色,“凝安,对不起,你和我……” “你走吧,我不会和你一起回去的,等会我就会自己回去国公府,也不用麻烦你和南宁王送我回去了!”舒凝安早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她几乎是不用猜就知道是凌鸿墨来到了这里,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回过头。 舒凝安知道凌鸿墨来到这里只是想要劝她回去,就是她自己的心中也是差不多能够明白的,皇上和南宁王都在那里,她就这样直接从屋中跑出来实在是有些不应该。 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之下,舒凝安实在是不能够控制她自己的感情了,所以自然也就跑了出去。若是这时候再回去的话,舒凝安总是有些为她自己感觉到不值得,所以自然也就不愿意回去了。 而凌鸿墨的话在被舒凝安就这样突然之间冷冷地打断了之后,他也没有想要再继续说下去了,只是目光之中看着舒凝安的神情更加是填上了一分歉意。 如果说这一切不是因为凌鸿墨自己的话,那也不会是因为别人了。 这时候凌鸿墨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随即他在舒凝安的身边蹲了下来。舒凝安的目光看着湖面,而凌鸿墨此时的目光却看向了舒凝安。 舒凝安此时眼睛红红的,一张脸已经全部被泪水淋湿了,看上去实在是很让人感觉到怜爱。此时所看见的景象让凌鸿墨的心中有所触动,他和之前一样想要把舒凝安脸上的泪水给拭去,却还是被舒凝安给直接躲过去了。 舒凝安在躲过去之后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刚才蹲的太久的原因,一时之间她居然怎么样都站不住了,等着站住了之后。眼神之中就带着愤怒看向凌鸿墨。 “既然你不愿意娶我的话,又为何以前要做那么多,为何以前要给我那些希望?明明是你说娶我在先,可是如今你却想要反悔了,你真的以为……我就是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吗?”当着舒凝安听见凌鸿墨没有答应皇上的时候,她的心都碎了。 已经这么久了,她以为凌鸿墨就会是她最后的良人了,只要凌鸿墨最后答应了皇上,那么一切也就能够成为一场定局了,她就真的能够和凌鸿墨相知相守一辈子了。 可是偏偏就在最后的关头,她内心所有的期冀全部都被毁了。 第427章 他的解释 舒凝安的心中越是这样想着,她也就越是为自己感觉到不值得。 曾几何时,她就从一开始不想接近凌鸿墨再到现在根本就离不开他,这一路上舒凝安觉得她实在是太艰辛了。 因为凌鸿墨愿意为了她去做任何事情,也因为她自己和凌鸿墨同舟共济了这么久,所以对于舒凝安来说,凌鸿墨本就是她生命之中根本就不能够被替代的一份子,是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的。 虽然上一世她已经嫁过一次人,可是却远远没有这一世所期待。她想要和凌鸿墨在一起一辈子,这也是舒凝安自己对着凌鸿墨亲口承认的事情。 虽然说当初凌鸿墨的确是在昏迷之中,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她既然已经说过了,业绩没有再去更改的理由。 不管怎么样,她心中对于凌鸿墨的感情却从来没有变过,即使是在凌鸿墨对着她做出了这种事情之后,她依旧是放不下凌鸿墨。 如今抬起头看着凌鸿墨的时候,看着他眼神之中的歉意和无奈,舒凝安原本就止不住的泪水,此时滴落地也就更加厉害了。 看着这样的舒凝安,凌鸿墨的心中怎么可能是不会心疼。可是因为舒凝安已经两次拍下了他的手,不想让他接触她的话,凌鸿墨自然也就不敢再去碰舒凝安了。 凌鸿墨觉得他此时最应该做的事情,大概就是和舒凝安好好地解释这一切,只要能够解释清楚了,那么一切也就不用这么难以调节了。 于是凌鸿墨也只是静静地盯着舒凝安而已,他看着舒凝安不断涌出泪水的目光,他的心也揪在一起,完全不能够舒展。 “凝安,你是真的误会我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不娶你,你应该是明白的,没有人会比我还想要娶你,你怎么能够这样想呢?”凌鸿墨知道这时候说的多了的话,舒凝安根本就听不进去,所以他也只能把他自己的观点给表达出来,希望舒凝安能够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样去想的这件事情。 而舒凝安听着凌鸿墨在这这么说之后,她的确是微微愣了一下,她只是抽噎着,可是眼神之中的质疑却还是显得非常明显。 “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才的事情是不是你自己亲口说出来的。当着皇上,也是当着南宁王的面,你亲口告诉了他们所有人,你就是不愿意娶我!” 若是说平日里的舒凝安还算是一副温婉的模样,那么对于现在来说的话,就真的是一点也不存在于她的身上了。 几乎对于任何事情都能够保持镇定,可是唯独就在关于凌鸿墨的事上面,舒凝安不能够妥协,也是绝对无法做到忍让,因为这毕竟对于舒凝安来说已经不一样了。 她对着凌鸿墨大声质问着,湖的周围没有其他人,不然的话恐怕如今也已经会被好奇地围起来观看了。 此时此刻,舒凝安对着凌鸿墨所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在凌鸿墨的心上扎了一刀,他是能够理解舒凝安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感觉的。 对于这时候的所有事情,凌鸿墨的心中都是明白的,只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说出来。 而这时候,凌鸿墨的心中也是同样明白的,就算是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应该怎么样说,还是应该原原本本的告诉舒凝安,他不能够让舒凝安再继续这样伤心下去了。 凌鸿墨的心中越是这样想,他的心情自然也就更加激动起来,随即根本就控制不住地抓住了舒凝安的手臂,想要对着她开口解释这一切。 “凝安,你听我解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会不娶你,我凌鸿墨这一生也只会娶你一个人而已。十里红妆,都只是为了你一人而已。可如今还不是时候,我还不能够娶你!”凌鸿墨这么对着舒凝安开口的时候,他的内心有何尝不是充满了挣扎,他又怎么想要让这一切变成这个样子呢,这实在是让他为难不已。 而舒凝安听着凌鸿墨已经这样说了,她本来是应该停止哭泣的,可是偏偏眼泪根本就止不住。舒凝安想要对着凌鸿墨微笑,可是偏偏笑着的时候,她的眼泪也就更加止不住了,完全不能够停下来。 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哀怨,这种事情就算是怎么说也根本就是说不清楚的,舒凝安的心中知道,可是偏偏他还是想要直接问出来。 于是当着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说出这样解释的话之后,她也完全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了。这时她唯一想做的事情,大概就是自己一个人大哭一场而已。 想了半天之后,舒凝安看着凌鸿墨目光之中的焦急,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想要和我说什么,你有什么样的理由去这样说吗?你到底有什么样的理由,可以把我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弃之不顾?凌鸿墨,你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舒凝安一连对着凌鸿墨问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即使她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开始抽噎了,可是当着说出这话的时候,依旧还是没有任何的停顿,因为她真的是对于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在意了。 而凌鸿墨本来就是想要继续对着舒凝安继续把这一切的事情说出来,却没有想到会得到舒凝安这样的质问。 这样充满了怨气和委屈的语气让凌鸿墨几经哽咽,可是对于这样的话,他还是要回答的,若是不回答的话,也只会是让一切更加不能够进行下去。 “凝安,我……方才和皇上的时候,当着你们谈到耶律正之时,你看起来十分担心,对于这种事情,我明白你在忧虑,你害怕关于耶律正的所有事情。若是我们两人就这样直接成婚的话,恐怕你的以后也只会是存在在耶律正恐惧之中。我只是想要……想要等着把耶律正杀了之后,那时候你就再也没有值得恐惧的事情了,我们两人也就可以在一起了……” 凌鸿墨这时候终于也是说到了激动的时候,他所想的也全部都是关于舒凝安和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会让舒凝安这么伤心,却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安慰她了。 此时此刻,凌鸿墨能够做的事情,也只是把他对于这一切理由告诉舒凝安而已,他希望舒凝安能够理解他而已。 凌鸿墨是希望舒凝安能够明白他的难处的,可是这一切对于舒凝安来说,却不是一定能够如同凌鸿墨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 对于舒凝安来说,她在听着凌鸿墨这么说之后,虽然依旧是没有停止哭泣,可是她的眼神已经变了。 这种神情并不是对于这一切的感动,也并不是对于这一切的理解,更多的是对于凌鸿墨的不理解,以及越发浓重的冷色。 此时的舒凝安甚至也已经停止了抽噎,她的泪水依旧是在无声地流淌下来,随即对着凌鸿墨摇摇头说道:“你只是想着你想要帮我处理了耶律正这个麻烦,可是你是否想过,我到底希不希望你去?一个夏明旭都已经够了,你难道还想让我……我已经不敢一个人再去承担所有的痛苦了,我只是不想要失去你而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舒凝安如今眼神之中冷意弥漫,对于这种事情她已经说的够多了。 她的确是害怕耶律正,害怕耶律正再一次对着她出手是真的。可是若真的说起来的话,更加让舒凝安感觉到害怕的,应该还是失去凌鸿墨。 她没有想到凌鸿墨居然会这样误解她的意思,让他认为她只是在担心她自己的安慰而已。 一个小小的分歧,还是引出了这一切。若是普通人或许是没办法理解的,可是在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偏偏就成为了一个问题。 正如同凌鸿墨的话让舒凝安半天无语是一样的,此时舒凝安对着凌鸿墨所说出来的话,也是一样让她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说了。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分歧,可是最后所引出来的问题,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就能够解决的,所以依旧是让他们两人感觉到十分为难。 两人几乎相对无言,大约是有一炷香之后,舒凝安才终于是从凌鸿墨的身上收回了她的目光,准备一个人离开这里。 而凌鸿墨又怎么能够看不出啦此时舒凝安想要做什么,看着舒凝安突然是擦干眼泪的时候,他也就差不多能够明白舒凝安到底想要干什么了。 于是当着舒凝安转过身子的时候,凌鸿墨自然也就眼疾手快地抱住了舒凝安,对着她急切而又担心地开口说道:“凝安,你还想要去哪里,我可以陪着你过去,只是后来一定要跟着我一起回去好吗,一定不能够在外面随意走动了。” 舒凝安是想要挣脱凌鸿墨的,可是无奈凌鸿墨和她的力气实在是相差太大了,即使舒凝安差不多已经能够用上全身的力气了,可是依旧没有能够把凌鸿墨从她的身上推过去。 无奈之下,舒凝安也只能够选择放弃,她知道自己继续下去的话,也只会是白费力气。 她能够做的,也只是告诉凌鸿墨而已,开口的语气依旧是十分平淡,对着他说道:“凌鸿墨,你还是放手吧。” 第428章 想要回去 舒凝安很少会有对着凌鸿墨说话如此冰冷的时候,至少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的确是这样的。 他已经快有一些记不清楚了,上一次舒凝安这样对她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 此时舒凝安的态度真的是狠狠地刺痛了凌鸿墨的心,他明白这是为什么,却也是真的不想要放手。 此时他们两人都能够明白对方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样想的了,可是大概还需要时间去商量,而不是就这样一走了之。 平日里凌鸿墨对于舒凝安几乎都是有求必应的,可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凌鸿墨知道虽然舒凝安已经这么说了,他却还是绝对不能够放手。 一旦凌鸿墨真的是放手了的话,那么他自然也就是害怕舒凝安是不能够回来了。 所以在听了舒凝安的话之后,凌鸿墨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放手,若是有什么话,我们两人坐下来谈难道不行吗?” “我不会继续留在皇宫了,最起码今日是绝对不会了。若是你真的不想让我继续伤心下去,就放开我,让我回去国公府之中!”舒凝安听着凌鸿墨拒绝了她的请求之后,这也就让她的心中更加觉得不能够忍受下去了。 她只能是不断地挣扎着,可是凌鸿墨的胳膊却偏偏如同一个铁笼一样,让她根本就无法挣脱。 舒凝安此时真的是十分厌恶这样的场景,她的心中怎么可能是想要和凌鸿墨吵架的,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觉得她根本就不能够控制自己。 凌鸿墨看着舒凝安挣扎,他的心中同样是感觉到了无比的慌乱,可是却也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也只是继续和舒凝安解释而已。 他觉得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够让舒凝安听进去一点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也就会更加容易处理了。 “凝安,你怎么就不能够听着我说的一句话?也许我的确是有些误会你当时的意思了,可是就如同你是想要为我好,我也是同样想要为你好,你心中怎么会不明白呢?”着急起来的时候,人都会有口不择言的时候,而如今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大概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当着他对舒凝安说出这样的话之后,舒凝安整个人几乎都已经愣在了原地。她并没有继续挣扎下去了,只是目光平视着前方,也没有泪水再继续流淌了。 舒凝安的心中久久地回响着方才凌鸿墨对着他说的话,虽然舒凝安并没有回过头去看着凌鸿墨的目光。可是凌鸿墨却还是可以十分轻易就能够感觉到从舒凝安身上所传出来的感觉。 虽然十分轻微,可是是痛苦和无奈以及愤怒交织在一起,在舒凝安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让凌鸿墨的身子都已经完全僵住了。 对于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一切,是让凌鸿墨没有想到的,也是他的确不敢去想的事情。 就这样,两人站在原地真的是站了好久,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凌鸿墨知道他就这样一直抱着舒凝安实在是有些奇怪,可是他却依旧还是这样继续着,完全没有想要就此放手的意思。 以为凌鸿墨比起被别人看见的尴尬,他更加害怕的是,舒凝安会就这样直接弃他而去。 也就是在两人继续这样僵持的时候,舒凝安终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凌鸿墨话语的冰冷,随即也就继续开口说道:“凌鸿墨,你方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在埋怨我吗,还是说对于对于这一切根本就不在意?” 果然在凌鸿墨的耳朵里听起来几乎是没有什么奇怪地方的话语,等着到了舒凝安这里的时候,依旧是充满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她果然还是出乎意料的十分在意这件事情。 此时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的心情已经不仅仅是刚才的伤心难过了,更多的还是愤怒,以及对于凌鸿墨的无奈之情。 一开始凌鸿墨就有一些能够感觉到舒凝安是有些不对劲的,可是那也只是凌鸿墨的一个怀疑而已,而如今舒凝安都已经是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了,自然也就更加让凌鸿墨确定了他一开始的猜想。 仿佛气氛就像再一次凝固了一样,两人之间依旧是没有任何交谈。 天已经越来越凉了,一开始还算是暖和的太阳,不知不觉之中也已经被厚重的云朵所覆盖,因此天气也就变得更加冷了。 如今舒凝安所处的地方正是湖边,水从湖面上被吹起来的时候,夹杂着寒冷的感觉,这更加让舒凝安逐渐趋向于冰冷的心更加寒冷。 她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一方面是因为她的心中实在是太挣扎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时候的天气真的是渐渐转凉了。 此时此刻舒凝安心中能够想到的事情,也只是赶快从皇宫这个如同牢笼的地方逃出去,舒凝安想要回去国公府的心情已经越来越强烈了。 因为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也只有国公府能够被她称之为家。 其他可以被叫做家的地方,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也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家。 正当着舒凝安还在想应该怎么样才能够让凌鸿墨放开他的时候,她突然是感觉到了她身上凌鸿墨的力量突然是少了许多。 大概是因为凌鸿墨根本就不能去感受舒凝安的颤抖,这也只会是让凌鸿墨的心中更加心疼而已。 于是这时候,对于凌鸿墨来说是一个有些痛苦的时候,可是若是对着舒凝安来说的话,实在是一个好时机。 舒凝安在想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只是轻轻几招就把自己从凌鸿墨的怀抱之中脱离了出来。 她已经不敢再让自己去靠近凌鸿墨了,此时即使是看着凌鸿墨眼神之中的错愕和惊讶,她也只是面无表情,若不是因为墨色眼眸之中如同寒冰一样的冷色,恐怕真的是没有人能够知道她此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对于这时候的事情,凌鸿墨根本就没有想到,他只是害怕自己让舒凝安不能够呼吸,却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居然会被舒凝安轻易就给直接挣脱了。 这时候看着舒凝安和自己之间保持着距离,凌鸿墨的心中也是的确十分难过,可是他也明白自己不能够再一次上前了。 凌鸿墨的心中明白,若是他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舒凝安并不会越来越靠近他,他一定会离他越来越远而已。 所以这时候凌鸿墨也只能是站在原地,他的心一直都是砰砰直跳,几乎就没用停下来的时候,甚至于他自己如今也只能够听见他自己的声音而已。 “凝安,算是我错了,我们两人一起回去好不好?皇上和父亲还在等着我们,他们都在等着我们回去。若是他们两人想要给我们定下婚期的话,那我们两人就定下婚期。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这时候的凌鸿墨对于舒凝安几乎是接近于乞求了,除了对于舒凝安会这样的话,凌鸿墨再也没有对着任何人这样过,所以此时此刻凌鸿墨的心情也就不言而喻了。 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么说的话,她的心中不可能会不动容,只是舒凝安还是觉得她今天实在是太伤心了,所以根本就不想要再继续下去了。 这时候舒凝安也只能够看着凌鸿墨而已,她看着他脸上的悲伤和哀求良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不管怎么样,我今日是不会回去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事情的话,也请等着明天再和我说。若是我走了之后皇上和南宁王生气的话,那么也就请你帮我和他们两人道个歉,总之今日我是不可能留在这里的,我必须要离开,不能够继续呆在这里了。” 若是说舒凝安对着凌鸿墨摇头还是不能够表明她的立场的话,那么此时对着凌鸿墨所说的话,大概也就可以证明一切了,证明她对于这一切,真的十分坚定心中的想法,并且丝毫没有想要反悔的意思。 虽然已经能够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了,可是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他依旧是还是不想要让舒凝安离开,只是对于这一切,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说出来而已。 想了半天之后,凌鸿墨依旧是一句话没有说,他只是目光之中依旧带着乞求,随即向着舒凝安的方向突然走了两步。 舒凝安的反应和一开始凌鸿墨的反应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舒凝安在看见凌鸿墨对着她上前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出现了慌乱的神色,最后也只能是后退两步,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你不要靠近我,我真的只是想要一个人静静而已,我现在就回去国公府,你也不要在跟着我了!”舒凝安最后依旧是这样对着凌鸿墨嘱咐说道,说完以后几乎立刻就跑了出去。 而凌鸿墨也只是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而已,他看着舒凝安已经是跑得越来越远的背影,却不知道到底应该不应该直接追上去,还是说……就让她这样直接走了,不要再去让她烦扰了。 第429章 南宁王的谈话 凌鸿墨又能够怎么做呢,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尊重了舒凝安自己的选择。 既然说舒凝安怎么样都想要从宫中离开的话,那么凌鸿墨最终也只能是看着她离开而已。 于是从一开始的挽留,凌鸿墨一直都是希望舒凝安能够留下来,以至于到了最后的时候,凌鸿墨却还是只能够看着舒凝安的背影发愣。 不管怎么样,这时候凌鸿墨如今能够做的,也只是对于舒凝安尽量放手而已。 凌鸿墨就一直是在舒凝安的背后盯着她,看着她一路小跑,最终终于是跑出了凌鸿墨的视线之内,凌鸿墨才真的是反应过了过来,并且明白舒凝安是真的已经离开了。 舒凝安已经离开了,那么就算是凌鸿墨继续呆在这里,也已经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他这时候能够做的,也只是再一次回去而已。 不知不觉之中,凌鸿墨在这里兜兜转转,来寻找舒凝安的时间,加上后来和舒凝安在一起谈话的时间,已经是用的太久太久了,可是他自己却还是没有发现。 这一切自然也都是有原因的,舒凝安对于他来说,本就是全部。和舒凝安之间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凌鸿墨没有想到的,可是凌鸿墨却也是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解决了。 应该和舒凝安说的话,凌鸿墨都已经完全告诉了舒凝安,可是舒凝安对于他不了解,他也同样对于舒凝安所想的不了解,这也就自然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可是即使是这样,凌鸿墨此时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自责的神情。因为这件事情不管是谁有不对的地方,他都是明白,不应该让舒凝安哭得那么伤心。 舒凝安的泪水从脸上滑落的时候,仿佛就像是滴落在凌鸿墨的心上,这种感觉让凌鸿墨的心中十分难受,可是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去排解这样的痛苦。 凌鸿墨这一路走得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等着终于走到了一开始离开的地方以后,他才发现了,皇上早就已经不见了,更不要说桌子上那些珍馐美味,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大概有的东西,也只是南宁王手边的一杯清茶而已,那些烈酒,也早就已经没有了。 此时此刻,也只有南宁王一个人坐在那里而已,他看着终于回来的凌鸿墨,脸上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甚至于好像就已经能够猜出来是这个结果了一样。 这种情况一直都是持续到凌鸿墨坐在了椅子上之后,南宁王才终于是把目光再一次转向了他,随即也就开口说道:“本王还以为你就直接回去听雨阁了,没想到还会再一次回来?” “你当然知道我还要回来,不然你也不会现在还在这里待着。皇上呢,难不成皇上已经离开这里了?”在凌鸿墨坐下来之后,听着南宁王这样对着他说话,他自然也就是要回应南宁王的,于是就这样直接开口说道。 若是平日里凌鸿墨用着这样的口气对待南宁王的话,恐怕南宁王早就已经生气了,可是这种时候,酒足饭饱之时,更何况南宁王已经喝得痛快了,自然心情也就不错。 听着凌鸿墨有些不分尊卑的口气,南宁王也也只是笑得更加离开了,丝毫没有想要生气的感觉。 “你可知道你走了多久,差不多一个时辰还要多一些,你以为皇上就会在这里直接等着你吗?皇上已经喝醉了,方才被扶走休息了,所以只有本王一个人在这里等着你而已。”南宁王这样开口说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没有结束,反而是显得更加开心了。 其实南宁王并不是没有喝醉,只是相对于皇上来说的话,却已经是好的太多太多了,至少神智依旧是清醒的,而他也同样是可以走路的。 “想想在边疆的这么多年,纵然也已经十分繁华了,可是却还是不能够和京城相比较。金银堆砌,极尽奢靡,这么多年只增不减,这京城大概也只会是这样继续繁华下去。”南宁王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的确是在对着凌鸿墨说出口。 总而言之,这时候的南宁王的确是在感慨没有错。 他以前还不清楚,把凌鸿墨送来京城到底是对于他是一件好事,还是说这对于他来,本就是一件不能够被人所容忍的坏事。 毕竟凌鸿墨也是南宁王唯一的儿子,他的心中是不可能没有任何挣扎的。 可是到了如今,南宁王终于可以来到京城一探究竟的时候,他才真的是发现,这样做并没有错。 至少京城是个好地方,所有富商官家聚集之地,因此这京城同样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可是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凌鸿墨却可以通过他一开始浪荡公子的形象引人耳目,到如今能够拥有他自己的一份势力,这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对于这种事情,南宁王的心中都是明白的,因此他自然也就能够感觉到十分安慰了。 静静地看向凌鸿墨的时候,南宁王的心中所带着的情绪,也都是对于他的欣赏,只是凌鸿墨在盯着门口的方向出神,并没有看见南宁王看着他的眼神。 南宁王看向凌鸿墨的时候,他眼神之中所出现的神色,实在是不常有的。可是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许久未曾见面的儿子和他之间已经生疏了许多,可是关于亲情的东西,依旧是不能够被割舍的。 这样的情况是南宁王从来没有想过的,所以即使是如今他和凌鸿墨之间已经有了隔阂,说到底他的心中还是感觉到开心的。 明明有着千言万语想要对着凌鸿墨说出口,可是到了最后的时候,依旧也只是能够化成一句,“为何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凝安那丫头,你没有能够把她也给带回来了吗?” 若是说南宁王不提起来这件事情的话,或许凌鸿墨也就不会想起来了,可是既然南宁王都已经是这样说起来的话,凌鸿墨的脑海之中自然也就再一次浮现出来了舒凝安离去的背影,这也就让凌鸿墨的心中感觉到更加难过而已。 可是既然南宁王已经是这样问了,凌鸿墨自然也就不能够不回应南宁王。 于是当着凌鸿墨转过头看向南宁王想要对着他回答的时候,才真真正正地看清楚了南宁王。 他能够看清楚南宁王脸上的情绪,能够看见南宁王已经慢慢显出了老态的脸。这种饱经风霜的样子和皇上是不一样的,是在战场之上,风吹日晒之后所形成的。 这是岁月侵蚀的痕迹,但是同样也是这么多年南宁王征战沙场的标志。 目光继续细看的时候,凌鸿墨依旧是没有放过南宁王的头发。 或许因为南宁王如今年纪已经慢慢老了,虽说是刚刚过了不惑之年,可是却已经有乌黑的头发变成了灰白的颜色,让人看了之后就觉得心中难过。 大概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凌鸿墨觉得若是他能够和南宁王好好说话的话,就还是尽量和南宁王好好说话吧。 毕竟舒凝安有时候所说的话,还是对的,南宁王毕竟是他的父亲,不管怎么样,他和南宁王之间,依旧是一辈子都不能够割舍的亲情。 于是他把刚才想要敷衍南宁王的话全部都再一次咽回去自己的肚子,看着南宁王的时候,眼神之中一开始无所谓的神情,也已经是收敛了许多。 “我……我已经尽力了,可是大概凝安是这门生气了,不管怎么样,她都不愿意和我一起回来,她说她想要回去国公府,我根本拦不住她。”当着凌鸿墨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全部都是带着对于这种事情的悲伤,更何况还是刚刚发生,一切都还是历历在目。 南宁王听着凌鸿墨这么说,加上他脸上只是看上去就十分伤心的情绪,自然也就差不多能够明白了。 舒凝安是真的没有回来,她是真的回去了国公府。 想到这里的时候,南宁王差不多也就真的明白了,凌鸿墨和舒凝安之间也是真的闹别扭了,估计若是没有一段时间的话,也根本就是好不了了。 “所以就是因为这样,你就让凝安那丫头从你的身边离开了是吗?你是否能够确定,她一定会回去国公府?”南宁王并没有责怪凌鸿墨什么,因为在他看来的话,这在凌鸿墨和舒凝安之间所出现的问题,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可是也就是当着南宁王对着凌鸿墨这样问了以后,凌鸿墨也是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他的确是没有想过舒凝安到底会怎么样回去国公府这个问题。 因为凌鸿墨已经忘记了,舒凝安这一次来到宫中,是和他们一起过来的,因此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回去国公府的办法。 可是过了一会之后,他就再一次镇定了下来,看着南宁王的眼神也从刚开始的震惊,最后充满了平静。 “我们来的马车还停在外面,凝安不喜欢走路,回去国公府的愿望也是那么迫切,一定会坐上马车离开的。” 这是凌鸿墨凭着他对于舒凝安的了解,对于这种事情,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明白的。 所以若是不出意外的话,舒凝安现在应该已经是坐上了回去国公府的马车,等着到了国公府的时候,大概也就已经安全了。 第430章 形势使然 因为心中突然是想起了关于舒凝安的这一切的事情,凌鸿墨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了,她是不会有危险的。 更何况那个车夫虽然说是一个车夫没有错,可是毕竟是南宁王带来的车夫,因此武功还算是很不错的,自然也就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事情了。 想到这一切以后,如今凌鸿墨终于可以放心,并且向着南宁王解释这一切了。 而当着南宁王听见了凌鸿墨的解释之后,他的确是眯着眼睛想了一会,最后大概觉得凌鸿墨所说的这一切还算是有点用的,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了,就直接对着凌鸿墨点了点头。 可是即使是这样,南宁王依旧是没有忘记告诉凌鸿墨,告诉他到底应该怎样去做。 “本王这一次明白,并不算都是你的错。想必当你出去的时候,你大概已经和凝安那丫头解释清楚了。可是那丫头还在生气,便根本就听不进去,这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你千万不要忘了,明日一定要去国公府和凝安那丫头再见一面,然后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清楚。” 南宁王难得会对着凌鸿墨说出来这么多的话,于是这时候说出来之后,南宁王自然也就会让凌鸿墨觉得颠覆了他之前的看法。 还是说此时能够对着他和颜悦色的南宁王,也只是喝醉了以后的南宁王而已。 不管是哪一种,凌鸿墨都是不得而知的,可是既然如今能够看见南宁王对着他这个样子的话,自然也就能够让他自己的心中也终于是舒服一些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凌鸿墨本就已经是有些筋疲力尽,而南宁王说的话也实在是在理,所以他就想要告诉南宁王,关于这一切的事情,他会好好的去处理的。 在他和舒凝安之间的关系上,虽然说双方的确都是有错的,可是若是仅仅只对于一个姑娘来说,这一切或许的确都应该让凌鸿墨去承受。 毕竟一开始是他让舒凝安直接哭出来的,那么最后自然也就是要让他,要让舒凝安再一次停止哭泣。 对于对于这件事情,舒凝安的心中都不会明白,不会明白为了她,南宁王和凌鸿墨此时此刻正在一起想办法。 在南宁王的目光注视之下,加上凌鸿墨打从一开始的时候,心中就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便也只能是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南宁王的话。 不管怎么样,南宁王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始终都还是他的父亲。 凌鸿墨本以为在和南宁王说完这件事情之后,南宁王也就不会再一次出现想要对着他说什么的时候了,可是这一次依旧是凌鸿墨错了。 南宁王的确已经和他讨论完了关于他今日和舒凝安之间的关系,可是却也完全不能够代表,他就会这样直接不去在意别的事情发生了。 所以当着南宁王看着凌鸿墨若有所思之时,凌鸿墨就应该能够想到这一切了,能够想到南宁王接下来依旧是有什么事情想要问他的。 于是还没有等着凌鸿墨开口对着南宁王说什么的时候,南宁王就已经是看着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在意的神色,对着他缓缓开口问道:“本王大概也只会是问你这一次而已,你是否已经能够确定呢,一定要娶凝安那个丫头?” 南宁王对着凌鸿墨问出来的这个问题让凌鸿墨微微一愣,他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南宁王居然会对着他问出来这种话。 可是等着过了一会以后,凌鸿墨突然觉得就算是他想要这样问,其实也根本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地方,因为如果说问他想要娶的人是不是舒凝安的话,的确是没有任何可以去解决的办法。 因为这一生一世,凌鸿墨也就能够认准了舒凝安一个人而已,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改变的情况。 于是几乎是不用去思考什么,凌鸿墨只是微微发愣之后就直接点了点头,眼神之中的坚定,根本就是别人所不能够比拟的。 “这个问题几乎是不需要问我的,因为不管怎么样,我也都一定会选择舒凝安,并且也只有一个选择而已,就是舒凝安。” 凌鸿墨的话说的铿锵有力,几乎是没有半点改变的意思,对着南宁王这样说的时候,也是充满了对于舒凝安的坚定。 其实凌鸿墨所说出来的答案是在南宁王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在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也已经是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若是说真的想要考验他们之间的感情的话,恐怕也很难才能够让他们两人分开了。 既然是这样的话,更何况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呢,对于凌鸿墨和舒凝安之间的感情,几乎是无足轻重的。 不过既然南宁王能够这样问凌鸿墨的话,自然也就是有他自己的理由了。 他只是想要知道凌鸿墨对于舒凝安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而已,对于舒凝安,他到底是怎么样想的而已。 而如今,南宁王已经能够明白凌鸿墨对于舒凝安到底是怎么样去想的了,自然也就能够明白,凌鸿墨到底能够承受多少了。 因为他接下来想要告诉凌鸿墨的事情,才是他坐在这里等着凌鸿墨的原因。 于是看着凌鸿墨如今还是显得有些稚嫩,可是眼眸之中早已经是充满了深沉的神色,南宁王自然也就在不知不觉之中叹了一口气。 “你可知道,当着你和凝安丫头真的成婚了之后,你们两人是不可能这样直接住在京城之中的。你们能够做的,也只是回去边疆而已。” “这是自然知道的,毕竟以后成为皇上的人也只会是定王,绝对不会是我。如今边疆也并不是一个荒芜之地,凝安就算是去了,也不会吃苦的。”凌鸿墨对着南宁王这么说的时候,他所能够考虑的人,也只是舒凝安而已,对于舒凝安的安危和开心与否,才是他真正最在意的事情。 这时候凌鸿墨对于南宁王所回答的问题,依旧是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可是在南宁王的心中,这一切却并不是如同凌鸿墨所想的是一样的。 对于凌鸿墨所说的话,南宁王的心中也是能够明白的,明白凌鸿墨也只是在担心舒凝安而已。 而事实上,南宁王也是一样在关心舒凝安,只是他和凌鸿墨所在意的地方,实在是不一样的。 于是南宁王想了半天,最后也只能是决定把这一切都给直接告诉凌鸿墨,这样才能够让凌鸿墨更好的去保护舒凝安。 而保护好舒凝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大概就是保全舒家了。 “就算是我不说这个事情,你的心中依旧是明白的。如今凝安丫头所在的舒家和我们南宁王府在朝廷之中举足轻重的地位。本王和舒国公都是武将,手中同样也都是握着兵权,这本就是让人感觉到担忧的事情了。而或许因为本王远在边疆,因此皇上对于我们的戒心还不算严重。可是宫变之后,王家被除,朝廷之中再一次一家独大,你应该知晓是谁……” 南宁王对着凌鸿墨这样仔细地解释着,没有什么过多的话语,却也能够让凌鸿墨明白,在大隋看似平静的景象之下,其实还是暗波涌动。 虽然到最后南宁王并没有把这一切都直接给说出来,可是因为话已经是被直接说道这里了,所以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依旧是能够明白这一切的。 可是虽然说凌鸿墨已经能够听明白南宁王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了,他却还是有些不愿意去相信而已。 于是当着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的时候,他自然也是有些感觉到难以置信,就算是看着南宁王的眼神,也已经开始有了变化。 “怎么会……宫变之时,若不是有舒家鼎力相助的话,恐怕如今这天下早就是王家的天下了,那么皇上他怎么能够觉得……舒家会有不忠之心?”凌鸿墨知道皇上不会突然来到这里,加上他的心中的确是对于这件事情存在着疑问,所以自然也就直接说出来,因为他实在是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样去发生的。 而南宁王似乎并没有因为此时凌鸿墨突然之间的出言不逊而训斥他,或许也是明白此时此刻这个宫殿之中,除了他们贱人两人早就已经没有别人了。 “君主与臣的关系,本就是相辅相成。宫变的确是舒家结束的没有错,可是这也恰恰把舒家推上了臣子权利的顶峰。为了不会发生前车之鉴,皇上自然对着舒家会有所防备。所以即使是这时候对着舒家充满了不信任,依旧也是不会感觉到怀着歉意。” 南宁王是这样对着凌鸿墨说出口的,不过关于南宁王所分析的这一切,的确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对于这一切的问题,或许从舒家终于决定拥护定王,并且终于在宫中成功地铲除了王家和皇后太子的时候,皇上就也已经对着舒家起了杀心。 只是皇上一直都是在伺机而动而已,对于这一切,他从来都没有想要忘记过,他只是在等待着最后的时机而已。 第431章 天子防备 南宁王一开始是没有想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凌鸿墨的,可是毕竟以后凌鸿墨和舒凝安是要成婚的,那么自然慢慢也就会发现了。 南宁王也不会知道此时他对着凌鸿墨所说出来的话,到底是让凌鸿墨的心中感觉到的怎么样的震惊。 因为这一切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是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的事情。 此时此刻,凌鸿墨的心中震撼地无以复加,可是他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解释这一切,他甚至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一切的。 若是真的让凌鸿墨来说这一切的话,恐怕凌鸿墨就算是相信皇上对着南宁王的权利存在着怀疑,也是绝对不会相信皇上居然会怀舒家的的对于这一切的忠心。 不管怎么样,舒家大概一直都应该是向着皇上的,打从世代为官的时候就是如此,却没有想要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 心中想着这一切的事情的时候,凌鸿墨自然也就抬起头看着他面前的南宁王,看着南宁王的脸上这种时候并没有任何笑容,他的心便也直接沉了下去。 “你所说的这一切,难道……难道都是真的?皇上怎么可能会对着舒家抱着怀疑的态度,如今这天下能够依旧在凌家人的手中,这一切也都是舒家的功劳,更何况舒家从一开始就是拥护定王的!”凌鸿墨依旧是对着南宁王辩解,他不知道到底发生这一切是为何,可是对于这一切也真的是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这时候凌鸿墨的反应几乎是在南宁王的意料之中的,对于这一切,南宁王要比凌鸿墨看得开,因为他的心中明白。 这一切都是迟早的事情。 若是这一次皇上所怀疑的人不是舒家的话,恐怕就一定会是他南宁王了。多年以前为了能够摆脱这一切的怀疑,南宁王能够做的,也只是把凌鸿墨送到了京城而已。 而如今,皇上虽然说因为舒家的突然出现而放低了对于南宁王的怀疑,却也不能够说是从今之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依旧还是在观察南宁王,还是在观察着凌鸿墨和舒凝安的各种表现。 皇上今日怎么又会突然提起来想要给舒凝安和凌鸿墨举行婚事呢,想必也是因为有两个原因。 一是两人的确也应该到了可以成婚的时候还有一点就是,他也许是想要看一看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他还是在观察舒凝安和凌鸿墨,看看他们两人对于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样想的。 虽然说舒凝安和凌鸿墨两人是看不出来的,可是和皇上在一起的人,毕竟还是南宁王,所以南宁王的心中对于这一切,自然也就是了如指掌的。 可是这一切似乎也只有南宁王能够明白而已,因为即使南宁王已经是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凌鸿墨了,凌鸿墨却依旧还是不愿意相信。 南宁王能够怎么说呢,这一切似乎也都是一场不能够被人明白的事情罢了。 此时此刻看着凌鸿墨脸上依旧是倔强的神情,南宁王的心中也只是感觉到更加的无奈而已。 对于这一切都是如此无奈,甚至于根本就不能够去还改变。 “若是你不原因相信本王所说的话,本王自然也就是无法说什么的。因为对于这一切,本王都是明白地清清楚楚。你可知道,就算是后来叛变的王家,曾经也是朝中忠臣,可是最后依旧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你以为皇上还会无条件地去相信谁?” 南宁王在对着凌鸿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眉眼之中也已经是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坚定,更加是不可能让凌鸿墨去逃避着本就是真实的事情。 凌鸿墨虽然说是不原因相信的,可是这时候随着他的话语慢慢激烈起来的时候南宁王也是一样变得不原因去把这一切给隐藏起来。 于是当着南宁王再一次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凌鸿墨自然也就不能够去多说什么了。 这时候的凌鸿墨也只能是选择低下头,他的目光之中依旧是带着对于这一切的真厉害,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够明白。 于是凌鸿墨也只能是坐在这里心中暂时想着这件事情,却对于这件事情,始终不能够达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因为对于这一切的事情,凌鸿墨的心中,始终都是十分在意的。 心中这样想着关于皇上和舒家的这些事情,慢慢地顺着南宁王说出来的那些话,凌鸿墨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意味着什么。 于是再一次对着南宁王抬头的时候,凌鸿墨一开始还充满了震惊和不理解的目光,此时已经变得格外镇定了。若是这样说的话,也就是可以说明了,皇上此时对于舒家南宁王府的真实态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若是如同父亲所说的一样的话,曾经皇上最为忌惮的是南宁王府,后来我入京城之后,就变成了王家。结果如今王家被除之后,就变成了舒家。舒家在京城百官之中一家独大,若是舒家真的是出现了什么马脚的话,恐怕皇上不会放过舒家。而是若是舒家真的和南宁王府结下婚事的话,或许皇上更加是不会留下我们两家?” 凌鸿墨在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就已经能够感觉到的那种对于他来说,实在是难以忍受的恐惧,这种来自于自己信任的人所带来的恐惧,实在是让人的心中发怵,甚至于不愿意去相信。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即使是凌鸿墨再不愿意去承认的话,事实终究还是摆在那里,从来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于是当着凌鸿墨看见南宁王点头的时候,他一开始还带着一丝丝希望的内心,也就从这时候直接破灭了,对于这一切,都是明白地彻底了。 凌鸿墨事实上是觉得有些好笑的,对于这一切,他的心中始终都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如今就算是不愿意去相信的话,恐怕也已经不行了,因为这一切,的确就是这样直接发生了。 虽然说凌鸿墨对于南宁王所说的这一番话还是有一些出入的,可是大差不差也就是这样子了。 不管是舒家还是南宁王府,虽然说所拥有的权利依旧是不能够和皇权相互抗争,可是若是两者能够结合起来的话,恐怕也就没有能人能够真的结束这一切了。 也许皇上一开始同意舒凝安和凌鸿墨在一起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个严重的问题,可是如今他怎么也不可能忘记了。 对于这一切,对于可能会威胁他皇权的存在,不管是舒家还是南宁王府,到时候都是不可能就这样被直接留下来的。 若是什么时候,皇上真的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的时候,恐怕不管是舒家还是南宁王府,大概都是会一人不剩。 即使是皇上的心中一直喜欢的舒贵妃,以及一直都能够得到皇上偏爱的舒凝安,都会在这一场权利的博弈之中,最终死亡。 南宁王的心中能够深刻的明白这一点,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忤逆皇上的任何意思。即使是皇上说是信任他的,想要让他去帮忙调查舒家的时候,南宁王依旧是没有拒绝,而是按照皇上所说的去做了。 他所能够从舒家得知的事情,也全部都是关于舒振昌的事情,对于这一切,南宁王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所以自然也就明白,皇上所怀疑的舒家,其实都是他自己的想像。 可是南宁王虽然是能够明白这一点,依旧是不能够就这样直接告诉皇上,因为他的心中明白,对于这一切的事情,皇上心中的怀疑是不可能就这样直接消失的,恐怕对于这一切,皇上依旧是会继续怀疑下去。 如果说南宁王就这样随随便便地想要劝说皇上的话,恐怕皇上不仅会不听他的话,最重要的事情,大概还会因为他所进言的事情,再一次怀疑南宁王府。 到了那样的一个时候,不仅仅是舒家没有被拯救过来,就算是南宁王也是一样,不会有一个最后好的下场。 对于这一切,南宁王的心中都是明白的,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让皇上对于他们的怀疑继续加深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再一次有一个疑问从南宁王的想法想法之中出现了,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怀疑,最后还是直接悠悠地说出口:“对于这一切的事情,打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要告诉你。可是你和凝安丫头以后还是要回去过南宁王府的,还是要回去南宁王府的。那么如果是这样的话,恐怕你也只能是明白,即使如今看上去王家已死,天下太平,可是这天下,始终还是不会太平的。” 南宁王对着凌鸿墨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话里有话,对于这种事情,更加是十分的认真,完全没有半点想要开玩笑的意思。 而凌鸿墨似乎也是能够明白这一切了,从一开始的始终不愿意相信,到如今不仅仅是接受了,更加重要的是,他也能够学着去提防这一切了。 也是在今天,凌鸿墨才终于明白,即使你是全部忠心于你所侍奉的君主的,可是却还是不能够得到最后的信任。 第432章 她明白的 凌鸿墨在这时候想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的心中就会觉得十分害怕,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事情了,这关系到舒家的上上下下。 舒家的人说多也不算多,可是若是说少的话,也绝对是不少。如果就任由皇上就这样直接怀疑下去的话,恐怕舒家到最后也只会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存活下来。 对于这件事情,凌鸿墨心中的恐惧就从来没有断绝过,因为他的心中越是这样想着的时候,对于这件事情会成为现实的可能性也就会越觉得更大一些。 也许这一切也只是凌鸿墨一个人想多而已,可是在凌鸿墨自己的眼中,他还是认为这一切都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根本就不能够掉以轻心,绝对不能够不把这件事情当做是一个重要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对于这种事情,不管是发生在谁的身上,谁也都是一定会觉得这一切充满了让人未知的恐惧感。 想到这里的时候,凌鸿墨的心中自然也就也就不能够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凌鸿墨把这一切说出来的时候,南宁王就已经是先一步说出来他想要说的话了。 此时南宁王的目光依旧是没有离开凌鸿墨显得十分严肃的神情。不知为何,他居然是突然想起了舒凝安。想起来舒凝安的时候,自然也就能够明白,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于是虽然说心中还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犹豫,可是南宁王最终还是决定直接说出来了,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在意,于是就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你可知道……凝安那丫头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些事情,毕竟那丫头实在是太聪明了,几乎什么事情都根本瞒不住她。若是说凝安真的知道这件事情的话,恐怕也只会是让她更加对于这一切产生恐惧。” 南宁王的话这个时候在舒凝安听起来的话,他突然是感更害怕,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决定,也不知道若是舒凝安真的知道的话,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这种想法此时此刻在凌鸿墨的脑海之中不停地回转着,其实他本来应该去考虑,对于这一切的事情,舒凝安的心中到底会不会明白,若是她真的是知道了之后,会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感觉到害怕。 可是过了一会之后,却突然又另一个场景在凌鸿墨的脑海之中不断地出现。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凌鸿墨的脑海之中,突然是开始回想起来舒凝安今日一开始站在门口却怎么样也不愿意进来的时候,那时候她的脸上始终都是带着为难的神色,就算是眼神也是一样充满了犹豫和拒绝。 一开始凌鸿墨是真的不明白为何,他也只能是听信舒凝安对着他所说的话,听着舒凝安告诉他,这一切也都只是因为她太过于紧张的原因。 可是此时此刻,联系着之前南宁王对着凌鸿墨所说的一切,凌鸿墨突然是开始觉得,似乎这一切都已经可以拥有他自己的解释了。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是在凌鸿墨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到担忧,可是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只能够让这一切在他的脑海之中更加清晰而已。 这种有些危险的想法在凌鸿墨的脑海之中突然是根深蒂固,从无到有也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 可是因为凌鸿墨和舒凝安在一起这么久了,因此也不会有人会比凌鸿墨还要更加了解舒凝安了,所以他觉得他心中所想的都是真的。 其实舒凝安早就能够明白这件事情了,她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又怎么能够不明白这一切呢。 也许早在舒家帮着皇上解决了王家,随后再一次站在了权利的顶峰的时候,就注定了这一切,注定了舒凝安会明白,之后的舒家也会同样危险。 想到了这一切的时候,其实凌鸿墨也早就已经被他自己的这种想法给吓到了,可是或许他也并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所以能够做的,也只能是告诉南宁王而已, 于是当着凌鸿墨的目光慢慢地转向了南宁王的时候,他的眼眸之中早就已经带上了对于这一切的震惊,甚至比刚才还要更加强烈。 可是这种想法若是真的说起来话,却并不能够证实一切都是正确的,可是若仅仅只是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可能就代表着确定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件事情的话,恐怕凝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一切了。知道皇上在对付完王家和王丞相之后,是一定会对付舒家的。她应当是明白这一切的,对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可以推测出来这个最后的结果。” 虽然说凌鸿墨的心也是在不停地砰砰直跳,可是对于凌鸿墨来说,这种想法还是完全充满了信服度,对于这种事情,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自然也就不会去验证真假。 而南宁王大概还是有些不明白这一切的,当着凌鸿墨对着他说了这一切之后,他心中的感触反而是更多了,却还是不能够明白,为何凌鸿墨能够如此确定地说出了这种话。 毕竟这种话对于谁来说,若是舒凝安不在这里的话,也都只能是猜测而已。 于是当着南宁王想着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知不觉之中,他就直接皱起了眉头,眉眼之间也全部都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却还是不能够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于是过了一会之后。南宁王看着凌鸿墨终于是可以平复他的心情的时候,他的眼神便也直接变得凝重起来,对着凌鸿墨开口询问说道:“你是怎么样才能够知道的,能够知道这一切对于凝安丫头来说的话,居然会意味着这么多,她又是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一切?” 听到南宁王这样对着自己说的时候,凌鸿墨真的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的眼眸之中带着无奈的神情,可是还是想了想,就准备回应南宁王的问题了。 这一切大概就是如同南宁王所说的是一样的,所以当着凌鸿墨再一次抬头的时候,她眼神这种对于这一切的确定,反而是比以前还要更加坚定了,这一次就如同根本就不会改变了一样。 “就如同父亲你所说的是一样的,对于凝安来说,她实在是太聪明了,所以不可能是没有想到这些事情。午膳的时候,其实我们两人早就已经来到这里了,可是凝安却站在门口迟迟不愿意进来,她的眼神之中带着犹豫和拒绝。刚开始我还不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看起来的话,或许一切也就可以得到最后的解释了。” 凌鸿墨是这样对着南宁王解释的,舒凝安的确是太聪明了没有错,并且加上他后来在门口所能够看到的一切,联系起来所得到最后的结果的话,自然也就不可能出现什么不能够解释的事情了。 果然也就是在凌鸿墨对着南宁王解释这一切的时候,南宁王一开始还带着犹豫神情的眼眸,最后也终于是回归了平静,对于这一切的事情,也都已经有了一个最后的解释了。 不管怎么样,关于舒凝安的事情,最后也终于是有了一个结果了。 此时此刻,大概南宁王也已经可以明白了,凌鸿墨所说的关于舒凝安知道这一切的事情,大概都是真的了。 若是说舒凝安猜不出来这一切的话,恐怕对于他们谁来说的话,都是一样不能够猜出来了。 更何况当着南宁王听了凌鸿墨的话,联系到在午膳之中舒凝安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甚至还有些抗拒的模样,他突然是能够明白是为什么了。 一开始不管是凌鸿墨还是南宁王自己,都是以为舒凝安是因为耶律正的愿意才感觉到害怕的。 可是当着众人真的把耶律正提起来的时候,皇上都是义愤填膺,可是却也只有舒凝安一个人十分镇定,甚至于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种状态本就是十分不正常,可是因为当时没有人能够想到这件事情,自然也就没有人特去在意舒凝安和平日里不同的状态。 如今当着南宁王和凌鸿墨真的是把这一切给说清楚了之后,却有些更加让人难以相信了,因为这一切,都是太过于出乎意料了,对于任何人来说的话,大概都是如此的。 想要了这里之后,南宁王自然也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的目光从桌子上的清茶轻轻地扫了过去,心中能够想到的人,也就只有舒凝安这个孩子而已。 若是说曾经的嫣然让南宁王感觉到震惊的话,那么对于一个舒凝安来说的话,南宁王心中能够存在的感觉,大概也就只能惊叹和恐惧了。 不管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孩子,恐怕想要找到和舒凝安一样的孩子的话,恐怕肯定是难上加难,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继续这件事情了。 这种事情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如此,所以南宁王此时此刻对于舒凝安的惊叹,自然也就能够找到最后的原因了。 对于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超出了南宁王和凌鸿墨的预料而已。 第433章 没有出去 既然凌鸿墨和南宁王已经能够猜出来了舒凝安明白这一切的话,那么对于他们两人来说的话,自然也就不能够继续呆在这里了。 这里是皇宫,是皇上所居住的地方,始终都还不是一个对于凌鸿墨和南宁王来说十分安全的地方。 更何况,此时此刻南宁王和凌鸿墨所讨论的事情,大概也都是对于皇上的妄言。虽然说是真实的事情没有错,可是若是说出去的话,也只会是让别人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们两人的错。 从凌鸿墨在外面寻找舒凝安回来,到这现在再一次讨论到了舒凝安,这其中已经是说了太多的事情,也已经有了太多的答案。 南宁王和凌鸿墨的武功都不错,所以两人的都是能够清楚地知道,他们的附近到底有没有人,自然才会说出来这种事情。 可是不管怎么样,就这样子直接在宫中讨论这件事情的话,也还是会有些害怕隔墙有耳的,所以他们还是打算先离开皇宫再说。 这话自然还是南宁王最先说出来的。 当着凌鸿墨还在想着和舒凝安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南宁王却突然是从座位上面站了起来,虽然这时候南宁王的面色绯红,可是他的眼神之中还是带着严肃的神情,对着凌鸿墨便直接开口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两人还是先从这里离开吧,不然的话,也只会是被人发现而已。” 在南宁王对着凌鸿墨这么说了之后,凌鸿墨自然也就从他自己的想法之中反应了过来,随即目光之中所带着的神色,也是一样充满了了解。 于是接下来,凌鸿墨也就从他自己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的眼眸之中一样是带着严肃的神情,和南宁王的几乎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两人一起抬步向着出去皇宫的地方走着,虽然明白舒凝安先离开的话,一定是已经让车夫也离开了,两人根本就乘坐不了马车。可是虽然两人的心中都是明白的,却还是想要赶快离开皇宫。 这大概是第一次,凌鸿墨和南宁王的意见出奇地统一,而且对于这一切,他们的心中也是充满了急切的。 可是这样迫切想要离开皇宫的想法却并没有多长时间,因为等着南宁王和凌鸿墨真的是从皇宫之中出来的时候,他们两人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们本都是因为舒凝安会一个人乘坐马车离开,所以早就已经做好了步行离开皇宫的准备。可是当着如今南宁王和凌鸿墨真的是走到了宫门口的时候,两人才真的是发现了……马车居然还停在他们离开的那个地方。 看到马车的一瞬间,不管是南宁王还是凌鸿墨,他们的心中都是感觉到震惊的,大概都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是能够在宫门口看到马车。 不过这时候,也的确是不管南宁王还是凌鸿墨,他们两人的心中慌乱都是要大于惊喜的。 这时候耶律正还不知道会出现在什么地方,若是舒凝安因为赌气而没有乘坐马车离开的话,那么她真的可能会遇到危险。 可是若是舒凝安现在就在马车之中呢,是不是也就可以说明了,舒凝安还是安全的,她根本就没有太生气,她只是在等着南宁王和凌鸿墨回来而已。 此时此刻,凌鸿墨心中能够想到的情况也就只有这两种而已,对于这两种情况,他的心中自然更加偏向于后面的一种,他是真的不希望舒凝安会遇上什么危险。 因为心中慌乱的原因,所以不管是南宁王还是凌鸿墨,他们两人几乎都是走得飞快的,并且脸上也都是带着十分担忧的表情。 于是最后的时候,两人的确是用着最快的脚程就走到了车夫所在地方,还没有对着车夫问出来想说的话,车夫就差不多已经回答了他们两人。 当着车夫看见南宁王和凌鸿墨的时候,他的心情自然是好的,因为这也就说明了,他终于可以离开皇宫了。 可是等着南宁王和凌鸿墨真的走近的时候,他才真的是有些觉得不对劲,不是因为两人十分迅速的步伐,也从来不是因为两人脸上十分慌乱的神情,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南宁王,世子,为何出来的人就只有你们两人,舒小姐她……她今日是直接住在宫中了吗?”车夫当着两人走近他的时候,突然是这样开口说道。 可是车夫不知道的是,当着他真的对你着两人说出来这样的话之后,两人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凌鸿墨和南宁王的脸上都是带着震惊的神色,还没有想要到底是要怎么样和车夫说,就已经是得到了答案。 如今两人看着对方的时候,仿佛就像是在确认这件事情一样,当着从对方的目光之中之中都是看到了震惊的时候,差不多也就能够确定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了。 可是这时候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凌鸿墨和南宁王没有想到的事情,两人几乎又是同时把头转向了车夫,看着车夫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说什么,舒小姐没有过来吗,这怎么可能,她可是在中午就从宫中离开了,并且是一定会经过这个门的。”凌鸿墨这时候也只能够把他所看见的说出来,若是按照他当时所看见的情景,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可是即使是凌鸿墨已经这样说了,车夫所看到的景象,的确是和凌鸿墨说说的是不一样的,所以当着凌鸿墨这样对着他开口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只能是充满了委屈的神色,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 “世子,奴才怎么可能会骗您呢?从您们进宫以后,奴才就一直在这里守着,从来没有从这里离开过,并且这些侍卫也可以给奴才作证。从奴才这里等着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舒小姐,若是真的看见了,一定会把她送回国公府的。” 车夫对着凌鸿墨所说的话,从来都不是任何谎话,只是就看凌鸿墨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他所说的话而已了。 可是这时候凌鸿墨显然已经是有些懵了,因为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是看着舒凝安离开的,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之后,所剩下的唯一的一条路,就只能是通往出宫的方向了。 而且凭着舒凝安当时对于这一切的态度,她又怎么可能会再一次折返呢。 对于这时候的凌鸿墨来说的话,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自然也就是不愿意去相信的。 而南宁王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这时候看着车夫带着一脸惶恐不安并且觉得有些害怕的神情,他觉得并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加上这个地方除了车夫以外还有许多侍卫,为了得到最后的结果,南宁王只是稍微想了一会,就向着侍卫的方向走了过去。 因为凌鸿墨能够明白南宁王到底是想要去干什么,所以看着南宁王离开的时候,他也只是目光之中带着担忧,静静地等着南宁王回来。 南宁王向着侍卫询问的时候,众侍卫也都是诚惶诚恐,毕竟能够和南宁王说上一句话的话,本就是一件值得夸耀的事情。 可是当着他们真的听见了南宁王对着他们所询问的问题的时候,所有人后也只能是愣在了原地眼眸之中带着不理解的神情,最后也只能是摇了摇头。 南宁王得到了结果之后,自然也就是向着凌鸿墨的方向走了过来,可是他几乎已经不用和凌鸿墨说什么了,因为刚才凌鸿墨已经能够看到那些士兵摇头了。 这种时候,不管是对于凌鸿墨还是南宁王来说都是有些棘手了。 如果说舒凝安是真的没有从这里离开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她现在也许还在皇宫之中的哪个地方才对。 不管怎么样,既然能够知道舒凝安还在皇宫之中的话,大概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于是南宁王在意味深长地看了凌鸿墨一眼以后,也只能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就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还是快点去寻找舒凝安吧,若是她不能够被找回来的话,恐怕一切也只会是更加麻烦而已。” 既然已经差不多能够确定舒凝安依旧是在宫中的话,那么凌鸿墨从一开始心中的担心也就可以慢慢放下来了。 这时候凌鸿墨也只是对着南宁王点了点头,看着南宁王眼神之中的复杂,他本应该就这样沉浸下来的心情,却突然变得更加慌乱起来。 只不过,不管是怎么样,现在先在皇宫之中找到舒凝安,才是凌鸿墨最应该做的事情,所以他不能够忘记这个任务。 于是凌鸿墨也只能是先从宫门口离开,他要去宫中,去寻找禁卫军的帮助,毕竟他们才是在这宫中分布最多的人。 而南宁王暂时也就先留在这里而已,他的眼神一直追随着凌鸿墨的背影离开,可是心中却是在想着舒凝安。 不知道为何,南宁王总是有一种特殊的预感,舒凝安那个丫头,已经不在皇宫之中的,她似乎已经去了其他的地方。 可是因为南宁王的面前是凌鸿墨,所以他不能够讲出来这个事情,不过若是舒凝安真的留在皇宫之中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也就直接皆大欢喜了。 第434章 四处寻找 听了侍卫和车夫的话之后,凌鸿墨差不多就已经能够确定了,关于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 既然没有从皇宫之中出去的话,那么也只能够还是在皇宫之中。这时候凌鸿墨差不多已经是能够坚信这个想法了,即使他一开始的确是看见了舒凝安除了出宫以外,并没有任何的后路。 于是凌鸿墨为了能够快一些去找到舒凝安的话,他也只能是发动宫中的禁卫军。 当着禁卫军明白了凌鸿墨的请求和舒凝安消失在了皇宫之中的事情之后,二话不说就直接答应了凌鸿墨的请求。 这一方面的确是禁卫军他们应该有的责任,另一方面却也的确是因为让他们去找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让他们都是十分佩服的舒凝安。 关于舒凝安在宫变之时所做的一切,宫中的人多多少少也都是有所耳闻的。 所有人对于舒凝安都是抱着十分欣赏的态度,所以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自然也就会选择帮忙的。 于是在这宫中,所有今日里有空闲的禁卫军,几乎都是参与到了寻找舒凝安的行动之中。 而凌鸿墨并不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做,如今皇上还没有醒酒,他自然是不能够去找皇上的,可是他却还有一个地方,明白是舒凝安最经常去的地方,也就舒贵妃的宫中。 告诉了禁卫军在宫中到处去寻找舒凝安的时候,凌鸿墨自然也就来到了舒贵妃的宫中,想要让舒贵妃告诉他,舒凝安到底在不在这里。 毕竟舒贵妃的身份特殊,所以即使是对于这件事情十分着急,可是凌鸿墨却还是尽量对于这一切表现出镇定的样子,也希望舒贵妃若是不知道的话,也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感觉到害怕。 而当着凌鸿墨来寻找舒贵妃的时候,舒贵妃也刚好是在空闲的时候,所以出去见凌鸿墨也没有耽误太长的时间。 舒贵妃出来的时候,刚好凌鸿墨是抬起头看着舒贵妃的,这么就让舒贵妃轻而易举就看见了凌鸿墨眼神之中的慌乱。 原本少了一个舒凝安,只有凌鸿墨一个人过来的话,这本就是有些让人感觉到奇怪的,可是却没有想到,这时候凌鸿墨的眼眸之中居然还会出现这样的神色。 猛然之间,舒贵妃就直接停住了她对着凌鸿墨前进的脚步,看着凌鸿墨的目光之中的躲闪,她似乎是能够明白了什么。 于是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的笑容终于是消失不见了,当着舒贵妃看向凌鸿墨的时候,眼神之中就已经带着质问了。 “世子,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到这里了,我的妹妹,凝安呢,她现在没有和你一起吗?”虽然说对于这一切,舒贵妃的心中已经是差不多能够明白了什么,可是她依旧还是这样说出口,希望能够明白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明明两人从这里离开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还是带着对于对方的爱意,那么为何这个时候,就什么都这样变了。 可是舒贵妃不知道的事情是,当着她就这样对着凌鸿墨所说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和舒凝安有关的话,自然也就是会让凌鸿墨误会的。 凌鸿墨到底为何要来到舒贵妃这里,大概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要来寻找舒凝安。 毕竟舒凝安在这皇宫之中,也就只有舒贵妃一个亲人而已,并且舒贵妃还是舒凝安的亲姐姐。 若是说舒凝安真的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哭诉的话,那么在皇宫之中的舒贵妃大概也就是一个最好的人选了, 如果说对于这一切,舒凝安真的是十分在意的话,那么凌鸿墨自然也就能够明白,她一定会来和舒贵妃商量这件事情。 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凌鸿墨还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自然也就是不能够确定舒凝安到底是不是在舒贵妃的宫中。 可是当着刚才舒贵妃对着凌鸿墨说话的时候,她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是能够让凌鸿墨的心中确定,舒凝安应该就在舒贵妃这里。 于是虽然说凌鸿墨能够听出来舒贵妃的话语之中是有几分责怪的,可是他依旧十分高兴的,至少是能够确定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了。 因为心中差不多已经能够明白舒凝安就是在舒贵妃这里之后,凌鸿墨自然也就不会再一次考虑这么多了。 “舒贵妃,既然凝安在这里的话,那就请让我见一见凝安吧。凝安现在也应该和我们一起回去国公府了,已经不能够在皇宫之中继续呆下去了。” 凌鸿墨并不想要和舒贵妃绕弯子,于是便直接告诉了舒贵妃,他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可是这一切,当着听在了舒贵妃的耳朵之中的时候,她的心中却也是一样出现了不同的感觉。 舒贵妃的确是在等着凌鸿墨的答案,可是她的心中知道,她只是在问凌鸿墨,为何就只有凌鸿墨一个人在这里,那么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到底该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这时候所发生的事情,舒贵妃的眼神之中带着迷茫的神色,或许也就是因为这样的神色,让凌鸿墨一开始充满了笑容的脸,就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紧接着几乎还没有等着凌鸿墨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舒贵妃就已经先对着凌鸿墨问出口了。 “世子,你刚才的话,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的妹妹舒凝安,如今到底她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又发生了什么事情?”果然对于这一切,舒贵妃还是直接就说出来了,因为她也明白,这种事情也只能是说出来了的之后,才真的能够改变。 可是舒贵妃却不知道,这时候她对着凌鸿墨所说的,看似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的话,居然是会给那人那么大的震惊。 当着凌鸿墨听着舒贵妃这样说的之后。他突然是感觉到了对于这一切的失落,可是凌鸿墨依旧是告诉自己,还是不能够就这样直接放弃了。 这时候凌鸿墨听着舒贵妃的话,也就是说明了舒贵妃也不知道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可是这是凌鸿墨不相信的事情,若是舒凝安不在这里的话,那么她又能够去哪里呢? 心中怀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即使这时候舒贵妃的脸上是一片茫然,凌鸿墨也丝毫没有想要放弃,因为在他看来的话,这只不过是舒贵妃想要阻止他来找舒凝安的把戏而已。 于是凌鸿墨只能是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舒贵妃的歉意,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依旧是用着不愿意放弃的语气直接开口说道:“舒贵妃,若是凝安不在这里,她又能够去哪里呢,若是说她真的就在这里的话,还是让我和她见一面吧。” 凌鸿墨的心中是这样想的没有不错,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舒贵妃的心中也是一样想的。 方才听着凌鸿墨的话,舒贵妃也就能够差不多明白了自己的妹妹如今并不是在凌鸿墨的身边。 如今凌鸿墨突然造访这里,也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舒凝安应该就在这里,所以自然也就不想要离开。 可是里就算是凌鸿墨对于这一切不清楚,舒贵妃对于这一切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呢? 此时此刻听着凌鸿墨再一次对着自己说的话,一开始舒贵妃脸上对于这一切的莫名其妙,这时候自然也就是体现的更加淋漓尽致了。 舒贵妃能够做的,也只是对着凌鸿墨继续摇了摇头,她看着凌鸿墨的眼神只用充满了不可置信,却还是只能够对着她开口说道:“世子,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本宫已经和你说过了,凝安在哪里?从你们离开之后,凝安就没有再一次回来过,站在怎么可能还在本宫宫中?” 不知不觉之中,舒贵妃的语气也慢慢地就变得强硬起来了,对于这时候所疑惑的事情,大概也是因为关系到舒凝安的原因,所以她真的是十分在意。 舒贵妃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妄言的人,更何况这时候所讨论的事情,是和舒凝安有关的,所以她就更加不可能掉以轻心了。 若是说舒凝安真的就在这里的话,那么几天算是舒凝安不愿意见凌鸿墨的话,她也一定会让两人见面的。 因为他们两人毕竟是以后生活在一起的恋人,因为有许多的事情,也都只能是在一起才能够说清楚。 可是这时候偏偏让舒贵妃十分感觉到为难的事情是,舒凝安这时候并不是在这里的。至于舒凝安到底是去哪里,舒贵妃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件事情呢。 所以舒贵妃也只能是再一次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之中带着茫然和怒气,加上刚才对着凌鸿墨说出来的话,整个人也是真的不明白这一切。 而大概也就是在舒贵妃说出来了这种话,并且眼神之中充满了迷茫的时候,凌鸿墨才是真的有些慌了神。 如果说这时候舒贵妃对着她所说出来的是真话的话,那么如今舒凝安又到底会是在什么地方呢? 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凌鸿墨的心中蔓延开来,他不知道舒凝安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却还是希望,她现在还在宫中的某一个角落。 第435章 依旧不见 凌鸿墨一开始的确是以为舒凝安就在这个地方没有离开,可是这时候听着舒贵妃的话,凌鸿墨甚至是觉得,或许他真的是应该面对这一切的现实了。 舒凝安并没有出现在宫中,那么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到底是会在哪里呢? 原本还以为已经能够找到舒凝安的踪迹了,可是这时候看起来,却还是不能够知道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凌鸿墨的心中自然也就着急起来。 并且这时候着急的,已经不止是他一个人了,就算是舒贵妃,也是一样着急起来,对于这一切,她的心中都是茫然的。 明明舒凝安和凌鸿墨从这里离开的时候,两人还是好好的,不管是谁,都没有表现出来不高兴或者是生气的模样。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一切也都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可是偏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舒凝安突然就不见了。 这已经不能够是让舒贵妃不去多想了,加上看见凌鸿墨脸上出现焦急的神情,她就知道凌鸿墨并不是在开玩笑的,也就是能够说明了,舒凝安如今是真的找不到了。 于是舒贵妃便也有些忍不住了,如果是一般人失踪了,或许她还不会对于这一切太过于在意,可是这时候失踪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她最在意的妹妹,舒凝安。 因为这个原因,舒贵妃自然也就是不能够袖手旁观的。 对于这一切,舒贵妃的心中都是带着不一样的感觉,对完全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她也只能是先对着凌鸿墨询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世子,你如今是不是应该和本宫说一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发生这一切的事情,凝安现在到底又在哪里?” 舒贵妃这时候对着凌鸿墨完全是质问的态度,对于这种事情,她的心中也是不可能不在意的。 而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他的心中本就是带着歉意,这时候突然是听见了舒贵妃的声音,反而是让他的心中更加慌乱。 凌鸿墨知道这时候就算是对着舒贵妃撒谎也根本就是无济于事,所以他也只能够说实话而已,对于这一切,把实话完完全全地说出来。 当着凌鸿墨终于是把这一切长话短说地告诉了舒贵妃之后,舒贵妃的眼眸之中也终于是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因为她终于是可以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发生了这种事情。 若是真的说起来这一切到底是谁的责任的时候,对于舒贵妃来说,她当然觉得是凌鸿墨的责任不会有错的,毕竟是凌鸿墨对着舒凝安说了那种格外伤人的话。 可是舒贵妃同样也是明白的,这时候并不是对着凌鸿墨找错误的时候,她更应该做的事情,是赶快找到舒凝安才对。 于是舒贵妃也只能是先把她心中都是的怒气给压下去,看着凌鸿墨的时候,也算是不苟言笑的模样,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还请世子快一些去把凝安给找回来,若是只让凝安一个人呆在外面的话,恐怕也只会是让她更加伤心而已。我这边也会立刻派人出去找她,就不要在这里继续耽误时间了。” 凌鸿墨是能够从舒贵妃的话语之中听出来一丝丝的怒气的,可是却还是不能够出现任何的反驳,因为如今就是他自己也是一样觉得,这一切就是他的责任没有错。 如果当初不是他说了这样的话,那么舒凝安自然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这种事情的发生,想必是谁都根本不能够接受,更不要说是舒凝安的亲姐姐舒贵妃了。 于是在舒贵妃说了这种话之后,凌鸿墨也只能是对着舒贵妃点了点头,随即就直接从舒贵妃的宫殿之中跑出去了。 而舒贵妃在凌鸿墨的身后看着他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表现出来已经能够释怀的模样,反而更加是眉头紧皱,因为她总是觉得舒凝安可能会遭遇到什么事情。 即使是在这个皇宫之中,可是却也并不代表着这就是一个安全的地方,总的来说依旧是危机四伏,三人防不胜防。 想到这里的时候,舒贵妃也是立刻就对着她身边的侍卫开口说道:“你们也不用继续守在这里了,这个皇宫这么大,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找到凝安。继续留在这里也根本没有任何用,都出去找找凝安吧,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了。” 舒贵妃这样对着他们开口说道,平日里她一般是不会让他们去干什么的,可是现在实在是情况特殊,自然也就是要特殊对待了。 侍卫们本就是听命于舒贵妃的,既然舒贵妃都已经是这么说的话,那么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也就只能是答应舒贵妃所说的话。 一开始还是聚集了许多人的宫殿,也只是一会的时间,就直接散开了。 再过一会之后,也就以后舒贵妃一个人站在宫殿门口,她的目光眺望着远方,却还是不能够把舒凝安给盼过来。 这时候舒贵妃心中唯一一件希望的事情,大概也就是舒凝安能够安全地在宫中的某一个角落。 宫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寻找着舒凝安,几乎是找不到就绝对不会罢休的状态。可是舒凝安就像是失踪了一样,从他们开始寻找舒凝安开始,已经是过了两个时辰了,依旧是不能够找到舒凝安。 天色已经明显是黑了下来,就算是皇上这时候也都已经能够醒酒了,而舒凝安的踪影,却还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 当着皇上醒过来的时候,他所听见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舒凝安的失踪有关。 原本还有一些感觉到头晕的他,猛然之间也就清醒了许多。 皇上所能够记住的事情,也只是舒凝安最后哭着夺门而出的时候,可是最后关于舒凝安到底是有没有回来,他就真的是不知道了。 这时候听说舒凝安消失的时候,皇上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的。可是他还是只能够起床,在得知南宁王和凌鸿墨还没有离开皇宫的时候,自然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见他们两人。 这一路上,皇上都是走的步伐匆忙,天色已经是完全黑了下来,可是宫中依旧还是有许多人正在提着灯笼寻找舒凝安,这时候他自然也就是不能够不相信舒凝安还没有回来了。 可是皇上也是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只能够先去询问南宁王和凌鸿墨对于这一切的情况。 当着皇上终于是见到了他们的时候,南宁王和凌鸿墨依旧是在今天一开始的那个宫殿之中等着。 南宁王是坐在那里的,凌鸿墨却在不停地走动,他的额头上大汗淋漓,一看就是从外面刚刚回来。 此时此刻,两人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概也就是脸上的同样是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在意了。 不管是南宁王还是凌鸿墨哦都是如此,他们对于这一切的在意,超过了皇上的想象。 当着两人看见皇上的时候,脸上的这种情绪依旧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皇上看着他们两人这个样子,自然也就只能是对着他们两人开口询问,随即就开口说道:“怎么样,凝安那丫头还是没有被找到吗?” 凌鸿墨并没有回答皇上的话,而是南宁王对着皇上艰难地点了点头,脸色看上去也是一样并不好,似乎对于这一切,都是不能够忘记。 “已经在皇宫之中来来回回找了两遍了,依旧是不能够找到凝安丫头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跑去了哪里。”南宁王一边摇头,一边是这样开口说道。 皇上听了以后自然也是感觉到震惊不已,可是他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去解决这一切,也只能是对着南宁王继续开口问道:“既然是这样的话,凝安丫头会不会已经回去国公府之中了,你们派人去国公府问过了没有?” 若是皇上不说道这个事情还好,既然皇上现在说道了的话,那么南宁王和凌鸿墨心中也就更加感觉到烦闷了。 在第一次在宫中寻找就没有能够找到舒凝安的时候,他们当然也已经派人去了国公府询问,希望能够得到一个好消息。 可是国公府的人送信回来的时候却直接说了,自从舒凝安从国公府离开以后,是真的再也没有回去过了。 如今不管是皇宫还是国公府,都完全找不到舒凝安的踪影了,也没人知道舒凝安到底是去了哪里,更不会知道她到底是安不安全。 所以南宁王也只能是继续对着皇上解释了一番,所能够得到的,也只是皇上的一声叹息而已。 没有人能够知道现在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自然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到底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 于是他们能够做的,也只是继续寻找而已,希望舒凝安能够平安无事,就已经是他们最大的心愿了。 而凌鸿墨不知道为何,他的心跳突然是越来越厉害,仿佛就是有什么事情快要发生了一样,而这个事情,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第436章 找到线索 这一次寻找舒凝安,仅仅只是在宫中,就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天色完全黑下来了,可是至于舒凝安的踪影,依旧是看不见的。 这时候已经不仅仅是南宁王和凌鸿墨了,就算是皇上,因为在这种紧张的气氛包围之下,他的心中也是真的不能够忍受了。 不知不觉之中,皇上紧张的心情甚至是超过了南宁王和凌鸿墨。 毕竟舒凝安来的地方是皇宫,是他所居住的地方,如果说舒凝安就这样在宫中直接找不到的话,那么最后也只会是皇上他们的责任。 这一点让皇上的心中真的是十分慌乱,可是他一样也是十分在意舒凝安的安危。 继续坐在这里的话,皇上觉得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他突然是想要直接就这样出去寻找舒凝安。 心中这样想着,皇上自然也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刚刚醒酒的原因,站起来之后,皇上不免地是有一些踉跄,却被凌鸿墨给及时扶住了。 南宁王看着皇上这个样子,他的心中自然是不解的,于是也只能是对着皇上开口询问说道:“皇兄,你这是干什么,为何突然站起来?” “在这里继续等着也不是一个办法,若是可以的话,朕也想要出去看看,看看能够不能够找到凝安。”皇上并没有想要隐藏这件事情,对着南宁王和凌鸿墨说起来的时候,话语之中也是带着诚恳的态度。 而南宁王在听到了皇上的话之后,他也只能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即摇摇头拉着皇上再一次坐了下来,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皇上的无奈。 “皇兄还是就直接在这里和我们继续坐着等吧,凌鸿墨已经出去找了那么多次,依旧是一无所获,就算是皇兄出去了,也一样不一定就可以找到,所以不如就待在这里,说不定等一会就有消息了。” 南宁王这时候也只只能是对着皇上这样说道,他的心中虽然也是焦急的,可是南宁王同样也是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急不得,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出去。 不过大概是南宁王对着皇上说的话终于是有效果了,当着皇上这一次依旧是无可奈何地坐下没有多久,就突然有宫女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 宫女闯进来的时候,她脸上所带着的情绪全部都是充满了恐惧的,衣裙上也全部都是粘上泥土,看上去十分狼狈的模样。 凌鸿墨只是看着宫女的这个模样,他就差不多能够明白了,这个宫女要带来的消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所以自然也就不想要继续听下去了。 可是他心中同样是十分期待关于舒凝安的消息,所以即使是不好的消息,凌鸿墨依旧是需要听进去的。 这个宫女大概是不会知道,她的出现直接牵动了三个位高权重的男人的心,让他们的情绪都是不能够平静,几乎都是吊在了半空中。 “皇上,出事了出事了!奴婢在去寻找舒小姐的时候,并没有舒小姐到底是在哪里,于是便向着往偏僻的地方寻找。当着奴婢找到一口枯井的时候,也只是向着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的人……是宫中的一个太监,似乎刚刚被人杀了,衣服也不见了。现在已经被抬出来了,还请皇上您快去看看。” 宫女虽然是害怕的,可是关于这一切的事情,她还是能够记得清清楚楚,于是对着皇上这么说的时候,几乎也是没有任何停顿的。 一开始三人都是以为是关于舒凝安的事情有消息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宫女居然是对着他们说出来这样的话。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然和舒凝安是没有关系的,可是既然有人死了,那么皇上自然也就不可能不去看看。 而凌鸿墨和南宁王继续待在这里也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所以想了想之后,也只能是跟着皇上一起过去了而已。 等着皇上他们走到的时候,心里也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围住了。 不过当着众人看见了皇上和南宁王过来了之后,自然也就只能是让开一条路,随即就让他们两人先进去了。 当着南宁王看到了地上的尸体的时候,他自然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或许因为尸体实在是看的太多了的原因。所以这时候只是看着地上的尸体,他几乎立刻就能够判定出来,这是今日刚刚死的。 尸体的身上也并没有任何的伤痕,想来也应该是没有遭受到任何的击打,杀了他的人,几乎是一招致命的。 想到了这里的时候,南宁王自然也就蹲下身子,他想要查看一下尸体身上致命的伤口到底是在哪里,所以自然是要仔细观察一下。 只是在南宁王真的蹲下的时候,他却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凌鸿墨几乎是和他在同一时间蹲了下来。 两人的眼眸都是充满了差异,只不过等一会大概就能够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所以自然也就开始寻找他身上的伤口了。 其实尸体身上的伤口并不难寻找,因为这个伤口就在他的脖颈之上,只是一刀就直接致命,并且还没有让他的血喷溅出来。 仅仅只是凭着这一点的话,凌鸿墨和南宁王的心中就已经是差不多能够猜到了这是个高手才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只不过既然是一个高手的话,为何一定会对于一个无关紧要的太监下手呢,并且还全部脱了他的衣服,看上去好像是想要冒充他的身份一般。 在凌鸿墨所认识的人之中,能够这样对着别人一招致命的人并不多。并且此时此刻凌鸿墨盯着地上这尸体的体型的时候,他的心突然是开始慌乱起来。因为有一个想法,突然是在他的脑海之中开始形成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形成而已,并没有完完全全占据了凌鸿墨的脑海。 正当着他想要把这个想法从他的脑海之中驱逐出去的时候,他却突然是听见了身旁的南宁王突然是低低出声,“这看起来,似乎是有点如同耶律正杀人的手法。” 这一句话仿佛就直接在凌鸿墨的脑海之中炸开了,凌鸿墨这时候只感觉到大脑之中一片空白,可是却已经更好的办法能够去解决这时候的感觉了,于是也就只能是开口说道:“你怎么能够看出来,这是如同耶律正杀人的手法。” “舒国公和我说过,他们家的车夫就是直接被耶律正一刀毙命,加上已经死了那么多的士兵,我也看过他们之中有些人的伤口,应该是不会错了。” 南宁王在对着凌鸿墨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是变得越来越凝重了。越是和凌鸿墨这样开口解释的话,那么南宁王差不多也就越是能够确定这一切了。 而也就是在他能够确定这一切之后,看着此时身上只是穿了一件单衣的太监,看着他和耶律正真的是极为相符的体型,南宁王大概也就能够猜出来了。 他和凌鸿墨相互看着对方的时候,两人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深深地恐惧,仿佛对于这一切都已经能够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对于这一切都是如此。 可是这种解释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的话,却并不是一件好事,相反的,对于他们来说的话,是比舒凝安消失了还要更加让他们害怕的事情发生了。 如果真的是如同他们两人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话,那么舒凝安现在真的不是一般的危险,他们已经不能够在这里继续拖下去了。 南宁王几乎是立刻就能够当机立断,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在意,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就立马对着皇上开口说道:“皇兄,你必须立刻就封锁整个京城,不允许任何人进出,绝对不能够让耶律正直接这样逃跑了!” 皇上的心中大惊,他只是看到了尸体而已,却从来没有想过会和耶律正有关系。 可是这时候南宁王的表情实在是太严肃了,以至于皇上也是一样不得不去在意这件事情,希望能够快一些解决。 还没有等着皇上发号施令的时候,凌鸿墨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他的眉眼之中带着怒气和恐惧,对着皇上开口说道:“不需要在宫中继续寻找凝安了,因为耶律正已经把凝安从宫中给带走了!” 这时候所能够找到的所有证据几乎都是指向了这个答案,于是就算是凌鸿墨不想要承认这一切的话,恐怕也已经是不可能了。 如今舒凝安真的是生死未卜了,可是凌鸿墨也知道他绝对不能够慌乱,因为舒凝安还在等着他去救她,所以凌鸿墨最应该做的事情,大概也就是让舒凝安能够快些被救出开而已。 原本看起来也只是两个相互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可是若是真的这么说起来的话,却是因为一具尸体找到了舒凝安的下落。 这时候当着凌鸿墨对着皇上说完话之后,她的目光自然也就再一次回到了尸体的身上。 看着此时此刻尸体脖子上的伤痕,想起来是因为这道伤痕才能够知道舒凝安的下落,凌鸿墨真的是觉得可笑又可怕。 现在他能够做的,也只是祈祷舒凝安不会有事而已。 凌鸿墨也是真的有些不知道,若是舒凝安真的是出现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他又怎么能够对得起舒凝安和舒家的所有人。 或许也就是因为想到了这里,这时候的凌鸿墨也只感觉到全身无力。 第437章 被抓来了 舒凝安醒过来的时候,她只感觉到自己昏昏沉沉,脑袋疼得就快要炸开了一样,让她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在舒凝安记忆之中唯一能够想起来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她最后和凌鸿墨吵架了,因为什么而突然争吵起来,她还是能够清清楚楚地记得,可是……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呢? 舒凝安在迷迷糊糊,昏沉的状态之中突然是想了起来,她最后似乎以为和凌鸿墨起了争执而打算回去国公府。 对了,她的确是准备回去国公府的,那么如今,舒凝安到底又在哪里呢? 悠悠地睁开忍不住想要垂下的眼睛,舒凝安能够看见的,也只是一片黑暗而已,除了黑暗的颜色,再也没有其他能够剩下的东西了。 因为自己实在是不舒服,舒凝安自然是想要扶着额头希望能够让她自己好一些,也是同样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是接下来她却直接愣在了原地。 当着舒凝安想要举起手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束缚,她能够感觉到,她已经似乎是被谁绑住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让舒凝安几乎是蒙了,紧接着她的脑海之中能够想到的情况几乎都已经被想了一遍。 而最后,舒凝安能够做的,也还是突然之间就尽全力挣扎了起来。 可是等着她这一挣扎的时候,才真的发现,原来她全身都已经被绑住了,站在根本就不能够动弹。 这个发现让舒凝安本就是充满了不安的心情再一次变得十分强烈,她拼命地想要让她自己从这种束缚之中逃脱出来,可是不管怎么样挣扎,绳子依旧是让她动弹不得。 而能够留下来的东西,也只有她手臂上面紫青色的印记而已。 可是舒凝安是看不见的,她所处的房间实在是太黑了,以至于过去了这么久,她也只能够隐隐约约的看清楚她面前到底有什么东西而已。 舒凝安的前面是空无一物的墙壁,可以看得出来已经十分斑驳,看来也是上了岁月。 而当着舒凝安的目光向着左边望过去的时候,她却发现了一扇窗子,窗纸早就已经破破烂烂,可是向着外面望过去的时候,却没有一丝的光亮,仿佛外面是一片荒凉一般。 就算是星星月亮今晚也是一样没有露面,总之在舒凝安目光能够触及的地方,全部都是一片黑暗。 毕竟也只是一个姑娘而已,舒凝安的心中自然是感觉到不安心的,对于这种时候,她自然是想要呼喊人来救她的。 而此时此刻,舒凝安想要喊出来的第一个名字,的确是她心中最想念的人,“凌鸿墨,凌鸿墨……” 她只是把这个名字低低地念了两声而已,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让她只能够听见她自己低低地呼吸声而已。 可是接下来,舒凝安就能够体会到什么叫做脊背发冷了。 “就算是这个时候,你心中唯一能够想到的人,依旧是凌鸿墨是吗,看来这个凌鸿墨,是真的不能够留下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舒凝安的身后响了起来,这声音虽然是很久没有听过了,可是再一次听起来的时候,舒凝安依旧是记忆犹新的。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自然也就是耶律正了。 舒凝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可是还没有想好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的时候,就再一次听见了从背后传来的窸窸窣窣地响声。 紧接着,舒凝安看见有烛光从她的背后突然亮了起来,同时也听见了耶律正起身的声音,听见了耶律正一步一步地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对于这时候的一切,舒凝安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她甚至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落入了耶律正的手中。 若是舒凝安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是在皇宫之中才对,可是是什么时候落入了耶律正的手中,还是说……耶律正早就已经潜伏进去皇宫之中了。 正当着舒凝安这样想着的时候,耶律正也已经慢慢踱步到了舒凝安的面前,而舒凝安也是这么长久以来,再一次看见了耶律正的脸。 若是真的说起来,耶律正的长相并不难看,剑眉星目,五官仿佛是被雕刻出来一样,可是即使是这样的一张脸,依旧会让舒凝安的心中害怕得不得了。 更何况,如今身为逃犯的耶律正又怎么可能会和曾经高高在上的时候是一个样子,他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时候的耶律正衣衫褴褛,脸上全部都是污渍,曾经会修剪整齐的胡子,现在也都已经变的脏乱不堪了。 此时耶律正的身上都散发着阵阵恶臭,仿佛就如同长时间混迹于乞丐之中,一直都没有重见天日。 以前的耶律正就已经能够让舒凝安的心中感觉到害怕了,更何况是这时候的舒凝安,看着耶律正的时候,她心中的恐惧也就更加旺盛了。 耶律正看着舒凝安脸上的惊恐,这似乎是让他的心中感觉到开心,开始还没有笑容的脸上,如今也突然出现了笑容。 不过耶律正大概是不知道,他如今笑起来的样子,到底是有多么难看,多么让舒凝安的心中感觉到不舒服。 可是舒凝安知道,她这时候即使心中十分嫌弃,却也绝对不能够说出口,因为她不知道耶律正到底会怎么对待她。 可是接下来,就算是舒凝安不想要理会耶律正,却也不代表耶律正是不会和她说话的。 耶律正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好好地看过舒凝安了,和舒凝馨比起来的话,舒凝安其实并不算是十分美貌的女子,可是偏偏就是又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或者是让人求之不得。 已经太久太久了,耶律正对于舒凝安魂牵梦萦,根本就忘记不了。 他一开始是想要从京城之中逃出去的,可是长久以来,他都发现没有任何的机会。可是时间若是变得久了一些的话,就算是再过于严密的防守,如今还是会有一些漏洞的。 而耶律正也的确是幸运地发现了。 不过耶律正并没有立刻就直接逃走,他心中在当时能够想到的第一件事情,也就是把舒凝安给带着。 只要能够把舒凝安带去瓦勒,那么以后也就可以不用去担心再也得不到舒凝安了。正是因为耶律正的心中是这样样的,所以才会最后才会决定对着舒凝安出手。 先是把舒家人扰得心神不宁,让舒家人以为知道舒凝安待在防守严密的地方就可以了。 可是他们却忽视了皇宫。 人人都以为皇宫是防守严密的地方,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可是他们却忘记了,防守最为严密的地方,大概也只是皇上居住的地方,而其他的地方并不是如此。 “凝安啊凝安,你可知道,为了能够等到你落单的时候,朕到底是等了多长时间?”耶律正突然是这样这样说道,这时候他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贪婪,让舒凝安更加是一身恶寒。 耶律正其实说的是没有错的,为了能够抓住舒凝安,他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机会,甚至还以为他会无功而返,可是在最后,他依旧是做到了。 “一开始你想要跟着那个男人进入皇宫的时候,朕就已经阻止你了,可是你还是和他一起走了,结果你们两人是一起去了皇宫。朕也只能够跟着你们去皇宫,为了掩人耳目,朕还特意杀了一个太监,想要接近你。可是你总是别人在一起,好不容易等着你落单了,想要抓住你的时候,凌鸿墨那小子又再一次出现了,真是让人没有想到!可是最后大概是天助我也,你们两人吵架了,你跑了,朕也就可以趁虚而入了!” 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像是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焰,让舒凝安突然想起来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的确如此,的确是如同耶律正所说的是一样的。 舒凝安能够想起来,在那后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而她到底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舒凝安是能够想起来的,在她和凌鸿墨吵架了之后,她自然是不想要继续留在凌鸿墨的身边的,她想要回去国公府,并且也的确从凌鸿墨的面前离开了。 凌鸿墨当时听着她的话并没有跟着她,舒凝安也就只是哭着继续向前跑而已。等着她跑到转角的时候,本就应该继续这样跑下去,可是舒凝安却没有,她只是停了下来,在那里掩面哭泣。 可是突然有人在她的后颈狠狠地打了一下,让她最后能够看见的,也只是眼前一闪而过的衣服而已。 那衣服舒凝安是认识的,宫中太监的衣服,实在是太常见了。 舒凝安一开始是没有能够想到的,可是这时候听着耶律正的诉说,舒凝安却完全明白了。 几乎不需要再去猜下去了,舒凝安就已经可以完全明白过来了,那个人就是耶律正,也的确是耶律正一直都在对着她虎视眈眈。 如今舒凝安已经被绑在的耶律正的面前,也就能够说明了,耶律正的确是成功了。 耶律正说他是想要得到舒凝安的,而如今,舒凝安也的确就在他的面前了,不管怎么样,耶律正的确是做到了。 第438章 打了她 舒凝安在想到了这些事情之后,她的心中自然也就是更加慌乱起来。 都是想着耶律正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她,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舒凝安便以为只要她能够待在安全的地方,就一定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可是这时候,舒凝安真的是明白过来了,即使是在皇宫那种有着重重保护的地方,却依旧是不能够防备住有心人的入侵。 可是这时候舒凝安大概也就是更加不能够明白了,既然耶律正能够入侵皇宫中的话,那为何一定要把目标对准了自己,而不是他一直都有所期待的皇位。 耶律正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带着丝毫不曾掩饰的占有和欲望,这让舒凝安的心砰砰直跳,害怕她会遇到自己最害怕的事情。 这种时候,舒凝安能够做的事情,也只是转移耶律正的注意力而已,所以舒凝安也只能是闭紧双眼,随即对着耶律正出口问道:“既然你已经有能够进入皇宫之中的能力了,为何一定要向着我出手,你想要的,难道不是大隋皇帝的宝座吗?” 当着舒凝安这样说完之后,她只听到自己面前的耶律正轻声一哼,似乎对于舒凝安说的话十分不在意。 于是面对着这时候耶律正的轻哼,舒凝安也就能够想到了,她的确是转移了耶律正的注意力。 于是怀着她自己心中忐忑不安的心情,舒凝安还是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猜的没有错,这时候耶律正虽然依旧是在看着她没有错,可是目光之中早就已经是带着一片的鄙夷了,似乎对于舒凝安所说的话十分不屑。 “你以为朕是傻子吗,对于这种事情居然是毫不知情?朕的确是想要得到大隋的万里疆土是没错,可是朕有怎么会不知道,杀了皇帝又有什么用?杀了皇帝,只会让你们更想要抓到我而已!定王会继位,也许你们舒家会变成另外一个王家,重新得到这个天下。所以不管怎么样,朕依旧是会落在你们的手中,最后的结果,大概也只是死亡而已!所以朕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轻蔑的神色,对于这种事情他当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怎么是舒凝安一个女人能够明白的事情。 在对着舒凝安这么说了之后,耶律正似乎还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突然对着舒凝安大笑了起来。 “你是否是想要知道,朕为何一定想要抓住你?你的心中应该是明白的才对,对于这一切。你都应该是能够明白地清清楚楚才对!朕一直都是想要得到你的,求之不得的感觉对于朕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所以朕已经不能够忍受下去了!很何况,你可是舒家的女儿,更加是舒家的掌上明珠,只要朕能够把你带去瓦勒的话,你认为舒振昌真的会就这样不管你了?” 在对着舒凝安说出来这样的话之时,耶律正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十分得意的神情,这一切都是他早就已经想好的事情了,那么又怎么会因为一时的愤怒就直接冲昏头脑呢。 长久以来,不管是耶律正的心中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事情,他能够诉说的人,也只有自己而已。 如今舒凝安虽然说是被他抓来的,但是怎么说也是一个能够说话的人,所以当着耶律正真的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中也就能够感觉到更加开心了。 只要是一想到这一切关系到他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耶律正能够感觉到的,也都是胜利的喜悦。 即使这一切都还没有成为现实,可是耶律正依旧是明白的,既然已经抓住舒凝安的话,那么其他的事情还会远吗? 这一切的事情,在耶律正的眼中或许都是感觉到十分高兴的,可是在于舒凝安的心中,她却感觉到无比的恶寒。 她从未想到,即使是耶律正已经在京城之中每日都活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有时候甚至于还吃不饱穿不暖,居无定所,可是心中想的事情却依旧还是不少的。 除了想到从大隋之中逃出去,他的心中能够想起来更多的东西,也还是征服大隋的万里江山。 他的野心从来没有改变过,对于这时候即使是条件艰苦,却也还是如此。 这时候舒凝安的心中所能够想到的事情,也只是让她对于耶律正更加厌恶了而已。 对于这种时候,舒凝安已经是有些不知道她自己到底能够说些什么了,对于这一切的一切,她的心中都完全没有能够阻止的办法。 可是她却知道唯一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绝对不会让耶律正的梦想成为现实。 于是在耶律正此时此刻肆无忌惮的笑声之中,舒凝安也只是冷冷一笑而已,她一改刚才有些畏畏缩缩的模样,眼神之中突然是出现了冰冷的神色,对着耶律正开口直接说道:“你真的以为,舒家会因为我而帮你吗?若是你真的这样想的话,恐怕就是在做梦了。我舒家世代为官,从来讲究的都是忠义二字,即使你想要威胁我父亲,他也绝对不会听你的话!” 舒凝安也只能够这样对着耶律正说出来而已,她的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耶律正的怒气,可是对于一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发生,她的心中同样是没底的。 若是说自己的父亲真的是因为自己而想要帮助耶律正的话,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若是说整个大隋最后是毁在了舒家的手中,那么这么多年下来,祖祖辈辈遗留下来的心血,也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舒凝安是不敢想象的,她不敢去想象,若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之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舒凝安大概也是真的忘记了,她的面前如今到底是谁,这时候她却面对的人,不是素来十分疼爱她的舒凝安和宋氏,也不是一直都是深爱她的凌鸿墨,而是一直都想要得到她,以至于穷凶恶极的耶律正。 所以当着耶律正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立刻就直接停下了他自己狂妄的笑声,只是紧接着看向舒凝安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对于她的怨恨。 舒凝安知道她自己没有看错,耶律正看着她的目光之中的确是怨恨的神色,对于这一切似乎都是怨恨的。 在耶律正的心中,自然他是想要得到舒凝安是没有错的,可是这时候对于舒凝安的感情,早就不是曾经带着喜欢和感兴趣的时候了,更多的也只是想要占有和求之不得的嫉妒而已。 并且耶律正也是同样没有忘记,逼宫的那一日,舒凝安也是同样参与了。 作为唯一的一个官家小姐,在那种时候依旧是冲锋陷阵于人群之中,最终取得了一份属于她的荣耀。 这一切在京城之中都是广为流传的事情,只要耶律正平日里游走在街上的时候,他就完全可以听见别人这么说。 这时候我饿哭着你本来就傻沉浸在未知的喜悦之中,他本来是可以好好地体会一下这种喜悦的感觉,可是却被舒凝安的几句话完全给打破了,这怎么可能会让他的心中不恼火。 再加上想起了逼宫的时候,耶律正的怒气几乎是源源不断地直接冲了上来,并且直直的就是冲着舒凝安。 舒凝安此时此刻就是不能够动弹,她就算是怎么样挣扎,也完全不能够从耶律正这时候绑着她的绳索之中挣脱,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耶律正向着她越来越近。 舒凝安还没有想到她到底是应该说些什么,耶律正的脸就已经放大在了她的面前,突然对着她开口说道:“舒凝安,你刚才到底都说了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舒凝安的目光猛得紧缩,可是她却又无可奈何。面对着耶律正突然是对着她说的这句话,她的心中十分忐忑,却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可是随后,还没有等着舒凝安真的开口说什么的时候,耶律正就直接一掌打在了舒凝安的脸上。 即使这时候下手的人是舒凝安,耶律正还是没有打算心慈手软,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是一巴掌就让舒凝安头晕目眩,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可是耶律正却还是没有想到就这样直接停止,他只是对着舒凝安的脸,一次又一次,几乎都是用尽全身气力,直到他终于是让他心中的怒气消散了一些之后,才终于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舒凝安一开始还是光洁无瑕的面容已经不在了,上面如今全部都是红色的印记,混合着她嘴里的血腥味,让她感觉到想要呕吐,却又无法做到。 舒凝安此时能够在空气之中闻见的气味,也只是她自己嘴里的血腥味而已,这种味道甚至已经掩盖了耶律正身上的臭味了。 因此舒凝安大概是觉得,她的鼻子应该也已经流血了,不然这么会问的如此强烈。 还没有等着舒凝安反应过来的时候,耶律正突然从她的腰间抽出了她的手帕,给她擦拭脸上的血迹。 “若是你乖乖听话,又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还是好好想想吧!”耶律正是这样对着舒凝安开口的,却不似刚才的震怒。 第439章 给她吃的 舒凝安完全都不清楚,她这一天晚上,到底是怎么样过去的。 从她对着耶律正说出了那样的话以后,耶律正就打了她。可是舒凝安哪里遭遇过这样的事情,虽然耶律正最后给她清理了嘴边的血迹,可是刚才的伤痛还是留了下来。 虽然舒凝安是看不见的,她看不见她的嘴角如今已经淤青了,可是她对于脸上的疼痛,却还是了能够轻易感觉到。 当着耶律正给她清理完血迹之后,看着舒凝安眼神之中的憎恨,他就也没有继续和舒凝安说什么了,唯一剩下的东西,也就是扔在舒凝安身下的帕子了。 舒凝安是看着耶律正从她的面前离开的,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目光之中的占有和警告依旧是没有任何改变,仿佛是在告诉舒凝安,不要再妄想挑战他的权威了。 这一晚上对于舒凝安来说,实在是太漫长了,以至于等到天边终于开始放亮的时候,舒凝安甚至是想要哭泣。 可是舒凝安又能够怎么办呢,虽然说天已经亮了没有错,可是舒凝安却依旧是逃不出耶律正的手掌心。 先不说她已经被绑起来一晚上了,昨日或许耶律正扇她的时候实在是太用力了,虽然说已经过了一个晚上,可是舒凝安却依旧是头昏脑涨,感觉到自己昏昏沉沉。 这时候舒凝安知道她根本就无法从耶律正的手掌之中逃出去,她也明白,就算是她侥幸能够逃脱,耶律正依旧是会在京城之中潜伏着,等着任何能够把她再一次捉回去。 所以,若是说舒凝安这时候心中最期待的一件事情,大概也就是凌鸿墨可以快一点来救她了。 舒凝安真的是不敢去奢求的太多了,她甚至还在想,当着她和凌鸿墨吵架的时候,那些事情,是否真的是有价值的。 若是她当时没有和凌鸿墨吵架,没有从那个屋子之中跑出来,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就能够安然无恙地在国公府之中了。 或许现在在国公府之中的她还没有醒过来,而红锦红玉就已经在给她准备吃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时候,就算是舒凝安的肚子,也真的是十分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让她本就感觉到不舒服的身体,再一次变得难受起来。 若是说仔细想想的话,舒凝安也的确是从昨天中午开始就几乎是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而这时候更加是如此。 突然袭来的饥饿感让舒凝安无所适从,可是她也没有什么能够做的事情,也是希望自己能够不要突然把耶律正给吵醒了。 或许是因为一夜未眠的关系,加上如今并不能够算得上是好的身体状况,舒凝安甚至是突然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觉,排山倒海地向着她袭来,让她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可是等着舒凝安真的闭上了眼睛之后,她却突然之间闻到了一股包子的香味,虽然并不是新鲜的,可是依旧还是让舒凝安睁开了双眼。 如今在这个已经破败不堪,甚至随时有可能倒塌的房屋之中,也只有她和耶律正两个人而已。 既然舒凝安被反绑住双手,如今一动也不能够动的话,能够把包子伸在她面前的人,自然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所以当着舒凝安费力地睁开双眼的时候,她能够看到的眼前的场景,也只是衣衫褴褛的耶律正,手中拿着一个放在油纸上面的包子。 看样子都已经凉透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昨日去国公府的时候,在路上既然是看到了,自然也就顺手拿了两个,不然今日一定是没有任何能够吃的东西了。”像是看出来了舒凝安的心中到底是有什么样的疑问,还没有等着舒凝安说什么或者是拒绝什么的时候,耶律正突然是这样对着她开口说道。 面对着这时候耶律正突如其来的好意,舒凝安虽然很饿,可是她还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摇摇头对着耶律正拒绝了。 她是很饿是没错,可是却还是不想接受耶律正给她的东西。 不过舒凝安这时候对于耶律正的拒绝,耶律正在心中都是格外明白的,他并没有立刻为难舒凝安,只是突然掏出了另外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他就是站在舒凝安的面前,一口一口地直接把包子给吃完的,他似乎就是想要这样做给舒凝安看一样。 舒凝安本就是心中感觉到不舒服,这时候看着耶律正这样做,她自然也就感觉到更加的饥饿了。 可是舒凝安又能够怎么做呢,她总是不可能对着耶律正大吼着让他离开,她如今也只能够一个人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而已。 可是也就是在舒凝安闭上眼睛之后,她本来以为这一切就可以这样眼不见心不烦,可是却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身边有一阵风居然吹过,随即头发就被人狠狠地拽了起来。 “舒凝安,朕以前或许就应该明白了,你这个人,一直都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明明可以成为朕的皇后,可是偏偏不愿意,还一定要嫁给凌鸿墨那个废物!明明这时候朕是为了你好,可是你偏偏还是想要和朕作对,你真的以为你在朕的手中,还是那个受着万千宠爱的掌上明珠?” 耶律正的手中紧紧地抓着舒凝安的头发,不时地还上下摆动,对待她,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生命的娃娃一样。然而随即耶律正就突然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他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怨恨,似乎是想要把舒凝安直接杀了一般。 舒凝安的头发被突然拽住的时候,她的心中都是带着不能够忍受的痛苦,便是直接叫出了声,就连眼泪也是毫无征兆就突然流了下来。 看见舒凝安这时候突然哭泣,就算是穷凶恶极的耶律正,似乎也是有一些微微愣住了,可是他能够说的,依旧是不多的,也只能够对着舒凝安再一次警告地开口说道:“你今天不管怎么样,也一定要把这个给吃了!” 舒凝安实在是不想在耶律正的手中继续接受屈辱了,这时候在耶律正手中所经历的一切,除了上一世的夏明旭以外,几乎是没有男的再这样对过她了。 为了能够不让这种对于她的屈辱再继续下去,舒凝安也只能够是表情之中带着痛苦地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就算你想要让这个包子吃下去,你是不是应该先放开我!让我吃当然可以,只是一定要先放开我,放开我!” 舒凝安在对着耶律正这样说完了之后,她就开始剧烈地扭动身子,并且最后的确是让耶律正放开了她的头发。 放开头发的时候,舒凝安终于是能够感觉到好多了,她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了,却再一次看见包子放在了她的面前。 舒凝安停下来挣扎和深呼吸的时候,她的眼神在包子和耶律正之间来回地看,这种眼神之中带着抗拒和犹豫,比什么都要更加明显。 耶律正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舒凝安的这种目光的,不过他并没有想要为难舒凝安的意思,只是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她的玩味,最后突然开口说道:“怎么样,难不成你这时候,还是想要和我继续反抗下去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耶律正在这样对着舒凝安说的时候,他就好像已经想要动手了,似乎也只是想要吓唬一下舒凝安而已,从舒凝安的面前一晃而过,却还是让她忍不住禁闭眼睛。 “自然不是的,只是你就这样一直抓着我话,到底是想要让我怎么吃,难不成你愿意喂我吗?若是说你想要喂我的话,那就算是直接打死我,我也绝对不会吃!”舒凝安的眼神之中透露着坚定,她对着耶律正说的话是没有假的,如果说耶律正一定要坚持喂她的话,那么她一定是不会去屈服的。 而当着耶律正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她本是不想要听从舒凝安所说的话,可是奈何他还是能够看见舒凝安眼神之中看出来她对于这件事情的坚定,于是也只能是微微一笑,随即就对着舒凝安继续开口说道:“那你想要这么样,难不成是想要让我直接把你放了不成吗?” “就算是你这样直接把我放了,你觉得你可能会损失什么吗,不要忘记了,我怎么可能打得过你,怎么可能会从你的手掌心之中逃出去。”舒凝安虽然是明白这一切的利弊,可是她依旧没有害怕,只是这样静静地对着耶律正说了出来。 这话在耶律正这里似乎是真的十分受用,以至于当着舒凝安说出来了之后,耶律正也只是目光之中仿佛是出现了拒绝的神色,可是思考了一会之后,也就只能给舒凝安解开了束缚。 就这样直接被绑在休息上面一晚上,舒凝安刚刚被松开的时候,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支撑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还没有来得及给自己的手和脚揉一揉的时候,舒凝安就只看见一个包子伸在了她的面前。 于是当着舒凝安抬起头的时候,她毫不意外地再一次看见了耶律正的脸在她的面前,让她的心惊慌失措,却也没有勇气从这里直接逃离。 第440章 想要逃出去 被这样绑着一夜,舒凝安的手脚都酸痛不已,可是偏偏这时候对于舒凝安来说,她却不能够做什么。 不能够挣扎着从这里逃出去,也不能够和耶律正就直接这样拼命。 她只能够轻轻地揉着她的小腿,希望可以让她自己能够舒服一些,却意外地看见耶律正再一次把包子递给了她。 面对着这时候所看到的东西,舒凝安自然也能够明白耶律正到底是想要让她干什么,于是她抬头看着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并不有不理解,可是有的却是冷淡和鄙夷。 对着这样的眼神,耶律正并没有感觉到生气,似乎也已经能够习惯舒凝安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自己了。 于是耶律正也只是更加把包子向着舒凝安的方向送过去,随即就笑着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为何要用着这样的眼神看着朕,还是说你还是不愿意吃是吗?” 舒凝安这一次没有说话,她只是目光之中充满了拒绝,可是她的心中也十分清楚,如果说这时候她真的拒绝了耶律正的话,恐怕到最后受苦的还是她自己。 更何况她也真的是有些饿了,若是想要从耶律正的手中逃走的话,恐怕也需要一定的体力才可以。 舒凝安就这样直接思考了半天,在最后耶律正快要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是开口说道:“行,我吃!” 于是舒凝安只能够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看着耶律正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笑容,并且也从他的手中真的接过了包子。 舒凝安是真的饿了,当着包子到了她的手中的时候,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咬了上去。如同她一开始预测的是一样的,包子已经凉透了,不过还好没有坏,暂时还能够让人下咽。 就是舒凝安自己也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她居然是如此迫不及待地把整个包子都吃光了,还是说实在是因为她太饿了,以至于什么都顾不得的。 当着舒凝安把这一整个包子吃完了之后,她坐在那里想了好久,才终于是担心活了过来,她刚才的确是对于包子没有任何抗拒。 只要一想到自己刚才狼吞虎咽的样子,舒凝安就有些忍不住想要脸红,同时也突然听见了自己的耳边有耶律正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还没有等着舒凝安抬头,耶律正就已经先蹲在了舒凝安的面前,饶有趣味地看着舒凝安的脸,不知道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被这这种目光注视,就算是谁,大概心中都是不好受的,对于舒凝安来说,自然也是如此。 “你想要干什么,难不成就是想要把我抓过来,然后逼我吃一个包子的吗?”舒凝安的心中实在是充满了疑问,虽然说她已经能够明白耶律正是想要带着她回去瓦勒的,可是毕竟京城防守严密,他怎么可能能够带着她逃出去呢? 至少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耶律正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舒凝安到底是什么意思,于是也只能够对着舒凝安嗤笑一声,随即就开口说道:“你是在问朕想要干什么是吗?既然朕把你带来了这里,自然是想要带着你回去瓦勒的,只要回去了瓦勒,朕马上就会娶你,让你做瓦勒的王妃,岂不是要好过一个世子妃?” “京城防守一向严密,就算是你自己一个人都有可能逃不出去,你觉得若是你带着我的话,可能会逃出去吗?更何况我已经失踪了一个晚上,你觉得他们可能会觉得这一切不是你做的吗,恐怕如今京城之中早就已经是一片混乱了!”舒凝安听着耶律正的话,她的心中不可能是没有感觉到慌乱的,只是更多的还是想要劝告耶律正,希望耶律正能够放弃这个想法。 可是这个想法对于耶律正来说早就已经存在了,那也就不可能消失了。即使是如今舒凝安对着她这样劝告,他依旧还是不想改变他心中的想法。 于是耶律正也只是对着舒凝安突然邪气一笑,还没有等着舒凝安反应过来,就突然把舒凝安从地上给拽了起来,舒凝安在耶律正的手中,就像是一个玩偶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还手的能力。 被耶律正提起来之后,舒凝安还属于什么都还没有明白过来的状态,她只是能够感觉到耶律正再一次绑住了她的手,绳子紧紧地勒进了她的肉中,让舒凝安忍不住就直接叫出了声音。 她不明白耶律正这是在干什么,明明刚才也已经把她给放开了,她也对着耶律正没有太过于挣扎和反抗,可是偏偏耶律正还是没有想过放过她的模样。 这时候所受到的屈辱让舒凝安的心中有苦说不出,她只能够是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不解,随即大声地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你这到底是在干什么,你想要干什么,为何一定要把我给绑起来,你应该就这样直接把我给放了!” 大概也是因为吃饱了的原因,舒凝安也终于是有力气了,她一直都是在不停地挣扎着,对于这时候想要禁锢她的耶律正再也不想要顺从下去了。 而耶律正似乎也能够猜出来这时候舒凝安一定不会和刚才一样乖乖听话了,所以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绑着她的手臂,并且这时候的力度比刚才还要重上几分。 舒凝安本就是感觉到疼痛难忍,更何况是这时候耶律正再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她几乎是惊呼出声,却还没有得到耶律正的半点怜惜。 耶律正看着舒凝安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他不仅仅是没有对于这时候的舒凝安有任何的怜惜和疼爱,反而更多的还是一种开心的状态。 仿佛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只要舒凝安受伤,那么他也就可以得到更愉悦的心情了。 以为和耶律正这么久以来经历相比,舒凝安如今在他手中所遭遇到的一切,都根本全部算不了什么。 当着耶律正终于把舒凝安再一次绑好了以后,他便可以强迫着舒凝安看着他,即使耶律正能够从舒凝安的眼眸之中看到的神色全部都是愤怒和憎恶,却还是没有影响他对于这件事情的心情。 他只是对着舒凝安不停地笑,目光之中充满了开心的神色,仿佛一切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希一样。 “既然你已经吃饱了,并且也有力气和朕吵架,那么朕现在也就可以带着你一起走了!”耶律正一边这样对着舒凝安说说道,一边也没有忘记把舒凝安牢牢地攥在手掌心之中,看着她的脸上全部都是笑容,却丝毫不会感染其他人。 此时此刻,听着耶律正是想要带着她一起离开的,不知道为何舒凝安的心中突然是出现了极为不好的预感,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耶律正居然要离开地这么早。 舒凝安并不能够挣脱,所以她也只能是对着耶律正继续劝告,希望能够让耶律正明白,他绝对不能够这样做。 “难不成你真的想要现在就带着我离开这里吗,难不成你这是在认真的!耶律正,就算是你现在想要带着我离开的话,也一定不可能从京城之中逃出去,你自己还可能功亏一篑,你可要想清楚了!” “哦?可若是如同你所说的是一样的话,那么你不是应该更加希望朕带着你从这里离开,毕竟也只有从这里离开了之后,朕被抓住了,你才有可能再一次回到你的凌鸿墨身边。”耶律正在听见舒凝安说的话的时候,他也真的是觉得十分好笑,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舒凝安的心中到底是想着什么,或者说她到底是在害怕什么。 其实舒凝安并不是担心耶律正真的会被抓住,与之相反的,或许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的心中其实是更加希望耶律正能够就这样直接被抓住的。 可是舒凝安却还是有害怕的事情的,就是因为她所害怕的事情,所以宁愿不和耶律正一起离开,只是继续待在这里而已。 虽然说京城的防守的确是十分严密,可是不管怎么样,始终都还是会出现漏洞的,如果说真的出现了漏洞,并且被耶律正发现的话,耶律正也就可以畅通无阻地带着她一起离开了。 舒凝安实在是不敢去想象,她不敢去想象当着她真的离开了大隋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 可是舒凝安也真的是没有想到,耶律正也只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够发现,她的确是在说谎,以及能够明白她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既然谎言已经被拆穿了,舒凝安自然也就不能够再继续说什么了,她只能够顺其自然而已。 她不知道等会耶律正是不是真的会从京城之中逃出去,若是真的逃出去了之后,想要回去瓦勒,也就容易的太多,而她又应该怎么办。 这种情绪让舒凝安一直都是左右为难,可是奈何她根本就没有能够打赢耶律正的能力,无助的感觉让她全身冰冷,可是她却也真的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够从耶律正的手中逃离。 第441章 为何不在乎 舒凝安一直都是怀着对于她自己性命的担忧,可是却还是被耶律正给直接带了出去。 等着从屋中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也只不顾是刚刚升了起来,散发着柔和的光晕,明明是带给人希望的东西,可是如今带给舒凝安更多的,却是濒临绝望的感觉。 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废弃的村庄,所有的东西都是破破烂烂的,似乎已经荒废了很久,没有一点人烟的迹象。 不过耶律正身为朝廷重犯,大概也只能够躲在这种地方而已,毕竟也只有这种地方才真的能够让他可以躲藏,并且不被人给认出来。 舒凝安只是看着这个环境,她就知道耶律正这么久以来过得并不好,可是她的心中却没有一点点对于耶律正的同情,因为她没有忘记,这一切到底是因谁而起。 若是说当初耶律正就愿意待在瓦勒之中,兢兢业业地治理他自己的国家,又怎么会如同现在这个样子,在大隋之中等同于一个乞丐,甚至还一直都在被朝廷追杀。 而相对于瓦勒国来说的话,这一切也的确是有些奇怪的,既然能够得知自己的君主消失了,并且就在大隋的国中,恐怕早就会带着一群人杀进大隋之中了。 可是瓦勒并没有,从耶律正在大隋之中销声匿迹,所有人都再也我寻找不到耶律正的踪迹了的时候,瓦勒国内却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还是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似乎对于瓦勒国来说的话,不管又或者没有耶律正这个君主,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舒凝安的心中对于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十分在意,可是却并不能够的出来一个最后的结论。 这时候耶律正把她扛在肩膀上面,虽然多了一个人的负重,却依旧是健步如飞,这已经可以见得耶律正的轻功到底是有多好了。 舒凝安只能够耳边的风声,她的眼睛也只能够看见景物迅速后退而已。这一路上她几乎是没有看见一个人,即使是看见了别人,舒凝安也不会随便就直接大声呼救,因为舒凝安的心中明白,若是她真的大声呼救的话,恐怕也只会是害了听见她说话的人。 因为耶律正如今想要成功的心情实在是太强烈了,他绝对不会容忍有任何人会破坏他的计划,即使是一个无辜的路人。 舒凝安想到这里的时候,她也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就对着耶律正突然幽幽开口问道:“你已经在瓦勒之中消失了这么久,为何你的臣民从此都没有找过你,难道你不害怕,当着你回去瓦勒了以后,你的江山早就已经易主了吗?” 对着耶律正说这话的时候,舒凝安的心中其实还是忐忑不安的,因为这毕竟也是耶律正十分在意的事情,若是真的说到了耶律正的痛处,恐怕就是她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而舒凝安的确也真的是没有了办法,她只能够这样和耶律正说话,争取可以拖延一些时间。 若是就是趁着这些时间,凌鸿墨就能够找到她的话,那么一切也就值得了。 可是事情却出乎舒凝安的意料,当着她这样对着耶律正说了之后,原本心中能够想到的事情,也全部都是耶律正对于这件事情的暴怒而已,可是实际上耶律正并没有生气,只是突然之间嗤笑一声,对于这些事情好像根本就不回去在意。 对于舒凝安所说的话,耶律正就知道他们的心中一定会有所疑惑。想必当着明白自己已经被困在了京城之中的时候,大隋就已经开始对于瓦勒进行防备,可是这么久以来,即使瓦勒人知道自己的皇帝被困在大隋之中根本出不去,却还是没有想要还改变这一切的想法,仿佛什么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他们的皇帝有和没有,完全就是一个样子。 只要一想起来这件事情,耶律正就还是忍不住洋洋得意,既然他敢只身来到大隋之中,就说明他又足够的信心,瓦勒的江山是绝对不会易主的。 所以面对着这时候舒凝安的问题,耶律正也只是更加洋洋得意而已,随即就想要对着舒凝安说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今就算是告诉你,也实在是一件无妨之事,毕竟你已经在朕的手中,想都不要想逃跑。”耶律正笑了笑之后,突然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他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没有带着喘息,这再一次让舒凝安能够明白,耶律正绝对是她不可能战胜的。 不过既然是能够拖延一会时间,舒凝安自然是不会拒绝的,她只能是在耶律正看不见的地方突然点点头,可是目光之中却全部都是冰冷的神色,对着耶律正有些无奈地开口说道:“若是你真的想要告诉我的话,还是先把我给放下来吧,不然你今早给我吃的东西,就要全部都吐出来了!” 耶律正本来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他就只是准备这样一直向前,然后最后直接出去的。可是舒凝安这时候的一句话还是让他犹豫了一会,加上耶律正也的确是感觉到他自己有些累了,所以想了想以后,也就真的停了下来,并没有再继续向前了。 他把舒凝安从自己的肩膀上放下来靠着树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舒凝安是真的脸色煞白,恐怕从开始的时候就不好受,只是现在才说出来而已。 相对于耶律正心中对于舒凝安一闪而过的担忧,大概也是因为舒凝安现在看不清楚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原因,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她自己现在脸色到底是有多差。 “你到底是想要和我说什么,既然现在已经停下来了,就告诉我的,毕竟这个问题,也已经困扰我很久了。”舒凝安突然是对着耶律正这样开口说道,看着耶律正目光之中之中的震惊,她突然是感觉不舒服,自然也就转移耶律正的目光了。 果然当着舒凝安这么说了之后,耶律正果然也会过了神,即使是这时候当着舒凝安提起来这个问题的时候,耶律正也是依旧感觉到洋洋得意。 “我们瓦勒可没有你们大隋之中真的奇怪,自古以来强者为王,而朕是瓦勒之中最为强大的人,难道说还有谁敢挑战朕的权力吗?再者说,如今瓦勒之中按兵不动,在你们看来的确是有些奇怪的事情,可是对于朕来说,却是最愿意看到的场景!” 耶律正一边在舒凝安的面前走来走去,一边这样和她开口解释说道,对于这时候所说的一切,耶律正的眼神之中似乎都是带着光芒,几乎也已经可以说明了,耶律正真的是没有欺骗舒凝安。 他对于瓦勒国如今的做法,是真的感觉到十分满意。 而对舒凝安来说,她一开始还没用感觉到不舒服,可是当着她坐在这里一段时间以后,突然是能够明白了,她似乎是真的想要呕吐。 可是因为这里并不是一个合适的地点,加上舒凝安也的确是不想露出来那种狼狈的模样,所以她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就直接开口说道:“若是如同你这时候所说的话,也就是可以说明了,如今瓦勒国之中按兵不动,全部都是你吩咐的。” 如今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出来了这个大胆的猜想,或许换句话来说的话,这已经不能够被叫做是猜想了,因为刚才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话的字里行间,早就已经能够听出来了。 不过这一切也的确是被舒凝安给说对了,当着她对着耶律正说出了关于她的猜想之后,耶律正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赞同的神色,并且笑意也比刚才更加要浓郁许多。 “你没有猜错,这一切的确是我吩咐的没有不错。既然我可以成为瓦勒的王,自然也就不可能只是靠着残害手足,更多的还是自己的智慧。”耶律正在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的时候,他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得意的神色,随即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一幕被舒凝安直接看在眼睛里面,虽然她的心中所能够想到的的东西,全部都是对于这时候耶律正的鄙视,可是舒凝安却也不能够直接说出来,她能够做的,也只是微微皱起眉头而已。 看着耶律正如今的模样,舒凝安又能够说些什么呢,毕竟人为刀俎,她为鱼肉,她就算是不喜欢,却也明白绝对不能够硬碰硬。 “你所说的智慧……到底是什么,如今瓦勒什么变化,你在大隋的京城之中,相隔千里之地,你确定……一切都是从来没有充满了变数?”舒凝安突然是这样对着耶律正开口,她想要知道的东西,耶律正始终都还是没有很明确地告诉她,这让她的心中也再一次慌乱了起来。 耶律正一开始是没有回答舒凝安的话的,可是过了一会之后,他却突然对着舒凝安转过身子,对着舒凝安突然直接之间笑了起来。 “若是你是瓦勒人的话,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为何瓦勒一定不会出现变数。瓦勒和大隋,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国家,是不能够相提并论的。”耶律正如是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 第442章 不在意的原因 舒凝安始终都还是充满了疑惑的,虽然说她的确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可是更多的还是在于想要拖延时间而已。 如今拖延时间这一点已经是做到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舒凝安却还是没有明白,关于瓦勒国按兵不动的原因,以及如今耶律正依旧是十分镇定的神情。 若是按照舒凝安眼中所能够想到的原因之中的话,无非也只是耶律正在瓦勒国之中至高无上的权力而已,正是因为他有握在手中的权力,所以才会让瓦勒国人心口诚服。 可是若是真的如同舒凝安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话,恐怕对于舒凝安来说,便也更加不好理解了。 因为耶律正毕竟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说他已经失踪了,瓦勒国之中却能够面对的事情,应该也只是对于这一切的无限恐怖才对,有怎么会突然之间想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心中越是想着这也事情,舒凝安也就感觉到越来越累,她已经不想要再想下去了,只希望耶律正能够告诉她,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 而耶律正似乎也是可以明白舒凝安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一样,当着舒凝安的目光转向他的时候,他也是眉眼之中带着笑意,似乎早知道舒凝安依旧是会求助于她的。 这个给舒凝安设下的圈子已经太大了,耶律正也觉得他已经没有继续绕圈子的必要了。 “你要明白,瓦勒人对于朕,是绝对服从的。他们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如同你是一样的,三番五次的想要违背朕的意愿!朕在离开瓦勒的时候,就考虑过很多的事情,这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若是说朕不能够回去瓦勒的话,到底应该怎么办。朕告诉他们,若是朕没有回去,也尽量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感觉到害怕,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只是维持现状就好,因为大隋是绝对不会去攻打瓦勒的!” 耶律正在对着舒凝安侃侃而谈的时候,他的脸上是怎么遮都根本遮不住的得意,对于这种事情,他的心中一向都是有信心的。 而对于舒凝安来说,她本就是不太能够理解这些事情,又何况是这时候当着耶律正说出来这样的话。 一个国家若是没有了君王,那就根本称不上是一个国家了。 “这就是你想要告诉我的吗,可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谁,在丢失了自己的君主之后,依旧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若是这样的话,也只能是说明瓦勒国中的大臣们实在是野心太大,或者说是……”当着舒凝安听完了耶律正所说的一切之后,她的心中所存在的感觉,也都是对于这一切的不相信,随即也就立刻和耶律正反驳了起来。 可是对于舒凝安所说的一切,耶律正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对于仿佛早就能够明白这一切呢,而现在偏偏还要舒凝安一个女人说出来。 所以还没有在舒凝安想要把她说的话给说完的时候,耶律正也就突然出声制止了她继续说下去的想法。 “你是不是想要说……或许是瓦勒国之中的人实在是太冷血了?若是你真的想要这么说的话,几乎是才对了。瓦勒之中,即使是大臣也相互有派别,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相互制衡才是关键。曾经我们耶律一族也是氏族,只不过因为强大而成为如今的模样。在朕离开的时候出嘱咐过,若是朕回不来,一切都是照旧。可是若是朕一年之后还没有回去的话,他们就可以自己重新选择,你觉得……这样的方式对吗?” 耶律正在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的时候,他眼神之中的得意依旧是没有想要消散的意思,反而看上去比刚才还要更加浓郁了。 大概在耶律正的眼中,只要是他所下传的命令,不管是什么样的,都会是最好的,也都是根本就不会改变的。 明明是一个比大隋还要更加勾心斗角的地方,舒凝安更加是不能够明白在瓦勒之中,到底这种政权已经存在了多久,如此让别人感觉到毛骨悚然。 当着耶律正对舒凝安说完了这一切之后,他还没有忘记对着舒凝安询问关于这一切的意见,也就可以看得出来,对于这件事情,舒凝安的心中,到底是会出现什么样的想法。 可是这种方式,在耶律正的心中或许是好的,可是在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心中是这样想的,自然对着耶律正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完全是没有任何的恍然大悟或者是感觉到了解。 她只是面色凝重地对着耶律正摇了摇头,即使这时候的脸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白了,可是依旧还是透露着不舒服的模样。 耶律正一直都在等着舒凝安的回答,看着如今舒凝安的这个样子,他正在向着舒凝安到底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是听见了舒凝安开口说道:“我不会认为这样的方法到底是有多好的,可是你的心中应该是明白……你们瓦勒国的人,实在是太过于冷血了!” 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都是带着厌恶的神色,她实在是不想要去想起来这样的事情,让她的感觉到不舒服和很可怕的事情。 其实,就算是耶律正自己,他也根本就不能够分清楚,他对于这时候的舒凝安,到底是抱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是希望她能够接受这样的一切,还是唾弃,他通通都是不清楚的。 只是现在听着舒凝安毫不留情的辱骂,或许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他应该是感觉到不舒服的,可是耶律正并没有,他只是对着舒凝安笑了起来,笑声依旧是十分张狂。 “方才朕似乎是已经和你说过了,你怎么会不明白呢?这就是大隋和瓦勒之人的不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这并没我任何不对!若不是有人杀了朕那个愚蠢的弟弟,而朕也成功的杀了朕的父皇,也许这个位置早就不是属于朕的了!所以相比于任何人,朕都是觉得,只有强者才能够为王。” 耶律正这时候对着舒凝安所说的一切,几乎都是关于他自己的豪言壮志,笔名不管是怎么样,他还是这样做到了,并且最终站在了权力的最顶峰。 即使这一切的手段都是不光彩的,可是在权力的面前,耶律正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 舒凝安面对着这样的耶律正的时候,她几乎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够让耶律正明白,即使他说的这么好听,最终也的确是当上了瓦勒的皇帝没有错,可是他依旧也只是一个卑鄙小人而已。 心中怀着这样的想法,舒凝安几乎是想要直接说出来的,可是毕竟她也能够明白耶律正并不是什么普通人,所以也只能够默默地忍在心中而已。 当着耶律正终于是平复了他的心情之后,他看得出来舒凝安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之后依旧是没有说出口。 于是耶律正的眼眸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得充满了疑问,他突然一步一步地向着舒凝安走了过去,似乎是想要知道舒凝安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过了一会之后,却突然作罢。 还没有等着舒凝安平复她自己的心跳,耶律正就突然把舒凝安扛在了肩膀上,和刚才的姿势几乎是完全一样的。 那么就算是接下来的路程,因为颠簸而让舒凝安觉得不舒服的话,她能够做的也只有忍受而已,因为她早就已经无力去反抗了。 当着耶律正带着她突然走起来的时候,刚才难过的心情就再一次冲着舒凝安席卷而来了。这时候的她苦不堪言,可是却也没有办法能够改变这一切,只能够对着耶律正大声吼着开口说道:“耶律正,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也实在是不舒服,你能不能够慢一些!” 舒凝安对着耶律正突然是这样发生喊了出来,不过她并不担心会被别人听见,因为这时候他们自己还是没有走到有人的地方,舒凝安从来都不知道,京城之中居然还有如此荒凉的地方。 舒凝安叫的很大声,那也耶律正自然也就是绝对听见了舒凝安的叫声,可是他却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反而速度似乎比刚才还要更快了。 “想要让朕慢一些走是吗,很可惜这不可能!你真的以为你刚才对着朕询问那些事情的时候,朕不知道是为什么?朕明白,你只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而已,而如今时间早就已经过去了,你不觉得……我们两人应该更快地赶路了吗?” 耶律正依旧是对着舒凝安嗤笑,从他行走的时候,他可以闻到来自于舒凝安身上淡淡的花香味,可是这也不能够弥补他这时候对于舒凝安的不屑,不管怎么样,也绝对不会说停下来就这样停下来的。 舒凝安在听着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她终于还是愣在了原地,根本就不明白,为何耶律正会知道这么多事情,会知道她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而这时候正当着舒凝安的心中还在想着这些的时候,她再一次意外地听见了耶律正的声音。 “别人都说你舒凝安实在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这也只是因为……他们不了解你罢了,有些小聪明的人,从来都不能够算得上是聪慧。” 而这话,是对着舒凝安说出来的。 第443章 从哪里逃走 虽然说这一路上的确是耽误了一些事情,可是最后因为加速的原因,耶律正还是达到了一开始有缺口的地方。 耶律正的心中真的是充满了对于从京城之中离开的渴望,只要能够出去,那么别的地方就根本拦不住他,而他自然也就可以回去瓦勒了。 耶律正的心中真的是越想越激动,越想越激动,甚至已经忘记了现在真的是十分不舒服的舒凝安,于是回头的时候,又一次被她惨白的脸和乌青色的嘴唇吓了一跳。 可是这种想法也只是短短的一会时间而已,耶律正明白他自己绝对不能够对着舒凝安产生任何的同情,因为她根本里不值得同情。 耶律正转过头来看着舒凝安的时候,也只是想要和舒凝安分享关于他所能够了看见的一切的喜悦而已,却没有想到舒凝安会是这个样子。 虽然说如今看着舒凝安这个样子让耶律正刚才的兴致已经减少了一半,可是他却还是不想要放弃。 于是当着舒凝安一个人瘫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时候,耶律正却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就直接抓住了舒凝安的头发,这让舒凝安突然吃痛地叫出声,却还是被硬拖着到了耶律正的面前。 舒凝安的手依旧是被反绑在身身后,所以即使是她现在感觉到十分不舒服,却还是不能够和耶律正挣扎,希望他能够放开她的头发。 在舒凝安被拉到了耶律正的身旁之时,虽然说舒凝安突然叫了出来,可是耶律正却也并不是十分在意,因为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想要告诉舒凝安。 当着他把舒凝安拽到了他的面前之时,舒凝安在进宫之前所梳好的流云髻也已经完全散开了,现在看上去实在是一副十分狼狈的模样。 可是面对着这时候的情况,舒凝安的心中也是真的没办法,她刚想要和耶律正说,让他放开她的头发的时候,耶律正却突然拽得更紧了。 这让舒凝安再一次忍不住叫了出来,可是也就是在她突然叫出来的时候,耶律正也及时捂住了舒凝安的嘴。 只是闻着耶律正身上的臭味都已经让舒凝安能够感觉到不舒服了,很何况这时候耶律正突然就把手放在了舒凝安的嘴上,这让是舒凝安想要呕吐的欲望比刚才还要更加强烈起来。 可是耶律正又怎么会知道呢,他只是当做舒凝安是想要挣扎而已,于是便对着舒凝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让她不能够再发出声音。 只要舒凝安能够保证不发出声音的话,那么这一切也就能够说明白了。 如今对于舒凝安来说,她最想到得到的东西,大概也就是她自己的呼吸了,所以当着听见了耶律正这样对着她说了之后,她几乎是立刻就点了点头。 于是耶律正的心中带着犹豫的松开手的时候,舒凝安也终于是重获新生。新鲜的空气涌入了她的鼻腔之中,可是刚才的呕吐感觉依旧是没有停止,于是她便突然回过头开始干呕起来。 舒凝安是真的吐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毕竟已经三顿饭没有吃,而今日也只是吃了一个包子而已,她又能够吐出来什么呢? 耶律正看着舒凝安这个样子的时候,他也只是面无表情而已,并没有因为舒凝安现在不舒服就想要这样放过舒凝安。 于是等着舒凝安已经不能够吐出来任何东西的时候,耶律正依旧是毫不留情地抓住了舒凝安的头发,把她再一次抓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此刻,耶律正和舒凝安都待在一个房顶上面,耶律正一直想要让舒凝安来看的东西,在这个房顶之上,真的是十分清楚,视野开阔,几乎是没有任何看不见的东西。 当着把舒凝安再一次抓到了自己的面前之时,耶律正也就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随即就对着开口说道:“你看见了那个地方吗?朕在京城之中游荡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发现了这个地方。从发现了一个地方之后,朕就明白我到底应该怎么样出去,可是朕还没有带上你,所以也只能够先留下来。如今你也终于在朕的身边了,等会我们两人就可以一起出去了!” 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似乎都是带着炙热的火焰,或许这一切也是真的因为,耶律正对于自由实在是渴望地太久太久了。 舒凝安被耶律正所强迫,所以即使她是不愿意的,这时候也会看到和耶律正同样的场景。 顺着耶律正手所指着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舒凝安只看了一个城门,的确是城门没有错。 京城毕竟是出于大隋的中部,因此城门众多从来都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 只是这时候的这个城门的确是和其他地方的城门是不一样的。 别的地方,若是说别人的地方的话,不管那个地方的城门到底是大是小,总归还是守着的,毕竟那是保证了京城之中能够安全的保障。 可是此时舒凝安和耶律正眼前所能够看见的这个城门,虽然说的确不算大没有错,可是在任何地方应该都不算是一个小城门。 那么既然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城门,自然是会我就许多的守卫,可是现在舒凝安和耶律正能够看见的,也只有站在那里的两个守卫而已。 就算是京城之中的普通官家门口的守卫都不会只有三个人,更何况是这时候一个通往外面的城门呢? 舒凝安的心中在想着这是为什么,她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因为这个地方虽然说的确是有一些偏僻了,可是只要是愿意找的话,又怎么可能会找不到呢? 所以她的心中一直都是抱着有些怀疑的态度,不敢去想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而还没有等着舒凝安想起来什么的时候,就有一次听见了身旁耶律正的声音穿入了耳朵之中。 “这两个侍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就会去休息,当时候朕就带着你突围出去,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去瓦勒了!”耶律正再说着这话的时候,他在再一次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刚才所想的一切,很快就可以成为现实了。 耶律正实在是太想要出去了,以至于他原本晚上就想要离开的,可是他却发现了,这个城门也只有白日看守的人比较少,一到晚上就和别的地方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所以他自然也就只能够白天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看着这时候城门口依旧还是只有两个守卫的样子,耶律正的心中太开心了,以至于都快要等不及侍卫休息了。 舒凝安本就是不想要从这里离开的这时候,听着耶律正说等会就要带着她离开,她也不想要再去思考什么了,舒凝安的心中唯一能够剩下的东西,大概也就是只是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想要离开大隋,更是不想要去人人冷血无情的瓦勒。 于是在耶律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舒凝安就突然挣扎着从耶律正的身边移开,甚至还差一点就从房顶上面掉了下去。 等着她拼命挣扎好不容易转过身子的时候,却也只能够向前爬,她的双手依旧是在被绑着,所以就算是移动也根本就跑不了多远。 所以当着舒凝安做出来这一切的时候,对于耶律正来说,他也并不在意,只是用着一种十分可笑的眼神看着舒凝安,似乎是想要嘲笑舒凝安现在的举动,根本就是自不量力的。 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即使她的心中明白这也许是徒劳的,可是却还是想要尝试一下,毕竟这种时候并不多见,她想要试一试到底能不能够让她自己逃走。 而也就是在舒凝安拼命向前挪动的时候,耶律正也终于是站起了身子,他并不担心会被发现,于是便提着舒凝安后颈的衣服,再一次给她提了起来。 “你想要干什么,想要逃走是吗?”耶律正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之中闪烁着阴冷的光,仿佛是在警告舒凝安一样。 那么对于舒凝安来说呢,虽然说她的确是很害怕没有错,可是她更想要留在大隋之中,想要留在从小长大的京城之中,她绝对不会离开。 所以当着听见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舒凝安虽然身子在颤抖,却也脸上扯出了一抹笑容,对着耶律正突然开口说道:“不,你猜错了,我只是想要留在大隋而已,我不想要去瓦勒,去那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蛮荒之地!” 若是说刚才舒凝安所做一切是让耶律正多少有一些生气的话,那么现在当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耶律正就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他的额头有青筋暴起,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打在了舒凝安的脸上。 于是舒凝安再一次摔倒在了房顶之上,她也不知道房顶下面到底会不会听见这上面的动静,会不会出来查看。 她却能够知道的,也就只有是她感觉到头疼欲裂,一股血腥味再一次冲上了她的鼻腔之中,让她想要呕吐。 可是迷迷糊糊之间,舒凝安却觉得,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第444章 看见父亲 舒凝安被耶律正这一巴掌打得不知所措,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她不知道她到底会怎么样,血腥味甚至要将她直接湮没了。 可是也就是因为耶律正的这一巴掌,当着舒凝安摔倒在了房顶的时候,她看到了让她格外惊喜的东西。 其实舒凝安是不能够确定的,可是不管怎么样既然她已经发现了,那就要尽全力去看一看。 于是拖着自己不能够好好行走的身体,以及自己昏沉不已的脑袋,舒凝安也只能够让她自己慢慢地向着前方移动,直到最后,她视野终于是宽阔的地方。 这一次,舒凝安知道她自己没有看错了,她刚才迷迷糊糊所能够看见的东西,全部都是真实的。 这种时候舒凝安甚至是激动地有些想要热泪盈眶,如今他的目光望向了城门那边,而她所能够看到的,正是她的父亲舒振昌。 “父亲……父亲……”在看到舒振昌的那一瞬间,舒凝安瞬间就有眼泪想要涌出眼眶,虽然和耶律正的分别也只是过去了一天而已,可是仅仅也就是这一天,舒凝安就觉得超过了所有的事情。 看见了舒振昌,也就差不多能够说明,他们已经发现她失踪了,这时候应该就是出来寻找她的。 因为和舒振昌之间隔了太远的距离,所以舒凝安并不能够看见舒振昌的脸上到底是什么表情,可是她的心中还是明白的,舒振昌一定很着急,很着急找不到舒凝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不过既然舒凝安这时候能够看见舒振昌,自然也就能够说明,耶律正也是同样看见了舒振昌,当着舒凝安向前挪动的时候,耶律正就已经发现有些不对劲,等着舒凝安喃喃出口,耶律正的目光也看过去的时候,才是真的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当着耶律正看见了舒振昌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就已经充满了杀意,他可不会忘记,在逼宫的那一日,是耶律正将他和王家的军队逼散了,最后败得一塌糊涂。 可是耶律正同样也没有忽视其他的东西,当着他发现了舒振昌的时候,就应该同时想到这个问题了。 既然舒振昌如今会出现在这么偏僻的地方,那么也就可以说明了舒家早就已经发现舒凝安失踪了,这时候应该也在全京城之中寻找舒凝安的踪迹了。 很何况舒振昌也是不可能会一个人来到这里,耶律正也只是粗略地数了数,也能够知道舒振昌的身后,大概跟着三十个士兵。 这是……在防备耶律正吗? 耶律正的突然是冒出来了这样的想法,因为若只是为了普通的寻找,怎么会让这么多人跟着,这时候有这么多人陪着耶律正,不管怎么样去看这个情况,都像是想要防备什么人一样。 不过若是转念一想的话,耶律正虽然还是心有余悸,可是却也能够坦然接受了。恐怕要不是他藏在宫中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不然也就是舒家从一开始就怀疑他。 毕竟一开始杀了舒凝安车夫的人是他,后来想要给舒凝安一个警告的人,也同样是他耶律正。 为了不让舒振昌发现自己,耶律正也只能够先委屈地蹲下身子,他挨在舒凝安的身边,看着舒凝安一副硬撑着不愿意倒下的模样,却只感觉到可笑而已。 “就算是你这样一直看着,也不能够让你的父亲来到这里,你真的以为你能够从朕的手掌心之中逃走是吗?”耶律正突然是再一次伸手抓住了舒凝安的头发,他强迫着舒凝安看着她,而在耶律正的眼中,他能够看见的舒凝安,也只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以及嘴角因为自己才会出现的血迹。 这时候明明是应该对着耶律正求饶的时候,可是舒凝安却偏偏倔强,她听着耶律正对着她说的话,若是平日里一定是会感觉到绝望的。可是现在是不同的,因为她看见了她的父亲,正在京城的大街小巷寻找她。 即使一时半会找不到那个已经荒废的地方,可是舒凝安知道,过不了多久,他们肯定是会发现的。 更何况,即使是耶律正已经来到了这里,却还是不一定能够离开大隋。 在想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舒凝安也就自然冷哼了一声,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耶律正的厌恶,同时也直接开口反驳说道:“你还想要怎么样……你真的以为你可以从大隋离开吗,我的父亲,我未来的夫君,你以为……会就这样放弃我吗?耶律正不如你就直接这样收手吧,放了我,我也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这样开口说的时候,虽然没有说出来太多的东西,语气也是因为她的虚弱而降低了几分,却还是让耶律正听完之后就直接愣在了原地。 耶律正甚至是在心中暗暗怀疑,舒凝安到底知不知道她自己现在到底是在说些什么事情。 虽然说舒凝安现在的确是昏昏沉沉没有错,可是她眼神之中依旧是透露着坚定,看样子对于这种事情也并不是说谎的,她是真的这样认为,让人不能够明白是为什么。 然而进下来所发现的一切,更加是让耶律正意想不到。 耶律正只是觉得,舒凝安似乎也只是突然有了勇气而已,所以他觉得还是应该再把舒凝安和教训一顿。 可是等着他真的想要再打舒凝安的时候,舒凝安却突然像是清醒了过来,眼神之中射出阴冷的光,对着舒振昌的方向突然是开口大叫着说道:“父亲,凝安在这里!” 耶律正从来都不知道居然能够从舒凝安小小身体之中发出这么大声音,所以当着舒凝安喊出这句话的时候,耶律正便愣在了原地。 等着过了好一会,也就是舒凝安想要再一次大叫的时候,耶律正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他几乎是立马就掐住了舒凝安的脖子,眼神之中带着警告地对着舒凝安说道:“别叫了,再叫我就杀了你!” 虽然耶律正已经这样叫了,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依旧还是不愿意去屈服的,毕竟对于舒凝安来说,这样的求生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 所以当着耶律正这样对待她的时候,舒凝安的眼眸之中还带着不甘心的神情,她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话,就直接屈服于耶律正的武力之下。 可女子就是女子,不说如今舒凝安双手被反绑,她根本就没有能够战胜耶律正的能力,就算她是一个自由身的话,一样是不能够保证就能够打赢耶律正。 耶律正眼看着威胁舒凝安根本就没有用处,于是他也只能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就像是从宫中把舒凝安给带出来的方式是一模一样的。 他突然之间冲着舒凝安的后颈劈了下去,力度之大,几乎是让舒凝安直接就昏迷了过去。 这时候的舒凝安终于是可以安静下来了,耶律正也可以放松一口气了,可是他还没有忘记舒振昌还在远方。 于是向着远方看过去的时候,耶律正的心中都是带着忐忑,可是当着看见舒振昌并没有什么动作,依旧是站在那里之时,他终于可以放心多了。 而当着耶律确认了舒振昌并没有听见舒凝安的声音之后,他自然也就把目光转向了如今睡在地上的舒凝安。 耶律正看着舒凝安的目光真的是十分复杂,这其中的确是包括了他对于舒凝安的杀意和不耐烦,可是更多的还是犹豫。 毕竟舒凝安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才终于能够抓回来的,这时候对于他的意义巨大,自然是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 可是这也并不能够代表着,舒凝安就可以任意挑战他的权威。 现在,他到底应该怎么办? 耶律正一直都是在他的心中这样默默地问着,他实在是不太清楚,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毕竟现在舒振昌还站在城门口那里,不知道和城门口的守卫到底是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会离开。 总之,耶律正只希望舒振昌千万不要留在这里就好,不然他可能就真的需要另外寻找机会了。 而对于舒振昌来说,他所想的,大概和耶律正是刚好相反的。 当着晚上舒凝安还没有从皇宫回来的时候,他和宋氏心中已经开始发慌,直到最后有人从宫中来问舒凝安有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人才明白,舒凝安是真的出事了。 一个大活人,偏偏在皇宫之中说消失出直接消失了,这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同样这让他和宋氏心如刀割,根本就不能够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开始派人在京城之中寻找舒凝安,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最终当着南宁王和凌鸿墨拿着一件太监的衣服来国公府找他们的时候,他和宋氏才真的是不得不相信,舒凝安是耶律正给抓走了。 于是从昨天晚上开始,舒振昌几乎里没有休息过,因为他是真的害怕耶律正会伤害舒凝安。 舒凝安对于舒振昌来说,是别人根本不能够代替的存在,是这世界上,他唯一所拥有的二女儿,他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够失去求舒凝安。 第445章 是幻觉吗 在舒振昌的眼中,他觉得耶律正和以前把舒凝安抓走的人是不一样的,那些人是想要用舒凝安引出凌鸿墨而已,并且对于舒凝安也算是赏识,变想要收为己用,可是这时候的耶律正却是不一样的。 耶律正残暴嗜血,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更何况耶律正对于舒凝安一直都是抱着不纯的心思,这怎么能够让人放心地下。 只要时间多过去一些,舒凝安所面临的危险也就会更多一些,正是因为舒振昌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才会如此急切的想要找到舒凝安。 可是这个京城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仅是舒凝安平日里回去的地方,还有一些即使是舒振昌都没有去过的地方,他也都是需要一一去寻找,绝对不能放过任何角落。 在得知舒凝安被耶律正抓走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舒振昌甚至是想要和宋氏一起落泪,一起哭泣,毕竟舒振昌也是实在不明白,为何舒凝安只是一个姑娘,却要遭遇到这么多的事情。 可是舒振昌同样也知道,他不能够这样做。 因为舒振昌是父亲,是一个舒家的顶梁柱,在这样的时候,也就只有舒振昌一个人才能够改变一一切的局势,才能够让舒凝安回到国公府之中。 所以即使是带着对于凌鸿墨和南宁王的满腔怨气和怒火,在找到舒凝安之前,他都应该不去提起一件事情。 在把宋氏送回了国公府中之后,他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就对着南宁王和凌鸿墨开口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找凝安!” 于是从天黑开始,他们三人,还有许多受过舒家恩惠,以及皇上命令的官员,开始带着一定数量的侍卫,在京城之中的各个地方开始寻找舒凝安的踪迹。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舒振昌几乎是一夜都在外面。若是平日里的话,恐怕只是半夜就已经会让他受不了了,可是这时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时刻,舒凝安生死未卜,他实在是无法入眠。 甚至于舒振昌一直都在想,若是以后的生活真的没有了舒凝安的话,那么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这一切到底又应该怎么办才好。 当着舒振昌巡视到这里的时候,他自然是会停下来询问的,至于这个城门口的守卫为何只有两人,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也就反应过来了。 可是在向着两人询问关于是否有看见舒凝安和耶律正的时候,两人的回答和前面几个地方的人几乎是一样的。 他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耶律正,更加不用说带着舒凝安的耶律正了。 对于这个答案,舒振昌甚至觉得他自己都有些麻木了,他也实在是不知道舒凝安现在到底是在什么都地方。 可是当着舒振昌的双手扶上自己的额头的时候,他觉得他自己似乎是听见了舒凝安的声音,是舒凝安喊着他父亲的声音。 可是这声音也只是转瞬即逝,舒振昌根本就不能够确定啊,他到底是听见了,还是说一切也只是他自己的幻想而已。 于是当着舒振昌真的是不能够相信他自己的时候,他自然也就是要求助他身旁的侍卫了。 他先是朝着周围看了一下,根本就没有能够发现关于舒凝安的任何踪迹,接下来对着自己身上的侍卫挨个询问的时候,依旧是没有能够从他们那里发现任何的消息。 “你们方才……真的没有一个人,听见凝安叫我父亲吗?”舒振昌在对着侍卫说话时候,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期待,带着对于他所能够听见的声音的期待,其实还是因为舒凝安而已。 可是这一次众人给他的回答,和刚才的回答几乎是一样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对着他摇了摇头,所有人在对着舒振昌摇头的时候,眼神之中都是带着不解的目光。 于是到了最后,看着舒振昌接受了这个现实之后颓废的模样,一个平时里和他交流较多的侍卫,还是轻轻开口对着舒振昌说道:“大人,您已经几乎是一夜未眠,身子怎么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还是回去休息吧。接下来的路程,我会带着他们继续去寻找的,一定会把舒小姐给找回来的。” 若是平日里,这个侍卫这么说的时候,也许舒振昌只是考虑一下就会同意了他的话,可是这时候却真的是有些不一样了。 这时候当着舒振昌听见了他这么说之后,他几乎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事情,他又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就直接答应呢? “我还不能够回去,剩下的路我也会跟着你们一起走完,因为我的女儿凝安一定在等着我去找她,所以我不能够离开。” 对于舒凝安的失踪,凌鸿墨的心中是痛苦和自责的,他恨不得想要杀了自己,为何那时候没有追上舒凝安,若是那时候他追上去的话,或许也就不会发生这时候的事情了。 可是就算是凌鸿墨的心中是悲伤和自责的,但是这种情绪就算是怎么样,也根本不能够抵得上舒振昌和宋氏的心中。 因为舒凝安是他们两人的孩子,是他们从小就细心呵护长大的,可是到了如今这种时候,舒凝安却一而再,再而三陷入危险之中,几乎每一次都让他们痛不欲生。 既然舒振昌都已经是这样开口了,那么接下来的人就算是在想要去劝告舒振昌,恐怕舒振昌也早就已经是听不下去了。 于是他们也只好是继续跟着舒振昌而已,可是舒振昌却还是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停了下来。 虽然刚才所有人都认为舒振昌是幻听了,就算是舒振昌自己也是有些这么认为的,可是他依旧还是不想要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万一……舒凝安真的就在这里呢? 舒振昌的心中居然是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可是他也不能够因为这毫无头绪的一个猜测就直接停留在这里。 于是他看着他身后所跟着的侍卫,自己亲自进去挑出来了六个人,告诉他们说道:“如今我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丝希望,所以我会把你们几人留在这里,你们去把这周围的所有地方查一查,若是发现凝安,就立刻通知我,若是说没有发现的话,就和他们两人直接在城门口守着就可以了。” 六个侍卫根本就是被舒振昌带出来的,这时候听着舒振昌的话,自然也就格外精神,对着舒振昌齐声同意。 于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可是一切却还是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着,这一切都是如此,没有任何改变的地方。 可是对于房顶之上一直看着这一切的耶律正来说的话,他却按耐不住了。 明明只需要等着舒振昌从这里离开就可以了,可是他偏偏还留下来了六个人在这里搜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听到了舒凝安声音的原因。 现在虽然已经把舒振昌给盼走了是没有错,可是耶律正眼看着那六个人向着自己的方向冲了过来。 仅仅只是看着他们几人的轻工,耶律正就明白他们的武功绝对是不会低的。 若是说一个人两个人可能还不是他的对手,可是若是让耶律正一个人对付他们六个,加上他们的手中都有剑的话,耶律正也就不能够保证了。 因为不敢硬碰硬的原因,所以即使这时候对于耶律正来说是一个逃跑的好机会,可是他却还是不敢这样尝试,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最终没有成功的话,也只会让一切都再一次从头而来。 可是若是真的再一次重头而来的话,说实话耶律正也不能够完全确定,是否一切都可以和这一次一样顺利。 还是说也许他根本就不能够从大隋皇帝的手中逃出去了,能够做到的,也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不管是这上面情况之中的哪一种,耶律正都是一样希望不会发生的,毕竟这种事情对于耶律正来说,哪种都不是一件好事情。 看着那几个侍卫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耶律正知道若是他现在还不逃走的话,恐怕待会也只会是更加难以逃走了而已。 用着恶狠狠的眼神看了一眼身边昏迷不醒的舒凝安,耶律正也只能是低低地咒骂了一声,恨不得想要将舒凝安直接杀了。 “真是该死!” 虽然说耶律正已经是这样对着舒凝安说了,可是既然是准备逃跑的话,依旧还是要带上舒凝安的,不然的话也只会是功亏一篑。 前来查看的人轻工的确是不错的,可是若是和耶律正相比的话,还是差得太多了。 更不要说是这时候耶律正和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所以他们也就更加不可能追的上耶律正了。 当着耶律正终于是带着舒凝安逃出了他们所能够查看的范围之后,他却依旧是没有停下来。 看着今日这个样子,耶律正明白他根本就不可能带着舒凝安离开了,他没有想到舒振昌居然会突然留下侍卫在这里。 所以耶律正的心中也是明白的,继续留在这里,也只会是让他更加插翅难逃而已,他必须快些离开这里。 第446章 再次被打 舒凝安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和第一次醒来的场景几乎是一样的。 只是一睁眼就是扑面而来的黑暗,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 她依旧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头昏昏沉沉,就像是失去了什么让她一开始是无法忘记的东西,其中还是隐隐作响,这也就更加让舒凝安感觉到想吐了。 可是偏偏她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既然如今天已经黑了,那也就再一次说明了,舒凝安这又是整整一天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她没有体力,也根本就无法挣扎。 只是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臂,舒凝安就知道,她身上的束缚依旧是没有被解开,看来耶律正到底还是不愿意去放心她的,毕竟对于舒凝安来说,她绝对是不可能是乖乖听话的。 舒凝安尝试想要直接出声喊人,可是即使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最大力气,依旧还是还是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就算是耶律正也没有。 若是说起来的话,应该是和耶律正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加让舒凝安觉得害怕才对。可是如今面对着这种悄无声息,却还是能够将你包裹其中的黑暗,舒凝安偏偏更加是害怕起来。 这和她以前被抓走的时候是不一样的,那时候的她之前从来不会得到这种无声的恐惧侵蚀。更何况身体上的不适和饥饿感相互交织在一起,舒凝安现在的状态已经接近于崩溃的边缘了,却也没有人能够明白她现在的心中到底是有多么痛苦。 不知不觉之中,舒凝安只是一个人待在这空旷的地方,就突然之间哭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小,只是小声啜泣,害怕体力流逝地更加迅速。 舒凝安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是这样哭了多久,以至于最后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再也哭不出来的时候,耶律正才终于回到了这里。 当着耶律正回来的时候,天边也已经是开始泛白,看样子天也就快要亮了。 耶律正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他早就能够猜到舒凝安已经醒了过来,所以当着看见舒凝安睁开双眼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意外的感觉。 而只有一个地方,还是让耶律正特意留意了一下。 当着耶律正进来之后,他的心中本就是带着怒火,这一晚上他冒险把舒凝安一个人放在这里,然后自己去搜寻其他的出口,可是无一例外,如今都是站满了侍卫,就算是普通的路人,也都是要一个一个排查,想要从这样的京城之中逃出去的话,简直是难如登天。 耶律正如今能够深刻的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在这时候,别说是从皇宫之中出去了,就算是在街上想要找到一些吃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于是耶律正在外面兜兜转转了一个晚上,他几乎都是一无所获。 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耶律正的心中本就是带着一腔怒气,这一切都还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发泄,就看到了舒凝安。 准确一些来说的话,是看见了舒凝安保留在脸上,根本就无法擦去的眼泪。 原本少女梨花带雨的模样是应该让人感觉到十分心疼的,可是偏偏在耶律正看起来的话,并不是这个样子。 当着他看见舒凝安留下眼泪的时候,他的心中所出现第一个反应,就是烦躁。 对于舒凝安,对于她此时此刻不知所谓的眼泪。 于是原本是想要去休息的耶律正突然是在舒凝安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缓缓地蹲下身子,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随后才终于是开口说道:“你哭了?” 舒凝安真的是巴不得耶律正不要理他,所以这时候不管耶律正想要对着她询问什么,舒凝安都是不想要说出口的,所以她也只是把头撇向了另一边,不想去看耶律正的脸。 耶律正的心中本就是在被怒火所纠缠,他能够好声好气地对着舒凝安说话,几乎已经是用完了所有的耐心,可是他却怎么样也没有想到,舒凝安居然会这样对他。 于是积攒已久的愤怒终于是在这一刻爆发了,耶律正把舒凝安从地上给提了起来,直到能够和他面对面,他能够看见舒凝安眼神之中的恐惧为止。 “舒凝安,你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我就一定会杀了你!”耶律正对着舒凝安恶狠狠地开口说道,对于这种事情他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 可是同样的,舒凝安虽然是害怕耶律正,却也从来没有害怕的死亡。若是说能够就这样被耶律正杀死了,或许对于舒凝安来说,反而还是一种解脱。 所以当着耶律正这样对着她说了之后,舒凝安没有表现出来害怕的样子,反而是对着耶律正居然咯咯地笑了起来,带着满脸的泪水,竟然会给人一种笑容明艳动人的错觉。 这的确是错觉没有错,因为当着舒凝安露出了这个笑容之后,她所说的话,才应该是她内心真实想要说出来的东西。 “若是这样的话,你就直接杀了我吧,省的我在你的手中受屈辱,反而是生不如死!” 这话简直就不像是一个小姑娘能够说出来的话,甚至于让耶律正也是微微一愣,就像是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舒凝安所说出来的话,配上她现在脸上的表情,只让耶律正感觉了无限的嘲讽而已,来自于舒凝安,却向着他排山倒海一般地直接袭来,让他几乎是湮没其中。 于是一狠心,耶律正便直接把他手中的舒凝安给扔了出去,他的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即使是看见了舒凝安摔在地上之后吐出了一口鲜血,却还是没有任何想要悔改的意思。 在耶律正此时的眼中,舒凝安都只是她自己自找的而已。 当着舒凝安被耶律正突然甩出去的时候,舒凝安可能就应该先明白会大事不妙。而当着她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中终于是摔倒在了地上的时候,她才真的明白了,这到底是有多痛。 彼时舒凝安甚至是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破碎了一般,她很想让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为一团,可是却并没有这个能力。 猛然之间的一股涌上心头的血腥味更加是让舒凝安的心中充满了不能够接受的感觉,可是鲜血却还是被她吐了出来,整个人的感觉也变得更加不好了。 还没有等着舒凝安从这时候的血腥之中反应过来的时候,耶律正突然是再一次上前,他可不在乎舒凝安现在到底是不是不舒服,他所在意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件而已,就是他自己到底感觉怎么样。 即使舒凝安这时候已经被他摔得吐血了,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他还没有消气,所以自然也就没有想要就这样直接结束的意思,他还是想要对付舒凝安的。 即使舒凝安已经口吐鲜血,即使她的额头已经布满了冷汗,等着耶律正向着舒凝安走过去的时候,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想要怜惜舒凝安。 舒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耶律正就直接两脚踢在了舒凝安的胸口,这更加是让舒凝安如今本就是不乐观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 又是鲜血的味道直接冲进了舒凝安的喉咙深处,她的目光涣散,根本就不能够了解自己眼前却能够看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剩下的也只是模糊一片而已。 在踢完舒凝安这两脚之后,耶律正就停了下来,这并不代表着耶律正就这样解气了,相反的,他心中的怒气突然是越来越旺盛。 虽然说耶律正的心中始终都是带着怒气的,却并不代表着他就可以直接把舒凝安给打死了。 毕竟舒凝安太过于弱小,只是这两下就让人看起来有一些不行了的样子,所以耶律正知道她他绝对不能够冒险。 因为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耶律正也是真的不得不停下来,他再一次蹲在舒凝安的面前,看着舒凝安如今挣扎的样子,他的心中突然是出现了许多的想法。 舒凝安,你放心好了,朕是绝对不会你的,朕还要带着你回去瓦勒,让所有人明白,你舒凝安,是瓦勒的皇后!” 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耶律正依旧是死心不改,他依旧是幻想着从大隋之中逃出去,回去在他心目之中如同世外桃源一般的瓦勒,然后再一次和大隋宣战。 虽然说舒凝安如今意识已经不清楚了,可是当着听见了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她依旧是微微一笑,随即就带着嘲讽地开口说道:“你……你还是想要回去瓦勒是吗,可是若是我……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父亲和凌鸿墨应该在满京城地寻找我吧,昨天不就是一个开始吗……” 舒凝安始终都还是觉得,她一定是可以得救的。 不过她自然也不可能排除最坏的一种打算,若是真的到了那种时候的话,恐怕对于舒凝安来说,她能够做的,也只有是自行了断。 总之不管是怎么样,舒凝安都是绝对不会去瓦勒的,那种她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地方,让她恐惧,更加是让她感觉到死亡。 舒凝安一直都只能够告诉她自己,不要着急,不管是凌鸿墨还是她的父亲,都已经是在寻找她的路途上了。 第447章 停下来了 大概是因为自己受伤太严重的原因,在对着耶律正说完话之后,舒凝安就再一次昏迷之中,并且这一次,她并不只是睡了一天而已。 耶律正不时地会去探索一下舒凝安的鼻息,在他的眼中,只要舒凝安还有呼吸就可以。 因为舒凝安一直都在昏迷,所以耶律正也就有更多的时间能够出去查看情况,并且也必须给他和舒凝安找到吃的东西,不然他们也只会先饿死而已。 这一次舒凝安醒过来的时候,依旧还是晚上,可是这一次,她看到的不仅仅是黑暗了,因此有那么一瞬间,舒凝安多么希望她并不是昏迷了,而是直接死了,那也也就不需要看见眼前的耶律正了。 耶律正就坐在舒凝安的面前,两人之中点燃了一根蜡烛,这在黑夜之中并不起眼,所以耶律正并不担心会被发现。 仅仅是一根蜡烛而已,所以只能够让舒凝安和耶律正看清楚他们彼此,看清楚对方的脸上,到底是什么神色。 当着皮舒凝安醒过来的时候,耶律正的心中是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是十分激动,可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尤其是在看见了舒凝安对着他恐惧和厌恶的眼神之时。 舒凝安已经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昏迷了多久,可是直接告诉她,这绝不会是仅仅一天而已。 并且紧接着环顾四周的时候,舒凝安也发现这并不是他们两人之前待着的地方。虽然说这个地方也是一样的十分简陋,可是舒凝安却还是一眼就认出来。 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舒凝安的心中自然也就出现了不安的感觉,虽然说如今她的身体的确是不适的,却还是忍不住四处不停地看。 舒凝安的情绪都是写在脸上的,所以根本就不用她对着耶律正说什么,耶律正就猜出来。 “你不需要再继续看了,你的心中猜的不错,你已经不在一开始的地方了。那个地方估计明天就会被舒振昌给搜查到,所以今日也只能够换一个地方,等着过两天再回去。”萧青离这时候对着舒凝安说话的时候,完全就是一种轻描淡写的状态,似乎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 舒凝安听见耶律正这么说了之后,她也只能够暂时先闭嘴而已,毕竟这时候她还不能够说话,至少是不想和耶律正说话。 可是让舒凝安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耶律正并没用想要为难她的意思,或者是说暂时还不想为难她,只是看着她的眼眸之中充满了冷意,随即递给了他一袋水。 舒凝安看着伸在了她面前的水袋之后,她也只是微微一愣,却并没有想去直接接过来的意思,只是眉眼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就像是不敢去相信这一切一样。 这时候舒凝安迟迟不愿意接过去,这让耶律正本就是不耐烦的心情再一次躁动起来,对着舒凝安说道:“赶紧接过去,你现在并没有被绑着,难道你感觉不到吗?” 当着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舒凝安也就感觉到更加不可思议了,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耶律正会主动松开她。 所以当着舒凝安心中充满了疑惑的时候,她还是试探性地动了动自己的身子,这才真的是发现,她并没有被束缚了。 可是随即而来的问题也让舒凝安明白了,因为耶律正的缘故,现在她的身上全都是伤,不要说是武功了,就算是挪动应该都会全身疼痛,所以耶律正才会放心地放开她,恐怕过一会还会再一次绑住她的。 虽然说舒凝安的心中真的是极为不想,可是这么多天以来她都没有怎么样喝过水,如今胖子早就已经疼痛难忍。 看着耶律正依旧是举在他面前的水袋,舒凝安这一次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就直接接了过来,不管怎么样,现在舒凝安最应该做的事情,先是照顾好她自己。 即使是接过了水袋,可是舒凝安却还是不敢大口大口地喝进去,因为她的胸口依旧是隐隐作痛,恐怕和挨打脱不了关系。 等着舒凝安终于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快要把水袋之中的水喝完了之后,耶律正不知又是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包子,和那天是一样的,用着油纸包着。 耶律正总是有些让舒凝安不能够明白,他不明白耶律正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在舒凝安上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只是因为她哭泣的原因,就把她再一次打晕了。而这一次,当着她醒过来之后,给她水也给她吃的,实在是让舒凝安感觉到有些震惊。 可是就如同刚才所说的,舒凝安这时候几乎是所有的情绪都是写在了脸上,她并没用立刻伸手去把包子接过来,只是用着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耶律正而已。 或许是因为耶律正觉得这时候的求舒凝安实在是太傻了,所以当着看见了舒凝安这个模样之后,他也只能是十分不屑地笑出了声,看上去对于这件事情并不在意。 “有这个功夫乱想,若我是你,应该想好怎么样才能够填饱自己的肚子,不然的话就会直接死了!若是你不吃的话,以后就再也不要吃了!”萧青离对着舒凝安嗤笑,随即就把手中的包子扔给了舒凝安,随即也就掉在了她已经染上了血污的衣裙上。 不过因为被油纸包着,所以当着舒凝安捡起来的时候,上面依旧是没有灰尘的。 舒凝安只是犹豫了一会就从裙子上拿了起来,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却还是不能够直接说出来。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这一次……昏迷了几天?”舒凝安思考了一会,她还是对着耶律正这么问出了口,却没有抬眼看向耶律正,只是专心致志于手中的包子而已。 耶律正听着舒凝安这么问,他也的确是没有为难舒凝安,只是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吃着包子的样子,最终淡淡地开口回答说道:“两天了,加上之前的日子,已经过去四天了。” 舒凝安听着耶律正这么说,她原本在吃着包子的动作微微一顿,最终还是继续了一开始就进行的事情。 这几日对于舒凝安来说真的是十分短暂,因为她几乎是一直都处于昏迷之中,只是在晚上和清晨的时候才会偶尔清醒一会。 既然已经是四天了,恐怕舒振昌和凌鸿墨找自己也已经快要找疯了。 甚至于舒凝安现在还在想,舒振昌和凌鸿墨会不会已经以为耶律正带着她从京城之中逃出去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舒凝安也就自然觉得十分委屈,连带着眼泪都是想要再一次下来,让人觉得十分心疼。 耶律正就一直盯着舒凝安看而已,所以当着这时候舒凝安想起来了舒家和凌鸿墨的时候,这种情绪的变化,耶律正同样是可以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他明白舒凝安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并且这几日他们一直都是京城之中搜寻,所以耶律正觉得似乎是可以把这些消息告诉舒凝安,因为就算是告诉了她,她也根本就不可能做出来任何改变的事实。 “如今舒振昌和凌鸿墨依旧还是在外面不停地寻找你,可是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让他们找到你,因为你必须要和朕一起回去瓦勒才可以!”耶律正对着舒凝安突然是这样开口说道,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也带着对于她的占有,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对着舒凝安放手这种事情。 而舒凝安听着耶律正再一次这么说的施工,她也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只能够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你是真的以为,你能够做到这些事情吗,如今京城封锁这么厉害,恐怕你根本就没有那个机会。” 虽然明白这时候说出这种话很有可能让舒凝安自己再一次深陷险境之中,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这些都是她的确应该说出来的,并且她是觉得,这说不定是能够让耶律正就直接这样放弃了。 可是这也只是舒凝安一个人的想法而已,当着她再一次对着耶律正苦口婆心地说出这样的道理之后,耶律正也只是再一次冷哼一声,随即就对着舒凝安开口大叫着说道:“怎么会逃不出去,既然已经开始了,以后自然也就会结束的,朕绝对要回去瓦勒!你说逃不出去,那一天到底是因为谁才让可以逃跑的机会丢失的,都是因为你,舒凝安!” 虽然说这时候耶律正已经是没有想要再一次打舒凝安,可是这并不能够代表,他的心中是不生气的。 只要一想起那天舒凝安突然喊出来了一句话,他就恨不得直接把舒凝安给掐死。 舒凝安听着耶律正突然是这样开口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茫然的神情,可是过了一会才终于是像是想起来了什么,随即就对着也耶律正突然是笑了起来。 这时候的笑容之中并不是带着任何的开心,而是才上了嘲笑和讥讽,这简直是在挑战耶律正对于舒凝安的耐心。 而对此,舒凝安看上去却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模样。 第448章 死路一条 或许是因为没有能够从京城之中逃出去的原因,所以他的脾气和以前比起来的时候,还是要大的太多太多了。 尤其是在对待舒凝安的时候,耶律正甚至是会觉得,舒凝安所做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想要挑衅他一样,就比如说这时候带着的笑容了。 耶律正从来没有觉得他刚才说的话是一个笑话,他在对着舒凝安说起来的时候,的确是带着十分认真,并且是不能够被别人质疑的语气。 可是等着真的到了舒凝安这里的时候,一切却又全部都是变了一个模样。 舒凝安这个不知所谓的笑容的确是成功的挑起了耶律正心中本就是在苦苦压抑的怒火,他几乎额头青筋暴起,。对着舒凝安便直接开口说道:“你笑什么,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你这么好笑出来的?” 耶律正在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已经是差不多想要打舒凝安了,那么接下来也就只是看着舒凝安到底是怎么处理这个局面了。 看着耶律正突然生气,这的确是舒凝安能够想到的事情,所以自然也就能够解决。 她并不是笑耶律正对着她说的话,更多是是因为耶律正想要从那个城门逃走的事情。 那时候舒凝安只是刚刚见到,虽然说明白有这样的一个设立,却还是不能够反应过来,可是现在想想的话,也许当时舒凝安自己根本就不应该阻止耶律正带着她逃跑。 要是那时候她没有阻止耶律正的话,恐怕这时候她已经回去国公府之中了。 可是天下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并且耶律正也已经有所防备了,所以舒凝安觉得把那个门的秘密就算是告诉了耶律正,也根本不会出现任何的事情了。 于是趁着耶律正的拳头还没有落在舒凝安身上的时候,舒凝安也终于是对着耶律正再一次微微一笑,随即就开口说道:“我只能够告诉你,若是那天你带着也一起从那个城门逃出去的话,恐怕现在早就在皇宫的地牢之中等候处决了。至少是那个城门,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这话说的实在是神秘,这让心中本来是充满了怨气的耶律正也慢慢变得好奇又害怕起来,只能够开口询问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守着城门的人还有有假不成,朕在那里看了许久时间,你以为你只是巧舌弹簧几句话,就可以让朕放弃这件事情吗!等着有机会的时候,朕还是会带你从那里离开的!” 耶律正说到底还是有些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他始终都还是相信他自己对于这一切的判断,所以在这时候听了舒凝安的话之后,他自然是觉得排斥的。 舒凝安没有想到对着耶律正说出来了之后,耶律正对于这一切似乎并不是相信,似乎还带着抗拒的心情。 她的心中突然是有些害怕,可是看着耶律正迟迟还是还是没有落在她身上的拳头的时候,舒凝安就决定要继续说下去,因为她差不多能够明白了,这时候耶律正的心中是在挣扎的。 于是当着舒凝安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她立马就表现出一副更加坚定地样子,随即就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那恐怕到那个时候就真的如同我所说的是一样的了。你在那里观察城门的时候,除了晚上的侍卫会变多以外,你就没有发现其他的什么事情了吗?比如说……它好像从来都没有打开过?” 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这么问的时候,她几乎是循循善诱的,并没有一次就说出来所有,那样也只会是让耶律正觉得更加接受不了而已。 而当着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完了这件事以后,耶律正也的确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虽然说大多部分时候,耶律正都是在看着侍卫的人数变化,可是这时候由着舒凝安突然是说出来了之后,耶律正似乎也差不多能够想到了,他好像的确是没有见过城门打开过。 只不过还没有等着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出来,舒凝安自己就已经是先一步猜了出来,或者说的确就是这样。 “应该是没有是不是?那个城门至少是在你看见的时候,是从来都没有打开过的。因为那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城门,它是专门用来给皇上送密信的。”舒凝安并不想要这样继续绕弯子,所以当着她对着耶律正这么说了之后,她的眼神都是格外认真,并没有想要开玩笑的意思。 可是这一切在耶律正的耳朵里就像是天方夜谭一样的存在,他从来都没听说过,大隋的京城之中居然会有这样的一种存在。 所以当着耶律正不愿意去相信这一切的时候,他自然也就哈哈大笑起来,想要反驳舒凝安却又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开口。 直到最后的最后,耶律正也只能是对着舒凝安充满疑惑的开口问道:“既然真的是如同你所说的是一样的话,那么你有是如何知道这种事情的,大隋之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习惯?” 耶律正的确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他真的是不相信居然还有这样的一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这一切也的确是实实在在发生的,毕竟既然舒凝安是知道的,并且这盘门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也就差不多可以证明了,舒凝安说的并不是假话。 当着舒凝安听见耶律正虽然是不愿意相信,可是却还是不得不去了解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再一次笑了出来。 这时候舒凝安的眼眸之中似乎是带着自信的神色,过了一会以后才再一次和耶律正开口解释说道:“这大概就是大隋和瓦勒的区别了。能够从这扇门走进来的人,一般都不是普通人,并且都是由着皇上秘密召见或者是偷偷的来找皇上的人,总之绝对不会简单。你所能够看到的两个侍卫也全部都是假的,这扇门只能进不能出,所以自然守卫和其他地方也是不会一样的。” “这要怎么说?”耶律正不知道是为什么,这时候越是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他的心中也就更加对于这一切充满了在意和害怕,忍不住地想要去了解更多关于那扇城门的事情,是否真的是如同舒凝安所说的是一样的。 “访客大多都是皇上秘密请过来的人,所以自然是不会再白天进来,大多时候都是选择晚上,这也就是能够对应晚上的侍卫更加多一些。因为是只能进不能够出去的地方,所以外面的守卫和里面的守卫数量自然是不一一样的。白日里面有两个,那么外面大概也就是二十多人……”舒凝安这时候对着耶律正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费多大气力就在已经是能够解释这一切了。 其实从前舒凝安也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可是后来舒振昌偶尔和她提起过来一次,随即就再也没有忘记过这件事情了。 只是在当耶律正想要带着舒凝安逃跑的时候,她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想起来。 如果说那时候想起来呢,并且没有想要阻止耶律正,就这样让耶律正带着她直接冲出去的话,恐怕他一时半会根本就对付不了那么多人,那么舒凝安也就可以在当时直接就逃跑了。 可是就算是舒凝安已经是这样说了,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她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是无济于事,根本就不可能改变已经存在的现实了。 所以就算是这时候对着耶律正已经是说明白了这种事情,她也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毕竟这时候除了一声叹息之外,舒凝安也真的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了。 而对于耶律正来说,舒凝安所告诉他的一切,都是让他的心中根本就不能够承受,毕竟这种事情真的是很难让人想象。 更何况就算是耶律正,别说是他能不能红对付五个,若真的是二十个人的,恐怕耶律正也就只能够等死了。 如今虽然的确是和从舒凝安那里得到了许多的消息,可是关于这一切消息的真假,却还是没有人知道的。 至少对于耶律正的确是这样的,虽然能够看得出来舒凝安的脸上一直都是十分认真的神情,可是不管怎么样,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耶律正觉得他还是必须是试一下。 可是那里的守卫还是太多的,耶律正根本就没办法偷偷地溜过去,就算是真的溜过去了,他在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够回来。 所以面对着如今这种进退两难的时候,耶律正也只能够暂时相信舒凝安,毕竟除了这个办法,也的确是没有更好的方法了。 于是当着耶律正面对着舒凝安一张略显稚嫩可是却又实在是十分坚定的脸,他也只能够暂时放开他自己的拳头而已。 若是再把舒凝安继续打下去的话,恐怕舒凝安继续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吧。 “好。朕就暂时相信你这一次,若是你胆敢欺骗朕的话,朕一定不会饶了你!”耶律正终于是愿意对着舒凝安承认了,随后就坐在一旁,看着舒凝安吃完了她手中的包子。 而舒凝安并没有多说什么,这种本就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的事情,她觉得她真的是没有任何理由要去骗人,因为她从中得不到任何利益。 第449章 带你回去看看 当着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出来这些事情之后,她自然是可以把这件事情暂时放在身后不去想了,可是这对于耶律正来说,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耶律正从来没有想到,他曾经以为可以逃生的地方,其实比起任何地方来说,都更加像是一条死路,一条让人根本就无法逃脱的死路。 同时耶律正也明白为何舒凝安会告诉他这件事情,一开始或许是因为舒凝安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可是这时候舒凝安早就已经能够明白,京城之中到处都在找她,耶律正也根本就不能够按照他一开始心中所想的一样逃出去。 所以当着舒凝安决定告诉耶律正这些事情的时候,差不多也就可以说明了,即使是明里暗里,舒凝安对着耶律正都是有些暗示意味的。 舒凝安是在暗示耶律正,最好还是不要挣扎了,这京城本就是一个封闭的地方,易守难攻。 就算是耶律正也根本就想不到逃出去的办法,所以比起来插翅难逃的话,还不如就直接这样束手就擒,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且不说舒凝安的心中到底有没有这样想过,至少在耶律正此时的心中,舒凝安就是在这样暗示他。 所以看着这时候已经吃完包子,正坐在那里发呆的舒凝安,耶律正明明早就已经压抑下去的怒火再一次升腾起来。 他看着舒凝安略显稚嫩的脸庞,就算是美貌也根本比不过舒凝馨,当着耶律正真的把舒凝安给抢过来了之后,耶律正自己又到底是得到了什么呢? 耶律正在心中不停地也样问他自己,可是依旧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仿佛一切都是不值得的。 越是心中这样想着,那么这时候耶律正的心中对于这件事情的意见也就越来越大。 在没有得到舒凝安的时候,他几乎是拼尽了全力想要得到舒凝安,当着如今舒凝安就在也耶律正面前的时候,他却有些后悔了。 这样做到底是值得的吗,为了一个女人,为了能够回去瓦勒,他忍辱负重这么久,到头来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够逃出去。 这样的想法在耶律正的脑海之中一直盘旋,想着想着,他的怒气就再一次怒不可遏。 可是耶律正也已经见识过了舒凝安的虚弱,仅仅只是踢了舒凝安两脚,她就昏睡了两天。 如今舒凝安的脸上还带着一开始打她时候的紫青色的印记,更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受内伤。虽然耶律正的确是很想对着舒凝安出手是不错,可是总会还是不能够太过分,至少是不能让舒凝安就这样死了。 若是舒凝安真的是因为他为了泄气而被打死的话,那么耶律正才真的是功亏一篑,再为没有可以为之潜伏的意义了。 所以抱着这种想法,虽然耶律正心中的怨气很深,却还是握紧了拳头,没有对着舒凝安出手。 只不过,也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下,耶律正虽然是没有想要再一次出手去打舒凝安,可是他总归还是有其他需要做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让舒凝安过得痛快。 即使是不打舒凝安,耶律正也一定会让舒凝安的心中承受不可承受的事情。 心中这样想着。耶律正的脸上也就慢慢的出现了笑容,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时候的舒凝安,随即才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你已经离开国公府四天了,明天就是第五天,你有没有想过回去国公府看一看?” 耶律正突然是这样对着舒凝安开口,也刚好凑巧舒凝安的心中就是在想着她的母亲到底能不能够承受她失踪的的事情。 所以当着舒凝安听见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自然也就是微微闪光,就像是听见了什么根本就不可能事情一样,对于这件事情抱着感觉到不可思议的态度。 可是既然耶律正已经是这么说了,那么舒凝安自然也就对着耶律正点了点头,随即就开口说道:“若是你这样问我的话,我自然是会回答想要回去的,毕竟我父亲母亲都在那里。还是说你已经想通了,想要放我回去!” “放你回去自然是不可能的,就是就算是把谁放回去了,也是绝对不可能把你放了,可是我可以让你去看一看,然后再带你离开。”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带着十分阴险的笑容,他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的放过舒凝安呢。 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就算是不愿意放过她,让她见一见父母自然也是可以的说不定那时候她还可以逃脱。 可是很快的,舒凝安就从这一场美梦之中醒过来了,因为她实在是把耶律正想的太好的。 这一个晚上最起码是表面上看上去的话,的确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而到了早晨,等到了天边破晓的时候,耶律正就突然再一次把舒凝安给绑了起来。 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不解,还没有等着她开口向耶律正询问什么的时候,耶律正就已经是对着舒凝安开口解释说道:“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地方离国公府还有一段距离,若是不早点去的话,恐怕就要赶不上了。” “赶不上……赶不上什么?”舒凝安的心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疑问,她实在是不太能够明白,到底是赶不上什么。 而耶律正也没有重要告诉舒凝安原因,他只是突然对着舒凝安微微一笑,笑容之中的阴险毒辣比昨天晚上还要更加明显,让舒凝安突然是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而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中,舒凝安就真的能够感受到了,这种不详的预感到底是什么。 和上次几乎是一样的,耶律正为了能够走得更快一些,他就直接把舒凝安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面。 这一次舒凝安并没有感觉到想吐,她只是隐隐约约地觉得,她的四肢都快要散架了,加上胸口的疼痛,让她明白可能是这种痛楚刚好盖过了她本身想要呕吐的心情。 舒凝安为了能够让她自己舒服一些,她也只能够暂时闭上眼睛而已。 就这样,舒凝安也不知道耶律正到底是带着她走了多远,等着耶律正叫她的时候,她一睁眼天就已经完全亮了。 舒凝安抬头环顾了之后,她这才发现这里的确是她所熟悉的地方,因为这里就是国公府的对面。 于是舒凝安带着心中的激动向着她所熟悉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她的心跳声,仿佛她自己都能够听见一样。 “还没有不错过,刚刚开始,等会就要有好戏看了。”耶律正在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戏谑的神情,也并没有想要去捂住舒凝安的嘴,因为他知道应该怎么样让舒凝安闭嘴才更有效果。 而也就是在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舒凝安也刚刚好是向着国公府的方向看了过去。 耶律正所找到的这个角落的确是偷窥国公府的好地方,也怪不得国公府的人一直都找不到耶律正的藏身之地,却也生活在耶律正的恐惧之下。 从着舒凝安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她能够很清楚的看到如今国公府的门前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此时此刻,太阳也刚好完全升起来了,国公府的门前,舒凝安最在乎的两个人都在那里。 凌鸿墨不知道为何跪倒在地上,而舒振昌也是在一旁不停地踱步。看上去两人似乎是在交谈什么,可是距离有些远,所以舒凝安根本就听不清楚。 此时此刻舒凝安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大声喊叫而已,可是也许是因为她太过于紧张的原因,她只顾着看着两人,却没有想到自己可以求救。 然而接下来,舒凝安眼中所看到的一切事情,还是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直下来,舒振昌对于凌鸿墨也都是十分客气的,几乎是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何,等着凌鸿墨对着舒振昌不知是说出了什么以后,舒振昌突然是给了凌鸿墨一巴掌。 当着舒凝安看到这个场景的时候,她真的是忍不住惊叫出口:“不要啊!” 叫声并不大,所以凌鸿墨和舒振昌都是不会听见的。 耶律正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确实出乎意料的笑了起来,他的眼眸之中充满了看好戏的神情,最后也是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看来舒国公似乎是在怪罪凌鸿墨,怪罪他丢了你!” 舒凝安此时此刻听见耶律正这么说,她也只能是觉得十分恶心,于是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悲伤夹杂着仇恨。 “这怎么能能够怪凌鸿墨,这都是你的错,是你的错!若不是你把我带走了,父亲怎么可能会对着凌鸿墨动手?”舒凝安对着耶律正突然是低吼说道,她的心中实在是悲愤交加,更是在心疼自己的恋人。 而舒凝安大概是不知道,耶律正十分满足于现在舒凝安的情绪变化,这才是他带着舒凝安来到这里的重要原因。 可是耶律正也明白,这还远远不够,他想要的是更多的东西,更多能够让舒凝安感觉到痛不欲生的东西,不然他将无法报仇。 所以即使是舒凝安这么说,耶律正依旧是没有生气,他只是静静地走到了舒凝安的后面,他还有事情要做。 第450章 悲痛交加 若不是什么必须的时候,舒凝安从来都不会特地去关注耶律正到底是什么样的动作,就如同这时候的是一样的。 即使说耶律正突然之间走到了舒凝安的身后,可是舒凝安却没有半点知觉,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情,大概也就是目前所能够看到的景象了。 凌鸿墨再被舒振昌打了一巴掌之后,他也没有还手,也没有抬起头申述什么,好像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一般,没有任何的原因。 可是舒凝安心中却不是这么想的啊,当着她看到凌鸿墨被打的那一瞬间,她的心都是紧紧地揪在一起,也明白了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象之中那么记恨凌鸿墨。 虽然说凌鸿墨的确是在皇上的面前说了他不愿意娶舒凝安的话,可是总归还是有原因的。 舒凝安觉得她自己怎么能够这么傻,一直什么时候都根本分不清,在宫中还一定要和凌鸿墨闹别扭,以至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越是这样想着,舒凝安就越是想要落泪,她是真的明白能够,她后悔了。 凌鸿墨依旧是跪在地上,舒振昌依旧是一副十分气愤的模样,可是不知道怎么了,舒振昌突然掩面。 虽然是看不见,可是仅仅只是凭着直觉的话,耶律正也能够猜出来,这时候的舒振昌一定是在哭泣。 铁骨铮铮的男子,能够让他哭泣的事情又能够有什么呢,这真的是很容易猜出来的事情。尤其是在这样的条件之下,舒凝安简简单单地看着舒振昌,就能够明白这些道理。 于是当着得知了自己的父亲哭泣的时候,舒凝安的眼泪也是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她的心中既是心疼还跪在地上的凌鸿墨,却更加心疼她的父亲舒振昌。 她不曾看见舒振昌哭过,可是此时此刻却清楚的可以感知到。 如果说舒振昌作为一个父亲也在这种情况之下哭泣了话,那么作为舒凝安母亲的宋氏呢? 舒凝安不敢去枉自揣测,可是大概也能够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也许如今早就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也许早就已经卧病在床,寝食不离。只或者这时候还在因为自己心中的愧疚而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舒凝安再一次回到自己的身边。 总之,不管是哪一种,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几乎也都是一样的。 越是想到了这里,舒凝安此时此刻就越是无法强忍住她自己的泪水。 这种场景让她难过的要死,可是却依旧是什么办法可以改变。 而站在舒凝安身后的耶律正却不这么觉得,这时候他看着舒凝安泪水的时候,再也没有如同上次一样不耐烦了,反而是这一次耶律正的脸上带着笑容,因为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绕到了舒凝安的身后,他脸上的笑意只增不减,随即就对着舒凝安问出口说道:“看到这个场景之后,你是不是很伤心,!是不是觉得……当初就不应该在皇宫之中落单?” 这话耶律正并没有说的特别大声,他只是静静地趴在了舒凝安的肩头,对着舒凝安的耳朵轻轻开口这么说,在这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充满了对于舒凝安的戏谑,似乎是想要这里想要更多的得到舒凝安带着不安和悲伤的情绪。 而舒凝安这时候似乎也是如同被蛊惑了一样,或者说她实在是太伤心了,已经没有想要和耶律正继续吵下去的意思了。 所以当着耶律正对着她说出了这种话之后,她似乎也已经是有些崩溃了,只能够对着耶律正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我后悔了,的确是后悔了……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啊!” 舒凝安说出这话的时候,似乎都是带着撕心裂肺的痛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一切都变成了让她所不能够接受的模样,让她因为这一切而担心受怕,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可是舒凝安不明白,她越是这时候心中充满了痛苦,那么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就越是一件好事情,他似乎就是在等着舒凝安变成这时候的样子。 当着耶律正听见了舒凝安的这个回答之后,他的确是感觉到十分开心,就像是找到了这么多天突如其来的乐趣一样,只是这样折磨舒凝安,对于他来说,真的是一个十分新奇且有趣的体验。 舒凝安是不会知道耶律正的心中其实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她只能够看见此时她眼前的一切而已。 她在想着,凌鸿墨到底什么时候能够从地上起来,而舒振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哭泣。 他们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不为她感觉到悲伤? 舒凝安的哭泣还没有停止,而凌鸿墨和舒振昌也都还没有离开,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舒凝安突然是看见了从远处跑向凌鸿墨和舒振昌的定王。 原来出来寻找的人不仅仅是只有舒家和凌鸿墨而已,恐怕这京城之中能够用上的人,都已经是用上了。 定王冲着凌鸿墨和舒振昌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大概就是想要把跪在地上的凌鸿墨给拉起来。 平日里若是说凌鸿墨不愿意的话,就算是两三个定王都不一定能够让凌鸿墨从地上起来。 可是这时候定王也只是轻轻地拽动凌鸿墨,舒凝安就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凌鸿墨的身体摇摇欲坠。 而随后,定王也只是微微用力而已,凌鸿墨就直接从地上给他拽了起来,可是他并不是和平日里一样笔直地站在那里,而是摇摇晃晃,最后摔倒在了定王的身上。 看到这里的时候,舒凝安就已经能够差不多明白了,她的凌鸿墨,现在所能够看见的凌鸿墨,也全部都是靠着自己的能力支撑而已。 从舒凝安失踪之后,凌鸿墨怎么可能会不得不自责,对于这一切,恐怕凌鸿墨的心中也只会是最自责的那一个了。 毕竟在舒凝安失踪之前,凌鸿墨是和她最后在一起的人。 看到这里的时候,舒凝安觉得她的心痛得简直都快要让她无法呼吸了,可是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舒凝安却还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然而随即,她却突然停下了哭泣,仿佛如同想到了什么办法一样突然是愣愣地站在原地。 是了,舒凝安是真的想起来了,既然如今就在国公府的对面,加上国公府的门前都是她所认识的人,那么舒凝安为何不和上次一样叫出来。 趁着她现在还有力气,趁着他们和国公府之间的距离这么近,这一切都应该是可以的。 心中出现了这个想法之后,舒凝安也不敢去看身后的耶律正,因为她怕耶律正突然之间制止她,他似乎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就了解舒凝安的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于是舒凝安也只能是暗中屏气凝神而已,她暗暗地攒着自己身上不多的力气,随即还带着哭腔就突然开口说道:“父……” 刺啦一声,舒凝安也只是感觉到后颈发凉而已,她原本酝酿出口的话,最终也只能够是说出了一个音节而已。 舒凝安的眼眸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惊讶,她实在是不明白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形容这时候的感觉,她却能够听见的声音,也只是耳旁耶律正突然而来放肆的笑意。 耶律正真的是十分开心,他看着舒凝安如今这一副样子,心中这真的是不知道有多么高兴,终于……终于还是让他等到了。 耶律正为什么想要带着舒凝安来到这里,这大概就是最终的原因,因为他想要看着舒凝安绝望的表情。 此时此刻,即使是耶律正没有打舒凝安,她的确再也不敢出声了。 这一切也仅仅是因为,方才舒凝安想要说话的时候,耶律正毫无防备地就直接撕破了她的衣裙。 一小块皮肤裸.露在空气之中,一阵风吹过来的时候,舒凝安甚至是能够感觉好冰冷刺骨的寒意。 她全身战栗,即使是眼睛还是看着前方的众人,可是她的心思却已经完全不在上面了。 此时此刻,舒凝安心中能够想得到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她自己了而已。 耶律正如同鬼魅一般的笑声依旧是在舒凝安的耳朵萦绕,这笑声之中极尽嘲讽和得意,似乎是在告诉舒凝安,她到底是有多傻。 于是一开始本来就已经停下来的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而这一次是带着屈辱。 “你为何突然不喊了,朕并没有阻止你,就算是你想要继续大喊的话,我依旧是没有什么意见的,我只会是……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你而已。”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始终都是对于舒凝安的戏谑和讥讽,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语气也是十分轻佻,可是更多的,却还是让舒凝安感觉到害怕。 舒凝安的身子都是在轻微的战栗,听见了耶律正这样说出口之后,她缓缓地扭过头,用着仇恨的眼神看着耶律正,仿佛就要把他直接千刀万剐了一样。 “所以说,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一切是吗?”舒凝安的语气之中带着不可置否态度。一开始还以为耶律正是真的好心。 可是现在这一切看起来的话,恶魔就是恶魔,永远也不会对着任何人存在一丝的善心。 第451章 有目的的 舒凝安此时的反应实在是让耶律正非常满意,或者说,耶律正想要看到的场景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说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的这种话并没有任何错误。 此时此刻舒凝安已经不敢再说话了,她甚至连动一动都不再有勇气了,因为耶律正所做的一些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 对着耶律正说出这样的话,舒凝安的心中不是没有带着恐惧的心情,可是这种恐惧的心情,却并没有让耶律正有愧疚或者是心疼的错觉,他只是变得更加兴奋而已,突然对着舒凝安大笑了起来。 耶律正的手轻轻地搭在了舒凝安的身上,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戏谑的神情,看着舒凝安一副发愣的模样,最终也只是轻轻地开口说道:“你说的没错,凝安。你现在的模样,就是我想要看到的模样。” 耶律正的话让舒凝安气得浑身发抖,可是她又能够做什么呢? 双手被紧紧地绑住,就算是她想要反抗,也根本就什么也做不到。 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耶律正的恨意,可是她自己也知道,这对于耶律正几乎是没有任何用处,也只会是让耶律正的心中更加高兴而已。 所以舒凝安此时唯一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哭泣了。 耶律正看见舒凝安再一次无声的哭泣,他依旧还是对着舒凝安笑着,丝毫没有想要就这样结束的意思。 而他大概也能够明白,舒凝安对于这种事情一定还是不理解的,所以他也可以把这一切解释给舒凝安听。 “凝安啊凝安,你实在是太瘦弱了,以至于朕想要惩罚你,都害怕你突然死了。你说……若是你死了的话,朕应该怎么办,毕竟你是朕好不容易猜得到的,还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筹码。可是你让朕太生气了,以至于朕一定要惩罚你。所以朕也就只能想着别的办法了,而这个办法……大概是真的十分不错……” 耶律正开始对着舒凝安解释这一切,她的眼神之中带着残忍的神情,只是和她细细地解释着,却完全没有想要让舒凝安离开的意思。 而舒凝安也是在一直不停地哭泣,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却又根本就不敢出声。 耶律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因为他能够猜得出来,舒凝安绝对是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就算是舒振昌和凌鸿墨,她也都是不想的。 耶律正刚才就是一直在等着舒凝安说话,等着舒凝安刚刚开口说话的时候,耶律正也就撕破了舒凝安的衣服。 他本就是这样想的,若是舒凝安刚才喊出越多的话,那么耶律正手上的动作也就会越大。 等着舒振昌和凌鸿墨过来的时候,所能够看到的舒凝安也就是一副衣不蔽体的样子,那么她在这个京城之中,将永远抬不起头。 不仅仅是舒凝安自己,就算是凌鸿墨和舒振昌也都是一样的。 舒凝安怎么可能会害了自己也同样是害了他们,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大家闺秀,是若是蒙上了这种不白之冤,恐怕就算是以后能够嫁给凌鸿墨,她和凌鸿墨也会一辈子活在别人的非议之中。 若是这样的话,那么舒凝安怎么可能会舍得呢,她本来就不愿意耶律正和舒振昌去帮着她承受什么。 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虽然若是自己喊出来了是可以得救的,可是却还是不敢喊出来。 耶律正想要把她再一次抓走的机会肯定是有的,可是她作为女子的名声却只有一次,即使凌鸿墨不在意,她也不愿意让他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任何的不满。 耶律正大概也就是能够明白舒凝安的这种感觉,正是因为他能够了解舒凝安这种带着自尊不愿意受辱的心情,所以才敢这样放肆大胆地做出来。 舒凝安的眼神之中真的是充满了对于耶律正的恨意,可是对于这时候舒凝安的情绪,耶律正却显得毫不在意,似乎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即使是这样,舒凝安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和父亲,她不能够叫喊出来得救,却还是只能够看下去。 她听不见舒振昌在和凌鸿墨定王说什么,可是舒凝安能够明白,这时候舒振昌一定是在斥责两人。大概还是应该在斥责凌鸿墨的。 毕竟凌鸿墨是最后放手让舒凝安离开的人,他自己也一定是十分痛恨他自己的。 虽然说舒凝安现在的确是被耶律正抓住了是没错,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她从来也没有因为这种事情就去责怪凌鸿墨。 那一天是她自己选择要离开的,也是她让凌鸿墨不要拦着她,也不要跟着她的。如今身陷险境之中,这本来就是舒凝安自己自找的,那么舒凝安又怎么能够怨恨其他人呢。 所以在看着这样的一幕的时候,舒凝安自己的泪水就已经是忍不住了,加上刚才流下的无数泪水。她无法擦去,所以也只能够让泪水蔓延了整个脸庞而已。 “父亲,不要再……不要再责骂凌鸿墨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一切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一个让她根本就接受不了的模样。 可是舒凝安大概是不知道,她的眼泪在耶律正这里真的是十分受用,只要是耶律正看见了舒凝安的泪水,他的心情也就更加兴奋,毕竟他本就是在享受着这个过程。 舒凝安越是这样看下去的话,她越是觉得自己的心痛得几乎是无法呼吸,她想要从这里离开的心情也就会越发地强烈起来。 明明舒凝安此时所能够看见的地方,是这么多天以来让她魂牵梦萦的家,可是当着真的被耶律正带来了这里之后,她却时刻想要逃离。 因为身后的耶律正并没有说什么,所以舒凝安知道她暂时一定是不能够从这里离开的,所以她也只能是暂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想要强迫自己刚才看见的一切。 可是殊不知,这时候舒凝安所做的一切,都是被耶律正看在了眼睛里面,他原本还是带着兴奋笑容的脸上,这时候也突然是出现了十足的愤怒,因为这时候舒凝安所做出来的一切,几乎都是对于他的忤逆。 于是耶律正的心中越是这样想出来,他也就越是觉得他心中的怒气根本就不了遏制,所以也就只能是充满了对于舒凝安的怒气,这几乎是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在舒凝安闭上眼睛,几乎是毫无防备的时候,耶律正就突然抓住了舒凝安的头发,把她向着后方拉了过去。 舒凝安因为突然吃痛,她的身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所以她也只能够是痛苦地叫出了神情,她甚至是能够感觉到自己手肘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想来大概也是出现了伤口。 于是舒凝安也只能够睁开眼睛而已,而当着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所能够看见的第一个人,依旧是让她极度厌恶的耶律正。 此时此刻,耶律正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猩红的颜色,他看着舒凝安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愤怒,好像就是想要把舒凝安这样直接给杀了一样。 “为何你要突然闭上眼睛,就这样看着难道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如果说并不是这样的话,那么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不是你说你自己想家的吗?”说出来的话原本就是带着愤怒的语气,更加是不用说其他的东西了,可是偏偏当着耶律正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带着极尽讽刺的笑容。 舒凝安的头发还是被耶律正紧紧地抓在手里,他一边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着的时候,还不停地扯着她的头发,让舒凝安痛苦不堪,却又根本无法反抗。 “我是说过我想要回家没有错,可是我从来也没有说过,我想要看到的场景是这样的,我从来也没有这样子说过。耶律正,你一个人实在是太残忍了,太残忍了!”舒凝安此时也根本顾不了这么多了,就如同耶律正的心中带着对于她的怒气是一样的。 她的心中何尝不是带着对于耶律正的怒气,看着耶律正狰狞的脸,舒凝安第一次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她真的是希望能够把耶律正这张脸给直接撕烂,让耶律正再也不能够对着她露出这般残忍的表情。 可是对于舒凝安此时说的话,耶律正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呢,他的眼神之中依旧是充满了愤怒,可是脸上的情绪,也只是变得更加兴奋而已,对着舒凝安突然是开口说道:“你以为朕能够怎么样,你真的是认为,这时候即使你对着说出心中话,朕就会觉得愧疚了?朕也只是想要带着你会来看看而已,可是朕从来没有告诉你,你即将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耶律正对于舒凝安就是这么残忍,即使是舒凝安已经泪流满面,根本就泣不成声了,他还是依旧没有想过要放过这样的舒凝安。 或许对于他来说的话,舒凝安现在受辱,也就是对于他来说,最好的馈赠了。 可是舒凝安自己明白,她已经……已经快要忍不下去了,她已经快要崩溃了啊…… 第452章 求求你 舒凝安实在是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对于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她实在是不在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平日里,所有人对于舒凝安的夸赞几乎都是说她十分聪明,明明是小小年纪的人,可是偏偏可以看透一切。 可是舒凝安不明白,为何这一次,她早就知道耶律正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偏偏还是上了当,因为耶律正的原因,如今变得如此一个凄惨的模样。 舒凝安不知道到底应该继续说什么了,她似乎很久都没有这样哭过了,不能够放肆,压抑着自己的所有心情,唯恐直接被别人给听去了。 若是说她现在这个模样被舒振昌和凌鸿墨给看去的话,还指不定众人到底是有多么伤心,对于这种事情有多么不能够接受。 所以舒凝安至少还是明白一件事情的,那就是她绝对不能出声,不管耶律正对她到底有多么残忍,不管她有多么想要回去国公府,她能够做的,也都是默不作声而已。 若是她真的出声了,恐怕一切也就这样直接结束了,可是她不能。 舒凝安绝对不会让舒振昌和凌鸿墨看见她如今的样子,看见她如今被人欺辱却又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的模样,实在是太侮辱了。 而且她最害怕的,大概还是误会了。 流言蜚语这种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能够制止的办法,所以唯一能够不让这种情况发生的方法,也就只有是不让它出现任何的端倪。 舒凝安的泪水依旧是止不住地向下流,至少是这一次,她真的是不得不承认她自己输了,因为耶律正,但是同样的,也是因为她毫无防备的自己。 于是这时候的舒凝安也只能哭得如同一个孩子一样,她的头发还被耶律正拽在手中,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对着耶律正摇头,不敢去多说什么了。 泪眼朦胧地看着耶律正这时候凶恶的样子,舒凝安也只能是眼神之中充满了后悔,大概是第一次真的想要向着耶律正求饶,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真的是求求你……求求你带着我离开这里吧。” 若是以前的话,舒凝安怎么可能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可是偏偏就已经是这种时候了,她能够做的,大概也就只能是求饶而已了。 耶律正似乎也是没有想到舒凝安会突然这么求饶,这完全已经超出了耶律正能够对于舒凝安的想象,毕竟在他的印象之中,舒凝安一直都是一个十分骄傲的人,她连嫁给自己都不愿意,更不用说是求饶了。 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耶律正原本是紧紧地拽着舒凝安的头发,如今也已经是放松了许多。他看着舒凝安一张泪眼婆娑的脸庞,连带着她眼中从未出现的挫败,原本愤怒的心中,突然是得到了许多安慰。 于是当着耶律正再一次看着舒凝安的时候,他的态度也终于是软了一些,可是脸上却还是带着笑容,对着舒凝安突然是开口问道:“这是为何,你说这话到底是为了什么?” 舒凝安也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是为了她自己而已。 为了她自己能够不会在凌鸿墨和舒振昌的面前露出她最不堪的一面不会让他们觉得,舒凝安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一个让人觉得如此不堪的女子。 舒凝安不想要成为他们心目之中的那个样子,所以她也只能够央求耶律正而已。 当着她思考出来这一切之后,或许是因为耶律正也没有和刚才一样逼得那么紧,所以她也只能够慢慢地停下来了自己的哭泣,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自然是为了我自己,我不想要让父亲和凌鸿墨看见我如此狼狈不堪的模样,这个模样实在是太丑了,我不能够用这样的模样去面对他们,绝对不能够!” 舒凝安在这样说的时候,她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之中满满地都是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所以自然也就会明白,她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做。 按理来说的话,不管是任何人看见舒凝安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会觉得十分心疼,并且可能会想都不想就直接答应了舒凝安的请求。 可是偏偏这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的做法而已,耶律正并不是一个普通人,也不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他所对着舒凝安做出来的事情,也都是带着不能够忍受的态度。 他听着舒凝安的话,本就应该是饿死二话不说就直接带着舒凝安离开的,可是耶律正偏偏就是没有这个样子,他只是看着舒凝安的眼睛,突然是低低地笑了起来了,就像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事情。 可是耶律正还是把舒凝安头发给放开了,还没有等着舒凝安的头再一次垂下去的时候,耶律正柳就再一次挑起了舒凝安的下巴,对着舒凝安似乎是带着胁迫地开口说道:“舒凝安,你需要知道,这一次可是你自己愿意跟着我一起离开的。” 耶律正在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脸上还有笑容带在上面,似乎和舒凝安所说的话,就像是一个交易一样,他希望舒凝安能够永远地记住这件事情并且对于这件事情熟悉于心,永远都不会忘记。 舒凝安明白她刚才所说出来的话,几乎都是带着屈辱的,可是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所以也就只能是再一次对着耶律正点点头,只希望他能够快一些离开便好。 “只要是能够让我先离开这里,不管是你说什么都行,我只是不想在继续待下去了,如果再想着这样待下去的话,恐怕我也只会是更加崩溃而已。 舒凝安的眼神之中真的是充满了泪水和恐惧,她多么希望这些事情都是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的,可是偏偏一切还是摆在眼前的,应该发生了的事情,还是全部都已经发生了,让舒凝安几乎是躲都多不掉。 若是说刚才的舒凝安一直都是让舒振昌感觉到十分生气的话,那么如今躺在地上不能够动弹。还必须向着耶律正求饶的话,耶律正也就只能是接受了。 毕竟这个时候的舒凝安实在是太让人不能够忘怀了,实在是耶律正觉得,这时候不管是舒凝安的任何地方,都是充满了不能够阻挡的魅力。 或许说,耶律正从一开始抓住舒凝安时候所希望的,都是舒凝安能够服从他,能够让他再一次感觉到呼风唤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所以当着耶律正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也只能够是满意地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随即就把舒凝安在一次从地上给拽了起来,等着看见舒振昌和凌鸿墨定王的时候,他们三人依旧是站在那里,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 舒凝安泪眼朦胧,可是多多少少还是可以看见舒振昌依旧是在训斥凌鸿墨。 舒凝安不知道舒振昌到底是在对着凌鸿墨去说什么,她只能够知道,大概和刚才的一切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也也只是舒振昌在继续教训凌鸿墨的意思。 当着再一次看到心里的时候舒凝安的原本已经被耶律正擦干的眼泪再一次哭了出来。即使是这一次,舒凝安还是根本就忍不住自己的泪水,看见自己父亲和心上人这个样子,她刚才的情绪仿佛就要再一次爆发了。 她根本就无法让他们两人停下来这一切,所以能够做的,也只是这样看着而已,看着他们两人之间,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充满了内疚自责,仿佛全世界都是变了一个样子。 舒凝安也只能够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她是在祈祷两人不要再继续吵下去了,实在是不想要再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心上人看到对方的时候,心中所存在的心情不是高兴,而是悲伤和憎恨。 舒凝安原本这时候就应该已经从这里离开了,可是偏偏她看见了这样的一幕之后,就再也由不得她自己了。 双腿仿佛就已经和地面相连了,舒凝安的眼神个根本就无法从两人的身上离开,却也根本就改变不了这样的局面,如同这种让人无法忘记的事情是一样存在的局面。 耶律正本就是准备带着舒凝安就这样离开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舒凝安在看到这样的场景之后,就再也无法挪动半步了,她的目光依旧是看着原来的电话。 不知不觉,泪水在一次流了下来,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愤怒,没有委屈,也没有对着耶律正大吼大叫,她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看着她所爱的人,对于这一切的事情,充满了争吵和不安心。 而舒凝安自己的心中也是明白,这一切的发生和结果,都是因为她一个人,倘若不是她话,这一切实际上是和她无关的话,恐怕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也不会让人觉得……她真的是十分硬要。 又是这样继续看了许久,舒凝安的泪水根本就没有停止过。这几日她也仅仅是吃了两个包子而已,本就是体力不支,当着这样哭了之后,她越是越发地感觉到了头晕,根本就不能够忍受。 “我们还是走吧。”舒凝安最后还是只能够对着耶律正这样说道。 第453章 心有不舍 最后的最后,舒凝安还是跟着耶律正一起离开了,因为不管怎么样,舒凝安也知道她根本就无力去改变此时眼前能够看到的一切。 那么既然是这样的话,那舒凝安也就觉得没有什么能够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她已经足够难受了,不想要再继续难受下去了。 只不过在离开的时候,舒凝安依旧是对于凌鸿墨和舒振昌的地方依依不舍地看过去,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他们两人的依恋,若是可以的话,舒凝安怎么可能是想要和他们两人离开呢。 耶律正似乎也是可以看出来这时候舒凝安的反应,他看着舒凝安这个样子,也只能是对着她微微一笑,可是这笑容之中本就没有任何的情义存在,似乎还是带着嘲讽,根本就没有想要帮着她的意思。 所以到最后,当着舒凝安还是没有发现耶律正神情的时候,耶律正也只能够对着舒凝安出声而已,他看着舒凝安一副惨兮兮的样子,却还是没有任何心疼的感觉。 “若是这样看来的话,你还是没有想要就这样离开的意思,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想要离开,只是想要在这里继续看下去?”耶律正在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手也已经绕到了舒凝安的肩膀上,似乎是在等着舒凝安的回答之后,才做出下一步的动作。 而当着耶律正的手真的是放在了舒凝安身上的那一瞬间,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就已经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恐惧,她实在是害怕再一次出现一开始之中的情况,实在是让她不能够忘记,几乎是让她恐惧到不行。 所以舒凝安在听见了耶律正这么说之后,她也只能够是眼神之中充满了在意,对着耶律正就直接开口说道:“你应该是明白的,既然我已经和你说了想要离开的话,自然也就是要离开的,不会有任何的理由再一次留下来了,不过就算是我想要留下来,你觉得你会让我留下来吗?” 舒凝安的心中虽然是带着恐惧,可是依旧是对着耶律正这样反问说道,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耶律正的恨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偏偏是没有任何的情绪,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对于这时候舒凝安的表现,耶律正也是感觉到非常满意。他知道他不可能是让舒凝安诚服于他,也是绝对不可能完全听命于他,若是那样的话,恐怕舒凝安更加愿意选择的事情,大概是死亡才对。 所以就如同现在这个模样,舒凝安虽然心中还是记恨于他,可是却再也没有勇气敢去对着他大喊大叫了。 这对于耶律正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从来没有想过从舒凝安这里得到太多,这时候所能够得到的,也就已经足够了。 而舒凝安自己怎么可能是不明白呢,若是说她一开始还很有很可能不知道的话,可是现在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早就已经能够十分明白这个道理了,因为这个事情,才能够让耶律正得到久违的尊严。 因为他用了这种卑鄙的手段想要让舒凝安诚服,而事实上,耶律正也的确是这样做到了。 最起码现在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是真的没有勇气去反抗耶律正了,最起码在国公府的面前,她的确是不敢再这样继续做下去了。 她的反应因为是让耶律正这么是十分满意,所以当着耶律正听了之后,也只能是笑着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即就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你现在应该是能够明白这一切的事情,最起码对于你自己来说的话,的确是这样没有错的。朕想要让你做的事情,你千万千万不要想着去忤逆朕,不然的话……下一次你所接受到的痛苦,可能会比这一次还要强烈千百倍!” 即使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当着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话的时候,他依旧想要继续威胁舒凝安,因为耶律正明白,舒凝安这时候的听话也只是暂时的而已,如果说她并没有能够制止舒凝安这么做的方法的话,那么对于舒凝安来说,她也只会是变成原来的模样。 那是耶律正所不能够忍受的模样,于是当着对于这样的舒凝安,耶律正能够做的,也只是压抑她本来的性格而已。 虽然耶律正自己也是十分明白,这样子做的话,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卑鄙了,可是偏偏对着舒凝安,除了这种办法,他们是真的无法改变这样的事情了。 而当着舒凝安自己听到了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虽然是不会赞同,可是这时候舒凝安也别无选择。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能够做到的,也只是对着耶律正点点头而已。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快一些离开吧,趁着他们还在这里,还没有去找你的时候,先去找一些吃的,不然的话,接下来的几天,就算是有机会,我们也无法回去瓦勒了。”耶律正既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舒凝安这样开口说道,他的目光一直都是紧紧地盯着舒振昌和凌鸿墨的方向。 看着他们生气,看着他们颓废的模样,耶律正的心中也觉得是更加开心了。 这样对着舒凝安说完之后,耶律正几乎拉着舒凝安就准备离开了,而也只有舒凝安一个人依旧是恋恋不舍。 在转身准备跟着耶律正一起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忘记小声地对着远处的众人开口说道:“父亲,凌鸿墨……再见了……” 这样说完之后,也只剩下飞扬却还是带着污渍的裙角,可是到了最后之时,却什么也不剩下了。 就算是舒凝安曾经掉了那么多的泪水,到最后也只是什么也没有剩下了,一切都是让人觉得,根本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可是凌鸿墨和舒凝安毕竟是恋人啊,他们两人的心思都是在对方的身上。 即使是舒凝安在最后临走之时,她也只是这样小声地说了一句,可是偏偏在凌鸿墨的心中,突然是泛出了一丝涟漪。 在被舒振昌所责骂的耶律正实在是感觉到心灰意冷,可是偏偏却还是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毕竟让这一切变成现在这样样子,都是因为他自己。 在寻找舒凝安的这几天之后,凌鸿墨几乎是不眠不休,他甚至连饭都没有吃多少。 这倒不是因为他感觉不到饥饿,而是在想到了他所心爱的舒凝安的时候,不管是怎么样,凌鸿墨都是一直吃不下去任何的东西。 因为舒凝安还是生死未卜,因为凌鸿墨自己也不知道,舒凝安到底有没有吃饭,这么多天,她到底是有没有被饿着。 明明所有人都没有听见舒凝安的声音,明明凌鸿墨还和定王一起在听着舒振昌的责怪,可是凌鸿墨却突然从定王的怀抱之中挣脱了,他重心不稳地摔倒在了地上,可是却还是热切地想要从地上爬起来了。 凌鸿墨的目光不停地向着周围看过去,他的眼神之中既是带着伤感,也的确也是带着期盼的感觉,让定王几乎是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凌鸿墨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到最后,舒振昌也只能够暂时停下来他对于凌鸿墨的责骂,和定王一起看着凌鸿墨这时候失控的模样,随即也就听见了定王对着耶律正开口问道:“墨,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到底怎么了?”定王看着凌鸿墨的眼眸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真的是很少会看见凌鸿墨如此失控的时候,更不用说是这时根本就不明白,他到底是想要干什么了。 而凌鸿墨也并不是没有回答定王,只是在回答定王之前,他依旧是踉踉跄跄地想要向前走去,眼神之中也带着对于周围的探索,不知道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于是当着定王第二次开口问她的时候,这一次凌鸿墨终于是转过头,只是在看着定王和舒振昌的时候,堂堂男儿,眼中却带着泪花闪烁,对着两人突然悲伤地开口说话:“我方才……方才明明是听见了凝安的声音,可是为何……就是看不见凝安的人呢?” 原来从刚才开始,凌鸿墨突然开始寻找的东西,其实就是失踪的舒凝安,可是就如同凌鸿墨刚才所说的一样,他好像是听见了舒凝安的声音,可是却怎么样都找不到舒凝安的人。 那个让他寝食难安,甚至是愿意代替她去受苦的舒凝安,如今到底是在哪里呢? 当着凌鸿墨说出来这话之后,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定王,几乎都是选择了在一瞬间就突然沉默了下来,因为两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够去回应凌鸿墨的这句话。 至少对于舒振昌和定王来说的话,他们两人根本就什么也没有听见,若是说只有这时候身体虚弱的凌鸿墨能够听见的话,那么多半也只是他自己的幻听而已了。 所以在这时候,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定王,他们两人能够做唯一一件事情,也就是沉默不语。 他们都是一样的思念舒凝安,可是却完全不知道能够在哪里找到舒凝安,更是不知道舒凝安到底还是否安全。 第454章 要找到她 已经过去了许久,定王和舒振昌还在凌鸿墨的旁边站着,却也只有凌鸿墨一个人还是一副疯癫的模样。 即使是定王刚才已经是残忍地告诉了凌鸿墨那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可是凌鸿墨看起来却没有想要放弃的样子。 对于这种事情的事情,对于凌鸿墨来说,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够相信呢,那毕竟是舒凝安,是他所挚爱的人。 舒凝安对于凌鸿墨来说,几乎是如同他生命一样的存在,那么既然是生命的话,又怎么丢失呢。 他是个男子,所以不能够轻易落泪,可是这时候因为找不到舒凝安,凌鸿墨觉得他或许是根本就收不住他的泪水了。 对于这时候所能够看见的凌鸿墨的模样,定王的心中始终都还是不好受的。 当着他听说了舒凝安被耶律正抓走之后,他的心中也是带着对于凌鸿墨的怨气,有些埋怨凌鸿墨既然是在舒凝安的身边,那么又为何没有把舒凝安给照顾好。 可是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定王想想也能够明白,若是凌鸿墨真的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么就算是他自己被抓走,就算被直接杀了的话,也绝对不会让舒凝安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的。 可是偏偏也就是在凌鸿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那么这一切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又怎么能够接受呢。 定王对于凌鸿墨的怨气在后来还是慢慢消失了,只剩下凌鸿墨一个人依旧是自责到不行,这让定王感觉到心疼,却也是真的无可奈何。 “墨,你不要再继续找下去了,凝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国公府周围,如果说她真的出现在了国公府附近,怎么可能会求救,她一定会回来的。可是你已经在这里找了这么久,周围也都已经派人去查看了,你还在期望着什么?” 定王还是不忍心看着凌鸿墨这样下去,他看着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他的同情和怜悯,毕竟发生这种事情是谁都不想的,更何况消失的人还是凌鸿墨最为在意的舒凝安。 凌鸿墨对于定王的话恍若未闻,他的眼神依旧是向着周围看了过去,丝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舒振昌一开始对于凌鸿墨的这种行为是感觉到震惊的,他没有想到刚才还是十分颓废的凌鸿墨会突然之间发疯似得寻找起来舒凝安。 若是说这一次舒凝安的失踪,到底是谁的心中感觉到不能够忍受的痛苦的话,恐怕也就只有是舒振昌和宋氏了。 舒振昌和宋氏在送舒凝安从国公府离开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心中本就是有些惴惴不安,就像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以为有南宁王和凌鸿墨在身边,所以舒凝安的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可是却根本就没有想到,即使是这样舒凝安依旧是消失了。 或许当着中午,舒振昌和宋氏在一起用午膳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应该对于这件事情有着一定的预感了。 不知道为何,在那天送走了舒凝安之后,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宋氏,他们两人几乎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吃的下去东西,只觉得心砰砰直跳,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是两人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这一次舒凝安会再一次和他们分离。 当着天色已经慢慢变黑,两人也在期待着舒凝安的到来之时,却得到的是宫中的侍卫前来询问他们,舒凝安是否已经回来了的事情。 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舒振昌和宋氏几乎是一瞬间就懵了,若是按照侍卫当时所说出来的问题的话,差不多也就已经是说明了,舒凝安并不在宫中。 当着两人胆战心惊地去确定的时候,的确是发现了舒凝安并不在国公府之中这件事情,于是从那一刻,舒振昌和宋氏心中不好的预感就真的成真了。 在对着侍卫询问了具体的原因之后,舒振昌的手心早就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冷汗,连同他的后背也是一样。 在那个时候,舒振昌的心中就已经是出现了对于南宁王和凌鸿墨的怨恨,可是毕竟还不知道舒凝安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也只能够是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随即就派人去街上寻找。 舒振昌当时只是觉得,不管是宫中还是街上,只要是能够找到舒凝安,那么一切也都可以不计前嫌。 可是那一天的时间过去的很快,从傍晚一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舒凝安依旧是不见踪影的。 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其实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差不多能够明白,恐怕舒凝安并不只是失踪了这么简单。 而宋氏也从一开始充满了期望,到了之后也只能是带着失望地以泪洗面,感叹命运对于舒凝安哦不公平。 可是让舒振昌和宋氏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在宋氏开始哭起来没有多久的时候,宫中突然是再一次来人了。 而这一次,舒振昌只是从来人的脸上,就能够看出来,事情似乎是不顺利的。 “凝安小姐依旧是没有找到,她似乎是……似乎是被……”侍卫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他一直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仿佛有什么事情就是偏偏不能够说出口一样。 而耶律正听着他这样吞吐,大概也就能够明白,舒凝安是凶多吉少了,可是在还没有得到最后的答案的情况之下,舒振昌依旧是不愿意死心的。 因此面对着这种情况,舒振昌的心中也只能是分外焦急,随即就对着侍卫前进了两步,看着侍卫的眼神之中带着急切的期盼,然后开口说道:“到底是怎么样了,你倒是开口告诉我!” “凝安小姐似乎是被也耶律正给抓走了,宫中发现一个死去的太监,其杀人手法和耶律正同出一辙!”侍卫本就是很难讲出这样让人感觉到绝望的话,可是偏偏还是逃不掉地需要说出来,所以对着舒振昌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都是紧紧地闭着,就像是不敢去回忆这一切一样。 而舒振昌和宋氏在听到侍卫这么说的时候,一股无力的绝望感突然是涌上了两人的心头,就连宋氏也停止了哭泣,只是呆呆地坐在原地。 可是没有人会明白,即使她现在的确是没有落泪的,可是宋氏的心中已经是趋近于绝望了。 果然,也一切还是和耶律正脱不了关系。 于是从那天晚上开始,京城之中和舒振昌交好。的大臣几乎都已经加入了寻找舒凝安的行列之中,可是没有人找到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 大街小巷几乎都已经张贴上了耶律正和舒凝安的画像,可是依旧是没有任何人见过他们两人。不管是舒振昌还是凌鸿墨,仿佛都是普通人间蒸发了一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或许也就是以为这个原因,自己最心爱的女儿生死未卜,也不知道这么多天到底怎么样了,舒振昌心中的怒火几乎是无法发泄的。 平日里舒振昌对于任何人都是一副十分和气的模样,甚至是对于凌鸿墨也是一样的,从来都是不曾说过凌鸿墨的任何事情。 可是现在偏偏还是有些不一样了。 他丢失的,是他想尽各种办法想要保护的掌上名族,而凌鸿墨则是最后一个放开舒凝安手的人。 若是真的说起来,凌鸿墨和舒凝安的失踪,这之间并没有任何关系,可是爱女心切而又愤怒难当的舒振昌,也只能够把心中的怒气全部都发泄到凌鸿墨的身上而已。 对于凌鸿墨,舒振昌的心中一直都是十分赏识的,不然不管是凌鸿墨怎么样恳求舒振昌,他也绝对不会把舒凝安嫁给他。 可是偏偏也就是两人已经有了婚约,更是有可能会这样直接在一起的时候,却偏偏是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舒振昌实在是不行白,为何凌鸿墨要在宫中放舒凝安,如果说凌鸿墨一直都是守在舒凝安的身边,舒凝安又怎么可能会丢失呢。 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舒振昌的心中翻滚,他早就已经忍了那么多天,而终于在今日凌鸿墨因为自责而跪下的时候,再也忍不下去了。 虽然心中明白凌鸿墨的身份是世子,可是怎么也不能够抵挡他失去爱女的心痛,所以只是一瞬间的恼火就直接给了凌鸿墨一巴掌。 舒振昌并没有对于他所做的一切感觉到任何的后悔,因为已经是他自己的选择了,他的心中的确是怨恨着凌鸿墨没有错。 这种情绪随着舒振昌对于凌鸿墨的怨恨开始越发地强烈起来,他甚至是开始觉得,凌鸿墨根本就配不上他的凝安,他应该让两人之间的婚约取消。 可是做出这一切事情的前提,还是应该把舒凝安先给找出来。 即使后来定王来到国公府的门前,想要阻止舒振昌对于凌鸿墨的质问,他却还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只要是一想到舒凝安的话,舒振昌又怎么能够真的控制他自己的心情呢。 可是最后所发生的一切,还是让舒振昌没有想到的。 本以为凌鸿墨也只能是这样垂着头,带着满脸悲伤的神情听着他的训斥,可是他偏偏是说他听见了舒凝安的声音。 可是在舒振昌的眼中,这也只不过是幻觉而已。 第455章 不愿放弃 凌鸿墨似乎还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仿佛已经是认定了,刚才他的确是听见了舒凝安的声音。 而事实对于凌鸿墨来说,他也并不是没有听见自己的耳边有定王对着他所说出来的真像,他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不管是谁,就算是定王,在自己心爱的人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失踪的话,恐怕都是会寝食难安。更何况抓走舒凝安的,本就不是普通人,那是让凌鸿墨也感觉到忌讳的耶律正。 凌鸿墨不知道舒凝安如今到底是怎么样了,她是否能够吃到她想吃的东西,是否能够让耶律正对于她没有怨恨,她是否现在还在受苦。 对于这一切的一切,凌鸿墨通通都是不知情的,所以他的心中自然也就更加难受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凌鸿墨觉得他自己已经尽力了,几天的不眠不休让凌鸿墨的身体已经濒临枯竭,他也怀疑过他自己听见的声音到底是不是舒凝安的声音,可是就是凌鸿墨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啊。 他多么希望,刚才那在一瞬间能够感知到的声音,就是他日思夜想的舒凝安,是让他不能够忘记和充满了愧疚的恋人。 可是兜兜转转不管是怎么样,已经过去了四天,如今天也已经是慢慢地亮了起来,那么就是第五天了,他不知道他是否还是能够找到舒凝安了。 只要是一想起来舒凝安,凌鸿墨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他很少会有失态的时候。 如今这个样子,他知道真的是十分难看,可是他没有更多的办法,能够做的,也只是眼神之中充满了悲伤和期望,希望自己的自觉是对的。 定王对于凌鸿墨的态度,总是同情更多一些,或许也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情同手足的原因,因为在舒振昌这里,他对于他们两人的态度,就远远没有那么好了。 舒振昌虽然的确是打了凌鸿墨没错,而且是带着他的满腔怒气直接打上去的,可是不管是怎么样,他心中的怒气依旧是没有消散的。 一开始对于凌鸿墨这时候所做出来的一切,舒振昌的心中虽然是不理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生气归于生气,可是舒振昌也并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他知道凌鸿墨也是因为太思念太担心舒凝安了。 所以在一开始凌鸿墨说他听见了舒凝安的声音,并且派人去附近周围先找一找舒凝安的时候,舒振昌只是站在一边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于他的心中也都是带着一丝丝的期待的。 可是不管怎么样,心中的这种想法,依旧是不会持续多久。 当着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所有人都没有能够在国公府的周围寻找到舒凝安的踪迹,可是凌鸿墨却还是不愿意放弃的情况之下,舒振昌也终于是忍不住了。 “世子够了,已经不需要再找下去了!”舒振昌对着耶律正这样开口的时候,他已经是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他的脸上带着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和愤怒,已经是快要不能够理解凌鸿墨这样做下去的意义了。 凌鸿墨还是一副想要哭泣的颓废模样,可是他还是没有放弃继续寻找舒凝安,甚至于定王说的话都是没有用的。 而如今,舒振昌也只是对着他带着愤怒地说出来了这句话之后,凌鸿墨居然是奇迹般地突然停了下来。 当着凌鸿墨转过头来看着舒振昌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是带着歉意地,这大概也就是为何他会听从舒振昌的话突然停下来的原因了。 可是凌鸿墨却还是不能够明白的,他如此想要找到舒凝安,可是舒振昌既然是身为了舒凝安的父亲,为何现在偏偏是要阻止他? 所以也就是因为凌鸿墨的心中带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当着他看向舒振昌良久的时候,他终于是张张嘴,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舒国公……我只是想要找到凝安而已,我的确是……的确是听见了凝安的声音啊……”不管怎么样,凌鸿墨始终都是会觉得,他并没有听错,那就是舒凝安的声音,甚至于现在还是让他感觉到十分熟悉的声音。 可是对于舒振昌来说,他却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当着他听见了凌鸿墨对着他这样说之后,他脸上的神情立刻就从一开始的在意和愤怒变得充满了嘲讽,而这嘲讽也明显是对着凌鸿墨的。 “世子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如今你知道要找到凝安的话,那么当初为何要在宫中丢下她一个人。如今她的失踪,到底是和脱不了关系?侍卫已经去查了那么多次,已经是可以确定了凝安根本就没有在国公府的周围出现过,你到底还想要干什么?” 这时候舒振昌对着凌鸿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太好的语气了,因为凌鸿墨这样做,最后也只会是勾起来他对于舒凝安的思念而已。 在国公府的周围做无用功,舒振昌觉得倒不如四处去找找,说不定还能够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更何况现在这个样子的凌鸿墨实在是太让他感觉到失望了,所以甚至可能要考虑一下这些事情到底是有多么让人怀疑。 而凌鸿墨听见了舒振昌这么说之后,他的确是直接就闭了嘴,凌鸿墨知道他自己并没有什么能够继续说下去的事情了毕竟对于舒振昌来说的话。舒凝安才是永远最重要的那一个人。 所以凌鸿墨也只能是十分无助地低下了头,他的眼神之中出现了极度悲伤的气息,对于舒凝安到底在不在国公府周围这个事情,不管是谁大概都是不能够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即使是他想要得到,也的确是如同舒振昌过嘲讽的一样。 已经是过去了半个时辰,那么对于凌鸿墨来说,他又能够期待着什么事情呢。 或许舒凝安是真的来过了,可是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耶律正也只是用着轻功带着舒凝安离开的话,也已经走出去了很远很远了。 所以到了最后,即使凌鸿墨的心中还是依旧感觉到不甘心的,却也不能够做出来更多的事情了,他只能是眼神之中充满了悲伤的情绪,随即让四处寻找舒凝安而劳累不堪的士兵停了下来。 凌鸿墨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平日里身体很好的他,这时候却偏偏是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模样。或许也就是因为这几天的缘故,让他才刚刚养好的身子再一次被糟蹋了。 于是在舒振昌和定王的注视之下,凌鸿墨明明似乎还想要对着他们两人说什么,可是最后通通也只能是变成了一声叹息,带着无尽的思念和痛苦。 紧接着还没有等着现在站在凌鸿墨的舒振昌反应过来,凌鸿墨出突然是想要昏倒了,还好这一次定王在凌鸿墨的身边,所以和上一次一样,眼疾手快就接住了凌鸿墨。 “墨,你已经不能够再这样硬撑下去了,你知不知道……你四天没有休息,再这样下去,凝安还没有找到,你先把自己的身体给再一次累垮了。”定王看着凌鸿墨这时候苍白的脸,他作为他的兄弟,心中也是真的感觉到十分心疼。 其实他明白若是平日里,凌鸿墨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可是偏偏现在时候已经变了。他一直都反复的刀伤终于好了没有错,可是也并不是代表着整个身体都已经是完全恢复了,所以不管是怎么样,都还是有些虚弱的。 这几天在寻找舒凝安的过程之中,凌鸿墨几乎是没有停下来,这对于一个大病初愈才没有多久的人,怎么可能会受得了呢? 而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他真的是对于这件事情一点也不在意吗,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几天下来都是没有好好休息,凌鸿墨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他已经不能够好好控制他的身体了。 可是让他根本就不能够忘记的舒凝安依旧是没有找到的,所以凌鸿墨有怎么可能好好休息呢。 他是想要找到舒凝安的,不管是付出任何的代价,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凌鸿墨也都觉得是值得的, 可是如今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舒凝安依旧是找不到的,没有任何人知道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她到底现在怎么样。 所以带着凌鸿墨听见了定王的话之后,他的脸上也只是出现了一丝丝无奈地苦笑,随即就对着定王摇摇头说道:“可是凝安……凝安还没有被找到啊,是我让凝安消失了……” 依旧还是这个样子,就算是别人根本就不去说这件事情,可是凌鸿墨自己依旧是不能够在她自己的心中放过他自己,他始终都还是认为,舒凝安的失踪,是因为他的疏忽大意。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舒凝安怎么可能会被耶律正给带走? 抱着这样的想法,凌鸿墨甚至是想要直接放声哭泣,可是他也明白,他不能够这样做。 “我先送你回去听雨阁休息,寻找凝安的事情不仅仅是只有一个人而已。如果说你就这样累坏了身子,就算是找到了凝安的踪影,你能够确保就这样打赢耶律正吗?” 定王看着凌鸿墨的这个样子,他实在是心疼地皱起了眉头,至少是在他的记忆之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凌鸿墨。 第456章 回去休息吧 定王也只能是认为,或许对于凌鸿墨来说,舒凝安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以至于在他的眼中,根本就不能够就这样丢弃舒凝安。 可是毕竟如今已经是这种情况了,不管是对于谁来说,都是没有能够改变这一切的局面,哪怕是凌鸿墨也是一样的。 可是对于凌鸿墨来说,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寻找舒凝安,即使是这时候他早就已经精疲力竭,甚至于根本就站不起来,却依旧还是没有任何想要回去听雨阁的想法。 定王对着他说的话,固然是让一个疲劳的人感觉到十分诱人,可是诱人归于诱人,对着现在所能能够想到的全都是舒凝安的凌鸿墨,却还是没有一点的用处。 他听着定王的话,不知道应该多说什么,所以到了最后,也只能是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充斥着对于定王意见的拒绝,看上去根本一点也不想要去接受定王的建议。 而定王心中本就是十分急躁,这时候看着凌鸿墨这个样子,他的心中早就已经出现了根本就压抑不了的腾腾怒气,让他的心头都是忍不住的有些微微颤抖。 可是凌鸿墨是不会明白的,在凌鸿墨的眼中,他所会在意的事情也只有舒凝安一个人而已,这让别人对于他的好心好意,最后也都是化成了一场无用功而已。 所以面对着这样的凌鸿墨,定王心中心疼的感觉只增不减,可是偏偏也在这个心疼上面,多增添了一份无奈和憎恨。 “墨,你还要这样闹到什么时候,还是说你还是不明白吗,这时候早就不是你能够闹下去的时候了。如今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呆在这里,对你自己负责,让你自己看看如今到底是什么模样!”定王因为心中愤怒的原因,所以这时对着凌鸿墨说话的时候,不知不觉语气也就变了一个样子。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不能够理解的感觉,对于这时候所能够看到的凌鸿墨的所有活动,都是不能够理解的。 就如同定王不能够理解凌鸿墨这样硬是想要撑下去的行为是一样的,凌鸿墨同样是不能够够明白,和他情同手足,并且事事得以支持的定王,为何一定要在这个问题上和他较真。 毕竟对于定王来说的话,他也只是……只是想要找到他所钟爱的舒凝安啊。 所以面对着定王的责骂,虽然说凌鸿墨早就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可是他依旧是眼神之中充满了受伤的神情,对着定王再一次摇摇头开口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会对着我说出来这样的话?还是说……就算是你,也不再理解我了吗?” 对着这时候所能够看到的一切,凌鸿墨始终都还是不愿意相信的,毕竟在他的心中,他一直都是觉得,定王是可以完完全全地明白,关于他的任何事情。 所以这时候在面对着定王的时候,凌鸿墨眼神之中却能够出现的神情,也都是对于这时候所能够知晓事情的在意了。 而定王在听见了凌鸿墨这么说之后,显而易见他也真的是微微一愣,就像是没有想到已经没有一点力气的凌鸿墨,居然到了现在,还能够对着他这样开口。 凌鸿墨对着定王所说出来的话是不对的,对于这件事情,不管是定王还是凌鸿墨自己,心中都应该是十分明白的。 定王怎么可能会不了解凌鸿墨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呢,如果说定王真的是一点也不在意这些事情的话,那么对于凌鸿墨把舒凝安给弄丢了这件事情,定王就可以直接和他决裂了。 正是因为定王明白,发生了如今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凌鸿墨心中所能够想象出来的样子,所以对着这一切真的是没有任何防备的他,也只能够是心中充满了悔恨,却还是不能够怪罪凌鸿墨。 去定王真的想要怪罪凌鸿墨的话,这时候自然也是不会出手突然扶住凌鸿墨了。 这一切的事情,不都是在告诉了凌鸿墨一件事情呢,定王并没有责怪他,定王的心中对着凌鸿墨是能够理解的。 话都是已经被凌鸿墨说到了这个地步,猛然之间这让定王也不知道到底能够怎么说了,他知道或许他自己刚才的语气实在有些过分了,所以这时候再一次说起来的时候,也完全是带着平和的气氛了。 “墨,这一次就当着我求求你好吗,不要在这里继续逞强了,我会把你送回去听雨阁休息的。你就好好地在听雨阁休息一天,我会代替你出去寻找凝安,一定会和一样,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定王如今能够做的,也只能是让凌鸿墨感到安心,若是说凌鸿墨对于这件事情不安心的,就算是让他回去休息,恐怕他也是属于那种根本就不可能睡着的人。 当着定王都已经是这样好声好气地对着凌鸿墨说话了,他也已经把他最后的承诺送给了凌鸿墨,可是凌鸿墨却还是没有想要就这样放弃的意思。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这时候定王都已经是这样开口了,可是凌鸿墨却还是没有想要就这样听从的意思,毕竟他的性格还是执拗的,还是不能够忘记舒凝安的。 所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看着两人良久的舒振昌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本来以为这一场闹剧会这样直接结束,可是却没有想到,不仅是没有结束,反倒是越来越厉害,让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 这时候的凌鸿墨在舒振昌的眼中,早就和以前不同了,甚至于他看着凌鸿墨的目光,都是带着不屑和鄙夷的心态。 不管这时候凌鸿墨对着失踪的舒凝安到底是有多么感觉到悲痛和不好意思,舒振昌的心中都是绝对不会改变半分的,因为在他的眼中,那就是应该凌鸿墨一个人所应该承受的事情。 舒凝安是他弄丢的,所以舒振昌理所当然地也是认为凌鸿墨是应该接受这一切的教训的。 而如今,这个时候,也就是凌鸿墨接受这个教训的时候。 舒振昌也是可以看的出来,凌鸿墨这时候的身体情况似乎并不是多好,记恨归于记恨,却也明白应该让凌鸿墨回去休息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即使是对着定王无数次的劝告,凌鸿墨还是不愿意听从,他始终都还是认为,这一切对于他来说的话,失去了舒凝安,就等于说是失去了全世界。 这种想法在凌鸿墨的心中蔓延,大概也就是最后阻止他想要离开的原因了。 可是对于舒振昌来说,他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事情,能够让他觉得在意的事情,也就只有凌鸿墨明明早就想已经是坚持不下去了,可是偏偏还是要在这里不愿意离开。 这让舒振昌看着凌鸿墨和定王两人的动作,他的心中也升起了无数的怒火,随即没有思考地就直接对着凌鸿墨大叫了出来。 “既然定王让世子你回去休息的话,你就直接回去休息罢了,何必一定要在这里呆着不离开?若真的凭着世子这个模样,恐怕也只会给我们增添更多的麻烦,根本就不可能帮的了我们。” 舒振昌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着凌鸿墨说出来这样的话,曾经他对于凌鸿墨十分欣赏,可是这时候他对着凌鸿墨所能够说出来每一句话,都是带着十足的怒气。 有时候舒振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就算是为了舒凝安的话,刚才那一巴掌也应该是差不多让舒振昌心中所有的怒气都已经消散了,可是这时候这样看起来的话,却还是没有。 舒振昌对着两人突然说出口的话,不仅仅是让凌鸿墨愣住了,也是让定王愣在了原地。 从和舒振昌认识之后,不管是什么时候,舒振昌对于所有人,几乎都是一副十分和善的模样,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口角之争,更是不会有什么冲突。 可是刚才舒振昌对着凌鸿墨所说出来的事情,大概……也是今日的第二次了,这时第二次他对着凌鸿墨压抑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所以当着舒振昌这样说出来了之后,定王的脸上都是尴尬的神情,他还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和舒振昌说清楚这个事情,就已经是再一次听着凌鸿墨开口了。 “舒国公,我知道你的心中是埋怨我的,可是也请你明白,我从未想过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如果说我能够知道凝安会发生这种事情,当初在宫中,不管是发生了什么,我也都是绝对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 凌鸿墨对着舒振昌说出来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后悔却也十分真诚的眼神,他没有感觉到委屈,因为就是他自己也在慢慢地被自责的情绪所支配。 舒振昌听着凌鸿墨这么说的时候,他的心中并不是没有任何动容的情绪,可是毕竟舒凝安还是失踪了,依旧是生死未卜的状态,作为一个父亲,又怎么可能放下这一切呢? “那些话你还是等着找到了凝安之后再说吧,如今也是说多无益!”舒振昌也只是这样冷冷的回应了一句,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第457章 因为嫣然的担心 凌鸿墨即使是挣扎,可是最后依旧还是被直接送回了自己的听雨阁之中,他也的确是不得不回去,没有任何可以反抗的余地了。 当着舒振昌和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凌鸿墨自己可能也就应该能够明白了,对于这时候所发生的一切,或许他真的是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所以舒振昌说完之后就直接进去了国公府之中,他这些天也同样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力不支,他想要找到舒凝安的心情并不比凌鸿墨差多少,可是在对于这件事情上面,他所想的事情,却实在是比凌鸿墨要明白多了。 舒振昌也是想要在外面一直都寻找舒凝安的踪迹,可是同样他心里也是十分明白,就算是他现在想要这么做,也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所以在做这些事情之前,舒振昌也只能是先回去休息一会,绝不能够还没有找到舒凝安,他就已经是先一步倒下去了。 他只是顾着自己踏入了国公府之中而已,应该和凌鸿墨说的话,舒振昌觉得他自己也已经是说清楚了,那么接下来也就只能是看着凌鸿墨自己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做了。 而当着舒振昌真的是走了之后,凌鸿墨也只能是一个人怔怔地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悔恨,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定王突然之间拉着后退了。 平日里或许定王是根本就无法这样牵制住凌鸿墨的,可是这时候的凌鸿墨已经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了,所以当着定王真的是这么做的时候,凌鸿墨几乎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当着定王把凌鸿墨终于扶上马了之后,定王也就随着他一起上去了。今日一早出现在国公府门前的这一场闹剧终于是结束了,可是定王却也是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心中还是带着惋惜的。 只是出现心中心情又能够怎么样呢,毕竟这种心情也都只是暂时的而已,他明白只要能够找到舒凝安,那么一切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于是在最后从国公府门口离开的时候,定王也只能是深深地看了国公府一眼,随后就带着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凌鸿墨从这里离开了。 这一路上,大概还是因为刚刚清晨没有多久的缘故,街上并没有太多的行人,所以当着定王带着凌鸿墨骑马奔跑在街上的时候,也不会出现任何的意外。 几乎是一路上畅通无阻的,当着定王到达听雨阁的时候,嫣然也正在听雨阁的门口等着,似乎早就已经是在期待他们两人回来了。 其实今日定王是没有想过要去国公府一趟的,他只是想要寻找舒凝安而已,可是当着他经过听雨阁的时候,本也是没有想过进去的,可是不知不觉之中,等着定王能够反应过来的时候,嫣然一张过分撩人的脸就已经映入了他的墨色瞳仁之中。 当着定王看见嫣然对着他突然是站起来的时候,定王也的确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应该怎么样才能够继续下去。 而嫣然可就显得镇定多了,直觉告诉她,定王来到这里的原因是因为她,可是她并没有直接把这个事情说出来,只是眼眸之中带着对于定王温和的笑意,随即询问关于舒凝安的情况。 每次讲到这个的时候,定王的心中也就是会悲伤了,毕竟已经是过去了这么多天,可是按照如今的形式来看的话,舒凝安根本就还是没有被找到,她似乎就如同凭空失踪了一样,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了。 当着嫣然看见定王摇头,加上定王眼神之中的担忧,已经不需要继续问一下去了,定王差不多也就能够猜得出来,如今的一切到底是有多么危险,多么让人觉得害怕。 可是嫣然也明白定王也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不然如今舒凝安早就被找到了,而不是还在某一个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的地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经历着什么事情。 不过大概也就是因为明白舒凝安的遭遇并不好,所以嫣然差不多也就能够猜到了,凌鸿墨绝对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才忙的焦头烂额,以至于这么多天都根本没有回去过国公府,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有没有休息。 不管怎么样,嫣然对于凌鸿墨的担心和在意,她虽然已经是十分克制她自己去在意了,可是有时候依旧是身不由己,就比如在这时候,虽然的确是当着定王的面没有错,可是嫣然的心中,还是不能够放的下凌鸿墨。 还没有等着嫣然向着定王询问关于寻找舒凝安的具体情况,定王自己就已经是告诉了嫣然,和嫣然当时在说着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早就已经是充满了担忧和在意,更不用说是脸上所能够表达出来的情绪了。 于是从定王这里,嫣然能够明白如今舒凝安的情况是有多么不容乐观。并且嫣然对于这时候所能够想到的事情,也都是舒凝安所能够遭受到的折磨。 对于舒凝安的事情,嫣然的心中当然是着急的,若不是因为她必须要在听雨阁之中打听情况的话,恐怕也已经是上街去寻找舒凝安的踪迹了。 而如今,除了关于舒凝安如今的踪迹,嫣然的心中还装着另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只要是这样想着,嫣然的心中也就已经是出现了让她不能够继续忍下去的想法了。 看着定王有些显得十分无奈和担忧的神情,嫣然把她想要说出来的事情已经是在心中思考良久了,最后终于还是直接说出来了。 “定王,你记不记得……你已经是有多久,没有见过主子休息了?”嫣然在对着定王问出来这话的时候,她的眉头都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对于这种事情,她的心中始终都还是不能够放下的,毕竟对于嫣然来说的话,她的心中始终都还是对于这个事情,充满了在意。 而当着嫣然对着定王问出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定王也是愣在了原地。这几日寻找舒凝安,他的确也是耗费了所有的精力,可是该休息的时候,定王依旧是会好好休息的,不然他是真的害怕漏掉了什么。 可是这时候当着嫣然对着他提出了关于凌鸿墨的事情,定王才终于是反应过来,已经这么久了,可是他却真的是从来都没有真的察觉到,凌鸿墨到底是有没有休息。 嫣然差不多已经不需要这时候定王再对着她回答什么了,仅仅只是看着定王眼神之中的疑惑,嫣然也就差不多能够明白了,已经是几天过去了,凌鸿墨几乎是不睡不眠地寻找着舒凝安。 嫣然知道虽然她的确是担心凌鸿墨没有错,可是对着如今寻找舒凝安几乎已经是快要到疯癫的凌鸿墨,却还是没有任何的用处。 看着这时候面前站着的定王,嫣然知道,或许定王才是那个唯一可以帮助嫣然的人。 于是嫣然就对着定王说了前因后果,以及从舒凝安失踪之后,凌鸿墨就再也没有回去过听雨阁的事情,于是嫣然已经不是怀疑,而是实实在在地变成了确信,凌鸿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根本就没有休息。 对着一件事情,嫣然也只能够请求定王,希望定王能够先去找到凌鸿墨,然后再让他好好的休息一次,随后才出去寻找舒凝安。 这也就是为何,定王后来会突然出现在国公府门前的原因, 在答应了嫣然这个请求之后,定王就从听雨阁之中离开了,于是这一路上,几乎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快速地找到了凌鸿墨所在的地方。 而最后凌鸿墨结果也的确是如同嫣然从一开始想的就是一样的。 已经是这么多天过去了,或许也是为了能够还清凌鸿墨觉得他自己所犯下的罪恶,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已经让凌鸿墨濒临昏迷了。 当着嫣然从定王的手中接过凌鸿墨的时候,凌鸿墨整个人几乎都是快要倒在她的身上了,若不是定王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她的腰的话,恐怕她就要带着凌鸿墨直接摔在地上了。 于是当着嫣然再一次向着定王投去目光的时候,眼神之中的神情,也已经是慢慢地从震惊,变成了最后的感谢和笑意。 “真的是谢谢你了,定王。若不是因为在听雨阁之中还有一个你的话,我真的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了。”嫣然一边是这么说着,一边也能够感觉到她的心在砰砰直跳,她已经是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而当着定王看见嫣然脸上灿烂而又让人无法忘记的目光,他也是微微一怔,却并没有对着嫣然多说什么。 于是从听雨阁的门口,两人一路上都是齐心协力,最后终于是把凌鸿墨抬进了他的房间,把凌鸿墨放在床上的时候,他几乎已经是睡着了。 毕竟已经是这么多天了,就算是凌鸿墨也还是撑不住了。 “南宁王和皇上如今都在皇宫之中等着消息,可是却还是没有关于凝安的踪迹,恐怕接下来他们也只会是投入更多的兵力。不知这样做,会不会让耶律正狗急跳墙……” 看着床上已经趋近于熟睡的凌鸿墨,嫣然也终于是可以对着定王说出这个让她的心中。感觉到担心的事情了。 第458章 有变化了 对于这时候嫣然所说出来的事情,定王的心中多多少少也都是明白的。 舒凝安在众多人的眼中都是十分重要,以至于已经到了一种不能够被放弃的地步,所以不过是l要继续寻找舒凝安还需要多长时间,想必放弃的人也绝对不会是太多的。 更何况,随着舒凝安失踪的时间越来越久的话,那么想要找到舒凝安的人,也就会越来越着急,尤其是皇上和南宁王,甚至于还有舒凝安的的父亲舒振昌,就算是舒振昌用尽他手中所有的兵力,大概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失踪的人是他的掌上明珠,他才是最在意舒凝安的那个人。 若是皇上南宁王和舒振昌都是增加了寻找舒凝安的兵力的话,这自然是对着寻找舒凝安有很大的作用,可是有时候却也真的存在着其他的问题。 若是在京城之中加大了寻找舒凝安踪迹的话,恐怕耶律正也是不会就这样直接放弃的,他一定会做出让人想到的举动。 毕竟耶律正已经在京城之中流亡了那么久,但是那时候的追兵怎么能够和现在相提并论,也许如今这种追查的形式还是耶律正可以接受的话,可是谁都是不能够保证,到了之后,他到底会不会因此迁怒舒凝安。 倘若耶律正真的是迁怒了舒凝安的话,恐怕舒凝安的处境也只是会越来越危险而已。 定王在听了凝安这么说之后,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这时候的担忧,这种事情本就是属于不能够多想的,可是偏偏这时候对于定王来说的话,他只要是一想到了,就根本停不下来。 可是即使是这样想着,定王却也真的是没有任何可以去解决的办法,所以他也只能是长叹一口气,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奈。 “你说的没错,离着这种事情已经是越来越不远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尽可能地快一些找到舒凝安和耶律正,可是对于这种事情……我们到底谁能够说得准呢?”定王的语气之中带着责任,不过依旧是如同他所说出来的话是一样的,没有人能够真的说准这件事情,就算是定王也是一样不可能说明白。 嫣然听着定王这样说,她知道再说下去,也只会是让定王对于这件事情更加心烦,所以她也只能是点了点头,没有打算再继续这样说下去了。 嫣然看着床上已经睡着的凌鸿墨,她也只能是略带心疼地给凌鸿墨盖好了被子,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凌鸿墨的担忧。 定王把这一切都看在眼睛之中,不知道为何他的心竟然是有些发闷,不过他还不至于去继续在意这一点点的小事情,毕竟如今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关系到寻找舒凝安的踪影了。 所以当着定王从自己的想法之中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就已经是带着从容的神色了,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定王自己也不明白他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按照以前想法来说的话,他心中所喜欢的人,也应该是舒凝安才对。 可是在时间的慢慢推移之中,定王突然是有些觉得,似乎一切都有些变了,尤其是他对于舒凝安的感情,如今似乎又再一次加上了一个嫣然。 因为突然冒出来了这种想法,定王觉得他自己已经不能够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更何况现在还是寻找舒凝安最要紧。 所以当着看见嫣然终于把凌鸿墨的衣服整理完毕之后,定王也是微叹一口气,看着嫣然的眼神之中意味不明,随即轻声开口说道:“嫣然,墨已经送回来了,就让他在这里继续好好休息吧。凝安的事情不能够在继续拖下去了,我现在就要出去。” 定王对着嫣然这样说完之后,还没有等着嫣然回应他,他就已经是想要直接从这里离开了,可是嫣然却没有让他可以如此简单就直接离开。 “记得中午来这里,我会亲自给你和主子做一顿饭,这几日你们也根本没有吃好,哪里来的力气去继续寻找?”嫣然看着定王就快要离开,她立刻伸手抓住定王的衣服,对着定王这样说的时候,嫣然的心中也是带着有些紧张的情绪,可是她依旧不愿意放手,因为这是她想做的事情。 对于嫣然说的话,定王的心中当然是感觉到诧异的,可是当着他看见了嫣然的笑容的时候,定王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点了点头。 他告诉嫣然,他会过来的。 于是从听雨阁出去的时候,阳光正好,虽然因为是趋近冬日,并没有带给人太过于温暖的感觉,可是依旧是让人难以忘记,甚至于想要主动去接近。 嫣然并没有下楼,她只是在凌鸿墨房间的窗户处看着定王离开这里,她的目光隐晦,仿佛是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芒,让人分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要安全回来啊。”嫣然的手慢慢地握紧了她自己的衣服,以至于弄出了褶皱都还是没有发觉,她的全部感觉,大概也都是在她自己的心思上吧。 或者说是在……已经骑马离开的定王身上。 舒凝安从国公府离开之后,她的整个人依旧是不好的,仿佛已经不要再有任何的挣扎,她知道对于她自己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从国公府离开,耶律正再一次带着她回去了一开始就藏身的地方,从耶律正的脸上看得出来,他对于如今舒凝安的反应,真的是十分满意。 就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不挣扎,也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反抗,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神之中没有一丝光彩,黯淡地让人感觉到心碎。 刚才在国公府门口所能够看见的一切,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刺激的确是越来越大,所以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在耶律正看来的话也的确是正常的。 心中这样洋洋得意的想着,耶律正也已经是慢慢地靠近着舒凝安了,看着这让他整日魂牵梦萦,如今却恨不得给毁掉的一张脸,真的是爱恨交织。 轻轻地从舒凝安的头上取来了一缕头发,耶律正用着自己的指尖轻轻地触碰,就像是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爱不释手,可是偏偏他的眼神之中还带着对于她的恨意,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 “下一次若是你能够乖乖的话,朕还是会带着你回去国公府的,只要你能够听话。你说……若不是因为今天你想要从我的身边逃走的话,衣服又怎么会撕破呢?”耶律正这时候对着舒凝安说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十分轻柔,就像是自己做所的一切,都是充满了委屈才造成的结果一样。 可是也只有耶律正自己一个人才真的是明白,当着他做出了这些事情的时候,到底是有多么让人根本就接受不了。 舒凝安听着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她本是应该就这样直接奋起反抗的,可是偏偏这种时候,她经历了之前的那些事情,怎么可能还会有精力去反抗,所以他也只能是眼神之中充满了怨恨,却也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之所以把我带去国公府,就是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好过。你自然也是明白的,这种事情……你也只是想要看着我受辱而已,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帮我!”舒凝安想了半天之后也只能是这样开口,她已经不敢和耶律正再一次大声叫嚣了,能够是这个样子,已经是让她费劲了全部的勇气。 耶律正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就如同确定了这一切的事情一样,只是对着舒凝安突然笑了起来,充满了洋洋得意的心情。 舒凝安已经不想和耶律正再继续争吵下去这个问题了,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绝望,想要直接去死,却也同样明白,她想要活下去。 于是看着这时候耶律正对着她一脸得意的神情,舒凝安也只能是充满了愤怒和无奈的声音开口:“若是你还想留下我,不想让我就这样死了的话,你还是出去给我找些吃的和一件新衣服吧。” 这是舒凝安现在最需要的东西,她自己也是明白的,不然也不会主动和耶律正提起来。 这一次耶律正并没有想要在这种事情上面想要为难舒凝安,别说是舒凝安,就是他自己也的确是感觉到饥饿难耐,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也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虽然现在还是白天,可是耶律正也是一样觉得,他应该出去碰碰运气,找到一些吃的,才是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 于是当着耶律正起身的时候,舒凝安就知道他要离开了,所以舒凝安也只能是迅速地喊停了他,让他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拿去当了。 “你总不能再偷东西了,这支簪子还值不少钱,你先拿去当了吧。”舒凝安说这话完全是出去好心好意,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似乎却并不是这个样子的。 因为当着耶律正听见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先是出现了震惊的神色,随后也就变得充满了阴郁。 看着舒凝安看似带着一脸真诚的表情,在耶律正的眼中,也只是觉得格外刺眼而已,他怎么会不知道舒凝安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 还是说,舒凝安依旧是不愿意放弃想要从他的身边逃走的这个想法。 第459章 她的预谋 此时此刻,耶律正看向舒凝安的目光之中透露着对于她的凶狠,这甚至是让舒凝安有些不知所措,却也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 面对着耶律正脸上突如其来的笑容,以及他眼神之中慢慢所浮现出来的凶狠,舒凝安也只是感觉到有些莫名其妙,她想要问耶律正这是为什么,可是同样也害怕再一次激怒了耶律正。 于是还没有等着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什么,在她还没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耶律正就已经从她的青丝之间拔出了那根簪子。 簪子整个是银白色的,只是顶尖上面带着一块青翠欲滴的翡翠,仅仅只是看着上面的成色,就知道一定是价值连城。 这也就难怪舒凝安会说她的这一支簪子还可以当一些钱财,毕竟只是看上去,就足以让很多喜欢宝贝的人爱不释手了。 耶律正把舒凝安的簪子在手中不停地把玩着,他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思索和玩味,也是到了最后才终于是开口问道:“若是如同你所说的话,你是想要……让朕去把这支簪子给当了,然后换一些买食物的钱财是吗?” 舒凝安不明白耶律正这样问到底是为什么,所以她也只能是点点头,以此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管怎么样去说,舒凝安的心中也的确是这样想的。 “的确是这样没有错,就算是不懂首饰的人,应该也能够看出来它的价值,更何况是专门做典当的人。”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个簪子的肯定,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个簪子的价钱,因为这是她最为名贵的一支了。 若不是那一天因为要去见皇上的话,恐怕也不会出现在她的头上。 而耶律正在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浓厚了,看着她的目光之中,一开始消失的仇恨又再一次席卷而来,这让他直接抓住了舒凝安的头发,让舒凝安突然吃痛。 “这就是你想要的东西是吗,这就是你所想的?即使是今天已经经历了屈辱,却还是不想要放弃让舒家的人来救你,你还是想要从朕的手中逃跑是吗?” 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带着恶狠狠的情绪,似乎是想要直接把舒凝安给杀了一样,根本就没有想要放过舒凝安。 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舒凝安也是吓了一跳,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甚至于根本就不明白耶律正为何突然之间就对着她开始发疯,她应该是从来都没有对着耶律正做过什么才对。 所以即使是在这种为难的时候,舒凝安依旧还是让她自己保持清醒一些,随即在耶律正抓着她头发的痛苦之中,对着耶律正愤怒地开口问道:“耶律正,你是不是疯了,为何突然这样对我。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既然已经被你抓到了这里,既然已经明白你会对着也做出来什么样的手段,我怎么敢……” 这样说的时候,舒凝安知道一定会再一次惹怒耶律正,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当着耶律正拖着她的头发继续向后拽过去的时候,舒凝安不能够挣扎,所以依旧是只能够叫出声而已。 耶律正一点也不会在意舒凝安的叫声,看着舒凝安脸上带着痛苦的情绪,也只会是让耶律正更加兴奋而已。 “你问朕想要干什么?这话不是应该问你自己吗?把簪子给朕,然后让朕去给当了,舒家人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你头发之中的这个簪子?随后……舒家人就可以凭着这个簪子找到你了,这难道不是你的计划吗?” 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出这一切的推理的时候,他的目光之中都是格外凶狠光芒,手中抓着舒凝安的头发也是越来越紧了,丝毫没有想要放松一些的意思。 而对于舒凝安来说,耶律正和她所说出来的推理,简直是闻所未闻,几乎是根本就没有听过的,可是她也明白,耶律正说的的确是有道理的,只是她自己没有想到而已。 因为自己根本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个事情,所以舒凝安自己也是要帮着她自己去辩解这件事情,她的眼睛之中带着委屈和坦然,完全可以直接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若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话,那我也没办法。可是耶律正,你必须要明白,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想法,我只是不想让你堂堂一国皇帝,出去偷东西而已!” 即使是解释,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这话的时候,也完全是没有任何的隐晦,这本就是她在意的事情,不然也不会主动把自己的簪子给献出来了。 可是耶律正并不在意,如同舒凝安所说的是一样的,他是一国皇帝没有错,可是这同样是改变不了,耶律正还是一个小人。 对于偷东西这件事情,耶律正的心中从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以至于有时候他甚至是觉得,别人能够给他提供食物,甚至于是那些人的荣幸,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羞愧。 对于舒凝安所说出来的话,耶律正的心中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愧疚,以至于他也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也就突然大笑的起来。 耶律正可不会去在意舒凝安所说的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他依旧是觉得,舒凝安就是想要用着这一支簪子,向着舒家求救。 可是耶律正的确是在听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就放开了她的头发,看着她的目光也终于是有所变化。 最起码是在于,耶律正这时候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不再带着刚才的凶狠了,只是更多的还是带着嘲讽和玩味。 “这一切也就不需要你一个舒家的大小姐操心了,能够把东西送给朕,是那些低贱百姓的荣幸,所以这支簪子……朕根本就不需要!”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这么说说起来的时候,他的手中还是在细细地把玩着簪子,看着这支做工精巧的簪子,他在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支簪子虽然是价值连城没有错,可是舒凝安却也明白,簪子和翡翠之间的衔接并不算是十分严实,所以经过耶律正这时候突如其来的一摔,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就直接分离成为了两部分。 这让舒凝安根本就没有想到的变故,同样的也是让她忍不住就惊声尖叫起来,虽然说她并没有说十分喜欢这支簪子,可是这并不代表她就对着这支簪子一点也不在意。 可是耶律正是不会在意这件事情的,或许是当着舒凝安提起这支簪子的时候,他就丝毫是没有想过让簪子就这样留下来,这对于耶律正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看着舒凝安这时候脸上心疼的表情,耶律正突然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并没有对着舒凝安说出来更让她的难过的话,只是再一次绕道了舒凝安的身后,去检查绑着她的绳子是否不会松断。 “你只需要乖乖地呆在这里,你需要的东西,朕会给你带回来的,只不过你最好不要再冒出来想要逃跑的想法了,不然的话,朕一定会不会放过你的”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带着十分凶狠的态度,对于这种事情,他觉得也必须是让舒凝安屈服,居然的话,也只会让舒凝安再一次生出想要逃跑的想法。 而面对着耶律正所说的这个事情,舒凝安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因为舒凝安的心中还有更重要的想法,所以自然也就不会去太在意耶律正的话。 看着耶律正从这里离开的时候,舒凝安的目光之中也只能是充满了悲戚。 耶律正还在这里的时候,舒凝安还可以因为需要防备耶律正而可以暂时忘记其他的事情,可是这时候当着耶律正都已经离开了之后,舒凝安的心中能够找到的,便还是今天早上的场景。 只要是一想起来今天早上所看到的一切,加上自己在耶律正手中所受到的屈辱,舒凝安的心中便也涌现出来难以言喻的酸楚,毕竟这一切对于她来的话,实在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可是舒凝安自己也的确是没有办法,她此时完全受制于耶律正,甚至于对着耶律正反抗的能力也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这让舒凝安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却也实在是不能够阻止这一切。 越是这样想着,加上看见了地上刚刚被耶律正所摔碎的簪子,舒凝安总是有一种错觉,似乎那个簪子并不是一个簪子,而是将来的她。 既然是想到了这里的话。舒凝安也便觉得她的心中感觉到了更加的酸楚,不知不觉就有泪水想要流下来。 “凌鸿墨,父亲你们如今到底是在那里啊,为什么已经是过去了这么久,你们还是没有能够找到凝安,凝安是真的……快要坚持不住了啊!”舒凝安的脸上都是带着泪水,当着自言自语地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目光之中出现更多的,也全部都是哀伤和近乎绝望的神色。 话虽然是这么说出来了,可是并没有一个人能够聆听舒凝安心中的痛苦,所以不管是怎么样,她也都还是毫无希望的。 第460章 偶然遇见 耶律正平日里都是等着晚上或者是清晨的时候去街上,因为他明白只有这样才能够才能够逃大部分的追兵,可以让他更加安全,不会被别人发现。 可是今天清晨的时候,耶律正陪着舒凝安去了国公府的门口,所以他自己也就没有出去寻找吃的。 其实不仅仅是舒凝安,就算是耶律正自己也早就已经无法忍受这种饥饿了,不管他也不会答应舒凝安的请求,在这种十分危险的时候,选择出来找一些吃的。如果说还是这样什么吃的都得不到的话,恐怕耶律正也只会是整个人都会变得不舒服,若是在他体力不支的时候突然遇上了凌鸿墨舒振昌或者是定王的人,那么耶律正自己也明白,后果也只会是不堪设想而已。 心中想着想着的时候,耶律正也已经来到了大街之上,他躲在一个小小的巷子之中,因为穿着破烂,甚至于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所以耶律正自然能够掩人耳目,只不过他还是需要观察的。 如今正是上午,京城的街道上面熙熙攘攘,和耶律正猜得也都是差不多的,有许多的士兵也还是在这里不停地继续找人,颇有一些不愿意罢休的意味。 因为看到了这个场景,所以耶律正自己的心中也就能够明白了,他今日上街必须要小心行事。 于是当着耶律正看准了时机之后,他立刻就从小巷子之中闪身出来,他本是想要就这样向前走着,可是却感觉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诧异的目光。 心中暗叫不好的时候,耶律正也只能是目露凶光地以转过头,想要看一看自己的身后到底有没有危险。 可是随后等着耶律正真的是转过去了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后只是一个长相极美的女子,这时候也只是眼神之中带着诧异和惊奇的目光,想必也只是被他吓到了而已,对着耶律正似乎并没有什么威胁。 耶律正虽然想要解决这件事情,可是偏偏这时处于大街之上,他不好动手,加上他自己也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去办,所以最后也只能是决定先不去管身后那个女子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耶律正是可以确定了,对着他并没有任何的威胁。 所以在思考了良久之后,耶律正也只能是迈着十分匆忙的步伐继续向前,没有走几步就已经忘记了刚才出现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女子,他的脑海之中想的也只是赶紧去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回去舒凝安那里,他绝对是不能够让舒凝安就这样直接跑了。 可是刚才被耶律正吓了一跳的女子却并没有就这样直接结束这一切,她在耶律正已经离开了之后,也还是眯起了眼睛,看着耶律正的时候,嘴中真的是忍不住地喃喃自语地开口说道:“耶律正是吗……” 在这样开口说出来的时候,女子也已经是忍不住握紧了她自己的拳头,随即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是眼神之中充满了警惕,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跟了上去。 这个女子居然能够这种情况下还能够认识耶律正,那也就说明她并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如今舒凝安已经被抓了,舒贵妃还在宫中,那么唯一知道的人,大概也就是嫣然了。 是了,没错,现在直接打算跟着耶律正的人,也就是嫣然了。 因为嫣然已经让定王中午去听雨阁和凌鸿墨一起吃一顿饭,可是她发现听雨阁之中的菜都已经不新鲜了,所以她也只能是选择上街采购而已。 可是让嫣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她居然就碰见了让所有人都是好找的耶律正。 看见耶律正的第一眼嫣然就能够认出来了,只不过她也明白,绝对是不能够让耶律正看出来她已经完全能够认识他了,所以也只能是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同时也是的确模糊了耶律正。 当着看见了耶律正之后,嫣然当时能够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着他去寻找舒凝安,而且说不定这时候耶律正会冒险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了这里,全部都是因为舒凝安的原因。 嫣然并没有去考虑她自己到底能不能够打的过耶律正,现在装在她脑海之中的,也只有一件事情而已,那也就是找到舒凝安被绑架的地点,然后把舒凝安给救回来。 心中越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嫣然也就是越来越不想从耶律正的身后离开。 为了能够不让天生十分警惕的耶律正发现自己,凝安也只能是敢远远地跟着而已,几次都是差点根本就没有看到耶律正,还以为自己不小心跟丢了。 在嫣然可以看到的耶律正的行程之中,他并没有到处去闲逛,只是似乎是专门的目的地,因为走了没有多久,嫣然就看见耶律正进去了一家包子铺之中。 因为为了不会被耶律正发现,所以当着耶律正的大摇大摆进去的时候,嫣然的心中虽然是着急的,可是却还是只能够耐心等待,等着最后耶律正能够从包子铺之中出来。 嫣然也不记得她自己到底是等了多长时间,大约是有一刻钟的时间,耶律正也就从包子铺之中出来了,等着他出来的这时候早就已经不是刚刚进去的时候的两手空空了,反而是提着一大包的包子,不知道是怎么得来的。 对于耶律正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个包子的,嫣然对于这件事情也是根本一点也不在意的,她想要知道的事情还是在于,舒凝安到底是被耶律正藏在什么地方了。 嫣然知道她今日中午一定是不能够给定王和凌鸿墨准时做饭了,可是若是她真的能够找到舒凝安的话,以后倒是可以给他们三人一起做饭,或许一样也可以让凌鸿墨和定王更加开心一些。 于是当着耶律正左右看了看,确定并没有人跟着他之后,他也就继续去寻找他需要的东西了。 嫣然还以为耶律正所需要的东西或许是武器才对,可是她却发现耶律正总是在售卖衣裙的地方停下来,也就是所……他是想要买一见女装的。 一个男人根本就不可能穿得了女子身材娇小的衣服,更不用说是如同耶律正这种身材魁梧的瓦勒人了,所以这时候耶律正突然是想要买女子的衣服,自然也就是说明了,只有一个可能性。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嫣然几乎是已经可以确定了,如今舒凝安就是在耶律正的手中,这时候会出现在这里,恐怕也只是为了给舒凝安准备一件新的衣服而已。 虽然嫣然并不明白耶律正为何要这样做,可是既然他想要这样做,自然也就是有理由的。 对于这个原因,嫣然现在并不想要去深究,因为只要是后来他可以找到舒凝安的话,那么一切的事情也就可以随之迎刃而解了。 如今嫣然最需要做的事情,大概也就是找到舒凝安了。 正当着嫣然在这里想着的时候,还没有等着她反应过来,耶律正就直接冲入了店铺之中。 随即嫣然也只是才微微移动脚步,正在想着这一次耶律正到底是需要多久时间的时候,她就再一次看见耶律正的手中抓着一件烟紫色的衣裙跑了出来。 在耶律正的背后,店铺之中的一群伙计也都直接冲了出来,他们是想要抓住耶律正的,可是却完全没有想到,耶律正居然是可以跑的那么快。 耶律正的轻功一直都是很少才能够有人比得上,所以当着耶律正抢了衣服就直接跑走之后,几乎是没有人能够追上他。 刚才所发生一切实在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可是对于这种事情,嫣然也的确是不能够去深究的,不然的话也只会是让她感觉到更加迷惑而已。 看着耶律正这时候突然越跑越远,嫣然也只能是来不及思考更多就追了上去,她的目光之中带着疑惑,可是依旧是坚定的,没有想要改变心中的这种想法。 嫣然的轻功虽然说不能够和耶律正相媲美,可是也不差,所以当着她开始追上耶律正的时候,也能够跟得上耶律正,或许是因为离得有一些距离的原因,所以也更好可以不会让耶律正轻易就发现了她。 也是怪不得这么多人在京城之中寻找了这么久都是没有找到舒凝安,随着这时候和耶律正走得越来越远,嫣然眼中能够看到的场景,也就随之变得越来越荒凉了。 所以对于这时候所看见的场景,嫣然也只是觉得十分惊讶而已。 嫣然也不知道这样到底是走了有多久,她只知道,当着耶律正终于停下来的时候,嫣然才突然是发觉了,她们离开京城的中心已经很远了。 而如今所处的这里,已经是京城之中的边缘地带,是凌鸿墨他们暂时还没有去查的地方。 这时候嫣然的心中突然是出现了更加不好的预感,她甚至是害怕舒凝安现在已经生病了。 毕竟不管是在国公府听雨阁还是说皇宫之中,无一不是对着舒凝安十分恭敬,唯恐怠慢了舒凝安这个比当朝公主还要更加让人在意的人。 可是耶律正是不会悉心照顾从小就捧在手中的舒凝安,更何况是这样的环境之下,舒凝安到底是怎么样了,如今嫣然是真迫切想要知道这件事情。 第461章 男女有别 嫣然如今已经找到了这里,那么接下来她自然也就是不会离开了,对于这种事情,她的心中充满了谨慎,可也是实在不想要就这样后退结束这一切。 所以即使是冒着可能会被耶律正发现的危险,嫣然还是决定勇往直前,绝对不会轻易后退,她觉得不管怎么样,至少她也应该先找到舒凝安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再说。 于是嫣然也只能是继续跟着耶律正在这一片已经废弃许久的房屋之中穿行了,这里不是如同大街一样的地方,终究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毕竟这里实在是太过于安静了。 如果说在大街上的时候,凝安还可以人群嘈杂的声音来掩饰她自己的话,那么如今在这里也是绝对不可能了。 所以嫣然自己明白,若是她不想要被发现,不仅仅是救不了舒凝安,更加是会直接把她自己也给搭进去的话,真的是十分得不偿失了。 所以嫣然能够做的,也只是远远地跟着而已,除了远远地跟着,几乎是没有其他的什么办法。 不过这一次是耶律正实在走得太过于急迫,又或者是这一次实在是嫣然太过于幸运了,总之并没有被耶律正所发现,最后终于是看见了耶律正进入了这一群废弃房屋之中最好的一间。 嫣然并不敢靠近,她只是远远地在房顶上面的隐蔽角落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疑惑和激动,可是知道半天之后才终于是开口自言自语地说道:“这里,难不成真的就是凝安藏身的地方吗?” 嫣然直到现在这种时候,她依旧是不敢去确认的,因为在她的记忆之中,她还没有忘记耶律正本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人,有时候就算是他已经明白有人跟在了他的身后,或许他也只是会将计就计,绝对不会当场就展开什么争斗。 所以即使是嫣然的心中对于这件事情十分在意,即使她也是真的想要就这样去寻找舒凝安,可是她也只能是等着,等着什么时候耶律正离开之后,她才可以进去打探一下情况。 于是嫣然就只能是一直在这上面带着,她也不在意到底是过了多长时间,她所在意的唯一一件事情,也就是待会到底能不能够从屋子之中寻找到舒凝安的踪迹。 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嫣然自然是十分幸运的,因为耶律正是的的确确没有发现她。 若是说平日里有任何人想要跟踪耶律正的话,几乎也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今日耶律正心中毕竟还是装着事情的,因为他实在是有些害怕,就趁着他出去找东西的时候,舒凝安就这样直接逃跑了。 若是说舒凝安就直接这样逃跑了话,那么对于耶律正来说,也的确是不能够接受的事情,因为他费了这么大的劲,才终于是得到了舒凝安这个人。 所以不管怎么样,在当时耶律正能够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回去看着舒凝安才行,不然也不会嫣然跟踪他机会了。 从京城的大街上一直到这种荒郊野外的僻静地方,这一路上耶律正的心中都是带着十分害怕的心情,可是等到了他真的是到了那个地方之后,自然心中也就放松多了。 舒凝安是想要逃走吗,对于舒凝安来说,这是当然的事情了,可是她也明白她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够逃走的能力。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身体还是十分不舒服,更何况已经这么久都没有吃东西了,舒凝安早就是没有一点的力气了,甚至于只是身上绑着她的绳子,她也都根本就不能挣脱开。 舒凝安的心情本就不好,当着耶律正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虽然的确是带来了她所需要的东西,可是却依旧是让她感觉到了浓浓的绝望。 比起这些东西,舒凝安的心中所期待的更多的东西,也都只是不想要见到耶律正而已。 可是在耶律正看到舒凝安的那一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却还是出现了,看着舒凝安眼神也终于是在一瞬间就放松,仿佛已经没有了什么十分担忧的事情。 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也只是觉得她的苦难才刚刚开始而已。 可是耶律正并没有为难舒凝安,他只是先把抢来的衣服放在了一边,随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自己手中的包子递给了舒凝安,看着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去的时候,耶律正的心情也就更好了。 “这一次朕带回来的东西多,你可以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千万不要和朕客气。你想要的衣服,朕也给你带过去了,等会你吃完了之后,就可以换上了。”耶律正在对着舒凝安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带着笑容在意的,好像对于这种事情,他真的是十分开心,却又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开心什么。 不过舒凝安这时候不想要要激怒耶律正,毕竟当着耶律正临走的时候,他的脾气还不算好,现在突然之间好起来,虽然说的确是有一些奇怪,可是不管怎么样,也总比着他对舒凝安发火的时候要好的多了。 所以抱着这样的想法,这时候即使是耶律正让舒凝安吃东西,舒凝安也没有一点点拒绝的心态,她只是十分自然地开始吃了起来,因为双手已经被解开了绳子之后,所以还是不是地拿起了一旁的水袋喝一点睡。 舒凝安并没有想要刻意地去数一数她自己到底是吃了多少个包子,可是就算是粗略计算的话,却也差不多是有四五个了。 这对于平日里的舒凝安来说的话,四五个包子或许她自己一整天都是不可能吃下去的,可是毕竟她如今已经才饿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能够吃一顿好的,舒凝安自然是不会轻易停下的。 或许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能吃,当着舒凝安发现她所吃的东西,已经是以前的一两倍的时候,她的整张脸都已经是完全羞红了,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可是更多的东西,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或许真的是十分在意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舒凝安一个人而已,毕竟对于耶律正来说,这样看起来的话,也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毕竟也已经是饿久了,所以就算是突然之间吃的有点多,也完全是正常的事情。 为何耶律正一定要舒凝安在他直接先把这些东西给吃了,那并不是因为害怕舒凝安嫌弃他,宁愿到最后自己饿死,也是绝对不会吃他剩下的东西。 而是因为,耶律正的心中是害怕,如果说让他自己先吃的话,或许他根本就不能够收敛地自己想要吃东西的心情,到最后一个也不会给舒凝安剩下。 如果说耶律正就真的是这样饿着舒凝安话,恐怕也根本就要不了多久,舒凝安就会直接被饿死,算来算去,到最后吃亏的,也还是只有耶律正一个人而已。 所以在这种非常时期,即使是耶律正自己挨饿,他也绝对是不会让舒凝安也是一样这样挨饿,最终让舒凝安直接就这样饿死。 看着舒凝安这样吃了好久,最后终于是吃饱了之后,其实还剩下许多的包子,耶律正估计也大概是足够他自己吃剩下的了,所以他又是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只不过也就是在耶律正拿起包子的那一瞬间,他突然是听到了一旁舒凝安的声音,突然是对着他开口说道:“你能不能就先离开这里,我想先把我的衣服给换上,所以不希望你还继续呆在这里。” 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客气可言,可是这时候舒凝安说的也根本里了没有什么错,即使现在耶律正的确是绑架了她没有错,可是男女有别就是男女有别,这对于舒凝安和耶律正之间自然也是一样的,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的不同之处。 而当着耶律正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也只能是微微一愣,毕竟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偏偏这时候却出现了。 瓦勒民风豪放,男女老少通通都是不拘小节之人,所以也就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可是当着耶律正听到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本是可以不答应的,但是神使鬼差的,还是突然之间站起了身子。 “舒凝安,朕当然可以满足你这个男女有别的心愿,可是你自己也不要忘记,你根本就不可能逃出朕的手掌心!所以即使是朕要出去了,你最好也是千万不要有什么想法,比如说想要再一次从朕的眼皮之下想着逃跑!”对着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耶律正也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可是他的目光还是选择了充满了杀意和无奈的神情对着舒凝安,或许也是实实在在地被舒凝安给吓怕了。 不管怎么样,当着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出了这话之后,舒凝安也只能是微微一笑,笑容之中竭尽都是无奈的神情对着耶律正点了点头。 “我就算是想要逃走,你觉得我可能会有这个能力吗?” 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种事情的疑问,她的的确确是没有能力,而不是不想要逃走。 或许耶律正听了这话也就明白了,所以他并没有为难舒凝安。 第462章 嫣然来了 舒凝安并没有对着耶律正说谎什么,这是因为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舒凝安的确是就算是想要逃跑,,也就是根本就逃不掉的那种。 这话许也就是最后耶律正没有真的为难舒凝安的原因了,因为他知道舒凝安就算是倾尽一切的能力,或许也根本就不可能从这个屋子之中出去。 所以直到最后,当着耶律正给解绑之后,他也就只能是目光之中充满了在意和微微的担忧,最后还是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耶律正径直从房间之中走了出去,他的眉眼之间说起来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些犹豫的,可是他既然是已经答应了舒凝安的话,自然这就是不可能再反悔的,这是自然的事情,耶律正是不可能违背的。 耶律正出去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虽然还是带着不温暖的感觉,可是当着照射在人的身上的时候,还是会格外让人觉得舒服,就像是有什么罪恶的东西就这样随着这个阳光消失了一样。 在这种阳光的照耀之下,就算是耶律正自己也是绝对不会例外的,他明明是想要在这里一直看着舒凝安,直到舒凝安把所有的东西都完全换完再进去的,可是现在他觉得他也应该去休息一下了。 紧挨着舒凝安的所在的屋子旁边就是一个空屋子,耶律正想着不管是有什么样的风吹草动,他都是一定会听见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太过于担心。 于是犹豫了一会之后,他就这样决定了。 这种想法在耶律正进去给舒凝安再一次绑起来的时候就更加根深蒂固了,若是仔细地想一想的话,耶律正也真的是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了,这个时间甚至于比舒凝安还要更长一些。 “你有想要出去干什么,难不成还要出去抢东西不成?”再一次被耶律正给绑好的舒凝安看着想要离开的舒凝安,也只能是这样开口询问说道。 如今的舒凝安身上所穿着的衣服,是耶律正抢来给她的衣服,不得不说这件衣服不管是做工还是说大小和舒凝安以前穿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也就自然难怪了舒凝安会这样担心了。 因为穿过,所以舒凝安才会明白,耶律正在这种逃亡之中,他根本就不可能买得起或者说根本就不敢买这种东西,因此能够拿到这件衣服,大概也就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去抢劫。 耶律正在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的目光之中先是出现了诧异的神情,最后自然也就是突然笑了起来,对着舒凝安开口解释说道:“你以为,在这种被你的父亲和未婚夫逼迫的情况之下,朕除了出去抢东西,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不过你放心好了,这一次朕并不是想要在一次出去,朕只是去旁边的屋中休息一会。倒是你……可千万不要想动什么歪脑筋,不然的话……” 耶律正在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充满了戏谑和嘲笑,随即这样说完之后,也没有等着接下来舒凝安会再一次对着他说什么,就直接从这个屋子之中出去了。 再一次的,这个屋子之中只剩了舒凝安一个人而已,她的眼神之中带着落寞和悲伤,在吃饱了也已经换上了新衣服之后,依旧是带着十分凄惨的心理,几乎是没有流量任何改变的。 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许也是以为昨晚舒凝安并没有睡好,而早上又看到了那样的场景,所以舒凝安所受到的刺激也的确是不一般。 耶律正去别的地方休息去了,这对于舒凝安来说,本就是让她感觉到放松多了。 因此或许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接下来只是没有过多久时间,舒凝安就在迷迷糊糊之中想要睡着了。 而也就是差不多在她快要睡着之际,舒凝安突然是感觉到她的身边传来了一股让她会觉得十分熟悉,甚至于让她心安的香味,恍惚之间甚至于还听见有人正在喊她。 有人正在喊她! 当着舒凝安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自然也就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而等着舒凝安真的是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她就突然是有些能够明白了,为何刚才会出现那样的感觉。 甚至于舒凝安都是有些不愿意去相信的,此时此刻蹲在她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嫣……嫣然,你怎么会在这里?”舒凝安如今真的是彻底醒过来了,她的目光之中带着震惊的神色,看着这时候嫣然对着她微微一笑,随即就赶紧给她松绑的时候,她的心中都是觉得不可思议的。 甚至于舒凝安一直都是在猜想,她是不是……实际上是在做梦,而不是真的嫣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怪不得京城之中那么多人到处找你都根本找不到你,原来凝安你被耶律正那个老贼带来了这里,真的是让人没有想到。不过凝安你不要担心,我这就带着你一起离开,绝对不会让耶律正再抓住你的。”嫣然一边是对着舒凝安这么说着,她一边也没有停止给舒凝安松绑。 可是或许是因为耶律正系绳子的手法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这时候即使是嫣然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还是没有能够让舒凝安身后的绳子给解开。 在这种一直都是僵持不下的情况之下,舒凝安和嫣然的眉头都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可是舒凝安的心中还是带着疑问的,于是就对着嫣然开口问道:“嫣然,你到底是怎么样找到这里的,还是说……这些天你一直都是在附近寻找我?” “这一次嫣然并没有出来寻找凝安你,因为我的手中没有任何士兵,寻找起来只会是难上加难。只不过今日在街上突然碰见了耶律正,于是这一路上都是跟着他,想着只要跟着他,说不定就能够找到你了。当时我是想要通知世子的,可是我怕就这样再也找不到耶律正的踪迹,所以也就只能是自己找过来了。” 嫣然一边给舒凝安松绑,一边还没有忘记对着舒凝安解释这一切,因为嫣然知道,舒凝安一定是想要知道这些事情的。 而当着舒凝安听着嫣然这样了说之后,她也的确是差不多能够明白了,所以她也就只能是对着嫣然点了点头,可是对着现在嫣然现在想要留她的举动,舒凝安却并没有感觉到半分的开心,因为总是有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头徘徊。 这种感觉从嫣然进来之后就一直都没有停止过,更何况这时候已经是过了大约有一炷香的时间,可是嫣然还是没有能够把舒凝安的绳子给解开。 舒凝安想要和嫣然一起离开这里吗,她当然是想要离开的,可是她知道若是这样继续拖下去的话,可能她们两人谁都走不掉。 如今还不知道耶律正到底是已经醒过来了还是依旧是在睡觉,不管怎么样,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几乎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若是说耶律正真的是能够听得见一点点的动静的话,恐怕都会立刻赶过来。 “嫣然,既然耶律正敢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也就说明了他是一定认为我根本就不可能逃走的,也许这绳子本就是解不开的。你还是记住这个位置之后就赶快离开吧,告诉凌鸿墨和我父亲来这里救我,不然等着你也要跑不掉了!” 舒凝安的心中实在是格外急切,只要是一想起来这件事情,她的心中始终都还是感觉到不踏实的,事实上,若是耶律正不死的话,舒凝安又怎么可能踏实呢? 虽然说如今嫣然就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她心中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嫣然就算是使出全力,大概也只是要比舒凝安更加厉害一些,可是就算是舒凝安和嫣然在这种时候联手,大概也不可能是耶律正的对手。 所以现在舒凝安唯一能够做的,就是让嫣然先从这里离开,只要嫣然能够把她在这里的消息带去给凌鸿墨和舒振昌的话,那么不久之后,她还是可以出去的。 而嫣然在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她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神之中也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手中的动作只是一顿,却还是继续努力着。 嫣然在舒凝安看不见的地方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坚定,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个人离开这里,所以也只能够是带着舒凝安一起离开而已。 “那可不行,我一定要带着你一起回去。若是等着我回去之后,耶律正那老贼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结果带着你继续逃跑的话,恐怕想要找到你,也就会变得更加困难了,我不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说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嫣然脸上全部都是严肃的情绪,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从这个地方逃跑却不带上舒凝安。 而也就是在嫣然这时候和舒凝安说话的间隙之中,绑着舒凝安一直都是解不开的绳子也终于是解开了,这让嫣然的脸上终于是浮现出了一抹笑容。 “终于解开了,凝安我们还是快走吧!”嫣然一边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着,她的目光之中也带着焦急和欣喜,可是等着转过身子的那一瞬间,她却还是愣住了。 第463章 被发现了 舒凝安实在是有些不明白,为何嫣然不愿意听从她的话,只要是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凌鸿墨或者是舒振昌,他们两人任何一个人的话,恐怕她就可以很顺利的得救了。 在嫣然来看的话,嫣然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她认为可能会让舒凝安再一次深陷险境而已,可是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却从来没有这样考虑过。 可是该说的话,舒凝安觉得她都已经和嫣然说明白了,既然说嫣然还是不愿意离开的话,可能也就没有什么能够继续说下去的事情了。 她能够做的,只是任由嫣然想要给她解开身上的绳子,而最后嫣然也的确是解开了。 当着嫣然解开绳子的时候,不仅仅是嫣然自己,就算是舒凝安的心中也是带着十分欣喜的情绪,于是她有那么一瞬间认为或许她和嫣然是可以逃跑的。 可是当着嫣然把她从地上拉起来,两人同时看向门口的时候,却无一例外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因为在两人目光所能够看到的门口,耶律正也就是一个人站在那里,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戏谑的神情,看着舒凝安和嫣然的时候,带着得意洋洋的笑容,仿佛早就想已经是期待已久了。 “朕在外面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两人才终于把绳子给解开了吗,还是说……你们两个真的是认为,朕根本就不会发现有人来访?”耶律正一边是这样说着,一边已经慢慢地向着屋里走进去了。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在舒凝安和嫣然的脸上,而嫣然则是护着舒凝安不停地后退,可是很快的,她们两人几乎就已经是没有退路了,因为她们两人的背后是一堵厚厚的土墙。 舒凝安这时候是真的再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她觉得她自己再一次被抓住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是她绝对不能够让耶律正抓住了嫣然。 舒凝安知道她对于耶律正还有很大的用处,可是嫣然对于耶律正来说就不一样了,或许耶律正还会因为担心嫣然坏事而直接杀了嫣然。 所以只是在和嫣然不停地后退的这一条道路之上,舒凝安的眼神之中虽然还是害怕的,可是依旧是有一闪而过的坚定,她决定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定要让嫣然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绝对不能够让嫣然受到连累。 “早知道在街上当你看见朕的那一瞬间,朕就应该直接杀了你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你居然会认识舒凝安,还在朕的后面跟着朕来到了这里。你是想要带着舒凝安一起离开吗,我想可能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耶律正一边这样开口说着,他的目光之中也全部都是对于嫣然的杀意,几乎是已经确定要杀了嫣然了。 嫣然虽然是不知道耶律正在外面到底是等了多久,可是对于她来说的话,她还是能够看出来现在耶律正对于她的态度的,大概还是想要直接杀了她吧,所以嫣然知道她自己必须是特别小心才可以。 而也就是在两人的后背终于是触碰到墙的时候,舒凝安便也只能是抓紧时间地对着嫣然小声地开口说道:“嫣然,你且听着,不要再和我多说什么了,不然我们都跑不了。等你你就突围,我想办法缠住耶律正,你一定要回去告诉他们,不然我们两人一个都跑不掉。我对耶律正还有用,他是不敢杀我的!” 在对着嫣然说出这话的时候,舒凝安双手和身上刚刚换上的新衣服就已经差不多被汗水给直接浸湿了,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是这样继续,不然的话真的是就如同她所说的是一样的了,她们两个不管是谁都根本跑不掉。 嫣然这时候心中虽然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她也明白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所以也只能是眼神之中充满了焦急地点了点头,就算是这样直接同意了舒凝安的话。 两人已经是后退到了不能再继续后退的地方了,而耶律正也终于是在离着两人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他们这时候的目光都是看着对方,丝毫没有想要就这样直接停下来的意思,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偏偏却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舒凝安实在是没有想到她自己深陷泥潭还不能够自救,可是如今偏偏却又搭上了一个让她怎么样都不可能不管的嫣然,实在是让她头疼极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舒凝安想了半天也还是开口对着不远处的耶律正开口说道:“耶律正,你为何总是不愿意放过我们,难不成就这样让我们离开不行吗?若是我们能够直接离开的话,我一定会放你回去瓦勒,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各不相干,再也不会相互纠缠!” 这已经是舒凝安能够给出来最好的条件了,她已经答应了让耶律正可以平平安安的回去瓦勒,这并不是因为她已经是想要放下那些恩怨仇恨了,只是因为舒凝安想要保护她自己和嫣然而已。 在这种情况之下,她觉得大概也就只有这一种方法,能够真的是保护她自己和嫣然了。 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即使舒凝安在说出这话的时候,的确是带着真心实意说出来的,而在耶律正的耳朵之中,却还是如同儿戏一般,根本就不能够算数。 于是过了一会之后,耶律正也就只能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对着舒凝安所说出来的话所认为的嘲讽一样,根本就没有想要带着任何一点的原谅。 这让舒凝安这时候的目光都是变得冰冷再继续冰冷下去,随即在耶律正依旧是在大笑停不下来的时候,舒凝安的眼神之中也已经是充满了冷漠和坚定。 “就是现在!”还没有趁着耶律正反应过来的时候,舒凝安突然是对着她身前的嫣然这样开口说道,说完之后还没有忘记送了嫣然一掌,想要让她直接快速地打在耶律正的身上。 可是舒凝安只是舒凝安,嫣然也只是嫣然,两人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根本就打不过耶律正,即使已经是拼尽了全力的一掌,也只是一瞬间就被耶律正直接躲了过去。 不管是舒凝安还是说接近耶律正的嫣然,两人几乎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耶律正从嫣然快要打到他的那一掌旁边闪了过去。 在嫣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耶律正就已经是一个转身,学着嫣然的样子,打在了嫣然毫无防备的后背之上。 虽然看上去也只是十分轻微的一掌而已,可是耶律正却还是用了八成的功力,所以也只是这一掌,就直接把嫣然打在了地上,根本就不可能起身。 不管是对于谁,大概耶律正都是从来没有想象过怜香惜玉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耶律正的眼中,他所能够认为的,只是仇人而已。 既然嫣然和舒凝安站在了一边,并且还想要带着凝安一起离开的话,那也就差不多能够说明了,她就是自己的敌人。 所以即使是耶律正明白嫣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可是对于她也是兴致缺缺,这也都是以为他觉得他继续要把嫣然杀了的原因。 嫣然被耶律正这一掌打的不轻,她的目光已经开始涣散了,并且嘴中的鲜血也终于是吐出来了,可是她却还是没有想要就这样直接放弃,因为对于她来说的话,现在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尽快逃出去。 “你们难道以为能够有和朕抗衡的能力吗,还是说……你们只是想要和朕拼个你死我活?若是说你可以就这样乖乖的,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的话,恐怕也就没有那么多麻烦的事情了。” 耶律正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残忍的笑容,他现在已经是差不多能够明白了,嫣然是绝对绝对不能够留下来的,如果说嫣然真的被留下来的话,恐怕这一切也就只会是更加麻烦而已。 看着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嫣然,耶律正的心中固然是觉得可惜的,可是他明白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绝对不能够有一点点的手下留情。 而也就是在耶律正一边这样想,一边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嫣然的在意的时候,舒凝安却也是直接一掌想要冲着耶律正的头冲过去。 可是舒凝安明白,她并不是耶律正的对手,当着耶律正回身防守,只是一个转身就抢先一步拍在了她的胸口之时,舒凝安也并没有觉得意外。 不过一切的事情还是在如同舒凝安所想的是一样的,当着她这样突然袭击耶律正了之后,耶律正果然也就把目光从嫣然的身上转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在意。 “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杀了朕吗?”耶律正看着和嫣然一样躺在地上,并且忍不住地用手按压住受伤地方的舒凝安,突然是冷哼一声,就这样嘲讽地说出口。 他已经暂时把嫣然放在了一边不再去过问,如今唯一一个值得过问的人,大概也就是舒凝安了。 于是舒凝安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耶律正的仇恨,她睁着眼睛看着耶律正一步一步向着她靠近过来,一步一步,由远及近,她的心也是一样在砰砰直跳。 “就是现在,嫣然,快点跑!”也就是在耶律正终于走到了舒凝安脚旁的时候,她已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突然之间就紧紧地抱住了耶律正的双脚,随即就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 第464章 逃走吧 嫣然和舒凝安在之前就已经约定好了,所以这时候嫣然突然之间的逃跑,自然也就是在两人的意料之中,是她们从之前就已经商量好的事情了。 虽然说嫣然被耶律正的一脚踢得够呛,可是她还是在伺机而动,直到听见了刚才舒凝安对着她突然喊出来的那句话,她也几乎是没有一点点的迟疑。 嫣然很快就从地上直接爬了起来,还没有等着耶律正去反应过来,就直接用着自己的轻功从窗子外面出去了,她的眼神之中带着谨慎,绕是说嫣然再想要把舒凝安给救回来的话,恐怕几乎也并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现在嫣然能够做的,大概也就只有是先从这个逃出去,只要是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话,也就可以带人来就舒凝安了。 于是嫣然还是从这个让人感觉到有些窒息的房屋之中逃跑了,只留下来了舒凝安继续在这里。 耶律正当时靠近舒凝安的时候,他也只是想要教训教训舒凝安,让舒凝安能够明白,下一次不要再这样挑战他的耐心了。 可是让耶律正怎么样都还是没有想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当着舒凝安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腿的时候,耶律正也是愣在了原地。 于是接下来,还没有等着耶律正反应过来,舒凝安就已经先一步喊了出来,让所有人都是有些措手不及,更何况这个人还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是耶律正。 当着耶律正终于是差不多意味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震惊的神色,仿佛这一切都是让人不敢相信的事情,真的是格外让人难以置信。 看见已经受了重伤的嫣然突然从地上爬起来了之后就要离开,耶律正自然是想要去追她的,若是真的让嫣然回去报信的话,恐怕最后也只会是更加让人难以处理。 可是当着耶律正刚刚想要转身的时候,他就发觉有些东西似乎是不对劲的,比如说现在舒凝安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脚。 “赶快放开朕,朕要去杀了那个女人!”耶律正整个人都是带着怒火,眼看着嫣然已经快要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了,他的心情也就变得更加急迫,甚至于直接踢了舒凝安一脚。 舒凝安的脸上带着痛苦的情绪,可是即使是听着耶律正这么和她说话的话,她还是从来都没有想要这样放开耶律正,毕竟对于她来说的话,完全没有把耶律正就这样放开的理由,他可是一定会去伤害嫣然的。 于是在听着耶律正这么说了之后,舒凝安不仅是没有直接放开舒凝安,更加是抓紧了耶律正的腿,即使耶律正已经数次踢在了她的胸口和肚子上,也完全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舒凝安能够感觉到她的嘴中有一股血腥味在慢慢地弥漫开来,带着让人能够察觉出来的痛处,很快地就从嘴中涌了出来。 “你死心吧,不管怎么样,只要嫣然还没有从这个地方离开,我就绝对不会放手,我绝对不会,不会让你杀了嫣然的!”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耶律正的恨意,这种感觉也一会是在日积月累之中只增不减,所以舒凝安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耶律正本就是想要直接杀了嫣然的,可是现在听着舒凝安这么说,他的眼神之中也已经是染上了痛恨的颜色,似乎是想要直接杀了舒凝安泄愤一样。 虽然已经可以看得见舒凝安嘴边的鲜血已经流出来了,可是耶律正还是没有想要就这样停下来的意思,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毒辣,一次又一次直接踢在了舒凝安的身上,看着舒凝安痛不欲生的样子,他的心中还是没有一点的心疼。 “你就这样想要从朕的身边离开吗,只要你愿意待在朕的身边,那么以后你就是瓦勒的皇后,你到底有什么不知足!赶紧放开朕,让朕去杀了那个女人!”耶律正还没有停下来对着舒凝安的毒打,却也还没有忘记对着舒凝安这么开口说道,她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对着这样的事情却能够带给人的感觉的话,完完全全也都是愤怒和失望。 而舒凝安的意识已经快要开始涣散了,可是她还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不愿意松手,因为她也不知道嫣然现在到底是已经跑走了多远,还是说受伤太严重,她已经不能够使用轻功了。 当着听见了耶律正对着她说的话之后,舒凝安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这种事的不屑,她从一开始就是丝毫不在意,那么怎么可能已经到了这样的时候还是一样会觉得,自己想要的得到这些东西呢。 所以对着耶律正已经是说过了千百遍的承诺,舒凝安也只能是再一次笑着摇了摇头,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种事情的不在意,即使是这种她知道自己屈服了,就不用再继续受罪的时候,依旧是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耶律正……你还是你死心吧,我是……我是绝对不会和你一起回去瓦勒的,我也从来都不稀罕什么皇后,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在大隋就可以了。”舒凝安在对着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她一开始紧紧抓住耶律正的手也终于是有一些松动了。 这并不是因为舒凝安就想要直接这样放手了,而是因为舒凝安真的是已经到了极限,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很可能就快要断了。 可是舒凝安同样也是明白的,若是说她真的放手了以后,她或许昏倒醒过来就没事了,可是对于嫣然来说的话,或许危险依旧是没有过去的。 所以舒凝安不敢昏过去,可是毕竟时间也已经过了这么久,耶律正本就是没有多少耐心,如今听着舒凝安突然这样说出口,自然也就多了更多的不屑和恼怒。 耶律正觉得他似乎已经没有和舒凝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不管是怎么样,舒凝安也从来没有想要和他一起离开。 既然是这样的话,耶律正也就觉得到时候直接带着她离开就可以了,已经没有废话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耶律正是直接对着舒凝安蹲下身子的,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舒凝安的痛恨,看着舒凝安的时候,没有带着对于她的一丝怜悯。 舒凝安看着耶律正这时候突然蹲下身子,她虽然不知道耶律正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可是她也差不多能够明白,和耶律正欧冠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于是这一次还没有等着舒凝安反应过来,她就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的脑袋突然之间疼的厉害。 这一次意识是真的开始逐渐涣散了,可是直到是在最后的时刻,舒凝安的眼神之中依旧还是对于嫣然的担忧。 她明白自己很快就要不省人事了,可是嫣然呢? 舒凝安也只能是在她快要睡着的前一刻告诉她自己,嫣然一定是已经逃出去了,她会带着凌鸿墨和舒振昌一起回来的。 他们一定会回来救自己的。 嫣然从那个破旧的房子之中逃出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十分紧张,她知道她自己必须要加快脚步,不然的话也只会是让她和舒凝安都是一起身陷囹圄。 所以嫣然明白,她自己必须要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即使是自己身上的伤已经是越来越疼了,即使是这个时嫣然的心口总是一阵一阵地涌出一股血腥味道,可是嫣然却还是明白,这时候她所能都是带着对于这种事情这件事情的在意,大概也就是因为对于舒凝安的歉意了。 舒凝安为了能够让嫣然逃出来,最后也只能是选择牺牲了她自己,也只有牺牲了她自己,才能够让嫣然现在奔赴回去的道路上。 在从耶律正藏身之处奔赴京城之中的时候,嫣然的脑海之中大概也只能够装的下两件事情而已。 一是一定不能够辜负舒凝安的期望,要从这个地方逃出去,然后告诉凌鸿墨和耶律正,二是一定要把舒凝安从这个地方救出去。 所以嫣然几乎是不敢停留的,也只是一掌而已,嫣然差不多也就能够明白她和耶律正之间的差距到底是有多大。 若是真的在那里和耶律正打起来的话,恐怕不管是用尽什么办法,都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于是一路上都是带着狂奔,都是害怕舒凝安会突然之间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的,而最后嫣然也终于是跑出了那个无人的地方,京城已经是在可以看见的前方了。 再一次一股鲜血涌上心头,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可是心中想的更多的,却还是舒凝安才对。 “凝安,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等着我去我带人去救你,你一定要等着!” 看着自己身后的早就已经不能够望见的破旧房子,嫣然的心中无限感慨,可是大概也只是有这一种感觉,告诉了她,她最应该做的事情。 第465章 带来消息 定王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虽然这一早上他都是在寻找舒凝安的踪迹,可是眼前所浮现的影子,却不停地是嫣然。 嫣然对着他的莞尔一笑,对着凌鸿墨的担忧,不管是哪一种几乎都是深深地印在了定王的心中。 加上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凌鸿墨休息的缘故,虽然说定王一直都知道休息,可是偏偏却还是没有休息好,他一早上都是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最后还是陪着定王的侍卫看出来了定王是真的有些不正常,所以也就只能是让定王先回去了。 毕竟一个凌鸿墨已经累成了那样,不能够再让一个定王也变成那个样子。 定王本是不想要离开的,可是就算是定王,也根本就不可能能够违背所有人意愿,所以也就只能是提前回去听雨阁了。 说是提前回去了,是等着定王真的是走到了听雨阁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快要用御膳的时辰了。 定王还以为当着进去听雨阁的时候,依旧是可以看见嫣然带着笑容的脸,可是这一次依旧是他错了。 带着微微有些激动的心情走进去的时候,定王的心中就一直是在这样想着,可是等着定王真的是走进去了之后,他才发现和他想的是不同的。 今日的听雨阁并没有继续营业了,如今里面一个客人也没有,嫣然也并不在大堂之中,只有凌鸿墨一个人坐在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你怎么已经起来了,既然让你休息的话,就好好休息一次,不然的话,也只会是让你更加难受而已。”定王看着凌鸿墨一个人愣愣地坐在那里,他知道她的心中一定是带着自责的情绪,可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对着自己的身体不负责任。 而这也只是定王一个人说的而已,因为当着他对着凌鸿墨十分无奈地这样说出来了之后,凌鸿墨看上去也并没有想要说什么的意思,他只是看着前方,目光涣散,再也不能和曾经是一样的神色了。 定王等了半天看着凌鸿墨依旧是不愿意说话,他的眼神之中也就只能是带着对于他的无奈,随即就开口说道:“我今日已经出去继续寻找凝安了,只不过依旧是没有任何踪迹。若是你不愿意继续休息的话,我们自然也不会强求。等着嫣然回来,我们吃过饭之后,我就和你一起去寻找。” 定王在对着凌鸿墨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凌鸿墨的担忧,希望能够快一些找到舒凝安,能够让凌鸿墨从这种状态之中解脱出来。 或许凌鸿墨一直都在等着一句话也就是定王的这句话,当这定王这么说了之后,凌鸿墨一开始毫无神采的眼神之中终于也是再一次出现了自责的神情,以及还有坚持下去的信念。 “若是当时我没有直接放手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了。”依旧是自责,在凌鸿墨心中所能够出现的情绪,除了想到找到舒凝安的冲动,大概也就只有自责了。 凌鸿墨并非是不想要休息,可是对于他来说的话,只要是一想到舒凝安现在还是生死未卜的一状态,大概除了把凌鸿墨直接打昏过去,根本也就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睡着了。 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如今唯一一件值得重要的事情,也就是去找到舒凝安而已。 定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应该对着凌鸿墨说什么了,他也只能是看着凌鸿墨的时候,忍不住对着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毕竟似乎真的是除了找到舒凝安,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能够改变这一切了。 定王的心中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是偏偏他也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所以唯一能够改变这件事情的方法,大概也就只有是找到耶律正而已。 平日里定王和凌鸿墨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之间几乎是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可是偏偏也就是这个时候,两人即使是做在一起,他们的身边也没有别人,可是却还是从头到尾都说不出来一句话。 时间就在两人坐在这里等待嫣然也一分一地直接过去了,可是偏偏嫣然还是没有回来,也根本就看不见嫣然地踪影到底是在哪里。 一开始定王还能够十分耐心地在这里等着嫣然,可是最后大概已经是过了一个时辰,众人还是不能够发现嫣然踪迹的时候,定王终于是坐不住了。 在数次询问听雨阁之中的伙计,是否是知道嫣然到底去了哪里的时候,众人的回答几乎都是一样的,嫣然是为了给他们两人做饭而出去买菜去了。 可是嫣然也只是出现买菜了而已,这时候所能够表现出来的一切,偏偏却还是像消失了一样,这让定王几乎是坐立不安。 他的心中越是这样想着,他的眼神之中所能够出现的神色,也就是带着对于嫣然的担心,最后甚至是直接走到了门口去等着嫣然。 而大概这也就是嫣然和定王之间的缘分了,当着定王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反应过来,嫣然就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上面,带着十分虚弱的状态,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嫣然,你这是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嫣然这时候还没有对着定王抬起头,所以他也根本就看不见嫣然早就吐出了鲜血,还以为嫣然是因为出去一趟而累坏了。 而嫣然的神智早就已经是越来越模糊了,更何况是已经走了这么远。即使不知道自己走的路到底是不是对的,可是嫣然还是拼尽全力走到了这里。 如今听着自己正上方所穿出来的声音,嫣然就算是快要晕倒过去了,可是她还是能够听出来这到底是谁的声音的。 于是嫣然这一次终于是可以放心的抬起头了,她嘴边的鲜血还没干涸,看着定王眼神之中的神情从担忧慢慢变得充满了震惊,她就明白如今自己的样子一定是十分难看。 “定……定王,快一些去通知主子,快一点去救凝安,快去救凝安!”忍着自己四肢百骸所传来的剧痛,嫣然还是对着定王这样开口说道,因为她知道她的伤是一回事,而把舒凝安快一些给救回来,才是目前最为要紧的事情。 凌鸿墨一开始也只是坐在那里思考着和舒凝安有关的事情,可是看着定王和嫣然站在听雨阁的门口良久,他突然也是感觉到有什么似乎是不对劲的。 就比如说他能够看见定王似乎是在微微颤抖的身子。 于是凌鸿墨自然也就能够明白了,他绝对不能够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他只能是带着心中的疑惑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定王和嫣然。 而当着凌鸿墨看见嫣然整个人几乎是已经躺在了定王的怀中,还在挣扎着喘气的时候,他几乎整个人都是蒙的。 凌鸿墨想要伸出手去把嫣然嘴旁的血迹给擦干净,可是他还是害怕弄疼了嫣然,所以最后也只能是再一次收回手而已。 “嫣然,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凌鸿墨的语气之中带着少有的慌乱,他已经失去了舒凝安,如今一直都陪在他身边的嫣然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的心中又怎么能够承受的了呢? 而嫣然看着如今凌鸿墨脸上所带着的担忧的神情,她反倒是对着凌鸿墨笑了笑,眼神之中所带着的神情,是对着凌鸿墨的嘱咐。 嫣然突然之间对着凌鸿墨伸出了手,她紧紧地握住了凌鸿墨有些冰冷的双手,对着他几乎是哀求地开口说道:“拜托你了,拜托你了,主子。快一些去把凝安给救出来,去把凝安给救出来吧!凝安现在被耶律正绑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废弃村庄之中,一定要把凝安……把凝安平安地带回来!” 这是嫣然这时候心中唯一的心愿了,只要是这时候能够让舒凝安回来的话,那么对于凝安也几乎是别无所求了。 当着嫣然说完这个话之后,她整个人就直接晕过去,而这时候所剩下的人也就只有定王和凌鸿墨而已。 两人听着嫣然刚才所说的话,几乎都是没有能够反应过来的,可是偏偏嫣然也已经是没有办法再说出来第二次了。 于是当着凌鸿墨用着惊讶的眼神看向定王的时候,定王看着凌鸿墨的眼神也是依旧带着惊讶,两人也只能够听见对方开口说道:“嫣然方才所说的话,是不是让我们……去把凝安给救回来?” 如果说他们两人所能够从嫣然那里听到的话都是真的的话,那么她的确是知道了舒凝安的下落。 并且这时候看着嫣然身上的伤,也就说明了,她已经和耶律正进行了交手,并且没有能够在最后赢了耶律正。 “凝安就交给我了。我会在听雨阁之中好好照看她的,看着她现在的模样应该也不是在说谎,你赶紧带人去看看,看看凝安到底是不是在嫣然说的地方!” 这时候定王的心中都是带着急切的心情,希望嫣然所说的话是真的,那么他们也就多了一份希望可以找到舒凝安了。 凌鸿墨听着定王这么说,他的眼神之中先是出现了十分复杂的情绪,可是最后依旧是点了点头。 既然嫣然已经有人照顾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对着凌鸿墨所说的话,他的确是应该先找到舒凝安了。 第466章 难道是梦? 舒凝安醒过来的时候,的只是觉得她自己有些昏昏沉沉,脑袋后面的伤口和身上被耶律正打出来的伤,似乎也根本就没有那么疼了。 她还以为耶律正会把她的地点给转移,这时候舒凝安到处看着的时候,却发现还是在原来的那个房屋之中。 甚至于这时候的舒凝安,她的身子下面都是铺着原来的稻草。 看了许久,她也忍不住不叫了两声,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想必耶律正也已经是出去追嫣然了,所以这时候才不在这里。 舒凝安不知道她自己到底是应该做什么了,更何况她现在手脚都被再一次绑住了,因此就算是她想要再一次逃跑,也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 舒凝安也只能是尽量让她自己蜷缩成为一个小小的团子,希望这时候嫣然早就一定逃走了,然后过不了多久,舒凝安就可以真的得救了。 她的心中也只能是默默地祈祷着,虽然说听不见外面到底是怎么样的声音,可是舒凝安还是相信,迟早都还是有人会来到这个地方救她回去的。 也就是在舒凝安这样想了以后还没有半分钟,在她默默地祈祷之中,突然有人踹门而进,这让舒凝安猛然之间就下了一跳,随即也就更加在意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如果说是耶律正的话,带着这么着急的态度和心情,恐怕也就能够说说明他根本就没有能够抓住舒凝安,自然只能对着舒凝安发泄接下来的怒气了。 这是舒凝安已经体会过很多次的感觉了,可是偏偏她的心中还是认为,这比耶律正直接抓住了嫣然的话,要更加幸运地的多了。 所以舒凝安也就只能是在心中不停地期待,她希望耶律正不仅仅是没有抓住嫣然,更加是根本就没有能够碰见凝安的影子。 而也就是在这种条件之下,舒凝安早就做好了再一次被耶律正打一顿的机会,可是偏偏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存在了。 因为正当着舒凝安想要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她突然之间就听到了让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的,那就是凌鸿墨和定王的声音。 这俩个人的声音让舒凝安几乎是立刻就直接睁开了双眼,随后当着她的心中带着期待的时候,也的的确确是看见了凌鸿墨和定王向着她跑了过来。 当着舒凝安看过去的时候,她目光所能够接触到的两个人,自然也就是带着一脸担忧的凌鸿墨和定王了。 于是大概也就是在这里瞬间,舒凝安激动地想要直接落泪,可是偏偏不管她用尽了什么样的方法,都是无法让自己的情绪发泄出来。 凌鸿墨在看见舒凝安的那一瞬间,他脸上都是带着极为心疼的情绪,更是先舒凝安一步哭了出来。 “凝安,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凌鸿墨这时候的眼泪仿佛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管舒凝安到底是怎么样拭去他脸上的泪水,都是会再一次出现,根本就没有什么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这一切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的心中应该是更加难过的,可是偏偏不管是舒凝安怎么样,她都是一样发现,她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泪水可以流下来。 听到凌鸿墨对着自己这样道歉,舒凝安的心中自然也就是十分心疼的,她只能是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眼神之中重新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对于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如此。 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痛恨,也只有明白这一切,才真的是能够明白,这样的感觉会让人有多痛,有多么无法呼吸 “墨,你不能够这样说,这一切也有也我的责任,若是当时在宫中,我可以好好听你解释的话,或许也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事情了,我还是在国公府之中吃着自己想吃的东西,偶尔和红玉她们打闹一番。”舒凝安一边对着凌鸿墨这么说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也只能是带着对于这种事情的愧疚。 在没有遇上这件事情的时候,舒凝安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也只是和冷轩再一次吵架了而已,可是偏偏还是变成了这时候根本里无法收敛的局面。 如今,两个几天未见却同样是瘦了许多的恋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相互之间,他们都是认为自己有做错的地方。 可是即使这时候凌鸿墨和定王已经找到了这里,而舒凝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中还是一直都是一股不好的预感,仿佛是和嫣然有关的。 所以在凌鸿墨抱着舒凝安几乎是不愿意松手的时候,他和定王都是同时听见了舒凝安突然之间开口说道:“你们两人是见到了嫣然之后才回来救我的吗?” 这话让凌鸿墨和定王几乎是摸不着头脑的,就连凌鸿墨也突然之间就松开了舒凝安,看着舒凝安的眼睛,充满了不解地开口说道:“为何是嫣然通知我们两人来这里救你的,是我们两人就在这附近巡查,所以就看见了你而已,和嫣然没有半点关系。” 若是说一开始舒凝安还有些不解他们为何能够如此迅速就直接找到了自己,那么现在对于凌鸿墨定王的反应就更加是不清楚了。 于是当着听见了两人这样来口以后,舒凝安的眼神之中自然也就染上了陌生的神情,对着自己面前的两人,她的心都是砰砰直跳,根本就不能够停下来。 “你们两个不是凌鸿墨和定王,快点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是谁,不然我就直接杀了你们!”舒凝安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支簪子,突然之间就对着凌鸿墨和定王这样开头说道。 如果说这时候舒凝安的面前出现了凌鸿墨和定王的话,两人就一定是通过了嫣然那里才能够知道她在这里。 可是如今凌鸿墨和定王来到了这里,却没有一个人是通过嫣然而找到了她,这比不多就已经能够说明了,这时候在舒凝安面前的凌鸿墨和定王,也就能够说明是骗子了。 舒凝安这时候再看着凌鸿墨和定王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他们两人的不信任,或者是对于她来说,她一直都在等着的时候,也就是现在了。 她觉得如果是定王和凌鸿墨真的来到这里的话,那么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两人的心中最起码一定是记着嫣然的,可是如今舒凝安面前的两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舒凝安的身上也就根本止不住的颤抖,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警惕仿佛除了这件事情以外,已经没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可以去做了。 而对于这时候的定王和凌鸿墨来说,他们两人的眼眸之中也是带着疑惑的神情,看上去的的确确是没有看见遇见过嫣然的模样,不明白舒凝安为何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两人当然是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嫣然,现在不就是在我的手中吗?”正当着屋中舒凝安和凌鸿墨定王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是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声音。 于是这一次已经不仅仅是舒凝安了,就算是凌鸿墨和定王都是同时转身看过去耶律正站在那里,他的手中似乎是拿着一个东西,看上去实在是让人心惊胆战。 舒凝安一开始还没有看清楚耶律正手中所拿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等到耶律正慢慢地向着屋中走进来的时候,她狂跳不止的心仿佛一瞬间就直接戛然而止了。 因为舒凝安可以看到……在那耶律正的手中,他所提着的东西,是一个人的头颅,而那个人也正是嫣然! 仿佛也就是在那一瞬间,舒凝安的恐惧和泪水几乎是在同一刻就爆发了出来,带着让她感觉的害怕的情绪,几乎是不能够阻止这种情绪的出现。 猛然之间舒凝安就声嘶力竭地叫了出来,就算是她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居然是看到了这个一个场景。 嫣然最终还是没有能够从耶律正的手下逃出去,她还是没有能够把舒凝安关在这里的消息给送出去。 即使这时候凌鸿墨和定王已经在她的身边了,可是舒凝安依旧是觉得不对劲,嫣然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 恍恍惚惚,恍恍惚惚,舒凝安甚至于有些觉得这一切都是带着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有人想要故意让这一切这样发展下去。 也就比如说,嫣然她……怎么了可能会这样死了呢? 于是在这种撕心裂肺的哭泣之中,舒凝安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一声一声,带着焦急和愤怒。 舒凝安的意识似乎已经是变得越来越清醒了,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疑惑,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而很快的,她也发现自己的身影逐渐就变得透明了。 舒凝安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她所处的环境,已经和之前是不一样的了。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是等着她想要伸手摸一摸自己的脸,才发现已经再一次被捆住了。 “你终于醒了?”耶律正的声音。从舒凝安的左侧突然响了起来,这让她的心都是微微一颤。 她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难不成都只是一个梦而已? 第467章 相信可以离开 舒凝安这时候看着她周围的所有东西,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让她有些失落,可是却也是带着幸运的感觉。 正当着她在微微发愣的时候,舒凝安似乎是能够感觉到耶律正的脸突然在她的面前放大了,这让她本能的感觉到恐惧,不自觉便惊叫出声。 “你怎么在这里!”无意之中,舒凝安突然就对着耶律正这样叫了出来,她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害怕,就像是不知道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一样。 而耶律正也是被舒凝安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有些微微发愣,不过这也只是很短暂的一段时间而已,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你是说……朕为什么在这里是吗?”耶律正突然之间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舒凝安的嘲讽,就连眼神之中都带着戏谑的神情。 他看着这时候舒凝安脸上所惊讶的情绪,他也只是想了一会就能够想到,刚才舒凝安止步于的地哭泣之时,或许也就是因为做噩梦了。 因为想到了这里,耶律正不知不觉就直接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带着嘲讽和狂妄,更多的还是对于舒凝安的怒气。 “舒凝安,你到底是在迷糊什么,还是说你根本就已经不记得你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放走了那个女人!你让她去找人来救你,你想要让她带着耶律正来杀了朕,你说……是不是你想要做出来的事情!”此时此刻,耶律正的脸上都是青筋暴起,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嗜血的颜色,就像是下一秒就要直接把舒凝安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听着耶律正这时候的话,虽然的确是被下了一跳,可是眼神之中还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看着耶律正的时候,却也忍不住地直接开口问道:“你是说,嫣然没有死,你没有抓住嫣然,嫣然直到现在依旧是在活着是吗?” 舒凝安对着耶律正说出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所能够带着的,全部都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庆幸。 即使知道这时候耶律正还在她的面前,即使是知耶律正很有可能再一次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于她,可是舒凝安的脸上依旧还是忍不住就带上了笑意,看上去真的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太好了,嫣然没有死,嫣然真的没有死,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想多了而已,嫣然一点事情都没有!”即使身处于这样危险的情况之下,可是在得知了嫣然并没有被耶律正抓住的时候,舒凝安的心中还是充满了安慰的最起码这已经是可以说明了,嫣然现在已经回去了。 也就是说,刚才舒凝安所看见的凌鸿墨和定王来救他,可是两人却并没有见过嫣然,以至于后来耶律正是直接提着嫣然的脑袋才过来的。 那惊悚的一幕,直到这时候舒凝安能够想的起来,她的心中也还是是充满了害怕的心情,根本不能够阻止这种心情的发展。 这时候耶律正的心情本就是不好的,所以即使所面对的人是舒凝安,他的心情和之前大概还是一样的,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改变。 面对着如今舒凝安如此开心的心情,这让耶律正本就是充满了愤怒的心中更加变得怒不可遏。 几乎是没有多加考虑,耶律正直接就抓住了舒凝安的头发,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她的愤怒,甚至于眼神之中都是血红一片,看上去真的是十分吓人。 “你觉得你很开心?你以为你真的可能从朕的手掌心之中逃出去?可是你似乎是没有想过,你自己到底是算什么东西!朕想要出去把那个女人直接给抓住,可是等着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早就已经追不上了,所以朕也就没有去追了。可是朕不傻,朕明明知道她带人胡那个地方话,朕怎么可能还留在那里,你现在早就已经不在那里了。朕保证,凌鸿墨他们根本就找不过来!” 耶律正对着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他似乎一直都是在极力克制他自己的情绪,他是真的害怕一个忍不住,就把舒凝安给直接杀了。 而舒凝安听着耶律正这么说的时候,她本是应该感觉到十分害怕和悲伤的,可是偏偏她的心中没有这种情绪,因为她觉得她一定还是会获救的。 既然是还在京城之中的话,那么一定还是有迹可循的。 更何况通过回去的嫣然,众人也可以知道她虽然被耶律正绑架了,可是现在依旧是好好的,好好的等着所有人想要去救她。 所以想到这里的时候,舒凝安的脸上突然是出现了笑容,对着耶律正突然之间微微一笑,这是耶律正没有想到的事情,同时也是真的一瞬间就让耶律正的怒火爆发了。 一下,两下,三下……耶律正直接打在了舒凝安的脸上,他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而舒凝安却也只是一个姑娘而已。可是即使是这样,耶律正还是没有手下留情。 仅仅是一开始的时候,舒凝安就已经被扇的嘴角开始流血了,那就更不用说是这个时候了。 鲜血的味道对于舒凝安来说已经是再熟悉不过的感觉了,几乎是让她闻见以后就想要直接呕吐。 可是耶律正对着她的打骂依旧是没有停止的,他似乎一定是要发泄了身上的所有怒火才可以,不然的话,不管怎么样都是无法了却他的心头之恨。 舒凝安其实是可以求饶的,只要她和耶律正低头认错,想必耶律正也是一定不会下手这么重了,可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明白她自己就算是死在了耶律正的手下,也是绝对不可能求饶的。 “舒凝安,你怎么敢,你怎么敢当着朕的面突然笑出声,那个女人本就是该死的人,你和她一样,都是应该去死的人!”耶律正一边打着舒凝安,他的心中还是不满意的,便直接再一次对着舒凝安骂了出来,看着舒凝安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愤怒。 而对于舒凝安来说呢,她是不想要接受这时候的打骂的,可是对于她来说的话,如果不愿意去接受的话,那么所能够得到的,也只是更加让她不能够接受的事情而已。 这时候她所受的苦难也都只是暂时的而已,她只有这样不停地坚持下去,有可能真的把凌鸿墨和定王给盼过来。 舒凝安也不知道这样的过程到底是持续了多久,她只知道当着耶律正放开她的时候,舒凝安的半张脸都已经是麻木的,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了。 若是想要微微挪动一下自己的身子,舒凝安的眼神之中所能够出现的场景,也都是嫣然已经带着凌鸿墨和定王来救她的场景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就算是身上和脸上都是带着伤痕累累,可是舒凝安的心中却还是充满了期待的心情,她觉得她自己还是能够获救的。 可是偏偏也就是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何耶律正始终都是不愿意放过她,为何不能就这样直接不计前嫌,放了她以后从此各不相干。 虽然说这时候耶律正已经发泄了他的怒火,可是如今还是依旧坐在舒凝安的对面,看着舒凝安被他打的满脸鲜血,心中却还是没有半点觉得她可怜。 “耶律正,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放过我呢,为何这个人偏偏就是我,而不是其他人?我已经和你说的那么明白了,只要……只要你愿意放过我的话,我也就会还给你,你想要的自由。” 舒凝安依旧还是不死心的对着耶律正这样开口说道,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个事情的在意,还是希望耶律正能够听她一言,随即就放下这些事情。 而当着耶律正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就只能是出现了十分不屑的神情,就和以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对于这时候所能够经历的事情,大概也都是如此的想法。 舒凝安对着他说出这样的,的确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可是对着耶律正来说的话,即使是舒凝安这样对着她说了一万次的话,却也还是不能够多说什么。 耶律正从来都不会去真的相信任何一个人,更何况和他说这话的人还是舒凝安,恐怕心中早就已经是恨他入骨了,那么怎么可能还想要放过他呢。 所以耶律正也只是对着舒凝安突然之间冷笑一声,随即就开口说道:“这件事情你就不需要再去想什么了,因为不管是怎么样,朕都不会听着你这样说的!” 舒凝安听着这时候耶律正终于是给了她答复,她也只能是十分无奈的笑了笑,她本就是这样觉得耶律正能够明白她的苦心,知道他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可是现在看起来的话,根本就沟通不了。 所以舒凝安也只能是摇摇头而已,她觉得已经没有继续劝诫耶律正的必要了。 至少是在凌鸿墨和定王找到她之前,像是这样的话,舒凝安早就已经是不需要再说给耶律正听了。 第468章 心中自责 和舒凝安几乎是一样的,嫣然即使是在昏迷之中,她的心思还是不能够完全沉静下来。 在梦中,就如同舒凝安梦见她被耶律正直接杀了一样,她在梦中同样是梦见舒凝安死了。 就在帮着她从耶律正的手下逃走之后,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被耶律正给杀了,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反手之力。 嫣然梦见舒凝安的身上的血洒满了整个屋子,梦见那颜色鲜红鲜红的血液漫到了她的脚边,甚至于比她身上所穿的鲜红色的衣服还要更加红的耀眼。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嫣然终于是忍不住尖叫起来,而她也就睁开了眼睛。 定王不知道嫣然这到底是怎么了,他只能是找按住嫣然的肩膀,看着嫣然墨色眼眸之中所带带着的害怕和恐惧,他也只能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担忧。 “嫣然,嫣然,你这是怎么了,有没有感觉到好一些?”定王看着嫣然一直都是这样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眼神之中的烦忧也就变得更加明显,似乎是不能够明白,这时候的嫣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嫣然像是这样的喘息依旧是没有停止的,只是在看见了自己的身旁不是别人而是定王的时候,终于可以安心一些了。 可是嫣然还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情,对于他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也就是舒凝安了。 这时候舒凝安的生死对于嫣然来说的话,要比她的身体还要更加让她觉得充满了在意的事情,所以这时候知道定王在她的身边,她也只能是突然就开口询问说道:“定王,凝安呢,凝安在哪里,你们有没有把凝安给救回来?” 嫣然对着定王这么问的时候,她的眉眼之中都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对于这时候她的心情,急切却也充满期待。 而定王在听着嫣然这样问的时候,他也是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嫣然醒过来之后,第一个担心的不是她自己身体到底是怎么样了,而是舒凝安到底有没有回来。 虽然这样说一定是会让嫣然感觉到失落,可是即使是这样,定王知道他就算是想要撒谎也根本就瞒不住嫣然,所以他也只能是对着嫣然摇了摇头而已。 “墨已经带人去找了,只不过如今天都已经黑了,他们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到底是遇见了什么事情。”定王一五一十地对着说嫣然说出来了这个事情,其实不只是嫣然而已,就算是他也的确是心中充满了焦急,想要知道凌鸿墨为何还没有回来。 嫣然在听着定王这么说的时候,她的心中就已经还是急迫起来了,这时候看着定王脸上歉意,或许也只是一瞬间,嫣然就觉得她自己其实是可以哭出来的。 她猛然之间紧紧地抓住了定王的手,看着定王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他的祈求,随即就直接带着急迫的口吻开口说道:“定王,嫣然已经好了,你不需要在这里继续陪着嫣然的,你还是赶紧出去吧,去和主子一起去寻找凝安。那耶律正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或许主子也不可能一个人打得过他!” 只要想起来自己和舒凝安就算是联手也根本就伤不了耶律正一根汗毛,嫣然的心中很自然就会带着害怕的心情,害怕即使是凌鸿墨一个人去了,也根本就打不过耶律正。 嫣然真的是很少会有十分失态的时候,可是偏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对于耶律正嗯恐惧真的是不言而喻。 而定王看着嫣然的这个模样,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心疼的,可是他知道他现在还不能够离开这里。 于是定王也只能是到手抓住嫣然的手。看着嫣然的眼神之中所出现的害怕的神情,随即就对着他开口说道:“你不要担心,舒国公已经跟着凌鸿墨一块去了,我只用在这里照顾你而已。你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估计要修养一段时间了。并且你到底是怎么样找到凝安和耶律正的,又是怎么样受伤的?” 嫣然听着定王这么说的时候,她眼神之中的神情就已经是有些变化了,只要是有一个人跟着凌鸿墨的话,那么他们把舒凝安给夺回来的一希望也就更大一些。 而随后听着定王对着自己问出来的话,嫣然也在一次坐在那里就直接沉默了。想起来自己掏逃出来的经历,嫣然就真的是觉得,是她害了舒凝安。 于是想起来这一切的经过的时候,舒凝安的眼神之中也就只能是出现了对于这一切的恐惧。 她的眼神之中满满的都是对于她自己所做所所为的自责,如果当时她决定转身离开,然后就回来通知凌鸿墨和定王的话,恐怕不管是舒凝安还是她自己都是不用受这样的苦了。 可是偏偏嫣然就是没有这样做,她依旧是留在了那里,希望能够凭借着她自己的能力去把舒凝安给救出来,可是事实还是告诉了嫣然,其实她根本就成功不了。 嫣然越是会想着她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她的心中也就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自责,几乎是不能够停下来就直接痛哭流涕起来。 “这都是因为我,若不是因为我实在是太贪心了,想要把凝安给救回来的话,恐怕也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可是当时的情况真的是……真的是让我没有想到啊……” 嫣然想到最后舒凝安即使是挨了一掌,可是依旧是紧紧地抱住耶律正不愿意松手的时候,她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疼了起来。 已经是过去了这么多天,加上当时嫣然能够看见舒凝安的脸上和手上全部都是伤痕,这就已经说明,即使是对着舒凝安,耶律正也从来没有手下留情过。 那么如果说……这一次舒凝安做的更加过分,直接把她给放走的话,那么耶律正可能会放过舒凝安吗,恐怕这种希望也只是更加渺茫的。 所以因为这时候想到了这里,嫣然的哭泣声也就变得更大了,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绝望,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定王去说清楚这一切的事情。 定王这时候看着嫣然这个样子,他的心中既着急也心疼,他不知道嫣然和舒凝安在一起的时候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可是现在看着嫣然总是这样失声痛哭的样子,她觉得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不管怎么样,既然现在嫣然已经平安回来了,那么自然也就是要告诉他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若是只有他们自己的话,恐怕对于这种事情也是真的寸步难行,根本就不能够对症下药。 所以这时候定王也并没有避嫌了,他只是觉得应该先让嫣然安静下来才行。于是他坐在了嫣然的床头,轻轻地把嫣然揽在了怀中,缓缓地拍着嫣然的后背,希望她能够明白,并没有任何人会去怪罪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太贪心的,我和凝安明明都是可以不用受伤的!”嫣然的眼神之中依旧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的自责,可是在这时候定王的安慰之下,她的情绪慢慢地也就没有那么波动地厉害了,只是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于是也就在这时候的情况之下,定王还没有对着颜色问出来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是听见嫣然开口说道:“我本是想要上街去买一些需要的菜,谁知道居然巧合之下碰见了耶律正,不过耶律正并没有认出来我……” 嫣然就这样把这件事情一桩一见地说给了定王听,越是这样说着,她就越是觉得都是她自己的错。 如今她的确是从耶律正的手中逃出来了是没有错,可是舒凝安还没有,更不知道她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样非人的虐待。 而定王在听着嫣然这样对着他说出来这一切的事情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染上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并且也差不多能够理解为何嫣然刚才会从噩梦之中惊醒了。 可是和嫣然不同是,定王并没有觉得这一切是嫣然的责任,如果不是嫣然发现了舒凝安的踪迹,恐怕这时候他们还是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再乱找,却还是什么都找不到。 定王觉得,大概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这样想,就算是急迫想要找到舒凝安的凌鸿墨和舒国公都是一样不会怪罪嫣然,毕竟她也是为了能够让舒凝安少受苦而已。 “这一切都不能够怪你,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也是为了凝安而已。如今他们都已经去找凝安了,你也就不需要担心了,只要在听雨阁之中好好养伤就行了。” 定王语气温柔地对着嫣然这样开口说道,看着嫣然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定王的心不知道为何,竟然也是开始隐隐作痛。 而也就是在定王和嫣然之间已经不知道到底应该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敲门的声音。 “定王,嫣然姑娘,主子已经回来了。” 有人如是说道,让他们两人的心都是再一次悬了起来。 可是若是定王和嫣然真的是没有听错的。那人刚才也已经说了,只有凌鸿墨一个人回来了,那么舒凝安呢? 第469章 没有找到 既然这时候已经知道凌鸿墨回来了,那么对于定王和嫣然来说的话,自然也就不可能再继续在楼上待下去。 因为嫣然的身上有伤,并且听着刚才侍卫通传的话,定王差不多已经是能够明白了,舒凝安并没有回来。 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能够把舒凝安给带回来,这对于嫣然来说恐怕都不会是一个好消息,所以定王认为嫣然还是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了,不然的话,也只会让嫣然的心中更加伤心而已。 所以他也只是轻轻地把嫣然在一次放在床上,随即就动作轻柔地给嫣然盖上了被子。 “嫣然,你身上还有伤,就不要随意走动。我先下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会通知你的。”定王对着嫣然这样说的时候,虽然他的口气十分的平稳,可是若是真的说起来的话,还是带着有些不容拒绝的口吻,希望嫣然可以乖乖地待在这个屋里,哪都不要去。 而对于嫣然来说的话,她怎么可能是不想要知道舒凝安的下落。只是面对着这时候的定王就算是她自己也是真的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什么才好了,因此也只能是决定先听着定王的话。 于是当着定王这样嫣然说完了之后,嫣然也并没有想要反驳定王的意思,只是看着定王的时候点了点头,就像是直接同意了这一切一样。 定王看着嫣然点头,他心中也终于是开始多了一些安慰,对着嫣然温柔一笑之后就直接离开了。 嫣然躺在床上,可是心中依旧还是想着这件事情,几乎是停不下来的。 没有过多久,嫣然就听见了定王下楼的声音,她也就再也坐不住了。 强行忍着自己身上的疼痛,嫣然还是从床上直接坐起来了,一步一步,为了不会让楼下的凌鸿墨和定王发现她,她只能是走的十分慢。 最后等着嫣然终于从房间之中走出来了之后,她也只能够躲在一个柱子的后面,不过这对于她来说也已经足够了,因为她可以十分清楚地听见凌鸿墨和定王到底是在说着什么事情。 定王虽然和嫣然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语气的确是带着十分轻柔的状态,可是他的心中却怎么可能平静下来,尤其是在这种舒凝安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怎么样情况之下。 于是当着定王从嫣然的房间之中出来的时候,他都是带着十分害怕的心情,而当着站在了楼梯上面看见只有凌鸿墨一个人坐在那里的时候,心中不祥的预感终于是得到验证了。 “凝安呢,你没有把凝安给带回来吗,她是不是已经被舒国公给带回去了,如今正在国公府之中待着?”定王从楼上走下来之后,他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询问别的事情,这也的确是他心中最在意的事情了。 而凌鸿墨在听见了定王这样问的时候,他才终于是抬起了头,这时凌鸿墨目光之中所带着的神情也并不是开心的神情,而是后悔和愤恨。 他并没有对着定王直接说什么,只是在看着定王的眼睛之时,眼神之中有无助的神情浮现出来。 而定王本是想要继续询问凌鸿墨为什么突然这样不说话,可是当着他看见了凌鸿墨的眼神之时,就能够明白了,看来舒凝安还是没有能够找回来。 定王只能是先坐在了凌鸿墨的身边,他看着凌鸿墨的目光之中带着伤心和询问,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凌鸿墨依旧是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地对着定王伸出了他的手,那上面有一支已经破碎的簪子。 定王隐隐约约的记得,似乎是在舒凝安的身上看见过这个簪子。 “嫣然告诉我们的事是没错的,凝安一开始的确是被耶律正藏在了那一片的房子之中,凝安的这支簪子就是在那个地方找到的。可是似乎因为打草惊蛇的缘故,所以耶律正还是带着凝安去了别的地方,现在已经不在京城郊外的地段了。” “没有派人在那边要好好地找找吗,你们应该去的及时,耶律正还带着一个凝安,就算是想要逃跑也根本就跑不了多远,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定王知道没有找到舒凝安,凌鸿墨的心中一定是悲伤到他所不能够体会的感觉,他也想要找到舒凝安,可是一定是没有对于凌鸿墨对于这件事情的执念之深。 凌鸿墨听到定王这样说,他也明白定王是想要安慰他,想要让他安心,不要再继续因为舒凝安的事情失魂落魄了。 最起码现在看起来的话,他们已经能够确定,舒凝安依旧是活着的,她还在等着别人去找她。 “依旧是有人在哪里寻找其他的蛛丝马迹,是舒国公让我回来先休息的。如今知道耶律正到底会藏身在什么样的地方,以后找起来时候也就会方便多了。明日就去京城其他三个方向的郊外看一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凌鸿墨的手中还紧紧地拿着舒凝安已经破碎的簪子,他的目光之中带着悲伤,可是仿佛却又如同一池蕴满了破碎光影的水面,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 这其中满满的都是对于舒凝安的担忧和思念啊。 定王知道凌鸿墨这时候依旧是十分伤心没有错,可是看样子他也的确是好的差不多了,至少比之前实在是要好的太多太多了。 于是定王也就直接拍了拍凌鸿墨肩膀,对着他像是安慰的开口说道:“你不要太过于担心这个事情,你自己应该是能够明白的,如今舒凝安还算是安全的,她只是在等着我们去救她而已。如今你最应该做的,大概就是振作起来,你可千万不能够和前两日一样,只会是让人心中担心。” 定王对着凌鸿墨现在也只能是能够这样说而已,他对着舒凝安担心,对着嫣然担心,而对着凌鸿墨的话,又怎么可能会不担心呢。 只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是按部就班的进行。就算是心中再过于急迫,做不到也就是做不到,绝对不能够强行去改变这一切。 凌鸿墨听着定王这么说,她也明白前两日他似乎的确是十分不正常,可是到了如今的话,凌鸿墨之前能够知道舒凝安还算是平安无事,最起码是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他的心自然也就平静多了。 凌鸿墨坐在听雨阁之中,他的心中是在想着舒凝安没有错,可是他也没有忘记另一个受伤的人,也是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人,嫣然。 抬头朝着嫣然的房间翻看过去的时候,似乎是有烛光在微微摇曳,他也不知道嫣然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她到底好一些了没有。 “嫣然她……现在是否已经睡着了,还是说依旧是在昏迷之中?”凌鸿墨的心中对着嫣然也是抱着歉意的,这一切本就是和嫣然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偏偏还是让嫣然受尽了折磨,这时候还受了重伤。 定王没有想到凌鸿墨会突然这样关系嫣然,这时以前从来就没有过的事情,可是偏偏还是在这时候发生了。 既然凌鸿墨都已经是这样问了,定王自然也就不可能什么也不说,他也只能是嫣然的房间门口,随即对着凌鸿墨就开口解释说道:“嫣然她已经醒过来了,身上受了重伤,需要休养一段时间,你不必太过于担心。” 听到定王这么说的话,凌鸿墨的心中也就终于是可以放心一些了,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是没有能够得到他最后想要的所有结果。 “既然嫣然已经醒过来的话,她是否有和你说过,在和耶律正遇见了对方之后,到底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凌鸿墨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十分重要的,以为她最起码是能够告诉自己,耶律正到底是怎么样对待舒凝安和嫣然的。 而定王早就知道凌鸿墨一定会问这件事情,不然他当时在屋中的时候,也就不会对着嫣然询问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而如今既然凌鸿墨想要知道的话,那么定王也就没有什么隐藏的必要,只能是对着凌鸿墨讲述了这件事情。 若真的是如同嫣然所说的一样的话,那么在当时舒凝安能够迅速做出来判断也的确是对的,恐怕那时候若是没有做出判断的话,恐怕现在她们两个谁都不可能被找到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本就是谁也不想要看到的,毕竟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可是偏偏嫣然一定是认为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责任,实在是让人心疼。” 定王对着凌鸿墨解释了之后,还没有忘记对着他这样开口说道,看着凌鸿墨的之中充满了无奈和对于嫣然的心疼。 凌鸿墨听着这话,他也只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对着定王解释说道:“我知道你到底是想要告诉我什么,这的确是不是嫣然的错,也绝对不能够算在嫣然的头上。嫣然也只是想要带带着凝安逃跑而已,所以即使是失败了,也的确是告诉了我们一个十分重要的消息。” 凌鸿墨在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他从来都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怪罪嫣然,从来都不会。 第470章 突然生病 定王和凌鸿墨就在听雨阁之中谈论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而嫣然却还是蹲在上面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她本就是害怕耶律正为了不让凌鸿墨和定王能够找到舒凝安就把舒凝安直接移去了别的地方,这时候看起来的话,也的确是这个样子了。 这一次舒凝安等于说是再一次失踪了,并且经过嫣然跟踪耶律正的事情,想必从此以后耶律正也就会更加对着所有事情防备,想要找到舒凝安实在是难上加难的事情呢。 一想到这里,嫣然的泪水就根本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仿佛只是今日一晚就要直接流尽她所有的眼泪一样。 嫣然觉得她已经必要听下去定王和凌鸿墨到底是想要怎么样去寻找舒凝安了,因为她已经没有机会了。 明明她都已经看见了舒凝安,也已经触摸到了鲜活的舒凝安,可是偏偏还是没有能够让舒凝安跟着她一起回来,这对于嫣然来说,就算是以后舒凝安真的是已经被找回来的话,却还是不能够证明什么。 她失败了就是失败了,若不是因为舒凝安帮着她的话,恐怕连她自己都是难逃一死。 因为已经是不想听着凌鸿墨和定王之间再继续说什么了,所以嫣然也就只能是扶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疼痛难忍的胸口,这时候她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绝望的神情。 “还是没有能够把凝安找回来,还是没有能够把她给找回来……这一切是我害了凝安,若是当时我只是回来报告的话,也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嫣然一边拖着她自己实在是有些沉重身子,一边还这样喃喃出口地说着。 即使所有人都没有任何这个就是嫣然的错,可是在嫣然的心中,她还是自责的,毕竟是因为她,才让耶律正再一次带着舒凝安逃跑了。 这个夜晚对于众人来说,既是带着欣喜的,也是带着让人感觉到十分可惜的感觉。 而明天也的确就快要开始了,谁也不知道在明天,到底是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因为已经知道耶律正喜欢藏匿在没有人的地方,所以不管是舒振昌凌鸿墨还是定王,在第二天开始寻找的时候,比前一天还要更加声势浩大,每个人都是带着几十个士兵,向着不同地方向去寻找舒凝安的踪迹。 虽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够在他们所期望的目地找到舒凝安的下落,可是不管怎么样,这还是让他们的心中充满希望,毕竟他们还是有这样这份精神依托的。 而舒凝安呢,她现在的状况绝对不算是太好的。 嫣然和舒凝安一样都是受伤了,可是嫣然逃回了听雨阁,那里有大夫,甚至可以将宫中的太医也给请过去。 所以在听雨阁之中,嫣然虽然说是身受重伤,却还是有人时时刻刻照顾她的,并且她也不会再遇到什么样事情了。 可是舒凝安就不一样了,她一直都在耶律正的身边,身上的不仅仅是新伤,还有以前的许多的旧伤都还没有痊愈。 这样一次一次,本就是羸弱的身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接受摧残,她本就是每日里都是十分不舒服,这一次也便更加严重了起来。 或许这一次因为放走了嫣然的缘故,耶律正对着舒凝安再也没有抱着任何的怜惜了,这让舒凝安积累起来的病痛全部在一晚上就爆发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耶律正本来是想要给舒凝安吃点东西,省的舒凝安就直接这样死了,可是却没有想到当着他接触到舒凝安的那一刹那,就直接把舒凝安推到了一旁。 这只是因为,舒凝安的身上实在是太烫了,烫的让他几乎是接受不了的。 可是也仅仅是触摸到了舒凝安的那一瞬间,耶律正也就明白,这一次舒凝安的发热和上一次是完全不一样的,这一次实在是要严重太多了。 当着耶律正把舒凝安推到在地上的的时候,舒凝安似乎也因为撞击醒了过来,可是她早就已经睁不开双眼了更加是感觉到自己像是在冰窖之中一样,全身都是不停地颤抖。 “冷……好冷,娘亲……凝安要和你一起睡。”恍惚之间,舒凝安还以为她所处的地方就是冬天,她还以为她自己就是一个小小的孩子,还在宋氏的臂弯之中撒娇个不停。 而耶律正看着舒凝安这个样子,他也实在是有些慌了。为了想要看看舒凝安是不是装出来的,他也只能是踢了舒凝安两脚,结果舒凝安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好像真的是快要不行了一样。 耶律正这大概是第一次开始后悔,他终于是开始后悔了,后悔昨天不应该对着舒凝安下狠手,现在看起来的话,舒凝安似乎也是真的快要不行了。 这个时候所看到的一切,全部都是也耶律正的心中充满了懊悔。 可是如今事情也已经是变成了这个样子,耶律正就算是再怎么想要后悔下去,也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应该让舒凝安不能够就直接这样死了,如果她真的就这样死了的话,恐怕这一切也就只能是功亏一篑了。 “你们大隋人就是这样,只是一点点的小病。可是却还是会要了你们的命,如果说你就这样直接死了的话,朕到底怎么样从大隋京城出去!”耶律正的脸上带着懊恼的情绪,可是即使是带着这样的情绪又能够怎么办呢,对于这时候的情况,也绝对不是耶律正随随便便说两句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耶律正知道,若是想要救舒凝安这条小命的话,恐怕除了这时候赶快带着舒凝安去治病之外,几乎是别无他法的。 如今的耶律正真的是进退两难,昨日嫣然从他的手中逃跑,一定是把这一切的事情告诉了凌鸿墨他们,因此他们势必也是在寻找舒凝安京城之中恐怕全部都是戒备。 可是若就把舒凝安放在这里哪都不去管的话,舒凝安如今这个样子,怕是一天都熬不下去了。 耶律正把舒凝安抓住的一个最重要的事情,也就是舒凝安绝对不能够死了。 如今舒凝安这个样子已经是属于危机了,所以耶律正更加是不可能直接就把舒凝安直接丢着不管了。 在内心的斗争良久之下,耶律正即使是不愿意,却还是只能够决定,带着舒凝安去京城找个大夫。 只要舒凝安能够被治好,耶律正也就不想要在京城之中继续蛰伏下去了,他决定直接从京城之中突围出去。 因为耶律正已经发现了,若是他在京城之中待的越久的的话,那么他也就会越来越危险,总是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找到他,想要从他的身边把舒凝安给带走。 既然是已经想到了这里,耶律正也就不想要再继续耽误时间了,他随意地找来了一块曾经捡来的并不干净的布把舒凝安给包住,最起码是要盖住她身上鲜艳的衣服,不被人发现有任何的奇怪地方。 而耶律正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害怕的,这是他第一次做出来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都是砰砰直跳个不停,生怕被被人发现。 因为上一个藏身的地方已经被嫣然给发现了,所以耶律正几乎是能够猜到的,他们一定会把京城周围所有的郊外都排查一边。 耶律正还没有那么傻,所以他也绝对是不会继续住在那里的。 他现在所待着的地方其实已经是在京城之中了,一座大户人家的宅子之中。或许是因为举家搬迁的原因,这时候并没有一个人住在里面,自然也就是耶律正藏身的好地方。 耶律正带着舒凝安从高墙之上跳下来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就只能是充满了警惕。为了不被守卫给发现他的踪影,耶律正只能是尽量从偏僻的小巷之间出去。 或许是因为士兵都去别的地方寻找舒凝安的原因,今日京城之中的侍卫并不多,一路走过来,耶律正也只是遇见了三波人而已。 这一路上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几乎都是有惊无险的,所以耶律正也几乎是很快就找到了他需要进去医馆。 这样的天气很少会有人生病,所以即使是现在处于医馆之中,也并没有任何人。 耶律正几乎是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关上了医馆的门,还没有趁着大夫大喊大叫的时候,就突然飞身上前掐住了他的脖子。 “识相的话还是老实点,我就不会杀了你。我只是想要让你帮忙看看,我身后的这个姑娘,到底是怎么了!”耶律正的嗓音都是带着让人所不能够抗拒的暴戾,这让大夫的腿都是微微颤抖,可是却还是不能够说不。 “是是是,若是大人想要让小的给看病的话,我尽当是用尽毕生所学,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大夫实在是吓得够呛,他也不想去管耶律正到底是谁了,如今他也只是想要抱住他自己的性命而已。 而耶律正听着他这么说的话,他也只能是心中稍微放心下来了。 看着这个医馆左边的房间之中有床,凌鸿墨立刻就提着大夫走了过去,他把舒凝安放在了床上,掀开脏布的时候,大夫都是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姑娘,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忍不住突然开口说道,可是收到的,却是耶律正带着杀意的目光。 第471章 怎么救她 耶律正的心中本就是一直都是带着提心吊胆的心情,这时候听着大夫是这样大叫起来的话,他心中的杀意自然也就迸现。 而当着大夫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似乎也才发现耶律正的脸色真的是十分不好看。 虽说他是个医者没有错,可是却还是十分在意他的性命,他也不想无缘无故就突然死在了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为什么。 所以面对着这时候有些怒气的耶律正,大夫也只能是快速地跪下来给耶律正磕头,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是我该死,是我该死,说了不应该说的话,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介意……是我该死,是我该死……” 大夫此时整个人都伏在地上,他不断的对着耶律正叩头,看着耶律正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他的恐惧,生怕耶律正一个不高兴就直接杀了他。 而事实上耶律正还不想杀他,毕竟他留下来还是有用的,最起码应该是看看舒凝安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情况。 所以听着大夫这么说的时候,耶律正的眉头都是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种事情的厌烦,直接就招招手对着大夫开口说道:“若是你真的不想去死的话,那就赶紧给她看看到底是怎么了,不要在这里继续说下去了!” 大夫听见耶律正这么说,差不多也就能够明白了,现在他自己应该还是安全的,只要他不会反抗耶律正的话。 所以在从地上爬起来之后,大夫几乎是忙不迭地开始舒凝安的检查脉象了。 一开始看着舒凝安的脸上受了那么严重伤,他也只以为都只是外伤而已。等着大夫真的是伸出手去触碰舒凝安的时候,才是真的发现,舒凝安的身上实在是烫得厉害,让人几乎不敢就这样直接去触摸。 可是刚才的事情已经给了大夫一个教训,所以这时候他就算是发觉出来舒凝安到底是有多么不对劲,也是不会说出来了。 他只是抓住了舒凝安的脉搏,想要看一看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 舒凝安此时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不管是她身上所受的外伤,还是说因为内伤而紊乱的脉象,不管是哪一种,都还是带着让大夫几乎是不敢相信。 他实在是想不到,这个看上去也仅仅是一个孩子的小姑娘,怎么会被别人如此虐待。 大夫看得出舒凝安还算是习武之人,所以即使是她的身体羸弱,可是依旧还是活下下来。若是这样的身体换在其他人的身上的话,始终都还是不一样的。 于是当着大夫越是给舒凝安诊断的时候,他一开始害怕的情绪没有了,可是更多的还是对于于舒凝安的害怕和担心了。 如今这种情况,就算他的确是个医生没有错,却也不能够保证,舒凝安就能够完全痊愈了。 当着大夫诊断完毕之后,就算是他的心中再害怕耶律正,却也一定是要把这一切的事情告诉他的,作为医者是绝对不能够撒谎的。 “这位大人,这个姑娘的身体实在是不容乐观。她伤的实在是太重了。恐怕这一次并不是她第一次受伤吧,前面的旧伤和如今的新伤累加在一起,已经快要让她坚持不下去了。这时候还能够全身发烫,简直就是奇迹。” 大夫所说的并不是假话,如今舒凝安还能够活着,全都是凭着她自己的意志力,若是普通人的话,估计早就已经死了。 耶律正的心中本就是充满了焦急,看着舒凝安这时候全身伤痕的样子,他的突然是有些后悔为何一定要对着舒凝安下手这么狠。 不过在他的眼中,舒凝安即使是这时候,也只是受了不重的伤而已,怎么可能是已经快要死了。 听着大夫对着他说的话,耶律正也直接就愣在了原地,半天都根本说不出来一句话。 过了一会之后,耶律正才终于是算是听懂了,舒凝安现在还可以在这里活着,完全都是因为她自己在咬牙坚持着。 若是普通人的话,估计早就已经死去了。 耶律正为何会冒着被抓的危险来到医馆之中,为的就是不让舒凝安就这样死了而已,可是如今这个大夫却告诉耶律正,舒凝安可能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耶律正在愣了好久之后反应过来,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的在意,可是随即也才是突然开口说道:“难不成就真的这样没救了吗,你是不是应该想办法救救她,不然要你这个大夫到底有什么用!” 耶律正这时候对着大夫说出来这话的时候,他几乎都是吼出来的,因为他的心中实在是害怕的,害怕舒凝安就直接这样死了,什么都没有剩下,对于这一切都是如此。 而大夫也是被耶律正这突如其来的一吼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舒凝安和耶律正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看着耶律正这时候如此在乎舒凝安的目光,还以为是在为舒凝安的生命担忧。 可是他是不会明白的,如今舒凝安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耶律正所赐。 耶律正的眼神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这让大夫可以看的出来耶律正到底是有多么在意这个事情。 虽然说舒凝安如今是真的很难救活,可是为了能够自己活下去,不会这样轻易地就被杀害,所以大夫知道他自己还是要尝试一下的。 因此这时候面对着暴戾的耶律正,大夫也只能是迅速地对着他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和耶律正开口说道:“也并不是说这个姑娘救不活了,只是有点困难而已,不过还是可以尝试的,并不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是这姑娘以后好了,恐怕也会落下一辈子跟随的病根,怕是真的好不了了。” “你要做的就是直接把她救活,绝对不能够让她就这样死了,其余发生任何事情都无所谓!”耶律正才不会在在意之后的舒凝安到底是怎么样的,如今他对于舒凝安的感情也已经消失殆尽,唯一剩下的东西,大概也就是认为舒凝安还算是一个筹码。 大夫一开始还以为耶律正和舒凝安之间是极为亲昵的恋人,可是这时候听着耶律正这么说的话,也就能够明白了,恐怕舒凝安身上的伤全部都是来自于耶律正的。 于是当着他再一次看向耶律正的时候,虽然还是害怕耶律正可能会杀了他,却也是仔仔细细地将耶律正整个人都看清楚了。 这一看不要紧,大夫确实直接认出来了这时候的耶律正到底是谁! 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张贴的都是耶律正的画像,更何况耶律正的长相和大隋人还是有些不同的,所以只是稍微看一会就能够看出来。 大夫已经能够知晓了,把他劫持在自己的店中,动不动就要杀了他的人,就是瓦勒国的皇帝耶律正。那么如果说这个人是耶律正的话,恐怕这时候睡在床上的人也就已经能够猜出来是谁了。 自从她失踪了之后,朝廷之中就像是疯了一般,所有人都是开始寻找她,并且找到了之后还是十万量黄金的朝廷谢礼。 大夫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她,自然也就不会去寻找她,可是如今这个女子也是真真实实地躺在了自己的面前,这让大夫几乎是不敢不去相信。 他越是看着这时候的耶律正和舒凝安,他的心中也就更加是充满了害怕的心情,完全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应该怎么办。 “若是你真的有什么办法的话,现在就赶紧救她,若是你再继续看的话,小心我直接杀了你!”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再一次带上了冰冷的杀意,他对着大夫这么说的时候,手也已经紧握成拳,似乎一直都是在伺机而动。 大夫看到这个场景,他自然也就是不敢再继续耽误下去了,他的眼神之中还是带着有些为难的神色。虽然说他的确是有办法救慕容绾颜的,可是这个办法却还是不算简单。 “我既然说了能够救这个姑娘,自然也就是有办法去救她的,只是我这里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医馆而已,我需要的东西你必须去大医馆之中找来才可以,那是至关重要地一味药!” “什么药你说便是,我会给你找过来的!”耶律正脸上的情绪实在是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他的眼神之中是疑问,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好找。“这姑娘伤的太重,必须要天山雪莲给她续命,不然的话,恐怕也是无力回天了!”大夫对着耶律正这样沉重地开口说道,看样子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实在是没有能够救活舒凝安的事情了。 虽然说天上雪莲的确是很珍贵没有错,可是这个医馆之中还是有一株的,只是大夫没有说出来而已。 他是想要耶律正出去找天上雪莲的,随后他也就可以出去报官,告诉正在寻找舒凝安的人,耶律正到底是在哪里。 而耶律正这时候听着大夫这么说,他很明显是有些犹豫的。可是若真的因为没有天山雪莲而无法救活舒凝安的话,那么对于他来说,反而是更加得不偿失。 “好,我去找天山雪莲!” 最终,耶律正终于是下定了这个决心。 第472章 埋伏 其实让耶律正突然下出这个决定的确也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因为这实在是太过于冒风险了。 如今几乎京城之中的所有士兵全都是在寻找他的踪迹,原本带着舒凝安来到这里治病本就是一件十分冒险的事情,可是现在看起来的话,耶律正也还需要给他自己更多的勇气。 对着大夫这么说完了之后,耶律正的目光只用也的确是带着怒色的,他的心中实在是恼火至极,可是也实在是没有了任何的办法,毕竟如今舒凝安变成这个样子,这其中也就是因为他的缘故。 “你是说这京城之中大一些的医馆之中可以找到天山雪莲是吗?”耶律正即使是在临走之前,他的心中还是有些踹踹不安,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直接出去。 而大夫听着耶律正已经愿意出去寻找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很开心了,这时候既然耶律正这么问,那么也就说明了,不管发生什么,恐怕这一趟耶律正都是会过去的。 于是当着听见耶律正这么问的时候,大夫几乎没有考虑太多就直接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带着坚定的神色,生怕耶律正下一刻会突然之间反悔了。 “不错,的确是这样,越是大的医馆之中,想要找到天山雪莲也就更加容易,只是……你们可千万不要忘记了,若是你能够找到越多的天山雪莲,那么床上的那个姑娘得救的可能也就越大!” 为了能够让耶律正坚定出去寻找天山雪莲的想法,大夫还不停地对着耶律正这样说道,他看着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的对于他地恐惧,这也就更加显得他并不是在说假话了。 耶律正能够想到的,大概也就只有真的多。他是怎么样都不会猜得出来,这时候大夫对着他说出了这种话,也只不过是想要让他干赶紧离开而已。 他早就已经能够清楚了,床上的女子就是已经失踪了几天的舒家小姐,而面前这个明显长得和大隋男子长得不一样的男人。就是一直以来潜伏在京城之中的耶律正。 耶律正听着医生这么说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愣,因为他根本里不知道想要救活舒凝安,到底是需要多少的药材,可是随后这个问题也就根本不存在了。 因为耶律正已经决定了,到时候能够在安全的情况之下找到多少天山雪莲,他就会直接带走多少天山雪莲。 于是对着大夫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之后,耶律正也终于是走到了医馆的门口,直接推开门便走了出去。 打开门站在门口的时候,耶律正的心中明明也只应该装着他自己的想法而已,可是偏偏还是不能够忘记别人,比如说此时此刻正躺在床上的舒凝安。 于是耶律正虽然已经踏出去了,却还是回过头看着一脸谄媚笑容的大夫,对着他开门见山地开口说道:“帮我好好照顾她,不然的话,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直接杀了你,一定会!” 这话可不是耶律正开玩笑的,当然耶律正这时候也不可能开玩笑。 对着大夫说完之后,还没有等着大夫回答什么,耶律正也就直接出去了。 耶律正他自己的心中明白,他必须要是速战速决! 大夫是目送耶律正出去的,等着看到耶律正终于是从他门口的阶梯上下去的时候,他的心中也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耶律正什么时候会回来,对于这件事情,大夫的心中并不清楚,可是这时候他唯一清楚的,还是有一件事情的。 耶律正既然已经离开了,那么大夫自然也就是赶紧回去了舒凝安的身上,看着舒凝安身上的满身伤痕,他的心中也是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哎呀,明明是扔在手掌心之中的官家小姐,怎么偏偏被这个一个恶人给掳走了。不过还好,他如今已经离开了,我也可以带着你回去你应该回去了的地方了。只是可能接下来,我这一方小店……就再也待不下去喽!”大夫摇摇头,他一边这样带着可惜的口吻说着,一边眉眼之中所出现的神色,也全部都是无奈。 然而虽然是这样,可是大夫还是明白的,什么事情是他应该做的,什么样的事情,是他自己绝对不能够去做的。 于是他也只能是一步一步更加接近舒凝安,准备想要把舒凝安送回去国公府。 耶律正把舒凝安送到医馆的时候,这一路上的确是没有遇到任何的追兵,可是却不代表,他真的是可以一直都不遇到任何人。 走在路上的时候,耶律正的心中其实真的是十分害怕,害怕被别人给认出来,然后通知士兵之后,他也就随之完蛋了。 到了那时候,或许他自己是可以逃跑的,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最重要的舒凝安可能就再也不可能得到了。 因此可想而知,他如今的心中到底压力是有多么巨大。 耶律正从开始没有遇到任何人,可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无法掉以轻心,不然的话丢掉性命的人可能就是他了。 然而也就是这样走了没有多久之后,耶律正突然就停在了街道中央,因为他突然发现,有什么事情似乎是十分不对劲。 平日里,普通这样晴朗舒适的天气,应该有许多的小贩都已经开始在街边街边贩卖东西了,可是这时候在耶律正看过来的话,他发现这一路上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而且,更加让他感觉到心惊胆战的事情是……他发现了有许多小贩甚至于还在看着他! 那种看着他的眼神并不是如同看着普通陌生人的眼神一样,反而是充满了憎恨。 没有错,那样的眼神耶律正知道他自己绝对不会看错,那样的眼神除了憎恨的话,几乎也没有其他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几乎是在这一刻,耶律正的脑海之中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可是却又一个异常响亮的声音告诉他说道:“快跑!” 即使是不能够再一次回去带着舒凝安了,可是只要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只要他自己还没有被抓住的话,那么对待舒凝安,永远都是一件唾手可得的事情。 在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之后,耶律正几乎是立刻就在行人很少的街道上跑了起来。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同耶律正所想的是一样的。 这时候当着耶律正真的跑起来的时候,他身后明明是应该照顾生意的小贩,突然之间就各自拿出了各自的武器,向着耶律正追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耶律正才发现,这一天街上的小贩,其实都是在等着他的。 耶律正的武功本就不差,更不用说是对付这一群埋伏在这里的士兵了。所以当着一群人把他围住的时候,双方自然也就开始了交手,即使是寡不敌众,耶律正却也能够震慑四方,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人敢上前了。 “你们的王爷呢?你们的世子呢?让他们出来见朕!让他们出来!”耶律正这时候早就已经杀了许多士兵了,他夺过了士兵手中的刀,浑身血污地站在那里,目光之中充满嗜血杀意。 没有人敢回答耶律正的话,可是也没有人敢放松,因为他们知道若是这一次再让耶律正跑了的话,恐怕以后也就再也追不回来了。 更何况早就已经有人去通风报信了,相信定王和一定很快就会赶回来。 所有人都是围在耶律正的身边,没有人想要再一次轻易上前了,可是也的确是没有人这时候敢后退,这两种做出来的事情无非也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直接去死。 这个想法让士兵们不得不和耶律正对峙,即使是心中怕的要死,也还是需要维持这个样子。 然而很快的,他们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虽然不知道是定王还是凌鸿墨,可是对于士兵们来说,几乎就是如同救星一样的东西,让他们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丝丝的安慰。 “耶律正,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定王和世子马上就要赶到了,若是你放弃挣扎的话,或许定王和世子还可以留你一命!”一名领头的士兵突然对着耶律正这样说话,看着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坚定,他认为耶律正一定会因为他的这句话而感觉到害怕,因为他很快就要被抓起来了。 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他就不在意这时候士兵到底是说了什么,更何况说出来的事情本就是让他十分不满意的,所以耶律正也只是冷笑了一声,就直接朝着那个士兵砍了过去。 于是鲜血飞溅,杀喊声再一次响成一片,所有人都是双目赤红,心中充满了怒火,可是却再也不想对着耶律正这种泯灭人性的人,放下手中的武器了。 耶律正这时候也的确是落得痛快,他也不知道这一次他自己到底能不能够逃出去,可是若是能够这样痛痛快快地杀了所有想要针对他的人,恐怕也的确是一件十分让人激动的事情。 于是即使是后来定王先赶到了这里,当着他的手中拿着剑,一步一步走向耶律正的时候,耶律正还没有半点的察觉。 今时今日,不管是大隋还是耶律正,总是有一个要衰败,有一个要永远的强盛下去! 第473章 千钧一发 定王从京城郊外的地方赶到这里的速度应该是最快的,因为他走的并不远,更何况在知道耶律正已经现身了的事情之后,他更加按耐不住他自己心中想要快一些抓住耶律正的想法了。 而当着定王真的来到了众人和耶律正耶律正开始打斗的大街上的时候,他才是真的发现,耶律正似乎是真的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更加难缠。 满地的鲜血,以及已经死去的那些士兵,五一不再刺激着定王的内心。 可是他并没有因此雷霆大怒,他也没有瞬间发火就什么也不管不顾。 他只是看着背对着他的耶律正还在和其他士兵打斗,于是自己一个人一句话都没有说地先从马上下来了。 当着耶律正抽出他手中长剑的时候,剑身所反射出来的银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定王眼神之中的坚定和仇恨,他是想要直接杀了耶律正的。 于是当着定王真的冲着耶律正冲过去的时候,他眼神之中的神色几乎是没有丝毫的改变,对于这件事情,他一直都是十分在意的。 从耶律正那一晚逃走之后,定王就没有停止过对于耶律正的追捕,甚至于说,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定王生活之中的一部分,找不到耶律正,他就永远不会就这样简单地休息下去。 而如今,这个让他整日里睡觉都睡不安稳,甚至于想要亲手毁了他的国家的人,他是说什么也不可能原谅他的,绝对是不可能被原谅的。 当着耶律正毫无防备,而定王也一句话没有说地把剑直接刺进了耶律正的后背之时,耶律正也终于停下了他对着这些士兵的屠杀。 “耶律正,还是束手就擒吧,这一次没有人能够帮的了你,唯一能够出现的结果,就是你的美梦破碎。你单单凭借一个人的力量,到底以为你可以做到什么?” 剑在定王插入耶律正肩膀的那一瞬间,他能够感觉到冰冷的剑锋一点点没入皮肉的感觉,几乎是没有一点的阻碍,可是却能够让人受伤,鲜红一片。 耶律正沉迷于打斗是没有错,可是他也能够听到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甚至于是后来马蹄声突然停下来了的声音,可是耶律正从来都没也没有想到,坐在马背上的人,会突然直接走下来。 他本以为,不管是定王也好,还是凌鸿墨也罢,可是当着想要对着他攻击的时候,也总是会出现声音的,可是这一次并没有。 定王突然之间就给了他一剑,当着那一剑没入皮肉的时候,自然是充满了疼痛的,可是耶律正却没有叫出声,因为他知道若是他叫出声,就已经代表着他真的输了。 而当着耶律正听见了定王所说的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所出现的情绪,也就更加代表了,他此时的情绪。 其实不管这时候耶律正到底会不会低头投降,对于定王和整个大隋来说的话,已经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因为他们的心中都是明白的,耶律正是罪不容恕之人。 可是即使是这样,定王还是没有想到,耶律正只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定王所说的话的不屑。 从第一次来到大隋,到如今如此落魄,一直都是如此。 他能够忍受常人说不能够忍受的生活,自然也就只能够常人所不能够忍受的痛哭,即使这时候定王的这一刀已经穿透了他的左边肩膀,可是他依旧是抓着定王的剑,硬生生地把剑从自己的肩膀上给拔了下来。 鲜血已经染红了耶律正胸前背后的一大片,可是耶律正转过头来看着定王的时候,他眼神之中的神色,却还是充满了嗜血的杀意和嘲讽,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把定王放在眼中一样。 “你以为,即使是这样,就真的能够让朕屈服于你了吗?你们大隋,即使是怎么样对待朕,在朕的眼中,既然你们是不如朕的话,那么从一开始到最后,你们一直一直都是不会得到朕的屈服!” 即使是这种时候,即使这时候耶律正早就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住了,可是面对着这时候所有人的恨意,他依旧是没有任何想要屈服的意思,在耶律正的眼中,或许就没有屈服这个字眼存在。 对于耶律正这样的人,定王明白即使他已经能够把利弊说地如此清楚了,可是这时候他依旧还是不能够让耶律正的心中信服。 他实际上是想要直接杀了耶律正的,可是他也明白,能够处置耶律正的人并不能够并不他,所以即使他是大隋未来的皇帝,可是依旧是不能够决定耶律正最后的结果到底是什么。 眼看着和耶律正之间的商讨并没有任何的作用,定王也就只能是作罢,但是最起码他也明白应该把耶律正给直接抓起来。 可是耶律正本身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对于这件事情,定王的心中应该是十分明白的,可是偏偏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就忘记了。 耶律正想都没有想,在定王靠近他的那一瞬间,直接一掌就打在了定王的胸口上,没有任何的迟疑,带着十分的力气,以至于定王根本没有任何的时间能够防备他。 “定王小心!”当着众多的士兵已经看出来情况真的是不对劲的时候,却也已经是迟了。 就算他们喊出来这句话的时间的确是要快于耶律正的,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没有忘记,定王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去反应。 于是当着定王想要从他的手中逃离出来的时候,一切也却也已经是迟了,耶律正直接一掌就打在了耶律正的身上,看着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大隋的憎恨,这是耶律正不曾改变的事情。 耶律正的眼神之中既然是出现了这样的神情,那么对于他来说,这时候所能够明白的事情,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这一掌打在了定王的身上之后,虽然说不能够让定王就直接因为这一掌死了,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却也已经是足够了。 尤其是当着定王被耶律正拍倒在地的时候,他眼神之中的神色,也就是更加明显了。 定王受了耶律正这一掌实在是始料未及的事情,或者是说他对于耶律正的确是轻敌大意了。 耶律正的这一掌像是想要报复刚才定王给了他一剑一样,因为这时候他给定王一掌的地方,也就是和定王刺中他肩膀的位置是一模一样的。 如今定王被直接打倒在地,虽然说伤并不致命,可是依旧是让定王的五脏六腑震得生疼,以至于他的脸上都是极度痛苦的表情。 如今围着耶律正的一群士兵明明是可以凭借着人数上面的差异,即使是损失惨重,却也可以抓住耶律正的。 可是当着定王被耶律正一掌拍倒在地的时候,他们一开始昂扬的斗志似乎都已经是消失了,如今剩下的,也只有对于耶律正的恐惧了。 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看着耶律正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向着定王一步一步走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所出现的神色,早就已经是不正常了。 可是周围的人还是没有敢直接上前的,他们都只是在防备着,防备着耶律正真的会对着定王做出来什么不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远处再一次传来了能够听见的马蹄声,甚至于比这一次还要更加明显,明显到不会存在有人听不见的情况。 如今定王已经在这里了,还有人会骑马来到这里的话,几乎是不用想就能够清楚的知道,来的人一定是凌鸿墨不会有错的。 耶律正知道凌鸿墨若是真的来到这里的话,恐怕这一切也更加是会让他手足无措,既然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先杀了定王。 既然出现了这样的想法,加上这时候本就是十分危险的状态,所以耶律正的目光之中也实在是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看见地上定王扔下的剑就直接捡了起来。 于是下一刻,定王把剑高高拿了起来,而剑头所对着的方向是在他身下的定王之时,所有人的心都再一次悬了起来。 就算是定王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个样子,甚至于她一直都没有看到过,耶律正是怎么样从地上把剑给捡起来的。 定王这时候是想要逃跑的,可是他却也真的是发现了,他的腿几乎是没有任何能够活动的能力,因为被耶律正的一只脚完完全全给钳制住了。 “定王,或许你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应该会有这样的一天吧,会有死在朕的手中的一天!这是你们大隋人的荣耀,你要永远记住这样的一天!” 这是耶律正想要对着定王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虽然说他也许这一次是真的逃不掉了,可是即使是这样,若是能够杀了大隋未来的帝王给他垫背的话,那么一切也就还是值得的。 而也就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甚至于定王都以为他自己会就这样直接死了的时候,一切还是有转机的。 一阵长箭凌空划过,带着刺耳的声音,向着耶律正的双腿刺了过去,两箭齐发,却没有一剑出现了偏差。 第474章 不愿说出 虽然说来报的人告诉了凌鸿墨,耶律正今天再一次出现在了京城之中,可是他心中的恐惧还是要远远多于欣喜的。 就算是他自己也是真的不太能够明白,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想法,可是偏偏这种想法就是在他的心中根本就抹不去,所以凌鸿墨这一次几乎是跑的飞快,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而等着凌鸿墨真的到了凌鸿墨所出现的地方的时候,他才真的发现自己想的事情是没有错的,的确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至于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可以去改变这个事情。 凌鸿墨是能够看见的,看见耶律正的脚下,他所在踩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定王,和他一同舒凝安的定王。 虽然说从后面是看不见耶律正的手中高悬着一把剑,可是对着耶律正来说的话,这时候所能够看见的场景,还是告诉了凌鸿墨,他是想要杀了定王的。 和两人之间还有一些距离,所以就算是凌鸿墨想要阻止耶律正杀了定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耶律正本就是极为痛恨他们,因此绝对是不可能因为凌鸿墨对着他说什么,他就能够放过定王。 恐怕若是定王和凌鸿墨真的对着耶律正求饶的话,耶律正不仅仅是不会答应他的这个请求,恐怕更加严重的事情还在后面就比如说是……耶律正甚至不会出现一点点的犹豫就直接刺下去,因为他本就是想要看到一群人痛苦。 所以情急之下,若是真的想要阻止耶律正杀了定王的话,恐怕也就只有是先伤害耶律正了。 还不知道舒凝安如今到底是在哪里,所以这这时候耶律正也不能够直接杀了耶律正,他唯一能够做出来的一件事情,就是先让耶律正不能够杀了定王。 因为明白耶律正的轻功几乎是无人能比,所以凌鸿墨总是会带着一把弓箭,而这时候弓箭而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于是就趁着耶律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凌鸿墨在他的身后迅速搭弓射箭,两只长箭在同一时间飞出去,带着凌鸿墨最后的希望。 其实对于凌鸿墨来说,他射箭的能力并不算是十分高超,可是在这时候的环境之下,她能够做的,也只有这样做而已,这样做才有可能挽留定王的性命。 而仿佛如同上天眷顾一般,凌鸿墨的这两箭并没有射空,而是几乎是同时射到了耶律正的腿上,让他瞬间吃痛。 于是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可是腿上传来的疼痛实在是让他不能够忽视,所以他只能是坚持不住地摔倒在了地上,甚至于扔掉了手中的长剑。 定王也是一样愣在了原地,可是当着耶律正倒了下去,他看见了在耶律正的背后,骑在黑色的高头大马之上的凌鸿墨,看着他手中拿着的弓箭,一切就全部已经明白了。 “你终于来了,墨。”定王身旁的人看到定王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便自动上前把定王给扶了起来。 这时候本就是应该让定王和地上的耶律正保持距离,不然的话,只会是再一次发生刚才意想不到的事情。 看着定王这时候能够平安无事地站起来,加上一旁的士兵看着耶律正如今终于是身受重伤不能够动弹了,便也向着耶律正聚拢,然后给他绑了起来。 即使这整个过程都是让人有些心惊肉跳的,可是即使是这样,当着众人终于把耶律正给制服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 凌鸿墨这时候自然也是翻身下马了,他看着定王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不明白即使是如同定王这样的武功,怎么可能就轻易地被耶律正给直接制服了。 一想到这里的时候,凌鸿墨的心中也就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于是便直接对着定王开口说道:“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被耶律正给差一些杀了,你可是要知道的,若是……” “若是刚才你没有能够及时赶过来的话,恐怕我早就已经被杀了。我明白你在想什么,只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确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也没有想到耶律正的武功居然会那么厉害,是我疏忽大意了……” 定王摇摇头对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无奈,也是的确没有想到,如今居然会变成了这样的结果。 而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既然已经是能够定王这么说的话。自然也就差不多能够明白了,定王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应该对着定王说的话已经是说出来了,而定王也能够完全明白他到底是想要说什么,那么接下来的话,最重要的事情,恐怕就还是在耶律正的身上了。 耶律正这时候虽然被绑住了没有错,可是他的眼神之中依旧是透露出对于这一切的恨意,他恨凌鸿墨,也是一样的痛恨定王,这几乎是不会发生任何的改变。 可是即使是痛恨他们两人的,这时候耶律正也明白,就算是他想要逃走的话,也根本就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他的心中明白,这时候所经历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看着两人突然停止谈话地向着他走过来的时候,耶律正的眼神之中也就只能是出现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虽然两人还没有右拐,可是他也差不多已经能够明白了,这两人到底是想要对着他询问什么。 而最后的结果,也的确是如同耶律正心中所想的是一样的。 当着凌鸿墨和定王蹲下身子的时候,耶律正的脸上只是瞬间就出现了笑容,这让凌鸿墨和定王猛然一愣,不知道耶律正葫芦里面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你们两个是想要询问朕,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是吗,这才是你们没有杀了朕最重要的原因是吗?” 耶律正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带着十分得意的神情,因为他明白他们最在意的东西还握在他的手中,就算是想要杀了他,也要找到舒凝安再说。 而当着耶律正说出了这话之后,凌鸿墨和定王的神情果然马上就变了,尤其是凌鸿墨,他的变化是让定王也意想不到的。 凌鸿墨一开始镇定沉着突然之间就不见了,当着他听见了耶律正讲到了舒凝安的名字之时,他觉得他是真的无法控制他自己了。 这么多天,日日夜夜都是在寻找着舒凝安的踪迹,可是有谁会真的知道,凌鸿墨的心中到底是在承受着什么。 于是始作俑者就在凌鸿墨的面前,加上他此时此刻如此轻佻的口吻,凌鸿墨几乎是不能够对于这件事情做出什么冷静的事情。 他出乎意料地突然之间就抓住了耶律正的衣服,看着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怒火,对着耶律正直接就开口叫骂说道:“你到底把凝安藏在了哪里,为何整个京城之中都找不到凝安的踪迹?耶律正,若是你还承认你自己是个男人的话,就告诉我,舒凝安到底在哪里?” “舒凝安是吗?”耶律正胸口的衣服被耶律正给紧紧的抓住,他正面迎着凌鸿墨心中的愤怒,可是对着这种事情,耶律正是不会感觉到害怕的,因为他的心中实在是太明白不过了,这时候的凌鸿墨,一定是迫切想要见到舒凝安的。 耶律正在临走的时候,曾经是告诉了那个大夫,不允许把这一切的事情给说出去,不然的话就会直接杀了他。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此时此刻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确认,对于大夫一定不会把舒凝安给交出去的想法。 “若是你真的想要去找舒凝安的话,恐怕你应该去阴曹地府找她了,因为啊……舒凝安已经死了!”耶律正对着凌鸿墨和定王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带着对于两人的得意,他总是觉得,这时候所能够看到的事情,也全部都是让耶律正感觉到心中十分开心的场景。 尤其是凌鸿墨和定王几乎是僵在了脸上的表情,更加是让耶律正的心中充满了喜悦和得意。 以至于接下来凌鸿墨突然直接对着他的脸给了他几拳,他的嘴里都已经有血水流出来了,可是耶律正脸上的笑容,还是没有停下来。 而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他是真的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耐心了,因为这时候耶律正对着他说的话,对着他做出来的事情,已经是让他感觉到快要濒临崩溃了。 这时候凌鸿墨的双目泛红,甚至于已经可以看清楚其中的血丝,对着耶律正再一次问出口的时候,周身的压迫已经是让定王喘不出气了。 “耶律正,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把凝安藏在了哪里?赶快把凝安给我交出来!”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而对于他来说,如果真的找不到舒凝安的话,恐怕耶律正也就只能是杀了。 可是即使是这时候凌鸿墨已经这样说出口了,耶律正却还是没有想要告诉他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于是这让凌鸿墨的心中已经是忍无可忍了。 他已经再一次向着耶律正举起了手,可是这一次却没有想要就这样直接打他而已,他是想要杀了他的,直接杀了耶律正! 第475章 千般阻拦 凌鸿墨对于耶律正的不言而喻,甚至于他本来就想要直接杀了的人,也正是耶律正没有错。 可是当着这一次他举起手的时候,定王却出乎意料地阻止凌鸿墨这样做下去。 当着凌鸿墨的手被定王给握住的时候,凌鸿墨自己也不相信这是和他一样十分痛恨耶律正的人所干出来的事情,可偏偏定王他就是这样干出来了。 凌鸿墨是想要直接挣脱定王的,可是随着定王的手收得越来越紧,他脸上的表情也就变得更加凝重,看得出定王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可是他依旧是不想要放手的,因为他自己的心中也是明白人的,一旦他真的放手了,那么所迎来的事情就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情了。 “墨,你还是适可而止吧,你明明知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能够做出来!你知不知道,若是你真的杀了耶律正的话,我们也就真的是找不到凝安,你真的想要一辈子都找不到凝安吗?” 定王只能是也样劝告凌鸿墨,看着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焦急,对于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不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他发生。 “就算是今天在这里直接把他杀了,我也希望能够找到凝安,就算是翻遍整个京城,我也一定会找到凝安身在何处!” 凌鸿墨这时候简直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杀了耶律正的冲动。如果不是耶律正的话,就不会发生后来的这么多事情,如果不是耶律正的话,也就不会出现凝安失踪,并且死了真的多的士兵。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耶律正的原因,既然是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会让凌鸿墨的心中感觉到不在意。 其实定王的心中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可是他的心中也是明白的,即使他也是一样恨不得直接杀了耶律正,可是耶律正还是不应该被杀的,他被留下来,依旧还是有用处的。 定王能够理解这时候凌鸿墨心中对于耶律正的痛恨,可是更多的,他还是能够清楚的认识到,通过耶律正找到舒凝安,才应该是他们现在最应该做出来的事情,因为他们并不你知道舒凝安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于是当着凌鸿墨再一次想要直接挣脱定王就向着耶律正打过去的时候,定王的眼神之中也终于是出现了对于凌鸿墨这种行为的气愤,终于是开口便直接大喊着说道:“你现在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你绝对不能够在这里直接杀了耶律正!就算是你作为世子,你是拥有可以翻遍整个京城的权利,就算你没有,我作为你的兄弟也是一定会帮助你的,可是你千万不要忘记了,你自己到底能不能够做到让凝安毫发无损!” 定王的这一次的话终于是起作用了,当着凌鸿墨听见定王这样说的时候,他手上的动作终于也放松了一些,这也就能够让定王一把就直接把他甩开,让他不要再靠近耶律正了。 随即看着凌鸿墨一脸十分呆滞的模样,定王的心中也就充满了对于这一切的无奈,这种事情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表达,不然的话,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你自己可是要好好想清楚,虽然说嫣然并没有清楚地告诉我们耶律正是怎么样对待凝安的。可是他这样的穷凶恶极之人,面对凝安那种倔脾气,你觉得可能会不动手?或是说凝安如今早就已经奄奄一息,等着我们去救她,可是偏偏你杀了唯一一个知道凝安在哪里的人,你觉得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够找到凝安?” 定王对着耶律正说的话,虽然没有说是咄咄逼人,可是对于凌鸿墨的来说的话,还是已经十分足够了,因为这时候他脸上所有愤怒的表情都已经消失不见,转而变成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是了,凌鸿墨刚才并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 他记忆之中却出现的舒凝安,还是那个哭着跑走的舒凝安,并不是奄奄一息,毫无生机的舒凝安。 所以,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如今他根本就不知道舒凝安到底是怎么状况,怎么能够出如此武断地做出来这个决定呢? 求于是当着听见了定王这么说之后,他的眼神之中自然也就出现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对于这种事情,凌鸿墨的的确确是一点点也没有考虑到。 “这时候你的心中终于是明白一些了吗,你自己也是应该明白,这时候你所做出来的一切事情,都是因为为了凝安而考虑的,不然的话,一切都是枉然的事。” 定王看着这时候的凌鸿墨终于是能够安静一些了,自然也就是明白了凌鸿墨终于可以听进去他所说出的事情了。这时看着凌鸿墨脸上有些惭愧的表情,定王的心中所充满了庆幸。 他在庆幸他自己是对的,如果说他自己不是对的话,恐怕这时候的一切,对于舒凝安也就变得更加不利了。 “现在,你还是想要杀了耶律正吗?”定王松了一口气,可是他还是想要确认凌鸿墨的想法是不是真的改变了,如果还是没有的话,他绝对不能够从耶律正的身边离开。 抓住耶律正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啊,这时候的耶律正对于定王来说的话,甚至于比他从小长大,到了如今将要成为大隋皇帝还要更加困难。 这一次抓住耶律正也只不过是幸运而已,这还多亏了嫣然。 嫣然是在街上碰见耶律正的,这也就能够说明了,耶律正并不是一直都是隐藏着的,他还是会出没在街上,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甚至于帮着舒凝安抢衣服这样的事情都是一样的。 所以当着凌鸿墨和定王等人分头去寻找舒凝安踪迹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忘记京城之中布置上许多的士兵,为了能够在京城之中找到舒凝安的踪迹,这是他们存在着侥幸的心理,可是依旧是希望这个事情是真的可以成为现实的。 事实上,也许这件事情并不能够真的成功,可是只要是和舒凝安相关,并且有一线生机的事情,凌鸿墨和定王就愿意去尝试。 当着他们临走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若是京城之中有发现耶律正的踪迹,千万不能够打草惊蛇,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快马加鞭地去报告凌鸿墨和定王。 而他们也的确是这样做了,并且成功地等到了定王和凌鸿墨的支援,最终这时候能够抓住耶律正。 只是他们自己的心中都是一样明白,面对着这件事情,他们心中唯一能够拥有的感情,恐怕也就是对于这件事情的冷静,否则就算是再过二十年,他们还是一样会抓不住耶律正。 而这时候既然耶律正终于能够被他们齐心协力地抓了起来,那么这对于他们来说的话,本就是一件十分值得珍惜的事情。 所以不管是发生了什么,定王都是一样不可能耶律正这么简单就直接杀了他如此需要的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加是不会存在的事情。 而当着凌鸿墨听见定王这样问他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出现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对着这种事情,他的心中所出现心情,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即使的确是想要直接杀了耶律正的,可是他的心中也是明白的,就算是这样杀了耶律正,到最后一切的结果,还是会落在他自己的头上,一切都是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什么都不会。 所以凌鸿墨也就只能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就对着定王摇摇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自然也就不能够再继续说什么了,自然也就不会想要直接杀了他。可是你和我都不能够忘记了,一定要从他的嘴里知道,凝安现在到底是在哪里,她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只要是一想到了舒凝安,凌鸿墨眼神之中所出现的在意,自然也就是对于耶律正的憎恨。 如今想要让他直接杀了耶律正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他自己也是必须要知道,他的舒凝安如今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而当着凌鸿墨说出这话,定王还没有能够来得及回答凌鸿墨的时候,两人就只听到身后一直都是没有说一句话的耶律正这时候突然出口说话了,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定王和凌鸿墨的嘲讽,这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改变。 即使刚才已经挨打了,甚至于差一点就直接死了,可是耶律正依旧是没有想过要服输。 即使他现在被抓了,即使他也许以后会被处死,可是瓦勒还在那里,以后还是会出现新的皇帝,还会再一次朝着大隋进攻。 或许想要攻克大隋的想法在他这里的确是不能够实现了,可是若是仅仅对于瓦勒来说的话,这一切还是有可能的。 所以到现在,耶律正也是一样没有想要认输的意思,听着定王和凌鸿墨说了那么久,最后也只是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舒凝安。 “朕是绝对不会告诉你们舒凝安到底是在哪里的,所以你们就直接死心吧!” 明明知道他们想要寻找舒凝安的急切心情,可是耶律正还是对着他们这样开口了。 第476章 咬紧牙关 这时候凌鸿墨看着耶律正的目光,就知道他痛恨耶律正了,可是偏偏这时候耶律正还对着凌鸿墨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这样的话是定王和凌鸿墨万分没有想到的,可是偏偏也就是如此直观地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当着定王听见了耶律正这么说之后,他简直是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而随后看见了耶律正脸上嘲讽的笑容之时,他就能够差不多明白了,刚才的话,的确是耶律正说出来的没有错。 “你方才说什么,耶律正。你自己到底清不清楚你现在属于什么样的情况,你自己的心中应该是十分清楚才对,你就快要被杀了,可是依旧是说出来了这样的话?” 定王的心中实在是不可置信,因为凌鸿墨想要杀了他,而自己帮着耶律正说了那么多的好话,不管怎么样去说这个事情,对于耶律正来说,还应该是心中充满了感激的。 然而这一切也只是定王一个人的想象而已,对于这种事情,耶律正的心中只是充满了对于定王和凌鸿墨的嘲讽和不屑而已,又怎么会对着自己的仇人心存感激呢。 刚才虽然说定王为他求情的话的确是听在了耶律正的耳朵里,可是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这时候的许多事情他自己也都还是明白的。 虽然说这时候定王的确是在为了他而求情,可是一旦这件事情真的被说出来了的话,那么这一切自然也就只能是功亏一篑了。 因为在定王的字里行间,早就已经能够告诉耶律正一件事情了,若是比谁更要恨耶律正的话,恐怕在这个问题上面,不管是定王还是凌鸿墨,他们的恨意都是相同的。 那么既然凌鸿墨想要直接杀了耶律正,那么对于定王来说的话,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他的心中明白的清清楚楚,可是定王也知道现在还不是这么做的时候。 因为这时候耶律正一个最重要的用处,就是告诉他们,舒凝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只要是知道了舒凝安如今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那么耶律正接下来也就没有什么用了。到了那个时候,不管出现了什么事情,定王也都不会在意了,却是凌鸿墨还是想要杀了耶律正的话,也不会有任何人回去阻止他。 大概也正是因为耶律正的内心深深的明白这件事情,所以这时候当着听到凌鸿墨在一次询问舒凝安踪迹的时候,他还是选择了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多说出来一个字的。 而当着说出这话之后,定王和凌鸿墨的反应几乎都是在耶律正的意料之内,以至于耶律正听见了定王说的话之后,他突然之间就哈哈大笑起来了。 耶律正的笑声之中,张狂和嘲讽是丝毫不加掩饰的事情,可是即使就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想要半分妥协的意思。 “你的心中应该是能够明白的吧,朕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朕不管你到底和朕说了什么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救朕,在朕的眼中,不值得就是真的不值得,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理由!” 耶律正对着定王这样笑着回应说道,其实他他是真的不太担心他自己的命运到底是怎么样的,对于他来说的话,如果被抓住的话,那么就已经是没有任何的差别了,自然也就不需要别人来对于这件事情做出什么样的回应了。 既然对于耶律正来说,不管怎么样都是逃不过一个最后死去的结局的话,那么也就只能是说明了,什么样耶律正都是不在乎的。 但是如果能够在不在乎的基础上拉上舒凝安和凌鸿墨的话,对于耶律正来说,自然也就变得更加不一样了。 而对于定王和凌鸿墨来说,刚才听着耶律正的话就已经是感觉到十分不可思议了,那么也就更加不用说,这时候听见耶律正突然之间这样开口的话,的确是让许多人都是感觉受不了的。 于是凌鸿墨也只是刚才被压下去的脾气突然之间就再一次起来了,指耶律正就直接开口大叫着说道:“你刚才到底是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到底是说了什么?耶律正,若是你不想去死的话,就告诉我,凝安她……如今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应该去哪才能够找到凝安!” 凌鸿墨的脾气真的是再一次上来了,他真的是很少会发脾气,可是面对着自己心爱之人不知所踪,更重要的是,还是处于生死未卜的情况之下,凌鸿墨恐怕就算是一个再冷静的人,恐怕也不能够阻止他内心的仇恨了。 而耶律正偏偏这时候就像是抓住了耶律正和定王的心中想到了什么是一样的,这时候听着凌鸿墨这么说,若是普通人,估计早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舒凝安了,可是偏偏轮到了耶律正的时候,他并没有这样做。 这个时候,凌鸿墨和定王的心中越是感觉到着急,那么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他所能够得到的乐子也就更多,以至于这时候他都已经快要笑出来眼泪了。 因为一开始定王对着凌鸿墨说的话,所以这时候面对着耶律正的笑容,他的心中是真的十分想要杀了他,可是却还是在强忍着,因为他知道,还没有找到舒凝安的话,他就绝对不能够如此冲动。 耶律正不管是现在杀,今天杀还是明天杀,他总归还是要死的,可是对于耶律正的话,说不定能够找到舒凝安的机会也就只有这一个而已,所以不管是说什么,凌鸿墨都是绝对不会放弃的,绝对不会放弃。 而还没有等着凌鸿墨心中的这个想法出现多久的时候,他突然是感觉到他自己似乎是被耍了,愤怒的情绪自然也就再一次根本就不能够收敛。 “你觉得你自己到底能够怎么样,对于这种事情的问题,你自己的心中应该是很清楚才对吧。因为刚才我应该说的事情已经全部都已经说出来了,可是你自己并不愿意去听而已,你自己应该是明白这件事情的才对!朕早在一开始就已经和你们说明白了,舒凝安她,早就已经死了!” 耶律正说出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所带着情绪都是十分张扬的情绪,对于定王和耶律正不仅仅是不害怕,更重要的是,甚至于一点点想要屈服的欲望都没有。 他就是想要看着他们两人痛苦,不管是凌鸿墨也好,还是定王也罢,只要是和他作对的人,只要是这个大隋国家之中的人,那么对于耶律正来说的话,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当着耶律正对着凌鸿墨说完这话之后,耶律正就再一次放声大笑了起来。即使被一群士兵给围住了,即使他身上所绑着的绳子是他自己都根本解不开的东西,可是依旧是不能够让耶律正就直接这样子屈服了。 “耶律正,你是不是真的这时候就想要直接去送死?”凌鸿墨一边是这样说着,一遍还没有忘记向着耶律正的地方走过去,而这一次依旧是定王拦在了凌鸿墨的见面,看着他的目光之中充满了对于他的担忧。 “墨。你已经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若是你忘了的话,我可以再和你说一次,只是你这真的不能够这样做,不然的话,也就只会是出现更多不好的事情而已。” 定王依旧是想要这样劝说凌鸿墨,可是这时候的凌鸿墨几乎是听不下去任何的事情的,毕竟这也已经是第二次,耶律正在凌鸿墨和定王的面前,告诉他们两人说,舒凝安已经死了。 这一次凌鸿墨也没有如同前两次那样客气了,毕竟他心爱之人找不到了,而唯一一个知道他心爱之人到底在哪里的人,却还不愿意说出来她的下落,这实在是让人不能够理解? 可是即使是这样,这时候凌鸿墨眼神之中所出现的神色,对于这件事情,都是带着十分悲伤的神色,他绝对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绝对不会相信的。 于是当着定王这一挡在了凌鸿墨的面前之时,凌鸿墨也只是十分用力的一推,想要把一直都横在他和耶律正之间的定王给推过去,可是对于凌鸿墨来说的话,这一切却也并不容易,毕竟定王也是一个身强力壮的人。 所以即使是当着凌鸿墨把定王从他和耶律正之间推开了,可是接下来凌鸿墨所能够看到的一切,还是定王很快的就回来了,就像是刚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若是说唯一有什么变化的地方,恐怕就是定王看着凌鸿墨的眼睛了,那双眼睛之中充满了对于凌鸿墨的无奈和愤怒,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做出不一样的选择出来。 “墨,你不要再继续闹下去了,即使是这样,若是你不能够得到凝安的消息,你还是会得不到!”无奈之下,定王也只能是再一次劝说凌鸿墨,希望凌鸿墨能够再一次安静下来,好好听一听,他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而凌鸿墨想要冲着耶律正发火的行为受到了阻止,那么对于他来说的话自然也就更加会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如今不见的是凝安,若是耶律正一直这样不愿意说出来的话,还不如直接杀了他!不然的话,你难道有什么办法,能够把凝安给找回来吗?” 凌鸿墨的情绪实在是太激动了,以至于他根本就已经忘记,他是绝对不应该对着定王发脾气的人。 第477章 关于凝安的消息 当着凌鸿墨对了定王发脾气之后,这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并且也的确是开始后悔了。 定王和舒凝安的失踪本就是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偏偏定王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就放弃对于舒凝安的寻找,若只是因为这一点的话,恐怕是凌鸿墨真的应该感谢定王才对。 而如今,两人好不容易终于抓住了耶律正偏偏还没有达成共识,总是会出现分歧,以至于到了最后,凌鸿墨根本就不知道这一切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当着凌鸿墨再一次对着定王发火之后,凌鸿墨整个人都直接呆呆地站在那里了,她已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应该做什么了,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他的心中感觉到愧疚。 而定王其实是没有察觉凌鸿墨的感情变化,更是不知道凌鸿墨这时候的心中十分愧疚,因为对于这件事情,他是能够理解凌鸿墨的。 虽然说如今他也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深爱凝安,他明白舒凝安和凌鸿墨是不可分离的,可是这并不代表着,定王一点也不关心凝安。 只要是一想到凝安,就是定王的心中也是一样会忍不住出现对于这种事情的在意,这几乎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他一点也不生气。 看着不知为何原因,突然之间就愣在了原地的凌鸿墨,定王的眼神之中也充满了对于凌鸿墨的理解。他想了一会之后还是上前去按住了凌鸿墨的肩膀,和他淡淡地开口说道:“我能够明白,你现在的心中到底是多么焦急,可是我们还是一样不能够忘记了,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意味着什么?虽然耶律正不愿意说出来,可是这也只是暂时的而已,你不要太着急。凝安失踪了,担心的人不只是你一个人……” 定王对着凌鸿墨这样安慰说到,如今当务之急除了是要找到舒凝安之外,恐怕更加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让凌鸿墨先冷静下来,只要凌鸿墨能够冷静下来的话,一切才能够更好的解决。 而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定王也已经把这一切的利弊说地如此清楚了,也已经是差不多能够让凌鸿墨明白了。 虽然说针对于拦着凌鸿墨的这件事情,定王的心中本就是有些觉得过意不去,因为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样想要杀了耶律正的。 可是为了舒凝安,如今还是绝对不能够这么做。 于是在这种僵持不下的情况之下,凌鸿墨也终于是叹了一口气,他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恨意,或许也正是因为耶律正的原因,心中都是带着不能够明了的心情。 所以这时候当着凌鸿墨看向定王的时候,即使凌鸿墨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却依旧是不能够放下的。 既然说定王不想让他去靠近耶律正的话,那么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定要得到舒凝安如今到底在哪里的消息,他绝对不能够就这样直接丢了舒凝安。 “若是说你不想要让我再问耶律正的话,这自然是可以的,可是我需要知道凝安在那里,凝安她到底在哪里?” 如今最重要的,不就是先找到凝安吗,这是凌鸿墨心中最担心的事情,自然也就不可能很简单的就解决了。 而定王也是因为头疼这个问题,如今也只有耶律正知道凝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可是偏偏他还是不愿意说出来,加上凌鸿墨的步步紧逼,这让定王的心中更加急躁起来。 看着凌鸿墨脸上的着急和愤怒,以及这个时候耶律正脸上的嘲讽,定王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想了半晌才终于是说出来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先让我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凝安如今还没找到,每个人都很着急,可是墨你也要明白了,我也已经尽力了。既然耶律正知道凝安的下落,那么我也一定会帮你问出来。可是也许不是今天,你能明白吗?” 当着定王和凌鸿墨说这句话的时候。定王的脸上全都是无奈之色,可是凌鸿墨却并不在意。 如今他所在乎的,如今只有舒凝安而已,既然舒凝安找不到,那么其他的所有事情对于他来说,都只不过是不重要的小事罢了,算是是定王也不能例外。 于是凌鸿墨就想要再一次冲上前去,可是偏偏定王的眼神之中夜充满了对于这件事的坚定,他是不会让凌鸿墨杀了耶律正的。 双方如此僵持不洗,恐怕若是在这样下去一会的话,那么对于凌鸿墨和定王来说的话,恐怕也就是真的要打起来了。 一旁的侍卫一直都是看着他们三人之间的纠缠不休,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他们全部都是主子,是绝对不能够得罪的。 可是士兵如此之多,总还是会出现一两个不是太过于惧怕定王和凌鸿墨的人,更何况他听着定王和凌鸿墨是想要寻找舒凝安的时候,突然是一瞬间找到了一件让他有些怀疑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和舒凝安有关的,所以他自然是不可能瞒着定王和舒凝安。 于是趁着定王和凌鸿墨还在争论不休的情况之下,那个士兵突然之间就走上前,还有等着定王和凌鸿墨反应过来,就直接跪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定王,世子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也许和舒小姐有十分重要的关系!”明明说出来的话都不算是声音很大,铿锵有力,可是偏偏也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凌鸿墨和定王突然之间就清醒过来,齐刷刷地望向了地上跪着的士兵,脸上都是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刚才说什,你是说……你有关于凝安的事情是吗,你是真的有关于凝安的事情要禀报?”定王和凌鸿墨松开以后,这时候看着侍卫,心中所能够想到的事情,还是和这个有关系,所以自然也就变得有些激动了。 侍卫大概是没有想到在他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凌鸿墨和定王的反应居然会这么大,可是既然已经说出来了,那么侍卫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害怕了,直接对着凌鸿墨和定王点了点头就直接开口说道:“会定王,世子的确是如此,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该就是和舒小姐有关的事情。” “那就快说,你到底是发现了什么!”此时此刻,大概是没有人能够比凌鸿墨和定王的心中还要更加急迫的了,因此当着两人说出这话的时候,脸上所带着的情绪,都是一模一样的。 “属下奉命伪装成小贩在街道叫卖,当着耶律正出现的时候,属下自然也就是全神贯注地去盯着耶律正,可是属下发现耶律正最先开始是去了一家医馆,身上还扛着一个东西。等着耶律正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什么东西都已经不见了,只是孑然一身。如今看来,耶律正并没有不舒服,那么当时带去医馆的人,到底会是谁?” 侍卫对着凌鸿墨和定王说出来的话之中,全部都是他自己的分析,可是他也的确觉得他的分析没有一点错,毕竟这件事情的的确确是发生在了他的眼前,这是不可能被他看错的事。 而当着侍卫把这一切完全说出来了之后,听着他说这一切的定王和凌鸿墨,两人的心中都是忍不住砰砰直跳,这个消息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不管怎么样,有一些消息,总是比没有消息要更好一些。 定王听罢,心中高兴虽然是高兴,可是更多的,还是对于这件事情的感叹,虽然说没有这时候就感谢侍卫,却还是问了他的名字,随后又开口说道:“你本是应该早一些说出来的。不过这时候说出来也是一样的,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赏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虽然说这时候的确是得到了关于舒凝安的线索,可是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在于这件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而定王和凌鸿墨都明白,能够验证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的唯一方法,恐怕就是让耶律正自己能够回答一下,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舒凝安如今,到底是不是被他放在了哪个医馆之中。 “耶律正,他刚才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既然心中已经出现了这个想法,那么接下来凌鸿墨和定王自然是要对着耶律正这样问出来的,两人的心中都是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不敢有任何的迷糊。 而耶律正一开始也只是冷眼旁观地看着两人,而还没有过多久,当着看见两人脸上的表情终于是变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才突然之间哈哈大笑起来,告诉两人开口说道:“刚才你们的那只狗说的没有错,可是恐怕就算是你们现在赶过去,也已经是救不了舒凝安了,她已经死了!我出来本就是给她找药续命,如今耽误了这么久,你们觉得她还能够怎么样?” 这一次,虽然依旧是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出了舒凝安已经死了的事情,可是对于凌鸿墨和定王来说的话,他们的确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关于舒凝安的恐惧,让他们的心中,突然之间就变得一片灰暗。 第478章 去看看情况 在这里挣扎了这么久,一直都是不清楚到底应不应该直接杀了耶律正,而如今也终于是可以从耶律正得到了舒凝安的消息。 这个消息应该是不会有错的,他们唯一如今应该在意的问题,就是耶律正口口声声地告诉他们,舒凝安已经死了。 这个消息恐怕不管是告诉谁,谁也都是不会相信的。 于是当着耶律正再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凌鸿墨和定王的眼神都是一样出现了杀意,而定王是最先对着耶律正开口的。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凝安需要续命?凝安虽然说是一个姑娘没有错,可是她的身体一直都不错,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需要续命,你到底对着她做了什么!” 对着耶律正说这话的时候,定王直接没有忍住就对着耶律正踢了上去,其实刚开始拦着凌鸿墨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而如今终于是得到凝安的消息了,加上耶律正一而再再而三地直接口出狂言,想必是谁都会受不了这件事情的。 定王对着耶律正下手的时候,他本就是带着十分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地直接踢在了耶律正的胸口上,可是耶律正依旧是没有想要屈服的意思。 “你想要知道?那么你们应该也是明白的,舒凝安实在是不听话,对待不听话的人,你们觉得到底应该怎么办?” 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的嘲讽,他觉得这么久已经过去了,按照那个大夫所说的一切,恐怕舒凝安早就已经不行了。 虽然如今他的确是被抓住了,并且看上去根本就没有能够再一次逃跑的机会了,可是若是能够拉上一个舒凝安垫背的话,恐怕也已经是足够了。 所以这时候即使定王和凌鸿墨怎么样对待他,他都是一定不会屈服的。 而也就是在这时候,所有人的心中虽然说是得到了消息没有错,可是更多的,还是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心,这种担心慢慢地甚至于超出了喜悦。 就这样在发泄了自己的情绪,又向着侍卫询问了那个医馆到底在哪里之后,定王和凌鸿墨也就准备赶过去了。 而耶律正始终还是让他们十分不放心的一个人,以至于到后来,定王准备拉着凌鸿墨离开的时候,他又有些迟疑了。 虽然说定王也想要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他们众人寻找了这么久的舒凝安,可是耶律正却也不能够就这样不管了。 耶律正这个人实在是生性狡猾,若是侍卫押送他回去皇宫的话,恐怕可能会遇到一些不能够处理的事情,更加让人感觉到担心的,恐怕就是耶律正会再一次逃跑了。 所以当着定王看着耶律正良久以后,他还是只能够做出一个不会再一次威胁到众人的决定。 “墨,如今你也已经知道凝安的下落了,不管耶律正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总是要过去看一看,毕竟我们是真的找到了凝安。我也想要和你一起过去,可是耶律正在这里不可能不处理,我恐怕他会逃走,所以就先把他送回京城。等着这一切都一结束了之后,我就去找你和凝安,你就放心吧。” 定王是笑着对着凌鸿墨说这话的,因为他想要让凌鸿墨安心一些,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感觉到自己的心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恐惧,毕竟还没有见到舒凝安,那么也就不能够轻易地听信耶律正的话。 而凌鸿墨也没有多说什么,他听着定王的话,愣了半天之后也只是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感激,随后带着几个人就朝着舒凝安是所在的医馆跑了过去。 定王是目送凌鸿墨离开的,同时他也的确是在心中默默地期待着,希望舒凝安能够平安无事,希望凌鸿墨能够找到舒凝安。 耶律正似乎是能够看出来耶律正的心中到底是想着什么事情,可是等到过了一会之后,他却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嘲讽出声,直接开口说道:“劝你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是去了,也只是给舒凝安收尸而已,她一定已经死了,不可能还活着!” 耶律正的眼神之中带着得意,实际上若不是因为舒凝安没有用的话,恐怕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经把舒凝安给杀了。 定王的心中本就是对于耶律正充满了痛恨,更何况是这时候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带着期冀之时,却让耶律正说出了这样的话。 于是定王的墨色眼眸之中杀意迸现,他的手也已经是紧握成为了拳头,看着耶律正的时候,恨不得直接将他碎尸万段才能够解决他的心头之恨。 “若是识相的话,你还是直接闭嘴吧,这时候说这么多,对于你来说到底有什么意义?你以为舒凝安起了之后,你也死了就了却一切了吗?这简直是做梦!若是舒凝安真的死了,你还有你小小的瓦勒,我们大隋,绝对不会放过!” 定王一直都是一个温润如玉的人,可是偏偏当着对上了耶律正的时候,他所有的耐心和笑容就都已经是消失不见了,甚至于是第一次想要将一个人折磨致死。 这一次耶律正也只是笑笑而已,他并没有再说什么了,因为他也的确是不知道接下来到底是说什么才好了。 定王看着耶律正这时候不说话,他心中的愤怒自然也就不能够发泄出来了,可是更多的,定王还是无法忘记这件事。 于是定王和凌鸿墨,两个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可是心中的目的都是相同的,都明白了他们接下来的使命到底是什么。 虽然说凌鸿墨是有马匹的,可是在知道了舒凝安的消息之后,他就完全把这个事情抛在了脑后。 和士兵一起奔跑在大街小巷之中,所在意的事情也只有一个而已,那就是尽快地找到舒凝安,然后能够确保舒凝安平安无事。 凌鸿墨心中所期待的事情,也无非是这样而已。 而当着凌鸿墨真的是跑到了医馆的门口,她的心也是不能够停止地突然之间就砰砰直跳起来,让他自己都是区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因为他跑的太快了,还是因为快要见到舒凝安而感觉的激动。 还没有等着凌鸿墨说什么,门口的侍卫就已经把门给直接撞开了,一群人鱼贯而入地想要找到舒凝安,而凌鸿墨自然也是进去了。 可是当着众人进去之后,带着疑惑而又欣喜的心情把转遍了以后,才是真的发现,整个医馆并不大,可是并没有舒凝安的踪影。 于是在这一瞬间,不仅仅是凌鸿墨,甚至于来跟着凌鸿墨一起寻找舒凝安的侍卫,都是对于这件事情感觉到十分疑惑。 这时候所有人的目光自然是转到了一开始说看见耶律正带着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侍卫,想要让他解释一下,发生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说这时候凌鸿墨并没有看着这个侍卫,可是其他人都看着他,差多不就已经说明了凌鸿墨也是想要这样看着他的,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侍卫都是无法逃得过去了。 “世子殿下,属下的确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属下是真的没有撒谎,属下真的没有骗你,属下所说的事情,全部都是属下的亲眼所见,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侍卫直接俯身在地就对着凌鸿墨这样开口说道,虽然平日里所有人都明白不管是定王还是凌鸿墨一般都是不会惩戒自己手下的人,可是偏偏这时候对于他们来说,本就是一个不平常的时候。 因为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一是想要找到耶律正到底是藏在了哪里,二就是现在他们所在做出来的事情,那就是找到舒凝安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而当着侍卫这样告诉了凌鸿墨之后,凌鸿墨也并没有为难侍卫。他是能够感觉出来的,并且应该是不会有人会在那种他和定王就快要打起来的时候,为了阻止两人打架了就说了一通假话。 更何况,凌鸿墨这时候总是有一些预感,舒凝安绝对是来过了这里。 关顾一周之后,凌鸿墨也才是真的发现了,这虽然是个医馆没有错,可是并没有一个大夫在这里,这实在是不正常的。 所以想了半天之后,就算是出去了,或许也不会有半点的收获,所以凌鸿墨决定先等一等,看看大夫回来以后到底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消息。 或许也就是大夫带着舒凝安离开了也不一定,凌鸿墨就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于是他也只能是对着侍卫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失落,这时候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自然是觉得有些难过的。 可是凌鸿墨也明白,他必须坚持下去。 “无妨。这里一个大夫都没有,这实在是不正常,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会不会有人来。” 于是凌鸿墨和一群侍卫就真的这里坐下了,几乎是没有一个人说话的,因为他们都是在等待着最后的一个结果。 而当着大夫拿着一笔让他一半辈子足以吃喝不愁的银票从国公府回来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更是让他直接吓得摔倒在了地上。 一群身上穿着盔甲士兵就坐在他的医馆之中,更加让人觉得可怕的,大概就是带头的那个人,面色凝重,可是偏偏眼神之中就是透露出一丝丝的希望。 第479章 如今在哪 这个大夫的医馆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医馆而已,平日里也就只是帮着寻常百姓家诊断一些小病而已,甚至于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国公府的任何一个人,就算是下人也是一样。 今日国公府之中的嫡小姐出现在他的医馆之中,这本就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还好他把舒凝安给送回去了,并且在路上看见了被抓的耶律正。 他以为自己终于不用拿着这一笔钱逃命了,于是带着满心的欢喜回到了自己的小医馆之中,等着晚上去小酌一杯。 可是当着他来到了这里,走到了小医馆的门口之时,就已经是发现了有些东西似乎是不对劲的,他记得他临走的时候,的的确确是关上了门。 而如今,门却是在虚掩着。 一开始大夫当然是很容易就想到了,很有可能是耶律正的原因,可是也只是一会而已,就明白了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因为在路上的时候,大夫躲在角落之中,是能够清清楚楚的看见,耶律正已经被抓住了,并且双腿中箭,怎么也不可能逃得了,那就说明没有可能会威胁到他的事情了。 大概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即使是这时候看见门是在虚掩着,大夫还是没有想太多,只是以为被风吹开了而已,也就直接走了进去。 而当着大夫真的是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时候,他才真的是明白的,这件事情绝对没有他想象之中地那么简单。 你们……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大夫看着眼前陌生的一群人,身上还穿着盔甲,甚至有的带着一点点的血迹,这自然也就是让大夫的心中感觉到了更加的恐惧。 当着大夫这样对着凌鸿墨他们问出来的时候,凌鸿墨也是差不多担心过来了,这时候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大概也就是他们需要找的大夫了。 于是凌鸿墨也不想多说废话,毕竟快一些找到舒凝安才是真的,因此也就直接对着大夫开口问道:“今天你这里应该是出现了一个姑娘,年纪不大,身上……可能是有伤的,被一个瓦勒人给送来的,你心里有没有印象?” 凌鸿墨并没有让他直接把舒凝安给交出来,因为现在大夫虽然是回来了,但是也只是一个人回来的而已,并没有看到半分关于舒凝安的影子,这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而大夫听着凌鸿墨这样说之后,也就可能证实她一开始的猜想的确是对的,以至于这时候她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对于这件事,心中实在是充满了疑惑。 一个逃犯和舒家嫡小姐之间有一些仇恨,那么这时候出现在他医馆之中的士兵呢? 因为害怕来者不善,最后不仅仅是给自己,甚至于会给国公府带去不必要的灾难,所以大夫也就只能是脸上带着闪躲的神色,对这凌鸿墨和侍卫们就直接开口说道:“大人,你到底是在说什么呢,什么姑娘,什么瓦勒人,这个小店之中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除了我以外,几乎是没有任何人了!” 大夫虽然是这样说,可是他眼神之中所出现的闪躲的神情,还是不可能瞒得了任何人的眼睛,于是一个士兵直接上前抓住了大夫,随即就扔在了凌鸿墨的面前,想要问问他,到底应该怎么样处置。 “难不成……你并不是一个大隋之人,而是来自于瓦勒不成?”凌鸿墨听着他不承认舒凝安来过这里的时候,他的心中本就是已经有些焦躁不堪了,可是偏偏还不能够发脾气,只是这样轻声出口问道,这话语之中充满了对于大夫的嘲讽。 而大夫本就是被侍卫吓得不行,加上这时候突然听见了这样的话,他的心中也更加是觉得充满了不能够言说的恐惧,直接对着凌鸿墨就开口说道:“大人这话到底是怎么说的,草民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瓦勒人,草民当然是大隋的人,草民的祖祖辈辈都是大隋的人,这一点是从来都没有变过的。” 凌鸿墨可没有这个闲工夫去听着大夫这么说,他的当务之急还是找到舒凝安,所以已经不想要再一次多说了,就直接告诉了大夫实话,“既然你已经说了你是大隋人,就给我听好了。今日那个瓦勒人是个逃犯,而他带到你这里的那个姑娘,是国公府的嫡小姐,舒凝安!若是你知道舒凝安在哪里的话,还是快一些说出来,不然的话,我就杀了你!” 凌鸿墨这么说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刀伸在了大夫的面前。看着大夫眼神之中的恐惧,就知道还是这个对着大夫是有效的。 不管怎么样,大夫终究还是怕死的,可是为了保证舒凝安和舒家的安全,即使这时候他的心中实在是害怕,甚至于腿都是抖个不停,却也只是目光之中带着对于凌鸿墨的疑问,随即就直接开口问道:“若是……若是大人您,您真的想要知道那个姑娘的下落,最起码应该告诉草民,您到底是谁,想要找到舒家的嫡小姐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虽然说命的确是很值钱的东西,可是若是因为自己而出卖了舒家的话,这京城之中恐怕就要变天了。 如今舒家在京城之中一家独大,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事情,为了能够让政治稳定,恐怕是绝对不能够动摇舒家的位置。 所以对于这个事情,大夫认为他自己也是应该这样做的。 而当着大夫这样说了之后,凌鸿墨哦哦的眼神之中也就只能是出现了对于这一切的在意,这其中最多的恐怕也就是悲伤了。 有人想要至阻止大夫问下去,让他直接告诉凌鸿墨如今舒凝安的位置之时,凌鸿墨却摆了摆手拒绝了。 他突然之间就对着大夫笑了起来,只是这个笑容之中所带着的感情,更多的还是悲伤和无奈。 毕竟在舒凝安的事情上面,凌鸿墨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以至于他根本就无法抹平自己心中对于这一切的创伤。 “你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是吗,我是她未来的夫君,她是我还未过门的娘子……” 是了,这时候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就已经是胜过了解释的千言万语。 那么这个大夫自己也就可以很明白的就知道了,舒凝安的未婚夫,也就是南宁王世子,凌鸿墨。 这是京城之中几乎是人人皆知的事情,那么对于大夫来说自然是不会例外的。 只是这时候当着真的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大夫的心中更多的,还是对于这件事情的震惊。 不过既然已经能够确认对方的身份到底是谁了,大夫自然也就不需要隐瞒了,他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对着凌鸿墨开口解释说道:“舒小姐已经被草民送回国公府了。当那逃犯带着舒小姐过来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因为舒小姐伤的比较严重,就骗逃犯让他去别的医馆寻找天山雪莲。其实我的医馆虽小,却也还是有的,就先给舒小姐服下了,给她简单的清理了伤口之后,就先送回去了。若是在这里继续被那瓦勒逃犯抓走的话,恐怕只会是更加危险!” 凌鸿墨听着大夫这么说的说的话,他也终于可以送松了一口气,虽然带着满心的期待来到这里并没有见到朝思暮想的舒凝安,可是如今知道舒凝安已经安全了,那么也就差不多满足了。 因为对于凌鸿墨来说,他最想要看到的结果,大概也就是如今舒凝安能够平平安安的了。 可是凌鸿墨还是有一些不放心的,舒凝安如今已经到了需要吃天山雪莲的程度,那么她是不是伤的很重,是不是真的如同耶律正所说的一样,舒凝安早就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凌鸿墨的眼神之中自然也就出现了对于这一切的担忧,他实在是不敢去想象,这时候的舒凝安到底是什么样子。 “你告诉我,凝安伤的到底重不重,既然已经是需要吃天山雪莲了,是不是真的……”凌鸿墨的心中依旧还是担心的,对于舒凝安,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总的来说,还是让人的心中不能够放下的。 而大夫看着凌鸿墨这时候得知舒凝安受伤而紧张的神情,又想起了耶律正一开始听说舒凝安受伤时候的反应,这时候对于凌鸿墨的身份更加是深信不疑了。 于是这时候大夫也就只能是对着凌鸿墨微微一笑,随即虽然是点了点头,可是脸上的情绪依旧是欣慰的。 “还请世子殿下不要担心,虽然说舒小姐身上的伤的确是有些严重,可是天山雪莲已经吃了,并且伤口也都已经处理了。加上舒小姐应该也是习武之人,虽然身上伤口众多,甚至于还有内伤,可是也可以自我调节,不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若是实在要说的话,只是不知道舒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虽然说如今所得到的结果是这个样子,可是能够知道舒凝安的危险并不大,只需要好好调养的消息,凌鸿墨的心中就已经是足够欣慰了。 他打算马上就去国公府,马上就想要见到,让他魂牵梦萦之人。 第480章 真的回来了 既然已经能够从这里得到了凌鸿墨喜欢之人的消息,那么这时候凌鸿墨自然是不想要耽误下去的,毕竟他已经寻找了舒凝安这么长的时间。 凌鸿墨是想要直接离开的,可是刚刚走出去几步之后,他就再一次返回了。和耶律正不一样的是,凌鸿墨并不是抓着大夫的衣服,询问舒凝安到底在哪,而是直接开口就询问说道:“你确定你已经把舒凝安给送回国公府了是吗,你决定一定是没有搞错的?” 对于这件事情,凌鸿墨的心中在意地实在是不能够更加在意了,因为毕竟舒凝安对于他说来,是比生命还要更加在意的东西。 而大夫这时候也没有被凌鸿墨吓一跳,他似乎是能够理解这时候凌鸿墨的心情,看着凌鸿墨脸上所出现的着急,只觉得这一次真的没有遇错人,不再是耶律正那种穷凶恶极之人了。 于是几乎是不假思索,大夫就直接对着凌鸿墨点了点头,看着凌鸿墨脸上的情绪从一开始的疑惑和期待,最终终于是变得放心了之后,大夫的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随后凌鸿墨也已经等不了大夫到底是想要说什么了,他的眼眸之中自然也就只能带着对于已经明晓这件事情的欣喜,没有等着他手下的那些侍卫,就直接冲了出去。 这一路上,凌鸿墨几乎是没有停止地奔跑,即使知道这里到国公府还有很长一段路,可是他已忘记了马匹和马车,他心中念念不忘,一直都存在着的人,也就只有舒凝安一个人而已,所以不管是怎么样,凌鸿墨现在最应该做的一件事情,就是赶快跑到舒凝安的身上,告诉舒凝安,关于凌鸿墨思念她的一切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而凌鸿墨还不知道,这一次他不会如此简单就能够见到舒凝安的。 既然当时凌鸿墨和耶律正出去寻找舒凝安了,那么对于舒凝安的父亲,舒振昌就更加是不可能就这样直接待在这里了,他也是一样需要出去寻找舒凝安,只是并没有凌鸿墨和定王走得那么早而已。 当着出去之后没有多久,有国公府的人突然给他传信,说是舒凝安找到了的时候,舒振昌甚至于觉得他身边的人都是在骗他的。 可是他依然自然还是回去了,心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不解和期待,甚至于明明也只是不惑之年的他,突然之间就变得有些踉踉跄跄,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接摔倒了一样。 可是当着真的回到了国公府,看见所有人都是在不停地忙碌着,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十分开心的微笑的时候,舒振昌就突然之间觉得,可能一切都是真的了。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是真的发生了。 门口有脸上带着喜色的亲信迎接他,他翻身下马的时候,甚至于感觉到有些天旋地转,可是还是强忍住心中的情绪,对着身边的人开口询问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姐她……凝安她真的回来了吗?” 既然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舒振昌自然也就是不希望这个事情落空的,毕竟对于他来说,还有什么能够比见到舒凝安还要更加让他的心中感觉到激动的事情,恐怕除了这一件以外,也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而亲信也没有打算卖关子,因为这时候他知道所有人都是迫切地希望想要见到舒凝安,于是就直接对着舒振昌点了点头,紧接着就直接开口说道:“老爷,的确是如此。二小姐已经回来了,她是真的回来了!说实话,这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的事情,听那个送二小姐回来的大夫说了,一开始是耶律正带着二小姐去看病,那个大夫因为看见过小姐的画像,就记住了小姐的模样。等着给小姐诊断了之后,骗耶律正去其他的医馆偷药,他也就趁着这时候,给小姐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带着小姐回来了。” 舒振昌一边向着舒凝安所居住的地方走过去,一边听着亲信这样开口说道,可是等着他听完了之后,突然是停了下来,这让亲信都是有些疑惑,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刚才说什么,你是说……凝安回来的时候受伤了是吗?”舒振昌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直接皱起了眉头,恐怕也没有什么事情,会比舒凝安受伤了,还要更加让他觉得心中充满了愤怒。 而亲信也是有些微微发怔,他还以为舒振昌是可以接受这个事情的,可是如今这样看起来的话,似乎舒振昌根本就不能够接受一样。 可是亲信还是对着舒振昌点了点头,随即就和舒振昌开口说道:“老爷,这件事,你或许是许久以前就已经应该明白的。那耶律正是什么人,穷凶恶极不说,还滥杀无辜。我们家小姐本就是脾气倔,自然是不会服输,所以也是被打得遍体鳞伤,还好有那个大夫给小姐吃了天山雪莲,现在也正在照顾小姐。等着宫中来了太医以后,就会让他回去的。” 舒振昌听着亲信的话,他也是真的半晌说不出来一句话,面对着这样的事情,他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想象。 尤其是这么多天,他最宝贝的女儿舒凝安,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如果说没有遇到这个大夫的话,会不会知直到今日,依旧是不能够看到他最心爱的女儿。 于是舒振昌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转过身子的时候,虽然还没有看见舒凝安,可是眼神之中早就已经是出现了对于舒凝安的疼惜,开口对着亲信说道:“我自己去凝安那里就好了,你就不必跟着我一起过去了。去取来一开始说的奖赏给那个大夫,然后让他离开吧,再过一会,宫中的太医就会过来了。” 亲信没有拒绝舒振昌的权利,加上舒振昌这时候说的,的确是没有任何的不对劲,所以他也只能是对着舒振昌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 “既然是这样的话,老爷还是快过去吧,夫人已经在那里等着老爷了。您吩咐给我的事情,我也会马上去办的。”亲信一边向着舒振昌这样说道,一边就直接向后退,不到一会的时间,就直接和舒振昌兵分两路,要去做不同了的事情了。 而离开了亲信之后,舒振昌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脚步,更是比刚才要更快一些,因为他是真的已经是十分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自己想要看见的人了,那是她朝思暮想,从来都不愿意放弃去寻找的人。 而最终,舒振昌也终于是到了舒凝安居住的院子之中。 因为舒凝安仅仅只是一个人,所以一个小小的院子之中,也就只有红锦红玉两个丫头而已,她们两人这时候也是忙个不停,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想要放松一下的想法,毕竟对于她们来说的话,舒凝安突然回来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出乎她们的意料。 不过当着明白了舒凝安是真的回来了之后,她们心中的高兴甚至于要过多疑惑,以至于直接就喜极而泣了,眼神之中的情绪,是藏不住的高兴。 而当着看见了向着两人走过来的舒振昌,不管是红锦还是红玉,两人的脸上虽然还是带着泪痕的,可是依旧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当着舒振昌对着两人走进的时候,两人脸上的情绪还是十分开心的,看来如今舒凝安也是真的回来了。 “老爷您终于已经回来了,赶快进去看看主子测,主子是真的已经回来了,这一次是真的回来了,她现在就躺在屋里呢。太太已经先进去了,这时候大概是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一定会很想要见到你们两人!”红玉能够明白这时候的见面对于舒振昌和宋氏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即使是她和红锦也是很想要看看舒凝安到底怎么样了,也是绝对不会多待太久时间。 看着红锦红玉这个样子,舒振昌明明是一个不善于流泪的人,这时候甚至于已经是有些想要落泪的,因为他的心中明白,这时候对于整个国公府,都是不一样的。 于是舒振昌也只能是对着红锦红玉点了点头,看着她们两人这时候的泪水,他不知不觉脸上也出现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随即就对着她们两人点了点头,目光之中带着明了。 舒振昌终于也已经是推门进去了,他的心甚至于都是飞快地跳了起来,一直往里走,直到是看见了睡在床榻之上的舒凝安和坐在她身边的宋氏。 宋氏听见声音之后自然是抬起头看着舒振昌,等着发现来的人是自己的丈夫,她的脸上所出现的情绪,更多的,也就是对于舒振昌的笑容了。 只是当着宋氏真的笑起来的时候,她的泪水也是跟着一起滑落下来,带着对于舒凝安的疼爱和一家人终于再一次团聚的欣慰。 “老爷,你快过来啊,这一次回来的是凝安,真的是凝安没有错。只是这一次……为什么凝安的身上这么多的伤呢,为什么她还是没有醒过来呢?她是不是不想要看到我们两人了,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吧……” 宋氏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给舒凝安的头发慢慢地梳理整齐,这时候还不能够给舒凝安洗澡,所以她看起来也是脏脏的,完全不是平日里机灵活泼的模样。 可是不管怎么样,舒凝安终于还是回来了。 第481章 不得相见 不知道应该说着什么,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才好,这种情况就是存在于这时候舒振昌和宋氏这时候的心中。 他们两个人实在是不明白,舒凝安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们不能够把舒凝安所经历的苦难再尝试一次,可是更多的,还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应该怎么样继续下去。 看着如今舒凝安昏迷不醒,样子看上去十分像是酣睡,可是昏迷就是昏迷,甚至于,也许她在梦中梦见的也是不好的东西,都是那些带给她痛苦的事物。 因此,此时坐在舒凝安床头的宋氏,也忍不住拉住了凝安的手,看着她脸上被打出来的伤痕,心中真的是别提有多么心痛了。 也是不知道两个人在屋中这样陪着舒凝安到底是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宋氏终于是叹了一口气,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一瞬间却又变得凌厉起来。 这是很少会在宋氏脸上出现的情绪,所以当着真的出现了的时候,舒振昌看向宋氏的时候,都是猛然一惊,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夫人,你这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我说吗?”因为没有见过宋氏一个温柔的人出现过这样的表情,所以这时候当着舒振昌真的看到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也是出现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对于这件事情,心中实在是充满了不能够明白的想法。 而宋氏这时候也只是对着舒振昌点了点头,看着舒振昌的时候,眼神之中的这种情绪依旧是没有现实的,对着耶律正便直接开口说道:“老爷你自己也应该是明白的,为何妾身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妾身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想要杀了哪个人,可是这一次,你们一定要抓住耶律正,绝对不能够放过耶律正!” 出现这样的情绪,产生这一切情绪的源头还是在于耶律正的身上,毕竟是耶律正让舒凝安变成了这个样子,让她变成了一副遍体鳞伤,甚至于丢了性命的模样。 这时候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宋氏这一辈子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所有人都是以为,宫变之日已经结束了,王氏被灭门,朝中的一切都得以整治。可是偏偏祸根再一次落在了舒家的头上。 不过最起码,对于宋氏来说,还有舒凝安能够给她安慰,至少当着舒凝安以后嫁给了凌鸿墨之后,就会跟着他一起去边疆生活,那里虽然是有些苦没有错,可是至少是远离了京城之中的权利纷争。 而如今,这样看来的话,舒凝安还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正是因为宫变之日的疏忽,让一个狡猾至极,而又十分残忍的人逃出去了,所以舒凝安才会经历了这一切的事情。 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耶律正,宋氏又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受苦,可是她却也是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报仇。 而舒振昌也能够明白宋氏的心中到底是在想着什么事情,和宋氏一样,除了想要找到舒凝安,另外一件必须办成的事情,就是抓住耶律正。 然而如今,依旧是一无所获。 所以舒振昌也只能是带着满心的抱歉,对着舒振昌摇了摇头,随即就直接开口说道:“夫人,我知道你会因为这件事情而生气,只是这事不管是怎么说,都是急不得的。我每日都是在寻找耶律正的踪迹,可是一直都是没有任何的收获,我也……” 当着舒振昌对着宋氏说的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门外突然之间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随即就是一个下人带着有些急迫的心情开口说道:“老爷夫人,世子殿下来了,他听说了小姐已经被送回来了,所以想要见一见小姐,希望老爷和夫人能够成全!” 这时候听到下人这么说,舒振昌和宋氏都是微微一愣,目光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疑惑,虽然说来的人是凌鸿墨,可是他们却还是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皇宫之中,是凌鸿墨说了那些话才让舒凝安一个人赌气跑了出去,所以不管是宋氏还是舒振昌都是有些埋怨凌鸿墨的。 这种埋怨的心情,绝对不会是说消失就会直接消失的,所以不管怎么样都是让人感觉到有些接受不了的,即使这个人是凌鸿墨也是不行的。 舒振昌听见了下人这么说之后,他更加是直接扶住了额头,脸上的脸上都是不乐意的神情,忍不住低低开头说道:“他怎么来了,当初放手凝安的时候,他不是很痛快吗,怎么这时候突然之间就如此着急了?” “既然世子殿下已经来了,那么要让他进来吗?”宋氏的脸上也是一样带着着急的神色,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急迫的心情,只要是一想到这个事,她也是一样说不清,到底是想要让凌鸿墨看一看舒凝安还是不想让他进来看一看舒凝安。 而这并不用宋氏为了这个事情做出什么选择,因为舒振昌自己的心中早就是明白的。 于是舒振昌对着宋氏摆了摆手,随即就大声地对着站在门外的下人回答说道:“去告诉世子,如今凝安还没有醒过来,便是谁也不会见的!让太子直接离开吧,不需要在国公府门口继续逗留下去了!” 这一次舒振昌是铁了心不想让凌鸿墨见到舒凝安,如今舒凝安还没有醒,她所需要的事情是静养,而不是让所有人都来看她。 还有一些就算是对于凌鸿墨的惩罚了,让他心急如焚,体验一下当着舒凝安丢失之后却承受的痛苦,虽然在舒振昌的眼中还不及万分之一,可是他也不会就这样同意。 舒振昌甚至都是有些怀疑的,这时候他是否还是愿意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交给凌鸿墨了,他觉得暂时还是要考虑一下这件事情了,只是一切的结果,还是要等着舒凝安真的醒过来了之后再说。 舒凝安对于他们来说,永远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听着舒振昌都已经是这样说了,那么对于下人来说的话,他所应该做的就是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地告诉是还等在国公府门前的凌鸿墨,可是他明白他还不能走。 也许凌鸿墨一开始就能够猜到,因为埋怨他的原因,也许舒振昌和宋氏是不愿意让他进国公府的。所以在让下人同传的时候,他就告诉了下人,如果当着说了之后,舒振昌依旧是不让他进去的话,就告诉舒振昌另一件事情。 而这时候,就是下人把把这件事情告诉舒振昌的时候。 “老爷,奴才刚才忘记说了,世子殿下还说了,耶律正已经被世子和定王殿下一起抓住了,定王殿下把他押进了皇宫之中,等着二小姐醒过来之后,再行处置。” 当着下人在一次说出了这话的时候,这比刚才的消息还要让舒振昌和宋氏的心中感觉到不可思议以至于这时候宋氏的眼眸之中都是出现了对于这件事情的杀意。 既然耶律正已经被抓住了,那便留不得。 舒振昌是跟着宋氏一起站起来的,虽然他的心中也是一样十分激动,可是还是要比宋氏理性得多,毕竟这时候还是不能够因为这个就原谅凌鸿墨的,这实在是太便宜凌鸿墨了。 “还是按照我刚才和你说的话去告诉他就行了,其他的不需要多说什么了!”舒振昌依旧是带着理性的声音告诉下人说到,这一次下人没有再停留,得到了回复之后,自然也就直接离开了。 舒振昌交代他应该做的事情,下人也都已经做出来了,但是如果舒振昌还是坚持着他一开始的看法的话,恐怕这时候下人也没有什么能够做的了。 他只能是原路返回,甚至于已经可以预测到凌鸿墨脸上所带着的,有些悲伤的情绪。 而当着舒振昌让下人走了之后,宋氏的心中还是不能够理解的,早知道她等着这一切已经是等了多久,如今耶律正终于被抓住了,只要和皇上上书的话,皇上一定会毫不犹豫就杀了耶律正的。 而偏偏也就是在这个可以报仇的时刻,舒振昌却想要阻止宋氏这样做。 “老爷你这是干什么,你的心中应该也是能够明白的,这时候若是想要除掉耶律正,恐怕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了,你为什么想要拦着我?”宋氏的眼中甚至都是带着泪水,十分不能够理解这时候丈夫到底是什么意思。 “夫人,你的心中明白吗?耶律正如今已经被抓住的,那么他迟早都是会死的。可是舒家只有一个,你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害死了舒家。这一次凝安失踪,我几乎是调配了在京城之中的所有军队布防,加上南宁王的兵力,几乎已经把京城之中的主动权瓜分完毕。因为没有找到凝安,所以皇上就当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若是你这时候突然向皇上发难,皇上多疑,难免不会多想……” 舒振昌怎么可能是不想要杀了耶律正呢,只是这时候实在是不能够这样做,一旦是真的这样做出来的话,恐怕不久之后,舒家就是灭门之灾。 第482章 舒凝安醒来 宋氏就像是有些不愿意相信这件事一样,可是同样的,她也是清楚的明白就算是她不愿意相信,却还是真实,因为这件事情就是实实在在地摆在了宋氏的眼前,让她自己不得不去面对。 如今舒家的处境就是这样,即使是一心为了皇帝,可是还是不能够让皇帝相信。 加上舒凝安的失踪让所有人都慌了神,京城之中用来寻找舒凝安的人马,也可以显示出来舒家在朝廷之中到底有多少家交好,到底有多大的权利,全部都是一清二楚,以至于皇上感觉到惧怕。 如今皇上很快就会得到舒凝安已经被找到的消息了,所以不管是怎么样,舒家如今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伸出去的翅膀再一次缩回来,不会展现出任何的反叛之心。 而舒振昌的心中也是明白的,这时候若是不这样做的话,恐怕是真的没有任何的活路可言,舒家最终将会无一幸免。 当着宋氏了解了这其中的利弊之后,她的眼神之中也就出现了对于这一切的茫然,虽然她的确是知道如今舒家的处境十分困难是没有错,可是却从来都是不知道,舒家居然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恐怕只要走错一步路,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也就会直接万劫不复,让人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再继续下去。 于是宋氏也只能是十分无力地跌坐在那里,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担忧,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继续下去。 “既然是这样的话,既然舒家如今是这样进退两难的地步,那么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舒家世世代代都是为了大隋,从来都没有过反叛之心啊!”宋氏的心中也是极为悲伤,她实在是不想要看到,一个忠臣,偏偏最后变成了反臣,让人所不能够明白,受万人唾弃的反臣。 而舒振昌的心中恐怕也就更加觉得烦扰了,他除了要想办法解决这个事情,还需要安慰这时候心中承受着巨大打击的宋氏,这对于他来说,实在是无比承重的负担。 不过就像是宋氏能够理解他这样做的原因是一样的,这时候舒振昌也是一样能够理解宋氏的心中到底是又多么难过。 于是他也只能是走到了宋氏的身边,看着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舒凝安,和这时候痛苦的宋氏,他只是伸出握住了两人的手,随即就像是喃喃自语地开口说道:“就先这样吧,走一步看一步,这一切的荣华富贵,怎么能够抵得上我们一家人?若是真的不行,就什么也不要了,什么都不要就行了。” 即使舒凝安回来了,对于舒家来说,虽然已经解决了一个问题,可是更大的问题还是在后面,还在等着他们去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 而对于如今还在国公府门口的凌鸿墨,他的问题却只有一个。 从一开始舒振昌和宋氏知道舒凝安的失踪和凌鸿墨脱不了关系的时候,他们两人对着凌鸿墨的态度自然就是有变化的,可是却还是没有想到,这时候舒凝安已经回来了,他们两人还是不愿意让他见一面舒凝安。 凌鸿墨的心中是充满了失落的,可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地再一次向着传话的下人问道:“就真的只有一个答案吗,难不成我是真的见不到凝安,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机会了吗?” 下人看得出这时候凌鸿墨的心中是很急迫的,他是真的很想要看见舒凝安的,可是既然舒振昌说了不让他进来的话,那么凌鸿墨自然是进不去的。 此时此刻,下人能够做的,也只是对着凌鸿墨摇了摇头,随即就直接和凌鸿墨开口说道:“世子殿下还是不要太着急了,也许老爷和夫人今天只是想要和小姐单独相处而已,您可以明日来试试。” 如今看来,凌鸿墨也的确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既然下人都已经是这样来口说出来了,那么对于凌鸿墨来说,也就只能是妥协了。 于是凌鸿墨也只能是失魂落魄地从国公府门前离开了,他还是要进宫一次,去看看耶律正,问问他到底一开始挟持凝安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至于舒凝安,明日他自然是会再来一次。 虽然说明日也是一样没有什么机会见到舒凝安,可是凌鸿墨差不多已经是决定了,就算是明日是真的不能够见到舒凝安,他也会在国公府的门前长跪不起。 这不仅仅是对于凝安的歉意,更是他自己再给自己赎罪。 他的心中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做过的傻事,害了自己,更是害了舒凝安…… 舒凝安已经差不多已经要忘记,时间到底是过去了多久,当着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甚至还以为,她自己还在耶律正的手上。 可是当着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的时候,才发现这里是她无比熟悉的地方。 这让舒凝安的心跳只是一瞬间就突然变快,因为这里是她日思夜想,想要回来的地方,而如今醒过来地时候,她就是真的在这里了。 为了验证一下这并不是一个梦,所以舒凝安是想要呼喊红锦红玉的,可是当着她张开嘴真的想要喊出来的话,她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沙哑难耐,更是直接就咳了起来。 或许也正是因为舒凝安突然咳嗽的声音,守在外面的红锦红玉几乎是同一时间听到了屋中的叫声,于是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就直接冲了进来,带着有些慌乱和欣喜的心情,期待着看见舒凝安。 而当着两人向里走,看见层层叠叠地帷幔之后,舒凝安一个人趴在床上咳嗽的时候,她们两人的眼眸之中就已经是充满了泪水。 红玉知道舒凝安一定是因为太久没有喝水而口干舌燥,所以她急忙让红锦先去对着舒凝安,然后自己一个人去倒了一杯温水给舒凝安,希望她喝进去之后可以好受一些。 事实证明,红玉是真的没有说错,当着她把水小心翼翼地端给了舒凝安的时候,舒凝安几乎是一饮而尽,随后一开始紧皱的眉头才终于是舒缓开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如果说你还不醒过来的话,我们都快要疯了……”红锦对着舒凝安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都是对于这件事的在意,只要是一想到舒凝安整天整夜的睡在这里,一句话也不说的话,她的心中就真的是如同被剜掉了一块。 舒凝安刚刚才从她的咳嗽之中恢复过来,这时候突然之间听见了红锦这么说,她的眼神之中也是出现了不能够明白的神色,对着红锦开口说道:“你这是说什么话,我不是回来了吗?虽然说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回来的,可是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还有你们,为何……突然之间穿得这么厚?” 红锦和红玉听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她们两人都是微微一愣,随后才明白过来,大概是因为舒凝安一直都是在昏迷之中,所以早就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候了。 害怕红锦和舒凝安说这件事情说不清楚,所以红玉便让她去把舒振昌和宋氏给叫过来,而自己打算和舒凝安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锦虽然是对于舒凝安恋恋不舍,可是想着这件事情本就是应该第一时间就去通知他们两人。所以也就只能是告诉舒凝安,她一定会快去快回的。 而当着红锦走了之后把门关上了,红玉才又是倒了一杯温水给舒凝安,把舒凝安扶着坐在了床上之后,终于是叹了一口气,和舒凝安开口说道:“小姐,你想要知道为何红锦那样说,为何我们穿得衣服突然之间就变厚了吗?因为现在已经入冬了,你失踪地失踪,就已经是深秋,已经快要是冬天了,而如今真的是了。说起来若不是这一个月都是守着你的话,恐怕我也是不愿意相信的,早就已经过去一个月了……” “你是说,我从被救回来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月了是吗?”舒凝安简直是不敢相信红玉的话,可是偏偏红玉是个不会撒谎的人,这时候更加是没有什么撒谎的必要。 “起先你不醒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很着急,可是就算是任何名医检查,都是说你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或许只是醒不过来而已。到了最后,也就只能是让你睡,谁知这就是一个月……前些日子已经下过一次薄雪了,主子你没有赶上。”红玉对着舒凝安这时候说话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她是打扰到舒凝安的尤其是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舒凝安。 舒凝安听到红玉的这句话,她也不知道能够说什么,时光易逝,更何况是被她睡过去的这一个月呢,实在是让人不能够理解。 她伸出手抓住了红玉的手,看着红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红玉的感情,这是她的亲人,而不是耶律正那个仇人了。 “红玉,耶律正……他有没有被抓起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被杀了?”舒凝安还是在意这个问题的,毕竟耶律正如今对于她来说的话,实在是一生的噩梦,她不想要让他再继续逍遥自在地活着了。 既然说如今她已经从耶律正的手中回到了国公府之中,那么对于舒凝安来说,她自然也就认为,耶律正也被抓住了。 而接下来红玉的笑容和点头的动作,就更加让舒凝安的心中能够放心了。 “这是自然的,如今耶律正已经被抓住了。关在皇宫之中的天牢里。只不过还没有任何人去处置他,就算是皇上也是在等着你醒过来,然后决定耶律正的命运到底是怎么样的。” 第483章 关于他的事 舒凝安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过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在等着把耶律正的命运交在她的手中,这实在是让她意想不到,以至于从来都没有思考过。 不过想了一会之后,舒凝安觉得,大概还是因为宫变的时候,她和夏明旭之间发生的事情,才是真的让所有人明白,她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 可是一想到这里的时候,舒凝安还是忍不住想要笑起来,如果说真的要让她去处置耶律正的话,那么她到底是应该怎么样才对呢,毕竟耶律正如此折磨她,若是直接杀了耶律正的话,恐怕也会因此少了许多的乐趣。 于是这时候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一切的在意,只要是一想到关于耶律正的事情,即使是刚刚醒过来,她的眼神也有杀意浮现。 而这样的过程也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因为还有许多的问题萦绕在舒凝安的心头,让她有些不明白。 比如说,在当时的情况之下,她到底是怎么样得救的,而耶律正又是怎么样被抓住的。 对于舒凝安是怎么样得救的,这个问题红玉的心中自然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当着舒凝安对着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回答出来了。 而接下来,当着舒凝安对着红玉询问,耶律正到底是怎么样被抓住的时候,红玉就是真的不知道了。 于是红玉也只能是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看着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歉意的神情,随即就直接开口说道:“这个问题我可能是帮不了主子了,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抓住耶律正的。不过听说是世子和定王殿下两人一起抓住的,所以才能够让耶律正跑不掉。” 舒凝安听着红玉这么说,虽然的确是不知道着其中的细节,不过已经抓住就是万幸了,至于过程,之后可以再问凌鸿墨和定王也都是一样的。 可是红玉说完了这个问题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有个事情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和舒凝安说出来,于是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犹豫,这让舒凝安都是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也就明白红玉似乎是有事在瞒着她。 舒凝安这时候刚刚醒过来,自然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的心中是想要知道的,所以看着红玉这个样子的时候,自然是想要,知道,红玉到底是想要说什么。 “若是你有什么想要告诉我的事情就直接告诉我吧,我可没有那么不容易说话,不能够因为我只是睡得有些久了,你就不愿意告诉我什么事情发生了。” 舒凝安伸手去握住了红玉的手,看着红玉脸上为难的神色,只能是这样开口说道,她和红玉红锦之间本就是无话不谈的,所以自然也就不会让她们有什么事情不告诉她。 而红玉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她自然是急忙就摇了摇头,对着舒凝安表示说道,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隐瞒舒凝安这件事情。 “主子,你当然是清楚的,我怎么会瞒着你什么事情,只不过是因为你现在才刚刚醒过来,我不知道到底应该什么时候告诉你而已。既然刚才突然之间就提到了世子殿下的名字的话,自然也就是需要考虑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应该告诉你的。” 红玉的眼神之中实在是充满了为难的神色,可是偏偏这个问题已经持续了一个月,若是还不解决的话,恐怕到时候他们两人就会真的病成一对了。 所以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了凌鸿墨,红玉自然也就想要告诉舒凝安了。 除了一开始在皇宫的时候,舒凝安的确是有些责怪凌鸿墨说出来那样的话,可是当着她真的被耶律正抓走的时候,她所痛恨的人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对于凌鸿墨和自己的家人,舒凝安的心中只有抱歉。 如果按照红玉和红锦的说话,舒凝安昏睡了一个月,也就是一个月没有看到凌鸿墨的话,凌鸿墨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了? 这让舒凝安这时候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的感觉,可是更多的,还是不祥的预感。 于是这一次当着舒凝安再一次抓住红玉的手,她还没有说什么,就已经抓的比刚才还要更加紧了,急忙对着红玉开口询问说道:“凌鸿墨他,凌鸿墨他到底是怎么了,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舒凝安总是觉得凌鸿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这时候对着红玉这样问的时候,她的心中都是带着十分害怕的心情,害怕凌鸿墨出了什么事情。 若是说凌鸿墨真的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舒凝安觉得她自己也是一定会独活的。 而红玉看着舒凝安这时候紧张的模样,她就差不多能够明白,舒凝安这时候到底是想到了什么,于是也只能是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不是和主子你想的是一样的,你的心中应该是明白,世子怎么可能会发生那种事情。我想要告诉主子的事情的确是和世子有关是没有错,可是主子还是不要瞎想了。” 红玉忍不住摇了摇头对着这样说道,看着舒凝安刚才脸上紧张的表情,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舒凝安一定是以为凌鸿墨出现了什么意外。 而这时候,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当着听见了红玉这么说之后,她才终于是可以松了一口气。明白了凌鸿墨并没有任何的大碍。 “若不是凌鸿墨出事的话,你想要和我说的。到底是关于凌鸿墨的什么事情,还是不要给我犹豫不决了,直接告诉我吧。” “不管是夫人还是老爷,都认为当初你在宫中失踪的时候,世子是脱不了关系的,而这时候依旧是如此。世子从你回来的第一天就开始求见,可是始终不得见。到如今为止,世子每天都是跪在国公府的门口请求原谅,不管是刮风下雪都是如此,每日都来,等到夜半三更再离开……如今大概还是在外面的,如果这样继续下去,就算是男子。恐怕身子也是会吃不消的!” 红玉和红锦始终都是记挂着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的缘故,她们两人也曾多次去劝告凌鸿墨先回去,可是凌鸿墨每次都是摇头,信念没有半分的改变。 她们两人自然是不敢劝说舒振昌和宋氏把凌鸿墨给放进来,所以一直都在等着舒凝安醒过来,让舒凝安去和舒振昌求情。 而如今舒凝安终于是醒过来了,因此红玉自然也就把这个事情告诉了舒凝安。 当着舒凝安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心中一定会是急迫的,这是红玉本身就明白的事情,可是她还是忘记了,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的感情,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 所以当着舒凝安听见了红玉这么说之后,她的脸上都是带着不可思议的情绪,随即就直接把茶盏放在了床头,掀开了被子就要直接下床。 “主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会下面出去找世子殿下吧?等会老爷夫人都会过来的,到那时候,你可以和他们两人求情,世子不就能够进来了吗?”红玉看着舒凝安想要起来,于是便想要把舒凝安留在这里,毕竟舒凝安这才刚刚醒过来,怎么能够任由她直接跑出去呢? 而舒凝安自己却并不在意这一点,她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直接甩开了拉着她红玉就开口说道:“红玉,你要相信我。就算是我和父亲母亲说了,他们也是不会让凌鸿墨进来的。唯一能够让他们原谅凌鸿墨,重新接受凌鸿墨的办法,就是我去见凌鸿墨!” 舒凝安一边是一边是这样说着,当着她穿上了鞋之后想要站起来,却还是无力地摔倒在了地上。 已经睡在床上一个月了,舒凝安的全身都是没有一点的力气,她本是应该好好休息几天,一切的事情都是应该慢慢来。 可是舒凝安她自己明白,现在她根本就等不了这件事情,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是真的完全等不了的事情。 所以这时候,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带着坚定的神色,她不在乎从自己的院子之中去见凌鸿墨的这一条路上到底是会摔多少次,她只是想要见到凌鸿墨而已,见到她一直都是在想念的凌鸿墨。 而红玉看着舒凝安即使是在不停地爬起来摔倒,爬起来摔倒,还是没有想要放弃凌鸿墨的时候,她便也只能是妥协了。 于是她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着舒凝安伸出了手,随即就直接开口说道:“小姐,既然你要想出去找世子的话,那我也就跟着你一起去吧!” 于是穿好衣服之后,两个人就直接推开门出发了,舒凝安甚至头发都没有梳起来,只是三千青丝摇坠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虽然说舒凝安心中的确是对于这件事情充满了担忧,可是更多的还是想要见到凌鸿墨的欣喜。 她实在是不想和凌鸿墨再一次分开了。 就算这一次,凌鸿墨依旧是不愿意说娶她,她也可以等下去,因为她是如此地爱他,以至于根本就不能够离开他。 这一路上,因为寒冷的风,舒凝安的脸都被吹得通红,可是她还是不想要停下来,因为她知道,有个人一直都在等着她。 舒凝安扶着红玉,这一路上还是踉踉跄跄,可是她的心情已经是不一样的,直到最后是遇见了舒振昌和宋氏的时候。 第484章 去见他 这时候会突然突然之间遇见舒振昌和凌鸿墨,完全是舒凝安能够想到的事情。 可是既然她已经从院子之中出来了,就没有想过要再一次回去。 当着舒振昌和宋氏看见舒凝安真的醒过来了,并且这时候还站在他们两人的面前之时,两人的心中自然是感觉到十分开心的,可是这也只是十分短暂的感觉,因为两人不明白舒凝安这时候才刚刚醒过来,为何突然就跑出来了。 “凝安,你这是干什么,赶快和娘亲一起回去,这外面太冷了,你才刚刚醒过来,现在还不能够出去!”宋氏的脸上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她实在是不能够理解,现在舒凝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舒凝安一开始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当着宋氏和她说了这句话,并且她的眼神之中出现了责怪的神情之时,舒凝安才终于是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宋氏的钳制。 如果说舒凝安真的是这样和宋氏回去的话,恐怕她也就是真的再也不能够逃出来了。 “父亲,母亲,如今在这里问你们,你们自然也是要回答凝安的。凝安昏迷了一个月,这一个月以来,凌鸿墨每天都会来到国公府的门口,你们是不是从来都没让他进来过?” 舒振昌和宋氏并没有说什么,可是一切的情绪都已经写在了脸上,舒凝安能够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 于是舒凝安也只能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就和舒振昌宋氏解释说道:“父亲,母亲,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如同你们所想的那个样子。我被耶律正抓走的事情,和凌鸿墨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关系,全部我的错!即使是我现在和你们解释,你们也是不会听进去,所以我要去找凌鸿墨。” 舒凝安对着舒振昌和宋氏这样说着,说完了之后,还没有等着他们两人在一次开口说什么,舒凝安就直接绕过他们两人跑出去了。 这时候的舒凝安心中也只有一件事情而已,那就是赶快去找到凌鸿墨到底是在哪里。 看着舒凝安这时候突然离开,就算是走路踉踉跄跄,也是一定不愿意停下来,宋氏害怕她摔倒,就就想要再一次追上去,可是偏偏这时被舒振昌一把抓住了。 宋氏的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她自然是不一样舒凝安像这样突然跑出去了,可是偏偏也就是没有什么办法,“老爷,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就真的让凝安这样过去不成吗,她才刚刚醒过来……” 舒振昌对着宋氏摇了摇头,虽然说这时候看着舒凝安离开,他的心中也是一样带着有些担心的心情,可是不管怎么样,他还是决定这一次还是放手。 “若是我们这时候带着凝安一起回去的话,可能会更加让她的病情反复。既然她想要去见世子的话,那就让她过去吧,也好给我们两人一个台阶下。看来,即使是这一次遭遇了这样这样的事情,可是不能够被分开的话,两人也就是不能够被分开,这时改变不变的了。” 舒振昌在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感慨的情绪,因为这个事情,他也早就已经思考许久了。 其实当着凝安找回来了之后,加上凌鸿墨每日都在国公府的门口等着舒凝安醒过来,不知不觉之中,舒振昌对着他的埋怨早就已经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可是舒振昌始终都是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样去告诉凌鸿墨他可以去见见舒凝安了,所以一拖再拖的情况之下,也就从一开始拖到了现在的这么多天。 而如今,既然舒凝安已经醒过来了,加上这本就是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的事情,所以还是让他们两人自己去解决才是真的比较好。 于是当着真的看到了这里的时候,舒振昌也就只能是让舒凝安自己一个人去解决这件事情了。 而舒凝安和舒振昌宋氏分开了之后,依旧是红玉扶着她继续向前走,这其中她无数次地踩到了自己身上的披风,以至于到最后的时候,舒凝安也只能是解下来她的披风。 红玉看见舒凝安把披风解下来的时候,她也是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舒凝安为了能够见到凌鸿墨,也是能够直接脱掉了自己保暖的衣服。 红玉是不想让舒凝安把这件衣服直接给丢掉的,所以当着舒凝安直接脱下来就扔在了地上之后,红玉自然也就停下来了她自己的脚步,看着舒凝安的脸上充满了焦急。 “主子,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带着你来找世子了,可是你也不能够把披风就这样直接扔了,你知不知道,若是你不带上这披风的话,恐怕是会着凉的……” 当着红玉这样说的时候,她一边说还一边直接蹲下身子,想要把落在地上的披风给捡起来,她以为既然她停下来了,那么舒凝安也是一定会停下来的。 可是当着红玉真的是这样做了之后,她站起身子的时候才突然发现了,舒凝安根本就没有想要等她的意思,她自己一个人都已经走出去很远了。 大概是因为这一路上走过来,舒凝安已经慢慢地回忆起来到底应该怎么样去走路,所以几乎是不需要红玉再去搀扶她,她一个人都已经可以走出去很远了。 而当着舒凝安走着走着,心急如焚地的她突然是开始一步一步地跑了起来,虽然踉跄,看样子是想要摔倒的,可是舒凝安还是这样跑到了最终她想要过去的地方。 而最后,即使还离着很远的距离,舒凝安还是一眼就能够看见了跪在国公府门口的凌鸿墨。 而且不知道为何,舒凝安突然之间就有一种十分强烈的感觉,她觉得凌鸿墨也是一定能够看见她。 于是舒凝安已经是不想要再继续拖下去了,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随即还没有多说什么,就能够看见凌鸿墨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随即就突然之间向着她的方向跑了过来。 两个人,处在相互对面的地方,可是两人心中所出现的感情,还是一模一样,几乎是没有一点区别的。 而这一切的最后,自然也是十分美好的。 以至于当着舒凝安摇摇晃晃想要跑到凌鸿墨的那里的时候,她再一次一个踉跄,差一点就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可是却被一双有些冰冷的大手紧紧地拖住。 于是这一次还没有等到舒凝安抬头,站在她对面的人就已经把她拥入怀中,像是要直接融化在血肉之中一样,不管怎么样,都是不愿意对着她放手。 “凝安,凝安,凝安……” 一声一声对着舒凝安的呼唤就在舒凝安的耳边,这让舒凝安能够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凌鸿墨的心跳,似乎也只是为她一个人而跳动的一样。 于是这时候,舒凝安似乎也终于是从自己的发怔之中反应过来,她伸出了早就已经冻得冰冷的手,却还是紧紧地抓住了凌鸿墨胸口的衣服,对着他开口说道:“我在,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当着红玉终于追上舒凝安时候,她所看见的场景就是这样子。 冰天雪地之中,甚至于呼吸出去的空气都是冰冷的,可是在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一举一动似乎都是带着烫人的温度,美好得让人感觉到想要落泪…… 就这样抱着对方良久,舒凝安看见凌鸿墨的胸口有一块湿湿的泪痕的时候,才终于是反应过来,她还是没有忍住地哭了。 大概也就是这时,凌鸿墨才突然发现舒凝安正在发抖,随后才注意到,舒凝安穿的衣服到底是有多么单薄。 于是凌鸿墨也终于放开了舒凝安,他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解了下来,给舒凝安围上了。 “既然你要出来找我的话,为何不穿厚一些,你应该是刚刚醒过来,若是再一次直接睡着了的话,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凌鸿墨一边对着舒凝安这样说着,一边给舒凝安围好了披肩之后,就把她直接抱了起来。 明明这样的场景以前是经历过的,可或许是久别重逢,这时候舒凝安终于还是羞红了脸,根本就不敢去看凌鸿墨。 当着发现了凌鸿墨似乎是在看着她的时候,舒凝安脸上也就只能是出现了对于这件事情的在意,随即就想要捂住她自己的脸。 “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难看,所以你还是不要再继续看我了……”舒凝安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想要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然而也就是在她捂上去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凌鸿墨一个冰冷可又带着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了,我们成婚吧,凝安。” 这一次的承诺,要重过千百种的事情。 这是属于舒凝安和凌鸿墨之间的,只属于他们两人,是这一辈子都是得不到的。 所以舒凝安在微微一愣之后,她也就突然之间笑了起来,笑得弯起背的时候,她轻声开口:“好,我们成婚吧。” 这一次,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两人。 第485章 最终的决定 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是到了春天,或许也正是因为有凌鸿墨陪在了自己身边的原因,所以这一次舒凝安只感觉到了时间之快。 从冬天到春天,整个季节之中她都没有从国公府离开过,毕竟身上还有伤,若是出去的话,指不定会遇到什么样的伤害,所以不管怎么说,最后还是留在了国公府之中。 凌鸿墨来到国公府,从那一日开始就已经是没有任何的限制了,以至于当着听说舒凝安终于醒过来了之后,嫣然和定王也经常到国公府之中来看舒凝安了。 这个冬天,大概是舒凝安所度过的,最舒服的一个冬天了。 没有任何的烦扰,没有任何担心的事情,只有凌鸿墨一个人,整天都是一样陪在舒凝安的身边,看着舒凝安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康复起来,他的心也终于算是没有以前那么自责了。 毕竟也已经是休息了一个冬天,所以当着到了春日的时候,舒凝安身上的伤自然也就好的差不多了。 既然是好的差不多的话,她也不能够继续待在国公府之中了,皇宫是一定要去的,毕竟皇上已经等着舒凝安一个冬天了。 这一次虽然说耶律正已经被关进了皇宫之中的天牢,可是大概舒家和凌鸿墨都是被吓怕了,这一次为了能够让舒凝安能够平平安安什么也不想,他们两人决定一起和舒凝安进宫去。 当着舒凝安被凌鸿墨扶上马车的时候,她还没有掀开车帘,车帘自己就已经是掀开了,于是舒凝安并不意外地看见了坐在里面定王一张带着笑容的脸。 “定王,不……太子,你怎么会在这里?”舒凝安看着已经有几日没有见过的定王,她又是在一次忍不住调侃起来。 而定王听见了舒凝安这么说之后,他也是忍不住笑得更狠了,目光之中都是带着无奈的神色,“你可千万不要调侃我了,还是叫我定王吧,太子听着还是怪怪的。” 说话的间隙之中,所有人都是已经坐上了马车,这时候一开始没有说话的舒振昌也是一样笑了起来,对着定王摇头说道:“那可不行,毕竟您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凝安刚才叫的也是对的。” “我们之间,从来都不用区分这些东西,就算是叫我的名字,对我而言也是一样的。” 定王始终都还是这样谦逊的状态,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如今的身份而感觉到高人一等。 是了,如今的定王,已经成为了大隋的太子,这是在人们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自然也就是不会感觉到奇怪。 皇上一直等待的就是一个契机,而这一次定王和凌鸿墨一起抓住了耶律正,差不多也就是皇上所等待的事情,所以对于皇上来说的话,他心中的心情,自然就是不用多说什么了。 如今大隋终于后继有人,他也可以安心一些了。 马车之中的四人,都明白今日进宫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可是偏偏这时候他们还是觉得开心,因为许多的事情终于还是要解决了。 这一路上都是说说笑笑,没有任何人的脸上是沮丧着的表情,只是舒凝安和凌鸿墨的手是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一样。 而最终终于是到了皇宫之中,他们的心中才算是放下了。 从皇宫门口下来,这一路上定王和舒振昌一直都是在谈着国事,虽然说舒凝安和凌鸿墨在一旁笑着听着,可是更多的,还是勉强,因为这不是他们这时候最在意的事情。 凌鸿墨的心中也是这么想的没有错,可是更多的,他所在意的人还是舒凝安更多一些,所以忍不住又是握紧了舒凝安的手,对着舒凝安开口说道:“凝安,你现在心中是不是感觉到有些害怕,如果是的话,我可以陪着你回去……” “不需要,我们始终都是要面对的,不是吗?”舒凝安听着凌鸿墨这么说,她的心中当然是想过要退缩的,可是就算是今天不面对,总有一天还是会面对的,所以她也只能是微微一笑地摇了摇头,眼神之中带着对于这件事情的释然。 于是这一条通往御书房的道路,笔直而又十分漫长,舒凝安一步一步地走下来,她的心虽然是砰砰直跳,可是好在有这么多人陪在她的身边,她还是能够坚持下去的。 而当着真的看见了那个让她一辈子可能都忘记不了的人之时,舒凝安的脚下还是忍不住踉跄了一下,身旁的凌鸿墨也是急忙抱住了她,看着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疼惜。 “你们终于来了,朕在这里和我们的老朋友已经聊天聊了许久了,你们再不来,恐怕我们两个也就聊不下去了!”皇上看着进来的众人,突然是笑着这样开口说道,他选择忽视了耶律正脸上仇恨的表情,因为接下来的一切,一定会更加精彩。 耶律正是背对着舒凝安的,所以舒凝安能够第一眼就看见耶律正,耶律正却不能够第一眼就直接看见舒凝安。 而当着舒凝安出声给皇上问好的时候,她的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地上的耶律正,看见耶律正在听见她的声音之时微微一愣,随即就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转过了身子。 “舒凝安,你没有死?”耶律正似乎是很不敢相信这一切,毕竟所有人告诉他的消息全部都是,舒凝安已经死了,这世界上再也没有舒凝安了。 而如今,舒凝安就站在他的面前,不仅仅是好好的。 面色红润,头上带着精致珍贵的玉石,身上穿着的是杏色的织锦长裙,眼眸之中的冷漠仿佛如同一把锐利的刀。 当着舒凝安听了耶律正这么问她的时候,她脸上所出现的表情,也都是带着嘲讽的,忍不住对着耶律正开口说道:“怎么了,很惊讶是吗?认为我死了之后,就算是你也被杀了,还有我给你垫背,所有人最后都将是活在痛苦之中?” “当时你明明……你明明都已经快要死了,怎么可能现在还在活着!”耶律正就像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一样,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阴冷十分可怕。 舒凝安依旧是不急不慢,这时候她表面上看上去真的是极为镇定,可是也只有凌鸿墨一个人知道,她的整个身子都是靠在他的身上,这样才能够阻止自己心中害怕,以至于根本就站不住。 “你当然想不到,那个大夫手中就有一株天山雪莲,你走了之后,他就给我服下了。也是他,把我送回去了国公府。” 耶律正听着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从来没有想到,在那种情况之下,大夫还是骗了他。 还没有来得及对着舒凝安说什么的时候,耶律正就再一次听见了舒凝安的声音,带着嘲讽和不屑,如今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任由他欺负的舒凝安了。 “耶律正,你不要担心,你不需要给你自己找一个垫背的人,因为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你不会死,并且会回到你想要回去的瓦勒!” 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舒凝安的脸上都是带着对于这件事的冷漠,她说这个当然不是假的,可是却也足以让耶律正生不如死。 即使是活着又能够怎么样,即使是回去了瓦勒又能够怎么样,舒凝安还没有忘记,耶律正最需要的是尊严。 于是在对着耶律正做出来最后的审判之时,舒凝安还没有忘记笑着抬头看向上面的皇帝,对着他突然之间就开口询问说道:“皇上,打从一开始所说,耶律正怎么样处理我说了算,您还是算数的吗?” “君子一言九鼎,自然是算数的。只是你可千万不能够放虎归山,以后再一次危害我们大隋!”皇上也是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舒凝安可以妥善处理好这个事情的。 如今皇上都已经是这样说了,舒凝安自然也就只能是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害怕,注视着耶律正的时候就直接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挑断了耶律正的手筋脚筋,然后找人送他回去他最想要回去的地方吧!” 说出这话的时候,舒凝安的眼神之中平静如水,仿佛再诉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一样。 当着舒凝安这么说完之后,耶律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着凌鸿墨把舒凝安交给了舒振昌,随后定王和凌鸿墨就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剑。 几乎是不允许耶律正求饶和反抗的,手起刀落,大殿之中所回荡的声音,全部都是耶律正的惨叫声。 “舒凝安,你真的是好狠毒的心,我真后悔……后悔当初没有杀了你!” 耶律正的叫骂萦绕在舒凝安的耳旁,这让她忍不住就直接哭了出来,她的心中还是害怕的,可是也必须是这样做。 “耶律正,我对你所做的一切,不抵你从第一次见到我就伤害我的万分之一!更何况在你手下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你的漫漫余生,本就是应该给他们赎罪!从今之后,你没有武功,甚至于走路都不会好好走,你不会偷拿强扒,你也必须自食其力!” 耶律正听着舒凝安这一句一句的话,他没有在说什么,眼神之中的愤怒只增不减,可是却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从今往后,我们之间是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了。” 这是舒凝安想要说的话,也是她最终的解脱。 第486章 大结局上 来到这皇宫之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终于是解决了,舒凝安也终于是可以安心了。 而随后所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就是皇上的问候,以及询问这么久以来,凝安到底是怎么样度过的。 随后的一切都是让舒凝安不太在意的,以至于她从皇宫离开的时候,早就已经不记得皇帝到底是和她说了什么。 当着凌鸿墨和定王把舒凝安扶上车准备离开的时候,舒振昌却站在下面不愿意上来了。 “太子,世子,你们两个先带着凝安回去吧,我还有些事情忘记和皇上说了,过一会就回去。” 舒凝安不明白舒振昌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可是既然已经是这么说了,可能是有些重要的事情,所以她也没有想要拦着舒振昌的意思。 和舒振昌点了点头之后,舒凝安也就只能笑着对舒振昌开口说道:“那父亲你快去快回吧,凝安和他们两个先去一趟听雨阁,会让马车过来接你的。” 舒振昌对着舒凝安点了点头,随即就直接离开了。 这一次再进宫,舒振昌也不是一个人,因为其实在不远处的宫墙处,南宁王已经等着他许久了。 “可惜啊,这戎马半生,最后还是什么都得不到,更可悲的事情是,我们两人还不能够在他们的面前同时出现!”南宁王和舒振昌这时候一起向着皇上的御书房走去的时候,突然是冒出来了这样的感慨。 舒振昌不知道到底是应该说什么,不过他知道南宁王说的并没有错,于是便也只能是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能够让世子和凝安平平安安地在一起,不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吗?”这是舒振昌的心愿,但是同时也是南宁王的心愿。 这一点是不会有什么错的,若是说不是这样想的话,那么今日南宁王也就不会在这里等着舒振昌了。 当着舒振昌和南宁王终于是到了御书房的时候,两人的脸上也都是带上了微笑,为了就是显得他们两人完全是没有任何的危险。 皇上看见两人进来的时候,他几乎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虽然语气之中是带着惊讶的感觉,可是眼神却还是能够说明一切。 似乎是知道舒振昌和南宁王一定会来。 “王弟,舒爱卿,你们两个这是……”皇上为了他们两人放下了手中的奏章,对着他们两人这样问道。 舒振昌和南宁王相视对望一眼,随即脸上的笑容也就更加明显了。 舒振昌是第一个上前的,他慢慢地走进皇上的龙椅,随后从自己的衣服之中,摸出了两个兵符放在了皇上的面前。 而还没有等着皇上说什么,南宁王也是突然之间就上前,和舒振昌一样的,也是放了两个兵符在皇帝的桌子上面。 “你们两个这是……这是干什么,朕什么时候说要收回你们的兵符了?”皇上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模样,可是他等着这一天,实在是等得太久太久了。 这一次依旧是舒振昌第一个开口的,好像什么都是要舒振昌一个人先说出来一样,“臣已经老了,不能够再上战杀敌了,自然是要不得这兵符了。黄色的兵符,是京城守卫布防的兵符;橙色的,是西北地区驻卞大军的兵符,如今都交给皇上您了。朝廷之中多是后起之秀,还请皇上另外选择兵符的主人!臣已经累了,等着凝安出嫁之后,就准备告老还乡……” 说出这话的时候,舒振昌的确是用着一种十分放松的口气,仿佛这么多年在身上的重担终于是可以放下了。 而皇上虽然说是不想要这几个兵符,却还是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满意的神色。 “臣弟和舒大人所想是一样的,臣弟已经不想要要再继续管理边疆的军队了,只是想在那里继续住下去而已,还请皇兄另外选择将军驻守。红色的兵符可以掌管边疆所有将士,是任何兵符都不能对抗的。而黑色的那个,是将那些瓦勒士兵训练出来作为死士的兵符,如今也已经成功了。” 虽然没有和舒振昌所说的这么放松,可是对于南宁王来说,何尝不是终于放下了一个重担,一个一直以来都是让他有些害怕却又不得不坚持下去的重担。 皇帝实在是不能够再满意了,即使这时候脸上还是没有一点笑意,可是眼神之中的喜悦之情已经快要溢出来了,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怎么能够不欢喜呢? 可是皇上还是不应该表现出来的,至少他自己也是明白这件事情的,这时候看着他们两人的时候,还装出一副十分不舍的表情,过了好久才终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两位还是先让朕考虑考虑吧,若是有什么变故的话,会通知你们两人的。” 两人自然是愿意听从皇上的安排,于是交代完之后想要离开,却又被皇上再一次叫住了。 “下月十六是个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把两个孩子成婚的事情给办了吧,已经是拖了这么长时间了。” 于是这一次,舒振昌和南宁王的脸上,也是终于可以带着欣慰的笑容了。 等着两人走了之后,皇上看着桌子上的四个兵符,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就像是对着空气说了一句话一样,“今天晚上的一切都取消吧,已经没有任何的必要了。” 还是没有人响应,可是皇上明白,会有人给他办好这一切的事情。 从这个月到下个月的十六日,对于舒凝安来说,就如同一眨眼的日子一样。 当着她一大清早就起来穿上喜服的时候,舒凝安都不敢相信,这一次她是真的要嫁给凌鸿墨了。 舒贵妃听说已经给怀孕了,所以这时候不能够过来,而陪在舒凝安身边的人,除了红锦红玉和宋氏以外,还有嫣然。 平日里都是红锦和红玉给舒凝安化妆打扮,可是今日两人还是把这个权力交给了嫣然,她们明白嫣然才是能够把舒凝安变得最美的那一个。 于是嫣然也是十分乐意,在红锦红玉和宋氏的注视之下,她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是一点一点专心致志干着自己擅长的事情,直到镜子之中的舒凝安把她自己都给吓了一跳。 “小姐,我敢打赌,这真的是你最美最美的一次了,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天宫之中的仙子一样!”红锦看着舒凝安的这个样子,她也只能是忍不住地这样开口,看着舒凝安的脸上都是带着呆呆地笑容。 虽然这已经是舒凝安第二次穿上嫁衣,可是这一次的感觉依旧不一样,她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姑娘,被红锦的一句话就弄得羞红了脸。 “你们可千万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可就真的不嫁了!”舒凝安的双颊绯红,就像是天边一层一层柔软而又缥缈的彩霞,轻轻飘荡着,聚在一起的时候让人心神迷醉,分开之时却也应接不暇。 舒凝安的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直接笑了出来,嫣然自然也是不例外,她一边笑着,一边对着舒凝安摇了摇头,向着她的头发之中插入了一支发簪。 “怎么能够不嫁了呢,你肯定是舍不得的!” “对对对,小姐一定是舍不得的!” 此时此刻,没有人会在意身份上的差别,她们都是一样想要祝福舒凝安的人,不管怎么样,一定都要幸福。 从凝安坐上了花轿开始,她几乎是没有安稳过,所经历的一切实在是太繁琐了,以至于到了洞房的时候,她才终于是反应过来。 如今她已经不在国公府了,她在世子府之中。 红锦和红玉今天还留在国公府之中,那么也就只有嫣然一个人在世子府之中照顾舒凝安。 当她带着舒凝安回去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掉了她头上那些繁琐的装饰,换上了一件舒服一些的红衣,这让舒凝安轻松了不少。 “嫣然,真的是谢谢你了,若不是你的话,恐怕我今天一定会手忙脚乱的!”舒凝安坐在床头拉着嫣然的手,突然之间这样和嫣然开口说道。 嫣然也只是轻轻一笑,目光之中带着的是真实的喜悦和兴奋,事到如今,她对于凌鸿墨和舒凝安是真的祝福了,因为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合适。 “凝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今天可不是你的小丫鬟,我是作为你的姐妹,所以不早说什么感谢的话了。”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要感谢你。”舒凝安这样说着,直接就抱住了嫣然的腰。 这个动作让嫣然哭笑不得,可是却也想要感受这一刻的温暖。 这样的情况是被门外一段有些谨慎的敲门声给打断的,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嫣然便想着出去看一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而当着打开门的时候,她才发现门口站了两个人。 定王和凌鸿墨。 凌鸿墨来到这里是理所应当,可是定王就有些奇怪了,尤其是这时候定王局促不安的模样。 “嫣然,你和我出来一下吧,我有些话想要告诉你。” 定王是这样和嫣然说的,即使嫣然的心中带着疑惑,却还是跟着他出去了。 于是屋中只剩下了舒凝安和凌鸿墨,两人坐在床头的时候,甚至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今天,你没有觉得我很美吗?” “你没有一天是不美的。” 就像是普通情人之间的对话,他们也可以很直接地说出来了。 而当着凌鸿墨细致的吻着舒凝安的时候,舒凝安突然是有些抗拒,这让凌鸿墨有些不明白,却听见她支支吾吾地说:“我和耶律正之间,从始至终,什么都没有发生……” 原来是在在意这个事情。 “傻姑娘,我所爱的,只是你而已。” 是了,所爱之人,惟你一个。 凌鸿墨只是这样轻笑着回应,随即柔软而又炽热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了舒凝安的脸上和身上。 和烛火在一同跳跃,把这个晚上燃烧的淋漓尽致…… 而出去了之后的定王和嫣然到底是说了什么呢? 迎着月光,嫣然的裙子是有些悄悄发光的翠绿色,定王想了半天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什么,等到嫣然快要离开的时候,才终于是开口说道:“你今晚穿的衣服,比月光还要美……” 于是这一刻,嫣然脸上的疑惑,终于是换成了一抹如水笑容。 第487章 大结局下 四年后。 定王登基的那一日,舒凝安和凌鸿墨还是从边疆及时赶到了京城之中。 所有人都是为定王感到高兴。 当定王穿上一身象征着天子的明黄色龙袍之时,他从今以后他的心中,装着的只能是大隋的黎民百姓。 他终于是从小时候一个任人随意欺辱,没有一点用处的孩子,变成了现在这个坐在皇位之上,手掌天下的皇帝。 他坐在皇位之上,听着一片的欢呼,这种感觉却是让他有些恍惚。 定王登基后的第一年春天,也就是如今,舒凝安决定暂时还是留在这里,因为她这时候已经不能离开了。 嫣然来找舒凝安的时候,她的眼神之中都是带着开心的神色,看来在京城之中的这几年,她过得还是十分不错的。 “这一次不如就直接留下来吧,你也知道边疆那个地方,风沙太大,甚至于吃的东西都没有多少。真的是没有想到,你一个京城出生的姑娘,是怎么才能够忍受那里的一切,实在是难以想象……” 这并不是说嫣然对于边疆并不是怀念的,可是她也许还可以呆下去,毕竟也是生活了那么多年,而对于舒凝安来说的话,却是真的有些难以理解。 当初舒凝安愿意和凌鸿墨一起回去的时候,她本就是制止了,可是最后谁也拧不过舒凝安,只能够让舒凝安和凌鸿墨回去体验一下。 不管是嫣然定王,还是舒振昌和宋氏,谁都是没有想到的,瘦弱的如同舒凝安这个样子,居然能够在边疆一呆就是四年,并且从来都没有生病。 舒凝安听见嫣然这么说的时候,她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嫣然摇摇头说道:“边疆也没有你们所说得那么恐怖,只是有些贫瘠而已。不过没有关系,都在一点一点的好起来。若是唯一说有什么少的东西,那就是京城的美食了,还好当初没有把红锦红玉一起带过去,不然真的会馋死她们两人的。” 舒凝安一边是这样说着,她所能够想到的事情,全部都是京城之中的美食,这也是她这一次留下来重要的事情了。 嫣然一开始听舒凝安这么说的时候,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就直接笑了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美,美得让人心悸。 即使四年的时光转瞬即逝,可是依旧没有给嫣然一丝一毫的改变。 她依旧是穿着一身张扬的红衣,可是眉眼却已经没有以前那样的凌厉,更多的还是一种妩媚,带着让人想要接近的态度。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一定是要留下来,然后我们两人可以出去吃许多好吃的东西。京城里好吃的,从你走了之后就来了太多太多,我一定要带你去吃够,省的你再一次回去,还是馋的要死了!” 即使是如今,两人见面依旧是没有任何的间隙,就像是和以前一样,应该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没有任何的顾虑,也不用任何人的脸色。 当着嫣然这样说了之后,她好像立刻就想要抓住舒凝安的手直接跑出去寻找好吃的东西,可是偏偏还是被舒凝安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拒绝了。 以前是舒凝安在嫣然的面前更像是一个孩子,而如今嫣然看起来比舒凝安却更加像是一个孩子了。 或许真的是因为边疆的艰苦可以改变一个人,让舒凝安从京城之中,一朵受着万人保护的花朵,慢慢地成为了沙漠玫瑰。 绝美却也坚韧不拔。 看着嫣然一副急匆匆的模样,舒凝安也是忍不住轻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了之后,又把嫣然给扶着坐下来了。 “嫣然啊,嫣然,你到底是是在着急什么?我这一次回来,怎么说一年之内也是回不去了,以后见面的时间多的是,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呢?如今我这个样子,到底应该怎么样和你一起出去?” 舒凝安一边是这样说着,一边摸了摸自己已经是日益鼓起来的肚子,已经有六个月了,她怎么敢到处乱跑呢。 这一次,她还希望能够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 而嫣然也是这时候才终于是想起来了,已经四年,即使她们两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能够说出来,可是毕竟还是有些地方是不一样了,就比如说这时候她们的身份了。 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可爱的累赘,让她们也不再清闲。 于是嫣然也就只能是支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舒凝安日益隆起的肚子,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你说得对,这时候是不能够胡乱地走动了,若是这个孩子出了什么事情的话,凌鸿墨一定是不会饶了我的!” 说完之后,就是嫣然自己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和舒凝安笑成一团的时候,还不忘记护住舒凝安的肚子。 年少时候的那些爱慕,到了如今说起来的话,也只是剩下了几句感慨而已,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是随风消逝了一样,什么都不曾留下。 更何况他们现在都已经有了更好的归宿,至于已经过去的一切,到底是有什么好去回忆的呢? 这时候是春天,草长莺飞,原本光秃的枝丫上已经是抽出了嫩绿色的小芽,在春雨之中那份淡淡的绿色慢慢变得浓郁起来。 世子府之中,两个小小的孩子正在不停地奔跑打闹着,一个是穿着粉色衣服,像是个糯米团子一样可爱的小姑娘;另一个却是一脸调皮,可样貌却是生的极好看的男孩。 他们两个不停地嬉戏打闹,咯咯的笑声在整个世子府中回荡,就像是银铃一样,清脆作响。 虽然来来往往的下人都已经是习惯了这两个小家伙这几日里的胡闹,但是看着他们可爱明媚的笑脸,他们还是感到十分欣喜。 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间小男孩跌倒在地,他大声地哭了起来。这一声哭泣,直接唤来了和嫣然一同坐在屋中的凝安。 凝安急急忙忙跑出去,已经是忘记了自己的肚子里还带着另一个没有出世的孩子,等到她走到两个孩子在的地方时,男孩已经是自己爬了起来,只是脸上还带着泪痕。 “源儿,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哭了起来,摔倒了吗?”凝安有些担心地问道。 男孩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女孩点点头,随即开了口,“是这样的,舒姨娘。刚才他是自己摔倒了,然后自己又爬了起来。” 听着小姑娘稚嫩的声音,凝安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随即说道:“好的,阿碧,姨娘知道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或许……你该和母妃一起回去了。若是你想要明天再来的话,姨娘会让人去皇宫之中接你的,好吗?” 凝安说着,手也向着身后指去,那里有嫣然一脸笑意地看着这个小女孩,小女孩也随之飞奔过去扑进了嫣然的怀中。 嫣然是牵着小姑娘走近了舒凝安的,看着舒凝安的脸上带着无奈的神情,“明明出来的时候还是白日,为何只是和你呆了一会就突然天黑了。若是可以的话,我是真的不想要回去,总觉得我们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完呢。” “你每日回去的时候,可都是这么说的。”舒凝安对嫣然笑着摇摇头说道,看着嫣然眼神之中的确是带着不舍的情绪,也就只能是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可不要继续伤心了,若是你明日还想过来的话,我就在世子府之中等着你。然后陪着你一起去听雨阁听书,你觉得这样怎么样?” “那就这样说定了!”嫣然这时候终于是可以满意地离开了,带着叫做阿碧的姑娘,两个人脸上都是带着笑容。 男孩看着那个已经走远了,叫做阿碧的可爱女孩,他扯了扯凝安的衣服,随即说道:“母亲,阿碧她是公主对吗,那源儿长大能娶阿碧妹妹吗?” 凝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对着他温柔一笑,轻声说道:“当然可以,不过源儿一定要努力成为能够配得上阿碧的男子汉才可以。” 天已经慢慢暗下来,凝安想着凌鸿墨应该也快要回来了。她的手抚上已经隆起的小腹,心中洋溢着幸福。 不远处的长廊转口,凌鸿墨出现在了那里,这时候看见舒凝安和源儿一起站在那里,他也是朝着他们就跑了过去。 舒凝安感觉到幸福吗,她自然是觉得幸福的,有可爱的孩子,有对于这一切可以感知的触摸,没有一样不再告诉舒凝安,她如今是幸福的。 如今与世无争,大概就是真正她想要生活。 看着凌鸿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以至于手中的小男孩已经挣脱了自己,向着父亲跑过去的时候,舒凝安的脸上也是扬起了一抹笑容,对着凌鸿墨开口说道:“你回来啦。” 源儿并没有能够霸占凌鸿墨太久的时间,因为凌鸿墨眼中的人,还只是舒凝安而已。 当着听见了舒凝安的一句“你回来啦”,凌鸿墨还是觉得这一切的一切,从来都是值得的。 不管是四年前成婚的那一天,还是四年后的今天,亦或者是今后未来的每一天和每一个四年,都是一样值得的。 于是一个依旧是柔软而炽热的吻落在了舒凝安的额头上,带着她最熟悉的声音,轻轻地告诉她,“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