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1章 所谓情深 阴暗的坤宁宫中，厚重的宫墙还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椒香，尚为褪色的椒墙昭示着主人曾经的荣宠。 庭院里的牡丹彻底的开败了，花瓣纷纷洒洒的落了一地，剩下黄色的细长的蕊，在微风中凄凄凉凉的摇摆，如同营养不良瘦小细弱的胳膊，妄图抓住最后的一丝韶光。 “吱呀。”厚重的朱漆宫门应声而开，一双穿着金丝勾边芙蓉面蓝田暖玉雕祥云底的鞋子的脚缓缓的踏了进来，再往上是银线滚边团花百蝶百褶裙，上面绣着的是密密匝匝大团大团的红艳艳的牡丹，比着开败了的牡丹不知道娇艳了多少，明媚了多少，看着那裙摆，就能感觉到其主人的春风得意。 裙子的主人有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眉如墨画，眼若含春，微张的檀口吐气如兰，巴掌大的小脸实在是精致的不能再精致了。 其神色用春风得意来说，也是有些逊色了，实在是得意的不能再得意了。 只可惜了，过犹不及。 太过于得意就毁了这一张原本应该完美的脸。 总觉得这一张脸上，充满了算计，刻薄，小心眼儿，还有恶毒。 然，这些都无法掩饰她身份的尊贵以及她此刻的荣宠。 单看那做工精致考究的九尾凰冠就可窥一二。 九条凰尾每一条的尾部都镶嵌着的鸽子蛋一般大小的珍珠，二十四颗颗红黄双色的宝石整整齐齐的交叉排列在珍珠的下方，攒集到中间烘托了那最为显眼的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别的不算，只是这一颗夜明珠，就已经是价值不菲。 牡丹，是凰后的衣服才能用的花。 大红，只能是凰后的衣服才能用的颜色。 凰冠，更应该出现在凰后的头上。 这个女子，分明不是凰后。 带着鎏金掐丝碧玉凰镯的纤细小手抬了起来，无名指和小指微微翘起，红宝石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跟在她身后的那些奴才们的步子就停了下来。 骤停，不敢逾越一分。 “本宫要进去探望皇后，你们就在这儿候着吧，没有本宫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违令者，斩！”艳红的小嘴儿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字冰冷异常，眼神中带着的凌厉让那些奴才们陡然就弯下了身子，齐刷刷的应道：“谨遵贵妃娘娘之命！” 微微扬起的下巴收了收，手也端庄的摆放在了胸前，膝盖不由自主的并拢，踏着小碎步，一步一步，如同弱柳扶风一般。 深海暖玉的鞋底敲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笃笃笃的声音，如同踩着人心脏的节点，让人不能呼吸。 推开了正殿的门，就对上坐在主位那个和她穿着一模一样，甚至连容貌也一模一样的女子。 若真要有什么不一样的，除了脸上的表情和眼睛里的情绪，就是两个人的身份了。 主位上的女子，是凤凰国第三十七代凰后凰歌。 站在门口的女子，是原本应该在未央宫中的贵妃，也是宫里唯一的一位贵妃，凰舞。 她们是一对姐妹，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妹，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却是迥然不同的脾性。 没料到凰舞会来，凰歌的眼皮子抬了抬，眼眸中猛然迸发出精光，已然断了的双腿想要站起来，却徒劳无功，齐肩断掉的手无力的滑落身边，耷拉着。身子晃了晃，好容易才保持了平衡，鬓角的头发已经被汗湿。 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累的。 “咯咯咯……”凰舞清脆如铃的声音响在空荡荡的大殿中，格外寒碜，半晌，才止住了笑，歪着头，眼睛里流露出几许天真，如同她们初见的时候：“姐姐？” “滚！”凰歌的声音格外黯哑，被烫伤的喉咙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十分的吃力。 “姐姐，凰后娘娘，妹妹我今儿个可是专程来探望你的。顺便，带给姐姐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姐姐是想先听哪一个呢？”凰舞一步一步的走到凰歌的身边，上上下下的端详着凰歌身上的装扮，不停的点头。 用一种十分欣慰的口气道：“恩，皇上果真没有骗我，果然是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瞧瞧这凰袍，这凰冠，多精致啊。让人看着，心里就升腾起无限的欢喜。皇上说了，刚登基的时候，国库空虚，姐姐的凰袍只是普通丝线绣制而成。相比之下……” 凰舞得意的看了凰歌一眼，眉眼间带着无尽的欢喜，修长的手指抚摸着锦袍上的金丝银线，道：“妹妹的凰袍，可是用的金丝银线呢。这凰冠，皇上怕是没有告诉姐姐，是赝品，赝品知道吗？就是假的，如同你凰后的身份，和皇上对你的宠爱，都是假的，是假的，通通都是假的！” 凰舞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声音也变得格外凄厉，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凰歌从后位上拉了下来，毫不犹豫的坐在凰歌原本坐着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凰歌，冰冷的道：“说话，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这样沉默不语，我就会饶了你吗？” 凰歌眼底一片荒凉，看着凰舞的眼眸中充满了嘲讽。 “不许你这样看着我！从小你就是这样看着我，你到了现在还这样看着我，你凭什么高高在上，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我讨厌看到你这样的眼神！”唱独角戏的凰舞疯了。 冲动的扑了上去，反手取下发簪，狠狠的戳进了凰歌的右眼，疯狂的大叫道：“我讨厌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京城，为什么要嫁给皇上。你不过比我早出生了一刻钟的时间，你凭什么是姐姐，凭什么一出生就是凰后。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我的也有，凭什么我比不过你。凭什么？” 剧烈的疼痛让凰歌的全身都颤抖了起来，说是全身，其实也只剩下躯体，四肢早已经被凰舞命人打断了。她拼命的咬着牙，不让自己绝望凄苦的尖叫，努力的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嘎嘣一声脆响，银牙被硬生生的咬碎，鲜血顺着唇角流了下来，牙齿和着血被吞进肚子里，场面格外血腥凄凉。 “该死的，你喊啊，你叫啊，你求我啊，你求我啊！”凰歌的倔强让凰舞越发的疯狂，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狠狠的抽在凰歌的脸上，尖细的指甲在凰歌的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痕迹，不停的渗出血珠。 不一会儿，凰歌的脸就已经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 凰舞打累了，艰难的扶着后位坐好，努力的摆了一个自认为无比端庄的姿态，歇息了片刻，对着凰歌露出一抹带着歉意的笑容，声音也变得格外的温和，道：“姐姐，妹妹不是故意的。姐姐也知道妹妹每次受了刺激情绪就会变得无法控制，姐姐是不会怪妹妹的，对不对？” 凰舞捋了捋鬓间的头发，嘲讽道：“反正你都要死了，也没关系了吧？妹妹今儿个来，是有好消息要和姐姐说的。原本，皇上打算赐姐姐凌迟。可妹妹实在是不忍心姐姐受那千刀万剐之刑，特别替姐姐求了个恩典，许以姐姐火刑。” 凰舞看了看周围那些华贵的陈设，带着一抹惋惜，道：“再过一会儿，这豪华的坤宁宫，就要陪着姐姐一同上路了。妹妹知道，姐姐你最为放心不下的就是后位，没关系，妹妹让整座坤宁宫都为你陪葬，让你在地下也能享尽皇后的尊荣，可好？” 凰歌抬眼，看了看凰舞那一副白莲花的样子，唇角的那一抹嘲讽愈发的明朗了，艰难道：“我岂不是要谢谢你了，贵妃娘娘。不，应该是皇后娘娘了吧？” 凰舞掩唇而笑，带着一抹羞涩的道：“姐姐还是如此冰雪聪明，皇上说了，姐姐的聪慧，也是皇上唯一能利用的了。如今天下大定，四海归心，这点聪慧，实在是看着碍眼。不过呢，就要结束了。关于后位，皇上已经在拟旨了，很快旨意就会传遍六宫。姐姐你放心吧，我们凰氏一族的后位，不会旁落的。妹妹会替姐姐延续家族的荣耀。” “那我岂不是要感谢你？”凰歌眸底的冷意让凰舞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随即却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姐姐这是哪里话，妹妹也是凰氏一族的女儿，替家族延续荣耀，是分内之事，姐姐实在是不必如此。妹妹，当不起姐姐的感激。” 凰舞的虚伪做作让凰歌感到一阵恶心，胃里翻江倒海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对着凰舞啐了一口，厉声道：“凰舞，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凰舞脸上还是挂着一抹微笑，声音越发的温柔了，小声道：“姐姐你别这样，念在我们姐妹一场，妹妹已经捎了书信出去，让族里派人来收敛你的尸骨。可父亲大人说了，姐姐做出那等让人不齿的事情，让家族蒙羞，凰家已经将你逐出族谱了。” 凰舞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继续道：“不过，妹妹又怎么忍心让姐姐成为孤魂野鬼呢？恰好我身边新来的小太监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妹妹就自作主张让他收了你的尸骨，允许他以妻子的礼节为你下葬。” 凰歌的脸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仅剩的一只眼睛里迸发出一抹凌厉的目光，寒声道：“太监之妻，凰舞，你可真的敢说敢做啊！” 凰舞脸上惯例闪过羞涩，娇声道：“多谢姐姐夸奖，皇上也觉得很好呢。姐姐，时辰不早了，妹妹也该送姐姐上路了。姐姐，一路好走啊。” 凰舞说完，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在她身后，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 熊熊大火足足燃烧了三天三夜，方才逐渐熄灭。 一代凰后凰歌，葬身火海。 未央宫贵妃凰舞，成为继后，暂居未央宫，等坤宁宫修缮一新之后再行迁宫。 2.第2章 自救 当凰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口漆黑的水井中，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距离十三岁生日还有一个月的时候曾经跌落水井，莫非…… 凰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果然摸到了那个回到凰家大宅就不曾佩戴的玉佩，心中一喜，原来自己没有死，又重新活过来了。 而且，是回到了一切都来得及改变的时候。 凰歌紧紧的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前世发生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样的在她面前旋转，让她的心如同刀割。 许久，才睁开了眼睛，抬头看着一丈高的井口，心中有了计较。上天给了她一个重新再活过的机会，那她就一定不会放弃，一定要好好活。 前世的自己没有死在水井中，就意味着一定会有人来救自己，按道理，她只需要安静的等着就可以了。 经历过一次生死考验的凰歌比普通人有更加强烈的求生意识，绝对不可能等着别人来救的，她要自救！ 前世的凰歌后来知道，这个水井并不算深，而且井壁也不是完全直上直下光滑的，而是由一层一层的条石缓缓叠起来的，每一层之间都有约莫两指宽的台阶以供攀爬和踩踏。 凰歌的手缓缓的摸索着，果然发现了记忆中的台阶。 幸亏现在是盛夏，而且今年大旱，水井壁上的青苔早就已经干枯了，凰歌有些湿漉漉的小手攀爬在上面一点都不吃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才一身狼狈的爬出了水井。 又在井边坐了一刻钟的样子，一直跟在凰歌身边伺候的郭嬷嬷才哭天抢地的跑了过来，一把将凰歌抱入怀中，大声哭喊道：“九小姐哇，你怎么在这里啊，你可是让老奴好找啊。” “是啊，九小姐，你也不小了，怎么还能乱跑呢，让大家都这么担心。你眼看着就要回去本家了，若是回去了之后还这样性子野，只怕是要贻笑大方了。”郭嬷嬷的身后跟着一个三角眼吊梢眉的宫装嬷嬷，冷冰冰的开口，那种嘲讽的语气，让凰歌心中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了一抹不悦。 凰歌记得，那是凰家派过来教她礼仪规矩的郑嬷嬷，昨天才到，是凰舞的人，或者说，是当今太子将来的皇上凤楼的人。 凰歌看都没有看郑嬷嬷一眼，拍了拍郭嬷嬷的脊背，柔声道：“嬷嬷别哭，我不是没事了么？刚才掉到井里了，还好我自己爬出来了。现在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郭嬷嬷大惊失色的检查了一下凰歌的身子，探了探她的额头，惊叫起来，道：“哎呀，九小姐你的额头好烫，看来是发烧了。来人，速速请大夫去九小姐的房间。” 郭嬷嬷一边说，一边带着凰歌回去了房间里。 郑嬷嬷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凰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接下来就是诊脉抓药，凰歌折腾了许久，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直到被郭嬷嬷叫醒喝药。 凰歌勉强的撑起身子，端过药碗，还没有来得及喝，郑嬷嬷就大声道：“请九小姐放下药碗。” 凰歌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郭嬷嬷有些怒气的道：“郑嬷嬷，我尊重你是宫里出来的嬷嬷，费心教我们家小姐礼仪规矩。可现在，我们家小姐受了风寒，实在是不适合学习礼仪规矩，要教，就等我们家小姐病愈之后再教。” 郑嬷嬷冷笑连连，道：“郭嬷嬷这是好大的口气，实在不是我要教，而是皇上亲自下了口谕，让我来教引未来的太子妃礼仪规矩。要知道，丢了凰家的脸面事小，若是入宫了都还不知进退，那连累的可就是凰家了，丢的是皇室的脸面。郭嬷嬷，这样的大罪，你可担当得起啊？” 郭嬷嬷显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大的帽子扣下来，一不留神就没有反应过来，涨红了脸在那边道：“你，你，你太过分了。九小姐明明就病了，你这样折腾，岂非是要病上加病了？” 郑嬷嬷冷哼了一声，道：“想你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自然是知道大户人家一行一坐都是有规矩的。小姐就要有小姐的样子。这病了，也是有姿态的，像九小姐这样随手端起药碗这样的粗鲁行为，是不对的。郭嬷嬷你也是有规矩的人，如何惯得九小姐这般没规矩，如同乡下的野孩子。”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们家小姐。”郭嬷嬷辛辛苦苦照顾了凰歌十三年，将凰歌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哪里容得了别人这样说她，一瞬间就红了眼眶。 奈何郭嬷嬷的口齿实在是不够伶俐，不知道如何反驳这些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郑嬷嬷步步紧逼。 原是半躺在床上的凰歌费劲的直起身子，靠在郭嬷嬷递过来的枕头上，双目灼灼的盯着郑嬷嬷，寒声道：“郑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应该知道尊重主子这回事。即便我如今不是你的主子，那也是你半个主子。药凉了药性不好，若是延误了病情，太子殿下那边，你去担待吗？” 郑嬷嬷愣了愣，昨儿个见到的那个九小姐，尽管聪明伶俐却没有这样牙尖嘴利，一时间郑嬷嬷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凰歌道：“郭嬷嬷，咱们凰家也不是没有规矩的人家，从今儿个起，就委屈嬷嬷了，将规矩立起来，也免得别人眼睛里没有凰家，不会尊重我们凰家人。堂堂后族嫡小姐，也被她说的如同乡野村姑一样，岂非是给凰家人耳刮子受？” 郑嬷嬷心中嗤笑，来的时候她就打听过了，这位凰家九小姐，自小被寄养在乡下庄子，这个郭嬷嬷对九小姐可是溺爱得很，从来不舍得逼着她学规矩，也就养成了九小姐散漫的性子。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嘴皮子厉害得紧的九小姐，一会儿会如何出丑。心里虽这样想，面上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惶恐的道：“奴婢惶恐，请九小姐恕罪。只是这规矩却不得不学，皇上交代下来了，若是学不好，皇上面前，奴婢可没法儿交代。” 凰歌瞥了郑嬷嬷一眼，唇角扯出一抹冷笑，道：“郑嬷嬷也不要拿皇上来压我了，不就是规矩吗？郭嬷嬷自小就教过我了，一丁点儿都不比郑嬷嬷你教的差。郭嬷嬷，伺候我喝药。” 见到凰歌如此，郭嬷嬷心中诧异，姑且不论自己是不是教过她规矩，就单单是凰歌此刻表现出来的那上位者的姿态，就已经让郭嬷嬷心存敬畏。弯腰再为凰歌后背塞了一颗枕头，单手端着药碗，另外一只手一勺一勺的喂凰歌喝药。 凰歌臻首低垂，略有些苍白的小嘴轻轻的啜着漆黑如墨的药汁，一点声音也没有。那姿势和角度把握得分毫不差，就连放在身侧的手，也始终保持着一种优雅的姿态。 郑嬷嬷敢肯定，就算是宫里那些正儿八经的主子也未必有眼前的九小姐做得优雅自然。 一碗药很快就服尽了，郭嬷嬷取了一块蜜饯让凰歌含在嘴里，端着药碗退了下去。 凰歌半倚在枕头上，抬了抬手道：“我有些累了，都退下吧。” 郭嬷嬷抬眼看了看郑嬷嬷，示意她跟着出去。 郑嬷嬷心有不甘却找不出任何破绽，只能对着凰歌屈了屈膝，负气的下去了。 门被关上的时候，凰歌的眼睛睁开了，一抹精光闪过，不符合这个年龄的精明在这个时候初露端倪。 这个郑嬷嬷日后可是帮着凰舞做了不少的事情，若是能在这里除掉她，那日后也少了许多的麻烦。 仔细的回忆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凰歌的心中逐渐形成…… 第二日，凰歌还没有睁开眼睛，郑嬷嬷就带着小翠来了。 小翠是郑嬷嬷的左膀右臂，跟着她从京城来的。那鼻孔朝天的样子，实在是有够讨厌。 凰歌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唇角的笑容在缓缓荡漾。 “小翠，从今儿个开始，就由你伺候九小姐，顺便替我提醒一下九小姐各种礼仪规矩。若是回京城之前九小姐无法做到完美无缺，那你的项上人头，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郑嬷嬷声色俱厉的威胁小翠，眉眼间的戾气凰歌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得到。 “是。”小翠在面对郑嬷嬷的时候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的，这个时候也不例外。 上前替凰歌打起了帐子，低声道：“九小姐，是时候起身了。” 凰歌睁开眼睛看了看小翠，再看了看郑嬷嬷，道：“嬷嬷，我晨起有饮茶的习惯。如今郭嬷嬷在帮我熬药，有劳郑嬷嬷替我泡一壶茶吧。” 郑嬷嬷神色一动，却不得不依着凰歌的意思去泡了茶。 等她回来的时候，小翠都已经为凰歌梳妆打扮完毕。 一杯滚烫滚烫的热茶递到了凰歌的手中，凰歌吃痛，连盏带杯的摔倒了小翠的身上，厉声道：“这么烫的茶，是想要烫死我吗？郑嬷嬷，你也是知道的，我的身体若是有任何损伤，不高兴的，只有太子。尤其是这一双手，那可是我的第二张脸，若烫坏了，惹了太子动了雷霆之怒，你的项上人头，一定保不住。” 3.第3章 掌嘴 郑嬷嬷是宫里积年的老嬷嬷了，在皇后面前颇为得脸，素日里那些个贵人主子们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或多或少都要给她几分薄面，被这样毫不留情的训斥，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一时间气的脸颊发红，浑身颤抖，却是无可奈何。 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郑嬷嬷还是明白的。忍一时之气，待得来日回去了京城，再和这个小贱蹄子计较。 小翠右手臂上被滚烫的茶水烫了，只能可怜兮兮的站在那边，连碰都不敢碰上一下。夏日的衣衫原本就轻薄，湿透了的衣衫紧贴着疼得火辣辣的肌肤，却是不敢哼一声，见到郑嬷嬷如此被刁难，小翠心知不好，赶紧跪下请罪道：“九小姐恕罪，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没有替九小姐试水温，和郑嬷嬷无关，请九小姐责罚。” 这个时候的小翠除了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之外，别无他法。 郑嬷嬷带着她出来，那是看得起她。对于她日后在宫里行走，可是百利而无一害，若是今日她弃之不顾，只怕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在宫里混迹了这样多年的小翠对于这一点，了解的十分的清楚。 只可惜了，那些在宫里用惯了的请罪的法子，在凰歌面前好像不太管用。 凰歌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清冷的笑容，看着小翠的眼神冰冷的如同看着一直蝼蚁。 小翠在宫里是嚣张惯了的，从来没有遇到过像现在这样难缠的情况。 她的背上冷汗直冒，她似乎有种错觉，这个年纪小小的九小姐，比宫里那些挑剔的主子们更难伺候。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维护郑嬷嬷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后果。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小翠了，只希望郑嬷嬷会记得自己这样维护她的情义，日后回到宫里能给自己一些好处。 还不等她心思转完，凰歌唇角就漾起一抹冷笑，弯下腰，纤细的食指勾起小翠尖尖的下巴，另一只手缓缓的抚过小翠的脸颊，眼神中也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审视。 小翠被迫对视着凰歌的眼睛，一抹惶恐在她心中缓缓的蔓延。 那是怎样一双冰冷的眼睛啊，就算是宫里暴室的最为残忍的精奇嬷嬷的眼神比之眼下的凰歌都要柔和几分。 小翠的眼神不停的闪烁，根本不敢直视凰歌的眼睛，那种冷入骨髓的寒冷，是在不是小翠如今能够理解的。她也无法想象，一个还差一个月才有十三岁的小女孩，怎么会有那样冰冷而又沧桑的眼神。 似乎，经历了一个轮回…… 小翠的逃避明显的让凰歌很不满意，一把捏着小翠的下巴，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嫣红的小嘴轻声道：“哟，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连和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小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出十分谦卑的表情，眼泪也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哽咽道：“奴婢知罪，请九小姐责罚。” 凰歌冷哼了一声，道：“你的确该罚，我到底是凰家的嫡小姐，容不得你如此轻视。见你认错态度良好，这小命儿，是保住了。滚出去，掌嘴五十，以儆效尤。” “五十……”小翠惊慌失措的呢喃，有些不可置信，求救的眼神可怜兮兮的看着郑嬷嬷。 要知道，对于宫里的女人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这张脸蛋了。 郑嬷嬷的脸色越发的阴沉了，小翠是她带过来的人，凰歌这打的不是小翠，而是她啊。 可还不等她开口说话，凰歌冰冷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两个冰冷毫无温度的字在小翠的耳边炸响：“一百！” 小翠再也不敢指望郑嬷嬷了，颜笑这喜怒无常的态度，只怕自己再啰嗦一下，一百就会变成了两百了。心念急转，小翠慌乱的叩头道：“多谢九小姐，奴婢这就去掌嘴。” 小翠也不敢起身，将就这样跪着倒退出去，在凰歌的门口，一巴掌又一巴掌狠狠的扇了起来。 小翠一点儿都不敢留手，每一巴掌都是实打实的。 凰歌似乎觉得尤不解气，懒洋洋的看着郑嬷嬷，道：“郑嬷嬷，小翠是你带出来的人。这既然是罚她，也要有个监视的人。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郑嬷嬷你了。” 郑嬷嬷算是领教了凰歌的厉害，低眉顺眼的道：“奴婢遵命。” 郭嬷嬷端了药走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小翠正在门口掌嘴，郑嬷嬷脸色铁青的站在一边。 郭嬷嬷不是个多嘴的人，径直就走进来了，伺候完凰歌喝药才忐忑道：“小翠做错了什么，郑嬷嬷那样惩罚小翠？” 凰歌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唇角，微微笑了笑，道：“嬷嬷以为，郑嬷嬷舍得惩罚她的左膀右臂？” 郭嬷嬷惊讶的道：“小姐，这是……” 待得凰歌点头之后郭嬷嬷接连摇头道：“郑嬷嬷到底是宫里的人，只怕是回京城之后会对小姐不利。幸好小姐身上是有婚约的，不然，那些街坊的流言就会压得小姐您喘不过气。” 凰歌无所谓的撇了撇嘴，道：“嬷嬷的担心，我都明白。郑嬷嬷的身份，我也掂量得清楚，可我不怕。我只知道，若是我第一次纵容了她们，那她们就会变本加厉。昨儿个已经是放了她一马了，今儿个还要烦在我手里，那只能怨她们运气不好。至于回京之后，嬷嬷您就放心吧，谁也不能拿我当软柿子捏。任何人都不行，凰舞，更不行。” 郭嬷嬷看着凰歌的眼神中有几分游移不定，犹豫了好久，才小声道：“小小姐，是您的亲妹妹，她是不会害您的。” 凰歌知道有些事情和郭嬷嬷说不清楚，此刻也不准备和郭嬷嬷解释，便道：“嬷嬷，你相信我，我有分寸的。我凰歌从来都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我一分好，我会回敬别人十分。可若别人都对我不好，我为什么还要对别人心慈手软。嬷嬷，您是从凰家大宅里面出来的，你应该比我知道后院的残酷。” 郭嬷嬷的眼神陡然黯淡了下去，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奴婢总盼着小姐能多清闲几年，却不想，小姐如此早慧……” 郭嬷嬷实在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凰歌的脾性一下子就变了这么多。 思来想去也只能推到了郑嬷嬷和小翠的到来。 这郑嬷嬷的狠辣在京城中是出了名的，郭嬷嬷十几年前就听说一个大户人家庶出的小姐也是这样被养在乡下，请了郑嬷嬷去做教养嬷嬷，那小姐没有等到回本家，就暴毙了。 郭嬷嬷之前也有这样的担心，可现在，她一点都不担心了。她的九小姐，没有人能够欺负。 只不过，这样强硬的性格，怕是不适合进宫啊…… 4.第4章 代劳 过刚易折的道理，郭嬷嬷心里明白的很。 只是郭嬷嬷觉得，凰歌既然选择了这样做，那就一定有她这样做的理由。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心惊胆战，总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下面隐藏着的一定是汹涌的暗流。 小翠受罚了之后直接被郑嬷嬷遣了下去做苦工，不必再出现在凰歌面前。 每日伺候在凰歌面前的人除了郭嬷嬷，还添了一个郑嬷嬷。 郑嬷嬷如今也不会再对着凰歌指手画脚了，整天就如同泥塑的人一样站在凰歌的身后，不管凰歌做什么，她都只是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从来不吭一声。 只是越看，就越发的惊奇，到最后，已经是没有勇气再过来看了。 还有二十多天就要回去凰家大宅，凰歌忙着给大家准备礼物。 首先想到的自然是凰家老夫人，老夫人雍容华贵，气度不凡，没有什么爱好，最为喜欢的就是穿着颜色鲜艳却并不俗气的衣裳。要求尤为精细，对裁剪，缝制以及绣花的要求都十分的高。就算是宫里一些有头有脸的主子，也未必有凰家老夫人对衣裳的要求精细。 凰歌最开始动手给老夫人做衣服的时候，郑嬷嬷很是嗤之以鼻，她觉得，一个不满十三岁的黄毛丫头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衣服。特别是在看着凰歌选中了一匹绛红色的料子的时候，更是十分不屑。 那一匹绛红的料子是好料子，上好的雪蚕丝，轻薄又舒适，冬暖夏凉，用来做老年人的衣裳是最为合适的。可惜的是，那颜色，是在不是老夫人喜欢的颜色。 以老夫人的年纪来说，绛红的确很适合，可惜的是，老夫人从来都不服老！ 郑嬷嬷看了看郭嬷嬷那一脸喜滋滋的模样，也不打算提醒凰歌，乐的看她的笑话。 可当郑嬷嬷听见凰歌吩咐郭嬷嬷取来沉水香的时候，郑嬷嬷有些不淡定了。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凰老夫人喜欢用沉水香来熏制衣裳，这凰歌小小年纪不知道是怎么知道的，看郭嬷嬷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也不像是知道这些事情的人，否则就不会由着凰歌选择绛红的料子了。 这沉水香的事情，也只有当成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郑嬷嬷却不知道，郭嬷嬷也是那些极少数的人其中之一，只是郭嬷嬷习惯了一切都遵从凰歌的吩咐，她相信凰歌的选择一定是最好的选择。 雪蚕丝很容易被熏香，香味儿却无法持久，若是想要让香味儿持久，起码需要熏制一个礼拜。 凰歌很在意这件衣裳，特别在她房间的隔壁让人封了窗户日夜熏制。 每天上午，凰歌都会去检查一遍熏香的进展，以期能够早日将沉水香的香味儿留在料子上面。 第七天的时候，凰歌如同往常一样走到熏制料子的房间，准备将熏好的料子起出来。 郑嬷嬷和郭嬷嬷也陪同在侧，郑嬷嬷一脸冰冷的看着凰歌亲手从架子上将料子取下来，再珍而重之的折好，唇角就浮现出一抹冷笑。 送吧，送吧，这件衣服送出去的时候，等待着你的，就是凰老夫人的雷霆之怒。 说不定，因此丢了小命儿，那都大有可能。 郑嬷嬷就这样想着，似乎都看到凰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承受凰老夫人的雷霆之怒的时候了。 取完了料子回去房间的时候，凰歌突然转过身对着郑嬷嬷笑道：“嬷嬷也来了这几日了，凰歌一直都没有尽到地主之谊，实在是有愧。” 郑嬷嬷人老成精，忙笑道：“九小姐这话说的，奴婢原本就是来伺候九小姐的。哪里用得着这样客气？” “真的吗？”凰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待得到了郑嬷嬷的肯定答复之后，带着一抹雀跃的道：“那凰歌有个不情之请，还希望郑嬷嬷能够答应。” 郑嬷嬷唇角的那一抹冷笑越发的明显了，表面上却是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屈膝道：“九小姐但有吩咐，奴婢不敢不从。” 凰歌唇角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刺眼，让郑嬷嬷几乎想要将方才说出来的话吞进肚子里。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凰歌就将郭嬷嬷手中托着的盘子塞到了她的怀中，道：“久闻郭嬷嬷女红了得，这一件衣裳，不如就请嬷嬷代劳。” 郑嬷嬷眼皮直跳，下意识的就摇头道：“九小姐听错了，奴婢是女红实在是见不得人。” 凰歌抄起了手冷笑道：“嬷嬷是不愿意帮助凰歌了？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每个宫女入宫的时候，女红都是必须要学习并且精通的。嬷嬷如此说，岂非是故意推搡，不愿意帮助凰歌？还是说，嬷嬷觉得自己是伺候宫里那些主子的，我家祖母不配得到郑嬷嬷伺候？” 凰歌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了下来，直将那郑嬷嬷扣得喘不过气来，赶紧屈膝道：“奴婢不敢，可奴婢也只会剪裁和简单的缝制。奴婢年纪大了，做这些精细的活儿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郑嬷嬷知道今日若是不应承了下来肯定是没办法交代的，只能答应做一些简单的无伤大雅的活儿。 原以为要费一番口舌才会让凰歌松口，却不想凰歌直接就干脆利落的答应了，甚至还赏了她一把银瓜子。 郑嬷嬷的手脚很快，不过才第二天就已经将衣服裁剪好了并且简单的缝制了一下。 颜笑对着郑嬷嬷的手艺赞不绝口，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抚过那光滑的绸缎，啧啧称赞道：“嬷嬷的手艺果真是不错的。这件衣裳，就算是我见了，都喜欢得紧。想必，嬷嬷自己也很喜欢吧？” 颜笑的夸奖让郑嬷嬷十分受用，带着几分傲然的道：“奴婢的每一件衣裳都是奴婢亲自裁剪缝制的，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最适合什么。这件衣服用的是雪蚕丝，熏了沉水香，奴婢自然不会不喜欢。” 颜笑眼眸中笑意加深，亲手将衣裳叠了起来，放到郑嬷嬷的怀中，诚挚道：“既如此，君子不夺人所好，这件衣裳，就送给郑嬷嬷了。” 5.第5章 自作孽不可活 郑嬷嬷前一刻还挂着笑容的脸上一下子就变了，惊慌失措的跪下，双手捧着衣服，高举过头，坚定的道：“这是九小姐为凰老夫人准备的礼物，奴婢哪里敢收。这不是折奴婢的福气嘛？” 凰歌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冽，口中却是温和的道：“嬷嬷这是哪里话，嬷嬷为了教我规矩远道而来甚是辛劳。我这段时间没有少劳烦嬷嬷。一直就想着要送点什么给嬷嬷，好容易寻了机会哄得嬷嬷做了这件衣裳，嬷嬷若是不收，那就是看不起凰歌，看不起凰家了？” 凰歌的话说得极狠，根本没有给郑嬷嬷留丝毫退路。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也闪烁着噬人的光芒，郑嬷嬷的心被狠狠的攫住了，一种她不收下就会走不出这个大门的想法在她的心底缓缓蔓延。 凰歌见到郑嬷嬷脸色变化也没有着急催促，反而是格外悠闲的看着郑嬷嬷，还不忘记品尝郭嬷嬷给她准备的糕点，时而不时开口夸上一两句。 郑嬷嬷也算得上的聪明的人了，可面对如同小恶魔一样的凰歌，她却是无可奈何，最后只能叩头道：“九小姐盛情，奴婢却之不恭，只能领受了。回头有劳九小姐尽快另外替凰老夫人选择一匹料子，否则奴婢担心来不及。” 凰歌诧异道：“为什么要重新选料子？为什么会来不及？” 凰歌说话间，郭嬷嬷就捧着一件已经绣好的衣服走了出来。 那是一件朱丹色的衣裳，正是凰老夫人最喜欢的颜色。就连剪裁的样子，也是凰老夫人最喜欢的款式。上面的绣花倒是格外简单，可仔细一看，竟然是用金丝银线绣制的祥云，花色简单却颇费功夫。 闻着那上面沉水香的味道，郑嬷嬷几乎怀疑这件衣服是有人专程从京城送过来的了。 若非如此，那这个九小姐一定是早就在为府里的人准备礼物，只是，这绣工，这剪裁，分明不可能是出自一个不满十三岁的小姑娘的手。 如此想着，郑嬷嬷也不动声色，只一味的夸奖凰歌的这件衣服别出心裁，一定会让凰老夫人喜欢。 凰歌的眉毛挑了挑，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件简单却华贵的衣裳，道：“是吗？” 极擅长察言观色的郑嬷嬷却是看不出此刻凰歌心中在想些什么，只能斟酌道：“是的，九小姐巧手巧夺天工，老夫人定然会喜欢。” 凰歌红润的小嘴撅了撅，道：“嬷嬷的意思是说，这件衣服我祖母会喜欢。而我送给你的衣服，你不喜欢？” 最后四个字，凰歌故意拖长了音调，显得格外的慵懒疲惫，就好像是一头蛰伏的猎豹，只等着适合的机会才会对着猎物露出獠牙。 郑嬷嬷的面皮狠狠的抖了抖，有几分明白凰歌的意思了，带着些许惶恐的道：“奴婢不敢，只是奴婢身份低微，配不上……” “郑嬷嬷！”郑嬷嬷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凰歌寒着脸打断了，沉声道：“配不配得上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我也知道这样的颜色和这样的款式，乃至料子，都不是你郑嬷嬷能够穿着的。可郑嬷嬷远道而来实在是劳苦功高。我也不忍心让郑嬷嬷看着这样一件好衣裳穿不上是不是？这样吧，我也不为难郑嬷嬷。郑嬷嬷就当着我的面，穿一下这件衣裳吧。也算是郑嬷嬷领了我的情。” 凰歌的眼眸闪亮，盯着郑嬷嬷一眨不眨。 郑嬷嬷心中大骇，却不敢表现出来，只一味的推脱。 “郭嬷嬷，去帮郑嬷嬷换衣裳。”见到郑嬷嬷的样子，凰歌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很难善了，既然如此，那就直接动手解决了。 郭嬷嬷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人，郑嬷嬷对此早有耳闻，见到郭嬷嬷走了过来，郑嬷嬷顾不得凰歌在跟前儿，直接爬起来就往外跑。 可她还没有跑到门边，一只粗壮的手臂就已经搭上了她的肩膀，任凭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转过身，就看见郭嬷嬷那平凡无奇的面容在眼前放大：“啊，你放开我，你放肆！” 郭嬷嬷脸色一寒，手往后一带，郑嬷嬷就被摔在了地上，正好对着颜笑跪下。 郭嬷嬷寒声道：“你放肆。我们家小姐赏赐你衣裳，你竟然敢拒绝。还不赶紧的穿上给我们家小姐看一看。” 郭嬷嬷一边说，一边动手扒拉郑嬷嬷的衣裳。 郑嬷嬷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尖叫了起来，道：“停下，停下，我自己穿，我自己穿！” 郭嬷嬷哪里会听她的，她从来都只听命于凰歌一个人。 凰歌唇角漾起一抹颇为自得的微笑，看着郭嬷嬷将郑嬷嬷的衣服扒拉干净，露出那一身白花花的肥肉。 郑嬷嬷羞愤欲死却又舍不得死，眼睁睁的看着郭嬷嬷手脚并用的将那件衣裳套在了自己身上。 那件衣裳套上身上的时候，郑嬷嬷就如同死了一样的一动不动了，看着凰歌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怨毒。 郭嬷嬷一把将郑嬷嬷拎了起来，让她站在凰歌的面前，道：“小姐，换好了。” 凰歌强忍着眼眸中的笑意，点头道：“恩，不错。郑嬷嬷的手艺果真是极好的。这件衣裳，还希望郑嬷嬷能消受得起。郭嬷嬷，送郑嬷嬷回去。郑嬷嬷做这件衣裳辛苦了，接下来的几天，就不必过来伺候了。” 郭嬷嬷点了点头，如同拎小鸡一样的将郑嬷嬷拎了出去。 郑嬷嬷这个时候后悔的要死，早在来之前就知道郭嬷嬷武功不弱，一直就提防着她，尽管凰歌几番挤兑，她都忍了下来，却不想凰歌竟然给她来这样一出。莫非，她早就知道衣服上有问题。 “不可能。”那个念头才一出现，就被郑嬷嬷自己否定了，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郭嬷嬷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冷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私自潜入房间在沉水香中放入了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在剪裁衣裳的时候动了什么手脚，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小姐说了，既然你这样喜欢，那就赏赐给你。自作孽，不可活。” 6.第6章 传染 郑嬷嬷脸色铁青的看着郭嬷嬷，狰狞道：“她怎么会知道我懂了手脚？她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郭嬷嬷心中冷笑，尽管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凰歌会知道这一切，可她口中还是振振有词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郑嬷嬷就算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凰歌知道这一切的缘由竟然是重生。 第二天，就传出了郑嬷嬷病重无法前来伺候凰歌的消息。 郭嬷嬷一脸喜色的准备将这个消息告诉凰歌的时候，凰歌正在专心致志的绣荷包，那是一个水蓝色的荷包，上面绣着的是同色的兰花，同色的花纹很难分辨出来，想要让分辨率高就必须要靠高超的绣技将花纹的纹路统一并且正好和荷包的纹路相反，只有这样才能靠着折射光线的不同映出花纹的别致。 凰歌手中的荷包很小，如同她的巴掌一样大，款式是郭嬷嬷从未见过的款式，不可否认，极美，极大气。兰花已经接近尾声了，这个时候绣制的在根部收尾的地方，整株兰花看起来栩栩如生，就好像能闻到香味儿一样。 郭嬷嬷惊讶于凰歌的绣工却也不敢出声询问凰歌为什么会有一手好技艺，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凰歌心灵手巧，无师自通。 谁知道郭嬷嬷刚走到凰歌的身边，凰歌就淡淡的道：“可曾唯爱郑嬷嬷请郎中？” 郭嬷嬷心中突突一跳，将眼眸中的惊讶敛去，躬身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已经让小翠去请了。想必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吧？” 凰歌眼角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让小翠去的？小翠这丫头人生地不熟的，若是走丢了，可如何是好？” 郭嬷嬷恭敬的欠身，道：“原本奴婢也没有打算让小翠去，可这丫头自告奋勇的就去了。拦都拦不住啊。” 凰歌扬了扬眉，道：“这样啊，那就由着她吧。传我的话，就说，小翠这丫头忠勇可嘉，也算得上的有情有义。接下来的日子，她也不必出工了，就专心伺候郑嬷嬷吧。” 郭嬷嬷眼眸中再次流露出一抹诧异，却也不问为什么，习惯性的躬身道：“是，奴婢遵命。” 小翠走了两个多时辰回来，原本精疲力尽了，可在听着这个消息之后，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若非郭嬷嬷拦着，就一定要来颜笑面前谢恩了。 照顾病人比起去做苦力来说，实在是轻松多了。 原本郭嬷嬷还在想着为什么凰歌会对小翠这样好，可没几天之后听说小翠身上也长出了和郑嬷嬷身上一模一样的疹子的时候，郭嬷嬷才在心里默默的为凰歌的安排点了个赞。 郭嬷嬷对凰歌全身心的信任，根本就没有分出时间和精力去想凰歌为什么会知道郑嬷嬷身上的疹子会传染。 如此一来，凰歌身边就清净多了，能全心全意的投入去为京城凰家大宅里面的人准备礼物。 凰家是大家族，人口众多，凰歌不能一一准备礼物，只能按照自己记忆中当时出现在凰家的人准备。另外还多备了几个荷包，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是凰歌的十三岁生日，第二天就是要回去凰家的日子了，凰歌记得凰老夫人为了庆贺凰歌的回归，特别吩咐凰舞将生日过的简单一点，以方便第二天操办迎接凰歌回家的宴席。 凰歌可是记得，凰舞因此大发脾气，在第二天的宴席上大出风头，将这个同胞的姐姐逼得好不狼狈。 只是这一回，到不知道是谁比谁狼狈了。 一抹残忍却妖艳的笑容在凰歌的唇边绽放而开。 自重生之后，凰歌越发的喜欢涂抹红色的唇膏，喜欢看着那一抹嫣红在唇边绽放成为一朵妖艳到了极致的花。 “小姐，礼物清点完毕，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搬上马车了。”郭嬷嬷恭敬的垂手，低声请示凰歌。 凰歌漠然的点了点头，道：“郭嬷嬷过目了的，自然是没问题，辛苦郭嬷嬷了。” 凰歌的眼神格外冷漠，即便是在对着郭嬷嬷的时候，也少有温度，这让郭嬷嬷感觉到一丝陌生。郭嬷嬷极为擅长给凰歌找借口，这样的情况，郭嬷嬷归咎于凰歌要回家了，有些紧张，才会对自己这样疏离。 当夜，凰歌无眠，让郭嬷嬷搬了一把椅子躺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疏朗的星星，呢喃道：“月朗星稀，明儿个定然是个艳阳天。” 郭嬷嬷弯腰替凰歌整理了一下披风，不无心疼的道：“小姐可是在担心回去之后不适应？” “不适应？”凰歌的声音中透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不等郭嬷嬷捕捉到就消失了，理所当然的道：“怎么会不适应呢？那是我的家，我是回家，家自然是最温馨的地方，我怎么会不适应？” 郭嬷嬷是聪明人，自然能听得出凰歌口中的那一抹自嘲，忙道：“小姐别这样，老爷夫人也是很心疼小姐的，尤其是老夫人，听说她特别吩咐京城里最大的戏班子进府里表演，就为了庆贺小姐回归本家呢。小姐还没有回去，老夫人就已经推了好几家的帖子，说是要等着小姐回去了之后，带着小姐一起去呢。如此，足见老夫人对小姐的重视。” “是吗？可真是难为祖母了，百忙之中还要抽空为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女儿筹谋。”前世的凰歌并不知道凰老夫人如此做法是为了什么，可如今她知道了，凰老夫人之所以带着她频繁的抛头露面无非是想要让人家知道，凰家不止是有凰舞一个女儿，还有凰歌。 可惜的是，前世的凰歌太过于醉心自己的事情，根本没有理会到老夫人的好意。所以，才会让老夫人对自己越来越失望。 这一世，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她一定不会辜负老夫人对自己的一片心意。 如此想着，凰歌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道：“郭嬷嬷，我要沐浴。明儿个归家，我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凰家。” 郭嬷嬷大喜过望，欣喜的“哎”了一声就踏着轻快的步伐下去了，之前她还在苦恼要如何劝谏倔强的小姐呢，谁曾想，一转眼儿的功夫，人就自己想通了。 7.第7章 凤城 别看郭嬷嬷在处理郑嬷嬷的事情上手起刀落那叫一个干净利索，可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郭嬷嬷在面对凰歌的时候，根本就有些不够看了。 郭嬷嬷的办事效率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香喷喷的花瓣就已经洒在了热腾腾的水面，整个浴室中升腾着氤氲的烟雾，淡雅的花香让人情不自禁的沉醉其中，久久不愿意醒来。 “嬷嬷先出去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凰歌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径直就跨入了浴桶之中，连带着衣服都没有脱，就那样，整个人沉入了水底，水面上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泡。 郭嬷嬷能看得出来，凰歌的心里有很沉重很沉重的心事，几乎能将她瘦弱的双肩压垮。凰歌不说，郭嬷嬷也不会主动询问，只能任由凰歌用自己的方式去舒缓压力。 郭嬷嬷沉重的叹了口气，替凰歌关上门，眼观鼻鼻观心的守在门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才从浴桶中浮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在水面喘气，如同在水底缺氧的鱼儿。 突然间，凰歌全身的汗毛都好像竖了起来，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油然而生。 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黑衣少年，少年十七八岁的模样，已经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样子，精瘦的身躯包裹在黑金色衣袍之中，显露出无与伦比的华贵和张力。那张脸，简直是美的让凰歌不忍直视。天下间，竟然有如此美艳的男子，一时间凰歌都有些自惭形秽。 尤其是那一双漆黑的星眸中闪烁着的一抹好奇和探寻，还有几分复杂的关怀，更是让凰歌摸不着头脑。 心跳，在这个时候漏了一拍。 “战王凤城，这里，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认出了来人，凰歌的身子缓缓的没入水中，只露出一颗湿漉漉的小脑袋，额头上还有一缕发丝弯弯曲曲的粘着，为那一张未施粉黛的脸凭添了几分诱人深入的风情。 前世的凰歌见过凤城无数次，只是前世的凤城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带着一个暗金色的面具。凰歌以为是凤城面有残疾才羞于示人，却不想，人家是因为太过于美貌了才不得不将自己的容貌遮挡起来。 凰歌从未想过凤城竟然是如此美貌的一个美男子。 不知道为什么，凤城那灼灼的眼眸让凰歌有了一抹心慌，别扭的扭过脸，不让自己去看那一张倾国倾城堪比女人的脸，口中再次下了逐客令，道：“我是未来太子妃，战王不懂得什么叫做非礼勿视吗？” 凤城唇角浮现出一抹笑容，缓缓道：“未来太子妃，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好？万一，你成了战王妃，可就不会是非礼勿视了。” “放肆！”凤城的话让凰歌有些恼怒，豁然起身和他对视，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凰歌心跳的声音。 凤城的身高比凰歌高出太多，凰歌不得已仰视凤城，这种角度让凰歌十分不舒服，嫣红的小嘴微微撅起，带着几分任性的道：“谁允许你长那么高的，给我蹲下一点。” 凰歌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努力装的理所当然的口气中竟然有那么几分撒娇的成分存在。只是这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在她的记忆中，凤城是一个特别自我特别冷漠特别毒舌的一个人，他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的想法和目光。 朝野上下无人不怕无人不服，全因他九岁开始在战场上累积下来的赫赫战功。传说战王凤城杀过的人，光是人头堆起来可以有京城的城墙那样高；流的血，可以填满整个护城河。甚至在他身上沾染的都是杀伐和血腥之气，导致厉鬼缠身，凡是靠近凤城的人都会被冤魂索命，永世不得超生！ 前世的凤城，一个人孤独到了最后，没有女子愿意成为战王妃，都不愿意成为冤魂索命之下的另一个冤魂。哪怕成为战王妃会拥有等同于皇后甚至是超过皇后的尊贵和荣耀，也没有一个女子敢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 就在凰歌为自己这种小女孩的做法暗自恼怒的时候，等着凤城潇洒的拒绝自己并且问出刁钻的问题的时候，凤城的举动却是让凰歌傻眼了。 凤城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笑意，甚至还带着一抹凰歌无法确定的宠溺，半蹲下身，弯下腰，让自己的高度和凰歌的高度保持一致，带着磁性的声音在凰歌耳畔响起，道：“如此这般，可好？” 一个平时都高高在上的男子突然对凰歌纡尊降贵，就算是凰歌的心性，也有些恍惚了，气鼓鼓的道：“你究竟来这里干什么？” 话一出口，凰歌只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咬掉了。自己不是应该把他赶出去的嘛，干嘛和他废话。还是用这种近乎撒娇的口气和他对话。 不等凰歌的思维转过来，凤城便道：“明天是你回去京城的日子，我来为你保驾护航。” 凰歌有些蒙圈儿了，前世可没有这样的插曲。这可怎么行，对于明天要发生的事情，自己已经有了安排，硬生生的多出一个凤城，会打乱她的计划的。 如此想着，凰歌强行将心中那些翻涌的情绪压制下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漠一点，道：“多谢战王的好意。可惜了，小女子身份卑微，不配战王亲自前来保护。再说了，瓜田李下的，还请战王多注意一点。” 凤城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刚想反驳就听见凰歌沉声道：“战王是战功赫赫的战王，你做事朝野上下，乃至民间都不会有任何人谴责你一句。可我不行，我只是一个小女子，还是未来的太子妃。请战王不要将小女子的闺誉当成是战王好奇心的牺牲品。” “我不出现，暗中保护。”凤城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凰歌这冷漠而疏离的态度，让他十分不喜。可让他弃她而去，他做不到。 凰歌看着凤城，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夹杂着一抹复杂的情绪，赌气道：“总之不要出现在大家面前，我不想和你有任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现在，请你出去，我、要、沐、浴！” 8.第8章 怕不怕 原以为凤城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就会仓皇而走，却不想凤城竟然在室内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就坐了下去，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你！”凰歌气结，指着凤城，没好气的道：“堂堂战王，竟然也会做出这等无赖之事，你就不怕传扬出去毁了你战王的名声？” 凤城扬了扬浓密的眉毛，诧异道：“传扬出去，难道说，你不在意你所谓的闺誉了？还是说，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战王妃。” 凰歌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瞪着凤城，她怎么也想不通，凤城私底下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见到凰歌不说话，凤城一个闪身就到了凰歌面前，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凰歌，带着一抹郑重的道：“都说，我杀孽太重厉鬼缠身。凡事我身边的人都会被冤魂索命，你不怕？” 凤城眸间的深邃让凰歌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凤城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出众的鼻息喷吐在她脸上，有些酥酥麻麻的，还有些令人心悸的萌动。 凰歌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后背撞上浴桶的边缘，发出“咚”的一声。 门外的郭嬷嬷听到里面的声音忙敲门道：“小姐，你没事吧？” 凰歌慌乱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故作平静的道：“没事，不小心碰到浴桶的边缘，嬷嬷不必担心。” 凤城看着凰歌红了的耳垂，屈指想要弹一下，却又觉得唐突，硬生生的收了回来，压低了声音再次问道：“你不怕？” 凤城似乎格外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双眸中的紧张不由自主的就体现了出来。 凰歌的心格外震动，一直以来，凤城在外的表现都是宠辱不惊的，甚至有人说，战王只懂得杀伐，不懂得什么叫做感情，更不知道在乎。 此刻凰歌才发现，原来他在乎，他在乎别人是怎么样看他。 “你不怕？”似乎发现凰歌在走神，凤城坚定有力的大手搭上凰歌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正，正对着自己的脸，再次认真的问道：“我希望知道答案。你究竟怕不怕。” “怕”这个字即将冲破喉咙的时候，凰歌在凤城的眼眸中捕捉到了一抹忐忑，正是这一抹忐忑让凰歌的心情不自禁的软了一软，抬手佛掉凤城的手，仿若佛掉一直停留在肩膀上的苍蝇一样的随意，冷哼了一声，道：“不知所谓。” 凰歌一边说，一边起身，离开凤城的身边，走到旁边拉过一条湖蓝色绣着祥云的披风，将自己裹着，抬脚往外走去。 凰歌觉得，室内的气氛实在是太过于压抑了，若是不出去透透气，她只怕要被闷死了。 连凰歌都没有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几分仓皇逃窜的味道。 “站住！”看到她的离去，凤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闪身到了她面前，道：“你不回答，是你不知道答案，还是不忍心。” “不知所谓。”回答凤城的还是这四个冰冷的字，让凤城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受伤的神情。 凰歌的心再次软了，声音也压低了一些，带着一抹没好气的道：“你在这里，我无法沐浴，我想出去透透气。你答应过我不会出现在大家面前的，请你不要食言。” 凰歌绕过凤城就准备往外走，却被凤城执着的拦住了，口中依旧是那执着的三个字：“怕不怕？” 凰歌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坚强如同战王凤城，也在意别人是如何想的吗？” 凤城坚定摇头道：“我不在意别人，可我在意你。你不是别人。告诉我，你怕不怕？” 凤城眼眸中的坚定和那一抹有意无意流露出来的脆弱让凰歌升腾出一抹无力感，放弃了做无谓的抵抗，缓缓道：“凤城，我不知道你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问出这样的话。可是我想告诉你，所谓冤鬼，从来都是不存在的。你杀那些人，是因为那些人该杀。你若不杀他们，他们必定杀你。所以，你无所谓负担，更无所谓去追究别人怕不怕。所谓杀孽，不过是你心里的阴影罢了。那些无知的愚民说出来的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会去相信。你真不像是我记忆中的战王凤城。” 凤城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狂喜，道：“你果真不怕？” 事到如今，凰歌也无所谓再和凤城兜圈子了，明亮的眼眸直视着他漆黑的眸子，坚定道：“不怕。” 这一刻，凰歌似乎觉得凤城的眼底出现了一片灿烂的星河，璀璨无比，只为她一个人绽放光华。 定睛一看，凤城脸上竟然是一抹堪称倾国倾城的笑容，那笑容中有一抹轻松，好像是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终于被解决了一样的轻松。 下一瞬，凤城消失在了凰歌面前，凰歌耳畔还留着凤城临走的时候说的话：“好好沐浴，不会有人再来打扰你。明天，一切小心，我会在你身后。” 这种类似承诺的话，让凰歌的心猛然被攫住了。 战王凤城，这不属于她记忆中的交集，究竟是代表着什么。 凰歌一直以为，自己重生一次，那么所有的剧情都会按照自己记忆中的上演，然后自己可以从容不迫的将那些敌人一一击退，自己也可以完美的规划自己的人生，让自己走出一片灿烂。 却不曾想，在她重生的那一刻，所有的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一切的确重来，一切也都即将被改写。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凰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次将身子没入尚且温热的水中，借着水温让自己烧红的脸颊恢复正常。 战王凤城，就这样毫无预兆的闯入了凰歌的心。 那双眸中灿烂的星空，就这样烙印在了凰歌的脑海之中。 “凤城……”凰歌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在呢喃着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中多了一抹温柔。 感情，不在凰歌计划之内的东西，似乎已经悄然来临。 9.第9章 事成之后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夜，凰歌睡得格外踏实，几乎是合眼就睡，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才醒。 郭嬷嬷端着洗脸水过来请凰歌起床的时候，就看见凰歌已经醒了。 睡足了觉的凰歌看起来精神头很好，肌肤胜雪，如同一只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细嫩光滑。 “小姐这就醒了？奴婢替小姐更衣。”郭嬷嬷将洗脸水放到一边，上前来替凰歌换衣服。 凰歌也没有拒绝，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回到凰家大院每天的必修课，自己要开始逐渐习惯。 等她回到凰家大院之后，一言一行都有许多双眼睛看着，一个弄不好，就会传位大家的笑柄。 她身上那个太子妃的身份实在是太扎眼了，让人不嫉妒都不行。 凰歌仔仔细细的回忆着自己回去凰家之后的点点滴滴，心中慢慢的盘算着应该如何去应对接下来要发生的那些刁难。 “小姐，头梳好了。您看看合适吗？”郭嬷嬷看着镜子里端庄秀美的凰歌，心中啧啧称叹，这样的女子，果真是国色天香啊。这太子妃，也是实至名归的。 凰歌抬眼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抬手拔掉了头上的一些繁琐的发簪，选取了另外一套看起来更加素净一些的发簪，整个人就烧了一些贵气，多了一抹清丽用清丽无双这四个字来形容，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郭嬷嬷惊讶的看着凰歌一瞬间就变了一个模样一般，口中啧啧称奇，笑道：“奴婢还不知道，就这首饰换来换去，还能有这种不同的效果。我们家小姐，果真是蕙质兰心啊。” 凰歌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满意的点头道：“如此，方才算妥当了吧。” 郭嬷嬷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恩，富贵却不张扬，素净却不失分寸，很好，即便是挑剔如同老夫人，也不会对小姐这一身装扮有任何的意见。”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如同昙花再现…… 下一瞬，凰歌眼眸中的温度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冽。 “奴婢……奴婢启禀九小姐，一切都准备妥当……九小姐……九小姐可以启程了。”郑嬷嬷拖着病体被同样病歪歪的小翠扶着出现在了凰歌房门外，卑躬屈膝的模样，哪里还有最开始来的时候的那种嚣张和霸道。 郑嬷嬷和小翠被凰歌狠狠的收拾了一次之后，连带着蹦跶的机会都没有了，这些天才勉强的能起床。生怕回去的时候颜笑会在凰老夫人面前编排她们的不是，才拖着病体强撑着来打点一切。 凰歌听得这两个人的声音，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唇角一抹残忍的笑容浮现了出来，轻声道：“郭嬷嬷，你去和郑嬷嬷说，她身子不适，就不要操劳了。横竖这一切都是准备好的。一会儿，就让她们乘坐我的马车吧。她和小翠为了照顾我，累了一声的病，我若是不表示表示，于心难安呐。” 郭嬷嬷愣了愣，皱眉道：“郭嬷嬷和小翠坐了小姐您的马车，那小姐您……奴婢说什么也不能让小姐您委屈了呀。” 一听凰歌要委屈自己，郭嬷嬷说什么也不同意，一张老脸皱的像是缺水的茄子一样。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郭嬷嬷觉得，我凰歌像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郭嬷嬷相信我，我这样做，一定有我这样做的理由。郭嬷嬷和小翠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我若是太过于苛责她们了。日后进宫，也很难相处不是。这个时候卖她们一个好处，指不定日后她们会成为我的助力呢。” 凰歌这样的说法，郭嬷嬷也算是能接受，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道：“小姐如今大了，能自己拿主意了。奴婢也为小姐感到高兴。那这件事情就依着小姐的心意去做吧。奴婢这就去告诉郑嬷嬷。让她和小翠去小姐您的马车里歇息。” 凰歌点头道：“恩，去吧。记住了，让郑嬷嬷悄悄的，不要让别人知道了。我是有心体恤她，可若是别人知道了，戳她的脊梁骨，那我就无可奈何了。” 郭嬷嬷不解，却也只能依着凰歌的吩咐去做。 郑嬷嬷原本就是享受惯了的，听了凰歌这样的法子自然是欣然应允，悄悄的去了凰歌的马车，坐的舒舒服服的。 小翠这些日子睡硬板床也睡得难受，坐着凰歌马车上软软的锦绣垫子，舒服的长长的吁了一口，道：“这九小姐如今是转了性子还是怎得，居然舍得和我们对调马车。嬷嬷，莫不是她知道要回去凰家大院了，生怕嬷嬷在皇上和凰老夫人面前说她这段时间的过分做法，才会想法子讨好嬷嬷你？” 郑嬷嬷半躺在椅子上，长叹一声，道：“肯定是这样，否则，那鬼心眼儿的丫头怎么会对我这么好。她不要以为她做出这一点点的让步，我就会忘记她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相反，我会牢牢的将这一切记在心里。等到了皇上面前，我一定会实话实说的。包括她是一个如此有心计的女子，根本不配成为太子妃。瞧瞧她那小家子气的样子，除了那一张脸，哪里还有半点资格成为母仪天下的凰后。倒是那十小姐，温柔体贴，端庄大方，知书达理，那才是母仪天下的最好的人选。” 小翠眸光一转，道：“嬷嬷此话，是话中有话吧？” 郑嬷嬷愣了愣，随即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什么叫做话中有话，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方才这些话，出了我的嘴，入了你的耳，就让它烂在你的肚子里。明白吗？否则，将来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小翠慌忙拍着胸脯保证道：“嬷嬷你放心吧，小翠心里都明白的。这次回去之后，嬷嬷可不可以？” 小翠怯生生的看着郑嬷嬷，欲言又止，可那一双眼神却是亮晶晶的，带着一抹渴求。 郑嬷嬷笑道：“你这丫头，倒是鬼精鬼精的。你放心吧，事成之后，太子殿下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小翠诧异道：“事成之后，这件事和太子殿下有什么关系？” 10.第10章 小失望 郑嬷嬷意识到自己得意忘形之下说漏了嘴，狠狠的瞪了小翠一眼，厉声道：“什么太子殿下，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污蔑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罪名。你不仅仅想要自己死，还想要连累你的父兄吗？” 小翠也是聪明人，知道这其中有些猫腻不是自己能够了解的，忙道：“小翠知错了，请嬷嬷原谅小翠。嬷嬷说的是，如果小翠认真办事，就会帮着小翠求了太子殿下给小翠一个好的前程。” 小翠如此说，郑嬷嬷脸上的慌乱之色才收敛了一些，沉声道：“这些个道理，你既然都明白，那我也就不多说了。闭上你的嘴，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你自己心里要有个谱。离出发尚且有些时候，我先休息一会儿。你好生看着，若是有人来查探，你自己知道应该怎么说。” 郑嬷嬷说完，就歪在凰歌柔软的贵妃榻上歇着了，不多时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小翠对着郑嬷嬷做了个鬼脸，坐在门边的小脚凳上，也歪了过去。 待得她二人都睡着之后，郭嬷嬷才一脸狐疑的走到凰歌的身边，恭敬道：“小姐，郑嬷嬷和小翠都已经睡着了。难道小姐果真要乘坐奴婢们乘坐的轿子吗？” 凰歌掀了掀眉毛，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难道，郭嬷嬷不愿意和我共乘一轿？” 郭嬷嬷忙欠身道：“小姐这话真的是折煞奴婢了，奴婢不是不愿意，奴婢只怕唐突了小姐。” 凰歌一面拿过一件连帽的披风披在身上，戴好帽子，一面道：“嬷嬷照顾我这样多年，婉如我的亲人一般，我怎么会觉得嬷嬷唐突呢？” 凰歌拉过郭嬷嬷的手，轻轻的拍了拍，眼眸中满满的都是真诚，看不出一丝一毫怠慢和嫌弃的为多少。 郭嬷嬷感激涕零的屈膝道：“多谢小姐如此厚待奴婢。就算奴婢粉身碎骨也不足以报答小姐恩情之万一。”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瞧嬷嬷这话说的，我怎么会舍得让嬷嬷粉身碎骨呢。相比之下，我更希望嬷嬷身体健康，能多多帮衬我几年。嬷嬷您是知道的，这一回去，我身边除了嬷嬷你，可就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了。只希望，嬷嬷到时候不要嫌弃我无权无势无依无靠又愚笨才好呢。” 凰歌的话让郭嬷嬷一阵心酸，看着凰歌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这么多，不禁有些悲凉，更是有些心疼，抹了一把眼泪才哽咽道：“小姐说的这是哪里话呢？小姐这要去的地方可是小姐的本家，老爷，夫人，还有老夫人，都会是小姐的依靠。小姐天生丽质，聪慧无双，又何来愚笨一说。再说了，小姐将来是太子妃，可是要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的人。普天之下，除了宫里的那些个娘娘们，可再也寻不出第二个比小姐还要尊贵的女子。虽说奴婢当初是从老夫人的身边被指给小姐的，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一定不会离开小姐。小姐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奴婢是真心的把小姐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啊……”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有些失言，郭嬷嬷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再说话了，看着凰歌的眼神也有了几分难言的愧疚，屈膝道：“奴婢失言，请小姐恕罪。” 凰歌将郭嬷嬷扶了起来，动情道：“嬷嬷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这些年，嬷嬷和我相依为命。若非是嬷嬷悉心照顾，我哪里能平平安安的长到现在。别的不说，就算今年遭遇的各种意外，也已经不下五起了吧？若非嬷嬷肯护着我，肯替我周全，哪里还有我的存在。我的心里，是很感激嬷嬷的。” 大户人家后院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停息更不会有心慈手软一说。你对别热手下留情，那就相当于是自寻死路。原本郭嬷嬷只想要护着凰歌平安的长大，可意外接二连三的发生，让郭嬷嬷不得不重新考虑凰歌回去凰家之后的事情。 只是如今看来，凰歌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郭嬷嬷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欣慰，道：“小姐天生是大富大贵的命格，奴婢是沾染了小姐的福气。” 凰歌微微笑了笑，纤细的手搭上了郭嬷嬷的手腕儿，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若是一会儿让人来请，岂不是露出了破绽？” 看着凰歌唇角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郭嬷嬷的心脏就剧烈的跳动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头缓缓浮现，直到队伍已经顺利启程都没有消失。 躲在暗处的凤城唇角上扬出一抹别有味道的弧度，赞许道：“这丫头，心思倒是挺多的。怪不得昨儿个不屑本王的随行保护，原来是早有准备。可是，这丫头一个人在这乡下，基本上都是被遗忘的存在了，怎么还会有人惦记她，给她送来这样重要的消息呢？” 凤城的眼睛微微眯成了一个很危险的模样，寒声道：“凰歌，不管有多少人在惦记你，你必须是我凤城的妻子。既然是你告诉我所谓冤鬼，从来都是不存在的。所谓杀孽，不过是我心里的阴影罢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这样开解我，在乎我心里的感受，所以，凰歌，你是跑不掉的。” 和郭嬷嬷一起坐在马车里的凰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郭嬷嬷紧张道：“小姐可是伤风了？” 凰歌摇了摇头，道：“嬷嬷我没事，今儿个这样重要的日子，我怎么会让自己伤风呢？” 郭嬷嬷点头道“小姐千万小心身体，奴婢先出去照看一下。” 郭嬷嬷出去之后，凰歌才没好气的嘟囔着：“是谁这样惦记本小姐，本小姐还没有回去京城呢，就这样想念本小姐了吗？” 凰歌心中思潮翻滚，脑海中猛然浮现出凤城的影子，想起他昨天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会在自己身后保护自己的话。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那张脸，不禁有些失望。 11.第11章 憋屈法子 尽管没有看到那一张令她期待的脸，凰歌的心里还是笃定，战王凤城说出来的话是一定会兑现的。尽管自己没有看见他，那他也一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守护着自己。 这种笃定，连带着凰歌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信心，或者说，是谁给了她这样的信心。 当郭嬷嬷安排好一切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凰歌脸上那一抹温暖的笑容，如同冬日的暖阳一般的让人觉得舒坦。 可惜的是，这样的笑容在凰歌的脸上一纵即逝，在凰歌感觉到有人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恢复了之前那清冷的样子。 郭嬷嬷心头闪过一抹细不可查的叹息，坐在凰歌脚下的脚凳之上，道：“一切准备就绪，是否可以出发了？” 凰歌掀开车帘，看了看时辰，点头道：“恩，差不多可以出发了。吩咐下去，就说天气渐热，不必如此着急赶路。确保能够在午前赶到即可。” 郭嬷嬷心头一震，正想要开口说若是回去晚了，会不会让老夫人不高兴的话，凰歌就补充道：“这样热的天气，想必也不会将欢迎宴设在中午。若不出我意料之外，应该是在晚上才会举行。” 凰歌都这样说了，郭嬷嬷也不好再开口反驳，只能恭敬的屈膝道：“奴婢明白，请小姐放心。” 郭嬷嬷掀开车帘，伸手招呼了最近的一个侍卫过来，交代了两声就看着那侍卫飞快的往前去了。 不多时，队伍就以一种缓慢而均匀的速度往京城去了。 凰歌的心也在这一刻开始紧绷了起来，不再有前世那种即将回家的期待和兴奋，反而是一抹沉重的担忧。 行至半途，有一处两边都是悬崖的山谷，看上去颇为幽深，两边的悬崖格外陡峭。还没有进山谷的时候，凰歌就道：“郭嬷嬷，我有些不舒服，想要方便一下。” “这……这可如何是好？”郭嬷嬷有些紧张，若是寻常人等，随随便便的寻个地方也就算了。偏生凰歌身份特殊，不可以让别人知道她如此不雅的行为。 凰歌神色如常的道：“这有何难。我倒是有法子，只是要委屈嬷嬷你了。” 凰歌说着，凑近郭嬷嬷的耳边说了两句，就看见郭嬷嬷的一张老脸都涨红了，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看着凰歌，愣了愣，道：“小姐，这……” 凰歌故作可怜的皱了皱眉，神色痛苦的揉了揉肚子，哀怨道：“既然嬷嬷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那就撑着吧，横竖还有一个多时辰就到凰家大宅了。” 郭嬷嬷的表情更别扭了，都不敢抬头看凰歌的表情，只敢低着头，小声道：“小姐回家之后，只怕……只怕要忙着拜祭祖宗，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凰歌为难的揉着小肚子，道：“那，这可如何是好啊？嬷嬷，我的肚子真的很不舒服。嬷嬷帮我想想法子吧。再这样撑下去，只怕是要在老夫人面前丢脸呢。” 郭嬷嬷被凰歌说的无可奈何，咬了咬牙，沉着脸，道：“小姐……那奴婢就按照小姐说的去做了。” 郭嬷嬷说完，一张老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了，说完扭头就出去了，似乎生怕自己走慢了，凰歌还会说出什么更加让她难以完成的任务让她去完成一样。 果然，郭嬷嬷才一出去，她们所乘坐的这一辆马车就缓缓的行驶到了路边，停了下来。 凰歌悄悄的揭开车窗的一角，看着长长的队伍从她面前缓缓走过，唇角浮现出一抹格外残忍的笑容，轻声嘀咕道：“凰舞，从这一刻开始，你的任何一个阴谋诡计都不要想得逞。今生，我就是你的梦魇，是你在睡梦中都不想要见到的存在。凰舞，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郭嬷嬷再次掀开车帘出现在凰歌面前的时候，凰歌的神色都已经恢复了正常。 12.第12章 马蜂窝 “小姐，都安排好了。”郭嬷嬷的脸色难看的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格外尴尬。 凰歌心中浮现出一抹歉疚，可表面上却还是维持着那样平静的脸色，只是在看到郭嬷嬷那几乎要滴下水的脸之后才道：“委屈嬷嬷了，一会儿嬷嬷就会知道这样的忍耐是值得的。” 郭嬷嬷对凰歌是全身心的信任，之前听到凰歌的安排之后，的确有些不高兴，可出于对颜笑的忠心，她还是按照颜笑的吩咐去做了。可现在听到凰歌这样说之后，心中也浮现出一抹安慰和期待，希望一会儿真的会有凰歌所说的现象出现。 郭嬷嬷依言打起车帘子，让凰歌看到外面的场景。 凰歌微微笑了笑，拿起旁边小几上的茶杯抿了口茶，又拿了一杯递给郭嬷嬷，道：“嬷嬷，一个人在这边坐着岂不是太无聊了。不如来这边陪着我喝茶好了。” 郭嬷嬷苦笑了一声，接过茶，道：“小姐，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不然，奴婢去瞧瞧吧。” 凰歌诧异道：“嬷嬷为什么这样着急，等一会儿吧。若是再过一刻钟还没有出现我之前说过的异象，那我们就追上去，如何？” 郭嬷嬷拗不过凰歌，只能依言坐上了马车，接过茶水，一双眼睛却还是忍不住的看向山谷之中。 直愣愣的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然而还没有等她的眼神收回来，就听见两边的悬崖之上响起了刷刷刷的声音，随着声音望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密集如同蝗虫一样的羽箭从悬崖之上飞了下来，不偏不倚，每一支箭都射入原本属于凰歌的马车之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在山谷之中缓缓的蔓延，充斥着每一个人的鼻尖。 大家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辆已经成了马蜂窝的马车，彼此都背靠背，警惕的看着两边的悬崖。 让人诡异的是，悬崖之上再也没有一支羽箭射出，若非是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儿提醒大家方才发生的事情，只怕都没有人会相信之前悬崖之上出现过不速之客。 郭嬷嬷惊讶的捂着嘴，努力的不让自己叫出声音来。这个时候的郭嬷嬷自然知道这边的埋伏都是冲着凰歌来的。若是凰歌之前没有一时发善心让郭嬷嬷和小翠换乘马车，那这个时候命运当场的就是凰歌了。 “小姐……”郭嬷嬷下意识的拉着凰歌的手，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心都已经沁出了冰凉冰凉的汗水。 “嬷嬷，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凰歌的声音依旧平静，看着前面那已经成了马蜂窝的马车眼神冰冷一片。 “小姐，你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之前你是故意和郑嬷嬷换乘马车的吗？”郭嬷嬷回过神来，看着凰歌的表情变得有些诡异。 凰歌抬眼看了看郭嬷嬷，淡淡的道：“嬷嬷是在为死去的郑嬷嬷和小翠鸣冤吗？” 郭嬷嬷低下头，底气不足的道：“奴婢不敢。” 13.第13章 臣服 凰歌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根本没有因为郭嬷嬷的情绪和态度受到影响，缓缓道：“这原本就是一场生死之局。死的不是她们，就会是我。她们是凰舞的人。” 郭嬷嬷根本不敢抬头看凰歌，声音越发的低沉了，也有些明显的担忧，道：“小小姐，是小姐的亲妹妹，一母同胞的妹妹。” 凰歌细长的眉毛扬了扬，带着一抹嘲讽的看着郭嬷嬷，道：“那嬷嬷以为，我遭遇的这几次刺杀，都是意外？郑嬷嬷来的那一天，我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跌入水井？还有我熏衣服的沉水香怎么会被掺入了痒痒粉？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足以要了我的命。若非我命大，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早已经不再是我。” 郭嬷嬷也意识到自己太过于心慈手软了，红着脸道：“小姐不要怪奴婢多嘴，奴婢是江湖中人，厌倦了江湖中的争斗，最后也是有幸得了老夫人的眷顾才能在府里当差，过了这么多年清闲安静的日子。奴婢希望小姐此生能安稳富足，平安喜乐。奴婢实在是不愿意小姐生活在那种尔虞我诈之中。更何况，姐妹只有今生没有来世，小姐一切要以手足为重。” 凰歌的眼睛如同狐狸一样危险的眯了起来，微微一笑，道：“嬷嬷这样说是为了凰歌好，凰歌心里是明白的。只可惜了，凰歌把人家当成是姐妹，人家当凰歌是傻子。否则，凰歌又怎么能在这里好好的和嬷嬷说话？嬷嬷，你是不是愿意看着我任由别人摆布陷害还抱着一颗仁慈之心？所谓的妇人之仁，在后院，在凰家那样复杂的后院，果真有用吗？” 凰歌目光灼灼的盯着郭嬷嬷，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容忽视的凌厉。 郭嬷嬷长叹了口气，缓缓道：“该来的总会来。逃是逃不掉的……” 凰歌心中长叹了一声，她也知道郭嬷嬷的来历。她正是因为不喜欢后院的尔虞我诈和窝里斗，才会在当年凰家决定送凰歌来庄子上的时候主动的跟着过来照顾凰歌。 凰歌也看出来郭嬷嬷的心中无比的纠结，也就不逼她做决定，缓缓的整理自己的衣裳，神色平淡如水。就好像那蔓延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儿是一股无法言喻的香粉味一样。 随着时间的推移，郭嬷嬷脸上的挣扎之色缓缓的消失了，转而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那如释重负的模样，就好像背负了十几年的重担一下子就没有了一样。 “小姐，奴婢想清楚了。奴婢跟着小姐在这庄子上享了十三年的福，也是时候报答小姐了。以后，小姐叫奴婢做什么，奴婢绝不二话。一心一意跟着小姐，辅佐小姐。”郭嬷嬷屈膝跪下，对着凰歌垂下了头。在这之前，郭嬷嬷一直都当凰歌是小姐。这一刻开始，才真正的把凰歌当成是主子。 郭嬷嬷的果决没有让凰歌失望，从她唇角的那一抹笑容就可见端倪。 14.第14章 见鬼了 凰歌放下手中的杯子，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亲自下车，走到郭嬷嬷的身边，将郭嬷嬷扶了起来，温言道：“凰歌谢谢嬷嬷了。凰歌也答应嬷嬷，将来只要有凰歌一口饭吃，就一定不会让嬷嬷你饿着肚子。” 凰歌的话虽然算不上十分的动听，可是在郭嬷嬷的耳朵里却是比仙音还要动人。 要知道凰歌如今性子十分的清冷，能用一个字描述清楚的事情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 郭嬷嬷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凰歌唇角那一抹让人惊艳的笑容。 就算郭嬷嬷是女人，也在这一抹笑容中逐渐的迷失了方向。 凰歌清楚的看到郭嬷嬷眼眸中的惊艳，唇角的笑容再度扩大的几分。 前世的凰歌为了能当好一个合格的皇后，对着镜子练了几个月的微笑，知道唇角往上弯曲到什么程度代表喜悦，也知道唇角弯曲到什么程度代表嘲讽。就连眼睛眉毛还有面部肌肉的配合应该如何去协调，凰歌也都有一定的标准和心德。 郭嬷嬷也算反应快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低下头，眼眸中含着一抹凰歌看不明白的笑容，道：“奴婢多谢小姐厚爱。” 郭嬷嬷眼角的余光瞟到了那边跑过来的护卫队长，低声道：“小姐，周队长过来了。” 凰歌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轻声道：“应该如何说，嬷嬷心中有数吧？” 郭嬷嬷点头道：“奴婢明白，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周队长远远的看见郭嬷嬷就大声喊道：“嬷嬷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了。小姐她……小姐她……” 凰歌从郭嬷嬷的身后走了出来，脸上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缓慢却坚定的道：“小姐她怎么了？” 周队长原本跑的很快，想要给郭嬷嬷报丧，让郭嬷嬷给拿个主意。不曾想他以为已经在马车里被穿成了马蜂窝的人却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瞬间腿软了，摔了个狗啃泥。 凰歌不禁扶额，这些就是护卫了她十三年的护卫队，如此素质，也真的是够让人捉急的了。 “嬷嬷，这……这……那边……那边……”周队长指指凰歌又指指那个成了马蜂窝的轿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郭嬷嬷心中明白，却要揣着糊涂，疑惑道：“周队长这是怎么了？跑的这样着急？” 周队长这才看清楚了站在郭嬷嬷身边的人果真是凰歌，带着一抹不解的道：“奇怪了，小姐在这里，那马车里面的人是谁？” 郭嬷嬷敛了敛心神，道：“郑嬷嬷和小翠疾病缠身的事情你们也是知道的。今儿个启程的时候，小姐担心普通马车会让郑嬷嬷和小翠的病情加重，也不敢怠慢了皇上派过来的嬷嬷，就委屈了自个儿，将自己的马车让给了郑嬷嬷和小翠。现在，周队长可是明白了？” 周队长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道：“好人有好报，这话从来都不假。小姐的轿子已经被乱箭射穿，郑嬷嬷和小翠已经死了！” 15.第15章 万死不辞 “什么？怎么会这样？”尽管事先就知道了结局，可凰歌这个时候也表现出了一个小姐知道事情真相之后应该有的震惊和激动。 只是，那一张俏脸之上并没有看见一丝一毫的害怕。 周队长到底是男子，也不适合长期盯着凰歌的脸，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惶恐的将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不停的道：“幸好小姐不在轿子上，否则，奴才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凰歌心中冷哼了一声，道：“话虽这样说，可那到底是两条人命。更何况，郑嬷嬷和小翠还是宫里派出来的，只怕是难以向皇上交代啊。” 周队长的脸色突然就苍白了，带着一抹忐忑的叩头道：“小姐聪明睿智，还请小姐救救奴才们。从此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奴才们万死不辞。” 跟在周队长身后的数十名护卫也都齐刷刷的跪下叩头道：“万死不辞。” 在这件事情上，若是凰歌不愿意给他们担待，那等待着他们的就是死亡。他们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壮年人，是家中的顶梁柱，若是他们有个好歹，那毁掉的就不止是他们了，还有他们的家庭。他们求生的渴望比任何人都要强烈。 他们也不是怕死，自从他们当上了凰家护卫的时候，就知道有一日或许会身首异处，可要他们就这样憋屈的死了，自然是不甘心的。如今，能救他们的，也只有凰歌了。 凰歌自然也是明白这些的，唇角一勾，似乎是一边考虑一边说话的样子，道：“我不过是一个刚刚过了十三岁生日的女子，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去救你们？再说了，有人刺杀，目标是我……说到底，是我连累了郑嬷嬷和小翠。” 周队长也是聪明的人，忙道：“这件事和小姐无关，那些歹人无非是想要截些钱财才会拦路抢劫。” 凰歌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些打家劫舍的绿林之人，那就要多谢周队长带领大家护我平安了。” 周队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抬手就用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在自己手臂上割了一条三寸长的伤痕，顿时血流如注。 郭嬷嬷早有准备，连忙替他包扎好。 在周队长身后，那些侍卫们也学着周队长的样子，或多或少，或深或浅的在自己身上无关紧要的地方割下一些伤口。 等他们的伤口都处理好之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凤城就在凰歌队伍后面远远的看着，心中对凰歌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带着些许自得的道：“不愧是我凤城看中的女子，有手段。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跟得上我的脚步。只是，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凤城对凰歌接下来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充满了好奇，在凰歌他们的队伍重新休整上路之后，凤城也不远不近的吊在后面。一来是好奇，二来也是为了保护凰歌。 凰歌的马车已经被箭射穿，她依旧和郭嬷嬷一起坐在普通的马车之中。 快要到凰家大门的时候，周队长就有些紧张的上前来，打了个千儿，道：“启禀小姐，前面就是凰家大门了。” 16.第16章 刁难 凰歌的车帘都没有打起来，冰冷的声音传出，道：“门口可有人迎接？” 周队长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原本就弯下去的腰身更加弯了，道：“回小姐的话，没有人。” 凰歌的声音越发的冷了，道：“没有人？那就让队伍先停下，通报了再说。” 郭嬷嬷诧异的看着凰歌，恭敬的弯腰道：“小姐，这样，不妥当吧？” 凰歌扫了一眼郭嬷嬷，郭嬷嬷即刻就收敛了自己脸上所有的表情，忙道：“不然，由奴婢回去通报？周队长到底是外院的人，进不了内院。” 凰歌点头道：“也好，那就有劳嬷嬷了。” 郭嬷嬷对着凰歌行了礼就赶紧去了，还拉过周队长耳语了两句，还不放心的看了看凰歌的轿子才转身离去了。 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从她口中逸出，带着一抹深重的无奈。 郭嬷嬷原本就是习武之人，脚程也十分的快，转眼间就到了凰家门口，守门的家丁的新来的，不认得郭嬷嬷，上来就是一番盘查，郭嬷嬷亮出自己身份之后，那家丁才诚惶诚恐的道：“原来是九小姐身边的郭嬷嬷，小的有眼无珠，不认得嬷嬷。嬷嬷这回来了，小姐呢？” 郭嬷嬷也是有身份的人，自然不屑和这些家丁多说什么，冷哼了一声，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家丁，有什么资格过问小姐的事情。让开，我要去禀告老夫人。” 郭嬷嬷说完，一把推开那家丁，就要往里面走，却不想迎面就走来一个穿着金碧辉煌的女子，那女子打扮的格外的妖娆贵气，长着一张和凰歌一模一样的脸，只可惜那稍微上翘的眼角多了一抹刻薄，看上去姿容要比长相中正平和的凰歌差上一些，正是凰舞同胞妹妹凰歌。 凰歌走出来就看到郭嬷嬷推开家丁，脸色即刻就变得十分难看，略一侧身，她身边一个容长脸蛋瘦削身材的丫头就横着眉毛走了出来，厉声喝斥道：“哪里来的老妪，竟然敢在凰家大门口闹事。来人，赶紧把她抓起来。” 郭嬷嬷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定了定心神，积年老嬷嬷的气势和多年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累积下来的杀伐之气在这一刻都迸发了出来，上前一步对着凰舞道：“想必这位就是小小姐了，奴婢是九小姐身边的郭嬷嬷。今日是九小姐回归大宅的日子，奴婢前来通禀老夫人。” 凰舞依旧不吭声，仿佛觉得郭嬷嬷这等身份的人不配和她直接对话，也是方才说话的那丫头道：“瞧着穿着打扮，我还当是乡下来的乞丐婆子呢，没想到却是九小姐身边的郭嬷嬷啊。怎么？九小姐回来了也就回来了，难道还想要让老夫人来大门口来迎接她不成？虽说九小姐是未来太子妃，可到底还不是太子妃呢。如此就这样拿捏自己的身份，将来那还了得。” 郭嬷嬷张嘴正想反驳，凰舞就呵斥道：“巧红，牙尖嘴利，郭嬷嬷到底是祖母身边的人，你这样说，岂非是对祖母不敬？还不赶紧给郭嬷嬷赔不是？” 凰舞口中是在呵斥巧红，可那眉眼中的得意之色却是掩饰不住。 17.第17章 乡野女子 巧红跟在凰舞身边久了，自然也学会了这样的察言观色，忙屈膝到：“郭嬷嬷离开凰家大宅的时候，巧红还小，因此不认得郭嬷嬷，还请郭嬷嬷原谅巧红。” 郭嬷嬷依旧选择了忽视巧红，对着凰舞道：“不知者不罪，小小姐懂得如此约束下人，当真是让奴婢欣慰。如此，可以让奴婢进去通报了吗？” 凰舞依旧笑吟吟的道：“哟，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呢。按理说呢，我是不应该阻拦嬷嬷的。可是今儿个不巧了，祖母头疼病犯了，怕是没工夫料理这件事儿。娘和婶娘并姨娘都在祖母的床边伺候着，抽不出空来呢。不如，嬷嬷先请了姐姐过来，暂时居住在我的院子里。等祖母身体好些了，再行安排。” 郭嬷嬷面不改色的道：“不敢打扰小小姐的清净，还是先去拜见了老夫人再说吧。” 凰舞脸上闪过一抹不悦，很快就被压了下去，脸上依旧是看起来温柔的笑容，不紧不慢的道：“嬷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害怕我对姐姐不好吗？我们姐妹虽然从未相见，可我们到底是心有灵犀的双胞胎姐妹啊。祖母身体抱恙，不适合接见姐姐呢。” “孙女拜见祖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更何况，老夫人对九小姐一直关爱有加，知道她平安归来，想必病也好得快一些。”郭嬷嬷守在门边，丝毫不让。她知道，这一步若是让开了，那以后凰歌在府里的日子就更加难过了。 凰舞心中也是抱着一般心思，守在门口，寸步不让。 一时间，凰舞和郭嬷嬷在门口僵持了下来，彼此都不肯退后一步。 巧红眼尖的看着门口停下了一辆格外普通的轿子，诧异道：“我们凰家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穷酸的访客。真是晦气，小姐，奴婢去赶走她。” 凰舞点了点头，巧红就上前去了。 郭嬷嬷顺着转过头去，脸色就难看了起来，那轿子上坐着的人不是凰歌却又是谁。 郭嬷嬷知道，巧红不知道啊，她还在门口双手叉腰格外威风的大声道：“哪里来的穷酸要饭的，竟然敢在凰家门口撒野，也不瞧瞧这里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来撒野吗？家丁，家丁，赶紧将这轿子和轿子里的人轰走。” 巧红说这些话的时候，凰舞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顾嬷嬷的身上，看到郭嬷嬷脸色不变，心中不禁有些诧异。 她本以为，轿子里的人是凰歌的。 她不知道，郭嬷嬷不动声色，那是因为郭嬷嬷知道凰歌从来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敢在她面前乱吠的人。她是在替巧红默哀。 果然，一声如同空谷黄莺一样的声音从轿子中传了出来，冷哼了一声，道：“哼，凰家的家教，就是这般模样吗？俗话说，来着都是客。这就是凰家的待客之道吗？” 这声音让凰舞心中一阵激灵，却不得不强硬的端出她凰家小姐的身份，大声道：“凰家如何，哪里轮得到你这一个乡野女子说三道四！” 18.第18章 杀无赦 “若我是乡野女子，那凰家的小小姐，岂不也相差不远？”凰歌清清淡淡的声音几乎让凰舞抓狂。 可长达十三年的贵族家教告诉她，这个时候若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可当真就输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凰舞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了心情，嘲讽道：“你是什么玩意儿，竟然敢和本小姐相提并论。来人，将那口中不干不净的泼妇拉下去，重打四十大板！” 轿子里的人这下子没有了声音，看上去就好像是被凰舞的阵仗吓着了一样。 凰舞越发的得意了，这些年来，整个京城可没有人敢在她凰舞的面前嚣张。即便是有不长眼睛胆大包天的，也都去见了阎王。 那些家丁们心中也和凰舞一般心思，纷纷想要在凰舞面前表现表现，一窝蜂的就涌了上去，其中冲在最前面的一个甚至去掀了凰歌的车帘。 “哎呦！”下一瞬间，那人的手就像是被蛇咬了一样的缩了回来，紧接着大家就听到了瓷器掉落在地上摔得啪啦响的声音，大家定睛一看，却是一只茶杯。而那个家丁的手，瞬间就肿胀了起来，如同馒头一般，看着亮锃锃的，颇有几分触目惊心。 “里面的是练家子，大家小心。”一个家丁大声吼叫，几个人纷纷亮出了手中的长剑，明晃晃的，却没有一个人敢主动上前。 凰舞见状越发的生气了，跺着脚大声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凰家门口行凶，护卫，护卫，护卫……” 凰舞被气得不行，一叠声的招呼护卫。 一般来说，看家的都是家丁，护卫要比家丁矜贵一些，是在院墙里面的一排小房子里面的，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这个时候听到凰舞召唤，也都一溜烟儿的就跑了过来。 “小小姐。”护卫头子贾仓拱了拱手，示意凰舞吩咐。 凰舞怒气冲冲的指着凰歌的轿子，道：“贾队长，有个嚣张的乡野女子在凰家门口撒野，还打伤了我们凰家的人，你是不是应该有点作为？” 贾仓看了看凰舞那高高扬起的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却很好的掩盖了起来，忙道：“奴才遵命，这就拿下那泼妇。” 凰舞眼眸中杀气一盛，厉声道：“胆敢亵渎凰家威严者，杀无赦。再说了，今儿个可是我姐姐回归本家的日子，若是因为她沾染了丝毫晦气，岂不是连累了我姐姐的锦绣前程。” 郭嬷嬷的脸不动声色的抖了抖，小姐说得对，这小小姐的确是有些心机，就这样说话也会给人下绊子。接下来，就要看小姐如何处置了。 小姐自从上次掉进井里之后就有些不一样，前几天更是分享了一个特别让人震惊的消息，相信她能够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处理好眼前这让人棘手的一切。 相对于郭嬷嬷的自信，贾仓心中倒是有些忐忑了。 他也是练家子，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倒霉的受伤的家丁手上伤痕的来源，他没有把握能赢了轿子里的人。 19.第19章 抗命 姑且不论轿子里的人是否尊贵，是否是有在凰家门口挑衅的资本，单是凰舞那种颐指气使的态度，就让贾仓十分的不高兴，强压住心里的那一抹不悦，沉声道：“小小姐都说了，今儿个是九小姐回家的日子若是见了血腥，只怕会不吉利。” 凰舞眼眸中闪过一抹恶毒，这个贾仓可不是凰舞能随随便便收拾了的人，贾仓不仅仅是凰家的护卫队长，更是凰家大少爷凰启的救命恩人。就算她是小姐，也不能在贾仓面前太过分。 可她凰舞，什么时候会吃这种亏了。眼前不能把这个贾仓如何，也不代表将来她也不能把贾仓如何。这个时候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解决了门口的那个光是听着声音就让她心中感到厌恶的女子。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道：“那依贾队长的高见，应该如何处罚？” 贾仓能够在凰家做到护卫队长，靠的自然不仅仅是凰启救命恩人这个身份，察言观色也是必修课。凰舞对他的决定有所不满，他自然是能听出来的。 可贾仓是个倔强的性子，他决定了的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会做到，尽管不适合抬头看着凰舞，贾仓依旧大声道：“公然在凰家门口杀人，传扬出去，对小小姐的名声影响极大，甚至会引起百姓们对凰家的不满。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将这件事情上禀大少爷，让大少爷来处理这件事情。” 凰舞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寒声道：“贾队长的意思是说，这点小事也不是本小姐能够做主的吗？” 贾仓垂头道：“奴才不敢，奴才这都是为小姐的闺誉着想。” 贾仓眼角余光之下，一个和贾仓十分要好的护卫已经飞一样的去找凰启了，这个时候贾仓能做的，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凰舞不知，只一门心思的和贾仓较劲，她不相信，自己堂堂凰家嫡小姐，还不能让一个护卫队长乖乖听话了。 郭嬷嬷多看了一眼贾仓，发现这个中年男子长相颇为不俗，屈居于凰家成为一个护卫队长，只怕是有些内情。 贾仓一过来就在和凰舞争论，也没有注意到郭嬷嬷。习武之人特有的警惕性让他在郭嬷嬷看过来的第一眼就发现了，四目相对的瞬间，贾仓一时间愣住了，眼睛都直了。 凰舞也发现了这一点，冷笑道：“贾队长，这位，可是老夫人面前的郭嬷嬷。可不是你能随随便便就盯着的人。你可知道，就凭这一点，本小姐就能依凰家家规，要了你的小命。” 贾仓心中的狂喜被凰舞的蛮横霸道淹没，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诸多心思都压了下去，沉声道：“原来是郭嬷嬷，奴才来凰家十年了，从未见过郭嬷嬷，一见之下有些好奇，不免的多看了两眼，还请郭嬷嬷恕罪。” 郭嬷嬷对贾仓印象极好，忙道：“无妨，老身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不比年轻姑娘，不方便抛头露面。” 郭嬷嬷这句话，让凰舞的脸瞬间就涨红了…… 20.第20章 偏心 正想要开口说两句什么，身后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软轿颠簸的吱呀吱呀的声音。 凰舞大惊失色的回头，就看见几个健壮的仆妇抬着凰老夫人一路小跑着过来了，凰老夫人身后跟着大太太并诸位姨娘，还有一大群丫鬟，乌压压的都往门口赶了过来。 凰舞心头颇为恼怒，她冒着酷暑前来，目的就是想要抢先一步将凰歌拉倒自己的院子里，避免老夫人亲自出门迎接她的情况。 再说了，她虽然是未来太子妃，可到底还不是太子妃，哪里配一大家子站在门口迎接她呢。 凰舞心中越想越生气，又看了看门口那一顶平淡无奇的轿子和拿着钢刀站在那边的家丁，窝了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偏生老夫人一过来好像是没有看到凰舞一眼的，颤抖着声音道：“碧云，碧云，果真是你，果真是你回来了？” 方才在凰舞面前还紧绷着的郭嬷嬷这个时候也是绷不下去了，眼眸含泪的屈膝道：“奴婢叩见老夫人，奴婢不负所托，将九小姐平安的送了回来。” 凰老夫人一脸激动，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显而易见的红晕，一叠声的道：“我可怜的孙女儿呢，在哪里啊？还不赶紧的来拜见祖母？” 凰舞在凰家向来都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哪里有过这样被忽视的时候，一瞬间就苍白了一张脸，借着宽大的衣袖的遮掩，狠狠的拧了拧自己的大腿，逼出了眼泪，哽咽的走到凰老夫人面前，委屈道：“祖母，舞儿也在这里，难道祖母的眼睛里就只有姐姐，没有舞儿了吗？” 还不等凰老夫人开口，大太太就已经轻斥道：“舞儿，你这是说哪里的话。你和你姐姐，都是你祖母的心头肉。不过是十三年没有见到你姐姐了，你祖母太过于想念她，才会忽略了你。” 一旁的几位姨娘也都随口附和，脸上表情各异。 大太太明显的偏帮凰舞的话让凰老夫人听在耳朵里，格外刺耳，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媳妇，始终不够大气啊，都是自己的女儿，何苦这样偏心。 如此想着，凰老夫人就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凰舞，你也太不懂事了。今儿个是你姐姐回家的好日子，你却在这里哭哭啼啼，若是传扬出去，不定别人怎么评说我们凰家。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最要紧的就是女儿家的闺誉。你这样做，可是要毁了你自己吗？” 凰老夫人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凰歌是有婚约的人了，凰舞尚且待字闺中，即便是毁了闺誉，对于凰歌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而凰舞，那可就说不一定了。 凰老夫人此话一出，凰舞的眼泪瞬间就止住了，尽管很不甘心，却也不得不做出一副知错的样子，撒娇道：“舞儿知错了，还请祖母原谅。舞儿也是想念姐姐，前来迎接。却不想来了一个乡下野丫头在门口挑衅，还伤了我们家的家丁。” 21.第21章 出色 凰舞说着，纤细的手指指着那个手肿起来的家丁，振振有词的道：“祖母你看，那就是证据。那个嚣张的野丫头，出手那么狠。还说凰家没有待客之道。可是祖母啊，我们凰家哪里来这样的穷酸晦气的亲戚。快将她赶走，一会儿姐姐回来了，瞧见了岂不晦气得紧。” 凰舞这话，说的细声细气的，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贴心贴肺的为凰歌着想的样子，只是她眼底的那一抹恐慌，让凰老夫人捕捉到了。 凰老夫人见多识广，自然知道敢在凰家门口撒野的人一般都会有几把刷子，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沉声道：“碧云啊，这来者是客，不分贵贱。皇帝都有三门穷亲戚，更何况是我们凰家。去，将轿子里的姑娘请出来。” 凰老夫人的话音一落，那轿子里的女子就主动的掀开车帘走了出来，口中缓缓道：“凰歌可当不起祖母的这一声请。” 凰老夫人浑身一震，就看见一个穿着素雅，打扮高贵的女子从轿子里缓缓走了出来，那动作，那神态，还有恰到好处的步间距，都昭示着这是一个及有教养的高贵女子。 即便是自小养在凰家的凰舞，也不及眼前这个女子之万一。 若非是她有一张和凰舞一模一样的脸，不，不是一模一样，咋一看是一模一样，可仔细看去，这女子的脸比凰舞的脸还要耐看几分。 凰老夫人原本就对凰歌有几分愧疚，此刻见到凰歌这样庄重，有大家小姐的气度，心中对她的喜欢不由自主的又增加了几分。 不仅仅是老夫人，连带着大太太并几个姨娘心中都是诧异的，原以为九小姐在乡下十三年，回来一定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野丫头。不懂礼数，没有规矩，遭人嫌弃。 却不想，出落得亭亭玉立不说，还比凰舞都要拔尖儿三分。 邱姨娘和赵姨娘别有用心的看了大太太一眼，又看了看凰舞，眉眼中的讥诮之色显而易见。 凰舞的脸色变得苍白，一双手借着长长的水袖的遮挡，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浑然不觉。 看见凰歌步步生莲的走了过来，凰舞将眼睛里的厌恶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强撑着笑脸，上前一步，道：“姐姐……” 凰舞这一声姐姐原本就心不甘情不愿，声音也十分的小，不说凰歌了，就是她身边的巧红也只看见她上前一步，嘴唇翕动了下，根本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就在凰舞准备再次招呼凰歌的时候，老夫人却是动了。 “凰歌……”凰龙老夫人的手哆嗦着，颤巍巍的起身，不等郭嬷嬷搀扶，一把就将正要行礼的凰歌搂在了怀中，嚎啕大哭道：“奶奶的凰歌啊，奶奶的凰歌啊，你可算是回来了啊。你想死奶奶了啊……” “奶奶，凰歌也好想奶奶。”前世，凰老夫人就是凰歌在凰家唯一的依靠，那些祖孙俩相处的点点滴滴在凰歌的心头一幕一幕的闪过，让凰歌这一声也算得上声情并茂。 22.第22章 不认识 然而这一幕看在凰舞的眼睛里却是那么刺眼，原本她是打算抢先一步拥抱凰歌，然后出声警告的，却不想，凰老夫人的动作竟然这样快速。 这时候的凰舞站在原地，上前一步也不是，退后一步也不是，尴尬到了极致。 大太太走上前来，带着一抹心疼的将凰舞拉着退了一步，将她交给巧红并且吩咐巧红好好照顾她，才走到凰老夫人身边，用一抹略带责备的口吻道：“凰歌啊，你祖母今儿个身子不太好，不适合大悲大痛，你应该好生劝着老人家，怎么还火上浇油了呢？” 凰歌心中一片悲凉，前世，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是这样挤兑自己，总觉得自己是姐姐，一切好的都应该让给妹妹。总觉得自己付出再多牺牲在多都是理所应当，而凰舞，就可以躲在她的羽翼之下心安理得的享受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尽管心中有太多的想法和不平静，凰歌却强撑出一抹笑容，努力的劝慰凰老夫人道：“奶奶，凰歌如今回来了。再也不会轻易的离开奶奶，奶奶应该高兴才是呢。如同这位姨娘所言，若是奶奶因为我有个什么意外，可让凰歌怎么受得了呢？” 凰老夫人心情格外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凰歌是如何称呼大太太的，连忙擦干净了眼泪，道：“对对，凰歌说得对。奶奶不哭了，不哭了。” 凰歌笑眯眯的搀扶着老夫人，故作茫然的左右看了看，诧异道：“奶奶，不是说您今儿个身子不爽嘛，按道理说母亲大人应该在您身边伺候，可凰歌怎么没有看见母亲大人呢？凰歌还想亲自给母亲大人问安呢。” 凰歌背对着大太太，根本没有注意到大太太逐渐漆黑的脸色。 换句话说，就算是凰歌看见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凰舞的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在眼角浮现出一抹狠厉的光芒，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大太太身边，一张笑脸煞白煞白的，抓住大太太的衣袖，紧张兮兮的扯着。 大太太脸上的怒气消弭了不少，拍了拍凰舞的手，一脸平静的看着凰歌。 老夫人听到凰歌的话，也是大吃一惊，道：“凰歌，你莫不是糊涂了？你母亲就站在你身后，你难道不认识吗？” 凰歌理所当然的道：“凰歌印象中从未有母亲大人的影子。就连奶奶您，也还是凰歌十岁的时候，奶奶让郭嬷嬷给凰歌带了一副奶奶的画像作为生日礼物，凰歌才会认识奶奶呢。” 老夫人忙道：“对对对，奶奶可怜的凰歌，才出生几天就被送去了庄子上，不认得母亲，也是人之常情。媳妇啊，你就不要怪凰歌了。来，凰歌，去见过你的母亲吧。” 老夫人都开口了，大太太自然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强笑道：“母亲大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呢？凰歌才回来，不认得媳妇很正常，媳妇自然不会怪她。凰歌，来娘这里，娘可怜的孩子……” 大太太一边说，一边努力的挤出几滴眼泪，做出一副母女情深的样子。 23.第23章 如此母亲 不得不说，大太太绝对是实打实的演技派，就那母女情深的模样，连带着凰舞看了都嫉妒的牙痒痒，想要上前去说些什么，却被巧红一而再再而三的拉住了。 只有凰歌才知道，大太太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让她到死都想不通的话：“凰歌，这辈子，就算是做母亲的欠你的。下辈子，下下辈子再还给你。这辈子，你就让着你妹妹吧。不要怪母亲心狠，双生花，注定只能明媚鲜妍一朵。下辈子，母亲一定让你成为最耀眼的那一朵。” 这样的话，前世的凰歌听到过并且铭记于心。 原以为今生再次听到，平静如水的心湖不会再有任何涟漪，却不想……那锥心之痛依旧清晰无比。 犹记得前世的凰歌在这里就直接失态，崩溃痛苦，导致让下人取笑，之后再也没有一个下人真心实意的把她当做是小姐。 大太太或许知道自己说的有些过分，在抬头看见凰歌脸上那平静如水的笑容的时候，也是狠狠的吃了一惊，带着些许不确定的道：“凰歌，母亲方才的吩咐，你都记住了？” 凰歌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些距离，一个端庄正规的屈膝礼之后，唇角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道：“这是凰歌出生以来第一次倾耳聆听母亲大人的教诲。自然是要好生铭记于心，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大太太送了一口气，道：“这样就好。” 老夫人好奇道：“凰歌，来，告诉奶奶。你母亲嘱咐你什么了？” 老夫人的眼眸中有一抹很明显的不信任，意思就是让凰歌把大太太说的话当众说出来，若是对她不公平，那她自然会主持公道。 大太太紧张道：“母亲，没什么……” “老身问的是凰歌！”大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夫人狠狠地呵斥了。 无奈之先，大太太只能拼命的给凰歌递眼色，希望凰歌不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去。要知道，大户人家，最忌讳的就是后院不宁，尤其是凰家这样的后族，更是不容许有一丝一毫被诟病的地方。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假装没有看清楚大太太的动作，走到老夫人身边，亲昵的搀扶着老夫人的手臂，轻声在老夫人耳边说了两句什么。 大太太的心简直是提到了嗓子眼儿，一双手狠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 凰舞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贴心的走到大太太身边，替她平复着心情。 那边凰歌的话音一落，老夫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母亲会不欢迎你回来呢。如此，奶奶就放心了。” 大太太心头的一块石头落了地，给了凰歌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谄媚的上前来，搀扶着老夫人，带着讨好的道：“母亲，您的身子还没好利索，不宜多操心，还是回房歇着吧。” 老夫人的脸一下子就阴沉了起来，厉声道：“怎么，嫌老身在这里碍你的事儿了？” 24.第24章 顺水人情 老夫人向来不喜欢大太太，却也从未当着众人的面给大太太下不来台。 这样当众甩脸子的事情，还是第一遭…… 大太太面色赤红，忙跪下道：“母亲息怒，媳妇不是这个意思。媳妇是担心母亲的身体。” 凰舞也急急忙忙的跪下想要帮着大太太说两句，还不忘记怨毒的看了凰歌一眼。 凰歌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心眼儿的女子，见到凰舞这样嚣张，忍不住抢先一步道：“奶奶息怒，母亲想必太过于担心奶奶的身体，才会一时间说错了话。这大庭广众的，奶奶先原谅了母亲吧。若是因着凰歌回家，连累母亲受罚，让凰歌的心中，可怎么好？” 凰歌委委屈屈的看着老夫人，脸上带着撒娇的笑容，既没有可以讨好的谄媚，也没有让人恶心的发嗲，她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着，就让人觉得，她的请求无法让人拒绝。 其实在这样的场合下，不管是谁为大太太求个情，老夫人也就会顺杆下了，凰舞想要抢这个功劳，却不想最后竟然被凰歌捷足先登了。恼怒的瞪了凰歌一眼，再次开口，道：“祖母……” “好了，幸亏你有凰歌这么乖巧懂事又贴心的好女儿，起来吧。”凰舞的话才一打头，老夫人就睨了大太太一眼，让她起来了。 转头就拍了拍凰歌的手，假装没有看见凰舞眼睛里的委屈道：“好孩子，也亏得是你求情。若是换了别人，奶奶一定是不会给她面子的。” 凰歌微微一笑，巴掌大的精致小脸在老夫人的手臂上缓缓摩挲着，呢喃道：“奶奶最心疼凰歌了，凰歌都是知道的。奶奶是哪里不舒服，凰歌在乡下和一个郎中学了很好的推拿之术，一会儿给奶奶试试。” 凰舞心中有气，自然是看不惯凰歌在老夫人身边各种撒娇献媚，冷哼了一声，道：“姐姐还不知道吧？祖母这头疼的毛病可是积年的老毛病了。连带着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一个乡下的郎中，能比太医厉害。更不用提你学的什么推拿之术了。简直是不知所谓！” 凰歌微微一笑，脸上浮现出一抹极为认真的表情，又带着几分被拆穿的窘迫，道：“妹妹快别胡说了。我认识的那个郎中可厉害了。都说高手在民间，我相信我的法子一定可以让奶奶的头疼病好转的。虽说我不成学习过杏林之术，可我听郭嬷嬷说过奶奶的病症，专门学习了治疗头疼的方子。若奶奶相信凰歌，凰歌一定不会让奶奶失望。” 老夫人点了点头，眼眸中泛起一抹感动，道：“你是奶奶的心肝儿宝贝，奶奶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回头，你休息好了，就开始吧。” 凰歌忙道：“这一路上都有车马代步，并不累。即刻就可以为奶奶诊治的。再说了，这头疼的毛病已经困扰了奶奶这样多年。凰歌才舍不得让奶奶多受一丁点儿的罪呢。” 老夫人还没来得及点头，凰舞就大声道：“不可以。” “祖母。”凰舞奔到老夫人面前，掷地有声的道：“不可以接受凰歌的治疗。” 25.第25章 孺慕之情 老夫人脸上阴云密布，看着凰舞的眼神犹如刀子一样凌厉，寒声道：“为什么不可以，给老身一个理由。” “她……她……”凰舞方才只是一时激动，纯粹的想要阻拦凰歌在老夫人面前露脸，说到底就是嫉妒心在作祟。真的要问个为什么，只怕连带着凰舞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凰歌蹙眉，好看的鼻尖微微皱起，带着一抹不解的看着凰舞，诧异道：“妹妹这是不欢迎姐姐回来吗？若果真如此，姐姐治好奶奶的头疼病之后就离开凰家，回去乡下的庄子里好了。” 凰歌一边说话，眼眸中就泛起一抹水雾，看上去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 凰舞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为凰歌的以退为进着实鼓了掌。 凰舞纵横京城这样多年，还从未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却不想，原来最厉害的对手竟然是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姐姐。 真的不知道她这些年在乡下是怎么锻炼的，竟然让自己这个从小就浸淫在权谋之术的闺阁翘楚也着了道。 凰舞知道，自己方才只是一时轻击，再加上没有看清楚凰歌的真面目才让凰歌钻了空子，面对凰歌，只怕是还有一场持久战要打。 如此想着，凰舞的表情就逐渐的恢复了正常，脸上浮现出一抹哀婉，上前来拉着凰歌的手，略带焦急的道：“姐姐误会妹妹了，妹妹不是那个心思。只是祖母的病，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好的。妹妹是担心姐姐病急乱投医，反而害了祖母。祖母是我们一大家子的主心骨，若是祖母有个好歹，那……” 后面带着警告味道的话，凰舞恰到好处的没有说，却意味深长的看着凰歌，将最后的抉择留给了凰歌。 凰歌似乎没有受到凰舞的影响，反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双手递给老夫人，恭敬道：“奶奶，这是凰歌为奶奶的头疼病下的药方。若是奶奶不相信，可以请宫里的太医来一同参详。” 老夫人十分高兴，一张布满褶子的脸笑成了一朵菊花，道：“傻孩子，胡说些什么，奶奶自然是相信你的。” 大太太方才被训斥了，不敢多说话，只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魏姨娘和葛姨娘。 两位姨娘十分上道，忙谄媚道：“老夫人，是药三分毒。九小姐一片孺慕之情的确让人感动，可怕就怕有些人利用九小姐的孺慕之情，暗中做些手脚。九小姐聪明伶俐，可毕竟年轻了些。还是稳妥一些的好。” 不得不说，这两位姨娘说的话当真是巧妙，不仅仅吹捧安抚了凰歌，也给了一个落落大方甚至是不得不答应的理由。 凰歌自然不惧这两位姨娘，扬了扬眉毛，道：“既如此，那就辛苦母亲为奶奶延请太医了。” 大太太眉目低垂，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可凰歌知道，她心里定然是不甘心的。 即便是去请太医了，也会折腾出一些事情出来。 要知道，凰歌这一路回来，可还是有不少事情可以让她拿来做文章。 比如，郑嬷嬷和小翠的死！ 26.第26章 长兄长嫂 老夫人也知道大太太喜欢找茬，有些不忍心让凰歌一回来就面临各种困境，有心想要阻拦，却没有凰歌开口更快。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能够挽回的了，也只能任由大太太去宫里了。 见到自己的母亲都可以去，凰舞有些着急，忙道：“祖母，母亲一个人去宫里，只怕是没有照应。舞儿和宫里的昭和公主熟悉，不舞儿陪着母亲一起去吧。即便是在太医院受助，也可以求助于昭和公主。” 老夫人原本就不喜欢凰舞，巴不得她不要在眼前晃悠，给凰歌找茬，也就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去吧，去吧。” 老夫人的态度让凰舞十分不喜欢，却也不得不接受，假装欢天喜地的屈了屈膝，道：“多谢祖母成全。舞儿这就去了。” 不等大太太和凰舞转身离开，老夫人就让凰歌扶着缓缓往后院去了。 至于别的事情，已经有人来处理了。 凰歌扶着老夫人走了没两步，就匆忙赶来了一个面如冠玉，走路如风的男子，正是凰歌的大哥凰启。 凰启为人十分中正，尽管说无法做到真正的不偏不倚，可也还算过得去。 对凰歌，他心底有一份歉疚和难得的亲近。 当初是他亲自送了凰歌去乡下，每年也是他代表家族去乡下探望。 原本也应该他亲自去接她回来的，如今却因为一些事情绊住了，根本没来得及去接她回来。 再加上，又听说回来的途中出现了一些意外。 见到凰歌好好的站在老夫人身边，他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孙儿见过奶奶。”凰启对着老夫人微微倾身。 他是凰家的嫡长子，是唯一一个和凰歌一样称呼老夫人为奶奶的人。 别的人，包括凰启的嫡妻，都必须规规矩矩的称祖母。 由此可见凰歌在老夫人心中的分量。 前世的凰歌从来都没有弄清楚自己在老夫人心目中有这样的分量究竟是弥补还是真心的疼惜。 重生之后的凰歌就不想要去想这些了，反正在这个家里，大哥和奶奶，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老夫人对凰启显然的满意的，一张老脸笑得菊花一般，对着凰启接连点头，道：“嗯，不错，还知道来接你妹妹。” 凰启连忙对着凰歌做了一个揖，道：“小妹回来，长兄有失远迎，真是罪过。还希望小妹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长兄吧。” 凰舞嘿嘿一笑，道：“长兄如此说，可是让小妹担当不起呀。门口还有些事情等着长兄料理呢，就不耽搁长兄的时间了。” 老夫人也道：“好了，赶紧去忙吧。回头让你媳妇儿来见见小姑子。” “哎……”凰启连忙答应了，快步往门口走去。 到了老夫人居住的千秋阁，凰歌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贵妇，赫然就是凰启的嫡妻娄氏。 “孙媳妇给祖母请安。”娄氏是个极为知书达理的人，只因为出身不够高贵为大太太不喜。 27.第27章 护短奶奶 许是大太太和老夫人八字不合，大太太不喜欢的人，老夫人偏生喜欢得紧。 一看见娄氏就满脸笑容的道：“方才老身还在和凰启说让你来千秋阁见见凰歌呢。却不想你竟然提前一步来了，可知你是知道老身心意的。” 娄氏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欢喜，一面亲亲热热的拉着凰歌的手，一面对着老夫人眉开眼笑的道：“这就是小妹吧，果真出落得标致。之前听相公说，小妹如何如何清丽脱俗，出尘绝伦，孙媳还不相信呢。如今一见啊，算是服气了。怪不得祖母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呢。” 她们言谈的主角是自己，凰歌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太过于出挑，只低头微微的笑着，站在老夫人身边，一副羞涩的模样。 老夫人心情极好，哈哈大笑道：“曼莲你这张嘴儿啊，真的是抹了蜜一样的。来，凰歌，见过你嫂子。” 凰歌这才从老夫人身边走了出来，落落大方的对着娄氏行了个礼，道：“凰歌见过嫂子，凰歌才从乡下回来，对这里的很多都不熟悉。还请嫂子多多关照。” 娄氏一边仔细的打量着凰歌，一边爽朗笑道：“小妹这样说，可就生分了。一会儿啊，祖母该怪嫂子没有照顾好你了。” 老夫人笑着看着气氛格外和谐的姑嫂两个，道：“好了，大家都认识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说话的时间。凰歌说的也对，曼莲你是应该多照顾照顾凰歌。曼莲说的也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一来二去的，可不就都熟悉了嘛？” 凰歌羞涩的低下头，将对老夫人的那种孺慕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依偎在老夫人身边，小声道：“凰歌自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总怕行差踏错，给奶奶丢脸。” 凰歌脸上的怯意表现的恰到好处，一双眼睛也有些雾蒙蒙的，还有些委屈的表情。 老夫人看得心都化了，一把将凰歌搂入怀中，一叠声的道：“奶奶的好孙女儿，从今以后，你就是这凰家大院的大小姐。没有谁可以对你指指点点。若是有谁敢对你评头论足，那就是在责怪老身教导不当。好孩子，你放心，有奶奶在，就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凰歌心头一抹感动油然而生，原本她在老夫人面前装可怜，有一部分也是为了博取同情，希望能够激发老夫人的愧疚之情，给她更多的庇佑。可凰歌没有想到，老夫人做的这样到位。 有这样护短的奶奶，凰歌觉得自己也是蛮幸福的了。 至于她对老夫人的这一点别有用心却又无伤大雅的利用，凰歌直接就忽略了，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原本就是凰家欠她的，她不过是在老夫人这里拿一点回来罢了。 只是，凰歌这样的做法看在娄氏眼睛里，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看来，这个小姑，绝对不像是凰启口中说的那样心地善良，心思单纯。 只是，娄氏又何尝单纯过呢。在这个大院里的女人，又有哪一个是单纯的呢？ 娄氏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诸多心思都藏了起来，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配合着老夫人，对着凰歌嘘寒问暖。 28.第28章 病的不轻 在大太太和凰家大部分人的眼睛里，凰舞已经奠定了整个家族唯一的明珠的身份。 在见到凰歌之前，娄氏也觉得凰歌再如何优秀也不可能成为超越凰舞的存在。毕竟凰家的教导和生活环境的熏陶，还是比乡下要好得多的多。 然而方才娄氏见到凰歌的时候，那种震惊，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 蕙质兰心，高贵大方，端庄纯洁……任何溢美之词用在凰歌身上都不过分。 反观凰舞，就有些小鼻子小眼睛的小家子气了。 娄氏不必想，也知道此刻的大太太和凰舞一定是肺都要气炸了的气。 不过，这对于娄氏来说，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一直以来，掌管后院的娄氏都是大太太的眼中钉，凰舞和大太太一条心，对她也是多有苛责。 自己碍于身份，要在表面上做好一个儿媳，嫂子的本分，不可能做得太过，有些委屈，也就只能悄悄受了。 如今凰歌回来了，若是一个低眉顺眼的也就罢了，估计大太太和凰舞新鲜一阵儿也就完事儿了，不会往心里去了。 可眼下看着，却是个出挑的，往后啊，大太太和凰舞又有的忙了。 这样一来，她们花在自己身上的心思也就会相对的少一些了。 再说了，依着老太太这心思，摆明了是象牙扶持凰歌。 自己和凰歌表现一定程度的亲近，也是理所应当。 如此想着，娄氏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殷切了。 凰歌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娄氏，前世凰歌就觉得这位长嫂深不可测，来历更是有些非凡，可她行事滴水不漏，直到死，凰歌都没有发现她的任何不对劲。 可现在又看，凰歌还是觉得娄氏有些不对劲。 只希望，自己这集合了两世智慧的头脑，这次能看出一些端倪。 老夫人是不知道自己身边最为得意的孙媳和最心疼的孙女儿在想些什么，她已经是暮年之人，最希望享受的就是儿孙绕膝的快乐。 一手拉着一个坐了下来，开始嘘寒问暖。 凰歌也拣着乡下那些好玩儿的，新鲜的事情说了一通，逗得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只觉得方才还突突跳着疼的太阳穴一瞬间就不疼了。 老夫人一个高兴，就拉了凰歌的手臂，好奇的捏了捏，然后满意的点头道：“恩，不错，即便是在乡下养了这十三年。这身子骨也还算硬朗。瞧你这模样，也定然是个好生养的。在奶奶身边呆几年，也就可以出嫁了。” “奶奶，您在说什么呢？”凰歌假装害羞的低下头，将眼眸中涌动着的恨意压了下来。 老夫人只当她是害羞，让她起身，好好看看她。 却不想，在她起身的时候，突然蹙眉：“哎呦……” “怎么了？”老夫人紧张的扶着她，眼眸中的关切不曾作假。 娄氏更是惊得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凰歌身边，道：“小妹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凰歌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额头上也淌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脸色苍白，看样子，病的不轻。 29.第29章 受伤 “怎么了？”老夫人的手恰好搭在凰歌的背上，想要帮她顺顺气，却不想在老夫人的手猛然一搭上的时候，凰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秀气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扭头看着老夫人的表情格外痛苦。 “奶奶，疼……”凰歌的声音向来都是刚强的，从未有过如同眼下这种绵绵软软的时候，那一双剪水双瞳中充斥着的也是满满当当的难受。 老夫人的心一阵揪疼，忙道：“碧云，怎么回事？” 老夫人久居上位，身上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威严，尤其是这个时候沉下脸来，更是有十足十的压迫感。 郭嬷嬷噗通一声跪在了老夫人面前，叩头道：“奴婢无能，辜负了老夫人的期望，没有保护好小姐，请老夫人恕罪。” “来人，请郎中来。”郭嬷嬷说话的瞬间，老夫人已经看见了凰歌后背沁出的斑斑血迹，很明显，凰歌受伤了。 娄氏虽是见过些大场面的，却从未想过凰歌竟然是带着伤回归凰家，赶紧道：“祖母，擅长治疗外伤的是安大夫。” 老夫人忙道：“对对，是安大夫。老身都糊涂了。碧云，你也别跪着了，现在先将凰歌扶着去内室要紧。具体的事情，一会儿再说。” 郭嬷嬷赶紧起身，和娄氏一起将凰歌扶着进去了。 凰歌原本就不算虚弱，可这个时候脸色却是出奇的苍白，脑海中在迅速的盘算着。 前世的她不曾受伤，也不知道什么安大夫，听着娄氏的意思，这安大夫似乎还有些来历。 一会儿可要当心一点，不要在他面前露出破绽才好呢。 老夫人看着凰歌耷拉着头，也不说话了，心里想着这孩子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强颜欢笑，这会儿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心头不知道多难受了，哽咽道：“好孩子，真真是难为你了。受了伤，为何不早点告诉奶奶？” 凰歌苍白的脸抬了起来，强笑道：“多谢奶奶关心，让奶奶担心了，是凰歌的不是。只是方才在大门口，那么多人。指不定就有谁家的探子呢。若是给别人知道凰家的小姐带伤归来，这指不定又会给凰家带来什么影响呢。再说了，凰歌的身份特殊，若是影响到朝廷，那就是凰歌的不是了。” 老夫人讶然，惊讶的看了看凰歌，再三确定了凰歌眼神中的澄澈，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才是我们凰家的女儿。凰歌你放心，奶奶一定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凰歌悲伤的摇了摇头，道：“奶奶，这件事，只怕很难善了……” 老夫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和凰歌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这孩子不会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她很清楚的知道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肯定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老夫人也不想为难凰歌，道：“好孩子，你都受伤了，还是先躺着吧。有什么事情，奶奶去问碧云便是。” 30.第30章 请罪 在外间，郭嬷嬷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老夫人，自然，除开那些凰歌耍心眼儿安排的事情和郑嬷嬷的事情。 一来是有些事情不方便说，二来是因为郑嬷嬷的事情干系重大，郭嬷嬷生怕一次性说出来，老夫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凰歌经常受到不明袭击的事情在郭嬷嬷的巧舌如簧之下，说的绘声绘色，听起来就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老夫人当初将郭嬷嬷指给凰歌有一部分的原因就是担心凰歌受到这样的伤害，如今看来，当初的那些安排还当真是妥帖的。否则，指不定凰歌会不会有命回来。 不管太子殿下心目中是如何看待凰歌，凰歌始终都是未来太子妃。 未来太子妃在娘家无辜夭亡，凰家是要受到极大的非议的。 这些事情听在老夫人的耳朵里无疑是激起了老夫人极大的怒火。 没有见到凰歌的时候，说不定还不会这样生气。 如今见到凰歌，知道她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孩子，怎么能不让老夫人生气。 重重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厉声道：“查，要一查到底，一定要查出来是谁在暗中加害未来太子妃。挑衅凰家和皇室，可是不想要命了。” 看到已经成功的挑起了老夫人的怒火，郭嬷嬷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有些忐忑的道：“另有一件事，不知道当说还是不当说。” 老夫人的眸光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看着郭嬷嬷，声音也趋于平稳，道：“碧玉，老身以为你办事算得上的妥帖的，才将凰歌托付给你照顾。却不想你竟然如此疏漏，几次三番差点让坏人得逞。你说，让老身如何饶恕你。如今你不想着戴罪立功却还对老身有所隐瞒，你当真以为老身不舍得发落你吗？” 郭嬷嬷是了解老夫人的，她表面上表现的越发的平静，就代表她内心格外的控制不住情绪。即便是这样，老夫人也鲜少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要知道凰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后族，历来的皇后都是出自凰家，所以大家索性用凰后代替了皇后，以示凰家之尊贵。 老夫人能够在暗流汹涌的凰家成为最有权利的长辈，其手段和心智可见一斑。 郭嬷嬷已经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见到如此情绪外漏的老夫人了。 在心底咋舌的同时更是对凰歌佩服万分，也只有她，才能将老夫人的情绪变化都拿捏得如此准确，让郭嬷嬷这个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多年的人都自愧不如。 心中虽然这样想，可表面上是一分都不敢多露出来的，只能垂首跪下，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在了惊慌失措的请罪中：“奴婢知错，请老夫人责罚。” 老夫人眉目一凛，沉声道：“既是知错了，那还不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郭嬷嬷忙道：“是和宫里去的教养嬷嬷郑嬷嬷有关的……” “郑嬷嬷，那可是昭和公主的教养嬷嬷……”老夫人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隐约感觉到不妙。 31.第31章 证物 凰歌早就预料到老夫人会是这样的反应，所以特别交代郭嬷嬷用这样的方式说郑嬷嬷的事情。 相当于是将老夫人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程度，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不维护凰歌，那凰歌也就不必念着前世的种种了。 郭嬷嬷在心底为凰歌的智谋赞叹了一番，将郑嬷嬷去了之后凰歌就坠井以及之后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和老夫人说了，之后就安静的站在那边，等着老夫人的指示。 “那后来，凰歌受伤是不是也很郑嬷嬷有关？”老夫人沉吟了半晌，问出了她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郭嬷嬷面带悲戚的摇头道：“无关，是一场无法预知的暗杀。老夫人没有看见，小姐的轿子都被射成了筛子，小姐能捡回这条命，实属万幸。” 老夫人猛然起身，不可思议的道：“你说什么，筛子？” 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许多世面的，自然知道轿子都已经那样了，人是没有可能幸免于难的。看到郭嬷嬷那悲伤的脸，老夫人的心头闪过一抹不祥，道：“那凰歌又是如何幸免于难的呢？” 郭嬷嬷叹了口气，道：“郑嬷嬷和小翠身上的疹子一直都没有起色，小姐担心长途跋涉会让她们不舒服。虽说小姐是未来太子妃，地位尊贵，可郑嬷嬷毕竟是宫里的人，太过于怠慢了也不好。小姐就将自己的轿子让给了郑嬷嬷和小翠，却不想，路上发生了这样的意外，让郑嬷嬷和小翠枉死。” 郭嬷嬷说着，叩了个头，道：“都怪奴婢保护不周，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还请老夫人治罪。” 老夫人的头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不可思议的看着郭嬷嬷，一字一句的道：“你方才说什么，谁遭遇了意外？” 郭嬷嬷吞了吞口水，艰难道：“小姐事后十分难过，一直念叨着不应该好心办了坏事，害了郑嬷嬷和小翠的性命。小姐也是看着郑嬷嬷和小翠惨死，发了狂，冲上去和那些刺客拼命，才受了伤。那些人一心以为小姐在轿子里死去了，见到小姐的时候也没有疑心，得手后就退走了。事后，奴婢劝了很久，小姐才得以释怀，请老夫人不要怪罪小姐。” 老夫人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她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为这样。不过万幸的是，凰歌没事，至于郑嬷嬷，不过是一个公婢，即便是昭华公主的教养嬷嬷，那被重视的程度，也是有限的。 只是，谁敢对凰歌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手，是应该查一查了。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顷刻间让老夫人回神，赶紧让郭嬷嬷起身，就看见凰启手中拎着一柄钢刀并一个香囊，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凰启见过祖母。”凰启的声音格外低沉，听起来颇有几分阴郁。 老夫人脸上也撑不出笑容，道：“说吧。” “郑嬷嬷和小翠没了，被长箭射杀。周队长在现场捡到一柄钢刀和一个香囊。”凰启恭敬的将证物放在了老夫人面前。 32.第32章 据理力争 老夫人的眼神刚一接触到钢刀的时候，脸色就大变，口中呢喃道：“怎么可能？” 凰启的声音有几分低沉，脸上带着一闪而过的狠厉，寒声道：“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太子殿下钟情于凰舞，这已经是全京城人尽皆知的秘密。这个香囊里面的东西，奶奶可以请任何一个大夫来验证，那人的心思，不可谓不歹毒。” 老夫人虽然不懂歧黄之术，可郭嬷嬷略懂一二。 凰启将东西拿上来的时候，郭嬷嬷就在老夫人耳边小声的说了那香囊里面装着的东西正是那些肮脏的东西。很明显，若非是郑嬷嬷和小翠代替凰歌死去了，让那些人误以为得手，那接下凰歌要面临的困境，将是凰家人无法承受的厄运。 只是一瞬间，老夫人的脑海中就已经转过了千百种可能，最护脸色难看的道：“这些东西，除了我们凰家的人看见，还有谁看见了？” 很明显，老夫人是想要息事宁人。 凰启收敛了脸上的狰狞表情，垂眸道：“奶奶，就算我们肯委屈求全，人家不一定会放过我们。” “他不敢！”老夫人斩钉截铁的说出了这三个字，眉宇间的威严让凰启都不得不侧目相看。 许久，凰启才缓缓道：“或许，他是不敢。可是，有人却敢煽风点火，闹得家宅不宁。” 老夫人沉默良久，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凰启，沉声道：“凰启，奶奶知道你心疼凰歌。奶奶也心疼她，她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可是，凰舞也是你的妹妹，你一母同胞的妹妹。” 凰启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夫人，声音格外低沉，道：“奶奶，孙儿只是就事论事。凰舞……她是最见不得小妹回来的。太子殿下和她之间的事情，她是说太子殿下一厢情愿。可外头谣传，是她主动贴上去的。并且……并且……” 凰启的脸憋得通红，剩下的话硬是憋不出来。 老夫人眉目一寒，厉声道：“都到了这份儿上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你不嫌憋得难受，老身都嫌听得啰嗦。” 凰启陡然跪在了地上，痛声道：“已非完璧！” 这四个字，如同轰天大雷，炸得老夫人心头一阵气闷，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一声紧着一声。方才已经松缓了许多的太阳穴又已经突突的跳动了起来，疼得直抽冷气，只想要躺着好生歇息。 可她不敢，这凰家，若是没有她坐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 突然，一双冰凉的小手爬上她的额头，轻轻的揉捏着，力度恰到好处，有效的缓解了头疼，正在老夫人诧异的时候，凰歌略显虚弱的声音响起，道：“奶奶好些了吗？” 老夫人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诧异道：“凰歌，你怎么出来了。大夫都还没有来，你应该躺着好生歇着。那样重的伤，只怕是会留疤。” 凰歌温顺的揉着额头，声音也格外温柔，道：“奶奶能福寿安康，就是凰歌最大的福气。再说了，这件事情始终是因为凰歌而起的。若是让奶奶再因为这事费神，就是凰歌的不是了。” 33.第33章 善解人意 凰歌一边说，一边走到老夫人身边屈膝跪下，叩头道：“奶奶，凰歌求奶奶，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不管这件事情是否牵连到妹妹，凰歌都不想让奶奶为难。更何况，古语有云，家和万事兴。” 老夫人震惊的看着屈膝在自己身边的凰歌，看着她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格外怜惜的将她搀扶了起来，道：“傻孩子，你明明就是受害者，却还要这样为你妹妹求情。那孩子，若是还不知道悔改的话。才真的是枉费了你的一番苦心。” 凰歌低着头，眼睑轻轻下垂，将所有的情绪都掩藏了起来，轻声道：“凰歌也见过妹妹了，即便是跋扈了些，也不至于做出这种伤害手足的事情。想必，这其中是有隐情的。希望奶奶查明一切，能够给她一个机会。总归是我凰家的女儿，传出去，坏的是凰家的声誉。” 凰歌的善解人意和顾全大局让老夫人心中十分满意，对她也是越看越喜欢，只是眼眸中的那一抹心疼，再也化不开，叹了口气，道：“好孩子，奶奶知道，在这件事情上，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奶奶一定会让凰舞那丫头亲自给你道歉，斟茶认错。” 凰歌微微笑着，唇角那一抹笑容看上去格外端庄，在凰启的眼睛里却有些刺眼，忍不住的道：“奶奶，这样不公平。若非这次凰歌心存善念，只怕回来的就不是奶奶眼前活生生的凰歌了。而且，凰舞不是第一次加害小妹了。若非如此，孙儿又怎么会让周队长等人去保护小妹。奶奶，那凰舞根本就容不得小妹！” 尽管凰歌早就知道自己在那边遇到的意外都和凰舞脱不了干系，此刻听着凰启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也是有些惊讶的，压抑住心头的喜悦，纤细的小手掩着嫣红的嘴唇，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凰舞，她可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啊。我们没有深仇大恨，她不会要了我的命的。大哥，这其中，有误会是不是？” 凰歌上前一步，眼眸中泛着些许波光，楚楚可怜的看着凰启。 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真真让凰启痛心，沉声道：“小妹，你放心。你在乡下一个人住了十三年，这是凰家欠你的。既然你如今回来了，大哥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即便是凰舞，也不行。” 凰歌还想要说什么，就被凰启阻拦了，目光灼灼的盯着老夫人，道：“奶奶，孙儿等您示下。” 老夫人的目光有些阴沉，事实上这些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只是苦无证据。凰启向来稳重，他敢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想必是有了万全之策。只是，不管怎么样，凰舞也是凰家的女儿。 看出来老夫人的犹豫，凰歌再次屈膝道：“大哥，就算小妹求你了。小妹知道大哥心疼小妹，可这之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大哥敲打敲打凰舞也就是了。闹大了，伤的始终是凰家。小妹才回来就闹出这样大的动静，知道的说是小妹受了很多委屈，大哥帮小妹出头。若是不知道的，还不定如何言说呢……” 34.第34章 安大夫 凰歌说着，再次红了眼圈儿。特别是那欲语还休的模样，简直是让凰启心疼到了极点。 老夫人沉吟片刻，缓缓的道：“凰歌此话有理，这件事情，凰启你还是不要出面的好。交给奶奶处理。若是她这次能学乖，那奶奶就放她一马。下一次，若她再敢犯，严惩不贷。凰歌，这样处理，可好？” 凰歌屈膝，正要开口同意，凰启就斩钉截铁的道：“奶奶，这不公平。凰舞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小妹的命。若非小妹命大，岂非早就没有了性命。奶奶这是拿小妹的命来赌凰舞那几乎不存在的良知！” 老夫人在凰家这样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无礼的大呼小叫。老夫人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眼睛微微眯起，身体向前倾，缓缓的道：“凰启……” 凰歌熟悉老夫人的习惯性动作，不顾一切的跪在了老夫人面前，道：“奶奶，请原谅大哥的出言不逊。大哥也是心疼凰歌……” 凰歌说完，转身带着一抹乞求的看着凰启，低声道：“大哥，算小妹求你了，不要再说了。奶奶也很为难。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都是奶奶的孙女儿，奶奶也很为难。大哥不要这样……” 凰歌一边说，脸色就一边变得苍白，额头上沁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子，身子也有些哆嗦着，很明显的在隐忍着什么。 因着凰歌是背对着老夫人，老夫人就看见凰歌背上刚刚被包扎好的伤口再次裂开，嫣红的血渗透了薄薄的夏衣，看起来触目惊心。 老夫人心疼不已，忙道：“好孩子，起来再说。有什么事情起来说。你看你的伤口又裂开了。碧云，快扶小姐起来。” 凰歌坚持跪在地上，坚持道：“这件事都因为凰歌而起，若是凰歌回来就会发生这样多的事情。那凰歌不如一直都在乡下。奶奶，凰歌请求奶奶，让凰歌回去乡下吧。将凰家的和睦还给凰家。” 凰启大惊失色，忙道：“小妹不要，大哥知道是大哥错了。大哥这就对奶奶道歉。你好容易回来了，哪里有再回去乡下的道理。” 凰启说完，也不管凰歌是如何态度，对着老夫人叩头道：“奶奶，凰启错了。凰启不应该对奶奶出言不逊，请奶奶原谅。” 看着凰歌疼得脸色苍白，必须要靠郭嬷嬷扶着才能支撑，老夫人就忙道：“好了，你也是为了你自己的妹妹。凰歌说得对，家和万事兴。碧云，赶紧扶着小姐进去。” 正拉扯间，下人来报，说是安大夫请来了。 让凰歌惊讶的是，原本她以为大有来头的安大夫，竟然是一个女子。 薄纱遮面，让凰歌看不清楚她的模样，可只是看身段举止，已经知道是一个格外窈窕端庄的女子。 安大夫替凰歌看过之后，接连摇头，道：“凰小姐福大命大，这一刀看似凶险，实则避开了要害。若是偏一寸，只怕小姐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如今，只是皮外伤，小的现在就开一副药，给凰小姐好生调养。只是……” 35.第35章 一个人情 安大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抬眼看了看老夫人，似乎不敢说下去。 老夫人心中一沉，道：“有什么事情，请安大夫直说。” 毕竟，以安大夫的身份，即便是说了什么，老夫人也不会对她如何，相反还要礼遇三分。 安大夫飞快的看了看纱幔里头躺着的凰歌，蹙眉道：“只怕是会留疤痕。” 这个结果老夫人已经猜到了，可是听着安大夫说出来，心里又觉得有些无法接受。 凰启更是激动的道：“安大夫，你是杏林高手，能妙手回春，求你一定要帮凰歌祛除疤痕。就当是我凰启，欠你一个人情。” 安大夫眸光微动，凰启可是凰家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他的人情，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的。这个时候却眼巴巴的送了上来。 可惜了，安大夫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将心中的那些小心愿都收了起来，微微敛眸，诚恳的道：“大公子的人情，小女也想要。可惜，小女的确没有办法。伤口太深，而且救治的时间太迟了，有些发炎的症状，接下来，若是炎症退不下去，只怕是会引起高烧。稍有不慎……” 安大夫的意思是，能保住凰歌的性命，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再奢求其它，只怕是有些不可企及。 凰启哪里能接受这样的答案，袍袖一撩就要对着安大夫跪下去。 安大夫大惊，脚一勾就将一旁的脚凳勾了过来垫在了凰启的膝盖下面，硬生生的拦住了凰启这一跪。同时大声道：“大公子，万万不可。” “凰启，不要胡闹，注意你的身份。”老夫人面色阴沉如水，心情显然是十分不好。 凰启也知道安大夫是真的尽力了，凰启虽然没有直接看到颜笑的伤痕，可听着安大夫的描述，知道那定然是狰狞的。 想着凰歌带着这样的伤痕在门口等了那许久，和凰舞墨迹了那许久，凰启的眼睛里就流露出一抹沉痛。 如果先一步去请安大夫，或许事情还不至于如此糟糕。 就在凰启愣神的功夫，安大夫已经将方子写好了，道：“若是没有什么事，小女就告辞了。” 凰启突然闪身拦住了安大夫，之前那一抹失态的急切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凝重，道：“安大夫，你是否知道有谁能调制消除或者淡化斑痕的药膏。安大夫同为女子，应当知道女子身上有疤，对于她而言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 安大夫诧异的看了凰启一眼，之前凰启为了凰歌差一点就下跪，她就已经足够惊讶了。如今竟然还三番五次的为了凰歌说出一些不符合身份的话。 看到安大夫的茫然，凰启赶紧道：“若安大夫不嫌弃的话，凰启方才说过，欠安大夫一个人情的承诺，依旧有效。” 安大夫再次认真的看了凰启一眼，确定他没有在开玩笑之后，想了想之前自己看到的那个淡泊如水的女子，微微笑了笑，道：“凰小姐或许根本不在乎这些。” 36.第36章 保持距离 凰启愣了愣，任何一个女子都会在意自己的容貌肌肤，凰歌身为未来太子妃，对这一点应该尤其的挑剔，怎么会不在乎呢？ 如此想着，凰启下意识的看了看凰歌，用自己的理解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损之则不孝！” 看到凰启如此坚持，安大夫愣了愣神，才微微笑了笑，道：“既然如此，若是小女不说，那倒是连累凰小姐不孝了。” 凰启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狂喜，看来，她是真的知道。 安大夫眸光微闪，淡淡的道：“我是真的没有法子帮凰小姐祛除疤痕。唯一有可能的人……是智空大师。” 凰启的呼吸一阵阻滞，半晌，才呢喃道：“战王凤城的师傅？” “是的。”安大夫说完，留下一脸呆滞的凰启对着老夫人屈膝之后转身离去。 老夫人看了看凰启，叹了口气，道：“如果有可能，还是不要去招惹战王的好。” 凰家从来都是太子党，凰歌更是未来太子妃，战王和太子向来不合，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变成站队问题。 因为这点事情影响了整个凰家，凰启就难辞其咎了。 哪怕是因为凰歌，凰启都要再三考虑。 老夫人生怕凰启没有想清楚，再次道：“凰歌受伤的消息不要传出去，我们另外想法子。奶奶不相信世界上只有智空大师才有法子祛除凰歌身上的疤痕。” 凰启默默点头，道：“凰启明白，让奶奶操心了，是凰启的不是。若没有什么事情，凰启就先出去了。” 娄氏跟着屈膝道：“相公既然过来了，就去看看妾身为小妹准备的院子吧。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或者是短缺的，也好赶紧添置起来。” 老夫人忙道：“恩，好，你们夫妻就去忙吧。凰歌在奶奶这里很好，先暂时住着。等她伤好之后再挪出去。” 娄氏眸中闪过一抹诧异，不过还是很好的掩盖了起来，道：“是。” 凰启夫妻离开之后，老夫人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寒声道：“碧云，吩咐下去，看牢夫人和凰舞的一举一动，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的报告给老身。还有，去调查一下郑嬷嬷。” 郭嬷嬷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不过她还是很快的答应道：“是，奴婢遵命。” 千秋阁的丫头们动作很快，从安大夫的药方开出来到煎药，也没有用多少时间。 凰歌就着丫头的手饮尽了，任由丫头将唇角的药汁擦干净，在背后垫上三个软枕，那一副泰然自若和行云流水的动作让老夫人暗自点头。 这丫头在乡下没有什么人教导，却自有一番上位者的姿态，这才是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的女子。 老夫人无比后悔，当初送去乡下的人是凰舞，那该多好。 起码在乡下，凰舞会比现在单纯一些。 而凰歌就会有更多和太子殿下接触的机会，也不会被凰舞趁虚而入。 想到凰舞背着大家做的这些事情，老夫人就气的脸色一阵青白。 37.第37章 难当大任 那个正经的女儿家会背着家人做出这样的事情，偏生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孙女儿竟然…… 老夫人被气的一阵头晕，险些背过气去。 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郭嬷嬷快步回来，站在老夫人身边，小声道：“启禀老夫人，大太太回来了，请来的是公孙太医。” 老夫人眸光一闪，公孙太医不就是大太太的亲哥哥，大太太这点儿手段，用的可真不算高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好奇道：“凰舞呢？” 郭嬷嬷摇头道：“舞小姐还没有回来，听说是去了昭和公主那边。” 老夫人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面罩寒霜的道：“这母女俩，一个都不安分。老身倒是想要看看这一对母女到底想要干什么！” 郭嬷嬷明白，老夫人这是动怒了。 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喧哗之声，老夫人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过郭嬷嬷给的茶水，缓缓抿了一口，就听见大太太欢喜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大哥，快请进，老夫人等候多时了。” “媳妇给母亲大人请安。”老夫人依旧抿着茶，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公孙太医坚定沉着的声音响起，道：“下官见过老夫人。” 公孙太医不过是六品官，老夫人是一品诰命，他见到老夫人自然是要称下官，行礼的。 老夫人眼皮抬了抬，淡淡的扫了一眼大太太，道：“公孙太医免礼，请坐。碧云上茶。” 公孙太医客气了一下，也就坐下了。 大太太颇为尴尬，自顾自的笑了两声就算是化解了尴尬。 “你一个人回来，凰舞呢？”老夫人的眼眸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可惜大太太浑然不觉，反而十分高兴的道：“昭和公主听说舞儿进宫了，高兴地不得了，一定要让舞儿在宫里陪陪她。再说了，皇后妹妹也很想念舞儿，说是要留舞儿用过午膳再回来呢。” 老夫人的眼皮子抬了抬，道：“你这一趟进宫，倒是挺忙的。几头转悠，累了吧？” 大太太腼腆一笑，道：“为了母亲大人的身体健康，媳妇就是再累，也是心甘情愿的。” 公孙太医一味的低着头，眼皮都不抬一下，有这样的妹妹，当真是丢脸。若非是皇后在宫里需要他照佛，凰家怎么也不会允许她进门。 公孙太医算是明白，为什么老太太愿意将管家大权交给一个小门小户出来的娄氏，也不给自己的妹妹了。 实在是……难当大任。 大太太不是擅长绕圈子的人，硬生生将话题扯到了那张药方上面。 老夫人也不藏私，当即就将那药方给拿了出来。 公孙大夫虽说是大太太的亲哥哥，可却是忠于皇后的，知道事关老夫人，半点儿也马虎不得。 听着大太太形容这药方的时候，公孙大夫心里也是颇有微词的。 可当他的眼睛一落在药方之上，就再也挪不开了，连带着手也开始颤抖了起来，颤声道：“这药方是出自何人之手？” 38.第38章 闭嘴吧你 公孙大夫的惊讶看在大太太的眼睛里无疑是觉得药方不行，才会有这样惊讶的表情。 当即就蹦跶了起来，对着老夫人一脸不屑的道：“母亲，媳妇说这药方不行吧，您还非得逼着媳妇去给您请太医来验证。现在怎么样，太医也来了，验证也验证了，这不行，就是不行。” 公孙大夫惊愕的看着大太太，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起，他这个时候无比后悔自己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丢人的妹妹，当初怎么就没掐死她。 大太太不经意间看到公孙大夫那错愕的表情，还不明所以的皱眉道：“大哥，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那丫头本来就是想要浑水摸鱼，想要在母亲大人面前邀功。还好有大哥你，不然，我们都要被那丫头骗了。” 公孙大夫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呵斥道：“闭嘴吧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大太太愣了愣神，嘴一撇就哇啦哇啦的道：“我哪里说错了，这药方根本就治不了母亲大人的头疼病。明明就是凰歌那丫头胡诌的。” 公孙大夫一阵扶额，自己这个妹妹怎么就这样拎不清，再和她说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气死的。 老夫人瞪了一眼大太太，颇为不悦的道：“到底你是大夫，还是公孙太医是大夫？” 大太太还想说些什么，看着老夫人那阴沉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只讪讪的低着头，时而不时飞快的瞟公孙大夫一眼，那意思好像是问公孙大夫为什么不帮着她说话。 公孙大夫这个时候的心思都扑在了药方上面，那里还顾得上大太太的眼神，眼巴巴的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从公孙大夫的眼睛里也看出了一些什么，微微笑了笑，道：“请问公孙大夫，这药方是不是真的如同我媳妇说的这样，是胡诌的，是用来害我这个半截儿已经入土的老太婆的？” 公孙大夫连忙起身，对着老夫人作揖道：“舍妹不通医理，一派胡言。这方子极好，比下官的方子更为精准。开药方的人，对药理理解之通透远非下官能及。对各种药性的配合，更是远远超过下官。若这个方子都治不好老夫人的头疼病，下官愿意辞官归隐，从此再也不替人号脉。” 大太太脸上一阵难看，忙道：“大哥，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糊涂了？” 大太太笃定凰歌拿出来的药方是无用的药方，甚至是有毒的，听着自家大哥这样一阵吹捧，大太太心里就像是猫儿抓了一样的难受，特别是听说他还愿意用自己的顶戴去做担保，更是气的大太太几乎仰倒。 她是来找茬的，不是来找不痛快的。 公孙大夫如何不知道大太太心里在想些什么，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厉声道：“够了，不要胡闹了。这幅药方，你随便找任何人去看，都是一样的结果。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安安分分的做你的凰家主母！” 39.第39章 仇恨转移 公孙大夫很少对大太太这样严词厉色，记忆以来这还是第一遭，就是为了凰歌那个小贱人。 大太太表面上对着公孙大夫表达自己的委屈，实际上心里却把凰歌恨得牙齿痒痒。 若非是这个小贱人想要巴结讨好老夫人，又怎么会闹这样一出，害的自己出丑还不算，还被自己的亲大哥训斥。 反正这贱人已经回来了，以后的日子，可有她受的。 受了凰舞的影响，大太太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凰歌也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是她最亏欠的那个。 幸好，如今的凰歌也不会将大太太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否则，还是会如同前世一样的吃大亏。 被公孙大夫训斥了的大太太委委屈屈的站在一边，如同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怯生生的看了看老夫人，娇声道：“母亲……” 当着公孙大夫的面，老夫人也不好对大太太过于苛责，一双格外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大太太，沉声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下去吧。老身有些话想要和公孙大夫说。” 大太太知道老夫人和公孙大夫要说的事情肯定是和凰歌有关的，她不想放弃任何一个攻击凰歌的机会，忙道：“哥哥难得来一趟，媳妇想要多陪陪哥哥，还请母亲大人恩准。” 打他提这个时候摆出来的姿态很低，低得让老夫人都有些诧异，却也不方便就这样拒绝她，漠然的看了她一眼，道：“既是如此，那就在这里吧。不过，不懂的事情就不要开口说话，免得公孙大夫笑我们凰家不会挑媳妇。” 两句话，就将大太太说的面红耳赤，只差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毫无疑问，她受到的这些委屈都转移到了凰歌的身上，她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连本带利的都讨回来。公孙大夫确定了药方的正确的之后，就完全可以按照方子抓药了。 老太太受这疾病困扰这样多年，如今总算是有希望了，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试一试。 大太太计上心来，一把从公孙大夫手中拿过药方，交给自己身边的桃红，道：“桃红，快去抓药，煎好了给老夫人送来。” 桃红是大太太的心腹，最为明白大太太的心意，低眉顺眼的接过药方，屈膝道：“谨遵大太太之命。” 看着桃红的背影，郭嬷嬷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却说不上来，有心想要阻拦却不得不给大太太这个面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老夫人亦是如此，不太好当着公孙大夫的面过于苛责大太太了。 不管她再不对，那也是凰家的明媒正娶的媳妇。再说了，皇后在宫里，还需要公孙大夫帮衬着呢。 许大太太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敢如此放肆。 桃红出去之后，老夫人就在和公孙大夫闲聊，无非就是问问皇后如今的情况如何之类的。 公孙大夫有备而来，老夫人的每一个问题都答得十分顺畅。 片刻之后，外面就响起一阵吵嚷之声，格外喧哗。 40.第40章 毁掉 大太太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喜色，不过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 “碧云，你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今天遇到的事情颇多，有些疲于应付，那神色也是有些恹恹的，大部分时间也只是半闭着眼睛，听着别人说话。 对于大太太的诸多冒犯之举，只碍于公孙大夫在这边，才没有大肆发作。 郭嬷嬷快步而出，不多时进来了，手中托着一个托盘，看了大太太一眼，才道：“启禀老夫人，桃红不小心撞到了来送点心的菊香，二人双双掉入门前的池塘中了。” 老夫人大惊失色，眸色一紧，厉声道：“那药方呢？” 老夫人睁开眼睛的同时，就看到了郭嬷嬷手中的托盘，上面是一张折叠成四四方方的纸张，略带颤抖的声音响起，道：“这……” 郭嬷嬷心中也颇不是滋味儿，点头道：“桃红为了稳妥，将药方折叠起来贴身放好，却不想……给浸湿了。” “贱婢！”老夫人勃然大怒，猛然拍了拍桌子，厉声道：“把人带上来。” 片刻之后，桃红和菊香就噗通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桃红率先哇哇大哭着认错。 菊香在明白了情况之后也抽抽噎噎的。 老夫人揉了揉突突跳动太阳穴，道：“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桃红委屈的道：“奴婢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婢原本走得好好的，菊香姐突然就撞了过来，奴婢闪躲不及才会跌入湖中，弄湿了歌小姐给老夫人求来的药方，请老夫人治罪。” 菊香连连摆手，道：“老夫人，不是这样的。是桃红有意挑衅，故意拉着奴婢跳下池塘的。” 老夫人气的脸色发白，也无心去分辨她们的话是真是假，冷哼了一声，道：“来人啦，拉这两个贱婢下去，分别重打二十大板！” 大太太心中一惊，她是想要毁掉那张药方，可不想要毁掉桃红啊，当即屈膝道：“母亲大人，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首要事情应该是让我大哥看看这药方还有没有恢复的可能啊。” 大太太说话间，郭嬷嬷已经把浸湿的药方奉给了公孙大夫，公孙大夫小心翼翼的将湿哒哒的药方展开，却只能依稀辨明几个字，其余大部分的字都已经泅湿了，晕染成了一团一团的，根本分不出来。 老夫人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眸中透露出一抹希望，道：“如何，可还能恢复？” 公孙大夫摇着头叹了口气，道：“恕下官无能为力。” 大太太心中狂喜，面上却做出一副急切的模样，着急道：“怎么会呢。大哥，你医术精湛，记忆里更是过人，你一定还记得这个方子的，对不对？” 闻言，老夫人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抹期望。 公孙大夫无奈拱手道：“老夫人恕罪，唯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开出药方的人了。” 里面的凰歌听得外头的喧哗之声，已经走了出来，听到公孙大夫的话，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什么药方？” 41.第41章 这有何难 老夫人叹了口气，颇为心疼的看着凰歌，道：“你怎么出来了？安大夫刚才还嘱咐你要好生休息的。快进去休息，没有什么。” 老夫人尽量的掩饰自己脸上的失望，可还是被凰歌看出来了。 凰歌的眼神已经落在了摆在公孙大夫面前的药方之上，再看看大太太脸上那掩饰不住的得意，心中瞬间明白了一切。 微微笑了笑，将自己冰凉的手覆上老夫人已经不再嫩滑的手上，道：“奶奶，发生了这种事情，奶奶怎么可以瞒着凰歌呢。凰歌拿出这一张药方，目的是为了让奶奶高兴，可不是为了给奶奶添堵。若是奶奶因为这件事情不高兴，那才是凰歌的罪过呢。” 公孙大夫看着凰歌，一脸不可置信的道：“莫非，这药方……” 公孙大夫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前他还说，开药方的人各方面的能力都优胜于他。如今走出来的却是这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这让公孙大夫情何以堪啊。 凰歌不明白公孙大夫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表情，不过她却知道他好奇的是这药房，微微笑了笑，道：“不知道这位长者如何称呼？” 老夫人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慈爱的表情，道：“凰歌，这是你亲舅舅。” 凰歌屈膝给公孙大夫见礼，道：“凰歌见过舅舅。” 公孙大夫对凰歌这一份浑然大气的风度折服，赞赏的点了点头，道：“好，好……快快免礼。好侄女儿，你能否告诉舅舅。这药方是出自何人之手？” 凰歌眸光微闪，带着一抹遗憾的道：“不敢欺瞒舅舅，其实，侄女儿也不知道写这药方的人的名字。他是一名游方郎中，机缘巧合之下，给了侄女儿这个方子。怎么，这方子，不能治疗奶奶的头疼病吗？” “不不，不是这样的。”公孙大夫忙道：“这方子很好，的确是治疗头疼病的方子。只可惜，这方子如今毁掉了。若寻不到写药方的人，那就无法为老夫人治病。” 凰歌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道：“这有何难，这张药方我看了无数次，能准确无误的记下来。” 老夫人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拉着凰歌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道：“果真？” 凰歌娇嗔道：“凰歌怎么敢欺骗奶奶呢？” 老夫人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道：“来人啦，笔墨伺候。” 凰家的下人手脚十分麻利，不过片刻就已经准备好了笔墨，并且端了上来。 凰歌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边上，提笔一挥而就。 大太太的脸色顷刻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好容易才毁了那一张药方，却不想，这小贱蹄子竟然还能将药方背下来。实在是可恼可恨！ 大太太不知道的是，这张药方原本是出自太医之手，五年后才会到老夫人的手中。当时凰歌也是因为好奇才会看了看这张药方。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自然就将这张药方完整无缺的记了下来。如今，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42.第42章 过目不忘 凰歌一口气写下来，连一丝一毫的滞涩都没有，看得大太太是眉头直皱，却无可奈何。 搁下笔，凰歌松了一口气，双手捧着药方，仔细吹干了药方上面的墨，递给公孙大夫，微笑道：“有劳舅舅再看看，可否由侄女儿写错了的地方。” 公孙大夫不敢怠慢，双手接过仔细的看了起来，半晌之后，面上浮现出一抹喜色，道：“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这方子，的确是丝毫不差。” 大太太嘴唇微微抖动着，下意识的惊呼出声，道：“怎么可能？” 凰歌诧异道：“母亲大人难道不知道，女儿素来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吗？再说了，这张方子女儿研习了无数遍，自然是牢牢记住的。” 众目睽睽之下，大太太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忙道：“我只是惊讶于你的记忆力。” 许是觉得自己方才做的有些太过于露骨了，大太太假意屈膝道：“恭喜母亲大人，媳妇这就亲自去抓药，亲自为母亲大人熬药。” 郭嬷嬷上前一步，率先从公孙大夫的手中接过药方，道：“不敢有劳大太太，这些事情，还是让奴婢来吧。” 说完，郭嬷嬷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走了出去，那步履匆匆的模样，很显然是得到了老夫人授意的。 大太太气的牙齿痒痒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郭嬷嬷将药方拿走，心中暗自想到，也只能以后再想法子，徐徐图之。 老太太的头疼病能得到解决，心情大好，吩咐大太太好生送公孙大夫出门，就进去陪着凰歌说话儿去了。 正说着话，就有人来禀告说，宫里昭和郡主身边的小太监郑三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大太太领着郑三站在大厅里。 “启禀老夫人，昭和公主听说歌小姐回来了，想必郑嬷嬷也回来了，特别派遣奴才来凰家接回郑嬷嬷。还请老夫人行个方便。”郑三是郑嬷嬷的远房侄子，也是靠着郑嬷嬷才去了昭和公主身边伺候。 老夫人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略想了想，便道：“郑嬷嬷的事情，老身自会亲自进宫禀明一切。有劳郑公公白跑一趟了。” 郑三脸色不便，微笑道：“郑嬷嬷是昭和公主的教养嬷嬷，和公主感情深厚无比，公主特别派遣奴才来迎接嬷嬷。若是接不回去，那奴才这张皮怕是保不住了。素来听闻老夫人宅心仁厚，还请老夫人高抬贵手，放奴才一马。” 看到郑九的坚持，老夫人知道事情是瞒不住的了，便道：“老大媳妇，你带着郑公公去找凰启。让凰启亲自送郑嬷嬷和郑公公回宫。” 大太太知道郑嬷嬷已经是死尸一具了，老夫人如此做，显然是没有法子了，面色一喜，道：“媳妇遵命。” 大太太刚走，娄氏就来了，说是关雎园已经打理妥当了，若是方便的话，可以将凰歌挪过去。 老夫人有些不愿意，凰歌却固执的要挪过去，说是不方便太过于打扰老夫人。 43.第43章 关雎园 老夫人素来也是爱清净的，这凰歌刚回来，老夫人有心想要和他多亲近亲近，是以不太想要她离开。 娄氏抿唇儿笑道：“关雎园和老夫人的千秋阁是最近的了，小妹过来请安也方便，祖母想念小妹了，让她过来，也很快的。再说了，如今回来了，住一个园子，不比从前，来日方长嘛。” 老夫人也是豁达的人，也有些担心凰歌在她这边被拘着性子，笑道：“还是曼莲贴心，连这些都想好了。好孩子，等你伤好了，可要记得经常来探望奶奶。一会儿啊，要好生休息。晚上的宴会，你可是主角儿。” 凰歌俏皮一笑，道：“只要奶奶不嫌弃凰歌聒噪，一定会经常来的。至于晚上的宴会，凰歌一定不会让奶奶失望的。” 在凰歌的记忆中，晚上的宴会可是出了不小的事情，她一定要打起精神来才行。 那背上的伤，幸好也只是皮外伤。以凰歌如今的定力，忍一忍，也是可以过去的。 见到这边议定了，娄氏就招呼了一乘软轿进来，让凰歌舒舒服服的坐着去了关雎园。 “小妹，你带回来的行礼都放在偏房中，具体如何安排，还得由小妹自己做主。嫂子给你挑了四个丫鬟，先使唤着。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来告诉嫂子，嫂子再重新给你挑。这关雎园是新休整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新添置的，若是有什么不合心的，也尽管来告诉嫂子。嫂子不太知道你的喜好，这些东西若是短了什么，少了什么，也可以和嫂子说。这里是你自己的家，别拘着了。”娄氏一路上都在和凰歌介绍这些，生怕凰歌在乡下呆得久了，忘记了自己是千金小姐。 凰歌都笑着应了，也表现出了应该有的欢喜。 娄氏忙着准备晚上的宴会，无法长时间的在这里陪着凰歌，一起说了一会儿话，也就去了。 凰歌趁机熟悉关雎园，想要看看，这一世和前世有什么不同。 凰歌最近很是喜欢去比较，或许，是希望这一世的生活不必按部就班的重复前世，否则，也实在是太寡淡了一些。 娄氏为凰歌挑了四个伶俐的丫头，分别是桃红，柳绿，杏黄，青草。 桃红性格出挑，柳绿格外沉稳，一动一静倒是既不乏味，也不出格，凰歌就指定了她们贴身伺候。 桃红嘴快，三下五除二就将府里的情况介绍了个清清楚楚。 凰歌对府里的情况自然是了解的，只是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前世有些出入，自己还是能多了解一些的好。 再说了，甫一回来就把府里上上下下摸得通透，也太让人怀疑了。 反正前世，也是桃红在她耳边呱呱唧唧的说这些事情的，如今，也索性随她去了。 凰歌半眯着眼睛，在思量自己身边的这四个丫头。 桃红柳绿自然是忠心不二的，上一世还陪着自己入宫，只是后来…… 想到那些闹心的事情凰歌的心情就不太好，看着一脸兴奋的桃红，暗自决定，一定会好好对着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 44.第44章 低调 把府里的那些事情都介绍完毕之后，桃红就闹腾着要给凰歌装扮起来，说是大少奶奶一早就吩咐了的，一定要好生打扮一下。 凰歌看着杏黄拿出来的那一套繁复的蝴蝶广绣镂空罩纱流仙裙，就有些无奈扶额，叹了口气，用一抹格外可怜的眼神看着杏黄，道：“你家小姐现在是身受重伤，哪里能穿这样繁复厚重的裙子了？不如，选一条相对轻便一点的裙子，可好？” 杏黄固执的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道：“小姐误会了，这套裙子看上去繁复厚重，其实用的是上好的田云纱，穿起来格外轻薄透气。再说了，奴婢的责任就是要将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更何况，这一套裙子是高级定制，老夫人在两个月前就亲自去了霓裳居特别为小姐定制的。” 凰歌心头是有些拒绝的，倒不是真的觉得这衣裳多厚重了，而是觉得这样的衣裳穿在自己身上，太过于耀眼。她才回来，有她自己的计划，她不想要表现的太过于出挑。 只是，这些话，实在是不适合和这几个丫头们说。 杏黄不知道凰歌心头所想，还在那边一本正经的念叨：“霓裳居的画师还根据老夫人的要求特别的改了好几次，才终于让老夫人满意了。小姐你看，这裙摆特别的宽大，比一般的裙摆宽大不少。这种层层叠叠的效果就是为了体现小姐的身段柔美的，还有这蝴蝶袖，走起路来显得格外的轻盈……” 凰歌挤出一抹苦笑，若是别的丫头，凰歌大可以直接拒绝，可是面对着没有什么心思的杏黄，凰歌真的生不出任何训斥的念头。更何况这丫头前世就是这种一板一眼的性格。若是自己认定了的事情，除非是老夫人亲自出面告诉她不必如此，否则，她一定会坚持的。 见到凰歌不松口，杏黄苦着一张脸，眼角的余光撇到从外头走进来的青草，灵机一动，道：“小姐啊，其实相比之下，奴婢的这件衣服算是轻松的了，当真厚重的，是在青草那边呢。” 青草一进来就听到杏黄的话，佯怒道：“好哇，杏黄，我一进来就听见你在说我的坏话。小姐，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 凰歌看着眼前这四个性子活泼的婢女，原本有些沉闷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起来，就好像是层层叠叠的黑云突然裂开了一道缝隙，些许阳光洒落，让她的心中也有了光明。 就在凰歌看到青草手中捧着的那些首饰皱眉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柳绿终于开口了，道：“奴婢斗胆猜测，小姐莫不是不想要太过于出挑了？一面引得那些贵女们的嫉妒，以后举步维艰？” 凰歌颇为无奈的点头道：“还是你最了解我，我的确是这样想的。低调处理，总好过高调炫耀。” 柳绿颔首道：“若小姐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奴婢也赞成小姐这样处理。毕竟小姐刚刚回来，不适合太过于招摇。” 45.第45章 妥协 凰歌正想要为柳绿的善解人意鼓掌，却又听见柳绿一本正经的道：“不过，小姐，你真的觉得你穿的普通一点，别人就不会注意到你了吗？” 凰歌诧异的看着柳绿，正好看到她唇角那一抹一闪而过的笑容，这才明白这妮子是在给自己下套呢。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想说什么？” 虽然是以问话的口气，可是凰歌脸上却是一脸的平静，她倒是不觉得柳绿这样说有什么问题。 她不知道，柳绿说出这番话之后，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凰歌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新活过一次，熟悉柳绿的性格，觉得柳绿这样说也没有什么不对。 柳绿等人却是第一次和凰歌相处，自然不知道应该如何与凰歌打交道，更不知道这样放肆的说话会不会得罪凰歌。 所幸，凰歌的眼眸中充满着信任和鼓励，给了柳绿莫大的勇气。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小姐出身凰家，已经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有了太子的婚约在身上，那就更是为人所瞩目。不管小姐如何想要低调，小姐的出身都注定了不平凡，为人瞩目。既然如此，小姐为何不高调一些，把自己所有的美好都展现出来，好生震慑一下那些觊觎小姐身份，看不起小姐的人呢？” 凰歌的瞳孔微微一缩，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微笑道：“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凰歌此话一出，性格直爽的桃红就直接红了眼圈儿，倔强的抿着嘴儿，道：“小姐，不管奴婢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小姐都应该好生的妆扮起来。奴婢相信，就算是有着和小姐一般容貌的舞小姐，也无法和小姐争辉。” 凰歌恍然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她。罢了，以前的事情，我不知道的，也就不提了。以后，任何人不许提及。从今往后，任何人再敢欺负你们，你们就给我还回去。” 四个丫头齐刷刷的看着凰歌，有些不明白凰歌的意思。 凰歌也不解释，她从来都不是喜欢去解释的人，侧头看了看杏黄，道：“怎么，还不来帮我更衣吗？” 杏黄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一脸喜色的凑了上来，赶紧替凰歌换衣服，还一边絮絮叨叨的道：“奴婢长这么大，可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衣服呢。照着奴婢说啊，老夫人就是心疼小姐。也不见老夫人给舞小姐准备过什么。” 杏黄的话音还未落下，绿柳就嗔怪道：“小姐面前，不得造次。” 杏黄似乎是被绿柳训斥惯了的，吐了吐舌头，嬉笑道：“知道了。我还不是看着小姐为人豁达，又肯照顾我们，才会这样说的。我以后不敢了。” 凰歌微微一笑，道：“在关雎园，都是自己人，我不拘着你们。可踏出关雎园，都警醒着点儿。我这才回来，你们就被指到我身边伺候。对你们来说，不一定是好事。可若是熬过这段最难过的时间，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大家。” 46.第46章 礼物 四个丫头齐刷刷的跪下，对凰歌似乎就以表忠心。 桃红等人都是凰启自小给凰歌培养的人，凰舞动了多少心思想要过去，都没有成功。她们都一心一意的等着凰歌回来，这个时候凰歌回来了，她们就更加没有要背叛凰歌或者是别的什么意思了。只要能在凰歌身边伺候，大家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杏黄手脚麻利的帮凰歌换上了衣服，看着镜子里明媚鲜妍的凰歌，毫不吝啬的赞叹了一句，道：“奴婢有种错觉，似乎觉得穿上这件衣服的小姐，无法再佩戴任何首饰了。就好像，这样已经是足够完美的了。再也不需要任何附加。” 桃红噗嗤一声笑道：“你什么时候能替小姐做主了？胆儿肥了啊。” 看着两个丫头闹成一团，凰歌心里充斥着一股暖意，心中更笃定了要改变自己命运，也改变这几个丫头的命运。前世，她们跟着她，实在是受了太多太多的苦了。 绿柳无奈的笑了笑，上前来替凰歌整理衣裳，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适的地方，道：“她们两个自小就是这样拌嘴的，还请小姐不要怪罪她们。” 凰歌随意道：“怎么会怪罪她们呢。我倒是觉得，大家都是年轻人，活泼一点比较好。还是那句话，在关雎园，可以随便放肆，出去了，就要立规矩了。” 丫头们之前是听凰启说过，说凰歌是个十分和善的主子，大家都还没有放在心里，如今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了，大家才觉得，凰歌真的是一个太过于和善的主子了。 丫头们都把凰歌的好记在了心里，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凰歌，保护凰歌。 试好了衣服，凰歌便遣了柳绿去老夫人的千秋阁，多谢老夫人为她准备这些。顺便把为老夫人准备的礼物也一并带了过去。 老夫人见到礼物之后十分欣喜，又赏赐了许多头面下来，柳绿一并带回来了。 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凰歌半躺在椅子上，指挥着桃红三个人在院子里分东西，好奇道：“小姐这是在做什么？又是谁送了礼物过来吗？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应该是在晚上的宴会上面，大家才会有所表示啊。这府里的人，都是人精，但凡有些可以标榜自己的，都要摆在台面上的。” 桃红笑道：“柳绿，平日里都觉得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却不想，你也有失算的时候。这些的确是礼物，不过都是小姐为大家准备的礼物。咱们现在正在拣选，看看路途中有没有坏掉的。跟着就要去各房各院送礼物去了。要说小姐也真的是厉害，府里那么多人，居然一个都没有漏掉。连带着我们四个也有礼物呢。” 桃红一边说着，一边把身上挂着的两个荷包取了一个下来给了柳绿，道：“诺，这是小姐赏你的。” 凰歌在一旁微微眯着眼睛，纠正道：“不是赏，是送。” 柳绿一脸感激的对着凰歌屈膝道：“奴婢多谢小姐。” 47.第47章 何为良人 对于柳绿表现出来的受宠若惊，凰歌没有急着去纠正，来日方长，以后大家有的是机会多多了解。 几个丫头忙活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将那些礼物都分门别类的放好了。 凰歌对她们的速度十分满意，点了点头，道：“这些个礼物，你们挨着顺序都送过去。就说，我身上带伤，不适合亲自去送礼，请她们多多包涵。” 桃红噘嘴道：“小姐有心了，给大家都准备了礼物，没有一个是漏掉了的。她们也只能感激小姐的大度和有心，哪里还敢怪罪小姐。要知道，小姐可是未来太子妃呢。” 桃红的眼眸中多少流露出一抹自得，在她看来，凰歌的身份已经是高高在上了。若无意外，她就会是皇后，母仪天下。 凰歌看得桃红这样说，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带着一抹桃红等人无法理解的凝重和认真，道：“你们是不是觉得未来太子妃这个身份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杏黄从来都藏不住话，率先道：“太子殿下是除了皇上之外天下间最为尊贵的男子。能得此良人为佳婿，自然是最好的归宿。” “青草，你觉得呢？”凰歌的眸光闪动了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青草身上。 青草愣了愣，随即笑道：“奴婢的看法和杏黄一样。但凡女子就一定会有夫家，若不想要碌碌无为的被人欺凌，那首先自己站的地方要足够的高。” “柳绿，你也这样想吗？”凰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期待，她是没有想要让这几个丫头现在就理解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过她是很希望这几个丫头都能一点一点的接受自己的意思。柳绿是一个心思通透的女子，凰歌只能从柳绿这边下手。 柳绿微微笑了笑，看着凰歌的眼神充满了崇拜，道：“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小姐和太子殿下的婚约是小姐出生之前就注定了的。不过，若真的是让奴婢说太子殿下后是否会是小姐的良人。那奴婢只能说……谁能让小姐感觉到幸福，那谁就会是小姐的良人。” 桃红不服气的争辩道：“太子殿下一表人才，极天下权势和财富于一身，难道还不能让小姐幸福吗？锦衣玉食，奴仆成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有什么不好？” 杏黄噗嗤一声笑道：“桃红，你那不是幸福，你那是懒惰，已经到了极致的懒惰。” 桃红略想了想，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嘿嘿的笑了笑。 几个丫头送完了礼物回来，也差不多半下午了。 凰启那边专门派了人过来，说是郑公公已经带着郑嬷嬷和小翠的尸体回宫复命去了。 关于郑嬷嬷和小翠的事情，凰启说已经处理妥当了，让凰歌不必担心。 还说，昭和公主向来护短，和凰舞的关系不错，让凰歌一定要小心昭和公主。 凰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那个昭和……不理也罢。 横竖，短时间内根本不会和她有任何交集。 48.第48章 送药 在凰歌前世的记忆之中，第一次见到昭和公主的时候，是在一个月之后的皇宫。 所以在听到昭和公主和凰舞一起来了凰家的时候，凰歌的心中还是颇为诧异的。 谎称自己想要休息，吩咐桃红等人去外面伺候着，自己坐在那边将前世和昭和的交集都滤了一遍。 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对这些突然出现的，不在计划之内的事情，凰歌有些无措。 好在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的凰歌已经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对于昭和公主的突然到来，她除了诧异之外，还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反正距离宴会的时间还早，凰歌索性闭目养神了起来。 劳累了一天，又花费了那么多心思，不闭眼也就罢了，这眼睛闭上了，困意就止不住的袭了过来，让凰歌有些招架不住。 不多时，就已经呼吸平稳，进入了梦乡。 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动着，脸上带着平和的微笑，纯净得如同婴儿的脸蛋儿。 白色的裙摆荡漾而开，垂落在地。 没有盖上被子，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看起来有几分单薄。 阳光恰好沐浴在她的身上，睡梦中的她安详无比，如同坠落凡间的精灵。 凤城翻窗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样一副美景，瞬间屏息敛声，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 凰歌向来警醒，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更是让她无法安睡。 凤城进来的那一瞬间，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只是察觉到凤城并无恶意，才不想要理睬他。 等了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任何奇怪的声音，凰歌才无奈嘟囔道：“我说凤城，你不知道随随便便的潜入别人的房间是很不礼貌的吗？” 一边说，一边睁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凤城。 倚在窗户边的凤城依旧穿着黑金色的衣袍，这个人流露出无以匹敌的贵气。 阳光似乎在他身上流转，不舍得离开，给他整个人笼罩上了一层光晕。 素日里看着冷冰冰的凤城在这样温暖的阳光中，似乎也有了一抹温度。 凰歌一瞬间呆住了，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那自成天地的男子就在那边，不管说什么，都好像是要打扰他的清净一般。 凤城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倒是觉得睡眼惺忪微嘟嘴唇的凰歌看起来比记忆中的凰歌来的活泼多了。 他太不喜欢看到她那死气沉沉的模样了，走到她身边，脸上带着一抹少有的笑容，眼眸中却是格外认真的道：“我知道很不礼貌，可是，你不是别人。” 凰歌被气笑了，她再一次觉得凤城的脑回路一定和大家的都不一样，竟然能这样轻描淡写的说出这样的话。 整理了一下鬓间的碎发，将它们拢在耳后，微微闭了闭眼睛，以尽量轻松的口吻道：“有事吗？” 凤城扬了扬手中拿着的瓷瓶，道：“给你送药。” 凰歌微微愣了愣，她受伤的消息就走漏的这样快，连带着凤城都知道了？ 许是猜到了凰歌心中所想，凤城微微笑了笑，道：“你放心，你受伤的消息被封闭的很好，知道的人极少。” 49.第49章 讨要谢礼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凰歌下意识的问出了这个问题，丝毫没有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 凤城的脸色僵硬了一瞬间，口气也变得有些闷闷的，道：“你真不知道？” 凰歌愣了愣，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凤城不高兴。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凰歌似乎是有种错觉，好像是自己和凤城应该是很熟悉的一样。最起码，也应该说老朋友。 所以在凤城面前说话的时候，凰歌没有特别的注意，可看到凤城这种表情，凰歌也开始在反思自己。 看到凰歌的纠结，凤城的口气也有了几分松动，无奈的摇了摇头，抬手想要嬷嬷凰歌的头，却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最终也只是讪讪的笑了笑，道：“我昨天说过，会一直保护你的。却没有想到，你这丫头出手也是真够狠的。对自己都这么狠。” 凰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城，不可置信的道：“你都看见了？” 凤城没好气的道：“自然是看见了。否则我怎么会知道你受伤了呢？你这丫头，胆子也真的是足够大的。如果看见那一幕的人不是我，我看你要如何交代。” 看到凰歌的进展给，凤城冷哼了一声，道：“你别害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凰歌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的道：“谢谢你啊。” 下一瞬，凰歌看着凤城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了自己面前，错愕的抬头看着他，眼眸中写着满满当当的询问。 凤城理所当然的道：“说谢谢这多没诚意，还是来点实际的吧。给我个谢礼，怎样？” 看到凰歌面露为难之色，凤城冷哼了一声，道：“我看见你准备了那么多礼物，凰家上上下下都有。难道就不能有我的一份儿吗？” 在凰歌的记忆中，凤城就是一个冰冷如霜的男人，何曾见过他像个孩子一样的讨要礼物的时候了。 这样接地气的凤城，都快要不是凰歌记忆中的凤城了。 凤城挑了挑眉毛，脸上露出些许不悦，道：“就这样让你为难？” 凰歌本能的想要开口说“是”，却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凤城脸上的那一抹失望，心头一热，就摇头道：“不是。”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时候，凰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尴尬的解释道：“我的礼物都是算好的，当初并没有准备你的。如果你不嫌弃的话，过几天我给你补上。” 凰歌的话还未说完，凤城就格外霸道的嘟囔道：“我嫌弃。” “额……”凰歌突然觉得，凤城这样霸道不讲理的一面，还真有些难缠。 就在凰歌冥思苦想应该要如何对凤城说明一切的时候，就感觉到腰上一松，低头看的时候，正好看到凤城将自己别在腰间的荷包拿走。 “喂，你干什么？”凰歌有些恼怒，凤城这样，也实在是太无理了一些。若非自己打不过他，否则真的是要好好的教训他一顿。 凤城理所当然的把玩着手中的荷包，得意的扬了扬眉，道：“自然是拿我的谢礼了。” 50.第50章 你喜欢什么样的 凰歌知道凤城那势在必得的脾气，颇为无奈的解释道：“这个已经用旧了。你若是喜欢荷包，我另外做一个送给你。” 凤城宝贝一样的将荷包快速收了起来，一本正经的摇头道：“你愿意另外做给我，我会很高兴。不过这一个，我也很喜欢。我不嫌弃是你用过的。” 面对耍无赖的凤城，凰歌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凤城拿荷包的时候放在枕边的瓷瓶，温润的触感让她心中一动，道：“你药也送了，谢礼也收了，还不走？” 凤城脸上流露出一抹心痛的表情，还夸张的捂着心口，泫然欲泣的道：“你赶我走？” 凰歌被凤城这样的动作给吓蒙了，瞪大了眼睛，许多话堵在喉咙口，偏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张了张嘴，道：“凤城，你没事吧？” 凤城愣了愣，看到凰歌眼睛里的惊讶才没好气的嘟囔道：“我肯定没事了。关键是，你这样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凰歌吞了口唾沫，她不确定凤城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常举动。 凤城似乎对自己的反常举动有几分懊恼，冷哼了一声，道：“你很讨厌我这样吗？不是说，女孩子都会喜欢风趣一点的男生吗？” “啊？”凰歌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凤城的节奏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凤城对凰歌的表现很不满意，上前一步，一本正经的掰着凰歌的肩膀，认真道：“凰歌你告诉我，你是喜欢我之前那见了谁都冷冰冰的模样，还是喜欢这样会说会笑的的模样？” “额……”凰歌苦笑道：“是谁告诉你，女孩子都喜欢风趣一点的男生的？” 凤城的耳朵很不争气的红了，然后没好气的哼了哼，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可以了。” 凰歌认真的想了想，道：“别的女孩子我是不知道了，对于我来说，冷冰冰和风趣的我都不喜欢。” 凤城一下子懵了，求知若渴的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凰歌微微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向往的表情，道：“我喜欢的男生，只要对我足够好就可以了。而且，也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看着凤城脸上盲人的样子，凰歌料定凤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解释道：“打个比方，如果你有一对十分珍贵的玉镯，全天下就那么一对。你将其中一只送给了我，另一只送给了别人。那再珍贵的玉镯，我也不会稀罕了。” 凤城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给了你的，就不能同时给别人。你要的是独一无二，对不对？” 凰歌笑道：“看来你不笨嘛，这样轻易的就明白了。” 凤城似乎没有发现凰歌口气里面的调侃，格外认真的看着凰歌，道：“如果我答应你，给你所有的独一无二，你会不会愿意成为战王妃？” 这不是凤城第一次在凰歌面前说，让她成为战王妃了。 之前，凰歌都当他是在玩笑。 这个时候，凰歌的脸莫名的烧了起来，无法再像平时那样肆无忌惮的和凤城对视，下意识的在逃避凤城的目光。 51.第51章 条件 凤城却不肯放过已经选择了逃避的凰歌，主动的转到凰歌的脸对着的方向，执着的道：“太子是无法给你这样的独一无二的。我可以。你会答应我吗？” 凰歌无奈的看着凤城，脸上带着一抹若无其事的笑容，道：“凤城，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吗？”“我知道，我无比清楚明白我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凰歌，我郑重其事的问你，你愿意成为战王妃吗？”凤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眼神中的人真是凰歌从未见过的模样。 她甚至无法想象凤城会这样迁就一个女孩子，会这样迂尊下贵的和一个女孩子说这样的话。看来，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呢。 凰歌这辈子再也不想要招惹男人，尤其是凤城身上带着的那一抹危险的气息更是让她避之唯恐不及。 她只想做完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后，归隐山林，做一个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美女子。 只是，想要做成她要做的事情，选择凤城作为投资对象，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若他对她果真有情，就算最后发现被利用，也会选择原谅的吧。 凰歌心中瞬间有了取舍，似笑非笑的看着鞥成，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我的夫君，必定是万万人之上的至尊。你若能将整个天下奉予我，我便考虑考虑。” 若是换了个人在凤城面前说这样的话，凤城都只会觉得那人已经疯了，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问题。可这样的话被凰歌说出来，凤城的眼睛顷刻间就亮了，带着一抹狂喜的看向凰歌，认真道：“此话当真？” 凰歌眼眸中的戏谑不减，带着些许慵懒的眯着眼睛，道：“到时候，你富有四海，即便是我欺骗了你，你也有法子将我捆绑在你的身边，不是吗？” 凤城皱眉，道：“凰歌，你知道我不会。不会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不过，既然你提出了条件，我就会努力的去做到。我希望，当有一天，我富有四海，能站在我身边接受万民朝奉的人，是你。” “也只能是你。”凤城顿了顿，才认真的对着凰歌说着，渴望在凰歌的眼睛里看到一丝一毫的肯定。然而，他看到的是凰歌已然闭上的眼睛。 明知道凰歌是在假寐，凤城依旧不舍得叫醒她，坐在她的床边，安静的欣赏她的睡颜。 凰歌最开始是因为不想要理睬凤城才假装在睡觉，却不想当真睡着了。 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见柳绿和桃红有些焦灼的在床边走来走去，见到凰歌醒来，两个丫头都大喜过望的扑了过来，道：“小姐，你醒了？” 凰歌诧异道：“小睡了一会儿，这什么时辰了？你们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桃红兴奋的道：“当然着急了，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太子殿下即将摆驾凰家参加晚宴。奴婢们正愁着小姐还不醒来，一会儿可没有时间妆扮了呢。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见到小姐，小姐一定要给太子殿下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才行。” 52.第52章 妆扮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深刻的印象，只怕是当真要深刻的印象才行啊。 经过了一系列和前世根本不相吻合的事情之后，凰歌的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凤楼是一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他能出现在晚宴之上，定然是有什么目的。 不光凰歌好奇，凤城更加的好奇，原本是在窗外听她们主仆谈话的他闪身离开了关雎园。 带起的一抹阴影和微风让守在门口的青草一阵警惕，厉声呵斥道：“是谁？” 桃红闻言走了出去，只看见空旷的院子，没好气的戳了戳青草的头，道：“谁谁谁，哪里有谁啊？咋咋呼呼的样子，我们怎么就没有发现有谁呢？” 青草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嘟囔道：“我分明就觉得有人。” “是啊有人啊，就是你这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啊。”桃红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戏谑，拉着青草就往房间里面来了，道：“差不多是时候帮着小姐装扮起来了，你去将小姐的首饰都拿过来，好搭配衣裳。然后去小厨房，把我温在炉子上的粥端过来。柳绿姐姐还亲自下厨，做了好几个拿手的小菜，一并取过来才好。” 青草瞪了瞪眼睛，颇为不服气的哼了哼，道：“你就喜欢使唤我。你怎么不自己去啊。” 桃红嘻嘻一笑，道：“谁让我们几个人之中，就你一个人武艺高强，你脚程快，我们这边搭配好了，你也差不多就取回来了。一会儿的晚宴上那么多人，小姐自然是不方便吃东西，不给先吃一点，小姐怎么撑得住呢？” 在桃红的絮絮叨叨之中，青草翻了翻白眼，快速的去了。 那逃一般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了桃红的唠叨。 青草的脚程果然是足够快的，凰歌刚刚把首饰等搭配好，青草就回来了。 柳绿的手艺一如前世一般的好，许久未曾吃到，凰歌吃的格外香甜。 待得饭菜用尽才看见四个丫头目瞪口呆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米粥甘甜，小菜爽口，一时间就忘了形。” 桃红嘿嘿一笑，道：“小姐能喜欢奴婢熬的粥，奴婢很开心。柳绿姐姐，你也是，对吧？” 柳绿微微笑了笑，道：“嗯，能为小姐做菜，是奴婢的福气。时间差不多了，还是先装扮起来吧。” 先穿上了那一套蝴蝶广绣镂空罩纱流仙裙，凰歌只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顷刻间变了模样。原本睡意阑珊的模样在这一套衣裳的衬托下一下子就变得精神了起来。 似乎是，不忍心辜负了这样华贵的衣裳，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跟着提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衣裳衬托了人，还是人衬托了衣裳。 然凰歌从来都不是甘为陪衬的人，即便是一件衣裳。 吩咐柳绿将头发高高盘起，梳成单螺髻的样子，亲自将和衣裳差不多颜色的珍珠一颗一颗的插在发髻之上，盘旋而上，在发髻顶端插上了一支珍珠步摇，长长的流苏垂到肩部，衬托的脸蛋儿越发的莹白如玉。 耳朵上带着一粒拇指大小的珍珠耳坠，看起来明艳不可方物。 53.第53章 价值不菲的鞋子 “小姐真漂亮。若是能有珍珠点缀的鞋面儿，那就更加完美了。”杏黄不由自主的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抹遗憾的表情。 片刻之后，桃红从外面进来，手中就拿着一个包裹，略有些疑惑的道：“奇怪了，是谁把包裹放在了我们房间门口。还有一封信，未曾署名。” 凰歌好奇道：“拿来我看看。” 柳绿细心的拿过那封信，递给青草，待得青草检查了没有任何不妥之后才双手奉给了凰歌，只见信封上写着“凰歌亲启”四个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大字。 从张扬的形体就可以看得出是一个男子的笔迹，还有那苍劲有力铁画银钩一般的笔锋处处透露着一抹张狂霸气。 自古有话说：字如其人。 只是看着这几个字，凰歌就能猜到这封信是出自凤城之手，想也不想的就拆开看了，里面写着很简单的一个词：“回礼。” 虽不曾署名，凰歌也已经确定是凤城所为了。 唇角噙了一抹无奈的笑容，拿过包裹就准备拆开。 青草闪身到了凰歌面前，一脸急切的道：“还是先让奴婢检查一下吧。”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无妨，我知道是谁送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要害我，我也相信他不会。” 四个丫头面面相觑，都在猜想能让凰歌做出如此言语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凰歌见到四个丫头的表情，自己也愣住了，她竟然对凤城这样信任了吗？ 凰歌苦笑着摇头，原来重新活过一次，自己还是忍不住的轻信他人。 只要，对方给她一滴水，她就恨不得还给对方一汪泉。 用拆包裹来掩饰自己的心头的那一抹震惊，装作若无其事的道：“这样神秘的礼物，也不知道是不是会让我满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凰歌觉得，这包裹里面的礼物，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哇……”包裹拆开的瞬间，四个丫头全都张大了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着凰歌手中的包裹。 杏黄更是带着兴奋结结巴巴的道：“珍珠鞋面儿……天啦，这不是真的吧？” 凰歌也有些诧异，凤城送来的礼物竟然是和她身上这件衣裳正好相配的鞋子。 莫不是他能掐会算，知道自己需要这样一双鞋？ 尽管诧异，可凰歌还是很喜欢这一双鞋子。 她记得前世的时候，她也是穿了这一身衣裳，就因为鞋子不搭配，还遭到了凰舞的耻笑。 这次有了这双鞋子，这一身装扮也算得上完美了。 杏黄将那一双鞋子拿在手中把玩着，惊呼道：“天啦，这是上好的云锦吗？用云锦来做鞋面儿，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这绣工，这接近满绣的图案，看上去像是霓裳居的手艺。就算是技艺纯熟的绣工，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才能绣好。还有这龙眼大小的珍珠，一颗也就是价值不菲了啊。这双鞋……小姐，你确定要穿在脚上吗？” 四个丫头把那一双鞋子珍宝一样的传看了一遍，脸上都写着不可思议。 这价值几何都不说了，关键是，谁会花这样大的价钱，这样的心思，就为了一双鞋子。 有了做这一双鞋子的功夫，完全可以送一个比鞋子更加高大上的礼物啊。 54.第54章 不妥 柳绿看了看手中的鞋子，突然伸手比了比长短，再看了看凰歌脚上的鞋子，依旧伸手比了比长短，脸上露出一抹震惊的表情。 桃红一把抢过鞋子，道：“你那是什么表情啊？好像见到鬼了一样。” 柳绿面色古怪的看着凰歌，欲言又止。 凰歌扬了扬眉，道：“有话就说，在这里，不必顾忌那么多。” 柳绿微微笑了笑，大搜：“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鞋子的尺码和小姐如今穿着的一样。如此一来，搭配这一身衣裳，倒也是相得益彰了。” 经过柳绿的提醒，桃红等人才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都蹲了下去，比划着那两双鞋子的大小。 凰歌无奈道：“就这么想知道那鞋子是否合适？直接换上不就好了？” 桃红兴奋的点头，直接就将鞋子给凰歌换上了，还不放心的捏了捏，惊奇道：“还真的是很合适哎。小姐，究竟是谁送你这双鞋子的？” 桃红的面色有些古怪，按道理来说，鞋子这东西，除非是本人亲自去定制，鲜少有人会让外面的人加工。一来是尺寸的不合适，二来是因为女子的脚轻易给人触碰不得。 凰歌这双鞋子分明就是男人送的，这几个丫头心中都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小姐在乡下十三年，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凰歌敏锐的发现了，没好气的拍了拍那几个丫头的脑袋，笑骂道：“在想什么呢？在你们的心目中，你家小姐就那样不堪？” “小姐，奴婢们不敢。不说奴婢们，就是小姐这样的鞋子穿出去，只怕也会遭人诟病。以小姐如今的财力物力，很明显是不能做出这样一双华贵的鞋子的。即便是做出来了，穿在脚上，也会被人说成是奢靡浪费。于小姐的声誉有很大的影响。”柳绿皱了皱眉头，斟酌着说出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 桃红没好气的呛声道：“有什么，小姐不偷不抢，人家明明白白送上门的，为什么不穿。虽然说小姐这边有老夫人和大少奶奶送来的头面，到底是太单薄了一些。而且都不是按照小姐自己的喜好打造的。小姐穿戴出去，也是有失身份的。所以小姐才会选择了那些珍珠，一来是没有款式加工的痕迹，二来显得大方。我赞成小姐穿这双鞋子。想着舞小姐那嚣张自大的模样，我心里就来气。” 许是担心自己说的话太过于直接，柳绿忙屈膝道：“奴婢多嘴，请小姐恕罪。” 凰歌摆弄着羊脂玉的压裙，将流苏捋顺溜，微微笑了笑，亲自将柳绿扶了起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有什么罪可恕的。” 看着几个丫头愁眉苦脸的样子，凰歌无奈道：“看来，我不把送鞋子的人告诉你们，你们是不会甘心的了啊？” 女人八卦的天性在这个时候展露无遗，就算是柳绿这样稳重的人都忍不住的伸长了脖子，想要一探究竟。 55.第55章 胡乱猜测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道：“既然别人都是匿名送了礼物过来，那他的名字我也不方便和你们说。我只能说，是宫里送出来的。” “宫里？莫非是……”几个丫头纷纷脑洞大开，很明显都将战王凤城误会成了太子凤楼。 桃红更是咋咋呼呼的高兴道：“哈哈，真好。若是让舞小姐知道了，一定会将她的鼻子气歪。哼哼，小姐，一会儿你就穿这一双鞋子过去。也正好让太子殿下看看，他送给您的鞋子实在是太合适了，你很喜欢。” 凰歌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歪着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是太子送的了？” “可是小姐明明就……”桃红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道：“嘿嘿，我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不说，我谁都不说。” 在桃红的心里，凰歌是未来太子妃，这些年凰舞占据着凰歌应该有的位置，如今凰歌回来了，太子的确是应该有所表示才是。 只有柳绿，颇为担心的看了凰歌一眼，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不说，不是因为害怕凰歌不高兴，而是她看见凰歌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喜悦。 很明显，她十分的中意这件礼物。 只希望，一会儿在晚宴上，不要因为这双鞋子出了什么岔子才好。 一旦奢靡浪费的帽子扣在了凰歌头上，那对她的将来可是大有影响的。要成为一国之母的女子，不修德行，光是想，柳绿就觉得头疼。 看看凰歌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柳绿就长长的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小姐都不觉得有什么，那自己何必瞎操心呢。 凰歌进门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也或多或少的听说了一些。 怎么看，凰歌都不是这种莽撞的人，她一定有自己的安排。 如此想着，柳绿心里才安定了一些。等到凰歌让她们先下去用膳的时候，她已经完全放下了。 几个丫头将门一关，凰歌脸上的笑容就沉了下去，手中端着的茶杯也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看了看窗户外面，道：“既然来了，就大大方方的进来。什么时候战王凤城也喜欢做那窃听之事？” 凤城一身白袍走了进来，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倒是真有几分浊世佳公子的味道。 这是凰歌第三次见到凤城。 前面两次凤城都穿着黑色的衣裳，整个人透露出一抹危险的气息，让人敬而远之。 凰歌当时就在想，这个男人只适合穿黑色的衣裳，能够将自己的情绪和气息完美的掩藏起来。 却不想，他穿白衣也这样的适合，即便是冰冷着一张脸，也给人一种华贵无匹，多看一眼都是亵渎的感觉。 天上白衣飘飘的仙人，许就是这般模样吧。 凤城看着凰歌有些晃神的样子，没好气的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道：“怎么，本王就那么好看。你眼睛都不想眨了？” 凰歌翻了翻白眼，一巴掌拍在凤城的手上，道：“少臭美了你。你怎么穿成这样了？” 56.第56章 无条件相信 凤城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向凰歌展示他的衣裳，带着一抹颇为自得的笑容，道：“之前我来的时候，看见你的衣架子上面挂着一件白色的衣服。所以才专门去换了一身白色，好与你的衣裳搭配。如何，我们这样站在一起，是不是像极了一对神仙眷侣？” 凰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凤城，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可能恰好有准备好的白色衣裳。而且，这双鞋子又是怎么回事？” 凤城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道：“本王堂堂战王，想要一件衣裳又有何难？这鞋子……” 凤城摩挲着下巴，明明就是在想借口，却又说出了一个凰歌无法反驳的理由，道：“之前本王无意间得知凰老夫人在为你准备衣裳。所以临时起意，就做了这样一双鞋子送给你。怎么了，不喜欢吗？” 凤城的这个理由，一听就很蹩脚，不过凰歌还是很开心的就选择了相信。 起码，他还会找一个相对说得过去的理由来给自己。 凰歌发现，她对于自己信任的人总是这样无条件的去放纵。 哪怕发现他其实是在欺骗自己，也乐在其中。 对于这样的结果，凤城肯定是十分的满意，连带着眼睛都笑成了一弯月亮。 “不喜欢吗？”凤城见到凰歌不吭声，再一次问道。 凰歌皱眉道：“到不是不喜欢，只是，太奢靡了。” 凤城执着道：“不是不喜欢，那也就是喜欢了？” 凰歌点了点头：“配这一身衣裳，倒是极好的。” 凤城眉眼弯弯的道：“自然是好的，本王可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送给你的，奢靡一点又如何？我凤城喜欢的女子，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东西。不就是一双鞋子嘛。你若喜欢，江山为聘，如何？” 凰歌轻轻啐了一口，道：“没羞没躁，你如今只是战王而已。” 凤城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格外认真的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做到。哪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凰歌心中泛起些许感动，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这个时辰，你来做什么。不要和我说，你是来炫耀你这一身衣裳的？” 凤城脸上浮现出一抹理所当然的笑容的，道：“这个时辰，自然是来参加晚宴的。” 凰歌愣了愣，随即道：“我记得，战王凤城可从来不会参与这样的事情。” 凤城正色道：“若是别人家，自然是不屑的。可为了你，哪怕是刀山火海，本王也去得。” 凰歌已经习惯了凤城这种时时刻刻表白的说话方式了，轻轻摇头道：“今天晚上这样的场合，你不适合的。” “他能来得，本王为何来不得？”凤城的眼眸中收起了那一抹戏谑，转而是认真，格外严肃的看着凰歌，似乎凰歌不给他一个说法，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似的。 凰歌也不想要和凤城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道：“站队问题。凰家，从来都是太子党。” 57.第57章 心动的感觉 凤城恍然一笑，道：“我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原来是这个问题。这有何难？等本王成为太子，你凰家也就是本王这一党派的了。” 凰歌想要反驳，却又觉得这是她希望看到的结果，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凰歌的沉默，凤城又道：“我知道他会来，我担心对你不利。” 凰歌笑了笑，道：“我没有那么愚钝，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对我不利。” 凤城张了张嘴，想要说凰歌对自己的轻信，却想着她的这份信任是给了自己，独一无二，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巴望着凰歌道：“你不希望我来吗？” 凰歌愣了愣，这个问题，要如何回答才不会得罪人。微微笑了笑，很认真的想了想，道：“战王凤城想要做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去改变的，不是吗？你是战王凤城，也不需要为任何人去改变你自己。” 凤城眼眸中流露出一抹罕见的温柔，格外深情款款的看着凰歌，一字一句的认真道：“若是为了别人，自然不值得。可为了你，即便凤城已经不是凤城，又有什么关系。” 同样含义的话，凤城今天已经是说了第二次了。 饶是以凰歌的承受能力都有些招架不住，一个对被人都冷若冰霜的男子，单独对你一个人嘘寒问暖付出一切，还位高权重，风流倜傥，任何一个女子只怕都要沦陷了。 等凰歌回过神来的时候，凤城的脸已经近在咫尺，修长如玉的手轻轻弹了弹凰歌的耳垂，嗓音沙哑的道：“你脸红了。” 耳垂上传来的异样的感觉让凰歌全身为之一震，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抗拒，可心灵深处却又在呼唤更多更多…… 她不是人事不知的小女娃儿，这样的反应，她知道代表什么。 不想让凤城发现自己的尴尬，猛然起身，瞬间到了窗户边上，推开窗户，让外头微凉的风吹了进来，平息她此刻的情绪。 凤城眼眸中掠过一抹失望，随之而来的是一抹志在必得的表情。 他怕的是凰歌对他这样猛烈的攻势毫无感觉，如今看来，凰歌还是有些动容的，那接下来的事情，不说是水到渠成，起码也让凤城有了一些希望。 “时间不早了，我先出去了。你记住，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着急，有我在，一切都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凤城的眼眸中留露出一抹担忧，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让凰歌觉得有几分蹊跷。 想要开口问的时候，凤城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想着他是因为太子要来，所以才来，那他说的事情，是不是和太子有关。 凰启说过凰舞和太子关系匪浅，而且已经有了苟且之事，莫不是太子是为了这个而来…… 若真的是这样，那今天的晚宴，注定了不会平静。 凤城走了之后，娄氏就就来了，脸上洋溢着一抹喜意，还有一抹挥之不去的担心，道：“小妹，可装扮好了？” 娄氏是一边说话一边开门，当她看清楚凰歌的时候，整个人都呆在了那边。 58.第58章 试探 之前在老夫人面前说凰歌容貌出众，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奔着想要讨老夫人欢心去的。 当时觉得凰歌虽然算得上容貌不俗，却绝对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 这个时候的娄氏，站在凰歌面前已经有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凰歌不知道娄氏在想些什么，微笑着走到娄氏身边，自然而然的搂着娄氏的手臂，道：“嫂子，你如今可是忙的脚不沾地的大忙人，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这边？” 娄氏一脸嗔怪的看着凰歌，道：“你这妮子，还拿你嫂子开玩笑呢？我虽叫你一声小妹，可你到底是我的小姑。不管怎么样，我是要过来关心关心的。否则，被人拿了错处，还不知道背地里如何嚼我舌根儿呢。” 娄氏说着，眼圈儿自顾自的红了起来，道：“承蒙老夫人错爱，一过门儿就被委以重任，就为着这个，也没有少穿小鞋。小妹，你如今回来了，可要多多的帮衬帮衬嫂子。在有些人的眼睛里，嫂子始终是外头娶进来的女人，不比你是家生的女儿。” 听着这话，凰歌心头也有了一抹触动，拉着娄氏的手，道：“嫂子，你快别这样说了。你既然叫我一声小妹，在我心里，你就和我姐姐差不多。我刚回来，府里不少人都当我是眼中钉。你也是知道的。我的处境，不比嫂子好过。以后，还望互相扶持才是。家和万事兴嘛。” 娄氏点头笑道：“是，还是小妹说得对，家和万事兴，是这个理儿。枉费嫂子痴长了些年纪，竟然还没有小妹看得通透。” 凰歌抿唇儿笑了，这娄氏哪里是看不通透了，分明就是借此机会来探一探她的态度。 好在凰歌对娄氏的印象不差，才没有和她虚以委蛇。 娄氏微微笑了笑，抬手拿过身边丫鬟手中捧着的盒子，递给凰歌，道：“嫂子是看着老夫人为你准备这套衣裳的。当时就在想，这套衣裳要搭配什么样的首饰才好看。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用这个。可如今看来，小妹是个心灵手巧的，用简单的珍珠也能搭配得如此华贵，当真是让人另眼相看啊。嫂子这眼睛，可都要移不开了呢。妹妹如今啊，怕是看不上嫂子的这些俗物了。不如，还是拿回去吧？” 凰歌手一缩，赶紧将盒子拿了过来，口中嘀咕道：“嫂子不说自己不舍得早早的送了好东西过来，委屈我用珍珠凑合，却说我看不上这些个俗物。我才不知道，原来我是个俗人，专门喜欢这些俗物呢。青草，将这一套水晶的头面儿好生收起来。这样贵重的首饰，也得有个贵重的场合来佩戴才是呢。” 娄氏笑着摇头道：“真真这一张小嘴儿，是最不会饶人的了。偏生嫂子就这样喜欢。” 正逢桃红沏了新鲜的滚茶上来，凰歌亲自为娄氏倒了一杯，道：“嫂子今儿个来，只怕不是为了和我拌嘴来的吧？” 娄氏面上浮现出一抹羞涩，不好意思的道：“小妹真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 59.第59章 惺惺相惜 凰歌知道娄氏接下来还有话说，也不催她，反而是眉开眼笑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过了半晌，娄氏见到凰歌都没有开口问她任何问题，才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小妹你呀，年纪小小的，办事情就这样滴水不漏了。让嫂子应该如何是好啊？” 凰歌抿了口茶，脸上带着一抹俏皮的笑容，道：“分明是嫂子八面玲珑，如今反过来到编排我的不是。一会儿啊，我可是要去告诉大哥，问问这是什么道理呢。” 凰歌这样难缠，虽然娄氏心中早有准备，却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慢了半拍才嗔怪道：“你呀，你这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啊。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祖母，担心你刚回来，一些事情应付不来，让我来这边帮衬着你。说是一会儿啊，你母亲只怕是没空陪你，让我陪着你。” 最后一句话，娄氏的脸色出现了一抹心疼，看着凰歌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小妹你不要难过，一切有嫂子在呢。你母亲那边，约莫是因为你没有从小就养在她膝下的缘故，才会和你有些生分。这时间一长啊，估计她也就会明白过来了。” 凰歌侧着头，看着苦口婆心的娄氏，淡淡一笑，道：“说起来，我的母亲也就是嫂子的婆母。嫂子觉得，你入府这样多年，做事情也尽心尽力，对她也格外的尊敬，从来没有任何不周到的地方。她可有明白过来你这个媳妇的好？” 娄氏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尴尬，讪讪的笑道：“这媳妇和女儿，总是不一样的，无法相提并论，这我是懂的。我是外面娶进来的媳妇，又间接的夺了她的管家大权，她心里多半是不高兴的。你不一样啊，你是她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她一时间转过不弯来也是人之常情。再说，你们之间还有一个凰舞呢。” 凰歌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就好像娄氏说着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等娄氏说完了，凰歌才微微笑了笑，道：“这些事情，嫂子都看得清楚。又何苦来劝我呢？别人不把我当一回事，我也不会赶着拼着去巴结讨好人家。纵然是女子，也应该是有骨气的女子。” 娄氏有一瞬间的失神，赞叹道：“到底是小妹有见识，不比嫂子这头发长见识短的。如此说来，小妹心中自有计较，嫂子倒是多此一举了。” 凰歌淡淡的笑道：“嫂子这样说，可就不把我当自己人了。嫂子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我心里是很感激嫂子的。只是……我自己倔强，不肯违背自己的本心去做一些事情罢了。嫂子不必放在心上，否则，就是和我置气了。” 娄氏抬手捋了捋凰歌头上垂下来的流苏，道：“嫂子心疼你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舍得和你置气呢？你送给嫂子的腰带很不错，嫂子很喜欢。你送给两个侄女儿的荷包，她们也都很喜欢。因着你如今身上有伤，才没有让她们来请安。” 60.第60章 跪下相求 娄氏看着凰歌的眼神十分纯净，如同不沾染一丝一毫杂质的明珠。 凰歌也报以温暖的笑容，道：“嫂子和两位侄女儿都喜欢，那就最好不过了。也不枉费我花了那样多的心思。” 娄氏看似无意的回答道：“是啊，小妹的心思真的是举世无双，连带送给我的腰带上面的童子戏莲也绣的格外传神。说是巧夺天工也不过分，只怕是连带着霓裳居最为巧手的绣娘也无法绣出如同小妹这样精致的绣品。” 凰歌不以为然的道：“嫂子谬赞了，我始终觉得绣品一途，最为要紧的就是用心。只要肯用心，一定能绣出让人满意图案。” 娄氏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焦急，也顾不上之前一直都维持着的矜持，道：“小妹，你知道嫂子不是这个意思。嫂子的重点是那副童子戏莲图。” 看到凰歌眼眸中的无动于衷，娄氏才有些着急了，忙道：“小妹，嫂子都已经听说了。你给祖母的药方很好的控制了困扰祖母多年的头痛之症。嫂子自从生了你两个侄女儿之后，一直都没动静。母亲正张罗着给你大哥纳妾。若非你大哥坚持，嫂子的日子简直是没法子过了。” 凰歌看着娄氏眼睛里闪现的泪花，也有几分动容，她猜想这一世的事情虽然是和前世的事情有些不一样，但是子嗣这样的大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才是。 不过她也说不准，不敢给娄氏打包票，只细细的询问道：“嫂子这样的情况可有请大夫瞧过？” 娄氏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儿，尽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可要让她和没出阁的小姑说这样的事情，她还是有些难为情。 幸好凰歌脸上都是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异样表情，才让娄氏的心里稍微好受一些，道：“这些年也看过不少大夫了，从赤脚医生到妇科圣手，大家都说是在生了二丫头的时候损耗过大，难再有孕……” 说到这里，娄氏的眼圈儿都红了起来，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叹息道：“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膝下无子……会被人诟病。即便是如今，你大哥顶着压力不肯纳妾，也有不少人在背地里嚼舌根儿说我犯了善妒这一条……” 娄氏猛然起身，对着凰歌跪下了，言辞恳切的道：“小妹，嫂子知道你和那位名医有交情，可否请小妹帮嫂子求求那名医。她能治好老太太的头疼症，也能让我再度有孕。若能为你大哥诞下嫡子……” 娄氏狠狠的咬了咬牙，豁出去一样的道：“嫂子此生唯小妹之命是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娄氏跪下的同时，凰歌也就跪了下去，此刻正极力搀扶着娄氏起身，道：“嫂子你别这样，我们都是一家人，更何况大哥对我诸多照顾。若非是大哥周全，我只怕是不能或者回来。我若是能帮你，我一定不会推辞的。” 娄氏惊喜的看着凰歌，道：“这么说来，小妹你是答应帮我了？” 61.第61章 弊端 凰歌特别无奈的道：“嫂子你快起来，你这样，被人家看见了，还不定如何编排我呢。” 原本性格柔软的娄氏在子嗣这件事情上有常人无法理解的坚持，固执道：“小妹你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 凰歌眉头微皱，道：“你这样跪着，我又如何帮你把脉呢？” 娄氏的眼眸中绽放出希望的光彩，激动到：“小妹你这是答应了？” 凰歌郑重道：“事关凰家子嗣，我也不敢信口开河。只能说是尽人事听天命。若嫂子命里有，那再怎么也会有的。所以嫂子，你先起来。我尽力而为。” 前面的那些话，都是凰歌说的场面话，最后那句话，才是娄氏想要听到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顺着凰歌的手臂爬了起来，贴心的帮凰歌拍了拍裙子，急切道：“小妹。” 看着娄氏伸出来的皓腕，凰歌明显有些诧异，脸色格外不自然的道：“嫂子为何如此相信我？毕竟我的年纪可不能说服人。” 娄氏眸光清亮的道：“不管能不能治，你不会骗我。你是我小妹，你会希望我好。” 娄氏的直截了当戳中了凰歌心中最柔软的部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两根手指搭上了娄氏的脉门。 “怎样？可还有希望？”娄氏见到凰歌睁开眼睛，第一时间就急慌慌的问道。 “其实，在回来之前，我早已经听说了嫂子这样的事情。还特别请教了我的师傅，师傅的确是给了我一个助孕的方子。不过师傅也说了，这方子有个弊端，不知道嫂子……”事关重大，凰歌不敢轻易的帮娄氏决定，也不敢如此挤出的就让娄氏做决定，想了想，就道：“不如嫂子回去和大哥商量一下……” 凰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娄氏就斩钉截铁的阻断了凰歌的话，道：“不必了，不管有什么弊端。只要能为相公生下儿子，也不枉费相公对我的一片痴心。相公为了我，顶着天大的压力不纳妾。我为相公做一点点牺牲，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凰歌是知道娄氏和凰启夫妻格外和睦，却没想到两个人深爱至此。 不由得有些羡慕两个人的感情，心里憧憬着自己也能有这样的感情。也会有一人为了她甘愿和全世界作对，甚至是，冒着绝后的危险。 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凤城的脸，心下大惊，赶紧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强迫自己回过神来。 “小妹，我方才说的，你听见了吗？”娄氏有些担心的看着凰歌，虽然不明白凰歌为什么发呆，可看着凰歌最后那一脸懊恼的模样，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或者说，是不会和自己说的事情，干脆就直接不问了。 “不好意思，嫂子，你方才说什么了？”凰歌脸上浮现出愧疚之色。 娄氏却没有计较这样多，道：“我希望，那副药的弊端，你只和我一个人说。连带着你大哥，你都不要说。可以吗？” 62.第62章 欺瞒 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诧异之色，不解的道：“嫂子，你们是夫妻。理应共同进退，相互坦诚……” 凰歌说到一半就看到娄氏怪异的脸色，瞬间闭嘴停了下来，带着些许无措的看着娄氏，道：“嫂子，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说的。我只是……我只是觉得，这样瞒着大哥，似乎有些不太妥当。” 娄氏笑得一脸仓皇，脸上更是带着一抹让凰歌看上去都有几分心酸的笑容，道：“小妹，你说的道理，我都明白。这些年，我一直都做的很好。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努力的让你说的那些变成现实。可是这件事情，小妹，我真的做不到。” 看到凰歌脸上的不理解，娄氏叹息道：“不是我不想要和你大哥坦诚相见，而是这件事情，若是被他知道了，他肯定不会允许的。” 娄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幸福而甜蜜的笑容，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大哥如同护着自己的生命一样的护着我。我不想让他成为凰家的罪人。你大哥是嫡子，若是他没有后人，偌大的家业都要给别人去继承。那大房一脉的香火岂不是都断了。我不能让你大哥成为不孝之子。即便是要付出我这条性命，我都一定要为你大哥留下一个儿子，延续香火。” 娄氏给凰歌的印象是格外柔弱的，即便是在掌管家事这方面有些本事，那至少性格中的柔弱是无法弥补的。 然而这一刻，娄氏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一抹动人的神彩，让凰歌都有几分晃神。 心中对娄氏也越发的羡慕了。 有那样一个人倾尽所有的爱着自己，自己也愿意为对方付出一切。 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面对娄氏的坚决，凰歌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娄氏都不会听得进去，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横竖，只是对娄氏的身体有些损伤，并非要伤及娄氏的性命。 想必这样，对于娄氏和凰启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看到凰歌点头答应，娄氏喜极而泣，激动的抱着凰歌，语不成调的道：“小妹，谢谢你。不管能不能成功，你的这一份成全，我都放在心里了。谢谢你。” 凰歌怅然一笑，道：“是嫂子和大哥对爱情的坚贞打动了我，我相信这一份坚贞的爱情也能打动老天爷，让老天爷赐给你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 娄氏欣喜的点头，眼眸中都多了几分光彩，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凰歌，期期艾艾的道：“那小妹，这个时候是不是可以把那方子给我了？” 凰歌摇头道：“你的身子损耗颇大，贸然服用助孕的方子反而不美。最好是先调理好了身子再服用助孕的方子，这样才更加有助于嫂子你怀孕，小侄子也会更加的健康活泼呢。” 凰歌一边说，一边摸了摸娄氏的肚子，好像里面真的有一个好动的小娃娃一样。 娄氏脸上散发着慈母的光辉，一脸幸福陶醉的模样让凰歌情不自禁的想起前世那几个胎死腹中的孩儿…… 63.第63章 维护 凰歌心中一痛，同时暗暗发誓，这一世，再也不会为那无情无义的男人孕育孩儿，更加不会让卑鄙无耻的小人伤了自己腹中骨肉。 想要让她冒着生命危险为他诞育孩儿的男人，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小生命的诞生，否则，凰歌绝不肯轻易就付出自己。 娄氏敏感的发现凰歌的脸色不对劲，忙道：“小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可是伤口又疼了吗？眼瞧着这个时辰，应该喝药了吧？柳绿这丫头也真的是，都不知道是怎么在伺候主子。回头嫂子一定帮你好生训斥她。” 正说着话，柳绿就端着尚且冒着热气的药进来了，道：“小姐，该喝药了。” 娄氏的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款款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柳绿，看的柳绿莫名其妙。 凰歌忙拉了拉娄氏，笑道：“多谢嫂子关心，我不是因为伤口疼才脸色难看。我只是羡慕嫂子和大哥鹣鲽情深，再想想自己，心里难过罢了。柳绿是个好的，一并那几个丫头也都是好的。嫂子费心了。” 柳绿这才反应过来娄氏为什么会脸色难看，赶紧将药碗放在桌子上，屈膝跪下，叩头道：“若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大少奶奶指正。” 娄氏瞪了柳绿一眼，再无奈的看了看凰歌，道：“你家主子是个护短的，我这还没有说什么呢，她就忙慌慌的护着，生怕我让你受了一丁点儿的委屈了。你家主子既然都说你是个好的，那以后更要尽心尽力才是。如此方才不辜负了你家主子对你的维护。” 娄氏口中说着训斥的话，眉眼间也是欢喜的，她一手调教出来的丫头，若是都不能让凰歌满意，那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给凰歌找丫头了。 凰歌抿着嘴儿看了娄氏一眼，嗔怪道：“嫂子好厉害的一张嘴，分明是嫂子调教出来的丫头懂事，让人挑不出错儿来。反倒是回过头来怨我护短。嫂子有本事，挑一挑这几个丫头的毛病，那才是好的呢。也别什么事儿都往我身上推啊。我这小胳膊小腿儿小肩膀的，可扛不起那许多。” 娄氏被凰歌的巧舌如簧气笑了，爱怜的拧了拧凰歌的腮帮子，道：“瞧瞧这小嘴儿，怎么就这样会说话呢？我才说了你护短，一个词儿。你可就噼里啪啦的还给我一大堆。罢了罢了，我可是说不过你了，从你嘴里出来的，横竖都是个道理。” 之前凰歌心中的不快已经随着姑嫂两个的调笑被冲的烟消云散，嘻嘻一笑，道：“就知道嫂子是最会疼人的了，故意让着我呢。多谢嫂子。” 娄氏笑着将凰歌的药碗端了起来，用勺子小心翼翼的搅拌着，不停的吹着，半晌，才道：“好了，差不多了。趁着还热着，赶紧喝下去。” 看着娄氏那笑吟吟的样子，凰歌心里就是一阵温暖，可娄氏到底是嫂子，凰歌再矜贵也不敢在娄氏面前没规矩，虚虚的行了个礼，端过来一饮而尽。 64.第64章 大驾光临 凰歌周到的礼数让娄氏眼睛一亮，之前在老夫人那边，娄氏就觉得凰歌的礼数格外周到，一点儿都不像是在乡下养大的小姐。比之养在深闺大宅这种的凰舞尚且不遑多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是那个时候的娄氏，大部分的心思都在老太太的身上，根本没有太多的心思去注意凰歌。如今仔细一看，倒是真真切切的被凰歌吓了一跳。 赶紧侧了侧身子，算是受了凰歌的半礼，看着凰歌喝完药，将药碗交给柳绿，取了蜜饯含在嘴里，又用绢子擦拭了一下唇角，坐的端端正正的，不由得赞叹道：“不错，这才是凰家女儿的做派。” 凰歌方才虽然是在喝药，可眼角的余光也瞥见了娄氏的小动作，微微笑了笑，道：“嫂子真会取笑人，明明是嫂子的榜样做得好，小妹才不得不有样学样呢。不然，嫂子都依照礼数避礼了，凰歌还这样没大没小，传出去了，岂不是丢了嫂子的脸面？” 凰歌突然觉得和娄氏斗嘴也是一件格外有趣味儿的事情，和娄氏接触的时间越长，那种惺惺相惜就越发的明显，比之前世更甚。 娄氏听的凰歌那样说，眸间浮现出一抹无奈，道：“小妹真的是越发的会说话了。怎得就和我扯上关系了？” 凰歌抿唇儿笑道：“可不是嘛。这俗话说得好啊，长兄为父，长嫂为母。若是凰歌出去行差踏错了，嫂子你脸上也无光啊。” 娄氏的笑声清脆如铃，在关雎园中回荡。 还不等姑嫂两个说话，凰启的声音就在外头好奇的响起，道：“娘子今儿个可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笑得这样开怀。” 娄氏一拍手掌，道：“哟，得了，你大哥来了，看你还敢在你大哥面前贫嘴。” 凰歌紧跟着起身，道：“大哥大驾光临，小妹怎么也应该去迎一迎才好呢。” 凰歌刚一起身，就被娄氏一把扶住了，压低了声音在凰歌耳畔小声道：“好妹妹，不要忘记了嫂子拜托你的事情。” 凰歌一愣，随即笑道：“嫂子放心，我有分寸。答应了你的事情，必定不会食言。” 凰启一进来，就看到姑嫂两个肩并肩的站在一起，心中赞叹道：好一对漂亮的姐妹花。 这样的话，是断然不能说的，若是说出来了，就显得轻佻了，只朝着凰歌笑道：“还是小妹有本事，哄得你嫂子这样高兴。也不枉费你嫂子这些天辛苦为你布置了这一处园子。如何，可还看得上眼。若有什么不喜欢的，尽管说出来，让你嫂子给你调整。有什么不好的，缺了什么，也只管告诉你嫂子。” 凰启这些年经常去看凰歌，凰歌的记忆中凰启也是一个称职合格的好大哥。加上之前凰启在老夫人面前极力为凰歌争取，让凰歌的心中感动，忙道：“已经十分好了，并无任何不妥。多谢大嫂费心，多谢大哥惦记。” 娄氏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步道：“相公你可千万别和小妹饶舌，妾身方才可是知道了，小妹的那一张嘴啊，真真是厉害的紧。” 65.第65章 凰启的试探 凰歌嗔怪的看了娄氏一眼，对着凰启撒娇道：“大哥你看啊，这才多久不见呢，嫂子就对着你告状了，我哪里敢欺负她呢？再说了，嫂子那张嘴你也是知道的，我又哪里有本事欺负嫂子呢？嫂子可是大哥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人呢。” 看着娄氏和凰歌相处的愉快，凰启心头格外高兴，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脑门儿，道：“你哟，古灵精怪的。你嫂子心疼你都来不及呢，怎么舍得欺负你呢？怎么样，住的习惯不？” 凰歌微微一笑，道：“一应物件嫂子都安排的十分的妥当，丫头们也伺候的很好，我很习惯。多谢大哥和嫂子费心了。” 凰启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这什么谢不谢的，听起来多生分。” 凰歌忙吐了吐舌头，撒娇道：“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是我说错话。我向大哥斟茶赔罪。” 凰歌一边说，一边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的递给凰启。 凰启也妆模作样的接过来一饮而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看你这样活蹦乱跳的，想必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经过凰启的提醒，凰歌才想起来在用了凤城送过来的药膏之后，真的是好了很多，基本上都感觉不到痛了。 可是这样的情况凰歌也实在是不敢告诉凰启，只能妆模作样的紧蹙眉头，龇牙咧嘴的道：“哎呦，哎呦。大哥你不说吧，我还真没感觉到疼。不是因为伤口不疼，而是我看到大哥和嫂子都这样心疼我，我就忘记了疼。这个时候大哥提起来，才反应过来，可真真是疼得厉害，真的真的，太疼了。” 凰启毫不客气的在凰歌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道：“一看你这样子，就是装的。存心吓唬我和你嫂子是不是？” 凰歌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扮着鬼脸道：“没有啊，大哥，冤枉啊，大哥。是真的还有些疼。” 凰歌一边说，一边试着动了动，果然觉得肩膀那边没有那么痛了，新中国诧异的同时也对凤城送过来的膏药有些好奇了。 凰启看着凰歌这次是真的蹙起了眉头，有些难过的低头，叹了口气，道：“都怪大哥无能，不能给小妹秋来智空大师的药膏。” “智空大师？”凰歌心中瞬间明白了过来，凤城的师傅就是智空大师，尤其擅长调制祛除各种疤痕的药膏。凤城一生经历大小战役无数，受了刀枪伤无数，据说他的身上是白璧无瑕，一丝瑕疵都没有，都归功于智空大师。 凰启直接将凰歌的呆愣理解成了无知，费心尽力的为凰歌解释了一通，看着凰歌似懂非懂的样子，道：“这样说，你就该明白了吧？” 凰歌点了点头，没有发现凰启眼睛里的那一抹探寻，只深切的感受到了凰启对她的关心，体贴的道：“大哥，你不必难过。有个疤痕不算什么的，好歹留了一条命。再说了，我的疤痕是在背上，除了我未来夫君，谁也看不见不是。” 66.第66章 质问 对于凰歌的懂事，凰启心中更多了一分怜惜，可看着凰歌那努力微笑的样子，又不想要说出一些什么让凰歌觉得扫兴的话，便是强撑着笑容，道：“你这丫头，真是好不知羞。这种事情，也是可以随随便便拿出来说的？” 凰歌的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凰启，笑着摇头道：“大哥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怎么回事随随便便拿出来说的呢？大哥大嫂不都是自己人吗？” 凰启笑骂道：“好了，说不过你这丫头，不说了。我这个时候来呢，是有事情想要和你说。一会儿的宴会，你嫂子会全程陪着你，这一点，想必你嫂子已经告诉你了。另外呢……另外太子殿下会来。” 说到这里，凰启的脸上有些难看，太子和凰舞的事情几乎是满城风雨，如今凰歌回来了，真真不知道太子会将凰歌置于何地。 不知道为什么，凰启总觉得太子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特别来了这里，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只是如今，只凭着猜测，他也说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来，只能是先提醒一下凰歌。 太子会来的事情，凰歌早就知道了，如今凰启专门过来提起，她也不觉得意外，低下头，不让凰启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凰歌没想到自己这原本是为了逃避凰启的审视才低头的动作，却引得凰启一阵心疼，道：“小妹，你别怕。有大哥在，不会让太子欺负你的。” 凰歌心中讶然，小声道：“可是他毕竟是太子，是储君。” 凰启脸上浮现出一抹傲然，冷哼了一声，道：“即便他是储君，那也不能太任性妄为。” 凰歌低声道：“我也听说过了太子和舞妹妹的事情……若是太子果真对我无意，那我也愿意退出，成全他们。都是凰家的女儿，由谁去延续那个约定，都是可以的。” 凰启诧异的看着凰歌，随即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个位置是你的，你怎么可以连带着都不争取一下就拱手让人。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看着那个位置。那是凰家的荣耀，只能是嫡长女去延续。凰舞一个嫡次女，有什么资格？” 凰歌抬头迎着凰启的目光，眼睛一眨不眨的道：“大哥，在你的心里，你是心疼我的对吗？” 凰启爱怜的摸了摸凰歌的头，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傻丫头，以后不许你问这样的问题。大哥不心疼你，还能去心疼谁。” 娄氏看着自家相公一脸诚挚的样子，再看看凰歌那格外认真的表情，就知道自家那个傻乎乎的相公大人又不小心落入了凰歌的圈套。 果然，凰歌的眼睛眨巴眨巴，继续道：“大哥既然是心疼我的，那就应该希望我能得到幸福。我才回来不多时，也能感觉到大哥大嫂的鹣鲽情深。请问大哥，太子能如同你待嫂子一样的待我好吗？” 67.第67章 不惜一切代价 凰启看了看娄氏，娄氏对凰启投过去一个无奈的眼神，凰歌的口才，她方才已经感受过了。 凰歌不理会凰启的无奈，继续道：“一个女子，若是不能得到丈夫的真心疼爱。那再多的金银珠宝，再高贵的地位，她也不会幸福的。”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更何况，太子和舞妹妹……我愿意成全他们。” 凰启看到凰歌那一脸坚决的样子，就知道现如今是很那说服凰歌改变自己的想法了，无限怜惜的看着凰歌，一双厚实的大掌拍了拍凰歌的脊背，道：“傻丫头，你肯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别人未必肯接受啊。再说了，被退过婚的女子，特别是被太子退过婚的女子，以后要再婚配，可就……可就有些难了。” 凰歌不以为然的微微一笑，道：“愿得一心人，携手共白头。” 气氛有些微妙，有些压抑。 凰歌突然展颜灿烂一笑，挽着凰启的手臂，亲亲热热的道：“大哥，若是我当真嫁不出去了，可不可以一直在家里赖着大哥啊？” 不等凰启开口，凰歌就侧头看着娄氏，撒娇道：“大嫂，可不可以啊？” 娄氏心疼的拍了拍凰歌的脸颊，道：“你这傻孩子，这里是你的家，你想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不需要征求我们的意见的。这关雎园，永远都会是你的。相公，你也是这样想的，对吗？” 凰启看着眼前这两个让自己心疼的女子，点头道：“一切都听娘子安排。” 凰歌眼眸中再次流露出一抹羡慕，然后就是一抹显而易见的狡黠，道：“也就是说，大哥大嫂都觉得太子殿下不是我的良人了？” 凰启现在才反应了过来，假装不悦的板着脸，道：“你这丫头，感情方才一直都在套我和你嫂子的话啊？” 凰歌委屈的眨巴着眼睛，无辜的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 凰启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就想不明白了，小时候看起来十分乖巧的一个小姑娘，这长大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刁钻。 不过，在他们这样的人家，若不聪明一些，只怕会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如今这样的凰舞，很好。 如此想着，凰启便道：“小妹，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这样很好。你很清楚的知道选择什么样的人会带给你幸福。你想要拒绝太子，大哥不反对。可大哥有一个要求，还希望小妹答应大哥。” 凰歌愣了愣，随即点头道：“大哥请说，只要我能办得到的，我一定会努力的去办到。” 凰歌没有任何保留的信任，多少带给了凰启一些感动，缓慢而认真的道：“若有一天，你等的人出现。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什么立场，都要告诉大哥。大哥会不惜一切代价给你幸福。” 凰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凰启，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将凰启给的这一份感动记在了心里。 看着凰歌傻愣愣的点头，凰启才道：“前面有些忙，我先过去了。一会儿时间到了，你嫂子会带你出去。你身上有伤，先歇着吧。娘子，你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68.第68章 出大事了 娄氏拍了拍凰歌的手，脚跟脚的跟着凰启出去了。 凰启心中好像有很重很重的心事一样，一直走到了离凰歌的关雎园最近的听雨亭才停了下来，示意娄氏去亭子里说话。 娄氏诧异的看着一脸凝重的凰启，道：“相公，可是有什么事？” 凰启一脸警惕的扫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了没有人才沉重的道：“的确是有事，还是大事。” 娄氏讶然，她嫁入凰家这样多年了，还很少看到凰启这个样子。 在娄氏的眼里和心里，凰启从来都是一副淡然的样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从不喜怒形于色，一度让娄氏觉得，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到她的相公大人。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能凭一己之力为一家子扛下来。 如今竟然是有了连凰启都觉得棘手的事情，那一定就是大事了。 娄氏的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是这样想的，神色也跟着一紧，拉着凰启袖子的手更是紧紧的攥着，眼眸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关切，焦急道：“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你这样紧张。可是和小妹回家有关的，还是……和那件事情有关？” 凰启脸色大变，一把捂住了娄氏的嘴，再次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任何一个人才恼怒道：“娘子，你这是干什么。那件事情，岂是如今能到处嚷嚷的。我和你说吧，既是和小妹有关的，也是和那件事情有关的。总之，那件事情的存在就是为了小妹。小妹才是那个人的目标。” 娄氏听得糊里糊涂的，道：“相公，你就不能说的明白一点吗？小妹才回来，怎么可能和那件事情有关。而且小妹才十三岁，那个人在十二年前就开始部署，那时候，小妹才出生呢。” 娄氏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面摇头，道：“相公你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 凰启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神秘兮兮的交给了娄氏，以身体做掩护，道：“你看看这封信，看了你就明白了。” 娄氏半信半疑的接过信件，展开一看，只看见几个铁画银钩的大字：见凰歌如见本尊！ 只是这几个字，就已经说明了凰歌在那个神秘人心中的地位。如此看来，凰启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娄氏百思不得其解，道：“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 凰启迅速将那封信收了起来，贴身藏好了，正色道：“事实如此，就没有什么不应该的。以后在小妹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都应该要拎清楚了。如果出了什么岔子，小妹不追究，不代表她身后的那人不追究。” 娄氏心中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亏得之前她还有心利用凰歌，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太过于自信了。 迅速的点了点头，道：“妾身知道了，相公，妾身会有分寸的。那人筹谋了整整十二年了，如今突然有了动作，是不是代表，这帝都的天，要变了？” 凰启抬头望着天，茫然道：“我不知道这天是否会变，我只知道，保住小妹，就保住了凰家。” 69.第69章 猜测 想着凰启方才在关雎园中问凰歌的那些话，娄氏就蹙眉道：“夫君方才可是故意试探小妹的？” 凰启点头道：“那人对小妹的心思昭然若揭，若小妹果真对太子一往情深，不管对小妹还是对我们凰家都不是什么好现象。幸好，小妹无意太子。” 娄氏咬牙切齿的道：“要妾身说，是太子没有这个福分。放着咱们小妹这样好的人不要，偏偏和那……” 娄氏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凰舞也是她的小妹，只能再三叹气，将心里那些不应该冒出来的话通通吞了下去。 可整件事情，她翻来覆去都没有想明白，嘀咕道：“那人的年龄，怕是和小妹不配吧。再说了，这小妹被太子如此欺辱，他都没有做些什么，可见也不是个真心的。” 凰启愣了愣，他倒是没有想到娄氏才和凰歌相处这样短的时间就时时刻刻帮着凰歌说话，为凰歌着想了，拍了拍娄氏的肩膀，道：“娘子你就放心吧，我们家小妹是贵人。自然有人护着，只怕，来头还不小呢。” 娄氏诧异道：“除了那人，还有别的人？” 凰启微微笑了笑，道：“我不知道护着小妹的人是不是那人，不过，八九不离十了。” “是谁？”提到那个神秘人，娄氏也十分好奇，忍不住的问道。 这个问号在她的心里很久了，如今能解开，也算是解开了娄氏心里的一个大疙瘩了。 凰启抬手刮了刮娄氏的鼻尖，道：“今天要来的不光是太子，还有战王。” “战王凤城？那不是……不是……”凤城的名字给娄氏的冲击力有点大，她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在那边有些发呆的呢喃着，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凰启道：“我甚至怀疑，小妹和战王是认识的，而且，有了接触，关系匪浅。” “啊，相公何以这样笃定？”娄氏听得心中越发的诧异了。 凰启笑道：“你来关雎园也一会儿了，可有发现小妹哪里不适？” “没有啊，看起来好好的。”娄氏想也没有想就回答，说完之后才发现不对劲，恍然大悟的道：“看起来好好的，才是最大的问题。小妹原本受了伤，还是颇为严重的刀伤。按道理来说，是不会这样轻松的。” 凰启给了娄氏一个赞赏的眼神，道：“可是小妹如今看起来很好，并且也不是很在意她身上的伤痕。哪里有女子不在意自己的身子的，我猜测，战王一定给她送了药膏，让她的伤痕好的快一些。智空大师的药，除了战王凤城，也没有任何人能拿得到。普天之下，也只有智空大师才有能力祛除小妹身上的疤痕。如此一说，娘子你可明白了？” 娄氏苦着一张脸，道：“若是妾身没有记错，战王今年才十八岁吧。难道他五岁就开始筹谋这些了？不太可能，五岁，还是小不点呢。” 凰启眼眸中迸发出一抹狂热，道：“若果真是凤城，为夫倒是心甘情愿，为他牛马。” 70.第70章 历练一下 娄氏若有所思的道：“相比之下，战王虽然为人冷漠，却不失仗义，深明大义的同时也能顾全大局。在朝野之中的呼声，比太子殿下还要高。若非他太过冷漠嗜血，圣上也早已经易储了吧？” 凰启冷笑道：“易储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说到这里，凰启眸光一转，道：“罢了，这件事现在就讨论，为时尚早，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如今咱们要打起精神办好今天的晚宴。宫里来话了，昭和公主会随着凰舞一起过来。到时候，只怕就热闹了。” “那咱们要好生提醒一下小妹，让她准备妥当一些。妾身方才看着小妹的首饰太过于简单了些，妆容也过于清淡，怕是斗不过素来喜欢浓妆艳抹的昭和公主。”娄氏颇有些担忧的道：“妾身这就去让小妹重新打扮打扮。” 娄氏说完就转身疾走，却被凰启拦住了，道：“娘子不必着急。依着为夫看，小妹今儿个的打扮很妥当。就这样，至于公主的事情，也不必先告诉小妹。我很想看看，我们的小妹，在这种情况下能做到什么程度。” 娄氏不解，凰启解释道：“不管是那人，还是战王，都非寻常男子。你以为，寻常女子能入了他们的眼？寻常女子，又有资格站在他们身边。此番，也算是让小妹历练历练吧。” 娄氏有些犹豫的道：“此番行事，会不会不妥当？” 凰启笑道：“你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疑神疑鬼的了？你相公做事情，什么时候有过不妥当的时候了？你放心，小妹能应付得来的。你看方才，她不是没有在我们面前露出什么破绽嘛？” 听着凰启如此说了，娄氏才笑道：“还是夫君想的周到，妾身这是关心则乱了，还请相公不要怪罪妾身。” 凰启捏了捏娄氏柔软的手，道：“你操持整个凰家，这么辛苦，为夫若是还责怪你，那就是为夫的不是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快去小妹那边陪着吧。记住了，若是遇到小妹不能解决的事情，不惜一切代价为小妹扛下来。我说的，是在凤城不在的情况下。如果凤城在，那就交给凤城吧。” 娄氏不明白凰启为什么会这样笃定凤城会护着凰歌，可他都这样说了，娄氏也不会反对，只将凰启说过的话放在心里。 娄氏回去关雎园不多久，郭嬷嬷就过来了，说是请大少奶奶和歌小姐去千秋阁，陪着老夫人一并去赴宴。 娄氏心里明白，这是生怕娄氏一个人分量不够，压不住那些有异心的人，特别抬高凰歌的地位才会如此的。 凰歌也不说什么，只低眉顺眼的跟着郭嬷嬷去了老夫人那边，一路上也就问了老夫人服药之后感觉如何之类的事情，郭嬷嬷都恭恭敬敬的回答了。 到了千秋阁，老夫人已经装扮一新坐在首位等着了。 一看到凰歌进来，那一张老脸上就笑开了花，对着凰歌招了招手，道：“来，到奶奶身边来。” 71.第71章 刻意逢迎 凰歌眼眸含笑，迈着千金小姐标准的小碎步走到老夫人面前，落落大方的屈膝道：“凰歌见过奶奶，给奶奶请安。” 老夫人此举就是想要考研一下凰歌的礼仪规矩，却不想这答案让老夫人格外满意，不停的点头道：“恩，果然是个不错的。这规矩倒是丝毫没有错漏。难得你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心浮气躁，不愧是奶奶的好孙女儿。这通身的气派，才是奶奶嫡亲的孙女儿。凤家天下未来的凰后。” 凰歌心中不太赞同老夫人说的话，却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带着一抹撒娇的轻声道：“都是奶奶教导有方，凰歌可不敢居功。” 凰歌给出来的药方子果然让老夫人的头疼病好了不少，老夫人心头高兴，看着凰歌的眼神也显得十分的慈爱，笑道：“你这丫头，倒是会说话。你去了乡下那样多年，老身可没有教导你什么。” 老夫人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探寻，很明显这是在故意说话来试探凰歌。 凰歌脸上的笑容依旧，从容不迫的行了礼，道：“回奶奶的话，奶奶虽然没有亲自教导凰歌，可郭嬷嬷时常在孙女儿面前提起奶奶的一些事迹，孙女儿在耳濡目染中，也得到了不少熏陶。这也相当于是奶奶在教导凰歌了。” 凰歌的说法倒也合情合理，郭嬷嬷原本就是老夫人身边出去的人，能参照老夫人平日里的一言一行来教导凰歌，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娄氏看到老夫人眼眸中的满意，对凰歌这玲珑剔透的心思是越发的佩服了，笑着上前屈膝道：“孙媳妇给祖母请安。依着孙媳妇看啊，小妹回来了，祖母脸上的笑容也多了。由此可见，小妹是最为贴心的了。” 老夫人一手拉着凰歌，一手拉着娄氏，道：“你们都贴心，奶奶都一样的喜欢。” 郭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了娄氏一眼，轻声在老夫人耳边提醒道：“老夫人，时辰差不多了，除了宫里那几位，别的宾客们也都到了。” 老夫人点了点头，被娄氏和凰歌搀扶着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下来，很认真的看着娄氏，道：“凰舞回来了吗？” 老夫人的口气有些生硬，很显然是在生气，娄氏略一斟酌，陪笑道：“舞妹妹不是在宫里陪着昭和公主嘛，或许一会儿和昭和公主一起来呢。” 老夫人的脸一瞬间就寒了下来，也不顾凰歌和娄氏在身边，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和公主一起来，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她也配！” 老夫人这话说的极重，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之前凰启说凰舞不自爱的时候，老夫人还不太相信。 凰启走后，老夫人让郭嬷嬷亲自去查了查，才发现凰启说的都是真的。 太子是凰歌的未婚夫，这是在她们姐妹出身之时就定了下来的。 因着大师说过这姐妹花十三岁之前不能养在一起，想着弥补凰歌没有成为太子未婚妻的遗憾，才将凰歌送去乡下受苦。 72.第72章 不谋而合 原本老夫人就对凰歌去乡下的事情耿耿于怀，加上凰舞被大太太宠溺得无法无天，有时候连带着老夫人也敢顶撞。 不过念在凰家嫡亲的女儿就这两个，老夫人对她多加容忍。 如今凰歌回来了，在她的温柔大方映衬之下，凰舞就显得越发的不堪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直接放弃了凰舞，让她去乡下。 想到这里，老夫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后悔，很快就压了下去。 原本今儿个的晚宴都操办的十分的声势浩大了，之前老夫人见过凰歌之后，又决定提高晚宴的规格，给足凰歌面子。 虽说老夫人也清楚，在这晚宴的过程中必定会有一些突发状况，对凰歌多少有些刁难。 关于这一点，老夫人和凰启的意思是一样的，都想要看看凰歌的极限在哪里。 凰歌的归来，已经带给她一定的惊喜，老夫人期待着凰歌还会有更加优秀的表现，足以震慑所有心生觊觎的人。 特别是如同凰舞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实在是可恨至极。 同时老夫人也已经打定了主意，不论如何都要护着凰歌。 若凰歌在其它方面确实无法和京城之中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那她也准备了另外的法子让凰歌好生震慑那些大家闺秀一番。 娄氏听着老夫人那样不留余地的呵斥凰舞，心中为凰舞感到欣慰的同时也叹了口气。 凰舞是一个格外小心眼儿的人，老夫人如此明显的偏爱只怕是不能为凰歌带来庇护，反而会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大太太虽然不管凰家的事情，可她到底是凰歌的生母，生母那边抛过来的刁难，不知道凰歌会如何去应对。 只是这样想着，娄氏就为凰歌捏了一把冷汗。 正在想凰歌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老太太看了看凰歌一身素净的装扮，道：“你这样装扮，的确很好。可我凰家的嫡长女，怎么能不佩戴一些彰显尊贵身份的饰品呢？郭嬷嬷，去将老身梳妆台最下面那个抽屉最里面的首饰盒取出来。” 郭嬷嬷心中大惊，情不自禁的道：“老夫人，那可是……” 老夫人轻描淡写的看了郭嬷嬷一眼，郭嬷嬷就垂下了头，道：“老夫人恕罪，奴婢多嘴，奴婢这就去。” 郭嬷嬷对老夫人这边物件的摆设显然是十分清楚了，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将首饰盒拿了过来，恭敬的递给老夫人。 只是从外观看，那首饰盒就并非是一般的首饰盒。 大红描金的沉香木盒子，上面还镶嵌着宝石。 盒子里面的东西价值几何如今不好估算，只是这一个首饰盒，就已经是造价不菲了。 凤城送给凰歌的鞋子，凰歌都觉得是奢华了。 这一个首饰盒，也太过于奢靡了一些。 在前世，凰歌不知道老夫人有这样一个盒子，自然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老夫人一脸期待的递给了凰歌，道：“好孩子，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凰歌略有些犹豫，还是恭敬的双手接了过来。 73.第73章 红宝石项链 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凰歌的呼吸都屏住了。 前世的凰歌贵为凰后，见过的奇珍异宝也是不少了，可如同眼前这般，前世今生还只是这一个。 盒子里铺着天蓝色的缎面，缎面上是一条红宝石的项链。 按理来说，这红宝石的项链也算不上罕见。 关键是，这一串红宝石项链不是普通的红宝石项链。 一百零八颗大小均匀的红宝石串成了一串，下面坠了一颗水滴形的坠子，也是红宝石的，却有婴儿的手掌大小，看起来流光溢彩，贵重非凡。 在坠子的下面是以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的璎珞，和红宝石项链搭配，相得益彰。 看着凰歌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样子，老夫人就知道凰歌一定是喜欢的，笑眯眯的问道：“如何，可喜欢？” 凰歌有些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带着一抹惶恐的道：“回奶奶的话，孙女儿很喜欢。可是，孙女儿却不能收。” 凰歌的拒绝让老夫人意外，以凰歌之前看着那坠子的眼神，老夫人不觉得凰歌能抵挡得住这一串绝无仅有的红宝石项链。 也因为凰歌的拒绝，老夫人心中对凰歌越发的看重了几分。 欣赏，却不一定要据为己有，这倒是一个好现象。 希望这孩子这一份淡泊之心，能一直维持下去。 凰歌看见了老夫人眼睛里的那一抹意外，微微笑了笑，道：“这项链被收拾的如此妥当，想必是奶奶的心爱之物。古语有云，君子不夺人所好。孙女儿虽然不敢自比君子，却也不敢夺了奶奶的心头好。” 凰歌的话说的老妇人格外窝心，亲自将项链从首饰盒中取了出来，为凰歌带在了脖子上，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头道：“好看，之前老身就觉得你这一身太过于素净了。小女娃子，还是要佩戴一些颜色鲜艳的首饰才好。这一条红宝石项链，陪老身的嫡亲孙女儿，相得益彰。” 凰歌还想要推辞，老夫人就摁住了她的手，道：“长者赐，不可辞。这也算是奶奶心疼你了。” 娄氏上前一步，笑道：“祖母这是格外心疼歌妹妹呢。孙媳妇记得这条项链，舞妹妹可是惦记许久了。如今看来，祖母到底还是更心疼歌妹妹一些。” 老夫人看着凰歌，只觉得十分满意，听着娄氏的话，有些不悦的看了娄氏一眼，道：“这条项链，是凰后赐给老身的。原本就是要留给凰后的儿媳妇，咱们的凰舞的。老身只是代为保管。凰舞不懂事来讨要也就罢了，真的你也不懂事的提起，没得给人心头添堵。如今，老身也算是物归原主罢了。” 娄氏的本意是想要提醒凰歌这条项链来由，却不想让老夫人多心了，赶紧屈膝道：“孙媳妇多嘴，还请老夫人见谅。” 凰歌忙道：“当年凰后赏赐项链的时候，嫂子还未入门，想必也是不知道这些典故的。奶奶就不要怪嫂子了，这条项链孙女儿可是喜欢得紧，就算奶奶不肯赏，孙女儿也必定是要厚颜讨要的。” 74.第74章 抬高身价 就算是凰歌这样说，老夫人也知道凰歌是故意如此说了来讨自己开心的，心里对凰歌的疼爱又更加的多了一分。 一个人心里的疼爱总是有限的，即便是老夫人对自家孙女儿的疼爱，也那是有限的紧。 对凰歌的疼爱多了，相对于给凰舞的就更加少了。 幸好老夫人心中也没有多少凰舞的位置，给她的是多是少，都显得不甚重要。 凰歌和娄氏一左一右的扶着老夫人，因着凰歌给老夫人的药方十分奏效，素日里精神十分不济的老夫人今儿个的精神特别的好，一路上都在为凰歌介绍走过的那些地方。 娄氏在一旁陪笑着，看着凰歌的眼神越发的惊讶了起来。 要知道，老夫人的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可这个时候却对凰歌如此的嘘寒问暖，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若是被凰舞看到了，指不定又要闹成什么样儿呢，哭成什么样儿呢。 想到凰舞，娄氏的心情就显得有些低落，不管老夫人如今是如何对待凰歌的，在凰舞的眼睛里，凰歌已经是不能和她共存的了，以后的各种麻烦，那是无法杜绝的了。 再加上有太子殿下和昭和公主的帮忙，凰歌显得有些势单力薄了，局面几乎是呈现一边倒的趋势。 如今只能寄望战王那边能够给凰歌多一点的庇护，让凰歌的日子能过的好一点。 娄氏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根本没有注意到已经快到花园了。 听得前面的人声鼎沸，娄氏才回过神来，对着老夫人道：“祖母，前面就到了。祖母是现在就过去，还是在那边的亭子里歇一歇？” 老夫人今儿个心情高兴，也乐得听别人的恭维，便道：“老身和你们二人单独在那亭子里有什么意思？那边人多，热闹，我们还是过去坐吧。” 听得这话，娄氏心中格外诧异，这老夫人从来都不是喜欢凑热闹的人，如今为了凰歌，可真的是几番破例了。 这凰歌果真有如此魅力，让见到她的人都忍不住的护着她，依着她吗？ 娄氏正想着，凰启就迎了上来，笑道：“孙儿恭迎祖母。” 老夫人环视了一下周围，颇为赞赏的点头道：“恩，不错，没有丝毫奢华之风，却能彰显大家风范，凰启，你做得很好。” 凰启微微欠身，道：“多谢奶奶赞赏，为了迎接小妹回家，凰启不敢不尽心竭力，一切只求能让奶奶和小妹满意。” 老夫人拍了拍凰歌的手，道：“你瞧瞧，这是你兄长特别为你准备的，你可喜欢？若有什么不喜欢的，尽管提出来，让他即刻改了。” 凰歌也知道老夫人如此说，只是为了抬高她的身价，让那些人不敢小觑她，哪里是当真是让她去指出什么不喜欢的地方了。 可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凰歌也不得不附和老夫人的这一番心思，抿唇儿屈膝笑道：“孙女儿多谢奶奶关怀，既是兄长准备的，自然是好的。” 75.第75章 护短 生怕老夫人觉得她是在敷衍，认真道：“那些月季，也都是孙女儿喜欢的颜色，连带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儿，也都是孙女儿喜欢的呢。多谢大哥费心了。”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凰启说的，也依着规矩对凰启行了个平礼。 凰启赶紧回礼，笑道：“只要是奶奶和小妹能入得了眼，凰启就心满意足了。” 凰歌脸上一直都有着笑容，看起来对这里的布置也甚为满意。 凰歌都没话说了，老夫人自然也不会去鸡蛋里挑骨头，对着凰启点了点头，道：“你歌妹妹心疼你这当大哥的辛苦，故意不挑你的毛病。日后，你若是敢不护着你歌妹妹，老身千秋阁的荆条，可就认不得你这位当朝的一品大员了。” 凰启知道老夫人这一番话并非是说给自己听的，而是说给那些周围的人听的，也赶紧就配合的拱了拱手，道：“谨遵奶奶吩咐，孙儿一定会好好保护歌妹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和薄待了她。” 老夫人凌厉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全场，不少人都不由自主的垂下了头，根本不敢和老夫人对视。 凰歌在惊讶于老夫人的余威的同时，对自己最初的选择越发的信任了。 在凰家，只要能拉拢了老夫人，别的人，都不是问题。 老夫人对凰歌的宠溺溢于言表，凰启的护妹之心也让那些看客心惊。 但凡有点颜色的人都已经明白了，这位刚回来的歌小姐，似乎是要比之前一直养在凰家大院的舞小姐更为得宠。 回头一定要告诉自家的闺女，姐妹，千万别得罪了这位歌小姐。 如若不然，那凰老夫人和凰大少爷的手段，也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虽然说能踏进凰家门槛儿的人都不会是一般人，可为了一个小小女子去承受一个家族的怒火，还是传承千年的凰家，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在那些混迹于官场之上的人在为自己的前途掂量的时候，那些在外围窃窃私语的千金小姐们，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不屑。 凰老夫人的做法，大家都是一目了然的。那些小姐们都觉得，凰歌要靠着长辈和兄长的庇佑才能站在这里，那她这个人也一定不怎么样。 尽管如此，她们还是对凰歌多有留意。 远远的看着凰歌的时候，只觉得那个女子冰冷异常，脸上就像是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一样，就连笑容，也透露着虚伪，让人作呕的虚伪。 当凰歌陪着老夫人穿越了整个花园，坐到了主位上，那些个千金小姐们的脸色才有些变了。 凰舞的容貌，在她们之中也算是佼佼者了，甚至有了京城第一美人的美誉。 可现在他们看到了凰歌，一瞬间都晃神了，竟然连带着凰舞的样子，她们都想不起来了。 不管大家如何努力，出现的也只是凰歌这清冷的模样。 “哼，妆模作样。”定国公府上的杨三小姐冷哼了一声，傲娇的扭过头去，再也不去看凰歌一眼。 76.第76章 寻求同盟 杨三小姐和凰舞素来不对盘，她觉得凰舞不过是靠着不知廉耻的攀上太子殿下，才能处处压她一头。心中对凰舞的做法十分鄙视，每次见面都明里暗里的对凰舞各种讽刺。 偏生口齿不如凰舞伶俐，基本上都是被欺负的份儿。 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放弃和凰舞一争高下的念头。 原本凰家的宴会，她是不会来的，因着对凰歌的好奇才来的。 她很想知道，一回来就让凰舞进宫去求救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 若是能拉拢过来，一起对付凰舞，那也算是多了一个盟友。 她有心想对付凰舞，却因着身在定国公府不太方便，拉拢了凰歌，也就算在凰家有个眼线了。 再加上她觉得凰歌自小在乡下长大，不过是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拿捏起来应该十分的容易。 她不觉得凰歌有让凰舞直接低头的本事，那些传言，不过是因为凰歌才回来，老夫人对她稍微有些偏爱罢了。 可方才看到凰歌，杨三小姐才觉得自己真的是错的离谱。 凰舞都已经是个喜欢妆模作样的人了，这个凰歌，比之凰舞更甚，看起来，也更加的难缠。 想要和这样的人做盟友，那简直是与虎谋皮。 可如果不和她做盟友，那她就无法拆穿凰舞的真面目。 杨三小姐看上去一脸高傲，实际上心里却在进行天人交战，格外的纠结。 好在她也是颇能决断之人，不过数息的时间就已经想明白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拉拢凰歌。 最起码，凰歌是未来太子妃，不会不择手段的去笼络男人，更不会让自己心爱的…… 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杨三小姐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害羞的红晕，还有些咬牙切齿。 若非是凰舞各种缠着他，他怎么会甘心为凰舞驱使，从而帮着她攀上太子殿下，以至于他郁郁寡欢，连带着多看自己一眼都是不肯。 杨三小姐眸光中浮现出一抹阴冷，和势在必得。 能让自己的心上人回心转意，杨三小姐愿意付出一切，即便是和凰歌为盟。 “三姐，你在想什么呢？”杨三小姐主意甫定，杨四小姐就笑意迎人的走了过来，笑嘻嘻的挽着杨三小姐的胳膊。 杨三小姐略微挣扎了一下，就放弃了。 杨四的武功向来在她之上，对上杨四，杨三没有丝毫把握。 看着自己这个满脸堆笑的妹妹，杨三面色阴沉的想要将她推开，就听见杨四小姐压低了声音道：“三姐，我劝你，最好是不要这样做。你说，如果是让安公子看见你对自己的妹妹尚且如此无情无义，他心中，原本对你就没有多少好感，岂非是要更厌弃你了？” 杨三脸上闪现出一抹慌乱，随即捋了捋头发，狠狠的瞪了杨四一眼，道：“你想干什么？” 杨四凑到杨三的耳边，轻声道：“姐姐对付凰舞，不过是为了得到安公子的青睐。而妹妹，想要的是凰舞如今的位置。若姐姐能彻底的摒弃昔日成见和妹妹联手……” 77.第77章 各怀鬼胎 杨三迅速的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如愿以偿的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安耀轩，就知道杨四不过是利用自己对安耀轩的重视来强制安抚自己的情绪。 唇角浮现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杨四的眼神也变得有几分诡异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成见？什么成见，我可听不懂妹妹在说些什么。” 杨四热切的眼神也稍微冷凝了几分，寒声道：“这么说，姐姐是不想领这个情了？” 杨三青葱一样的手中轻轻的弹了弹杨四的手，示意她放开，然后才眉眼弯弯的看着杨四，道：“妹妹的意思是说，你还给我了莫大的恩情了？” 杨四从未见过杨三这种笑面虎的的模样，突然间就愣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 趁着杨四走神的一瞬间，杨三低着头，声音低低的道：“身为杨家嫡女，我倒是不知道要如何去领自己庶妹的情。所以，不好意思了。你的这个情，我还真的没办法领。” 杨三说完，带着怒意瞪了杨四一眼，冷哼了一声，骄傲的扬着头走了。 杨四跺了跺脚对着杨三的背影啐了一口，带着几分恼恨道：“若非是我娘心肠软，你哪里还能是嫡女，早就已经是庶女了。你竟然还敢不领情，不知所谓，和你那不知所谓的娘一个样儿。” 杨四的声音虽然严厉，却并不高，毕竟这里是凰家，这些话，可谓家丑。 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杨四还是知道的。 这杨三的娘和杨四的娘原本是一对姐妹，两姐妹都喜欢定国公，被纳入府中。 杨三的娘成了正妻被成为夫人，杨四的娘为侧室被称为如夫人。 杨四的娘颇为受宠，定国公几次都想要将杨三的娘废了，扶杨四的娘为正妻。 杨三的娘都几番推辞，让定国公觉得她实在是深明大义，对她也就更加的宠爱了。 杨三的娘对此是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定国公日复一日的去如夫人那边，自己整日独守空房，暗自垂泪。 长辈的两姐妹都不和睦，这小辈的两姐妹就更加无法和睦了。 杨三从小就看见自己的娘以泪洗面，对如夫人那边的人也就更加恼恨了。 和杨三相差一个月出生的杨四就成了首当其冲的一个。 她们姐妹从小不合，互看不顺眼，谁也不服谁。 杨四为了对付凰舞肯降低身段，屏弃前嫌也已经不容易了，岂料杨三并不领情。 这样的情况显然是在杨四的意料之中，她的恼恨，也在一瞬间就揭过去了，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这一场宴会的主角，凰歌身上。 她此行的目的和杨三一样，都是想要拉拢凰歌。 两姐妹虽然不和，可想法还是勉强一致，只是对方都不知道而已。 杨家姐妹不过是来的诸多大家闺秀中的两个而已。 今天来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带着自己的目的，没有几个是单纯的。 自然，站在角落里面的安大夫安义不在此列。 此刻的安义眉头紧蹙，看着站在老夫人身边言笑晏晏的凰歌，一脸的疑惑。 78.第78章 贴上去 按照安义之前的诊断，凰歌的伤势说不上严重，可也没有到这样快就能装作一点事都没有的程度。 她体内气血亏虚，面色应该很苍白，可现在看起来却是面色红润，肌肤晶莹剔透，如同一枚熟透的桃子，惹人垂涎。一点都看不出在上午还是一个深受重伤之人。 凰歌来的时候，安义就一直注视着她，从最开始的震惊，到怀疑，再到不可思议，安义的心中思潮翻滚。 她本是安辅国公府的大小姐，只因为亲眼目睹自己的父亲死于乱刀之下，当时小小的她无能为力，却立志一定要成为一名出色的杏林高手，专攻刀伤。 从那以后，她不顾安辅国公的百般阻挠，四处寻求名医游学，终于成了京城首屈一指的女大夫。 城南九曲巷中的济世医馆，就是她的产业，完完全全属于她，一丁点儿都没有依靠国公府。 用医痴来形容她，是一点都不过分的，如今看到凰歌身上出现这种有悖医学常识的事情，她自然是要好生的探究一番。 几乎是没有经过什么太多的思考，纯粹是想要去向凰歌求证，她就那么直截了当的朝着凰歌走了过去。 安义素来喜欢穿着白衣，今天也是穿了一身格外简单的素裙，身上也仅仅是佩戴了一根碧玉发簪和天青色玉佩压裙。 整个人看起来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模样。 安义为人素来清雅，不喜欢后院那些小姐夫人们的明争暗斗，不和每一个人交恶却也不和哪一个人保持太过于密切的关系。 那种淡泊如水的样子，倒是招惹了好些小姐们的嫉妒，碍于安义京城唯一女大夫的身份，那些小姐们不敢明面上对安义如何，可暗地里嚼舌根却是免不了的。 现在看着安义朝着凰歌的地方大踏步的走去，就有人不屑的冷哼了，道：“素日里瞧着倒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却不想一见到未来太子妃，就眼巴巴的贴了上去。还以为她有多高傲呢，啧啧……” “就是啊，明明看着人家未来太子妃穿着的是那样奢华的白色广袖流仙裙，她就穿着那种简单的素裙也敢凑上去，简直是恬不知耻。” 在上流社会的贵族圈中，衣服撞色或者是撞款式，都是彼此间的一大忌讳。 若果真不小心撞上了，那也要颇为小心的去回避，哪里有安义这样傻不愣登的撞上去的。 更不要提自己的装扮远不及对方高大上的情况下，还是在对方的地盘上。 不少人已经冷笑着看安义的笑话了。 站在不远处的安耀轩脸色大变，想要快步过去拉着安义，却又有些担心唐突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只希望这个看上去有些冰冷高傲的歌小姐能够和温柔可人的舞小姐一样善解人意。 如此，方才能避免安义的尴尬。 就连安耀轩也不知道，他这个宝贝妹妹根本没有注意到人家衣服的颜色，只是一心想要探寻她身上的伤势如何。 79.第79章 解围 安义是一名大夫，在她的眼睛里，关心病人的伤势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见到有让她无法理解的现象去努力探寻也是理所应当，更不要说在第一眼看见凰歌的时候，安义就觉得自己和凰歌一定会很投缘。 尽管心系凰歌，安义还是没有忘记应该有的规矩，先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请安道：“安义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在和凰歌说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安义过来。 听到安义的声音才抬了抬眼皮，看见安义身上素白的衣裙之后沉了眼眸，幸亏安义今儿个的装扮比之凰歌逊色许多，老夫人的脸色才没有太过于明显的变化，笑到：“你这丫头，素来就不喜欢这种场合，今儿你能来，老身很高兴。” 安义眼眸微垂，轻声道：“多谢老夫人抬爱。安义知道此刻过来是有些打扰老夫人和歌小姐了。不过我有很要紧的事情想要询问歌小姐，不知道歌小姐能否行个方便？” 安义的直截了当倒是让凰歌诧异不少，哪里有做客人的这样和主人家说话的道理。 不过想着安义的性子，凰歌心里也就很快释怀了，和一个医痴将礼仪规矩，那无疑是对牛弹琴。 凰歌有着前世的记忆，了解安义，不代表别人也能了解安义对于医学的痴迷。 周围的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觉得安义实在是太过于无理了一点。 安义性子素来高冷，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也有些懊悔，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唐突了。 即便是为了探查凰歌的伤势，也不应该选择这样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事情。 正在她想要道歉的时候，凰歌却大大方方的挽着安义的手臂，低头在老夫人身边说了两句什么，就看到老夫人看着安义的眼神明显的变得温柔了许多，甚至还带着些许慈爱，点了点头，道：“你们小女孩儿家家的事情，老身就不参与了，你们俩去吧。记得在宴会开始之前回来，不要失礼。” 凰歌屈膝道：“谨遵奶奶之命。” 这一幕反转，大家都能猜得到是凰歌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些什么，才让老夫人对安义的态度有了根本的变化。 不少人都有些咬牙切齿了起来，觉得这安义实在是太好运了。 只是安义那过于朴素的装扮，成为了大家谈论的焦点。 男人们的目光不尽相同，则是觉得这两个白衣胜雪的女子实在是各有千秋。 凰歌孤傲清冷，安义飘飘若仙。 凰歌和安义并不知道这些，两人携手走到了园子里另外一处亭子，吩咐柳绿和青草在外面伺候着，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安义看着指挥若定的凰歌，面含感激的笑了笑，道：“多谢歌小姐为安义解围，此恩此情，安义铭记于心。” 凰歌撇了撇嘴，颇有些不满的瞪了安义一眼道：“原以为你是个性情中人，却不想，你也是一个俗人，我为你解围，难道就是想要听着你说这些话？” 80.第80章 戒备 安义愣了愣，看着凰歌顷刻间变得一本正经的脸，这位素来觉得自己在情绪控制方面已经十分了得的大夫情不自禁的手忙脚乱了起来，有些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不是，我只是……” 因着有些紧张，安义连说了几句话都觉得有些不对劲，索性低下头不开口了，心中只是觉得，为什么在凰歌面前，她就变得这样手足无措了起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气势上就弱了一截。 凰歌也没有想到安义会做出这种局促的表情，稍微愣了愣，才将情绪调整了过来，忙道：“好了，和你开个玩笑呢，别当真。我为你解围，只是觉得，和你投缘，没有别的什么原因，你千万不要多想。” 安义的眸光陡然亮了起来，很认真的看着凰歌，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觉得和你特别的投缘。所以方才才会在老夫人面前失了礼数，希望老夫人不要怪罪我的好。”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你想多了，你是为了关心我的伤势而来。我奶奶怎么会怪你呢，她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安义瞬间明白过来凰歌在老夫人面前说了什么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道：“你在老夫人面前这样撒谎，就不怕老夫人戳穿你吗？” 凰歌歪着头，满脸笑容的看着安义，诧异道：“莫非是我猜错了。你不是为了探寻我身上的伤势而来的？” 安义挫败的摊了摊手，道：“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坦白说，我的确是为了探寻你的伤势才过来的。” 安义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都说给了凰歌听，然后认真道：“我左思右想，都觉得只有一种情况才会造成现在的这种现象，那就是你用了智空大师的药。可智空大师如今并不在京城，所以，你和战王凤城的关系不一般，对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凰歌的瞳孔微微缩了缩，有些戒备的看着安义。 在前世，安义是她的好友，可这一世，发生了太多和前世不一样的事情，她也亲自参与了改变，她担心，自己对前世过于依赖会给自己造成一些错误的判断。 看到凰歌如此表情，安义才明白过来自己又一次唐突了，连忙解释道：“歌小姐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要求歌小姐，我想看一看智空大师的药。我这些年致力于刀伤的治疗，却始终达不到智空大师那样的水准，我很懊恼。智空大师不是我所能接触到的，连带着战王凤城也是高不可攀。我只能求歌小姐了……” 安义不由自主的拉着凰歌的衣袖，脸上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渴求。 凰歌思虑再三，认真的道：“我不知道智空大师的药会不会外传，所以我也不能就这样给你了。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帮你争取。反正这几天你都要来为我看伤，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安义略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给你添麻烦了。” 81.第81章 朋友 凰歌笑道：“你说这话，可就见外了。你想要知道智空大师的配药方式，也是为了造福百姓，为了让更多的人远离刀伤和疤痕的难堪和困扰。这份泽人之心，实在是让人佩服不已。” 安义的脸微微红了红，随即诧异的看着凰歌，认真道：“多谢歌小姐谬赞了，其实我也没有设么所谓的泽人之心，我这样做，只是希望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被那些在战场上受了刀伤的战士们的亡魂惊扰罢了。尽人事，听天命。我能做的，仅此而已。” 安义的声音低沉了下去，雪白的皓颈也垂出一抹优雅的弧度，看起来颇有几分凄凉。 安义的故事，凰歌也听说了不少，更知道她为什么会踏上学医之路，如今看着她这暗自神伤的样子，凰歌心中也有些不太好受。双手将安义的手拉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安义，道：“安义，你放心，你想要的方子，我会竭尽全力的帮你。” 安义大喜过望的看着凰歌，眼眸中闪烁着神奇的光彩，道：“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凰歌嗔怪道：“当我是朋友，就不要再说谢谢这两个字。” 安义愣了愣，随即震惊道：“你真的愿意把我当朋友吗？要知道，她们都……” 说到这里，安义的脸色明显的有些尴尬，那些大家闺秀们对她的排斥，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从来都不加理会罢了。 事实上，这个年龄段的少女，怎么可能不需要同伴呢。 只是安义做的这些事情，那些肤浅的女子实在是无法理解安义的所作所为。 在她们看来，大家闺秀就应该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整天抛头露面的，是在不是女子应该有的作为。 凰歌是再世为人，她的眼界自然不是普通的大家闺秀所能企及的，对于安义这样的做法和想法，她表示支持和同情。 毕竟，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安义和凰歌是一类人。 见到安义的局促，凰歌微微笑了笑，格外认真的道：“我若不是真心把你当朋友，又怎么会对你说这些呢？还是说，在你的眼睛里，我们凰家的人都是不可信的呢？” 安义接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没有，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你相信我。” 卸下大夫的面具，安义实际上也只是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女娃儿罢了。 再加上辅国公府里的人员相对简单，她也没有学到那些尔虞我诈的本事。 凰歌看着手足无措的安义，忙道：“好了，我相信你没有。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的。” 安义一双明亮的双眸中迸发出些许异样的神彩，道：“你是我第一个朋友，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朋友。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当真，会放在心上。这是对你的尊重。” 安义的郑重让凰歌心中也多了一份感动，轻轻拉着安义的手，道：“安义，谢谢你。你是我凰歌这辈子第一个朋友，我会用心对待你的信任。” 82.第82章 来的是谁 两个人都是真性情的人，和对方说话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看着对方都觉得无比的亲切，觉得好像有很多话想要和对方说，只是时间太短，不能给彼此更多的时间诉说衷肠。 娄氏身边的侍梅脚步匆匆的来了，说是宫里来人了，请歌小姐过去一趟。 青草原本是拦着不让进去的，凰歌在里面听见了吵嚷之声走了出来，就看见青草和侍梅在那边脸红脖子粗的说话，柳绿柔声在解释。 看到凰歌的那一瞬间，侍梅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扬声和凰歌打招呼。 那眼眸中的焦急倒是让凰歌有些诧异，在凰歌的眼里和心里，侍梅也算得上的稳重了，能值得她这样着急的人，只怕也不是一般人。 凰歌和安义相视一笑，彼此都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无奈。 安义抿唇儿道：“左右你身上的伤都已经没有大碍了，那还是先过去吧。到是让我白白的操心了一场。不过这几天我还是照旧要过来的，老夫人那一关，不是这样好过的。若给她知道你和凤城私下有来往，只怕是会出乱子。” 凰歌微微一笑，拍了拍安义的手，道：“辛苦你了。” 安义嗔怪道：“你都当我是朋友，我怎么能不为你着想。以后还说这样见外的话，我可不理你了。” 凰歌忙道：“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你对我有心，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和你见外了。” 听到凰歌这样说，安义明显是高兴的，只是想着两个人即将要去那人声鼎沸的地方，让凰歌顶着伤痕对那些不值得的人虚以委蛇，安义心里就颇为不是滋味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口吻听起来变得格外的轻松一些，道：“哎，你说，这个需要劳动你大驾去迎接的人到底是谁？会不会是太子殿下？” 看着安义眼睛里的那一抹八卦的表情，凰歌就有几分无奈，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太子殿下是男宾，有我大哥照佛也就是了，哪里轮得到我去迎接？” 安义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个问题，我倒是忽略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连带着安义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凰歌面前的时候才有些许小女儿的姿态，许是端着大夫的架子太久了，压抑了许久的天性在这一瞬间爆发了，得到了一种释放。 凰歌也能理解安义的这种变化，微微笑了笑，道：“这有什么，不过是猜错了而已。” “那你觉得，来的人会是谁？难道是昭和公主？我可是听说了，郑嬷嬷没了，死的很惨，全身都被羽箭射穿，马蜂窝一样的。”安义是大夫，可提起郑嬷嬷凄惨的死状也心有余悸，颇有些担心的看着凰歌道：“莫不是，这昭和公主是来找你麻烦的？” 凰歌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且不说郑嬷嬷的死纯属意外，单单就说我的身份，她也不敢对我如何。更不必说，这里是凰家。昭和公主身份再尊贵，也还是要叫我一声姐姐的。” 83.第83章 揣测 安义的眉宇间还是有一抹无法掩盖的忧伤，看着凰歌轻声道：“你才从乡下回来，不了解昭和公主，她可不是一个谁都能压得住的主儿。再加上她是太子的胞妹，当今皇后娘娘唯一的女儿，颇受皇上和太后的宠爱。就算她不明目张胆的陷害你，暗地里动手脚，那也是让人头疼的。” 安义的关心让凰歌心里一阵暖和，拍了拍安义的手，道：“放心，相信我，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再说了，还有奶奶压着呢。” 见到凰歌都这样说了，安义就算有百般担心也说不出口，只能暗自祈祷，祈祷昭和公主不要太过分了。否则，认真闹起来，只怕还是凰歌吃亏。 若是太子殿下站在凰歌这边，自然是舍不得凰歌吃亏的。不过…… 安义想着凰舞的存在，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颜笑的太子，只怕是巴不得凰歌吃亏才好呢。 凰歌这样好的人，漂亮，大方，而且懂礼数，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比凰舞出色很多的。她唯一欠缺的，只是先机罢了。 安义敢肯定，若是让太子同时遇到凰歌和凰舞，一定会选择凰歌不会选择凰舞的、 幸好凰舞不知道安义在想些什么，若是她知道了，铁定会笑出声来。 别人都在为凰舞强占了她的位置而心疼，她却是不以为意，因为这一辈子，除非是她眼睛瞎了，否则绝对不会和凤楼在一起。 哪怕要付出让她足够心疼的代价，她也不会答应。 起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能保得住性命，那交易，实在是再划算也没有了。 因着各自心里都有些心事，安义和凰歌一直走到老夫人面前都没有再说话。 “奶奶，我回来了。”凰歌对着老夫人屈膝行礼，周到的没有一丝瑕疵。 在凰歌和安义离开的这段时间，有不少千金小姐都来了，大家看着凰歌那标准的行礼动作，多少还是有些自惭形秽的。 谁说她是在乡下才回来的，那通身高贵的气派，除了宫里那几位，只怕是连带着凰舞都比不上。虽说长着和凰舞一样的容颜，可不管怎么看，都比凰舞要高贵几分。 那些打定了主意要给凰歌一个下马威的小姐们，都有些犹豫不决了。 和一个外表看上去这样优秀的女子作对，真的好嘛。 更何况，这女子还是未来太子妃！ 就算是凰舞和太子有私情那又如何，凰歌毕竟是正室，身份摆在那边。 更何况，凰家是不会允许两个女儿都入太子府的。 凰舞，注定了白忙一场。 这是一些有眼光的人的看法，对于另外一些人，他们就不这样认为了，他们觉得，凰歌不过是惯会装腔作势罢了。若是比拼真材实料，那一定是无法和这些自小就有名师教导的大家闺秀相提并论的。 那些人心念急转间，还来不及做出决定，就看见凰歌扶着老夫人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了。 众人都知道，这架势，只怕是宫里来人了。 84.第84章 昭阳公主 众人赶到门口，就看见一乘华丽的马车停在了凰家门口，上面一个血红血红的“战”字，让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不是战王的马车嘛。 都说凰家是太子战队的，怎么战王也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说…… 一时间，众人揣测纷纭，却都只能将那些揣测都压在肚子里。 马车停稳之后，一袭白衣的凤城出现在车辕之上。 围观的人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凤城只会穿黑色的衣服。 今儿个确是破天荒的穿了一身白色。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换下了沉闷的黑色衣裳的凤城看起来倒是明媚阳光了许多，就算是脸上依旧冷冰冰的，可整个人的感觉也有了些许变化。 凰歌低着头，从周围人的表情中揣测凤城的模样，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他能来，真好。 这样的想法几乎是一瞬间就占据了凰歌的脑海，挥之不去。 让大家意外的是，凤城跳下车之后，竟然转身又从车里迎出来一位女子。 那纤细的皓腕上佩戴着一只罕见的血红色的镯子，晶莹剔透，里面的红色丝丝缕缕，如同血液在流动一样。 “血姬！天啦，那是血姬。马车上的人是昭阳公主。”人群中有人眼尖，从那一只镯子上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 昭阳公主，皇贵妃心疼的如珠如宝一样的公主。 她不是凰后所生，却有着比凰后所生的昭和公主更为尊贵的身份。 都是公主，可阳这个词，却不是所有的公主都有资格用上的。 皇贵妃怀着昭阳公主的时候，遇上一场刺杀，皇贵妃以孕妇之身挡住了此刻致命的一剑，救了皇上一命，从而引发早产，生下了昭阳公主。 因为早产的缘故，昭阳公主的身子比一般人孱弱，这并不妨碍皇帝对她的喜欢。 在她出身的那一天就赐下了封号昭阳。 五天之后，大腹便便的凰后就生下了一个女儿。 却等到一个月之后，在满月之喜上面，才被赐名昭和。 因为两个公主出生只相差了五天，皇帝决定将昭和的满月宴提前和昭阳一起。 种种不平等的待遇充斥着两个公主的成长史中。 最开的是时候昭和还会在皇帝面前撒娇卖痴的想要扳回一局。 到了后来，她直接就放弃了，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凡事有昭阳的地方，她都显得比较低调。 她不敢和昭阳对着干，她知道，还未出生就救了皇帝一命的昭阳，不是她能比得了的。 这些典故，凰歌上辈子就知道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凤城为了给她撑面子，竟然将昭阳公主给请了过来。 想必有了昭阳公主在这里，昭和公主再嚣张，也不敢太过分的。 凰歌为凤城的机智点了个赞。 “老身携全家恭迎战王和昭阳公主。”老夫人的腰杆挺得笔直，凰歌等人却是赶紧跪了下去。 然而凰歌的动作都没有做完，就被一双格外冰冷的手扶着了，耳边传来昭阳公主柔柔的声音，道：“不必多礼。” 85.第85章 跃跃欲试 周围的人再次哗然，昭阳公主没有去搀扶站在第一的老夫人，却将凰歌给搀扶了起来。 凰歌猜到了昭阳公主是凤城请过来的援兵，却不想她竟然做到了这种程度，忙道：“多谢公主。” 待得凰歌站直了之后，昭阳公主才道：“都平身吧。此处不是宫里，大家都请随意，不要太过于拘束才好。老夫人，您说，是不是啊？” 老夫人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一点儿都没有为昭阳公主的举动恼怒，反而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面对昭阳公主的尚且带着几分俏皮的话语，老夫人微微笑了笑，点头道：“公主说的是，大家都随意一点。公主里面请。” 老夫人对着昭阳公主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假装没有看见站在门口的凤城。 昭阳公主也发现了这一点，挽着凰歌的胳膊轻轻拉了拉凰歌，很随意的侧着头，看着门口略显尴尬的凤城，好奇道：“二哥，你不是来道贺的吗？难道，你就站在门口道贺？老夫人可不会为了你一个人专程在门口摆上一席的。” 昭阳公主一边说，一边抿唇微笑，极大程度的化解了凤城的尴尬。 昭阳公主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老夫人若是还忽略凤城的存在，那就有些过分了。 不管怎么样，来者是客。 虽然是很好奇为什么孤傲清冷的战王凤城会来凰家参加这样的宴会，老夫人还是假装若无其事的将凤城迎了进去。 对于太子和凤城在朝堂之上的表现，老夫人也是偏向凤城的。 只可惜了，凤城不是凰后之子，老夫人也做不到放弃自己的亲外孙去帮着别人家的外孙。 幸亏如今的凤城更多的表现出来的是行军打仗方面的才能，对治国一途不是特别的上心，否则，只怕老夫人今日都不会邀请凤城进来。 老夫人心中在想些什么，凤城心里一清二楚。 可为了凰歌，他选择默默承受。 凰歌看着陪在昭阳公主另一边的凤城，气宇非凡的他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若非是碍于那些坊间传闻，只怕是去战王府提亲的人连带着门槛都要踏破了。 如今的战王府，尽管没有人去提亲，可也压不住那些想要飞上枝头的女子的臆想。 若是能嫁给战王，那也是能给家族带来荣耀的。 即便是嫁过去就死了，也是值得的。 说不定，还不会死呢。 有这种想法的女子不在少数，所以当凤城走进来的时候，不少女子都用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凤城。 当今圣上膝下凉薄，除了凰后膝下的太子凤楼和昭和公主，就是皇贵妃膝下的战王凤城和昭阳公主。 太子妃已经是凰歌了，大家都不向往。太子侧妃，也有那么多人在盯着。 只有这个凤城，因着诅咒的缘故，无人问津。 可那也是过去，如今的凤城换了一身衣裳，脸上挂着的表情虽然冷漠却也不似平日那样拒人千里，沾染了几分人间烟火。 这一改变，让那些还处于观望状态的闺秀们跃跃越试。 86.第86章 直接抱走 凰歌若是知道凤城今天为了迎合她而做出的改变吸引了这样多的目光，只怕是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此刻的她反手扶着昭阳公主，小声的和昭阳公主说这话。 也不知道昭阳公主是无意还是故意，一不小心就踩到了凰歌的曳地长裙。 凰歌一个重心不稳尖叫一声就要往前面扑倒。 昭阳公主的惊呼一声，道：“歌小姐。” 与此同时昭阳公主的手猛然往后一拉，就将凰歌朝着她那边拉了过去。 却不想用力过猛，直接撞到了旁边凤城的身上。 凤城自然乐见其成，赶紧双手摊开将凰歌一把抱着，关切的道：“你没事吧？” 那口吻，一点儿都不像是初次见面的人说话的模样，简直就好像是两个熟识的老友在那边唠叨：哇，今天天气好好。 凰歌倒下去的时候正好撞到了肩膀上的伤痕，痛呼一声，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老夫人站在凤城身后，正好看到凰歌伤口开裂溢出血迹，忙对着安义焦急道：“安小姐，有劳你了。” 安义也看得清楚，赶紧点头道：“没问题，就交给我吧。” 安义说完，就看见老夫人那阴云密布的脸色。 正在奇怪自己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就听见昭阳公主大声道：“二哥，等等我。” 安义连忙转过头去，就看到凤城将凰歌拦腰抱起，大踏步的往前走了。 昭阳公主走了两步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转过身来不由分说的拉着安义，口中犹自埋怨道：“你是大夫，也来过了，还不知道带路吗？” 昭阳公主反应之快，快的连带着安义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推着走到了凤城前面，假装是在带路的样子。 那些闺秀们对凤城的心思还没有被表现出来就已经胎死腹中。 看着那一对和谐的如同金童玉女一般的身影，不少人都有些咬牙切齿，甚至有人已经先入为主的觉得，凰歌已经是未来太子妃了，如今还恬不知耻的搭上反战王，简直就是水性杨花。 再联想到凰舞，大家就得出一个结论，凰家的女儿，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也幸亏在场诸位都是些见过世面的，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才没有将那句话说出口。 否则，当今凰后，不对，是历朝历代的凰后都是凰家的女儿。 这样的话传了出去，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不过现在大家关心的都不是脑袋的问题，而是战王的态度问题。 不就是一个从乡下才回来容貌出色一点的野丫头嘛，高高在上的战王为什么做出那一脸紧张的模样，甚至还亲自抱她。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这已经是太子妃的凰歌就这样心安理得的窝在战王的怀中，这算什么，这是要红杏出墙的节奏嘛。 女人聚集的地方最不缺少的就是八卦，这样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的就传开了。 最后竟然变成了凰歌恬不知耻的故意绊倒，摔倒了战王凤城的怀里，然后死皮赖脸的假装柔弱缠着人家抱着去疗伤。 87.第87章 赌气 凰歌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抹黑成了这个样子，心不甘情不愿的窝在凤城的怀中，也不敢大声的挣扎，以免越发的引人注目，只能用一种格外怨毒的目光看着凤城。 可不管凰歌如何对待凤城，凤城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始终都是柔和的目光，看着她的表情永远都是温柔如水的样子。 多看几眼，凰歌也就放弃了，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什么都不说，嘟着腮帮子。 若是凰歌能看清楚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会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对着凤城耍这样的小性子。 “怎么了，不高兴？”凤城其实还是蛮喜欢看见凰歌那样生动的表情的，微微笑了笑，低头对着凰歌说话，那言语中的宠溺和温柔，是连带着昭阳都没有看见过的模样。 昭阳心中虽然惊讶，却不动声色，还拉着安义走的越发快一些，口中还催促道：“快点儿，别打扰他们。” 安义诧异的看着昭阳，此刻的昭阳哪里还有一丝一毫公主的尊贵气息，那一脸的紧张和促狭无疑就只是一个邻家女孩儿。 安义突然觉得原来公主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嘛。 安义和昭阳走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将凤城和凰歌甩在了后面，也听不见两个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凰歌赌气不理凤城，眼睁睁的看着安义和昭阳消失在了自己面前，狠狠的瞪着凤城，没好气的道：“你现在满意了？达到你的目的了？” 凤城一脸受伤的看着凰歌，带着些许让人动容的哀怨，道：“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不过是看着你受伤了，想要帮你快些疗伤而已。” 凰歌几乎被气的仰倒，摸索着凤城的腰际，狠狠的拧了拧，厉声道：“疗伤有安义在，你逞什么能？” 凤城疼得龇牙咧嘴，手中的力道却不曾减退半分，依旧将凰歌抱得稳稳的，还是那种撒娇的口气，道：“你已经受伤了。这样远的路程，我不忍心让你一个人走回来。我这也错了吗？” “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是存心想要把我和你系在一起。太子对我已经十分的不满了，你这是在火上浇油，你知道吗？你会害死我的。”凰歌心中懊恼，也是想着什么就说什么，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话会让凤城如何去想 凰歌的愤怒让凤城有了一些误会，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有些难看了起来，薄唇紧抿，也不吭声。 走了几步，凰歌才发现凤城难看的脸色，揉了揉眉心，道：“我不是怕他不高兴。我是怕舆论。我只是一个小女子罢了。你不一样，你是皇子，不管你做什么，都会被人诟病。我是担心有人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对你不利。” 凰歌的解释有些牵强，可也让凤城兴奋不已，不管怎么样，凰歌肯努力的去找借口弥补之前的事情，那就代表在凰歌的心里还是有凤城的位置的。 如此想着，凤城也就高兴了，笑嘻嘻的道：“这有什么，我不怕被人说。” 88.第88章 杀尽天下人 凰歌无奈道：“你都不知道别人会如何言说，你就大言不惭的说不怕。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你才好。许是无知者无畏吧。” 凤城的眼眸中亮起了小星星，浩瀚如同星空你一样的看着凰歌，振振有词的道：“那些无知愚民说出来的无稽之谈，我是不会去相信的。” 凤城说完，还调皮的对着凰歌眨了眨眼睛。 凰歌哑然，这分明就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凰歌对凤城说的话。 现在倒是被他用来堵住自己的嘴了。 “哎，你不知道他们会说的多难听，自然是不会在意的了。”在凤城的怀里安静的呆了一会儿，凰歌就忍不住的道。 凤城顺口回答道：“我知道，她们会说你水性杨花的勾搭我。还会说我不顾兄弟道义，强占大嫂，是个无耻之徒。” 凰歌被凤城的坦白说的哑口无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凤城，就好像是想要看清楚凤城的脑子里和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这样严重的事情，他也可以说的这样轻描淡写，就好像是在说别人议论他今天穿的衣服不够华贵大气一样。 就在凰歌愣住的当时，凤城认真的低着头，看着凰歌的眼眸，一字一句的道：“你放心，那些人诋毁我也就罢了。若是敢对你有任何的不尊重，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一句话，是十分明显的维护和示好。 这种示好，凤城之前也说过无数次了，唯独这一次，让凰歌心中有了些许感动，缓缓的点了点头，道：“谢谢你，凤城。” 凤城刚想大度的挥手说不用谢，却又感觉到了凰歌的情绪有些不对劲，改口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凰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若是天下人都那样说我，你要杀尽天下人为我出气吗？” 凤城微微一笑，眉宇间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喜悦，抱着凰歌的手紧了紧，如同抱着时间最为珍贵的珍宝，眼眸中闪过一抹狡黠，道：“你若愿意，为你杀尽天下人，又何妨？只要你愿意。” 凰歌的头微微靠在凤城的肩膀上，身子也比之前愈发的柔和了一些，像是累了一样的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凤城努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方式，让脚步变得越发的轻一些，生怕打扰了凰歌的休息。 走到关雎园，远远的看着昭阳，就对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她们二人都不要说话。 看着凤城轻车熟路的将凰歌抱着放在凰歌的床上，还贴心的为她盖上了被子。 安义就有些疑惑了，这到底是她给人家带路，还是人家给她带路呢。 这凰歌才刚回来而已，这凤城怎么看起来就和她已经熟悉到了这样的程度，直接出入闺房如入无人之境。 昭阳心中也有些诧异，可她对凤城和凰歌之间的事情了解的更多一些，也就觉得凤城这样做的理所应当的。只是为着凤城这一瞬间表现出来的难得的温柔有些疑惑。 89.第89章 朋友之间 凰歌自然不是真的睡着了，她只是不想直接面对被凤城抱着进入房间的那种尴尬，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而已。 凤城做好那一切，才道：“接下来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两个了。我先出去了，否则一会儿指不定外头的人要如何言说了。” 昭阳没好气的道：“你还知道这一点呢？我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主儿，原来，你竟然也有怕的。啧啧，可真的是难得。” 凤城白了昭阳一眼，屈指弹了弹昭阳的额头，道：“我是你皇兄，没大没小。你刚才的小动作害的凰歌伤口崩裂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你还敢在这里贫嘴？” 凤城下手很重，昭阳的额头瞬间变红了。 昭阳嘟着嘴嘀咕道：“好哇，你敢对我动手，你要当心了，我一定会在歌小姐面前说你的不好的。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说的。再说了，我刚才还不是为了给你制造机会。谁知道会那么巧的就碰到她的伤口了。还崩裂了，一定很疼吧……” 昭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城就大踏步走了出去，给了昭阳一个潇洒的背影。 昭阳愣愣的看着凤城，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凰歌面前，拉了拉凰歌的衣袖，带着一抹戏谑的道：“好啦，人都走了，还装什么装啊？” 短短时间，凰歌和昭阳也已经十分熟悉了，凰歌睁开眼睛看着昭阳，格外无奈的道：“我能有什么法子。你皇兄有多霸道你不知道。我这次真的是被他害死了。” 昭阳意味深长的看了安义一眼，似乎是在提醒凰歌，这里还有个外人呢，说话要稍微注意一点。 安义的脸微微红了红，屈膝道：“既然公主和歌小姐有话要说，那小女就先出去了。” 凰歌忙道：“安义，你不必如此。你是我的朋友，昭阳公主也是我的朋友，我们说话也没有什么不能被你听到的。你就在这里吧。” 安义下意识的看着昭阳，似乎是在等着昭阳说话。 昭阳看了看凰歌，发现她的表情真挚而坚定，也就知道她方才说的话不是所谓的场面话，忙道：“既然凰歌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大家就都是好朋友了。” 昭阳平日里给人的感觉都是高高在上的，突然一下子这样亲民接地气了，倒是让安义有些受不了。赶紧道：“小女不敢。” 凰歌极为干脆的掀开了被子，起身拉着安义，嗔怪道：“我说了，我们都是朋友，那你还有什么敢不敢的？除非你是不把我当朋友。” 昭阳笑嘻嘻的走上来，也学着凰歌的样子拉着安义的手，道：“就是，除非你是看不起我，不肯和我做朋友。” 安义都要哭了，她哪里敢看不起昭阳啊，纯粹是担心自己高攀了，忙道：“公主殿下这样说，真的是折煞小女了。能和公主殿下成为朋友，那是小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昭阳嗔怪道：“你瞧你，还公主殿下公主殿下的，说的多拗口啊。干脆直接一点，叫我昭阳好了。” 90.第90章 同盟 “小女不敢。请公主恕罪。”安义下意识的就想要跪下，却被昭阳和凰歌一左一右的拉了起来，两个人都异口同声的道：“不许下跪，朋友之间，没有这些虚礼。” 安义心里一惊，看着她们两个人这种态度，才知道她们两个人都是认真的，忙道：“我知道错了，你们也不要这样拉着我了。那我们以后都以名字相称。” 昭阳公主担心安义放不开，挑了挑眉毛，道：“即是如此，那你叫一声试试看？” 凰歌心里也有同样的担忧，也赶紧撺掇道：“就是，就是叫一声。” 安义的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昭阳。” 声音有点小，可听起来到底是昭阳和凰歌想要的样子，两个人这才放过了安义。 把安义的这个别扭的称呼问题解决了之后，昭阳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凰歌的手，道：“真的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想着制造机会让那些人知道我皇兄对你的重视，却没有想到下手过重了，害的你的伤口崩裂了。一定很疼吧。” 昭阳一边说，一边就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凰歌的伤口。 凰歌的肩膀往后拉了拉，道：“没事，你不要放在心上。旧伤口，用了药，好得很快。刚才，只是一个意外。” “你不怪我就好了。如果你心里不高兴，那就说我两句解解气。否则，我皇兄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昭阳可怜兮兮的看着凰歌，就好像如今的凰歌手中掌握着她的生杀予夺大权一样。 凰歌笑道：“看来你真的很怕你皇兄。也难怪，他平时就只知道板着一张脸孔吓唬人，一点儿也不可爱。” 昭阳诧异道：“不会吧，难道我皇兄对着你，也是这样板着一张脸吗？你放心，我回头一定帮你说他，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怎么可以板着脸呢。实在是太过分了，真的应该好好教训教训。” 凰歌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扭头对安义道：“安义，我伤口崩开了，你帮我上药。” 凰歌一边说，一边示意柳绿将手中拿着的膏药递给安义。 安义的手都有些颤抖了，不顾昭阳在一旁抗议，接过膏药，带着几分崇拜的看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谢谢你，凰歌。” 整个上药的过程都十分的安静，连带着昭阳也变得安静了起来。 上好药之后，柳绿等人就已经为凰歌准备好了另外一套白色的衣裙。 和之前那一套相差无几，若不仔细看，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一般来说，大户人家的小姐参加这样的宴会都会准备几套一样的衣裳备用。 就是担心如果一不小心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好应急。 凰歌装扮好出现在昭阳和安义面前的时候，两个人都抿嘴笑着，看着凰歌的眼神都有几分暧昧。 似乎在方才凰歌换衣裳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达成了同谋。 凰歌有心想要知道，却不管怎么努力，两个人就是不肯松口，无奈之下，凰歌也只能放弃了。 91.第91章 抓到小辫子 等凰歌一行人回到宴会现场的时候，正好看见老夫人陪着昭和公主进来。 几个人面对面的站着，颇有几分狭路相逢的感觉。 凰歌如今还只是凰家嫡女，论资排辈是先要给身为公主的昭和请安的。 昭和的下巴微微扬起，带着一抹不可一世的看着凰歌，那眼神就是在告诉凰歌：还不快赶紧的来给我请安，过来跪舔！ 凰歌也是火爆脾性的人，哪里忍得住有人对自己摆出这样的表情。 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昭阳公主就恢复了人前一贯的冰冷，做出一个比昭和还要高傲的表情，端起了姐姐的架子，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昭和，见到姐姐，连带着最基本的请安都忘记了吗？” 昭和心有不甘，却又不敢不给昭阳请安，这众目睽睽之下，着实有些下不来台，给昭阳情感之后，昭和就跺了跺脚扭了扭身子，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剐了凰歌一眼，被丫头领着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心里实在是憋屈，之前她根本没有听说昭阳会过来。如果一早听说了，她都不会来。 不喜欢和昭阳呆在一起，处处都要被人压一头的感觉，当真不是太好。 凰舞沾了昭和公主的光，能坐在公主的旁边。 昭阳公主想要让凰歌坐在自己的旁边，奈何老夫人心疼凰歌，让凰歌去坐她的身边。 凰舞下意识的排斥凰歌的存在，一进门就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去看凰歌，以至于这个时候她连带着凰歌穿着什么颜色的衣裳都是不知道的。 正逢巧红上来给凰舞添油加醋的说之前发生的那一段插曲，凰舞就更加没有注意到凰歌了。 巧红说的眉飞色舞，凰舞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深沉。 她正愁没有法子让太子殿下开口毁了婚约，将太子妃之位空出来给她，这凰歌就好死不死的送给她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若非是想着场合不对，也不适合太过于嚣张了，凰舞都想要大笑三声了。 昭和还在为了方才的事情生气，凰舞凑上去将这件事情说了，昭和一瞬间就来了精神，涂抹着蔻丹的手紧紧的抓着凰舞的手，紧张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句句属实？” 凰舞忍着疼痛，点头道：“现场许多人都看到了，铁板钉钉的事情。你看战王那直勾勾的眼神，若说他们没有私情，也不会有人相信。” 昭和唇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这次，你可不要怪我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不检点了。” 昭和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情，徐徐图之，今儿个，咱们也不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法子让她丢人现眼。” 凰舞颇为不解，有些着急的道：“可是公主，今儿个京城里的权贵大多都来了，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啊。就这样放过了？” 昭和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凰舞，冷哼了一声，道：“你也是凰家的女儿！” 92.第92章 人不到礼到 凰舞瞬间一个激灵，明白了昭和公主的意思。 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拉着凰歌之前和凤城的事情大做文章，定然大家都会觉得凰家的女儿不守清誉，一旦坐实，凰舞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有了这种污点的女子，不管身份多么的尊贵，都是不可能嫁入皇室的，哪怕是凰家的女儿也不例外。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凰家没有女儿的那一代，否则一直都被凰家人把持的后宫中又怎么可能出现如同皇贵妃那样的佼佼者。 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凤城才不被凰家派系的人支持。 在那些人的眼睛里，凤城的存在简直就是异数。 如今在凰舞的眼睛里，攀上了凤城的凰歌，更是异数，而且是必须要被铲除的异数。 昭和公主并不知道凰舞心中在想些什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首位和老夫人说话的凰舞，一字一句的道：“我是皇室尊贵的公主，就必须用光明正大的法子打败那个刚刚从乡下回来的女人。我就不相信了，我还能斗不过她！” 凰舞去宫里之后，只说了凰歌回来了，添油加醋的将郑嬷嬷的事情说了，并没有说其它的事情。以至于昭和公主觉得凰歌只是一个乡野丫头罢了，不管在哪一方面，都不值一提。实在是连带着替她提鞋，都是不相配的。 昭和着急要将凰歌狠狠的压下去，一心想着宴席早一点开始，却不想太子迟迟不来。 正想要派人去催一催的时候，凰家的管家就领着一个太监进来了。 那太监是昭和认识的，太子身边的小邓子。 正疑惑，就听见小邓子说太子今儿个公务繁忙，无暇前来。 老夫人自然是一脸笑容的说着无妨，看着小邓子手中捧着的盖着大红绸缎的托盘，就知道那是太子送来的礼物了。 命人帮着凰歌收了下来，然后又用厚厚的封赏了小邓子，才笑着宣布开席。 昭和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太子送过来的礼物上面，看了看周围的那些贵女们眼睛里也流露出一抹好奇，笑道：“太子皇兄对歌小姐真有心，自己不能来，礼物都是来了的。不知道歌小姐肯不肯将这样贵重的礼物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啊。” 昭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一直都带着满满当当的笑容。 堂堂太子殿下送礼，居然只用了这样一个小小的托盘，其轻视程度，可见一斑。 老夫人心中也明白昭和的打算，正想要帮着凰歌回绝，却不想凰歌竟然主动道：“既然昭和公主想要看看，那就满足昭和公主的好奇心了。不过，不管送什么，总归是皇室的体面。” 昭和的脸狠狠的抽了抽，这凰歌也是厉害的，直接将太子对她的轻视上升到了皇室的体面上头。 若大家揪着那礼物太轻了说事儿，那就是明摆着说皇室不够体面。 如此一来，倒是给凰歌做足了不少面子。 正在昭和懊恼的时候，凰歌就将托盘上面盖着的红绸缎掀开了来…… 93.第93章 水银镜 在场的大多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红绸之下的东西，这可是太子殿下第一次送给未来太子妃的礼物。 从礼物是否贵重也就能看得出来在太子殿下的心里有多少未来太子妃的分量。 那些翘首以盼的人自然不会包括一脸得意的昭和。 别人是不知道那托盘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可提出建议的昭和不可能不知道。 要知道那盘子里的东西她可是垂涎已久，若非为了狠狠的羞辱凰歌，她才不会舍得让太子将这件东西送给凰歌。 凰歌的脸色在看到那礼物的时候僵硬了一瞬间，然后就绽放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 昭和正在奇怪，就看见昭阳快步上前，探头看了看托盘里面的东西，还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脸上流露出一抹羡慕的表情，口中惊叹道：“好精致啊，普天之下，论年轻一辈的容貌，也只有凰歌你才配得上这样精致的东西了。” 昭阳话里话外都在为凰歌拉面子，昭和却不肯善罢甘休，冷哼了一声，道：“皇姐，这太子皇兄送的东西是什么，你倒是饱了眼福了，这我们大家都等着看呢。皇姐你不会这么小气，不让我们看吧？” 还不等昭阳开口，昭和就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哦，我到是忘记了，这里是凰家，不是在宫里。应该轮不到皇姐你来做主。凰歌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凰歌眉头皱了皱，心里想着，这昭和公主也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一上来就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这也要看自己是不是吃这一套。 如此想着，凰歌也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微微笑了笑，道：“既然大家都这样好奇，我若是不满足大家的想法，只怕大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青草，就由你展示给大家看吧。” 青草愣了愣，正想着这样的任务应该交给柳绿来比较妥当的时候，就听见凰歌压低了声音道：“注意脚下。” 青草瞬间明白了过来，知道凰歌是想着她有功夫在身上，也不怕在传看的过程中别人算计，忙屈膝道：“奴婢遵命。”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青草的身上，只见青草小心翼翼的在托盘中捧出一面水银镜。 所谓水银镜，就是在一块玻璃的后面涂上一层水银，以达到反射影像的效果。 水银提纯工艺复杂，每年能得到的也不多，能用来做镜子的就更是奢侈了。 除了宫里受宠的娘娘之外，还没有听说哪位大家闺秀有资格拥有水银镜。 这面水银镜一出，大家看着凰歌的眼神就越发灼热了起来。 太子殿下舍得送出这样的水银镜，凰歌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可见一斑。 不少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心中一惊暗暗打定了主意，不管怎么样，都要好生讨好凰歌才好。 未来的太子妃，将来的凰后，背后拥有整个凰家以及所属凰家的势力，不容许他们不去讨好。 然而，再和谐的气氛总会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发出。 94.第94章 送给你 大家眼眸中的艳羡还未散去，就听见昭和阴阳怪气的道：“哟，本宫今儿个可真的是大开眼界了。本宫还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这镜子，也可以作为礼物送人。啧啧，莫不是太子皇兄想要提醒一下凰歌小姐什么东西？凰歌小姐，你觉得呢？”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出来一句话：猪八戒照镜子！ 昭和的声音落下去的时候，全场寂静的落针可闻。 那猪八戒照镜子这句话，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就显得格外的突兀，甚至是有人眼睛里已经露出了一抹了然的表情。 昭和目的达到，以手掩唇，不好意思的道：“哟，这是谁啊，说话这么不客气。哪里有这样漂亮的猪八戒了。真的是有眼无珠啊。凰歌小姐，不过是一句玩笑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呢。” 昭和对凰歌的侮辱，凰歌心里明镜儿似的，微微一笑，道：“我倒是不觉得这镜子有什么不好，水银镜的珍贵程度，已经不必我和大家细说了。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太子殿下送我镜子，许是暗含想要做我的悦己者的意思。” 昭阳对凰歌的口齿表示十分佩服，忙接过话茬，道：”对，太子皇兄一定是这个意思。昭和，你大庭广众之下恶意引导大家胡乱猜测。不就是嫉妒凰歌有水银镜，你没有嘛。别人不知道，本宫可是知道，你为了要这水银镜，不知道在太子皇兄面前哭了多少回，闹了多少回呢。如今却是到了凰歌手中，岂不是啪啪打脸嘛？“ 凰歌对这水银镜无感，再加上对昭阳这种无条件的维护十分感动，便拉了拉昭阳的衣袖，道：“如此说来，你也没有了？” 凰歌并没有压低声音，而是落落大方的站在台上和昭阳说话。 昭阳没好气的看了凰歌一眼，道：“你哟，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也不是谁都像你这样有个有权有势的未婚夫，出手就是水银镜这样珍贵的东西。你看这上面雕刻着的鸳鸯戏水，可不是太子殿下的心意嘛？” 昭阳不喜欢太子和凰歌在一起，可这件事情关乎到凰歌的颜面，昭阳就算再不喜欢，那也要强撑着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帮着凰歌把这一关给过了。 通过昭阳的提醒，昭和这才发现那水银镜的红木架上雕刻着的果然是鸳鸯戏水，这脸色又一次的难看了起来。 看来这一局，自己失算了。 让她更加恼恨的还在后头，凰歌确定了昭阳没有的时候，就对昭阳道：“既然你也没有，那这面镜子我就送给你了。” “啊……”下面那些围观的小姐们一个一个都红了眼睛，都想要冲上去对着凰歌道：“哎，你别这样啊，我们也帮助恩说话，把镜子送给我们吧。” “这怎么好意思？”昭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推辞，可话还没有说完，就想着凤城一定不会允许凰歌用这面水银镜的，与其被他砸掉，还不如自己拿去用呢。 95.第95章 你怎么看 如此想着，昭阳话锋一转，眉开眼笑的道：“如此，就多谢了。虽然是很不好意思，可我实在是太喜欢这水银镜了。回头，我一定会给你送上一封厚礼。” 有心思灵活的人注意到，昭阳公主在面对凰歌的时候，就像是从来没有架子一样，连带着自称都变了。 昭和见到昭阳笑眯眯的让自己身边的宫女收下水银镜，气的牙齿直痒痒，怒不可遏的道：“大胆凰歌，那可是我太子皇兄送给你的，就算你不喜欢，那也应该摆放在那边，以示尊敬。可你倒是好了，这样不懂得尊敬我太子皇兄，实在是太过分了。” 凰歌知道昭和公主今天来一定是找茬的，也不管什么所谓的礼节了，冷哼了一声，道：“公主殿下都说了，这是太子送给我的。既然已经送给我了，那就代表这水银镜是属于我的了。我想要送给谁就送给谁，公主殿下还要管这个？莫非这镜子只能送给昭和公主你，那就算是对太子的尊重了？” “你！”昭和恶狠狠的盯着凰歌，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能恨恨的啐了一口，厉声道：“牙尖嘴利！” 和昭和的第一次交锋，算是凰歌大获全胜。 老夫人原本是想要阻拦的，却有心不做什么，看着凰歌和昭和斗嘴。 幸好，是自家是孙女儿赢了。 老夫人这一点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首先是昭和故意挑事儿，凰歌迫不得已才会反击。 其次凰歌是嫡亲的孙女儿，昭和不过是外孙女儿，论亲疏远近，老夫人也不会偏帮着昭和。 见到她们小女儿家的矛盾告一段落了，老夫人才笑道：“既然太子殿下公务繁忙，那我们就不等太子殿下了，开席。” 老夫人话音一落，就有凰家豢养的舞姬陆陆续续的踩踏着丝竹之声出来。 一瞬间，靡靡之音催人欲醉，杨柳细腰惹人遐思，一派歌舞升平。 大家似乎都忘记了之前的小插曲和不愉快，连带着昭和看上去也十分的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酒过三巡，昭和对着老夫人撒娇道：“外婆啊，人家去哪里看见的都是这样的歌舞，一点儿新意都没有。可不可以玩一些有新意的呢？” 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着昭和，道：“公主殿下想要玩什么有新意的？” 昭和眼睛一亮，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光芒，笑道：“今儿个这里可是汇聚了京城大多数的闺阁小姐，不如，咱们行酒令如何？” 昭和是在对老夫人说话，可那一双眼睛却是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凰歌。 老夫人也知道昭和意不在所谓的酒令，只为了让凰歌丢丑。 凰歌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场合，说不定连带着酒令是什么都不知道。 在场的小姐们也都明白这个道理，有些正直一点的都看不过昭和公主这样霸道的行为了。 老夫人也不想要替凰歌决定，直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凰歌，道：“凰歌，你怎么看？” 96.第96章 指定彩头 凰歌起身对着老夫人行了礼，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道：“回奶奶的话，昭和公主来者是客。更何况公主殿下纡尊降贵来为我接风洗尘，我做主人家的自然是不好意思佛了公主殿下的兴致，就依了公主殿下吧。” 老夫人开口问凰歌的时候，昭和公主心里是不高兴的。 老夫人这样直白的维护凰歌，若是凰歌开口拒绝，那昭和公主的脸才不知道应该往哪里放了。 毕竟大家都知道，凰歌才从乡下回来，这样的聚会怕是第一次参加，或许连带着行酒令是什么都不知道。 昭和公主这样做，也实在是不厚道了，给人一种以权压人的霸道的感觉。 可凰歌答应下来之后，大家都觉得凰歌实在是太鲁莽了，明明什么都不懂，却还要打肿脸来充胖子。 如果她这个时候大大方方的承认她不懂，想必也不会有人怪她。 不过是被昭和公主冷嘲热讽几句罢了。 可她应承了下来，若是一会儿完全不懂规矩或者是输掉了，那可就是直接被人扇耳光的事情了。 昭和公主深知这一点，生怕凰歌一会儿会反悔，忙道：“凰家大小姐果然是气魄过人，胆识也不错。就是不知道这肚里诗书是不是和你的胆魄一样的让人佩服本宫猜想你也是第一次听到行酒令这个词。本宫也不占你的便宜，选一个最简单的行酒令，成语接龙，如何？” 成语接龙，顾名思义就是由起令者说一个成语，接下来的那个人用成语尾巴上的那个字打头，再说一个成语，以此类推，不断循环。 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兴致盎然，轩了轩眉毛，礼貌的对着昭和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听从昭和公主吩咐。” 也不知道为什么，昭和每次见到凰歌的笑容，总会觉得她十分的虚伪，只想要扑上去将她脸上的面具撕扯下来，看看她还如何保持这种端庄的模样。 强忍着心头的不忿，昭和冷哼了一声，道：“歌小姐大气，本宫也不矫情。那这一局，还有哪些人愿意参加？本宫可说好了，这行酒令，自然是要有彩头的。歌小姐就用你脖子上的那一串红宝石的项链做彩头如何？” 昭和公主提醒之下，凰舞才发现了凰歌脖子上戴着的那一串璀璨的项链正是她点击了很久却没有拿到手的。 若说一条项链也不值得凰舞如此惦记，关键是那条项链是皇后赐下来的，赐给未来太子妃的。 凰舞从来都不觉得凰歌有机会成为太子妃，那条项链的主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一件昭和如此说，凰舞瞬间来劲了，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假模假样的皱眉，拉了拉昭和的衣袖，带着些许胆怯的道：“启禀公主，我姐姐只怕是不会拿出那项链来做赌注。” 凰舞的声音根本没有被刻意的压制，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了凰舞的话，大家齐刷刷的看着凰歌。 一般情况下，行酒令的时候一旦有人讨要彩头，没有特殊的原因，是不可以拒绝的。 97.第97章 工于心计 否则会被压上一定小家子气的帽子。 一般的小姐都不愿意被扣上这一顶帽子，更何况是凰家这样的大户人家，更是不容许自家的女儿被扣上这样的帽子。 昭和也知道那项链的来历，故意惊讶的看着凰舞，以手掩唇，道：“果真如此吗？难道说，那项链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意义？如此，那倒是我失礼了。” 昭和一边说，一边转身看着凰歌，脸上带着一抹看得见的歉意，道：“真是不好意思，我竟然不知道那项链对你而言格外贵重，你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我换个别的彩头吧。” 昭和故意将那项链的贵重凸显了出来，听在别人的耳朵里就好像是凰歌因为项链太过于贵重才不舍得拿来做赌注的一样。 如此一来，舆论就往昭和那边倒了过去。 大家都觉得凰歌不但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而且还小家子气，这样的女子，哪里配成为未来太子妃。 若是前世单纯的凰歌，只怕就当真是着了昭和的当了，只可惜如今凰歌的智慧和阅历都不是昭和能够比拟的。 昭阳义愤填膺的站在凰歌的身边，想要说些什么来阻拦，却发现昭和说的话简直是滴水不漏，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凰歌感受到了昭阳的担心，对着昭阳露出一抹安心的笑容，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昭和，抚摸着那一串红宝石的项链，诧异道：“这串项链是皇后赏赐下来的，难道说，昭和公主都没有见过吗？” 大家眼睛里都流露出一抹了然的表情，原来昭和竟然是在嫉妒凰歌得到了皇后的赏赐，才想方设法的要将这项链给迎回去。 昭和气的牙齿痒痒，却找不到凰歌言语中的漏洞。 还不等她想明白，凰歌已经笑着道：“既然昭和公主这样看得起我身上的这条项链，那就以他为赌注吧。也算是，对公主的尊重了。” 昭和见到目的已经得到，也不管中间出现了什么插曲了，冷哼了一声，道：“既是你自己愿意，到时候输掉了，可不要怪本宫。” 凰歌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柔和的笑容，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影响到她脸上的笑容一样，挑了挑眉，道：“公主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输。说不定，我不会输呢。” 凰舞咬着下嘴唇，欲言又止的道：“姐姐，不如，你直接认输吧。这成语接龙，全帝都都没有人是公主的对手。姐姐你长年在乡下……不管是阅读量还是见识都没有公主广博，你不如……” 凰舞怯生生的看了凰歌一眼，涨红了一张小脸，道：“还是认输吧。” 凰歌心头冷笑，她这个妹妹，不去当戏子，可真的是委屈了。 明着是在帮着自己，让自己不要输的那么难看。 实际上却是帮着昭和在贬损自己，说自己不过是乡下长大的野丫头罢了。 这心机，是在不是一朝一夕能锻炼出来的。 凰歌很疑惑，大太太分明不是工于心计之人，怎么也会教出如此伶俐的女儿。 98.第98章 可有把握 如今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前世萦绕在她心头的许多问题都应该要找出答案才好。 其中就包括凰舞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心下了然之后，凰歌轻描淡写的道：“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们凰家的女儿，即便是输，那也要输的光明磊落，否则，我方才就不必应下赌约了。” 凰舞的脸刷的白了，眼泪瞬间在眼眶中累积，下嘴唇几乎被她咬破了，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凰歌不想要看凰舞表演，直接对昭和道：“我已经同意拿出这串项链了，只是不知道公主你，愿意拿出什么来做赌注？” 昭和冷哼了一声，随手撸下手腕上带着的羊脂玉飘花带彩贵妃镯，道：“今儿个来的匆忙，也没有好好准备什么，就这只镯子吧。” 凰歌微微笑了笑，欠身道：“公主不管拿出什么彩头，都是可以的。奶奶，可否请您老人家为我和公主做见证人？” 还不等老夫人答应，凰舞就蹭蹭蹭的跑到老夫人身边，撒娇道：“祖母，您就答应姐姐吧。姐姐身上带着的红宝石的项链，舞儿可是心水了好久。虽然不能拥有，可舞儿想要多看几眼，祖母可不可以允许舞儿帮着保管一下公主和姐姐的彩头？” 凰舞那可怜兮兮的乖巧模样，瞬间俘虏了在场大都数男人们的心，都觉得凰歌过分了，一回来就抢了原本属于凰舞的东西。 在他们的眼睛里，凰舞才是凰家唯一的女儿，凰歌不过是一个被寄养在乡下的野丫头罢了。 可就是这样一个野丫头，却时时处处要欺负凰舞，还要抢走她的心爱之物，真的是事可忍孰不可忍。 凰歌自然知道凰舞这白莲花的样子为她自己博得了多少同情之心，更知道她无缘无故提出要帮着保管彩头不是什么好事情。可凰歌还是乐见其成的帮着促成了这件事情。 若不让她去做，又怎么能知道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大家对凰舞向来是深信不疑，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让大家看看凰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此想着，凰歌就对着老夫人笑道：“奶奶，妹妹都这样说了，不如答应她吧。” 老夫人不肯轻易的答应凰舞，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担心凰歌会不高兴。 如今凰歌都不说什么了，老夫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这件事情就这样愉快的定了下来。 昭和和凰舞相互交流了一下眼神，都看到对方眼底的那一抹得意。 这二人为了让凰歌出丑，可是想了不少法子。 昭阳将两个人的小动作看在眼睛里，记在心里，一个劲儿的瞅着凤城，发现凤城好像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一样，在那边和那些相熟的男宾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竟然像是没有打算要管凰歌这边的事情。 昭阳跺了跺脚，走到凰歌身边，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可有把握？” 99.第99章 无所谓 昭阳的小动作看在昭和的眼睛里就好像是笑话一般，还不等凰歌开口，昭和就抿唇笑道：“歌小姐若是没有把握，请人压阵也是可以的。不过呢，可要双份儿的彩头哦。只怕歌小姐再拿不出第二条那样出色的红宝石项链了吧。” 昭阳的眉毛挑了挑，带着一抹难以察觉的火气道：“昭阳，得饶人处且饶人，你这样咄咄逼人，可没有皇室公主应该有的风度。” 昭和的脸沉了下来，道：“皇姐此话怎讲？行酒令的规矩，可不是我订下来的，古来如此，怎么就成了我咄咄逼人了呢？皇姐想要帮着歌小姐，我不反对，可也要歌小姐能拿得出让我心动的彩头才行吧。” “你！”昭阳怒极，正要发作就被凰歌拉住了，道：“多谢昭阳公主对我的照顾。这赌约是我自己应下的，还是由我自己来解决的好。” “可是，你从来没有……”昭阳的言语中充满了关切，话到嘴边才发觉有不少眼睛正在盯着自己，怕自己说多错多，赶紧的闭了嘴，只拿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传递着对凰歌的关心和担心。 凰歌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道：“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若是当真不敌，那项链，给她也就给她了。” 看着凰歌那满不在乎的样子，昭阳一把将凰歌拉到了一边，小声嘀咕道：“若果真是一条项链的事情，那也就罢了。关键是，还牵涉你的颜面问题。你若是输了，她们必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会让你声名狼藉的。” 凰歌无所谓的道：“你若是知道那条项链背后的意义，一定不会和我这样说。” “愿闻其详。”昭阳的语速很快，她知道自己和凰歌这样私底下说话的时间不能太长。 即便她是公主，也不能让大家等她太长的时间。 凰歌的声音压得很低，控制在两个人刚好能听得到的程度，道：“这是皇后赏赐的项链没错。可你没有想到过，为什么这项链会在我的手里。凰舞觊觎了那样久都没有到手。这条项链，代表的是身份。” 昭阳瞬间明白了过来，不可思议的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未来太子妃的信物？” 凰歌笑着称赞道：“聪明。” 昭阳的脸沉了下来，寒声道：“如此说来，这凰舞和昭和当真是恬不知耻，明知道这项链背后的意义却还要强迫你拿来做彩头。她们可真是不消停。虽然说这项链的意义让我十分不高兴，可是她们这样过分，就必须要赢。我和你说，一会儿我们这样……” 昭阳是笃定了凰歌赢不了，在帮着凰歌说作弊的法子，那认真的模样，就好像是关乎她的荣辱一样。 昭阳公主是何等身份何等骄傲的人，如今竟然不顾身份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尽管有些见不得光，却也让凰歌心头一阵柔软。 在凰歌的记忆中，昭阳前世的结局并不美好，可这一世，既然昭阳都把她当做自己人，那她说什么也要护着昭阳。 100.第100章 哑令 在老夫人的偏袒下，凰歌和昭阳商量了好一会儿才走了出来。 老夫人还笑眯眯的对凰歌道：“怎么，商量好了？” 昭阳抢先一步道：“商量好了，只是凰歌她不愿意用这样的法子。说这样太委屈昭和了。” 昭阳说着，眼睛一转，笑意迎人的看着昭和，道：“不过，昭和是皇室大气的公主，是不会在乎这一点点小委屈的，对不对？” 昭和明知道昭阳明着是在给自己带高帽子，暗地里悄悄挖着坑等着自己。 可为了让凰歌输的心服口服，昭和脸上的笑意不减，道：“技不如人，自然是可以用一些旁门左道来弥补。皇姐说得对，我们是皇室的公主，自然要大度一些。只要她是靠自己，不向别人求助，我就能答应。” 凰歌拉了拉昭阳的衣袖，底气不足的小声道：“算了……” 声音很小，却足够让昭和隐约听见。 昭和得理不饶人的大声道：“既然我皇姐都出面说了，那就这么定了。难道说，歌小姐担心自己不管使出什么招数都会输给我吗？” 凰歌鼓着腮帮子，气鼓鼓的道：“我才不会输呢，我在乡下也没有闲着，虽不能夸口说博览群书，可应付这成语接龙，可是绰绰有余的！” 凰歌这番话，看在昭和的眼睛里，分明就是底气不足。 在昭阳的极力主张下，这次的行酒令是行哑令。 所谓哑令也就是说两个参加行酒令的人不吭声，将自己要说的成语写在纸上，展示给对方看。 这哑令给了双方更多的思考时间，却在另一方面凸显了双方的书写能力。 昭和的字在京城中的贵族小姐中仅次于昭阳，听到昭阳说出这样的法子，她几乎没有捧着肚皮去笑。 这哪里是给委屈她了啊，分明就是让她光明正大的去占凰歌的便宜。 昭和突然觉得，自己这个皇姐，今儿个真的是太可爱了。 她甚至觉得，昭阳和凰歌有仇，才会让她发挥自己的长处。 成语接龙是她的长处，写字更是她的长处。 昭和觉得，这一场，不必如何用心，自己一定会是最后的胜利者。 看着喜形于色的昭和，昭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将凰歌摁在了案桌边上，亲自替凰歌磨墨。 凰舞倒是想要去帮着昭和磨墨，可她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做，倒是安义，自告奋勇的站到了昭和身边。 昭阳看着双方准备就绪，转身笑着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有劳您起令。为表示谦让，昭和，你先行令。” 昭和巴不得自己能好好压一压凰歌的锐气，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老夫人微微一笑，看着踌躇满志的双方，道：“宾朋满座。” 昭和手腕一抖，刷刷刷的几个大字跃然纸上。 她身边的宫女迅速的拿起纸，展示给大家看。 那宫女得了昭和的暗示，首先展示在一个凰歌看不到的角度，让围观宾客先看，最后绕了一圈儿才给凰歌看。 101.第101章 心浮气躁 昭和这样的安排，无非是让人觉得凰歌反应很慢，她都写出来这样久了，凰歌都还没有任何反应。 凰歌那边负责展示的人是柳绿，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昭和的宫女是如何做的，她也有样学样。 昭和气的脸都发白了，又不方便发作。 倒是凰舞，皱了皱眉头，带着一抹不悦的冷哼道：“柳绿，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柳绿在凰家的丫头，虽说平日里都是在凰启和娄氏的院子里，却不代表凰舞不认识，如今见到一个小小丫鬟都敢和昭和耍心眼子，她自然是很不高兴了。 柳绿呆萌呆萌的眨了眨眼睛，颇为不解的看了看凰舞，又看了看昭和，茫然道：“回舞小姐的话，奴婢是看见昭和公主身边的姐姐也是如此的，就有样学样。难道说，这样是不可以的吗？” 柳绿的表演功夫一流的棒，只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就已经将凰舞置于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 昭和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看，她没有想到，凰歌不好对付，连带着她身边的人也这样狡诈。 昭和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这个所谓狡诈的法子，还是她自己想出来的，别人只是有样学样而已。 看着凰歌脸上那嘲讽的笑容，昭和十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罢了，就这样吧。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有真才实学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继续。” 昭和说话间，就已经迅速的写好了成语交给身边的宫女翡翠。 翡翠这次可不敢再怠慢了，拿到的第一时间就展示给了凰歌。 凰歌的动作也不满，紧接着就将成语写了出来。 方才大家都被两个丫头故意拖延时间的做法吸引了，倒是没有仔细看看凰歌的字体到底如何。 可这一看之下，所有人都惊呆了！ 昭和的字已经是个中翘楚了，可以说京城之中除了昭阳公主之外难逢敌手。 昭和认第三，就不会有人敢人第二。 可方才凰歌写字的速度奇快，在翡翠还没有将字体收起来的时候，柳绿就已经将凰歌的字举了起来。 若不是因着两幅字放在一起，只怕大家还当真分不出来孰优孰劣。 可既然是碰头了，那这优劣倒是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翡翠的脸色一瞬间就黑了三分，迅速的将字体收了起来，顺便隔绝了那些看客们好奇的目光。 昭和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劲了，咬牙切齿的看着凰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清楚的记得方才昭阳提出用哑令的时候，她心里的得意和对凰歌的嘲讽。 幸亏她刚才没有说出太过于难听的话，否则，那才是活生生的打脸，还是啪啪啪响的那种。 即便是这样，昭和也知道，自己第一步已经输了，并且是输得彻底。 在行令之中，最忌心浮气躁。 昭阳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浮躁这两个词来简单的形容了。 心境不稳，思维就无法连续，不多几个回合，昭和就已经愣在了当场，饱蘸浓墨的笔就那样悬在她手中，再也落不下去。 凰歌也不催促，就那样安静的看着，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 凰歌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都是这样笑着的，可这个时候这样的笑容看在昭和的眼睛里，简直就是极大的讽刺。 102.第102章 技不如人 站在老夫人身边的凰舞的手心都已经****了，好像是站在台上行令的人是她一样。 在看到凰歌的字体的时候，凰舞的心里也透露出了几分绝望。 即便是在昭和面前，凰舞也是骄傲的，觉得自己出了身份不如昭和之外，别的都可以勉力比上一比。 却不想，在凰歌面前，凰舞连带着挑战的勇气都没有。 藏在衣袖中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心中无比庆幸是昭和去当了出头鸟，否则，自己还要不堪。 这时候的凰舞，哪里还有昭和盟友的样子，一心想着若是一会儿战火燃烧到了自己身上，应该要怎样。 昭和的手因执笔保持着写字的姿态一动不动有些酸软了，已经刚开始在微微的颤抖。 昭阳脸上露出一抹惊异的笑容，之前她和凰歌设计法子的时候，凰歌就有些不以为然，当时昭阳还觉得凰歌是太勾引孤傲了，如今看来，人家才是有真本事的人。 上前一步，对着昭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昭和，你输了。” 昭和的脸瞬间变得苍白，然后又涨红了，一双眼睛利剑一样的盯着凰歌，脸带怒意的道：“你给我下套？” 凰歌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提笔刷刷刷的又连续写了几个成语，让柳绿拿过去给昭和，淡淡的道：“公主不必如此。” 看到柳绿朝着这边走过来，昭和料到凰歌必定是给出了接下来的成语答案，正想要呵斥说自己不需要，却被凰歌写出来的答案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 凰歌写下来的不是一个成语，而是三个！ 只是那三个成语太过于晦涩，以昭和之才，也只是仅限于知道而已。 昭和知道，这一次，自己输了。 就算不是心服口服，也是已经输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笔郑重的搁在了笔架上，道：“这一局，本宫输了。” 凰歌屈膝行礼道：“承让。” 昭和不甘心，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凰歌，道：“可我不甘心，我还想和你比试别的，不知道，你敢还是不敢？” 凰歌眉头微皱，她记忆中的昭和虽然蛮不讲理，可也不至于疯狗一样的咬住就不放。 昭和的纠缠不清，让昭阳也觉得有些丢脸，皱眉呵斥道：“昭和，不要胡闹。这里是凰家，外祖母还坐在这里，你就当没有人能约束的了你了吗？” 昭和冷哼了一声，言语中带着浓重的火药味儿，嗤笑道：“自然，今儿个输了的人不是你，丢脸的人也不是你，你当然可以这样说。” 看着昭阳被昭和气的脸色发白，凰歌恰到好处的站到了昭阳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拉着昭阳的衣袖，目光温和的看着昭和，一字一句的道：“公主此话诧异。行酒令原本是为了助兴，只是今儿个有些不一样，才弄成了这种对决的方式。纯属大家切磋切磋，公主实在是不必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如果公主是舍不得那羊脂玉的镯子，我也可以将镯子还给公主的。” 103.第103章 奉陪到底 方才昭和就暗讽凰歌小家子气，如今凰歌倒是一分不少的都还了回去。 就连昭阳也情不自禁的为凰歌的这一番话鼓掌，实在是说的好，昭和这样的人，就是应该这样收拾。 否则，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天高地厚。 昭和何尝不知道凰歌是在报之前的一箭之仇，可自己技不如人，如今随便让别人如何羞辱也都是一样的了。 只是，身为公主，应该有的风度，她自认为自己还是不会丢下，假意挥了挥手，带着一抹不屑的道：“不就是一个羊脂玉的镯子嘛，本公主还输得起……” 看着昭和眼睛里那一抹意犹未尽的样子，凰歌忙屈膝道：“如此，就多谢公主殿下了。正好我手腕儿上倒是缺了一个镯子，公主手腕儿的尺寸和我的差不多，想来也是合适的。” 凰歌一边说，就一边看着凰舞，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笑容，淡淡的道：“妹妹，都结束了，你还不肯将我的东西给我送过来吗？” 凰舞脸色跟着一白，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样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口中喏喏的道：“是，我这就给姐姐送过去。” 凰舞是故意在大家面前表现的这样惧怕凰歌的。 她知道，她表现的越发的柔弱，那些人对凰歌的厌恶也就越发反对深重。 不管她表现的多么的优秀，别人也只会觉得她是在咄咄逼人。 凰舞的判断果然是正确的，那些人看着凰歌的脸色明显的变得不善了起来，就好像凰歌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还不等凰舞将东西拿出来，昭和就闪身到了凰舞面前，张开双臂将凰舞严严实实的挡在了后面，并且对着凰歌大声道：“我承认我输了，那羊脂玉的镯子也属于你了。可我觉得不尽兴，还想和你继续比，不知道你肯不肯赐教！” 之前郑嬷嬷和小翠的事情已经让昭和心里憋着一肚子的气了。 如今这行酒令还输给了一个刚从乡下回来的丫头，这让向来争强好胜的昭和觉得十分没面子，看着凰歌的脸色就像是要吃人一样过。 凰歌认真的看着纠缠不休的昭和，道：“公主殿下，你想要切磋交流，我答应，不过不是今天。今天这里高朋满座，大家都是为我接风洗尘而来。若是我将大家撇到一边，岂非失礼于人。再说了，我受了伤，不方便和公主殿下继续交流。” 凰歌都开口拒绝了，昭和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认真的看着凰歌的眼睛，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了。今儿个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以后只要有我们共同列席的地方，就请做好准备。我想，你不会连带着这点胆魄都没有吧？” 凰歌从来都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昭和都这样挑衅了，她若是还退缩，那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的点头道：“只要公主愿意，我随时奉陪到底。” 104.第104章 你太过分了 昭和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拉着凰舞的手，道：“既然歌小姐没时间和我切磋，那我也不必留在这里，凰舞，我们走。” 凰舞一眼不服啊的跟在昭和身后，似乎忘记了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 凰歌一个闪身就当在了昭和和凰舞的面前。 昭和恼羞成怒的道：“凰歌，你太无理了，还不快给本宫让开。” 凰歌看都没有看昭和一眼，只盯着凰舞，道：“妹妹，你帮姐姐保管的东西，是不是应该给我了？” 凰舞再次咬了咬下嘴唇，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小声道：“”姐姐对不起，妹妹只是太喜欢那一串红宝石项链了。不知道姐姐能不能借给我多看两天，我就看看…… 凰歌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几乎要哭出来的凰舞，一股恶心就从胃里翻涌了出来。 一个女子，要有多么深重的心机，才会随时随地都做好了演戏的准备。 果然，就有人已经看不过意来阻拦了。 前来阻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义的兄长安耀轩，也是杨三心心念念的安哥哥。 只见他豁然起身，不无心疼的道：“歌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赢了。那些东西迟早都是你的，你就借给舞小姐把玩两天吧。横竖不会弄坏了，也不会弄没了，只是看看而已。你何必这样不讲情面，一而再再而三的开口讨要呢？” “是啊是啊，这也太不近人情了。” “这么咄咄逼人，只怕是个刁蛮的。” “到底是乡下养大的，流着相同的血的姐妹，怎么就差别这样大呢？” 各种各样的声音都是朝着凰歌一个人轰炸过去的，凰舞成功的凭借着她那白莲花的外形和出色的演技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维护。 凰歌都要被气笑了，她要回自己的东西名正言顺，怎么到了这些人的嘴里，就变成了咄咄逼人了呢？ 安义这才明白了过来，三两步就跑到安耀轩的身边，不悦道：“大哥，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明明就是凰舞死皮赖脸的拿着别人的东西不给，怎么就成了凰歌咄咄逼人了呢？大哥，你是不是应该回府去洗洗眼睛？” 凰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安义，她倒是没有想到安义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骂起人来的时候，倒是毫不含糊。 安义没有刻意的压低声音，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凰歌之前就酝酿在眼眶里的眼泪顷刻间就流了下来。 含冤带屈的将袖子里的红宝石项链和镯子一并塞到凰歌的怀里，带着哭腔道：“姐姐，我还给你了。你不要让安义那样说我。我没有想要拿着你的东西不给，我只是想要多看两眼，因为我真的是很喜欢，很喜欢。” 凰舞说完，眼泪竟然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那样子，就好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 看着心爱的女神受委屈，安耀轩这还能忍啊，一把将安义推开，大踏步的走到凰舞面前，将凰舞拉倒自己身后，保护了起来，指着凰歌义正词严的道：“歌小姐，你太过分了。” 105.第105章 这里有问题 凰歌眼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铿锵有力的驳斥道：“敢问安少爷，我哪里过分了？我名正言顺的拿回我自己的东西，我就过分了吗？” “可是……”安耀轩有一瞬间的失神，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凰舞，情急之下竟然说出了一个不成为理由的的理由，道：“你没看见舞小姐已经哭了吗？”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安耀轩觉得自己好像终于抓到了凰歌的小辫子了，格外得意的冷哼了一声，道：“对，就是，舞小姐已经哭了。是你将舞小姐惹哭的，你应该对舞小姐道歉。” 凰歌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光是道歉，只怕是不够吧？还应该将那红宝石的项链和羊脂玉的镯子双手奉上，任由她把玩，这样才对吧？” 安耀轩愣了愣，竟然没有听出来凰歌是在嘲讽他，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对，不错，你有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最好了。” 听到这里，凰舞眼眸中都浮现出一抹希望。 她对京城里的公子哥儿们实在是太了解了，只有自己这种梨花带雨柔柔弱弱的形象，才能激发他们的保护欲，让他们帮着自己说话，甚至做事。 让凰舞失望的是，凰歌几乎没有再理会安耀轩了，反而是将安义拉倒一边，小声的道：“安义，你哥这里是不是有问题？” 凰歌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还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同情的看着安耀轩，口中啧啧有声的道：“真的是可惜了，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可就是这里有问题。真的是可惜了，看来要去寻名医好生诊治才是。” 安义的脸色瞬间尴尬到了极点，真真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安耀轩是他的哥哥，做出了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也就罢了，偏生凰歌还是个得理不饶人的。 在这种情况下，她也是断然不会去求凰歌对安耀轩手下留情的。 他这个哥哥，实在是有些被宠坏了，能让他吃点亏，也是好的。 安耀轩是辅国公爵位继承人，就算是在太子面前也还有些脸面，可如今到了凰歌面前，就只剩下被奚落的份儿，瞪时就气的脸红脖子粗的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有病？” 凰歌的眼睛眨巴眨巴，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做出一本正经的表情道：“安公子你觉得呢？” “你！”安耀轩是嚣张惯了的，见到凰歌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他，手腕儿一动就要对凰歌动手。 凰舞赶紧拦到安耀轩面前，在安耀轩的手还没有挥出去的时候带着一抹颤抖的声音道：“耀轩哥哥，不要冲动，我姐可是太子妃。再说了，我替她保管的东西，也正应该还给她的。她这样做，是理所应当的。” 凰舞素日里都是连名带姓的喊安耀轩，如今这“耀轩哥哥”四个字，早就已经让安耀轩浑身骨头都酥掉了，自己姓什么，只怕也忘记的差不多了。 满心满眼里都是要逞大男子主义，保护自己心中的女神。 106.第106章 故意挑拨 凰舞做出来的那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加上她有意无意的提到凰歌的身份，看在安耀轩的眼睛里，觉得凰舞都会为他着想了，实在是一个好现象。 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换来佳人的关心，安耀轩的心情格外激动，越发想着要在凰舞面前好生表现了。 特别是凰歌的身份让安耀轩觉得是抓到了凰歌把柄，恶狠狠的指着凰歌，道：“什么太子妃，不过是未来太子妃罢了。再说了，即便是未来太子妃，也不可以这样欺负人。即便是太子殿下在这里，也不会任由她如此欺负人的。” 凰歌直接被安耀轩这奇葩智商给气笑了，估计天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像这个安耀轩一样被人利用了还当做是天大的恩赐的了。 凰歌决定，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这个安耀轩。 否则，辅国公的爵位当真落到他的头上，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乱子呢。 安义看着凰歌微微眯起的眼睛就为自己的大哥捏了一把冷汗，下意识的想要拉扯安耀轩，让他赶紧给凰歌道歉。 可安耀轩却不领情，脖子梗着，一副你能拿我如何的样子。 凰歌眼神冰冷的看着安耀轩，语气中也是不带着一丝一毫感情的冰冷，道：“亏得安公子你还知道我是未来太子妃。对我不敬，那就是对太子殿下不敬，也就是对皇室不敬。堂堂辅国公爵位的继承者，竟然敢对皇室不敬。明日进宫向凰后娘娘请安的时候，我会好生和凰后娘娘说道说道。顺带让凰后娘娘评评理。” 凰歌这话，说的不可谓不重。 即便是安耀轩这样嚣张的公子哥儿，也有些手脚冰冷了起来。 察觉到凰舞正在用“担心”的眼神看着自己，安耀轩的脊背又挺直了，如同一头闯入了死胡同的倔牛一样道：“就算是凰后娘娘，也而不能不讲道理，也不会如此包庇于你。” 凰歌柳眉倒竖，眉眼大睁，带着一抹不怒自威的口气厉声道：“大胆安耀轩，凰后娘娘如何行事，难道还要你来教吗？” 安耀轩的脸色瞬间白了起来，特别是看着昭和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他只觉得今天这祸，算是闯下了。 凰舞不安的拉着安耀轩的衣袖，小声而又委屈的道：“耀轩哥哥，都说了不要再和我姐姐争论了。再说下去，只怕是……” “耀轩，还不赶紧向歌小姐道歉！”凰舞的话还没有说完，安辅国公就大踏步走了过来，对着坐在高位之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个小辈争论的老夫人拱了拱手，道：“耀轩这孩子不懂事，耳根子软，听不得别人说什么，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老夫人见谅。” 安辅国公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凰歌一眼，腰杆挺得笔直的道：“还请未来太子妃见谅。” “未来太子妃”这五个字，安辅国公是说的字正腔圆，生怕没有人听清楚一样。 凰歌眼眸微微一眯，这安辅国公心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之前倒是没有看出来。 107.第107章 撕破脸 凤城的手段，果然非比寻常，竟然能笼络安辅国公。 只可惜了，安辅国公一脉嫡系，也只剩下安耀轩这一个废物了。 安辅国公一家的爵位都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拼出来的，到了安耀轩这一代，皇上怜惜安耀轩幼年丧父，特别将他留在了京城，又允许他可以继承安辅国公的爵位。 如此厚恩，足以让安辅国公五体投地了。 可方才安辅国公对老夫人说话，表面上看起来是格外有理，实际上以推敲，就能发现安辅国公心里都怨气。 反正事情都是凰舞挑出来的，如果闹大了，凰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说起来，还是凰家姐妹不和引发的。 若安辅国公心里还有太子殿下，那绝对不会对老夫人如此态度，更加不会对凰歌假以辞色。 唯一的解释就是安辅国公已经是凤城的人，才不屑和后族一脉交好，甚至连带着维系表面的和谐，也都懒得去做。 凰歌都能看出来的事情，老夫人心里明镜儿似的。 这也是她方才威慑么任由安耀轩放肆的原因。 安辅国公既然敢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想必也已经是铁了心了，老夫人心中也有了决断，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看了一眼安辅国公，道：“既然是不懂事，那就不要带出来做客。安辅国公还是将安公子带回去教好了才出门吧。” 安辅国公也算是位高权重了，方才只是试探一下老夫人的态度，却不想直接就碰了个硬钉子，还钉得安辅国公坐立不安。 别人都这样直截了当得下逐客令了，安辅国公自然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冷哼了一声，对着老夫人拱了拱手，道：“如此，就告辞了。耀轩，我们走。” 安耀轩的眼睛还黏在凰舞的身上，安辅国公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一巴掌就扇得安耀轩蒙圈儿了，并且厉声呵斥道：“红颜祸水，有什么好看的？” 安家的男丁都是从尸体堆里面爬出来的，身上的杀伐之气虽然比不上凤城，可也不是安耀轩这种战场都没有去过的小鲜肉能够承受的。 尽管心中又惊又怒又不舍，也只能委委屈屈的跟着安辅国公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的瞪了凰歌一眼，似乎是在警告凰歌，不可以再欺负凰舞。 安义淡淡的看着自己的祖父和大哥消失在凰家，已经习惯被落下的她颇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正要离去，却被昭阳一把拉住了，笑着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本宫和安义颇为投缘，就替老夫人留客了。” 老夫人知道安义和安家那一对奇葩祖孙不是一路人，自然也不会迁怒于她，微微笑道：“如此甚好，老身还担心安义你因为你祖父和大哥的事情就不和凰歌一起玩耍了呢。” 安义悬着的心瞬间落了下来，对着老夫人行了一个正经八百的礼，道：“安义替祖父和大哥向老夫人道歉，希望老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 108.第108章 突然就不舒服了 安义明知道这其中牵扯了许多问题，却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幸好昭阳和凰歌都愿意护着安义，才免去了安义在这里的许多尴尬。 安义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人，她知道这一切有安耀轩的自不量力在里面，更多的还是凰舞的故意引导，才会让安耀轩做出这样的事情，导致辅国公府和后族彻底撕破脸。 缓缓走到已经平静下来的凰舞面前，寒声道：“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凰舞面上浮现出一抹恼怒，随即压了下来，换上一副楚楚可怜受了莫大惊吓的样子，凄婉道：“安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有些不舒服，我先走了。” “站住！”拦住凰舞的人却不是安义，而是凰歌。 “姐姐……”凰舞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是那样柔柔弱弱的样子，一看就能让人升腾起一抹想要保护的想法。 只可惜了，眼眸中闪过的一抹慌乱被凰舞准确的捕捉到了，越发坐实了凰歌的猜测。 看着凰歌冰冷的脸和毫不相让的模样，凰舞知道今天的事情很难善了，只能将求救的眼神投向了大太太。 大太太此刻正陪着老夫人说话，似乎无暇照顾凰舞这边。 这是上流社会中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解决，除非是安辅国公那样铁了心要撕破脸的，否则都不会插手。 一旦插手，那就代表着两个家族老死不相往来。 自然，安义是个例外。 凰舞求救不成，只能鼓起勇气面对凰歌，怯生生的道：“姐姐，我有些不舒服，我想先回去歇着。” 不明就里的人看过来，分明就是凰歌仗势欺人，欺负柔弱善良的凰舞。 两姐妹的脾性在这个时候高下立见。 凰歌在前世就见惯了凰舞这种装腔作势，此刻自然不会被她迷惑，坚持站在原地挡着她的去路，对青草道：“去给我这个体弱多病的好妹妹搬一张椅子过来。” 昭和意识到了事情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棘手许多，寒声道：“凰歌，你想做什么？” 凰歌不解的看着昭和，理所当然的道：“凰舞不舒服，自然需要看大夫。安义就是现成的大夫，难道还让她这样难受的回去？作为一个爱护妹妹的姐姐，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要看大夫，自然是要坐下了，不然多累。” 凰歌义正词严的看着昭和，几句话把昭和堵得哑口无言。 青草手脚麻利的将椅子搬了过来，笑嘻嘻的道：“舞小姐请坐。” 凰舞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右手情不自禁的捏着袖口藏在身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有些残忍的笑容，凰舞退后一步，凰歌就逼近一步，脸色挂着灿烂的笑容，道：“为什么不用，可是不相信安义的医术？” 安义很配合的给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不可置信的道：“真的是这样吗，舞小姐？” 109.第109章 装什么糊涂 凰舞这个时候简直是已经被逼到了角落里，说是，那就得罪京城唯一的女大夫。 依着安义的性格，以后若有事情要求她，那可就难了。 若说不是，那势必要给安义诊脉，那自己装病的事情就会被暴露。 昭和面色也很难看，接到凰舞那求救的目光，简直是将一口银牙都咬碎了，一把拉着凰舞的手，护着她，道：“凰舞好歹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在这里被众人围观。就算要诊脉，也要去她的闺房之中才可以。” 凰歌对着柳绿扬了扬眉，柳绿就心领神会的去了老夫人那边，将这边的情况说了。 老夫人没有理由阻拦凰歌做这件事情，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可以离开。 昭阳生怕凰歌受委屈，赶紧的跟了上去。 贵宾席上的众人就这样看着几个明媚鲜妍的女子离开，谁也不敢出声阻拦。 毕竟老夫人都没有开口阻拦，其余任何人都没有阻拦的资格。 “母亲，儿媳想……”大太太心里知道凰舞今天有些不对劲，生怕她被凰歌欺负，想要去帮衬着她。 老夫人抬眼看了看大太太，眼神一阵冰冷，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威严道：“没有什么可想的，赶紧歇着吧你。” 大太太心里知道老夫人偏帮凰歌，却也无可奈何，只希望昭和公主能帮衬着凰歌。 娄氏看着一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再三闪烁了几下，还是放弃了想要跟上去的想法。 老太太状似悠闲的喝着茶，实际上眼神一直都在凤城身上流连，可一个不注意，眼前还是失去了凤城的踪影。 郭嬷嬷发现老夫人的不对劲，询问之下才知道了正事情，焦急道：“战王来的蹊跷，此刻只怕是跟着公主们去了，老夫人要不要去瞧瞧？” 老夫人沉吟片刻，反正她举办这个宴会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凰歌回来了，让大家看清楚她对凰歌的重视，既然目的已经达到，那她也不喜欢在这样的场合过多的逗留。 将一切都交给了娄氏，并且嘱咐大太太帮着娄氏料理好一切，才推辞说痼疾犯了，要回去歇息。 主仆两人直截了当的去了凰舞的院子，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凰舞惊怒交加的声音道：“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你这样冤枉我，若是传了出去，让妹妹颜面何存，让凰家颜面何存？” 凰歌冷哼了一声，目光灼灼的看着凰舞，厉声道：“凰舞，你不要以为你做出这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就会相信你是真的无辜。拿出来。” “什么？”凰舞愣愣的看着凰歌伸到自己面前的纤细手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一直藏在身后的右手微微颤抖着，五根手指努力的捏着袖口，想要掩饰什么。 “装什么糊涂？红宝石项链还给我。”凰歌有些不耐烦了，在外面的时候，有那么多宾客，凰歌要顾及凰家的声誉，不敢如此直截了当。 昭和提出来凰舞这里私下诊脉，正中凰歌下怀。 110.第110章 你当真要护着她 只是有一点凰歌没有想到，这凰舞伪装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不论何时何地都带着假面具。 听到“红宝石”这三个字，凰舞苍白如纸的脸色瞬间涨红，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哽咽道：“姐姐你是疯了吗？你的红宝石项链，我刚才已经还给你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给你了。你如今还来找我要……” 凰舞的眼泪大颗大颗的低落了下来，眼睛紧闭，一副即将要晕过去的模样。 巧红赶紧扶着凰舞，义正词严的道：“歌小姐，我们家小姐念在同胞姐妹的情谊上处处让着你，可你这样血口喷人，冤枉我们家小姐，你实在是太过分了。即便是闹到老夫人面前去，奴婢也要为我们家小姐争个清白。” 凰歌冷哼了一声，带着一抹不屑的看着巧红，轻蔑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来指责本小姐？再说了，我只是好言好语的情你们家小姐拿出我的项链，并没有冤枉她什么。” 巧红瞠目结舌的看着凰歌，她跟在凰舞身边，看惯了凰舞那颠倒黑白的本事，已经十分佩服了。 却不想如今这歌小姐回来了，也能把咄咄逼人硬生生的说成是请，也真的是让巧红无比的佩服，一张脸孔憋得通红才憋出一句话：“我们家小姐已经将项链还给你了，你还诬赖我们家小姐，你不是冤枉是什么。” 凰歌拿出之前凰舞给她的项链，十分不屑的仍扔在了巧红脚下，不屑道：“你说的是这一堆垃圾吗？” 不止是巧红，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看着凰歌，觉得她一定是疯了，居然将这样贵重的项链随手就扔了。 红宝石晶莹剔透，十分娇贵，这样扔下去，不知道会破掉多少颗，巧红简直觉得心都痛了。 赶紧放开凰舞，蹲下去捡了起来，宝贝一样的抱在怀中，怒气冲冲的看着凰歌，道：“歌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这是皇后娘娘赏赐下来的宝物。” 巧红一句话提醒了昭和，她也反应了过来，指着凰歌的鼻子，咬牙切齿的道：“你敢对母后不敬，以下犯上，乃是死罪。本宫倒是想要看看，你在母后面前，还如何这样巧舌如簧。” 昭和一边说，一边拉着凰舞就要往外冲去。 却不想刚走了两步就撞上了一个坚硬的胸膛，惊讶之下抬头，就看见凤城那冰冷的面孔。 昭和平日里和凤城的关系并不好，可如今看到凤城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的一把抓住凤城，激动的道：“二皇兄你来的正好，凰歌对母后不敬，本宫这要去请母后主持公道。” 凤城不动声色的将昭和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佛开，轻描淡写的道：“哦，是吗？本王怎么不知道？” 昭和脸色一白，猛然想起来刚来的时候听到下人说凰歌和凤城关系不一般的事情，脸色更加难看了，指着凤城厉声道：“二皇兄，你当真要护着那个女人？” 111.第111章 偷梁换柱 凤城脸色一寒，冰冷的目光让昭和的脖颈往后一缩，就好像是有一条冰冷的毒蛇爬过自己的脖颈一样的毛骨悚然，强撑着一抹勇气，怒吼道：“二皇兄，你可知道她是我皇兄的未婚妻，你如此胆大妄为，皇贵妃知道吗？” 凤城的面色更加冷了，瞟了昭和一眼，十分不客气的道：“昭和，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挑衅本王，在本王面前用本王的母妃来压制本王。” 昭和不敢再和凤城交锋，只能将炮口对准了凰歌，厉声道：“凰歌，让本宫离开这里。” 凰歌爱莫能助的摊了摊手，甚至还惬意的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道：“公主这话，我可就听不懂了。我什么都没有做，公主是不是有些无理取闹了。我从始至终都只想要回我的项链而已。” “都说了还给你了，是你自己不要扔在地上的，你还想如何？”昭和一边说，一边歇斯底里的从巧红手中夺过那条被摔在地上的项链，不顾一切的道：“项链给你了，你现在可以让我们走了吧？” 凰歌冷笑着将手中的项链塞回了昭和的手中，道：“昭和公主，你当我是傻瓜吗？这条项链分明就是赝品，真的被她偷梁换柱了。” 昭和仰天大笑，道：“怎么可能，你是在开玩笑吗？这是赝品，你简直就是……” 昭和的话音戛然而止，手中传来的触感告诉她，她手里拿着的，真的是赝品。 只是一瞬间，昭和就觉得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在疼，怒气冲冲的看了凰舞一眼，带着一抹问询。 凰舞回了昭和一个求救的眼神，昭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翻涌的情绪压制了下去，底气不足的道：“这是真的，本公主保证这是真的。且不说这款式难以仿制，就是这红宝石的光泽和通透，也是绝无仅有的。所以，你不要想太多了。本宫还有事，先走了。” 昭和一边说，一边放开了凰舞的手。 凰舞脸色焦急的看着昭和，忍不住道：“公主。” 昭和面色僵硬的回过头，压低了声音道：“事到如今，只有我皇兄才能救你。我不走，如何能找他过来。” 凰舞心中了然，方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在昭和面前的欺骗，她害怕昭和就这样不理她了，一时间失去了分寸。 如今听着昭和这样说，也就反映了过来，对着昭和屈膝道：“恭送公主殿下。” 昭和是公主，她要走，谁也阻拦不了。 等凰舞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昭和已经匆忙的离开了。 此刻她右手衣袖里面的东西滚烫如同烙铁，让她坐立不安。 早知道凰歌如此难缠，她说什么都不会做这件事情。 如今真的是没有偷着鸡，反而惹了一身骚。 昭和出去的时候怒气冲冲，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夫人和郭嬷嬷躲在一旁的树荫里。 老夫人也没有想到凰舞会做出这种事情，脸色难看的站在原地听着里面的进展。 112.第112章 到底是输给你了 她的本意是想要锻炼一下凰歌，却不想惹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个凰舞简直是太不像话了，觊觎自己不应该得到的身份已经是妄想，如今还做出了这种下作之事，老夫人只恨不得一把掐死了这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其实若凰舞果真得手了，而且做得干干净净，老夫人也不会有这么生气。 关键是凰舞她手脚不干净，让凰歌抓了现行。 在公主走的时候又不够聪明，不知道将东西给公主让公主带走，将自己摘干净。 即便是有凤城在，也没有人敢当真去搜公主的身。 半晌，老夫人叹了口气，缓缓道：“一母同胞的姐妹，老天爷选择了谁成为凰后，那就代表她有成为凰后的资本。这句话，老身原本是不相信的，可如今却不由得老身不相信。罢了、罢了，都长大了，由不得老身了。碧云，扶老身回去。” 郭嬷嬷诧异的看着老夫人，还没有开口说话，老夫人就未卜先知的道：“你以为昭和公主干什么去了？战王已经在里面，一会儿太子再来了，老身在外面，岂不是尴尬。神仙打架，咱们凡人没有必要去跟着遭殃。你也不要担心凰歌，那丫头如此精明，断然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郭嬷嬷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老夫人再次叹了口气，眼神颇为复杂的看着前方的路，叹息道：“老身到底是输给你了。你教导的凰歌，的确是比凰舞出色多了。” 郭嬷嬷的手轻轻一抖，颤声道：“当年奴婢的负气之语，老夫人不要放在心上。歌小姐有如今的智慧，完全仰仗老夫人的福荫。因为她是老夫人嫡亲的孙女，继承了老夫人敏锐的头脑，才会有如今的出色，奴婢实在是不敢居功。” 老夫人颇为诧异的看了郭嬷嬷一眼，半晌才满眼欣慰的道：“碧云，你比之前要内敛多了。” 郭嬷嬷无奈笑道：“老夫人这是想要说奴婢老了，再也没有当初的冲动了吧。” 老夫人心事重重的道：“是啊，老了，不止是你老了，老身也老了。这个天下，迟早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去解决吧。天注定的事情，人力哪里有能力去改变，老身也是时候退隐了。” 郭嬷嬷大惊失色的道：“老夫人，凰家若是没有你，只怕是要变天啊。” 老夫人面色平淡如水，摇头道：“不让年轻人去历练，他们永远不知道天有多高。老身早就将后院交给了娄氏，她不是也做得很好嘛。这后族的重担，老身挑得太累了。那担子压得老身喘不过气来，甚至连今儿个安老头在老身面前大小声，老身也还要笑着留下他的孙女儿！” 老夫人的口气重带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气和一抹沉重的无可奈何。 郭嬷嬷知道她是在透着安辅国公的事情说太子和战王，却因为身份问题，不敢开口。 昭和的速度很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太子就已经风尘仆仆的出了皇宫。 113.第113章 太子殿下知道吗 若是平日里，只怕太子也不会动作这样快。 只是如今，情况大不一样了，太子只怕自己去晚了，会留下遗憾。 更何况，凤城也在那边，而且看样子，凤城是站在凰歌那一边的。 太子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凤城为什么会帮着凰歌的理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这位战王不甘寂寞了，想要争上一争。 想到这里，太子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戾气。 战王凤城，他也配觊觎不应该属于他的东西？ 连带着他的母妃皇贵妃也是不应该出现的异数，他就更不必言说了。 最为可恶的还是那个女人，竟然在明知道他护着凰舞的情况下，还敢挑衅。 如今还没有过门就已经如此善妒，将来还怎么母仪天下，统摄后宫。 这样的女子，根本就没有资格踏入后宫，成为太子妃。 太子原本就对凰歌没有什么感觉，眼下再加上这一件事情，就更加反感凰歌了。 这一路上过去，他甚至没有将多少心思放在凤城身上，更多的是想着要如何教训一下凰歌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太子一路疾驰，行踪虽然隐秘却瞒不过凤城手下的那些人。 太子甫一出皇宫，凤城那边就知道了。 昭和公主走后，凰歌除了限制凰舞的行动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举动。 反而是指使巧红等人去泡了一壶茶来，就那样大喇喇的和昭阳公主等人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边上喝茶。 凰舞恼恨的看着他们几个人的悠闲，双眉紧蹙，故作轻松的道：“既然姐姐喜欢这院子，那妹妹就另寻他处居住，将这舞阁让给姐姐居住。巧红，随我去收拾东西，即刻就搬出去。首饰什么都不要了，一并送给姐姐，就收拾一些随身衣物好了。” 凰舞说着，就要往房间里去，那速度快的好像后面有无数追兵在追她一样。 凰歌似笑非笑的起身，快步越过凰舞，拦住了她的去路，指了指桌子旁边的空位，道：“妹妹干什么这样着急，姐姐此来为何，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装的这样可怜？不如，我们坐下来，慢慢谈一谈？” 凰舞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和凰歌拉开了距离，强笑道：“姐姐才回来，妹妹的确应该和姐姐促膝谈心。可妹妹今儿个的确有些不舒服，改日再登门向姐姐赔罪。此处有昭阳公主和安小姐作陪，妹妹就不多打扰了。” 凰舞说完，不惜绕过凰歌想往里面走。 凰歌哪里会让她得逞，一个闪身再次挡住了她。 巧红脸色大变，他们家小姐可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凭什么歌小姐回来了，就要三番四次的欺负他们家小姐。 他们家小姐可是太子殿下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呢，若是给太子殿下知道了，歌小姐那太子妃的身份还不定保得住。 巧红越想越气愤，口不择言的道：“歌小姐你这样欺负我们家小姐，太子殿下知道吗？你可知道我们家小姐和太子殿下关系匪浅。歌小姐就算是不惦记着同胞姐妹的情谊，起码也要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对我们小姐忍让三分。哪里有歌小姐这样咄咄逼人的道理？” 114.第114章 该如何惩罚 巧红说的话正是凰舞心里想要说却不敢说出来的话。 凰舞脸色绯红，面色含羞，呵斥巧红道：“多嘴多舌的丫头，谁允许你乱说话的？即便我和太子殿下认识，那也只是泛泛之交，哪里就能越得过姐姐去了。姐姐，巧红不会说话，冒犯了姐姐，还请姐姐看在妹妹的份儿上，饶了她吧。” 凰舞口中说着致歉的话，神色却是有些倨傲的，看样子对巧红说的话颇为认可。 她觉得，自己的确是有在凰歌面前骄傲的资本。 毕竟在她看来，男人就是女人一辈子的依靠。 若是得不到男人的宠爱，在别的地方再出色，又能如何，还不是日复一日的独守空房，过着被人奚落的寂寞日子。 更何况，她身后的依仗是太子，将来君临天下的帝王。 就算是凰歌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凤城又如何？ 在太子殿下面前，战王也只是臣子。 更何况，皇室中人讲究的从来都是君臣有别，长幼有序。 沉浸在一种深切的得意之中的凰舞不会明白眼前对着凰歌还会与笑容的战王凤城眼睛里从来都没有设么君臣之别和长幼之序。 凤城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那骄傲的扬着下巴的巧红和一脸嚣张的羞涩的凰舞，眉眼中浮现出一抹戾气，抿了口茶，将那一抹戾气消弭了下去，直觉告诉他，那个多嘴的丫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果然，凰歌的眉毛扬了扬，看着凰舞咬着下唇装纠结可怜的表情格外不屑的道：“凰家是有规矩的人家，以下犯上，就是该罚。妹妹，这是你自己的丫头，应该如何惩罚，你自己说吧。昭阳公主和安小姐都在这里看着呢，妹妹莫要为了一己私情而丢了我们凰家的脸面才是。” 听着凰歌的话，若非是场合不对，凤城都要为凰歌鼓掌了，他知道凰歌会反击，却没有想到反击的这样的干脆利落。 凰舞也是格外震惊，看了看凰歌，嘴唇蠕动了两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巧红，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真是十分的委屈。 巧红的脸色瞬间苍白，他们家小姐的脾性她是最了解不过的了，看来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还不如表现的好一点，以求自家小姐在人后多给自己一些颜面。 巧红在凰舞身边久了，对于揣摩人心这方面已经是得心应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自己的脸颊就左右开弓。 她下手快准狠的程度让凰歌都瞠目结舌，有些难以置信。 响亮的巴掌声音过后，巧红脸上就浮现出了两个巴掌印。 巧红对着凰舞磕头道：“奴婢多嘴，给小姐惹麻烦了，还请小姐恕罪。” 巧红的心思和凰家绝大多数下人的心思一样，整个凰家，只有凰舞才是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 凰歌不过是一个寄养在乡下的野丫头罢了，否则这样多年，老夫人也不会坐视凰舞和太子殿下那样亲近。 115.第115章 掌嘴 即便是巧红亲眼见识了凰歌的手段，心里也是不承认她的，道歉也是对着凰舞。 看到巧红这个时候还拎不清，凰舞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厌恶，眼中含泪，颇为深情的对着巧红道：“要紧的不是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而是你冒犯了姐姐。你应该道歉的人是姐姐，只要姐姐原谅你了，那我也就原谅你了。” 凰舞的话，让巧红如同醍醐灌顶一样的明白了过来，强忍着心中的不甘，爬到凰歌脚下，再次给了自己两巴掌，含泪道：“奴婢知错，奴婢多嘴，奴婢该死，求歌小姐饶了奴婢吧。” 凰歌对凰舞的表现倒是高看了一眼，在这样复杂的情况下，懂得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自己，也算是本事了。 这个巧红，表面上看是有些聪敏，可实际上却是聪明过头了。 那眉眼之中的精明明显就不是一个下人应该有的，凰歌记得在前世的时候，这个巧红可是给凰舞带来了不少麻烦。 这样的人，凰歌又怎么会舍得将她逼急了呢。 亲自弯腰将她扶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一番让人意想不到的话，道：“我也不想要这样惩罚你的，可是没办法，我刚回来，不知道有多少眼睛都看着我。觉得我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而已。我必须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家里的嫡长女，任何下人都应该给我足够的尊重。你若是要怪，就只能怪自己为什么成为第一个对我不尊重的下人。你是个聪明的丫头，你应该明白我这话的意思，不要怨恨我。” 巧红的眸光闪了又闪，轻轻的将手抽了出来，屈膝道：“奴婢知错，多谢歌小姐教诲。歌小姐仙姿玉骨，手段非凡，奴婢哪里敢怨恨歌小姐，奴婢只怨自己多嘴。” 巧红说完，规规矩矩的走到凰舞身边，低眉顺眼的站着，再也不敢抬头。 并非是她规矩了，而是她脸上那些巴掌印太过扎眼了。 凰舞迈着小碎步走到凰歌面前，深深一福，道：“姐姐，这人你也打了，气也消了，可否让我先回房去歇着？妹妹真的撑不住了。” 凰舞的脸色格外苍白，看上去就像是真的不舒服了一样。 凰歌脸上浮现出闪过一抹冷笑，随即变成了热切的笑容，拉着凰舞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摁在了自己身边的一个空位子上，道：“正因为妹妹不舒服，所以才不要奔波了。就在这里缓一缓吧。好歹，这里还有安义照顾着。巧红，你家主子都不舒服了，还不赶紧的带着人去将贵妃榻搬出来让你家主子休息？” 凰舞讶然道：“不必如此麻烦了，姐姐。” 凰歌压着凰舞的手，眼含深意的道：“不麻烦，怎么会麻烦呢？妹妹的千金之躯若是有什么损伤，不定太子殿下如何心疼呢。若是知道是和我有了争执之后才损伤了的，指不定如何看待我呢？” 凰歌说完，看了看呆立一旁的巧红，不悦的呵斥道：“怎么，我还使唤不动你了？还不赶紧的去搬贵妃榻！” 116.第116章 等同谋反 巧红看了凰舞一眼，发现凰舞脸上也是一抹无可奈何，只能转身进去了。 巧红刚一转身，太子冷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歌小姐好大的威风，才回来就欺辱胞妹，体罚下人。歌小姐是不是连带着本殿也不放在眼里了？” 凰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从门口走进来的人，那个在前世耗光了她所有的爱情和生命的男人。 原以为，死过一次之后对他就会深恶痛绝，恨不得此生此世都不要在见到他。 可当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凰歌不争气的发现，自己的心居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种带着愤怒和绝望的关注，几乎让凰歌疯狂。 凤城发现了凰歌的不对劲，瞬间起身朝着太子迎了过去，阻拦了凰歌的视线。 昭阳恰到好处的递给凰歌一杯茶，小声的提醒道：“你失态了。” 凰歌有些慌乱的接过茶，狠狠一口喝了下去，强迫自己恢复精神，告诉自己，这一世，对于那个狠心绝情的男人，自己只有恨，只有恨！ 如此再三的告诫了自己，凰歌才平静了下来，轻轻的将茶杯盖子阖上，放在桌子上，低声对昭阳道：“谢谢你，昭阳。” 昭阳给了凰歌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凰歌努了努嘴，示意凰歌看看凰舞。 顺着昭阳的眼神望过去，凰歌就看到凰舞一脸娇羞的看着太子，眼眸中闪烁着无限的欢喜。 像是意识到了凰歌的注视，凰舞微微侧头，给了凰歌一个格外不好意思的笑容。 那眼底深处没有隐藏住的得意，深深的刺痛了凰歌的眼睛。 女人们的争斗从来都不是男人们关注的事情。 凤城起身的瞬间，太子的目光就牢牢的锁定在了凤城的身上，那目光，几乎是要将凤城生吞活剥了一样，语气也是冰冷至极的：“二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凤城的语气也不算热切，淡淡的道：“是啊，真的是没有想到啊。太子皇兄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昭和回去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皇兄我也在这里。啧啧，昭和也真的是，来去匆匆连个话都说不清楚，皇兄回去可要好好教教她。若是给别人知道太子殿下的胞妹这里有些问题，说不定会对太子殿下储君的位置有些影响。” 凤城一边说话，一边认真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这一招，还是刚才和凰歌学的。 当时只觉得好笑，如今却是信手拈来毫不含糊。 太子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素来不问朝政的战王凤城竟然一罩面就直接奔着储君这个话题去了。 脸色微寒的冷哼了一声，道：“清心寡欲的战王凤城，什么时候也对储君之位感兴趣了？你可知道，以你的身份肖想储君之位，等同谋反！” 凤城面露不屑的道：“太子皇兄何必这样紧张，本王这是在为皇兄你担心，设身处地的为皇兄你着想。再说了，谋反之罪可是祸及九族。若果真谋反，要砍头的，首当其冲，就是大哥。长兄为父，你这个做兄长的没有教育好弟弟，岂非是头一份儿的罪名！” 117.第117章 放心，有我在 太子狠狠的吸了两口气，这是他第一次和凤城正面交锋，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凤城面前竟然讨不到一丝一毫的便宜。 看来，有些计划，已经是时候实施了。 太子有种预感，若是继续和凤城掰扯这个话题，他就能准确无误的在自己头上扣上一顶硕大无比的帽子。 硬生生的忍了凤城刚才说的那些不敬之语，目光越过凤城的肩膀落在了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凰歌身上，寒声道：“为了那个女人，你果真要和本殿兄弟反目，手足相残？” 在太子的眼睛里，如今的凰歌还是他的未婚妻，不管他有多么不喜欢她，她的身份始终是不会改变的。 凤城就算再大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在自己面前承认。 却不想，凤城几乎是没有犹豫的点头道：“为了她，我愿意做任何事。” 太子的面容有些扭曲，咬牙切齿的看着凤城，遥遥指着凰歌，厉声道：“你可知道她是谁，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太子的声音不小，凰歌他们这边都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的争执，自然也听到了凤城那一厢情愿的表白。 昭阳和安义都担心的看着凰歌，生怕她面对不了这样的情况。 可两人惊奇的发现，凰歌竟然淡然自若的在那边喝茶，好像两个男人的对峙和她一丁点儿的关系都没有。 对于凰歌的安静，凰舞表现的格外不屑。 她觉得，凰歌这个时候是强作镇定。 太子殿下正愁找不到借口毁掉和她的婚约，却不想今儿个竟然来了这样一出，如此一来，自己衣袖之中的红宝石项链，也不必还给她了。 横竖那都是皇后给未来太子妃的。 凰舞越想，就觉得越美，都差点得意忘形的将那红宝石项链给拿出来了。 幸好她还保持着一丝理智，没有即刻将项链拿出来。 太子争不过凤城，只能拿凰歌来开刀，大踏步的绕过凤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凰歌面前。 自从太子开始往凰歌这边走过来的时候，凰歌就觉得他的脚步声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攫住了自己的心，让自己险些无法呼吸，脸色也跟着苍白了起来。 这一切，看在太子的眼睛里，都是凰歌和凤城勾搭上之后心虚的表现。 冷哼了一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凰歌，嗤笑道：“果真是乡下来的野丫头，见到本殿也不知道请安，不知所谓。” 昭阳和安义这才反映了过来，一左一右的站在凰歌身边，忙道：“给太子皇兄、殿下请安。” 昭阳和安义一边请安，一边拉着凰歌的衣袖，希望她也照做。 凤城恰到好处的站到了凰歌身后，小声道：“放心，有我在。” 凤城的声音格外黯哑，是用的传音入密的法子告诉凰歌的，凰歌心中一松，屈膝道：“给太子殿下请安。” 凰歌的动作十分标准，并无一丝一毫的不妥，就算是凰舞，也做不到她这样完美。 偏生太子殿下对凰歌已经有了成见，自然各种挑剔，各种看不顺眼。 118.第118章 你就是凰歌 凰舞自然看到了太子殿下眼眸中的那一抹鄙夷，挪动着小碎步走到了太子殿下面前，屈膝道：“凰舞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赶紧伸手扶着凰舞，口中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凰舞和太子殿下双手相碰的时候，借着宽大的袖口，红宝石项链已经转到了太子手中。 这细微的动作自然是被凰歌看见了，不过她的目的仅仅是逼太子现身，让两个人早些撕破脸，她也省的老是虚以委蛇的去装模作样。 只可惜了，太子殿下和凰舞双手紧握的场面，还是让凰歌心中一痛，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几分。 太子看了看凰舞，给了凰舞一个赞许的眼神，双手负在身后，一双眼睛凌厉的盯着凰歌，冷哼了一声，道：“你就是凰歌？” 凰歌强忍着心头想要一把掐死太子的冲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是，我就是凰歌。” “本殿未来的太子妃？”太子的尾音微微上扬，很明显透着不屑。 凰歌清澈透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太子，将他眼眸中的那一抹厌恶清晰的印在了脑海里，心中有些懊恼，前世的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他对自己也有好感，然后在这个时候屁颠屁颠的贴上去呢。 如今看穿了一切，凰歌只觉得前世的自己实在是太可怜太可悲了。 见到凰歌不语，太子还以为凰歌是因为不甘心，高傲的扬起了下巴，带着一抹沉重的嘲讽道：“怎么，刚才还巧舌如簧牙尖嘴利的歌小姐，如今倒是被耗子咬了舌头了吗？本殿问话，竟然敢不回答？” 凰歌无畏的迎着太子的眼神，眸中清亮，定定的道：“我是凰歌没错，可是不是太子妃，也不是我说了算的。若给我选择的机会，我宁愿不背负那些负担，也不必承受那些异样的眼神。我想要的幸福，不是太子殿下您所拥有的权势能给得起的。” 这一番话说出之后，凰歌知道，自己和太子之间的联系算是彻底的断了，剩下的，只怕也是无穷无尽的憎恨，彼此憎恨。 果然，太子的脸在凰歌话音落下的瞬间变得扭曲，不可置信的看着凰歌，厉声呵斥道：“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凰歌已经走出了那一步，自然也不会后悔，更不会退缩，迎着太子恶狠狠的目光，再次冷静道：“我无法代表凰家和皇室联姻，我愿意将凰家嫡长女的身份让给凰舞，让她代替我完成婚约。” 凰舞眼眸中闪过一抹算你识相的得意，可再一想，什么叫做是让，原本就是属于自己的，凰歌根本从来没有沾染过一根手指，什么叫做让。 委屈的泪水吧嗒吧嗒的就流了下来，软语呢哝的在太子殿下耳畔轻声道：“殿下，凰舞无意和姐姐争的。” 凰舞说完，一双眼睛格外真挚的看向凰歌，轻轻咬着下嘴唇，可怜兮兮的道：“姐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你是凰家的嫡长女，和太子殿下联姻，那是你身为凰家女儿的责任。妹妹很想帮姐姐承担下来，可祖母和列祖列宗是不会同意的。” 119.第119章 本殿成全你 凰舞说到这里，心思一转，带着些许忐忑小声的道：“除非姐姐你不是凰家的人，那就不必承担家族赋予姐姐的责任。可祖母那样心疼姐姐，对姐姐寄予厚望，是不会将姐姐的名字从族谱之中抹除的。还是不要说这种负气的话了。若姐姐不喜欢妹妹和太子殿下这般亲近，妹妹……” 凰舞的眼泪掉的更凶了，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太子好不心疼，正想要将凰舞搂入怀中好好安慰。 凰舞却猛然横着走了两步，对着太子屈膝道：“太子殿下容禀，姐姐不喜欢我和太子殿下太过于亲近，都说出那种负气的话。若凰舞还如此不知廉耻的缠着太子殿下，那就要破坏我们姐妹的感情了。所以，请太子殿下和凰舞保持距离。以免被姐姐误会。” 凰舞这一手，玩儿的实在是高明。 这样一来，即便以后有什么，那也是太子殿下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于她自己，并没有什么影响。 甚至还可以在凰歌面前骄傲的说：“我已经拒绝他了，可他要缠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凰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自己这个妹妹比自己这个多活了一世的人看上去还要人情世故。 太子对凰舞已经痴恋到了极点，哪里会允许凰歌从中破坏，霸道的将凰舞拉了过来，禁锢在自己身边，大声宣誓，道：“你这辈子，就只能呆在本殿身边，哪儿也不许去。” 凰舞眼眸中闪过显而易见的惊喜，随即被忐忑掩盖，泪眼朦胧的看着太子，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无助的攀着太子的衣襟，道：“可是姐姐……” 太子眼角的余光瞟了凰歌一眼，冷哼道：“既然人家都不屑这个太子妃的位置，本殿为何还要强求。你放心，本殿会成全你的。” 最后一句话，太子是对着凰歌说的，那几乎要将凰歌生吞活剥了的样子，是凰歌前世从未看见过的。 原来，他从未喜欢过自己。 从一开始，就这样的讨厌自己，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太子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凰歌就知道事情一定不会这样简单的就算了。 果然，太子狞笑着道：“刚才凰舞说得对，只有凰家的嫡长女才有资格和本殿联姻。既然你想要放弃和本殿的婚约，那你就要做好放弃凰家嫡长女这个歌身份的准备。凰歌，希望，这样的结果，你承受得起！” 凰舞眼眸中闪过一抹得意，若果真是这样，那凰家就再也不会有什么歌小姐了，只有独一无二的大小姐。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凰舞表面上却是微微啜泣，道：“殿下不要，若果真如此，那姐姐这一生可就毁了。被逐出家族的姐姐，要如何生存下去。全天下的百姓都会戳姐姐的脊梁骨的啊。闺誉受损的千金小姐，还如何婚配，殿下这是要毁掉姐姐的一生啊。” 凰舞哀婉的声音听在凰歌的耳朵里比世界上最为残忍的嘲讽还要让人难以忍受，特别是在瞥见了凰舞眼角眉梢那一缕来不及掩饰的得意，更是让凰歌作呕。 120.第120章 亏欠她的幸福 凰舞对凰歌的糟蹋哪里是凤城看得下去的，大步上前，坚定的站在凰歌身边，冷哼道：“这些事情，就不劳你来费心了。你还是好生操心你自己吧。” 太子眼眸微微眯起，一抹危险的气息攀爬而上，看着凤城的眼神充满了嘲讽和鄙夷，不屑道：“二弟，这可是本殿穿过的破鞋，你确定你要穿？” 还不等凤城发作，太子就哈哈大笑道：“也对，全京城都知道战王凤城是一个受到了诅咒的人，哪里还有大家闺秀肯成为战王妃。也就只有这种货色，才配得上战王你。” 太子的嘴极尽刻薄，那眉眼之中的得意之色简直是令人不忍直视。 凰歌起的脸色发青手脚颤抖，忍不住想要还嘴，却被凤城抢先一步冷笑道：“这就是太子殿下吗？若是给天下百姓都知道太子殿下的是一个如此刁钻恶毒的卑鄙小人，真不知道你这储君之位还能坐得稳吗？” 昭阳也被气得不轻，对着太子怒目而视道：“太子皇兄，你对凰歌太不公平了。你也不看看你身边的凰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胡乱的批评凰歌……” 凰歌生怕昭阳坏了她的计划，忙拉了拉昭阳，在昭阳不解的目光中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说。 太子的目光定在凰歌的脸上，冷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这么快就让他们兄妹对你如此维护。可惜了，这一切都是徒劳。本殿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阻拦。即便是战王凤城也不行。本殿知道你明天会进宫给母后请安，本殿明天在坤宁宫等你。希望明天的你还能如同今天一样舌灿莲花！” 太子说完，拉着凰舞就要离开。 凰歌的声音已经恢复冷静，沉声道：“凰舞，你是不是应该将你拿了我的项链还给我。” “我……”凰舞正想要出声否认，却被太子拦截了话头，手腕儿一抖就拿出了那条项链，冷哼了一声，道：“你说的可是这一条？若是，那本殿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条项链，不是你有资格佩戴的。” 太子说完，将项链戴在了凰舞的脖子上。 凰舞惊骇欲死的想要取下来，口中道：“这条项链是姐姐的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好……” “这是本殿赐给你的！”太子不顾凰舞的反抗，直接将凰舞拉着走了。 凰歌清楚的看到凰舞脸上那一闪即逝的笑容。 昭阳和安义很知趣的就离开了，将空间留给了凰歌和凤城。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回到了关雎园，凰歌沉声道：“今天的事情，多谢了。” 凰歌明白，若非所有凤城在，今天的事情，绝对无法善了。 凤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一字一句的道：“只要有我在，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负你。” 凰歌不明白，前世的凤城和她的交集不多，这一世，怎么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这是一个秘密，只属于凤城一个人的秘密。 前世的他对凰歌一见倾情，只可惜凰歌的眼睛里只有太子。 凤城以为，她想要的幸福只有太子才能给。 直到他听到她被赐死并且将要以太监之妻的身份下葬，他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既然爱她，那就将她守护在自己的身边，用尽一切力量去让她幸福。 将她交给别的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放心。 他不知道的是，凰歌也是重生而来。 只是凰歌重生在十三岁的前一个月，而他，重生了整个人生。 他一开始就在部署，发誓要将前世亏欠她的幸福都还给她。 若非想要等她亲自手刃仇人，那些伤害过她的人，早已经不在人世。 121.第121章 隐忍的原因 看着凤城眸光中的笃定，凰歌低低的叹了口气，迎着凤城的目光，缓缓道：“你为什么不问，刚才在太子面前为什么表现的那样弱？” 凤城愣了愣，随即笑道：“我心里的确是有些疑问的，不过我相信，你一定有你自己的安排。否则，你方才就不会阻拦昭阳揭穿凰舞的伤疤了。” 凰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惊讶，笑道：“没想到，还是你最了解我。” 得到了表扬的凤城笑得见眉不见眼，格外得意的道：“这是自然。” 凰歌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怅然，道：“其实，我从未想过太子对我是如此厌恶。不过，这样也好，明日不管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不会心有愧疚了。” 凤城眼眸中闪过一丝心疼，坚定的道：“你想做什么就坚定的去做，他眼下都敢如此对你，以后不定会如何伤害你。所以，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要畏惧。”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你固然是懂我的，明白我。不过昭阳那边，你还是要帮我去解释一下。我明天才能进宫，若今儿个当真惹恼了太子，让他去皇后面前进了谗言，明天形势会对我很不利。” 凤城眼眸中的心疼越发的明显，抬手想要抚摸凰歌如同丝缎一样的秀发，却停了下来，道：“昭阳是个明白人，她会明白你的。明天那一场仗，只怕不容易。你有什么安排，可否告诉我，我能帮你。” 凰歌心中一动，却很快的摇头道：“明天的事情，我一个人处理就好了。你，若能独善其身，是最好不过的。” 凤城眉头紧蹙，不解的摇头道：“什么叫做独善其身，你觉得，如今的我还有机会独善其身？” 凰歌揉了揉眉心，道：“好吧，今天我隐忍，不过是觉得，这一场戏若是在凰家上演，必定不够精彩，不能让有些人美名远扬。如果是在宫里，那情况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凤城是在宫里长大的人，自然知道后宫里的波诡云谲比之凰家更加的可怕。 而且今天前来赴宴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和凰家有些关系的，即便是说一些负面的话，都会带着或多或少的溢美之词，绝对达不到凰歌心目之中想要的效果。 这种废了大力气不能一击即中的事情，凰歌不想去做。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极致。 看到凰歌的自信满满，凤城表示有些担心。 凰歌似乎知道凤城的担心，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道：“你是不是担心明天的情况不会如同我预期之中的去发展？” “是。”既然被凰歌猜中了，凤城也不矫情，直截了当的承认了。 凰歌笑容灿烂，看着凤城那微微皱起的眉心，笑道：“莫非你忘记了，明天可是十五。” 凤城眼睛一亮，道：“明天是一月两次晨昏定省的日子，阖宫妃嫔都会去坤宁宫向皇后请安。” 凤城既然想通了这一点，也就更加明白了，眼眸晶亮的看着凰歌，笑道：“宫里，永远是一个流言满天飞的地方。而且，对凰家不满的，也不是一两个人。” 122.第122章 讨好皇贵妃 凰歌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笑容，道：“你是在担心，她们会一并抹黑我吗？” 凤城的眉头微皱，道：“你都知道，可是有什么应对之法？” 凰歌微笑道：“在宫里，若不投靠皇后，就必定站在皇贵妃那边。她们敢在背后嚼凰舞的舌根，就要冒着得罪皇后的危险。你觉得，后宫那些主子们，有哪一个会再得罪有你护着的我？” 凤城微微一笑，捏了捏凰歌的鼻子，在凰歌额没有抬手拍开他之前迅速的放开，笑道：“你这丫头，原来早就将我算计在内。如此说来，只怕是连我母妃，也已经在你的盘算之中了吧？” 凰歌游戏而不好意思的看着凤城，略有些忐忑的道：“你不会因为这样，就生气了吧？” 凤城没好气的道：“我有那个时间和你生气，还不如多花点心思去哄我母妃，让她明儿个帮衬帮衬你。” 凰歌听着凤城如此说，眉眼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转身走到房间里拿出一个荷包，带着无限期待的双手递给凤城，脸上还有一抹局促的笑容。 凤城诧异的看了看手中的荷包，眼眸中闪现出无限欣喜，道：“这是送给我的？” 凰歌没好气的白了凤城一眼，道：“这上面绣着的是富贵牡丹，你那只眼睛看着是送给你的？” 凤城讶然，看着凰歌的眼眸中更显深沉了，很显然，这个丫头一直都在算计这一刻，只是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的。 她是聪明的，以至于前世被太子利用。 可他从未想过她聪明至此，下意识的将手中荷包凑到鼻尖，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格外淡雅，却有一抹不同寻常的香甜，正好是皇贵妃素来喜欢的类型。 诧异之下不由自主的问道：“什么味道，好香。” 凰歌神秘一笑，道：“我听说皇贵妃时常失眠，就在这荷包里面放了一些有助于睡眠的花瓣。若长期佩戴，可改善睡眠。此外，这里还有一张方子，美容养颜，希望皇贵妃能喜欢。” 凤城只猜到了凰歌早有准备，却没有猜到她准备的如此周全，对她的智慧再一次的高看了几眼。 凰歌拿出来的荷包里面的小药包和那美容养颜的方子，自然都是她后来得到的，如今，也只是占了有着前世记忆的便宜。 只希望，这一切能顺利的讨好皇贵妃。 见到凤城没有开口说话，凰歌巴掌大的小脸忍不住的皱了起来，忐忑的道：“怎么了，可是不好？” 凤城很难想象，在乡下的她，为了回到自己的家，适应这个相对于陌生的环境，一个人默默的做了多少。 他已经听说，她为凰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准备了礼物。 她的随身行李之中，大部分都是那些礼物。 想着她这样努力的去或者，去讨好别人，凤城的心中就是一阵难过。 将这些心思都藏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凰歌道：“没有，都很好，母妃一定会喜欢的。那我就先进宫了，你好好照顾自己。若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123.第123章 只要你认错 看着凤城的背影，凰歌的心缓缓的放了下来，不管怎么样，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在走。 至于太子，他今天如何在自己面前嚣张的，明日，就要他一点一滴的都还回来。 每临大事有静气，这一夜，凰歌睡得格外踏实，连带着柳绿来掀开她的帐幔叫她起身，她都没有察觉。 等梳洗完毕之后，才发觉时间已经不早了。 郭嬷嬷早已经等在了外面，细心的提点了凰歌要注意的细节问题，还隐晦的告诉了她，今儿个随同老夫人一起去宫里的，还有凰舞。 凰歌唇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郭嬷嬷在心头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道：“昨儿个舞阁的事情，老夫人已经知道了。今天去宫里，小姐要多加小心。凰后，向来护短。” 凰歌心中冷笑，凰后自然是护短的，否则前世的凰舞也不至于被凰歌欺辱成了那般模样。 只是如今，自己的心思已经不在太子身上，任由她如何护短，也伤不了凰歌一丝一毫。 在凰歌的眼里和心里，能伤到她的，无一不是她在乎的。 此生既然已经决定不在乎，哪怕剜肉一样的疼痛，也会放手的。 为了让郭嬷嬷宽心，凰歌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嬷嬷且放心，我有分寸。” 郭嬷嬷心中浮现出一抹酸涩，才多大的人啊，就要去经历这些，老天爷真的是对小姐太不公平了。 强忍着眼眸中的湿意，压低了声音道：“老夫人让奴婢告诉小姐，只要有她在，就不会让小姐受一丝一毫的委屈。哪怕是凰后，也要给老夫人几分薄面。” 凰歌心中讶然，正待详询，就听见郭嬷嬷又道：“太子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老夫人心寒。这些年，太子在朝政上越发的毫无建树，处处被战王压一头。老夫人仁心，胸怀万民。太子毕竟是老夫人的亲外孙，老夫人一时之间还下不了决心。不过老夫人说了，外孙和孙女，孰轻孰重，她还是能掂量清楚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凰歌还不明白老夫人的意思，那就是太笨了。 只是凰歌没有想到，老夫人如此开明，竟然肯支持凤城。 怪不得昨儿个安辅国公那样无礼，老夫人都只是呵斥了几句并未如何追究。 一路上和郭嬷嬷小声的说着话，眼看着就要走到千秋阁了，郭嬷嬷才刻意的和凰歌拉开了距离。 晨光熹微中，能看见一身白色衣裙的凰舞在门口翘首盼望。 见到凰歌来了，迈着怯生生的小碎步走了上来。 胸前晃荡着的那一条红宝石的项链格外惹眼。 “姐姐……”凰舞的声音带着怯弱，小心翼翼的道：“昨儿个的事情，是太子殿下太冲动了。太子殿下说了，只要姐姐愿意认错，他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姐姐依旧是他的太子妃，将来的凰后。而且他不会在凰后姑姑面前说姐姐的半分不是。姐姐，你会认错的吧？” 124.第124章 进宫 最后一句话，凰舞脸上闪过一抹兴奋，随即是浓厚的关心。 凰歌将凰舞脸上的表情一一收入眼底，轻描淡写的将手从凰舞的手中抽了出来，道：“有劳妹妹惦记了，这件事，姐姐自有分寸。” 凰舞脸上浮现出一抹失望，随即恳切的道：“姐姐，你一定要认错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和太子殿下接触不多，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手段……” 凰歌不愿意和凰舞虚以委蛇，打断了凰舞的话，道：“妹妹的妆有些花了，赶紧补一补吧。否则，怕是有些难看呢。” 凰舞大惊失色的拉过巧红，逼着她为自己补妆。 在得知自己脸上妆容一切妥当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凰歌戏耍了，咬牙切齿的跺了跺脚，冷哼了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等到了宫里，你才知道我的手段。哼！” 巧红讨好的道：“小姐实在是犯不着为这样的人生气。横竖今儿个之后，凰家就再也不会有凰歌。未来太子妃的位置，也一定是小姐你的。” 凰舞挑了挑画的细细的眉毛，理所当然的扬了扬下巴，弹了弹指甲，不屑的道：“是啊，从今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和我抢太子妃的位置了，何乐而不为呢？只是，祖母对她格外高看，只怕是会护着她。” 巧红笑道：“小姐不必担心，等她的名字都消失在凰家的族谱之上，即便是老夫人再如何心疼她，那也无济于事。有凰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为小姐你撑腰，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孤女，又能掀起什么浪花儿？” 看着凰舞唇角勾起的愉悦的笑容，巧红又道：“即便是老夫人护着她，退一万步说，老夫人还能活几年？” 凰舞脸上刻薄的笑容格外让人心惊，道：“不错，祖母年纪大了，识人不明，也是有的。罢了，她都进去献殷勤去了，合着我不去，岂非是太失礼了。” 凰舞说完，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红宝石项链，摇摇摆摆的进去了。 巧红眼眸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厌恶，紧跟着也进去了。 一刻钟之后，三乘马车缓缓离开了凰家，朝着宫里浩浩荡荡去了。 与此同时，一个黑色的人影也离开了凰家，朝着战王府的方向去了。 柳绿伺候着凰歌在马车中，端了一碟糕点道：“小姐，先用些糕点填填肚子。今儿个只怕是好一阵辛苦。” 凰歌也知道进了宫就是各种筹谋算计，即便是凰后赐宴，也只能浅尝辄止，不敢大快朵颐。 只可惜她的心里一直装着事情，勉强用了两块，就让柳绿收了起来。 因着起的早了，凰歌靠着车厢闭目养神，让柳绿到了再叫醒她。 看着歪在一边的凰歌，柳绿对凰歌佩服极了。 原本柳绿是要给凰歌大妆的，可凰歌不准，只让柳绿带着那些首饰，说路上看情况再说。 相比较凰歌的舒适，在另一个马车之中正襟危坐的凰舞就显得劳累多了。 125.第125章 玉簪花 在距离宫门口差不多一刻钟的距离的时候，柳绿将凰歌轻轻叫醒，绞了面巾敷过面之后才将那些早就准备好的珠花插在了凰歌头上。 凰歌皱了皱眉头，随即揽过铜镜，一支一支的往下撤，口中还不停的唠叨着：“这样重的头饰，也不怕压断了你家主子我细嫩的脖子。” 柳绿大惊失色的道：“主子不可，昨儿个主子是不知道，多少人在议论主子打扮素净。也亏得那一条红宝石项链为主子增色不少。如今主子再不用这些首饰，只怕是会被宫里的那些娘娘们笑话了。我们凰家的女儿家……” “好了，柳绿，你越来越唠叨了。”凰歌笑着打断了柳绿的话，顺手将最后一只发簪放在了柳绿手边的托盘中，轻松的扭了扭脖子，俏皮的道：“如此，可是轻松多了。” 柳绿都快哭了，撇嘴道：“主子你是轻松了，奴婢怎么和老夫人交代啊。出门之前，老夫人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奴婢替小姐大妆的。” 凰歌眼珠子转了转，眸光落在马车花瓶中的玉簪花上，抿唇儿笑道：“将那玉簪花绞下来，簪在我头发上吧。” 柳绿眉峰皱的更紧了，道：“玉簪花如何能……” 柳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回过味儿来了，眼角眉梢都挂着一抹喜意，道：“是了，主子今儿个的衣裙上面绣着的就是玉簪花。头上簪花，也是相得益彰呢。再说了，这玉簪花象征着脱俗和冰清玉洁，和主子您的气质正好相配。” 凰歌微微一笑，道：“就知道贫嘴，还不赶紧的动手？” 柳绿忙屈膝道：“是，奴婢遵命。” 在凰歌的指引下，柳绿很快就簪好了玉簪花，喜上眉梢的点头道：“恩，不错，不错，我们家主子果真是天生丽质。不是那些俗物能玷污的。” 凰歌打趣儿道：“是呢，那些都是俗物。可方才，是谁一定要将那些个俗物往我的头上插的？还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引我同情？” 柳绿吸了吸鼻子，无可奈何的看着凰歌，道：“小姐还是莫要打趣儿奴婢了吧。奴婢知道错了。” 主仆两人说话间，就听见外面青草喊落轿了。 凰歌赶紧下车，快步走到老夫人的车轿前面迎接老夫人下车。 凰舞落后一步，下车的时候正好看见凰歌扶着老夫人下车，鼻腔中哼哼了两声，不屑的道：“可真真会讨好人，瞧那一副狐媚的模样，幸亏入不了太子殿下的眼睛。” 巧红谄媚道：“太子殿下喜欢的是小姐这种温柔婉约的，哪里是她那种惯会趋炎附势的呢？” 凰舞眼角眉梢漾起一抹自得，任由巧红弯腰为自己整理裙裾，傲然笑道：“你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多没意思？走吧，今儿个，可真真是有好戏看的。” 巧红含笑道：“横竖，小姐您只需要好生看戏就可以了。” 凰舞笑得格外得意，却在下一瞬打住了笑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盒，交给巧红，道：“一会儿你看准机会，将这个给昭和公主。” 126.第126章 相迎1 巧红在凰舞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盒子里装着的是凰舞的心爱之物，惊诧之余忍不住问道：“小姐是打算送给昭和公主吗？” 等到凰舞点头确定之后，巧红皱眉道：“依着奴婢说，大可不必送昭和公主这样贵重的礼物。公主素来喜欢那些奇巧的玩意儿，小姐随便给点也就是了。” 凰舞瞪了巧红一眼，颇为不悦的道：“你都知道的道理，我能不明白吗？只是昨儿个的事情干系甚大，若非公主周全，还不定会闹成什么样儿呢。再说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等我成为了太子妃，想要什么没有，还纠结于这一点儿小东西吗？” 凰舞口中如此说，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的，看着巧红手中的盒子，硬生生的扭过头去，飞快的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送过去的时候，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可都明白？今儿个的事情非同小可，若是办砸了，我要你狗命！” 凰舞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看在巧红的眼睛里一阵心惊肉跳，还是不得不忙不迭的点头道：“奴婢遵命，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为小姐办妥这件事情。” 巧红表现出来的乖巧顺从让凰舞眼眸中都是满满当当的得意，她没有注意到巧红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怨毒和不甘。 凰舞才迎上去走到老夫人身边，还来不及行礼，就看到宫门口走出来一位穿着打扮都格外不俗的姑姑，却是皇贵妃身边的夕颜姑姑。 在凰舞心中诧异的时候，夕颜姑姑就笑着走了上来对着老夫人行了个礼，道：“奴婢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吉祥。” 老夫人笑着回礼道：“老身如何当得起夕颜姑姑的礼啊？什么事劳烦夕颜姑姑你亲自来？” 夕颜再一欠身，笑道：“皇贵妃说，今儿个漪兰殿有贵客，吩咐奴婢亲自前来迎接。” 老夫人心中诧异，却不多问，只微笑道：“既如此，老身就不打扰姑姑迎接贵客了。” 夕颜略一移步，拦住老夫人的去路，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指了指老夫人身边的凰歌，道：“不敢有瞒老夫人，换贵妃吩咐奴婢迎接的贵客就是歌小姐。” 老夫人心中更加诧异了，想了想昨儿个发生在舞阁的那些事情，心中也了然了几分，拍了拍凰歌的手，道：“既是皇贵妃寻你，你就快些去吧。一会儿劳烦皇贵妃遣个宫人送你去坤宁宫便是。” 凰歌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微微欠身，道：“祖母一路小心，孙女去了。” 待得老夫人点头后，凰歌才对着夕颜屈膝道：“有劳夕颜姑姑。” 夕颜心中一惊，忙侧了侧身，避过了凰歌的礼数，回了礼，道：“歌小姐这边请。” 夕颜在皇贵妃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见过的大家闺秀不计其数，却鲜少有如同凰歌一样进退得宜礼数完美的。 怪不得，连带着战王那样的性子，也对她另眼相看。 只可惜，这身份，着实有些尴尬了。 127.第127章 相迎2 不过，皇贵妃既然让自己来迎接，想必心中自有计较，自己也只需要做好自己奴婢的本分就好了。 想着皇贵妃的交代，夕颜越发注意凰歌的言行举止来。 这不注意倒是罢了，这注意之下才发现这位据说是从乡下回来的歌小姐可不简单。 每一步踏出去都好像是测量好的长度一样，连带着裙摆荡漾起来的幅度都好像是着力控制过的。 脚步轻盈的如同猫儿一样，不听见丝毫声音，连带着身上的环佩都没有一丁点儿的碰撞。 夕颜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平日里的言行举止都是那些新人的典范，如今在凰歌面前，她倒是有了新入宫的感觉。 生怕被凰歌抓到了一丁点儿的错误，生怕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丢了皇贵妃的脸面不说，若是连累了战王，那可就出大问题了。 心中忐忑的同时，连带着态度也愈发的恭敬和拘谨了起来。 凰舞看着被夕颜接走的凰歌，气得牙齿直痒痒。 她也进宫无数次了，从来都是自己来去，从未有人亲自来迎接自己。 她一个乡野女子凭什么得到皇贵妃的垂青。 一时间，脚步也缓了下来，脸色也有些扭曲了，指关节因为用力握紧都有些泛白了。 巧红猜到了凰舞心中的想法，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莫生气，不过是皇贵妃而已，又不是凰后娘娘，不值得小姐如此在意。” 凰舞冷哼了一声，道：“指不定皇贵妃是想要敲打敲打她，让她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纠缠战王。就凭她，也想得到皇贵妃的青睐，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这样的话语脱口而出的时候，凰舞就越发觉得自己说的一定就是真相，越发笃定了。 巧红巧舌如簧的开解道：“就是，小姐就是应该这样想。再说了，就算是她能得到皇贵妃的青睐又如何。不过是皇贵妃，又不是凰后。”、 凰舞接连点头道：“不错，虽说皇贵妃位同副后，可到底只是副后。见了皇后，还不是一样的行礼。又怎么可能和凰后分庭抗礼呢。我实在是太过忧虑了。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要让祖母久等了。” 凰舞一边说，一边快步的迎了上去，亲热的搀扶着老夫人的手，道：“方才孙女见到夕颜姑姑在，就不敢上来打扰，有劳祖母久侯了。” 老夫人看了凰歌一眼，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淡淡的点了点头，任由凰舞扶着去了。 走到半路，就遇到了坤宁宫出来迎接的木槿姑姑。 又是一番寒暄，在知道凰歌被皇贵妃那边的人先行接走之后，木槿显然有些不悦，却没有太过分的表现出来，只是在回到坤宁宫之后，对着皇后好一番耳语。 宫中多年，凰后早已经修炼成了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即便是不高兴，表面上也看不出来分毫。 待得木槿退下去之后，凰后才道：“母亲和凰舞一路劳累，想必没有用早膳。眼下时辰还早，不如陪本宫一道用膳吧。” 128.第128章 故意 还不等老夫人开口，凰舞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憧憬之色，道：“早就听人说了，凰后姑姑宫里的珍珠米熬制的粥格外养胃，侄女已经嘴馋好些日子了。今儿个托祖母的福，可算是有幸尝一口。” 凰舞都这样说了，就算老夫人有心拒绝，都不知道如何开口。 凰后约莫知道老夫人的心思，探着老夫人的口气道：“母亲？” 老夫人眼皮微微抬了抬，道：“既是凰后盛情相邀，老身若是拒绝，岂非是不给凰后面子？” 凰后的脸色难看了几分，随即陪笑道：“母亲这话说哪里去了，若母亲不喜欢吃珍珠米，本宫吩咐小厨房煮了母亲最喜欢的燕麦粥，希望母亲能喜欢。” 老夫人略一点头，道：“凰后有心了。” 凰后亲自扶着老夫人走到偏厅，就看见桌子上摆着四副碗筷。 凰后脸色微微一沉，木槿就赶紧撤掉了一副碗筷同时跪地请罪道：“奴婢该死，请凰后责罚。” 凰后温言道：“是本宫让你摆四副碗筷的，要怪，也应该怪本宫自个儿。你且下去吧。” 木槿赶紧起身，抬手吩咐那些伺候的宫女们都出去了。 原本这些排场是要给凰歌受的，没想到她居然没有来。 老夫人向来不喜欢这些排场，留在这里，白白的怄气。 等三个人都坐下之后，老夫人才道：“凰歌没有来，凰后可是多心了？” 凰后虚虚笑道：“母亲这是什么话，凰歌是本宫的准儿媳妇，本宫心疼她都来不及，怎么会多心呢。母亲莫不是听谁说了什么？” 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正忙着给大家盛饭的凰舞，道：“不过是随口一提罢了。凰后能看在凰歌是未来太子妃的份儿上，对她多加提点，我自然是高兴的。毕竟，她可是我们凰家的嫡长女。自古以来，太子妃都必须而且一定是凰家嫡长女。到了凰后这一代，应该也会依着祖宗的规矩办事吧。” “哎呦……”凰舞一门心思的听老夫人和凰后说话，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盛的饭都溢了出来，烫伤了手。 “在凰后面前做事都这样毛手毛脚，你母亲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凰舞，如今更是要让凰后知道她不喜欢凰舞，故而大声呵斥。 凰舞慌乱跪下，眼泪大颗大颗的低落，为了防止眼泪晕妆，只能将头垂着，让眼泪直接滴落在粉色的百褶裙上，泅开一朵又一朵鲜艳的泪花。 凰后格外心疼凰舞，忙为凰舞开脱道：“舞儿是大家闺秀，何尝亲自做过这些了。有不小心，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以后这些事情，让宫人们来做就是了。” 凰后一面使眼色让闻声进来的木槿将凰舞扶起来走到自己身边，一方面对着老夫人笑道：“母亲快别生气了，你看舞儿都被你吓坏了。” 老夫人面色一沉，道：“依着凰后的意思，老身的孙女儿做错了事情，老身连带着处罚她的资格都没有了？” 129.第129章 处处找茬 昨天昭和回来和凰后说起老夫人对凰歌的偏爱的时候，凰后是不相信的。 总觉得一个从乡下回来的小丫头，即便是献上了一张能够缓解老夫人头痛的方子，也是不足以让老夫人如此偏爱于她的。 可如今，凰后不得不相信昭和说的话。 老夫人对凰歌的偏爱，可能不止于此。 可是，太子对凰歌并无丝毫男女之情，反而是对凰舞…… 想到这些事情，凰后的心情也沉了下去。 万一太子因为这件事情得不到凰家的支持，那他就极有可能失去皇储之位。 凰后是一个机会审时度势的人，一瞬间就理清楚了如今事情的发展，即刻在老夫人面前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道：“母亲莫要生气，本宫不是这个意思。本宫的意思是说，这里是宫里，人多眼杂的，若是闹大了，凰家的颜面必然受损。母亲脸上也不好看啊。” 凰后的说法不能让老夫人接受，淡淡的看了凰舞一眼，道：“如此说来，老身还要感谢凰后时时刻刻为了凰家的颜面着想了？” 凰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的紧，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今儿个老夫人一开口就是夹枪带棒的，让凰后心里十分的憋屈。 正在凰后想要发作的时候，木槿就快速的迈着小碎步进来了，压低了声音在凰后耳边说了几句话，就看见凰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看着老夫人的表情也不如方才那么冷淡了，反而是增添了一抹温度，道：“母亲，皇贵妃来了，凰歌也一并来了。本宫这就出去，母亲用完膳再出来吧。” 老夫人原本就没有心思用膳，瞪了凰舞一眼，让她噤声，起身道：“老身并没胃口，一并出去吧。” 凰后忙陪着笑脸上来扶着老夫人，用颜色示意木槿带着凰舞下去换衣裳。 凰舞眼中含泪，委屈的看了凰后一眼，到了唇边的话到底是没有说出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凰歌回来之后，祖母对她就越发的不喜欢了。 今儿个竟然还当着凰后姑姑的面如此呵斥她。 不是说，凰家的女儿都是大家捧在手心里的珍珠嘛。 她怎么觉得自己如同鱼目一样的被人鄙视。 木槿大约猜到凰舞心中所想，也不敢出声安慰，只用言语岔开了话题，道：“舞小姐这边请，娘娘这里只怕是没有舞小姐合适的衣裳。若舞小姐方便的话，且在这边等上一等。奴婢遣人去昭和公主那边取来。” 凰舞正好有事要找昭和，忙道：“不敢劳烦姑姑，有劳姑姑取一件斗篷过来，我自己去找公主吧。” 木槿知道凰舞是在宫里往来惯了的，也就不阻拦，拿了斗篷为凰舞遮了，命一个宫人拎着，去了昭和公主那边。 巧红一路上都絮絮叨叨的说着凰歌回来之后老夫人如何如何的变化，惹得凰舞的心头一阵火冒，咬牙切齿的道：“就算是有祖母护着又如何？我今儿个就一定要让她颜面扫地！” 130.第130章 人不负我，我不负人 巧红皱眉道：“凰后娘娘都要给老夫人三分薄面，小姐还是不要和老夫人对着干的好。否则，只怕小姐将来有苦日子了。” 凰舞满不在乎的道：“你忘记了，我已经过了十三岁的生日。只要太子愿意，就可以提前定亲，只要太子同意虚迎我入府，我就可以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直接入住太子府，方便料理家事和照顾太子，等着三年之后大婚。” 巧红眼睛一亮，点头道：“还是小姐聪明，居然想到这个办法。不错。只要太子殿下答应虚婚，小姐就可以搬离凰家了。不必整日里都要看人眼色行事。” 凰舞扬眉道：“你以为，我走的每一步都没有仔细算计过吗？只是我没有想到，凰歌竟然能将我逼到虚婚这一步。原本我还答应母亲帮她夺回管家大权之后再出嫁。如今看来，是不成了。” 巧红压低了声音道：“即便是虚婚，也有半年的时间，小姐，抓紧一些，足够了。” 凰舞愣了愣，眉眼中随即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戾气，道：“你说的不错，抓紧一些，足够了。以往不舍得使出来的手段，如今可要尽数用出来才好。既然人家都无情无义，那我也不必还眼巴巴的为别人着想。我凰舞，也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凰舞眼角眉梢都浮现出一抹血腥之色看起来格外狰狞。 凰歌没有想到，自己的回归，竟然将凰舞逼上了绝路。 此刻的她正温婉的扶着皇贵妃，走在坤宁宫的金砖之上。 看着庄严肃穆的坤宁宫，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后位，她的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泪水不争气的浮上眼眶，往事一幕一幕在眼前回荡…… 皇贵妃敏锐的感觉到了凰歌的异样，脚步慢了几分，拍了拍凰歌的手，安慰道：“别怕，有本宫在。任何人也伤不了你，为难不了你。” 凰歌的记忆中，皇贵妃是一个温婉如水的女子，后来随着战王去了北方的封地。 前世的凰歌和皇贵妃的交集并不多，竟然不知道皇贵妃是这样护短的一个女子。 只要是凤城喜欢，凤城说护着，她就愿意豁出了性命的去护着。 凰歌两世为人，都从未体会过母亲的温暖，如今却是在才见面才半个时辰的皇贵妃身上感受到了。 缘之一字，实在是奇妙得紧。 凰歌知道，自从自己跟着夕颜姑姑往漪兰殿走去的时候，在凰后的心目中，自己就已经是皇贵妃一派的人了。 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和皇贵妃息息相关。 强忍着心中的钝痛，将眼泪硬生生的逼回了肚子里，对着关切的皇贵妃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认真道：“多谢娘娘关心爱护。” 看到凰歌这样快的就调整了过来，皇贵妃眼眸中闪现出一抹惊讶的神色，随即意味深长的笑道：“因为你值得本宫这样做。” 凰歌自然明白皇贵妃为何会这样说，在心底微微的叹了口气，眸光复杂的道：“凰歌是一个直肠直肚的人，若人不负我，我必定不负人。” 131.第131章 白玉龙凤镯 凰歌如此回答，倒是让皇贵妃惊喜不已，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凰歌以为皇贵妃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娘娘见谅，凰歌是一个重诺之人，所能给的诺言，仅此而已。再多……凰歌给不起，战王殿下，也受不起。” 看着凰歌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皇贵妃忙道：“好孩子，有你这句话，已经够了。你放心。” 最后三个字的含义，莫名的让给凰歌红了脸，看着皇贵妃那种殷切的眼神，凰歌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颊。 凰后扶着老夫人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亲如母女的一边絮絮说着话，一边缓步进来。 老夫人将这一切看在眼睛里，眼眸中的复杂一闪即逝。 “皇贵妃到，凰歌小姐到。”随着凰后落座，太监尖细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 皇贵妃和凰歌款款而入，对着后位上的凰后行礼：“臣妾参见凰后，凰后万福金安。” 凰后脸上堆起和煦的笑容，一国之母应该有的大气在这时候彰显无遗，道：“皇贵妃不必多礼，赐坐。” “谢凰后娘娘。”皇贵妃缓步坐在凰后左手边的首位，对着皇后下首的老夫人颔首致意。 皇贵妃落座之后，凰歌才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地上，对着凰后三拜九叩道：“凰歌叩见凰后娘娘，凰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快快起身。到本宫面前来。”凰后一脸惊喜的看着凰歌，抬手招呼她过去。 凰歌缓缓起身走到凰后面前，将自己的手交给了皇后，再次屈膝行礼。 凰后眼眸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厌恶，口中却是格外惊喜的对着老夫人道：“母亲，这就是凰歌了吧？好标致的一个孩子，虽说这模样和舞儿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可这性子，一瞧就是个有主见的。本宫是真心喜欢。” 因着有皇贵妃在这边，老夫人也没有和皇后对着干，微微笑了笑，欠了欠身，道：“凰后谬赞了，再如何标致，那也是凰后的未来儿媳。” 凰后愣了愣，脸上略微闪过一抹无奈，随即笑道：“母亲这话说的极是，横竖都是一家子，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凰后这话，多少让老夫人脸上有了几分喜意，笑道：“既然是一家子，你这做姑姑又做婆婆的难道不应该给人家点见面礼吗？” 凰后心中暗自恼恨，原本她是有准备见面礼的，而且还不轻。 可后来听昭和说了凰家的情况，再加上今儿个看到的，她就有些不高兴了，不想要拿出那一份准备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偏生老夫人好像是害怕自己不肯给见面礼，哪壶不开提哪壶。 若是以前的凰歌，一定会拼命的推辞，以免给凰后留下不好的印象。 可现在的凰歌，连带着未来太子妃的身份都不要，哪里还会在乎这一点。 一双剪水双瞳一眨不眨的盯着凰后，甚至露出几分娇羞的表情，屈膝道：“多谢凰后赏赐。” 132.第132章 嫡庶之争（1） 凰后都还没有准备好，凰歌的一句话，直接让凰后没有台阶下了，强忍着心里的不悦对着木槿道：“还不赶紧将本宫为未来太子妃准备的见面礼拿出来？” “未来太子妃”这几个字，凰后咬的格外清楚。 似乎是想要让凰歌明白，她早就不配成为未来太子妃。 可即便是这样，凰歌也不会在意这些。 因为她知道她即将拿到手的东西对自己来说，有多么重要。 木槿在凰后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这时候凰后的心里憋着一股气没地儿撒，忙战战兢兢的屈膝道：“奴婢知错，奴婢这就去。” 可怜木槿在凰后身边伺候多年，也无法真正的猜到凰后心里的意思，还以为凰后是真心想要打赏凰歌。 当木槿捧着一个精致古朴的盒子走出来的时候，凰后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 凰后到底是凰后，不管心里多不高兴，表面上的功夫也还是一定要做足，微微笑了笑，亲手拿起盒子，离开那高高在上的后位，走到跪在下方的凰歌面前，将盒子递给了凰歌，道：“这是一对白玉龙凤镯，贺你回归之喜。” 凰歌面带欣喜的双手接过，叩谢道：“多谢凰后赏赐。” 老夫人唯恐天下不乱的开口道：“凰歌，将凰后赏赐给你的镯子带上，让凰后看看，只有你，才配得上这样名贵的白玉龙凤镯。” 凰歌面色不变，依言将龙凤镯带上了，展示于人前。 凰后脸色僵硬的笑了笑，瞬间就找到了宣泄的出口，看着皇贵妃，似笑非笑的道：“方才皇贵妃和凰歌一路携手而来，本宫都差点看花了眼，以为皇贵妃和凰歌乃是一对母女呢。” 皇贵妃抿唇儿笑道：“本宫倒是很希望有凰歌这样乖巧的女儿，可惜本宫福薄，本宫膝下的昭阳是调皮的紧。” 皇后眼角眉梢都挂着笑容，状似无意的道：“即便是调皮，在皇上的眼里心里，昭阳也是好的。皇贵妃不见皇上最为心疼昭阳了，反而是将嫡亲的昭和靠后了许多。” 皇贵妃面色不变，淡淡的道：“不管是嫡亲的，还是庶出的，始终都是皇上的骨血，是金枝玉叶。在百姓们看来，都是高不可攀的。” 皇后眉毛一挑，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挂在脸上，缓缓摇头道：“皇贵妃这话，本宫倒是不大认同。嫡庶分明这句话，可不是摆设，素日里倒是没什么，等到婚嫁之时，皇贵妃就会知道嫡庶有别这句话的意思了。” “哎呦……”皇后突然掩住口鼻，带着一抹歉意看着皇贵妃，道：“瞧瞧本宫这记性，竟然忘记了坊间流传说战王的事情了。要说起来，战王只比太子小一个时辰罢了。这相差的，不仅仅是嫡庶，还有长幼。所以，一个是太子，一个是战王。从这一点上来看，嫡庶还是有差别的。” 皇贵妃微微一笑，道：“说一千道一万，最最要紧的还是皇上的恩宠。有了皇上的恩宠，就有了一切。皇后如此强调嫡庶长幼，难道是想要讽刺皇上以嫡次子的身份即位大统吗？” 133.第133章 嫡庶之争（2） 当今皇上的确是先皇的嫡次子，因嫡子无德不配为帝，先皇遗诏才将皇位传给了皇上。 当时朝野震动，引起了轩然大波。 当今皇上更是以雷霆手段镇压了反抗势力，才坐稳了江山。 这么多年以来，也是兢兢业业的治理国家。无人再提当年长幼之争，后宫各位也是噤若寒蝉。 今儿个皇后也是被皇贵妃逼得急了，才口不择言，在这个话题上做文章。 更让皇后心里添堵的是，这些年坤宁宫这边的恩宠愈发的不及漪兰殿。 不光是体现在昭和和昭阳这两个公主身上，皇后失宠，皇贵妃协理六宫，太子政绩平平不被皇上喜欢，反而是战王战功卓著，颇得朝野上下心悦诚服。 皇后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才三番五次得在皇贵妃面前说起。 却不想被皇贵妃一语中的，直接堵得皇后开不了口。 凰歌看着眼前这位前世不曾用心去了解过的皇贵妃，突然发现她其实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许是因为前世的战王什么也不争，心甘情愿的去了封地，所以才会给凰歌造成了这个皇贵妃恬淡的印象吧。 不过细细想来也是，能够波诡云谲的后宫坐到皇贵妃的位置，能和皇后分庭抗礼甚至还独霸皇上的宠爱，如此女子，怎么会是平凡之辈。 皇后出身凰家，是从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平日里被皇贵妃各种挤兑也就罢了，偏生今儿个还当着自家娘亲和侄女儿的面，皇后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眉目陡然就凌厉了起来，纤细如葱的手指指着皇贵妃，厉声道：“本宫只是就事论事，皇贵妃为何顾左右而言他，竟然如此污蔑本宫。本宫一定要去皇上面前，求皇上主持公道。” 皇贵妃唇角微微勾起，不紧不慢的道：“听说，西北边疆有变，陈国蠢蠢欲动，皇上这会儿只怕是没心思和皇后讨论这个嫡庶长幼的问题吧。” 皇后脸色微白，皇贵妃这话，不仅仅是提醒皇后不要去找皇上，更是告诉皇后，战事一触即发，到时候还的依靠战王去平息边疆战乱。即便皇后果真是去了皇上那边，也讨不了任何好处。 见到皇后哑口无言了，皇贵妃才莞尔一笑，对着凰歌招了招手，道：“皇后都有礼物赏赐，本宫若是不给，岂非白白的落人话柄何况，本宫和凰歌如此投缘，本宫是真心的喜欢你。夕颜，把本宫为凰歌准备的礼物呈上来。” 皇后这个时候无比庆幸之前送出去的是那一对绝世罕有的白玉龙凤镯。 甚至她已经做好准备嘲讽皇贵妃的小家子气了。 毕竟她觉得，自己是在给未来儿媳妇准备礼物，再怎么也比皇贵妃随手送给凰歌的礼物强。 可是当夕颜将装着礼物的盒子打开的时候，皇后的脸色猛然变得苍白。 盒子里面安静的躺着一条蓝宝石项链，款式和之前老夫人给凰歌的差不多，可是宝石的却比红宝石那一条大多了，也精致得多。 134.第134章 瞠目结舌 “来，本宫亲自为你带上。”皇贵妃起身，小心翼翼的托起项链，就要往凰歌脖子上挂。 凰歌也有些诧异了，虽然知道皇贵妃今儿个这样做，多少是有为了她争面子的缘故，却不想皇贵妃竟然拿出了这样贵重的项链。 想也没有想的就屈膝道：“这项链太贵重了，凰歌受之有愧，还请皇贵妃收回成命。” 皇贵妃却是就着凰歌屈膝的功夫就将项链不由分说的挂在了凰歌脖子上，嗔怪道：“本宫送你东西，你怎么可以拒绝呢。不过就是一条蓝宝石项链罢了。再贵重的东西，也不过是首饰而已。也只有你这样清丽脱俗的俏模样，才能衬托得起这蓝宝石的光华。本宫瞧着很好，很适合呢。” 皇贵妃一边说，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皇后，无视皇后那难看的脸色，道：“本宫原本是准备送红宝石的，却又觉得红宝石太老气，不适合凰歌这样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皇后娘娘觉得呢？” 皇后看都没有看凰歌一眼，目光灼灼的盯着皇贵妃，寒声道：“这条项链，怎么会在你那。” 皇贵妃脸上笑意迎人，道：“原来娘娘不知道啊？本宫还以为娘娘知道呢？这条项链是皇上送给城儿的周岁礼物啊。” 皇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当时这项链是两条，其中一条是凰歌见过如今在凰舞手中的红宝石项链，另一条就是凰歌如今身上这条。 当初皇后一见就看上了这蓝宝石的，说是要将这项链拿来送给自己未来的儿媳妇。 却不想，后来赐下来的竟然是那条红色的。 为此，皇后明里暗里的暗示了皇上好多回，都没有回应。 却不想，这蓝色项链早就落入了皇贵妃的手中。 还在这个场合拿出来，若非皇后还有一抹理智存在，只怕是要暴走了。 偏生昭和和凰舞联袂而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看到凰歌的背影的时候不约而同的狞笑了下。 “昭和见过母后，皇贵妃，祖母。”昭和公主屈膝行礼，连带着凰舞也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凰舞给凰后请安，皇贵妃金安，祖母吉祥。” “平身吧。”皇后的眸光不经意的扫过凰舞胸前，瞳孔微微一缩，不可思议的指着凰舞，道：“那条项链，怎么会在你的身上？” 凰舞浑身一震，吓得抖了抖，带着几分委屈的眨了眨眼睛，撒娇道：“回皇后姑姑的话，这条项链是昨儿个太子殿下送给凰舞的。” “母亲？”皇后侧着头，看着老夫人，眸光中有显而易见的询问。 老夫人微微笑了笑，道：“这条项链，老身已经给了凰歌。至于为什么到了凰舞手中，老身不太明白。凰舞，你能对皇后娘娘说清楚吗？” 昭和愤愤不平的站在了皇后面前，将凰舞护在身后，理直气壮的道：“母后，不就是一条项链嘛。给了就给了，有什么要紧的。再说了，就凭凰歌那样的乡下丫头，怎么配得上这样高贵的红宝石项链？” 昭和说着，转头鄙视的看了看凰歌，却在眼光触及那条蓝宝石项链的时候瞠目结舌。 135.第135章 公主出手 这条蓝宝石项链，她可是听皇后描述了无数次了，她心仪已久，更是缠着皇后答应她一定会让皇上赏赐给她做嫁妆。 即便从未亲眼见过，可如今一眼就能认出来。 因为有了皇后的允诺，她甚至已经将这条项链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眼下看到竟然出现在凰歌身上，她瞬间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强占了的感觉，毫不犹豫的冲到了凰歌面前，恶声恶气的道：“这项链你是从哪里偷来的？来人啦，将这小偷给本宫抓起来！” 这里的宫人都看见是皇贵妃将项链送给凰歌道，即便是昭和拿出公主的威严来加压，也没有人敢上前动凰歌一根汗毛。 皇后对这条项链势在必得，自然也任由昭和去胡闹。 若能夺过来最好，如若不能，在皇上面前也可归咎于昭和年轻不懂事，只要昭和去撒撒娇，事情也就过去了。 皇贵妃则是想要看看凤城如此心仪的女子究竟有何奇特之处，故而选择作壁上观，一声不吭。 凰歌实在是没有想到昭和身为公主竟然如此刁蛮，眉目一瞬间就凌厉了起来，口气也变得十分的不客气，道：“公主觉得我有本事在宫里偷盗？还是公主对皇后娘娘统摄后宫的本事这样怀疑？竟然让坤宁宫出现了小偷？如此污蔑自己的母后，昭和公主，你当真以为皇后娘娘不舍得惩罚你吗？” 昭和脸色大变，却不依不饶的道：“小偷，还敢狡辩。看本公主不收拾你。” 昭和口中叫嚣着，右手快如闪电，以极为刁钻的角度往凰歌的胸口袭击而来，目标不仅仅是那一条项链，竟然是凰歌的心脉。 凰歌心中一惊，她实在是没有想到昭和公主的拳脚功夫颇为不弱，也不细想，双臂如同蝶翼一样平直摊开，上身往后仰倒，险之又险的避开了昭和公主的右手，同时顺势一滑，就退后了两米，拉开了距离。 站直了身子的凰歌脸不红气不喘，甚至连带着头发丝儿都没有乱一下，就好像是平移过去的一样。 昭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恼怒，冷哼了一声，道：“原来你也是练家子，正好，本公主手痒，就请凰歌小姐赐教一二了。母后，儿臣公平约斗，母后没有异议吧？” 皇后对昭和的功夫十分有信心，翘了兰花指指着皇贵妃，带着一抹得意的道：“皇上向来鼓励公主习武，说是有助于强身健体，对于彼此切磋约斗也未曾明文规定不允许，甚至还十分推崇。只是，不知道皇贵妃对此，有没有异议？” 皇贵妃心中冷哼，皇上都推崇了，若是自己不肯，岂非是和皇上作对。 只是这昭和为人刁蛮泼辣，出招也是毫不留情，皇贵妃有些担心凰歌。 正看向凰歌的时候，就看到凰歌看了过来，眼眸中的笃定让皇贵妃心中有谱了，盈盈笑道：“既然皇后都这样有兴致，本宫岂敢扫了皇后的兴致。” 皇后眼睛微微眯起，冷笑道：“既然如此，单纯赌斗岂非单调了，还是加一些彩头比较好。皇贵妃以为呢？” 136.第136章 杠上皇后 皇贵妃细长细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给人一种危险的气息，随即笑道：“皇后好兴致，连带着小孩子们闹着玩儿的事情也要当真。” 就在皇后以为皇贵妃会拒绝的时候，皇贵妃突然道：“皇后都这样有兴致，若本宫不奉陪，只怕皇后要觉得本宫小气了。” 皇后眸光一闪，生怕皇贵妃会反悔一样大声道：“好，既然皇贵妃也同意，那不妨就以那条项链为彩头吧？” 皇后带着猫眼儿石戒指的手就指着凰歌身上带着的蓝宝石项链。 不等皇贵妃反应过来，昭和公主就哇哇大叫，道：“母后，不可以。那条项链分明就是她偷来的。不管她是不是能赢过儿臣，那条项链都应该交出来。怎么可以作为彩头呢？” 昭和说完，面目可憎的钻头看着凰歌，恶狠狠的道：“你就是个无耻的小偷，本公主要光明正大的将你绳之以法，交给刑部大牢，让刑部判你死罪！” 若是平日里昭和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可这个时候牵扯到她最喜爱的那条项链，她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皇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皇贵妃也不着急为凰舞出头，老夫人更是像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低头抿着茶。 凰歌也明白，应该帮着她的人选择沉默，这是想要让她自己来处理这个问题。 凰歌知道这个时候的昭和公主几乎是失去了理智，若和她说这些，简直是浪费口舌，干脆直接抬头面对皇后，脸上带着一抹好奇道：“皇后娘娘，公主不辨是非对我肆意诽谤，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触怒龙威？昭和公主毕竟是公主，天之骄女如此蛮横无礼，和市井泼妇无异，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责怪皇后娘娘您教导无方呢？” 凰歌此言一出，昭和也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了。 若果凰歌的项链果真是偷来的，最过不了的就是皇后那一关。 不过，昭和倒是不担心这一把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凰歌如此忤逆皇后，皇后也不会轻易放过凰歌的。 皇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到这个时候，她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她这个侄女儿不管怎么样都是不会和自己站在一条战线的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念及她是凰家血脉而姑息。 皇后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之人，既然已经决定了，那眉眼间的凌厉就多了几分，眉毛微微扬起，不怒自威的冷哼了一声，道：“本宫要如何教导女儿，还需要你来告诉本宫吗？什么时候，坤宁宫是由你来做决定，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皇后原本就十分护短，她有此反应纯粹是在凰歌的预料当中，微微欠身，微笑道：“凰歌不敢，凰歌只是直言相谏，坦白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皇后怒极反笑，道：“好一个直言相谏，若本宫责罚你，那就是一手遮天，不允许你说实话了？就算闹到皇上面前，本宫也是吃亏。若本宫不责罚你，岂非人人都敢来本宫面前放肆！” 137.第137章 拉昭和下水 凰歌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后，那眉眼中丝毫看不到畏惧，甚至还带着一抹极淡极淡的嘲讽。 凰歌从来都不打没有把握的仗，昨天在凰家面对太子的时候选择退让，并不是她面对强权就只会一味的躲避，只是一种策略。 让太子等人觉得凰歌是一个胆小如鼠的小丫头，今儿个才能随意拿捏。 原本皇后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却不想今儿个见到的凰歌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几个回合下来，反而是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凰歌怡然不惧的看着皇后，一字一句的道：“我对皇后说那些话，固然是有些不敬，却都是实话。皇后执意要治我不敬之罪，我也心甘情愿的领受。” 昭和心中大喜，凰歌主动认罪，那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然而还没有等昭和的笑容扩大，凰歌就冷冷的笑了笑，道：“昭和公主说我的这条项链是偷来的，敢问公主，我这条项链是从哪里偷来的？” 昭和公主愣了愣，没有想到在被皇后逼迫的情况下，凰歌都还能调转枪头来对付自己。 一时之间也忽略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心急口快的道：“自然是在宫里的宝库之中，这条项链是父皇准备赏赐给作为嫁妆的。现在出现在你身上，不是你偷得，难道还能是我父皇赏赐给你的？” 昭和心中着急，一时间都忘记了自称，手忙脚乱的样子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言语中有什么不对。 “昭和，不懂放肆！”听到皇后威严的呵斥，才发觉自己竟然将心中隐藏着的秘密说了出来。 凰歌冷笑，道：“依着昭和公主的说法，这条项链是在皇上手里了？” “这……”昭和原本想要梗着脖子说是的，可刚才皇后的呵斥如同当头棒喝，让她有些懵了。 凰歌见状，故意刺激她，道：“怎么，难道说，刚才昭和公主的一番话全凭臆测？你是公主，就可以这样胆大妄为随随便便的冤枉人吗？这天下是你凤家天下，公主就可以信口雌黄的颠倒黑白了吗？我等百姓就如此愚笨可欺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昭和目瞪口呆，愤怒到底是冲破了理智的防守，头脑里面轰的炸开，道：“是，你就是从我父皇那边偷过来的。不对，凭你一个人，是断然没有法子去我父皇那边偷盗的，你一定还有同谋，有同谋！” 昭和歇斯底里的呐喊让凰歌心头一松，这么久，总算是让昭和说出了她想要的话。 凰歌面含愧疚的看着皇贵妃，悲戚道：“娘娘，都是凰歌不好，才害的娘娘被诬陷是凰歌的同党。” 皇贵妃温言道：“本宫被诬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皇后娘娘明察秋毫，公正严明，一定会给本宫一个交代的，对不？” 凰歌看着皇后强忍着不发火的表情，火上浇油的道：“是啊，方才凰歌只是说了几句实话，其中对皇后有些不敬，皇后就要惩罚凰歌。足以见得，皇后娘娘是个明察秋毫的人。如今昭和公主如此污蔑皇贵妃……” 138.第138章 请高抬贵手 凰歌精致如画的眉眼陡然变得犀利了起来，看着昭和公主那苍白的脸色，微微笑了笑，道：“昭和公主，皇后娘娘如此公正严明，只怕公主要和我一起受罚了。” 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昭和公主就算是再冲动也明白凰歌的意思了，嘴唇微微颤抖着看着皇贵妃，屈膝道：“昭和斗胆，请问皇贵妃，凰歌的蓝宝石项链果真是皇贵妃所赠？” 皇贵妃脸色挂着温和的微笑，理所当然的道：“那蓝宝石项链的确是本宫所赠。这一点，皇后娘娘也可以作证。若公主果真怀疑是本宫偷盗而来，那本宫就只有去养心殿请了皇上过来为本宫作证了。” 昭和脸色瞬间惨白惨白，咬了咬牙，噗通一声跪在皇贵妃面前，惶恐道：“昭和糊涂不懂事，在这里向皇贵妃请罪了，还请皇贵妃高抬贵手原谅昭和。” 在皇后和昭和向往的目光中，皇贵妃大度的笑道：“在本宫的眼睛里，你和凰歌都还只是孩子而已。都说童言无忌，皇后都不会和凰歌计较，那本宫也自然不会和你计较的。哪怕，你不仅仅是对本宫不敬，还是对你的父皇不敬。” 昭和心中咯噔一下，格外懊恼，自己苦心孤诣的才将凰歌引入了这个局，引得她犯错，被训斥，却反而被她算计了，倒打一耙。 这皇贵妃居然如此明显的偏袒凰歌，还光明正大的说出这种维护她的话，当真是可恼可恨。 皇后的脸色阴沉如水，看着皇贵妃的眼神中带着一抹不解，战王对凰歌用心，皇后也是知道的。 可皇后从未想过皇贵妃会如此偏帮凰歌。 皇后不开口，昭和就有些着急了，膝行到皇后面前，带着哭腔道：“母后，儿臣和凰歌都是闹着玩儿的，凰歌也是心直口快，想必母后不会怪罪儿臣和凰歌吧？” 皇后自然不愿意为了惩罚凰歌而让自己的女儿承担更加严厉的处罚，眸光重新变得明朗起来，笑道：“傻孩子，凰歌是你母后的侄女儿，你外祖母还在这里呢，就算是要惩罚，也是由你外祖母惩罚呀。母后可不会因为一时口快而惩罚她。母亲，你说，是吧？” 皇后很聪明的将这个球踢给了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为她捡回一点颜面。 却不想，老夫人微微笑了笑，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道：“恩，不错。既然皇后都这样说了，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方才昭和不是说想要和凰歌切磋切磋嘛。老身年纪大了，也喜欢看孩子们热闹热闹。这彩头，也算上老身的一份。” 老夫人一边说，以便将手上戴着的一个水头很好的祖母绿的戒指取了下来，交给了林嬷嬷，道：“这枚戒指还是太后送给老身的，如今就拿来做彩头吧。” 皇后很乐意老夫人将话题转移到这个上面，忙道：“既然如此，本宫就赏这一只如意吧。” 皇后将手中正在把玩的金镶玉的玉如意递给了木槿，目光灼灼的看着皇贵妃，微微笑道：“皇贵妃的彩头，就用那条蓝宝石的项链，如何？” 139.第139章 赌注 凰歌心中恼恨，这皇后现在都还在打蓝宝石项链的主意，足以见得皇后实在不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皇贵妃和皇后打了多年交道，自然知道皇后的性子，当即就摇头道：“皇后这些天太过操劳了，有些劳神，只怕是忘记了那条项链本宫已经送给了凰歌，不再属于本宫。本宫的彩头，就用这个紫玉镯吧。” 皇贵妃一面说，一面从自己手腕儿上褪下一只通体发紫不见一丝杂质的镯子，交给了夕颜。 皇后眉眼中暗含了一抹妒忌，皇贵妃拿出来的东西，没有一件不是精品，就连这紫玉镯，也是万中无一的。 皇后手里也有一只紫玉镯，可和皇贵妃手中的比起来，当真是差了不止一点。 皇后的情况，昭和自然是知道的。 眼看着皇贵妃拿出来的东西一件又一件都在啪啪啪的打皇后的脸，昭和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将皇贵妃手中的紫玉镯赢过来。 不光如此，连带着凰歌身上带着的蓝宝石项链也不能放过。 如此想着，昭和略带挑衅的眼神又看向了凰歌，冷哼了一声，从头上拔下来一支珍珠攒花蝴蝶步摇，不以为意的道：“本宫用这支步摇做彩头。你就用你的项链好了。” 凰歌微微笑了笑，摇头道：“这条项链乃是皇贵妃所赐，正所谓长者赐不可辞，更不可亵渎。再加上，这条项链乃是我的心头好，公主贵为金枝玉叶，想必不会夺人所爱吧？” 昭和正想要耍横，却想着方才在凰歌手中吃的亏，忙闭了嘴，冷哼了一声，道：“谅你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做彩头。这样吧，若本宫赢了，从此以后和本宫碰面，你都要在本宫面前执宫女之礼。” 皇贵妃眸光微动，正想要阻拦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却不料凰歌一口答应道：“好，我答应。作为等价交换，你的步摇收起来。你若输了，以后和我碰面，你都要在我面前执丫鬟之礼，端茶递水，揉肩捏腿！” “你！”昭和的眉毛扬了扬，正想要拒绝，却看到凰歌眼眸中那一抹嘲讽的微笑，随机冷哼了一声，道：“便是答应你，又有何难。本宫的武功，乃是护国战神一脉相传。你以为，你区区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就敢和本宫相比？自不量力！” 凰歌心中冷笑，前世的她原本是不会武功的。 因着回归京城之的路上被行刺，她才痛下决心要学武。 她的武功都是在一次一次的生死搏斗间磨练出来的，比公主这种花架子可是不知道要实用多少。 重生之后，她一刻都没有放弃将前世学会的武功再次修炼。 原本是想着能防身，却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能派的上用场。 昭和那得意的嘴脸在凰歌眼前晃悠，凰歌毫不客气的讽刺道：“手底下见真章吧。希望公主的手上功夫和嘴上功夫一样厉害。” “哼，难道本宫还怕你不成。”昭和公主说完，就往殿外去了。 内殿陈设金碧辉煌，昭和公主生怕动静大了，毁了这坤宁宫。 还是去殿外，那样大的院子，随便施展。 140.第140章 妃嫔齐至 皇后看着皇贵妃对凰歌的维护心里就窝火，便提议大家一起去门口看看这两个孩子比试，实际上是想要让皇贵妃亲眼看到凰歌败在昭和的手里，狠狠的让皇贵妃折损面子。 一行人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坤宁宫门口款款走来十几位珠光宝气姿色各异的女子。 皇贵妃唇角微微勾起，道：“瞧本宫这记性，都忘记了今儿个是十五了。阖宫上下的姐妹们都要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如此盛况，只怕就不适合公主和凰歌切磋了吧？” 皇贵妃的话，听在皇后的耳朵里那就是担心凰歌切磋失败。 皇后胜券在握，又怎么会让皇贵妃得逞了呢，脸上挂着一幅正义言辞的表情，道：“本宫方才已经答应了她们。若这个时候反悔，只怕两个孩子是要说本宫言而无信了。难得诸位妹妹齐聚一堂，就当是图个乐子吧。” 皇后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木槿。 木槿心领神会的上前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和诸位主子都说了一遍，自然直说了凰歌和昭和切磋的事情，至于其它的，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提起。 罢了还吩咐小太监们将椅子都搬到阴凉的高地，任由这些主子们观看。 那些个妃子们无一不是精通宫中的生存之道，听着木槿说皇后和皇贵妃都给出了彩头，那些妃嫔们都纷纷要求要给出彩头。 一时间，各种戒指，耳环，玩意儿，都被送到了皇后面前，放在了盛放彩头的盘子中。 昭和脸色浮现出一抹冷笑，眼神冰冷的看着凰歌，带着一分怜悯的道：“阖宫妃嫔都已经在这里了，你若是认输，本宫就让你输的不那么难堪。否则，你这长裙逶迤的，若是不小心破了不该破的地方，只怕是要贻笑大方了。不说配不上我太子皇兄，就连一般的公子哥儿，只怕都难以接受了吧。” 凰歌微微笑了笑，挑衅的看着昭和，好看的眉毛扬了扬，道：“同样的话，我也想要说给公主听。我家五哥，不是很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觉得太刁蛮，太难缠。我家祖母，也喜欢温婉如水的女孩儿。不知道公主如此刁钻霸道，能不能入她老人家的眼。” 昭和对凰家老五凰青钟情已久，一听见凰歌说凰青的事情，整个人就如同一只护犊子的小猫儿一样的炸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牙尖嘴利，看本公主如何收拾你。来人，拿武器来。” 昭和话音一落，就有小太监将武器架搬了过来，刀枪棍棒一应俱全。 锋利的刃口闪着寒光，若是落在人身上，定然会留下伤痕。 凰歌眉头微皱，对着皇后拱了拱手，道：“启禀皇后，我和公主只是切磋，不如用未开刃的刀剑，以防误伤。” 皇贵妃也跟着道：“是啊，公主金枝玉叶，凰歌也是身份尊贵，若身上留了疤痕，只怕是不妥当。” 凰歌和皇贵妃的谦和看在皇后和昭和的眼睛里就是不自信，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否定了凰歌和皇贵妃的提议。 141.第141章 生死状 皇后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些过于急躁了，忙解释道：“既然是切磋，那自然是要看到最为逼真的效果。否则，有失公允。” 凰歌眉眼中掠过一抹失望，这皇后也太过于自信了，就那样相信昭和能赢了自己吗？ 昭和的目的就是要毁了凰歌那一张漂亮的有些过分的脸蛋，并且划破她的衣裳让她出丑，若是换了没有开刃的刀剑，哪里还能达到目的。 见到皇后拒绝，昭和便言之凿凿的道：“本宫和凰歌的切磋并非儿戏，我们都会全力以赴。还是说，凰歌根本对自己没有信心，觉得一定会输给本宫，所以才想要为自己求得周全，要求用未开刃的刀剑？” 凰歌深深的看了昭和一眼，寒声道：“刀剑无眼，我担心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公主的安危。用未开刃的刀剑，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彼此心里都不必为了担心对对方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而有保留。打个比方，若我不小心划伤了公主的玉手，岂不是会被皇后当成刺客当场诛杀？” 凰歌故意将情况说的严重了一些，好激得昭和强烈反对。 果然，昭和挺了挺胸膛，站得笔直的冷哼道：“本宫和你公平切磋，死伤不论，你若能赢了本宫，那也是你的本事。哪怕你能杀了本宫，本宫也毫无怨言。同样，若本宫一时错手杀了你，你也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实在是，刀剑无眼，拳脚无情。” 众妃嫔眼眸中都浮现出一抹惊骇之色，原本以为只是闹着玩玩儿，却不想说的这样严重。 场上的一个是公主，一个是未来太子妃。 果真刀刃相见……后果不堪设想。 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公主和皇后都执意不用未开刃的刀剑。 凰歌的本意也是让昭和公主表个态，既然如今她都说清楚了，凰歌觉得自己也没必要继续墨迹，对着皇后等人抱拳道：“既如此，那就请诸位做个见证了。公主说了，生死不论，那还是签个生死状的好。以免皇上追究下来，担不起责任。” 昭和高傲的昂着头，不可一世的道：“签就签，难道本宫还怕你不成？” 昭和一边说，一边吩咐木槿即刻派人写下生死状。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特别是在皇宫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凤氏一族老祖先有规矩，家族内部不允许私斗，可以光明正大的约斗，签下生死状，生死不论。 死伤者亲属不可以任何理由滋事寻仇。 看到牵涉到生死状，皇贵妃的眼眸终于有些震动了。 昭和敢这样挤兑凰歌，那定然是太子授意的。 否则，昭和哪里敢对未来太子妃如此无礼。 凰歌既然敢应下昭和的约斗，定然也是对太子无意，否则，她自然不敢签下生死状。 在场的人都明白，这生死状一签，不论生死，昭和公主和凰歌都已经站到了不死不休的对立面。 这两个人的身份，如此明白的站队，当真是有些耐人寻味。 142.第142章 这样就够了 宫里从来不乏耳聪目明之辈，那些妃嫔们都在说着自己晨起听来的最新消息，无非都是在说凰歌今儿个进宫的时候最开始去的竟然是皇贵妃的漪兰殿。 更有眼尖的人看见皇后要送给未来太子妃的红宝石项链在凰舞身上，而皇贵妃给未来战王妃准备的蓝宝石项链在凰歌身上。 而凰家的老夫人高高在上，正襟危坐，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悦的地方。 皇上偏爱皇贵妃和战王，对皇后和太子越发冷落。 战王战功卓著，政绩斐然。 太子耽于玩乐，骄奢无比。 朝廷中支持战王的呼声远远超过了太子，已经有大臣上书请求易储。 若皇贵妃和战王能得到凰家的支持，局面基本上就是稳定下来了。 可凰老夫人会不支持自己的女儿转而支持自己的孙女嘛。 这很难说。 凰老夫人向来深明大义，在朝野上下有不低的号召力。 她的选择，虽不能左右整个局面，可作为最后决定性的因素存在，也是大有可能的。 那些妃嫔们都暗自庆幸，自己今儿个来了坤宁宫，能看到这让人震惊的一幕。 今日之后，就可以通知自己的家人，开始站队了。 这凤凰的天，只怕就要变了…… 站在台上的凰歌和昭和并不知道自己二人的一番切磋竟然会让这些人想到了这些，各自选好了趁手的武器。 昭和选择的是长柄大刀，其刀柄可以收缩，进退得宜，攻防一体。 尤其是刀刃闪着的寒光，让胆小一些的妃嫔一看就觉得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似乎那锋利的刀刃即将落到自己身上一样。 昭和一脸杀气的站在那边，满头青丝都被高高的束了起来，换了一身粉色的武士装，看起来肃杀不足，俏皮不够，颇有些不伦不类。 凰歌选择的竟然是无锋重剑，不仅仅是未开刃，而且重量惊人，即便是如今还站在台上，剑尖都是点在地上，一副拎不动剑的柔弱样子。 就连皇贵妃对凰歌的选择也有些诧异，她是不会觉得凰歌会为了担心误伤昭和才选了一柄无锋重剑，她是觉得凰歌这样实在是太吃亏了。 昭和的武器原本就有取巧的意思，偏生凰歌选择的是最为笨重的武器，实在是落了下乘。 再说凰歌的衣裳，皇贵妃知道凰歌未曾携带武士服进宫，便让夕颜去将自己的马术服拿过来。 却不想，她竟然拒绝了，执拗的穿着自己那看起来格外繁琐的衣裙。 好看是好看了，可皇贵妃真的担心一会儿她会踩着自己的长长的裙摆。 那样柔弱的扮相和那无锋重剑的组合，再怎么看都像是一个拈花抚琴的女子走错了地方。 昭和看到凰歌这一声打扮的时候忍不住扑哧一笑，脸上的鄙夷显而易见，冷哼了一声，道：“本公主警告你，你可是签过了生死状的，生死不论。你的武器和服装，你确定不需要更改了？” 凰歌淡淡的抬了抬眼皮，冷声道：“对付你，这样就够了。” 143.第143章 奇耻大辱 凰歌的不屑和自大让昭和的小宇宙顷刻间爆发了，缓缓的举起大刀，厉声喝斥道：“凰歌，本宫会让你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的。看招！” 昭和话音落下的同时，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往前面冲了过去，大刀笔直的指着颜笑的咽喉，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初衷是想要毁了颜笑的容貌再毁了她的闺誉之后有机会虐杀之。 围观妃嫔对于昭和一上来就下狠手的做法颇为不满，却不敢开口影响战局，只希望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凰歌当真能抵挡昭和这全力一击。 可当大家的目光落在凰歌身上的时候，不免的都为她捏了一把冷汗。 她不仅仅没有任何动作，连带着都没有把剑拎起来，重剑还是那样斜斜的被她倒提在手中。 昭和眸中冷笑连连，心中在不断的嘲讽凰歌的不作为。 “凰歌，你不要以为你不动，本宫就不会对你下手。你太小看本宫了！”昭和口中得意的呵斥，眼睛里杀机突显，手腕儿一抖，大拇指摁了下大刀刀柄之上凸起的扭，原本半丈长的刀柄瞬间变成了一丈长，眼看就要到达颜笑面前，划破她的咽喉。 胆小一些的妃嫔已经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凰歌甫一交手就血溅当场。 皇后党羽对于凰歌这种和自杀差不多的行为鄙视不已，都觉得既然知道是死，为什么不求饶，说不定，皇后和公主大慈大悲的就饶她一命。 昭和脸上的笑容也已经在扩散了，似乎看到了凰歌身首异处的场景了。 “叮……”金铁相交的声音在安静的场合下变得格外刺耳，刀锋和重剑相遇的地方溅起了火花。 昭和公主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重剑。 定睛一看，凰歌依旧站在原地，只是垂下的重剑被她拎了起来，格挡住了昭和手中的大刀。 昭和处于得意之中并没有看到凰歌是如何格挡的，只有那些武功不俗的妃嫔才发现了凰歌这一剑的奥妙。 早一分太早，晚一分太迟。 正正好，在大刀达到面前的时候，将之格挡。 至于凰歌是如何判断的这样精准的，没有任何人能给出完美的答案。 连带着凰歌那样娇小的身子为何能提得动普通男子都觉得沉重的重剑，也是大家都想要知道的答案。 昭和显然没有料到凰歌有本事接住自己的攻击，眸光喷火，大拇指再一摁，刀柄变短，随即换了个角度攻出，在攻出的同时将刀柄变长，以混淆凰歌的判断。 然而，等待着昭和的是同样的结局。 几个回合下来，昭和已经有些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反观凰歌，一直就站在原地，以众人无法看清楚的角度格挡昭和攻向自己的大刀。 从始至终，凰歌都只是在抵挡，没有动手攻击。 这对于昭和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眼神凌厉的瞪着凰歌，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凰歌，你动手啊。怎么，有胆子签下生死状，没有胆子和本宫动手吗？” 144.第144章 最后一搏（打赏加更） 看着凰歌不为所动，昭和气的哇哇大叫，殊不知临阵对敌最忌心浮气躁，昭和已经犯了兵家大忌。 如此一来，昭和的心绪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招招狠毒，招招致命却招招落空。 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昭和的出招就有些不受控制了，而且她还一个劲儿的分心刺激凰歌，希望凰歌能够和她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这个时候的昭和再也不敢轻视凰歌了，要知道凰歌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只是站在那边被动的格挡。 不管昭和用什么招式，在什么样刁钻的角度，凰歌都只有一个动作，格挡。 无锋重剑用在攻击上或许显得笨拙了，可用来格挡，却是再好不过的了。 之前讽刺过凰歌不会选择兵器的人，都已经被狠狠的打了脸。 几次三番下来，昭和的虎口已然被反震的力道崩裂，鲜血小溪一样的蜿蜒而下，手臂也有些脱力了，昭和清楚，三招之内，自己再拿不下凰歌，那自己就已经输了。 可凰歌从始至终都没有出过手，若是传出去，昭和公主和凰歌对战，别人不出手，昭和公主都招架不住，那昭和这脸面，可就算是丢到姥姥家去了。 昭和脸色一阵苍白，认定了凰歌只会防守不会进宫，所以她将方向调整到了刺激凰歌进攻这方面。 在她看来，原地防守的凰歌看起来无比强大，几乎没有破绽。 那是因为她没有大动作，所以没有破绽。 若她一动，或者主动进宫，一定就会露出破绽。 而自己只需要抓住了那个破绽，一定可以一击即败。 昭和从腰间取下手帕，缠住已经在流血的虎口，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凰歌，本宫给你一战成名的机会。你就这样做一个缩头乌龟的样子躲着吗？你就没有胆量和本公主酣畅淋漓的战一场吗？” 凰歌瞥了昭和一眼，淡淡的道：“对付你，我不必出手，只需要稍微用力，你必败无疑。让你这样久，是成全你公主之尊。你若继续自讨没趣，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 昭和也是有血性的女儿家，听到凰歌如此说，眉目间的狰狞越发的恐怖了，大喝一声，道：“凰歌，你太过分了。” 这一刀，昭和用尽了全身力气，调动了仅存的最后一点内力，将内力灌注在刀刃之上，狠狠的对着凰歌的天灵盖劈下去。 不得不说，昭和的气势之威猛实在不是到了现在还不为所动的凰歌所能比拟的。 等到刀锋距离凰歌还有两丈的时候，凰歌猛然后退了半步，前腿呈弓形的弓起，后退绷直，以便卸力。 与此同时，无锋重剑再一次出现在了昭和刀刃下方。 这一幕在大家的眼睛里如同慢动作一样看得十分的清楚。 昭和眉目狰狞的飞了起来，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刀刃之上。 凰歌绷得笔直的手缓缓的被压了下来，锋利的刀刃一寸一寸的接近凰歌的眉心。 145.第145章 结束吧 昭和眼睛已经充血，恨不得这个时候的刀柄还能再长一寸，就可以将这个贱人的脑袋瓜子劈开了。 凰歌眉心已经有些刺痛，凰歌知道，若是任由昭和继续下去，今儿个自己也是要挂彩的了。 冷哼了一声，清冷的声音远远的传了出去，道：“昭和公主，你这根本就不是在切磋。你是想要我的性命。你想要让皇室和后族势不两立吗？你不要忘记了，我是凰家的女儿，还是嫡长女！” 凰歌如此强调自己的身份，无非就是想要让昭和下手多少有些顾忌，却不料，昭和此刻已经被愤怒蒙住了心神，哈哈大笑道：“后族又如何，嫡长女又如何。本宫即便是杀了你，外祖母还能让我以命偿命不成？签了生死状，生死不论。此刻你要用你的身份来逼迫我，凰歌，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围观妃嫔无不讶然，从始至终，凰歌都只是在防守从未进攻，也就证明了她内心毫无争斗之意，就连这切磋，也是被昭和公主逼迫的。 可昭和公主却步步紧逼，蓄意要凰歌的性命。 如此居心，实在是让那些妃嫔们色变。 昭和不知道大家的想法，只一心想要杀了凰歌这个让她讨厌的人。 凰歌叹了口气，悠远的如同南山之上的钟声，道：“既然公主执迷不悟，那这场切磋也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结束吧！” 凰歌话音一落，大家就看见凰歌的身子猛然往后仰了起来，整个身体如同一张弓一样的弯着。 皇后心中狐疑却不疑有它，等她想明白的时候想要提醒昭和，已经迟了。 凰歌猛然直起身子，手臂也随之前推，昭和就已经被高高的弹了起来。 “来人啦，快救公主！”皇后的尖叫声让周围那些侍卫们都反映了过来。 在场不止是皇后一个人看出了昭和公主方才和凰歌对阵的时候已经是强弩之末，大家对凰歌的反击都感觉到是理所当然。 甚至引入恩还觉得，凰歌实在是太温吞了，明明有实力，却还让了昭和公主那么久。 昭和公主也实在是过分，别人明摆着让她，她还那样咄咄逼人，妄想取人性命。 昭和在宫里嚣张已久，那些侍卫们或多或少都受过昭和的欺负，如今皇后一声令下，诸人不敢怠慢却也有出工不出力的情况。 昭和的运起实在是太差劲了，皇后尤其喜欢槐花飘香，她宫里就有一株刺槐，种在宫里的水塘边上。 昭和掉下去的地方好死不死正在刺槐树梢上。 尖锐的刺划破了原本就不算厚重的衣裳，将昭和一身娇嫩的肌肤划拉得惨不忍睹。 大力撞击之下的昭和根本无法止住下坠之势，只能眼睁睁的跌入水塘中，溅起一池塘的水花。 “快救公主，公主不会浮水。”皇后已经没有了方才那踌躇满志雍容华贵的模样，整个就是一个担心女儿出事故的可怜的母亲。 看着侍卫们一窝蜂的涌了过去，皇后的眸光陡然射向凰歌，带着满满当当的杀意。 146.第146章 毁了 皇贵妃心里一惊，皇后小气自私又护短她是知道的。 凰歌今天已经极力忍让了，是昭和公主咄咄逼人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至于那下坠的方向，实在是…… 皇贵妃看了凰歌一眼，只能勉强的将这件事归于意外。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昭和一开始就布下了必杀之局，若非是凰歌艺高人胆大，此刻的凰歌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只怕皇后还会说凰歌是自取其辱。 凰歌自己才知道，她之前抵挡了那么多次都不是做的无用功。 一上场，她就已经算计好了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故意激怒昭和也是她的计划之一。 亲手杀了昭和或者是毁掉昭和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唯有借助环境才有机会让昭和永无翻身之地，再也没有胆子和自己去争，再也没有机会挑衅自己。 一开始，她就看中了那一颗刺槐，连带着刺槐下面的水塘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如果在第一次就将昭和弹开，方向不对。 凰歌在一次又一次的格挡的时候就在缓缓的改变着自己脚下的方向。 若非昭和对凰歌有了杀心，她根本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想要对准凰歌的眉心下刀，不由自主的就跟着凰歌细微的转动调整着自己的方向，最终将自己送到了刺槐树上。 夕颜在皇贵妃的示意下上台，将“呆若木鸡”对的凰歌扶了下去，倒了一杯热茶给她压惊，然后走到皇贵妃的身边对着皇贵妃耳语了几句。 皇贵妃脸色一变，诧异的看了凰歌一眼，对凰歌点了点头，走到之前木槿站着的位置，将签了凰歌和昭和名字的生死状收了起来。 那边的昭和在水里不停的扑腾，会水的侍卫们都已经跳下去救她了，可她固执的不让人接近，口中含含糊糊的喊着些什么。 现场太过嘈杂，根本听不清楚，皇后心急如焚却是无可奈何。 凰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夕颜召来了身边，小声的对着夕颜说了一个词“闺誉”。 夕颜眸光一亮，迅速的将这个词传递给了皇贵妃。 皇贵妃面色一喜，然后就焦虑的道：“皇后娘娘，本宫瞧着公主是顾惜自己的闺誉，不肯让侍卫们近身。不如，派几个会水的宫女和嬷嬷下去救公主吧。公主千金之躯，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侍卫……” 皇贵妃的话音还未落下，就已经掩住了口，面上也露出了吃惊之色。 水塘之中，昭和已经沉了下去，可是在她沉下去的瞬间就被人托了起来。 抱着她的正是一名看起来孔武有力的侍卫。 经过皇贵妃的提醒，皇后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正这想着应对的法子，就听见皇贵妃呢喃道：“误了，误了，公主的终身终究还是误了。都是本宫不好，若本宫早些提醒皇后，也不至于让公主的清誉毁在了一个侍卫手中啊。误了，误了……” 皇贵妃的声音听起来痛心疾首，仿若公主是她最为宠爱的后辈。 147.第147章 请皇上过来 皇贵妃的话让皇后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恼怒的看着多嘴的皇贵妃，想要以皇后之尊迫使她闭嘴。 皇贵妃和皇后斗了这么多年，哪里就会屈服于皇后的一个眼神，毫不客气的瞪了回去，屈膝道：“启禀皇后娘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应该请皇上过来。毕竟，牵涉到公主的终身大事。” 不等皇后表态，皇贵妃就吩咐夕颜快速的去了。 早在得到皇贵妃暗示的时候，夕颜就已经站在了宫门口，如今得到皇贵妃的命令就迅速出了宫门，皇后有心阻拦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侍卫抱着水淋淋的昭和上来，等待着皇上的驾临。 皇后脸色铁青的看着一脸凝重的在那边吩咐宫人们处理事情的皇贵妃，再看了看一脸柔弱的依偎在老夫人身边的凰歌，几乎咬碎了一嘴银牙。 一进坤宁宫就没有存在感的凰舞走到皇后身边，在皇后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什么，就看到皇后狠狠的剐了凰歌一眼，转身跟着昭和进入了内殿。 凰舞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跟着皇后去了。 皇贵妃将那些妃嫔们都安排妥当之后才走到凰歌身边，关切道：“怎么样？” 凰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带着一抹颤音的道：“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个方向有刺槐，我更不知道公主气势汹汹的一刀结果是强弩之末。若是我知道的话……” 皇贵妃笑骂道：“你知道又能怎么样，你知道就能承受那一刀了吗？要知道，那一刀下去，你的小命儿就没了。” 老夫人也知道凰歌是在装柔弱，可当着众多妃嫔的面，也不好表现的太过于引人注目，只能顺着皇贵妃和凰歌的话说下去，道：“皇上和皇后都是明事理的人，今儿个的确是公主咄咄逼人在先。若皇上怪罪下来，老身为你一力承担。” 老夫人此话一出，那些妃嫔们心中的小九九又开始了倾斜。 老夫人对凰歌的支持和信任，竟然超过了昭和公主。 虽说昭和公主今儿个的确过分，可老夫人的态度，也实在是耐人寻味。 凰歌注意的可不是这些，而是老夫人的话给了她莫大的支持。 一股酸涩直冲眼睛，冲得凰歌的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感动的扑倒老夫人怀中，哽咽道：“奶奶，谢谢奶奶。” 老夫人眸中闪过一抹迟疑，最终还是轻轻抚着凰歌柔顺的头发，道：“傻丫头，你是奶奶的亲孙女啊。再说了，有诸位娘娘在此，大家都会将自己看到的实话实说，没有人可以冤枉你。哪怕，昭和当真因为和你切磋发生了什么意外……” 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说完，皇贵妃就插嘴道：“老夫人不必担心，昭和公主和凰歌是签了生死状的，生死不论。即便是皇上，我不可能违背祖训追究凰歌。” 正说话间，木槿匆忙的走了出来，走到盛放着生死状的盘子那边翻找着什么，表情格外的紧张。 148.第148章 分庭抗礼 皇贵妃再次深深的看了凰歌一眼，她们都知道木槿在找什么，可这个时候，都不是多嘴的时候。 两个人只是愣了一瞬间，就假装没有看见木槿在做什么一样，自顾自的谈话了。 木槿没有找到东西十分的着急，将坤宁宫的小宫女小太监们都聚集了起来，让他们在找着什么。 不多时，凰舞从里面匆忙的走了出来，对木槿说了两句什么，木槿的脸色就迅速的灰败了起来。 凰舞又笑嘻嘻的说了一句话，就看到木槿对凰舞感激涕零的屈膝，脸色也好了许多，快步走到大厅中央，道：“皇后娘娘有令，请诸位主子娘娘们先回去，改日再聚。今儿个这里发生的事情，诸位娘娘们应该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还请诸位娘娘牢牢记住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掌握着诸位的生杀予夺大权。” 木槿在皇后身边多年，也学到了皇后那不怒自威的本事，目光环视了一圈，看到所有人都没有什么异常表情之后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诸位娘娘承了皇后娘娘的情，皇后娘娘都会记着诸位娘娘的好。稍后会有赏赐去各位娘娘的宫里，各位娘娘先行回宫等候吧。” 木槿一席话，恩威并施，即便是皇贵妃也不得不认同皇后这一番连消带打果然厉害。 那些胆小一些的，也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皇贵妃协理后宫多年，自然也有自己的势力。 见到皇后如此，皇贵妃冷哼了一声，莲步轻移走到木槿身边，看到木槿恭敬的屈膝站到一边，才环视了一下周围，道：“今儿个坤宁宫发生的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那是小女孩儿家的事情。往大了说，却是皇家颜面的丢失，皇家和后族的间隙。皇上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情，正在赶过来，诸位妹妹还是稍坐片刻，也好在皇上面前说一说自己的所见所闻。” 看到木槿脸色的变化，皇贵妃脸上的嘲讽之意越发的浓厚了，故意道：“本宫也知道皇后娘娘才是后宫之主，可妹妹们都不要忘记了，后宫，是皇上的后宫。皇上是天下万民之主！” 木槿看到那些已经有意要回去的妃嫔又坐好了，一脸焦急的道：“皇贵妃……” “啪！”木槿话音还未落下，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皇贵妃柳眉倒竖的呵斥道：“大胆木槿，本宫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虽说你是皇后娘娘的奴才，本宫教训你不得。可如今是非常时期自然只能行非常之事。若今儿个的事情泄露出去，皇室威严受损，就算是本宫摘了你的脑袋也分属应该！” 皇贵妃积威多年，自然不是木槿可以比拟的。 木槿对上皇贵妃，毫无胜算。 凰舞咬了咬牙，硬着头皮上来屈膝道：“皇贵妃息怒，木槿姑姑只是传达皇后娘娘的旨意，并非有意顶撞皇贵妃。还请皇贵妃看在皇后娘娘的份儿上，饶了木槿姑姑这一回吧。” 149.第149章 本宫不和你计较 眼见皇贵妃不说话，凰舞大着胆子道：“凰舞听说皇上最为喜欢皇贵妃的温柔娴淑，若皇上一会儿来了，见到皇贵妃责打木槿姑姑，只怕会影响了皇贵妃温柔娴淑的名声。” 凰舞此话，石破天惊，几乎吓傻了那些胆小的妃嫔。 这可是皇贵妃啊，她竟然敢对皇贵妃说这样的话，是不想要命了嘛。 皇贵妃的眼睛微微眯起，缓缓走到凰舞面前，涂着蔻丹的手伸了过去，轻轻挑起凰舞纤细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口中啧啧有声，道：“不错，模样儿倒是标志的。只可惜了……” 眼看着皇贵妃将自己的下巴扔开了，凰舞胆子越发的大了，越发口不择言的道：“恕凰歌直言，木槿姑姑说的不错，皇后才是后宫之主。皇贵妃就算是协理后宫也不过是帮着皇后罢了。真正做主的，应该是皇后娘娘。” 皇贵妃怒极反笑，带着一抹沉重的怜悯看着凰舞，道：“你这样豁出命来护着皇后，你以为，她真的能给你想要的吗？” 凰舞到底还年轻，面对皇贵妃的时候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这个时候强装的倔强让皇贵妃看到了一抹凰歌的影子，微微笑了笑，道：“看在凰歌的面子上，本宫不计较你对本宫的不敬，也不计较你威胁本宫，更加不计较你觊觎后宫之主的罪名。下去吧，下一次为人出头，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凰舞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了，最后只能靠着木槿扶着才能勉强走进去。 刚一走出众人的视线，凰舞就再也撑不住的跌落在地，额头上压制了许久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冒了出来，紧紧的抓着胸口的衣襟，大口大口的喘气。 甚至还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看还在不在。 方才的情形若是再来一遍，她定然没有勇气面对皇贵妃。 不过，这样对皇后表忠心，她一定不会反对自己和太子的婚事的。 如此想着额，凰舞又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反正，皇贵妃最后也没有把自己怎么样。 凰舞闹腾了一场，那些妃子们都看清楚了眼前的局面。 皇后要赶人走，皇贵妃要留人，两边都说的振振有词。 实际上，就是要划清界限了，要看看大家的态度，表明站队问题。 大家都有些忧虑，都知道这所谓的站队，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在宫里的地位，还代表着她们身后的家族在朝堂之上的态度。 太子和战王之间的争斗，已经出现端倪。 皇后和皇贵妃这样多年苦心孤诣维持的表面和平，也在这个时候，缓缓被撕裂。 只是让大家想不通的是，原本应该维护着皇后同时被皇后维护着的未来太子妃凰歌竟然站到了皇后的对立面。 而皇贵妃却不遗余力的护着未来太子妃。 那凰老夫人的态度也是暧昧不明…… 一时间，坤宁宫大殿上人心浮动，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 大家都在担心，万一站错了队，死的，可不是自己一个人啊。 150.第150章 皇上驾到 可不管这些费心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个时候都不得不做出决断。 一些站在皇后那边的妃嫔纷纷起身告辞，语气疏离而冷漠，完全没有平日里可以伪装的那种恭敬。 可当她们转身的瞬间，门口走进来的明黄色身影让她们的脚步硬生生的止住了。 身为妃嫔，每一个都想要能够在皇上面前多露露脸，说不准就会被皇上惦记着，被翻牌子了…… 那些妃嫔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恼恨就恼恨在皇上早一分不来，晚一分不来偏生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让她们进退维谷。 皇贵妃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为这样，不过这一来，倒是方便了她，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她的呀。 眉眼弯弯的看着那些要起身离开的妃嫔，唇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容，也不管她，赶紧上前将皇上迎了进来。 皇上坐定之后，才发现现场的怪异气氛，诧异道：“这是怎么了？” 皇贵妃欠了欠身，道：“昭和公主和凰歌签下了生死状切磋，昭和公主意外受伤。皇后无心和妹妹们叙话，就请妹妹们先回去了。臣妾担心公主的伤势，执意留下来等消息。谦妃等人刚准备回去，就见到皇上进门，不知道怎么的，也就不走了。” 谦妃为首的那些妃嫔们脸色一阵窘迫，最终还是屈膝道：“臣妾等也关心公主，只是如今坤宁宫人多口杂，未免影响了公主休息，臣妾等才想着先回去等消息。等消息一确定了，即刻过来探望公主。” 皇贵妃微微一笑，道：“谦妃说的是，倒是本宫思虑不周了。如今有皇上坐镇坤宁宫，想必谦妃等人就更加放心了。一会儿有了确切的消息，本宫一定会让人通知各位妹妹。天气炎热，各位妹妹回去的时候注意避暑。” 皇贵妃这话，和逐客令无异。 可恼的是，这里是坤宁宫，哪里轮得到皇贵妃来指手画脚。 皇上高高在上都没有阻拦皇贵妃，看样子也是默许的了，谦妃等人纵然心有不甘，也没法和皇贵妃争论，只能咬了咬牙，屈膝退下了。 只是这心里，已经将皇贵妃狠狠的诅咒了一遍。 皇上看着这里的人走了一部分，留了一部分，也有些不像话，就吩咐剩下的人都走了。 诺大的大厅里，就剩下了凰歌等人。 皇贵妃对着凰歌招了招手，道：“皇上，这是凰歌。” 老夫人随着凰歌过来，对着皇上跪拜道：“臣妇叩见皇上！” 皇上赶紧将老夫人扶了起来，道：“老夫人请起。” 凰歌安安静静的扶着老夫人起身，就听见凰歌道：“你就是凰歌？” 凰歌屈膝道：“凰歌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的眼神却被凰歌胸前的蓝宝石项链吸引了，眸光一沉，道：“那项链，是哪里来的？” 凰歌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和昭和都会不由自主的注意到这条项链，看了看皇贵妃，发现她神色如常，才屈膝道：“承蒙皇贵妃抬爱，赐予凰歌。” 151.第151章 护短的皇后 皇上眼眸中闪过一抹疑惑，就听见皇贵妃撒娇道：“皇上，臣妾早就有心将这条项链送出去。无奈一直都没有遇到可心的姑娘。臣妾一见凰歌就喜欢上了，忍不住就将这条项链送出去了。” 皇上脸色稍霁，可还是有些不悦的道：“胡闹，这项链怎么是可以随便送人的？” 皇贵妃委屈的晃了晃皇上的手臂，声音格外绵软的道：“臣妾知错了。请皇上恕罪。可是这送出去的东西，臣妾也收不回来。再说了，臣妾看见原本应该是在凰歌身上的红宝石项链出现在了凰舞身上，以为……以为皇上是知道的，是皇上授意的。这才自作主张没有通过皇上的允许就将蓝宝石项链给了凰歌。若皇上觉得臣妾做错了，臣妾甘愿受罚。” 皇贵妃说着就跪了下去，虽然人是跪着的，可一双手还放在皇上的手心里。 皇上错愕片刻，顺势将皇贵妃拉了起来，道：“好了，朕又没有说你错了。你且起身，朕一会儿再说这个事情。” 言谈间，皇后就摇摇摆摆的出来了，一看到皇上，才忍住的眼泪又拼命的落了下来，争先恐后的往眼眶外面串，那样子，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皇上，臣妾求皇上为我们的公主做主啊。” 皇上眉宇间一闪而过的厌恶没有人看见，轻轻佛掉皇后的手，道：“昭和怎么样了？朕听见这边的情况就赶紧过来了，可有伤到哪里？” 皇后手上一落空，整个人都好像是傻掉了一样，愣了愣才回过神来，擦拭着眼泪道：“全身上下没有一处皮肤是好的，连带着脸上，都破相了。那刺槐的刺那样锋利，我们的公主就从树梢一直掉了下去……” 皇后一边说，又一边哭了起来，眼角的余光撇到站在一边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凰歌，眉眼陡然凌厉了起来，指着凰歌道：“皇上，都是她，若非是她故意将昭和推倒那边去，昭和就不必受苦。昭和是女孩子啊，是臣妾捧在手心里都怕摔了的宝贝公主，可如今……” 皇后言谈间，已经收敛了眼泪，恶狠狠的瞪着凰歌，那眼神中的恶毒，几乎要将凰歌凌迟才能发泄。 皇上看了看凰歌那一脸平静的模样，道：“你有何话说？” 凰歌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道：“皇上可否听华贵那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一说。正好皇后娘娘也在这里，也不怕凰歌撒谎。” 皇后眼眸中的慌乱一闪而过，生怕皇上偏信了凰歌，忙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凰歌商量昭和，皇上一定要为昭和做主。让这个以下犯上的贱民付出代价，让她知道，皇室尊严不容亵渎。” 皇贵妃冷哼了一声，道：“皇后，不过是小女孩儿家的事情，牵扯到皇室尊严这上面来，未免太过于牵强了吧。更何况，本宫是将事情的始末看在眼睛里的。不如，就由本宫将事情说给皇上听。” 152.第152章 其罪当诛 皇贵妃说完，不有分说的就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然后对着皇后挑了挑眉，道：“皇后，臣妾说的，可有一句谎言？” “事情是这样的，可是……”皇后还想要狡辩，却被皇上厉声呵斥道：“不要可是了，朕早就说过，让皇后不要太过于纵容昭和。如今自取其辱，还有脸来责怪别人。” “可是，凰歌没有封号在身，只是庶民。以庶民的身份对公主动手，原本就是大不敬。皇贵妃如此偏袒凰歌，可是有什么私心？”皇后指着皇贵妃，妄图将皇贵妃拉下水。 “若是如此，请皇后娘娘解释一下，这生死状，是如何来的？难道说，凰歌以庶民的身份逼迫公主签了生死状吗？昭和公主选了锋利无比的大刀，招招致命。若非凰歌身手了得，如今的凰歌只怕早已经毙命。凰歌选择的是无锋重剑，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她本无心伤害昭和。最后一招，昭和如何狠心，皇后你也看见了。若凰歌不反抗，必定会被昭和劈成两半。昭和下坠的地方，原本就不是凰歌可以控制的。”皇贵妃说的十分激动，起伏不定的胸口显示着她这个时候的愤怒。 皇上格外心疼皇贵妃，忙道：“皇贵妃无需如此，事情的经过朕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清楚了。你身体不好，不要动怒，还是先坐下来慢慢说吧。” 皇贵妃温顺的坐在皇上身边，将生死状交给了皇上，柔声道：“皇上，一切都怪臣妾。若非臣妾太喜欢凰歌，将这蓝宝石项链送给了凰歌，也不会闹了这样一出。可臣妾不知道，原来皇后早就答应过昭和公主，要将这项链拿来作为她的嫁妆。若是臣妾知道……” 皇后看着皇上沉下来的脸色，慌乱打断了皇贵妃的话，道：“皇上明鉴，那只是臣妾哄骗昭和的时候说的话，做不得数。谁知道那丫头竟然当真了。” 皇贵妃反唇相讥道：“你是皇后，母仪天下，说的每一句话都代表皇室的尊严。怎么可以随便哄骗人呢？” “臣妾，臣妾……”皇后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屈膝跪在地上，道：“臣妾知错，请皇上责罚。不过凰歌她以下犯上，其罪当诛！” 皇上半眯着眼睛看了看凰歌，道：“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凰歌屈膝道：“凰歌虽是一介民女，也有自己的尊严。面对公主数次挑衅侮辱和诽谤，民女不得不答应了公主的约斗，保全尊严。生死状，不是民女的本意。可民女毕竟是民女，无法和公主天威抗衡。更何况，还有皇后娘娘做主。民女想着，有皇后娘娘在，事情总不会有失偏颇。比斗之时，民女从未出过一招半式，就连最后，也只是为了保命用力将公主弹开而已。民女实在是没有想到，那一株刺槐，会在公主下坠的地方。民女更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让侍卫去救掉入水塘的公主。以至于……” 153.第153章 一手遮天（打赏加更） 皇后要吃人的目光投射了过来，凰歌瑟缩了下，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不敢再开口了。 皇上的身子微微前倾，看着这个看起来胆小如鼠却胆大的什么都敢说的凰歌，饶有兴致的道：“以至于什么？” 凰歌身子再次瑟缩了下，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皇后，然后咬着嘴唇，小声的道：“皇上想听，凰歌不敢不说，可是皇后……” “不许说，你若敢说，本宫不会放过你。”皇后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着，根本不顾皇上和皇贵妃在身边。 皇贵妃对凰歌的演戏天赋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沉重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悲悯的看着皇后，道：“皇后，这件事情，如果可以，我们都想要当做没有发生过。可当时那么多人都看到了，皇后难道要封了每一个人的嘴吗？事关皇室尊严，皇后当真觉得，自己可以一手遮天？当着皇上的面，你就可以如此逼迫凰歌，你将皇上置于何地？” 皇后脸色惨白的看着皇上，缓缓摇头道：“皇上，臣妾不是有意顶撞皇上。可太子和昭和是臣妾的心头肉，臣妾不得不护着他们啊。” “皇后娘娘……”凰歌泪眼婆娑的看着凰歌，字字如泣如诉，道：“因为昭和公主是您的心头肉，所以您就可以挟皇后之威来逼迫于我。皇后娘娘，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天下万民都是皇后娘娘您的子民，您如此作为，也不怕寒了天下百姓的心吗？” “大胆，是谁教你如此对本宫说话的？这是你应该有的态度吗？”凰歌一席话，让皇后的脸瞬间紫涨成了猪肝色，怒极攻心的扬起巴掌就要往凰歌脸上招呼过去。 “皇后住手！”皇后的作为原本就令皇上十分不喜，加上她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动手，心里就越发的恼怒了。 皇贵妃及时的拦住了皇后，稳稳当当的抓住了皇后的手，扬声道：“皇后娘娘，皇上还在呢，娘娘如此行为，将皇上置于何地？” 手腕儿传来的刺痛感让皇后想起，自己面对的这位圣宠不断的皇贵妃武功也是不俗，被她钳制住，皇后哪里还有喘气的份儿，只能悻悻的放了手，凄婉的对着皇上跪了下去，艰难的道：“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 皇上根本就没有理会皇后，兴致不减的盯着凰歌，道：“把你刚才想要说却没有说出来的话说给朕听。” 皇后全身一震，嘴张了张，却没有敢再开口。 这些年，她空有皇后之名，却早已经没有了皇后之实，一切恩宠和荣耀都被皇贵妃夺走。 她敢肯定，今儿个的事情若是她再触怒皇上，这后位不一定能保得住。 她只祈祷着，这凰歌千万不要将事情做绝了。 否则，就算没有凰舞，她也不要想成为太子妃。 皇贵妃看了凰歌一眼，道：“好孩子，有皇上在，没有任何人可以颠倒黑白，将不属于你的罪名压在你的头上。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 154.第154章 扮柔弱 凰歌眉眼中闪过一抹挣扎，小心翼翼的道：“若我说了实话，昭和公主可以不必被许配给那个侍卫吗？” 此话一出，皇后的脸色再次变得苍白，看着凰歌的眼神也变得怨毒，双眸通红，几乎滴下血来。 皇贵妃的眼神中倒是闪过赞赏，微笑道：“这件事情，不是本宫可以回答你的。不过，你如果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上。说不定，皇上可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凰歌的眼神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颤抖，头也不敢抬的道：“都是凰歌的错，若非我之前错手将昭和公主击落水塘，就不会有后来侍卫去救公主的事情了。都说闺中女子是最金贵的了。公主全身湿透了，被侍卫救起来，那么多娘娘都看见了。都说公主这辈子，只怕只能许给那个侍卫了。” 凰歌说到这里，战战兢兢的抬头看了皇上一眼，道：“皇上，公主是金枝玉叶，千金之体，可不可以不要将她许配给侍卫。毕竟，侍卫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下了，配不上公主这位龙子凤孙。” 皇上眸光一沉，看着皇后道：“皇后，她说的是真的吗？” 皇后艰难的抬头，凄婉道：“皇上，昭和乃是皇上的女儿，金枝玉叶。可不可以令那侍卫自裁，为昭和另觅良婿？” “自裁？”皇上嘲讽道：“这就是朕的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个侍卫犯了什么错，要自裁？” 事情牵扯到自己最心疼的女儿，皇后的情绪明显的不受控制，激动的道：“他抱了昭和，那就是痴心妄想，以下犯上，难道还不该死吗？” 凰歌神色大变，依旧是那样怯怯的模样，摇头道：“皇后娘娘怎么可以如此污蔑一个对皇室无比忠诚的侍卫。当时那么多侍卫在那边，眼睁睁的看着公主险些被溺死而无动于衷。若非他挺身相救，难道皇后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公主去死吗？他救了公主，皇后反而说他痴心妄想以下犯上，如此一来，将来还有谁敢对皇后忠心，敢对皇室忠心。” “你！”皇后怒极攻心却被凰歌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愤怒的盯着皇上，道：“皇上，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臣妾，污蔑臣妾，对臣妾不敬，恳求皇上将之赐死！” 最后两个字，皇后说的咬牙切齿，和民间泼妇无异。 皇上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眼眸中的失望让皇后脸色发青。 皇贵妃怜悯的看着皇后一眼，屈膝对皇上道：“皇上息怒，皇后也是怒极攻心才会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事情牵扯到昭和公主，皇后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皇后知道无法轻易善了。 与其和之前一样忍气吞声，还不如撕破了脸皮和皇贵妃好好闹一场。 哪怕，能博得皇上的一丝一毫的同情和怜悯，那也是值得的。 天真的皇后以为，就这样闹下去，就能让皇上看清楚皇贵妃伪善的真面目。 155.第155章 皇上做主 打定了主意的皇后眉目间再次变得凌厉了起来，指着皇贵妃厉声道：“皇贵妃，本宫不用你在那边假惺惺。此事若是没有你的推波助澜，一定不会发生。你明知道那蓝宝石项链是昭和的心头好，你偏生要拿出来赐给这个才从乡下回来的野丫头。如今，又在这里红口白牙的扮好人。皇上，你可知道，你宠爱的皇贵妃实际上是一个狼子野心，蛇蝎心肠的女子。” “够了！”皇上怒喝一声，道：“皇后，这就是皇后，这就是朕的皇后吗？张口闭口取人性命，视人命如草荠。皇贵妃和凰歌一心为了昭和着想，还想方设法的求朕。你呢，你非但不知恩图报，还一心想着冤枉二人，置二人于死地。皇后，朕怎么就没有发现，你是如此蛇蝎心肠的一个人？” 皇后脸色惨白的坐在地上，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道：“皇上？” 凰歌忙道：“这件事的起因是凰歌，都是凰歌不好。若非凰歌当时对这条项链情有独钟不舍得让给公主，这件事情就不会发生。凰歌为了表示歉意，愿意将这条项链让给公主。” 凰歌虽然如此说，可脸上的那一抹不舍却虽然任何人都看得出来的。 与此同时，皇后的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贪婪之色。 皇上对皇后越发的失望了，径直对准备取下项链的凰歌道：“不必了，这项链既然是皇贵妃送给你的，那也就是你的了。有朕为你做见证人，朕看还有谁敢冤枉你偷盗。” 皇贵妃大喜，忙屈膝道：“臣妾多谢皇上恩典。” 凰歌不知道皇贵妃为何那么欣喜，却还是叩谢了皇恩。 皇后却是一脸惊慌的道：“皇上，这怎么可以？凰歌明明……” “明明是什么？”皇贵妃一脸讥诮的道：“太子殿下已经做主将红宝石项链送给了凰舞，皇上为什么不可以做主将蓝宝石项链赐给凰歌？” 好巧不巧的是凰舞正好从里面出来，她脖子上戴着的红宝石项链分外惹眼。 皇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看着凰舞走到皇上面前按照规矩请安，那红宝石项链折射出来的光泽让皇后一阵一阵的发晕。 无巧不成书的是太子得知昭和的事情急忙赶来，走到门口就看见这一幕。 皇上抬眼就看到太子愣愣的站在门口，道：“你私自做主将红宝石项链送给凰舞一事，朕已经知道了。你主意大了，朕管不了你。那朕也就不勉强你。所以，朕将蓝宝石项链赐给凰歌了。从此以后，凰歌就不再是你的未婚妻了。” 太子今天是专程为了和凰歌解除婚约的事情来的，可他一句话都没有说，想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做好了，这事情顺利的简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 凰舞一脸的窃喜，原本她是想要在诸位妃嫔面前好好折辱凰歌之后才让她心甘情愿的让出位置的，却没有想到，来的这般容易。 当即叩谢道：“凰舞叩谢圣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瞥了一眼凰舞，道：“你很高兴？” 156.第156章 她不配 凰舞一愣，脸上泛起一抹显而易见的娇羞，道：“承蒙皇上关爱，亲自指婚，凰舞自然是高兴的。” “哼！”皇上重重冷哼了一声，道：“都起来吧。昭和的事情，等昭和醒了再说。” 皇后听到这话，还以为昭和的事情有转机了，忙谢了恩爬起来，看着凰歌的眼神中依旧是满满当当的怨毒。 听了凰舞说的那些话，凰歌大约也明白了，皇贵妃赐给自己的蓝宝石项链还附带着婚约，和红宝石项链一样的。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应该接受。 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能私底下再和凤城协商了。 凰歌愿意这样息事宁人，却不代表别人也愿意。 太子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人，还不等大家都从地上起身，他就冲动的到了皇上面前，道：“父皇，不可以这样。” 皇上对太子原本就诸多不满，如今他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喊大叫，更是让皇上恼怒。 皇后忙道：“太子，有话好好说。不可以惹你父皇生气。” 太子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太过冲动，忙道：“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 皇上脸色稍霁，道：“什么事不可以这样？” 太子整理了一下情绪，道：“回禀父皇，儿臣之所以会世子将红宝石项链给了凰舞，是因为凰歌根本不配成为皇家儿媳。” 太子一句话，直接将枪头又对准了凰歌。 凰歌心中苦笑，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谁谁来都逮着她来揉捏，敢情她是属柿子的吗？ 迎着太子灼灼的目光，凰歌毫不相让的道：“太子殿下慎言，当着皇上的面污蔑我来抬高妹妹，太子殿下觉得真的好吗？” 太子是个火爆的脾气，听着凰歌这样说，当即怒道：“不必故意踩着你来抬高，凰舞原本就比你优秀，比你有资格成为本宫的太子妃。” “哦？”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道：“愿闻其详。我相信，皇上和皇后，皇贵妃都很想要知道太子此话怎讲。” 皇贵妃唇角噙着一抹笑容，道：“本宫倒是不知道，太子还有如此识人之能。如此说来，本宫亲自选了凰歌成为战王的嫡妃，想必是错了。” 皇贵妃这样明显的讽刺听在太子的耳朵里竟然成了奉承，听得太子的骨头都酥了，一时间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骄傲的昂了昂头，道：“皇贵妃自然是错了。如此女子，都不配成为皇家儿媳，自然也就不配成为战王嫡妃。” 皇后眉眼中浮现出一抹得意，太子就是他最大的依仗，只要太子站出来和皇贵妃对抗，那皇后的压力就会小了许多。 想要娶凰家的女儿从而得到凰家的支持，太子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看来，有好戏可以看了。 之前昭和落水带来的影响在太子出现之后变得微乎其微，皇后很期待太子如何给皇贵妃响亮的一个巴掌。 告诉她什么叫做痴心妄想。 就算是太子不要的女人，也不会白白的便宜了战王。 157.第157章 请皇上给个机会 在这一点上，太子和皇后的心思是一样的。 凰家的支持可以改变很多局面，凰歌不会嫁给太子，也自然不能嫁给战王。 除非……除非凰歌不是凰家的女儿。 想到这一点，太子陡然兴奋了起来。 昨儿个听着凰舞说起来的时候，太子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只有将凰歌逐出凰家这一条，才能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想到战王昨天竟然敢护着那个乡下丫头，太子心头就有一股无名火起。 然而还不等他的无名火发泄出来，凰歌就已经站到了她面前，小小女子巴掌大的小脸就那样暴露在了太子面前，黑曜石一般闪亮的眼睛如同夜空中明亮的星星一样让太子无法直视。 实在话，太子不敢看凰歌的眼睛，生怕在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丑陋嘴脸。 凰歌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子，一字一句的道：“太子殿下，饭不可以吃的太饱，话不可以说的太满。你之所以认为凰舞比我优秀，那是因为你更加了解凰舞，先入为主让你失去了对事情完整的认知。身为太子，行事应该公正严明，以事实为主导，不应该任由情绪来主导自己的判断和行动。” 太子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跳了起来，冲着凰歌吠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教训本太子吗？” 凰歌不理睬太子涨红的脸，转身对着皇上施了一礼，道：“还请皇上给一个机会，让凰歌为自己正名。” 凰歌之前说太子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让皇上对凰歌刮目相看，甚至有些佩服这个小女子的识人之能和胆大心细，如今听着凰歌这样说，更是来了几分兴致，道：“你欲如何？” “请皇上允准，给凰歌一个光明正大的证明自己的优秀的机会。既然太子殿下觉得妹妹是最优秀的，那就不妨和妹妹比上一比。若凰歌能侥幸赢了妹妹，请太子殿下以后停止对我的侮辱和诽谤。若我输了，任由太子殿下处罚！”凰歌太了解太子，他若是恨一个人，那就是深入骨髓，不死不休。 与其让他挖空心思的去找那些莫须有的理由来对付自己，还不如自己光明正大的给他一个理由。 太子的精神陡然一振，眼眸中闪烁着难言的欣喜，急急的道：“此话当真？” 凰歌扬了扬眉，不输须眉的英气迸发出来，掷地有声的道：“凰歌虽然不是男子，讲究君子出言不悔。可凰歌也是一诺千金的女子，既然是说了，那自然就是当真的。难道太子以为，凰歌敢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欺君罔上不成？还是说，太子根本就不觉得，在皇上面前说出来的话，就要言出必践？” 太子愣了愣，强行掩饰住心虚，逞强的冷哼了一声，道：“本太子身为储君，自然知道言出必践的道理。本太子是担心你一小小女子做不到才好心提醒。你不必在这里肆意扭曲本太子的意思。” 158.第158章 没有资格 凰歌微微一笑，道：“这一点，不劳太子殿下操心。太子殿下只需要做好准备停止对我的侮辱和诽谤就好。至于道歉，我也不奢望了。” 凰歌脊背挺得笔直，最后那句话，也是说的轻描淡写，轻而易举的就让太子承认了侮辱和诽谤她的事实，可怜的太子还没有明白过来。一心沉浸在凰歌若是输了，应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上面。 凰舞站在太子身边，两个人借着宽大的袍袖的阻拦，悄悄的在手心里写字进行沟通。 太子假装沉吟片刻，然后冷哼了一声，道：“伶牙俐齿，本太子倒是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处罚你。为了避免你输了之后不认账，我们还是当合父皇和母后以及皇贵妃的面说清楚吧。” 凰歌知道太子不是能够按捺的住性子的人，道：“太子就这样相信凰舞？相信她一定会赢。” 太子眉目间满满当当的都是得意，笑道：“他是本太子亲自选定的太子妃，本太子自然是相信她的。” “哦？”凰歌拖长了声音道：“太子的意思是说，皇上皇后依照着祖宗家法为太子选定的太子妃不够好了？太子这意思，是在怀疑凤家的祖宗家法吗？” 凰歌说到这里，似乎觉得自己说漏了嘴，在太子几乎扭曲的眼神中惊慌的跪在皇上面前，道：“凰歌失言，请皇上恕罪。” 凰歌这一跪，才提醒了太子。 太子慌忙跪下，道：“儿臣没有那个意思，请父皇明察。” 皇上眉眼中的暴戾一闪即逝，温言道：“都起来吧，相比之下，朕更加好奇太子你想要如何处罚输了的凰歌？” 皇上对太子的了解，不输给凰歌，他知道太子的弱点，更知道太子不是一个适合的储君人选。 只可惜了，皇室如今子嗣艰难，一共就太子和战王这两个皇子。 太子因为是嫡长子，在甫一出世就被百官拥戴称为了太子。 战王各方面都比太子优秀，只可惜是个庶子。 皇上心里的天平早已经偏向了战王，只是易储不容易，才将这件事情个搁置了下来。 原本皇上想着，太子若是平庸一点也就罢了，让战王好生辅佐，虽然不能成为一代明君，可也能不至于遗臭万年甚至是败了祖宗基业。 可随着太子年龄的增大，战王各方面实力的突出，太子行事越发的暴戾偏颇，越发的没有君王风范，让皇上格外失望。 只是碍于后族，才没有将太子给废了！ 今天这一切，凰老夫人也在这里看着，也正好试探一下凰老夫人的态度。 否则，就凭着对凰歌的一点好奇，皇上还不足以纡尊降贵来参与小孩子的游戏。 太子见到皇上对这件事居然有如此感兴趣，也想要在皇上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强硬的手段，暗地里清了清嗓子，道：“父皇容禀。自古以来，只有凰家的嫡长女才能成为皇后。若她输了，她不仅仅是没有成为皇后的资格，更没有资格做凰家的嫡长女。” 159.第159章 我答应了（为了琴子） 太子的眼神变得阴郁，侧着头看着凰歌，脸上浮现出狞笑，道：“若她输了，请父皇代表皇室将凰歌逐出凰家，让她将她嫡长女的身份让出来。让凰舞能够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后。儿臣不希望自己选择的皇后被人诟病以嫡次女的身份成为皇后。请父皇允准。” 太子说着就跪了下来，连带着拉着凰舞一起跪了下来。 两个人眼眸中都闪烁着雄心勃勃的神彩，似乎下一瞬间就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一样。 凰歌对此早有预料，倒是显得十分淡然。 皇贵妃对于太子和凰舞的狠辣有了新的认识，蹙眉看着凰歌。 并非是她不相信凰歌，实在是现在的凰歌拿不出什么理由来让皇贵妃相信她。 凰舞在天子脚下，她的教养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能赶得上的。 且不说她经常进宫和昭和公主在一起学习，就是凰家专门为了她请的教习嬷嬷也是不计其数的。 凰歌虽说是凰家嫡长女，可到底是在乡下长大的。 凰家就算有心想要给她更好的，都鞭长莫及。 下意识的看向今天显得特别沉默的老夫人，眉头微微皱起，想要开口却又觉得自己的身份去开口太不合适，最终还是只能拿一双剪水双瞳看着皇上。 皇上在心底叹了口气，对这个皇贵妃，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对皇贵妃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答应了她的请求，轻描淡写的对太子，道：“你的请求乃是凰家的家务事，朕如何敢介入？不过只要老夫人允准，想必就可以了吧？不知道老夫人意下如何？” 皇上的头微微侧着，看着老夫人的眸光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味道。 老夫人心中长叹，到底是躲不过去。 沉吟半晌，道：“让皇上见笑了。老身觉得，孩子们大了，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引导却不能为他们做主，不如，就让凰歌自己决定吧。” 老夫人这话，说的倒是模棱两可，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反而是将这个烫手的山芋直接扔给了凰歌。 看起来是偏帮着凰舞，做出一副我不管的样子。 实际上却是将主动权给了凰歌，让她自己去决定。 太子眼见如此，心中大喜，忙道：“凰歌，你是不敢答应本太子的条件吗？看来你的胆量，不过如此！” 凰歌唇角微微勾起，对着太子漾出动人心魄的笑容，一字一句的道：“太子殿下，你的激将法，实在是不够高明。不过，我今儿个争的就是一口气。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既然奶奶都肯相信我，让我自己选择，就请奶奶原谅凰歌的不孝了。这个条件，我答应了。” 凰歌此刻身上迸发出来的气质，让太子瞠目结舌，随即狞笑道：“凰歌，这是你自己答应的，没有人强迫你。父皇和母后、皇贵妃都是我们的证人。” 凰歌嘲讽道：“太子殿下，凰歌也是一诺千金的女子，你不需要如此强调。接下来，怎么比？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 160.第160章 演技大比拼 凰歌那淡然的表情看在太子的眼睛里无疑是对他最大的嘲讽，若不是碍于皇上和皇后在场，他就要不顾身份的去斥责凰歌了。 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挑战自己的底线，还真的当自己的泥巴捏的不成？ 凰舞在太子身边，自然能更加清楚的感觉到太子的怒气，唇角微微上扬，对于凰歌将太子激怒的做法十分满意，轻轻拉了拉太子的衣袖，细声细气的道：“太子殿下息怒。实在是不必也不值得为了这些小事生气。姐姐也是一时失言才会说错话的，还请太子殿下看在舞儿的面子上饶了姐姐这一次吧。舞儿相信，姐姐以后都不会了。姐姐，你说对不对？” 凰舞无辜的眼神看在凰歌的眼睛里无疑是充满了挑衅的，在这个时候是比拼演技的时候，凰歌自然不会和凰舞扯破脸，微微笑了笑，做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道：“多谢妹妹对姐姐的关心，姐姐愧领了。这么多年姐姐不在家，都辛苦妹妹一个人侍奉奶奶和双亲了，皇后姑姑这里，也多亏了妹妹多多的走动。妹妹的大恩大德，姐姐铭记于心。只是妹妹，一会儿比试的时候，妹妹可不要留手哦。因为姐姐会全力以赴的。” 凰歌言辞间的讽刺说的绵里藏针根本让人一点儿错都挑不出来，尤其是那满满当当的笑容，根本看不出来是假的。 凰舞被凰歌这一席话说的眼泪硬生生的包在眼睛里，流出来吧，不识大体，憋回去吧，自己难受。 凰歌莲步轻移，恰好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关切道：“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太感动了，瞧瞧你，眼睛都红了，这得多难受啊。来姐姐帮你擦擦。其实你根本不必如此，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为姐姐做了这么多，承受姐姐的谢，也是理所应当的。” 凰歌一边说，一边去帮凰舞擦拭眼睛，却被凰舞惊慌失措的躲开了。 大家看着凰舞这样失态的样子，都有些诧异，尤其是皇后，眼睛里更是闪过浓重的不喜。 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如此无礼呢。 凰舞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忙道：“这些都是妹妹应该做的，怎么敢劳烦姐姐为妹妹擦眼泪。” 凰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也不介意凰舞的无礼，殷切的挽着凰舞的手，道：“那妹妹说，我们先比什么比较好呢？” 事实上，在凰歌提出之后，凰舞就在挖空了心思的想着要如何让凰歌丢脸。 看着凰歌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凰舞就咬了咬唇，道：“若姐姐没有意见的话，就比刺绣吧。到底是女儿家，女红总是要会的。” 在凰舞看来，凰歌的武功已经是出类拔萃，相对来说放在刺绣这一类上面的时间就少了。 而且凰舞从小就有名师教导，凰歌在乡下，什么都没有，要赢她，也是翻手之间的事情。 果然，凰歌眉眼中流露出忐忑，皱眉道：“妹妹，你确定要比刺绣，不要换别的？” 161.第161章 动手脚 凰歌的犹豫看在凰舞和太子的眼睛里那就是底气不足，没等凰舞开口，太子就道：“是你让凰舞选择的，现在人家选了，你又要换。如此德行，还配做凰家的嫡女吗？” 凰歌委屈的扁了扁嘴，道：“太子殿下明鉴，我想换，并不是为了我自己，而是为了妹妹。坦白说，我的刺绣功夫，也是颇为拔尖儿的。我怕妹妹会输，到时候太子殿下脸上不好看。” 凰歌那委屈的样子认真的说出这些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为自己狡辩。 皇后也在一旁帮腔道：“反正都是要比的，先比和后比，实在是没有差别。皇贵妃，你说对吗？” 皇后按捺不住寂寞跳出来推波助澜，她是知道凰舞的，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的凰舞除了在书法上比昭和差一点，其它都是京城之冠，凰歌要和凰舞比试这些，在皇后的眼睛里，那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皇贵妃也知道这些，可她如今只能选择相信凰歌，态度强硬的道：“也是，反正皇后也不会在乎太子什么时候丢脸。凰歌，你就拿出你的本事让皇后和太子殿下看看。他们不顾祖宗家法亲自选定的太子妃，究竟有多少真本事？” 皇贵妃对凰歌的这种毫无保留的支持让凰歌感动，若非她是重生而来，带着前世的记忆和学会的那些东西，只怕真真是要让皇贵妃丢脸了。 不过这一生，凰歌发誓，一定不会让相信自己的人失望。 感激的看了皇贵妃一眼，道：“谨遵皇贵妃之命。” 说完，凰歌又带着歉意的看了凰舞一眼，道：“妹妹，你不要怪姐姐不让着你。实在是，姐姐不敢让着你啊。” 凰歌说完，眼圈儿一红，就做到了皇后命宫人准备好的绣架旁边。 凰舞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看着凰歌如此，毫不相让的道：“希望一会儿之后，姐姐也能说出同样的话。” 太子只觉得凰歌那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是可憎，狠狠的剐了凰歌一眼，站到了皇后的身边，悄悄的在皇后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 皇后压低了声音对太子说了两句，就看到太子脸上流露出一抹释然的表情，似乎这一场比试，他已经胜券在握。 凰歌和凰舞都就坐之后，两个人都分别开始完成自己的作品。 从两个人的动作看来，都十分的娴熟流畅，根本看不出来孰优孰劣。 可太子和皇后的心中就惊讶了。 凰舞师承名家，对于动作的连贯性和观赏性要求十分的强，她能做到行云流水这四个字是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可凰歌也能做到，比凰舞丝毫不差，这就让皇后和太子不敢相信。 不过想到凰歌接下来即将面对的难关，皇后心里又释然了。 不管凰歌是不是又真材实料，这一关，她注定了过不了。 才开始没多久，凰歌就本能的发现了不对劲，她这边的彩线总是会被她捻断，约莫一丈长的距离就会断一次，断口整齐平滑，分明就是被人用剪刀剪断的。 162.第162章 娘娘慎言 抬头看了看凰舞，发现她那边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情况，再看看眼角眉梢都透露出一股小人得志的皇后和太子，凰歌顷刻间明白了一切。 唇角漾起冷笑，心中颇不服气，用挑衅的目光看了看太子，给了太子一个不服输的表情，干脆利落的放弃了绣架，拿起了一旁的绣绷，旁若无人的开始不停的捻线，绣花，那一脸的自信满满让任何人看了都觉得她会赢。 皇后和太子眼睛里是不屑的冷笑，皇上向来喜欢大气磅礴的绣品，凰歌用一个小小的绣绷，能绣出什么，不过是一些鸳鸯戏水，荷叶莲花之类的小件，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 皇后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了，对着皇贵妃冷嘲热讽道：“到了这样的程度，皇贵妃还是觉得凰歌那乡下丫头能赢？” 皇贵妃漫不经心的看了皇后一眼，郑重其事的道：“皇后娘娘慎言，凰歌可不是什么乡下丫头。她可是凰家嫡长女，皇后您的亲侄女儿。” 皇后脸色变了变，寒声道：“若她输了，那她就什么也不是，不是凰家的嫡长女，更不会是本宫的侄女儿。” 皇贵妃微微一笑，道：“且看看吧。” 皇贵妃的这种傲慢的态度让皇后的脸上十分挂不住，碍于皇上在这里无法发泄，只能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皇贵妃若是不相信，不如和本宫打个赌？” 显而易见的赢面让皇后得意忘形，迫不及待的要在这件事情上让皇贵妃丢脸。 皇贵妃却是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道：“本宫可不是赌徒，动不动的就想要和人打赌。再说了，若这一场凰歌赢了，太子的脸面已然挂不住，皇后还要贴上去吗？” 看着皇后那青白交加的脸色，皇贵妃关切道：“还是不要了，皇上在那边看着呢。顺其自然吧。孩子们的争斗，老夫人都不管了，皇后还跟着操心，可真的是慈母之心啊。” 皇后平白被讽刺了，瞪了皇贵妃一眼，厉声道：“皇贵妃入宫多年，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看来是本宫这些年对皇贵妃太照顾了。” 皇贵妃语笑嫣然的看着皇后，优雅的佛了佛垂至肩膀的流苏，道：“是啊，多亏了皇后娘娘的照顾，让臣妾协理六宫，否则，臣妾还不知道如何才能学得到这些打理后宫的本事呢。” 平心而论，正常情况下比拼嘴皮子，皇后是不会输给皇贵妃的，只是如今皇后无宠，太子不得皇上喜爱，皇后说话没底气，才处处被皇贵妃压了一头。 皇后在皇贵妃这边讨不了任何好处，就转头看着皇上，道：“皇上，凰歌和凰舞的技艺谁人更胜一筹？”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皇后，道：“皇后乃是天下人之母，天下女子的典范，这女红的事情，皇后反而拿来问朕？” 皇后脸色一白，随即强笑道：“皇上博闻强识，臣妾虚心讨教。” 皇上眼睛里的失望显而易见的透露了出来，半晌才道：“现在就论输赢，为时过早，等她们都完成了自己的绣品，皇后再看，不是更好？” 163.第163章 密谋 皇后脸色青白交加，颇为恼怒的攥紧了帕子，很不服气的屈膝道：“臣妾遵命。” 皇后不算聪明，却绝不笨，皇上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他偏向凰歌。 在凰歌看起来如此劣势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是偏向凰歌。 与其说他是偏向凰歌，不如说他是偏向皇贵妃。 因为皇贵妃都无条件的相信凰歌，所以他也无条件的相信凰歌。 意识到这一点的皇后几乎咬碎了一嘴银牙，一个乡下丫头，凭什么得到皇上这样的信任。 再看看老夫人那平静如水的脸色，皇后的心就一点一点的冰冷了下来。 就在这一瞬间，皇后有种孤立无援的感觉，就好像他们母子被所有人都隔离开来，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支持者。 太子的注意力都在凰舞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皇后这边的动静。 等他终于想到皇后了，却发现皇后的脸色十分的难看，皱眉道：“母后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皇后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摇头道：“母后没事，只是想着一个乡下丫头就能逼得母后和太子如此狼狈，有些不甘心罢了。” 母子俩的交谈声音很小，仅仅两个人才能听见，皇后也不在乎自己说了些什么。 横竖面前都是自己的儿子，是她豁出去了性命都要护着的儿子。 太子对皇上并无多少孺慕之情，可对皇后却是十分的孝顺，见到皇后如此，心如刀绞，忙握着皇后的手，坚定的道：“母后放心，这是最后一次看她在母后的眼前蹦跶。过了今天，儿臣让她彻底的消失在母后面前。” 皇后眼皮猛然一跳，下意识的抓着太子的手，焦急道：“你想要做什么？” 太子眉目间爆发出一抹戾气，冷哼了一声，道：“让她彻底的消失。” 皇后惊骇道：“太子你疯了吗？皇贵妃和战王都护着她，你若是敢动他，他们就敢动你！” 太子执拗道：“他们不敢，他们若是敢动太子，等同弑君。弑君夺位这样的罪名，足够他们遗臭万年了。不过是一个乡下丫头，战王不会舍得放弃锦绣繁华和我拼死一战的。不过，儿臣倒是希望他们敢。这样，漪兰殿的贱人才不会惹母后生气。母后这个皇后才能名副其实！为了这一天，儿臣已经忍了很久了……” 皇后向来没什么主见，太子就是她唯一的主心骨。 太子都这样说了，她也只能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道：“好孩子，辛苦你了。只希望今儿个凰舞能够赢了那个小贱人。没有凰家嫡女的身份，本宫倒是要看看那个小贱人还有什么脸面在本宫面前蹦跶。” 太子狞笑道：“不错，没有凰家嫡女身份的小贱人，本太子一根手指头就可以碾压她。” 太子和皇后在这边密谋对凰歌不利的时候，凰歌就先凰舞一步完成了绣品，将绣图从绣绷上面取了下来，仔细端详了一番，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164.第164章 母女嫌隙（加更） 凰歌的笑容被太子和皇后看在眼睛里刺眼非常，太子甚至冷笑道：“到底是乡下丫头，不过完成了一方锦帕就能高兴成这个样子。这样眼皮子浅的丫头，哪里配得上踏入皇宫。说是凰家嫡女，那也是辱没了凰家。外祖母，还是趁早将这丫头逐出凰家，从族谱上除名的好。” 凰老夫人淡淡的看了太子一眼，语调不疾不徐的道：“她究竟是眼皮子浅，还是胜券在握，太子看下去不就知道了。事情还没有明朗的时候就冒然出结论，太子也不怕最后的结果让你难以下台？” 凰老夫人的话，竟然表示的是对凰歌的支持。 太子瞠目结舌的看着皇后，那意思是为什么外祖母竟然会帮着那个乡下丫头。 皇后也颇为不服气，不顾皇上在场就撒娇道：“母亲，您怎么能帮着那个无理的乡下丫头呢？她就算是绣工再精妙，也不过只是绣了一方锦帕而已，那里比得上凰舞呕心沥血的鸿篇巨制呢？母亲这样偏帮她，也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凰老夫人失望的看着皇后，沉声道：“皇后不要忘记了，她也是你的亲侄女儿。” 皇后负气的扭过头去，如同小女孩儿一般的使性子，冷哼道：“本宫才没有这样的亲侄女儿。倒是母亲如此偏帮她，也不帮着太子，让女儿费解。” 在皇后的眼睛里和心里，自己是皇后，母仪天下，整个凰家都是在她的庇护之下，若非是她这些年苦心孤诣的在宫里筹谋，凰家必定无法保持如今的尊荣。 凰老夫人只有扶太子上位这一条路可以走，也必须更应该支持他们母子。 皇后从来都不知道，当初没有凰老夫人，就不会有太子的存在。 若没有凰家的庇佑，皇后头上的后冠早就已经被摘下来了。 可怜她还自以为是的沾沾自喜。 凰老夫人极重颜面，皇贵妃对凰老夫人尚且是恭敬有礼，自己的女儿却对自己这样无礼。 凰老夫人的脸一瞬间就拉了下来，沉声道：“老身只是凰歌的祖母，想要偏帮谁，也是凰家的家务事，任何人都无权过问和指责。倒是皇后，身为一国之母，竟然也做出偏袒之事，传扬出去，于皇后的声名可是有极大的影响啊。皇后应该三思才是。” 皇后眼眸微微眯起，脸上的阴郁之色越发明显，冷哼道：“母亲是在教训本宫吗？到如今母亲才来告诉本宫要如何做一个好皇后吗？还是说，母亲从此想要和本宫与太子划清界线？” 皇后充满威胁的语气让凰老夫人越发的生气，若不是多年来练就的波澜不惊，只怕凰老夫人已经抬手打了这个只会对娘家予取予求的不孝女了。 皇贵妃在旁边将皇后和凰老夫人的对话听得清楚，为凰老夫人叹息的同时也为皇后的所作所为表示无奈，看着凰老夫人气得不行，忙道：“皇后娘娘这话说的是严重了。娘娘虽然贵为皇后，可到底还是老夫人的女儿。这母女之间是血浓于水，哪里用得着说这样生分的话？” 165.第165章 演技派 皇贵妃一边说，一边赔着笑脸对凰老夫人道：“老夫人息怒，皇后娘娘只是一时冲动才说了不用管说的话，还请老夫人看在太子殿下的份儿上，不要往心里去。” 皇贵妃的话不管从那个角度来说，都是站得住脚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更是有几分和事老的味道。 老夫人的眸光中也有几分赞许，刚想要开口说两句缓和气氛的话，皇后的眉眼就变得凌厉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皇贵妃。 皇贵妃被唬了一跳，忙道：“娘娘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臣妾。臣妾可是说错了什么？” 皇后嘲讽的冷笑道：“皇贵妃巧舌如簧，怎么可能会说错了什么？可是皇贵妃以为，本宫和母亲的关系是你这几句话就能挑拨的？皇贵妃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不管怎么样，凰家都是太子殿下的外家，太子再如何，凰家也不会帮着你的儿子来对付本宫的儿子。所以，收起你那些龌龊的心思，不要想尽了各种法子来讨好本宫的母亲。” 皇贵妃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眸光含泪的道：“皇后娘娘，臣妾是生怕皇后娘娘和老夫人生分了，才说了几句圆场的话。却不想在皇后娘娘的心中竟然是如此编排臣妾的？” 皇贵妃原本就是孤傲清高的女子，面对皇后这样是侮辱，高傲的扬了扬眉，将眼眶里的泪水逼了回去，冷然看了皇后一眼，道：“皇后娘娘，臣妾始终相信命里有时总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儿孙自有儿孙福，战王的事情，臣妾从不主动插手。因为臣妾相信，只要是臣妾儿子想要的，不需要臣妾这个做母妃的去操心，他都能努力去得到。所以，本宫不必为了儿子去讨好任何人。” 皇后涂满脂粉的脸有几分扭曲，厉声道：“不错，你说的很对。命里有时总须有，本宫生来就是皇后，即便你协理六宫，做了本宫应该做的事情，可凤印还是牢牢的抓在本宫的手中。你，这辈子都要向本宫三拜九叩执妾室之礼！” 皇贵妃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上前一步，靠近皇后的身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诡异的道：“皇后娘娘，你真的以为，凤印你能抓着一辈子吗？你且等着，本宫等着皇后娘娘跪地向本宫三跪九叩的时候。” 皇后脸色大变，一把将皇贵妃推了出去，口中厉声道：“你这个贱人，你妄想！” 陡然爆发的争执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皇贵妃被推出去的方向正好是皇上的方向。 皇上顺手将皇贵妃揽在怀中，面色不善的瞪着皇后，眸光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怒火，道：“皇后！” 皇贵妃攀在皇上的身上，眸中含泪的道：“皇上息怒，都怪臣妾不好，是臣妾说了冒犯皇后的话，才让皇后如此神奇。都是臣妾的错，求皇上不要怪罪皇后娘娘。有什么错，臣妾一力承担。” 166.第166章 万里河山图 不得不说，皇贵妃的演技真的不错，轻而易举的就在皇上面前塑造了一个柔弱可欺并且温柔善良还大度的皇贵妃的形象。 反之皇后那脸部扭曲的样子看在皇上的眼睛里当真是难看的紧。 皇后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错手竟然会将皇贵妃给推了出去，要知道，皇贵妃的武功颇为不俗。 想来，是那贱人伪装的。 到了这个时候，皇后才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就陷入了皇贵妃的陷阱之中。 可惜的是，她的人生之路走的实在是太顺利了。 身为凰家嫡长女，又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顺利的成为皇后。 不管她做错了什么，皇上都会看在凰家的面子上多给她留几分颜面。 却不想，也就是这样才造成了她跋扈的性子。 凰老夫人此刻也是颇为后悔却无能为力，只是在看着凰歌的时候，老夫人的眸光中有几分欣慰。 凰家的后人里面，总算也有拔尖儿的了。 皇后想明白了一切，忙学着皇贵妃的样子屈膝道：“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臣妾一时失言，有失皇家体面，请皇上责罚。” 皇贵妃眉眼弯弯的看着皇上，撒娇道：“皇上，皇后都说了是失言了。臣妾不希望皇上因为臣妾和皇后的事情影响了皇上的兴致。对了，凰歌的绣品已经绣好了，想必凰舞的也很快了吧？” 皇上知道皇后素来小心眼儿，也知道如今暂时动不了她，索性也就将她晾在那边，顺着皇贵妃的话道：“恩，看时辰，也差不多了。” 言谈间，凰舞去过金绞子，将线头剪了下来，起身屈膝道：“启禀皇上，凰舞的绣品完成了。” 凰舞说完，得意的瞥了凰歌一眼，看着凰歌手中把玩的一方锦帕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她的想法和太子皇后的一致，觉得凰歌手中的小小锦帕根本无法和她绣制的鸿篇巨制相提并论。 尽管她提前完成了那么久，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虚妄都是浮云。 皇上看都没有看凰舞一眼，道：“恩，凰歌已经完成多时了。” 凰舞脸上儿一阵苍白，咬着下嘴唇道：“请皇上评判优劣。” 凰舞一边说，一边挥手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将绣架上面的绣品拆了下来，展示在大家面前。 皇后眼眸中得意之色尽显，她是知道凰舞的本事的，却没有想到凰舞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能绣出如此一副万里河山图。 尽管因为时间仓促的缘故，那些三河都采用虚像的形式在后面潦草的绣了出来，重点是近处影影幢幢的民居，隐约构造了一个繁华盛世。 不得不承认，凰舞的这幅图不管是从构图还是立意都是上上乘之作，皇上也不停的点头道：“不错，如此本事，也不枉费太子和皇后如此厚待于你。” 凰舞眸中大喜过望，异常得意的屈膝道：“启禀皇上，凰舞借这一副万里河山图祝愿皇上的江山万年长存，百姓们安居乐业。” 167.第167章 赏赐 身为帝王，最喜欢听到的就是这一类的恭维，很显然凰舞的这一番话得到了皇上的喜欢，大手一挥道：“好，说得好，朕有赏。” 凰舞大喜，眉开眼笑的等着皇上的赏赐，一颗心几乎都跳到了嗓子眼儿。 在她的眼睛里，就算皇上赏一团线头，那也是好的。 皇上金口一开，才发现自己今日并没有准备，加上平日里昭阳和昭和姐妹俩想要什么的都是直接讨要，皇上也不曾主动的赏赐过什么。 一时间，皇上不知道赏赐凰舞什么才好，不过有皇贵妃在，这些事情也轮不到皇上操心，皇上歪着身子对皇贵妃道：“皇贵妃觉得，朕赏赐什么给她比较好？” 皇贵妃微微笑道，看了看凰舞那一脸期待的模样，莲步轻移的走到凰舞之前坐着的绣架旁边，拿起那把金绞子，道：“既是女红出众，就赏赐这把金绞子吧。” 闻言，凰舞心中有几分失望。 原本想着皇上能赏赐点有分量的东西下来，却不想只赏赐了一个金绞子。 这样的金绞子，只要凰舞想要，别说是一个了，就是一百个，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求救一样的目光看着皇后，希望皇后能出口阻拦，能赐给自己一个还算拿得出手的礼物。 皇后的口刚一张开，皇上就点头道：“恩，皇贵妃所言甚是。” 一句话，就已经定了凰舞的赏赐。 凰舞心中恼恨皇贵妃故意看轻自己，却无可奈何，只能屈膝领了，道：“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多谢皇贵妃。” 皇贵妃缓步走到凰舞面前，道：“这是皇上赏你的，以后要更加努力的研习女红才是。” 凰舞接过金绞子，压抑着心里的怒火，脸上挂着笑容，道：“谨遵皇贵妃的吩咐。” 这边得了赏赐，凰舞也没有忘记凰歌，将金绞子交给了身边跟着的宫女，道：“姐姐的女红也是一等一的好，完成的比妹妹可是快多了。不知道姐姐绣了什么？这一方锦帕可是另有乾坤？” 凰舞得意的看着凰歌，指着她手中叠好的锦帕，脸上带着淡淡的嘲讽。 凰歌神色尤为坦然，微笑点头道：“的确是内有乾坤，希望不会另妹妹失望。” “哦？”凰舞故作惊讶的道：“那妹妹就拭目以待了？” 皇后阴阳怪气的道：“看了凰舞的万里江山图，都还这样有信心。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还不快将你手中的那方锦帕呈上来。也好让本宫看看能比得过那种鸿篇巨制的另有乾坤！” 凰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凰歌一时兴起才绣了这幅图，希望不会让皇后娘娘失望。只是，有些对不住妹妹了。” 凰歌真心实意的话看在皇后和太子的眼睛里都是装腔作势，碍于方才皇后已经受了教训，也不敢再兴风作浪，只能冷笑着看着凰歌亲自将手中的锦帕呈了上去。 皇贵妃亲手接过，缓缓的展开，眼眸接触到那锦帕之上的图案之时，脸色就变得怪异了起来。 168.第168章 请皇上圣裁 皇贵妃的目光扫过凰舞的脸，再扫过凰歌的脸，掩饰不住的尴尬和惊讶。 皇贵妃如此举动，映在皇后和太子眼睛里就是心虚。 皇贵妃和凰歌可以说是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凰歌丢脸，皇贵妃也会跟着没面子。 太子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冷哼了一声，道：“莫不是有人的作品不堪入目，才让皇贵妃如此尴尬吧？” 凰舞的想法和太子如出一辙，可在这个时候压抑着心里的激动，绞着手中的锦帕，小声的道：“太子殿下切莫如此言说，只是看着姐姐那信誓旦旦的模样，就知道姐姐一定是个有办法的。怎么会呈现出不堪入目的作品呢？难道太子殿下忘记了，在开始的时候，姐姐说过什么了吗？” 太子眸光一转，给了凰舞一个赞赏的眼神，道：“是了，凰歌是说了，关于刺绣，她也颇为拔尖儿，还生怕你会输呢。” 凰舞皱眉捏着锦帕的手轻轻抚着胸口，带着几分愁苦的道：“是啊，如今我这心里，可是忐忑的很呐。我这万一要是输了，丢的可是太子殿下的脸面啊。” “笑话，你是本太子亲自选定的太子妃，怎么会连一个乡野女子都比不上。你是不会输的，也不能输。”太子得意的看了看凰歌，眉眼中的嫌弃和憎恶毫不掩饰。 太子让凰舞踩着凰歌往上爬的行为让凰歌心中十分不齿，想着前世他们在一起给自己的委屈和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凰歌就按捺不住性子，冷笑着嘲讽道：“若太子殿下亲自选定的太子妃果真是比不上我这个乡野女子呢？” “哈哈哈哈……”太子嚣张的笑声响彻整个坤宁宫，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指着凰歌道：“凰歌，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你真的以为父皇老眼昏花到了那种程度，分不清楚一方锦帕上面绣的图案和那一副万里江山图孰优孰劣吗？” 凰歌目光灼灼毫不相让的看着太子，心中嘲笑太子的愚蠢，也为自己悲哀，前世的自己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蠢货，明明按捺一刻就能知道答案的事情，偏生要在答案揭晓之前说这些让人反感的话。 尽管凰歌的绣品的赢面不大，可万一要是凰歌赢了，那太子的颜面当真是没地方放了。 然，太子不管这些，依旧在那边不断的嘲讽凰歌，大抵是说她无德无才，不配嫁入皇室什么的。 凰歌怒了，抓着太子言语中的漏洞狠狠的反击道：“依着太子的意思，若皇上最后觉得是我赢了，那都是皇上老眼昏花了？什么时候太子也可以为皇上做主了？更是可以用老眼昏花这种词语来形容正当壮年的皇上？” 太子脸色一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忙指着凰歌对皇上道：“父皇恕罪，儿臣失言。是她，都是她胡乱引导儿臣才会让儿臣口不择言！” 凰歌寸步不让的讥讽道：“是口不择言还是不经意间流露真言，我相信皇上自有圣断。” 凰歌眸光一转，屈膝跪下道：“只是，太子殿下信誓旦旦的说我的绣品不如凰舞，我不服，请皇上圣裁！” 169.第169章 心服口服 凰歌此言一出，太子就不顾身份的冷笑了起来，指着凰歌严词厉色的道：“本太子见过不要脸的，还从未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你分明已经刚看过凰舞的作品了，还敢信誓旦旦的不服气？凰家的脸面都要被你给丢光了。到底是乡下养大的，比不得大家闺秀的教养。” 凰歌目光灼灼的盯着太子，毫不相让，嘲讽道：“太子殿下慎言，凰歌如今还是凰家的嫡长女，你如此侮辱凰歌，也就是在侮辱凰家。再说了，你都没有看见过凰歌的作品，怎么知道凰歌是不服气，万一凰歌是有恃无恐呢？至于教养，凰歌觉得自己的教养十分的好，最起码是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胡乱骂人。请皇上主持公道。” 太子看着凰歌如此做派，越发的生气了，偏生又无可奈何，也只能跪下请求皇上做主。 皇上瞥了太子一眼，道：“身为太子，不顾身份的胡乱谩骂，实在是有失体统。皇后，你就是这样替朕管教太子的吗？” 这话听起来就严重了，皇后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叩头道：“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可今天的事情都是因为凰歌而起。是她的狂妄自大才会造成了现在的后果，还请皇上圣断。” 凰歌心中冷笑，这太子和皇后真不愧是母子，两个人推卸责任的方式方法都出奇的一致。 皇上心中也有几分不悦，却碍于皇后，不得不叫起，然后然该皇贵妃将凰舞的作品呈了上去。 皇贵妃心领神会的看了凰歌一眼，才将凰歌的作品在皇上面前缓缓打开。 却不料，皇上的表情和之前皇贵妃的表情如出一辙，惊讶的看着凰歌，又看了看凰舞，欲言又止。 皇上的表情在太子和皇后的眼睛里都是代表凰舞的作品不堪入目。 可有了之前的教训，母子俩谁也不敢率先开口嘲讽凰歌，只用眼神表示着自己的不屑。 凰舞是个沉不住气的，莲步轻移的走到凰歌身边，掩唇笑道：“不知道姐姐是绣了什么，才能让皇上和皇贵妃如此惊讶？” 凰歌笑着回答道：“妹妹很想知道？” 凰舞抬手扶了扶鬓间的珠花，很认真的点头道：“这是自然。不管姐姐是输了还是赢了，始终是要将两幅作品放在一起看，才能有比较嘛，姐姐说，是不是啊？” 凰舞都提出来了，太子也迫不及待的附和道：“是啊，父皇，不管是输还是赢，这两幅图都是要做比较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皇上看了看太子，然后道：“皇后觉得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吃亏让皇后学乖了，屈膝道：“一切自有皇上圣断，臣妾不敢妄言。” 皇贵妃却道：“太子说的有道理，还是放在一起，方才能看出优劣。” 得到皇上点头之后，皇贵妃将锦帕交给了夕颜。 夕颜走到撑着凰舞作品的宫女身边，将凰歌绣出来的锦帕徐徐展开。 “你！”凰舞只看了一眼，就脸色苍白的看着凰歌，倒退了一步，险些站不稳，看着凰歌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170.第170章 赐婚 凰歌上前殷切的扶着凰舞，紧张关切的道：“妹妹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凰舞踉跄一步，避开了凰歌的手，强行镇定了心神，带着一抹疏离的凉声道：“姐姐好算计，妹妹此番输得心服口服。” 太子脸色陡然沉了下来，大踏步的走了上来，道：“输，怎么可能会输呢？本太子倒是要看看，她究竟绣了什么，竟然能让你主动认输。” 不得不说，太子对凰舞还真的是十分的信任，直到现在，凰舞都主动认输了，太子都不肯相信凰舞已经输了的事实。 凰舞屈膝站到一边，将最好的视角留给了太子。 太子看着凰歌那一方锦帕之上绣着的万里江山图，也露出了和凰舞一样的表情，指着凰歌，有些哆嗦的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皇后闻言疾步上前，看着那两幅图，脸色也是急剧的变化着。 凰歌唇角扯开一抹灿烂的笑容，带着些许谦逊，道：“说来也是因祸得福了。凰歌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样讨巧的法子。后来发现这一批的绣线质量不好，基本上每隔一丈的距离就会断。凰歌就决定绣这种微型的山水画。这种画平时是很少去绣的，剪断线头重新穿针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不过这一次，那些线原本就是断的，为凰歌省了不少的时间。也就侥幸赢了这一局，妹妹，你不会怪姐姐吧？” 皇后站在那边听着凰歌说出这样一番话，几乎被气得仰倒。 她没有想到，她苦心孤诣的算计凰歌，却不想反过来成全了凰歌。 如果都是用绣架绣出来的万里江山图，指不定还是优劣难辨，好歹是平手。 可凰歌将凰舞绣制的那一幅图硬生生的缩在了一方锦帕之上，相比之下看起来就更加的丰满和立体。 一看之下，优劣立显！ 所以凰舞才在看到凰歌作品的第一眼就认输，那么干脆。 凰舞也不是常人，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走上来拉着凰歌的手，真诚的道：“这种微型山水画，是最为考验技术的了。妹妹输的心服口服。看来，我们对姐姐的了解，都太少了。以后要多多交流沟通，增进姐妹之间的感情才是。” 凰歌不动声色的推开了凰舞的手，转身看着皇上，巧笑倩兮的道：“敢问皇上，这一局，我可是赢了？” 皇上捋了捋胡子，点头道：“赢了，自然是赢了。朕很喜欢你这一方锦帕，可否将这一方锦帕赠与朕？也算是朕提前收了你这个未来儿媳妇的礼了。” 面对皇上如此言说，凰歌反而愣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皇贵妃连忙解围道：“皇上，哪里有让未来儿媳妇先送礼的呀。不应该是皇上您先赏赐，然后才是未来儿媳妇送礼的吗？” “哈哈哈……”皇上龙颜大悦，哈哈大笑道：“爱妃言之有理，今儿个凰老夫人也在，朕就做主了，将这件事情定下来，不知道凰老夫人可有什么意见？” 171.第171章 恬不知耻 凰老夫人依旧是一脸平淡的坐在那边，听着皇上如此说，才起身，躬身拱手道：“但凭皇上做主。” 皇上笑道：“好，传朕旨意，凰氏凰歌，温柔娴淑，谦恭有礼，进退有度，品貌俱佳，仰承皇太后慈喻，赐婚战王，钦此！” 圣旨已下，凰歌无法再反驳，加上她也不反感凤城，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于如今的凰歌来说，是最好的了。 “凰歌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凰歌跪了下来，深深俯首。 在俯首的那一瞬，凰歌清楚的看到太子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和凰舞脸上深切的怨毒。 按道理来说，凰舞是太子选定的太子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可一日皇上没有下旨，就算不得名正言顺。 而凰歌，却已经真正的成为了未来战王妃。 然而，这还不够，皇上似乎觉得只是赐婚还不够给凰歌面子，竟然又赐下了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等等，直听得凰舞一阵眩晕。 太子和皇后也是脸色发青的站在那边，之前他们都极力诋毁凰歌，说了凰歌许多坏话，各种看不上，各种贬损。 却不想一眨眼，皇上竟然对凰歌如此器重。 不光亲自下旨，竟然还赏赐了那样多的东西。 皇后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年被赐婚的时候，得到的礼物都没有这样多。 这无法让皇后不嫉妒。 更何况，他儿子的婚事都还没有定下来，皇上竟然有兴致为一个庶子去大张旗鼓的赐婚。 皇后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 她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太子和她对凰歌的诸多诋毁，才让皇上决定要好好赏赐凰歌，以免凰歌抓着这件事情不放，损了皇室的颜面。 皇贵妃有意为凰歌抬高身价，在皇上之后也赏赐了许多东西，直看得凰舞羡慕嫉妒恨，手中的一方锦帕都已经要被绞烂了。 凰歌是聪明人，知道皇上有意息事宁人，给皇室留颜面，也不准备继续追究了。 却不想太子还不准备放过她，竟然叫嚣着说凰歌在刺绣这方面赢了，不过是碰巧，要求继续比试。 皇上眉头一皱就要拒绝，凰歌却毫不相让的应承了下来，扬声道：“不知道太子殿下还想要比什么？凰歌都应了便是。只是，若凰舞再输了，太子殿下不知道还要如何诡辩！” 太子冷笑道：“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一比过，你若都能赢得了凰舞，我就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甚至，让你成为太子妃也是有可能的。只要你能赢！” “太子殿下，那我呢？”凰舞急急忙忙的拉着太子的衣袖，眼睛里的泪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那泫然欲泣的模样，看上去好不可怜。 太子眉眼狰狞的看着凰舞，手臂扬了起来，毫不留情的推开了她，厉声道：“本太子说过了，本太子的太子妃，一定要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女子！你连一个乡下长大的人都比不过，传扬出去，本太子颜面何存？要你何用？” 若非是一会儿要靠着凰舞比赛，太子简直要一脚将凰舞踢出去了。 172.第172章 飞扬跋扈 看着凰舞那泫然欲泣的小脸，凰歌心头有些许悲凉之意浮现。 她知道太子是个薄情重利的小人，却以为只是会对自己薄情而已。 如今看来，太子对谁都是那样薄情。 偏生凰舞为了那个太子妃的位置心甘情愿的被太子如此侮辱。就算太子对她如此，她也只是抹着眼泪，咬着牙承诺自己一定会全力以赴，不会再让太子失望等等…… 凰歌心中庆幸自己对太子早已经失望透顶不抱任何希望，想着太子之前说的那种恬不知耻的话，凰歌就一股无名火起，淡淡的道：“妹妹你不要着急，太子这话也就是气话。” 凰舞面孔扭曲的瞪着凰歌，如同泼妇一样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不需要你说这种风凉话，若非是你异想天开的赢了我，太子会如此对我吗？接下来的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我可不会再让着你了。凰歌，你放心，我一定会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赢了你。让太子知道，谁才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女子。” 凰歌叹息道：“妹妹，我从未想过自己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女子，我只想着做任何事情都全力以赴，无愧于心，仅此而已。更何况，就算是我都赢了，我也不可能更不会成为太子妃。你放心，我不会抢走你唾手可得的太子妃的位置。” 凰舞眸间的恨意减退了些许，然而还不等凰舞开口说些什么，太子就恶狠狠的冲了上来，指着凰歌道：“你说什么？” 凰歌毫无畏惧的看着太子，再次冰冷的道：“皇上已经下旨将我赐婚给了战王。太子殿下还要逼着我成为太子妃？” 凰歌眼眸中的嘲讽让太子有些下不来台，面红耳赤的样子格外丑陋。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发现皇上不为所动，连带着也看不出喜怒，也不敢贸然开口，默许了太子的做法。 在皇后的心里，只有太子不要的女人，战王才有资格迎娶。 即便如今太子想要迎娶凰歌，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自古以来，凰家的嫡长女都应该而且必须是太子妃。 太子见到皇上等人都没有反应，越发的肆无忌惮了，哈哈大笑道：“本太子想要娶谁就娶谁，至于你，不用逼你，你都会哭着喊着的要成为太子妃。凰歌，你不要以为本太子不知道你的底细。堂堂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本太子就不相信你不会为荣华富贵和你凰家的尊荣着想。所以，只要你赢了凰舞，本太子就不计前嫌的允许你成为本太子的太子妃。怎么样，本太子对你还是有情有义的吧？” 太子说着，得意的看了凰歌一眼，似乎就等着凰歌对他感恩戴德了。 凰歌冷笑道：“太子如此不将皇上的圣旨当成一回事，准备将皇上置于何地？” 太子愣了愣，随即理所当然的道：“父皇向来心疼本太子，对本太子的要求更是无所不应。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 太子正得意，并没有看见皇上脸上浓厚的失望。 173.第173章 输的好看点 凰歌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凰舞冲上来打断了，厉声道：“够了凰歌，你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你只有赢了我，才有拒绝太子殿下的机会。太子殿下，我一定会赢了凰歌的。” 太子对凰舞之前的表现十分失望，漫不经心的道：“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 凰舞一愣，随即咬了咬牙，恨恨的看着凰歌，道：“现在你满意了？” 凰歌再次叹息，走向摆放着古琴的桌子。 早在太子决定要比试琴棋书画和诗词歌赋的时候，皇后就已经让人准备好了。 看着凰歌坐定，凰舞眸光深情的看着太子，一字一句的道：“我一定会赢的。我一定不会把太子妃的位置让给别人。” 太子如今的眼里哪里还看得见凰舞，满心满眼里都是凰歌带给他的耻辱，恨不得直接将凰歌娶回来然后用尽各种法子报今日之仇。 听着凰舞那样说，太子更是怒火中烧。 这个愚蠢的女人，若非是她没有真本事，怎么会赢不了凰歌，冷哼了一声，瞥了她一眼，道：“最好是这样，否则，哼！” 太子的警告让凰舞浑身手脚冰凉，她对太子说这一番话，原本是要博取太子的同情，希望太子能够给她一些鼓励，让她更有信心去战胜凰舞，却不想，太子对她的态度用冰冷无情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然而在凰舞的眼睛里，太子之所以会对她如此无情，都是因为凰歌的出现。 如果没有她，那一切都还好好的…… 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光明正大的赢她，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凰舞眼眸中戾气闪现，随即被抹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骄傲，迈着格外笃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古琴边上，扬声道：“姐姐，这一次，妹妹让你先弹。” 凰歌知道凰舞心中所想，她无非就是想要趁着自己弹到一半的时候再突然以高昂的音乐搀和，造成自己乱入罢了。 虽然明白凰舞的想法，凰歌还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道：“既如此，那姐姐就不客气了。” 凰歌话音一落，右手就开始缓缓的佛弦，手上的速度慢的几乎已经停滞，悠远的琴声却是不绝于耳。 琴音响起的那一刻，凰舞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凰歌的琴声低沉悠远，那种节奏，不是她能掌控的节奏，不说要强行插入去破坏了，就是跟上凰歌的节奏这点简单的事情，她都办不到。 凰歌了解凰舞，知道她是个没有什么耐性的人，几次三番的故意给凰舞错觉让她以为能跟上，可都在她的手指开始拨弦的时候就陡然降低了音调，变成了凰舞没有办法跟得上的节奏。 几次下来，凰舞面色涨红，气的眼眸发红，纤纤玉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抬起来又放下去，如此反复了几次，终于是按捺不住脾气狠狠的将手拍在了琴弦之上。 “嘭”琴弦断裂的声音在凰歌柔软的曲调中显得十分的突兀。 与此同时，凰舞的眼睛里的希望之光却绽放到了最大，她虽然按捺不住脾气，却也是算计好的。希望能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凰歌的弹奏，这样，即便是输，也不会输的那么难看。 174.第174章 厚颜无耻 然而让凰舞失望无比的是，凰歌手上的动作根本没有因为那突如其来的声音变得有半分停滞，倒是凰舞这样粗暴的举动打扰了皇上等人听曲子的雅兴。 太子在凰舞做出这样动作的时候就知道凰舞输定了。心中恼恨凰舞无能的同时对凰歌又升腾起了几分好奇。 众所周知，凰歌是在乡下长大的孩子。 在那种条件下，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种出神入化的琴艺呢，连带着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凰舞都不是对手。 看着凰歌泰然自若的抚琴，凰舞的脸几近扭曲。 一曲终了，凰歌缓缓睁开了眼睛，起身对着皇上屈膝道：“凰歌献丑了。”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的声音窜入耳膜，紧接着就是皇上不无赞许的声音，道：“多少年来，朕还从未听过如此安静甜美的曲调，仿佛让朕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妙，实在是妙。” 凰歌再次屈膝，颔首道：“那琴这一关，可是我赢了？” 凰歌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面色涨红的凰舞，眼睛里有一抹茫然之色。 她方才弹琴足够投入，根本没有注意到凰舞的举动。 也正是心无旁骛，才没有被凰舞影响。 她着自然流露问出来的问题，看在凰舞的眼睛里却是做作到了极致，冲动的大声道：“你赢了，你满意了？” 凰歌歉然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弹得太投入了，根本没有听到妹妹你得演奏。下次，还是请妹妹先弹吧。” 凰舞气的咬牙切齿，知道自己做了无用功，也懊恼的不得了。 早知道就再撑一会儿，好歹让自己有机会在皇上面前表现表现。 都怪凰歌，居然能进入琴人合一的境界，物我两忘。 再次输了一局，凰舞已经没有脸面在太子面前去承诺什么自己一定会赢这样的话了。 眸光冰冷的看着凰歌，走到棋盘面前坐了下来强自镇定了心神，率先落下一子，道：“姐姐请吧，希望这一次，姐姐也能幸运的获胜。” 凰歌也不推辞，盈盈笑着坐下，道：“借妹妹吉言。” 凰歌那磊落大方的表情和动作，气的凰舞心中一阵郁闷，以至于落子的时候心神恍惚，一心只求速战速决，反而几次漏出破绽，都被凰歌轻而易举的击溃。 棋局失利，凰舞浮躁的几乎抓狂，在即将露出败相的时候竟然伸手佛乱了棋局，恶狠狠的看着凰歌，带着些许威胁意味的道：“姐姐棋艺高超，妹妹也不遑多让，这棋局，就算平局如何？” 凰歌瞥了皇上等人一眼，都看出来几个人心中对凰舞的不满。 她知道，即便这局棋果真是平局，凰舞的做法也在大家的心中落了下乘。 落井下石，不是这个时候应该做的事情。 凰歌要做的，是在凰舞如此不堪的情况下，最大程度的表现自己的大度和修养。 微微笑了笑，关切的按着凰舞的手，道：“既然妹妹都这样说了，那姐姐就承让了。” 175.第175章 计上心来 凰舞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她生怕凰歌会抓着她不放。 要知道那一局棋，她是必败无疑。 她之所以佛乱棋局，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是因为心烦气躁才会棋差一招，凰歌的棋艺并不在自己之上。 她都纡尊降贵的承认平局了，凰歌也不应该苦苦纠缠。 幸好，她还算是识时务的。 就在凰舞准备开启书局的时候，凰歌却对着皇后屈膝道：“启禀皇后，天气炎热，妹妹火气有些大了。可否请皇后赐妹妹一杯莲芯茶，让妹妹降降火气？” 此言一出，凰舞的脸色狰狞如鬼，一副想要吃人的样子看着凰歌，若非是还有一丝理智存在，只怕她都要凌厉的诘问凰歌为什么要当众让她出丑。 她自知之前表现不好，如今也只能强装笑脸，道：“多谢姐姐如此关心妹妹，妹妹觉得自己心平气和，十分稳妥。不知道姐姐向皇后请赐莲芯茶，是否有其它的含义。还是说，姐姐自己想要，却假借妹妹的名义？” 凰舞到底是太年轻了，虽然极力隐忍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乘。 凰歌微微一笑，道：“天气炎热，许是你我都需要吧？” 言谈间，木槿已经沏了茶端上来，奉给她们姐妹。 凰歌倒是谢恩喝了，凰舞谢了恩也放在那边，根本不闻不问。 皇后的脸色格外难看，特别是看着凰舞身上带着的象征着太子妃身份的红宝石项链的时候，只恨不得去将那项链给一把扯下来。 正如太子所言，只有最优秀的女子才配得上成为太子妃。 凰舞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劲了。 忍了又忍，终于是忍不住了，只能悄悄让木槿去提点一下凰舞。 毕竟凰舞是太子亲自选定的太子妃，如今这样已经是让太子丢人了，若是继续下去，那太子妃的位置她也别想要了。 凰舞听到之后，无比惶恐，再三表示自己一定会在接下来的几局中大获全胜。 话一出口，她才想起来凰歌的字可是连昭和公主都比不过的，心中懊悔不堪却无可奈何。 几番盘算就计上心来，道：“启禀皇上，书画本为一体，不如将诗词歌赋都加在一起比了吧。一副画，分别用诗词歌赋去诠释，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皇后也听说凰歌的字颇为了得，忙帮腔道：“是啊，皇上，如此一来，也节约了时间，又看了新鲜。正好考考她们姐妹谁的才华更胜一筹。” 皇贵妃知道这是凰舞的计谋，可凰歌接连三次获胜给了皇贵妃极大的信心，道：“不如，皇上就准了吧？也好叫臣妾瞧瞧热闹。” 皇上拍了拍皇贵妃的手，道：“好，都依了你便是。” 皇后看着皇上和皇贵妃交叠的手，恨得咬牙切齿。 分明她才是正宫皇后，可时时刻刻陪在皇上身边的人竟然是那个贱人。 若非她的儿子是一员骁将，皇后真恨不得用尽法子将皇贵妃置之死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后才一厢情愿的以为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都是因为战王，若无战王，皇贵妃所能分的的宠爱必定不及自己之万一。 176.第176章 故弄玄虚 太子目光阴郁的看着正在埋头作画的凰舞，只恨不得掐死了她。 太子知道凰舞心中的想法，她是想要借着诗词歌赋和绘画的优势去弥补自己书这方面的劣势。 从凰舞的角度出发，这样的选择并没有错。 可这样的选择，也是有极大的风险的。一旦输了，就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了。 凰舞不经意间抬头，就看到太子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手一哆嗦就差点落错了笔，幸好反应快，将笔抓了回来，才没有毁了即将完成的图画。 太子心中也是随之一紧，再次狠狠的瞪了凰舞一眼才转眼去看凰歌。 凰歌的选择和凰舞的选择相反。 凰舞是先作画再题字，凰歌是先题字再作画。 如今太子也只能看见，凰歌流畅万分的写字速度和一丝不苟的神情。 太子暴戾的心神慢慢的就被抚平了，整个人都平静了下来。 似乎就这样看着凰歌写字，也已经十分的满足了。 太子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如今注意凰歌的时间已经大大的超过了凰舞。 凰歌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微微点了点头，对着皇贵妃屈膝道：“启禀皇贵妃，凰歌想要向皇贵妃借一件宝贝。” 皇贵妃自然不会拒绝，甚至是连问都没有问就吩咐夕颜去取了来给凰歌。 凰歌大为感动，将手拢在夕颜的耳边说了，吩咐夕颜快去快回。 夕颜见到皇贵妃对凰歌都这样偏爱，再加上凰歌也的确很优秀，心中早已经将凰歌当成了半个主子。 凰歌让她快去快回，她竟然就真的一路小跑着回去。 不一会儿就已经拿着凰歌需要的东西跑了回来，那气喘吁吁的样子，看得凰歌好一阵感动。 等凰歌将夕颜拿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的时候，才发现那是一盒胭脂。 皇后和太子对视了一眼，都纷纷摇头，不明白凰歌要这胭脂来做什么。 凰歌又要了一方砚台放在桌上，和胭脂盒并排放在一起。 摒弃了宫女，亲自研墨。 只见凰歌拿了一张崭新的纸，不停的试着颜色。 时而不时的在写了诗词歌赋的纸上涂抹着一些什么。 旁人作画为了一气呵成都是有专门的人在旁边研墨，确保心无旁骛。 可凰歌作画却是研墨的时间大于作画的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凰歌的身上，皇后甚至已经开始摇头，凰歌这做派，根本不像是在绘画，倒像是在过家家。 凰舞抽空瞥了一眼凰歌，发现她居然如此不专心，更是出声讥讽道：故弄玄虚。” 凰歌此番倒是没有人画合一，抬头对着凰舞笑了笑，道：“妹妹应该专心一些更好。” 凰舞气的脸色青白交加，冷哼了一声，跺了跺脚，继续作词去了。 可她的心境到底是不稳当的，还是或多或少的受了一些影响。 就在凰舞接近完成的时候，凰歌竟然放弃了作画，直接要了一缸淡盐水亲自洗起了笔来，洗着洗着还端详一下图画，然后就蘸着盐水添上一两笔。 177.第177章 惊世骇俗 所有人，包括皇贵妃和皇上在内的人见到凰歌如此举动都觉得惊诧莫名，她这真的是在作画吗？ 唇角俏皮的笑容和那漫不经心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捣糨糊。 皇上侧头看了皇贵妃一眼，想着皇贵妃对凰歌不遗余力的支持，想必是知道凰歌的底细的。 却不想，皇贵妃也无奈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和皇后眼睛里的狂喜这则是按捺不住。 要知道，这一次的诗词歌赋连带着书画一起，若凰舞赢了，那也只是在女红和琴棋上略输一筹而已，也不算输的太难看。 太子眼神中几乎有了暴戾之色出现，凰歌害得他出丑，若凰歌输了，那就不止是被逐出凰家那么简单的了。 这样倔强而且奇特的女子，想必呷玩起来也是格外有味道吧。 几个人心思急转间，凰歌又做出了惊世骇俗的动作，她居然将一半的胭脂倒入了那一方干净的砚台之中，加入泉水调匀，以胭脂水当墨就那样涂抹了上去。 皇贵妃的性子也算是淡定的了，可见到凰歌这种突如其来的举动也是吓得半掩樱唇，发出低低的呼声。 皇上见状，抬手拍了拍皇贵妃的手，示意她淡定。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中觉得华贵那个这丫头身上有些他看不透的秘密，有种让人格外放心的特质，好像不管她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都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能取到非常不一般的效果。 皇后已经忍不住嗤笑出声，道：“本宫活了这儿多年，头一次听见说胭脂也是可以入画的。皇上，您听见过吗？” 皇上淡淡的看了皇后一眼，道：“朕以为只有太子年轻不懂事才会在还没有看到结果的时候就妄下断言。却不想，原来是皇后影响了太子。” 皇上的话，让皇后如同吃了一只苍蝇在喉咙，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紧。 太子的脸色更是难看，却不敢在皇上面前发作，只能硬着头皮道：“儿臣知错，请父皇恕罪。母后也只是实话实说，儿臣这些年博览群书，也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法子。” 不等皇上开口，皇贵妃已经是不同意了，扬声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臣妾就听说凰歌有个药方，将老夫人多年顽疾都给控制住了。要知道，老夫人的头疼之症，皇后可是没有少下功夫。” 这件事皇后自然是知道的，皇上侧头看着老夫人，道：“此话当真？” 老夫人拱手道：“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老夫人，不无赞许的道：“老夫人倒是有个孝顺的孙女儿。” 皇贵妃趁机道：“瞧皇上这话说的，如今凰歌也是咱们的儿媳妇了，皇上不也有了一个孝顺的儿媳妇嘛。皇上可不要忘记了这一方锦帕从何而来。” 皇贵妃说着，娇嗔着从皇上的衣袖中将之前凰歌绣好的那一方锦帕掏了出来，在皇上面前晃了晃。 “启禀皇上，凰歌已经完成了。”凰歌清淡的声音打断了皇贵妃等人的话，却没有一个人怪她，反而对她的画作十分好奇。 178.第178章 取巧 “不懂规矩！”皇后皱眉，不无厌恶的道：“本宫从来都不知道哪一家的家教是如此教育自家的女儿的。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比你有身份有地位，难道你都不知道尊重别人吗？” 太子眉毛一掀就要跟这皇后的话，皇后生怕太子再次惹怒皇上，连忙拉着他，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一切有自己出头就可以了。 皇贵妃是个护犊子的，哪里容得下皇后这样说凰歌，虽然不能直接了当的和皇后叫板，可皇贵妃也有她自己的法子。 轻轻拉了拉皇上的衣袖，带着撒娇的口吻道：“皇上，臣妾对凰歌的画作十分好奇，可否让臣妾先睹为快啊？” 皇上拍了拍皇贵妃的手，道：“朕也颇为好奇，走吧，一并去瞧瞧。” 看着皇上和皇贵妃携手而立的样子，皇后心中醋意翻涌却无可奈何，努力压制了情绪，陪着笑容走了上去，对着皇上屈膝道：“臣妾也十分好奇，可否与皇上一同观摩？” 皇后到底是皇后，皇上就算是再不喜欢她也要顾及凰家和太子，略歪着头，道：“难得皇后如此雅兴，就一同观摩吧。” 皇上和皇贵妃携手并肩而走，皇后有心想要和皇上并肩，却不敢伸手去拉皇上的袍袖，就那样尴尬的站在皇上身边，脸上还有强装的笑容。 凰歌站在自己的画作旁边，略微挪动了一下位置，将最好的观看位置让了出来。 “呀，真乃奇思妙想呀。”皇贵妃看着那一副春山梅花图赞不绝口。 春山如笑，浓淡相宜的墨彩勾勒出不同的风景，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为什么颜笑之前会不断的洗笔，再画图。 直到看到逼真的蒙蒙细雨的场景，皇贵妃才好奇道：“本宫虽然不算国手，却也对绘画颇有研究，这细雨的勾勒手法，本宫当真从未见过。” 凰歌微笑道：“这便是淡盐水的功效了。凰歌也不知道其中原理，只会依样画葫芦，皇贵妃见笑了。” 皇贵妃唇角噙着一抹满意的笑容，道：“即便是依样画葫芦，也不是人人都有机缘学到的。皇上，你说呢？” 皇上捋着胡子点头称赞道：“确是不错，不过朕最为佩服的还是这用胭脂画就的点点红梅，朕是第一次见到红梅如此鲜妍的跃然纸上。凰歌，你可是让朕大开眼界了。” 凰歌屈膝道：“凰歌大胆，承蒙皇上抬爱，感激不尽。” 皇上摆了摆手，道：“你无须谦虚，朕的夸奖，你当得起。” 皇后和太子今儿个的脸色就没有好过，如今看着皇上这样夸奖就知道凰歌又入了皇上的眼睛了。 看着尚且还在作赋的凰舞，太子咬了咬牙，道：“启禀父皇，这诗词歌赋皆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心血，静下心来方可成就佳作。凰歌如此潦草，只怕是敷衍了事。这画作尚且有取巧之嫌，不知道这诗词歌赋，能有几分入骨？” 凰歌知道太子是故意在鸡蛋里挑骨头，眉毛扬了扬，头却是低了下去，小声道：“若太子不信任凰歌，尽可亲自验看。” 179.第179章 多谢姐姐成全 凰歌说完，还刻意拉开了一段距离，那样子显得颇为谨慎小心。 太子抬头见到皇上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拉不下面子，冷哼了一声，大步上前仔细检查凰歌的诗词歌赋。 不看不要紧，他还刻意肆无忌惮的侮辱凰歌。可这一看，太子的脸面就挂不住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凰歌，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他是不相信的，不会相信凰歌是诗词歌赋竟然优秀到了这样的程度，只是看一眼，就被其中那种恬淡的意境深切的感染，又不仅仅是恬淡，还有一种太子无法感受到的炽烈的感情，让太子情不自禁的为之颤抖。 恰逢凰舞也完成了所有的任务，莲步轻移的走到凰歌身边，对着皇上屈膝道：“启禀皇上，凰舞都完成了。” 太子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步履不稳的奔到了凰舞的桌边，只看了一眼，那黑白相间的画就让他失望透顶。 再嚼读那些如同白蜡一样的文字，太子的脸色就更加的阴沉了起来。 凰舞是格外自信的，自信到连带着看看凰歌的作品都不屑的程度，高傲的走到太子身边，极尽温柔的道：“太子殿下……” “滚！”太子此刻处于暴怒的程度，即便是凰舞再委屈求全，只怕也得不到太子的一个好脸色。 凰舞后退了一步，看了看皇上等人脸上那怜悯的表情，不可置信的捂着心口，带着颤音道：“我又输了？” 皇后几乎被凰舞气的背过气去，皇贵妃好心提醒道：“诗词歌赋一途，当是各有千秋，你不妨亲自去看看凰歌的作品，优劣，自有你来评价！” 皇贵妃此言，听上去是将主动权交给了凰舞，实际上却是要让凰舞看清楚自己和凰歌之间的距离。 凰舞不蠢，只是在这样的打击之下，她失去了对事情最基本的判断，以为皇贵妃说的就是真的，跌跌撞撞的扑倒凰歌的作品面前，只看了那点点红梅一眼，就一阵眩晕，强忍着倒下去的冲动，飞快的瞄了一眼诗词歌赋，嘴张了张，如同缺水的鱼儿，半晌，才哽咽屈膝道：“我输了。” 下一瞬，凰舞带着浓烈的恨意等着凰歌，厉声道：“我输了，你满意了？” 凰歌眼眸中带着悲天悯人的感情，口中却是淡淡的道：“妹妹，我们姐妹一场，何必这样执着于输赢？姐姐声名在外，妹妹也应该与有荣焉不是吗？” 凰歌深知凰舞为了得到太子妃的位置筹谋了多久，轻轻拨弄着凰舞面前带着的红宝石项链，呢喃道：“其实，不管你输了还是赢了，你身上的红宝石项链终究是太子殿下亲自带上去的。你就是他亲自选定的太子妃了。皇上已经为我赐婚战王，凰家再无别的嫡女，你是一定的太子妃了。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呵呵……”凰舞笑得苍凉，寒声道：“是啊，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如此说来，倒是要多谢姐姐成全了？” 180.第180章 以德报怨 凰歌温婉一笑，拍了拍凰舞的肩膀，眸光温柔如水，道：“傻妹妹，你要谢的人不是我，是皇上。普天之下能为你赐婚太子的也只有皇上。” 凰歌说完，在凰舞怨恨的目光中竟然对着皇上跪了下去，声音清脆的请命道：“请皇上为凰舞做主。” 顿时，满堂寂静，连带着太子也没有想到凰歌会突然来了这样一出。 皇上好奇的看着那个倔强的跪着的女子，饶有兴致的道：“为什么，她那样对你，你还以德报怨为什么？” 皇上给凰舞留了足够的颜面，没有将凰舞形容的那么难听，可就算是这样，皇上的话也如同响亮的耳光一样的扇在了凰舞的脸上，什么叫做她以怨报德。 凰舞的眼睛陡然鲜红，她是想要成为太子妃，可那是自己豁出去了挣回来的，不是靠别人跪着为她求回来的。 更何况，还是凰歌。 她这是要让她一直都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永世不得翻生。 凰舞心中的执念将她带着越走越远，恨不得杀了凰歌！ 凰歌似乎感受到了凰舞心中的怨念，歪着头看了看凰舞，脸上都是温柔的笑容，声音也是笃定的，轻声道：“我们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妹，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的血肉至亲。凰舞年纪小不懂事，做出了一些有损于姐妹之情的事情。我不怪她。可若是我这个姐姐在明知道她不过是因为孩子气才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怨恨于心，那我有何面目成为凰舞的姐姐。身为嫡姐，为嫡妹请命，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惺惺作态，虚伪狡诈，阴险腹黑，在凰舞此刻的心中，各种负面的词语用来形容眼前的凰歌都不为过。 说着佛口蛇心的话，却做着捅人心窝子的事情，好一副做了什么还要立牌坊的做派。 然而，在这个时候，这些咒骂通通不能说出口。 即便凰舞不想承情，却舍不得放弃太子妃的位置。 如今的凰歌有多被皇上和皇贵妃喜欢，凰舞看得清楚。 不出凰舞所料，凰歌的一席话，感动了皇贵妃，竟然一边拭泪一边道：“皇上，可怜这孩子满腹才华还如此通情达理友爱手足，不如，皇上就成全了她吧。好歹，凰舞都是太子亲自选定的太子妃。是好还是不好，太子都怨不得别人。” 最后一句话，与其是说给皇上听的，还不如说是给太子听的，那赤果果的警告，太子若是听不明白，也枉为太子了。 太子的手垂在身侧，握了又握，很想要冲上去和皇贵妃掰扯清楚，却没有勇气在这个时候去触怒皇上。 今天他做的事情，已经让他这个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了。 最可恨的就是凰歌，她总是有本事一脚又一脚踩在自己最为敏感的地方，连带着皇后的痛脚，她也拿捏得很好。 若非知道她是才从乡下回来的，只怕太子都要以为她是故意针对他们母子。 这种心机深沉的女子，实在是留不得。 太子心中浮现出来的杀机和凰舞心头的如出一辙。 181.第181章 走不掉 恍惚中，太子听到皇上在问话，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来，迎上皇上问询的眼睛，还没有开口，皇后就急急忙忙的跳出来护着自己的儿子，道：“皇贵妃说的是，不管怎么说，凰舞也是凰家的女儿，还是臣妾看着长大的。这样的女子入主东宫，不仅是太子满意，臣妾也很放心。” 太子这才明白了皇上在说什么，忙道：“但凭父皇做主。” 太子的心不在焉，皇上心中明白，不过他也希望借这件事情给自己这个儿子一个教训，便也开口为凰舞和太子赐了婚。 直到将圣旨捧在手中的那一刻，凰舞的心里都是飘飘然的，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觊觎了这样多年的太子妃之位就这样到手了。 之前的憋屈在这个时候一扫而光，凰歌就算是时时处处都比自己优秀又如何，她这辈子都要对自己行礼，称呼自己一声嫂子了。 这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让凰舞心情十分的好，带着几分雀跃的站到太子身边，道：“太子殿下……” 按照往常，太子一定会好生和她甜言蜜语一番，可如今太子的心中都充斥着今儿个凰歌的点点滴滴，心乱如麻，佛了佛袖子，对着皇上和皇后道：“儿臣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先告退了。” 太子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凰歌，眼底的杀意在这个时候暴露无遗。 凰舞没有看见太子的眼神，只看见太子临走的最后一个眼神是给了凰歌的，疯狂的嫉妒将她淹没，几乎燃烧了她的理智。 皇后寝宫突然传来的骚动让她瞬间恢复清醒，她是没本事和凰歌抗衡了，可她还有一个强而有力的盟友，昭和公主。 听着昭和的恸哭，凰舞眼眸中也浮现出了氤氲水雾，屈膝道：“皇上，公主遭逢大难，还请皇上去看公主一眼吧。” 皇后也跟着拭泪道：“皇上……” 皇后和凰舞极力表示出哀痛的时候，皇贵妃和凰歌却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一抹喜悦。 昭和公主在这个时候醒过来，实在是太是时候了。 皇后和凰舞却没有想到这些，她们只想着，皇上那样心疼昭和，一定会为了平息昭和心头的怨气，严惩凰歌的。 就在皇上准备去看昭和的时候，一直都被忽略的老夫人却请辞了。 皇上默了默，道：“既如此，老夫人走好。朕派人送你出去。” 老夫人拱手道：“多谢皇上恩典。” 凰歌快步走到老夫人身边，道：“奶奶，凰歌陪您一起回去。” 老夫人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欣慰，还没有来得及拒绝，凰舞就冷哼了一声，道：“姐姐听见公主醒来，就这样心急火燎的要走吗？莫不是心虚？” 凰歌平静的看着凰舞，道：“奶奶年纪大了，一个人回去未免有些不方便。我想和奶奶一起回去，纯属孝心，心虚二字，还请妹妹解释一二？” 皇后也不愿意放走凰歌，眉目冰冷的道：“本宫会吩咐木槿亲自送母亲大人回去，凰歌还是留下来吧。想必昭和这个时候最想要看到的就是你了。” 182.第182章 大乌龙 “多谢皇后。”老夫人自然清楚皇后心里在想些什么，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一眼，拍了拍凰歌的手，压低了声音道：“奶奶年纪大了，帮不了你太多。不过奶奶看着你进退有据，颇有分寸，奶奶也就放心了。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奶奶支持你。” 凰歌不明白为什么老夫人会对自己这样的支持，可她对老夫人的做法十分感动，满眼含泪的道：“谢谢奶奶。” 老夫人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说话的声音越发的低沉了，几不可闻的道：“就当是，凰家补偿你了……” 凰歌和老夫人靠的极近，都没有听清楚老夫人这句话说得是什么。 待得凰歌要追问的时候，老夫人已经被木槿搀扶着走出去了。 老夫人一走，凰舞就有一种如鱼得水一般的感觉了。 皇上高高在上，有些事情是不屑去过问的。 皇贵妃就算是帮着凰歌，那也是有限的。 后宫到底还是皇后的后宫。 算起来，自己这边还是有两个强有力的助力，这一盘，要看凰歌如何面对盛怒的昭和。 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双眼通红的昭和。 昭和一见到凰歌，都顾不上和皇上请安，就那样扑了出来，双手直奔凰歌的脖颈，口中叫嚣道：“凰歌，本宫要杀了你！” 凰歌眼底闪过厌恶，飞快的闪身站在了皇后的身边。 昭和已经红了眼睛，除了凰歌谁也看不见，凰歌站在哪里，她就扑向哪里。 凰歌瞅准了时机才让开，就看到昭和一下子扑到了皇后的身上，将皇后按在地上，疯了一样的掐着，口中不停的道：“都怪你毁了本宫的清誉，害的本宫要委身侍卫，本宫不杀你难泄心头之恨！” 凰歌心有余悸的看着昭和，惊慌失措的道：“公主，你认错人了，那是皇后娘娘啊！” 凰舞大惊失色，赶紧招呼宫人将昭和公主拉开。 皇上早在昭和扑过来的时候就被皇贵妃护着站在一边，脸色阴沉如水的看着在地上扭成一团的皇后母女。 皇贵妃忙道：“皇上息怒，公主受了刺激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公主。” 皇上拍了拍皇贵妃的手，揉了揉突突跳动的眉心，叹了口气，道：“都是朕的孩子，为什么凤城和昭阳就那么让朕省心。偏生，偏生……” 皇上再三叹气，才道：“偏生这一对嫡亲的却让朕伤透了脑筋。” 皇贵妃忙道：“皇上切勿忧心，太子和公主也是好孩子，只是有些事情处理的方式太过于激烈了一些。总的来说，本质都是好的。” 说这两句话的功夫，皇后和昭和公主已经被拉扯开了。 昭和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垂手在一边不敢再对凰歌下手。 她算是知道了，这个凰歌，拳脚功夫在自己之上，再这样蛮干，讨不到任何好处。 皇上看都没有看昭和和皇后一眼，甩了甩衣袖，道：“整理仪容，出来见朕！” 183.第183章 您护着的到底是谁 半个时辰之后，皇后和昭和都收拾好了走出来，昭和一下子就扑到了皇上膝盖上，哭的梨花带雨，道：“父皇替儿臣做主哇。” 皇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将手中的生死状在昭和面前抖了抖，道：“告诉朕，这是什么？” 之前皇后已经将昭和昏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昭和，昭和心中有数，更知道自己的父皇对凰歌的态度非同一般，如今听得那冰冷异常的话，就知道自己的母后说的都是真的了。 浑身一阵颤抖，抬眼看了看生死状，闭了闭眼，咬着牙道：“生死状！可是父皇，那是……” “够了！”皇上气的将生死状仍在地上，厉声喝斥道：“身为公主，竟然胁迫别人签下生死状。技不如人还想要反咬一口，这既是皇后教给你的规矩吗？” 昭和面色煞白，她料到了皇上会偏帮凰歌，却不想皇上居然一句辩驳都不听就指责自己。 皇上今天到了坤宁宫遇到的事情都是一肚子气，想要责骂皇后又想着那是自己的发妻，何况是当着老夫人的面。 想要责骂太子又生怕太子气量狭小，闹出乱子。 如今正好撞出来一个昭和，皇上便将今儿个积蓄的怒火都洒到了昭和的身上。 可怜的昭和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就被皇上劈头盖脸的一阵臭骂，最后伏在地上呜咽，好不凄惨。 皇上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冰凉的道：“有生死状的情况下，生死都不论了，更别说你身上的伤了。即便是她杀了你，朕也不会护着你。” “父皇，我可是您的女儿啊。”昭和如遭雷击，目瞪口呆的看着皇上，嘴唇颤抖着，半晌才道：“你就为了她，您亲自赐婚的战王妃，这样罔顾女儿的生死吗？父皇，您告诉女儿，您护着的是凰歌还是皇贵妃？或者说，是战王凤城？” 最后一句话，昭和吼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歇斯底里，丝毫没有公主应该有的尊贵和教养。 皇上气的脸色发白，颤抖的手指着皇后，厉声道：“皇后，这就是你替朕管教的好公主！” 皇后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对昭和发这样大的火，如今也只能跪地请罪了。 其实，昭和问的那些话，皇后也想问，只是她不敢。 如今昭和倒是趁着这一股脾气问出来了，答案却是有些让皇后不敢相信。 似乎是为了印证皇后心头的想法，皇上余怒未消的道：“来人，将那侍卫带上来。” 片刻之后，孔武有力的侍卫跪在皇上脚下，即便是对上天子，也没有丝毫的怯弱，大声道：“奴才杨继峰，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皇贵妃，皇后皇贵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颔首，对这侍卫倒是颇为满意，道：“杨继峰，三等侍卫，京城人氏。朕若给你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你可愿意？” 杨继峰猛然抬头，眸中有些惊喜，道：“大丈夫生当策马疆场，死当马革裹尸。叩谢皇上给奴才这个机会，奴才一定鞠躬尽瘁。” 184.第184章 嫁给你又何妨 “哈哈哈，好一个大丈夫生当策马疆场，死当马革裹尸！”皇上用力的拍了拍椅背，对杨继峰的赞赏毫不掩饰的迸发了出来，道：“我朝若是多几个如同你这样的热血男儿，何愁不国富兵强。” 杨继峰是一个擅长抓住机会的人，见到皇上这样的态度就知道机会来了，忙叩首道：“奴才叩谢皇上赞赏。” 皇上点了点头，道：“即刻起，去战王军营中报道。三年之后，你若能建立寸功，朕就将昭和公主许配给你。” 杨继峰眼眸中迸发出浓烈的喜意，却极有分寸的压制了下来，重重叩头道：“叩谢皇上，奴才一定努力建功立业。” 皇上和杨继峰倒是相谈甚欢，昭和却不愿意了，歇斯底里的吼叫道：“父皇，你一定要将我许配给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侍卫吗？” 杨继峰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昭和，一字一句的认真道：“昭和公主，奴才自知配不上公主……” 杨继峰的话还没有说完，昭和就激动的打断了杨继峰的话，厉声道：“大胆奴才，本宫和父皇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插嘴。不要说现在父皇还没有正式下旨赐婚，就算是正式下旨了，你也没有资格在本宫面前呛声。你听清楚了，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本宫的奴才，是本宫想要掐死就掐死的奴才！” 昭和此话，无疑让皇上十分下不来台，沉着脸呵斥道：“昭和！” 昭和倔强道：“请父皇收回成命！” 杨继峰膝行上前，对着皇上恳切的道：“启禀皇上，奴才自知配不上公主。可如今皇上给了奴才一个机会，奴才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会抓住这个机会。三年之后，奴才一定会争取到一个足够让公主正视的身份来迎娶公主。” 昭和也知道皇上心意已定，是不容易改变的，如今唯一的变数就是这个杨继峰。 眸光一转，就想到了法子，冷笑道：“足够让本公主正视是身份？你以为，是什么？” “正一品大将军！”杨继峰此言一出，昭和就毫无形象的笑了起来，涂着蔻丹的手嘲讽的指着杨继峰，道：“正一品，哈哈，正一品，你可知道，正一品的大将军是依靠军功一点一点的累积的。三年？本宫就算是给你三十年，只怕你都熬不成大将军！” 杨继峰脸色血红血红，眸光灼灼的道：“若我能在三年之内成为正一品的大将军呢？” 昭和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道：“你果真能成，那本宫就算是嫁给你又何妨？” “此话当真？”杨继峰进一步逼问。 昭和不耐烦的道：“本宫是公主，一言九鼎，说是真的，就是真的。你还啰嗦什么？” 昭和眼底杀机浮现，这样不知死活好高骛远的男人，转头杀了也就是了，横竖没有真的赐婚，不过只是口头承诺罢了。 横竖皇上已经打定了主意，与其和他拧着干，还不如虚以委蛇，背后下手。 185.第185章 一不小心就 昭和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已经被杨继峰收入眼底，还洋洋自得的想着只要杀了杨继峰，一切就万事大吉。 昭和的事情随着杨继峰奔赴凤城的麾下而结束，皇后心中是和昭和一样的主意，自然也就选择暂时息事宁人了。 反正在她们母女俩的心里，杨继峰已经是个死人了。 皇贵妃微笑屈膝，道：“恭喜皇上又得一猛将。” 皇上捋着胡子笑道：“杨继峰的确是一名将才，不过三年要成为正一品大将军还是有些勉强了。只希望他不要让朕失望。不过，今天朕最高兴的就是把太子和战王的婚事定了下来。这都归功于爱妃啊。” 皇贵妃含羞道：“皇后娘娘也是功不可没。” 皇上脸色一沉，原不想要称赞皇后，却看着皇后在边上不得不点头道：“皇后也是出力不少，都有赏。” 皇后和皇贵妃屈膝道：“多谢皇上赏赐。” 凰歌等人也跟着屈膝行礼。 不料在起身的时候听到了“嗤啦”一声…… 布帛破碎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却是凰歌在行礼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凰舞的裙摆，凰舞一时不察，起身的时候用力过猛，将裙摆撕裂了。 “凰歌，你是故意的吗？”凰舞今儿个是憋着一股火气，好容易被压下去了却又来了这样一出，顿时羞得脸面通红指着凰歌大吵大闹。 凰歌颇为窘迫的拉着凰舞的衣袖，讨好道：“妹妹，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姐姐吧。回头，姐姐赔你一身这样的裙子……” “赔，你赔得起吗？别拉着我，放手！”凰舞厌恶的看着凰歌，就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凰家嫡女，未来太子妃，而凰歌只是一个从乡下来的贱丫头一样。 “妹妹，别这样……”凰歌脸上写满惶恐，不由自主的攥紧了凰舞薄薄的衣袖。 “放开！”凰舞越发的生气，用力一拉衣袖，再次听到“嗤啦”一声，连带着衣袖也破裂了，露出了雪白雪白的胳膊。 “你！”之前撕裂了裙摆，那不过是裙摆而已，里面到底还有亵裤。 如今撕裂了衣袖，里面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尽管此处除了皇上都是女眷，可凰舞也觉得万分羞耻，眼泪顷刻间就流了下来，扑在昭和的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 “妹妹……”凰歌上前想要安慰凰舞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猛然看到凰舞手臂上露出来的部分，一脸惊恐的往后退，一把抓着皇贵妃的手，指着凰舞的手臂，颤声道：“娘娘……” “嗯？”皇贵妃顺着凰歌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光洁的一片，什么都没有，不由得疑惑出声道：“怎么了？” 凰歌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咬着下嘴唇，不肯在说话了。 昭和以为凰歌又在打什么坏主意，暴跳如雷的道：“你又在使什么坏心眼儿，不妨直接说出来。这样遮遮掩掩的，本宫真的替你难受。” 凰舞也抹了一把眼泪，理直气壮的对着凰歌道：“横竖今儿个在场的也都是咱们的长辈，你有什么话就明说！” 凰歌咬了咬下嘴唇，十分不确定的看着凰舞，脸上带着一抹明显的嘲讽，道：“妹妹当真要我说？” 186.第186章 贱妇 凰歌的表情让凰舞有了一抹不确定，还不等她想清楚，昭和就已经冷哼道：“说，为什么不说。你不说就是你心虚！凰舞，让她说。让她当着父皇和母后的面说清楚，心里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凰舞原本摇摆不定，在昭和的撺掇下就坚定了下来，点头道：“说吧，我也想听。” 凰歌心情愉悦的勾起笑容，脸上却是一副担忧的样子，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妹妹，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 凰舞被凰歌这欲言又止的行为勾起了兴趣，强拉着凰歌，道：“不行，说清楚。正好有皇上和皇后为我作证，你说清楚。” “妹妹。”凰歌一脸为难的看着凰舞。 凰舞气势汹汹的逼迫凰歌，她忘记了之前是怎么在凰歌手中吃亏的了，这个时候只想要逼着凰歌把话说清楚。 “唉……”凰歌叹了口气，道：“妹妹，姐姐若是说了，你可不要怪姐姐。” “哼！”昭和公主冷哼了一声，嘲讽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我可是不知道。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凰歌再次叹了口气，道：“除非公主肯配合，否则，凰歌是断然不敢说的。” “需要我做什么，我照做就是。我若是皱一下眉头，即刻就嫁给那个杨继峰！”昭和公主到时是一个一点儿都经不起激将法的主，三言两语就已经掉到了凰歌设下的套里。 凰歌等的就是昭和公主的这句话，当即迅速道：“请公主撩起自己右臂上的衣服。” 如果是平时，昭和肯定会臭骂凰歌一句“神经病”然后拒绝。 可如今，昭和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冷哼一声就将右臂上的衣服撩了起来。 凰舞在凰歌话一出口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忙张口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昭和就站在凰舞的身边，两个人的右臂同时暴露在大家面前。 昭和的手臂上一颗鲜艳欲滴的守宫砂璀璨夺目，而凰舞的手臂上却是光洁如玉，毫无痕迹！ 见到大家的目光都在自己的手臂上，凰舞羞愧难当的捂着手臂，愤恨的看着凰歌，带着哭腔道：“为什么，你为什么？” 凰歌无奈的看着凰舞，脸上带着同情之色，道：“妹妹，我都说了等我们回家再说。你偏要我在这里说，如今你还来指责我？是我一定要说出来让你丢脸的吗？你若洁身自好，你的守宫砂理应还在，也没有这些事情。难道是我让你失去了守宫砂的吗？” “若非……”凰舞还想要狡辩，皇后已经抢先一步走到凰舞面前，狠狠一个巴掌甩在了凰舞脸上，厉声喝斥道：“贱妇！” 凰舞一时不察，跌坐在地，捂着浮现出了巴掌印的脸颊，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了下来。 她从未想过，事情突然会发展成为这样。 不应该是她和昭和一起逼出凰歌隐藏着的秘密吗？ 为什么她隐藏的秘密竟然是自己守宫砂！ 她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凰舞已经听不清楚皇后在咒骂些什么，眼眸中熊熊怒火映出来的都是凰歌得意的笑容。 187.第187章 给个交代 皇后对凰舞已经十分不满了，还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后不顾一切的跪在地上，哭泣陈情道：“皇上，凰舞已经是不洁之人，是没有资格成为太子妃的。还请皇上收回成命，不要将凰舞赐婚给太子。” 皇上眉峰紧拧，看了看哭的哀哀欲绝的凰舞，又看了看一脸愤恨的皇后，厉声道：“凰家就两位嫡女，之前你们说了，凰歌无才无德，不适合成为太子妃。还私自将代表太子妃身份的红宝石项链赏给了凰舞。如今，又告诉朕，凰舞也不适合成为太子妃了。皇后，不如，朕这把龙椅，就让给皇后来坐？” 皇后惊恐的看着皇上，还不等她开口说话，皇上又道：“皇后也是凰家的女儿，可否为凰家留点颜面？” 皇后厚颜道：“启禀皇上。臣妾虽说是凰家的女儿，可也是皇家儿媳。正所谓女大不中留，臣妾嫁入皇家，就应该时时刻刻为着皇家声誉着想。凰舞不洁……” “够了！”皇上眉头越发的皱了，等着皇后凉声道：“这是皇后和太子亲自选定的太子妃。出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皇后和太子给朕一个交代的吗？” “臣妾……臣妾……”皇后的唇不安的蠕动着，如同两条丑陋的虫子。 平日里的皇后虽然谈不上巧舌如簧却也是伶牙俐齿的，眼下的境况竟然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能用大颗大颗的眼泪来表示自己心中的凄惶。 皇上厌恶的皱眉，拉过皇贵妃的手，道：“爱妃，朕想念你亲手做的云丝金卷了。” 皇贵妃屈膝喜道：“臣妾今儿晨起准备了，皇上去了漪兰殿，就可以用了。” “还是爱妃最懂朕的心意。”皇上语气是欣喜的，可眉眼间看起来倒是没有丝毫欣喜，携了皇贵妃缓步走出，那背影承载着皇后所有的希望和失望乃至绝望。 走到门口，皇贵妃陡然住了脚，转身道：“凰歌，本宫为本宫的未来儿媳准备了礼物，正好你在这里，亲自过去挑一挑？” 就在凰歌晃神的时候，皇贵妃又笑道：“瞧你这孩子，可是高兴坏了？还不赶紧向皇后辞行？” 皇后睚眦欲裂的看着皇贵妃，她明知道自己不会放过凰歌，在将皇上勾走的同时还不忘记带走凰歌。 凰歌回头，就看见皇后那几乎要吃人的目光以及昭和凰舞那一副恨不得自己即刻就死了的表情。 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十足十的不容挑剔的皇家礼仪，优雅的向皇后辞行，跟在皇贵妃的身边，翩然而去。 “姑姑……”凰舞膝行上前拉着才从地上爬起来的皇后的袍角，哭泣道：“姑姑明鉴，让舞儿失去了守宫砂的人正是太子表哥啊。舞儿没有做出有辱皇家的事情，还求姑姑不要嫌弃舞儿。求求您了，姑姑……” 凰舞不顾一切的磕头，也不管这金砖有多坚硬。 这个时候，即便是磕破了头，只要能求得皇后回心转意，凰舞都会去做的。 也不知道磕了多久，凰舞的额头如愿以偿的破了，每次起伏都带起粘稠的血丝，皇后才冰冷的道：“罢了，起来吧。” 188.第188章 恳求 凰舞一阵眩晕，可脸上却是喜气洋洋的，膝行上前扒拉着皇后的腿，讨好的道：“姑姑是相信我了吗？” 皇后缓缓低下头，带着护甲的手指佛过凰舞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凰舞脸上迅速冒出了鸡皮疙瘩。 皇后皱眉，纤细的手指挑起凰舞尖尖的下巴，道：“你方才说什么？你的守宫砂……” 凰舞只当皇后是接受了这一切，带着些许羞涩的道：“是太子表哥……” “啪！”又一个巴掌甩在了凰舞脸上，还不等凰舞反应过来，皇后厉声喝斥道：“贱妇！好好的太子殿下就是这样被你勾坏了的。如今还敢在本宫面前哭诉！说，你的守宫砂是怎么回事？” “姑姑……”凰舞委屈的抚着挨了两个巴掌的脸，求救的目光看向昭和，希望昭和能为自己说两句话。 昭和叹了口气，道：“父皇对皇兄已经十分不满。你的说法，只能让父皇以为皇兄荒淫无道，不务正业，对皇兄的储君之位极为不利。” “可是……可是……”凰舞面色涨红却找不到一句话来辩驳。如今的她已非完璧，若不是太子，那应该是谁？ 若依着这样，自己岂非就真的成为了不贞不洁的女子，到时候，皇后就更有理由要求皇上选别的女子为太子妃了。 凰舞无助的揉搓着衣摆，潋滟双眸忐忑的看着皇后，道：“姑姑，事到如今，应该怎么办才好啊？姑姑，舞儿发誓，以后入宫一定会好好孝顺姑姑的。将来在公主的婚事上也一定尽量尊重姑姑的意见。即便将来舞儿成为皇后，也不会染指六宫之权，****在姑姑面前晨昏定省……” 凰舞挖空了心思的想着，将自己能给出来的允诺都给了出来，哭泣道：“姑姑，舞儿一定会记得姑姑的大恩大德，还求姑姑救舞儿这一次。姑姑，自古以来婆媳关系就从未有过缓解。舞儿发誓，将来一定会事事以姑姑为先，尊敬姑姑，孝顺姑姑。” 昭和瞅着凰舞可怜，再加上若凰舞真的成为了太子妃，就可以和自己守望相助，将来在自己的婚事上，自己也可以多一个帮手。 如此筹划着，昭和便摇晃着皇后的手臂，撒娇道：“母后，您是最足智多谋的，您就帮帮她吧。父皇已经铁了心将她赐婚给皇兄了。还说要让母后给个说法，母后就当是帮着自己了。好不好啊，母后？” 昭和今儿个受了伤，脸上身上都是刺槐树上的荆棘挂出来的口子，皇后分外心疼的将昭和的手拉了过来拍了拍，道：“好了，你都这样说了，母后还能说什么。” 凰舞喜不自禁的叩头道：“多谢姑姑。” 皇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起来吧。与其这时候想着如何讨好我。还不如想着如何毁掉凰歌。有她在，你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还坐得稳？” 凰舞眼睛里的暴戾一闪而过，脸上赔笑道：“是，姑姑说的是，我回去就好好想想法子。不过……不过……” 凰舞的吞吞吐吐让皇后十分不高兴，斜斜的看了她一眼，道：“有话就说！” 189.第189章 奸细 凰舞匆忙的跪了下来，被宽大的衣袖遮住的手不停的颤抖着，小声道：“凰舞以为，如今最大的威胁却不是在凰歌那个贱人身上。” 皇后诧异道：“哦？不是凰歌，那是谁？” 凰舞重重的叩了个头，艰难的吞了口唾沫，道：“凰歌今儿个在姑姑面前如此嚣张，还不都是因为有祖母帮衬着她。若非如此，祠堂里的家法就够她受得了。姑姑没有发现吗，今儿个祖母可是一直偏袒凰歌，连带着您，都不屑一顾啊。” 皇后眉心狠狠的蹙了起来，想着今天老夫人的举动，是有些不同寻常，自己和太子受了那样大的委屈，她都不站出来为自己母子辩驳，还有昭和的事情…… 皇后越想，心里就越发的添堵，眼神也跟着凌厉了起来，凰舞再次道：“姑姑，凰舞知道说这些话是大逆不道。可是凰舞见不得姑姑受半点的委屈。祖母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会护着姑姑，护着太子表哥。可今天，祖母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要知道，祖母即便是什么都不说，也是偏帮凰歌啊。” 看着皇后凝重的脸色，凰舞决定搏一搏，重重的叩头，认真道：“姑姑真的相信，祖母的头疼病有药可医？” 皇后眼神猛然一凝，看着凰舞的脸，不可思议的道：“你的意思是说，那药有问题？” 凰舞点头道：“这些年，姑姑为了祖母的头疼病也费了不少的心思了，偏生这个凰歌就有法子？她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还真的能邂逅什么神医？还有她那一身连我都比不过的才艺，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不瞒姑姑，这些年，舞儿一直都有派人监视凰歌，从未发现她和任何人有其它的往来。更不要提是学才艺这些事情了。” 昭和公主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母后，这一点，儿臣也觉得奇怪。儿臣的书法是源自母后的悉心教导，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名师指点才有了如今的这番成就。母后也知道儿臣为了能在书法之上有熬人之处付出了多少心血，因此也落下了学习其它的才艺。怎么那凰歌就能多才多艺，而且样样拔尖儿？母后，您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皇后浑身一阵激灵，甚至是下意识的紧了紧领口，看着面前两个已经是不按照正常思维说话的小辈，道：“你们想说什么？” “奸细！”昭和公主和凰舞异口同声的，彼此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默契。 “奸细？”皇后心中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昭和公主和凰舞对视了一眼，都确定了要将凰歌的身份定义为奸细。 就算不是奸细，在她们的通力合作之下，也必须变成奸细。 凰舞见到皇后的表情有所松动，忙道：“不错，就是奸细。姑姑应该明白大家族培养死士是如何做的。也只有在那种残酷的环境下，才能让一个人如此年纪就拥有这样惊才艳艳的表现以及超越公主的武功。” 190.第190章 必须死 “说不定那一张脸，都是人皮面具！”昭和脑洞已经大开。 凰舞更是想象力丰富的道：“对，说不定面具之下的女子已经好几十岁了。” “奸细，一定是陈国奸细。”昭和斩钉截铁的道：“陈国最近蠢蠢欲动，屡屡犯边，指不定就是因为派出了这样的一个奸细。母后你想啊，那凰歌好好的太子妃不当，却偏偏要贴着皇贵妃成为战王妃。一定就是想要刺杀战王。战王一死，我朝就没有能够抵挡陈国铁蹄的人了。” “真是好算计，亏得姑姑耳聪目明，明察秋毫才将她的奸计识破。”凰舞毫不吝啬的将这个功劳献给了皇后，眉飞色舞的道：“恳请姑姑，以皇后之尊，严惩奸细。” “是啊，母后。一定不能让那个奸细得偿所愿。”昭和义愤填膺的挥舞着拳头，恨不得即刻就将凰歌问罪，斩首示众。 皇后被凰舞和昭和闹得脑仁疼，揉了揉突突跳动的眉心，道：“好了，都给本宫停下来。” 凰舞和昭和愣了愣，随即战战兢兢的看着皇后，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等待着皇后说出最后处置凰歌的法子。 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们说的这些，都是一面之词。证据，本宫需要证据。她如今已经是未来战王妃，皇上对她印象十分的好，皇贵妃更是如同护着眼珠子一样的护着她。拿不出铁证，吃亏的只能是你们。” 凰舞和昭和都十分的不甘心，好容易看到一点将凰歌置之死地的法子，她们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 半晌，凰舞才道：“她一定有破绽的，我一定能找到她的破绽。请姑姑给舞儿时间。” 这一会儿的功夫，皇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微微笑了笑，道：“傻孩子，有时候，破绽，不是找出来的。” 凰舞也是明白人，皇后如此一说，她心中就明白了大半，含笑道：“还是姑姑最聪明，舞儿是不及姑姑之万一啊。” 皇后被吹捧的飘飘然，笑道：“不过，这件事不宜操之过急。最好，是能一箭双雕，一并除去本宫的心腹大患才好。” 凰舞皱眉道：“姑姑说的是战王？” 听到战王的名字，皇后的心里就十分的不痛快，眉目狰狞的道：“若没有他，太子就是皇上唯一的子嗣。本宫就不必****夜夜都在为了太子的储君之位提心吊胆！” “可边疆……”凰舞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就厉声喝斥道：“陈国和我朝接壤，历朝历代都是纷争不断，可从未真正见过陈国铁骑打到我朝都城。再说，我朝多得是精兵猛将。战王之所以能有那么突出的战功，完全是依靠麾下的将士们。战王能做的事情，太子一样能做。这些年，战王出的风头已经够多了，掩盖了太子……” 最后一句话，皇后说的很轻很轻，却也被凰舞听了个清清楚楚。 “战王一日不死，本宫一日不得安宁，太子的储君之位也是岌岌可危。战王，必须死！”皇后偏执的吼道，完全没有在皇上面前那种虚假的端庄。 191.第191章 计定 皇后容不下皇贵妃和战王，凰舞是知道的，可她没有想到在皇后的心里，竟然是这样迫切的希望他们都消失。 昭和眼底也有一抹惊惧浮现，她不喜欢凰歌，不喜欢昭阳，不喜欢皇贵妃，可对战王凤城，还是有一抹敬意的。 可如今，她什么偶读不能说。 半晌，皇后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再次恢复了那个高高在上，母仪天下的模样。 凰舞战战兢兢的道：“姑姑，祖母那边？” 皇后已经偏执成魔，眸光一闪，寒声道：“本宫会找个机会亲自看一看那药方，然后再做定夺。” 顿了顿，皇后又道：“不管是任何人，都不能阻挡太子的青云之路。母亲，也不行！” 听到这句话，凰舞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将心里浮现出来的那一抹冷笑强压了下去，多多的奉承了皇后，等皇后高兴了，才有些忐忑的道：“姑姑，今儿个的事情，舞儿还不知道应该如何收场。” 提到这件事，皇后心里又是一肚子的火，不过看在凰舞现在还有用的份儿上，她就不和凰舞计较了，接过凰舞手中试好了温度的茶，抿了一口，道：“这样简单的事情，都要来问我。将来本宫还如何指望你料理后宫大事，帮着太子管理好后宫。” 凰舞谦卑的笑道：“有姑姑在，舞儿只需要好生孝敬姑姑就是了。有姑姑一日，姑姑定然会护着舞儿的。” 皇后笑道：“还算你有心。罢了，本宫就提醒你一回。你十岁那年吵闹着要跟着太子学习马术，摔了下来，足足躺了半个月之久。” 凰舞眸光一亮，急急的道：“姑姑的意思是？” “嗯？”皇后威严的瞪了凰舞一眼，让她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舞儿明白，多谢姑姑。舞儿明儿个就去找安义，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帖帖。”凰舞心领神会的屈膝道。 “如何让安义帮衬着你，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妥当，你也没有资格成为本宫的儿媳。”皇后的口气格外冷淡，看着凰舞的表情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凰舞心惊，忙道：“舞儿知道该怎么做，不敢劳烦姑姑忧心。” “最好是这样。”皇后今天劳神过重，格外疲惫，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挥了挥手，道：“本宫今儿个乏了，你们退下吧。今儿个坤宁宫发生的事情，该对人如何言说，想必你们清楚得很，不需要本宫再教了吧？” 凰歌脸色一白，知道皇后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忙屈膝道：“谨遵皇后之命。” 凰歌与昭和刚一踏出坤宁宫，木槿就回来了，皇后和木槿在寝宫中秘密商议了许久，没有人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 这之后，木槿再次出宫了，去的方向依旧是凰家大宅。 等凰舞从宫里回到凰家的时候，已经是灯火通明了。 照例去给老夫人请安，却不想一进入千秋阁就看到了自己最不想要面对的一面。 192.第192章 拒绝 凰歌陪着老夫人坐在院子里喝茶，有说有笑的格外开心。 院子里摆放着满满当当的物品，各色古玩，各色摆件，各色绸缎以及数不清的珠宝首饰。 关雎园的柳绿带着一众丫头在那边忙碌的清点，郭嬷嬷在一边亲自提点她们。 凰舞一踏进院子，郭嬷嬷就看见了，道：“哟，舞小姐回来了。” 凰舞正想要退出去的脚不得不再次踏了进来，走到老夫人身边，屈膝道：“祖母安好。” 老夫人瞥了凰舞一眼，道：“恩，回来了。去歇着吧，以后没事，不必来请安了。” 凰舞浑身一阵，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老夫人，急急屈膝道：“不知道是不是凰舞做错了什么，还请祖母示下，凰舞一定会改的，请祖母不要不见凰舞。” 看着将水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银签子签好递给老夫人的凰歌，凰舞就攥紧了手中的锦帕。 凭什么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呆在老夫人的身边，还能得到老夫人如此的宠爱和信任。 为什么自己就要连带着请安都不必来。 这不公平。 自己才是老夫人养在身边十三年的嫡亲的孙女儿。 若老夫人果真是心疼她那个长孙女，那就不会将她送回乡下去了。 这一切都是她回来之后才遭遇的变故，凰舞越发认定凰歌的确是用那个药方将老夫人给控制了。 至于公孙大夫为什么会帮着凰歌，凰舞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答案。 凰歌抬头就看见凰舞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心中冷笑，无比自然的笑道：“皇贵妃赏下来的蜜瓜，味儿真真是极好的。妹妹一路疾奔，渴了吧，尝一尝，解解渴？听说这蜜瓜宫里统共就三个，一个快马加鞭送给了正在祈福的太后。另外两个都赏赐给了皇贵妃。皇贵妃有心，惦记着祖母，特意用了雕花大冰碗冰镇好了给祖母送来。咱们姐妹，可都是沾了祖母的光啊。” 凰歌一边说，一边签了蜜瓜放在一个小小的冰碗中，青草赶紧将冰碗放在了托盘里，托着来给凰舞。 凰舞知道，凰歌这是在借着皇贵妃侮辱自己。 这也是她的聪明之处，不显摆自个儿，反而将一切都安插在了老夫人身上，听起来倒是合情合理。 这是那自作主张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凰舞的眼睛。 老夫人是何等身份，哪里轮得到她来替老夫人做主。 可偏生，老夫人就是受用得很！ 凰舞看着那如同浸润了****儿的蜜瓜，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死死的攥住了锦帕，忍住想要上前品尝的想法，扭头拒绝道：“既然是皇贵妃赏赐给祖母的，凰舞怎敢享用。还是留着祖母和姐姐慢慢享用吧。” 凰歌讶然，缓步走到凰舞面前，带着白玉龙凤镯的手抬了起来，缓缓靠凰舞。 白玉龙凤镯的光芒刺痛了凰舞的眼睛，瞳孔狠狠一缩，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凰歌的眼神越发的不善了。 白玉龙凤镯她不止一次听昭和提起，在凰舞的眼睛里，皇后的好东西自然都是要留给她这个儿媳妇的。 如今的凰歌，就像是硬生生的抢了她的东西一样！ 193.第193章 贪念 顺着凰舞的眼神，凰歌就看到了自己手腕儿上的那一抹浸润，微微笑了笑，道：“我道妹妹在看什么呢，原来是在看着镯子。妹妹的眼光真真是好的，这对镯子来历非凡。原本妹妹喜欢，姐姐理当割爱的。可惜的是这是皇后赏赐的镯子，姐姐不敢贸然转赠他人。若妹妹喜欢，时常去关雎园，姐姐借与妹妹观赏便是。” 凰舞目光森冷的看着凰歌，面色不善的道：“姐姐专门过来，就是为了炫耀手中的龙凤镯的吗？” 凰歌讶然，随即微微笑了笑，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按住了凰舞的肩膀，以防她后退，另一只手飞快的佛过凰舞的鬓角，再次展开在凰舞面前的时候，掌心就安静的躺着一片叶子。 “妹妹怎么会这样想呢？妹妹一路走来辛苦，想必是没有发现自己身上带了痕迹。若是给别人瞧见了，还不定如何编排我们凰家的小姐呢，姐姐只是帮妹妹一把。若妹妹不愿意，姐姐再放回去好了。”凰歌明明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这番话，可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果真要将叶子再放回去一样。 凰舞知道若是在对峙下去，自己定然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今儿个在凰歌手中吃的亏，已经是足够大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情绪都压了下去，屈膝对老夫人道：“若祖母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凰舞告退了。” 凰歌微笑道：“妹妹慢走。皇上和皇贵妃因着赐婚的事情赏赐了不少东西，妹妹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挑几件回去？” 话一出口，凰歌脸上就浮现出些许尴尬，不好意思的道：“姐姐倒是忘记了，妹妹今儿个也是领了赐婚的圣旨的。想必妹妹的赏赐比姐姐的还要丰厚，倒是姐姐唐突了。” 凰舞抬头，冷冰冰的看着凰歌，嘲讽道：“妹妹看上什么，姐姐都肯给吗？” 凰歌笑得温婉，道：“瞧妹妹这话说的，咱们是姐妹，还有什么不可以分享的吗？” 凰舞冷笑，指了指凰歌身上带着的蓝宝石项链，嘲讽道：“我看中这个了，姐姐也给吗？” 凰歌脸色一变，还不等她开口拒绝，老夫人就厉声喝斥道：“凰舞！你是越发的放肆了！还不赶紧给老身滚出去，以后没有老身的允许，都不要来千秋阁了。老身不想看到你这个伤风败俗的东西！” 老夫人的话让凰舞脸色陡然苍白了起来，守宫砂的事情没有瞒住，果然，还是传出来了吗？ 凰歌，一定是凰歌，一定是她泄露了这件事。 凰舞看着凰歌的眼神几欲噬人，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将这口气咽了下去，看着凰歌一字一句的道：“姐姐好手段，才回来两天就将祖母哄得团团转。日子久了，只怕是这凰家大院都任姐姐为所欲为了吧？” 凰歌意味深长的看着凰舞，道：“妹妹错了，手段，不是用在自家人身上的。不过我这个人脾气不太好，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如此，才足够公平。妹妹说，对吧？” 194.第194章 饶她不死 凰舞冷笑：“只有棋逢对手，才能痛痛快快的下一场好棋。若是对手太弱，三两下就赢了。这漫漫人生，可就显得寂寞了。姐姐如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可要当心马失前蹄，莫要将姐姐摔下来才好。” 凰歌屈膝笑道：“多谢妹妹关心，不过，妹妹与其有心关心姐姐，不如想一想如何面对眼下的困境吧。对了，安义今儿个送了帖子过来，说是邀请我明儿个去安国公府一聚呢。妹妹可是有兴趣？” 凰舞瞳孔再次狠狠一缩，咬牙切齿的看着凰歌，狠狠跺了跺脚，道：“你够狠！” 看着凰舞恼恨转身的样子，凰歌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了下来，变成了一片悲凉。 颓然坐在老夫人身边，神色哀婉的叹息道：“祖母，凰歌是不是错了？对自己的妹妹如此不留情面？” 老夫人枯燥的手搭在凰歌的肩膀上，道：“在你回来的前一晚，奶奶做了个梦，梦见……” 老夫人娓娓道来，凰歌听得却是越发的心惊。 老夫人的梦境中呈现出来的是她前世的一切，包括被凰舞和太子陷害，以至于最后成为了人彘的一切。 凰歌在老夫人心痛的诉说中再一次经历了前世的悲欢离合，只是因为这一次，有了老夫人的心疼，所有的疼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连带着凰歌的心，都在一寸一寸变得柔软。 末了，老夫人缓缓道：“老身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逼真的梦境。可老身真的很心痛。自己的一双嫡亲孙女儿到最后是那般结局。老身要改变这一切，所以老身纵容你，为所欲为，是因为老身认定你比凰舞善良。” 凰歌浑身一震，迎着老夫人笃定的目光，凰歌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那只是梦，奶奶不要为凰歌的未来担心，凰舞……也未必能做到那样的程度。” 老夫人欣慰的笑了，道：“这就是你比凰舞善良的地方。若是凰舞，一定会防患于未然，想方设法的置你于死地。而你，不会。” 凰歌有些不敢面对老夫人那灼灼的目光，她知道老夫人是厉害的，却没有想到厉害如斯。 只是几句话，就让她险些放弃了自己的坚持和复仇。 老夫人犀利的眼神仿佛能看穿凰歌心中所想一样，半晌，叹了口气，道：“凰歌，答应奶奶。若有一天，凰舞果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定记得看在血浓于水的份儿上，饶她不死。” 凰舞久久的沉默，久到老夫人都要放弃等待了，才艰难的抬头，道：“凰歌答应奶奶。” 老夫人追加道：“不管她做了什么，都要保她。就算是看在奶奶如此护着你的份儿上。” 老夫人关切的脸，在凰歌眼前放大，凰歌认真的点头道：“我答应奶奶了。不过，那毕竟是梦，不是真的。奶奶实在是无需介怀。凰歌有奶奶护着，一定不会落到那样悲惨的结局。” 老夫人欣慰的笑道：“是啊，你已经赐婚给了战王，自然不会入宫，不会走到奶奶的梦里去。” 195.第195章 后半段梦境 之前凰歌想不通的事情如今被老夫人这一席话全部串联了起来。 向来把凰家的颜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的老夫人之所以对太子的一番作为百般容忍，甚至对于皇上这次的赐婚也没有任何意见，居然是为了这一个攸关自己性命的梦境。 凰歌不知道的是，老夫人对她说的梦境有所保留，她并没有告诉凰歌，在凰歌出事之后，战王凤城如同疯了一般集结所有力量围困京城，不费吹灰之力的登上九五之位。 第一件事情就是不顾群臣反对，强势的封了凰歌为皇后。尸骨入皇陵，牌位入宗庙，永享祭祀。 第二件事就是将凰家满门抄斩，鸡犬不留。 梦里那种血流成河的画面和盈满口鼻的血腥味让老夫人惶恐不安。 天还没有亮，就让身边信得过的人连夜去找了高人批示。去的人只带回来一句话：顺应天命，方可逃过一劫。 如果没有战王对凰歌的示好，老夫人也不会对自己梦里的场景那么深信不疑。 既然已经选择了去相信，那么老夫人就不会拘泥于一些陈规陋习，和保住凰家相比，那些所谓的规矩不值一提。 “碧云，老身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老夫人看着眼中含泪恭敬退下的凰歌，不由自主的问道。 郭嬷嬷是除了老夫人之外唯一一个知道所有梦境的人。 对于老夫人因为一个梦境就偏执至此的老夫人，郭嬷嬷也只能尽力去开解道：“歌小姐是个孝顺的好孩子，她一定可以理解老夫人的苦衷。再说了，老夫人这样做也是为了凰家。歌小姐身为凰家的女儿，若是凰家不在了，那她也就如同无根浮萍，无所依傍。只是，老夫人真的要放弃太子，选择支持战王吗？” 老夫人唇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格外沧桑的道：“你我都明白，太子昏聩，不堪大用。这天下唯有托付给战王，才能保得百姓平安，疆土完整。” 顿了顿，老夫人又道：“只希望战王对凰歌的那份心果真如同老身梦境里一样执着吧。” 郭嬷嬷忙宽慰道：“战王殿下为人虽然狂放不羁却侍母至孝，皇贵妃今日竭力维护素未谋面的歌小姐，想必也是战王授意的。老夫人实在是不必担心。” 老夫人颇为认同的点头道：“碧云你说的有道理，到是老身看得不如你通透。老身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也只能交给老天爷了。只希望凰歌这丫头，心里始终能留有一份纯真善良。尽管老身知道这很难。” 郭嬷嬷笑道：“奴婢伺候歌小姐这样多年，知道她是一个重信守诺的好孩子，她答应了，不管多难，都一定会办到的。老夫人且放心吧。” 老夫人叹息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真不希望她们姐妹反目成仇。” 郭嬷嬷再三犹豫，还是忍不住站出来为凰歌说一句公道话道：“其实老夫人也知道，一切都是舞小姐咄咄逼人，歌小姐不过是被迫反击罢了。可歌小姐始终会为舞小姐留些余地。而舞小姐，相比之下，就不如歌小姐了。” 老夫人缓缓道：“你说这些，老身都知道。罢了，你去大少爷院子里请大少奶奶过来。” 196.第196章 不累吗 一般情况下，都是娄氏去老夫人那边请安，顺带老夫人有什么事情就吩咐了。 类似如今这种专程让人来请的情况，尚且还是第一次。 偏生郭嬷嬷是个嘴巴紧的，不管娄氏如何的旁敲侧击，郭嬷嬷都不肯透露半个字。 直到娄氏走出千秋阁的时候，都还在犯迷糊，没有想到老夫人专程叫了自己过来，竟然是交代这件事情。 不知不觉，娄氏就走到了颜笑的关雎园门口，正准备关门的春草忙迎了上来将娄氏迎了进去。 凰歌已经梳洗了准备休息，因着是姑嫂，倒也不存在所谓的避嫌，直接请了娄氏进来就床上坐着，姑嫂两个好一阵嘀咕。 春草等人没有被允许在房间内伺候，倒是不知道她们姑嫂在里面商量些什么。 春草等人只知道，娄氏走的时候步伐十分轻快，看上去，心情是极好的。 娄氏走后，凰歌就歇下了，当夜无话。 第二天凰歌醒来，心情也是极好的。 才用过了早膳，凰舞就不请自来了，打扮的花枝招展，刺眼的红宝石项链在她的脖子上格外的不搭配，偏生她还宝贝得紧。 当她看到凰歌脖子上明显比她的红宝石更加闪耀的蓝宝石项链的时候，一张嚣张得意的脸顷刻间寒了下来。 这两条项链，代表的是她们各自夫君的身份，更是皇上对她们各自夫君的恩宠。 凰歌带着这样的项链和凰舞一通招摇过市，岂非是告诉天下人，太子殿下的恩宠比不上战王？ 一想到这一点，凰舞的胸口就被气的上下起伏，不能自已。 看着凰歌为了搭配蓝宝石项链特意穿上的蓝色衣裳，凰舞就知道只能自己妥协了。 凰歌才回来第三天，自己就要主动妥协，凰舞心头十分不是滋味儿。 可她很会安慰自己，她告诉自己，主动妥协总比被逼妥协的好。 若是让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如此丢人，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 如今妥协，不是怕她，而是让她得意忘形再予之狠狠的一击。 如此想着，凰舞负气的将项链取了下来，珍而重之的交给了巧红，吩咐她拿回去好生放好。 凰歌眼尖的看见了，诧异道：“咦，妹妹不是很喜欢这条项链吗？怎么突然又不喜欢了？” 凰舞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眉毛轩了轩，道：“太子殿下不喜欢我带着这条项链四处显摆，说是，太招摇了。” 凰歌抿了口茶，脸上带着陶醉的笑容，灿烂得刺痛了凰舞的眼睛，道：“和太子殿下相反呢，战王倒是很喜欢我带着这条项链去彰显身份。说是，这样，就不会有人敢小看我，肆意欺负我了。就好像，他时时刻刻在我身边保护我一样。” 凰舞眼睛微红，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强扯出一抹笑容，倔强道：“自己有足够的实力，就不需要旁人来保护。姐姐难道不知道靠人不如靠自己的道理？” “明明可以过得更轻松，为何要让逼得自己那么辛苦？”凰歌缓缓起身，认真的看着凰舞，一字一句的道：“妹妹辛苦筹谋多年，如今心血都付诸流水，难道，不觉得心疼觉得累吗？” 197.第197章 放她一马 若非老夫人昨天的一番动情敲打，凰歌绝对不会和凰舞说这些话。 不过，也仅止于此，凰舞能领悟到多少，全凭她个人本事了。 还不等凰歌对凰舞的领悟力有任何期待，凰舞就已经不耐烦的往外走，口中冰冷的道：“姐姐答应了去安国公府，还是早些出门，免得失礼。妹妹突然想起还有些事情，先回去舞阁处理，一会儿直接去门口等姐姐。还请姐姐稍微快一些。” 杏黄是格外没有心思的丫头，对着凰舞的背影毫不留情的啐了一口，道：“什么玩意儿，竟让敢来对我们家小姐指手画脚。还真的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一手遮天的嫡小姐嘛？” 凰歌好奇，道：“怎么？她以前和现在差别很大吗？” 杏黄见到凰歌对她说的事情感兴趣，一瞬间就来了兴致，忙道：“可不是，小姐您没有回来之前，舞小姐仗势着太子殿下的宠爱，格外嚣张，连带着大少奶奶都要让她三分。如今小姐回来了，她对小姐要让着三分。奴婢可从未见过有谁能让她退避三舍的呢。嘿嘿，小姐您可是真真厉害。” 杏黄说着，对凰歌竖起了大拇指，满心满眼里都是崇拜。 凰歌微微笑了笑，不再言语，可心里却十分警惕。 依着凰舞的性子，是绝对不肯就这样忍气吞声的。 如今肯忍让，多半是为了今儿个安义的事情。 等这件事的风声过去了，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自己的有些步伐，倒是应该加紧了。 前世没有老夫人大开方便之门，要出去都要去老夫人那边领了腰牌才可以，如今腰牌就在自己身上，随时都可以自由出入。 凰歌摸了摸身上带着的腰牌和厚厚的一叠银票，脑海中浮现出昨儿个娄氏说的那一番话，对老夫人的感激又深了一层。 若能，她一定会在不损伤凰家分毫的情况下完成自己想要做的所有的事情。 至于凰舞，想必她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教训了，那守宫砂的事情，也就罢了吧。 只要她以后安分守己，凰歌准备不再继续为难她。 虽然凰歌知道这很难，可因着老夫人的缘故，却不得不去期待。 有凰歌的穿针引线，安义勉强同意在必要的情况下帮着凰舞作伪证。 凰舞喜不自禁的入宫对皇后娘娘报告去了。 凰歌却没有回去凰家，而是带着柳绿和青草，在街上随便走走逛逛。 走了好一会儿，柳绿发现凰歌只是逛，看上去漫无目的，一直在兜圈子，便皱了眉头，道：“小姐，日头渐猛，不如早些办好事情回去吧。” 凰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摊了摊手，无奈道：“我也想早些办好事情回去啊，可是后面有尾巴，哪儿都去不了。” 青草正愁自己没有表现的机会，可怜兮兮的对着凰歌请命道：“小姐，奴婢手痒，可否让奴婢过过瘾？” 凰歌点了点头，三人议定之后就开始飞快的走着，跟在他们身后的两个人大惊失色，赶紧追了上去。 198.第198章 被跟踪了 待得追入一个死胡同，却看见凰歌带着柳绿在那边笑嘻嘻的等着，不见了青草。 “不好，上当了！”那两个人正待退出，却遇上了早就等候在一旁的青草。 “哎哟嗬，哥俩儿好啊，姑奶奶憋屈了好久了，陪姑奶奶练练？”青草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一套江湖上的言语，一边说，一边将手指头掰得噼里啪啦响。 赵二和李四原就不是什么好鸟，接下这个苦差也就是为了多挣几个钱去逛窑子，见到青草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竟然敢对自己兄弟俩叫板，顿时就乐呵了，口里也不干不净了起来。 柳绿听得不像话，跺了跺脚，道：“青草，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打发了他们！” 赵二歪着嘴笑了笑，不屑的对着李四笑道：“哟喂，兄弟，听听。这娇滴滴的娘们儿要打发了咱们哥俩儿。你说，一会儿拿下这三个娘们儿，该怎么享受……啊……” “享受”两个字还没有说完，赵二的嘴就彻底的歪了，一个清晰的鞋印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滑稽。 青草一击得手，已经了解了这两个人的底细，一边干脆利落的出手，一边还颇有些不满的嘟囔道：“原以为是两个练家子，却不想是两只虾爬子，忒没用了。” 看着被自己三两下就打在地上嗷嗷叫的两个人，青草意犹未尽的拍了拍手，将自己身上整理了一下，才快步走到凰歌身边复命，得意的道：“小姐，这两个人，还不够奴婢一只手的分量呢。” 凰歌的眼神略有些阴沉的看着青草，直将青草看得浑身哆嗦。 柳绿心中一沉，知道青草是太过于得意露出了马脚，忙道：“小姐，此处人多口杂，不是问话的地方。还是先回去再说吧。眼下要紧的，是这两个人。” 凰歌心中还保留着前世对着几个丫头的印象，也知道她们都是忠心耿耿的，意味深长的看了青草一眼，才道：“那两个人都交给你们了，我要得到我该得到的消息。半个时辰之后，狮子口胡同去找我。” 青草面色一僵，忙道：“让奴婢保护小姐。” 柳绿忙拉着青草，小声道：“小姐自有分寸。” 柳绿说话间，凰歌冰冷的眸光扫过两个人，直将两个人看得羞愧的低下了头，才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 这里的事情，她倒是不担心，横竖这两个丫头是跑不了的。 凰歌走后，青草跺了跺脚，不悦道：“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让小姐一个人走呢。万一出点是什么事情？” 柳绿无奈的看了看青草，压低了声音道：“你长长心吧，这胡同这样隐蔽，偏僻，小姐一下子就找到了，还不费吹灰之力。你以为，小姐当真如我们看到的那般简单？” 青草大惊，道：“那我们要不要告诉……” 柳绿紧紧捂着青草的嘴巴，呵斥道：“你想死可不要拉着我。你想好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只有小姐这一个主子。你若心里有别人，那趁早离开小姐。等小姐赶你走，那边也是容不下你的。” 199.第199章 底细 青草浑身一阵哆嗦，死死抓着柳绿的衣袖，道：“好姐姐，救救我。” 柳绿无奈的看了看青草，又看了看地上谈着的赵二和李四，道：“先处理了这两个人先。” 青草和柳绿都不是一般人，很快就将这两个人的嘴撬开了，同时也知道这两个家伙平日里坑蒙拐骗无所不作，怒从心头起，一封书信并两个人捆绑着扔去了衙门口，姐妹俩掐着时间去找凰歌去了。 却说凰歌从这里离开之后，轻车熟路的找了一家成衣店，换下了那一身复杂的衣裳，摇身一变就成了翩翩佳公子。 虽说身量尚且不足，却胜在气势如虹。 熟门熟路的去了拍卖行，买下了狮子口胡同并排着的三间二进的院子。 看着熟悉的房子，凰歌心中百感交集，要知道前世的她为了这三间院子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如今有了老夫人的体己做支撑，变得唾手可得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凰歌一身男装站在胡同口，见到了两个丫头，就在她们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将她们带到了院子里。 看着凰歌在主位上坐定，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叩头道：“奴婢知错，请主子恕罪。” “错在哪里？”凰歌淡淡的道，这一路上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清楚这两个丫头的来历。 之所以说是两个，不对，应该是四个，还有家里的那两个。 她这次回来，总觉得这四个丫头之间的默契比前世更甚。 之前还以为是在娄氏手下调教过的缘故，今儿个才发现，她才是最笨的那个人。 这四个丫头的默契，不是这样简单就能培养出来的。 她们背后的主人，定然不简单。 若非今儿个青草口中那些江湖习气的话提醒了她，只怕是她一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了。 这种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的感觉，十分不好。 青草战战兢兢的看了柳绿一眼，不敢开口说话，她知道自己不擅长说话，生怕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让凰歌一气之下赶走她。 相比之下，柳绿就镇定多了，再次叩头道：“奴婢等是战王特别选出来送入凰家专程伺候小姐的。记事起就被特训，直到一年前被探得凰家大少奶奶在为小姐准备丫头，才买通了牙子，卖入凰家。” 青草对柳绿的坦然十分惊讶，却也算是默许了，叩头道：“奴婢自记事起，就知道奴婢这辈子的主人是小姐。奴婢这辈子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小姐，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求小姐不要赶走奴婢。” 青草这语无伦次毫无道理的话让凰歌脸上有些绷不住，险些笑场，好容易稳住了，沉声道：“柳绿，你怎么说？” 柳绿迎着凰歌的目光，坚定发誓道：“奴婢此生，只忠于小姐一人。如若有任何反叛之心，生生世世为奴为娼，永不翻身！” 柳绿坚定的誓言给了青草莫大的提示，她也赶紧依着柳绿的誓言再说了一遍，然后叩头道：“小姐，奴婢并非存心欺骗。还请小姐再给奴婢们一次机会吧。” 200.第200章 真的是巧合吗 柳绿虽然没有说话，可也眼巴巴的望着凰歌。 良久见到凰歌没有反应，柳绿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根据她的推测，这里地处偏僻，而且空无一人，一看就是闲置了很久的样子。 一定是凰歌买下来派用场的地方，这样的地方却暴露给了她们二人。 那就证明凰歌心里对她们还是信任的，当做是自己人。 可如今凰歌的态度，让素来聪慧的柳绿头一次质疑自己的判断。 柳绿尚且如此，青草就更加的不堪，爬过去拉着凰舞的裤腿，带着哭腔道：“小姐，奴婢知道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小姐让奴婢往东，奴婢绝对不往西，让奴婢宰羊，奴婢绝对不杀鸡，一定好好听小姐的话，求小姐不要赶走奴婢。” 听着青草那颇为搞笑还很押韵的承诺，凰歌脸上的坚冰终于是绷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好气的踢了青草一脚，道：“胡说什么呢，往东往西，宰羊杀鸡的？你在战王手下，就学了这些？” 青草还以为凰歌是在嫌弃她，一把抱着凰歌的脚，急急忙忙的道：“奴婢还会……额……” 青草终于发现凰歌脸上的笑容，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傻笑道：“小姐你笑了，你这是不怪罪奴婢了对不对？你不会赶走奴婢了对不对？” 凰歌瞪了青草一眼，道：“我什么时候说了要赶走你们了？我不过是生气你们有事情瞒着我罢了。” 说着，凰歌又踢了青草一脚，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起来？” 青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退到柳绿身边，两个丫头郑重的对着凰歌叩头道：“奴婢多谢小姐恩典。此生此世为了小姐，肝脑涂地再所不辞！” 两个丫头的话让凰歌心头一阵猛跳，忙呵斥道：“胡说些什么呢，还不赶紧起来，看看我们以后的秘密基地？” 青草倒是欢天喜地的起来了，柳绿还跪在地上，一脸的忧心忡忡。 凰歌诧异道：“怎么了？” 柳绿叩头道：“奴婢这个头，是为了春桃和杏黄，求主子不要迁怒于她们。奴婢二人用性命担保，她们对主子的忠心和奴婢二人一样。” 青草也反映了过来，赶紧跟着柳绿跪了下来，不住的点头，眼睛里闪烁着渴求。 凰歌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好了，都起来吧。知道你们都是忠心的丫头，我不会为难她们的。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两个丫头大喜过望，又是叩头又是谢恩的，忙活了好一阵才肯起来。 经过了这件事情，主仆几人更加的齐心，此事暂且不提。 关于凤城为什么会在几年前就对自己感兴趣，凰歌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这四个丫头，前世的记忆中，这四个丫头都是身家清白的姑娘，虽说都是孤儿吧，可也有名有姓有来历。 怎么就这样巧，凤城能寻到她们四个，恰好安排到她身边？ 凰歌无法理解这样的巧合，只能想着有机会见到他了再想法子问清楚。 201.第201章 不要生气了 一想到凤城，凰歌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原本在昨儿个皇上为他们赐婚之后，凰歌就有很多话想要对凤城说清楚的。 偏生自己着急的不得了，那凤城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面都不露一下。 直到安排好了狮子口胡同的事情回到凰家，颜笑都还在想着这个事情。 连带着对于是谁找人跟踪她的事情也不上心了，只一心想着等凤城出现，一定会给他好看。 就那样呆愣愣的坐在窗边，不知不觉就已经夜幕降临了。 柳绿来了两次，见到凰歌一言不发甚至神色阴郁，也不敢打扰，只吩咐下人们做事情都小心一些。 饶是如此，轻微的脚步声还是打扰到了凰歌，凰歌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道：“不是说了嘛，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要来打扰我。柳绿你……” 凰歌一边说，一边抬头，眼前就浮现出一张俊逸的容颜，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掩饰住了尴尬，道：“你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凰歌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冷哼了一声，嘟着嘴坐在桌边，看也不看凤城一眼，坐成了凤城来之前的模样。 凤城知道她在闹别扭，也不生气，眉眼弯弯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凰歌身边，顺着她看着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廊下挂着一个鸟笼，鸟笼里是两只颇为亮眼的金丝雀儿，不由得打趣儿道：“怎么，廊下的雀儿打架，比本王还好看？” 凰歌心里气闷，说话都是带着火药味儿的，看到没有看凤城一眼，道：“雀儿好歹知道每天在我跟前儿晃一晃，哄哄我开心。只要我一抬头，想要看见它们在那边，它们就在那边。不会让我找不到。” 凰歌一直以为自己的不会使小性子的，却不想这一番话出口，连她自己都觉得夹枪带棒的格外让人脸红，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干脆跺了跺脚，探手关了窗户，坐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喝茶，借以掩饰心中的羞恼。 凤城原本是想要打趣儿凰歌的，却看到她这个时候这样羞恼，也不敢再说什么惹她生气，更不敢嘲笑她那毫无姿态的牛饮动作，亦步亦趋的跟着凰歌，坐在她身边，柔声道：“好了，不要生气了。” “哼！”凰歌傲娇的转过头，心里却是在想着，若是不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答复，才不要理你。 凰歌一直都觉得自己两世为人，性情应该更加的沉稳才是，却不想如今竟然做出了这等小女儿的模样撒娇，一张老脸顷刻间羞得通红。 不过想来世间女子在面对自己喜欢的男子的时候，应该都是如此这般的吧，也不拘年龄，才稍微有些放松了。 凤城一刻不停的在观察凰歌的脸色，看到她从羞恼到理所当然，转变的如此之快，也就知道她的心情平复了大半，忙趁机道：“这两天我有些事情……” “堂堂战王，日理万机，自然是没有功夫理睬小女子了！”凰歌的话说的酸溜溜的，却在话出口的一刻后悔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自己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行事越发的幼稚了。 202.第202章 为你求来的 凤城却是爱极了凰歌这耳目通红的模样，笑吟吟的凑上去，道：“若非是为了你这小女子，本王大可清闲的在宫里等着父皇赐婚。哪里还需要费尽周折的为了讨好你，受了一身的伤。” 凤城一边说，一边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脸上也泛出一抹苍白。 凰歌这时候才惊觉，凤城看起来是清爽无比，人也像是刻意梳洗过的，可那一股风尘仆仆的味道，还是从眼角眉梢的疲惫上透露了出来。 堂堂战王凤城，也会有疲惫的时候吗？ 凰歌下意识的问道：“去哪里了，怎么会这么累？伤着哪里了？要不要紧？” 不知不觉，凰歌眉眼中就流露出一抹焦急，问题也连珠炮似的问了出来。 这时候，什么小性子，什么别扭的心情都已经被抛到了一边，她只想要问清楚凤城到底有没有事。 凤城的眼睛明亮了起来，希冀的眼神在他眼眸中闪过，急急的道：“你是在关心我吗？” “额……”凰歌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刚想要否认，可话到嘴边却不舍得让凤城明亮的眼睛变得暗淡，硬生生的转了口风，道：“是啊，关心你。你都说是为了我才受了伤，我若是都不闻不问，岂非是铁石心肠？” 凰歌别扭的解释被凤城主动忽略了，欣喜道：“如此，才不枉我费尽心思为你求到了这个。” 凰歌看着凤城从怀里珍而重之的取出来的一个深紫色的绒布包，表示十分诧异和好奇。 凤城是何等身份，皇上最为宠爱的皇子，虽然不是储君，可恩宠比储君更甚，还能有什么人什么物，当得起他说一个“求”字！ 凰歌记忆中的凤城从来都是风风火火，高高在上的，一身傲骨铮铮，连太子都怡然不惧。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肯纡尊降贵放下自尊去为自己求东西？ 这种不起眼的绒布包，分明就不会装着过分贵重的物品，凰歌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愣在了原地。 凤城只当凰歌是在害羞，将绒布包推到了凰歌面前，带着浓烈希望，道：“打开看看。” 凰歌白了凤城一眼，没好气的嘟囔道：“什么东西，还弄得神神秘秘的。” 话虽如此，凰歌的心里还是升腾出了无限的希望。 没有女子不喜欢收礼物，尤其是……被凤城如此浓墨重彩渲染的礼物。 更是他们订婚之后，凤城送给自己的第一件礼物。 虽说，凰歌是想要和凤城说清楚，自己领了圣旨接受赐婚，不过是权宜之计。 想到这里，凰歌的手抖了抖，强行按捺住了自己拆开礼物的冲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凤城，我有话想对你说。” 凤城的眼眸黯淡了下，随即明亮了起来，道：“不急，先看看礼物。” 知道凰歌在努力克制，凤城生怕自己没有机会送出礼物，忙将礼物拆开了。 一道耀眼的红色光华瞬间吸引了凰歌所有的注意力。 “这……”凰歌看着眼前摆放着的红宝石项链，再看了看凤城，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203.第203章 凤凰之心 “怎么样，喜欢吗？”凤城向来笃定的神色第一次出现了忐忑，之前送凰歌鞋子的时候，凤城都没有这样紧张，偏生这条项链，却让凤城紧张至此。 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如同一个等待着夫子评判作业优劣的学生一样。 凰歌定了定心神，道：“你费尽心思，就是为了去求这个？” 凤城的头点的很快，生怕凰歌看不见的样子，道：“前天凰舞用卑劣的手法夺走了你的红宝石项链。我虽不喜欢那项链背后的意义，却也不愿意看见别人夺走你的东西。所以，我去替你求了这凤凰之心。” “凤凰之心？”凰歌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光华流转，璀璨夺目的项链，想要说的话，最终还是说不出口，轻轻的摩挲着，缓缓道：“凤城，谢谢你。” 凤城惊喜的看着凰歌，眉眼间闪烁着如同孩子一般的雀跃，道：“你是喜欢的，对吗？” 凰歌无奈的看着如此孩子气的凤城，深深的点了点头，道：“恩，喜欢。” “那我帮你带上？”凤城的眼神明亮而清澈，让凰歌不忍心拒绝。 等凰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凤凰之心已经挂在了凰歌的脖子上。 凤城温润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凰歌的脖颈，一股酥麻的感觉直击心脏，让她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栗了起来。 凰歌不是人事不知的小丫头，她很清楚这种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 瞬间起身，站到了离凤城一臂之遥的地方，脸色通红，一只手捏着凤凰之心，一只手不安的扶着椅背，道：“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凰歌一边整理项链，一边走到铜镜面前，仔细看了看，压下了心中狂乱的思绪，由衷赞叹道：“很漂亮。” 铜镜里印出凤城含笑的脸，道：“很适合你。只有你，才能衬托出这项链的潋滟芳华。看来，我最终还是没有选错礼物。凰歌，这是我送给你的订婚信物。喜欢吗？” 在凤城期冀的眼神中，凰歌有几分恍惚，前世种种在这个时候逐渐变得模糊。 她只想要，沉浸在这种温柔中，再也不要醒过来。 老天爷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那就让自己重新再来一次吧。 哪怕，明知道付出了真心就再也无法占据主动，凰歌还是无怨无悔。 好比那贪恋烛火温暖的飞蛾，明知道是烈焰焚身灰飞烟灭的下场，却还是忍不住扑过去…… 许是寂寞孤单的久了，渴望温暖罢。 凰歌如此安慰自己，却在不知不觉中红了脸，点了头。 凤城欣喜的上前，想要拥住凰歌，却又怕唐突了她，手握了握，最终还是垂了下去，有些语无伦次的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凰歌眉头一皱，转身直视凤城的眼睛，道：“你方才说受了伤，伤的怎么样了？” 凤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无所谓却很严肃的笑容，道：“没什么，方才故意那样说了博取同情的。” 204.第204章 狰狞的伤痕 凰歌的眉头敏锐的皱起，一把拉着凤城的手腕儿，不悦道：“凤城，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欺骗我。若让我知道你欺骗了我，你会后悔的。” 凰歌的口气淡淡的，可眉眼间的认真却让凤城没来由的慌乱了起来，忙道：“不要，我和你说。我都和你说。” 凰歌一双美眸等着凤城，冷哼了一声，道：“若是给我知道你嘴里没有半句实话，你看我以后会不会相信你！” 凤城急忙道：“不会，不管为了什么，有什么理由驱使，我都不会再对你说半个字的谎言。相信我。” 凰歌抬了抬下巴，冷傲的撅嘴道：“看表现说话。” 凤城叹了口气，示意凰歌去关上门。 春桃几个丫头原本就是从凤城身边出去的，如今也知道了皇上赐婚的事情，对于两个人独处一室也不觉得奇怪，关了门，顺便关了关雎园的大门，老老实实的在门口守着。 虽说赐了婚，几个丫头还是忠心耿耿的护着他们的小姐。 等凰歌把门关上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凤城正在宽衣解带。 刚想呵斥，就看到凤城那被鲜血浸染的亵衣。 惊讶的睁大了眼睛，扑倒凤城身边，看着尚且在渗血的伤痕，不顾形象的低声咆哮道：“凤城，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回来不第一时间去处理伤口？” 凤城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略带委屈的道：“我想让你第一时间看到我送给你的礼物。” 凰歌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忍着点儿，我帮你处理伤口。” 凤城愣了愣，哪里有未婚女子如此大胆的。 可随即想着，她到底是自己的未婚妻，且事急从权。 再说了，若自己的凰歌也如同市井女子一般目光短浅，又怎么会入了他的眼呢。 前世的凰歌，也不算是安分的主，否则也不会硬生生的将一个草包太子扶持成了暴戾的帝王。 虽说，前世太子能登基，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凤城的不争。 看着凤城亵衣上渗透出来的血水，凰歌也猜到了伤势格外严重。 可当亵衣被脱下，凰歌看着斜斜的贯穿了整个背部的狰狞的伤痕，还是忍不住惊呼了出声。 凤城心想，这样娇弱的凰歌怕是见不惯这种血光，忙道：“不要害怕，已经该没事了。只需要等伤口愈合，别怕，将我之前给你的药膏用纱布裹着涂抹上去再包扎好就可以了。真的不必担心。” 凤城竭力宽慰凰歌，不让凰歌为自己担心，可还是在对面的铜镜里，清晰的看到了凰歌脸上的泪痕。 心头不由得一阵慌乱，想要回头替她擦泪，却被她的一双小手摁在了凳子上，带着嗔怪和哭腔的声音传来：“别动。” 就两个字，已然重逾千斤，让凤城动弹不得。 凰歌手法娴熟的为凤城上药，包扎，葱白的手指缓缓的在凤城的胸口系了一个让凤城啼笑皆非的蝴蝶结。 “你去哪里求来的这凤凰之心，怎么会让你受了这样重的伤？”凰歌的问询中带着浓浓的鼻音，眼泪却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 205.第205章 用承诺换来的 还不等凤城开口，凰歌就又道：“不可以欺骗我，要说实话。” 凤城失笑，任由凰歌将衣裳一件一件穿好，涩声道：“傻瓜，我从未想过要欺骗你。不过，我去哪里求来的凤凰之心，不可以告诉你。受了伤，是因为和人打赌。为你赢来的。” 凰歌抿了抿唇，凤城的答案，明显是不能让她满意的，毕竟，一个不可以告知的理由，不能满足凰歌的好奇心。 即便是如此，凤城也没有选择欺骗，所以，凰歌决定压下心头的好奇。 只是，她更好奇的是凤城口中的赌，将代表战王身份的玉佩系在了凤城腰间，歪着头，轻声道：“凤凰之心价值连城，凰歌想知道，战王凤城是用什么做了赌注，才赢了这凤凰之心呢？” 凤城的脸略微僵了僵，他苦笑着捏了捏凰歌挺直的鼻梁，无奈笑道：“你可真会出难题，居然会注意到这个。我用了一个承诺走赌注。” 凰歌眼眸之中好奇之光大盛，欢快的问道：“我若问你，是什么承诺，你还会说吗？” 凤城苦笑道：“我能不说吗？” 凰歌玩心大起，把玩着凤城如同锦缎一样丝滑的发端，调皮的扫过凤城的鼻翼，唇边漾起灿烂的笑容，带着些许刁蛮的歪着头，理所当然斩钉截铁的道：“不能！” 凤城故作为难的道：“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只能如实禀告了。” 凰歌听着凤城如此官腔的话，情不自禁的打起了官腔，道：“既然如此，速速禀来！” 凤城忍不住笑道：“你呀，真的是古灵精怪。真希望，这辈子都能看到你这样灿烂的笑容。要知道，前天的你，连笑容都带着惆怅。” 凰歌一阵晃神，千言万语即将奔腾而出却堵在了喉咙口，不知道应该先说哪一句，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复将笑容挂在了脸上，认真的道：“我的笑容是否灿烂，取决于你。” 凤城愣了愣，随即重重的点头，道：“你放心。” 凰歌脸色一红，随即戳了戳凤城的胸膛，嘟囔道：“别想着岔开话题，回答我，你是用什么赌注换了这条项链。战王一诺重千金，我是知道的，可我想知道，你愿意用什么样的承诺，去换得我的一笑。” 凤城脸上浮现出些许尴尬，随即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许诺，如果我输了，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便许给他做义子。” 凰歌面色微红，羞恼的捶了凤城一拳，道：“好不害臊啊你。你前天就走了，皇上昨天才赐婚，你就那么笃定，皇上一定会同意？” 凤城浮现出自得的笑容，道：“战王凤城的诅咒，即便是父皇也有所耳闻。能为我赐婚，并且我会同意，父皇自然会很高兴。再者，不是还有母妃吗？” 想到皇贵妃对自己的信任和无条件的宠爱，凰歌的眼圈儿就是一红，认真的看着凤城，道：“你放心，将来，我会将你的母妃当成我的亲生母亲去孝顺。” 凤城哈哈大笑道：“这个问题，我可从未担心过。我比较担心的是，我即将出征，你一个人在京城，要如何面对这一切呢？” 206.第206章 你的命是我的 凰歌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略显呆萌的抬起头来，漂亮的大眼睛里写着不可置信，刚要开口问，就想起昨儿个皇贵妃在坤宁宫说的陈国的事情，蹙眉道：“是陈国吗？” 凤城爱怜的捏了捏凰歌白白嫩嫩的小手，认真点头道：“恩，对，是陈国。” “不止是蠢蠢欲动的挑衅，哪里需要你亲自去了？”凰歌记忆中这一次陈国的挑衅不过是摆摆样子，没有造成太大的损伤。 依着凤城的经验，应该不至于判断不出来才是。 凤城笑道：“的确只是蠢蠢欲动的挑衅，不过父皇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训练一个人，三年之内成为一品大将军，我得去走一趟，让他一步一步来。” 凰歌好奇道：“就是那个杨继峰吗？” 凤城点头道：“恩，这还是多亏了你啊。杨继峰如今对你可是感恩戴德的。就连本王，也要感谢你呢。” 凰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他感谢我做什么？他那样的人，原本就不会甘于平凡。即便是没有这一次的机会，也会有下一次的机会。只是，昭和公主很不喜欢他，不知道会不会暗中使绊子。” 凤城眼眸中闪过一抹阴郁，冷冰冰的道：“昭和不喜欢的事情，本王就偏要去做。谁让她敢给你添堵，还敢逼着你签下生死状。要知道，等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差点没给我吓死。以后，不可以不拿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了。从昨天起，你的性命就属于我，没有我的允许，你都得给我好好得看着。” 凤城没有告诉凰歌得是，也正是因为得到了这个消息分了心，才会受了这样严重的伤。 “霸道！”凰歌瞥了凤城一眼，唇角含笑的缓缓吐出两个字，心里却是甜丝丝的，道：“那杨继峰，可是很能入你的眼？” 凤城点头道：“值得栽培。” 凰歌皱眉道：“他将来可是会成为驸马。” 凰歌努力的在想着前世昭和公主的驸马是谁，才发现前世的很多事情已经逐渐的淡出了她的脑海，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最初的失落之后，凰歌就坦然接受了。 即便是走同一条路，也会有不同的风景。 还是不要执着于记忆才好，若一切都按照彩排过的在上演，只怕也会无趣很多了吧。 同样的感觉，也出现在了凤城的身上，重生之后，他敏感的发现很多事情和前世都不一样了。 最近对于那些记忆越发的模糊，索性一切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去进行就足够了。 他前世的仰望，已经温柔如水的站在了他身边，成为了他未来的妃，他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要做的，只是努力的去保护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杨继峰，是一个意外的存在，凤城自然也会认真的去考察，只是有些事情和凰歌说太多，她反而会担心，也就三言两语的就带过了。 原以为凤城出征再怎么也要半个月之后，却不料，才第三天就接到了凤城要出征的旨意。 207.第207章 彪悍的准战王妃（1） 紧接着，凰歌就接到了宫里皇贵妃的懿旨，传召凰歌即刻入宫。 凰歌知道是因为凤城出征的事情，不敢怠慢，稍微整理了一下仪容就赶紧的去了，连带着衣裳都没有换一下。却不想在皇宫门口就碰到了准备出宫的昭和。 “哟，这是谁呀？这不是皇贵妃的宝贝未来儿媳妇嘛？穿成这样，也敢进宫，也不怕丢了皇贵妃的脸？”昭和阴阳怪气的冷哼了一声，看着凰歌的眼神带着额浓厚的鄙视，道：“我应该替你惋惜被别人抢走了太子妃的位置，还是应该替你庆幸这么快就成为了战王妃？不过，听说，战王可是冤魂缠身，你就不怕，替战王承受了所有的冤魂？” 凰歌轻描淡写的看着昭和脸上的薄纱都遮不住的疤痕，淡淡的道：“我若是公主，就不会去操心别人的仪容仪表，会先操心操心自己。听说战王可是有祛疤生肌的良药，不知道公主有没有去求一点呢？否则这脸上若是留了疤，只怕是侍卫出身的驸马都不会喜欢整日对着公主吧？”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本公主很期待，有朝一日将你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敲下来，你还能不能如此巧舌如簧的在本公主面前蹦跶。”昭和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如今更是被凰歌戳在了痛处，说话也越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只恨不得自己的武功天下无敌，扑过去将凰歌撕成碎片才好。 凰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昭和的手，笑道：“我很期待公主说的那一幕发生。可是公主，首要的是要能保得住您的手才好呢。否则，公主这樱桃小口若是没有了牙齿，岂非更招人嫌弃？” 昭和瞳孔狠狠一缩，随即想到凤城对凰歌的宠爱，一时间头脑充血，恶狠狠的道：“凰歌你不要得意，战王即将出征，能否平安回来还是一回事。等他死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你还如何嚣张……啊……” 昭和的话音还未落下，凰歌的巴掌就落在了昭和的脸上，一张平静的脸此刻已经略显狰狞，目光凶狠的看着昭和，厉声道：“我这是代替你的母后教训你。今儿个你敢诅咒战王，明儿个就敢诅咒当今圣上。如此不忠不孝之女，不配成为公主。” “你，你打我？”昭和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正义凛然的凰歌，憋屈的想哭却又不想在凰歌面前哭，那别扭委屈的样子，当真是有几分楚楚可怜。 只可惜那一脸的疤痕硬生生的将楚楚可怜变成了毛骨悚然。 “对，我打你。若非念在你是公主，我就算是即刻杀了你又如何？”对于凰歌来说，凤城就如同她的逆鳞。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诅咒凤城，尤其是在这即将出征的时刻。 昭和的面容一点一点变得扭曲，不可思议的道：“你威胁我？” “对，我威胁你。你再诅咒一下他试试看？”凰歌上前一步，刚刚打过人的手又抡了起来，似乎是随时都要落在昭和的脸上。 208.第208章 彪悍的准战王妃（2） 昭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此刻的凰歌在昭和的眼睛里如同疯妇。 昭和不曾发现，坤宁宫对决之后，凰歌在她心里已经留下了沉重的阴影。 不知不觉间，昭和的气势就弱了几分。 看着凰歌脸上狠厉的表情，昭和说话都没有多少底气了，捂着嘴哭着嚷嚷道：“凰歌，你不要太嚣张了！” 凰歌冷哼了一声，道：“我就是嚣张了怎么样？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我有理，我就嚣张。有本事，你去皇后娘娘面前告我的状。你告诉她，我为什么打你！这里是神武门，那么多的侍卫都看到我打你了，都可以为你作证！” “你不怕？”昭和惊讶极了，她是第一次见到打了公主还敢如此高声的人，她到底是凭什么比自己这个公主还要像个公主。 就那盛气凌人的气势，只怕是比起皇后也不遑多让了。 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昭和心中的恐慌更加重了，甚至带着些许小心的道：“你就不怕皇后怪罪下来，你们凰家都吃罪不起？” 凰歌冷笑道：“若是要诛灭九族，公主也是跑不掉的。若是公主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若是公主要去找皇后娘娘诉苦，那就快一点，等下去漪兰殿找我。” 凰歌冰冷的丢下了这句话，带着柳绿扬长而去，留下满脸泪痕的昭和。 郑三吞了吞口水，战战兢兢的走了上来，小声道：“公主，可是要回宫找皇后娘娘？” 昭和的理智在凰歌走了之后终于回来了，冰冷的瞥了郑三一眼，道：“去找母后做什么，去自取其辱吗？去告诉她，我又被凰歌那贱人打了？让她冲去漪兰殿和皇贵妃那贱人争吵，然后再被父皇训斥吗？如今宫里什么形式，你还看不清楚吗？” 不得不说，昭和虽然冲动易怒有时候脑子不够用，可有时候，还是蛮识大体的。 所以，所有神武门的侍卫都亲眼看见未来的战王妃在皇宫门口彪悍的打了昭和公主，然后昭和公主还灰溜溜的不敢去告状的情形。 昭和性子跋扈，宫里不少人都吃过昭和的亏，只是碍于身份不敢有所作为。 如今凰歌虽然只是一巴掌，却为不少人出了气。 昨儿个坤宁宫发生的事情，虽然皇后明令禁止外传，可也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再加上今儿个这件事情，凰歌的声望在公里数尘嚣直上。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未来的战王妃是一位才德兼备，不让须眉的巾帼英雄。 宫里从来都没有秘密，凰歌还没有走到漪兰殿，就遇到匆忙出来的凤城。 凤城一把抓着凰歌的手臂，激动道：“怎么样，她又没有为难你？” 凰歌自然知道凤城口中的她是指昭和，却假装不明白，眨巴眨巴了眼睛，故作迷惘的道：“什么？什么为难？凤城你怎么了，尽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凰歌说完，绕过凤城，径直朝漪兰殿去了，只是那眼角眉梢的笑意却是掩饰不住的透了出来。 209.第209章 彪悍的准战王妃（3） 凤城半晌才反映了过来，小跑着跟了上来，笑道：“胆儿肥了啊，竟然敢对我耍心眼子，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凰歌歪着头，一本正经的道：“是要当着皇贵妃的面收拾我吗？” 还不等凤城开口，凰歌又摇头道：“不可以的，皇贵妃定然会责罚你。” 看着凰歌说的那么笃定，那么理所当然，凤城都愣住了，笑骂道：“那她到底是你的母妃还是我的母妃，难道她还会护着你？” 凤城这话一出，就知道自己说错了，果然凰歌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笑道：“你说呢？要不，是你的母妃吧，不是我的。” “不可以！”凤城原本是板着脸说这句话的，可突然又觉得太严肃，还是忍不住笑了，旁若无人的拉着凰歌的手，道：“你呀，还是第一个让我失去分寸语无伦次的人。” 凰歌的呼吸为之一滞，停下原本轻快的脚步，认真道：“凤城，答应我一件事。” 凤城看着凰歌这样一本正经的表情，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了，忙点头道：“你说，我一定答应你。” 凰歌的手抠着凤城的手心，道：“可不可以，不要因为我影响了你的情绪和判断力。” 凤城愣了愣，突然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凰歌低着头，不敢看凤城那温柔的几乎让她无法自拔的模样，小声道：“你是战王，无所不胜的战王。你之所以战无不胜，那是因为你没有软肋。行动无顾忌，才会一往直前。可如今，你有了我，就相当于是有了软肋。我真的怕，有一天，你的对手用你的软肋威胁你……” 凤城的心脏猛然一缩，一种无法言语的痛从心脏猛然向四肢百骸辐射而开，痛得他几乎痉挛，一把抓着凰歌的手，焦急道：“别说了，不会有那样一天的，绝对不会。” 凰歌缓缓的摇头，将手一点一点的从凤城的手中抽了出来，认真道：“世事无绝对，凡事都要未雨绸缪。所以，凤城，若有一天，有人用我的性命威胁你。请你，一定要选择保护自己。因为，在我的心中，你最重要。” 凰歌是那种很傻很傻的女子，一旦决定要付出，就是全身心的付出，毫无保留。 凰歌的话让凤城情不自禁的红了眼圈儿，想要将凰歌拥入怀中却又生怕唐突了她，伸出去的手就那样暴露在了空气中。 凰歌似乎觉得给凤城的刺激还不够，顿了顿，又道：“我相信在你的心中，我也是同样的重要。所以，看着我在你面失去生命变得不再鲜活，不会对你笑，你一定会很难过。失去我的日子，你会生不如死，痛苦万分，对吗？” 凤城艰难的张口，压抑着无法言语的心痛，道：“歌儿，别说了。” 一声轻柔的“歌儿”让凰歌的心柔软的一塌糊涂，情不自禁的就要答应他的要求，不忍心看见他眼底流淌的痛苦。 可她是倔强的，要达到的目的一定要达到，何况，这件事，事关凤城的生死。 210.第210章 彪悍的准战王妃（4） 凰歌倔强的摇头，道：“不，我要说。这件事情对于我，对于我们来说，都太重要了。我们约定，只说这一次，而且，以后，都要按照约定去执行。” “恩，就这么定下来了。所以，接下来，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逃避。”凰歌武断的替凤城做了决定，锲而不舍的追问道：“对不对，我刚才说的，你觉得对吗？看着我受伤，你会难过。失去我的日子，你会痛苦万分？” 凤城的眼圈儿都有些红了，他很想告诉凰歌，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了，无论如何也不想要再失去第二次。 那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痛苦，饶是坚强如他，都没有信心和勇气去面对第二次。 然而，面对凰歌的倔强，凤城再一次的选择妥协，轻轻的点了点头，默认了凰歌说的所有的话。 凰歌脸上依旧凝重，可心里却已经放松了下来，道：“既然如此，你当知道。若你受了伤，我也会难过。若我没有你，也会生不如死痛苦万分。凤城，你爱我，在乎我，就不应该让我去承受那种锥心之痛。让我自私一次，我不想也无能承受那样的痛苦，可我还想要看看这繁华的世界。若果真有那样一天，请你选择好好的活下去，代替我的生命一起。可以吗？” 凰歌这番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凤城就猜到了凰歌想要说什么，可是他不忍心去打搅。 因为，凰歌的这一番话，他做不到去拒绝和打搅。 细细想来，那样的痛苦，他身为七尺男儿尚且无力承受。 让她一个小女子，如何去承受这样多…… 凰歌的眸光清澈如水，温柔如丝，双手轻轻的拉着风尘的袖口，晃了晃，撒娇道：“好不好嘛，答应我？” 凤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郑重点头，刮了刮凰歌的俏鼻，嗓音沙哑的道：“古灵精怪，竟然会想到这样逼我妥协。” 凰歌得意的噘嘴，笑道：“我不管，反正你是答应了的。这是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情，不可以食言。” 凤城无奈的笑了笑，满脸宠溺的道：“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都会做到的。” 凰歌不知道，也就是这一番话，让凤城肯定了自己在凰歌心目中的地位，也让他愈发紧凑的去筹谋他筹谋了数十年的事情。 他不想将来果真面临这样艰难的选择，所以，他一定要让自己站到没有人能威胁到他，威胁到凰歌的地方。 若说当初重生之后选择费尽心思的筹谋，是为了让自己有足够的资本去和太子争。 那么今后的所有努力，都只是为了不要让凰歌说的这种可能性成真。 因着涉及了生死这样重大的事情，尽管两个人十指相扣靠着感受对方的体温知道对方的存在，可心情始终都是有些低落的。 皇贵妃和夕颜站在殿外张望，看到两人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低迷的气氛，心中一紧，快步上前切声道：“怎么，昭和欺负你？” 211.第211章 彪悍的准战王妃（5） 凰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时间没有听清楚皇贵妃说了什么，方才还有氤氲水雾的眼睛也通红通红的。 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皇贵妃的脸色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厉声道：“昭和是越发的不像话了，连带着本宫的准儿媳她也敢欺负。走，去坤宁宫，找皇后要个说法！” 皇贵妃说着就拉着凰歌的手往外走，那风风火火的样子让凰歌丝毫不怀疑，给皇贵妃一身戎装，她也能上阵杀敌。 凤城反应快，一把手抓着皇贵妃的另一只手，道：“母妃且慢。” 皇贵妃的美眸瞪了凤城一眼，怒其不争的道：“慢什么慢？你的未来媳妇都被人欺负了，你还能坐得住？本宫昨儿是怎么教你的，事事要以媳妇儿为先，媳妇儿受了委屈，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找回场子。你忘记了？” 此刻的皇贵妃哪里还有高贵典雅的姿态，那双手叉腰的样子，活脱脱一个民间训儿子的泼妇。 素来不可一世的战王，在皇贵妃面前也敛去了骄傲，恢复成了一个儿子的模样。 母子俩看起来十分的和谐，有着皇室难寻的温馨。 凰歌强忍住笑容，手顺势抱着皇贵妃的手臂，亲昵的蹭了蹭，笑道：“多谢娘娘为凰歌担心，为凰歌出头。可是今儿个，昭和公主没有在我这里讨到任何便宜。” “那你们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是做什么？”皇贵妃不解的看了看凰歌又看了看凤城，突然指着凤城道：“是不是你这个混小子欺负人家了？本宫和你说过多少次，你那冷冰冰硬邦邦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媳妇是要哄的！” 凤城委屈的嘟囔道：“母妃你可以不要这么偏心吗？” 皇贵妃双手叉腰，理所当然的道：“本宫盼了十八年，好容易盼来了这样讨本宫欢心的儿媳妇。不得好好宠着，难道宠着你这个只会惹本宫生气的混小子吗？” 凤城看了看在旁边偷笑的凰歌，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凰歌之前会那样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会被责罚了。 果然，自己都没有欺负她，就已经被嫌弃至此了。 见到凤城那委屈的目光，凰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娘娘，您错怪凤城了，他没有欺负我，他对我很好。” 最后一句话说出，凰歌的脸蛋儿已经鲜艳欲滴，耳根子都红了，只差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皇贵妃看着凤城那委屈的样子，再看看凰歌那害羞的模样，也就知道自己的确是错怪了自己的儿子。 非但不给凤城一个台阶下，反而还变本加厉的板着脸，严肃道：“没事，宁可错怪了他，也不能让你受一丁点儿的委屈。本宫也是从儿媳妇走过来的。本当年就发誓，若本宫将来有了儿媳妇，一定会好好的捧在手心里宠着，呵护着……” 凰歌本就知道皇贵妃是至情至性的女子，却没有想到皇贵妃的心头对自己竟然是这样的掏心窝子，眼窝一热，眼泪就流了下来。 212.第212章 彪悍的准战王妃（6） 凰歌的眼泪把皇贵妃唬了一跳，忙拿着绢子为她拭泪，道：“哎，别哭。女孩子的眼泪可是堪比珍珠的，不要哭。” 凤城适时的走过来，拍了拍凰歌的肩膀，将凰歌柔弱无骨的手捏在手心，对着皇贵妃道：“歌儿这是激动的，母妃对歌儿这样好，儿子都吃醋了。” 凰歌忙抹了眼泪，笑道：“不知道凰歌何德何能，可以有皇贵妃这样心疼媳妇的婆婆。” 凤城笑道：“好了，莫哭了。你不会是准备站在这里等大家看你的哭相吧？听说你喜欢吃蜜瓜，母妃昨儿个就特别让内务府留了一只，今儿个一大早就冰镇好了，专门等着你来吃呢。” 凰歌又是一阵感动，却不得不忍住了泪水，对着皇贵妃屈膝道：“多谢娘娘。” 皇贵妃对凰歌自然是十分满意的，忙让凤城搀扶了起来，道：“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昭和是怎么在你手里吃亏的了？” 对于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皇贵妃也知道有些该问有些不该问，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要看这两个孩子的造化了。 总之凰歌这儿媳妇，她要定了！ 凰歌刚想斟酌着将之前发生的事情说一说，宫门口冲进来一个小太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道：“哎呦，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娘娘，不得了了……” 夕颜忙呵斥道：“大胆小德子，皇贵妃娘娘在此，岂容你放肆！” 小德子被唬了一跳，忙屈膝下跪，却因为势头太猛没有停住脚，硬生生的在地上翻了个跟头，顺势跪下了，叩头道：“奴才该死，请娘娘恕罪。” 皇贵妃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窘意，对凰歌道：“本宫不喜欢拘束，因此惯得宫人们没了规矩，倒是让你见笑了。” 凰歌笑道：“凰歌也是个没规矩的人，这样也就不怕被娘娘责罚了。” 皇贵妃对凰歌的好感又多了一层，两人携手往殿里去了，倒是将凤城落在一边。 皇贵妃看了夕颜一眼，夕颜俯身在小德子的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小德子就起身了，垂手跟在皇贵妃的后面，只是那眼睛就再也忍不住不停的往凰歌身上瞟。落座之后，皇贵妃首先是让人将冰镇好了，切好用银签子签好的蜜瓜端了上来，温言细语的道：“皇上说，昨儿个进贡的蜜瓜格外香甜，本宫给你留着，你尝尝看？” 凤城忙殷勤的签了一个递给凰歌，凰歌有些害羞，却不得不接了过来，小口抿化了咽下，只觉得清亮入喉，甘甜可口，起身屈膝道：“味道极好，多谢娘娘。” 得了凰歌的喜欢，皇贵妃高兴的眉开眼笑的，吩咐夕颜将自己面前的这一盘也端给了凰歌，道：“天气炎热，你特别从共外来，想必是热着了。既然喜欢，就多吃一些。本宫还替你留着一只整的，等会儿带回去。” 小德子是知道那蜜瓜的珍贵的，素日里听别人说皇贵妃对未来战王妃如何如何的好，还不怎么相信，如今倒是信了。 这眼珠子就像是长在了凰歌身上一样，挪不开了。 皇贵妃喝骂道：“大胆小德子，本宫的准儿媳，也是你能如此放肆的瞧的吗？你最好是有能让本宫不责罚你咆哮漪兰殿的理由。说说吧，刚才那心急火燎的，是什么不得了了？” 213.第213章 束手就擒（1） 小德子对凰歌充满好奇，可眼下却不得不压抑着这份好奇，飞快的道：“启禀娘娘，是关于歌小姐的。” 皇贵妃诧异的看了凰歌一眼，道：“但说无妨。” 小德子忙道：“嗻，奴才也是听人说的。后宫里都传开了，说是歌小姐在神武门将昭和公主给打了！” “什么？”皇贵妃的身体微微前倾，声音也拔高了几分，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小德子满脸惶恐，几乎要哭了。 他知道凰歌要来漪兰殿，可没有想到她来的这么快，比自己还早。 要是皇贵妃因此责怪凰歌，那这位连带着公主都敢打的主儿，可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了自己吧。 如此想着，小德子重重的叩了个头，道：“娘娘恕罪，奴才认为，歌小姐虽然是将公主打了，可起因却是公主出言不逊，诅咒战王。歌小姐也是情之所系才会一时冲动打了公主。” 小德子这次说的比较详细，皇贵妃也听得清清楚楚，小德子还没有敢抬起头来，就听见皇贵妃爽朗的笑声，罢了，道：“好，打得好。若是本宫在，定要揪着她去皇后跟前讨个公道。夕颜，今儿个本宫高兴，漪兰殿上下都有赏赐。” 夕颜是皇贵妃从娘家带来的人，自然清楚皇贵妃嫉恶如仇十分护短的性子，也知道皇贵妃是故意这样做，好让凰歌知道，做了她的儿媳妇，是绝对不会让人随随便便欺负了去的。 小德子瞅了瞅凤城，希望凤城功能站出来为凰歌求情。 可是没有想到，小德子看见了他此生最为难忘的一幕：向来冷冰冰的战王竟然在做下人做的事情，笑眯眯的用银签子签了蜜瓜送到歌小姐的嘴边。 而歌小姐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完全没有把战王的殷勤当做一回事。 更加耐人寻味的却是皇贵妃，眼瞧着自家儿子这样讨好未来媳妇，却好像没有看见一样。 小德子似乎没有搞清楚状况，呆愣愣的看着眉开眼笑的皇贵妃，脑抽的冒出一句，道：“还请娘娘不要责怪歌小姐，歌小姐也是为了维护战王。” “责怪她，本宫为什么要责怪她？”皇贵妃诧异的看着小德子，不解的道：“本宫的儿媳妇，本宫只会宠着，护着，何来责怪一说。小德子，你再造谣生事，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小德子缩了缩头，忙陪笑道：“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小德子素日里就显得笨笨呆呆的，做事情也不大利索，可皇贵妃偏爱留着小德子逗趣儿，夕颜瞧着如今小德子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忙道：“既然你是听见了那些人是如何嚼舌根儿的，就将你听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来。若是说得好，娘娘有赏。” 皇贵妃点头道：“对，说说看，他们都是如何说本宫的儿媳妇打了公主这件事情的？” 皇贵妃的眉眼间都是自得的笑容，说起“本宫的儿媳妇”这五个字的时候更是得意非凡。 214.第214章 束手就擒（2） 凰歌情不自禁的在心里吐槽，这还没有真的成为您的儿媳妇呐。 凤城将凰歌的表情看在了心里，用眼神告诉她：还不是迟早的事儿。 凰歌翻了翻白眼，表示不想再理睬凤城。 小德子在那边说的眉飞色舞，将那些宫人们夸张过的场景说给皇贵妃听。 那些宫人们对昭和十分不满，自然是将昭和渲染的十分不堪，把凰歌描述的飞扬跋扈。 偏生，这样的飞扬跋扈在大家的眼睛里看起来还分外的可爱。 对于这样的情形，皇贵妃自然是喜闻乐见的，直听得哈哈大笑，不停的夸赞凰歌身上实在是有不输给凤城的豪气和霸气，天生就应该是凤城的媳妇。 凰歌暗地里不知道吐槽了多少回了，可最后都屈服在了皇贵妃对她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中。 看着暗暗妥协的凰歌，凤城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做事情从来不按照规矩来的母妃是这样的惹人喜欢。 皇贵妃高兴了，漪兰殿上下的人都高兴了。 一时间漪兰殿倒是喜气洋洋。 一来是因为凰歌是皇贵妃的儿媳妇，是他们漪兰殿众奴才的半个主子，主子这样彪悍，做奴才的自然与有荣焉，走出去腰杆儿都挺得直了。 二来是因为皇贵妃心情好，就会有大量的赏赐，不拘是吃的用的还是穿的，总之在宫里，能多多的有赏赐，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漪兰殿这边倒是笑逐颜开，坤宁宫此刻的气压低得吓人。 尽管大家都默认了这件事情一定不要让皇后知道，可皇后到底是皇后，在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她都不知道，那也太小看皇后了。 皇后的面前跪着一溜的宫人，宫女太监都有，一个一个战战兢兢的，额头上的汗水不停的往外冒，再往下淌，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人格外不舒服，可偏生没有任何人敢抬起袖子擦一擦。 “说，这个谣言是谁传出来的？”皇后的脸都扭曲了，一股无名火将她的理智几乎都要烧没了。 凰歌真的是太过分了，前几天才大闹了坤宁宫，转眼就打了堂堂公主。 难道她真的以为，有皇贵妃那个贱人撑腰，她就可以在皇宫里为所欲为了吗？ 今天，就要让她明白，谁才是这后宫之主！ 皇后打定了主意，就吩咐木槿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她想要知道，皇贵妃那贱人知道凰歌做了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后会不会主动带着凰歌来请罪。 可木槿去打探回来的消息让皇后浓妆之后格外精致的眉眼瞬间扭曲，手中拿着的细彩瓷茶杯被狠狠的砸碎在木槿脚下，厉声道：“你说什么？” 木槿慌乱的跪下，叩头道：“漪兰殿上下人等都有赏赐，众人喜气洋洋，都说……” 木槿看着皇后那越发狰狞的脸，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 皇后的声音陡然变得而尖锐，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着木槿，寒声道：“说，那些入不得流的贱皮子都说了些什么？” 215.第215章 束手就擒（3） 木槿缩了缩脖子，小声道：“都说歌小姐打得好……” 这话实在是有些大逆不道，木槿就算是转述，也说的十分的小声，生怕自己因此遭了皇后的厌弃。 木槿和皇后之间隔着不短的距离，木槿说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声音格外的小，皇后情绪激动之下，没有听清楚，一气之下豁然起身，一个巴掌扇在了木槿脸上，变了音调的吼道：“大声点！” 木槿捂着发烫的脸，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却不敢呜咽出声，带着哭腔大声道：“都说歌小姐打得好，公主刁蛮跋扈是应该被好好管教管教了。娘娘不会管教，自然有人帮娘娘管教！” 木槿原本就不是皇后从凰家带出来的贴身丫头，她对皇后的忠心自然是比不上夕颜对皇后的忠心。 昭和自小就娇生惯养，刁蛮任性，坤宁宫上下人等无不受其欺辱，责打。 加上皇后多年来脾气暴戾，惯会责打宫人，木槿心中早有怨怼，只是寻不到机会爆发。 如今正好借着别人的口将自己心中的话吼了出来。 这些话喊出来的时候，木槿就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 却不料等了片刻竟然没有等到料想之中的耳光，颤抖着抬头，就看到皇后几乎要喷火的眸光如同狼眸一样的盯着自己，泛着森森的寒意。 “他们，真的这样说？还是你木槿姑姑心里是这样想，于是就这样说了？”皇后快要失去理智，说话也越发的不经过大脑了，看着木槿的目光简直像要吃人。 木槿浑身一阵哆嗦，忙叩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对皇后忠心耿耿，对公主尊敬有加，绝对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些，都是宫中之人的传言。而且，还是轻的。” “这都是轻的，那重的是什么？”皇后眼神愈发的凌厉了，说话的样子丑陋不堪，哪里还有一国之母的端庄典雅。 木槿忙道：“奴婢不敢说，求娘娘不要再问了。这些年，娘娘恩宠渐失，漪兰殿那边却是盛宠不衰。皇上的恩宠，大部分都落了那边的母子俩。奴婢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无奈身为奴婢，人微言轻无可奈何。有心心疼娘娘却只能尽心尽力的伺候好娘娘。娘娘，奴婢求娘娘了，这件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娘娘什么都不知道。” “嘭！”皇后的手重重的拍在身边的小几上，声音也有了几分萎靡，道：“什么都不知道？本宫的女儿被贱人欺负，本宫只能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这一次能欺负本宫的女儿，下一次就能欺负本宫的儿子，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轮到本宫了。如此肆无忌惮的欺负还不够，是不是要夺走属于本宫儿子的储君之位？” 说一千道一万，皇后心中最为在意的还是储君之位！ 木槿艰难的吞了吞口水，道：“不会的娘娘，娘娘到底是皇上的正妻，在中宫。皇贵妃就算是再嚣张，也不敢对娘娘不敬。再说了，太子一出生就是太子，这二十年来也从未出现过任何乱子。有皇上坐镇，任何人都动不了太子的储君之位！” 216.第216章 束手就擒（4） 皇后的心在微微的颤抖，手脚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寒声道：“本宫护不住昭和这一次，那就会有第二次，接下来，就会发生更厉害的事情。你说得对，有皇上坐镇，任何人都动不了太子的储君之位。若有一天，皇上去了……” 木槿大惊失色，忙进言道：“娘娘慎言。” 皇后疲惫的挥了挥手，让宫人们都下去了，道：“慎言！皇上如今只怕是恨不得废了本宫。呵呵，本宫如今，和废后也没有差别了。” 半晌，皇后才认真的看着木槿，对着木槿招了招手，示意木槿上前来，切身道：“方才本宫是气急了，还疼吗？” 木槿眸光中泛出泪花，摇头道：“不疼，一点儿都不疼。只要能让娘娘消气，就算是打死奴婢，奴婢也心甘情愿。” 皇后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你很忠心，很好。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皇后这话让木槿摸不着头脑，只能叩头谢恩。 皇后眸光灼灼的看着木槿，道：“替本宫大妆！” 木槿神色一僵，讶声，道：“娘娘？” 皇后冷笑道：“你说的很对，本宫这些年恩宠渐失，那边确是盛宠不衰。以至于，所有人都忘记了，本宫才是皇后，才是手执凤印的正宫皇后。今日，本宫就要让所有人都看一看，欺辱本宫的女儿，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是皇后……”木槿着急的想要申辩，却被皇后拦住了话茬，冷笑道：“怎么，本宫怎么不知道如今坤宁宫竟然是木槿姑姑你在当家。连带着本宫都使唤不动你了？” 木槿面色惶恐的叩头道：“奴婢不敢。” “哼！”皇后冷哼了一声转头朝着寝宫里面走，木槿赶紧爬起来快步跟上。 到了这一步，皇后心中的执念被勾了出来，只怕是无法再回头了。 让木槿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皇后这一次，当真是没有准备善罢甘休，她在大妆之后竟然吩咐木槿去将坤宁宫的当值侍卫方侍卫叫了进来，吩咐她随凤驾一同前去漪兰殿捉拿刺客。 方侍卫耳聪目明，自然知道皇后口中的刺客就是凰歌，想要进言却看到木槿脸上的巴掌印，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凤驾一同前去坤宁宫。 只希望，木槿能想出法子救一救自己等人。 要知道，他们这围困的可是漪兰殿，当朝皇贵妃的寝宫。 让方侍卫选择，方侍卫宁愿去围困毫无恩宠只有名分的皇后，也不想要来招惹圣眷正隆握着后宫大权的皇贵妃。 一不留神，这肩膀之上抬着的脑袋，可就不是自己的了。 皇后已经多年不曾摆驾，这阵势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皇后。 加上方侍卫等人声势浩大的走过去，不少人都猜到了一定是和凰歌打了昭和有关。 皇贵妃一派的妃嫔自然是坐不住的，即刻就派人通知了皇上。 一时间，阖宫沸腾，都想要看看素来忍让的皇后这一次究竟要闹到什么程度。 217.第217章 束手就擒（5） 漪兰殿中，小德子早就退了下去，凰歌和凤城陪着皇贵妃聊天倒是其乐融融。 也不知道凤城是从哪里听来的逗趣儿的段子，引的凰歌和皇贵妃一个劲儿的笑，让漪兰殿中欢声笑语不断。 皇贵妃故作愁苦的皱着眉头，叹息道：“哎，都说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本宫的儿子还没有娶到媳妇呢，就已经忘了娘。歌儿你是不知道啊，这小子从小就冷冰冰的，板着一张脸。人吧，倒是小的一点点，可主意愣是比谁都大。本宫也是拗不过他，才三岁就请了武师教他习武，当时也只当他是好奇玩玩儿，不想小家伙还练得有模有样的，索性也就不管了。直到后来啊，本宫才后悔呐。不该依着这小子的呀。自从练武之后，整个人就成了武痴，性格啊，也就越冰冷了。本宫常常在想啊，本宫这生的到底是不是个儿子呢，怎么就和本宫一点儿都不亲。” 皇贵妃说着，一脸哀怨的看着凤城，直把凤城看得脸红筋涨的，忙道：“母妃，儿臣这些年一心上进，少有陪着母妃，是儿臣的不是。儿臣答应母妃，以后一有空，就和歌儿一起来陪着母妃，和母妃解闷儿。” 凰歌对凤城说的话大为不满，他要来陪着皇贵妃，她不反对，可干嘛拉着她一起呢。 可面对皇贵妃那期待的目光，凰歌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不，微微笑了笑，顺着凤城的话道：“娘娘不要嫌弃歌儿叨扰了才好呢。” 前世今生，凰歌都不曾被人温柔的叫过“歌儿”……这种自称，一时间让凰歌有些不太习惯。 不过皇贵妃坚持说，每个女孩子都应该被温柔的对待，有个温柔的称呼，凰歌才不得不应了皇贵妃的要求。 一来二去的，倒也习惯了。 每每听到这两个字，凰歌的心都会变得格外柔软，一塌糊涂。 皇贵妃开心的眼睛都眯了起来，看着凰歌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喜欢，就觉得凤城长这么大，做的最贴心的事情就是找了凰歌这么个儿媳妇。 她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在听到凤城有了喜欢的姑娘的时候，第一时间表示支持，无条件的支持。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谈天说地，丝毫没有察觉到外头越来越近的危机。 “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小德子又连滚带爬的爬了进来，口中嚷嚷道：“娘娘，这回是真的不好了。” 皇贵妃的兴致被打断了，面罩寒霜的道：“小德子！” 小德子浑身一阵激灵，也不管皇贵妃是不是在生气，赶紧竹筒倒豆子一样的将自己知道的话都倒了出来，道：“皇后娘娘的凤驾即将到达漪兰殿，随行的还有方侍卫，说是……说是……” “皇后多年未曾摆驾，如今摆了这样大的阵仗，怕是有备而来。说，她来做什么？”皇贵妃的眉眼少见的染上了一抹凝重。 小德子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道：“说是抓刺客。” 218.第218章 束手就擒（6） 皇贵妃好笑的摇了摇头，发髻之上的步摇发出清脆的响声，和着皇贵妃的声音倒是显得格外动听：“笑话，本宫的漪兰殿，何时来了刺客。本宫倒是要看看，皇后如今气势汹汹而来，能耐我何！” 小德子看了凰歌一眼，不敢再言语。 皇贵妃显然知道皇后是为了歌小姐而来，可她半个字不提，看起来倒像是愿意和皇后撕破脸都不肯让歌小姐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皇贵妃对歌小姐真真是宠爱到了极点。 小德子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凰歌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心中浮现出一抹懊恼，屈膝道：“娘娘，此事皆有凰歌引起，凰歌自然会去和皇后娘娘解释清楚。娘娘和皇后娘娘多年姐妹，可不要因此坏了情分。” 皇贵妃愕然，随即冷哼了一声，道：“歌儿，本宫知道你是怕给本宫惹来麻烦。可本宫告诉你，这样的话，你第一次说，本宫就当你是孝心了，不予追究。可你若是说第二次，那就是在打本宫的脸，是在讽刺本宫没有本事保护好自己的后人。若是如此，本宫和皇后有什么差别。” 凤城见到皇贵妃如此，知道皇贵妃是有些动气了，忙道：“母妃息怒，歌儿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凰歌那有些不安的模样，皇贵妃抬手拍了拍凰歌的手，道：“本宫不是怪你，本宫是心疼你。你还小，羽翼未丰，这些事情，就交给本宫来办。本宫希望，将来你羽翼丰满，本宫已老的时候，你也能如同本宫护着你一样的护着本宫。” 凰歌眼眶一热，强行忍住了眼泪，哽咽道：“歌儿明白了，请娘娘恕罪。” “好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见外的话呢。本宫要让你知道，做本宫的儿媳，便不必看他人的脸色。即便是打了公主又如何？皇后气势汹汹而来，本宫也有本事让她铩羽而归。夕颜，去请昭和公主！”皇贵妃直接点上了皇后的死穴，这件事情是由昭和公主引起的，也只能由她来终止。 凤城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紧紧的握着凰歌的手示意她不要紧，然后轻轻的在凰歌的耳边说了一句：“母妃这是喜欢你，才会护着你。你若是被欺负了，母妃才会觉得丢人呢。以后，谁敢给你气受，就这样打过去。有事，本王替你担着。” 凰歌没好气的嘟囔道：“你也不怕给宠坏了？” 凤城眼角眉梢都挂着笑意，道：“宠坏了更好，没有人受得了你的坏脾气，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凤城的声音陡然变得低沉，怅然若失的道：“歌儿，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好不好？” 凰歌不知道凤城为什么会这样说，可还是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皇贵妃就站在他们身边，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很小，可也被皇贵妃都听在了耳朵里。 看到自己的儿子终于和正常人一样有了温度，还会体贴的哄女孩子，皇贵妃的心也就温暖了起来。 还不等皇贵妃唇角的笑容扩大，皇后明黄色的凤驾就已经闯入了坤宁宫中。 “大胆凰歌，胆敢在皇城之中行刺公主，还不赶紧束手就擒！”皇后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漪兰殿，也让皇贵妃的脸彻底的冷了下来。 219.第219章 逼得无路可退（1） 生气归生气，应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皇贵妃迅速起身，带着凰歌和凤城快步迎了上去，屈膝道：“臣妾不知道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请娘娘见谅。” 皇后瞥了皇贵妃一眼，寒声道：“本宫以为，皇贵妃纵容凶徒行凶，连带着本宫都不放在眼里，哪里还会有失远迎呢？” 皇贵妃的声音里也含了一抹冷冽，尽量的保持柔和，道：“臣妾对皇后娘娘素来尊敬，从未有半分逾矩之事，阖宫上下皆可作证。皇后难得来漪兰殿，还是先进去坐着的好。有什么事，慢慢再说。这外面日头毒，臣妾身子弱，晒不得日头。” 皇后捏着锦帕的手狠狠的握了握，皇贵妃这贱人，明明就是个练家子，却偏生爱在皇上面前做出一副娇不胜风的模样惹人怜爱，真真是无耻至极。 心中虽然如此想着，可却不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坏了她贤德的名声，只能依言进入殿中。 甫一落座，皇贵妃轻而易举的就拿到了主动权，微笑道：“皇后娘娘摆驾漪兰殿，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知道，这是漪兰殿，臣妾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皇贵妃，协理六宫。皇后娘娘如此阵仗，还派人将臣妾的漪兰殿团团围住，是不是应该给臣妾一个交代？” “皇贵妃！”皇后的声音变得尖利，近乎蛮横的道：“本宫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倒好，先声夺人的让本宫给你一个交代。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呀！” 面对皇后的强势，皇贵妃怡然不惧，眼角眉梢都挂着淡淡的笑容，甚至还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的道：“臣妾说了，臣妾是皇上亲自册封的皇贵妃，位同副后，协理六宫。皇后娘娘派人包围了漪兰殿，可有向皇上请旨？若没有，那臣妾只能去皇上面前求个公道了！” 皇贵妃说完，豁然起身就准备出去。 “站住！”皇后气的浑身发抖，她来之前就想过皇贵妃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护着凰歌，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想要拉自己下水。 许多年不曾和皇贵妃正面交锋，皇后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早已经追不上皇贵妃的步伐。 论计谋，论心智，皇后都不再是皇贵妃的对手！ 可皇后不甘心，她到底还是皇后！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做出一副端庄无比的样子，道：“本宫收到消息，宫里出现了刺客，在漪兰殿中。本宫唯恐皇贵妃受到伤害，特别带领方侍卫等人前来探视，协助抓刺客。难道，本宫也错了？还是皇贵妃想要告诉本宫，如今的后宫，是由你来做主？” 皇贵妃脸上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娘娘糊涂了？娘娘方才还说，臣妾纵容凶徒行凶，如今却变成协助臣妾抓刺客了。如此前后不一，当真是让人难以心服。再说了，若果真有刺客，臣妾自会处理，不劳皇后娘娘操心。还是说，皇后以为，臣妾没有能力协理六宫？故而在质疑皇上的眼光，觉得皇上当初委任臣妾协理六宫错了？” 220.第220章 逼得无路可退（2） 皇后眸光一阵冰凉，凉声道：“皇贵妃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用皇上来压本宫，还能做点其它事情吗？皇贵妃以为，你纵容凰歌在宫里行凶这件事情，凭着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就能消弭吗？” 皇贵妃凉凉一笑，直笑得皇后毛骨悚然，道：“皇后娘娘，您真的是糊涂了。臣妾只想要问皇后娘娘，带兵包围臣妾的漪兰殿，是想要协助臣妾抓刺客，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皇后瞥了皇贵妃一眼，道：“皇贵妃以为呢？” 皇贵妃含笑道：“本宫以为，皇后娘娘近日太过于操劳，以至于神思倦怠出现了幻觉，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不过皇后娘娘身子不适，可以理解，也不应该追究，更不应该禀皇上。今儿个的事情，就这样算了，回头臣妾让公孙太医好生为皇后开两幅安神的补药好生补一补，不知道皇后娘娘以为如何？” 皇后冷笑道：“皇贵妃不去说书，真的是浪费了皇贵妃这舌灿莲花的本事。如此说来，本宫还应该多谢皇贵妃的大度？” 皇贵妃颔首道：“不敢，臣妾只是实话实说，当不起皇后娘娘的谢。再说了，臣妾奉命协理六宫，处理这些琐碎的事情实乃应该。倒是叨扰了皇后娘娘，惹得娘娘劳神，是臣妾的不是。” 皇后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深切的嘲讽，眼睛微微眯起，危险的看着皇贵妃，道：“皇贵妃是铁了心要和本宫作对了吗？” 皇贵妃敛眸，轻声道：“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实在是应该好好在坤宁宫中调养。” 皇后的眼神愈发的低沉，等不到皇贵妃的回答径直看着凰歌，厉声道：“凰歌，你就只会莽撞的惹事然后躲在别人的身后让别人为你善后吗？拿出你在神武门扇昭和耳光的气势，出来和本宫对峙！” 皇后这几天也调查过凰歌，知道她是心气极高的女子，用激将法一定能让她暴跳如雷失去分寸。 果然，一直都低头不语的凰歌缓缓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直视皇后，一字一句的道：“皇后娘娘想问什么，凰歌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看皇贵妃，意外的发现她竟然没有阻拦，心头冷笑，道：“本宫只问你，你是否在神武门扇了昭和耳光。” 凰歌屈膝道：“娘娘不应该先问问凰歌为什么会和公主起冲突吗？” 凰歌这话回答的十分巧妙，既没有承认自己打了昭和，也没有否认，而是将话题巧妙的引到了缘由之上。 皇后自然知道缘由是不可以拿出来说的，一定是昭和无理在先。 可在皇后的世界里，不管昭和做错了什么，都不是凰歌可以随随便便教训的，呵斥都不可以了，更遑论是扇耳光这种奇耻大辱！ 见到皇后不语，凰歌自顾自的道：“昭和公主诅咒战王去而不返，凰歌身为公主的亲表姐，未来二嫂，不得不出手教训教训公主。为免将来，公主诅咒圣上，为凰家整个家族杀身之祸。” 221.第221章 逼得无路可退（3） 皇后的瞳孔狠狠的缩了缩，不可思议的看着凰歌，不无嘲讽的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 凰歌毫不谦虚的欠身道：“多谢皇后娘娘夸奖。凰歌身为娘娘亲侄女儿，多少也学到一些娘娘的风采，班门弄斧，还请娘娘见谅。” 见到如此厚脸皮的凰歌，皇后突然升腾起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原以为是昭和受了委屈来找场子，却不想昭和竟然说出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而且还是在这种国情危急的情况下。 若是闹到皇上面前，也是占不到丝毫好处的。 皇后只觉得眉心突突直跳，太阳穴钻心的疼痛。 皇贵妃如此难缠也就罢了，偏生凰歌也如出一辙。 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看上凰舞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丫头。 若凰歌是自己的未来儿媳妇，一定能和皇贵妃争个高下。 如今她们联手，皇后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赢得过她们的。 意识到了这个事实，皇后的心头涌起一阵悲凉。 身为皇后如此多年，皇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败得这样彻底。 也没有想过自己隐忍多年会一朝败在了一个小丫头的身上。 木槿站在皇后的身边，以皇后不可察觉的目光对着皇贵妃点了点头。 皇贵妃敛眸一笑，示意自己知道了。 木槿俯下头，压低了声音在皇后耳边说了两句话。 皇后的脸色就急剧的变化了起来，面色由白转青再转白，即便是涂抹着厚厚的胭脂也掩饰不住那一抹苍白之色。 偏生凰歌还不准备就这样放过皇后，双膝跪地的叩头道：“凰歌知道掌掴公主是以下犯上。当时凰歌想着，公主身为凤凰国的公主如此诅咒即将出征的战王已经是不对了。身为公主的亲表姐，在知道这种情况下还不采取措施，只怕会被天下万民诟病。自古以来，凰家被尊称为后族，早就已经和皇室密不可分。凰歌身为凰家的女儿，维护皇室的尊严和形象义不容辞。若皇后娘娘觉得凰歌此举错了，但可将凰歌押走，绝不反抗。任杀任剐，绝对不皱一下眉头。横竖，方侍卫武功高强，凰歌也不是方侍卫的对手！” 凰歌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堵得皇后哑口无言，若按照原计划将凰歌押走，且不说皇贵妃这一关了，就是皇上那一关也断然是过不了的。更不要提还有天下的悠悠之口。 若不将她押走，那自己身为皇后气势汹汹而来，当真就要这样灰溜溜的走吗？ 就在皇后委决不下的时候，漪兰殿门口出现的明黄色的身影让皇后的脸上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皇贵妃等人背对着门口，自然是看不见那满脸怒气走进来的当朝皇帝，等他们听见太监尖利的嗓音的时候，才惊慌转身，叩头道：“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大踏步的越过众人，目光逼视着刚从主位上仓皇走下来的跪地请安的皇后，厉声道：“皇后，你需要给朕一个交代！” 222.第222章 逼得无路可退（4） 皇后心中大惊，也有几分愤怒和疑惑。 她进来的时候就特别吩咐了方侍卫，一定要看好了漪兰殿，不允许漪兰殿的任何人出去，目的就是想要隔绝了皇上那边的消息，却不想，皇上还是来了，而且来的这样的快。 皇后眸光中浮现出一抹彻底的悲凉，今日大势已去。 只希望皇上念在自己是凰家的女儿的份儿上，不予追究…… 然而，面对皇上的盛怒，就算皇后不想要屈服也不得不屈服，深深俯首叩头道：“臣妾知错，请皇上责罚！” “知错？”皇上的口气中含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厉声道：“自从你成为了朕的皇后，你已经知错多少回了。可没回，都不见你认真的改过。如今，竟然带着侍卫强闯漪兰殿。皇后，你真是朕的好皇后啊！” 皇后原本就理亏，心中懊恼万分。如今再听着皇上如此呵斥自己，一股莫名的委屈袭上心头，哽咽道：“皇上，臣妾有难言之隐。臣妾也是被欺骗的啊，皇上。若非臣妾被人蛊惑，也不会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啊，皇上！” 凰歌眼神微微一凝，一抹不好的预感从凰歌的心中升腾了起来，果然，皇后恬不知耻的拉过身边跪着的木槿，大力一个耳光扇在了木槿脸上，厉声道：“贱婢，为何蛊惑本宫，误导本宫？” 木槿大呼冤枉，心知这次皇后这篓子捅大了，即便这皇后之位看在皇家的份儿上能保得住，只怕都不能再出来嚣张了。 再说，皇后对木槿从未真心的信任过。 或者说，皇后就从未真心的信任过自己身边的人。 包括木槿！ 思及此处，木槿不顾一切的将之前在坤宁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自然也说了她是如何如何的规劝皇后，皇后是如何如何的唾骂皇贵妃和凰歌，叫嚣着要来讨个说法。 木槿此刻扮演的尚且是忠仆形象，自然将皇后为人母的慈爱之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不和凰歌的口供串联，皇后的所作所为完全可以理解。 任何一个母亲在听到自己的女儿被人羞辱欺负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如同皇后这样。 皇上的眼眸微微眯起，冷笑道：“依你这样说，朕非但不应该责怪皇后。还应该将辱骂责打公主的凰歌绳之以法，从重处罚？” 皇后如今已经蒙圈儿了，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还以为皇上是真的想要处理凰歌，忙叩头道：“皇上英明！” 皇上瞥了皇后一眼，嘲讽道：“若朕果真这样做了，只怕才是一个千古难寻的昏君！” 皇后讶然，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皇上眼眸中的熊熊怒火，狠狠的将手中的杯子摔在了皇后脚边，滚烫的茶水溅在皇后的裙摆之上，瞬间湿透了夏季原本就不算厚重的衣裳。 紧贴着皮肉的疼痛让皇后龇牙咧嘴却不敢大声呼救，咆哮御前这样的罪名，不是如今如履薄冰的皇后能担当得起的了。 223.第223章 逼得无路可退（5） 皇后张口想要辩驳，却听得皇上愤怒的话语在耳边炸响，厉声道：“昭和诅咒战王，其罪当诛。依着朕看来，只是掌掴，太便宜她了！” 皇后大惊失色，一直以来昭和都是骄横跋扈的，可不管昭和做错了什么，皇上都从未用过“其罪当诛”这四个字来形容昭和。 果然……皇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 事情牵涉到皇贵妃和战王，皇上的情绪就会失控。 看来，自己的一双儿女在皇上面前果然不及战王的一根头发丝儿…… 皇后知道皇上是专情的皇上，只可惜了，皇上的专情都给了皇贵妃，连带着一丝一毫也没有舍得施舍给皇后一丁点儿。 饶是如此，皇后也不能任由皇上就这样发落了她唯一的女儿，哭天抢地的膝行上前，哀痛道：“皇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回头一定会好好教育昭和，让她懂礼数，好生的约束她，不让她再做出任何让皇上生气的事情了。求皇上饶过昭和这一次吧。昭和已经知道错了！” “皇后这话，是承认自己没有教育好朕的公主了？”皇上一针见血的抓到了皇后言语中的漏洞，毫不留情的怒斥。 皇后一阵瑟缩，想要反驳却无法收回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只能含泪叩头道：“臣妾知错，请皇上恕罪。还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一定会好生教育昭和。” 皇上的身子微微前倾，颇为危险的看着皇后，痛心道：“皇后，朕给你的机会还少吗？” 皇后的身子低低的伏了下去，悲声道：“臣妾知错。臣妾不应该偏听偏信……” “住口！”皇上怒呵道：“事到如今，皇后还要将自己的错归咎于偏听偏信吗？若非你的纵容，昭和会成长为和昭阳一样温婉贤淑的女子。而不是如今这个连带着自己的皇兄都敢诅咒的逆女。将来，是不是朕也要被他诅咒？” 皇后这辈子最恶心的就是让自己的一双儿女和皇贵妃的一双女儿比较，好像她生的孩子就是天上的明月一般人人敬仰，而自己生的孩子就如同鞋底的泥巴一样任人践踏。 偏生，在这个时候，皇后还不敢反驳。 这是她在皇上面前一贯的姿态。 她始终觉得，只要承认错误，逆来顺受，皇上总会看在凰家的份儿上，不予追究。 “回答朕！”皇上的咆哮再次炸响在皇后耳边，唬得皇后一阵颤抖，面色青白的道：“臣妾知错，臣妾知错了，臣妾……臣妾……” 犹豫了几分，皇后都找不到一个词语来形容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说实在是，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即便是敷衍，她也不擅长。 在凰家，她是呼风唤雨的嫡长女，一出生就是未来太子妃，万人捧着。 入了宫，她是有凰家撑腰的太子妃，别的妃嫔见了她都是瑟缩着。 后来皇上登基了，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在皇贵妃入宫之前，她也曾春风得意…… 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真真切切的认过错。 换言之，她从来不会自省自查。一心觉得，只要凰家还在，那她就是理所当然唯一的皇后。 想到这里，皇后不得不以退为进，咬牙道：“臣妾甘愿受罚。” 224.第224章 逼得无路可退（6） “好！”皇上似乎等皇后这句话很久了，几乎是迫不及待的道：“既然皇后甘愿受罚，那朕就成全你……” 皇贵妃屈膝打断了皇上的话，急急道：“启禀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爱妃何事？”皇上丝毫没有觉得皇贵妃打断自己说话有什么不妥，反而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皇贵妃，那一抹无法掩饰的温柔，让皇后嫉妒的几乎发狂。 皇贵妃屈膝跪下道：“皇后娘娘今儿个的做法虽然是有些冲动了，却也是因着慈母心肠。臣妾昨儿个就听说皇后娘娘近日来神思倦怠，经常出现幻觉，理应静养。想必是因此才精神不济，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爱妃起来说话。”皇上显然没有想到皇贵妃会为皇后求情，看着皇贵妃起身之后才颇为诧异的道：“那依着爱妃之见，应当如何？” 皇贵妃含笑道：“既然娘娘是身子不舒服才引发了这一场误会，那就让娘娘在坤宁宫中好好养病。” 皇上给了皇贵妃一个赞许的眼神，道：“爱妃此言，深得朕心。传朕旨意，皇后身体抱恙，每况愈下。特允准皇后于坤宁宫中修养，直到康复。皇后养病期间，任何人不得圣谕禁止打扰，钦此！” 皇后颓然坐在地上，不敢相信的看着皇上，颤抖道：“皇上是要软禁臣妾？” 皇贵妃盈盈笑道：“娘娘这话就不对了，皇上分明是生怕臣妾等人****晨昏定省的打扰了娘娘养病，何来软禁一说？本朝帝后向来恩爱和美，皇后慎言！” 皇后凄厉的笑道，指着皇贵妃笑的愈发的猖狂，道：“好一个皇贵妃，本宫还以为你有那么好心的帮本宫求情。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既成全了皇上仁德的名声，又保全了你贤惠的美名。好好好，真真是好。怪不得本宫没有你受宠，那是因为本宫不会你这两面三刀，口蜜腹剑的本事！” 皇贵妃颇为惋惜的看着皇后，一脸为难的道：“皇后娘娘，您糊涂了，您又出现幻觉了。木槿，还不赶紧送皇后娘娘回宫，好生调养。” “本宫没病！”皇后一把推开木槿，眸光狰狞的看着皇贵妃，厉声道：“本宫没病！” 如此吼了两次，突然奔到皇上面前，急切道：“皇上，臣妾没病，不需要静养。” 皇贵妃示意木槿赶紧拉着皇后，柔声道：“娘娘，皇上是为了娘娘好。” 正在争执的时候，昭和从宫外回来了，一听到漪兰殿发生的事情就顾不得换衣裳，飞速赶来漪兰殿，还没有来得及请安，就被皇后一把拉住了，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块浮木，凄婉道：“昭和，告诉你父皇，母后没病，不需要养病。” 然而，还不等昭和开口，皇上就厉声道：“方侍卫，念在你多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朕不追究你今日之错。还不赶紧请皇后回宫将功折罪！” 方侍卫明白皇上这是饶了自己的性命，忙吩咐左右上前去拉扯皇后。 昭和正待上前，却被皇上呵斥住了，道：“昭和，跪下！” 225.第225章 和皇上耍心眼（1） “昭和，救救母后！”被方侍卫等人架走的皇后对着昭和伸出手，眼睛里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渴望。 “母后！”昭和正要扑过去，却被皇贵妃拦住了，柔声道：“公主明鉴，皇上正处在气头上。公主还是不要再激怒皇上的好。” 昭和心中气急，很想将皇贵妃推开奔到皇后身边，解开皇后此刻的困境。 可昭和知道，这样做对局势无异。 如今只能暂时先这样，等平息了父皇的怒火之后再想办法去见母后。 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昭和清楚，能让皇后歇斯底里的做出这种事情，并且动用侍卫，一定是很严重的。 不过皇上言谈间仍然称呼皇后为皇后，可见后位是保住了。 最多也就是闭门思过罢了！ 如此想着，昭和咬了咬牙，对皇后大声道：“母后且忍耐，昭和一定会说服父皇的。” 昭和不知道，她这一瞬间的退让，却是让皇后等了一辈子…… 皇后一走，昭和就用一种义无反顾的姿态跪在了皇上面前，将姿态摆的低到了极点，压低了声音，道：“父皇，昭和知错。” 昭和如此做法，让凰歌大为惊讶。 在凰歌的心里，昭和从来都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这一点，从她三番五次的在自己的手里栽跟头就能看得出来。 可如今，她竟然学会了以退为进，而且，是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实在是有些让人匪夷所思。 看来，昭和公主这次出宫，可是学到了不少。 凰歌的眼睛微微眯起，看着昭和承认自己所有的错，并且声泪俱下的保证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不惹皇上生气。 皇上对皇后并无多少感情，可昭和到底是皇上的女儿，再加上她此刻的乖巧，让皇上的怒火也消弭了几分。 昭和的改变看在皇上的眼睛里到底是欣慰的，点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朕就不重罚你了。不过这是朕最后一次相信你会改正。再也没有下一次了。” 昭和眉头一皱，皇上只说不重罚，也就是说还是会有惩罚。 心中虽然不满，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重重的叩头道：“叩谢父皇。” 皇上看了看皇贵妃，又看了看昭和，道：“这次的风波，到底是由你引起的。朕虽然不重罚你，可也不得不罚你。就罚你禁足三日，誊抄佛经，以平心静气吧。” 昭和松了一口气，知道大部分的责罚都已经冲着皇后去了，自己这所谓惩罚，的确算得上的轻的了。 昭和临走的时候，颇具深意的看了凰歌一眼，那眼角眉梢明目张胆的写着嘲讽。 昭和走后，大殿之上落针可闻。 皇贵妃刚想要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听见皇上威严的声音响起道：“凰歌，还不认错？”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皇贵妃急急忙忙的上前准备帮着凰歌。 “父皇……”凤城也一脸着急的将凰歌护着。 看着母子俩那样紧张凰歌，皇上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寒声道：“朕问的是凰歌。” 226.第226章 和皇上耍心眼（2） 皇贵妃和凤城心中着急却无可奈何，皇上素来对皇贵妃母子格外偏爱，如今连带着他们母子求情都不管用了，她们只能祈祷凰歌能将她那倔强的性子收一收。 这母子俩的暗示好像没有起到作用，凰歌竟然直挺挺的站在那边，也不下跪，更不低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皇上，声音洪亮的道：“皇上想要听凰歌在哪件事情上认错？” “哪件事？”皇上怒极反笑，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女子。看着她身上那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倒是有几分皇贵妃年轻时候的样子。 凰歌不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些什么，还真的当皇上是在问她问题，一本正经的道：“皇上是想要听凰歌掌掴公主，还是想要听凰歌为了维护自己未来的夫婿，即将出征的战王殿下打了人？” 皇贵妃为凰歌捏了一把冷汗，敢在当今天子面前耍嘴皮子，凰歌也算是第一人了。 不过凰歌从来不是那种没有心计的女子，她敢如此说，定然是有应对的法子。只希望，她能自圆其说吧。 皇贵妃有心为凰歌开脱却站在那边一个字也不敢说，生怕破坏了凰歌的计划。 凤城眼眸中倒是闪过一抹诧异，随即就是兴奋和赞赏。 如此聪慧，如此果决，才不愧为他两世追寻的女子。 皇上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还是第一次有兴趣和他玩文字游戏，尽管觉得这个女子太过于大胆，可也成功的被凰歌引起了兴趣。 身子微微前倾，眼睛也危险的眯了起来，声音根本听不出悲喜，缓缓道：“这两件事情，难道不是一件吗？” 凰歌心中一喜，忙道：“回禀皇上，公主是君，凰歌是臣，君臣有别，凰歌掌掴公主自然是不对。此其一。” “其二呢？”看着凰歌巧舌如簧的样子，皇上还以为凰歌会为自己的错误开脱，却不想她竟然就这样毫不遮掩的就承认了。 爽快到让皇上都忍不住为她的敢作敢为叫好。 凰歌敛眸，做出一副格外悲伤的表情，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公主是凤凰国的公主，一言一行当是凤凰国女子的典范，凰歌在听到公主诅咒战王的时候没有附和公主，还和公主唱对台戏，此其二！” 看着凰歌用这种一本正经的表情说出如此讽刺的话，皇上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是准备怒斥她的，可看着她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皇上只觉得，她说的这番话，斥责也不是，不斥责，心里又不舒服。 皇贵妃看出皇上的尴尬，忙带着几分嗔怪的道：“歌儿，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皇上找到了台阶下，忙道：“无妨。朕倒是想要听听看，她还有些什么说法。” “多谢皇上。”到了这一步，凰歌明白，自己今儿个这场仗，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捋顺了思路，缓缓道：“除却这两件事，凰歌不觉得自己有错。古语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今儿个诅咒战王的人不是公主，那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227.第227章 和皇上耍心眼（3） 凤城在旁边看着凰歌怡然不惧的在皇上面前侃侃而谈，心中欢喜的同时也有些担忧，如此优秀的女子是他的王妃，可如此优秀的女子只怕容颜引来他人觊觎。 若是可以，凤城真的想要自私的将凰歌藏起来，藏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让她的芳华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凤城心思急转间，凰歌清脆的声音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的响起，道：“相比之下，不管是凰歌掌掴公主，还是皇上对公主的惩罚，都太轻了。若要凰歌为了这件事情承认自己错了，于理，凰歌不服！” 皇上的眉毛挑了挑，脸上严肃的表情终于是挂不住了，将皇贵妃的手拉在手中把玩着，带着戏谑的道：“爱妃，这就是你为朕千挑万选出来的儿媳妇？如此能言善辩，爱妃不怕将来咱们笨嘴拙舌的儿子受欺负？” 皇贵妃噗嗤一笑，满含慈爱的看了凤城一眼，然后抬头看着皇上，笑道：“皇上是太抬举臣妾了，这样好的儿媳妇。可不是臣妾为皇上寻来的。那是咱们的儿子自己去寻来的。这自己求来的媳妇自己宠着，受不了，也得受着。皇上您说，对不对呀？” 皇上眼眸中含了一抹诧异，凤城忙上前道：“启禀父皇，母妃所言句句属实。父皇是否还记得，儿臣十三岁那年出征，身受重伤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皇上动容的点头道：“那是你上战场以来经历的最严酷的一次刺杀，你身边的十三暗卫无一生还。你被救回之后，足足躺了一个月才能下床。朕怎么会不记得？” “父皇就不好奇，武功高强的暗卫都死光了，儿臣怎么能独善其身？”凤城的眼神有意无意的瞟着凰歌，那含义不言而喻。 不仅仅是皇上，就连皇贵妃也惊讶的掩住唇，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凰歌，讶声道：“难道说？难道说是歌儿？” “是你，那个满脸污垢浑身是伤的人原来是你！”凰歌格外激动的看着凤城。 凤城含笑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凰歌，道：“我也没有想到，当时才八岁的小女娃儿竟然能那样果决的救了我。若非你的搭救，只怕也没有今天的战王。” 将事情说清楚之后，凤城抬头看着皇上和皇贵妃，道：“在那之后，儿臣心中就有了歌儿的影子。只是后来知道她原来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太子妃，才将念头打消。再到后来，儿臣知道太子殿下并不钟情于凰歌，才将那原本熄灭的心思再度燃烧了起来。求了母妃，为儿臣做主。还请父皇恕罪！” 皇上尤其偏爱凤城，知道了这其中的因由，对凰歌的喜欢又更多了一分，忙笑道：“如此说来，你二人倒是佳偶天成。朕若还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未免显得朕太不近人情。不管怎么说，救了朕的儿子这个功劳，可比打了朕的女儿这个错误小太多了。” 凰歌没有想到凤城一席话竟然就这样将事情消弭于无形，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皇贵妃欣喜的道：“歌儿，还不赶紧谢恩？” 228.第228章 和皇上耍心眼（4） 凰歌忙叩头道：“多谢皇上！” 皇上叹了口气，笑道：“罢了罢了，你都是朕的准儿媳了，朕还能说什么？事实上，昭和性格乖戾霸道，朕早有耳闻，今日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她，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只是下次，不可以再这样明目张胆了。” 皇上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对凰歌的格外偏爱了。 凰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嬉笑道：“是，凰歌遵命。若有下次，一定躲起来悄悄的。” 凰歌才一说完，凤城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道：“你如此彪悍，昭和若还敢来招惹你，那她就是太愚蠢了。” 皇贵妃嗔怪道：“城儿，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昭和。她可是你的皇妹啊。” 凤城和凰歌多少有些忘形，好在皇上也不追究，倒是很享受这种和乐融融的家庭气氛。 就好像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不必对着人人都端着一张假面具。 在这里，在此刻，他能够卸下所有的防备，如同一个普通的父亲一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和准儿媳承欢膝下。 因着凰歌的大胆，倒是让皇上格外放松了一些。 又在这边陪着说了好一阵的话，直到暮色四合，凤城才将凰歌送出宫。 漪兰殿中，皇贵妃依偎在皇上的怀里，小声的道：“今儿个歌儿太失礼了，还请皇上不要怪罪这个心直口快的孩子。” 皇上轻轻拍了拍皇贵妃的肩膀，笑道：“难道爱妃以为，朕对凰歌表现出来的喜欢都是假的吗？” 皇贵妃震惊的抬头，诧异道：“可是歌儿说话太过于直接大胆，行事风格更是不羁，皇上不怪她吗？” 皇上饶有兴致的道：“她是一个进退得宜的好孩子。知道如何去捍卫自己应该有的权利，不畏强权，对长辈也十分尊敬。爱妃，朕累了，不想要看人虚伪的奉承朕。爱妃是明白朕的……” 皇贵妃心中一喜，复又扑在皇上的胸口，喜滋滋的道：“臣妾也喜欢歌儿，更为难得的是，城儿也喜欢她。臣妾觉得，除了她，没有任何人能配得上咱们的城儿。” 皇上心中一动，像是想到了什么，重重的点头，道：“爱妃此言有理。就像是，只有爱妃才配得上在朕的身边一样。” 漪兰殿中浓情缱绻，皇宫之外的凰歌和凤城也是情意绵绵。 在凰歌的热烈要求之下，他们没有乘坐马车，而是准备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凤城微笑着看着凰歌，道：“你方才在父皇面前还有一半的话没有说完，你想说什么？” 凰歌诧异抬头，道：“什么还有一半，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凤城无奈道：“你原本是想要说于理于情。可你才说了于理，那于情呢？” 凰歌心中一动，看着两个人平行的身影，俏皮的笑道：“你果真想要知道？” “自然是想的。”凤城毫不犹豫的点头。 凰歌趁机道：“好啊，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说给你听。” 229.第229章 和皇上耍心眼（5） “别说是一个条件，只要是你提出来的，哪怕是十个百个，我也会答应的。”凤城眼眸中的温暖如同这暮色四合的天空，将凰歌笼罩而进，半分也不曾遗漏。 凤城的爽快倒是让凰歌办了半拍，有些挫败的嘟囔道：“你都不问我是什么条件，就答应了。你就不怕我会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你无法做到的条件吗？” 凤城宠溺笑道：“若是我无法做到的，那就努力去做。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去努力。哪怕是拼了这条命……” “住口！”凰歌有些懊恼的掩住了凤城的嘴，跺了跺脚，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个，偏生你还说。” “你还没有说呢……”凤城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改口道：“是，我错了。我以后都不说了。” 凰歌瞪了凤城一眼，道：“我的条件是，惜命。为了我，惜命。安全的回来，每一次都要安全的回来。” 凤城身为战王，身披铁甲，手执长剑才能体现出他活着的价值和意义。 凰歌不会自私的为了留他在身边就剥夺他的自由，她只求，他每一次离开，都能平安的再次出现。 凰歌眼底氤氲的雾气让凤城格外感动，一把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捏在手心，认真的允诺道：“我答应你。我会为了你惜命，每一次都能安全回来。” 凰歌欣喜的点头道：“恩，我相信你。” 见到约定完成，凤城才笑道：“那你剩下的话，可以说给我听了吧？” 凰歌通红的脸被暮色很好的掩盖了起来，可还是有些别扭的道：“我想说的是：你是我的未来夫婿，我没有办法听着别人诅咒你却无动于衷。所以，要我承认这是错的，于情我办不到。” “哈哈……”凤城愉悦的笑声响彻街道，半晌，才道：“歌儿，你知道吗？你是唯一一个能够在父皇面前讨价还价的还赢了的人。” 凰歌颇为不好意思的道：“皇上仁德，否则，今儿个只怕我的人头都要落地了。” “不会，不会的，有我在，不会。”凤城的心脏猛然一抽，连忙捏着凰歌的手，似乎这样，就能将她永远留在身边一样。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安静了下来，隔了许久，凤城才又道：“那次你救我的时候，我送给你的玉佩，怎么没有看见你佩戴？” 凰歌没好气的道：“我怎么知道是你？那玉佩早就被我收起来了。再说了，我刚刚回京城，就带着那样贵重的玉佩招摇过市，岂非是毁了战王你勤俭的名声？” 凤城笑道：“本王是勤俭的，可本王不要求本王的王妃勤俭。本王的勤俭，都是为了让王妃能为所欲为……” 自从赐婚之后，凰歌和凤城的感情是一日千里，羡煞旁人。 连带着旁边酒楼里面的人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浓情缱绻，派人过来打探。 片刻之后，打探的人回去了酒楼包间，躬身道：“回禀主子，在大街之上喧哗的人是战王和歌小姐。” 230.第230章 和皇上耍心眼（6） “是谁？”急促的声音厉声呵斥道。 那人的头低垂着，再次道：“回主子，是战王和歌小姐。” “啪！”瓷器破碎的声音从里间传来，然后是惊慌失措的声音，道：“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原来这包间里坐着的不是旁人，正是太子和凰家五少爷凰青。 太子此刻酒气熏天，挥了挥手，指着对面的位置，厉声道：“凰青，坐下！” 凰青忙道：“太子殿下，您醉了。微臣送您回去吧？” 太子摇头道：“本宫没醉，本宫怎么会醉呢？本宫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算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跟我抢女人？” 凰青心中大骇，忙道：“太子殿下，您醉了。” 太子一把抓着凰青的衣领，笑道：“凰青，你以为，本宫真的醉了吗？有句话叫做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所以，本宫没醉。” “太子殿下！”凰青还想劝说，太子的眼神却猛然变得犀利了起来，沉声道：“本宫真的没醉。本宫就算是想醉，如今的形势，也容不得本宫醉。” 看着太子那瞬间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凰青就明白了一切，压低了声音道：“微臣去处理。” 还不等凰青起身，太子就斩钉截铁的道：“不必去了，人已经走了。” “是战王的人？”凰青有些不肯定的道。 太子冷哼了一声，道：“除了他，还能有谁。胆子是越发的大了，看来，他真的不够安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宫这个做哥哥的不讲情面了。” 凰青皱眉道：“战王向来安分，最近行事怎么越发的乖张了起来？” “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太子瞥了凰青一眼，冰冷的眼神让凰青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是因为凰歌？”凰青有些不敢相信，向来杀伐果断铁血无情的战王殿下竟然也会因为一个女子变得柔情起来。 “凰歌，她本来应该是太子妃的。”太子眼眸中闪过一抹志在必得，寒声道：“凰青，凰歌只能是本宫的女人，必须是本宫的女人。这件事，你要帮我。” 凰青心头一阵猛跳，想要问清楚太子为何这样执着凰歌，却不敢开口，只能拱手道：“但凭太子殿下吩咐。” 太子脸上挂着邪狞的笑容，对着凰青勾了勾手指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什么，道：“如此，可得法？” 凰青皱眉道：“太子生辰还有二十三天，怕是有些长久了。若战王得以及时归来，岂非功亏一篑？” “归来？”太子哈哈大笑，道：“你以为，他这次还能回得来？” 凰青心中大骇，却不敢多问，有些为难的道：“太子殿下也知道，如今祖母对歌妹妹是疼爱有加，这个计划，只怕不容易完成。” “是吗？”太子眸光阴郁的看着凰青，寒声道：“听说，昭和今儿个出宫找你了？所为何事啊？” 凰青背心冷汗涔涔，手脚都有些发抖了，半晌，才咬牙道：“微臣尽力而为！” 231.第231章 七年筹谋（1） 太子尤不满意的摇头道：“你错了，不是尽力而为。而是一定要办到。” 凰青不敢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 太子拍了拍凰青的肩膀，笑道：“你都要做本宫的妹夫了，那就是一家人了。将来本宫即位，少不了你的好处。” 凰青虽然是凰家的儿子，却只是个庶子。 能得到昭和的垂青已经是万幸之中的万幸。 可他心里十分清楚，皇上和皇后是绝对不会将昭和嫁给身为庶子的自己。 幸亏太子对他另眼相看，得以时常陪伴在太子左右。 他如此鞍前马后为的也就是太子如今承诺的这句话而已。 能成为太子跟前儿的红人，那将来讨个爵位在身，也不至于让昭和嫁的太过于寒碜。 喜不自禁的跪下道：“微臣叩谢太子殿下恩典，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凰青的奉承，太子才懒懒得的挥了挥手，道：“起来说话。自家人不必如此。你只要对本宫忠心耿耿，保管你心想事成。” 太子一边说，一边斜斜的倚靠在凰青身上，醉眼朦胧的看了看外头昏黄的灯光，嬉笑道：“本宫今儿个高兴，不想回宫。凰青啊，听说万花楼来了新的乐子，陪爷去玩玩儿？” 凰青忙谄笑道：“爷，您请。” 太子和凰青相互扶持着，歪歪扭扭的朝着万花楼去了，那交叠在一起的身影不管怎么看，都透着几分恶心。 第二天就是凤城出征的日子了，凰歌起了个大早，穿的格外素净的去了老夫人那边请安。 老夫人诧异道：“今儿个是战王出征的大日子，你怎么也不去送一送？” 凰歌低低的垂了眉目，小声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与其泪洒衣襟，还不如在佛前安静的祈祷，祝君平安。” 老夫人点了点头，欣慰道：“你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的。听说在佛前祝祷，七七四十九天为灵验，你若有心，便可****过来祝祷。” 凰歌点头，屈膝道：“多谢奶奶提点。” 老夫人看着沉静如水的凰歌，心中感慨的同时也忍不住道：“皇后是你的姑姑，是奶奶的亲生女儿。若她悔悟了，给她一条生路罢。” 凰歌诧异道：“奶奶是从何处听得和人嚼了舌根子？” 老夫人面上浮现出一抹忧虑，道：“昨儿个宫里发生的事情，奶奶都知道了，奶奶也知道你手下留情了。你姑姑自小娇生惯养，昭和也是她骄纵坏了的。可她到底是凰家的脸面，轻易折损不得。” 凰歌恭敬屈膝道：“奶奶思虑的是，改日凰歌进宫，会向皇贵妃进言，请她多多照看一二。不过，要如同之前一般无二，只怕是难了。至于昭和，皇上只是罚了她禁足三日而已。” 待得凰歌退下之后，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仰面躺在椅子上，轻声道：“碧云，老身是不是错了？” 郭嬷嬷柔声道：“老夫人一生殚精竭虑为了凰家，不会有错。歌小姐年少气盛，若是将事情做绝了，有损福报。老夫人提点一二，也是应该的。” 232.第232章 七年筹谋（2） 老夫人恨声道：“偏生皇后是个不省事的。哎……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凰歌的身上了。否则……后族的荣耀就要葬送在老身的手中了。希望那孩子不要怪老身过多的约束她才是……” 老夫人的懊恼，凰歌并不知晓。 她也不觉得老夫人过问一下皇后的事情有什么不对，毕竟，皇后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 若是不闻不问，那也太过于冷血无情了。 从千秋阁出来，凰歌就去了千秋阁边上的佛堂。 一进去，就看到一个锦衣华服的人跪在里面虔诚的礼佛。 邱姨娘的贴身婢女楼悦站在佛堂门口，见到凰歌过来，屈膝道：“歌小姐，邱姨娘正在里面祈福，不宜被打扰……” 楼悦的话还未说完，邱姨娘温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蕴含了一抹薄怒，道：“楼悦，不得无礼。” 楼悦忙走过去将邱姨娘扶了起来，对着凰歌屈膝道：“奴婢无状，歌小姐恕罪。” 看着楼悦道了歉，邱姨娘才含了一分柔和的笑容，放在小腹之上的手缓缓的放在身侧，鞠了个礼，轻声道：“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歌小姐，想必歌小姐是为战王殿下祈福而来的吧？” 凰歌微微一笑，毫不做作的点头道：“邱姨娘消息倒是灵通得很，邱姨娘特别来这里等我，是有什么事情吧？” 邱姨娘愣了愣，她想过很多歌借口和理由把话题引到她要说的份儿上去，却没有想到凰歌竟然会如此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当即脸上带了一抹讪讪的笑容，格外不好意思的道：“歌小姐这话，妾身不大听得懂。” 凰歌挑了挑眉，唇角噙着令人寒碜的冷笑，道：“原是我多心了，邱姨娘别往心里去。” 凰歌说完，不理会邱姨娘，径直往佛堂里面走，点燃了静心香，开始祈福。 邱姨娘心里浮现出几分懊恼，她只当凰歌是个棘手的厉害人，却不想是个心直口快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是落了下乘。 楼悦看着凰歌的举动，不由得跺了跺脚，道：“歌小姐怎么可以这样，这也太无礼了。姨娘好歹还是她的长辈，她怎么可以……” 楼悦的话还未说完，邱姨娘冰冷的目光就逡巡在了她身上，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若想得罪她，就再大点儿声。敢和皇后呛声，敢打公主的歌小姐，也是你能非议的？赶明儿人头落地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了啥！再说了，原本是我不识抬举在先，又怎么可以怪别人无礼？” 楼悦惊恐的看着邱姨娘，拽紧了邱姨娘的衣袖，慌声道：“姨娘救救奴婢，奴婢失言。” “长辈，莫说我只是一个姨娘，就算是真的长辈在这里，也不敢太过于放肆。”邱姨娘冷哼了一声，道：“你且记住了，咱们今儿个是来求人的，可不是来结仇的。” 看着楼悦那低垂的头，邱姨娘软软的叹了口气，道：“罢了，别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了。我也不是真心的要责骂你，只是提醒你。这府里，任何人都可以得罪，千万不能得罪了这位歌小姐。” 233.第233章 七年筹谋（3） 凰歌在宫里做的事情，多少还是传了一些出来，邱姨娘和楼悦也是知道她的厉害的，否则也不会亲自找上门来。 楼悦瞅了瞅里头专心致志的凰歌，皱眉道：“歌小姐在里面祈福，一时半刻的也出不来。不如姨娘且回去，奴婢在这边候着，一会儿歌小姐出来了，奴婢请了歌小姐过去。” 邱姨娘一只手扶在自己的小腹，另一只手搭在楼悦的手上，摇了摇头，道：“我如今是有求于人，那就必须有求人的样子。歌小姐在里头祈福，咱们且在外头等着。” 楼悦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忧虑道：“这日头，也忒毒了些，姨娘如今的身子，怕是熬不住。” 邱姨娘缓缓抚着自己还未凸起的小腹，柔声道：“若是这点儿苦也受不得，那她也不配做我的孩儿。” 楼悦知道邱姨娘性子倔强，打定了的主意便是没有人可以随便更改，只能扶着她去树荫下等着，希望凰歌能早一些出来。 约莫一个时辰，静心香燃尽了，凰歌才睁开了眼睛，柳绿忙扶着凰歌起身，替她整理裙摆，压低了声音道：“邱姨娘还等在外头呢。” 凰歌想着邱姨娘方才的举动，眉目一凉就要开口。 却想着邱姨娘凄惨的身世和她肚子里好容易得来的孩儿，忽的转了口风，轻声道：“也是个可怜人。” 柳绿叹息道：“可不是嘛，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偏生遇到个不争气的爹，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姨娘……” 听着柳绿絮絮的说着邱姨娘的事情，凰歌心头倒是有了另一番计较。 待得凰歌扶着柳绿的手走出佛堂的时候，邱姨娘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屈膝道：“妾身给歌小姐请安。适才多有得罪，还请歌小姐见谅。” 凰歌微微一笑，虚扶了邱姨娘一把，道：“姨娘严重了，说起来，姨娘还是凰歌的半个长辈，凰歌怎么敢受姨娘的大礼呢？” “妾身只是个姨娘，哪里就敢充当歌小姐的长辈了。”邱姨娘讪讪的笑着，对楼悦使了个颜色。 楼悦忙会意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荷包，双手奉给了凰歌，恭敬的道：“我们姨娘知道皇上为歌小姐赐婚的事情，特别绣了这个荷包，以贺小姐之喜。” 凰歌示意柳绿收了下来，道：“邱姨娘有心了，日头毒的很，姨娘若是不嫌弃，就去关雎园稍坐片刻，顺带，解解暑气。” 邱姨娘大喜过望，忙道：“多谢歌小姐。” 一路上，邱姨娘都在絮絮的说着一些这些年府里发生的逗趣儿的事情。 不得不提的是，她的心思果然是足够细腻，东一件西一件的事情说过来，倒是说了许多凰歌前世都不曾知道的事情出来，让凰歌理清了许多头绪。 前世的凰歌的一颗心都在太子身上，对凰家的事情，倒是少有过问。 如今听起来，倒是觉得比宫里还要复杂几分，不由得道：“如此，倒是辛苦姨娘了。” 234.第234章 七年筹谋（4） 邱姨娘讪笑道：“辛苦倒是不敢，只是老爷膝下多子少女，妾身很是希望能为老爷诞下一个女儿。如同歌小姐这般聪明伶俐的女子。” 凰歌微微一笑，道：“女子太过聪敏，必定命途多舛。还是笨笨呆呆的好……” 凰歌这话，纯粹是自言自语，没有任何感情在里边儿，偏生听得邱姨娘大为惊讶，不知道应该如何接下去。 看着邱姨娘那手足无措的样子，凰歌才恍然觉得自己是说了些什么，不好意思的笑道：“凰歌失态了，姨娘见笑。凰歌不是说诅咒姨娘的孩子，凰歌只是一时间难以自抑……” 邱姨娘笑着摇头道：“歌小姐无需解释，妾身能够明白的。妾身虽然不敢自认聪明，却是比家中姐妹要出色一些，所以，别的姐妹们都能嫁为嫡妻，妾身……” 邱姨娘说着就红了眼圈儿，所幸关雎园就要到了，凰歌的注意力都在关雎园上，倒是没有听清楚邱姨娘说了些什么。 二人进入室内，只觉得凉爽异常。 凰歌看着室内摆放着的冰缶并缶上安置着的四叶自摇扇，好奇道：“这是哪里来的？我不记得关雎园有这个。” 桃红忙笑道：“小姐竟然还不知道？这是战王派人送来的，说是夏季炎热，有这个四叶自摇扇加上冰缶，小姐就能安然度夏了。” 快言快语的杏黄打趣儿道：“战王真真是心疼小姐的。带着自摇扇的冰缶，咱们府里，还是头一份儿呢。听说，宫里也就皇贵妃那边才有呢。” 看着几个丫头喜滋滋的样子，凰歌的心里也漾起一抹甜蜜。 柳绿到底沉稳一些，念着邱姨娘还在这里，这几个丫头就得意忘形，忙呵斥道：“邱姨娘来做客，你们还不赶紧去沏了茶来？” 凰歌瞥了邱姨娘一眼，道：“姨娘不喜欢吃茶，给姨娘换成牛乳或者果汁吧。” 邱姨娘颇受老爷宠爱，牛乳倒是时常能吃到，凰歌说的果汁，就不是她平日里能奢望的了。 想要开口乞求，又怕唐突了，还是楼悦深知邱姨娘的心思，忙道：“我们姨娘最近闻不得腥味儿。” 柳绿就吩咐道：“给姨娘榨了果汁送来。” 那榨果汁的玉石磨子，也不知道凤城是从哪里弄来的。 说是被石磨启发，发明了那个玉石的磨子，用来研磨切成了丁的水果，然后再用细细的网纱，将磨烂了的果肉滤出来弃之不用，专门用水晶杯子盛放了，可品可饮。 若是再加上一颗冰，那滋味儿就愈发的令人难忘了。 可惜的是如今邱姨娘身怀有孕，不适宜饮用冰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让邱姨娘大开眼界了。 那玉石磨子难得，更为难得的是这果汁，就拿苹果来说，三颗苹果才能榨出一杯果汁，这样的消耗，也不是寻常人家能消耗得起的。 偏生凰歌命好，除了府里的分列之外，宫里的皇贵妃隔三差五的赏赐各种新鲜水果，战王更是每天派人送水果来，无一日间断，当真让人羡慕得紧。 235.第235章 七年筹谋（5） 之前那些忌惮关于战王身怀诅咒的传言的人们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羡慕凰歌的福分。 邱姨娘是如今老爷最为宠爱的姨娘，又有身孕在身，吃穿用度已经是不一般了，可皆不能和凰歌相比，不由得羡慕道：“战王对歌小姐真是疼爱得紧。且不说那价值连城的玉石磨子，就这自摇扇，就是皇城之外的头一份儿。真真让人羡慕呢。” 凰歌脸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心里却多了一抹顾忌。 前世她和邱姨娘甚少接触，倒是不太知道这邱姨娘的为人，只是隐约知道是个好的。 如今看着她的样子，倒是有些扭捏，让凰歌猜不透她的目的是什么。 闲聊了一阵子，邱姨娘便关心起凰歌近日出行的安全来了。 凰歌心中一动，沉吟道：“姨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邱姨娘看了看柳绿等人，凰歌笑道：“姨娘不必担心，她们几个都是我的心腹。” 邱姨娘吃惊了片刻，没有想到凰歌这样快就收服了这几个丫头，不过想着凰歌的手段，也就释然了。 这样厉害的歌小姐，自然是不愁这几个丫头蹦跶的。 遣了楼悦出门看着，压低了声音道：“妾身也是无意间听见五少爷房里的人说的，说是昨儿个五少爷半夜回府，醉的一塌糊涂，说什么太子殿下，歌小姐的。还说……” 邱姨娘的声音中含了一抹忌惮和惶恐，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凰歌，看到她那依旧清亮的眸子，才鼓足了勇气，道：“说太子殿下对歌小姐势在必得，还布局什么的。” 邱姨娘的话说的含糊，可凰歌听得清楚。 脸色彻底的寒了下来，她知道太子是个无耻的，却没有想到无耻到了这个地步。 不过想着他看到什么好的都要想法子弄到自己的府里的做法，也就释然了许多。 想必是之前觉得自己在乡下长大，定然是没有礼数没有教养，会给他丢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的和凰舞勾搭上。 如今发现自己似乎和想象的不一样了，也就要扒拉着贴上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要用这种卑劣的手法。 一下子就收敛了的笑容让邱姨娘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的道：“妾身失言，请歌小姐恕罪。” “邱姨娘不顾暑气专程来与我说这些，又怎么会失言呢？”凰歌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抿了一口加过冰的果汁，对着邱姨娘挑了挑眉，道：“果汁要新鲜的才甘醇，姨娘不尝尝吗？” 邱姨娘的脸色瞬间就白了白，在凰家，她也算得上是个人物了，可在凰歌面前一比较，就变得拙劣了几分，连带着香甜可口的果汁尝在嘴里，都少了几分味道，变得寡淡无味了起来。 凰歌见到火候也差不多了，笑道：“姨娘如此眷顾凰歌，凰歌心里是十分感激的。只是，不知道如何报答姨娘，还请姨娘提点一二。” 邱姨娘短短时间和凰歌两次交锋都落了下乘，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忙笑道：“妾身不敢，妾身只求歌小姐能庇佑妾身，让妾身平安的生下这个孩子。” 236.第236章 七年筹谋（6） 凰歌已经猜到了她的所求，可还是不忘记多问了一句，道：“除此之外呢？” 邱姨娘脸色突然变得平静了，缓缓的摇了摇头，道：“不管歌小姐信不信，妾身都要说，除了这个要求之外，别无所求。若果真还有什么要求，那就是希望能看着孩子平安的长大，安稳的嫁做人妻，哪怕过的清贫，也要是嫡妻，不要像妾身一样做妾。” “别人怀孕，都想着生儿子，怎么姨娘就这样想要生女儿呢？”邱姨娘脸上的宁静祥和不是能装出来的，凰歌不由自主的就对她多了一份好奇。 邱姨娘抿了一口果汁，任由甘甜的果汁顺喉而下，带着一抹自嘲的笑道：“是啊，妾身就是这般没出息。这高门大院，看着风光无限，实际上是如何，不必妾身多说，歌小姐自己都知道。妾身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去争的那么辛苦。所以，希望是个女儿，不必争抢荣华富贵，只需要寻得一心人，仅此而已。” 凰歌心中动容，细细的打量着邱姨娘精致如画的眉目，才发现这个女子，竟然是有一颗少有的慧心。 邱姨娘坦然的迎接凰歌的目光，道：“妾身十六岁入府，今年二十三岁了。七年筹谋，总算是让妾身有了怀孕生女的底气。妾身想要一个孩子，只是想着在这冰冷孤寂的凰家，能有一个人让妾身感觉到温暖，能倾注妾身所有的心血……” 末了，邱姨娘苦笑道：“妾身失态，请歌小姐见谅。妾身只是觉得和歌小姐说话十分投缘，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若有唐突得罪之处，还请歌小姐见谅。” 对于这样一个敢于将自己剖开了放在凰歌面前的人，凰歌没有理由去怀疑。 而且，她的想法那样简答，只是想要保得自己的孩子一世平安罢了。 凰歌心头有几分动容，却还是很理智的压抑住了心头的冲动，道：“姨娘为什么觉得，我能够帮你？” 邱姨娘笑得格外坦然，道：“歌小姐天生贵不可言，如今更是深受老夫人的宠爱。宫里的皇贵妃和歌小姐将来的夫婿，对歌小姐都是如珠如宝。妾身是想要为妾身和孩子找个依靠。” 看到凰歌不为所动的样子，邱姨娘便笑道：“若一定要说一个理由，那就是，直觉吧。妾身觉得，歌小姐可以保护妾身和妾身的孩子。” 凰歌低低的叹了口气，缓缓道：“莫说我如今才是一个从乡下回来根基不稳的小姐，即便是我将来当真成了战王妃，有能力保护你和你的孩子。那你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无条件的做这一切呢？” “不会，不会的……”邱姨娘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她是个聪明人，听见凰歌这样说，也就知道事情一定是有了希望，忙道：“妾身入府七年，整整筹谋了七年。妾身不敢胆大妄为的说整个凰家都有妾身的眼线，可妾身可以竭尽全力的去帮着歌小姐。因为妾身知道，帮着歌小姐，就是帮着妾身自己。” 237.第237章 一定要毁了她（1） 凰歌笑道：“姨娘说的，我都相信。若一定要问为什么，那就是直觉吧。直觉告诉我，姨娘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况且，昨儿个才在五哥院子发生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姨娘知道了。想必姨娘的手，也的确是够分量。” 邱姨娘自信的笑道：“妾身的娘家虽说不是官宦之家，却也是有名有姓的商贾之家，况且爹娘在钱财这方面，从来没有吝啬过。在这样人口众多的后院里，钱财通常比地位管用。” 凰歌点头微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姨娘倒是深谙此道。” 邱姨娘无奈道：“若非如此，只怕是已经被吃的渣都不剩了。” 半晌，邱姨娘又带着些许期盼的抬头，格外认真的看着凰歌，道：“不知道歌小姐可愿意为我们母女提供一处庇护之所？” 凰歌沉吟片刻，缓缓道：“邱姨娘，你当明白，我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不说是凰家，就是整个京城里，盯着我的人也不算少数。你若果真要和我乘坐一条船，只怕要承受的会比你如今承受的多得多。” 凰歌原以为邱姨娘会有些许犹豫，却不想邱姨娘竟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连带着没有认真的思考过，斩钉截铁的道：“歌小姐放心，妾身既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也就深思熟虑过的。妾身不是一个目光短浅只看眼前的人，妾身想要的是一世安稳。唯有，歌小姐你能给。” 邱姨娘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似乎想要透过凰歌的眼睛直直的看到她的心底。 “你就这样相信我？”凰歌柔和的目光落在邱姨娘的身上，心里却是有着惊涛骇浪。 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邱姨娘，心里竟然还存着这样多的心思。 难保别人不会有。 那她这关雎园，或许，也有别人的耳目。 “是！”邱姨娘眼神坚定的看着凰歌，一副跟定了凰歌的样子。 在邱姨娘灼灼的目光中，凰歌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郑重的道：“那今后，一切都要仰仗姨娘了。” 邱姨娘大喜过望，赶紧起身，对着凰歌行礼道：“妾身不敢，多谢歌小姐收留。” 两个人还没有就彼此想要说的事情进行细谈，外头守着的楼悦就匆忙进来了，道：“葛姨娘来了，此刻怕是已经进门了。” 凰歌忙道：“快请进来。” 葛姨娘今儿个穿的倒是十分雅致，一身宝蓝色的褂子配着海棠红的百褶裙，倒是显得分外端庄，见了凰歌先行了礼才惊讶的看着邱姨娘道：“呀，妹妹也在这里呀？” 邱姨娘起身和葛姨娘见了个平礼，微笑道：“妹妹是听说歌小姐这里有带着自摇扇的冰缶，寻思着来开开眼界。不想，竟然碰上了姐姐。姐姐此前说是喜欢小厨房做的松子饼，妹妹一直惦记着。早说给姐姐送过去，却一直不得空。恰好今儿个小厨房备着，一会儿就请姐姐去妹妹那边坐坐，也好带些回去。” 238.第238章 一定要毁了她（2） 葛姨娘爽朗笑道：“不就是随口一提，偏你是个有心的，就记住了。怪不得老爷对你是格外的心疼，反而是将几位少爷小姐都给靠了后了。别的不说，就说这歌小姐回来了这些天了，都不见老爷来后院瞧一瞧。” 葛姨娘说着，又变了脸，颇为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腮帮子，道：“哎呦，歌小姐，你看妾身这嘴，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歌小姐不要往心里去，老爷心里还是很心疼你的。听说昨儿个就送了一对缠枝玛瑙的镯子回来，交给大太太那边替小姐收着呢。只等小姐过去请安就给小姐呢。” 凰歌淡淡的看了葛姨娘一眼，心中冷笑，可面上却挂着和煦的笑容，道：“父亲大人公事繁忙，还如此惦记凰歌，真是辛苦了。只是这些天，凰歌着实有些忙碌，不得空去请安，还请姨娘在母亲大人面前为凰歌美言几句，凰歌感激不尽。” 葛姨娘是得了大太太的话才来这关雎园的，想的就是逼着凰歌去请安，可凰歌竟然这样轻描淡写的就揭过去了，倒是让葛姨娘心头好一阵懊恼。 然而还要让她懊恼的还在后头，凰歌揉了揉眉心，带着些许疲惫的道：“我有些乏了，二位姨娘若是没什么事，就请改日再来吧。我想歇着了。” 凰歌说完，径直起身，也不送客，就将邱姨娘和葛姨娘晾在了原地。 葛姨娘手脚冰冷的站在原地，格外尴尬的看着邱姨娘，讪讪的笑道：“妹妹，姐姐可是说错什么了？” 邱姨娘飞快的看了看里间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姐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去妹妹那边吧。” 葛姨娘冒着酷暑来一趟关雎园，连带着一口茶都没有吃到，还被人硬生生的下了逐客令赶出来，这种没有面子的事情若是传扬了出去，葛姨娘这脸，就丢的大发了。 才一走出关雎园，葛姨娘就忍不住抱怨道：“歌小姐好生不识抬举，大太太都特别让我来请她了，她都这样拿着款儿。到底是亲生的母亲……” 葛姨娘的确是口无遮拦，却不是没有脑子的人，见到邱姨娘刻意和她拉开了距离，便疑惑道：“妹妹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看着葛姨娘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邱姨娘就笑道：“姐姐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里边那位的脾性，姐姐还知道吗？” 葛姨娘看上去神经无比大条，嘟囔道：“知道，知道什么？做女儿的给母亲请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莫说她如今还不是战王妃，即便是了，也没有不孝顺母亲的道理。” 看着葛姨娘一本正经的争辩，邱姨娘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姐姐，妹妹好言相劝，姐姐听不进去，那妹妹也就不多说了。妹妹今儿个还有些事情，回头让楼悦将松子饼给姐姐送过去。” 邱姨娘一边说，一边带着楼悦快步离去了，根本不管葛姨娘。 239.第239章 一定要毁了她（3） 所幸葛姨娘神经大条，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倒是也不管那许多，只疑惑的嘀咕了两句，然后朝着大太太那边去了。 她是奉命而来，不管结果如何，总是要去大太太面前复命的。 到了大太太的怡然居，魏姨娘和凰舞都在那边陪着大太太说话。 见到是葛姨娘一个人进来，魏姨娘就好奇道：“咦，歌小姐呢？” 葛姨娘微恼道：“歌小姐说自个儿不舒服，改天再来向太太请安。” 凰舞诧异道：“姨娘没有告诉她，父亲大人特别带了礼物给她吗？” 葛姨娘小声道：“妾身说了，歌小姐说老爷辛苦了。” 凰舞愕然：“就这样？” 葛姨娘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回舞小姐的话，就这样。” 凰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既如此，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今天辛苦了，先下去歇着吧。” 葛姨娘走了之后，大太太的脸色就变得阴沉了起来，还没有开口说话，凰舞就柔声道：“母亲不要生气，仔细气坏了身子。姐姐既然是病了，那做妹妹的自然是要去探望的。只是这天气炎热，去了怕是要受些暑气。巧红，去备些礼物给姐姐送过去，就说是母亲和我给她补身子用的。” 魏姨娘笑道：“舞小姐果真是个心善的，歌小姐那样对你，你都还这样关心她，实在是难能可贵。” 凰舞低头抿唇笑着，掩饰了眼底那一抹凌厉的杀气，道：“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同气连枝，关心姐姐，是理所应当的。只可惜了父亲大人的一番心意，那缠枝玛瑙手镯，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可胜在父亲大人的心意啊。姐姐……约莫真的病的很厉害呢。” “哼！”大太太的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手边的茶杯猛然跳了起来，发出尖利的声音。 凰舞忙道：“母亲息怒。” “息怒，息怒，如此逆女，你让母亲如何息怒？”大太太咬牙切齿的道：“偏生老夫人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对她百般宠爱，连带着舞儿都不待见了。长此以往，这凰家，只怕是要改了姓了。” 魏姨娘眼波流转，微微笑道：“太太别生气，这歌小姐的依仗是战王殿下和老夫人。这战王殿下出征去了，不定何时能回来。只要老夫人不在府上，要对付一个根基未稳的小丫头，还不是易如反掌？” 大太太抬了抬眼皮，带着一抹嘲讽的道：“易如反掌，前些天是谁在我面前夸下海口，说一定会手到擒来的？可最后结果是什么，钱也花出去了，人也赔进去了。幸好你找的人够干净，否则，让那两个蠢货咬出咱们来，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魏姨娘讪笑道：“上次是妾身的失误，妾身也没有想到歌小姐竟然是个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上次的事情失败之后，妾身就左思右想的，好容易想了个妙计。这一次，妾身保证，一定能够让太太您心想事成。” 240.第240章 一定要毁了她（4） 大太太脸上的嘲讽还没有收敛，凰舞就忙道：“姨娘最好是能想个稳妥一点的法子。上一次的事情，已经让她有了警惕，最近出门，咱们的人可是都没有机会近身了。” 大太太也阴沉着一张脸，寒声道：“最要紧的就是稳妥，千万不能牵扯到咱们。舞儿好容易成了未来太子妃，若是牵扯到舞儿，哼，你魏氏一族就等着承受老爷的怒火吧！” 魏姨娘面色一阵僵硬，强撑着一副笑脸，忙道：“大太太教训的是，妾身这回想的法子，完全不必咱们出手。自然就有人替咱们教训歌小姐。” 凰舞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表情，冷哼了一声，歇斯底里的道：“只是教训怎么够？一定要毁了她！” 魏姨娘眼皮狠狠一跳，点头道：“舞小姐放心，妾身明白。妾身会去安排，大太太和舞小姐只管放心。” 大太太倒是个没有什么心计的人，倒是凰舞各种嘱咐说了一大堆。 直到晌午时分，魏姨娘才出了怡然居。 之前在里面她不觉得热，也不觉得有多累，倒是一走出来，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心都****了。 一上午劳心劳力，魏姨娘几乎坚持不住，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她的贴身丫头心悦赶紧扶着魏姨娘，口中忍不住嘟囔道：“太太和舞小姐也太不近人情了，这大热的天儿，也不会留饭，害的姨娘要冒着暑气回去……” 魏姨娘回过神来就听到心悦在埋怨，忍不住掐了她的手臂，恶狠狠的道：“你还嫌我的麻烦不够多吗？什么话也就敢张嘴一说，祸从口出这句话，你不明白吗？我是什么身份，她们是什么身份。我怎么就配和她们一起用饭？” 心悦的手臂被掐，眼泪水儿在眼眶里头打转，忙道：“奴婢知错了，请姨娘责罚。” 魏姨娘叹了口气，道：“罢了，我知道你的心是向着我的。” 见到魏姨娘抬脚往外头走去，心悦忙撑了伞跟上去，口中急急忙忙的道：“姨娘慢点儿，等等奴婢。” 魏姨娘看着小跑着跟上来的心悦，艰难的摇了摇头，道：“我也想慢点，可我做不到。我若是慢一点，魏氏一族就要遭遇灭顶之灾。我死了不要紧，连累了魏氏满门，那就万死难赎其罪了。” 心悦含了眼泪，哽咽道：“姨娘为了魏氏一家，付出的太多了。” 魏氏摇头苦笑，顶着烈日往自己的雅居走去。 才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唇红齿白俏生生的姑娘顶着烈日在门口站着。 被唬了一跳，定睛一看，才是自己娘家的亲侄女儿魏嫣儿，欣喜的奔了过去，拉过魏嫣儿的手，欣喜道：“嫣儿，你怎么会来？” 魏嫣儿含羞笑道：“侄女儿想念姑姑，特来探望。” 看着自家的侄女儿，魏氏只觉得这半日受的苦都是值得的，拉着魏嫣儿的手不停的询问，道：“你奶奶的腿好些了没有。我托人带回去的牦牛骨，有没有磨成粉末给奶奶服用？你父亲的身子好些了吗？你大哥和大嫂还和睦吗？我上回托人送回去的珠宝首饰，你们都得了么？” 241.第241章 一定要毁了她（5） 魏嫣儿抿唇儿一笑，嗔怪道：“姑姑，您一下子就问了这么多问题。您让嫣儿先回答您哪一个呀？” 趁着魏氏愣神的功夫，魏嫣儿就笑道：“不如，嫣儿一次性的回答姑姑吧？家里一切都好，只是惦记着姑姑。盼着姑姑一切都好，那才是好呢。” 魏氏的眼圈儿陡然红了，道：“好，好，我也很好。” 待得姑侄两个用完膳，叙完话，安排魏嫣儿住下，都已经半下午了。 心悦看着自家憔悴的主子，道：“姨娘，不如，歇上一歇吧？” 魏氏疲倦的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摇了摇头，道：“心悦，你觉得，我能休息嘛？嫣儿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我若是不抓紧时间将大太太的事情办下来，等嫣儿提起的时候，我拿什么脸去求大太太。” 心悦咬了咬牙，屈膝道：“若姨娘信得过奴婢，就由奴婢去请了牛大娘并牛家小姐过来吧。姨娘素日里对她们多有照顾，想必她们也不会推辞。” 魏氏挣扎了一番，发觉自己到底是不能的，也只能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吧。将我素日里攒下来的边角料都给带上，送给牛大娘。” 心悦大惊，忙道：“那些边角料，姨娘可是费心费力的积攒了大半年了，这一下子全部送出去了……” 魏氏的脸沉了下来，寒声道：“怎么，这雅居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吗？我的吩咐，你都敢不听了？” 心悦慌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请姨娘恕罪。” 看着心悦飞快的去了，魏氏脸上的怒气才逐渐消弭，露出了一抹悲凉之色，缓缓的坐在椅子上，抓过旁边的水壶，对着壶嘴就灌了下去。 似乎这样，就能够让她的心里好过一些。 一刻钟之后，心悦带着满满当当的两大包袱来了，屈膝道：“姨娘，都准备好了，奴婢这就去了。” 魏氏疲惫的挥了挥手，道：“务必请她们即刻入府。” 心悦颔首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会和牛大娘说的。” 心悦走了之后，魏氏赶紧坐到梳妆台前，亲自将自己梳洗了一番，然后在妆奁里头精挑细选了一番，最后选中了一对时兴花样的点金绢花，颇为不舍的装在一个暗红色的锦盒之中，匆忙的朝着关雎园去了。 凰歌这些天的记忆越发的模糊了，等魏氏坐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已经忘记了前世的魏氏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来陷害她。 看着魏氏那用脂粉都掩盖不住的倦容，凰歌就不明白了，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她如此心急火燎的来找自己。 魏氏极力做出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看在凰歌的眼睛里实在是有够虚伪。 当她打着和邱姨娘一样的幌子将一对绢花送给凰歌的时候，凰歌的眉心突然跳动了下，似乎是在预示着一些什么。 魏氏以为凰歌是不喜欢，忙谄媚道：“这对绢花是京城里最时兴的样式，大太太才赏赐了妾身。妾身想着自己年纪大了，也配不上这样鲜艳明媚的颜色，想着歌小姐花朵儿一样的人，配这样的颜色正合适呢。” 242.第242章 一定要毁了她（6） 凰歌看都没看一眼，春桃就笑道：“姨娘的好意，我们小姐心领了，只是我们家小姐素来不喜欢这些花儿朵儿的。这种样式时兴的绢花，姨娘怕也是不容易得。姨娘还是自己留着吧。” 魏氏脸上浮现出一抹窘迫，正想要说些什么，凰歌就淡淡的道：“听说姨娘娘家的侄女儿来了，这绢花儿，还是留给姨娘的侄女吧。杏黄，去将那两只米珍珠的串成的蝴蝶花儿拿过来，一并让姨娘带回去送给魏家小姐吧。” 春桃在一边笑道：“姨娘好运气，米珍珠十分难得，能用米珍珠串成珠花的工匠就更是难寻了。尤其是小姐的这一对米珍珠的蝴蝶，颗颗如同米粒一般大小，难得的均匀。只因为米珍珠看着太小家子气了，衬托不出小姐的气质，才没有用过。不过送给魏家小姐，倒是不错的。还请姨娘千万不要嫌弃。毕竟米珍珠在外头，也是很难得的了。” 春桃知道魏氏在大太太那边的人，暗地里给娄氏添了不少的麻烦，今儿个过来，想必也是没有存什么好心。 横竖凰歌都不拿好脸色对她，春桃也不想对她客气。 那语句里头夹枪带棒的，只差没将魏氏给敲晕了。 魏氏脸色陡然涨红了起来，拿着锦盒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她知道她送出来的绢花不值什么钱，也就是小户人家的小姐们取乐玩儿的。 她也没指望凰歌收下之后就直接戴上，原本她来送花，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魏氏没想到的是，凰歌竟然如此纵容她的人欺负自己。 凰歌瞧着火候差不多了，面含薄怒的呵斥道：“春桃，怎么说话的？越发的没有规矩了，还不赶紧给姨娘道歉？亏得是大度的姨娘，若是换了个小肚鸡肠的，你可不是在给我惹祸吗？” 春桃吐了吐舌头，虚虚的对着魏氏屈膝，甜笑道：“奴婢知错，请姨娘恕罪。” 还不等魏氏开口，凰歌就笑道：“这丫头，快人快语的，平日里被我宠坏了，还请姨娘不要怪罪于她。” 魏氏气的几乎发晕，你都说那是被你宠着的丫头了，我还能怪罪，还敢怪罪嘛？ 偏生就算是这样的话，魏氏都不敢说出口，只能讪笑道：“春桃姑娘好福气，有歌小姐这样大度的主子。” 正说话间，杏黄拿着米珍珠蝴蝶花过来了，往魏氏手中一塞，道：“这是我们家小姐送给魏家小姐的，姨娘可收好了。” 魏氏此刻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的难受，偏生还不敢表现出来，口中涩涩的道：“多谢歌小姐赏赐。” 凰歌淡淡的笑道：“都是一些小玩意儿，也不值什么，姨娘快别谢了。” 凰歌说完，转头和春桃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好半晌抬头，才发现魏姨娘还站在那边，诧异道：“姨娘还没有走，可是有什么事？” 凰歌这逐客令下的，简直是让魏氏几乎要钻进地洞里面去了，紫涨了一张脸，握紧了手中的珠花，屈膝道：“妾身告辞。” 243.第243章 爱憎分明（1） 凰歌神色恹恹的道：“近来天气炎热，我疲于奔波，身子不大爽利，怠慢姨娘了。柳绿，替我送魏姨娘。” 柳绿含了笑容，屈膝道：“奴婢遵命。” 魏姨娘颇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道：“不敢有劳歌小姐相送，妾身自己出去便罢。” 她话音未落，柳绿已经是笑着迎了上来，道：“姨娘请。” 魏姨娘再抬头看凰歌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在闭目养神了，那模样，当真是疲倦极了。魏姨娘的眼睛再次在凰歌腰间系着的荷包上逡巡了一番，才屈膝行了礼，被柳绿送了出去。 站在关雎园的门口，柳绿恭敬的道：“姨娘慢走。” 魏姨娘讪讪的还未开口说话，柳绿就已经抬手关了园子的大门，亏得魏姨娘退得快，否则鼻子非要撞在大门上不可。 顿时只觉得脸红筋涨手脚颤抖的说不出一句话，双手狠狠的握成拳，恨恨的低声道：“歌小姐，是你自己把事情做绝了的。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原本魏姨娘还对自己想出来的阴损法子有些内疚，想着用这样的法子对付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姐有损福报。 可方才凰歌对她的奚落羞辱大大的减轻了她的负罪感，让她觉得，对付凰歌这样的人，不管用什么法子，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忘记了，在大太太的威逼下，她无路可走，只有用这个法子。 她也忘记了，她在凰舞面前是何等的谨小慎微，连带着呼吸都不敢大口喘气。 只因为大太太和凰舞都觉得凰歌是乡下养大的，低贱如草，连带着魏姨娘也就将凰歌踩了下去。 她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姨娘，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奴婢而已。 凰歌再是乡下养大的，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小姐，身份比魏姨娘高贵了许多。 在凰歌看来，魏姨娘送那些俗气的绢花过来，原本就是一种羞辱！ 只可惜这个道理，魏姨娘永远都不会明白。 攥紧了的手有些疼，魏姨娘烦躁的低头去看，就看到那一对米珍珠的蝴蝶在手里几乎被攥得变形。 这对米珍珠蝴蝶的存在对于魏姨娘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一扬手就狠狠的扔了出去。 却在扔出去的瞬间即刻就后悔了，忙拎了裙摆，跑到一边的草丛中努力的扒拉着找寻。 那可是米珍珠串成的蝴蝶珠花啊，米珍珠的珍贵就不必赘述了，那工艺的难得也是众所周知的。 最关键的是，如今魏姨娘身上带着的所有首饰加起来都不如这一对米珍珠的价值。 虽说留着是有些碍眼，可是嫣儿已经是大姑娘了，身边没有一两件能撑头的首饰，也着实不成样子。 罢了，送给嫣儿添妆，是极好极奢侈的。 魏姨娘方才是随手一扔，根本没有注意是扔到哪里了。 一时间找不到倒是心急了起来，却不想，这越心急越是找不到。 魏姨娘几乎都要哭了，抬起自己的左手打自己的右手，一边打一边骂：“叫你赌气，叫你赌气，那么珍贵的珠花……” 244.第244章 爱憎分明（2） 想到那珠花的价值，魏姨娘心疼的肉都颠儿了起来，手上的力道也越发的重了，直将手背拍的通红才停下手来，焦急的道：“这是扔哪儿了呀？你说你，不过是个姨娘，还不是正经的主子，在人家正儿八经的嫡小姐面前拿什么款儿啊。受气就受气了嘛，不是有珠花补偿嘛。你看看你……” 魏姨娘一边絮絮的说着，一边带着哭腔继续寻找。 也难怪她，凰歌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人，对这米珍珠的珠花当真是不喜欢也不稀罕。 赏给丫头们又太出挑了，从给魏家小姐，实在是合适不过的了。 就这对米珍珠的珠花，拿出去换银子，也值个百十两，足够魏氏一家子一年的嚼用了。 当时凰歌的确只是一时兴起，没有别的意思。 倒是给春桃几个丫头硬生生的曲解了。 凰歌深知魏姨娘不是什么好人，也就由着几个丫头嘴快了。 却不想倒是闹了这一出。 若是别的小玩意儿，魏姨娘都放弃了，偏生是这样贵重的，魏姨娘懊恼之余实在是不舍得。 一双青葱一样白嫩的小手扒拉得满是泥污，才好容易在草丛边上的路面上找到了。 亏得是珍珠串成的，若是琉璃之类的宝石，只怕是已经碎了一地了。 魏姨娘又将自己好生的责备了一通，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宝贝一样的捧在手里，细致的吹去了上面沾着的些许浮土，复又用绢帕擦了擦，确定没有沾上一丁点儿的脏污，才用绢帕仔细的裹着，放在袖笼里头笼好，捡起方才放在地上装着绢花的匣子，匆忙的去了。 倒是再没有觉得凰歌是在侮辱她。 若凰歌知道她无心的举动就让魏姨娘收起了轻视她的想法，只怕要是哭笑不得了。 魏姨娘的想法果真是正确的，当她将那一双米珍珠做成的蝴蝶给了魏嫣儿的时候，魏嫣儿高兴的抱着她又叫又跳，兴奋的直说那是她这辈子收到的最贵重的礼物了。 看着魏嫣儿那兴奋的样子，魏姨娘的心里格外心酸。 她膝下就凰青一个儿子，做梦都想要个女儿，来个儿女双全。 可惜了，她这些年是怀一个流一个，竟然没有一个留下来的。 逐渐的年纪大了，也就死了这条心。 偏上魏嫣儿生的乖巧，嘴也甜，时而不时的就往凰家跑，魏姨娘倒是上了眼缘，将她当成自己的闺女一样的宠爱着。 只想着，一定要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媳妇儿进门才好呢。 凰青和昭和公主的事情魏姨娘是知道的，偏生魏家都是些张口货，帮不上一点儿忙。 魏姨娘索性也就不指望公主能下嫁给身为庶子的凰青，对魏嫣儿是更加笼络的紧了，生怕这朵鲜花被别人预定了去。 凡是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不忘记给魏嫣儿一份。 魏家人这些年靠着魏姨娘过的十分的阔绰，自然也乐意让自家的女儿嫁入凰家。 在他们看来，哪怕是凰家的庶子，那也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不是一般的女儿家能高攀得上的。 245.第245章 爱憎分明（3） 魏嫣儿也见过凰青几次，对一表人才的凰青十分倾慕，也就默许了这样的安排。 魏姨娘已经和娘家人商量好了，等昭和公主婚事一定，就即刻求了大太太上门提亲。 即便大太太不同意明媒正娶为嫡妻，那也是可以入府做妾的。 想着将来自己在这凰家也有个贴心小棉袄了，魏姨娘眼眶就是一阵湿润，默默的背过身去，擦干净了眼泪，笑道：“瞧你高兴的这样儿，来，姑姑给嫣儿带上。” “嗯。”魏嫣儿乖巧的坐在铜镜面前，让魏姨娘将一对蝴蝶珠花对称的簪在自己的发髻上，仔细端详着，点头赞叹道：“姑姑的嫣儿就是漂亮，戴什么都好看。” 魏嫣儿羞红了一张脸，含羞道：“姑姑就会夸奖嫣儿。” 不等魏姨娘开口，魏嫣儿又仰起一张巴掌小脸，颇为恳切的道：“姑姑，嫣儿和凰歌小姐素不相识，就受了人家这样贵重的礼物。嫣儿想着，也要上门去谢一谢才好。嫣儿不才，可打璎珞的本事却是极好的。不如姑姑给我一些五彩的丝线，我连夜打个精致的璎珞送予凰歌小姐，也算是还了礼，省的人家笑话我们魏家人没礼数。” 魏嫣儿的话才一出口，魏姨娘的脸色就有些苍白，神情也变得十分的不自在。 可是魏嫣儿沉浸在满腹的欢喜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魏姨娘的脸色，撒娇的摇晃着魏姨娘的手臂，认真道：“姑姑，可好？” 魏姨娘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却不忍心看到魏嫣儿那失望的表情，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嫣儿，你一颗赤子之心，姑姑很欣慰。可歌小姐乃是大家小姐，她愿不愿意见你，姑姑也不能肯定。” 魏嫣儿的神色一瞬间就垮了下去，如同鲜艳的花朵瞬间被抽干了水分，再也闻不到芳香，看不见妍丽。 魏姨娘的心猛然一紧，忙道：“不过姑姑答应你，会尽力一试，好不好？” 魏嫣儿的眼睛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笑道：“姑姑真好。不过，嫣儿倒是觉得，歌小姐是不会有门户之见的。否则，也不会送我这样珍贵的珠花了对不对？”“傻孩子，那不过是别人用来侮辱你姑姑的东西罢了。偏生你还当成宝……”这样寒酸的话，魏姨娘到底是没有忍心说出口，强笑着安慰魏嫣儿道：“对，嫣儿说得对。” 魏姨娘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口气也有几分疲惫，魏嫣儿也发现了，忙扶着魏姨娘坐下，斟了一杯茶捧给魏姨娘，道：“姑姑，可是嫣儿让你为难了？若是这样，那……” “没有的事，嫣儿你不要胡思乱想了。”魏嫣儿想要妥协的样子十分委屈，魏姨娘实在是不忍心，忙将手中的茶一口气喝了，茶杯胡乱搁在桌子上，拉着魏嫣儿的手，起身道：“你不是要打璎珞吗？走，姑姑亲自带你去库房里面挑选丝线。” 说是库房，不过就是一间屋子，存放着平日里不大用的东西。 246.第246章 爱憎分明（4） 魏姨娘自觉库房十分简陋，东西也乏善可陈，偏生魏嫣儿看得目瞪口呆，直嚷嚷道：“姑姑，你的库房好大啊。” 魏姨娘心中苦涩，却不再魏嫣儿面前表露出来，将魏嫣儿带到摆放着丝线的箱子边，笑道：“丝线都在这里了，你尽管选。若有喜欢的，多拿一些也无妨。” 魏嫣儿的脸上升腾起无限的欢喜，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姑姑，真的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的。姑姑这些东西，以后还不都是你的。”魏姨娘的话成功的让魏嫣儿含羞低下了头。 “嫣儿方才看见姑姑扇柄之上的璎珞坠子旧了，嫣儿也想给姑姑打个璎珞。另外，给歌小姐的话，就多打两个吧。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魏嫣儿一边挑选丝线，一边絮絮的道。 魏姨娘眼中含泪，这丫头到是个实诚人。 别人待她一份好，她便想着十倍百倍的去回报。 只希望，歌小姐看在这丫头一片诚心的份儿上，不要太过于为难她才好。 魏嫣儿选好了丝线走出库房，就不见了魏姨娘，只看见心悦在门口候着，诧异道：“咦，心悦姐姐，我姑姑呢？” 心悦是凰家家生的丫头，世代都在凰家。 因着在凰家长大的缘故，心气儿是极高的，后来跟了魏姨娘，也着实失望过一阵子。 后来也就老实了，消停了。 不过她打心眼儿里头看不上魏家这种小门小户的小姐。 总觉得她一来，就要将自家姨娘的好东西都给搜刮了去，着实不想见到她。 可魏嫣儿那一声“心悦姐姐”倒是喊得心悦找不到北了，对魏嫣儿的态度立马好了起来，笑道：“魏小姐，奴婢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姐姐。若给姨娘看见了，非得训斥奴婢不不分尊卑了。” 魏嫣儿甜甜一笑，道：“心悦姐姐说笑呢。你可是姨娘跟前儿最为得力的帮手，姨娘才舍不得训斥你呢？我选了些丝线要打璎珞，想请姑姑帮我参考一下，姑姑呢？” “姨娘正在会客，不方便见小姐。姨娘说了，小姐若是选好了，就先回房去忙。一会儿姨娘得空，就去看小姐。”心悦一边说，一边拎过魏嫣儿手中的篮子，道：“奴婢送魏小姐回去。” 魏姨娘正和牛大娘并牛家小姐在大厅里议事，吩咐了谁也不许打扰，心悦自然不敢让魏嫣儿去。 魏小姐人是聪明人，可惜太单纯了一些，有些事情，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魏姨娘这一忙，就忙了许久。 等她送走了牛氏母女，就到了晚膳十分了。 岂料魏嫣儿打璎珞入了迷，晚膳也不出来用。 魏姨娘也不勉强，吩咐心悦给她送去房间里。 当天晚上魏嫣儿房间的灯亮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魏嫣儿就眼睛通红的站在魏姨娘面前，脸上还带着兴奋的笑容，将自己熬了一晚上的成果展示给魏姨娘道：“这个富贵花开的，是送给姑姑做扇坠的。希望姑姑能够喜欢。” 魏嫣儿说着，亲手将魏姨娘手上的扇子上的璎珞换了，再奉给魏姨娘。 247.第247章 爱憎分明（5） “这三个是送个歌小姐的。”魏嫣儿将那三个璎珞宝贝一样的捧着，突然就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魏姨娘，道：“因着时间的关系，歌小姐的这三个璎珞都比姑姑的费工夫。不是嫣儿不肯给姑姑做好的，实在是时间来不及。改天嫣儿再给姑姑做个好的。姑姑不要生气。” 魏姨娘笑着摇头，道：“傻孩子，你瞧瞧你的眼睛，红的像兔子眼睛似的。你先歇着去，明儿再去歌小姐那边。” 魏嫣儿固执的摇头道：“姑姑，我撑得住，我不累，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 魏嫣儿说着，极力将一个呵欠给压了下去，却不料给自己憋出了眼泪，赶紧用帕子拭了拭，带着些尴尬和期待的看着魏姨娘。 “罢了，真是个实心眼儿的孩子。罢了，这便去吧。”魏姨娘想了想，吩咐心悦带着两把伞跟着，顺便带了一些点心，以备魏嫣儿肚子饿。 一路上，魏姨娘都在提点魏嫣儿，让她记得规矩，不要唐突了凰歌等等。 魏嫣儿都乖巧的点头答应了，可等她站在关雎园门口见到春桃的时候，就什么都忘记了，甚至还以为春桃就是凰歌，赶着就上去了。 春桃愕然，看着魏嫣儿那懵懂的笑脸，也忍不住笑了，道：“这是魏家小姐吧？奴婢春桃，可不是小姐。” 魏嫣儿的脸陡然红到了脖子根儿，后退了一步，屈膝道：“春桃姐姐，对不住。我是看着你穿的贵气逼人，就以为你是小姐了。实在是对不住，是嫣儿眼拙了。” 魏嫣儿闹了这么个乌龙，魏姨娘忙上前道：“春桃姑娘，嫣儿昨儿个受了歌小姐的礼，今儿个来拜访歌小姐，还请姑娘代为通报。” 春桃对魏嫣儿能笑得如沐春风，不代表她对魏姨娘也能如此，在见到魏姨娘的时候，春桃的脸就已经给拉了下来，淡淡的道：“姨娘且等着吧。” 魏嫣儿一把揪着魏姨娘的衣袖，紧张道：“姑姑，怎么办？” 魏姨娘知道魏嫣儿是在说方才认错了人的事情，安慰道：“没事。她是歌小姐面前得脸儿的丫头，穿着打扮自然是和别的不同。更不是我身边的心悦可以比拟的。你不必放在心上。” 魏姨娘捏着扇子的手在微微发抖，她真的担心凰歌会让魏嫣儿吃个闭门羹。 一直以来，魏家人都以为魏姨娘在凰家十分得宠，才能周全整个魏家。 若是给他们知道，她在凰家其实什么都不是，就一个从乡下回来的小姐都可以欺辱她，那他们该多伤心啊。 魏嫣儿这时候不停的往门里张望，没有注意到魏姨娘的紧张和忐忑。 不一会儿，春桃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依旧笑得满脸春风的道：“魏小姐，我们家小姐请魏小姐进去。” 春桃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魏姨娘，暗含一抹鄙夷。 魏姨娘心下一沉，屏气敛声站在一边。 昨儿个在这几个丫头手里吃了亏，今儿个魏姨娘是无论如何不会凑上去的了。 248.第248章 爱憎分明（6） 魏嫣儿等了这一会儿，等到的是这个结果，十分欣喜的看着魏姨娘，道：“姨娘，我们进去吧？” 春桃脸色一沉，却不说话，就站在那边，似笑非笑的看着魏姨娘。 魏姨娘脸色有些尴尬，将魏嫣儿的手从自己手上捋了下去，道：“姨娘刚才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嫣儿自己去找歌小姐。” 魏嫣儿脸上兴奋之色不减，点头道：“姑姑放心去吧，嫣儿在这里很好。春桃姐姐会照顾嫣儿的。” 对上嫣儿这种纯真的性子，当真是没有几个不喜欢的，春桃笑道：“姨娘就放心的去吧，一会儿奴婢亲自送魏小姐回去雅居。” 魏姨娘笑道：“有劳春桃姑娘了。” 春桃淡淡的点头，转而对魏嫣儿笑道：“魏小姐请，我们家小姐还等着呢。” 魏姨娘看着春桃带着魏嫣儿进去了关雎园，藏在宽大衣袖下面的一双手，都要将捏着的扇柄拧断了。 心悦并不知道魏姨娘昨儿个在关雎园遭遇了些什么，抱着伞愤愤的道：“她不就是个丫头嘛，凭什么这样对姨娘。若非是仰仗着歌小姐，她……” 魏姨娘的脸彻底的寒了下来，简直是能刮下来一层冰霜，冷冰冰的看着心悦，厉声道：“你的嘴是越发的碎了。” 心悦忙低了头，才想起来被狠狠的打了耳光的是自家主子，自己这样说，也实在是有些不像话，忙道：“姨娘息怒，奴婢只是在为姨娘鸣不平。” 魏姨娘如今算是知道了，爱憎分明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凰歌就是这样的人。 看着心悦的表情，魏姨娘脸色淡淡的，道：“没什么好不平的。人家是嫡小姐，我不过是个姨娘。她能见一见嫣儿，我已经知足了。走吧，去大太太那边，别让大太太等级了。” 魏姨娘落寞离开的时候，魏嫣儿却是巧笑倩兮的和凰歌坐在桌边，一同用着点心，喝着牛乳，那和乐融融的模样，若说她们不亲厚，都没有人相信。 前世的凰歌对魏嫣儿的了解极少，记忆中几乎找不出来魏嫣儿的一丁点儿消息。 可一看到魏嫣儿那干净纯粹的笑容，凰歌的心情就莫名的变得很好。 几句话下来就知道魏嫣儿是一个难得的有赤子之心的丫头，对她就更加的喜欢了。 用过早膳，魏嫣儿才有些不好意的擦了擦嘴，略带羞赧的道：“歌小姐这边的点心真好吃，嫣儿的舌头都差点被吞下去了。” 凰歌微微笑了笑，指着两盘点心吩咐柳绿一会儿多多的给魏嫣儿装一点带回去。 魏嫣儿看见凰歌指的那两盘都是自己喜欢的，对凰歌的亲近又多了一层，笑道：“原是以为受了歌小姐的礼，想着来回礼的，却不想，这不仅仅是吃了，还要带走。越发的还不起了。” 凰歌失笑道：“我送你东西，包括今儿个的点心，不为了其它的。只因为我们投缘，我可没有指望过你还什么礼。你若当我是朋友，以后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 249.第249章 自立门户（1） 魏嫣儿欣喜的拉着凰歌的手，道：“真的可以吗？你真的当我是朋友吗？” 不知道为什么，凰歌的年纪明明比魏嫣儿小两岁，可这看起来倒是凰歌更加的成熟稳重，魏嫣儿像极了孩子。 幸亏凰歌很喜欢魏嫣儿的性子，也不怪她。 魏嫣儿从袖子里一股脑儿的将璎珞拿了出来，如数家珍的替凰歌介绍着：“这个最大的就是一个海纳百川的祈福平安结，编的时候，结一个结就念一句阿弥陀佛，有祈福的功效，一般情况下都是挂在卧室门口，可以消灾解厄。” 凰歌对璎珞素来不太懂，只听着魏嫣儿这样说，就觉得十分的感动，忙双手接了过来，道：“嫣儿有心了，我很喜欢。柳绿，按照嫣儿说的地方挂起来。” 魏嫣儿十分高兴凰歌能喜欢自己的东西并且尊重自己的意见，忙起身对柳绿道：“柳绿姐姐，嫣儿对这些颇有研究，不如，让嫣儿替歌小姐挂起来吧？” 柳绿看了看凰歌，见到凰歌点头，才屈膝道：“多谢魏小姐。” 魏嫣儿脚步轻快的去将璎珞挂好，才回来坐在凰歌面前，笑得十分灿烂，道：“谢谢你，歌小姐。还有两个，一个是锦绣同心百结压裙。你别看就这样巴掌大的一个，可是足足有上百个同心结呢。我知道歌小姐和战王殿下被赐婚的事情，希望歌小姐和战王能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凰歌面色微微有些涨红，吩咐柳绿收了起来，道：“才只是赐婚而已，还早得很。不过还是很谢谢你的祝福，你也会和你将来的夫君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的。” 两个人说这话，就觉得空气有些热了起来，春桃忙取来两柄扇子，给了杏黄一柄，让杏黄站在魏嫣儿的身边替魏嫣儿打扇子。 魏嫣儿脸色红红的拿着第三个璎珞，小声道：“这个璎珞，原本是想着给歌小姐做扇坠的，却不想歌小姐是不必自己扇扇子的。如此一来，就不够了。赶明儿，我做了，再来送给四位姐姐。” 凰歌讶然，然后明白了魏嫣儿的意思，从春桃手中接过了扇子，道：“嫣儿你想多了，我平日里也是自己用扇子的。只是今儿个待客，不比寻常罢了。春桃，去将我素日里惯用的那柄双面绣的团扇取来。” 春桃刚一转身，凰歌又道：“另外将那湘妃竹做了扇柄的团扇取来赠与魏小姐。” “是，小姐。”春桃脸面含笑的就去了，心里想着，这个魏小姐看起来倒是个有福气的，能得到自家小姐如此的抬爱。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福气在有一个魏姨娘那样的姑姑的情况下，会持续多久。 魏嫣儿虽然不知道凰歌说要送给她的团扇是什么样的，可只听见湘妃竹这三个字，魏嫣儿就知道非比寻常了，赶紧起身屈膝道：“嫣儿多谢歌小姐，可是，真的不用了，嫣儿有……” 魏嫣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凰歌就嗔怪道：“嫣儿这话，可是不把我当朋友？那些个扇子，放在那边，也就是白白的放着，还不如送给你呢。” 250.第250章 自立门户（2） 看着魏嫣儿脸上依旧有些惶恐，凰歌便故意板着一张脸孔，道：“罢了，你既不愿意和我做朋友，那我也不勉强你了。” 魏嫣儿一张脸涨的通红，忙摆手道：“我不是这意思，真的不是。我要，我很喜欢。” 正巧春桃拿着两柄扇子出来，魏嫣儿伸手就夺过一柄，宝贝一样的捏在手中，警惕的看着凰歌，道：“这扇子已经是我的了，你不可以抢回去。” 春桃愕然，看了看凰歌，发现她十分坦然的接过自己手中的扇子，才屈膝笑道：“魏小姐换一柄吧，您手中那柄，是旧的。” 凰歌笑着阻止道：“罢了，双面绣有灵，魏小姐看上了它，那就是和它有缘。我用这一柄，也很好。” 魏嫣儿突然就明白了过来，自己手里拿着的扇子是凰歌素日里用的，一下子就手足无措了起来。 凰歌将自己手中的递了过来，笑道：“有劳嫣儿帮我系上璎珞。” “这样，真的可以吗？”魏嫣儿有些惶恐，她方才可是抢了凰歌的扇子。 凰歌微笑道：“无妨，不就是扇子嘛。在我眼睛里，这些扇子可不比你手中的璎珞珍贵。” 魏嫣儿脸色愈发的红了起来，害羞的小声道：“歌小姐这话，就是哄嫣儿开心的了。这些璎珞，都是那些不值钱的丝线编制而成的，哪里会有这样珍贵的双面绣值钱。是歌小姐为了安慰嫣儿，故意这样说的。” 魏嫣儿的手十分的灵巧，很快就将璎珞系好了。 凰歌接过来看了一眼，眼睛里就闪过一抹讶色，随即将扇子递给柳绿，道：“柳绿，你看看这璎珞做的如何？” 不光是柳绿，春桃等人也一窝蜂的凑了上去，大家都啧啧称赞，夸赞魏嫣儿的配色技巧和手法都十分出众，是几个丫头可望而不可及的。 看着魏嫣儿那局促的模样，凰歌的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饶有兴致的看着魏嫣儿，道：“嫣儿，我瞧见你熬夜了，我想知道，这样一个扇坠，要用多少功夫？” 魏嫣儿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发青的下眼睑，小声道：“其实，若非是做给歌小姐，每打一个结就念一句阿弥陀佛。这样的扇坠，一个时辰可以做一个。” “恩，如果是颜色齐全的话，不必再去想着配色，还要快一些。”魏嫣儿想了想，又道。 凰歌眼睛里迸发出一抹光彩，道：“若让你教徒，你肯吗？” 魏嫣儿局促的摆弄着手中的扇子，嘟囔道：“肯是肯的，可谁会有心思学这个。即便是有，那些昂贵的丝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璎珞虽好看，可到底只是玩耍之物。” 凰歌笑问道：“这你就不必管了，只要你肯教，我就有法子。” 柳绿心思活络，一下子就猜到了凰歌想要做什么，可想着对方是魏嫣儿，柳绿就忍不住开口道：“小姐想要魏小姐带徒弟，魏小姐只怕是要回去请示魏姨娘呢。” 251.第251章 自立门户（3） 魏嫣儿也看出来了凰歌不是很喜欢魏姨娘，忙道：“不必的，我是可以自己做主的。姑姑，不会管我这个。” 凰歌想了想，认真的看着魏嫣儿，道：“嫣儿，那我们要做的事情，你可不可以帮我保密？” 魏嫣儿的心十分的单纯，凰歌当她是朋友，那她也就真心实意的把凰歌当成是朋友，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就点头道：“恩，好。我一定保密。我会偷偷的过来教徒弟。” 凰歌小手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脸上露出了笃定的笑容，道：“谢谢你，嫣儿。若我想的事情果真能成，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魏嫣儿眨巴着眼睛，不太明白凰歌的意思，露出灿烂的笑容，道：“我相信歌小姐。只是，我不能经常来凰家找你……” 凰歌笑道：“只要你愿意帮忙，我可以去找你啊。” 魏嫣儿喜出望外的道：“真的吗？那我太高兴了，你是我第一个朋友，我也有朋友了。” 凰歌看着眼前这个单纯无比的魏嫣儿，心头升腾起一抹愧疚。 自己当真要利用这个单纯的孩子嘛？ 不过很快，凰歌就过了自己这一关。 她不是利用，她是合作，她不会亏待魏嫣儿的。 凰歌的心中有事，就没有拉着魏嫣儿一直聊天。 再说她也发现了魏嫣儿精神不是很好，想必是昨儿个太累了的缘故，也就让春桃送了魏嫣儿回去。 还带上了许多糕点，以及那一柄双面绣的扇子。 魏姨娘从大太太那边回去雅居之后就一直在那边焦急的等候，直到见到魏嫣儿回来了，一颗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当她看见春桃手中拎着的食盒以及魏嫣儿手里拿着的扇子之后，才明白，魏嫣儿是真真正正的得了凰歌的喜欢。 为魏嫣儿高兴的同时也陷入纠结。 她是大太太的人，站在凰歌的对立面。 可魏嫣儿是自己的亲侄女儿，未来儿媳妇，和凰歌这样要好。 将来嫣儿知道自己用了这种阴毒的法子陷害凰歌，不知道会不会怪自己。 魏嫣儿不知道魏姨娘心里在想些什么，一味的和魏姨娘说凰歌的好。 得了凰歌的吩咐，魏嫣儿果真没有在魏姨娘面前提半个关于璎珞的事情。 魏姨娘为了凰歌的事情十分劳神，也没有细问，就让魏嫣儿去歇着了。 魏嫣儿不知道，她的无心之举，给她的人生带来了巨大的变化。 魏嫣儿前脚离开关雎园，柳绿后脚就对着凰歌道：“小姐想要自立门户？” 凰歌缓缓的抿着茶，歪着头看着柳绿，好奇道：“你怎么看？” 柳绿笑道：“自然是极好的，小姐有了自己的体己，办事也更加方便一些。宫里的赏赐和战王殿下送的东西虽然珍贵，可能拿出去变卖的却少。小姐能动用的也有限。只是，小姐当真要和魏小姐合作吗？她可是魏姨娘的亲侄女。” 凰歌不假思索的摇了摇头，道：“不像，她不像那种人。她的眼神格外清澈，一看就是有着赤子之心的人。我相信她。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探一探邱姨娘。” 252.第252章 自立门户（4） 柳绿略一思索，惊讶道：“小姐的意思是？” 凰歌和柳绿相互看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却心照不宣。 柳绿笑道：“也好，这件事，邱姨娘倒是可以帮上些忙。不过小姐，邱姨娘说的五少爷那边的事情，可要奴婢特别留意一下？” 凰歌撇了撇嘴，带着几分不屑的冷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我们应该集中精力把我要做的事情做好了来。即刻收拾一下，我要出门。” 凰歌从来都是一个决定了就要去做的人，一刻钟之后，凰歌带着柳绿和青草乔装出现在了房屋买卖交易所，购置了一处同样位于狮子口胡同的一个颇大的宅院。 柳绿留在凰歌身边伺候，青草去查探周围的环境去了。 柳绿颇为不解的皱眉道：“小姐不是想让邱姨娘出这笔银子嘛？” 凰歌点头道：“我的确是想要她出银子，可这也不妨碍我先把银子使出去。” 柳绿看了看偌大的院子，道：“这院子和咱们之前买下的那三间小院倒是很近。若能连通，以备不时之需，倒是挺好的。” 凰歌给了柳绿一个赞赏的眼神，道：“你这丫头，心思倒是活跃，和我想到一个点儿上去了。这个不急，以后可以慢慢来，现在先将作坊慢慢扩充起来。这样，你去找个人牙子来，就说，我要买丫头。” 柳绿诧异道：“小姐不是准备请熟练的工人吗？” 凰歌摇了摇头笑道：“为什么要请熟练的工人？你不觉得，直接买过来，捏着卖身契会更加放心一些吗？再说了，买过来的人，基本上都无依无靠，也不容易被别人收买。熟练工人，自己做事情有自己的套路和方式，不太容易接受别人的方式方法。反之从未接触过的，接受能力反而更强。” “可是，小姐怎么保证买进来的丫头都有这方面的天赋呢？”柳绿还是没有想明白，觉得凰歌如此做，有些小题大做之嫌。 凰歌轻轻抬手敲了敲柳绿的额头，道：“偌大的院子，难道只需要女工，不需要别的了吗？那些没有天赋的人，可以安排别的工作啊。” 柳绿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被凰歌敲过的额头，笑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奴婢愚钝。” 凰歌笑骂道：“好了，赶紧的去忙，找个人牙子来。先买二十个丫头进来。” 柳绿自觉有些少，可也不敢再开口问了。 她是发现了，自家小姐看上去年纪小小的，可主意比谁都大，和她争辩，一定是输的份儿。 柳绿以前跟着娄氏也算是见过一些场面，可论杀伐果断，娄氏都比不上凰歌。 知道柳绿这一出去要不少的时间，凰歌索性将自己的计划都写了下来，方便在她照顾不到的时候，让柳绿等人接手。 柳绿带着丫头们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凰歌伏案疾书，脸上都写着凝重。 让那些丫头们在凰歌面前一字排开，人牙子捧着册子点头哈腰的站在那边，一脸堆笑的看着凰歌，那谄媚的脸，简直是让人看了不想要再看。 253.第253章 自立门户（5） “小姐，人牙子来了，带了五十个丫头，小姐先选选看？”柳绿压低了声音和凰歌道，不让人牙子发现两个人都是女子。 凰歌头也不抬的道：“你先去拣选，若有孤儿，优先选择。若家中仅有老母亲，优先选择。另外的，家世清白就可以，你看着办。” 听着凰歌的两个优先选择，柳绿也明白了些许，对他们家小姐的善良越发的佩服了，赶紧的依着凰歌的吩咐去看册子了。 柳绿自小也是孤儿，被凤城收留之后才有了一个家，她太明白一个孤儿想要一个家的迫切感觉了。 她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一次凰歌的选择是正确的。 接过人牙子手中的册子，柳绿越看越心惊，人牙子送来的这五十个丫头里面，竟然有十七个都是孤儿，其中最小的一个才九岁，最大的一个十七岁。 另外家里只有老母亲的有五个人，有一个甚至写着卖身救母这样的话。 柳绿让人牙子将这二十三个人都叫了出来，一一相看之后，决定都留下。 只是人数上，比凰歌预定的要多三个。 听到这个消息，被选出来的那二十三个丫头眼睛里都流露出一抹惊恐，很明显都不想要被送回去。 彼时凰歌已经忙好了，听着柳绿如此说，毫不犹豫的道：“多三个就多三个，都留下来吧。” 丫头们脸上都流露出一抹感激的表情，那些聪明伶俐的已经跪了下来，叩头道：“奴婢给主子叩头。” 凰歌愣了愣，随即有些心酸的道：“都起来吧。” 柳绿去和人牙子交涉手续的时候，凰歌已经将这些丫头的情况都了解清楚了。 那十七个孤儿，都是家乡受灾之后失去亲人的，后来辗转几番被卖。 问起为什么不想回去，大部分的回答都是回去了就会受罚，还会吃不饱饭…… 凰歌叹息着告诉大家，只要大家都能安安分分的干活儿，保证大家以后都能吃饱饭。 若是努力勤奋的，表现特别好的，将来或许能放出去嫁人，也可以的。 听到这一点，那些年纪小的倒是没什么，年纪大的却已经是热泪盈眶了，都保证一定会忠心耿耿，努力干活。 另外那五个家里只有老母亲的，凰歌便让她们回去，问问家里的老母亲可愿意来这里做帮工，按月给银子。 一般来说，母女俩相依为命的这种，卖女儿都是到了生存不下去的程度了。 再者她们都是外乡人，想要在京城找活儿干，那是很困难的。 凰歌如此做，除了收买人心之外，也是想着二十多个女孩子，没有上了年纪的人照料，也会很麻烦。 至于那个卖身救母的十八岁的阿碧，凰歌就更加多多的留意了下，好奇道：“阿碧，你娘怎么了？” 阿碧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还没有开口，泪水就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哽咽道：“回禀主子，奴婢和奴婢的娘原本是逃荒出来的。却不想路上遇到了强盗，想要将奴婢强抢了去。奴婢的娘，为了保护奴婢，被强盗砍伤，奄奄一息。强盗见到出了人命，抢了奴婢身上仅有细软逃走了。奴婢虽然保得清白之躯，却是连累了娘。这才决定卖身救母。求小姐成全奴婢。” 254.第254章 自立门户（6） 说话间，青草就回来了，听得阿碧的哭诉，一双眼睛也红了起来，拉着凰歌的衣袖，道：“小姐，阿碧太可怜了。” 青草这一声小姐，才暴露了凰歌女儿身的秘密，凰歌倒是没有怪她。 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 直到这个时候，那些丫头们也才都放心了下来，毕竟，主人是女的，大家也会更加的安全。 凰歌听着阿碧说话举止格外不同便好奇道：“听你说话，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姑娘。你念过书，可认识字？” 阿碧叩头道：“奴婢的爹原是账房先生，奴婢打小就在爹爹的膝盖上看爹爹算术写字。娘颇通诗书，有空的时候就会教奴婢。” 凰歌眼睛一亮，道：“那你会管账？” 阿碧红了一张脸，道：“不敢说会，只能说学了些皮毛。” 阿碧是个聪明人，知道凰歌是想要重用她，忙叩了头，道：“不过奴婢保证，奴婢一定会努力学习，不会让小姐失望的。求小姐给奴婢一个机会。” 凰歌看了看册子，又点了一个人出来，道：“阿媛。” 一个长得瘦高瘦高，脸色蜡黄的女子快步出来跪下，叩头道：“奴婢阿媛，叩见主子。” 凰歌点头道：“你和阿碧是这里最大的了，以后就是大家的姐姐。你们先带她们去后面房间里面歇着。我去看过了，被褥什么的都有。安顿好了之后，阿碧你带我去见你娘。阿霞，阿芬，阿朱，阿莲，你们四个回去问你们的娘的意见。若是她们愿意来，就请进来。另外阿媛，阿碧不在，你就最大，照顾好大家。以后这个院子，就是大家的家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大家要共同爱护这个家，能做得到吗？” “能！”大家都齐刷刷的回答。 尤其是阿碧和阿媛，因为一来就得到了凰歌的重用，心里对凰歌更是感激。 阿媛比阿碧小一岁，主动道：“阿碧姐姐，阿媛年纪小，不懂事，还请姐姐统领大家，阿媛协助姐姐。” 阿碧也是能出色的人，也不推辞，道：“阿媛妹妹，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我也就不推辞了。大家排成两排，按照顺序走。” 青草对这里熟悉，主动带着她们去了。 和人牙子交涉好了回来的柳绿诧异道：“小姐，就这样任由她们去折腾吗？” 凰歌微笑着扬了扬手中的卖身契，道：“横竖卖身契在我手里，她们想要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如果不这样，我怎么能在她们之间挑出有用之人呢？我现在人手十分有限，也只能物尽其用了。” 青草去了足足一刻钟才回来，眉开眼笑的道：“小姐，好消息啊，恭喜小姐。” 凰歌嗔怪道：“喜从何来啊？” 青草笑道：“那阿碧，倒是个极为出色的。阿媛也是个伶俐的。另外还有两三个出挑的丫头，我倒是没有记住名字。小姐的眼光，果真是极好的。” “能自力更生自然是好的。柳绿，你留在这里照看着。我和青草要跟着阿碧出去一趟。”凰歌将沉稳的柳绿留在这里镇场面，准备去看看身受重伤的阿碧的娘。 255.第255章 初见狄龙（1） 柳绿沉稳道：“小姐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 不多时，阿碧就急匆匆的来了。她身后还跟着阿霞她们四个。 五个人排成一排，倒是十分有序。 阿碧的模样是表情是急匆匆的，可脚步还是如同丈量好的一样没有丝毫差错，一看就知道是受过教养的人。 阿霞她们四个很明显要差一些，不过阿碧在前面做样子，她们也就跟着学了起来，倒是有模有样的。 看来大家为了要留下来都颇费功夫和心思。 凰歌赞赏的看了阿碧一眼，她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因为有教养，所以行事会更加的聪慧，一点就通。 “奴婢见过主子，见过二位姐姐。后院的事情基本打理妥当，阿媛妹妹还在那边安排。阿霞她们四个要回去接母亲，奴婢将她们一并带过来了。” 阿碧的声音格外轻柔却透露出一抹坚定，事情也是安排的有条不紊。看着柳绿和青草的表情也是真挚诚恳的。 论起来，阿碧的年纪比柳绿和青草还要大些，可她如今到底是凰歌面前的新人，就算是叫柳绿她们一声姐姐，也是不委屈的。 凰歌倒是很喜欢她这种性子，点头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妥当，那就没有去巡视的必要，收拾一下，准备去见你娘。” 阿碧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激动，随即紧紧的握了握拳，垂首道：“奴婢孑然一身，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只要是小姐方便，随时可以动身。” 凰歌点头，看了看柳绿，道：“阿霞她们一会儿回来，若是带了家眷，你就安排一下。” “奴婢明白，请小姐放心。”柳绿颔首微笑道。 阿霞四个人也赶紧跪了下来，叩头道：“奴婢叩谢主子，主子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唯有对主子尽心尽力，忠心耿耿。” 几个丫头说的话算不上动听，却也十分中肯，颇有几分真情流露的模样，凰歌随便说了两句场面话也就罢了。 两世为人的她，已经过了用耳朵去辨别忠心的时候。 如今的她更加看中实际表现，如同阿碧这样。 阿碧将母亲安置在了城外的一处破庙之中，凰歌和青草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脚程不算慢，阿碧身上娇贵的气息已经在逃亡中被磨灭了，剩下的是如同杂草一样的坚韧。 三个人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了在山坳之中露出了房顶的破庙。 阿碧的声音中透着一抹激动，道：“主子，我娘就在那破庙之中。” 凰歌知道阿碧归心似箭，点头道：“嗯，那我们走快一点。” 阿碧感激的对着凰歌屈膝，主仆三人加快了步伐朝着破庙走去。 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喧哗之声，其中夹杂着：“该死的老乞婆，占了咱们的地方不说，还偷咱们的食物，兄弟们，打死她！” 紧跟着就是无力的闷哼声和男子得意的大笑。 阿碧的眼睛一下子就变得血红了起来，顾不得凰歌在身边，歇斯底里的冲了上去，厉声道：“不要打我娘！” 256.第256章 初见狄龙（2） 青草最是见不得这种事情，下意识的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 “且等等看。”凰歌一把拉住青草，声音不容置疑。 青草愣了愣，理智还是战胜的感情上的冲动，跟在凰歌的身边。 只是那一双几乎要喷火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几个四肢健全的乞丐。 破庙的门口站着十数个乞丐，手里都拿着棍子，呈半圆形和不知道从哪里抓着一根棍子的阿碧对峙。 阿碧面色铁青的看着他们，厉声道：“你们答应过我，不会欺负我娘的。” “阿碧，我们也不想欺负你娘啊。实在是你这一走就是三天的功夫，给你娘抓药，已经用光了我们为数不多的银子了。今儿个你娘还偷了我们给老大准备的食物。你说，这怎么算？” “就是啊，阿碧。我们老大对你们母女已经够好的了。要知道，那些银子是我们老大存的媳妇本儿。都花在你老娘身上了。不然，你给我们老大当媳妇。我们就放过你娘。” “就是，给老大做媳妇……”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家也越吼越欢乐了。 阿碧的脸色白了起来，身子也哆嗦了起来，她之所以相信这一群乞丐，也就是因为他们的老大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可如今，他却只坐在那边看着这一群人欺负自己的娘，阿碧的心也变得不确定了起来。 突然，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扔掉了手中的棍子，对着破庙之中安稳坐着的那个人道：“狄龙大哥，我敬你是条汉子，请出来说话！” “你娘坏了规矩。”狄龙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而肃杀。 “小姐，是个高手。”狄龙声音一出，青草就警惕的将凰歌护在了身后，眼睛里流露出一抹狐疑。 凰歌拍了拍青草的肩膀，道：“此人的声音中正醇厚，并非奸黠之人，无妨。” 凰歌心里倒是升起了一抹好奇，她很想知道，这样的人，是如何沦落成为了乞丐。 主仆两人说话的时候，狄龙已经从暗处走了出来，国字脸，络腮胡，头发乱蓬蓬的堆在头上，让那一抹高大的身影显得格外的狼狈。 虽然是狼狈，却也难掩人中之龙的气质。 凰歌敢肯定，这个狄龙，一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周围的那些乞丐们见到狄龙出来，整齐划一的后退了一步，抱拳对着狄龙异口同声的道：“老大！” 狄龙缓缓点了点头，示意弟兄们免礼，然后看着阿碧，道：“阿碧，我也不为难你。我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不偷盗，不欺骗，不背叛。你娘不仅偷盗，而且欺骗大家。” 阿碧咬着下嘴唇，倔强道：“狄龙大哥，我知道是我娘不对。请狄龙大哥念在我娘年纪大了，又受了伤的情况下，饶了她这一次吧。她的过错，我愿意带她承受。” “阿碧。”狄龙的目光变得深邃了起来，道：“若非她贪财狠心的将你同时卖给山贼和我，她又怎么会激怒山贼，被山贼打伤，导致感染了风寒，她已经伤及肺腑神仙难救。你又是何必呢？” 257.第257章 初见狄龙（3） 阿碧落下泪来，哽咽道：“她是生我养我的娘。纵然她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对，她都是我娘。” “哎……”狄龙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的那些乞丐们，道：“无规矩不成方圆。我狄龙的规矩，不是你一个小小丫头能够破的。你娘，必须死。” “狄龙大哥……”阿碧的声音刚一出来，就被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乞丐粗暴的打断了，厉声道：“阿碧，你好生不醒事。老大为了你们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做了这么多，你凭什么来逼迫老大？老大的规矩，说不能破，就是不能破！” “对，不能破了老大的规矩。”周围的乞丐们群情激奋，看着阿碧的眼神都充满了不善。 阿碧的眼神中掠过一抹绝望，突然想起凰歌，跌跌撞撞的推开乞丐人群，冲到凰歌面前，噗通一声跪下，叩头道：“主子，求主子救救我娘。” 青草虽然为阿碧的孝心感动，却也为阿碧不值得，心里还是赞同狄龙的处理的。 阿碧冲过来，那些乞丐才发现凰歌的存在，纷纷围了过来，一脸警惕的看着凰歌。 凰歌将阿碧扶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狄龙，道：“狄龙是吧，我是凰歌，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大，不要听这个娘娘腔的。” “谁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 乞丐们对凰歌和青草这两个陌生的闯入者十分的无理，甚至是抗拒。 青草也很担心凰歌，拉着凰歌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道：“小姐，不要。这个狄龙，是个高手。” 凰歌微笑着拍了拍青草的手，道：“无妨，此人是条汉子，不屑做那等鸡鸣狗盗之事。” 凰歌的声音远远传了出去，真诚的看着狄龙，道：“狄龙，你是个人才，我尊敬你。若你愿意，我聘你为护院，连带着聘请你的这些兄弟们。” 乞丐群中一片哗然，大家都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情。 要知道如今世道艰难，生存不易，能找到事情做的话，就不必餐风露宿了。 可也有人疑心较重，不肯相信天上有掉馅饼儿的事情。 不过很快，大家就统一了口风，老大去哪里，他们就去哪里。 凰歌微微一笑，一步一步走到狄龙面前，道：“我知道你是不屑做护院的，可你的这些兄弟们，却需要一份体面的工作和一份不菲的月例。如此，他们才能如同正常人一样堂堂正正的生活，甚至有机会娶妻生子，绵延子嗣。狄龙，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难道，就不肯为了你的这些兄弟们，放弃一些执念？我保证，将来你想走，我绝对不会阻拦。” 不少乞丐都心动了，大家也都是好人家的孩子，大多是因着幼年的时候家乡天灾，失去了亲人，没有办法才成为了乞丐，大家做梦都想要成为一个正常的人，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如今有人站在他们面前给他们一个机会，大家都很想要把握住。 哪怕是被欺骗…… 258.第258章 初见狄龙（4） 反正乞丐也是一无所有，被欺骗，也就只是白走一趟而已，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这些乞丐十分尊重狄龙，是真心的把狄龙奉成老大，心动归心动，大家的眼睛都还是坚定的看着狄龙，以狄龙的意见作为大家的统一意见。 大家眼睛里那样强烈的渴望，狄龙看在眼睛里，眼神终于有了些松动，缓缓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凰歌从袖笼中拿出一叠银票，扬了扬，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必须要相信银子。若你答应成为我的护院，我会把你以及你的兄弟们的月例以年为单位一次性发给你。由你做主，什么时候发，发多少。” 狄龙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望着那一双好看的过分的眼睛，沉声道：“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你是狄龙。即便沦落为乞丐，都有人心甘情愿的追随你，相信你。他们都肯信你，我又为何不能信你？”凰歌的笑容莫名的让狄龙觉得温暖，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 还没有等狄龙反应过来，那些乞丐就已经疯了一样的大声道：“老大威武，老大威武，多谢老大，多谢东家。” 看着激动的脸蛋发红的大家，狄龙的心里多少有些动容，喉结上下滚动着，半晌，才抬手让大家安静了下来，看着凰歌，道：“这位小姐，你的条件是什么？” 听着狄龙叫凰歌小姐，那些乞丐们都有些诧异，这分明就是一个翩翩佳公子，怎么会是小姐？ 青草会意的上前，道：“我们家小姐为了行走方便，女扮男装。如今大家既然是一家人了，也就不必遮掩了。相信大家也不会在意给你们发银子的是小姐还是公子。横竖，能提供大家一份安稳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青草的话很快得到了乞丐们的理解，也让凰歌对青草另眼相看。 一直以为，几个丫头里面最能言善道的是春桃，最沉稳的是柳绿，如今看来，青草也是不遑多让。 想必，杏黄也是如此。 凤城为自己安排的这几个人，当真个个都是出色的。 凰歌晃神的功夫，狄龙就已经安抚了众乞丐的情绪，等着要凰歌的答案。 凰歌看了看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阿碧娘，心中咯噔一下，却不动声色的道：“我的条件就是，放阿碧的娘一马。” 狄龙自然看到了凰歌的动作，顺着看了过去，眉头就微微皱了起来。 凰歌赶紧道：“虽然阿碧的娘病入膏肓，随时都可以撒手人寰，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 阿碧没有注意到凰歌和狄龙的小动作，一脸紧张的看着狄龙，恳切道：“狄龙大哥……” 阿碧的话还没有说完，狄龙就迅速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多谢主子，多谢狄龙大哥。”阿碧大喜过望，一下子扑到阿碧娘的身上，激动道：“娘，狄龙大哥原谅你了。阿碧也有了主子了，以后就有银子为娘看病抓药了……” 怀里的人久久没有动静，阿碧心头一沉，颤抖着手伸到了她鼻尖…… 259.第259章 初见狄龙（5） 凰歌和狄龙都不忍心的扭过头去，不想要看阿碧那绝望的模样。 “娘啊……”阿碧凄厉的叫了一声，随即大哭了起来。 青草不忍心，走上前去，搭着阿碧的肩膀，道：“阿碧，大娘已经去了。还是让大娘入土为安吧。” 狄龙看着跪在那里哭的一抽一抽的阿碧，心里到底是过意不去，给了凰歌一个歉意的眼神，走到阿碧面前，道：“大娘的死，我有责任……” 狄龙的话还没有说完，阿碧就抹了一把眼泪，摇头道：“狄龙大哥，我不怪你，真的。娘已经病入膏肓，只是我不肯面对而已。如今走了，也是解脱。希望在另一个世界，娘不会这样痛苦。” 阿碧在如此悲痛的情况下都还能保持冷静，倒是让凰歌意外了。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凰歌对阿碧也更高看了一眼了。 因为有凰歌在，阿碧娘的后事很快就办好了。 凰歌依着自己的承诺将手中的一千五百两银子都给了狄龙，道：“一个时辰之后，去狮子口胡同，门口有一对大狮子的人家，就是了。” 狄龙飞快的看了一眼被青草陪着哭坟的阿碧，讶然道：“你不怕我拿了银子不上工？” 凰歌淡淡一笑，看了看狄龙那惊讶的表情，道：“如果这一千五百两银子能买到狄龙你的尊严和信誉，那这世间只怕没有人可以信得。” 凰歌对狄龙的信任让狄龙莫名的有些感动，郑重抱拳，道：“多谢。” 片刻之后，狄龙又道：“方才的事情，多谢了。” 凰歌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方才，什么事？” 狄龙看了阿碧一眼，道：“方才你早已经发现阿碧娘身故，却故意让我放过阿碧的娘，不让阿碧怨恨于我。狄龙铭感五内。” 凰歌摇头道：“可我到底是画蛇添足了。狄龙，比我想象中要正直得多。” 狄龙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嘴唇蠕动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将想要说的话说出来。 凰歌看着他那为难的样子，认真道：“我那样做，无非是想着你二人是要一起在我手下共事的。若因为这件事有了恩怨，引起人心浮动，岂非坏我大事。所以，我是自私的为自己。” 狄龙是个聪明人，知道凰歌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不想要他太过于计较这件事情。 知道继续说下去，凰歌也不会承认，只敛眸道：“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带着兄弟们去找你。” 凰歌点了点头，抬脚往阿碧那边去了。 狄龙则是大手一挥，带着那一帮乞丐兄弟浩浩荡荡的走了。 他们即将摆脱乞丐的身份成为看家护院，穿着如此寒酸，不是狄龙的作为。 收了凰歌的银子，狄龙就会把事情做好，更何况，这几个人做护院，即便是一年，也用不了这许多银子。 狄龙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失望。 既然决定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狄龙就不会再让自己颓废下去。 做一个护院，也是不错的。 狄龙眼前晃过凰歌那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子，脚步越发的快了。 260.第260章 初见狄龙（6） 跟在狄龙身后的乞丐们都十分的激动，大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成为一个正常人，靠双手吃饭。 也幸亏自从狄龙来了之后经常教大家一些拳脚功夫防身，这才让大家对即将开始的护院生涯有了些期待和底气。 狄龙走后，凰歌看着哀痛欲绝的阿碧，没有丝毫遗憾的轻声道：“阿碧，我来迟一步，抱歉。” 阿碧惊惶转身，跪在凰歌脚下，认真道：“小姐尽力了，阿碧十分感激。若非是有主子在，阿碧为亡母买一张草席的钱都拿不出来。阿碧还让主子白跑一趟，请主子恕罪。” “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看到。你且节哀，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回去了。”凰歌不介意陪着阿碧来安葬她的母亲，却不会任由阿碧在这里哭丧。 毕竟是那样一个狠心绝情的母亲，阿碧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阿碧对着凰歌重重的叩了头，道：“奴婢如今已经没有娘了，主子就是奴婢的亲人，主子让奴婢往东，奴婢绝对不会往西……” 看着阿碧跪在地上表示忠心，凰歌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罢了，起来吧。” 凰歌说完，转身离去。 阿碧在青草的搀扶下迅速起身，将身上穿戴者的麻衣等都尽数焚毁，然后才快步跟了上去。 不管阿碧心里是什么感受，她都已经是凰歌的奴婢了。 一个奴婢，就应该守本分，不应该仗势着主子的宠爱为所欲为。 对于这一点，阿碧很清楚。 凰歌一行人回到院子的时候，阿霞等人已经带着母亲在那边等候了。 见到凰歌回来，一行人纷纷跪在地上，感谢凰歌的收留。 又是一通忙碌，好容易忙完了，大门再一次被叩响。 青草快步走了过去，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黑色劲衣，目光深邃，长相颇为英俊的男子站在门口。 不认识是谁，只觉得面熟，脱口而出道：“你找谁？” 来人皱眉，道：“青草姑娘，才一个时辰不见，你就不认识狄某人了吗？” 青草的脸陡然就红了起来，掩饰不住的诧异之色浮现出来，忙道：“是狄大哥，不好意思，你这……你这样……” 青草去了许久都没有回应，凰歌不由得高声道：“青草，发生什么事了？” 青草不好意思的扭身，快步跑到凰歌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主子，你自己看！” 凰歌从未见过青草如此扭捏的样子，不禁好奇看向门口，正好看到狄龙关上门大踏步的走了过来。 “狄龙！”再见狄龙，凰歌的确是惊讶的，虽说她早猜到了狄龙并非常人，却从未想过，他的外形竟然会这样出色。 狄龙身材健硕，标准的倒三角形身材，黑色的劲装穿在他身上多了一份干净利落，少了一份沉闷。 若非是知道狄龙的身份，凰歌几乎要以为是哪家的翩翩公子来了这里，怪不得青草会窘迫成了那个样子。 对于凰歌的眼力，狄龙丝毫不意外，点了点头，道：“奴才狄龙，见过小姐。兄弟们还在收拾，人数众多，需要时间，请小姐多容奴才点时间。” 261.第261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6） “我只是你的雇主，你不必在我面前这样谦逊。你叫我凰歌即可。”凰歌有种承受不起狄龙这一声“奴才”的感觉，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半晌，又道：“你若不嫌弃我这个做妹妹的愚钝，我就叫你一声狄大哥吧？” 狄龙脸色微变，随即拱手道：“狄某不敢，还请小姐……” “狄大哥可是觉得，凰歌高攀不上？”凰歌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狄龙，她虽然不能肯定狄龙的身份，可看他的气质也知道非富即贵。 凰歌倒不是想着要攀龙附凤，只想着，能结一份善缘即好。 他是不会在这里太久的，若将来，被人知道这段过往，对他，也不算一件好事。 见到凰歌坚持，狄龙无奈点头道：“既然如此，狄某恭敬不如从命了。” 凰歌笑道：“如此甚好。柳绿，你带着狄大哥去安顿下来。” 柳绿还没有应承下来，青草就一个箭步窜了过来，对着凰歌笑得十分腼腆，耳根子都红了，飞快的道：“小姐，我如今正闲着，我带狄大哥过去吧？” 青草的性格本不是特别欢脱的那种，在凰歌跟前的这段日子做事情也不算主动，如今倒是主动凑上来了，还一副粉面含春的模样，凰歌也不忍心让她失望，更不忍心让她在狄龙面前丢了面子，便笑道：“也好，我有些事情要吩咐柳绿去做。你带狄大哥过去吧。” 得了凰歌的准，青草欢天喜地的带着狄龙走了。 狄龙是慢性子的人，没有发现青草的那点小猫腻。 反正，除了凰歌，谁带他，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想法才一出现，就被狄龙自己给否定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若方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柳绿看着青草雀跃的背影，诧异的嘀咕道：“奇怪，这丫头今儿个是怎么了。看上去这样兴奋？小姐，她和你一起出门捡到银子了吗？” 看着柳绿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凰歌没好气的笑道：“是啊，捡到银子了，还是一块会移动的人形的银子。” 凰歌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青草和狄龙的背影，心头浮现出一抹不祥的预感。 她总感觉，若是任由这件事情发展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可是，她却找不到理由来阻拦。 只希望，一切都是她杞人忧天吧。 凰歌的说法，柳绿有些不太明白，想了好一会儿，看着青草眼巴巴的望着狄龙的样子，惊呼道：“小姐，难道……” 看见凰歌投过来的冰冷的目光，柳绿才慌忙打住了话头，屈膝道：“奴婢多嘴，奴婢知错，请小姐恕罪。” 凰歌淡淡的道：“你怎么看？” 柳绿愣了愣，随即知道凰歌是真的在问这个问题，想了想，带着一抹犹豫的道：“回小姐的话，奴婢并不看好。” “何以见得？”凰歌倒是有些诧异柳绿的眼光，心头也稍微放心了一点，原来不仅仅是她一个人不看好。 262.第262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2） 柳绿认真的想了想，然后道：“这个狄龙，虽说之前是个乞丐。可谁知道他成为乞丐之前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他器宇不凡，武功高强，就只是这两点，就不会是寻常人家的公子。更何况……” 柳绿飞快的看了凰歌一眼，看到凰歌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才缓缓道：“奴婢总觉得，这个狄龙的身份，十分贵重。奴婢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尊贵之气，不亚于战王殿下。” 似乎生怕凰歌生气，柳绿忙道：“小姐恕罪，奴婢没有要将战王殿下和一个乞丐相提并论的想法。只是奴婢真的感觉到了那股尊贵之前，举手投足间带着睥睨天下的尊贵。” 凰歌笑道：“罢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那个狄龙，虽说来历不凡，可对于我们拉锁，是个好消息。毕竟有了他，我们这里的安全无虞。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你和青草把这边的事情忙好就先回去吧。” 柳绿知道凰歌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只能任由她自己去了。 相比之下，她更加有些担心青草。 只是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她。 凰歌一路出门，七弯八拐的就走到了九曲巷，顺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济世医馆。 正犹豫着要如何与安义言说，安义就已经看见了在门口徘徊的凰歌，欣喜道：“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坐。” 安义赶紧出来，一把拉着凰歌的手腕儿将她带到后院，似乎生怕她跑了一样。 安义眼角眉梢的紧张和见到凰歌的那种惊喜，如同溺水的人突然间抓到了浮木一样的表情让凰歌十分诧异，道：“可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 “没有啊！”安义愣了愣，随即又急急忙忙的点头，带着一抹羞赧的看着凰歌，欲语还休的样子当真不像是那个大大咧咧的安义。 凰歌白了安义一眼，端着茶抿了一口，道：“有话就说，你看你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像什么？” 安义飞快的红了脸，坐了下来，不安的整理着自己的裙摆，道：“我正想去找你，却不想，你来了。” “说正事。”凰歌板起面孔，觉得今天的安义真的是太奇怪了。 虽然被凰歌无视了，可安义的眼角眉梢还是挂着一抹俏皮的笑容，坐直了身子，接连点头道：“恩恩，说正事。” 就在凰歌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安义又安静了下来。 凰歌无奈，正想要开口催促，就听见安义格外严肃的声音响起，道：“凰歌，我找到我喜欢的人了。” “啊？”凰歌心中大惊，她记忆中并没有任何关于安义的感情这方面的事情。 安义以为凰歌是没有听清楚，又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道：“凰歌，我有了喜欢的人了。” “这是好事啊。”凰歌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意，八卦模式瞬间开启，凑近安义的身边，笑道：“是谁？我倒是很好奇，是哪家公子有幸能摘得这一朵娇滴滴水灵灵的花儿。” 263.第263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3） “人家说正经的，你别闹。”安义嗔怪的看着凰歌，眼神中带着一抹明显的无助，道：“人家心里正烦着，你还来添乱作甚？” 凰歌心中诧异，忙道：“好吧，我不闹了，你自己慢慢说。安义，你记住，我们是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安义眸光复杂的看着凰歌，道：“如果我说，我不知道我喜欢的人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家境如何，秉性如何，你会如何想？” “额……”凰歌果然愣住了，道：“安义，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认真的人。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不过，你确定你喜欢他吗？” 安义咬着下嘴唇，道：“我确定。在那年我第一次看见他之后，我就确定。” 安义轻声道：“我不是第一次见到他，很多年前见过一次。具体的，我不方便和你说。今天惊鸿一瞥，我确定他就是我心里想念了多年，等待了多年的人。哪怕他是一个浪子，我也愿意随着他去浪迹天涯。凰歌，你知道我不是那种爱慕虚荣浮华的女子。我只想要陪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安静的陪着。你帮帮我。” 安义的手坚定的压在凰歌的手背上，眼眸中透露出来的那一抹乞求的眼神让凰歌不忍心拒绝。 “好，我帮你。可是，我要怎么帮你？”凰歌有些头疼，一共就见过两次的人，要去哪里找啊。 这和大海捞针，也没有差别了。 “谢谢你。”见到凰歌答应了，安义十分兴奋，抓着凰歌的手越发的紧了。 很显然，她对于要如何找寻她心中的人已经有了全套的计划。 果然，安义兴致勃勃的道：“你肯帮我，就最好了。我已经想好了，第一步，就是要回去辅国公府。以前我视为累赘的身份，如今可以帮我的大忙。” “你回去，和你找人有什么关系？这济世医馆人来人往，不是更好找吗？”凰歌不太明白安义心中的想法。 安义摇头道：“济世医馆这边的人虽然多，可都是一些平民百姓，是绝对不会有那个人的消息的。凰歌你知道吗？任何人都不可以和他相比，就算是战王殿下也不行。他身上的尊贵之气，无以伦比。而他身上却有着一抹方外之人的洒脱。他的身份一定非比寻常，只是，我如今尚且不知道他是哪家公子……” 凰歌暗自摇了摇头，果然坠入爱河的女子都不能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简直是已经疯魔了。 安义没有注意到凰歌的表情，笑道：“我只能回去了辅国公府，才能光明正大的以安郡主的身份活跃于权贵圈，才有机会找到他。” 看着安义几乎狂热的眼神，凰歌不忍心打击她，却忍不住道：“那我，能帮你什么？” 安义的一张小脸迅速的垮了下来，做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道：“我一个人是不敢回去的，我需要你陪着我。你是凰家嫡女，未来战王妃，听说皇贵妃对你颇为宠爱。祖父看在战王的面子上，想必也会给你三分薄面……” 264.第264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4） 安义的声音缓缓的小了下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凰歌心中动容，安义是何等骄傲的女子，让她开口说出这些话，也的确是有些为难她了，不等安义说完，凰歌就点头道：“没问题，你想什么时候回去？” 安义眼睛里迸发出璀璨的光彩，抓着凰歌的手，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凰歌来找安义，原本是有事，可看着安义的兴奋，凰歌又不忍心扫了她的兴，忙点头道：“好。” 安义是个行动派，去门口告诉伙计关门，然后就遣人去雇了一辆马车，兴致勃勃的回去了。 一路上，安义都沉浸在一种喜悦和恐慌之中。 喜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出现在京城。 恐的是，自己已经多年不曾踏进辅国公府了。 凰歌抓着安义的手，安慰道：“别紧张，我陪着你。” 安义感激的看了凰歌一眼，道：“谢谢你，不嘲笑我荒唐，还愿意陪着我一起。” 凰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谁让我是你的朋友呢？” 安义的眼圈儿就红了起来，一路上都拉着凰歌在絮絮的说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凰歌知道安义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倒是也做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不让安义尴尬。 马车好容易到了辅国公府，安义却又有些犹豫了。 凰歌深知这是安义回到辅国公府最好的机会，若是错过了，可就难了。 不等安义下定决心，凰歌就掀开车帘下去了。 安义慌忙下车，拉着凰歌的手，道：“凰歌……” 凰歌紧了紧安义微微发抖的手，道：“别怕。” 两个人在门口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走过来呵斥道：“什么人，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赶紧的走走走……” 凰歌和安义两个人都穿的不算隆重，而且又是背对着大门口，因此没有被人认出来。 在自家门前被如此轻视的呵斥，安义的脾性一下子就上来了，厉声道：“大胆，竟敢呵斥本郡主！” “郡主！”家丁甲的脑袋一下子蒙圈儿了，愣了半晌才道：“小人不知道是郡主回来了，还请郡主恕罪。” 安义冷哼了一声，目光冰冷的剐了家丁甲一眼，道：“还不进去通报？” 家丁甲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凉飕飕的，好像脑袋已经搬家了一样。 听着安义的话，赶紧的飞奔进去了。 安义和凰歌运气很好，安辅国公正好在家，看见家丁甲失魂落魄的闯进来，十分不悦的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家丁甲噗通跪在了地上，磕磕巴巴的道：“国公爷，回来了，回来了。” 安辅国公皱眉道：“什么回来了，说清楚。” “郡主回来了！”家丁甲脸色都挂着喜意，自从郡主离家出走自立门户之后，国公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的很。 果然，安辅国公脸色浮现出一抹喜意，随即又冷了下来，寒声道：“她当这辅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她是什么人，我辅国公府的嫡小姐，堂堂郡主，竟然……” 265.第265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5） 安义向来都住在济世医馆，上次去了凰家之后，安辅国公有心让她回来。 可她倒是好了，只是回来住了两天就又搬出去了。 这些年，安辅国公为了让安义回来的事情，简直是操碎了心。 安辅国公越想心里越生气，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道：“让她在门口跪着，静思己过！” 家丁甲心里一惊，心想，自家国公爷的老毛病又犯了，还是这么爱面子。 在自家孙女儿面前，这面子当真又那么重要嘛？ 心里是如此想的，可到底是不敢开口说，只能应了下来。 刚走了两步又走了回来，道：“启禀国公爷，奴才还有事禀告。” 安辅国公正心烦，十分不耐烦的道：“快说。” 家丁甲缩了缩脖子，硬着头皮道：“和郡主一起回来的，还有另外一位小姐。” “辅国公府也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吗？赶走赶走！”安辅国想也没有想的就下了逐客令。 可还没有等家丁甲走出门，他脑子里突然一道灵光闪过，道：“那位小姐是谁，是不是凰家的嫡小姐凰歌？” 安辅国公对安义也十分关心，知道她除了凰歌之外，没有什么朋友。 家丁甲没有见过凰歌，却是见过凰舞的，皱眉道：“奴才实在是分不清楚凰家的两位小姐，不过这位小姐，看上去和郡主的关系倒是极好的。” 安辅国公心中已经肯定是凰歌了，忙道：“那就是凰歌小姐，还不赶紧的请进来。” “不，老夫亲自去请。”安辅国公话音一落，已经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门口的安义十分紧张，不停的张望着，手心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凰歌笑道：“你别紧张啊，这辅国公府，是你自己的家。” 安义苦笑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我才从府里搬出来。祖父说了，安家再也没有我这个不孝女。我当时……哎……” 安义十分后悔，可如今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就在安义惴惴不安的时候，安辅国公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大踏步的走了过来，想要先招呼凰歌，却又觉得如此太过于刻意了，转而瞪着安义，道：“你还知道回来？” 安义没有想到安辅国公会亲自出来，惶恐之余又有些欣喜，忙道：“祖父，小义知道错了。安义愿意关闭了济世医馆，回到国公府，安安心心的做国公府的嫡小姐，做郡主。” “哼！”安辅国公冷哼了一声，恰到好处的留了一个时间空白。 凰歌忙上前道：“凰歌给安辅国公请安，冒昧上门拜访，实在是失礼得很，还请辅国公见谅。” 安辅国公是把凰歌当做未来主母来尊敬的，自然不敢受了凰歌的全礼，不着痕迹的侧了侧身，忙道：“歌小姐有礼了，里面请。” 凰歌的手紧紧的握着安义的手，顺带就将安义带了进去。 安辅国公看见了，也当没有看见，任由凰歌去了。 “小义不孝，请祖父原谅。”一道大厅，安义就笔直的跪了下去。 266.第266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6） 安辅国公的脸色依旧难看，却没有再理会安义，只顾着招呼凰歌。 凰歌也看出来了安辅国公对自己的态度，微微笑了笑，道：“多谢辅国公盛情。今儿个我是专程陪着安义回来向您请罪的。还请辅国公看在安义诚心诚意的份儿上，就原谅她这一次吧。她愿意关了济世医馆，足见其决心。” 安辅国公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可也还坚持着。 凰歌给了安义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道：“安义到底是辅国公的嫡亲孙女儿。眼看就要及笄了，若还流落在外，只怕终身大事，也要耽误了呢。辅国公到底是心疼孙女儿的，不舍得她在外面受苦。” 安义恰到好处的叩头道：“祖父，我真的知错了。请祖父给我一个机会。” 安辅国公原本就舍不得安义，如今又又凰歌在全力斡旋，加之安义的确快要及笄了，这终身大事，不得不考虑。 安辅国公几经思量，终于重重的拍了拍椅子扶手，叹息道：“罢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既然回来了，那就安安心心呆着。祖父也知道那济世医馆是你的心血，祖父不强迫你关掉。不过，以后再也不能把医馆当成家了。” 安义大喜过望，屈膝道：“多谢祖父。” 安辅国公瞥了凰歌一眼，道：“要谢，你就谢歌小姐吧。若非她帮你求情，非让你在门口跪着不可。” 安义给了凰歌一个感激的笑容，正想要行礼，却被凰歌搀住了，道：“你能回家，我替你高兴。可别来这些虚礼。” 凰歌说着，转而对安辅国公道：“安义如今回来了，想必你们祖孙有很多话要说。今日来的匆忙，不曾有所准备。改天必备厚礼，恭贺辅国公喜迎孙女。” 安辅国公愣了愣，随即明白了凰歌的意思，捋了捋胡子，道：“不敢当，等他日筵开百席，庆祝安义回来的时候，老夫一定让安义亲自送帖子去凰家。到时候，请歌小姐务必赏光。” 凰歌笑道：“那我就等着安义给我送帖子了？” 安义眉开眼笑的看着凰歌，知道凰歌如此作为，都是为了让她能轰轰烈烈的回到这个圈子，顺便，找一找那个让她心仪的公子。 安辅国公之所以答应，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安义回来了，那些想要提亲的，赶紧了。 再说了，都这样大张旗鼓的迎接安义了，若安义再走，只怕这坊间的口水都能让安义抬不起头来了。 办一场盛大的宴会，对于安辅国公府里来说，是双赢的局面。 接下来的日子，凰歌都在忙着狮子口胡同那边的事情，虽然还没有去请魏嫣儿，可也已经提上日程了。 这天，她才一回到关雎园，郭嬷嬷就已经等在那边了，看着凰歌回来就急急忙忙的拉着凰歌道：“哎呦，小姐可回来了。老夫人那边来了客人，等着小姐呢。小姐赶紧的吧。” 凰歌忙换了衣裳跟着郭嬷嬷出来，诧异道：“来者何人，奶奶一定要我去？” 郭嬷嬷道：“来的是秦威王王妃，老夫人的闺中密友。” 267.第267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1） 凰歌下意识的就想要去调动脑海中关于秦威王王妃的消息，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记不清楚前世发生的事情了。 好在凰歌对于这件事情早已经想通了，释然了，才没有在这上面纠结多久，坦然的踏进了千秋阁。 在凰歌即将进门的那一刻，郭嬷嬷小声提醒道：“小姐，子婳郡主也来了。” 凰歌的心神有一瞬间的不宁，有什么在心里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子婳郡主，给凰歌的感觉十分不好，就好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郭嬷嬷看着凰歌慢下来的脚步，眉头皱了皱，微微的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老夫人等着呢。” “多谢郭嬷嬷提醒。”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去想关于子婳的事情，心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当她一跨入大厅，见到那个正在老夫人面前说着俏皮话的女子的时候，心跳还是忍不住的漏了一拍。 一直以来，凰歌都觉得自己的容貌算是出众的，可如今，见了这子婳，凰歌才觉得，原来这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柔弱的女子。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柔美，让人忍不住的去心疼，去呵护。 即便是凰歌见了，心里也升腾起一抹我见犹怜的感觉。 “凰歌见过奶奶，见过秦威王王妃。”在大厅里的两位老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凰歌恰到好处的屈膝行礼，动作行云流水一点儿都不滞涩。 秦威王王妃的瞳孔猛然缩了一缩，看了看秦子婳，又看了看凰歌，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见到凰歌来了，十分高兴，道：“来，到奶奶身边来。这是子婳，比你小一点，是你妹妹，性子是极好的，你们要多亲近亲近。” 凰歌对着子婳点头示意，露出一个十分和善的微笑，道：“子婳妹妹。” 秦子婳欣喜的上前来，柔弱无骨的小手捧着凰歌的手，欣喜道：“这就是凰歌姐姐吧？早就听说姐姐的容貌是极出众的，子婳原是不信的，可如今瞧见了，才算是信了。惊为天人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姐姐，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凰歌没有想到子婳一上来就是这样毫不掩饰的赞美，脸上的笑容越发端庄了，打量着秦子婳，道：“妹妹过誉了，妹妹的秀美，是姐姐生平仅见。常常听着奶奶念叨妹妹，说是个十分讨人喜欢的可人儿。如今来了，也正好大家多多走动，联络联络感情。” “真的吗？”秦子婳眉眼间流露出灿烂的光芒，欣喜的对着秦威王王妃道：“奶奶，子婳喜欢凰歌姐姐。做客凰家的这段时间，我可以和凰歌姐姐住在一起吗？子婳听说，凰歌姐姐的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都是极好的，子婳正好可以向姐姐多多讨教讨教。” “子婳，过来，不可以这般无礼。我们是客人，自然是要客随主便。听你凰家奶奶安排。”秦威王王妃分明是笑着的，可凰歌却感觉到一抹寒意。 268.第268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2） 她的眉目长得颇为慈善，只是身居高位练就的那一身杀伐果断以及眼眸中再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凌厉，硬生生的将那亲近压了三分，让人觉得颇有威严。 即便是这样，秦子婳也丝毫不惧，反而是牛皮糖一样的贴在凰歌身上，撒娇道：“奶奶不要嘛，人家是真的喜欢凰歌姐姐。这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奶奶你是不会明白的。” 秦王妃十分无奈，转头的对凰歌道：“子婳这丫头被老身宠坏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你是姐姐，若她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可要教训教训她。你们年纪相若，更有共同语言，想必你说的，她能听进去几分。” 凰歌知道秦王妃不过是在说一些场面话，笑得越发温柔了，眼角眉梢的那一抹喜意，根本就不像是装出来的，声音也极尽温柔的道：“子婳妹妹这般爽直可爱……” 凰歌的话音还未落下，子婳就扬了一张灿烂的笑脸，如同夏日里开的最为繁盛的花朵一样炫目，扬着细细的柳叶眉，上翘着唇角，带着一抹娇气的挽了凰歌的手，道：“奶奶，我说的对吧？凰歌姐姐是喜欢我的，所以她是不会赶我走的，会允许我和她一起住的。姐姐，对吗？” 秦子婳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凰歌，长如蝶翼的睫毛忽闪忽闪，透着一股子单纯的劲儿。 清澈的眼睛眨巴眨巴，就有无限的委屈流露出来，让人忍不住就答应她，不忍她难过。 前世的记忆，凰歌已经模糊了，可那识人的本事，也还是在的。 再说凰歌已然见过有赤子之心的魏嫣儿，对于秦子婳这般做作的伎俩，一眼就能看穿。 这秦王妃和老夫人的关系，又容不得凰歌当场揭穿她，再加上凰歌也想要知道这秦子婳如此这般变着法儿的接近自己，所为何事。 再说了，就凭着老夫人对凰歌的好，凰歌就算是为了她柔软几分，也是使得的。 如此想着，凰歌便反手执了秦子婳的手，道：“姐姐的关雎园陈设简陋，妹妹莫要嫌弃的好。” 秦子婳的眼睛里有得意一闪而过，却瞬间眨巴着眼睛，嘟着红滟滟的嘴唇，道：“才不会呢，妹妹可是听说了。姐姐如今是皇贵妃心尖儿上的人，光是那珠宝首饰都赏赐了一大车呢。整个凤凰的人都知道，这京城里的姐儿，姐姐是头一份的富贵。” 秦子婳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凰歌，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让她失望的是，凰歌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就好像，那些传言说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果然凰歌微微笑了笑，道：“妹妹这话说的可是有些过了，传扬出去，别人不知道如何看皇贵妃和凰家呢。” 凰歌这话也只是淡淡一提，并不算多严重的呵斥，可听在护短的秦王妃的耳朵里，无异于惊雷一样，当即凌厉了眉眼，对着子婳呵斥道：“子婳，越发的没规矩了。” 269.第269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3） 老夫人意味深长的看了自己这位十多年都没有见过的老友一眼，打圆场道：“都是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话，妹妹你何必放在心上呢。我们姐妹多年不见，如今好容易来了，一定要多住一些日子。” 老夫人对凰歌的维护倒是让秦王妃意外，随即笑道：“那就打扰姐姐了。这些年，妹妹时常想起小时候每逢观音菩萨生辰，我们都会去城外的观音庵上香祈福。依稀想起当年和姐姐约定，当我们老了，一定还要携手去观音庵上香祈福。许是因着年纪大了，对神佛倒是越发的敬畏了起来。如今既然来了，就惦记着去将当年许下的愿给还了，也不知道姐姐如今是否还有兴致去祈福。” “是啊，那时候，我都还年轻。如今倒是老了，腿脚不灵便了，去一趟，也不容易了。神佛有灵，只要有心，即便是在家里的佛堂祈福，也是使得的。”老夫人脸上有些许追忆之色，却也不能影响她敏锐的判断。 打心眼儿里头，老夫人是不想去的。 一来长途跋涉，十分不易。即便是有车马代步也显得太过于折腾。 二来这秦威王王妃多年不曾进京，此来，定然是有非比寻常的目的。 秦威王妃低垂了眼眸，硬生生的逼出了一抹湿意，压低了声音，道：“是啊，不容易了。我们年级都大了，这一次见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了。下一次进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你我姐妹，也少有能如此促膝而谈的机会了……” 原本在这边和凰歌说话的秦子婳突然放开了凰歌的手，走到老夫人面前，先眨巴着眼睛，逼出几分朦胧的泪意，屈膝道：“凰奶奶，您是不知道，我奶奶最是惦记您了。经常和子婳说起当年和奶奶在观音庵小住的光景。说那是记忆中和奶奶最为快乐的时光。奶奶这次来之前就念叨着，一定要求观音庵看看。若是可以的话，小住一段时间，就更好了。” 秦威王王妃抬手拭泪，道：“是啊，岁月不饶人了。这次不去，我们姐妹就没有机会一起去了。” 听到这些悲声，老夫人的神色间也有一抹动容，叹息道：“是啊，岁月不饶人啊。想老身年轻的时候也是风风火火的人，如今年大了，却是越发的受不住这暑气了。一旦天气热起来，就必定要在大厅里放两个冰缶才行。” 原本老夫人这话，是说天气炎热，不宜远行，偏生在秦威王王妃的耳朵里，就听出了另外一个转机，道：“京城天气炎热，姐姐身子素来就不好，受不住也是正常的。观音庵地处深山，周围树木苍翠葱茏，倒是避暑纳凉的好去处。妹妹有心邀请姐姐一同前去为家人祈福，不知道姐姐肯不肯赏光。” 老夫人心中有几分气恼，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秦威王王妃都一定要出言相逼，偏生中间夹杂着这几十年的感情和两家的交情，老夫人有心拒绝，却担心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伤了两家的和气。 270.第270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4） 凰歌有心想要帮着老夫人说两句话，可脚步刚一动，就迎上了老夫人温和的目光，缓缓的对她摇了摇头，然后道：“既然妹妹有心相邀，姐姐怎会拒绝呢？不知道妹妹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呢？” 秦王妃眼睛里升腾起一抹明亮的色彩，硬生生的灼疼了老夫人的眼睛。 语气却是极为欢愉的，依稀透露着年轻时的模样，道：“若姐姐方便的话，即日启程也是可以的。” 老夫人愣了愣，随即淡淡的道：“今儿个只怕是不成了，明天吧。” 即便是这样，秦王妃的眉眼中也是极为欣喜的模样，道：“多谢姐姐，想不到多年不见，姐姐还是这样心疼妹妹。” 老夫人微微笑了笑，道：“正如妹妹所言，这一次若是不去，以后就没有机会去了。碧云，你先带着秦王妃祖孙下去安置。老身还有些话要对凰歌说。” “是，老夫人。”郭嬷嬷站在老夫人身边，屏气敛声的，若非是老夫人主动招呼和她主动出声，基本上是一个会被忽略的人。 不等郭嬷嬷过来请，秦子婳就飞快的挽着凰歌的胳膊，撒娇道：“凰奶奶，子婳想要和凰歌姐姐住在一起。” 秦王妃自己求得了心愿，生怕秦子婳坏了自己的事，忙呵斥道：“子婳，别不懂规矩。听你凰奶奶的安排。” 秦子婳的眼眸中就即刻浮起了水雾，水光潋滟的看着凰歌，压低了声音，带着一抹哭腔道：“凰歌姐姐……” 凰歌低下了头，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鞋尖，第一次觉得上面绣着的祥云真真是好看的紧，口中却极为认真的道：“凰家家教甚严，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 秦子婳眼眸中飞快的闪过怨毒，随即又变成了委屈，放开凰歌的手，一步一步的走到秦王妃身边，温柔的挽着秦王妃的胳膊，学着凰歌的口气，道：“凰歌姐姐教训的是，子婳受教了。” 秦王妃看了看凰歌，依旧是一副眉眼低垂的模样，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捏了捏秦子婳的手，对着老夫人屈膝道：“妹妹先告退了。明儿个的事情，有劳姐姐安排了。” 老夫人含笑点头，道：“妹妹舟车劳顿，且先去歇着吧。姐姐晚点再去探望。” 看着秦王妃祖孙二人退出去之后，老夫人的眉目才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了起来，道：“来人，请大少奶奶。告诉前院，若老爷和大少爷回来了，让他们都过来一趟。” 下人听着老夫人的吩咐，低眉顺眼的赶紧去了。 凰歌快步上前，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老夫人，道：“奶奶，观音庵虽好，可到底太远了。”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身倒是想要看看，秦威王派了这一对祖孙来，究竟想要干什么！尤其是那个秦子婳！老身总觉得，她蓄意接近你，定然是有不好的图谋。” 凰歌微微一笑，道：“奶奶既然知道，何不成全了她？” 271.第271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5） 老夫人担忧的看了凰歌一眼，道：“你这孩子，明知道她图谋不轨，却还虚以委蛇，真真不是你的性子。” 凰歌柔柔一笑，道：“奶奶如此维护凰歌，凰歌就为了奶奶稍微柔和一点，又有何妨？再说了，想要在我手里占到便宜，也要她秦子婳有这个本事才行。唯今之计，是要弄清楚她们此行的目的。” 老夫人赞许的点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了。” “都是奶奶教导有方。”凰歌难得的撒娇，随即又正色道：“相比之下，我更担心奶奶。明儿个出行，一定要多多的带人手才行。” 老夫人缓缓摇头道：“我这边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我总觉得，她们此计，不过是调虎离山罢了。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你身上。” 凰歌心头突突一跳，随即笑道：“奶奶多虑了。凰歌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没有什么好让他们图谋的。即便是有，凰歌也会用尽全力的去守护。” 祖孙俩又说了会儿话，娄氏才匆忙的来了，一进门就屈膝道：“孙媳给祖母请安。秦威王王妃和子婳郡主来的突然，孙媳没有准备好，让祖母劳心了，是孙媳的错，还请祖母恕罪。” 老夫人缓缓道：“从秦地到京城也需要几天的行程。咱们一点儿风声都没有收到，定然是秦威王不想让咱们知道。和你有什么关系，起来吧。” 娄氏起身，走到凰歌的身边，看着因为劳累而闭目养神的老夫人，再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凰歌，不由得以眼神询问。 凰歌压低了声音将秦王妃约老夫人去观音庵小住的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道：“我和奶奶都觉得，来者不善。” 娄氏奇怪道：“秦威王府和咱们凰家向来多有来往，应该不会……” 老夫人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道：“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曼莲，明天出行的事情你先安排好。观音庵那边提前派人打点一切。” 见到老妇人说完了，凰歌又急急的道：“嫂子要多多的派侍卫保护奶奶。” 娄氏忙道：“这是自然。只是，那子婳郡主，可是要住在府里？” 老夫人的眼神锐利如刀，寒声道：“让你过来，主要就是说这个事情。秦子婳短期内是不会走了，你要密切派人监视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小丫头，颇不简单。切莫让她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内兴风作浪。” 老夫人说着，看了凰歌一眼，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道：“凰歌你要特别小心，万一真的有什么，不要顾忌我。” 凰歌低眉顺眼的点头道：“是，奶奶。” 老夫人又细细的嘱咐了几句，郭嬷嬷就回来了，老夫人便让凰歌和娄氏都出去了。 一走出千秋阁，凰歌就压低了声音对娄氏道：“嫂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两个人一路到了关雎园，凰歌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娄氏说了，道：“我和奶奶都觉得，她们的目的不单纯。” 272.第272章 无事不登三宝殿（6）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秦子婳的目标是你。最起码，必须从你入手。”娄氏的眉头深锁，随即安慰道：“你放心，回头我让你大哥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消息就来告诉你。” 凰歌点头笑道：“多谢嫂子了。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求嫂子帮忙。” 娄氏诧异道：“什么时候开始，和嫂子也这样见外了？” 凰歌默默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清单，眸光灼灼的道：“嫂子，我需要这些东西，送到这上面的地址。” 娄氏只粗略的看了一眼，眸光中的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快速将清单收了起来，道：“没问题，我尽快给你办妥。” 看着娄氏准备起身，凰歌又不放心的压了娄氏的手，道：“嫂子，这是我们的秘密。至于银子，嫂子先垫付着……” “瞧你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再这样，嫂子可要生气了。”娄氏做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嗔怪道。 送走了娄氏，凰歌就觉得格外疲惫，半躺在贵妃榻上歇息。 桃红和杏黄连带着说话都不敢，生怕打扰了她。 可丫头们会理解凰歌，不代表别人也会理解凰歌。 娄氏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桃红就轻轻的叫醒了凰歌，道：“小姐，舞小姐和子婳郡主来了。杏黄正在招待。” 凰歌的眉头猛然一皱，心头一抹不好的预感浮现，撑起身子，道：“恩，我知道了。” 片刻之后，凰歌才带着一抹倦色出来，笑道：“二位妹妹难得一同来关雎园，真的是蓬荜生辉啊。” 秦子婳有些不好意思的扭着手指，小声道：“子婳方才去拜访伯母，和舞姐姐一见如故。子婳第一次来京城，想要到处走走看看。不知道歌姐姐有没有空陪子婳？” 凰歌下意识的就要拒绝，凰舞却笑道：“子婳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们姐妹身为东道主，陪你游玩是应该的。姐姐你说，是不是啊？” 凰歌微微一笑，侧着头道：“不知道子婳想要去哪里玩？” 秦子婳含羞的望了凰舞一眼，带着些许迷惘的道：“子婳对京城不熟，听二位姐姐的安排。” 凰舞唇角挂着一抹挑衅的笑容，道：“姐姐才回来，想必也没有好生游玩过京城的一些景致。不如，趁此机会好生游玩一番。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自从宫里的事情发生之后，凰舞就很安分，基本上没事都不会来凰歌面前蹦跶。 如今来了秦子婳，她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凰歌自然看得清楚凰舞唇角的那一抹挑衅，扬了扬眉，道：“姐姐对这些不熟悉，有劳妹妹安排了。” 凰舞欣然应允道：“这些都是妹妹应该做的。” 半晌，凰舞又道：“若是游玩，只是我们三个人，只怕是无趣得紧。姐姐不介意妹妹多邀请几个人吧？” “妹妹有心，姐姐又怎么会介意呢？”凰歌知道凰舞素来喜欢在人前显摆自己的能干和精明，索性给她个机会显摆个够。 273.第273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1） 自从凰歌回来之后，凰舞处处都被强压了一头，凰舞的心中一直都是不服气的，总想着什么时候能找个机会好生教训凰歌一盘。 看着凰歌那十分不屑的样子，凰舞心中冷笑。 凰歌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孩子，不可能面面俱到毫无破绽。 只要自己努力，坚持不懈，就一定能找到凰歌的破绽并且加以放大，一击致命。 到时候，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还是自己的。 凰家，也只有自己这个独一无二的小姐。 虽然说魏姨娘给的那个法子也十分有效，可凰舞却嫌太慢，而且机会不容易得。 再说了，以凰歌这种诡谲的性子，说不定到时候就让她逃脱了，岂不是白忙一场。 凰舞得到了凰歌的首肯，脸上如同开了花儿一样的灿烂，拉着秦子婳的手道：“既然姐姐同意了，那妹妹和子婳妹妹就去准备了。横竖今儿个是有些迟了，来不及了。要知道，京城这些贵女们，可都不容易请。也不会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请的来的。” 凰舞说着，眸光一转，用一种颇为歉疚的眼神看着凰歌，带着些许惶恐，道：“姐姐，真是不好意思，妹妹心直口快，一时间忘记了姐姐是在乡下长大的。对这些名门贵女之间的事情不太清楚。还请姐姐见谅。不然，姐姐随妹妹一起去吧，也好让姐姐熟悉熟悉那些贵女们，顺便见识一下，别人家的礼仪和规矩，省的姐姐出门了也是这样一副淡淡的模样，白白的让人觉得我们凰家的小姐们，没有规矩。” 凰舞说话的口气倒是十分温柔的，只是那说出来的话绵里藏针，处处伤人。 “不必了，我还有些事情，就不和你一起去了。”凰歌淡淡的抿着茶，眼神都没有给凰舞一个，颇为随意的道：“凰家身为后族，凰家的女儿更是比一般的名门贵族娇贵几分，自然不必处处都腆着脸对别人笑。妹妹可知道，有什么人才会见了人就笑呢？” 凰歌言语中的讽刺可是丝毫不留情面，直刺得凰舞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几乎就要原形毕露的指着凰歌的鼻子骂了，可看了看身边站着的秦子婳，强压了情绪，带着一抹委屈的哽咽道：“姐姐不熟悉京城中的贵族圈子，妹妹好心提醒，姐姐倒是讽刺妹妹像那烟花柳巷走出来的女子。若是给奶奶知道了，奶奶只怕会对姐姐失望。姐姐以后，还是莫要如此张狂的好。子婳妹妹还在这里呢。” 凰舞看了秦子婳一眼，秦子婳忙会意的道：“子婳是什么都不会说的，凰家的两位姐姐，都是极好的。即便是有什么不好……也都是好的。” 凰歌倒是没有心情去和秦子婳玩这种低级的文字游戏，只目光灼灼的看着凰舞，带着一抹冰寒，道：“那种腌臜地的女子应该是如何姐姐不知道，可姐姐好奇的是，妹妹是如何知道的？身为名门贵女，张口闭口就是那种腌臜地，也就是妹妹口中的礼仪规矩了？” 274.第274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2） 凰舞心中大惊，原本是要借着这件事讽刺凰歌的，却不想被凰歌倒打一耙，心中颇不服气，瞪着一双潋滟双眸道：“姐姐此话，妹妹可就听不懂了。姐姐方才分明就是……” 凰舞的话陡然打住了，这才惊觉，事到如今，凰歌口中都没有输出烟花柳巷那几个字。 在凰舞不可思议的眸光中，凰歌冷笑着开口道：“原本当着子婳妹妹，姐姐也应该给妹妹留些脸面的。可妹妹这话，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白白的坏了凰家女儿的名声，传到宫里，不知道皇后娘娘会如何看待妹妹这个未来太子妃呢。妹妹将来又要如何母仪天下！” “姐姐这话未免太过了！”凰舞脸红耳赤的看着凰歌，气呼呼的道：“姐姐方才明明是在讽刺妹妹见了人就笑，说的那般不堪。” 凰歌将手中掏香灰的小勺子轻轻放下了，铁勺子磕碰在瓷盘子里头的声音格外清脆响亮，半晌，才道：“妹妹是误会了吧？姐姐说的，是那些地位身份不如我们的人，见了我们，就会腆着脸笑。我们身为凰家嫡女，身份矜贵，自然是不必如此的。难道，姐姐这样说，不对吗？” 看着凰歌那微眯着眼睛的无辜样子，凰舞就知道，自己又被凰歌摆了一道，强笑道：“姐姐说的是，妹妹受教了。既然姐姐不肯亲自去请那些小姐们，那就不要怪妹妹抢了姐姐的风头。” “风头这种事情，也是有能力才能抢的。”凰歌脸上挂着的笑容让凰舞几欲疯狂，却硬生生的压住了，看着她无比优雅的将手交叠在身前，做出一副长姐的身份吩咐道：“妹妹向来聪慧，这些事情，妹妹自己看着办吧，不必来问我了。只是，子婳妹妹到底是难得来一次，一定要让子婳妹妹玩得尽兴才好。” 凰舞几乎要气疯了。 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为这样，难道不应该是她奚落了凰歌一通然后扬长而去吗？ 怎么临了事情就变成了这样，好像自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专程来这关雎园请示主子一样。 可凰歌说的话句句占理，凰舞就算有心要发作都找不到光明正大的理由。 将怒气强压了几分，和秦子婳交流了一个只有她们俩才能懂得眼神之后笑道：“姐姐放心，妹妹一定尽心竭力。” 秦子婳也在一旁帮腔道：“凰舞姐姐办事，子婳是放心的。子婳在秦地的时候就听说凰舞姐姐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如今见了，才知道是名不虚传的。如此虚怀若谷，对长姐礼敬有加，对妹妹关怀备至，才是大家小姐的风范。子婳始终觉得，才女并非是局限于诗词歌赋和琴棋书画，外面的社交也要如鱼得水才好。尤其是姐妹之间的相处，要和睦融洽，方才是上上之策。凰歌姐姐觉得呢？” 凰歌淡淡的看了一眼秦子婳，秦子婳顷刻间就觉得手脚都有些冰凉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山林之中被最为凶猛的野兽盯上的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275.第275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3） 秦子婳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凰歌姐姐为何这样看着子婳，可是觉得子婳说的不对？” 凰歌脸上的笑容依旧是淡淡的，淡的让人分辨不出她到底是在笑，还是没有在笑，抬手拨弄着桃红端过来的香炉，漫不经心的道：“子婳妹妹也是秦地第一才女，说的话自然都是对的。就是不知道，相比之下，是京城第一才女更为出色呢，还是秦地第一才女更胜一筹。” 凰舞和秦子婳瞬间面面相觑，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凰歌竟然轻描淡写的挑拨离间。 两个人都是聪明人，就算是心头存了几分比较，也不会在凰歌面前表现出来。 凰舞反应很快，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姐妹之间，哪里来的什么更胜一筹，各有千秋罢了。” 面对如此头角狰狞的凰歌，秦子婳也觉得有些棘手，强笑道：“凰舞姐姐说的很对，就像是牡丹和芍药，都无比妍丽，富贵非常，很难说清楚究竟是哪一种花更加的漂亮。” 凰歌心中冷笑，要知道，所谓的各有千秋，不过是敷衍而已。 牡丹和芍药自然会有差别，不然，也不会有牡丹是花中之皇的称呼了。 两女若果真是谦逊的，当奉对方为先才是。 可她们表面上谦逊无比，却没有一人肯放开那一顶第一才女的桂冠！ 凰歌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合作，再也不会毫无间隙。 懒懒的笑了笑，道：“二位妹妹冰雪聪明，姐姐是拍马不及了。时间也不早了，二位妹妹还要去拜访那些贵女们，姐姐就不送二位妹妹了。” 凰舞的逐客令从来都下的直截了当，可憎时候的凰舞和秦子婳已经没有精力去为了逐客令的事情劳神了。 她们都不想要在这个让人憋闷的地方继续呆下去了，逃一样的出去了，两个人的手心里都沁出了薄汗。 秦子婳咬了咬唇，拉着凰舞的衣袖，带着几分忐忑的道：“妹妹愚钝，没有帮上姐姐的忙，姐姐不要生气。” 凰舞转身怨毒的看了关雎园一眼，恨声道：“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乡下丫头。她不是说嘛，凰家的女儿要比别人家的矜贵几分。我倒是想要看看，明儿个她一个无品无级的民女在面对公主郡主的时候，拿什么去矜贵几分。” 秦子婳的眼神中升腾起一抹明显的亮光，带着几分期盼的道：“姐姐是要邀请公主们参加吗？妹妹虽然是郡主，可到底是在秦地长大的。见了姐姐之后，自觉连姐姐的风采都不及一二。明儿个，只怕是要让姐姐丢脸了。” 秦子婳眼睛里的崇拜和她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谦虚让凰舞的虚荣心和自信心得到了极大的弥补和膨胀，哼哼道：“方才你也看见了，她那样嚣张，不请公主来，哪里能震住她。明儿个的事情，你也不必担心。你到底是郡主，拿出你郡主的风范来，我始终深信，她举手投足间的气势，一定是装出来的，不如我们这般自然得体。短时间装一装倒是可以，长期的，任她是谁，也会露出破绽！” 276.第276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4） 秦子婳眸光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咬着唇点了点头，乖巧的道：“我都听姐姐的。” 看着秦子婳对自己一副马首是瞻的表情，凰舞心头得意万分，拍了拍秦子婳挽着自己的手，道：“好妹妹，你我可是十数年的交情了。姐姐如今是由皇上赐婚的未来太子妃了。妹妹眼瞧着也要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姐姐会帮妹妹留意着京城里的王公子弟。若有合适的，就请母亲为妹妹做媒。到时候妹妹嫁到京城，我们姐妹之间，也就更加亲密了。” 秦子婳眼睛里露出一抹毫不掩饰的欣喜，紧张的抓着凰舞的衣袖，眼巴巴的望着她，道：“姐姐此话当真？” 凰舞红唇一撅，嗔怪道：“妹妹此话，可是不相信姐姐？” “没有，妹妹怎会不相信姐姐呢？妹妹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秦子婳拼命的点头，脸上带了一抹羞涩，小声道：“那这事儿，就拜托给姐姐了。若是能成事，妹妹一定好好的谢谢姐姐。秦地虽好，可到底不及京城繁华。再说了，妹妹是真的很想念姐姐。” 秦子婳说话间，眼睛里就浮现出些许雾气，流露出一片氤氲之色。 凰舞笑道：“横竖你还要在京城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母亲出门，我让母亲都带着你。也好替你好生相看相看……” 凰舞的话让秦子婳红了脸颊，却还是乖巧万分的点了点头。 秦子婳和凰舞一定不会想到，她们俩前脚出了凰家，凰歌后脚就派了杏黄出门，而她本人则是去了宫里，而且行踪隐秘，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所以第二天当大家到达明月湖畔看见和凰歌站在一起的安义和昭阳公主的时候，大家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一个是名誉京城的唯一一位女大夫，平日里就有些吃罪不起了，更不要说如今是准备回归安辅国公府了。 虽说国公府还没有发出邀请帖，可安义的回归，在大家看来已经的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一些耳聪目明之辈已经在想法去攀交情，要帖子了。 一个的深受皇上和皇贵妃宠爱的公主，之前有皇后压着的时候，还有昭和能和她争一争，如今皇后病重，昭阳就成为皇室中最为尊贵的女子。 这些世家小姐们，不眼巴巴的上去巴结，还敢和她对着干，也真的有够大胆的了。 她若是兴致来了，在皇上和皇贵妃面前说上一两句什么，那可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吃得消的了。 和凰歌没有太多过节的人，都很聪明的选择中立，不偏不倚。 一手策划了这一出的凰舞也是气的牙齿直痒痒，被她花言巧语哄出来的昭和更是有些恼怒，瞪着凰舞毫不客气的呵斥道：“凰舞，你不是说你没有下帖子给她们俩吗？” 凰舞十分恼恨的看了一眼在那边相谈甚欢的几个人，压低了声音道：“公主恕罪，凰舞的确不知情。凰舞此举是为了让她丢进脸面，又怎会费尽心思的为她找来帮手呢？” 277.第277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5） 昭和在凰歌手中吃了两次大亏，对凰歌颇有些犯怵，再加上昭和在，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了，看着凰舞那眉目低垂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可置信的道：“果真不是你？” 凰舞举手做发誓状，道：“我发誓，真的不是我，请公主明察。” 一直都跟在凰舞身边的秦子婳细声细气的道：“公主明鉴，子婳昨儿个一直都和凰舞姐姐在一起。姐姐并没有去邀请安郡主。况且昨儿个姐姐和子婳进宫是直奔公主的寝宫，出宫的时候将近天黑，再也没有去别处的。” 凰舞也急急忙忙的道：“是啊，公主。想必是凰歌知道我们今儿个会想法子对付她，故意去请了安义和昭阳公主过来助阵。凰歌向来诡计多端，一定不会甘心就这样被我们大家围而攻之。” 昭和淡淡的冷哼了一声，嗤笑道：“就算是请了安义和昭阳来又如何？本公主今天想要和她比试的，可不是那些花拳绣腿纸上谈兵的功夫。” 凰舞眉眼间笑容又谄媚了几分，声音越发的低了，道：“公主妙计，定然能让那凰歌颜面扫地。” 昭和脸上浮现出一抹自负的笑容，得意道：“光有妙计算得上什么，还要有一呼百应的权势才行。走，我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我那位皇姐了，倒是很想知道，她如此高龄都还未许下婚约，心中作何感想？” 昭和那明目张胆的嘲讽让凰舞都有几分心惊，甚至下意识的在想，此番请来昭和公主，究竟是福是祸？ 然而不管她心中是如何想的，昭和公主都已经站到了凰歌等人的面前。 凰歌等人纷纷屈膝对着昭和公主行礼，模样谦卑而恭顺。 自然，除了凰歌。 即便她如今是低眉顺眼的模样，可那一身清华到底是无双的，那挺直的脊背像是任何事情都压不跨的样子。 偏生这样子，是昭和公主最讨厌的模样。 昭和公主刚刚才下定决心用那个法子对付凰歌，自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和凰歌计较，无比傲慢的扬了扬下巴，道：“都免礼吧。” 凰歌等人起身后，昭和才对着昭阳屈膝行礼道：“没想到素来深居简出的皇姐也会来参加这样的聚会，当真是让昭和惊诧莫名啊。” 昭阳公主淡淡的瞥了昭和一眼，不着痕迹的鄙视了昭和一番，道：“皇姐只是好奇，宫外到底是什么吸引了皇妹，让皇妹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如今看来，倒是也不过尔尔。只是，能和诸位共聚一堂，昭阳十分开心。” 昭阳公主脸上的笑容十分真切，阳光洒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辉，看起来倒是宛若神女一般的圣洁了。 昭和冷哼了一声，道：“也是呢，皇姐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若是再不趁着如今还有父皇护着的日子出来走动走动，将来，怕是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了。” 昭和明目张胆的嘲讽让昭阳的脸色为之一冷，随即大方得体的笑道：“多谢皇妹关心，在皇姐出嫁之前，一定会多多的出宫走动走动，和大家多多聚聚。” 278.第278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6） 昭和瞬间哑口无言，她说那话，分明就是在讽刺昭阳，可昭阳倒是好了，居然顺杆往上爬，还说出了多聚聚的这种话。 这分明是告诉昭和，以后只要是她出现的地方，一定会有她的影子！ 想到以后在哪里都会有个抢风头的人出现，昭和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看着昭阳那明媚的笑容只觉得膈应得慌。 直到大家上了游船，彼此按照身份落座，昭和看着自己手边坐着的昭阳，都恨不得一把将她脸上那虚伪的面具撕碎了去。 因着多数人都是凰舞下了帖子请来的，凰舞倒是当仁不让的站到了昭和的身边，做了一回主持人，挂着自以为大方得体的微笑，说了开场白，便是笑道：“今儿个大家姐妹难得聚聚，也就请大家放开了玩儿。所谓身份地位，在此刻都是浮云，大家莫要因着有二位公主在场太过于拘束才好呢。不知道二位公主，意下如何？” 昭和和凰舞原本就是商量好的，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此刻的她微笑着歪着头，带着一抹挑衅的看着昭阳，笑得如沐春风的道：“本宫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大家难得欢聚一堂，若是碍于身份不能尽兴，那才是遗憾呢。皇姐，你说了？” 不等昭阳开口，昭和又掩了唇笑道：“皇妹倒是忘记了，皇姐甚少出来和大家哟通游玩，对于这种提议，只怕是不会允许吧？” 昭阳扬了扬眉，笑道：“为什么不会允许？皇妹以为，皇姐是这般小家子气的人吗？如此做派，岂非是有辱皇家脸面？我不仅同意，而且提议大家都不使用自称，相互之间都称呼名字。如此，方才显得亲切。不知道大家，作何想法？” 不得不说，昭阳的反击格外漂亮，这一巴掌真的是快很准的落在了昭和脸上，让她的脸色突然间就变得格外的精彩了起来。 对于在场的诸位贵女来说，原本还在担心是否会因着自己的失礼为家族惹来麻烦，可听着昭阳的建议之后，所有的顾虑都顷刻间没有了，都忙不迭的点了点头，称赞昭阳想得周到。 昭和和凰舞一肚子的气倒是没处撒了。 这个提议最开始是凰舞提出来的，也是昭和率先响应的。 却不想最后的风头都让昭阳给占了去。 凰舞用眼神示意昭和公主，不必着急，一会儿定然会有机会报复的。 凰舞清了清嗓子，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今儿个可就要放开了玩儿了。不知道大家都有些什么好玩儿的游戏，咱们也学着民间的习俗，玩个尽兴吧。” 虽说大家彼此间到底还是无法全部放开了身份的限制，也比之前那种拘束要好多了。 大家都是十几岁的少女，在家里也都是性子跳脱的人，加上不少人都站在凰舞那边的，按照昨儿个安排好的计策，今天的节目自然是层出不穷。 第一个选出来的节目，却是一个投壶的节目。 只是，这壶放的地方不是在地上，而是在人的头上！ 279.第279章 阴谋是纸老虎（1） 投壶用的也不是用的普通的箭，而是剪了箭头，再包上棉花球代替的箭，以防掷偏了伤人。 想出这个法子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秦子婳。 原本她是极力推辞的，可大家都觉得她远道而来，第一个节目就上了她的节目。 “多谢各位姐姐赏脸，其实这游戏是很简单的。愿意参加节目的姐姐两两相对，一人投壶，一人顶壶。总共十支箭，箭头上都沾着红色粉末，若是投壶不进，就会有落在身上的危险。不过请姐姐们放心，这箭头是特殊处理过的。绝对不会伤人。”秦子婳一边说，一边随意抽出一支绑了棉花球的箭头，戳了戳自己用绢帕搭着的手。 一个圆圆的红色印子就在绢帕上凸显了出来，看得那些大小姐们都觉得十分的稀奇。 投壶也玩了许多次了，可从未见过这样新奇的法子。 昭和笑道：“子婳妹妹真真是极聪明的，这样的法子，真的是闻所未闻。只是，这箭矢若是戳在了脸上，岂非不太雅观。各位要参赛的姐妹们可要考虑清楚了。既然是节目，自然要有助兴的。不知道子婳妹妹这输赢，如何判定啊？” 秦子婳微微笑了笑，落落大方的道：“自然是投入壶中的箭多的赢。输了的，就即兴表演一个赢了的人指定的节目。不知道诸位姐姐，可有兴趣？” 凰舞掩唇笑道：“子婳妹妹这法子自然是极好的，可我们准备的箭矢和壶数量有限。只能供四位姐妹一同玩耍。若是指定人选，岂非是有些无趣。不如，我们用击鼓传花的方式选定参与人选。” 秦子婳歪着头，颇为赞同的点头笑道：“凰舞姐姐此计甚妙，方才昭和姐姐也说了，这箭矢若投在身上，定然会弄花了各位姐姐的妆容。如此一来，倒是有伤和气。不如这样，不想要参加投壶的姐姐可以选择表演一个节目。这节目嘛，自然是不能任由各位姐姐自选了。这里面写了很多，姐姐们随意挑选，选到什么，就是什么。” 秦子婳笑意迎人的站在那边，脸上笑开了花儿，那单纯无辜的模样，真真只是一个爱玩耍的小女娃儿。 凰歌坐在昭阳的下首，另一边坐着安义，三个人许久没有聚在一起，一边听秦子婳说的话，一边小声的聊天。 秦子婳的目光巡视全场，不小心就看见三个人那和乐融融的画面，似乎是任何人否无法融入其中的感觉让她心里有些不爽，清脆的声音随之响起，道：“凰歌姐姐，这投壶的游戏，你可想要参加？” 秦子婳说着，又皱了皱眉，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道：“姐姐今儿个白衣飘飘，妆容精致，像极了天上的仙子，箭矢部长眼睛，若是毁了姐姐的衣裳或者妆容，妹妹可是要内疚的。不如，姐姐就不要参加了。一会儿击鼓传花到了姐姐的手中，姐姐用才艺表演代替就是。” 秦子婳一句话，成功的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凰歌。 280.第280章 阴谋是纸老虎（2） 凰歌刚刚从乡下回来，大家只是对她那一张脸十分的熟悉，却不知道脾气秉性。 凰家盛宴，有资格去参加的人并不多，和凰歌有所接触的除了昭阳姐妹也就是杨三小姐了。 凰歌在宫里闹出来的事情若是传出来，那也应该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了。 可宫里的那些人，嘴巴一个一个的比蚌壳都要紧，大家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种明显会得罪皇后和太子的事情，是没有谁敢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拿出来说的。 所以，当秦子婳让凰歌暴露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大家才惊觉，这个和凰舞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看上去怎么就硬生生的比凰舞出色了这许多。 本是一模一样的容貌，可凰舞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傲慢硬生生的将压了三分俏丽，让那一张脸蛋变得平庸了起来。 再加上那一身的珠光宝气倒是把人衬托的老了几分，没有十三岁少女应该有的活泼。 反观凰歌，一声白衣飘飘，仙气十足，身上的配饰也十分的简单，倒是腰间的那一个璎珞编织的压裙显得格外出彩，硬生生的将凰歌的身高拉长了几分。 再加上凰歌脸上淡淡的笑容总是让人觉得莫名的亲近。 分开来看，都是十分出色的女子。 可将两个人并在一起，凰舞就莫名的多了几分俗不可耐。 可惜凰舞并不觉得自己的打扮有什么问题，反而是觉得凰歌如此清雅的打扮丢了后族的脸面。 今天的一切细节都是她们昨天商量好的，秦子婳话音一落的时候，凰舞就忙不迭的走上前去，将凰歌从座位上迎了起来，十分亲昵的挽着凰歌的手臂，对着大家介绍道：“诸位姐妹们只知道今儿个是为了子婳妹妹接风洗尘。可大家都忘记了，凰舞的姐姐也才从乡下回来，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聚会。还请大家多多照顾我姐姐才好呢。” “照顾自然是必须的，圈子里的新人嘛，都会拥有一些特权。不如，我们就将这投壶的一个名额给了凰舞的姐姐，大家觉得如何啊？”昭和脸上笑靥如花，眼眸中闪烁着一股阴谋得逞的笑容。 凰歌知道她们是商量好了一定要自己出丑的，也不辩驳半分，就那样安静的站在原地，对大家行了个正儿八经的平礼，道：“凰歌见过诸位姐妹。虽说凰歌是初来乍到，可各位姐妹的名字确实如雷贯耳。对于各位姐妹来说，凰歌是新人。可对于凰歌，诸位姐妹却是十分的熟悉了。这投壶的名额原本就少，若凰歌厚颜占了，岂非是让各位姐妹失望？” “怎么会呢？”昭和公主缓缓起身，仪态万千的走到凰歌面前，笑道：“子婳妹妹是初来乍到都有特权。你也是初来乍到，若没有特权，岂非对你不公平？若传扬出去，知道的人呢，说你是谦逊。不知道的人呢，还说你性格乖戾，不能融入京城的生活呢。” 昭和公主靠近凰歌的耳畔，压低了声音道：“除非，你不敢！” 281.第281章 阴谋是纸老虎（3） 昭和脸上带着笑容，可是话里话外那种绵里藏针的锋利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 敢在这样的场合明目张胆的讽刺凰歌不适合在京城，只适合在乡下的人，估计也只有昭和一个了。 即便是没有听到最后那一句话，也大概知道凰歌和昭和公主不对盘。 凰歌一早知道今天会被针对，却没有想到昭和这样按捺不住，这样早就跳了出来，微微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我敢不敢，公主心里很清楚。何必用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呢？” 昭和的脸狠狠的抽了抽，正待反击，就看到凰歌脸上荡漾出了灿烂的笑容，道：“承蒙大家不弃，这样看得起凰歌。若凰歌继续推辞，岂非是扫了大家的兴。只是，凰歌自幼在乡下长大，从未玩过投壶这种游戏。哪位姐妹敢和凰歌一起呢？” 凰歌脸上的笑容落落大方，表现出来的不卑不亢更是被大家所接受和喜欢。只是，听着凰歌如此说，大家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犯怵。 不讨厌凰歌是一回事，愿意和她一起出丑，那是另一回事。 在场的都是各大世家的嫡小姐，走出去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万一被凰歌投掷得满脸都是红印子，岂非得丢死人了。 见到方才还热烈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凰歌心头有些期待昭和等人的下一招。 果然，昭和挑衅的看着昭阳，笑道：“前些时候，妹妹还和姐姐一起玩投壶呢。妹妹记得姐姐是十投十中呢。不如，姐姐和凰歌搭档怎么样？一来呢，你们分外投缘，即便是有些磕碰，彼此也是一笑置之。二来呢，凰歌可是谦虚了，我知道你身上是有些功夫的，这投壶的本事，自然也不差。你们搭配在一起，才是强强联合，高手对决。若别人碰到你们，那都是被凌虐的份儿啊。” 早在凰歌找到自己的时候，昭阳就知道今儿个是逃不掉的，却不想昭和竟然让自己去投壶。 要知道，皇室之中，昭和喜欢舞枪弄棒，昭阳却对此不屑一顾。 之前说昭阳投壶十投十中，那分明就只是个谎言。 昭和料定了昭阳不会不顾凰家颜面揭露自己的谎言，更不会放下公主的骄傲当场示弱，故意那样说的。 昭阳心中的确没有底气，下意识的看向凰歌，凰歌伸过手捏着昭阳的手，道：“既然昭和你如此看好我们，那我们若是不尽心，岂非是辜负了你的美意。那这投壶的游戏，就算我们一对吧。” 昭和心中冷笑，口中却是恭维道：“凰歌如此气魄，当真是让我佩服。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因着凰歌和阳和已经被选了出来，不必参加击鼓传花，两个人坐在一一边商量对策。 “怎么办？”昭阳心中无比焦急，向来端庄的脸上也透露出了几分急色。 昭阳比凰歌年龄还要大一些，只是因着凰歌是未来战王妃，也算是昭阳的嫂子了，昭阳在没有主意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着依赖凰歌。 282.第282章 阴谋是纸老虎（4） 凰歌信心十足的笑道：“无妨的，你站在那边不要动，我保证一个红印子都不会投到你的脸上。”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昭阳皱了眉头，有几分低落的道：“皇兄临走之前吩咐我，让我好好照顾你。可如今，我却是自身难保，真是没用得紧。” 凰歌忙牵了昭阳的手，十分认真的道：“别想这么多了。总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听我的，一会儿轮到我执壶的时候，你就这样……” 凰歌压低了声音在昭阳耳边嘀咕了几句，关切道：“如何，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昭阳脸上闪过一抹喜色，随即被担忧取代，有些忐忑的道：“这样可以吗？会不会太为难你了？” 凰歌故意皱眉道：“你若不这样做，那才是为难我呢。” 昭阳还想说些什么，却想着凤城走的时候告诉她，若有什么事情和凰歌意见不同，让她一定听从凰歌的。 如此想着，便是重重的点头道：“好，都听你的。” 凰歌根本没有想过昭阳会不答应，忙道：“恩，好，就这样说定了，有些话我不方便说。一会儿你这样说……” 昭阳愣了愣，随即摇头道：“你的法子是很好，可万一昭和没有被选出来呢？击鼓传花，未必就能落到昭和的手上。” 凰歌微微叹了口气，昭阳是聪慧的，可在这些方面，和昭阳比起来，完全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看到凰歌皱眉，昭阳略有些紧张，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凰歌笑道：“你说的没错。不过，宫里的那两件事情过后。她一直对我怀恨在心，如今有机会，自然是要亲自报仇的。至于击鼓传花，你且看是谁在击鼓？” 昭阳顺着凰歌的目光看过去，却见到击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凰舞。 昭阳的脸色变了变，寒声道：“她们也太欺负人了。等我回宫，非得告诉母妃……” 凰歌忙道：“多谢你了。不过就凭着这个就想要让我丢脸，昭和也太小看我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都是纸老虎。” 昭阳虽然不明白凰歌的自信从何而来，不过既然她如此自信，那就随她去了。 反正，到时候是自己输，随便表演一个节目也就是了。自己好歹是公主，就算昭和有心让自己丢脸，她也不能太过分了。 两个人言谈间，那边的人就选出来了。 其中一个正是昭阳，另一个却是安义！ 凰歌脸上的笑容一僵，她是没有想到，昭和做的果真绝了。 她是要借此机会告诉昭阳和安义，和凰歌走得近，就是这般下场。 也敲打敲打旁人，千万不要和凰歌走得近了。 “哎，真的是没有想到，你们三人向来交好，却一同参加投壶的游戏。真的是缘分不浅呐。”昭和笑靥如花，忽的想到了什么掩唇，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下三个人，道：“若是你们脸上都挂了彩，那走出去，别人指不定以为是哪家的戏子来了呢？” 283.第283章 阴谋是纸老虎（5） 似乎觉得这样羞辱三个人还不够，昭和故意哎呀了一声，道：“瞧瞧我这张嘴，真真是不会说话。你们都是皇亲贵胄，天之骄女，怎么能和那下贱如同鞋底的泥巴一样的戏子相提并论你呢。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该罚该罚！我自罚一杯！” 昭和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端起旁边的酒杯饮了，还将空酒杯展现给大家看。 那中小人得志的嘴脸，真真是恶心得紧！ 昭阳是当朝长公主，就算是在宫里，昭和见了她也得客客气气得，还从未有过如今这般嚣张的时候。 怪不得最开始就要提出让大家相互之间称呼名字。 原来，是为了她嘲讽自己更加的方便。 眼看着昭阳气红了脸，凰歌忙拉着昭阳，瞥了昭和一眼，十分认真的道：“昭和你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人无贵贱，职业更是不分贵贱。若世间并无戏子，只怕是少了许多流芳百世的戏文。身份，是与生俱来的，父母赋予的。那是属于父母的能力，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好骄傲的。要知道，即便是父母赋予了我们一个尊贵的身份，若自己作死，也是会丢了身份和脸面的。” 昭阳义愤填膺的红着脸声援凰歌，道：“凰歌说的很有道理，有些喜欢作死的人，还是不要作死的好。” 相比凰歌的含蓄，昭阳这话就显得露骨多了。 昭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变幻着，最终冷哼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看着凰歌三人，道：“希望一会儿，你们三个人脸上都有红印子的时候，你们也能这样的伶牙俐齿。” 凰歌淡淡一笑，并不曾将昭和的话放在心上，轻声道：“昭和莫急，你马上就能看到了。只是不知道，是你们先，还是我们先？” 昭和冷笑道：“你们都是靠着特权选出来的，自然是你们先。” 凰歌和昭阳对视了一眼，笑道：“那就承让了？” 昭和不明白，这两个人分明都死到临头了，怎么还笑得出来。 就在昭和打算好了看笑话的时候，昭阳却是很认真的问道：“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若是成绩扯平了，那当如何？” “扯平，就没有输家，自然是双赢的。”秦子婳按照之前和昭和等人私底下商量的结果说了出来。 凰歌和昭和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一抹满意的表情，才缓缓的走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好。 当昭和看着凰歌走到对面去将壶稳稳当当的放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脸上的笑意便如同煮沸的米汤一样浓的溢了出来。 昭阳根本不会投壶，凰歌这是在找打。 虽说还没有看到凰歌狼狈的样子，昭和已经自动脑补了凰歌一脸都是红色斑点的模样了，只差一点就笑了出来。 秦子婳身为主持人，有些忐忑的站在那边，道：“可以开始了。” 昭阳心头没有底，抽出一根箭矢，捏在手中，看了看对面的凰歌。 看着凰歌脸上的气定神闲，昭阳心头也有了几分底气。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狠狠的将箭矢扔了出去。 不错，是直接扔的，如同扔沙包一样。 不少人已经忍不住笑了，投壶哪里是这样投的，昭阳这般，实在是在坑对面的凰歌。 替凰歌感到可怜和惋惜的人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一个完整的表情，就看见凰歌的影子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284.第284章 阴谋是纸老虎（6） 等大家看清楚她的动作的时候，她已经凌空飞了起来，就在空中拦截了昭阳扔出来的箭矢，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啊，我投中了。”昭阳一击得中，简直是开心极了，一把抱着边上的安义，兴奋的蹦着跳着，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 “不过才第一支罢了，还有九支。皇姐是不是高兴的太早了？”昭和的脸色十分难看，她知道凰歌是个难缠的，却没有想到竟然这样难缠，在这种狭窄的空间里，她都能准确无误的接着箭矢，真真可恨！ 这一箭投中了给了昭阳无限的自信，冷哼了一声，挑衅的看了昭和一眼，扬声道：“皇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不想要皇姐投中吗？不知道皇妹是想要看着皇姐投不中丢脸呢，还是想要看着凰歌脸上被印了红色的印子丢脸。还是说，皇妹那么贪心，都想要看？” 昭阳的性格原本就直爽，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见到昭和如此，自然十分不屑，呛声的时候也格外的理直气壮，带着一抹长姐训斥不听话的小妹的惋惜和义正词严。 见到两位公主即将爆发大战，秦子婳温温柔柔g的声音响起道：“二位姐姐莫要因着些许小事伤了和气，原本只是游戏而已，都不必太当真了。这玩儿得起，就要输得起。” 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秦子婳的眼神分明是落在了昭阳公主的身上。 很明显，秦子婳是知道昭阳公主不会投壶的。而且从方才的情况看来，也是凰舞竭尽全力才保住了昭阳的面子。 不仅仅是昭和不相信昭阳，连带着大部分的人都不相信昭阳。 可昭阳心中却是相信凰歌的。 稳稳的拿起一根箭矢，清脆的声音响起道：“第二根！”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昭阳这一次做得十分的流畅。 凰歌如法炮制，根本没有花费太多的力气。 昭和生怕凰歌借着大家说话的时间休息，赶紧催促着昭阳投出了第三根。 第四根，第五根，第六根，第七根…… 接下来的几根，昭阳根本没有给凰歌任何的休息的时间，只见场上白衣翻飞，如同大朵大朵白色的琼花在船舱中绽放，隐约还能闻见氤氲的香气。 “噗，噗……”箭矢落入壶中的声音接连不断的响起，昭和的脸色就接连不断的变化。 在她的计划中，不应该是凰歌一身一脸都是印子的嘛。 可这十根箭矢都投完了，那个站在原地头顶着壶，白衣飘飘，连带着头发丝儿都没有乱一根，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就好像是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一样。 最让昭和无法接受的是，她头顶上的壶中，竟然装着十支箭矢。 凰歌从头上取下壶，对着秦子婳道：“子婳妹妹，还不赶紧宣布昭阳的成绩？” 看着凰歌的笑容，秦子婳有一瞬间的晃神，她现在有些拿不准，放弃凰歌选择和凰舞合作，是不是错了。 当她宣布昭阳公主的成绩的时候，昭阳公主激动的奔了上去，拉着凰歌仔仔细细的检查着，紧张道：“没事吧，你没事吧？” 285.第285章 连环计（1） 凰歌安抚道：“我没事，你看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接下来轮到我投了，你站在那边，不要害怕。” 第一轮的胜利给了昭阳十分强烈的信心，点头道：“恩，你放心，我不会乱动的。你动作快一点，我闭上眼睛。” 昭阳说到底还是娇生惯养的金枝玉叶，就算是真的能不计较凰歌把她当做壶架子，可看着那对着自己破空而来的箭矢，心里多少还是害怕的。 唯一能想得到的法子，就是闭上眼睛。 昭和心中有了一瞬间的失望，原本她计划之中，应该是昭阳将凰歌打的面目全非的，却不想，竟然让她们逃过这一次。 只可惜了，这个计策，原本就是个连环计。 投壶，不过是第一环罢了。 对于凰歌来说，投壶如同小孩儿之间的游戏，轻而易举的将十支箭矢投入壶中，拍了拍手，带着些许遗憾的看着昭和，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小心全部的箭矢都投入了壶中。” 昭和脸色微变，却只能咬了咬牙，冷笑道：“运气好罢了，有什么可得意的？” 昭阳取下头上的壶，快步走到昭和身边，还不等昭阳开口，昭和就歪着头看着在一旁安坐的安义，扬了扬眉，道：“安义，她们都是双赢的结局。你觉得，我们之间呢？” 凰歌脸色有些变化了，她和昭阳之所以能够双赢，那是因为自己的武功高强和彼此间的配合默契。 而昭和这一次，摆明了是想要让安义出丑。 正在为安义担心，安义脸上却带了一抹潋滟的笑容，如同夏日的湖中次第盛开的荷花，含蓄而娇羞却又带着无边的风华。 “安义不知道昭和你的如何想的，不过，安义一定不会输。不过，若是昭和愿意以输为代价在安义的脸上印几个红印子，也未可知呢。”听着安义的回答，凰歌只差要为安义鼓掌叫好了。 凰歌知道安义从来都不是怯弱的女儿家，却不想她说话竟然也有这般犀利的时候。 昭和冷哼了一声，道：“安义你拿针的功夫是不弱，可你的拳脚功夫，到底是弱了些。还是不要学着有些人夸海口的好。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安义，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安义今天穿的素雅却不失华贵，眉目间也有几分清冷的孤傲，听着昭和如此说，那一抹孤傲竟然变得愈发的铮亮了起来，透着几分铁骨铮铮的感觉。 眉目间却是婉约的笑容，清脆的声音让流光都失去了颜色，道：“安义从来都是安义，没有变过。昭和似乎是忘记了，安义出身安辅国公府。” 昭和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诮，道：“安辅国公府的儿郎武艺出众的众所周知的事情，可安义你自小浸淫医术……” 昭和的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可那言辞之中的嫌弃，却是显而易见的，掩唇笑道：“罢了，不说这个了。既然安义你对自己这样有信心，那就请吧。” 286.第286章 连环计（2） 凰歌生怕安义头脑发热一下子就中了昭和的计谋，忙道：“如此说来，昭和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昭和眉毛一掀，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凌厉，寒声道：“凰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凰歌微微一笑，道：“我没有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昭和你没有信心，所以才会让安义先投。然后，你才好参照安义的成绩做出调整。” 看着昭和逐渐变了的脸色，凰歌冷笑道：“怎么，难道是我说错了？” 如果是在平时，昭和肯定会和凰歌争锋相对，可如今的昭和一心想要让这投壶的一环赶紧揭过去，让凰歌狠狠的出丑，也就忘记了自己前两次是如何在凰歌手里吃亏的了，扬声道：“是，你说错了。我昭和，根本不需要参考任何人的成绩。安义，你去顶壶！” 昭和这口气听起来让人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安义皱了皱眉，却也走过去将壶顶在了头上。 凰歌破位的安心的看着安义，手心都沁出了冷汗。 昭阳在凰歌身边小声的道：“我怎么觉得比我自己参加比赛都还要紧张呢？” 凰歌撇了撇嘴，道：“是啊，你是和我搭档。彼此相互信任，都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安义是和昭阳搭档，自然是无比惊险。不过，安义方才那意思，她也是会武功的吗？” 昭阳压低了声音道：“安氏一门将才，安义耳濡目染也会一些，只是能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我就不得而知了。” 凰歌听到这里才稍微放心了下来，安义如此聪明，想必也不至于会输的难看。 果然，昭阳信心满满的第一箭就被安义稳稳当当的含在了口中。 “哼，不过是试探你罢了。看箭！”昭阳是有本事的，一支箭就这样扔出去，居然也能扔出弧形的方向，在空中转了一圈才袭向安义的脸。 与此同时，昭和手中一次性的抓了两支箭，双箭齐发。 无一例外的是，昭和投出去的箭的目标都是安义的脸。 昭和这一次，根本没有想到要输赢，而是折辱安义，借以警告她。 如此结局，倒是被凰歌给猜中了。 虽说昭和此举有些过于睚眦必报了，可也不敢有任何人敢站出来指责昭和。 她是要付出代价的，以输掉为代价。 所有人都为昭和的手段感到心惊的同时，也为安义捏了一把冷汗。 在大家看来，安义能接住昭和的第二支箭就无法接住第三支和第四支。 若要顾着第三四两支就顾不上第二支。 可惜的是，大家都进入了固定思维，以为安义第一支剑是接住的，那剩下的也都会接住。他们却没有想到，安义只抬手接住了第二支箭。 纤腰柳摆，整个人硬生生的往后仰，成了一座拱桥的样子，另一只手稳稳当当的扶着头顶的壶，躲过了第三四两支箭。 “哼！”昭和冷哼了一声，索性将剩下所有的箭都捏在了手中，然后以一种极为刁钻的方向攻向了安义。 “天啦，快看。”人群中有人惊呼，指着昭和投出去的箭脸色惨白。 287.第287章 连环计（3） 凰歌脸色大变，下意识的就要上前。 昭和冷笑道：“凰歌你敢上前，你和她都要算输！” 凰歌厉声道：“聒噪！” 昭和投掷出去的六支箭看上去和之前的那些看上去也没有差别，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昭和投出去之后，包裹着箭头的那些棉花球就掉了下来，露出了原本应该减掉的还泛着金属光泽的箭头。 昭和这一次没有选择安义的脸，而是选择了安义周身大穴。 在场的人有不少都是会武功的，见到昭和这箭的去势就知道昭和来狠的了，想要废了安义。 原本气定神闲的安义瞧着呼啸而来的六支箭也是脸色大变，连忙想着应对之法，快速的盘算着要让哪里受伤才不会让自己太过于狼狈。 然而还没有等她想清楚，整个人就已经被人撞开了。 安义身大惊失色，在她身后可站着别的小姐们。 若是她选择让开了，那伤着别的那些小姐，可如何是好。 昭阳早已经绕到了这边，瞅准机会一把拉住了安义，道：“安义不要去。” 周围的惊呼声让安义定下了心神，抬眼再看的时候，就看见凰歌站在她原本站着的位置，将那六支箭都抓在了手中，脸色阴沉的能滴下水来。 “昭和，你太过分了！”凰歌厉声呵斥，眉眼中涌动着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燃烧。 若昭和有什么对着自己来，那凰歌一定不会有这样生气。 凰歌生气的是昭和竟然这样卑鄙，选择对安义出手。 昭和冷哼了一声，格外骄傲的道：“本公主就是过分你了，你待怎样？本公主就是对你的朋友出手，你待怎样？本公主要告诉所有人，你凰歌，和本公主势不两立。若是谁敢和你交好，那就是和本公主作对。安义，就是下场。虽说这回没有要了安义的性命。可下一次，下下次，她就没有这样幸运了。” 凰歌死死咬着唇，手中紧紧攥着那六支差一点就要了安义性命的箭矢，手背上青筋突突跳动，压抑着想要硬生生的掐死昭和的冲动。 昭和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揶揄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不屑和鄙视，用一种几乎变了声的音调贱贱的道：“是不是很想掐死我啊，来啊，掐死我啊。最好是用你手中的箭矢，狠狠的插到这里。” 昭和右手弯了回来，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脸上都写着挑衅。 “讨打！”凰歌的脸狠狠的抽动了两下，感情终于战胜了理智，扬手一巴掌就狠狠的扇在了昭和的脸上。 “啪”的一声，整船的人都愣住了，连带着昭和都愣住了。 可是很快，昭和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迅速的从袖子里掏出一柄匕首，做出要对着凰歌刺过去的动作。 匕首的手柄比一般的匕首手柄更长，昭和握着后面一部分，凰歌很容易的就握住了前面一部分，可下一瞬，让凰歌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闪着寒光的匕首在这个时候突然缩了回去，昭和尖叫了一声迅速的缩回了手，没有人看见昭和顺势滑入袖口处的那半截匕首手柄。 288.第288章 连环计（4） 凰歌看着昭和手上低落的血迹，再看看手中只有半截手柄的匕首，凰歌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船外响起了一阵喧哗之声，紧接着就闯进来许多官兵，将这原本还算宽敞的船舱挤得满满当当的。 为首的人正是安耀轩！ 杨三站在人群中，见到自己的心上人出现，做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挤到前面，紧紧的扎着安耀轩的手臂，紧张兮兮的指着凰歌，颤抖着声音到：“耀轩哥哥，凰家的歌小姐不仅掌掴公主，还胆大包天行刺公主，伤了公主。耀轩哥哥，这可是谋反的大罪啊！” 凰歌看着杨三那声泪俱下的表演，心中冷笑，这帽子可是真大啊，谋反大罪！ 秦子婳和凰舞一左一右的扶着昭阳，两个人脸上都是担心之色。 凰舞心痛的看着凰歌，沉痛道：“姐姐，就算是你对公主有所不满，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行刺公主啊。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咱们家是后族，不至于诛九族，可这一次，你行刺公主，对公主不敬，那就是对整个皇室不敬，皇后姑姑也保不住你了啊。” 秦子婳咬着下唇，小脸上尽是惊惶的神色，道：“凰歌姐姐，都怪子婳不好。若非子婳说要做这个游戏，也不会让公主和姐姐之间有冲突。” 秦子婳说着，一脸哀婉的拉着安耀轩的衣袖，可怜兮兮的道：“安大人，凰歌姐姐不是故意的，可不可以从轻发落？” 昭阳和安义站在凰歌的身边，坚定不移的态度表明了她们对凰歌的信任和支持。 看着那些自动的往昭阳那边靠拢的人，三个人眼睛里都闪烁着一抹浓烈的恨意。 她们知道这一次会被针对，却没有先到昭和竟然做的这样绝。 看样子，除了昭阳和安义，是不会有任何人会站出来和昭和作对为凰歌作证的了。 让这一帮小姐们心甘情愿的得罪京城中唯一的一位女大夫，和皇上最为宠爱的昭阳公主，想必这一次，凰歌和昭和一定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听着那些小姐们左一句有一句的声讨凰歌，昭阳就忍不住怒声道：“都住口！你们的眼睛都是装饰品吗？没有看见是昭和拿出匕首行刺凰歌吗？” 杨三有意要在安耀轩面前显摆，带着几分惊惶的道：“公主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分明是凰歌拿着匕首行刺宫昭和公主。我们大家都看到的。昭阳公主，你是昭和公主的皇姐，怎么能因为你和凰歌关系好，就偏帮着她呢？如此袒护凰歌，我们都不服。” “就是，我们都不服。昭阳公主做事太不顾大局了，颠倒黑白，不分是非……”很快，声讨的声音就将昭阳和笼罩了进去。 安义着急的看着安耀轩，屈膝道：“安大人，可否听小女子一言？” 安耀轩虽说是安义的哥哥，可如今他的身份是大人，安义势弱，自然不敢贸然和安耀轩攀交情，只能神色疏离的做出要求。 安耀轩指导自家妹子的难处，点头道：“说。” 289.第289章 连环计（5） 安义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言辞恳切的道：“那柄匕首，就捏在凰歌的手中。若是安大人不相信，尽可以亲自验看那柄匕首。那里面一定有机关，能够控制匕首伸缩自如。” 昭阳也疾声道：“对，那柄匕首就是证据。方才那匕首还有一半的手柄，另一半的手柄肯定在昭和手中。只要安大人……” “怎么样？”昭和冷笑道：“难道皇姐的意思，是让安大人来搜本公主的身吗？” 昭阳语塞，解释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方才的情况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看得清清楚楚，大家都看见是她，凰家的嫡长女凰歌掌掴本公主然后掏出匕首行刺本公主。”昭和说的义正词严，看着凰歌的眼神几乎淬毒，凌厉道：“凰歌，本公主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本宫？难道说，你没有如愿以偿的成为太子的太子妃这笔账，你也要算在本公主的头上？” 原本凰歌是内定的太子妃，可后来莫名其妙的成了未来战王妃，这让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不明白皇室和凰家究竟唱的是哪一出。 如今被昭和抖露出来，大家就认定了凰歌是不甘心，还惦记着太子妃的位置。 如此一来，凤城就成了被大家可怜和同情的对象。 原本因着诅咒的问题没有任何女子青睐也就罢了，好容易有了个未来战王妃，竟然也是心里装着别人的女人。 不少有新人提起凤城出征的时候，凰歌都没有现身相送的事情，就更加相信昭和说的理由了。 顷刻间，凰歌行刺昭和的事情已经变得不重要了，大家纷纷指责凰歌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安耀轩看着这一群贵女们各种丑陋的嘴脸，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身处舆论漩涡之中的凰歌倒是十分淡定，那坦然的模样就像是那么多人说的都不是她，甚至是和她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 昭阳着急的拉着凰歌的衣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道：“你素日里的口齿也是伶俐的，怎么到了这会儿，竟然是不会说话了呢？” 昭和嗤笑道：“说话，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被我戳中了心中最为肮脏不堪的地方，她还有脸说话？” “肮脏不堪？什么叫做肮脏不堪，若公主口中的惦记着太子妃的位置是肮脏不堪的话，那在场肮脏不堪的人就不少了。”凰歌冰冷的眼眸扫过那些素日里矜持的不得了的贵女们。 果然就看见那些人脸上都浮现出一抹羞赧之色，自然也有不少自以为是矜持的，可眼睛里的那一抹心事被戳中的慌乱却是无法掩饰。 凰舞默不作声的看了那些人一眼，心头都默默的记下了。 昭和的注意力却不在这里，目光灼灼的盯着凰歌，嘲讽道：“总算是露出了狐狸尾巴了吗？本公主可真的是为我二皇兄感到悲哀。想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子，心中竟然还有别的男人。真是恬不知耻啊！” 290.第290章 连环计（6） 凤城的凰歌的软肋，昭和一说到凤城，凰歌几乎就要炸毛了，带着一抹浓烈的警告寒声道：“公主殿下慎言。虽说您是公主，可也不能如此污蔑于我。姑且不论我和凤城之间是怎么回事。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说我，是不是觉得当今圣上你的父皇乱点鸳鸯谱了？众所周知，凰歌自小在乡下长大。对二位皇子都十分陌生，哪里有什么狐狸尾巴可以露？” 秦子婳眼神颇为复杂的看了看到了这个时候都还严词厉色的凰歌一眼，咬着下嘴唇，双手有些不安的搅动着，低声道：“你们都不要争了，昭和公主的伤势要紧。还是先送公主回宫，延请太医吧。” 秦子婳一句话，又将所有人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行刺的事情上。 昭和指着凰歌对安耀轩道：“安大人，凰歌众目睽睽之下行刺本公主，证据还在她的手上。还请安大人将她绳之以法。” 安义急急忙忙的道：“安大人，我刚才说过了，凰歌并没有行刺公主，那匕首，是一柄活动匕首。安大人不相信，可以亲自验看。” 安耀轩对凰歌了解不多，不过看着安义这样维护凰歌的份儿上，安耀轩也约莫知道凰歌是被冤枉的。 可在场那么多贵女都众口一词的指责凰歌，就凭安义和昭阳，只怕是很难为凰歌作证。 况且，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匕首在凰歌的手中，昭和公主受伤了。 唯一的证据，就是凰歌手中的匕首。 安耀轩眸光微沉，对着凰歌伸出手，道：“凰歌小姐，得罪了。匕首给我看下。” 凰歌没有丝毫迟疑的将匕首交给了安耀轩，好看的菱唇紧紧抿着，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那清冷的眸光仿佛是要看到安耀轩的心里一样。 安耀轩的眉心没来由的跳了跳，随即敛眸，仔细查看着手中的匕首。 一众女子都十分紧张的看着安耀轩，唯有凰歌和昭和还能算得上气定神闲。 安耀轩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将那柄镶嵌着宝石的匕首左右翻看了好多次，才带着一抹问询的看着安义。 安心的心脏狠狠一缩，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若非是没有好消息，安耀轩绝对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果然，安耀轩将匕首交还给凰歌，略有些遗憾的道：“我也很希望不会出现行刺公主这样的事情，可是这匕首，并不是如同安义所言。” “不可能！”安义劈手从凰歌的手中夺过匕首，道：“一定是安大人你不够仔细。” 昭和冷笑道：“安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以为安耀轩是你的大哥，你就可以在这里胡搅蛮缠。安大人都说了，这匕首是没有问题的。安大人，事关重大，是不是应该将换个即刻带去刑部大牢？” 昭和脸上挂着残忍的笑容，一个女子，特别的贵族女子，一旦和刑部大牢扯上关系，就算最后能够被证明是清白的，那她的名声也已经毁了。 凰歌冰冷的眸光直视凰舞，一字一句的道：“这就是你们的最终目的？” 291.第291章 为什么都护着她（1） 凰舞脸上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强行镇定了心神，摇头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 凰歌冷笑道：“唇亡齿寒的道理，你这辈子都是不会懂的了。” 凰歌说完，将匕首从安义的手中拿了回来，清楚的看到了安义脸上的一抹慌乱。 这就是说，安义并没有从匕首上看出任何的端倪。 昭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得意，缓缓踱步走到凰歌面前，带着讥讽的笑道：“这一次，你是插翅难逃。” 凰歌淡淡的扫了昭和一眼，道：“我根本没有想过要逃。” 凰歌说完，转身看着安耀轩，认真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不过我相信安大人不会随便冤枉人……” 昭和刚想要出声干扰凰歌说话，就听见凰歌清脆的声音响起：“我愿意更你回去，配合接受调查。希望安大人能秉公执法，还我清白。” 凰歌话音一落，昭阳就连忙挡在了凰歌面前，寒声道：“谁敢带走凰歌？连带着本宫一起带走吧。” 昭和唇角嘲讽的笑容越发的明朗，看着昭阳就像是看着白痴一样，粉嘟嘟的唇瓣儿缓缓蠕动着，道：“皇姐，皇妹可没有想要追究你和凰歌同谋的想法。你这样义正词严的帮着她，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心里实在是难受得紧。” “昭和你什么意思？你害了凰歌还不够，还想要来害我吗？你忘记了，你的禁足是谁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的？”昭阳眉毛一掀，看着昭和的眼神十分不善。 她知道昭和是一个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小人，却没有想到昭和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头上。 昭和唇角迅速向上翘起，笑靥如花的道：“皇姐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站错了队，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你不要太过分了。”昭阳脸色铁青的看着昭和，知道这次是无法善了了。 昭和得意非常的道：“这一次，分明就是凰歌挑衅皇室在先，意图谋反在后，安大人不过是秉公执法，和我有什么关系？若皇姐不想要和她划清界线，那就去刑部大牢中再续姐妹情深吧！” 看着昭阳难看的脸色额，昭和只觉得心情瞬间就舒爽了。 “安义，你呢？你是否还是坚持凰歌是无辜的？”安义到底是京城唯一的女大夫，昭和对安义还是存着一丝忌惮。 安义扬了扬眉，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走到凰歌的身边，不顾安耀轩在那边拼命的使眼色，挽着凰歌的胳膊，微笑道：“临阵倒戈，可不是我安义的性子。不好意思了，昭和公主。我看见的是你屡次挑衅凰歌，然后拔出了匕首。那匕首里面的机关，我现在还无法勘破。不过，我相信一定会有勘破的时候。到时候，昭和公主你的脸面，只怕是要丢光了。” 安义的话，让昭和嗤之以鼻，冷笑道：“本公主看在安辅国公和安大人的面子上对你已经一再忍让了，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你们就一并去大牢里面吧。” 292.第292章 为什么都护着她（2） 安义和昭阳对凰歌的维护超过了昭和的想象，也让她十分的为难，可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昭和自然是不会妥协，挥了挥手对着安耀轩道：“安大人，你都看见了。她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安大人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看着一脸固执的安义和昭阳，安耀轩无比的头疼，却只能对着昭和拱了拱手，道：“微臣明白。三位，请吧。” 昭和与凰舞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惊喜。 不管怎么样，这一次能让凰歌身败名裂，那就已经是最大的成功。 至于昭阳和安义，昭和只是想让她们长长记性而已，并不会当真将她们如何。 就在凰歌等人准备出去的时候，一声清朗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道：“这里可是真热闹，这样热闹，怎么能少了本太子呢？” 昭和脸上浮现出一抹狂喜，甩开了凰舞，快步走到太子身边，撒娇道：“皇兄你来的正好，快掏出你的令牌，命令安耀轩将行刺我的贼人斩首示众。也好叫大家都知道，皇室尊严不侵犯和亵渎。” 太子不着痕迹的将昭和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推开，诧异道：“行刺？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这里都是一些貌比花娇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有人胆敢行刺你？” 昭和涂着鲜红蔻丹的手鼻子，道：“自然有，就是她。皇兄，快下令，斩了她！” “哦，是吗？”太子饶有兴致的转过头去，却看到凰歌那一张波澜不惊的脸，眉头顷刻间就皱起来了，道：“昭和，不要胡闹。这等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且不论凰歌是你的表妹，就说她这温婉如水的性子，也不会做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温婉如水？”昭和顷刻间被气笑了，指着凰歌的手指都在颤抖，道：“她这叫做温婉如水？皇兄，你是在和昭和开玩笑吗？凰舞，你来说，方才凰歌是如何做的？” 早在太子出现的最初，凰舞就想要上前来。 可是太子冰冷如水的目光瞟了她一眼，她就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恨不得能将自己缩小缩小再缩小，缩得太子看不见。 这样，自己就不会惹他不高兴了。 偏生昭和不是个省事的，不知道凰舞心里的想法，硬生生的将她推了出来。 太子眸光落到凰舞身上，让凰舞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迈着小碎步走了上来，都不敢靠的太近，在离太子一丈远的地方屈膝道：“凰舞给太子殿下请安。” 太子也不叫起，缓缓的走到凰舞身边，道：“你知道事情所有的经过？” 太子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疏离和厌恶，说话的口气也格外冰冷。 凰舞只觉得全身血液都要被冻结了一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回禀太子殿下，都知道。” “说，一个字不漏的说。”太子顿了顿，道：“若是让本太子知道你有半句假话，定不饶恕。” 原本凰舞还以为太子来是要给昭和撑腰，如今听着太子这口气，倒像是来帮凰歌撑腰的。 293.第293章 为什么都护着她（3） 浓烈的嫉妒已经让凰舞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这个时候的她只是一心想着，若凰歌不在了，那些原本属于自己的光环都会回来的。 太子殿下所有的注意力都会回到自己的身上。 天知道凰舞有多么的害怕，害怕太子殿下后悔放弃凰歌选了自己，在看到凰歌比自己优秀之后会转而选择凰歌。 飞快的做了决定，凰舞深深的俯首，叩头道：“事情是这样的……” 凰舞将之前众人统一的说辞说了之后，才带着些许忐忑的抬头，压低了声音道：“当时参加游戏的是公主和凰歌三人，我们都远远的看着。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来不及阻拦。幸好公主只是受了些许皮外伤，并无大碍。” 从太子进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子婳突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太子面前，哭哭啼啼的叩头道：“太子殿下，都怪子婳不好。若非是解解闷执意要为子婳接风洗尘，子婳也不会想出了这个投壶的游戏。若非子婳身边的人办事不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纰漏。太子殿下要惩罚，就惩罚子婳吧。” 秦子婳的身材原本娇小，如此跪伏在地，显得更加的玲珑可爱，加上她的声音极尽婉转，声声动情，倒是将她身边跪着的凰舞原本就剩的不多的光芒压了下去。 “秦子婳，秦威王的嫡孙女，你哥哥秦子将，怎么没有和你一同来京城？”太子眸光一亮，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人儿，喉结滚动了下，道：“地上寒凉，起来说话。” “多谢太子殿下。”秦子婳面色格外娇羞，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迅速起身，道：“子婳这回是随着祖母来京城的。哥哥在秦地，并不曾来。” 瞧着秦子婳和太子那眉目传情的样子，凰舞心头就是一阵怒火中烧。 然而还不等她心头的怒火燃烧起来，秦子婳温温柔柔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道：“太子殿下，地上寒凉，凰舞姐姐身子不好，能否让她起来回话？” 太子瞥了凰舞一眼，道：“起来吧。” 凰舞迅速起身，狠狠的剜了秦子婳一眼，恼恨她在太子面前抢了自己的风头。 秦子婳却是如同没有看见一样，走到凰舞身边，道：“太子殿下，虽说凰歌姐姐失手伤了昭和公主，可她到底是无心的，可否请太子殿下和安大人说说，略作惩罚，这收监，就免了吧。” “秦子婳，如何处理，轮得到你开口吗？”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整治凰歌，昭和自然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放弃了这个机会，一字一句的看着凰歌，认真道：“行刺公主，等同谋逆，理应斩首。皇兄！” 看着秦子婳被呵斥之后委委屈屈的小脸，太子就有些不高兴了，沉声道：“昭和，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怎么说？为什么不为自己辩白？”太子转头看着凰歌，一脸的好奇。 他十分想要知道这个素日里巧舌如簧的女子，怎么就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294.第294章 为什么都护着她（4） 明眼人都知道太子是在给凰歌机会，可凰歌却不领情的道：“凰歌没有做过的事情，原本就是白的，如何需要辩白？” 昭阳是想要开口的，可她的身份和骄傲到底是不容许她对太子委曲求全。 安义毫无顾忌的站了出来，道：“太子殿下，她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安义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道：“一切都是昭和公主设下的计谋，目的就是要让凰歌身败名裂，甚至人头落地。” 最后几个字，安义说的咬牙切齿，看着昭和的目光分外阴森。 昭和好笑的看着安义，道：“笑话，本公主和凰歌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本公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公主心里不是比我更清楚。难道要让我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公主为什么如此憎恨凰歌吗？”安义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到底让昭和有些心惊。 她可以不在乎脸面，可皇后不行。 太子也皱了皱眉，这种情况，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安大人，这件事，你怎么看？”太子原本就不是一个擅长处理是非的人，只能将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安耀轩。 安耀轩躬身道：“双方各执己见，微臣实在是难以判断，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太子今天是铁了心的要帮凰歌，看了看那些贵女一眼，道：“双方都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看到的是真的。那就意味着一定有一方在撒谎。将所有人都带回刑部，慢慢审问，一定会有人愿意说真话的。” 昭和的脸难看无比，恨声道：“皇兄说的所有人，也包括你的皇妹吗？也包括你的未婚妻吗？” 若是昭和不提凰舞，说不定太子还会有所触动。 可听着凰舞的名字，太子心情瞬间就不好了，冷哼了一声，道：“本太子说的是所有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偏帮着凰歌那个贱人？”事到如今，昭和有些口不择言了。 “太子殿下，法不责众啊。”贵女们纷纷跪地请愿，脸上都写着惊慌失措。 安耀轩躬身道：“此事牵涉太广，太子殿下此计不妥。” “那要怎么办？”太子有些暴躁了，他去找凰歌，却听说凰歌在这里，一来就碰到了这种情况，自然是十分不耐烦。 安耀轩沉着道：“微臣来的时候，已经派人去邀请了智空大师，大师精通炼器，想必能从这匕首之中看出些许端倪。” “安耀轩，你一进来就各种拖延时间，原来是早早的就请了帮手。如此说来，倒是本公主错信你了？”昭和的目光几欲噬人，看着安耀轩的表情几乎想要将他碎尸万段。 安耀轩沉着的躬身道：“公主误会微臣了，今儿个的事情牵连甚广。若是一个不好，微臣项上人头不保，微臣自然是要小心谨慎，确保万无一失！” “好一个万无一失，安耀轩，本公主记住你了。”昭和脸色铁青的扭过头，目光一一从那些站在自己这边的贵女们的脸上扫过，警告的意思不言而喻。 295.第295章 为什么都护着她（5） 若是谁敢在这个时候背叛她，日后将承受她疯狂的报复。 一众贵女都十分的后悔，担心自己站错了队伍。 昭和心头也如同千百只老鼠在抓一样。 她以为凤城走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护得住凰歌。 却不想，安耀轩明摆着大公无私，暗地里是站在凰歌那一边的。 智空大师是凤城的师傅，自然会站在凰舞那边。 最为可恨的是自己的皇兄太子，也偏帮着凰舞。 昭和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从正规的途径让凰歌付出代价的了。 昭和暗中捏了捏自己藏在袖子里的秘密武器，眸光森冷。 不出片刻，穿着百衲衣的智空大师出现在大家面前，双手合十的道：“阿弥陀佛，贫僧来晚了，让各位久等了。” “大师有礼。”智空大师不仅仅武功高强而且医术高超，颇受人的尊敬。 安耀轩简明扼要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指着凰歌手中的匕首，道：“那柄匕首，就是关键。” 智空大师点了点头，却不看那匕首，转过身看着昭和，道：“公主玉体受损，贫僧先为公主疗伤吧。” 昭和脸上浮现出受宠若惊的笑容，挑衅的看了凰歌一眼，才道：“多谢大师。” “阿弥陀佛。”智空大师念了声佛号才走过去，看了看昭和公主手腕儿上的伤。 他只看了一眼，就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昭和公主，道：“公主殿下，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贫僧这里有活血化瘀的药膏，能祛除伤痕，就算是替这艘游船上所有的贵女们向公主讨个人情。” 看着智空大师手中的膏药，昭和眼睛里浮现出一抹贪婪，却固执的道：“昭和以为大师是方外之人，定然能做到不偏不倚，却不想，大师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偏帮凰歌。难道是因为她是二皇兄的未婚妻吗？大师为了这样一个胆大包天的女子，赔上自己的清誉，可是不划算呢。” 智空大师脸色不变，双手合十，道：“公主舌灿莲花，贫僧佩服。可这真相如何，公主是最清楚的不是吗？公主是否一定要让贫僧说出来呢？” “真相就是凰歌胆大包天行刺本宫，意图谋反！”昭和今儿个是一定要置凰歌于死地，连带着智空大师的劝阻都不听。 “痴儿！”智空大师颇为惋惜的摇头道：“凰歌手中的匕首，是皇上在公主十岁的时候赏赐给公主的。敢问公主，凰歌如何能用公主的匕首行刺公主。若非公主先拿出匕首行凶，凰歌又怎么可能以这种角度伤了公主。公主的伤痕实在是蹊跷无比，贫僧推断，一定是公主在凰歌捏着另外一半匕首手柄的时候，公主摁下了机括，将匕首柄取走，同时让匕首回弹，如此才伤了自己。” “你！”昭和脸色涨的通红，倔强的厉声道：“一派胡言！” “那柄匕首除开机括之外，一共由四部分组成，两个匕首柄，一个可以活动的匕首尖，一个尾端掏空的匕首身。”智空大师看着昭和，双手合十道：“不知道贫僧所言，是否属实？” 296.第296章 为什么都护着她（6） “胡说八道，你是在胡说八道。”昭和激动的大声道，看着智空大师的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 都怪这个秃驴，否则，自己的计谋怎么会不成功。 “昭和！不得无礼。”太子眼见昭和的情绪失去了控制，就知道智空大师所言非虚。 智空大师叹了口气，道：“这柄匕首，乃是贫僧亲手制作，怎么会是在胡说呢。” 智空大师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凰歌手里要过了匕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就打开了那一截匕首手柄，露出了里面的匕首身，轻轻摁了下匕首身上的一个隐形机括，就看见刚才大家找了很久的另外一个匕首尖。 “原来机关是在这里，怪不得方才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安耀轩称赞道：“大师这匕首真是巧夺天工。” 智空大师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昭和，道：“不是贫僧的匕首，是昭和公主的匕首。” 昭和脸色刷的一下由红转白，最后变得铁青。 智空大师对着太子双手合十，道：“此事真相大白，贫僧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大师慢走。” 趁着所有人都双手合十和智空大师告别的时候，昭和袖子里藏了许久的秘密武器终于滑落了出来，却是另外一柄匕首。 那寒光闪闪的样子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 “凰歌，你去死吧。”昭和疯了一般的迅速扑向凰歌，匕首直刺凰歌的咽喉。 昭和之前就蓄意接近凰歌，此刻和凰歌不过一臂之遥，这样近的距离，又是先发制人，根本让人没有机会闪躲和救援。 “昭和！” “凰歌！”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的看着那两人，胆小的甚至已经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着凰歌血溅当场的模样。 昭和脸上已经挂着胜利者的笑容，仿佛已经刚看到凰歌血溅当场。 特别是当她手中的匕首清晰无比的刺入一个温软的身体的时候，昭和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的放了下去。 她根本就不怕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会以命偿命。 因为她是公主，就算是她做错了什么，也最多就是禁足，过段时间，皇上的气消了，也就放出来了。 以一段时间的禁足换凰歌的性命，昭和觉得这笔买卖划算。 昭和的匕首拔出来的瞬间，凰歌就本能的感觉到了威胁，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温软的身体就撞到了凰歌身上，将凰歌硬生生的撞开了。 等凰歌回过头来的时候，昭和的匕首已经从背部插入那人的背心，鲜血汩汩的往外冒着，触目惊心。 “昭和你疯了吗？”太子大踏步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昭和脸上。 那些贵女们大惊失色的四处奔走，大多数都躲在船边瑟瑟发抖，她们都不知道一忽儿公主发疯起来，会不会直接拿着匕首乱刺一通。 对于选择和昭和同流合污，大家都深深的懊悔，觉得是在拿生命在做交易。 昭和捂着有着五根手指印的脸，狰狞笑道：“我是疯了，我被凰歌逼疯了。皇贵妃护着她，父皇护着她，你护着她，安耀轩护着她，智空大师护着她，外祖母护着她。为什么你们都要护着她？不过，我现在高兴了。她终于死了，这个贱人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和我作对了。” 297.第297章 如愿进入太子府（1） “啪！”又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昭和的脸上，太子厉声到：“你看看你刺伤的到底是谁！” 智空大师还没有来得及离开，这边就出了这等变故。 本着医者仁心的心态蹲下身，为那个勇敢的救了凰歌的姑娘疗伤。 “不要过去！”昭阳和安义紧紧的拉着凰歌，两个人眼眸中都涌动着怒火，昭和此举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们担心昭和还会有所动作，才拉着凰歌不让她过去。 毕竟昭和就站在智空大师等人身后，若是反映了过来，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那才让人防不胜防。 凰歌有心去看望那个因为她而受伤的女子，哪里是昭阳和安义拉的住的，挣脱了两个人，飞奔了过去。 颤抖着手想要将地上那个女子抱起，却又担心影响智空大师的诊治。 昭和这个时候回过了神来，看着凰歌竟然还好好的站在那边，情绪突然间就崩溃了，张牙舞爪的要扑上来撕打凰歌，口中叫嚣道：“你怎么还不死？” 太子见状，赶紧吩咐人拉着昭和，不再让昭和伤人。 凰歌脸色冰冷的起身，绕过准备拦着凰歌的太子，径直走到昭和面前，一巴掌就甩在了昭和脸上，厉声道：“这一巴掌，是为你方才对我的冤枉。” “啪！”昭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个巴掌又摔倒了昭和的脸上，，凰歌神情激动的怒道：“这一巴掌，是为了这个无辜的女子。” 凰歌说完，再也不看昭和一眼，转身蹲在了智空大师的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昭和直接被打的蒙圈儿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同样目瞪口呆的太子凄厉的吼叫道：“皇兄，你真的是我的皇兄吗？她这样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打我，你都能看得下去吗？她打的不是我，是皇家脸面，是你太子殿下的脸啊！” 昭和脸色气的紫涨，手被钳得紧紧的不得动弹。 若非是变故陡生的时候，太子就将那些无关人等尽数驱逐，只怕昭和这个时候都要羞愤自尽了。 凰歌回来的时间不长，可她已经挨了三个巴掌了。 这三个巴掌，昭和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有朝一日，一定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太子被昭和吼得回过了神，只觉得凰歌简直是太泼辣太够味儿了，和这样的女子生活在一起，那才不会乏味。 如此一来，太子更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能够要将凰歌追到手。 冰冷的瞥了昭和一眼，寒声道：“本太子觉得，你的确应该得到教训。凰歌此番教训了你，本太子就不亲自出手教训你了。” “皇兄，你忘记了吗？她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你的未婚妻是凰舞，是凰舞啊！她是战王凤城的未婚妻，无论如何，你和她是没有机会的了。”昭和与太子一母同胞，自然知道太子心头在打什么主意。 凰舞站在一边，神色凄惶的看着太子为了维护凰歌给了昭和两个巴掌，嘴张了张，最后还是选择闭嘴。 298.第298章 如愿进入太子府（2） 太子认定了的事情连带着昭和都无法改变，她也无能为力。 昭和却不知道凰舞心头如何做想，厉声吼叫道：“凰舞，你不是很能耐吗？你不是也能说会道吗？你不是号称太子的心已经都在你的身上了吗？怎么如今连带着自己的男人都看不住了？如此下去，你那太子妃的位置，也别想了。连带着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都比不上，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怎么不去死？” 昭和的情绪越发的激动了，看着凰舞的眼神也淬毒了一般。 凰舞气的浑身发抖却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反驳，毕竟，昭和说的也是真的。 看着昭和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太子大踏步上前，一把钳住昭和的下巴，夺过凰舞手中捏着的锦帕就塞到了昭和的口中，不顾昭和那怨毒的眼神，厉声吩咐道：“公主得了失心疯，将公主送回宫，着太医好生诊治。为了避免公主伤人，将她用铁链子牢牢的拴起来！” 昭和的身子剧烈的扭动着，想要挣脱钳制，却不想越发的扭动，却遭遇了更加严厉的钳制。 太子是储君，他说的话，任何人都不敢违抗。 凰歌脸色嘲讽的看着这一切，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原来，太子对自己的妹妹也一样这样的薄情。 昭阳站在凰歌身边，捏着凰歌手臂的指关节已然泛白，口中却安慰凰歌道：“太子皇兄此番将昭和软禁起来了，她再也不能伤害你了。你放心。” 安义淡淡的看了目光灼灼的盯着凰歌的太子一眼，冷笑道：“太子为了讨好凰歌你，也真的是煞费苦心了。昭和今天的做法，受到这样的惩罚无可厚非。可这种惩罚由太子来决定，无疑是有些太过于寡情薄义了。昭和公主，到底是太子的亲妹妹。” 凰歌冷哼了一声，道：“讨好？他早已经没有了讨好我的资格。” 安义叹了口气，道：“是啊，凰歌你，生下来就是未来太子妃，若非是……” 安义说着，才想起昭阳就在身边，有些尴尬的看了昭阳一眼，讪讪的道：“昭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世事无常。原本被太子看不起，执意要踩在脚底如同鞋底之泥一样的凰歌，竟然也会被太子如此讨好。不惜重责自己的亲妹妹。” “凰歌，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真被太子感动了吗？”昭阳有些着急的看着凰歌，凰歌已经是她的嫂子了，可不许对太子有任何的想法。 凰歌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被昭阳拉了袖子才反应了过来，转身看着昭阳，认真道：“一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如今再回过头来表示欣赏，我就要载欣载奔的贴上去吗？我凰歌，从来都做不到如此恬不知耻。” 昭阳脸色一红，窘迫的放开了凰歌的衣袖，带着几分讨好的笑着，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太子皇兄对你可真的是费尽心机。若二皇兄知道了，只怕是会不高兴呢。” 299.第299章 如愿进入太子府（3） 凰歌淡淡的看了昭阳一眼，缓缓道：“多谢公主提醒。” 凰歌这一声公主，让昭阳的脸色苍白了几分，紧紧的攥住凰歌的衣袖，急急忙忙的道：“我最开始接近你，处处护着你，最开始的确是因着二皇兄授意，我才如此做的。可如今，我做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和你是朋友。肝胆相照的朋友。凰歌，我下意识的希望你是我的嫂子。也很清楚太子的为人，所以才会对你有几分担心。你不要误会我，好吗？” 凰歌此刻心绪烦乱，看着昭阳这紧张的表情，心头也软了三分，正待开口，就听见安义道：“凰歌，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昭阳以公主之尊如此着急的对你坦白这些，是因为把我们当成是朋友。我不知道你的过去遭遇了一些什么，才会对人有这样大的戒心。不过我和昭阳都可以保证，我们对你，并无任何企图。” 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都那样着急的和自己说这些，凰歌的心也有几分活动了，看着二人眼睛里的澄澈，凰歌知道自己是多心了，叹了口气，道：“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好。谢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方才我态度不好，是我的问题，昭和，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以后，会尽量的控制我的情绪。” 昭阳感激的看了安义一眼，复拉着凰歌的手，带着些许忐忑的道：“你可原谅我了？” 凰歌无奈笑道：“凰歌本来就没有生气，何来的原谅一说？” 凰歌方才那样冰冷的语气，让昭阳心有余悸，下意识的道：“真的吗？” 凰歌知道是方才自己的严肃让昭阳心头没底，也没有怪昭阳的意思，认真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了。我可是你未来大嫂，难道说。你连带着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吗？” 听着“未来大嫂”这几个字，昭阳心头简直是比吃了蜜糖还要甜，接连点头道：“恩恩，相信，相信，一千个一万个相信。” 看着昭阳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凰歌无奈笑道：“智空大师也差不多忙好了，看看是谁，救了我。” 凰歌一提，大家才凑近了去看原本被漆黑墨发挡住了的脸。 凰舞靠的最近，最先注意到，却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不可置信的道：“怎么会是她？” 昭阳越发的好奇了，快步走过去，却也在下一刻掩住了口鼻，拦住了凰歌，道：“不要过去。” 凰歌狐疑的看了昭阳一眼，温和的笑道：“无妨。” 昭阳还想拉住凰歌，却被安义一把拉住了，对她摇了摇头。 昭阳忍着焦急点了点头，两个人都跟在凰歌的身边，生怕凰歌情绪过于激动。 可凰歌只是看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就温和的对着智空大师道：“大师，子婳郡主的伤要不要紧？” 智空大师捋了捋胡子，带着几分赞赏的看了看凰歌，道：“上过药了，无妨。接下来只需要好生养着，伤口不要沾到水，就可以了。” 300.第300章 如愿进入太子府（4） 凰歌欠身道：“多谢大师，若非是有大师在，凰歌当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偿还这救命之恩。” 智空大师起身，双手合十的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万事万物都有一定的规律。秦施主此番行事看来鲁莽冲动，谁知道会不会因祸得福呢。此处近水，不利于伤者养伤，还是尽快挪走吧。” 凰歌刚想开口说让人将秦子婳带回去凰家，太子就道：“来人，将子婳郡主带去太子府，好生照看。” “太子殿下……”凰歌的话还未说完，就看见秦子婳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心思流转间就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意味深长的瞥了凰舞一眼，缄口不言。 凰舞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不顾一切的道：“太子殿下，子婳是凰家的客人，理应在凰家养伤。岂敢劳烦太子殿下？” 凰歌清楚的看见凰舞的手紧紧的握着，焦急之下还带着铺天盖地的盛怒，几乎掩饰不住。 太子瞥了凰舞一眼，寒声道：“子婳郡主伤在昭和手中，本太子代替昭和赎罪，有何不可？还是说，本太子要做什么事情，都要得到你的允许？你不过是未来太子妃，还不是太子妃，就想要管着本太子了吗？凰舞，你未免太自不量力了？” 太子明面上是在和凰舞说话，可实际上眼神却一直看着凰歌，希望凰歌能对他说的话有些触动。 无奈的是，凰歌脸上的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太子心头掠过一抹失望，故意将话题引到了凰歌身上，道：“凰歌，你身为凰家嫡小姐，凰舞的长姐，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凰歌心中冷笑，这太子，分明就是看上了秦子婳，还想要让自己将借口送给他。 也罢了，这秦子婳也是不惜一切代价往太子身边凑，若自己不成全他们，岂非是有棒打鸳鸯之嫌。 如此想着，凰歌就敛眸道：“按道理说，凰舞说的并没有错……” 凰舞脸上浮现出一抹光彩，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凰歌会帮着她说话。 可下一刻，凰歌又道：“不过，太子府里到底比凰家伺候的周到，又有太医可以随时传唤，倒是更加适合子婳养伤。只是，随同子婳一起来的，还有秦威王妃，如今去了如今去了城外的观音庵祈福。临走的时候知道子婳在凰家，若是就这样去了太子府，只怕王妃心头会不高兴。” 凰舞的眸光几乎要喷出火来，却无法阻拦凰歌开口说这一切。 太子对凰歌已经是另眼相看了，若自己再说什么，一定会被太子当成是妒妇来处置的。 尽管凰舞此刻的心中已经的妒火中烧。 凰歌的应对得宜让太子心头更加的赞赏了，笑道：“凰歌说的是，本太子倒是忘记了秦威王妃了。安耀轩，本太子令你即刻乘坐快马一匹，亲自前往观音庵，将这里的事情通告给秦威王妃。顺便提起，本太子希望子婳郡主能去太子府养伤的事情。快去快回，不得有误。” 301.第301章 如愿进入太子府（5） 安耀轩走了之后，太子才笑道：“如此一来，就两全其美了吧？” 凰歌屈膝道：“有劳太子殿下费心。” 凰舞的脸色顷刻间变得灰白一片，她知道自己太子妃的位置是许多人虎视眈眈的，她也日夜都在提防着。 却不想，日防夜防，最终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秦子婳，可真的舍得下本钱啊。 凰舞不笨，这个档口也想了起来，秦子婳在太子来了之后就刻意在太子面前各种显摆露脸的事情，气的牙齿咯咯直响，却无可奈何。 如今只能巴望着秦威王妃念在秦子婳的闺誉的份儿上，不要让秦子婳如此不明不白的进入了太子府。 否则…… 凰舞唇角浮现出一抹凄婉的笑容，自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原本是要算计凰歌的，却不想，赔进去了昭和公主，却成全了秦子婳。 原以为秦威王妃是不会同意的，却不想秦威王妃传回来的口信却是说，有劳太子殿下了，改日一定登门i致谢。 凰歌是料到了的，可在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免的为秦子婳悲哀。 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被家族如此利用，自己还趋之若鹜的哭着赶着。 有了秦威王妃的首肯，秦子婳被太子专程派了软轿接去了太子府。 凰歌淡淡的瞥了凰舞一眼，道：“好好的一场聚会，居然成了这样。罢了，我们也回去吧。” 昭阳和安义都同情的看了凰舞一眼，双双挽着凰歌的手往外走去，劳累了一天，大家都有些疲惫了。 凰舞略一犹豫，也跟了上去。 昭阳和安义在湖边就和凰歌分了手，凰舞和凰歌各自乘坐各自的轿子一前一后回到了凰家。 凰歌的轿子在前，先一步下轿进门，凰舞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拦着凰歌，厉声道：“你满意了？让秦子婳那小贱人进了太子府，你满意了？即便是你如今不是未来太子妃了，太子还是对你百般维护，你满意了？让昭和从此被禁足，你满意了？凰歌，我真的很想看看，你到底是何妨神圣，有如此大的本事兴风作浪。” 凰歌不想理会这个时候几乎疯子一样的凰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准备绕道而行，凰舞却不依不饶的拉着凰歌，道：“你说话啊，你是哑巴了还是聋子了？将大家如此玩弄于股掌之上，你很得意是不是？” “接下来的话，我只会说一次。希望，你能长点记性记住了。”凰歌怜悯的看了一眼凰舞，徐徐道：“你视若珍宝的太子殿下，我视为洪水猛兽，巴不得离他远一点。他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能那样薄情残酷，你指望他能对你长情温柔？太子妃之位，的确是很多女子趋之若鹜。可惜了，我不屑一顾。所以，你的眼睛不要一直盯着我，我不会也不屑和你争。” 凰舞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看着凰歌那明显的不屑的样子，就好像是在说茅厕里的排泄物一样的让人恶心，就好像，凰舞手中捧着的，是那扥污秽之物一样。 302.第302章 如愿进入太子府（6） “不，你骗人。太子妃之位，何等的显赫，你怎能不动心？”凰舞一张不丑的脸已经扭曲了，不安和惊慌失措乃至被无视的愤怒与不甘都写在她的脸上，嘴唇蠕动了两下，终于还是将自己无法说出口的话说了：“何况，那原本是属于你的位置！” 凰舞此刻的坦诚倒是让凰歌高看了她一眼，道：“没有什么生下来就是属于谁的，任何东西都要去努力的争取和辛苦的维护。太子妃的位置，我从来就没有肖想过，那样薄情寡义的男人，凰歌不屑。” 话已至此，凰舞若是不信，凰歌也没有法子了。 在绕过呆若木鸡的凰舞身边的时候，凰歌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叹息道：“我答应过奶奶，若你能回头，不再做出任何伤害我，伤害凰家的事情，我会尽量和你守望相助。你若要自绝后路，也休怪我手下无情。” 凰歌原是善意的话，窜入凰舞的耳中，无异于当头棒喝。 可惜的是，这一棒，非但没有将凰舞打醒，反而是将她一棍子打晕了，转身恶狠狠的看着凰歌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诅咒道：“凰歌，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怜悯。你也别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教训我。我们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你不比我高贵多少。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若世间没有你，凰家原本就只有一个我，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宠爱，荣耀，统统都是。你为什么要存在，为什么要出生……” 凰舞歇斯底里的呐喊让凰歌的脚步顿了顿，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凰舞已经执念入魔，不管凰歌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反而觉得是嘲讽。 如此，也罢了。 这段姐妹之情，她努力过了，人家不领情，也怪不了她了。 倒是秦子婳，看着娇娇弱弱的，却敢做出以身挡刀这样的事情，真不知道秦威王府这一次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难题，需要让她做出如此的牺牲。 怀着满腹心事回到了关雎园，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头丫头们的赞叹的声音，道：“真真是精致的。” “在看什么呢？什么是精致的？也拿来给我瞧瞧？”一回到关雎园，凰歌心里的阴霾就被扫去了一大半，看着那几个兴致勃勃的丫头，凰歌的心里就十分的舒坦。 到底还是在自己的地盘舒坦，不必时时刻刻担心行差踏错，也不必担心是否会有人对自己放冷箭。 杏黄第一个就窜到了凰歌身边，手里拿着一个荷包，欣喜道：“小姐，你看，这荷包做的可真真是精致无双啊。” 凰歌狐疑的接了过来，果然看见针脚细密，配色出挑，不由得道：“我可不记得你们谁有这般巧手。” 春桃抿嘴儿笑道：“正是呢，这些荷包，都是魏姨娘送过来的。说是，小姐若不喜欢，就留着赏人，也是好的。” 凰歌这才注意到被几个丫头挡着的魏姨娘，扔了手中的荷包，道：“魏姨娘大驾光临，倒是有失远迎了。” 303.第303章 克扣（1） 原本在凰歌夸奖那个荷包的时候，魏姨娘的心里还是存在着一丝侥幸的，可看见凰歌将荷包漫不经心的扔到了杏黄的手中，魏姨娘的心就沉了下去。 “妾身给歌小姐请安。”看着凰歌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魏姨娘只觉得手心都要被****了，虚虚一笑，对着凰歌福了福，摆出十分谦卑的姿态，道：“前些日子嫣儿入府，承蒙歌小姐照顾。妾身的嫂子深感小姐恩德，一直就想着要入府来谢恩，却拿不出趁手的礼物。我嫂子针线活儿做的特别的好，思来想去，再多的金银珠宝也及不上满满的心意。就特别做了这些荷包过来，希望小姐能够喜欢。” 魏姨娘能在大太太面前的得脸儿，和她这能言善辩的本事也是分不开的。 瞧见凰歌脸上始终都是懒懒的，便转了话锋讪讪笑道：“就算小姐看不起妾身嫂子的绣活儿，留着赏丫头们玩耍，也是可以的。妾身瞧见，这几位姑娘都十分的喜欢这些小玩意儿。” 凰歌闻言，淡淡的看了春桃几个一眼，也不曾说什么，春桃等人就觉得手中拿着的荷包格外烫手了，赶紧扔回了篮子里，低垂着头，一副知错认错的模样。 见到春桃几个人的动作，魏姨娘倒是被唬了一跳，这歌小姐年纪轻轻倒是颇懂得驭下之道。 这几个丫头看上去都是聪明伶俐的，随便拎出去一个也是能独当一面的，可偏生在凰歌面前就噤若寒蝉，乖得不得了。 原本魏姨娘想着，打着魏嫣儿的旗号将这些荷包送进来，应该会被收下，却不想…… 眼角的余光撇到凰歌腰间佩戴的那个五彩的璎珞和熟悉的荷包，心里又升腾起了一抹希望。 果然，凰歌的眼珠子动了动，道：“既是嫣儿的母亲辛辛苦苦绣了送来的，也不好辜负了魏夫人的一番心意。有劳姨娘代我谢谢魏夫人了。就说有空的时候，让嫣儿多入府陪陪我。” 魏姨娘大喜过望，屈膝道：“是是是，妾身回头就和嫂子说，让嫣儿多多的入府。” 魏姨娘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不多逗留了，喜不自禁的扭着腰杆儿去了。 杏黄看不得魏姨娘那得意的模样，情不自禁的啐了一口，鄙夷道：“呸，瞧那轻狂浪荡的样儿。不就是收下了几个荷包，还当咱们小姐将她视作心腹一样的高兴呢。真真瞧不上这骨头轻的玩意儿。” 春桃忙道：“杏黄，少说两句，你当小姐还不够烦吗？去，将这几个荷包放小姐房间里去。我方才看过了，倒是有几个味道雅致的香包。小姐素来喜欢清静，搁在那边熏熏衣服也挺好。” 杏黄和春桃素来喜欢捣鼓这些小东西，两个人倒是携手下去了。 青草自从在狮子口胡同回来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倒是将凰歌这边的事情丢开了，所幸凰歌能理解她，不追究她，由着她去了。 柳绿亲自奉了一盏茶给凰歌，关切道：“小姐，今儿个的事情，只怕还会闹出更大的后续来。” 304.第304章 克扣（2） 凰歌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若凰舞是个懂事的知趣的，也不至于。偏生……” 想着自己的好心叮嘱都付了流水，凰歌心头就有些不是滋味儿，道：“眼瞧着日头高了，怎得今儿个的冰还没有送来。这出门一趟回来，真真觉得是被汗水浸透了。”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往日里这个时候，冰都已经凉透了。”柳绿说了两句，却又生怕再说下去给凰歌添堵，便硬生生的打住了话茬，道：“小姐才回来，风尘仆仆的，不如先沐浴。奴婢这就遣小丫头去金管家那边问问。” “也好，先沐浴吧。不必放花瓣了，放点薄荷吧。”凰歌说完，才想着柳绿言语中的漏洞，诧异道：“什么时候这后院的事情，也轮到金管家过问了？不一直都是大少奶奶在管吗？” 柳绿笑道：“小姐这些日子都在忙，奴婢们也没有来得及和小姐说。大太太如今不知道是怎么了，整天就忙慌慌的挑着大少奶奶的错处。因着老太太看重大少奶奶的缘故，倒是没有怎么太过于为难大少奶奶，暗地里穿小鞋儿的事情是少不了的。今儿个老太太前脚出门，大太太后脚就带着人去了大少奶奶那边，说那时辰了大少奶奶都不送冰，想必是忙不过来，硬生生的将这活儿交给了金管家。大少奶奶也是倔强的性子，索性将管家权给丢了出去。白白的便宜了金管家。” 凰歌愕然，随即道：“嫂子也是没法子，与其被她惦记着时而不时的来咬上一口，还不如一股脑儿的交了出去，图个清静。只是，没想到那滔天权势，嫂子也肯放手。” 柳绿叹了口气，道：“大少奶奶毕竟是媳妇，大太太婆婆的架子端上，哪里容许大少奶奶不肯啊。想必是今儿个才交接，金管家腿脚慢了一些，没来得及送来。小姐且忍耐些，等小姐沐浴完毕，想必就已经有了。” “等下，你亲自去。只问问就走，记得，要淡淡的。不要给他威胁你和多说废话的时间。”柳绿正想要转身吩咐小丫头去找金管家，就听见凰歌略带疲惫的声音响起。 柳绿眨巴了下眼睛表示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依着她的想法，她应该是理直气壮的去要东西，然后逼着金管家给自家小姐送过来才对。 凰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一下一下，十分有节奏，缓缓道：“金管家是她一手拉拔起来的人，是她的左右手。她要对付的人岂止是嫂子，还有我这个眼中钉呢。所以，你去要金管家一句话就可以了，不要等他有时间提出交换条件。剩下的，就由我来处理吧。上官家，大约是太过于宠爱她了，以至于，她如此拎不清。” 对于自己这个所谓的母亲，凰歌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真的不明白她的心眼儿究竟是怎么长的，长了这么偏。 柳绿得了吩咐赶快的去了，由青草伺候凰歌沐浴。 凰歌沐浴出来之后就感觉到满室凉爽，凤城送的自摇扇冰缶也已经缓缓的转动了起来。 305.第305章 克扣（3） 正待要问，就看见柳绿脸色难看的站在那边，可见到凰歌的那一刻，还是努力的挤出了一抹笑容。 让凰歌意外的是，娄氏和邱姨娘也在，见到凰歌出来，二人都急忙起身。 “这样大的暑气，嫂子和姨娘怎得过来了？”凰歌忙招呼二人坐下，关切的道：“尤其是邱姨娘，你如今怀着身孕，最是受不得暑气的。” 邱姨娘含羞低头，带了几分慈爱的抚摸着尚未隆起的腹部，笑道：“哪里就这样娇气了？妾身是有福气，嫁入了凰家。若是那些村妇，只怕还要下地劳作呢。再说了，这个孩子知道她的大姐如此关心她，想必也会乖乖的在里面安安稳稳的成长。方才不辜负了大姐的关爱。” 凰歌出来之前，娄氏和邱姨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如今瞧着邱姨娘这样说，倒是打趣儿道：“姨娘这话，我可不爱听。合着我这个做大嫂的就不心疼她一样。” 邱姨娘平日里和娄氏来往不多，冷眼瞧着娄氏将府里的一切大小事情料理的妥妥当当，只当娄氏是个严肃人，却不想还是这样逗趣儿的人儿，也忍不住笑了，眼睛里闪烁着晶亮的光彩，道：“这孩子能得到管家大嫂的疼爱，自然求之不得……” 邱姨娘话音一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脸色煞白的看了看娄氏，看着她气定神闲的在喝茶，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影响了情绪，方才松了一口气，仍旧有些忐忑的道：“妾身言语有失，还请大少奶奶恕罪。” 娄氏淡淡的道：“无妨的，祖母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我如今势微，众人都看在眼睛里。你说和不说，都是一样。只是……” 娄氏面含愧疚的看了凰歌一眼，道：“祖母临走之前，吩咐我照顾小妹，倒是让小妹受委屈了。” 娄氏对于权势看得如此淡泊，倒是出乎于凰歌意料之外，微微笑了笑，抿了口茶，道：“嫂子现在能清闲下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正好趁此机会养好了身子，多沾沾邱姨娘的喜气，为大哥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才好呢。” 凰歌此言倒是让邱姨娘大惊。 娄氏身子不好，调理了这两三年都没有任何起色，这是娄氏的心病，只怕阖府上下，也只有凰歌才能这样言谈自若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了。 原以为娄氏会当场大怒，却不想娄氏竟然笑眯眯的点头道：“那就借小妹吉言了。” 凰歌含笑道：“这是大嫂自个儿的福气，根本不必借谁的吉言。对了，我这边的冰，可是你们送来的？” 娄氏和邱姨娘对视了一眼，邱姨娘主动退却了，让娄氏说话。 娄氏是爽快人，也不推辞，便道：“也是才听说，大太太有心拿你立威，连带着素日里和她不对盘的，她都克扣了。我们想着，你是娇贵的，受不得暑气，就给你送来了。却不想，两个人在门口就碰上了。相约着在这里等着你，商讨对策呢。” 306.第306章 克扣（4） “你们有心了，凰歌记住了。”凰歌坐在位子上欠了欠身：“只是如今你们都被克扣了，还来周济我，被她知道了，改明儿连你们的都一并给省了。” 娄氏轻笑道：“我是不担心的，原本就是劳碌命。只是姨娘身怀有孕，倒是比我娇贵着些。” 邱姨娘红了脸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大少奶奶这话，真真是折煞了妾身了。” 看着娄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拿着邱姨娘开玩笑，凰歌就知道这两人估摸着是投缘的，也不出言阻拦，看着她二人你来我往的斗嘴，也颇为有趣儿。 倒是邱姨娘最后说了声：“大少奶奶快罢了吧，瞧瞧歌小姐笑得那样儿，心里头不知道在如何的编排我们呢。” “没有的事儿，我是在想事情呢。”凰歌说着，侧头看着柳绿，道：“金管家如何说的？” 提到这个事情，柳绿的脸色就有些愤然，道：“金管家说了，这府里原本是没有歌小姐的。每年准备的冰都是有定例的，今年因着多了歌小姐，多出许多用冰的地方。如今冰窖里头存冰不多，各房各院都尽量在节省。歌小姐往年在乡下，想必也是无冰可用的。如今回了府里，竟然也学会了拿着小姐的款儿，享受了起来……” 柳绿这丫头素日里是个沉稳的，今儿个倒是将金管家的语气神态学了个七八分，足见其真的是被气狠了。 只委屈了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家，硬生生的要捏着嗓子去学那中年男子说话，加上那夸张的肢体语言，真真是有几分滑稽。 还没有等她说完，凰歌等人已经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柳绿也不恼，只一脸无辜的看着凰歌，笑道：“此番能博得小姐一笑，也不枉奴婢学的如此辛苦。” 凰歌心头一阵感动，道：“辛苦你了。” 柳绿眉间微蹙，摇头道：“奴婢不辛苦，只是，委屈了小姐。” 凰歌看了看娄氏和邱姨娘，道：“金管家这话，倒是有几分意思。我若是一定要追究，那便是嫂子你的责任。因着去年冬日里，储冰可是你在管。我若不追究，也正好趁了她立威的心愿，更加趁了她想要折辱我的想法。我倒是不觉得，我那个母亲是有这般筹谋的人，否则奶奶也不会将管家权交给嫂子了。” 邱姨娘没有注意到凰歌言辞中的意思，只关心这样热的天，凰歌无冰可用，忙道：“不管怎样，咱们今儿个都必须得想出法子来。其实，妾身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邱姨娘还没有开口，凰歌就斩钉截铁的道：“不可。姨娘如今有着身孕，不宜牵扯到这件事情中去。还是让我和嫂子想法子吧。” “歌小姐是拿我当外人吗？”邱姨娘的眼圈儿都有些红了，急急忙忙的道：“我素来自命清高，从不肯趋炎附势，早就得了她的厌烦。即便如今不参与，也是被她给惦记上了。还不如豁出去了，为自己搏一搏。” 307.第307章 克扣（5） 凰歌知道邱姨娘是个有主见的，对她说出了这番话，倒是不见外。 娄氏颇有些诧异的道：“原本我倒是以为，姨娘是个娇弱的。如今瞧着，却有几分巾帼不让须眉之态。以往，是我小瞧了姨娘了。姨娘别见怪。” 邱姨娘笑得大方，道：“大少奶奶惯会取笑人。我不过为求自保罢了。加上歌小姐和大少奶奶都是性情中人，咱们才能如此投缘。” 娄氏笑道：“是了是了，往后在这府里，咱们可都不寂寞了。” 邱姨娘微笑道：“能得大少奶奶和歌小姐庇护，是妾身的福分。妾身出身商贾之家，若说有什么短缺，那就是信任了。除此之外，物质一类的，妾身还当真想不出。这一回，即便整个夏天，那位都不给咱们派冰，咱们也有的用。回头妾身就让楼悦去一趟，和妾身的父亲说了。明儿个一早，就会送了冰进来。管够。” 凰歌拧眉道：“不妥。姨娘还是不要亲自出面的好。我身边的青草丫头，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还是让她走一趟吧。横竖我是嫡小姐，还是未来战王妃，她就算要发作，也拿我没辙。姨娘身怀有孕，还是小心为上。” 邱姨娘眼眸泛红，感动的道：“多谢歌小姐。既如此，也不方便白白的拿了。” 邱姨娘从身上掏出一大叠银票，交给凰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些银票，且先拿着使，有点少，我晚些再送过来。” 凰歌瞥了一眼那些面额不小的银票，心中动容，推辞道：“姨娘不必如此，就买冰，也用不了这许多。” 邱姨娘嗔怪道：“大少奶奶都和妾身说了，歌小姐当妾身是外人吗？歌小姐最近需要银子，妾身既然和歌小姐站在一起，那妾身的银子就是歌小姐的银子。歌小姐实在是不必和妾身计较。若一定要问妾身图个什么，那就是妾身想要的平安罢。” 娄氏瞧出了凰歌的犹豫，忙道：“邱姨娘是个实心，小妹且收着吧。不然，只怕她晚上都睡不着呢。” 娄氏和邱姨娘年龄相若，两个人更有共同语言，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倒是更加熟悉了，如同多年老友一样。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凰歌也不推辞了。 三个人又商量了一阵，等着暑气褪了些，娄氏和邱姨娘才去了。 第二天，果然就有大批的冰送到后门，点名了给凰歌。 原本是想要给娄氏的，却生怕大太太抓着娄氏曾经管家的事情做文章，干脆就给了凰歌。 话说大太太在怡然居等了很久，等凰歌过去低声下气的服软，却等到了这个消息，几乎将大太太气了个仰倒。 当即下令，以后都不许送东西道关雎园，她既有本事出去买，那就让她买去。 对于娄氏和邱姨娘那边，许是大太太只想要树立典型，倒是没有太过于苛责了。 如此倒是相安无事了几天，凰歌也忙着去打理狮子口胡同那边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的。 这日一回去，大太太那边的姜艳倒是来过一趟，说明天就是观音菩萨的生日了，让整日里在外头疯的歌小姐收收心，明儿个在家里等着，一并去报国寺上香。 308.第308章 克扣（6） 杏黄看着姜艳扭着腰肢离开的样子，不屑的冷哼道：“怎得派送物资的时候，就不见我们家小姐。这要出门充门面了，就惦记着我们家小姐了。小姐你也是心善，若是奴婢啊，就直接去皇贵妃面前哭诉。让皇贵妃出面斥责于她，看她还敢不敢蹦跶。” 凰歌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里，任由丫头们替自己按摩捏腿，颇为认真的道：“你们以为，皇贵妃会喜欢一个只会低声下气告状的儿媳妇吗？皇贵妃是聪明人，聪明人会喜欢自立自强的女子。那边也知道我不会去求皇贵妃，才敢这样明目张胆。只是，过几天可是我的千丝万缕开业的时日，这几天事情多。我这个做老板的，可不能不在。” 柳绿含笑道：“小姐是急着想要看看京城中万人空巷是什么场景吧？奴婢可都听说了，小姐为千丝万缕可是做足了广告了。不少人都等着开张呢。” 凰歌嗔怪道：“就你多嘴。” 柳绿笑道：“依着奴婢说，小姐就不应该去撑这个头。奴婢瞧着阿碧倒是个不错的。颇有大家小姐的风范。这些日子小姐不在，她那个大姐倒是也当的有模有样的。阿媛也是个好的。这两个人一动一静，配合起来倒是十分的和谐。” 凰歌无奈道：“都说了，不要让你太聪明。你都把事情安排妥当了，让我这个做小姐的，还能说什么呢。” 柳绿见到自己的主意得了凰歌的喜欢，心中欣喜，忙道：“不过，奴婢就想着了前半截，还请小姐补充一下。奴婢始终觉得，这样做，还是有些不妥当。怕她们姐妹要被当成奸细。” 凰歌冷哼了一声，道：“怕什么，咱们有出身商贾世家的邱姨娘啊。” 柳绿一惊，道：“小姐准备将这件事情告诉邱姨娘吗？这可是小姐的基业啊。” 凰歌微笑道：“她都可以将她那边唯一的冰送给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将这边的事情告诉她。打着他家里远房亲戚的旗号从商，那两个丫头才有来路。邱姨娘不是想要求个平安吗？让她自己去一点一点的挣，比我给她的，要踏实多了。” 凰歌是一个想到了就去做的人，当夜就去了邱姨娘那边，把事情都商量好了，邱姨娘自然很高兴能帮的上忙，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这件事给凰歌办得妥妥当当的。 第二天一早，凰歌就起来了，准备带柳绿和杏黄出门，着她们去准备去了。 让桃红在家里照看，青草去狮子口胡同安排一切。 正坐在大厅里等着，小丫头坠儿就捧了凰歌最喜欢的鸡蛋羹进来，许是第一次近身伺候，一失手，竟然打翻了碗。 虽然坠儿极力补救，却还是弄脏了凰歌身上带着的荷包。 小丫头惊慌失措的叩头，那战战兢兢的模样，让凰歌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柔声道：“不要紧，替我拿个荷包来换上就是。” 还不等桃红进来，坠儿就机灵的进去了凰歌房间，捧着一个荷包出来了。 309.第309章 惩刁奴（1） “谁允许你进小姐的房间的？”桃红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扬眉呵斥道：“第一次在小姐面前做事就毛手毛脚，还是趁早打发了出去，否则不知道要被你败掉多少家业。” 坠儿本就只有八九岁，那瘦骨嶙峋的模样看上去颇为惹人心疼，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慌乱的解释道：“桃红姐姐饶命，坠儿知错，坠儿知错了。” 桃红正待发怒，柳绿就匆忙进来了，见状道：“罢了，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挺可怜见的。且饶了她吧。如今小姐出门的事情要的紧，听说舞阁那边都准备好要出门了。咱们也要快些才是。” “罢了，滚出去罢。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屋伺候。”桃红忙从坠儿的手中夺了荷包，蹲下身给凰歌系上，口中嘟囔道：“也不知道金管家是存了什么心，这种才买进来的小丫头也敢往咱们的院子里放。也不怕闹出乱子来。” 凰歌淡淡的道：“只怕如今他们，巴望着咱们这能闹出什么来呢。” 桃红脸色一黯，随即义愤填膺的道：“且不管金管家是存了什么心思，横竖有奴婢们护着小姐，出不了什么乱子的。” 谈话间，一切都准备妥当了。 桃红不放心的将凰歌送到门口，只恨不得自己也能跟了凰歌一起去。 却说凰歌带着柳绿杏黄赶到门口的时候，大太太和娄氏等人都到了，只差凰舞一个人。 凰歌莲步轻移，在大太太面前站定了，垂眸屈膝道：“见过母亲并诸位姨娘，见过诸位嫂子。” 府里四位姨娘，邱姨娘，魏姨娘和葛姨娘，凰歌都是见过的。 唯有赵姨娘，是凰歌没有见过的，如今细细看去，那赵姨娘倒是一副柔柔弱弱娇不胜羞的样子。 打扮的也十分朴素，身上一件月白色绣着黄花的裙子，看上去也是半旧的了。 大太太面前的嬷嬷，穿的也比她金贵些。 凰歌上头八个哥哥，大哥凰启、二哥凰山、三哥凰楠都是大太太所出。 凰启入了官场，凰山打理着家族的生意，凰楠管着田庄等。倒是将凰家官商两门都霸着了。 也亏得大太太不嫌弃经商之人，倒是舍得让自己的儿子放弃了大好的前程去经商。 魏姨娘所出的四哥原本是早产，在月子里就没了。 后来怀上了五哥凰青，自肚子里就护得眼珠子似的，好容易生下来了，如今长大成人了，因着庶子的缘故，不被看重，整日里跟在太子身边，巴望着太子什么时候登基了，能得个一官半职。 赵姨娘是个命苦的，生了凰家的第六个儿子凰良，生的聪明伶俐，打小虎头虎脑可爱的紧，却在两岁的时候溺亡了。 闹了一通，也只将凰良的奶娘并嬷嬷杖毙了事。 第二胎竟然就生了双胞胎，却没有魏姨娘那样的福分养大，两个孩子在六个月的时候先后就没有了。 赵姨娘在生双胞胎的时候落下了毛病，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姨娘在大户人家的功能就是繁衍子嗣，既然不能生孩子，那恩宠自然也就淡了下来。 310.第310章 惩刁奴（2） 凰启院子里只有娄氏一人，娄氏见到凰歌过来，含笑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凰山的媳妇是大太太娘家的嫡长女上官婉如，凰楠的媳妇是大太太娘家的嫡次女上官婉秀。 上官家的一对姐妹看起来有些珠圆玉润的，站在大太太身边，一脸挑剔的看着凰歌。 也不知道为什么，凰山和凰楠屋里的妾室倒是一个都没有来。 凰启房里也有妾室，却因着还未娶妻的缘故，也是不能来的。 大太太今儿个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大好，见着凰歌的脸色格外难看，有心刁难凰歌，任由凰歌拘着礼。 邱姨娘身影才一动，娄氏就抢先一步道：“母亲，你瞧瞧歌妹妹这礼，动作分毫不差，如同自小养在深闺的小姐一般。” 大太太瞥了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是如同，也就是还是有差别的。罢了，起吧，去后头站着，你当知道，我并不想看见你。” 凰歌守礼的屈膝道：“是，母亲教训的是。只是，凰歌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就算母亲再不想要看见凰歌，也只能先忍着了。要怪，只怪老天爷为什么让母亲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女儿。” “伶牙俐齿！”大太太素来不喜欢凰歌这一副恬淡的做派，瞧着凰歌敢当着这样多的人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自然是怒极了，扬起巴掌就要落在凰歌的脸上。 “大太太息怒。”就在凰歌准备避开的时候，大太太身边一个面容普通，有些小雀斑的丫头却站了出来，拉着大太太，屈膝道：“今儿个是去拜佛，各家的夫人小姐并公子都在。若歌小姐的脸上有了伤痕，有损颜面。大太太三思。” 那丫头这话，说的也不算轻巧，甚至还带着几分威胁的味道，偏生大太太的火气就消弭了下去，还格外感激的拍了拍她的手，道：“连翘，多谢你了。若非是你，非要闹出笑话不可。” 还不等大太太开口，娄氏就走上来将凰歌拉了过去陪她一起站着。 凰歌对连翘存着几分好奇，因着此处人多倒是没有好意思开口问，心里想着，寻了机会问问。 约莫等了一刻钟的样子，凰舞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了，那妆红画绿的样子，硬生生将整个人拉扯的俗气了起来。 偏生她不自知，还以为自己这样好看得很。 请安过后，一眼就看着人群里的凰歌，唇角露出一抹讥诮的笑容，骄傲的走到大太太身边，挤开了上官婉秀，和上官婉如一起扶着大太太。 上官婉秀被臊得脸一阵通红，手足无措，后来还是娄氏带着凰歌走上前，将她一并带走了。 上官婉秀不是第一次见凰歌，却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见凰歌，诧异道：“歌妹妹打扮的好雅清。” 凰歌淡淡的笑道：“此去拜佛，要紧的是心诚，若是穿的花枝招展，也不像是去虔心拜佛的了。” 凰舞在前面听到了，嘲讽道：“姐姐好有心，希望姐姐到时候真的能虔诚拜佛才好。” 311.第311章 惩刁奴（3） 面对凰舞的嘲讽，凰歌只是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眼瞧着就要到大门口了，凰歌就更不想要和她争论了。 到时候她若是不要脸不要皮的闹腾起来，丢的可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脸。 瞧见凰歌这样快就偃旗息鼓了，凰舞心中十分得意，以为凰歌是在大太太面前不港再嚣张了。 如此想着，她挽着大太太走的越发的妖娆了，时而不时的整理一下头上的发簪什么的，脸上也尽可能的保持着端庄的笑容。 只是那一抹迫不及待，硬生生的破坏了那种做作的端庄。 走到大门口，大太太率先上了马车。 紧接着就是娄氏和两位上官氏，再后来就硬生生的跳过了凰歌，轮到了凰舞。 杏黄是个跳脱的性子，一把拉着金管家，厉声责问道：“金管家，为何不安排我们家小姐？” 金管家脸上带着一抹虚伪的惶恐，假装才看见凰歌，忙告饶道：“歌小姐饶了小人吧。是小人疏忽了。这府里原本是没有歌小姐的。以前出门也都是这样准备，今儿个是小人疏忽了。还请歌小姐恕罪。” 杏黄一听就气炸了肺，之前派冰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借口，如今还用这样的借口。 派冰的事情，大家彼此心照不宣也就罢了。 可如今是众目睽睽之下，金管家也真是敢啊。 若金管家脸上果真是有些为难，凰歌还能以他是受人胁迫的理由饶恕他，可偏生他脸上还写着一抹趾高气昂的表情，像是在等着看凰歌的笑话一样。 凰歌冷冷的上前，站在金管家的面前。 原本凰歌比金管家要矮上几分，可那高贵的气质和眼睛里带的那一抹凌厉，硬生生的让金管家打了个寒颤。 随即想着这凰歌不过是还未成气候的小女娃儿，根本不必惧怕她，那腰板儿才挺直了，道：“小人这就去给歌小姐安排车驾，只是……” 凰歌的眼睛微微眯起，等着金管家说出后面的话来，却不料他支支吾吾的竟然道：“府里统共就那么多主子，剩下的，也是奴才们的车驾了，不如委屈歌小姐一下……” “啪！”金管家的话音还未落下，凰歌裹着绢帕的手就已经扇在了金管家的脸上，怒道：“委屈？你也知道是委屈了本小姐，为何不知道早作安排？本小姐回来之前，你用不知道府里有歌小姐来搪塞，本小姐就不计较了。本小姐回来月余，你再愚钝也应该知道了。” 凰歌一边说，一边将打过金管家的绢帕随手扔在了地上，从柳绿手中接过一条新的，细细的擦拭了手，一并扔了，那样子，就好像是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金管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在凰家也有些年头了，素日里都摆着半个主子的款儿，即便是在大太太那边，也只是敲打敲打，还从未动过真格的。 更遑论是被如此羞辱，一时间只觉得气血上涌，满腹委屈却无处诉说。 312.第312章 惩刁奴（4） 凰歌瞧着他那嘴唇哆嗦欲言又止的模样，冷哼一声，道：“凰家家规，藐视主子，理当掌嘴。以金管家藐视本小姐的次数，这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本小姐身为皇上赐婚的未来战王妃，也算得上是半个皇室中人，藐视皇室，理应当斩。金管家，你说，这凰家门口，人来人往，需要多久的时间，你如此藐视本小姐的事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然后，入了皇贵妃和皇上的耳朵。或者是，入了战王殿下的耳朵。” 凰歌清脆的声音如同擂鼓，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金管家的心头，让金管家的面色一点一点的灰败了下来。 飞快的看了一眼大太太的车轿，发现那边并没有丝毫动静，连带着娄氏并两位上官氏的车轿也没有动静，才有些惶恐了起来。 然，凰歌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他，绕着金管家转了一圈儿，最后在金管家面前站定，声音陡然拔高了起来，道：“战王殿下为国家为朝廷为百姓在前线鞠躬尽瘁，可他的未婚妻堂堂凰家嫡小姐却在京城，天子脚下，凰家大门口被刁奴如此欺辱。以战王殿下的性子，若是做出些许冲动的事情。金管家，这祸国殃民的罪名，掉的，是你的脑袋，还是你们一家大小的脑袋？” 最后一句话，已经让凰歌的声音变得格外高亢。 随之矮下去的，是金管家的脑袋。 此刻的金管家已经没有任何藐视凰歌的心思了，只恨不得能让今儿个的事情从头来过，自己再也没有得罪过这尊杀神。 不停的叩头，声音颤抖的道：“奴才知错，请歌小姐恕罪。奴才知错，请歌小姐恕罪。” “此番，本小姐就不恕你，倒是要瞧瞧，你待如何？”凰歌的眉毛往上一挑，清丽的容颜就没来由的带上了几分凌厉和霸气，睥睨天下！ “奴才知错，请歌小姐恕罪。”如今的金管家已经被凰歌这通身的气势给吓坏了，除了不停的叩头求饶之外，他不知道应该要如何才能消弭了凰歌的怒气。 娄氏瞧着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便下了马车，走到凰歌身边，道：“别生气了，和我共乘一辆便是。此等刁奴，回头自然有收拾他的时候。凰家家规，藐视主子，理当掌嘴。就罚他掌嘴二十吧。” “大少奶奶，奴才入府也多年了，如此一来，这张老脸哪里还搁得住啊……”金管家实在是受不了此番侮辱，想着娄氏向来是个好说话的且和凰歌交好，只盼望着娄氏能够在凰歌面前美言一二。 却不料，凰歌丢开了娄氏的手，冷冷一笑，道：“嫂子，你也瞧见了。你存心想要给人家活路，人家不肯……” “奴才知错。”听着凰歌就要不依不饶，金管家突然就慌了起来，生怕凰歌当真抓着这样的事情做文章。 皇上如何，金管家是不知道的。 不过战王殿下和皇贵妃娘娘对未来战王妃，那可真真是疼到了骨子里。 313.第313章 惩刁奴（5） 金管家就算有一千个脑袋，只怕也不够砍的。 心一横，眼睛一闭，膀子就抡圆了打下去了。 这一瞬间，一行浊泪顺势就流了下来，看上去也颇有几分凄婉。 娄氏瞧着差不多了，便拉了拉凰歌的衣袖，对着大太太的车驾努了努嘴，示意凰歌见好就收。 凰歌点头，抬脚就往娄氏的车上去了。 娄氏这才招呼几位姨娘上车，看了看尚且还在掌嘴的金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 娄氏猜到了凰歌迟早是要立威的，却不想她竟然选择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是在阖家上下有头有脸的人都在的时候。 不难想象，如今的大太太，只怕是气的浑身发抖了。 在凰歌等人都上车之后，大太太身边的连翘走到金管家身边，将金管家扶了起来，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两句什么，然后就看见金管家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连翘，最后含泪点了点头。 车队缓缓启动，每辆马车里头的人都神色各异，心里想着凰歌方才的举动，掂量着自己以后该用何种态度对待这位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凶起来却能直接要了人命的歌小姐。 不管怎么样，大家都知道，这金管家的脸面是丢尽了，这管家的位置，也算是到了头了。 不少聚集在凰家门口的下人们看着金管家蹒跚的走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都浮现出了一抹悲凉。 娄氏上车的时候，凰歌已经在靠右边的位置坐着闭目养神了，听见娄氏上车的声音，带着一抹疲倦的睁开眼睛，歉意道：“占了嫂子休息的地方了。” 娄氏嗔怪的握了凰歌的手，道：“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不过你今儿个……” 娄氏瞥了凰歌一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如今战王殿下到底不在京城，只怕从今往后，这处境就越发的艰难了。” 凰歌笑着摇头道：“莫非嫂子觉得我眼下的处境就不艰难吗？居然敢让我去乘坐下人的马车。索性闹一闹，也好叫她知道，我不是好欺负的。让她以后说话做事都存几分谨慎。” 娄氏蹙眉，斟酌半晌，缓缓道：“她，不像是那样的人。以后，只怕是会变本加厉了。” 凰歌笑道：“不提这茬，咱们说说别的吧。不知道嫂子对连翘和还算熟悉？” 娄氏一愣，随即道：“连翘是她从上官家带过来的连嬷嬷的孙女。连嬷嬷身子不适，不适合在她身边伺候，才换了这位连翘姑娘过来。看着到是个伶俐人，也颇得她的器重。怎么？怎么注意起一个丫鬟来了？” 凰歌关切道：“嫂子可还记得连翘是什么时候来的府上？” 娄氏想了想，半晌才道：“在你回来之后，具体时日我不大记得清楚了。反正是在你赐婚之后才来的府上。在你回来之前，连嬷嬷就称病在家里养着。直到你赐婚的圣旨下来之后，连翘才入府。你是在怀疑连翘吗？” 314.第314章 惩刁奴（6） 在娄氏面前，凰歌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直截了当的点头，道：“对，我在怀疑连翘。总觉得这个丫头有些不同寻常。” “若果真是她，那倒是省了咱们一番手脚。”娄氏沉吟片刻，拍了拍凰歌的手，关切道：“回头我让你大哥去查一查。” 凰歌感激的看着娄氏，认真道：“多谢嫂子。让嫂子费心了。” 娄氏嗔怪道：“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跑不了，我也蹦跶不掉。还不如，将那个幕后操控这一切的人揪出来。” 娄氏说着，看了看凰歌身上穿着月白色的长裙，皱眉道：“方才三弟媳妇说的也对，你穿的实在是太素净了些。今儿个虽说是拜佛，可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太太小姐公子们都会去的。你不惦记着自己的形象，多少也要顾忌一下战王殿下的颜面啊。若因着你穿着简单给丢了颜面，让战王殿下如何做想？还有宫里那位？” 凰歌默不作声的从头上取下来一支发钗，交给娄氏，认真道：“嫂子且瞧瞧这个。” “不就是一根白玉簪子嘛，有什么好看的。”娄氏一边说，一边讲簪子接了过来，可当她的手触及温润的簪身的时候，脸色猛然一变，拿了凑近了仔细瞧了瞧，瞧见白玉簪子的顶端镶嵌着一颗同色的珠体，隐隐约约的泛着柔和的流光。 再看了看凰歌身上的衣裳以及配饰，半晌，才失笑道：“你呀你呀，让我可怎么说你才好。”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有什么怎么说的？不过是耍了点儿小聪明罢了。” 娄氏亲自将簪子插在了凰歌的头上，不无羡慕的看了看凰歌，笑道：“战王殿下对你，当真是舍得的。” 提起凤城，凰歌的脸色不由自主的红了红，片刻之后才半眯着眼睛，思绪似乎是飘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幽幽的道：“也不知道那边的事情进行的是否顺利。真希望他能早日归来。战场上杀伐太多，算计太多……” 凰歌的声音缓缓的低了下去，娄氏再看时，她竟然已经靠着软垫睡着了。 吩咐车靠边停下，让柳绿拿了披风来为凰歌轻手轻脚的搭上了。 因着这一停顿，邱姨娘等人的车轿倒是赶着上前去了。 娄氏和凰歌落在了后面。 按理说，这次带头的人是大太太，娄氏身为大少奶奶，理应在大太太身边伺候。 可大太太素来不待见她，喜欢上官婉如伺候在旁。 娄氏也乐的清闲，索性不着急赶上去了。 临了要到报国寺了，道路变得拥挤了起来，声音也愈发的嘈杂。 凰歌睁开惺忪的眼睛，掀开车帘，就看见路边有不少乞丐，追着车马乞讨。 不知道为什么，凰歌就想到了狄龙等人，吩咐柳绿和杏黄分别拿着铜钱，挨个挨个的赏给那些乞丐们。 凰歌只当自己是一时心善，却不想这一幕被旁边茶楼之上的几个人看在了眼睛里。 “这女子好生有趣，别人见到乞丐避之尚且不及，她倒是大方，还主动施舍。去，查一查她的底细。”为首的是一个器宇轩昂的公子，论容貌，比之凤城也不遑多让。只是他身上没有那么凌厉的杀伐之气，透露着一股儒雅的气息，任人看了都想要与之亲近。 315.第315章 抓的是谁的丑事（1） 他们一行人格外神秘，前不久才来了京城，在京城有名的富庶地置办了宅子。 没有人知道他们从哪里来，来干什么。 只知道那公子姓凌，单名一个霄字。 有个妹妹叫凌珰，被凌霄整日里小铃铛小铃铛的叫着。 凌珰也是雅致无双的姑娘，尤其是那一双慧黠的眼眸中充满着灵气，有种一眨眼就一个主意的灵动。 若说凰歌的气质内敛如同珍珠，需要人细细品味方才能知道其中妙处。 凌珰就如同i烈日指头怒放的芍药，美丽的咄咄逼人。 那纤细的手指上留着寸许长的指甲，此刻正轻轻的挑了随从买来的胭脂放在鼻翼闻味儿。 听着那凌霄的话，情不自禁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凰歌从车上下来，惊讶道：“好雅清的女子，想不到这凤凰，也有如此妙人儿。大哥，你不会是看中了这姑娘了吧？” 凌霄淡淡的瞥了凌珰一眼，道：“小铃铛，求着我带你出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聒噪。” 凌珰吐了吐舌头，带了几分娇俏顽皮的道：“知道了，人家不过是好奇罢了。” 兄妹俩说话间，之前被凌霄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了。 因着没有得到凌霄的吩咐，也不敢擅自开口，只垂手站在那边，等着凌霄的吩咐。 凌霄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凰歌的身影，直到那一抹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台阶尽头，凌霄的目光才收了回来，道：“风，如何？” 风垂首拱手道：“回主子的话，那是凰家嫡长女凰歌。” “凰歌，凰歌……”凌霄缓缓的念叨着凰歌的名字，只觉得这名字是极为衬她的，如同歌一样悦耳的女子，低声吟了几遍，就觉得唇齿间都变得痴缠了起来。 凌珰诧异的看着自家哥哥那怔忡的模样，挺直的鼻梁皱起，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一句让她魂不附体的话蹦了出来：“可许了人家？” 凌珰再也忍不住了，哪怕就是凌霄要当场剪了她的舌头，她也认了，认真道：“哥哥，你果真是动了心吗？难道你忘记了……” 凌霄不动声色的瞥了凌珰一眼，寒声道：“再聒噪，就滚回去。” “你！哼！”凌珰负气起身，华丽的衣袖舞出迤逦风姿，全然不似她在凌霄面前表现的那般柔弱。 凌霄眼尖，瞧见凌珰藏在门边偷听，无奈的扯动唇角，想要露出一抹笑的动作，却觉得心痛陡然如刀绞，大颗大颗的汗珠子从额头滚落。 硬生生的扭过头，不让凌珰看见，口气也变得极为冰冷，寒声道：“风，你也想滚出去吗？” 风忙道：“属下不敢。凰歌已经有了婚约。凰氏一族是凤凰国的后族，凰家嫡长女生下来就是未来太子妃。可凰歌不知道为什么，成了战王凤城的未婚妻。” 凌霄古井无波的眼眸中荡漾起一抹异彩，沉吟片刻，道：“战王凤城么？倒是如雷贯耳啊。原本她有婚约，倒是不便插手。可既然是凤城的未婚妻，也不免的要考量考量了。” 316.第316章 抓的是谁的丑事（2） “可是公子……”风有些欲言又止的表情，看上去颇有些奇怪。 凌霄素来喜欢直来直往，不悦的沉下脸，道：“你需要做什么，还要我吩咐吗？” 风意有所指的看了看门外，又看了看凌霄。 凌霄就扬声道：“躲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进来？” 一转眼，凌珰就别扭的出现在了门边，口中嘟囔道：“讨厌，你笨一点，会怎样啊？” 话虽然是如此说，可人也快速的坐在了凌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风。 风压低声音道：“那位小姐身上，有香丸，是我们的东西。” “香丸”二字一处，凌霄和凌珰的脸色都变了。 凌珰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抚掌笑道：“原本我还想着，那样清雅的姑娘，定然是上上之品，却不想……” “闭嘴！”凌霄很明显不想要听见凰歌的坏话，一张儒雅的脸一瞬间就变成了面瘫，温柔的眼神也瞬间凌厉了起来，道：“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许胡说八道。香丸，她不是咱们的人，身上出现香丸，一种可能是被咱们的人利用……” 凌珰的眼睛陡然一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的道：“第二种可能，就是被咱们的人陷害？” 看见凌霄又沉了的脸色，凌珰忙嘻嘻笑着转了话头，极为认真的道：“根据我的认真思考，倾向于第二种可能。” 凌霄脸色稍霁，瞥了风一眼，道：“调查清楚。” 还不等风起身，凌珰就嬉笑着起来了，走到凌霄身边，轻轻的替凌霄按摩肩部，讨好道：“哥哥，女儿家的事情，你让风去调查，多不方便啊。还是小铃铛去吧。” 凌霄不动声色的抿着茶，也不拒绝，也不肯答应。 凌珰跺了跺脚，皱眉道：“你难道就不关心她吗？这些年，咱们周游列国，也只见到这一个气质如此清雅，心地善良而且漂亮的女子。你当真要错失良机吗？或许，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凌霄瞥了凌珰一眼，淡淡的道：“你不是不喜欢我对别的女子动心？” 凌珰嘟着嘴，撒娇的拉着凌霄的手，道：“哥哥，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万一她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岂非让哥哥你失望？不过，如今牵涉到香丸，哥哥就算是不想管，也不行了吧？霄系从来都不会用那种下三滥的东西，唯一的可能就是……” “住口！”凌霄眉眼间流露出一抹厌恶，很明显不喜欢听到凌珰即将说出来的话。 凌珰脸色黯淡，随即道：“哥，让我去吧。我保证，不伤害她。若证明她是为人陷害，我会帮她。” 生怕凌霄不肯同意，凌珰又道：“第一眼看到她，我对她就有一种本能的亲近。我不讨厌她，真的。” 凌珰的话倒是让凌霄意外，这丫头向来古灵精怪，可有一点，就是从来都不撒谎。 她说是不讨厌，那就是不讨厌。 沉吟片刻，点头道：“去吧，不要暴露身份。” 凌珰在凌霄身边给拘束坏了，听着凌霄允了，身形一闪就离开了原地。 317.第317章 抓的是谁的丑事（3） 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在百米开外的报国寺台阶之上，换了一身张扬的红色衣裳，明媚而妖娆。 “风，去保护她们。将……小姐平安的带回来。”凌霄对凰歌颇为好奇，可沉吟了片刻，还是没有开那个口。 此刻的凰歌正跟着大太太等人在正殿礼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凰家在京城地位超然，等大太太礼佛完毕之后，已经有许多官太太在那边等着寒暄了。 大太太看着始终低调的凰歌一眼，眸光轻轻闪动，难得和蔼的拉了凰歌和凰舞的手，道：“舞儿，你姐姐第一次来报国寺。舟车劳顿的，肯定累了。你先带她去歇着。过一会儿午膳的时候，母亲再让姜艳来叫你们。” 凰舞乖巧伶俐的屈膝道：“多谢母亲关怀，舞儿知道姐姐才从乡下回来，从未见过这样庄严雄伟的寺庙，不如先带姐姐去游玩一番，再带姐姐去休息。” “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凰舞歪着头，一脸期待的看着凰歌。 凰歌知道她们母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表现一下自己的宽容大度，手足情深。 可她偏就是个不吃这一套的人，屈膝道：“多谢母亲关怀，多谢妹妹盛情。我方才一路走来，觉得有些累了，还是先回去歇着吧。” 对于凰舞，凰歌的心里始终存了一丝戒备，不敢完全将自己的行踪交给她来定夺。 凰舞眸子里闪过一抹喜悦，表面上却有些遗憾的微撅小嘴儿，道：“那好吧。” 凰舞领着凰歌往寺庙里为凰家安排的休息处走去，一路上也正经八百的为凰歌介绍着四周的景致，只是那眼角眉梢洋溢着的鄙夷，不经意的透露了出来。 若只看凰舞，定然以为她是在为哪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介绍这些众人都熟知的事物。 可再看看她后面气质清华无双的凰歌，就没有人知道凰舞啊碎碎念是在干什么了。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一个装饰雅清的小院儿，院子里种着长青的松柏，摆放着延年益寿的仙鹤雕塑。 凰舞将凰歌领到了房间里，眸光落在室内点燃的檀香之上，细不可查的笑了笑，道：“姐姐，你便在此处歇着吧。妹妹还有些事情，一会儿再过来看你。你切莫乱走，今儿个来的可不仅仅是各家的千金小姐们，还有各大世家的公子哥儿们。” 凰歌说完，飞快的走了出去，还替凰歌带上了门。 在门口隐蔽处守了一阵子轻轻的推开了一丁点儿门缝，看见床上和衣躺着的凰歌已经睡着，香案上燃烧的檀香还袅袅的冒着烟，才抿着唇儿笑了笑，快步走出去了。 凰舞离开之后，一抹红色的声音快若闪电的进入了院子，推开了凰歌的门，第一时间摘下了凰歌腰间的荷包，然后快速掐断了香案上点着檀香，想着床上呼吸均匀，面色如常的凰歌，忍不住的嘟囔道：“如此不会防备他人，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318.第318章 抓的是谁的丑事（4） 可等她回过头来的时候，却撞进了一泓冷冽的清泉之中。 “喂，你干什么？”看着横在自己脖子上冰冷的匕首，凌珰的脸色陡然变了，语气中也带了一抹慌乱，随即了然道：“你没被迷晕？” 凰歌冷哼了一声：“若是真晕了，你待如何？说吧，她们派你来干什么？” 凌珰跺了跺脚，白了凰歌一眼，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她们的人了？我是怕你被迷晕了，被人害，来救你的。” 凰歌半信半疑的看着凌珰，果真没有在凌珰的眼睛里看到恶意，淡淡的道：“若非是我识人不明，那就是你演技太好。不过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你了。” 凰歌一手将匕首收了起来，一手伸在凌珰面前，道：“还给我。” 凌珰被凰歌的动作唬了一跳，道：“干什么？” “这是你的？”凌珰看了看手中藕色荷包，不可置信的重复道：“这是你的？” “还给我。”凰歌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荷包毕竟是自己贴身的东西，若是给她拿了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凌珰气急了，翻手拿出一柄袖珍剪刀，两下就将荷包剪开了，愤怒的扔到了凰歌身上，没好气的道：“你自个儿看看这是什么！” “不就是干花瓣吗？”凰歌怒极，这个荷包虽说不算珍贵，可也是她平日里带的十分合心的，更何况，里面的鲜花花瓣还是她亲自选的。如今被凌珰就这样剪了，凰歌心里还是有些生气。 若非念着她进门首先就掐断了檀香，只怕凰歌都已经和她动起了手来了。 可当凰歌的眼睛落在荷包里滚落出来的红色小丸子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危险的眯了起来，盯着凌珰道：“这是什么？” 凌珰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道：“不是你的荷包吗？我怎么知道这些肮脏的玩意儿是什么？” “你是说……”凰歌的脸色有了一瞬间的苍白，随即变得难看了起来，寒声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看着凰歌抬脚就要往外走，凌珰着急的拉了她，道：“你就不想看看是谁想要害你。你就不想报仇吗？最起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跟我走。”凌珰不由分说的抓住凰歌就跳出了窗户，很快，院子门口就有了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然后凰歌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道：“给你们准备的人就在里面。” 凰歌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却屏息静气的等在窗户下面。 凌珰在凰歌耳边轻声的说了两句什么，看到凰歌点头之后，才飞身出了院子，将准备转身离开的巧红打晕拖了回来。 这边凰歌已经解决了那两个长相猥亵的男子，将他们随便仍在了地上，并且将屋子里加了料的檀香换成了普通的檀香。 凌珰对凰歌比出一个大拇指，示意她做的不错。 然后给三个人都喂了一颗香丸，然后将他们拍醒，迅速的退了出来，不知道从哪里编出来一把锁，顺势锁了门，却将钥匙挂在了上面。 319.第319章 抓的是谁的丑事（5） 做完这一切，凌珰就给了凰歌一个俏皮的笑容，嘿嘿笑道：“好了，现在咱们就等着看好戏了。” 凰歌看着眼前这个做起事情来滴水不漏的慧黠姑娘，心生好感，笑道：“我是凰歌，姑娘贵姓？” “我叫凌珰。”凌珰看着凰歌那有些奇怪的表情，忙解释道：“会当凌绝顶的凌，明月珰的珰。凌珰。” 不等凰歌开口，凌珰又自顾自的笑道：“你可以叫我小铃铛。我哥哥就是这样叫我的。” “你哥哥？”凰歌诧异道：“你还有哥哥？” 凌珰见到凰歌似乎是想歪了，连忙摆手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的。我哥哥的的侍卫在你身上发现了香丸的味道。才让我过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替我谢谢他。”凰歌口气淡淡的，她不想要和除开凤城之外的任何男人有任何交集。 “哦。”凌珰为凰歌想了许多介绍凌霄的词句，可都没有看到凰歌问，满腹话语没办法表露出来，心头不禁有些闷闷的。 凰歌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凌珰身上有许多秘密。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再问个清楚吧。 约莫等了一刻钟，外头再次出现了动静，这次想起的却是凰舞的声音，道：“母亲，您陪着诸位夫人去大厅歇着吧。女儿去请姐姐。” 大太太脸上闪过一抹期待，却很好的掩饰住了，道：“去吧。若她睡得沉，就不要吵醒她。” 凰舞乖巧的去了。 那些贵妇人都恭维大太太，说她是个有福气的。 大女儿做了战王妃，二女儿成为太子妃，将来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福气的人。 大太太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理所当然的接受大家的恭维。 实际上心里却在想着，凰歌那个乡下长大的小贱蹄子，凭什么和凰舞相比。 正在大家准备迈入大厅的时候，凰舞却是尖叫了一声，随即满面娇羞的冲了过来，直接冲入了大太太的怀中，一把搂着大太太的胳膊，道：“母亲大人，姐姐可能太困了。咱们还是等一会儿再去叫姐姐吧？” 大太太的眉头深重的锁了起来，不悦道：“她只是个小辈，怎么能让我们这么多长辈等着她呢？我亲自去叫她。” “母亲……”凰舞急急忙忙的越过大太太，口中焦急的道：“姐姐，姐姐，母亲来了，诸位夫人也来了。” 凰舞快步上前，却看着被锁起来的门，心头一喜，忙将锁打开了，拦着大太太，道：“母亲不要进去了。” 可已经迟了，房里传出来不堪入耳的声音已经让大太太和那一群贵妇人都听见了。 彼此都是有经验的人，自然知道那里面的男女粗重的喘息代表着什么。 大太太的耳根子红的几乎滴血，厉声道：“孽障！” 凰舞惊慌失措的跪下叩头道：“母亲息怒，姐姐在乡下这样多年，难免有了情投意合之人。如今好容易能出府一趟，情难自禁也是有的。还请母亲成全了姐姐。” 320.第320章 抓的是谁的丑事（6） 凰舞说的恳切，可字字句句都指向凰歌不贞不洁，和不清不楚的男人有染。 趴在房顶上的凌珰瞥了面无表情的凰歌一眼，手肘碰了碰她，道：“喂，你那个妹妹，好像很关心你哎。” 凰歌回头，就看着凌珰笑得促狭的眸子。 凌珰头一缩，舌头一吐，就嬉笑道：“你说，一会儿你从她们的身后出现，她们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且看看吧。”凰歌一边说，一边就飞身从房顶上下来了。 她站在院子门边，也不进门，就在门口那样安静的看着凰舞母女俩表演。 娄氏皱眉道：“母亲大人息怒，毕竟是没有见到里面的人，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歌妹妹。还是先不要将这样的帽子扣在歌妹妹的身上为好。” 邱姨娘快步上前，想要为凰歌辩驳几句，却被娄氏一把拽住了衣袖，轻轻摇了摇头。 邱姨娘知道娄氏这是想要保护她的缘故，也只低了头站在娄氏身边。 魏姨娘一脸悲戚的道：“大少奶奶，莫说你和歌小姐情深意重不想要看到这样的场面。就是妾身，也不希望里面的人是歌小姐。舞小姐，你可是记清楚了，方才歌小姐真的是歇在这房间里吗？” 凰舞一脸悲戚的道：“原本这间房间是往年里丫头们居住的房间，今年姐姐回来了，就装扮一新给姐姐住了。” “家里要来多少主子，哪个的房间在哪里，凰舞自然是记得清楚的。凰舞亲自领了姐姐过来，怎么会有差错呢？”凰舞一边说，一边抬绢子在脸上抹着，也不知道是在抹眼泪还是在掩饰唇角的笑意，半晌，凰舞才哽咽道：“都怪凰舞，想着方才还未曾捐香油钱，就去了，留着姐姐一个人在这里。否则，也不会闹出这等丑闻，败坏凰家家风。” 大太太脸上厌恶的表情十分明显，冷哼了一声，鄙夷道：“下贱胚子，迟早要闹出事情来的。好在如今还没有过门儿，若是将来过门儿了。只怕是还要闹出更大的乱子来。到时候，祸乱宫闱，污了皇家脸面，连累的可是整个凰家。” 凰舞似乎是被吓到了，迟疑的看了看门，然后哆哆嗦嗦的道：“母亲，眼下如何是好？若开了房间门，必定是不堪入目。污了母亲和诸位夫人尊眼。若不开……这……” “还有什么犹豫的？快快堆起柴禾，将里面的狗男女烧死干净！”大太太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眉宇间的厌恶和鄙夷让诸位夫人都感同身受。 任何一家出了这样的丑闻，都恨不得以最快最有效的方式解决。 无疑，大太太这样的法子十分的好。 直接烧成了飞灰，要如何言说，就只凭她的一张嘴了。 姜艳赶紧的转身去找僧人要柴禾，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尖叫了起来。 “鬼吼鬼叫干什么，你嫌我不够烦吗？”大太太一边说，一边转身呵斥。 却在转身的瞬间被门口相携而来的一对身影吸引了所有的目光，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 只见走过来的一双女子，红衣的妖娆妩媚，白衣的清纯端庄。 那白衣女子，不是凰歌，还能是谁！ 321.第321章 逆转（1） 所有的贵妇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凰歌，再看了看此刻已经石化状态的大太太和面色一阵僵硬的凰舞。 和那个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款款走来步步生莲的女子相比，即便是有相似的容颜，那也是云泥之差。 这不是凰歌第一次在这些贵妇人面前亮相，却绝对是让大家最难忘的一次。 从一个不知检点的出格女子，一下子就变成了飘飘欲仙冰清玉洁的高贵女子。 这反差，不可谓不大。 “你怎么在这里？”大太太这话脱口而出，好像凰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凰歌笑眯眯的看着大太太，脸上带着一抹无法理解的表情，诧异道：“母亲大人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母亲大人希望我在哪里？” “你在这里，那里面的那个是谁？”大太太面色一阵僵硬，任由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为什么凰歌不会在里面。一些原本不应该脱口而出的话，在这个时候不经意的流露了出来。 那些贵妇人眼睛里都流露出些许寻味的表情。 凰歌脸上得体的笑容不曾消失，探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间门，淡定的道：“母亲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母亲希望我在里面吗？” 凰歌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大太太面前，耳中清晰的传来不一样的声音。 脸色陡然就变了，看着大太太的目光也变得惊慌而委屈，眼睛眨了眨，眼泪就盈眶而出：“母亲，莫非你以为，里面的那个人是我？” 大太太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还不等她想到言语，凰歌就委屈的哭泣道：“母亲，我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将女儿丢去了乡下庄子上。可女儿不怪母亲。天下没有不心疼自己女儿的母亲，母亲如此做，肯定是有母亲的不得已的理由。可是母亲，你怎么可以误以为自己的女儿如此的肮脏不洁？母亲，即便里面的人是女儿，你也要藏着捂着呀。家丑不可外扬啊，母亲。” “放肆，谁允许你这样和母亲说话的？”大太太的口齿原本就没有凰歌伶俐，此刻凰歌占尽了理，大太太也唯有用自己母亲的身份去压人了。 此话一出，所有的夫人们都觉得大太太有些过分了，看着凰歌那声泪俱下的样子都颇为同情。 原来这出尽风头的未来战王妃，战王和皇贵妃捧在手心里的女子，在家里竟然是被这样糟践的。 凰歌似乎有意要在大火上浇一瓢油，哀怨的看着大太太，极尽哀婉的道：“母亲，当你们误会里面的人是我的时候。母亲可有为我辩解一句？” “还是，忙慌慌的将脏水往女儿身上泼？”凰歌艰难的吐出这样一句话，身子晃了晃，似乎是站立不稳的样子。 “放肆，竟然敢如此诘问母亲。看来多年的乡下生活，让你忘记了身为女儿应该有的孝道和规矩！”凰歌的话，让大太太脸上挂不住，扬手一个巴掌就对着凰歌脸上呼了过来。 322.第322章 逆转（2） 凰歌似乎是没有看见大太太的巴掌，脚下踉跄一步，凄惶流泪道：“对，身为女儿的孝道和规矩。我就应该低头认错，承认里面的那个人是我。这样，母亲就满意了吗？母亲大人在上，女儿不孝。为了母亲不会背上教女不善的名声，为了凰家女儿的闺誉，女儿不能承认里面的人是我。” 凰歌的脊背挺得笔直，看着大太太的眸光丝毫不惧。 大太太一击不中，气的身子瑟瑟发抖，下意识的扬起巴掌想要继续打下去。 却被斜斜的冲上来的凰舞死死的抱住了手臂，口中紧张道：“母亲不可！” 凰舞对凰歌恨得咬牙切齿，不明白这个局究竟疏漏在哪里。 眼下的场景是绝对不能让大太太在那边胡言乱语的了。 自己这个母亲几斤几两，凰舞还是清楚得很。 若是任由她将这个巴掌打下去，那凰家的脸面，都会被她丢尽了。 毕竟凰歌方才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 凰歌既然没有犯错，那也就不必接受惩罚。 更何况，是在这样多的贵妇人虎视眈眈之下。 凰家看起来风光无比，实际上整个京城的人都密切注视着凰家。 凰歌被打不要紧，若是传到宫里，如今势微的皇后，可是护不住大太太的。 大太太不明白这个道理，斜着眼睛看着凰舞，气呼呼的道：“身为母亲，要打女儿，有何不可？” 凰舞急得脸色通红，眼睛瞧着从外面快步走进来的连翘，忙给连翘使了个眼色。 连翘快步上前，在大太太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大太太就偃旗息鼓了。 凰舞趁机道：“好姐姐，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凰歌瞥了凰舞一眼，淡淡的道：“多谢妹妹关心。现如今我更加关心的是，是谁在里面，妹妹和母亲又为什么如此笃定，里面的人一定是我？” 凰舞脸色瞬间苍白了几分，她可不想要在这样多人面前背负上陷害长姐的名声。 名声受损，那就代表和太子妃之位无缘。 她争取了这样多年，才争取到了太子妃的位置，说什么也是不肯轻易让出去的。 脑子迅速的打转，忙道：“都是妹妹的错，妹妹想着，原本是亲自送了姐姐过来的。后来看着姐姐睡着了，妹妹才出去的。妹妹出去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窃以为姐姐还在里面休息。未曾想……姐姐并不在里面。” 凰舞一边说，一边飞快的瞟了凰歌一眼，想要看清楚凰歌脸上的表情。 可凰歌脸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看不出悲喜。 凰歌微微一笑，道：“有劳妹妹挂心了。我原本是躺着的，可妹妹出去的声音惊扰了我，就醒了。想着横竖闲来无事。又是第一次来报国寺，就四处走走看看。幸亏我是出去了，否则，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妹妹，你说，是不是啊？” 凰舞虚伪一笑，讪讪道：“姐姐说的是。” 听得里头的声音偃旗息鼓了，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压低了声音，用只能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缓缓道：“妹妹就不好奇里面的人是谁吗？妹妹你的贴身婢子巧红，去了哪里呢？” 323.第323章 逆转（3） 凰舞神色猛然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失声道：“巧红！” 因着凰舞的口气格外凌厉短促，旁边的人都看着凰舞这失态的一幕。 凰歌大惊失色，不可思议的大声道：“妹妹糊涂了，里面的人怎么会是巧红呢？巧红可是你的贴身婢子，打小儿跟在你身边的。受的是母亲全心全意的调教，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妹妹，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 凰歌急急忙忙的拉住了凰舞，那惊慌的模样，好像真的很担心凰舞一样。 只有和她站的很近的凰舞才发现，凰歌眼底那一抹算计。 凰舞的心顷刻间就沉了下去，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可如今，凰舞的心却是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极力的平复了心情，强扯出一抹端庄的笑脸，道：“姐姐说的是，一定不会是巧红，定然是误会了。” 虽然凰舞很快的就调整了情绪，可那些贵妇人却是面面相 觑了起来。 她们可都是很清楚的记得，方才说是凰歌的时候，凰舞是那一个信誓旦旦。 可如今说是自己的婢子了，还是她自己说出口的，被人一劝，就成了这样子了。 凰歌眉心紧紧的蹙起，柔和的眸光扫了一扫这里站着的那些贵夫人们，歪着头道：“可是，若里面的人不是巧红，那又会是谁呢？是谁家的丫头胆敢来我们凰家的地方做出这等丑事吗？” “不，歌小姐说笑了。我们家家风向来森严，不管是小姐还是婢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闹不出这种笑话。” “是啊是啊，我们家也是。定然不是我们家的。” 因着大家来到报国寺都带了婢子小厮什么的，有些都被遣去打点其它事情去了。大部分都没有跟在身边，凰歌说那个话的时候，不少夫人的眼皮子都是狠狠的在跳动。 生怕自家的婢子闹出了这种丑事，纷纷都开口否认了。 大太太冰冷的眸光一扫，寒声道：“诸位夫人的意思是说，里面的人都不是你们的人。那就是我凰家的了？” 各位夫人的脸色再次一阵僵硬，虽说都不喜欢大太太这种霸道的做法，可凰家的身份地位在那边摆着，她们也不敢太过于放肆，都纷纷到：“不敢，我们都没有这样是意思。里面的人，定然不是我们的人。也不会是凰家的。凰家可是后族，皇后娘娘的娘家，自然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上官夫人家风森严，两位小姐更是仪态万千，姿容秀美，即便是身边的婢子，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肯定是误会了，误会……” 大太太的眸光在诸位夫人的恭维中缓缓变得柔和而骄傲了起来，脸上也浮现出了洋洋自得的神色。 凰歌心头鄙夷，却不敢出声。 她知道，此刻的大太太承受了多大的赞美，等一下就会承受多大的毁誉。 凰舞的脸色十分的苍白，不得不说，凰歌这一手十分的厉害。 不仅仅是阻断了她毁掉证据的路，更是将大太太抬到了倾颓的边缘。 324.第324章 逆转（4） 她的眸光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变得恶毒无比，只恨不得凰歌这个时候就从大家的眼前消失，变成房间里面的那个人。 她忘记了，这个计划，是她们母女俩配合魏姨娘一手策划出来的。 淹没在人群中的魏姨娘身上冷汗涔涔，她也没有想到天衣无缝的布置竟然会让凰歌逃出生天。 她很想逃走，却无法逃走。 她一旦逃走，那魏家就会因为她的责任而倾颓。 凰青的大好前程也会就此毁掉。 不论是战王还是皇贵妃，甚至是老夫人，老爷，都不会允许一个如此恶毒的女子所出的儿子继续在凰家兴风作浪。 在这个时候，魏姨娘就算千般不愿，万般不肯，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个法子的恶毒和阴损。 她最初只想这样毁了凰歌，不知不觉的毁掉，让她无颜在京城而已。 却不想，凰舞和大太太做的这样绝，不留一丝余地。 最后，反而将自己的人套进去了。 别人不知道里面的人是谁，可她却很清楚，一定是巧红。 “魏姨娘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头的冷汗？”凰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魏姨娘的身边，柔声细气的轻声道，给了魏姨娘一个颇为关切的眼神，皱了皱眉，道：“可是身子不适？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凰歌的声音很小，小的只有她们两个人才听得见。 魏姨娘浑身一震，眼神闪烁的道：“多谢歌小姐关心，妾身很好。” 凰歌颇为关切的道：“这就好，否则，一会儿五哥知道了，该为姨娘担心了。” 魏姨娘的身子再一次的颤抖了起来，看着凰歌的眼神中充满了惶恐。 若是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一定不会从大太太的手中接过那种药。 不对，是一定不会出这种主意。 就在凰歌和魏姨娘对话的时候，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女子高亢的尖叫，不同于之前的那种妩媚婉转，而是惊恐至极的尖叫。 紧接着，两名长相猥亵打着赤膊的男子抱着衣服冲了出来。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外头有这样多人，愣了片刻又缩了回去，闭紧了门扉。 然后，里面就再次传出女子惊慌失措的叫声：“滚啊，滚开，滚远点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外头的人心头都是一紧，大家下意识的就看向了离门口最近的大太太。 瞧着她没有任何举动，也不知道是谁开口说的：“不管里面的人是谁，扰了佛门清净就是死罪。不过为了避免有人无辜被冤枉，还是将里面的人请出来说话的好。” “不可以！”大太太几乎想都没有想，就已经拦住了诸位夫人派出来的婆子。脸上一阵紧张，别人听不出那声音是谁，可她很清楚的知道，那是巧红的声音。 这个时候理论为什么巧红在里面，很显然不和适宜，最要紧的就是……灭口。 然而，下一刻，让她睚眦欲裂的一幕出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身蜜藕色裙装的皇贵妃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325.第325章 逆转（5） “夕颜，派几个得力的嬷嬷，去里头看看。”皇贵妃的声音让诸位夫人浑身一震，都转身对着皇贵妃行礼。 在众人敬畏的目光中，皇贵妃缓缓走到大太太的身边，对着凰歌招了招手，格外温和的道：“歌儿，来本宫这里。” 凰歌起身，款款走到皇贵妃面前，屈膝道：“凰歌见过皇贵妃，皇贵妃吉祥。” 皇贵妃亲自将凰歌扶了起来，笑道：“自家人，不必多礼。” 因着皇后的缘故，大太太素来不喜欢皇贵妃。 可如今，就算大太太再不喜欢皇贵妃，也不得不努力撑起笑脸，道：“皇贵妃也来上香？” 皇贵妃轩了轩眉，原本是不打算理睬的。可是看在凰歌的面子上，扬了扬下巴，道：“本宫每年都会遣了宫人在今天来报国寺，乞求凤凰国运昌隆，风调雨顺，百姓们安居乐业，皇上龙体康健。今年，倒是心血来潮的亲自来了。若不来，怕是错过了这一出好戏。” “娘娘何时来的？”大太太私心的不想让皇贵妃看见最开始冤枉凰歌的那一幕。 皇贵妃若有所思的看了凰歌一眼，淡淡的道：“该来的时候，就来了。” 皇贵妃派进房间里的人快步出来了，在皇贵妃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皇贵妃看着大太太的眼神就更加凌厉了，瞥了那些贵夫人一眼，道：“诸位夫人请回吧。凰家今儿个，不方便待客。” 大太太和凰舞的脸色顷刻间就变得苍白了起来。 皇贵妃此话一出，诸位夫人也就明白了，里面那人是凰家的人，多半都是凰舞身边的巧红。 有心想要留下来看热闹，却抵不过皇贵妃那冰冷的眼神，都只能屈膝告退。 “皇贵妃恕罪！”大太太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膝盖一软就要跪下。 皇贵妃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吩咐道：“夕颜，将那三个人拾掇拾掇好了带来见本宫。记住了，要活的。” 皇贵妃说完，瞥了大太太一眼，寒声道：“凰家众人，随本宫来。” 不多时，凰家所有人除了凰歌之外都在皇贵妃下首站着，脸上挂着或多或少的惶恐。 “赐坐。”冰冷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凰家众人都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 大太太的脚步动了动，却被凰舞拉住了，缓缓的摇了摇头，大太太面如死灰的屈膝道：“民妇有罪，有负皇贵妃厚爱。” “罪，何罪之有？”皇贵妃的声音里面听不出悲喜。 大太太回头狠狠的剐了魏姨娘一眼，颤声道：“民妇治家不严，闹出此等丑闻，惊扰皇贵妃凤驾，请皇贵妃恕罪。” 大太太跪下的同时，凰舞也随之跪下了。 魏姨娘的脸色顷刻间一片死灰，进入大厅之前大太太和凰舞对她说的话，让她万念俱灰。 魏家，她不得不护着。凰青，她必须要护着。 若舍了她一人的性命能让魏家和凰青继续在凰家的庇护之下，那她……舍了便罢。 片刻功夫，巧红和那两名男子就被带了上来。 326.第326章 逆转（6） 许是得了夕颜的提点，巧红战战兢兢却没有如同之前那样哭的歇斯底里。 只是那苍白的脸色中夹带着一抹惶恐，下意识的看了看凰舞，见到凰舞对她点了点头，心里也就放心了许多。 “奴婢叩见皇贵妃，皇贵妃吉祥。”巧红经常和凰舞一起入宫，也算是见过几分世面的，这一套动作下来，倒也是行云流水。 “巧红，你可知罪？”皇贵妃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森寒。 巧红似乎是被吓到了，哭泣道：“回皇贵妃的话，奴婢只是奉了魏姨娘的吩咐，带着两个人过来，别的一概不知。” “你是凰舞的婢子，为何会听从魏氏的吩咐？”皇贵妃一针见血的问道。 巧红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道：“奴婢素日里和魏姨娘亲近，她也时常使唤奴婢，奴婢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只说，那是她的远房亲戚，她让他们来取一些东西。魏姨娘时常接济娘家人，已经不是秘密了。谁能想得到，这两个人狼心狗肺，竟然，竟然……” 巧红说着，已经痛哭失声，那般悲戚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会有几分垂怜。 可那个“谁”却包括皇贵妃，皇贵妃给了夕颜一个眼神，夕颜就寒声道：“大胆巧红，皇贵妃驾前，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巧红顷刻间不哭了，只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皇贵妃，那眼睛里的凄婉，却是装不出来的。 不管这件事情来龙去脉是如何，她也只是一个婢子，一个被人随意呼来唤去的婢子。 皇贵妃瞥了大太太和凰舞一眼，诧异道：“魏姨娘？哪个是魏姨娘？” 听到巧红供出自己的时候，魏姨娘就知道此番是逃脱不了的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头道：“奴婢魏氏，叩见皇贵妃娘娘。” “说，若有一个字的假话，你魏氏满门，一个都逃不掉。”皇贵妃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戾气。 凰歌是凤城亲自选定的战王妃，也颇得她的宠爱。 有人竟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法子陷害她，若非是老天保佑，只怕如今身败名裂的已经是凰歌了。 连带着受辱的还有她这个皇贵妃以及凤城，真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魏姨娘这个时候还心存一分侥幸，顺着巧红的话道：“回皇贵妃的话，事实正如巧红说的那般。只是，奴婢没有想到，奴婢的这两个不成材的侄子，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请皇贵妃娘娘恕罪。” 那两个跪着的男子一言不发，此刻没有他们说话的余地。 原本魏氏给他们的也就是买命钱，虽然说他们没有能睡了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姐。 可巧红的姿色也是不俗，那两个男子心头也算是毫无怨言。 原以为事情败露，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却不想……中途杀出来一个皇贵妃。 皇贵妃的目光徐徐落在两个人身上的时候，那两个人浑身一阵颤抖，不停的叩头道：“小民一时色迷心窍，做出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对不起巧红姑娘，我们愿意以死谢罪！” 那两个人说着，竟然起身撞向大厅里的柱子！ 327.第32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1） “拦住他们！”皇贵妃话音还未落，夕颜身边的那几个嬷嬷就已经拉住了那两个人。 皇贵妃出门，带的人自然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那两个人原本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人，几乎是不废吹灰之力的就被那几个嬷嬷给抓住了。 凰舞的眼眸中掠过一抹失望，若是这两个人就这样死了，那也算是死无对证。 就算凰歌知道是自己害了她，那找不到证据，也只能作罢。 偏生，那两个该死的人竟然不死！ 凰舞只恨当初安排这一切的时候，为什么不给这两个人安排自尽的方式，服毒什么的，也比这样保险啊。 皇贵妃脸色阴沉的看着那两个人，寒声道：“你们以为，你们就这样死了。本宫就查不到真相了吗？若本宫当真要查，你们的家人，一样可以被本宫找出来。看你们也不过三十来岁，真的忍心让你们的妻儿老小跟着你们一起下地狱吗？” 凰舞知道自己找的两个人原本就不是什么硬骨头，自然不指望他们能够在关键的时刻咬紧牙关，生怕他们说漏嘴了将自己供出来，凰舞忙厉声道：“快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做的。是不是魏姨娘？” 凰舞一句话，让魏姨娘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也让皇贵妃的眼眸变得深沉无比，冷笑道：“本宫面前，哪里有你置喙的资格？” 凰舞忙叩头道：“凰舞知错，凰舞也是看着这两个人死到临头了还执迷不悟，替巧红感到冤枉，才忍不住出声呵斥。还请皇贵妃明察。” 皇贵妃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凰舞那恭恭敬敬伏在地上的身影，笑道：“事关后族颜面，皇后病重，无法亲自出面管理。本宫责无旁贷，自然是要查清楚的，就不劳你费心了。” 凰舞心惊胆战，只觉得后背的衣裳都湿透了，叩头道：“凰舞知错，请皇贵妃责罚。” 皇贵妃淡淡的看了凰舞一眼，缓缓道：“若有下次，一并重罚！” “重罚”两个字被皇贵妃说出来之后，凰舞只觉得胸腔里的心脏都狠狠的跳动了一下，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不过接下来，她是不敢再开口说任何话了。 皇贵妃对她原本印象就不好了，若是她再敢多说话，等带着她的，一定会是真正的“严惩”。 皇贵妃冰冷的眸光瞥向了魏姨娘，饶有兴致的道：“对于凰舞的说法，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魏姨娘浑身一震，抬头看了看凰舞，又看了看皇贵妃，叩头道：“奴婢愿意说实话，可奴婢的家人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求皇贵妃网开一面，饶了他们。” “你敢和本宫讨价还价？”皇贵妃眸光一寒，冷哼出声。 魏姨娘全身冷汗涔涔，看着皇贵妃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敬畏，哆哆嗦嗦的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快说。否则，本宫将你的家人以同罪论处！”皇贵妃此话，也算是饶了魏姨娘的家人了。 328.第328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2） 魏姨娘大喜过望，不停的叩头道：“多谢皇贵妃，多谢皇贵妃开恩。” 皇贵妃看了看凰歌，缓缓道：“你若果真要谢，那就谢凰歌吧。是她说，和魏家小姐魏嫣儿情同姐妹，请求开恩的。” 凰歌心中十分感动，她知道皇贵妃此话是在帮她缔结良缘，也好让凰家众人都知道自己的宽厚为怀。 果然，魏姨娘眼睛里闪过一抹颇为复杂的光芒，缓缓叩头，道：“妾身叩谢歌小姐，有劳歌小姐替妾身多照顾照顾嫣儿。” 凰歌唇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魏姨娘若果真有心感谢我，那就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指不定，你自己也能保住一条性命。” 凰歌的话让魏姨娘眼眸中爆发出一抹强烈的求生意志，可是很快的就黯淡了下去。 凰歌再厉害，皇贵妃和战王再宠她，她也终究是会出嫁的。 而太子，将来必定是皇上。 因为凰歌这一时蛊惑的话，得罪了身为未来太子妃的凰舞，魏姨娘不觉得很划算。 就算保不住性命，只要能保住凰青和魏氏一族，魏姨娘就满足了。 如此想着，魏姨娘的脸色就浮现出了一抹灰败的神色来，涩涩的道：“多谢歌小姐提醒。此番，是妾身对不住歌小姐。前些日子，妾身亲自送了绢花去给歌小姐，歌小姐非但不收，还拿了米珍珠串成了蝴蝶来羞辱妾身。妾身怀恨在心，才利用这一次报国寺上香设了这个局。只是没有想都，里面的人居然成了巧红。也是歌小姐福大命大，才能逃过此劫。” 魏姨娘说完，重重的叩了头，带着壮士断腕的豪情，扬声道：“事情真相如此，还请皇贵妃明鉴。” 魏姨娘说完也不起身，用一种诡异的姿态跪伏在地上。 原本人跪着的时候，手都是往前趴着的。 可如今的魏姨娘的手却缩在身体下面，宽大的袖口遮住了手和脸面，看不清楚表情。 凰舞听得魏姨娘如此说，心头一块大石头也就放了下来，脸色忍不住流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幸亏她未雨绸缪，事先说好了若是事情败露应当如何处理的问题，否则，这个时候，就不是赔进去一个魏姨娘能解决的问题了。 魏姨娘也很聪明的将绢花的事情说了出来，让凰舞抓到了一个反击凰歌的机会，诧异道：“姐姐向来温和可亲，怎么会不收魏姨娘的绢花呢？即便是不收，也不会送出米珍珠的蝴蝶饰品，要知道，那可是价值不菲啊。” 魏姨娘依旧伏在地上不曾说话，倒是凰歌淡淡的道：“我素来不喜欢那些花儿朵儿的，所以婉拒了魏姨娘送的绢花。那米珍珠的蝴蝶，也而不是给魏姨娘的。当时魏嫣儿来府上，我是托魏姨娘转赠魏嫣儿的。黄金有价情义无价，我将心爱之物赠与我至交好友，也就不在乎是否贵重了。” 凰舞脸色陡然难看了起来，半晌才讪讪的道：“姐姐说的是，魏家小姐，果真是个有福气的。” 329.第329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3） 这许久的功夫，魏姨娘都没有吭声，也没有动一动，皇贵妃瞥了夕颜一眼，夕颜就上前踢了魏姨娘一脚，还不等她开口说话，魏姨娘就翻了过来，一动不动，脖子上那汩汩往外冒的鲜血和手中拿着的银簪子分外引人注目。 夕颜脸色大变，忙道：“启禀皇贵妃，魏氏畏罪自杀了。” 看得死的不能再死的魏姨娘，凰舞陡然松了一口气，魏姨娘一死，那这件事，就更加死无对证了。 “做出此等肮脏的事情，就这样死了，岂非是便宜她了？”皇贵妃的表情变得凌厉，冷声道：“魏氏作乱，罪大恶极，自戕不足以赎其罪。即刻拖出去，鞭尸三百，扔去乱葬岗，任由野狗啃噬！其家人……” 皇贵妃顿了顿，缓缓道：“三族之内，悉数流放千里之外，打入贱籍！” 对于魏氏来说，此番行动没有成功的害了凰歌，按道理是不会得到这样重的惩罚的。 可皇贵妃为了杀一儆百，将魏家人的惩罚定的重了些。 流放千里之外，已经是看在凰歌的面子上网开一面了。 至于魏嫣儿，只要她改头换面，是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的。 毕竟闺中小姐，认识她的人，很少。 很快，就上来了两个披甲侍卫，将魏氏的尸首拖了出去。 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外面就想起了噼噼啪啪的鞭声。 幸亏此处乃是寺庙后院，承包给了外面的商人在经营，按道理来说已经不属于寺庙的范围，否则，就皇贵妃如此做法，又要被朝廷上那些所谓的言官弹劾了。 听得鞭声，那两男子的蓝色变得凄惶了起来，若两个人咬定了是魏氏的亲戚，那就要受流放之邢。 可事实上，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而已。 在性命攸关的事情上，两个人还是看的十分的清楚，脸色惨白的叩头道：“小民知罪，小民知罪，求皇贵妃饶命。小民并非是魏氏的亲戚，小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两个人一边说，一边瞥了凰舞一眼，凰舞当时和他们说的话言犹在耳，可如今，他们确是顾不得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 “说，是谁主使你们的？”顺着那两个人的目光看过去，皇贵妃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凰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只差证据！ 就在那两个人略一犹豫的时候，一直在那两个人身边跪着的巧红却突然扑到了两个人面前，两只手迅速的从头上拔下银簪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那两人的心脏之中，口中恶狠狠的道：“原来你们不是魏氏的亲戚，如此欺骗于我，你们该死！” 见到巧红的动作的时候，凰歌的心都凉了半截，倒是她忽略了，巧红是会武功的。 她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杀了这两个人，旁人根本来不及救援。 微微叹了口气，这样好的机会，硬生生的被错失了。 夕颜吩咐人将歇斯底里怒骂不止的巧红拉开了，皱眉道：“启禀皇贵妃，这两人已经死了。” 330.第33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4） 凰舞煞白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一抹颜色，大口大口的喘气，似乎停一下，就会失去生命一样的难受。 此刻的巧红状若疯癫，将自己全身露在外面的肌肤抓的血痕累累，嘻嘻笑道：“用血洗过，就干净了吧。嘿嘿……” “装疯卖傻！”皇贵妃在宫中纵横数十年，轻易就识破了巧红的伪装，挥手道：“夕颜，撬开她的嘴！” 巧红的眸光中闪过一抹绝望，手中拿着的银簪子顺势划过自己的喉咙，鲜血飞溅之间，翩然倒地。 她的头看向凰舞的方向，口缓缓的噏动着。 凰舞知道她是在说：“救命之恩，以命相偿，巧红不欠小姐了。” 许是感念巧红的忠义，凰舞激动的扑倒巧红身上，失声痛哭道：“巧红，你怎么这么傻啊？皇贵妃在这里，一定不会让你白白被欺负的。你怎么这么傻啊？” 凰舞一边哭，一边偷偷的看着脸色阴沉的皇贵妃，心头想着，巧红死了，那和这件事情有关的所有当事人都死了。 就算是皇贵妃能推测出一些什么，都没有证据。 只要是没有证据，那就不能定了自己的罪。 如此想着，凰舞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膝行到皇贵妃面前，叩头道：“巧红忠义，为了维护自己的名节以身殉节，还请皇贵妃赐巧红一个全尸。让凰舞能为她立个长生牌位，让这位烈女享人间烟火。” 皇贵妃冷冷的看着眼前嚎啕大哭的凰舞，脸色一阵赛过一阵的难看。 夕颜是皇贵妃身边的老人了，自然知道皇贵妃并不愿意就此饶恕了巧红，厉声道：“舞小姐，并非是皇贵妃不讲恩义，实在是这名婢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当场格杀犯人，冲撞了皇贵妃凤驾，如此逾矩，罪该万死。” “那是她疯了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求姑姑替可怜的巧红说两句话……”凰舞神色凄惶，看上去十分惋惜巧红的死。 皇贵妃冷笑道：“你的确应该为她立个长生牌位，不过，本宫不允许。来人，拖下去，鞭尸三百，挫骨扬灰！” 凰舞面如土色的跌坐在地，心头却是一阵狂喜。 碍于没有任何证据，这件事情只能这样落下帷幕。 凰歌手中虽然还有香丸和荷包，却因魏姨娘的死断了线索。 如今唯一还能指控凰舞的人就是关雎园里面的坠儿，凰歌之前已经让凌珰赶去关雎园将坠儿安全的带离，想必，此刻已然办妥当了吧。 等凰歌回过神来的时候，凰家人已经尽数退下了，大厅里只剩下了夕颜和柳绿杏黄三个人陪着。 皇贵妃已经一脸遗憾的道：“本宫此次微服出宫，不曾想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没有将皇上赐给本宫的隐卫带在身边。否则，定然查个水落石出！” 凰歌感激道：“给皇贵妃添麻烦了，是凰歌的不是。对于这件事情，皇贵妃不必介怀。公道自在人心，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凰歌始终相信，一切都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331.第331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5） “还好你没事，也难得你如此明事理。”皇贵妃欣慰道：“本宫出来有些时辰了，也该回去了。你自己万事小心，若遇到困难，尽管进宫来找本宫。这是本宫的令牌，见令牌如见本宫。” 凰歌珍而重之的将令牌收了起来，道了谢就准备将皇贵妃送出去。 走到门口，皇贵妃压低了声音道：“小心着凰舞一些，她身后是太子和皇后。皇后如今是不成气候了，可太子的势力仍在。” 凰歌颔首道：“多谢皇贵妃关心。凰舞想替魏嫣儿求个恩典。” 皇贵妃笑道：“本宫会交代下去的。” 凰歌忙谢了恩，心头想着，这件事情之后，魏嫣儿不要怪自己才好。 夕颜将门打开，凰歌就看见凰家众人都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脸色都很不好看。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不需要如何去渲染，明天，凰家的丑闻就会在贵族圈子里面成为笑柄。 虽说碍于皇后的身份，没有人敢大肆谈论，可私底下，却是难免的。 皇贵妃简单的训斥了几句，就让凰歌送她出去了。 等凰歌再次回来的时候，大厅里已经熙熙攘攘的坐了许多人。 大太太坐了主位，陪着和她一辈的夫人们，她正在绘声绘色的说着魏姨娘生前的坏话，将她抹黑成了一个脚底生疮头上流脓的恶毒妇人。 诸位夫人太太们们听了好一阵唏嘘。 凰歌走路固然是轻巧的，可那月白色的身影今儿个带给大家的震撼实在是不能简单的用言语来形容。 所以当她款款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眸光都挂在了她的身上。 只见她气质清华，步履从容，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竟然还能淡定自若。 不少夫人太太们在心里都对凰歌有了更加好的印象。 虽说战王妃是不及太子妃尊贵，可如今的后宫是皇贵妃在协理六宫，说起来，眼下的凰歌可是要比凰舞风光多了。 听着诸位夫人太太的恭维，偏厅里面有些人人心头可不是滋味儿。 幸亏偏厅里面由娄氏和上官氏等人陪着杨三。 不管怎么说，也只有杨三一个外人。 否则，凰歌这仇恨值可就拉爆了。 即便如此，上官氏也是不服气的。 她们也曾经是明东京城的小姐，是矜贵的，自视甚高。 所以当凰歌踏足偏厅的时候，两位上官氏都只是审视着这位让皇贵妃豁出去维护的歌小姐。 饶是心里有些想法，也不敢轻举妄动。 杨三偏就忍不住跳出来讽刺道：“歌小姐今儿个穿的好雅清，乍一看，倒是凰舞身边的婢子显得更加贵气。” 凰舞已经从之前的事情中摘出来了，脸上带着一抹娇羞，道：“杨三小姐此话差矣，我姐姐到底是大家闺秀，可是不好和婢子相提并论的呢。” 杨三恍然大悟道：“是了，到时我疏忽了。不过说来也怪，寻常人家的女儿家，就算娇生惯养的，也比不上歌小姐在乡下这样多年。杨三，真真是羡慕歌小姐呢。” 332.第33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6） 凰歌淡淡一笑，道：“杨三小姐不必羡慕，你也有一个如同凰舞一样的妹妹。” 杨三素来没有杨四招人喜欢，经常一起出现的时候都会被杨四压一头，她特别忌讳别人将她和杨四相提并论。 凰歌这话，倒是给了她脸上狠狠的一巴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难看的紧。 凰舞皱眉，这杨三也真真是无用，连带着这样轻巧的话都说不来， 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亲自起身将凰歌迎了进来，笑道：“姐姐可算来了，咱们都等了姐姐好一会儿了。” 凰歌不喜欢和凰舞搭腔，自然随便她在那边如何表演，都不想要理睬她。 凰舞看了看凰歌身上的衣裳，脸上又堆了笑容，道：“姐姐才回来，想必是没有添置许多衣裳。不要紧的，妹妹去年裁下来的衣裳还有些没穿的。姐姐若是不嫌弃的话，回头我让丫头给姐姐送过去。” “我嫌弃。”凰歌干脆利索的回绝了凰舞的提议，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喝着柳绿替她添好的茶水。 那般高傲的模样，像是十分不屑凰舞的衣裳似的。 杨三嗤笑道：“歌小姐未免太过于清高了吧。要知道，凰舞的衣裳，都是霓裳居做的。虽说不是当红的绣娘绣制，却也是数一数二顶尖的绣娘。” 杨三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凰歌，半晌，冷笑道：“她的一件衣裳，只怕是要抵你身上的一百件吧。” 娄氏听着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瞧见大家都看着她，才有坦然的笑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杨三小姐说的这个笑话，实在是有些好笑。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娄氏口中说着不好意思，可脸上却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让杨三觉得分外的讽刺。 杨三的脸色顷刻间难看了起来，寒声道：“凰大少奶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上官婉如跟着皱了皱眉，颇为不悦的道：“大嫂，我知道你和歌妹妹关系好。可你为了维护她竟然说出这么荒唐的话，未免有失凰家的颜面。母亲知道了，只怕是会不高兴。” 娄氏慢悠悠的瞥了上官婉如一眼，冷哼了一声，道：“而弟妹这话，嫂子可是听不懂了。什么叫做失了凰家的颜面？任由凰家的嫡小姐被别人侮辱说是没有衣裳穿，就不是失了凰家的颜面吗？” 上官婉秀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上官婉如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道：“就算是维护，也要是有根据的维护才好。大嫂若是拿不出证据，那就必须对杨三小姐道歉。” 娄氏叹了口气，道：“二弟妹也觉得歌妹妹今儿个的打扮寒碜了是吗？” 上官婉如撇了撇嘴，带着鄙夷的看了凰歌一眼，道：“莫非嫂子觉得她的打扮富贵逼人？” 娄氏笑道：“谈不上富贵逼人，却也是雅致无双。” 杨三嗤笑道：“凰大少奶奶真是会开玩笑，她那样叫做雅致无双，那满大街的女子都能算是雍容华贵了。凰家的家底不过如此，凰家嫡小姐，不过如此！” 333.第333章 低 偷鸡不成蚀把米（7） 杨三毫无顾忌的嗤笑将现场的气氛推到了最尴尬的场面。 凰舞讥讽道：“姐姐，嫂子如此真心的维护你。为了维护你，连带着自己的好名声都搭进去了。姐姐都不说两句什么吗？” 凰歌淡淡的道：“需要说什么？嫂子说的都是真的。” “你……”凰舞冷笑道：“姐姐好胆色。这种话也敢说，我身上这件衣裳，出自霓裳居，选取上好的冰蚕丝，需要十个织工精湛的织娘日夜赶工十天，方才能得一匹。这上面反复的花纹，也不是一个人短期之内能够绣好的。就更不必说这细细密密的针脚和裁剪了。姐姐，你的衣裳，貌似就是普通的棉布衣裳吧。拿什么来和我的衣裳相提并论。” 凰歌淡淡笑道：“妹妹也算得上的含着金汤勺长大的了，怎么竟然如此的眼皮子浅。普天之下，敢将流光锦当成棉布的，只怕也只有妹妹一个人了。” 凰舞的脸色急剧变化，指着凰歌的手颤抖的道：“流光锦，那是贡品，你怎么会有？” 流光锦的大名，凰舞自然是听过的。不光是听过，而且还梦寐以求的想要得到。 她不止一次的和太子明里暗里的提过这件事情，可太子的回答始终含糊其辞，从来没有允诺过她任何。 凰歌微微一笑，道：“皇贵妃最为钟爱的就是流光锦，说颜色鲜艳，织工细密，穿在身上格外轻薄透气，更能显示出女子的体态婀娜之美。但凡有流光锦上贡品，都即刻被送去了漪兰殿。妹妹说说看，我为什么会有流光锦？” 凰舞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太子一直不肯松口答应送自己流光锦，原来不仅仅是太子，就连皇后也得不到一匹流光锦。 “可是，你这个……”凰舞看了看凰歌身上那颜色素雅的月白色衣裳，还真真没有发现那是流光锦。 这个想法，让凰舞浑身一震，冷笑道：“姐姐都说了，流光锦颜色鲜艳，可姐姐这流光锦，却如此素雅。请恕妹妹眼拙，认不出这是流光锦。” 凰歌给了凰舞一个不作死就不会死的表情，笑道：“妹妹手中拿着的绢帕，也是上好的丝绸吧。若妹妹有自信，和这衣裳放一起比较一番，就会高下立见了。” 凰舞冷哼了一声，十分不服气的道：“比就比，谁怕你！” 凰舞一边说，一边抖了抖自己的绢帕，还特别将用五彩丝线绣制而成的五福吉祥图案显露出来，靠近了凰歌的衣裳。 五福吉祥的图案是带着金丝银线的，看起来十分的耀眼有光泽。 凰舞故意用这样鲜艳的颜色去和凰歌的月白色相比，目的就是要狠狠的扇凰歌的耳光。 可她的眸光缓缓的凝固了，那十分鲜艳的五福吉祥图案在靠近了凰舞身边的时候就变得黯淡了起来。 就好像金丝银线顷刻间都成了瓦砾一般。 凰歌也不说话，只微微的笑了笑，缓缓道：“妹妹相信，这是流光锦了？” 334.第334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8） 凰舞脸色涨的通红，半晌才梗着脖子哼哼道：“不就是有一件流光锦的衣裳，有什么好炫耀的。” 杨三瞧见凰舞吃瘪，心里是高兴的，可却不敢表现出来，有心想要火上浇油，提醒凰舞道：“也不怪舞小姐错认了流光锦，实在是歌小姐打扮的太素雅了，以至于舞小姐没有看出来。流光锦的确名贵，却也不是任谁都能传出那奢华尊贵的气质。比起皇贵妃，歌小姐还是要略逊一筹。” 凰舞眸光一闪，急急忙忙的就点头道：“不错的确是姐姐你身上的首饰太过于寒碜，妹妹才没有认出来流光锦。即便是皇贵妃，也不会用普通的白玉簪子搭配名贵的流光锦的。姐姐在乡下这样多年，只怕是没有人教过姐姐如何搭配吧？没关系的，二嫂和三嫂都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二位嫂嫂对搭配可是十分的有心德。姐姐不妨多多的去讨教讨教。” 凰歌拔下自己头上的所谓的白玉簪子，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唇角带着玩味的笑容，道：“妹妹确定，这簪子是普通的白玉簪子？” “难道不是？”凰舞的头骄傲的扬了起来，冷笑道：“妹妹虽然眼拙，白玉簪子还是能认出来的。莫不是姐姐要告诉妹妹，这不是普通的白玉，还是蓝田暖玉？” 凰歌扬了扬眉，脸上带着一抹理所当然的笑容，道：“为什么不能是蓝田暖玉？” “哈哈，这可是我今儿个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凰舞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鄙夷道：“蓝田暖玉这样容易得吗？有静心凝神之效，冬暖夏凉，乃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块，那也是有价无市的好宝贝。更别说奢侈的用来雕琢成为簪子了。姐姐，你确定你手里的是蓝田暖玉？咱们凰家可是后族，后族的嫡小姐都如此不识货，传出去，只怕是难听又难看吶！” 凰舞今天的智商已经离家出走了，之前计谋的失败，让魏姨娘和巧红不得善终，对凰舞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她知道此番凰歌绝对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的，唯有在回到凰家之前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为她制造一些麻烦，才能让她无暇顾及这件事情。 凰舞的心在看到凰歌平安的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就已经乱了，没有了分寸。 若是平日里，她自然可以想得到凰歌敢说出那样的话，就一定是有把握的。 娄氏看着凰舞那着急的样子，缓缓摇了摇头，皱眉道：“舞妹妹这话说的倒是不对了。舞妹妹你自己也是凰家的嫡女。你就不怕传出去不识货名声的人是你吗？” 凰舞一阵气紧，娄氏平日里偏帮着凰歌也就算了。今儿个还一次又一次的帮着凰歌说话，甚至不惜贬低自己来抬高凰歌。 杨三忙道：“凰大奶奶如此偏帮凰歌，也不怕到时候跟着一起丢人？” 娄氏瞥了杨三一眼，道：“我本以为杨三小姐也是有些眼力劲儿的。却不想着，也是个不识货的。那簪子，确确实实是蓝田暖玉打磨而成。” 335.第335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9） “不可能！”凰舞的眉目都有些狰狞了，看着娄氏的眼神几欲噬人。 若凰歌手中的簪子果真是蓝田暖玉的簪子，那凰舞刚才的那些难听的话，可就要完完整整的报应在自己的身上了。 凰歌似乎还觉得这样不够刺激，不够打脸，轻轻转动着簪子，笑道：“这簪子不光是蓝田暖玉打磨而成的……” 凰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凰舞就狞笑道：“我就说嘛，蓝田暖玉如何难得。你怎么可能得到一整支呢。能有一星半点儿，也就算是不错了。” “妹妹错了。”凰歌认真的看着凰舞，道：“我说的不光是蓝田暖玉，指的是这簪子顶端的部分。妹妹一定很好奇，什么样的珠子能配得上蓝田暖玉。” 不等凰舞反应过来，凰歌就吩咐道：“柳绿，关门，给舞小姐瞧一瞧，这不是蓝田暖玉的部分是什么。” “是！”柳绿虽然不知道凰歌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可还是脆生生的答应了，快速的关上了门。 然后大家就看间凰歌手中簪子的顶部缓缓的亮了起来，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夜明珠！”杨三掩唇惊呼，看着凰歌的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嫉妒。 杨三说话间，柳绿已经将门打开了，柔和的光芒如同昙花一现却是让所有人都惊艳了。 凰舞的脸色瞬间青白交加，看着那缓缓绽放光华的夜明珠气的咬牙切齿。 太子曾经送给凰舞一颗夜明珠，才不过黄豆大小，她都高兴的几天几夜睡不着。 可凰歌却拥有拇指大小的一颗啊。 而且还是和蓝田暖玉打磨的簪子完美的镶嵌在一起的！ 妒火顷刻间燃烧了凰舞的理智，厉声道：“如此珍贵无双的东西，你怎么配用？” 凰歌抬手就将簪子随意的插在了发髻之间，冷笑道：“战王殿下亲自送的，我不配，难道还是你才配吗？” “我……我……”凰舞一时间找不到言语反驳，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眼珠四处乱转的时候看到在正厅里面眉飞色舞的大太太，惊喜的尖叫道：“我自然是不配的，可是母亲却是应该的。这样好的东西，你不献给母亲，却自私的独享。实在是不孝！” 凰舞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用孝道逼着凰歌将簪子献给大太太，那自己去撒撒娇，这样价值连城独一无二的簪子，就是自己的了。 凰舞眼睛里闪过一抹贪婪，加重了口气，道：“姐姐，生养之恩大于天。你不会吝啬到连区区一枚簪子都不舍得吧？” 在凰舞的意识中，凰歌应该是爱面子的，所以只要她言语相激，凰歌就一定会就范。 却不料，凰歌脸色凝重的道：“妹妹，且不说这簪子不是妹妹口中的区区一枚。光说这是战王殿下送给我的，我就无法转赠他人。这簪子，我还真的不舍得送人。” 凰舞的眼睛亮了起来，既然凰歌这样看重这簪子，那她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夺过来。 这样说她不肯，那她有法子让她肯。 336.第33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10） 凭什么，她能拥有世间最好的东西，她不配。 凰舞冷哼了一声，嫉妒的瞥了那簪子一眼，抬脚朝着大厅走了过去。 凰歌眼神闪烁了下，扬声道：“妹妹，我劝你还是不要做糊涂事的好。战王的怒火，不是你能承受的。” 凰舞冷笑道：“别用战王来威胁我，他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根本无暇顾及。” 凰舞的话，还有后半段没有说：若让凤城知道他送给凰歌的簪子，她都舍得另赠他人，只怕对凰歌也是会很失望的吧。 凰歌看着凰舞骄傲的昂着头走了出去，当着诸位夫人的面，掷地有声的道：“母亲大人在上，姐姐说，她有一件稀世珍宝想要赠与母亲。” 大太太原本就十分看不起凰歌，更不相信她会有什么稀世珍宝，不屑的冷哼道：“她能有什么，我会稀罕她的东西？” 凰舞急忙道：“母亲，不管东西是否贵重，那也是姐姐的一番心意。母亲还是收下吧。” 大太太现在最不想要看到的人就是凰歌了，今儿个的事情一出，她都快要成为大家的笑柄了。 尽管大家都没有直截了当的笑她，可那些夫人们言辞间流露出来的那种不屑，还是让大太太吃足了苦头，看着凰舞这样胡闹，心里就更生气了，厉声道：“舞儿，母亲是不是太宠你了。以至于你可以不分场合的说出这样的话。她能有什么稀世珍宝？说出来，也不怕寒碜让大家笑话。” 凰舞气急了，不顾当场的人太多太杂，就脱口而出道：“母亲，真的而是稀世珍宝。是镶嵌着夜明珠的蓝田暖玉的簪子！” 因着着急，凰舞的声音十分大，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些窃窃私语夫人们都安静了下来，用一抹复杂的眼光看着凰舞，有同情，有嘲讽，还有一抹不可察觉的鄙视。 “大胆！看来我平日里真的是太过于宠爱你了。以至于你说话如此的无法无天。镶嵌着夜明珠的蓝田暖玉簪子，你可还真敢说啊！”大太太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一巴掌就扇在了凰舞的脸上，直接将凰舞扇蒙圈儿了。 凰舞“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道：“母亲为何打我？那真的是镶嵌着夜明珠的蓝田暖玉簪子啊。就是姐姐头上呆着的那一枚啊。我们都看见了，杨三小姐也看见了。三位嫂子都看见了。姐姐说了，那样好的东西，她不配享用，想要献给母亲……” 凰舞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太太就厉声呵斥道：“住口！来人啦，舞小姐病了，胡言乱语，赶紧派人将她送回去。” “母亲，我没有做错，为什么……”凰舞说话间，就有两个健壮的仆妇冲上来将凰舞拉走了，凰舞还在那边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母亲我没病，母亲……” 凰舞走后，大太太的脸色一阵苍白，嘴唇也有几分哆嗦了，勉强笑了笑，道：“我家舞儿定然是看错了，凰歌身上怎么会有那一枚簪子呢。大家之前也都瞧见了，知道凰歌今儿个穿的格外素净。头上的簪子，怎么可能是那一枚呢。还请诸位夫人原谅舞儿的胡言乱语。” 337.第33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11） 大太太虽然尽量在补救凰舞言语有失造成的影响，可那些夫人们都不是笨蛋，角度恰好的已经探头在看那边偏厅里面坐着的凰歌了。 正厅里头的光线很明显的强于偏厅，从这边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凰舞头上那一团朦朦胧胧柔和的光晕。 之前由凰舞说出来的真相，在大太太的掩盖之下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 大太太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目光，顺着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凰歌绝美的侧脸被笼罩在一团柔和的光晕之中，有种高贵不容亵渎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大太太手脚一阵冰凉，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如鲠在喉。 那枚簪子叫做明玉簪，自凤凰国建国初期就有，象征着皇后的身份和地位。 见明玉簪如见皇后这句话，已经成了约定俗成的了。 一直以来，都是由皇后传给太子，然后由太子送给太子妃，以确定她将来母仪天下的地位。 唯独到了这一朝，当朝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就没有送出这明玉簪。 许多人猜测，明玉簪在传承之中有所损伤，却不料，后来竟然有人在皇贵妃头上发现了明玉簪。 紧接着，皇后失宠，皇贵妃协理后宫。 这件事情，是皇后的耻辱，也是凰家的耻辱。 但凡凰家人，都明令禁止不许谈论明玉簪的事情。 凰舞不知道明玉簪的来历以及对凰家的伤害，竟然敢说出那种大逆不道的话，要将明玉簪献给大太太。 别说凰歌是不肯了，就算是凰歌肯，大太太也不敢接。 按道理来说，这明玉簪就算是送给了皇贵妃，也应该是出现在太子手中，然后由太子送给身为太子妃的凰舞的。 可如今，这明玉簪竟然出现在了凰歌的头上。 大家不约而同的想起，凰歌原本才应该是太子妃的事实。 大家都无法笃定，那簪子出现在凰歌身上究竟是几层意思。 是易储还是要易妃！ 不过不管是易储还是易妃，凰舞都是不被考虑的那个人。 从今儿个的事情大家也可以看清楚，大太太对凰歌的宠爱并不如凰舞那般。 也难怪她会有如此激动的表现，若是自己一心一意扶持的女儿到最后成为皇室的弃子，从来都不管甚至是不屑一顾的女儿却成为了家族的依仗，那大太太的心情，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诸位夫人都坐不住了，一心想要回家去将自己今儿个发现的这件事告诉自家的夫君，以免到时候站错了队伍，为整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看着一个一个都强笑着辞行的夫人们，大太太的脸色格外难看，却是毫无办法，只能讪讪的笑着吩咐身边人将她们送了出去。 大太太只是有些骄横跋扈，却并不愚蠢。 她对凰舞自信的太过分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凰舞会让她失望。 在凰歌回来之前，凰舞就在她身边各种撒娇，希望凰歌回来之后，大太太对她的宠爱不要被分薄。 加上凰歌回来的时候一身傲骨铮铮，大太太对凰歌就更加没有好脸色了。 338.第338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12） 可如今……大太太只觉得心头无比的讽刺和难受。 再三看了看凰歌头上摇曳生辉的明玉簪，心头如同有千百只猫儿在挠抓一样，让她坐立不安。 让身边的人悄悄的去那边将一切的事情交代给了娄氏，自己则是带着上官婉如两姐妹匆忙的回去了上官家。 大太太一走，娄氏等人就没有必要在这里拘着了，索性素斋都没用，吩咐人马匆匆启程了。 回去的路上，凰歌依旧和娄氏同乘一辆马车。 因着娄氏要将诸人都安排妥当了，上车的时候，凰歌已经在闭目养神了。 娄氏焦急的推了推凰歌，眼眸中充满着关切的光芒，道：“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亏你还睡得着。” 凰歌淡然一笑，有些撒娇的靠在娄氏的肩膀上，轻声道：“若不养精蓄锐，回去，如何才能让小人显出原形呢？我如今担心的是，若果真是我心头想的那个人，我应当如何去做。如此，真真是头疼的紧。” 凰歌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揉着额头，像是真的十分难受一样。 娄氏敏锐的捕捉到了凰歌眼角眉梢的那一抹促狭的笑容，没好气的道：“不想告诉我也就罢了，偏生装出这样一副可怜的样子来博取同情。你呀，真真是调皮的紧。也幸亏战王殿下和皇贵妃娘娘对你恩遇有加，这般福气，却不是人人都有的。” 凰歌知道娄氏说的是今儿个的事情，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认真道：“皇贵妃对我的好，我自然是会铭记于心。我担心的是，有些人这样恶毒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下一步，会做出什么来。还有几天就是太子生辰，凰青曾经说过太子会在生辰这天对我不利，究竟会如何，我也没有想通。最近真的是多事之秋，让我都有些疲惫了。” 凰歌一边说，一边懒洋洋的靠在娄氏的肩膀上，寻求安慰。 娄氏皱着眉头，半晌，才缓缓道：“太子似乎是对选择凰舞颇有些后悔……我担心，他会不会用今天这种下三滥的伎俩先得到你，然后，再图谋其它。毕竟，你和凰舞，长得一模一样。” 凰歌浑身猛然一震，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娄氏，讶然道：“嫂子的意思是说，太子会用出李代桃僵这样的法子？” 还不等娄氏开口，凰歌就下意识的摇头道：“不，不可能的。凰舞是不会同意的。天知道她有多么在乎太子妃的这个位置。她是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的。” 凰歌在急急忙忙的反驳，心头便突突的跳着不受控制了起来，就好像娄氏说的是真的一样。 娄氏一把摁住凰歌的手，坚定而有力的道：“倘若，太子根本就不在意凰舞的想法呢？太子有多薄情，难道你不清楚吗？凰舞如今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把她伪装成你，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去，对于太子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娄氏说的凰歌一阵心惊肉跳，半晌，眼眸中露出一抹凶悍的目光，缓缓道：“不会的，他不敢！” 339.第339章 与虎谋皮（1） 话音一落，凰歌就紧紧的盯着娄氏，反握住娄氏的手指，疾声道：“嫂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你方才说的，的确是一个天衣无缝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好法子。” 娄氏叹口气，缓缓道：“小妹，你若不这样聪明。或许，人生就会变得简单许多。偏生，你如此聪明伶俐，倒是让你的路，也变得格外的不平顺起来。是的，我得到消息，太子打算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你。原本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想着暗中破坏了这件事情也就罢了……” 娄氏的口气中掩饰不住的懊悔，看着凰歌的眼眸中也多了一些愧疚，眉头锁得更加的深重了。 凰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宽慰娄氏道：“嫂子，这样大的事情你理当告诉我的。若无法破坏，最起码也能让我心头有个准备。太子若真的敢用这种法子来对付我，我就有足够的把握让他身败名裂。” 娄氏吃了一惊，急忙道：“不可鲁莽。太子府，那可是龙潭虎穴，若你在其中有任何意外，嫂子都来不及救你。” 凰歌给了娄氏一个安心的笑容，继续闭上眼睛养神去了。 听着娄氏的叹息声，凰歌才无奈的道：“嫂子莫要叹气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很平常的事情。” 娄氏心有万般焦急却无可奈何，只能看着凰歌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仿若振翅欲飞。 就在娄氏也想要小憩片刻的时候，却听着马车的窗棂似乎是被人轻轻的敲了两下。 然后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就有些野蛮的掀开了车窗窜了进来，如同一团火一样的灵动。 娄氏握着剑的手正要动作，却发现眼前站着的人竟然是之前和凰歌一起出现的那个红衣女子。 只是后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凰歌身上，也没有人注意到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看着娄氏那打量的眸光，凌珰对着娄氏调皮一笑，嘻嘻道：“凰大奶奶，打扰了，我是来找她的。” 凌珰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假寐的凰歌，然后伸手戳了戳凰歌的肩膀，带着一丝软糯的嘀咕道：“哎，我知道是没睡，快起来，有重大线索。” 凰歌的眸光一瞬间就亮了起来，给了娄氏一个歉意的笑容，才绷着一张脸呵斥道：“谁允许你这样没礼貌的闯进来的？” 凌珰委屈的撇了撇嘴，道：“明明是你自己，听见我的信号还不肯有反应。我才不得已进来的，若是惊扰了凰大奶奶，还请凰大奶奶恕罪。” 娄氏已经知道凌珰是凰歌的朋友了，自然是不会迁怒于她，反而是温和的笑道：“无妨，无妨。凰歌有你这样的朋友，我作为嫂子，很高兴。” 凌珰嘿嘿一笑，那话匣子就猛然打开了，甚至不请自来的坐在了娄氏和凰歌中间，拉着娄氏吧啦吧啦的说得兴奋。 “起来！”凰歌一把拉起凌珰，没好气的道：“你不是说有重大线索吗？还不走？” 340.第340章 与虎谋皮（2） “哦哦……”凌珰有些委屈的起身，眉开眼笑的对着娄氏笑道：“凰大奶奶，改日再来叨扰。” 娄氏唇角狠狠一抽，却碍于凰歌的面子不方便拒绝，便点了头，说出了欢迎的话。 还不等凌珰高兴，凰歌就急急忙忙的道：“嫂子，我有事先出去一趟，晚些回来。” 凰歌话音一落，两个人就消失在了娄氏面前。 娄氏看着马车的帘子被掀起来又落下去，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如今才知道，家有女初长成的心酸。 因着娄氏打理一切，两个人的马车是最后一辆，加上赶车人是娄氏的心腹，吩咐一声，也没有人知道凰歌被凌珰带走的事情。 出了马车之后，凌珰带着凰歌一阵疾走，走到一僻静处，有些愧疚的拿出一根布条，小声道：“那个，那个。因着家族隐秘，我即将要带你去的地方，不能让你知道方向。所以……所以……” 凌珰吞吞吐吐的样子让凰歌心里十分的不舒服，劈手夺过布条，拴在了自己的眼睛上，生怕凌珰不放心，还用自己的绢帕再拴了一层，才道：“啰啰嗦嗦干什么，快点地。” 凌珰惊讶的看着凰歌那行云流水毫无阻滞的动作，诧异道：“你就不怕我卖了你？” 凰歌冷笑道：“别墨迹了，我相信你，走吧。” “哦……”凌珰有些挫败的带着凰歌在前面走，一边走，一边各种碎碎念。 无非是说，她以为凰歌会反对，都准备好了许多说辞，却不想凰歌竟然这样轻而易举的就答应了，着实让人有些诧异。 也不知道她是故意为了混淆视听还是当真如此啰嗦，反正凰歌最后是没有记清楚这进来的路。 等凌珰的小手将凰歌脸上的绢帕并布条扯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身处一所大宅院之中。 凰家是后族，凰家老宅通过这么多年的扩建规模已经算得上宏大了。 可自从凌珰提醒凰歌抬脚进门到凰歌睁开眼睛也过了差不多整整一刻钟的时间。 瞧着面前这古朴的建筑，凰歌有理由相信，这一座建筑已经有些年头了。 “回来了？”温润的声音吸引了凰歌所有的注意力，等凰歌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坐在了主位。 “哥哥，我把人带来了。”凌珰雀跃着跑到了凌霄面前，笑着邀功。 凌霄瞥了凌珰一眼，轻声道：“闭嘴，有客人来访，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 “可是……”凌珰下意识的就想要狡辩，却在接触到凌霄的冰冷的眸光的时候乖乖的低下了头，不情愿的道：“哦，知道了。” 看着凌珰那委屈的样子，凰歌差不多就知道了，为什么凌珰在外头会表现的那样活泼了。 感情是因着在家里呗拘束惯了吧。 “凰歌小姐，在下凌霄，是凌珰的哥哥。”凌霄温润的声音再次想起，道：“因着寒舍传下来的祖训，让小姐受委屈了。” 凰歌眉毛微微一挑，直截了当的道：“坠儿呢？” 341.第341章 与虎谋皮（3） 凌霄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他对于自己的容貌是极有自信的，任何女子见了他都恨不得能和他多说两句话。 偏生凰歌却如此的不屑，就好像和他说话十分的浪费时间一样。 原本是因着她是凤城的未婚妻，才对她有些好奇的，如今凌霄对她本人倒是真的有了三分好奇。 挥了挥手，一个浑身是血的小丫头就被拖了上来。 若非凰歌认得那是她院子里丫头的裙子，眼前那不成人形的小丫头，凰歌真的认不出来。 “下这么重的手！”凰歌皱眉，心里有些不悦，不管怎么样，坠儿是凰歌的人。就算要动手，也必须是凰歌自己动手。 “不下重手，怎么让她说实话呢？”凌霄的口气淡淡的，那种理所当然，让凰歌心头十分的不舒坦。 压抑住了想要暴走的感觉，凰歌尽量心境平和的道：“得到了什么消息？” 凌霄脸上闪过一抹遗憾，道：“很抱歉，在她身上，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只说一个姓魏的姨娘给了她五两银子，让她这样做的。其余的，一概不知。” 许是因着凰歌顷刻间皱着的眉头，凌霄下意识的解释道：“如此背主的奴婢，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你若觉得我杀了你的人，我赔你一个便是了。” “下不为例，我自己的人，哪怕是要千刀万剐，都一定要我自己亲自执行。”凰歌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然后看了看一直在边上不敢开口的凌珰，认真道：“这就是你说的重大消息吗？” 凌珰首先怯生生的看了凌霄一眼，看见凌霄点头，才吞了口唾沫，摇头道：“不是，我出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只是我带他回来的时候，发现你们府里一个叫做凰青的公子身上也有香丸的味道。就追踪着过去了，结果，你猜猜看我发现了什么，他去了哪里？” 看着凌珰那兴奋的表情，凰歌脑海中就浮现出在马车上和娄氏对话的过程，瞳孔微微一缩，不由自主在道：“不要告诉我，是去了太子府！” “哎呦，你真的是太聪明了。真的是去了太子府哎。”凌珰没注意到凰歌那难看的脸色，嘴里还不停的道：“然后我就将坠儿给了我哥哥的人，自己跟了上去，结果就听到一个大秘密，和你有关的……” “住口！”许是因着下面的话不堪入耳，凌霄当机立断的阻拦凌珰说出来，并且真挚的看着凰歌，道：“以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太子想要做什么了？”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一些，缓缓道：“需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帮我。”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凰歌小姐果真是没有让我失望，我的确可以帮你。或者说，普天之下，只有我才能帮你。”凌霄眼眸中浮现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得意，和一抹凰歌看不清楚的情绪。 虽说前世的许多记忆，她都模糊不清了，可她能肯定，前世的她一定不认识凌霄兄妹，甚至是，连带着听都没有听到过。 342.第342章 与虎谋皮（4） 凰歌唯一敢肯定的是，这一世的事情没有完全依着上一世的轨迹在上演。 不过也好，如此，也算得上是体会人生了。 看着凰歌在发呆，凌霄还以为凰歌是在考虑，略等了等，道：“如何，想清楚了吗？” 凰歌唇角微微扬起，自顾自的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毫不畏惧的抬眼看着凌霄，扬眉道：“太子打算用这种卑劣的法子对付我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信，你可以问凌珰。她在我的马车外头潜伏那么久，定然听到了我和我嫂子说的话。所以，这不能作为条件来谈。” 凌霄诧异的看了凌珰一眼，在看到凌珰无奈的点头的时候，眼眸中却迸发出了一抹浓厚的兴趣，拍了拍手，带着一抹诚挚的赞赏，道：“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凌霄一边说，一边从领口处扯开了衣裳，露出略显苍白的身躯。 凰歌正要转过头去，可瞳孔却如同被黏住了一样紧紧的盯着凌霄的胸口处，一只体型肥硕的蛊虫正盘踞在他接近透明的皮肤下面，咬着他的心脏位置，身体上泛出淡淡的红光，十分微弱。 “续命蛊！”凰歌缓缓的吐出三个字，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少年，道：“通体鲜红色，以自身精血，反哺宿主。精血流光，蛊虫夭亡。” 凌霄表情木然的拉上衣服，点头道：“你既然认识续命蛊，那就应该知道这只蛊虫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不超过三年，它就会死亡，我也会连带着一起死掉。” 闻言，凌珰的眼泪已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了，可却倔强的咬着下嘴唇，只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凰歌，无声的诉求。 凰歌缓缓摇了摇头，道：“我虽然认识续命蛊，可我不是蛊师，我帮不了你。” 凌珰的眼泪掉的越发的汹涌了，不顾凌霄的严厉，一下子就扑到了凰歌的身上，几乎是嚎啕大哭的道：“凰歌，你帮帮我哥哥，你可以帮她的。你是千年以来唯一的一个真命天女。我哥哥替你推算过了。你的本命星已经落了下去，却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升了上来。你的血，有逆天改命的功效。只有你，才能救我哥哥。凰歌，你答应救我哥哥，我愿意此生为你驱使。” “小铃铛，不要胡闹。”听到凌珰说出这样的话，凌霄心头不感动那是假的，皱眉呵斥了凌珰，道：“让凰歌小姐自己做决定。” 凰歌脑海里的一些信息陡然明朗了起来，微微笑了笑，直透人心的眸光看得凌霄几乎有些脱力，极力控制才没有在凰歌面前失态。 凰歌轻轻的笑了，笑得如同春日里第一抹阳光一样的温暖，认真的看着凌霄，一字一句的道：“上古皇族，凌氏一脉。凌霄，好一个凌霄！” 凌珰惊讶的看着凰歌，下意识的抓紧了凌霄的手臂，轻轻摇头道：“哥哥，不是我告诉她的，真的不是。” 343.第343章 与虎谋皮（5） 凌霄瞪了一眼自家这个蠢得可以的妹妹，若别人只是诈一诈，她就会首先出卖了自己。 凌珰恍然明白了，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懊恼道：“哥哥，我错了。” 看着凌珰那格外呆萌的表情，凰歌了，这两人，真的是两兄妹吗？ 一个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是一个狡猾凶悍的如同老虎的心，一个看起来聪明伶俐实际上却是单纯的可爱。 凌霄无奈的看了一眼满脸盈笑的凰歌，叹了口气，道：“舍妹愚钝，让凰歌小姐见笑了。” 凰歌笑道：“我倒是觉得凌珰天真可爱，不像有些人，深沉的让人摸不透。” 凌霄沉默半晌，道：“事情真相，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你也知道了。那你就应该知道，那香丸的事情，只有我们上古皇族才有机会让你全身而退。” 凰歌摇了摇头，道：“若没有你们，这件事我也会想别的法子去解决。这，不能成为交易条件，只能成为附加条件。” 凌霄下意识的皱眉，他知道凰歌不是好相与的，却不想凰歌比他料想中的还要难缠。 凌霄苦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吗？” “没有。”凰歌笑得格外灿烂，道：“上古皇族的继承人的性命，若是用这样简单的条件来交换，未免也太瞧不起上古皇族了。为了表示我对上古皇族的尊重，我决定开出一个和上古皇族的皇子性命相当的筹码。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接？” “哈哈哈哈……”凌霄哈哈大笑了起来，尽管这样的情绪波动会让他胸口的蛊虫加快速度的吸食他的血液，疼得他脸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可他还是肆无忌惮的笑着，脸上的表情也真真是愉悦的，没有半分痛楚可言。 凌珰在旁边看着心急如焚，等他停下来的瞬间，一下子就扑到凌霄身边，替他擦干脸上滚落的汗珠，口中嗔怪道：“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凌霄轻轻的将凌珰推倒一边，笑道：“无妨，我只是在笑，时间竟然还有人敢挑衅我的胆量，有胆子当面问我敢不敢？凰歌，你说，我连和蛊虫共生之苦都能忍受，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好，既然你敢，那就答应我。此生，不称霸天下不可与凤城为敌，全力助他。但凡是我来求你，有求必应。你敢答应吗？”凰歌眸光灼灼的看着凌霄，眼睛一眨不眨，似乎只要自己一眨眼，自己的愿望就会成空一样。 虽说凰歌对凤城有信心，可她却想着，多一份把握在手中，总是好的。 凌霄的呼吸放佛都停滞了片刻，半晌，才缓缓的道：“你就这样豁出去了为他筹谋？” 凰歌眸光中闪烁着温柔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他是我未来的夫婿，我为他筹谋，难道不应该吗？既然已经选择去相信，那就去付出，无怨无悔，不问结局！” 凌霄再次笑了，这次却没有笑得满头大汗，而是温润如风，缓缓呢喃道：“无怨无悔，不问结局。” 344.第344章 与虎谋皮（6） 凰歌下意识的有些紧张，她知道自己是坐地起价了，可话已经说出了，凰歌就不会反悔，认真的点头道：“是的，无怨无悔，不问结局。” “战王凤城，倒是个有福气的。有如此红颜为了他不顾一切，他当惜福知足。”凌霄说着，眼眸中似乎是露出了些许了然之色，突然到：“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凰歌，你的这个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也有相应的附加条件。” 凰歌皱眉，不过还是答应了，点头道：“你说。” 凌霄的身子微微倾了倾，看着凰歌的眼神中有一抹耐人寻味，道：“他若对你始终如一，永不负你，我便倾尽一切助他君临天下。他若敢让你伤心落泪，让你受尽委屈，我就倾尽天下为你复仇。如何？” 凰歌没有想到凌霄竟然会开出这样的条件，一时间呆愣当场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似乎是猜到了凰歌心里的想法，凌霄微微笑了笑，道：“若我们展开合作，那么，你就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以你的幸福快乐为中心维系这一场交易，也是理所应当的吧。毕竟，在这一场交易中，凤城并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就得到了那样巨大的好处。也应该，让他付出点什么，对不对？” 凌霄的话，让凰歌找不出理由来拒绝，下意识的就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凌霄抚掌道：“那我也答应你。成交。” “我需要做些什么？”既然已经答应了下来，凰歌就还是很认真的在做准备。 凌霄微微笑了笑，道：“你如今的身子太弱，需要灵药孕养。在凤楼的生辰之前，我会陆续将你需要的天才地宝送过去给你。你放心，纯粹的滋补身体，让你的气血更加的旺盛，不会有任何的不好的地方。自然，我若给你任何不好的药材，你可以拒绝服用。或者，你不需要服药也能支撑一个月一次的采血，我也可以不必付出那些天才地宝。” 凌霄的眸光微微闪烁，如同狡猾的虎。 凌珰却显得单纯多了，快速的走了过来，紧张的拉着凰歌的手，认真道：“凰歌，若不服用天才地宝，你会吃不消的。不要拒绝，对你的身体是很有好处的。对你的内力修炼也是有帮助的。那些天才地宝，连带着我闻一闻都会被训斥。” 凌霄和凰歌达成了条件，心情十分的好，揉了揉额头，叹了口气，道：“真的是女生外向啊，这么快就向着别人了。” 凌珰难得的瞪了凌霄一眼，道：“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凰歌若是不用你的那些天才地宝，一定撑不过去的。那叫做什么，叫做与虎谋皮好不好？到时候，小命儿都搭给你了。才不叫救命恩人，那叫以命换命！” 凌霄揉了揉眉心，没好气的道：“女生外向，女生外向，女大不中留啊。可惜，凰歌也是女子，否则，哥哥真的要为你做主了。” “哥哥，你好坏！”提到自己的终身大事，凌珰十分羞赧，跺了跺脚，转身就消失在了门外的回廊之中。 345.第345章 金管家之死（1） 凌珰走后，现场的气氛陡然就变得安静而诡异了起来。 半晌，凰歌才缓缓道：“故意气走凌珰，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凌霄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容，轻声笑道：“你以为，我和你之间，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吗？” “这不是要问你凌霄凌大公子吗？”凰歌揉了揉眉心，突然觉得，方才凌珰说的“与虎谋皮”这四个字，真真适合眼下的场景。 凌霄认真的看着凰歌，许久，才认真道：“其实，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和你单独呆一会儿。” 凰歌皱眉，不知道为什么，凰歌总有种错觉，觉得和凌霄呆在一起过多的时间，不是一个好现象。 尤其是凌霄那格外狂热的眼神，更是让凰歌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免得家里人着急。”凰歌一边说，一边起身告辞。 凌霄眉眼中很明显的闪过一抹失望，却没有十分固执的坚持让凰歌留下来，微微笑了笑，拿起凰歌进来的时候眼睛上蒙着的布条，道：“我亲自送你出去。” 凌霄的笑容让凰歌有一瞬间的失神，接过布条，将眼睛蒙了起来，道：“好了，走吧。” 看着凰歌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这种十分信任的表情，凌霄的心中有一抹异样的感觉在缓缓升腾。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知道，这种感觉自从在见到凰歌之后，就开始缓缓的侵蚀他的内心。 想要逃离，却又不舍。想要靠近，却又害怕。 最终，这位睥睨天下的上古皇族唯一的继承人，便选择了顺其自然。 跟着自己的心去走，心让自己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凰歌并不知道凌霄在想些什么，只感觉到眼前的人突然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等了片刻，才道：“凌霄，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去吧。” “嗯，好，握紧。”一管温润的玉箫被递到了凰歌的手中，凌霄扯了扯另一端，确定凰歌握紧之后才道：“我们这就要出发了，我走慢一点，你小心跟上。外面是阵法，你若是跟丢了，我可就找不到你了。” “阵法？”凰歌好奇道：“阵法不是已经失传了吗？” 凌霄笑道：“所谓失传，不过是不再流传于世间，却不代表消失。上古皇族能将血脉流传至今，还有什么，是不能传承下来的？” 跟着凌霄的步伐走了许久，凰歌发现，他出去的路和凌珰带自己进来的路不是一样的，心中正诧异，就听见凌霄解释道：“你不必刻意去记路线。这阵法每时每刻都在变化。若非是凌氏一族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其中的奥秘的。” 说着，凌霄的脚步停了下来，认真道：“凰歌，你若愿意，我可将我所熟悉的所有阵法倾囊相授。” 还不等凌霄说完，凰歌就如同被烙铁烫了一样的将手中的玉箫放开了，摇头道：“我不愿意。我从来不想要学习什么阵法。多谢你的美意。” 346.第346章 金管家之死（2） 凰歌直截了当的拒绝让凌霄的眸子蒙上一层灰色，幸亏凰歌如今被蒙着眼睛，看不见凌霄眼睛里的表情。 如此安静了半晌，凌霄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若想要学，凌氏一族的大门随时都向你敞开。如今，我先送你回去。” 气氛就这样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两个人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和彼此的呼吸声。 凰歌心里装满了细细密密的心事，倒是没有在意是过了多少时间。 等凰歌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就听见凌霄略带遗憾的声音响起道：“到了，凌珰在门口等你。” 凰歌如蒙大赦一般的取下眼睛上的布条，果真就看见凌珰驾着一辆马车在她们之前蒙布条的地方等着自己。 欣喜的迎了上去，走了两步才想起送自己出来的凌霄，又转过身去，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谢谢你，送我出来。” 凌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隐没在了巷子里。 凌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凰歌身边，调皮的拍了拍凰歌的肩膀，嬉笑道：“我哥哥好看吧？” “恩，俊美如妖。”凰歌不假思索的赞美道：“世间我见过的男儿，能和你哥哥媲美的人也仅有凤城一人。” “凤城……”凌珰沉默片刻，才笑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选择成为我的嫂子呢？” 凰歌被吓了一跳，慌乱的看了看凌霄消失的地方，嗔怪道：“不许胡说，我和你哥，不过是交易而已。你再胡说八道，我和你哥哥说，以后不许你再来找我了。” 凌珰嬉笑着跟了上去，搭上凰歌的肩膀，认真道：“好啊，你去给我哥哥说。然后让我哥哥亲自来找你。这样，好了吧？” 凰歌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认真的看着凌珰，道：“凌珰，这种事情，不可以玩笑。明白吗？这是第一次，没有下一次。” 见到凰歌果真发脾气了，凌珰才赶紧的追了上去，眉头紧皱，央求道：“好啦，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对了，我哥哥说，你如果发现凰家院子里有什么可疑的人，告诉我，我们可帮你查探。尤其是在香丸的事情上。现在能动弹的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你必须要有别的渠道才好。其实凰舞和你母亲一定是知道的。只是……” 凌珰犹豫片刻，认真道：“只是她们俩，都不是能轻易动得的。上古皇族，以天下苍生为怀，以匡扶天下为己任，不可以做毫无根据的事情。更不可以屈打成招，否则，必遭天谴。” 凰歌点头道：“恩，我知道了。” 凌珰只当凰歌还在生气，忙道：“其实，香丸正是出自上古皇族。只是，在很多年前，上古皇族其中一支叛出。他们手中就掌控着香丸的秘方。我和哥哥最开始帮你，也只是为了清理门户。所以，你们凰家，很有可能隐藏着上古皇族另一分支。他们已经不顾祖训，一心想要称霸天下。” 347.第347章 金管家之死（3） 凰歌心中大震，随即释然，若上古皇族果真是铁板一块，那这多年来的筹谋，早就已经倾覆了这凤家天下，如何还会有如今的盛世。 可如今，上古皇族再次现世，注定腥风血雨…… 而凰家竟然潜藏着上古皇族，这倒是在凰歌的意料之外。 半晌，才呢喃道：“如你所言，凰家岂非危如累卵？” 凌珰脸色有几分难看，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认真道：“可以这么说。毕竟，凰家是后族。后族倾颓，这凤家天下也就倾颓了一半了。” “那你老老实实告诉我，凰家可有你和你哥哥的眼睛？”凰歌突然先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急急的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凌珰急忙摇头，生怕凰歌不相信自己，还认真的道：“你相信我，凰歌。我哥哥的身子你也看见了，根本不适合长时间的各种操劳。若非知道另一分支打着上古皇族的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我和哥哥也不至于出世来探查这一切。请相信我，不管是我，还是我哥哥，都从未有过争霸天下的野心。早在凌氏一族倾颓的时候，祖先就留下遗训，不可逆天而行。凰歌，你相信我。”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好，我相信你。走吧。” 听到凰歌此话，凌珰脸上才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挽着凰歌的手上了马车，亲自将凰歌安顿好了，替凰歌赶车，将凰歌送去凰家。 一路上，凰歌都在想着凌珰说的上古皇族的事情，心里想着，一定要早些告诉凤城才好。 上古皇族传承千年，底蕴惊人。 纵然是叛出凌氏一族，那底蕴也不是凰家这样是所谓后族能轻易比拟的。 一旦全面开花，整个凤甲天下，只怕都要抖三抖了。 若大太太身边的连翘果真是那边的人，倒是可以慢慢的抽丝剥茧了。 还不等凰歌像个明白，凌珰的声音就带着几分惊讶的响了起来，道：“凰歌，凰家好像出事了。好多人都围在那边。” 凰歌心中焦急，忙道：“停车，我去看看。” 凰歌下车之后，就对凌珰道：“你先回去，告诉你哥哥，不要忘记了我的附加条件。” 凌珰倔强摇头道：“不行，我陪你一起去。” 凰歌也不拒绝，道：“多谢。” 两个人弃车步行，才走了几步，就有人看见了凰歌，一脸激动的喊叫道：“她回来了，她回来了。让她给个说法，给金管家偿命。” “就是，给金管家偿命！”不少凰家的下人都聚集在门口，义愤填膺的看着凰歌，口口声声嚷着让凰歌偿命。 若非的贾队长带人拦着，只怕那些下人们都要直接冲过来拉凰舞过去给个说法了。 “怎么你走到哪里，麻烦就跟到哪里？”凌珰有些无奈的看着凰歌，道：“现在怎么办？” 不等凰歌开口，护送凰歌回凰家的周队长就跑了过来，恭敬的对着凰歌道：“歌小姐，门口混乱，歌小姐可从角门入府。” 348.第348章 金管家之死（4） 凰歌回府之后，就甚少和周队长等人往来，甚至是互通消息也是没有的。 周队长等人都惦记着凰歌的救命之恩，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凰歌。 如今好容易有机会了，周队长自然要好好表现。 凰歌饶有深意的看了看周队长，斩钉截铁的道：“本小姐行事光明磊落，不需要如此遮遮掩掩。” “歌小姐！”周队长跪在了凰歌面前，激动道：“金管家在凰家门口触阶而亡。身边留下八个大字：不堪羞辱，以死明志！” “果真？”凰歌知道的金管家，是一个十分怕死的人，若果真如此刚烈，只怕在最开始就已经以死明志了，何必在这个时候才做出此等事情。 周队长躬身道：“果真，脑浆迸裂，死状凄惨。” 凰歌愕然，想着在报国寺无缘无故就失踪了的连翘，心中就有几分明白了，道：“无妨，让我过去看一看。” 周队长还想说些什么，就被凰歌绕了过去。 周队长护主心切，赶紧起身亦步亦趋的跟在凰歌的身边，生怕那些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娄氏见到凰歌过来，忙一脸焦急的拉过凰歌，压低了声音道：“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从角门进去吗？这种场合，岂是你这种千金小姐可以来的？” 凰歌微微一笑，道：“嫂子来的，凰歌自然就来的。无妨，无凭无据，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 金管家的儿子金耀一脸悲愤的看着凰歌，厉声道：“歌小姐，家父兢兢业业为了凰家几十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厮成了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歌小姐今儿个竟然当着那样多的人的面羞辱家父，以至家父不堪受辱，触阶而亡。大少奶奶，您掌管凰家多年，如今老夫人和大太太不在，还求大少奶奶给我父亲一个交代，让逝者安息。否则，我父亲死不瞑目！” 凰歌认真点了点头，道：“金管家一生都奉献给了凰家，我们凰家是一定会给出一个交代的。可金耀，你如何肯定，你的父亲一定是不堪羞辱，触阶而亡的呢？” 金耀指着那八个已经逐渐凝固了的血字，泣声道：“那就是证据。” 凰歌冷冷的笑了笑，不再理会金耀，转头对娄氏道：“嫂子，可有报官？” 娄氏心头有些犹豫，毕竟凰歌在出门之前羞辱金管家是事实，若闹了出去，对凰歌的声名有极大的损伤。 瞧见娄氏这样，凰歌就知道娄氏并未报官，瞅了瞅在那边眸光闪烁的金耀，郑重其事的道：“嫂子，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报官吧。我相信，府尹大人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见到凰歌都这样说，娄氏也就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遣了周队长去报官。 在周队长上马即将离去的时候，凰歌又道：“有劳府尹大人带仵作来。” 金耀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看着凰歌的表情更加是咬牙切齿了，故作不解的道：“敢问歌小姐，带仵作来做什么？” 349.第349章 金管家之死（5） “验尸，查明金管家死亡的真相。”凰歌的表情十分冷淡，就好像验尸如同切菜剖瓜一样的简单。 金耀睚眦欲裂的看着凰歌，一脸震惊而又悲痛的道：“歌小姐，你好狠毒的心肠。家父因不堪羞辱触阶而亡，你身为肇事者，不思安抚使者家人，却一心想着打扰家父死后安宁。歌小姐，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金耀的指控，让所有人看着凰歌的表情都变得十分的奇怪，尽管没有人说话，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无声的指控凰歌，声讨凰歌。 娄氏紧张的看着凰歌，一般来说，死者为大，基本上不是有确切的证据，就连仵作也不会轻易的扰人安宁，尤其是在这种明显含冤而死的情况下。 所有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凰歌的身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了凰歌身边跟着的那个红衣姑娘什么时候不见了。 金耀的眼睛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扑在金管家的身边哭的肝肠寸断。 少有男儿能哭丧哭的如此声泪俱下的，不少围观人都已经开始默默的擦着眼泪，看着凰歌的表情更是如同淬毒一般，恨不得将凰歌即刻生吞活剥了才好。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娄氏在那边焦急道：“奇怪了，这府尹大人怎么还没有来。按道理来说，都应该来了啊。” 娄氏说这个话的时候，金耀的哭声中断了一瞬间，然后才继续哭着。 凰歌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金耀，瞧见金耀这个细不可查的动作，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看着在对面房顶之上一闪而过还做着鬼脸的凌珰，心下了然，安慰娄氏道：“路途遥远，想必是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金耀心头诧异，借着抹泪水的空档抬头看了凰歌一眼，发现凰歌的表情十分的轻松，心头也有些慌乱了起来，开始吼叫道：“奴才求见大太太，求大太太为奴才的父亲做主。” 大太太这个时候就正在上官家心急火燎的谈事情，哪里有功夫来理睬这件事。 金耀只当大太太和娄氏一起出门的，如今娄氏回来了，那大太太也应该在府里才对。 阖府上下的人都知道，金管家是大太太的人，如今就这样死了，大太太自然是要讨一番说法的。 娄氏淡淡的看了金耀一眼，到：“大太太并未归家，你还是安静些吧。等府尹大人来了，一切自有分晓。” 金耀心头无故闪过一抹慌乱，哭道：“府尹大人日理万机，怎么会为了些许小事前来。大少奶奶，你如此拖延时间，包庇歌小姐，意欲何为。你以为，你这样包庇她，这些事情就不必解决了吗？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家父虽说是奴才，可到底也是为凰家兢兢业业如此多年的老人了。歌小姐折辱家父在先，扰家父身后安宁在后。奴才斗胆，求大少奶奶做主，让歌小姐在家父面前磕头谢罪，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 350.第350章 金管家之死（6） 娄氏脸色大变，厉声喝斥道：“大胆金耀，凰歌是什么身份，岂可迂尊下贵的跪拜你父亲。你也不怕折辱了你父亲的来世的福缘？” “身份？”金耀状似疯癫的冷笑道：“大少奶奶是要和奴才说身份吗？是要提醒奴才歌小姐乃是未来战王妃吗？可是战王殿下为了百姓金戈铁马，血洒沙场，百姓们无一不敬仰佩服。若爱民如子的战王殿下知道他的未婚妻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试问，战王殿下还会如同大少奶奶你说期望的那样履行婚约吗？” 金耀的眸光陡然凌厉了起来，如同利剑一样的射向凰歌，寒声道：“歌小姐，你果真以为，一个未来战王妃的身份就可以让你为所欲为了吗？这凤家天下，还是有王法的。你让家父含冤而死，我金耀一定要为家父讨个公道。各位街坊，各位邻居，方才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金耀只求歌小姐下跪磕头，就抵偿了家父这一条性命。岂料，大少奶奶竟然抬出歌小姐的身份来压迫于我。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 金耀说着，又嚎啕大哭了起来，那般悲戚的模样，一点儿都看不出方才的强词夺理。 百姓们总是习惯同情弱者，再加上金耀避重就轻的挑拨，大家看着娄氏和凰歌的眼神都更加诡异了。 人群中已经有人在小声的议论着，说这样的女子不配成为战王殿下未来的王妃。 也有人说，金耀的要求是在事不过分，只是下跪磕头罢了，又没有让凰歌以命偿命。 看着越发激动的百姓们，贾仓等人的手心都有些****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在凰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经意间看到站在门口神色如常的凰歌，大家对凰歌就越发的佩服了。 若是一般的女子，见到这种情况早就吓得嚎啕大哭了起来。 可凰歌却还是神色自若的模样，似乎金耀字字带血的哭诉，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终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大声质问道：“歌小姐，你倒是说句话呀。你这样，真真是依仗身份欺负人了。” 凰歌微微笑了笑，抬手往下压了压，人群就即刻安静了下来，凰歌平静的道：“等府尹大人一来，真相就会大白。府尹大人来之前，我说什么都不能解决问题。大家也都知道凰歌出身后族，自幼学习的是仁爱百姓，和睦乡邻。更何况，凰歌身为未来战王妃，不能随战王殿下保家卫国也就罢了，自是不可能再坏了战王殿下的名声的，还请大家相信我。” 哭的肝肠寸断的金耀等得就是百姓们忍不住诘问凰歌的时候，即刻跳起来，厉声道：“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家父的确是因为你的羞辱才触阶而亡，你虽是小姐，可我的请求也是在情理之中，你百般推辞，根本就无心认罪。乡亲们，请大家替家父讨回一个公道啊！” 金耀说着，竟然对着百姓们跪了下去，那般虔诚的态度，让凰歌都为之惊讶。 351.第351章 金管家之死（7） 凰歌心里清楚，金耀这是故意煽动民心，用过激的言辞扰乱大家的判断，方便他将各种罪名压在凰歌身上。 凰歌知道，自己不能跪。 金耀故意将自己的未来战王妃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就是为了让百姓们将自己和凤城联系在一起。 若自己跪了，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而且还有凤城的脸面。 这一跪，那自己心狠手辣的名声也就坐实了。 此举，不可谓不毒辣。 原本凰歌对金管家的死只是有些怀疑，如今倒是有七分肯定金管家不是触阶身亡了。 金耀平日里也是个能干的，却绝对做不出如同今儿个这种出格的事情。 不说他的凰家的奴才，就说他这缜密的思维和挑不出错的逻辑，就让凰歌都佩服万分。 金耀斜眼看着凰歌那依旧不变的脸色，心头是越发的笃定了。 这样久了，府尹大人都还没有来，想必是派过去的人根本就没有见到府尹大人。 想着那人给自己允诺的条件，金耀就有些激动了，险些忘记了自家老爹还躺在那边尸骨未寒。 他知道自己的任务就是努力煽动围观百姓，逼迫凰歌认罪。 原本金耀也觉得这是很简单的事情，可这样久的时间下来，金耀才发现，这歌小姐竟然生的如此难缠，比娄氏还要难缠。 若继续下去，府尹大人果真来了，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如此想着，金耀的表演就更加的卖力了。 然而，不管金耀如何卖力的表演，都改变不了安耀轩出现的事实。 “府……府尹大人……”看着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凰家门口的金耀，舌头都捋不直了。 他想不通，那个人分明已经出手了，那个姓周的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将府尹大人请过来。 凌珰回到了凰歌的身边，在凰歌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就看到凰歌皱了皱眉，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边的金耀已经演上了，将凰歌如何如何羞辱金管家，金管家如何如何想不通的事情描述的绘声绘色。 闻者流泪见者伤心有些夸张，可但凡听到的人，都会觉得，凰歌就是罪魁祸首，一定要让凰歌下跪道歉。 安耀轩抬眼看了看那个站在台阶上脸色如常的女子，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即道：“歌小姐，对于金耀的说法，你有何话说？” 凰歌对安耀轩行了个礼，到：“敢问安大人可有带仵作？” 安耀轩点头示意，他身边的一个枯瘦的老头儿就出来对着凰歌拱了拱手，到：“小老儿正是仵作。” 还不等凰歌开口，金耀就尖叫道：“不可以验尸，家父已经含冤受辱含恨而亡，更不能再打扰家父的身后安宁了。歌小姐，你就大发慈悲，放过家父吧，成全了奴才这一颗孝子心肠吧！” 安耀轩皱眉道：“歌小姐，死者家属不同意验尸。除非你能有证据证明死者并非自杀身亡，而是他杀。否则，本官也无法下令让仵作验尸。” 352.第352章 金管家之死（8） 凰歌歪着头看了看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道：“敢问金耀，你凭什么认定你父亲是触阶自杀的呢？” 金耀悲愤的指着地上已经干涸的八个血迹斑驳的大字，道：“歌小姐看不见吗？不堪侮辱，以死明志。” 凰歌点了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八个字是你父亲临死之前写的，对吗？” 金耀愣了愣，随即梗着脖子道：“正是！” “那你可知道他是如何书写的呢？用笔，还是用手指？”凰歌的口气依旧不疾不徐，金耀的脸色却苍白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随着凰歌的问题也集中在了金耀的脸上，似乎所有人都在诘问金耀。 金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末了咬了咬牙，道：“我也是听见别人说了，才匆忙赶过来，就看见家父触阶而亡。身边有着八个大字。歌小姐在出门之前侮辱家父是事实，许多人都看见了。” 凰歌也不否认，道：“早上我的确因为金管家办事不利的事情惩罚了金管家。这点我承认，却不认错。身为主子，难道没有惩罚一个犯了错的奴才的资格了？金耀，不要告诉我，你觉得，主子惩罚犯了错的奴才是错的。” 金耀瞬间愣住了，他不知道，之前一只保持缄默的凰歌竟然有如此伶俐的口齿。 他也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了继续唱下去的法子，哭道：“不管怎么样，我父亲的确是因为不堪受辱而亡。歌小姐虽然没有直接的责任，却也责无旁贷！奴才只是要求歌小姐给家父磕头认错，死者为大，歌小姐不觉得应该尊重一下家父的亡灵吗？” 凰歌看了看又激动起来的百姓们，道：“真正能尊重亡灵，安抚亡灵的，就是找出凶手。安大人，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诉你，金管家的确是他杀，而非自杀。” “你胡说！”金耀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 凰歌分毫不让的看着金耀，厉声道：“你没有亲眼看见你父亲触阶而亡，也没有亲眼看见那八个字是你父亲写的。你凭什么确定他是自杀！” “你也没有亲眼看见，你凭什么认定是他杀？”金耀脑子转的很快，将就凰歌的话来反驳凰歌。 凰歌冷笑道：“安大人，若我能证明是他杀，是否可以验尸？” 安耀轩点头道：“可以。” 凰歌缓步走到金管家的尸身旁边，指着那八个字，道：“这八个字的血迹已经干了，金管家头部的血迹也已经干了。仵作，有劳你来看看，这两处血迹的差别。” 仵作拱了拱手，走到金管家尸身旁边，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诧异的看了凰歌一眼，道：“虽然这两处血迹都已经干涸。可还是能通过血迹的颜色看得出来，这八个字的血迹比金管家头部的血迹新鲜。也就是说，金管家头部流血在先，这八个字出现在后。” “这能说明什么？”金耀不以为然。 凰歌冷笑道：“触阶而亡的人，还能在头盖骨粉碎的情况下支撑着用自己的鲜血去写这八个字吗？” 353.第353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1） “你又没有看见，凭什么肯定不是家父写的？”金耀抓着方才凰歌用来说自己的言语抵回去，希望这样能迫使凰歌放弃接下来的追查。 若凰歌果真只是一个小姑娘也就罢了，偏生她身体里住着两世灵魂，对于这种毫无威胁力的恐吓司空见惯了，冷笑道：“仵作说的话，难道还有假吗？触阶而亡，几乎是瞬间死亡。根本不会有机会写字。” 金耀的脸瞬间涨的通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看着那身材干瘦的老头儿狰狞道：“定然是这老头儿没有经验，误判！” 这话原本只是金耀心急火燎之下说出来的，可当这话回响在他耳边的时候，他就觉得，真相一定是这样，于是格外凌厉的盯着那仵作，厉声道：“是不是你学艺不精，故意扭曲时间？” 仵作也是有脾气的人冷哼了一声，甩了甩袖子，走回了安耀轩身边，对着安耀轩拱了拱手道：“安大人，既然金公子不相信鄙人，那鄙人也就不再多说了。还请安大人另请高明吧。” 安耀轩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仵作可是京城里最为有名的仵作，刑部许多大案都是靠着他才轻而易举的侦破了的。 艺高者，人胆大。 他也从不将安耀轩之流放在眼睛里，这一次若非安耀轩亲自去请，他也不会来这里管这档子闲事儿。 金耀见到仵作退缩了，心头也放下了心来，带着些许挑衅的看着凰歌，冷笑道：“歌小姐，你以为一个仵作的话，就可以颠倒黑白了吗？不管怎么说，家父都是因你而亡，我只要求你磕头赔罪，也不算过分。难道你连带着这种安亡灵的事情都不肯做了吗？在歌小姐的眼睛里，我等平民百姓的性命就如同草芥？” 不得不说，金耀这种煽动人心的做法也的确是有几分效果，百姓们又开始骚动了。 凰歌眸中有怒火在闪现，这个金耀，动不动就故意提到自己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针对自己了。 若今儿个的事情不能完美的解决，只怕对自己，对凤城都会有不小的影响。 眼光无意间扫过金管家趴在地上的手，一下子就愣住了，随即缓缓的往金管家的尸身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金耀警惕的挡住了凰歌的去路，不分青红皂白的喊叫道：“难道你想要对家父不敬？亵渎亡灵，歌小姐你就不怕被恶灵缠身吗？” 凰歌眸光灼灼的看着金耀，一字一句的坚定道：“我从未害过金管家，也从未有过害人之心。金管家就算是冤魂不屈，也只能去找杀人凶手偿命。金耀，你不相信仵作的话是假。故意拦着仵作不让仵作发现你爹的真实死因才是真的。除开地上的血迹和你爹头上血迹的时间问题，我还有别的证据证明金管家的确是他杀。地上那几个字，也不是出自金管家之手！” 凰歌说完，转身迎着安耀轩，斩钉截铁的道：“安大人，请给我一个机会证明。” 354.第354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2） “安大人，不可以！”金耀心急火燎的当着颜笑，口中振振有词，道：“歌小姐心狠手辣，万一她做出什么有辱家父的事情。让小人情何以堪啊？” 金耀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还悄悄的看着安耀轩的脸色。 凰歌瞥了金耀一眼，发现他长袍之下的腿都已经在瑟瑟发抖，更是坚定了自己心头的想法，对着安耀轩拱手道：“安大人，就算是金耀指控金管家因我而死。最起码也要让我有个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若金耀不相信我，那敢问金耀，你可相信安大人？” 金耀愣了愣，下意识的就梗着脖子，带着一抹谄媚的笑道：“安大人乃是京都父母官，堂堂安辅国公府世子，小人自然愿意相信安大人。” 凰歌松了一口气，道：“那好，我只在旁边看着，我不接触你父亲的尸体。若一定有要触碰你父亲的时候，也请安大人出手。如此，你就不必担心我动什么手脚了？” 金耀目瞪口呆，没有想到凰歌竟然这样难缠。想出让安耀轩去帮着检查尸体的法子，如此一来，倒是不方便推脱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安耀轩难看的脸色，计上心来，摇头道：“安大人乃尊贵之人，怎可做这等事，不妥，不妥。” 凰歌似笑非笑的看着金耀，再看了看安耀轩。 金耀有问题，安耀轩自然是看得出来的。 只是，安耀轩也从未做过这种类似验尸的事情，这凰歌，也真敢开口。 若他不肯点头，回头安义那边无法交代不说，凤城若是知道今儿个的来龙去脉，只怕也会为难自己，指责自己为官不正。 无奈的叹了口气，在金耀期冀的眼神中缓缓走到金管家的身边，道：“本大人乃是京都父母官，供职于朝堂，服务于百姓，并不存在尊贵一说。歌小姐，需要我如何协助？” 安耀轩的态度让金耀额头冒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不停的抬头看向大门里头，希望里面能够有人出来替他解决一下这棘手的场面。 然而不管他看了多少次，那大门口除了脸色紧张站着的娄氏之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人。 有心想要阻拦安耀轩，却已经找不到言辞。 凰歌就像是料到了他会反悔一样，事先就阻断了他的退路。 寻不到外援，也想不到法子，金耀就只能紧张兮兮的看着安耀轩，希望凰歌不会真的有什么所谓的证据。 对于安耀轩的仗义援手，凰歌心存感激，却也没有客气，道：“有劳安大人帮我看看金管家的十根手指的指腹。” 安耀轩心头微震，随即佩服凰歌的理智和聪明，蹲下身，仔细的查看金管家的十根手指指腹，半晌，才意味深长的瞥了金耀一眼，道：“十指指腹干净如常，并无任何异常，更没有任何血迹。”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金耀的脸陡然变得惨白，一边呢喃，一边摇头，眼中猛然精光爆涨，厉声道：“家父用了一辈子的笔杆子，定然是用笔，用笔！” 355.第355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3） 安耀轩正想要说话，凰歌就抢先一步冷笑道：“用笔吗？金耀，你也是用笔之人。你告诉我，用什么笔，能写出这种落笔之处圆润，后继无力毫无笔锋的字体？金耀，这种字体，只有用手指才能书就，用笔，是完全不可能的。” “你胡说，你这是在强词夺理，是在狡辩。安大人，求你要给家父一个公道。”金耀一边说，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和凰歌那样气定神闲的样子比起来，简直狼狈极了。 安耀轩看向金耀的眼神已经从最开始的平淡转为凌厉，寒声道：“现场一支笔也没有，更不要说是沾过血迹的笔了。这八个大字，明眼人都知道不是用笔写的，你却如此狡辩。金耀，你如此混淆视听，是要阻挠本官办案吗？” 金耀浑身一阵颤抖，膝盖一下子就软了下去，跪下叩头道：“小人不敢，求安大人恕罪。实在是，实在是，这种事情，不符合逻辑，让人匪夷所思！” 凰歌的眸光突然紧紧的盯着金耀的脖颈，微微一缩，拉了拉安耀轩的衣袖，用眼神示意安耀轩去看金耀的脖颈。 如此细微的动作，就已经让金耀发现了，略带惊恐的将自己的衣领拉了拉，掩住了脖颈上的几条抓痕，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无非是说求安大人帮他父亲沉冤昭雪的话。 安耀轩用眼神示意左右，指着金耀，厉声道：“来人，抓住他！” 早就接到示意的衙役扑了上来，一左一右的按住金耀。 金耀顿时就如同杀猪一样的喊叫了起来：“安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见到安耀轩不为所动，金耀又喊道：“乡亲们，乡亲们啊。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啊？我只是想要为家父讨回公道，却不想落到了这般下场。也是，怪我自不量力，妄想向未来战王妃讨公道。官字两个口，果然是……” 金耀的话还没有吼完，围观的百姓们就开始骚动了起来，看着安耀轩和凰歌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敌意。 安耀轩就怒了，携裹着官威吼道：“住口。有本官在此，冤枉不了你。你若再满口胡言，侮辱朝廷命官，只怕你爹就要无儿送终了。” 凰歌眉头微微皱了皱，缓缓走到安耀轩身边，道：“各位乡亲们，凰家身为后族，簪缨百年，从未做过气压良民的事情。安大人为官清廉，深得朝廷器重，更是少年英才。今天，就在这里，安大人和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在安耀轩和凰歌说话的时候，已经有人将金耀的嘴给堵住了，生怕他还说出什么太过分的话，干扰视听。 安耀轩缓缓蹲下身，再次检查了一下金管家的手，扬声道：“金管家的指腹的确很干净，可是金管家的手指甲缝隙中却有着人的皮肉，很显然，金管家在临死之前和人有过争斗。而和金管家发生争斗的人……” 安耀轩猛然抬手，指着金耀，狠狠的道：“就是你，金耀！” 356.第356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4） 人群中一阵哗然，不少百姓表示不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毕竟金耀是金管家的儿子，根本不可能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金耀的瞳孔猛然睁大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安耀轩，眼眸中缓缓的流露出一抹颓败的颜色。 脖颈上的伤痕，果真还是被发现了。 金耀一开始都没有想到这伤痕上来，一来是因为位置隐蔽，不容易被发现。 二来时间紧迫也不容金耀去做任何处理。 三来金耀也没有想到凰歌果真能查到这个份儿上，虽说凰歌是养在乡下的小姐，可到底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姐，谁能料到她竟然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 方才凰歌的目光落在金耀的脖子上，金耀心底才暗自道了一声“糟糕”。 安耀轩看着不断挣扎以至于被衙役按着趴在地上的金耀，扬声道：“扒开他的脖子，让大家看看他脖颈上的伤痕。” 原本大家都是半信半疑的，可看着金耀脖颈上的伤痕，大家就有些相信安耀轩的话了。 安耀轩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知道金耀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忙道：“仵作，验尸！” 金耀挣扎着想要阻拦，无奈衙役压着，口中被塞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仵作在金管家的身上翻过来翻过去。 许久，仵作才起身，对着安耀轩拱手道：“启禀大人，金管家并非是触阶而亡。他实际上是被人生生勒死的。” 仵作说完，又蹲下身，将金管家的尸体翻了过来，仰面朝上，露出了脖子上的淤痕。 “那他这触阶而亡，根本就是有人故意弄成这样的，对不对？”凰歌看了看金管家头上流出不多的鲜血，大胆的假设。 仵作却点了点头，道：“不错，若是正常的触阶而亡，定然不止是流出这一点点血。唯一的可能就是金管家在别处已经死亡，然后被迅速搬运到了这里，故意做出触阶而亡的惨状，迷惑众人。” 凰歌松了口气，随即看着金耀突然就握紧的拳头，福至心灵的指着金耀，道：“仵作，若金管家是被人勒死。那凶手的手上会不会留下痕迹？毕竟，金管家脖颈上的淤痕颇深，只怕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够形成的。” 安耀轩也猛然明白了过来，看着额头上冷汗汩汩直冒的金耀，沉声道：“掰开他的手！” 金耀知道自己的事情是保不住了，却不得不咬紧牙关忍着，以为这样，就能逃避自己杀害亲生父亲的罪责。 然而，金耀此前已经挣扎的精疲力尽了。 如今更是架不住衙役死命的掰扯。 凰歌缓缓走到金耀的身边，坦然的迎上金耀几乎淬毒的目光，冰冷异常的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松手，也没事的，只需要将你的手指一根一根的砍断，也就能看见你掌心里的淤痕了。” 金耀心头一阵紧张，手下意识的就松开了。 一直掰着他的手指的衙役也就顺势将他的手指掰开了，果然在他的两只手的手掌心都有一条淤痕贯穿而过。 357.第357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5） 仵作对比了他手上和金管家脖颈上的淤痕，证明是一条绳索造成的。 凰歌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不管结果如何，她最终还是洗脱了嫌疑，也保住了自己和凤城的名声。 接下来的事情，只需要交给安耀轩就足够了。 那些围观的百姓们对这个结果虽然难以接受，却也不得不接受，大家从最开始的唾骂凰歌变成了唾骂金耀这个不孝子。 相比之下，凰歌的事情倒是不足为道了。 人群散尽之后，安耀轩对着凰歌拱了拱手，道：“此间事了，本官须得回去府衙继续调查金耀杀人动机。如有线索，欢迎凰歌小姐随时赐教。” 因着安义的缘故，凰歌对安耀轩的态度也不算疏离，笑道：“赐教不敢当。只是若有什么进展，还希望安大人告知一二。毕竟，这金耀最开始的目标，可是陷害于我。” 安耀轩的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请歌小姐放心。” 安耀轩将金管家父子都带走之后，娄氏才拍着胸口走了上来，一脸惊魂未定的拉着凰歌的手，道：“今儿个亏得有你拿主意，否则，真真要被金耀那混小子给算计了去。”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让嫂子担心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他做过，一定会有证据将他缉拿归案。” 娄氏点头道：“此番周通的功劳也是不小，回头去账房领赏钱。” 周通是周队长的全名，他回了凰家之后，自然不可能跃居贾仓之上成为队长，大家也还是直呼其名。 听着娄氏这样说，周通脸上到是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跪下叩头道：“多谢大少奶奶，多谢歌小姐。为主子分忧，那是奴才的福分，不敢奢求赏赐。” 凰歌知道他这是在表忠心，笑道：“大少奶奶说赏你，还不谢恩？” 周通忙叩头道：“叩谢大少奶奶，叩谢歌小姐。” 娄氏笑着让周通起来了，微笑着看着凰歌身边站着的凌珰，道：“这位小姐看着面生。” 凰歌笑道：“这是我的朋友，叫凌珰。” 娄氏眸光一闪，满脸堆笑的道：“凌姓，倒是不常见呢。” 凌珰眸光沉了沉，拉了凰歌的手，笑道：“大少奶奶说笑了，我不是姓凌，我是姓尚，叫尚凌珰。因着和凰歌熟稔，她才叫我凌珰的。若大少奶奶不嫌弃，也可以叫我一声凌珰。” “这怎么好？”娄氏笑着推辞。 凰歌也不知道凌珰为什么不肯在娄氏面前表露自己的真正的姓氏，忙打圆场道：“嫂子，凌珰也不是外人。你就叫她凌珰吧。” 娄氏虽有些好奇凌珰的身份，却也不好佛了凰歌的面子，也就应承了下来。 知道凰歌要待客，娄氏纵然有许多话想要对凰歌说，也没有强拉着凰歌。 一回到关雎园，屏退了众人之后，凌珰就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凰歌，你相信我。我觉得，娄氏有问题。” 358.第358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6） 纵然凰歌是相信凌珰的，可是在听到凌珰如此言说的时候，心头还是忍不住的跳了跳，下意识的问道：“何以见得？” 凌珰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道：“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觉得她有问题。反正，就是这样觉得的。不管怎么样，你多个心眼儿的好。” 凌珰撅着嘴，她也知道自己这种说法有多么的站不住脚，不由得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半晌，才认真道：“我知道你相信娄氏超过我，不过，我真的觉得她有问题。凰歌，我们上古皇族之人从来不撒谎。当然，除了那些叛徒。而且，我也没有欺骗你的理由。就凭着我哥哥需要你的鲜血续命，我就必须豁出去了性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看着凌珰心急火燎的想要解释却说不出个所以然的着急样子，凰歌心头虽然是不相信的，可却也理解凌珰的心情，拉了凌珰的手让她坐下，微微笑了笑，道：“好了，你瞧瞧你，我不过才问了你四个字。你呢，回了我多少四个字了？我又没有说不相信你，只是，娄氏对我向来很好。而且她是我大哥凰启的妻子，若没有确切的证据，我没有办法怀疑她。” 看着凌珰紧紧皱起的眉头，凰歌忙道：“好了，我答应你。多留个心眼儿提防着，这样，你可满意了？” 凌珰见到凰歌都软化了，也知道无缘无故的就怀疑别人身边亲近之人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也就不好意思的笑道：“你不要怪我疑神疑鬼无理取闹就好了。” 凰歌坦然的摇头道：“不会的，我知道你是为着我好。你也说了嘛，你大哥的性命，可是掌握在我的手心里了的。” 凌珰努嘴娇嗔道：“你知道的，这不是理由好不好？” 凰歌抿嘴儿笑着，拉着凌珰坐了下来，认真道：“言归正传，你方才跟着周通出去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凌珰仰头灌下了一口茶水，眉飞色舞的道：“凰歌，你真聪明。金耀的背后的确是有人在操纵。其实，我根本不赞成你让那个安耀轩把人带走。你应该直接亲自审问。” 凰歌点了点头，道：“你说的道理，我也是明白的。可是安耀轩身为府尹，我没有办法不答应。而且，私设公堂，乃大罪。有的是人躲在我的身后想要揪我的小辫子。我还不收敛收敛？” 凌珰撅嘴道：“想想也是，你为了那个凤城，可真的是舍得受委屈。” 凰歌知道凌珰那意思是什么，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去，道：“你还没有说，你刚才出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凌珰有些心不在焉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跟着周通出去，然后有人半路拦截周通，被我打跑了。我原本是想要追来着，可是我对京城的路有些不熟悉，就跟丢了。不过后来我仔细的想了想，我跟丢那个人的地方就是在凰家附近。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潜伏在凰家的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359.第359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7） 说到这里，凌珰突然有些兴奋了起来，一把抓着凰歌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认真道：“你说，有没有可能……” 凌珰的话还没有说完，凰歌就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打断了，道：“我说，不可能。你走的时候，她在我身边站着。你回来的时候，她还是在我身边站着。她根本就没有离开过我的视线。” “哦，好吧。”凌珰有些懒懒的，神情也恹恹的，很明显是因为凰歌否定了她的想法。 凰歌无奈的笑了笑，道：“好了，你能成功的阻拦对方。让周通有时间带着安耀轩来替我解围，已经很好了。所以，你就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凌珰孩子心性，听到这话也就兴奋的点了点头，又在凰歌这里玩了好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准备离开。 就在她起身的时候，突然抓着凰歌道：“我差点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当时我和那个人搏斗的时候，刺伤了她的左肩。你若是有机会，可以以此为线索去找找那个人。” 凰歌眸中精光一闪，连翘的模样瞬间浮现了出来，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的道：“恩，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凰歌亲自把凌珰送到了门口，可是在门口的时候，凌珰还是很不放心的回过头来，压低了声音道：“对于娄氏，我是不会放弃的。只希望，到时候若是果真查出来了什么，凰歌，你要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可以吗？” 凰歌愣了愣，从来她看到的凌珰都是一副笑眯眯的小女孩儿的样子，甚少见到她如此严肃，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直到凌珰再次催促，凰歌才笑道：“若她果真心怀不轨，我一定不会偏袒她。” 凰歌的言语，还是有些偏向信任娄氏。 不过能得到凰歌这样的承诺，凌珰也满足了，郑重的点了点头，再三叮嘱凰歌不要忘记了，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凰歌揉了揉眉心，刚一转身就看见娄氏身边的丫头侍梅站在自己身后张望，自己转身，还吓了她一跳。 “侍梅见过歌小姐。”侍梅慌乱的屈膝行礼，道：“大少奶奶得到一只蜜瓜，说是歌小姐喜欢，吩咐奴婢给歌小姐送过去。顺带请歌小姐和尚小姐去启园用膳。奴婢去了关雎园才听见春桃说，歌小姐送尚小姐出来了。奴婢匆忙赶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想着之前凌珰说的话，凰歌心里也泛起了一抹疑惑，抬手拍了拍侍梅的左肩，仔细的看着她的表情，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才笑道：“大嫂有心了。凌珰虽然走了，可我还在。走吧，去启园，也好亲自去道谢。” 侍梅的话不多，几乎是一路无话，刚走到启园门口，就看见两颗怯生生的小脑袋瓜子在门口张望。 一见到凰歌，两颗脑袋瓜子就陡然缩了回去，然后就听见两个小女娃儿你追我赶的脚步声。 凰歌知道那是凰启的一双女儿，大女儿四岁，名叫凰诗逸，小的三岁，名叫凰倩如。 360.第360章 出人意料的凶手（8） 侍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两位小小姐还有些怕生，歌小姐不要见怪。” 凰歌微笑道：“不妨事的，等以后熟悉了，自然也就不会怕生了。” 凰歌话音才一落，院子里看着孩子们玩耍的娄氏就快步迎了出来，笑道：“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这启园庙小，请不来你这尊大佛呢。” 凰歌撅嘴撒娇道：“嫂子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什么叫做你这启园庙小，请不来什么大佛啊？嫂子这是在怪罪凰歌，回来这么久都不过来看看吧？” 娄氏笑着拧了拧凰歌的脸，嗔怪道：“就你这张小嘴儿，谁还能说得过你。对了，尚小姐呢？不是说请她一并过来用膳吗？” 因着凌珰的提醒，凰歌特别留意了一下娄氏，发现和平时也没有什么差别，在提到凌珰的时候的表情和提到安义等人的表情也差不多，也就没有将凌珰的话放在心里，反而有些责怪自己小心眼儿了。 拉了娄氏的手，笑道：“我倒是有心帮着嫂子留客，可惜，人家脚步匆匆。等她走了，我才知道嫂子的美意。下次，下次一定留着那丫头在这边用膳。” 娄氏笑弯了眼睛，抚掌道：“哎，好。” 这说这话，娄氏就将凰歌迎到了大厅里，对着凰诗逸姐妹招手道：“怎么不叫人？” “凰歌姑姑。”两个孩子都脆生生的叫着，两双扑闪扑闪的眼睛看着凰歌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 凰歌欣喜的将两个拘着礼的孩子扶了起来，顺手从荷包里头摸出了两个小玩意儿递给她们，笑道：“真是好孩子，这是姑姑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两个孩子还小，对于新鲜的玩意儿总是特别的喜欢，都眉开眼笑的看着凰歌，屈膝道谢。 娄氏瞅了一眼那两个孩子手中的东西，嗔怪道：“叫你过来玩，何必这么破费。小孩子还小，以后可不要送这样贵重的东西了。” 凰歌不以为然的看着被奶娘领出去的两个孩子，笑道：“我就这样一双侄女儿，自然是要好生宝贝的。再说了，不过是些小玩意儿。也不值什么的。” 娄氏还想说些什么，却想着皇贵妃和战王为了讨凰歌的开心，也不知道送了多少好东西过来，也就不说了。 挥了挥手屏退了下人，脸色凝重的道：“安大人那边来消息了，却是坏消息。” 凰歌心头一凛，随即想着周通去请安耀轩的时候发生的事情，道：“可是金耀没了？” 娄氏惊讶于凰歌的敏锐，却还是叹了口气，点头道：“安大人带着人回去，半路上遭遇了伏击。金耀当场身亡。所幸来人的目标只是金耀，没有伤及他人。安大人思虑着你的闺誉，没有找你，吩咐人过来通报了一声。得到消息，我就派侍梅去找你了。这件事，背后只怕是还有一个大阴谋。” 凰歌冷笑道：“金管家没了，若不出意外，金耀就会接替金管家。有人，在对凰家下手。而且，是下狠手！” 361.第361章 权谋高手（1） 娄氏心头突突一跳，带着些许不可置信的看着凰歌，讶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想要操纵凰家吗？或者说，借金耀的手，做些什么？放眼整个凤凰，有资格筹谋这些的，除了太子殿下就是战王殿下了。可凰家是后族，理所当然的会成为太子殿下最为有利的臂膀。难道说……” 娄氏说着，颇有深意的看了凰歌一眼。 凰歌瞳孔猛然一缩，随即摇头道：“不可能。” 娄氏含了几分不好意思，却坚持道：“除了这两位，那还能是谁？” 凰歌原本是想要将上古皇族的事情和盘托出，却想着事关重大，还是不告诉娄氏为好。 万一，凌珰的感觉是正确的，那自己岂非是坏了大事。 如此想着，凰歌揉了揉突突跳动的眉心，叹息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可若说是凤城，那是不可能的。金耀今天的所作所为，分明是有人指使的。凤城远在千里之外，根本没有机会指使金耀。再者，凤城不可能让金耀如此陷害于我，更不可能借此机会朝着自己身上泼脏水。嫂子也看见了，那金耀口口声声抓着我的身份说事，很明显是要将凤城扯入这件事。我宁愿相信是太子，也不会相信是凤城。” “太子殿下……”娄氏眸光闪烁了下，随即沉吟道：“也是有可能的。毕竟，若你和战王声名受损，受益人会是他。可惜，金耀已经死了，否则，倒是可以从中问出些许端倪。” 看着凰歌紧紧皱着的眉头，娄氏又道：“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了。安大人说了，他会继续追查这件事情。” 凰歌点头道：“这件事，一定是要追查的……其实……我在想，除了这两位，还有没有别人，隐藏的更深，想要挑起这两位之间的争端，从而渔翁得利呢？” 娄氏诧异的看着凰歌，握着绢帕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思索片刻，将眼眸中一抹异样的波动掩盖了去，缓缓道：“如此，也是有可能的。不过不管怎么样，对方选择的目标是从你下手。你以后，都要多加小心才行。” 凰歌笑着安慰娄氏道：“嫂子放心，我知道。我定然会很小心，不会给那些小人可乘之机。我在想，金管家分明不是在门口触阶而亡，那就证明，金管家是死在别的地方。阖府上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以金耀一人之力，只怕是难以办到。凰家，定然还有那方势力。嫂子要多加留意才行。这管家大权……不知道接下来会落到谁的手里。” 娄氏抿了口茶，淡淡的笑了笑，道：“上官婉如对管家大权垂涎已久，这一次，只怕是会竭尽全力去争。上官婉秀，到底输在了一个次字。不过不管怎么样，这管家大权，是不会落入我的手中就是了。大太太，向来是不喜欢我的。” 娄氏说这话的时候，神情颇有些哀婉，意味深长的看了凰歌一眼，眼神中也弥漫着些许期待。 362.第362章 权谋高手（2） 娄氏心中所想，凰歌心如明镜，若是在这之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娄氏这边。 可如今，凌珰说的那些话，多少还是在凰歌的心里留下了一些影子。 更何况，局势不明，她还是稍微保守一些为好。 故意不明白娄氏的话，借着喝茶的机会缓了一缓，将话题硬生生的转了个弯儿，笑道：“我瞧着嫂子这几天的气色比之前可是好了很多。我给嫂子的药方，可是一直都在服用吗？” 娄氏心头有些失望，却还是强笑道：“眼巴巴的去你那边讨了过来的。能不每天服用嘛？我也觉得最近手脚都比之前暖和了许多，想必这药方，果真是有效果的。若假以时日，果真能为相公诞下孩儿。我一定会重重的酬谢于你。” 凰歌唇角弯弯，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亮丽的俏皮，嗔怪道：“嫂子说这话，倒是有些见外了。难道说，我是为了得到嫂子的重酬才做了这些事情的吗？嫂子再这样说，我可是一定会生气的了。” 娄氏也知道自己想要让凰歌帮忙的想法是行不通的了，索性也就丢开了，和凰歌说了一些别的事情。 直到用完膳，才听说大太太带着上官姐妹回来了。 听说，三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大好，尤其是上官婉如。 大太太在得知金管家的事情之后，格外震怒，在安抚了金管家的家人之后，又赶着去了上官家。 也不知道为何而去，只知道脚步匆匆，脸色难看，心急火燎。 这些消息传到启园的时候，凰歌正在品尝用银签子签好的蜜瓜，只觉得那味道凉丝丝的，几乎让人将舌头都吞了进去。 听见这些话，她的脸色也是淡淡的，几乎没有什么表情，还亲自签了一块，笑着对娄氏道：“这蜜瓜冰的恰到好处，嫂子你也尝尝看？” 娄氏嗔怪的将蜜瓜接了过来，抿了一口，赞叹道：“果真是清凉入喉，怪不得对吃食格外挑剔的你，也对它情有独钟。” 看着凰歌一心一意吃蜜瓜的样子，娄氏笑着摇头道：“如今阖府上下，只怕也就你一个人还能如此优哉游哉的了。明天，这府里，只怕是又有一场动荡了。” 凰歌淡淡笑道：“我只是凰家的女儿，迟早都是要出嫁的。就算是这府里有什么动荡，也不会和我有关系。我只管，吃好，喝好，睡好。养好自己，就好了。其余的，还是交给嫂子去操心吧。这些事情，我可是忙不来的。” 娄氏瞥了凰歌一眼，明显就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道：“你这话，拿着去哄哄别人，怕还有些用处。可是用来哄我，怕是不行。别人不知道最近名噪一时的千丝万缕是谁的产业，还当我不知道吗？好巧不巧，还选了太子殿下生辰哪一天挂牌营业。这样大的胆子，也就你敢！” 凰歌抿唇儿笑道：“嫂子这是在取笑我呢。我只是出了些力气，哪里能就打理那样大的事情了？分明就是沾了邱姨娘的光，为魏嫣儿谋了一份后路……” 363.第363章 权谋高手（3） 提到魏嫣儿，凰歌的神情瞬间萎靡了下去，魏姨娘这件事，虽说是魏姨娘罪有应得，可到底是因她而起。 只希望，她和魏嫣儿之间，不要因此失了那份难得的友谊才好。 瞧着凰歌神色淡淡的，娄氏也不再拉着她说话了，吩咐巧红小心的送了她回去。 刚走到一半，桃红和柳绿就联袂来了，说是想着天色渐晚，担心凰歌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才来接。 巧红瞧见二人满腹心事的样子，就知道定然是有事，很有眼色的就告辞回去了启园。 巧红一走，柳绿就压低了声音道：“小姐，魏小姐来了。” 凰歌眼皮狠狠一跳，感觉胸腔里头的心脏都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一样，紧张道：“在哪儿？” 柳绿对着关雎园的方向努了努嘴，小声道：“一并来的，还有夕颜姑姑。魏小姐是乔装成了宫女的样子跟着夕颜姑姑来的。” “快走，千万不要让别人瞧见了。”凰歌一边说，一边加快了脚步。 不出片刻，三人已经入了关雎园，凰歌直接冲了进去，柳绿则是关了门，和桃红一起守在门口，以防有人来。 凰歌还没有进门，夕颜就笑着迎了出来，屈膝道：“奴婢给歌小姐请安。皇贵妃惦记着歌小姐今儿个在报国寺受了委屈，特别让奴婢给歌小姐送一些点心过来，希望能宽慰歌小姐的郁结的心情。” “姑姑不必多礼，多谢姑姑亲自走一趟。有劳姑姑替我向皇贵妃问安。”凰歌一边说，一边随手塞了一个荷包到夕颜姑姑的手中。 夕颜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压低了声音道：“时间不多，歌小姐快些。” 夕颜说完，极为干脆利落的转身，还替凰歌关上了门。 及此，自从凰歌一进门就低垂着头的那个宫女才满脸泪痕的抬起了头，不是魏嫣儿还能是谁。 只见她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显得更加的苍白了，看着凰歌，唇角抽动了两下，最终还是“哇”的一声就扑入了凰歌的怀中，嚎啕大哭。 凰歌知道，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只能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脊背，任由她放肆的哭泣。 许久，魏嫣儿才从凰歌怀中抬起了头，做出了一个让凰歌目瞪口呆的动作。 只见她抹了一把眼泪，往后退了一步，还不等凰歌反应过来就直接跪了下去，并且重重叩头道：“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凰歌愣了愣，随即往后退了一步，哑声道：“嫣儿，你可是在怪我？” 魏嫣儿再次抬头，眼眸中已经没有了初见时的天真，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平静，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平静。 这样的平静，莫名的让凰歌有些慌乱，上前一把将魏嫣儿拉了起来，道：“嫣儿，你当知道，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魏姨娘……那是咎由自取……” 魏嫣儿唇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缓缓摇头道：“我是真心的感谢你，夕颜姑姑都和我说了，若非是你，我的家人已经身首异处，而我，也不能免去流放之刑。” 364.第364章 权谋高手（4） 魏嫣儿尽量扯出一抹笑容，想要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可眉宇间的那一抹哀愁，始终挥之不去。 凰歌知道，两个人之间，再也无法恢复此前的那般亲密。 就算魏嫣儿不怪她，她也无法做到之前那样灿烂的笑了。 果然，魏嫣儿再次欠身，道：“凰歌，我的性命是你救下的。我会用余生报答你的恩情。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我用我这辈子余下的所有忠诚来交换你的这个承诺！” 魏嫣儿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苦涩，在这之前，她曾经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和凰歌再次相见时候的情形，却从未想过，会是如此这般。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努力的睁大眼睛，不让眼眸中逐渐积蓄的泪水掉落，点头道：“嗯，你说。” “求你，庇佑我的家人，使得他们在流放路上不要受太多的苦。”魏嫣儿郑重其事的说出这番话，方才忍住的泪水又决堤而出，生怕泪水模糊了视线，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的看着凰歌，眼眸中透露出无限期许。 凰歌郑重点头，道：“我会努力去做到。虽说，我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嫣儿。我愿意为了我们之间的友谊去努力。” 魏嫣儿的眼泪比方才更加汹涌了，摇头道：“凰歌，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再存在着友谊了。你之前和我商讨过千丝万缕的事情。我决定全力以赴的去努力，以报答你此生恩情。这是卖身契，死契，我已经签字了。” 魏嫣儿的脸色有几分苍白，一瞬间从魏家小姐变成低贱的下人，虽说明知道凰歌是不可能亏待她的，可她的心中依旧有些无法接受。 凰歌惊讶的接过卖身契，快速的浏览了一遍，脸色大变，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魏嫣儿苦笑道：“皇贵妃说了，魏氏满门皆已流放。魏嫣儿也在其中，此后，京城里再也没有魏嫣儿。” 魏嫣儿说完，再次跪下，叩头道：“求小姐赐名！” 凰歌的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想要蹲下身将魏嫣儿扶起来却觉得四肢僵硬，看着跪伏于地上的魏嫣儿，凰歌重生之后第一次感觉到权势的可怕。 皇贵妃本不必如此，可她担心魏嫣儿的存在会威胁到凰歌，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凰歌叹了口气，低低的道：“此后，你就叫莲心吧。” “莲心，连心……”魏嫣儿缓缓念叨着，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道：“多谢小姐赐名。” 凰歌颤抖着手伸向莲心，带着些许无奈的轻声道：“如此，可以起来了吗？” 莲心略一犹豫，还是将手伸向了凰歌的手。 四手相握的瞬间，百感交集。 夕颜的声音在外头响起，道：“歌小姐，时间差不多了。” 魏嫣儿的身躯随之一震，一抹显而易见的惊恐浮现在她的眼眸之中。 凰歌捏了捏莲心的手，示意她放心，扬声道：“夕颜姑姑请进。” 365.第365章 权谋高手（5） 夕颜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凰歌就道：“莲心，还不赶快多谢姑姑照佛之恩。” 莲心会意的放开凰歌的手，规规矩矩的跪下叩头道：“莲心多谢姑姑照佛之恩。” 夕颜大惊，她知道在凰歌的心中，这魏家小姐的地位非同小可。 饶是如今已经变成了莲心，那重要性，只怕又上升了许多。 只是从她的名字“莲心”就可见一斑。 就算夕颜是皇贵妃面前得脸的姑姑，也而不敢在这个时候明目张胆的对莲心如何，慌忙弯腰准备扶她起身，道：“不过奉了皇贵妃之命办事，如何当得起莲心姑娘如此大礼。” 凰歌笑着将自己手指上带着的猫眼儿石戒指褪了下来，不由分说的塞到了夕颜的手中，笑道：“姑姑且安心的受着吧。凰歌有事，想求姑姑。” 夕颜在皇贵妃身边那样久，这样好的猫眼儿石戒指也只是有眼福看一看，真正当成自己的握在手心里，还是头一遭。 瞧着莲心那样儿，夕颜就知道凰歌所求究竟是什么。 她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多年锻炼下来的察言观色让她变得格外的耳聪目明，压低了声音道：“歌小姐请放心，皇贵妃知道莲心姑娘心系魏家人，也生怕她身份骤变不太习惯。特别下了恩典，让沿途官府对他们多加照拂。只要莲心姑娘一心一意跟在歌小姐身边，将来歌小姐过了门儿。那莲心姑娘也是有大造化之人，和家人再次团聚，也未可知。” 夕颜的话，如同一粒石子投入湖中一样荡起了层层涟漪，莲心那如同一潭死水一般的眼眸也顷刻间就亮了起来，急切道：“姑姑此话当真？” 莲心顿了顿，又有些落寞的道：“我的家人，已经不被允许再次入京了。只怕……将来能再见一面，也都是难的。” 夕颜微微笑了笑，看了看凰歌再次塞入手中的小玩意儿，脸上带了一抹崇敬的道：“当真不当真，我可做不了主。不过这话，是皇贵妃亲口说的。想必，是不会有假的。你的家人虽然不能入京，你却是可以出去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得力的奴婢，得了主子的恩典，重新做人的。你家主子，是个有福气的。你死心塌地的跟着她，自然也是个有福气的。” 凰歌心中再次感慨，皇贵妃将权谋一道，玩弄的真真是炉火纯青。 只这样一个莫须有的允诺，就让一个濒临绝望的人生出了许多幻想。 同时也让莲心再也生不出二心，只为了心头那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成的愿望。 凰歌知道，这些话都是皇贵妃为了让莲心安心呆在自己身边对自己感恩并且忠心才说出来的，不甚往心里去。 可魏嫣儿却读懂了许多，深深的再次俯首，道：“多谢小姐再造之恩，多谢夕颜姑姑照佛之恩。” 夕颜也瞧见了魏嫣儿的变化，忙笑道：“快起来吧，虽说如今是夏天，可房间里放着冰缶，到底还是凉了些。” 366.第366章 权谋高手（6） 夕颜有任务在身，也不适合久留，凰歌带着柳绿将她送出去了。 顺道，也出一趟门。 谁也没有看见，原本应该跟在夕颜身边的莲心，不知道时候，上了凰歌的马车。 莲心第一次去狮子口胡同，原本是有些忐忑的，可当她看到那些五颜六色的丝线和棉线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是找到了灵魂一般的鲜活了起来。 加上青草不止一次的在阿碧等人面前提起莲心，阿碧等人对这个迟早都要来的师傅是十分的好奇。 如今见了是个极为和气，年龄相仿的，也就欢喜了起来，很快就和莲心打成了一片。 加上凰歌对莲心的那种态度，让大家都明白。 这来的人，虽说是师傅，却是和主子一般身份的。 凰歌生怕莲心不习惯，特别要求阿碧选了两个人伺候莲心，并且允许莲心用她原本的姓氏。 为了让莲心住的和自己家里一般无二，还特别告诉了阿碧等人，她不在的时候，万事都可以去问莲心，她可以代替自己做主。 只是，明面上的主事人依旧是阿碧和阿媛，莲心并不参与对外的任何事宜。 如此厚待和保护，让莲心的眼眶都湿润了。 若换成以前的魏家小姐，只怕是要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定然是惶恐的。 可如今的魏家小姐已经成了莲心，即便是再困难，她也会用十二分的心思去学，去努力。 凰歌的千丝万缕，在魏莲心入住之后，正式迈入了起步阶段，也真正的有了主事者。 而魏莲心，因着皇贵妃的那一番话，不得不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她必须要努力，以求将来有一天，能再次和家人团聚。 再说了，这里的每一个人对她都十分的尊敬。 还有丫头伺候，做的也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除了无法和家人团聚这一点遗憾之外，魏莲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对凰歌的安排，也就更加的信服了，对凰歌也就更加的死心塌地了。 从狮子口胡同回去的凰歌，只觉得世事无常，自己重生之后，也有些太过于安于现状了。 有些事情，也应该筹谋起来才是。 否则，有朝一日自己身边的人遭遇不幸，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力替他们筹谋。 一路想着事情回到关雎园，才发现夜幕已然降临了。 累了一天的她格外疲惫，也没有心思去听杏黄在那边八卦凰舞被送回来的惨状和舞阁今儿个不停的往外送的那些破碎的瓷器。 好容易躺在了床上，还没有闭上眼睛，就感觉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迅速披衣而起，手刚触及到枕头下方放着的匕首，手腕儿就被人捏住了，凌霄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道：“是我。” 凰歌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了下来，屈指弹了弹捉住自己手腕儿的手，没好气的道：“你不知道擅闯女子闺房有损女子闺誉吗？” 许久没有听见凌霄的声音，凰歌借着淡淡的月色迅速穿好了衣裳，掀开帐子起身出来，就听见凌霄闷闷的声音道：“我以为，你是个不拘小节的……” 367.第367章 管家大权（1） 凰歌气闷的冷哼了一声，道：“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你以为这几个字来揣度的。” 见到凰歌真的生气了，凌霄心头才有了些许懊悔，安静的站在一边，一声不吭的看着凰歌，也不说话，就那样站着。 凰歌瞪了他一眼，道：“大半夜的过来，就是为了和我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吗？” 凌霄摇了摇头，夜色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见他不容置疑的道：“你不生气了，我就说。” 凰歌揉了揉突突跳动着的眉心，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来者是客，请坐。有什么事，说吧？” 凰歌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恢复了冷静，凌霄也放心了一些，压低了声音道：“我凌珰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决定，还是亲自过来确定一下你的安全问题。” “然后呢？”凰歌歪着头，看着凌霄线条冷硬的侧脸，她不觉得凌霄是如此单纯的人，这样眼巴巴的过来，就只是为了确定一下所谓的安全问题。 果然，凌霄带了一抹歉意的道：“凌珰有事要回去了，以后，由我负责保护你。寸步不离，除非，是特殊情况。” 说到“特殊情况”这几个字的时候，凌霄的脸上带了一抹微不可查的绯红，所幸光线暗淡，凰歌也看不清楚。 “不要！”即便是如此，凰歌也激烈的反对出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凌霄身上有一种特别危险的感觉，自己离开他越远，越好。 凌霄摇头道：“我已经确定策划了今天那些事情的人是上古皇族的叛徒，他们已经选定了你成为切入点，那就不会放弃。你死了，我体内的续命蛊也会随之死去。你就当……” 凌霄抿了抿唇，略有些不自然的道：“你就当我是在保护我的药人好了。” “我不同意。男女有别，你怎么可能一直跟在我的身边保护我。我是有婚约的人了，怎么可能和别的男子如此形容亲密，出入相随？你不怕世俗的眼光，可我还是被世俗束缚。我会对我自己的安全负责，你不必操心。你的药人，会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出现。”凰歌冷着一张脸，根本不看黑暗中气息逐渐冰凉的凌霄，僵硬的下了逐客令，道：“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了。” “这是你需要服用的九转星斗草。一天三次，一次一片叶子，嚼服。”凌霄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盒，推到了凰歌手边，默然起身，道：“我就在房顶上，若有特殊事情发生，弄出声音，我会即刻出现。” 凌霄说完，就消失在了原地，若非凰歌触手可及的玉盒，凰歌几乎都要怀疑凌霄没有出现过。 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下意识的看了看房顶，嘀咕道：“这么尊贵的身份，却像个梁上君子一样呆在房顶。真不知道那脑子是怎么想的。” 听着凰歌起身上床歇息的时候还发出这种唠叨，窗边的凌霄无奈苦笑。 上古皇族一脉，一生只能有一次动情…… 368.第368章 管家大权（2） 然，情之一事，实在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 就好比，凌霄只是在楼上看了凰歌一眼，就已经一见钟情……此生注定无法爱上别的女子。 这也是上古皇族一脉人丁越发稀薄的缘故。 在得知凰歌是凤城的未婚妻的时候，凌霄还有过争一争的想法。 可是后来，凰歌竟然为了凤城和他讲条件，凌霄就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的机会是很小了。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在她的身边。 期望，有朝一日，她和凤城不能修成正果。她在抬头的瞬间就能看见他一直都在原地守护着她。 虽说如此做法有些趁人之危，却也是凌霄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第二天清晨，凰歌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看房顶，还趁着桃红等人没有过来的时候去房顶看了看。 没有如愿以偿的看到凌霄，才有些放心了下来。 毕竟，若真的让凌霄每天都守在房顶，那对于凰歌来说，也还是蛮尴尬的。 凰歌不知道的是，在天亮之后，凌霄守护的地方留已经不是房顶，而是院子旁边一颗颇为茂盛的大树。 看见凰歌跃上房顶找自己，凌霄窃以为凰歌这是在关心自己，眼角眉梢都泛着喜意。 凰歌还在梳洗的时候，大太太身边的姜艳就来了，看着凰歌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深切的敬畏，和那天不屑的态度判若两人。 杏黄忍不住讽刺道：“哟，什么风把姜艳姐姐给吹来了，这一大清早的，不在大太太身边伺候着。反而是有空来咱们关雎园啊。” 姜艳略有些尴尬的陪着笑脸，道：“杏黄你这是哪里话。我这是奉了大太太的命来请凰歌小姐的。这还得赶着去请几位少奶奶并姨娘们。” 杏黄还想开口说点什么，就被柳绿出门来打断了，道：“有劳姜艳姐姐回去禀告大太太，就说，我们家小姐用过早膳就过去。姜艳姐姐还有事，就不留姐姐喝茶了。杏黄，好生送姐姐出去。” 昨儿个的事情在姜艳的心头始终是有些阴影的，原本想着今儿个过来的时候多多的讨好一下凰歌，希望能在凰歌面前争一个好印象。 却不想，正主儿都没有见到，就已经被丫头们毫不客气的赶走了。 站在关雎园的门口，姜艳不停的摇头叹气，心里想着，以后千万别得罪了关雎园的人才是。 姜艳的狼狈让杏黄这丫头十分的开心，在凰歌面前说的是眉飞色舞的，只差唾沫横飞了。 凰歌皱了皱眉，有些郁闷的将星子黛仍在了梳妆台上，嘟囔道：“原本还想着去狮子口胡同看看莲心的。这一闹，铁定是不能去了。也不知道那边又要干什么？刚回来的时候，倒是可以推脱身子不适，如今，却是推不掉的了。” 青草眼睛微微放着光，主动请缨道：“横竖那边的事情奴婢也已经梳洗了，不如奴婢去瞧瞧莲心小姐吧？” 凰歌对青草也不苛责，点头就让她去了。 自己用过了早膳也慢悠悠的起身往大太太那边去了。 369.第369章 管家大权（3） 关雎园到怡然居的路不算近，凰歌到的时候，众人都到了。 见到她进来，上官姐妹倒是无动于衷，反而是大太太对着她热情的招了招手，道：“凰歌来了，来，坐到母亲的身边来。” 凰歌见到的大太太从来都是严词厉色的，还从未有过如此慈爱的时候，略微犹豫片刻，还是对着大家行了礼，然后坐到了大太太的身边。 大太太一反常态的拉着凰舞的手，亲亲热热的道：“好孩子，你回来这些天了，还是第一次来怡然居吧？” 凰歌敛眸，轻声道：“前段时间女儿身子不适，没有来给母亲请安，是女儿的不是。” 大太太的眸光即刻转了转，笑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是不是的。不舒服，就歇着。无妨。倒是母亲没有亲自过去看你。说起来，也是因着太忙的缘故。毕竟你们姐妹二人都被皇上赐婚，母亲也是忙晕了头了。如今既然闲下来了，你的身子也好些了，得空，还是多来母亲这边走走才是。” 不得不说，大太太这一副慈母的样子还真的是有模有样的，即便是凰歌仔细看去，都没有发现几分虚伪的痕迹。 若旁人听了，还不定觉得大太太对凰歌如何如何的好呢。 凰歌心中有些狐疑，却不敢在面上表现出来，低眉顺眼又颇有些疏离的道：“母亲操持家事，十分不易，女儿也要为战王殿下缝制战袍，空闲的时间，怕是不多。” 大太太的脸色当时就有些难看了起来，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都已经这样放低了身份，凰歌居然还是不领情。 依着她的脾气，她是根本不会再和凰歌多说一句话了。 可如今的形势，却是容不得她使性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挤出了一抹笑容，道：“你已经和战王殿下订婚了。日后过门就是战王妃，也是时候学一些管理家事的本事了。不如，从明儿个开始，你每天上午过来学习两个时辰。” 凰歌愕然，这管理家事如此大的事情，大太太也舍得拿来做筹码。 若除开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对自己好这一个理由，那就只能理解为她这一次的图谋不小，对即将要做的事情势在必得。 凰歌自诩聪慧，在这个时候，却是看不出大太太心头在想些什么了。 就在凰歌愣神的时候，站在大太太身边的连翘敛眸，意味深长的道：“金管家父子骤然亡故，大太太身边也没有个可信任的人帮衬着。大太太寻思着歌小姐心思细腻，聪明伶俐，才想着要歌小姐过来帮帮忙。自己的女儿，总归是比外人强上许多。歌小姐，你说是吗？” 凰歌知道，连翘这是在提醒凰歌，不要太过分了，不管怎么样，大太太都是她的母亲。 其实若连翘不开口，凰歌只怕当真会应承下来，毕竟这管家大权多少人都盯着，若自己能拿到手，那对于自己以后做很多事情都会十分的方便。 370.第370章 管家大权（4） 可连翘此番开口了，倒是让凰歌嗅出了几分威胁的味道，她微微笑了笑，道：“这话可是不对了。一来，我年纪尚小，不足以当此重任。二来……” 凰歌含笑看了看娄氏等人，缓缓道：“有三位嫂嫂并三位姨娘在前，凰歌也不敢如此放肆。” 对于凰歌的拒绝，娄氏是惊讶的。 可上官婉如却是喜得笑靥如花，忙赶着道：“是啊，母亲。我们都是可以帮衬着母亲的。再说了，歌妹妹到底是女儿家，迟早都是要出嫁的。到时候母亲岂非还要费神？不如，就由我和三弟妹帮衬着母亲吧。也好让我们多学上一学啊。” 上官婉如自动站出来倒是让凰歌轻松了许多，帮衬道：“二嫂不仅仅是母亲的媳妇，更是母亲的侄女儿。由二嫂和三嫂一起帮衬着母亲，是极好不过的了。凰歌笨手笨脚，在乡下的时候一切事情都是由郭嬷嬷打理的。再说了，皇贵妃也说了，让凰歌有空的时候多进宫去陪陪她。凰歌总不能推辞说是因着要管理家事，没工夫进宫吧？” 上官婉秀一直都被上官婉如压了一头，入府这样多时间以来，一直都盼着有扬眉吐气的一天。 眼瞧着上官婉如都这样拼命的去争取管家大权，她也是按捺不住了，起身屈膝道：“母亲，二嫂说得对，媳妇也是可以帮衬着母亲的。歌妹妹太忙，也不好让她耽误了皇贵妃的事情。再说了，不是还有舞妹妹嘛。舞妹妹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 上官婉秀的话让大太太顷刻间变了脸色，厉声喝斥道：“闭嘴！” 上官婉秀过门以来，大太太还从未对她如此严词厉色过，一瞬间就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上官婉如瞪了上官婉秀一眼，亲自斟了茶递给大太太，柔声细气的道：“母亲息怒，三弟妹你也太不懂事了。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官婉秀脸色陡然一阵苍白，想着昨儿个凰舞求自己的事情，想要再开口也不知道如何言说，只能咬着嘴唇站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上官婉如在那边献殷勤。 娄氏并邱姨娘倒是不知道凰歌为什么要推辞这样好的机会，可凰歌既然决定了，她们也不会多嘴什么，只看着上官氏一族的三个人在那边唱大戏。 这边的事情都还没有决断下来，那边就有人慌乱的进来了，说是太子府的人递了两张帖子过来。 大太太将帖子拿了过来，却看见上面分别写着凰歌和凰舞的名字。 上官婉如趁着大太太发神的功夫，展开凰舞的帖子看了，眉眼中流露出一抹惊喜，道：“母亲，是太子殿下亲自书写的请柬，说是请舞妹妹三日后去参加太子殿下的生辰庆典呢。” 大太太将凰歌的帖子递给了凰歌，和颜悦色的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上官婉如对大太太如今的态度十分的不满意，却也无法置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歌将帖子接了过去，煞有介事的看了看，也不说话。 371.第371章 管家大权（5） 上官婉如气不打一处来，有些撒娇的道：“母亲，这歌妹妹到底还小。这样的大事，哪里就能自己做主了。还是母亲替她拿个主意吧。” 凰歌心头冷笑，却不说什么，太子的帖子都送过来了，怎么可能不去。 除非是现在就想要将太子这边的路全部断了，这上官婉如对自己的意见，可真真是不小啊。 凰歌左思右想，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在什么地方和上官婉如有纠葛。 只拿了一双眼睛看着大太太，做出一副无比孺慕的样子，眨巴着眼睛，认真道：“二嫂说得对，还请母亲拿个主意。” 大太太眸光颇为复杂的看了看凰歌，缓缓道：“太子殿下都发帖请了，自然是要去的。你是要去的，你妹妹……也是要去的。” 上官婉如和上官婉秀眼睛里都迸发出一抹神彩，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跪在大太太面前，求情道：“母亲，舞妹妹昨儿个是有些冲动了。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说到底，那都是为着孝顺母亲的缘故。昨儿个舞妹妹已经得到了惩罚，不如，就让舞妹妹出来吧。反正她也要亲自替太子殿下准备礼物的。三天的时间，已经有些仓促了。” 大太太叹了口气，凰舞是她心尖儿上的肉，将凰舞关起来，她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格外心疼得慌。 如今有这样好的机会，又有上官婉如等人求情，大太太巴不得就此将凰舞放了出来，看了看凰歌，发现她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才道：“连翘，你亲自去舞儿。若她知道错了，那就带她过来。若执迷不悟，就让她继续关着吧。” 连翘垂首，点头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 连翘走后，上官婉秀旧事重提，道：“母亲，这下好了。可以让舞妹妹和咱们一起跟着母亲学习管家之道了。” 上官婉如也觉得时机成熟了，忙道：“太子殿下的心里，到底还是有舞妹妹的。容媳妇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舞妹妹将来是要母仪天下的。若舞妹妹没有学到一星半点儿的管家本事。将来若是如同当今皇后这样，可就不妙了。媳妇并非是有心想要诅咒舞妹妹，母亲，还是要未雨绸缪的好啊。” 大太太的容色似乎是有些松动，抬眼看了看凰歌，道：“你也一并过来学习吧？” 不等凰歌开口，大太太就紧接着道：“若皇贵妃宣你入宫，你就去。能学一点是一点。” 大太太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若黄阁还不答应，那只怕也是太过于矫情了一些。 知道逃不掉，凰歌索性也就一口气答应了下来。 大太太大喜过望，拉着凰歌的手絮絮叨叨的说这话，简直是亲密极了。 凰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太太一脸慈爱的和凰歌说着话。 脸色瞬间就变了，可碍于自己才被放了出来，也不敢太过于放肆，只能将万般挣扎都放在心里，硬生生的向诸人行了礼。 372.第372章 胡搅蛮缠（1） 看着凰舞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上官婉如起身走到凰舞身边，柔声道：“舞妹妹真真是好福气，才一来，就遇到了天大的好事情。” 连翘带着凰舞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已经将太子送来请柬的事情说了，凰舞心头有数，却不得不装作惊喜羞怯的样子，低头道：“二嫂这是在取笑凰舞。若说福气，谁能及得上姐姐？” 凰舞的性子终究不是那种藏得住话的，才一开口，就将矛头对准了凰歌，冷笑道：“姐姐如今的身份已经是未来战王妃了。太子殿下还是念念不忘的给姐姐发了请柬。到底，是旧情难忘啊。” 大太太下意识的皱眉，却没有开口。 原本要捧着凰歌这个时时刻刻都要和她作对又忤逆的女儿，也就让她十分的不高兴了。 她也担心凰歌没有分寸恃宠而骄。眼下让凰舞敲打敲打凰歌，那也是可以的。 瞧着大太太没有吭声，凰舞心里就越发的得意了，摇摇摆摆的走到凰歌身边，抬眼看了看凰歌那淡淡的表情，心里恨得牙齿痒痒，特别想要伸手将她那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给挠烂了，看她还能不能保持这种高高在上！ 然而，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将手攥紧，任由指甲刺入掌心之中。 刺痛的感觉让她保持清醒，口中啧啧有声，道：“妹妹到底是不如姐姐的，能得到战王殿下青睐的同时还能让太子殿下高看一眼。姐姐这种左右逢源的本事，也教一教妹妹啊。” 凰歌原本是不想要理会凰舞的，可看着凰舞此番说话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才皱眉道：“妹妹这话是越说越不像话了。亏得这里都是咱们一家子人。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不定如何言说凰家的小姐如何如何口无遮拦呢。” 凰舞的情绪陡然激动了起来，眼睛通红的吼道：“是，妹妹自然是口无遮拦的那个。姐姐好教养，那姐姐来教一教妹妹，在这种情况下，要如何才能像姐姐一般淡定自若。难道说，等姐姐和太子殿下旧情复炽，妹妹也必须替姐姐披上嫁衣吗？” “妹妹慎言！”凰歌的眉目依旧是那样温柔，声音听起来也是没有任何波澜，透着一抹冰寒，入骨的冷：“且不说我和太子殿下之前并无任何交集，更谈不上所谓的旧情。更不必说我如今有婚约在身，皇贵妃和战王殿下待我不薄了。以后这种话，妹妹还是不必说了。我说过，你视若珍宝的太子妃的位置，我并不稀罕。” “你！”凰歌那口气就像是扔出来了什么让她嫌弃的垃圾一样，让凰舞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半晌，才咬牙切齿的冷哼了一声，道：“姐姐今儿这话，咱们大伙儿可都听见了。若姐姐他日食言，该当如何？” 凰歌皱眉，不喜欢凰舞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敝帚自珍的道理，妹妹想必是明白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非要我给出一个让你心安的答案呢？” 373.第373章 胡搅蛮缠（2） 不知道凰舞是不是看着今儿个的大太太对她格外纵容，眉眼中也凌厉了起来，寸步不让的逼视着凰歌，寒声道：“是，我就要一个答案。一个让我心安的答案。姐姐若是不给，就不要怪妹妹胡思乱想胡搅蛮缠了。” “既然知道是在胡搅蛮缠，那就停下。当着母亲和诸位嫂子的面，你也不怕被笑话。”凰歌瞥了大太太等人一眼，却发现大太太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样，依旧慢悠悠的抿着茶。 凰舞顺着凰歌的眸光看过去，嘲讽道：“怎么，姐姐第一次来怡然居，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了吗？今儿个姐姐不给妹妹一个承诺，妹妹不会善罢甘休的。过几天就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到时候姐姐可不要怪妹妹让姐姐难堪了。” “你威胁我？”凰歌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抹格外危险的感觉让凰舞有一瞬间的心悸。 “不是妹妹要威胁姐姐，是姐姐太过于霸道。有了战王殿下的宠爱还不够，还想着要攀上太子殿下。不得不让妹妹对姐姐有所提防。”凰舞一边说，眼睛里就看见了那一枚只能是皇后才有资格佩戴的明玉簪，眼眸中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当初她可以从凰歌身上将代表太子妃身份的红宝石项链抢走，将她身上的婚约抢走，如今自然是能夺得碧玉簪。 尽管知道有些难度，可凰舞不觉得有什么事情是自己做不到的。 凰舞一再纠缠，凰歌心头十分不悦，脸色陡然就寒了下来，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抬高了一些，道：“提防？妹妹现在应该提防的人是我吗？有人入住太子府多日，妹妹怎么不去提防提防？我说过，太子妃的位置，我无意和你争。你再过多纠缠，除了让人看了笑话之外，于事无补！” 听着凰歌提到秦子婳，凰舞的心头也是一阵抽搐，那个小婊砸，竟然敢玩儿这种心机，有机会，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如今的首要任务，还是拿到明玉簪再说。 如此想着，凰舞毫不示弱的抬高了声音，指着凰歌头上的明玉簪，扬声道：“既然姐姐无意和妹妹争夺太子妃的位置。还请姐姐将你头上的明玉簪归还予我。” “妹妹的目标，原来是这明玉簪？”凰歌将明玉簪取下来把玩在手中，眉眼中带了一抹挑衅的笑容，道：“妹妹向来都是这样吗？但凡是别人有什么好的，都是你的？妹妹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占尽天下所有的好东西呢？是什么，让妹妹如此自信？” “明玉簪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我的，姐姐既然得了，归还于我，也是理所应当。自古以来，明玉簪就是皇后身份的象征。妹妹是未来太子妃，也自然而然的是未来的皇后。姐姐难道不应该归还吗？”凰舞骄傲的扬着头，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凰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带着一抹嘲讽的道：“可妹妹，如今皇后还健在啊。” 374.第374章 胡搅蛮缠（3） 凰舞脸色大变，指着凰歌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凰歌淡淡的瞥了凰舞一眼，微微笑了笑，道：“我是不知道明玉簪是什么身份的象征。这明玉簪，是战王殿下送给我的，是皇贵妃娘娘赏赐的。说是当年皇贵妃入宫的时候，皇上亲自赏赐的。妹妹如今来告诉姐姐，这是皇后身份的象征。姐姐就不明白了。若是皇后身份的象征。皇上怎么会赏给了皇贵妃，而不是赏给皇后。妹妹如今以这明玉簪是皇后身份的象征的理由来讨要，是否是在告诉天下人，皇上不应该将明玉簪赏给皇贵妃？妹妹，是在指责皇上吗？妹妹，能否为姐姐解惑？” 这件事，是凰家的耻辱，昨儿个提起的时候已经让大太太十分生气了。 如今再次提起，大太太的眸光也变得格外不善，看了看还想要纠缠的凰舞一眼，还没有来得及呵斥，就听见凰舞十分嚣张的道：“你强词夺理，不要以为搬出了皇贵妃你就能为所欲为。今儿个，这明玉簪，我要定了。” 凰歌也怒了，寒声道：“莫说你今儿个还不是皇后也不是太子妃，即便他日是了。也休想从我手中夺走明玉簪。母亲，若是没事的话，凰歌先告辞了。” 凰歌说完，起身佛袖而去，看都没有再看凰舞一眼。 凰歌算是看出来了，如今的凰舞已经入了魔了。任人如何劝说，都是听不进去的。 与其在这里和她浪费时间和唇舌，还不如去思索一下如何应付太子生辰的事情。 凰舞目瞪口呆的看着凰歌就这样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甚至，都没有得到大太太的应允，连带着向来毒蛇的上官婉如都没有开口说她一句不是。 凰舞气呼呼的走了上来，不可思议的问道：“母亲，就这样任她为所欲为吗？才刚回来，眼睛里就已经没有了母亲。若是再给她继续嚣张下去，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大太太将手中把玩着的玉如意放了下来，慢悠悠的看了看凰舞，道：“你以为，我对她严词厉色一些。她就能有所收敛吗？” “这个……”凰舞眉峰不着痕迹的皱了皱，随即逞强道：“可是，也不能让她这样嚣张啊。这也太不将母亲放在眼睛里了。往后，可怎么得了啊。” 大太太瞥了娄氏等人一眼，继续把玩着于玉如意，也不说话，只沉默着。 娄氏等人也是聪明之人，见状忙道：“若没有什么事情，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大太太淡淡的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上官婉如姐妹，她们姐妹就微笑道：“我们再陪母亲说说话。” 娄氏等人退下之后，凰舞即刻恢复了以前那般娇憨的模样，摇晃着大太太的手，撒娇道：“母亲，您倒是说话呀。不能这样纵容凰歌了。您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能不作数啊。她虽说也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可到底没有在母亲身边自小长大。那心，定然不会和母亲齐心啊。” 375.第375章 胡搅蛮缠（4） 瞧着娄氏等人都走远了，上官婉如才款款站起身来，亲亲热热的揽着凰舞的手臂，笑道：“舞妹妹，你太操之过急了呢。都不听一听母亲的解释，就急急忙忙的数落母亲了吗？” 凰舞一愣，随即有些明白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上官婉如，眼睛眨了眨，半晌才道：“二嫂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母亲她……” 凰舞惊讶的低头看着大太太，眸光中迸发出一抹不可思议的神彩，道：“母亲不是真心的心疼凰歌对不对，也不是故意要纵容她的对不对？母亲这样做，一定是有母亲的理由的对吗？” 大太太瞥了凰舞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呀，遇到事情总是这样冲动。你都能看得明白的道理，难道母亲还能不比你更明白吗？如今，她有皇贵妃宠着，明玉簪在手，倒是轻易动不得她。” 凰舞焦急的跺了跺脚，道：“动不得她，难道就任由她如此胡作非为吗？” 上官婉秀咬着嘴唇，缓缓道：“约莫母亲是想着，与其放任歌妹妹在关雎园天高皇帝远的管不住，还不如放到自己跟前儿来？” 上官婉如诧异的看了上官婉秀一眼，阴阳怪气的道：“哟，瞧着你平日里不是个多话的，这一说，还就真真被你说到点子上了。” 上官婉秀忙道：“这都是母亲和姐姐的教导之功。” 上官婉如给了上官婉秀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又嗔怪的看了一眼凰歌，笑道：“你三嫂都能看明白的问题，你这个素来就明白的人怎么反而看不明白了呢？太子殿下的生辰，你们就一起去。你想要做什么，还不是更加的方便？” 凰舞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讶然道：“嫂子的意思是说……” “嘘……不可说。”上官婉如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给了凰舞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将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笑吟吟的道：“若非是太子殿下送过来的这张请柬，母亲还不知道如何去找一个理由将你放出来呢。你啊，不知道感念母亲的辛苦。” 凰舞脸色红红的斟了一杯茶，屈膝递给大太太，笑道：“母亲，舞儿错了，母亲就原谅舞儿吧。” 大太太心疼的将凰舞拉了起来，将茶杯放在了一边，拍着她的手，道：“你是母亲的女儿，有什么错不错的。横竖，不要和母亲生分了才好。金管家去了，管家大权，我也不准备给你几个嫂子们了。以免娄氏再出什么幺蛾子。从明天开始，你就要过来帮着母亲打理家事了。可不许偷懒，不许使性子。” 凰舞亲昵的依偎在大太太的身边，撒娇道：“母亲，女儿从来都是乖巧伶俐的。哪里有过使性子的时候了。母亲不心疼舞儿了。” 大太太笑着点头道：“好好好，母亲的舞儿是最听话的孩子了。从来不会和母亲使性子，就算是和凰歌一起来跟着母亲打点家事，也是不会使性子的。” 376.第376章 胡搅蛮缠（5） 听到凰歌的名字，凰舞的脸色又寒了下来，十分不悦的嘀咕道：“母亲现在可是什么事情都忘不了她了。” 上官婉如瞧着大太太的脸色不大好，忙打圆场道：“舞妹妹这话，真真是让母亲伤心啊。” 凰舞是被大太太骄纵惯了的，也没有将上官婉如的话放在心里，只顾着自己的脾气，冷哼了一声，道：“管家这样大的事情，二位嫂嫂都帮不上忙。她凭什么沾边儿。再说了，她也就是乡下长大的村姑，哪里能懂得这些？” 上官婉如抿唇儿笑道：“傻妹妹，就是要什么都不懂，这才好呢。” “是啊，舞妹妹。如今正愁着没有抓到她的错处，不好惩罚她，也无法替你消气啊。”上官婉秀急于在大太太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干，也赶着巴结凰舞，道：“横竖要紧的事情，母亲也不会教给她，只会和你说。那些细枝末节又磨人的功夫，就交给她去做就是了。” “越发的细枝末节，就越发的错综复杂，容易出错，到时候，舞妹妹你想要如何，还不是轻而易举的吗？”上官婉如也不甘示弱的讨好凰舞。 “母亲，真的是这样吗？”凰舞眨巴着眼睛观看者大太太，那眉眼之中的期待显而易见。 大太太叹了口气，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将她留在我的身边？你呀，太毛躁了。看问题，到底是没有你的两位嫂嫂看得实在。” 凰舞撅着嘴，笑道：“舞儿到底还年轻，需要学的还多着呢。若舞儿有什么做不到想不到的地方，还请母亲和二位嫂嫂多多教导。” 瞧着大太太眼睛里露出来的那一抹欣慰之情，凰舞又趁机道：“母亲，舞儿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大太太正被凰舞哄得开心，自然是分不出什么所谓的当讲还是不当讲的问题，笑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有话直说无妨。” 凰舞含笑道：“如今祖母不在家，母亲做事情都可以得心应手。若他日祖母回来了，母亲可要如何向祖母交代啊？大嫂，只怕是不会轻易的放弃了这管家之权的。娄家这些年，靠着凰家可是已经发了不小的财了呢。就算是大嫂肯放手，娄家也是万万不肯放手的呀。” 大太太的眸光陡然寒了下来，冷哼了一声，道：“小小一个娄家，我还不放在心上。最主要是你的祖母那边的问题。不过，我相信，秦威王妃一定会很好的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的。否则，也辜负了她那么大老远的来一趟了。” 凰舞压低了声音，警惕的看了一眼外面，道：“母亲可是都安排妥当了？” 大太太唇角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冷哼道：“便是现在安排，也是可以的。只要咱们稍微小心一些，做的天衣无缝。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替咱们背黑锅。如同报国寺的事情一样。” 凰舞点头笑道：“母亲神机妙算，一切就仰仗母亲了。不过话说回来了，母亲身边的连翘，到真真是个妙人儿。” 377.第377章 第一次（1） 凰舞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着连翘，那意味深长的眸光，让连翘下意识的低下了头，轻声道：“舞小姐谬赞了。奴婢不过是尽了奴婢的本分罢了。” 凰舞唇角微微勾起，道：“能一手安排了报国寺的事情，还能将我们摘干净，足见你的本事。虽说后来让凰歌那贱人逃脱了，也只能说是我们运气不好，却不是筹谋不佳。至于金管家这事情，你做的更是果决。若我记得不错，你来凰家的时日尚且不长。如此短短的时间就能让金耀为了你做出此等弑父之事，也算是个人物。可惜啊，最后也被凰歌钻了空子，导致一事无成不说，还赔上了金管家父子。连翘，我应该是夸奖你呢，还是夸奖你呢？” 凰舞的口气十分的夸张，眉眼间也透露出一抹促狭的笑容和难以察觉的凌厉。 连翘忙敛眸轻声道：“古语有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奴婢就算是通天晓地也不能谋算人心。舞小姐的夸奖，奴婢当不起。说起来，也是因着奴婢的祖母身体抱恙，又不放心大太太身边没有人伺候，才眼巴巴的让奴婢前来伺候大太太。若舞小姐觉得奴婢此后的不好，可以禀明了大太太，打发了奴婢回去。奴婢也好在祖母床前伺候尽孝。” 连翘素日里倒不是个出挑的，今儿个被凰舞一说，倒是如同刺猬一样将全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一副格外强势的模样，咄咄逼人。 凰舞愣了愣，她知道连翘是个与众不同的，却不觉得连翘能够在她这个主人面前如此嚣张，冷哼了一声，娇躯一扭就走到了大太太身边，撒娇的摇晃着大太太的胳膊，娇声娇气的道：“母亲，您瞧瞧您瞧瞧。在凰歌没有回来之前，这府里你哪个丫头见了我，不是毕恭毕敬的。偏生她回来了之后，母亲身边的丫头都敢对我如此无礼了。母亲，舞儿只觉得，好生委屈。” 凰舞虽说是在大太太面前撒娇，可她的目光却是一直都没有离开连翘，瞧见连翘那波澜不惊的脸色之后，就更确定这丫头并非常人了。 加上大太太笑得格外云淡风轻，嗔怪道：“好了，真真是爱胡闹。你也是大家小姐，将来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也如此这般的斤斤计较？你只需要知道，连翘不同于一般的丫头，不要为难她，也就对了。她只是性子淡泊，却不是故意对你不敬。” 许是担心连翘在这里会让凰舞抓着不放，大太太说了这一番话之后就让连翘赶紧的下去了。 凰舞对连翘依旧好奇自不必说，可连翘走了，她也不可能跟上去，也只能想着换个时间再接触接触。 上官姐妹因着管家大权的缘故，也在这边墨迹，不肯离开。 无奈的是，不管上官姐妹如何的旁敲侧击，大太太都不肯松口将管家权下放给她们。 只答应若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寻不到人手的时候，让她们过来帮忙。 饶是如此，也让从未接触过管家大权的两姐妹兴奋不已。 378.第378章 第一次（2） 这日之后，凰舞又找了好几个机会试探连翘，均为得到任何结果，才有些死心了。 加上后来凰舞和凰歌一起都在大太太跟前儿学习管理家事，整天都挖空心思的找凰歌的麻烦，也就将连翘的事情给丢开了。 几次三番陷害凰歌不成，凰舞十分好奇，趁着两人一同离开怡然居的功夫不怀好意的打听道：“姐姐果真是聪慧，这才两天，就已经能将手里的事情驾轻就熟的处理好了。这等本事，妹妹真的是望尘莫及。若有时间，还希望姐姐多多的指点指点妹妹，也好让妹妹学的姐姐一星半点儿的聪慧。” 凰歌淡淡的笑道：“妹妹的聪慧，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又何苦在姐姐面前谦虚呢？母亲的指点已经十分详尽了，姐姐不过才学到些许皮毛。若妹妹担心母亲教导辛劳，可去启园寻大嫂。大嫂料理家事多年，十分有经验，会很乐意教导妹妹的。” 凰歌说着，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日头，扬了扬手中绣着芙蓉花的扇面儿，挡着太阳，半眯着眼睛道：“瞧瞧这日头，可真真是毒辣的慌。听说妹妹这两天为着给太子殿下准备礼物，每天都冒着烈日在街头寻访有趣的小玩意儿。可莫要晒黑了去。” 看了看凰舞那有些难看的脸色，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缓缓道：“也不知道在太子府中的子婳妹妹，会给太子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呢？她和太子朝夕相处这样长的时间，只怕对太子的喜好十分清楚。妹妹若是拿不定主意，倒是可以找子婳妹妹商量商量的。姐姐记得，子婳妹妹在府里的时候，和妹妹的关系也是顶好的。想必她能给妹妹比较中肯的答案，也省的妹妹白费了那许多功夫，白晒了那许多日头。” 这几天凰舞每天都忙于奔波，京城里不少大家闺秀都等着看凰舞的笑话，如今被凰歌这样直截了当的就提了出来，凰舞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了。 偏生凰歌还说的那样的殷切，好像果真是一个心疼小妹的姐姐一样，让凰舞想要发作都找不到借口和机会。 加上提到秦子婳的事情，凰舞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勉强露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的道：“姐姐说的是，多谢姐姐提醒。若没什么事的话，妹妹就先去了。姐姐也早些回去吧。日头毒，当心有个什么蛇虫鼠蚁的，倒是让姐姐受了伤，明天，可就不能去太子殿下的生辰宴会了呢。” 凰舞说着，扶着巧琴的手，摇摇摆摆的去了。 心中只恨凤城的名声实在是太差了，要在京城之中找一两个对凤城情有独钟的女子来给凰歌添堵，实在是不容易。 看着凰舞逃一样的跑掉，凰歌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缓缓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柳绿小心的替凰歌撑着伞，瞧着凰歌的情绪不是很好，忙劝慰道：“舞小姐执念太深，小姐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379.第379章 第一次（3） 凰歌的眸光有些许荡漾，随即笑道：“她对我，岂止是执念，简直是怨念了。若非如此，也不会有报国寺的事情发生了。” 提到报国寺的事情，柳绿就只觉得一阵手脚冰凉，她不敢想，若凰歌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她该如何对凤城交代。 看着凰舞逃一样的背影，眸光中浮现出杀意，寒声道：“报国寺的事情，魏姨娘很明显就是替罪羊，难道小姐准备将这一页翻过去吗？就这样放过害你的人？魏姨娘虽然不在了，可五少爷到底是在的。” “不这样，又能如何？拿不出证据，说什么也是枉然。至于凰青……”凰歌沉吟半晌，轻声道：“没有魏家帮扶的他，只能紧紧的攀着太子这条大腿。昭和公主对他情有独钟，多方面的庇护着。再者，报国寺的事情和他，或许并无牵连。若他不再继续作恶，放他一马，又何妨？” “小姐真是仁心，只希望五少爷也能感念小姐这番仁心才好。”柳绿一边说，一边唏嘘着，总觉得，自家小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凰歌的笑容始终淡淡的，轻声道：“我做这些，只是为了能对得住自己的良心，所谓感念，我倒是真的没有想过。只希望，大家都要好才行。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凰歌这话，像是在说给柳绿听，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因着第二天就是千丝万缕开业的日子，凰歌下午去了一趟狮子口胡同。 这边的事情已经尽数的交给了魏莲心和阿碧等人，凰歌虽说是完全放心的，可也十分好奇那边的准备情况，以一个观众的身份去看了看。 看着魏莲心在那边十分的适应，忙碌的工作也已经让她从家人被流放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一时有些忘形，忘记了时间，在那边呆到很晚用过了晚膳方才回到关雎园。 所幸如今的她出门早已经不需要报备，否则又会引来许多的闲言碎语了。 刚一踏进关雎园，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心头一动就吩咐柳绿等人不必伺候了，先下去歇着。 “出来吧。”凰歌淡淡的瞥了一眼房间里的阴影部分，自顾自的坐下抿着茶，神色慵懒无比。 凌霄从黑暗中缓缓走了出来，手中托着一只纯白色的小老鼠，约莫凰歌的拇指大小，小黑豆儿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看着凰歌就龇牙咧嘴的。 “老实点儿。”凌霄屈指弹了弹小白鼠的小脑袋，那小白鼠就吱吱的叫着，似乎是受了疼，在凌霄的手心里蜷成一团。 “哎，你轻点儿不行嘛？它这么小，哪里经得住你手上的劲道。”凰歌颇为心疼的将小白鼠从凌霄的手中接了过来，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小白鼠的皮毛，只觉得油光水滑的，颇有几分爱不释手。 看着这小东西，凰歌对于凌霄今天的突然出现都没有那么大的意见了，眉眼之中的笑容浓的几乎能滴下水来。 380.第380章 第一次（4） “很喜欢吗？”凌霄唇角浮现出一抹难得的笑容，顷刻间整个房间似乎都亮了一些，颇有些满室生辉的感觉。 “当然喜欢啦。这么可爱的萌物，谁能抗拒的了呢？”凰歌随手在桌上捻了一枚杏仁儿喂给小白鼠，头也不抬的回答道。 凌霄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道：“你喜欢就好。特意为你寻来的，还生怕你不喜欢。” “送给我的？”凰歌顿时就愣住了，有些为难的看着手里咔嚓咔嚓抱着杏仁儿啃得欢快的小白鼠，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郑重其事的将小白鼠放在凌霄的手中。 被人转移了位置，小白鼠有一瞬家的不适应，可在抬头看了看凰歌之后，就继续低头肯杏仁儿了。 “怎么？是不喜欢？”凌霄眉头皱的紧紧的，似乎是看不懂凰歌的举动。 她明明说是喜欢的，怎么下一瞬间就还给自己了呢。 问题出在哪里？ 可怜的凌霄，第一次接触感情这种事情，第一次眼巴巴的给女孩子送礼物，就给自己搞蒙了。 凰歌看着一脸无辜的凌霄，再次叹了口气，道：“凌大公子，这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凌霄愣了愣，随即松了一口气，再次将小白鼠放在了凰歌的手心，带着一抹释然的笑容，道：“这不是普通的小白鼠，这是药鼠。躲过明天的事情，全靠它了。” “药鼠？”凰歌眉头皱了皱，表示自己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生物。 凌霄瞧着凰歌有兴趣，也就来了兴致，眉飞色舞的解释道：“这药鼠，是我们上古皇族的宠物。只有嫡系男子才能成功培育，而且，成功率很低。我这样多年，也只成功培育了这一只而已。” “那就更加不能收了。明天事情过了之后，就还给你吧。”对于这种毛茸茸的小萌物，凰歌自然是无法抵挡其魅力。可她也看出来凌霄对着小家伙的感情，自然不会夺人所爱。 凌霄有些为难的看着凰歌，半晌，才道：“这只药鼠，还没有主人。它要能和你体内的血脉相通，才能帮到你化解你体内需要它化解的药物。你成为了它的主人之后，除非死，否则，是不能抛弃它的。” 凰歌再次皱眉，道：“那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看到凰歌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凌霄有些失望，随即摇了摇头，道：“没有别的法子。而且，你成了药鼠的主人之后，就算你用你的血帮我饲养蛊虫，也不会太过于损伤你的身子。这也不算是我送给你的，只能算是我对你的损伤的补偿。” 凌霄的脑子也算是转的快的了，很快就想到一个能让凰歌接受小白鼠的方法。 凰歌知道凌霄是故意这样说的，可话都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凰歌若再不接受，就显得矫情了，也就不再拒绝。 凌霄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起来，一本正经的对着小白鼠道：“从今以后，凰歌就是你的主人了。你必须保护主人，忠诚于主人，终身不得背叛。” 381.第381章 第一次（5） 凌霄说完，修长的十指有韵律的舞动着，口中在不停的呢喃着什么。 然后凰歌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从凌霄十指间有光点逸散而出，落在自己手心中的小白鼠身上，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就顺着凰歌的手心窜入四肢百骸。 即便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可也已经让凰歌舒服的几乎要闭上眼睛享受了。 片刻之后，那种感觉消失，凌霄的脸色就变得苍白了几分，凰歌心头就有了一抹异样的感觉，就好像眼前这个小玩意儿已经通灵了一样。 “你没事吧？”尽管凰歌很想要和小白鼠玩一会儿，可也不得不顾着凌霄，下意识的就问道。 凌霄以为凰歌是在关心他，忙强撑着摇头道：“我没事。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好。” “哦，那你随便坐吧。”凰歌一边说，一边就将小白鼠放在了桌子上，用手指头拨弄着小白鼠，小声道：“小家伙，你还没有名字吧？看你全身毛茸茸的样子，我就叫你饭团好不好？” 凰歌此刻的表情十分的温柔，凌霄几乎都看得痴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都有些累了，才歪着头看着凌霄，道：“你之前给我的九转星斗草，我已经服用完毕了。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替你孕养蛊虫？” 凌霄似乎等这句话等了很久了一样，快速的取出一只成年男人拇指大小的玉瓶，有些为难的道：“原本不应该这样早让你帮我孕养蛊虫的，可出了些意外。所以……” “啰嗦，一瓶，够不够？”凰歌一把将玉瓶夺了过来，扬了扬眉，看着有些尴尬的凌霄，指了指已经吃饱了躺在桌子上翻滚的饭团道：“都收了你的好处了，若不帮你做点事，岂非是无功受禄寝食不安了？” 凌霄的脸色越发的尴尬了，急忙点头道：“一瓶足够了。” 凰歌点了点头，拔下头上的簪子，轻轻在雪白的皓腕上划了一道，鲜血汩汩的就流了出来。 那玉瓶实在是不算大，很快就满了。 凌霄早在一边准备好了活血生肌的灵药和绷带，亲自帮凰歌抹药，包扎，口中碎碎念道：“我知道你有智空大师给你的药，不过他的药只能消弭伤口，并不能固本培元。还是用我这个吧。” 手腕儿上的伤痕因凌霄而来，用他给的药，凰歌倒是觉得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别扭的，也就没有拒绝。 不得不说，凌霄给的药效果的确很好，第二天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凰歌就发现昨天的伤痕已经完全结痂脱落了，只剩下一条粉红色的印子。 心里暗赞上古皇族深厚底蕴的同时，也在打着小算盘，什么时候多要一些，为凤城备着。 即便凤城是不用的，给他麾下的将领们，也是极好的。 刚将昨天用过的绷带收好，柳绿的声音就在门口响了起来。 “进来。”凰歌的声音脆生生的，听起来精神头格外的好。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凰歌就是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起来，精神好的出奇。 382.第382章 开口相求（1） 许是因着精神头格外好的缘故，向来不喜欢格外亮眼装扮的凰歌竟然主动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窄袖修身裙。 这裙子穿起来说不上雍容华贵，却透着一股子的灵动飘逸，尤其是腰部斜斜压着的绣着繁复花纹的腰带，更是将那纤腰勾勒得不盈一握。肩膀上点缀着的一红一紫两朵立体剪裁的绢花，将人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抬高到了肩部的位置，将整个人的身体比例瞬间拉长。映衬得妆容精致的脸是越发的红润了，颇有与花比娇的感觉。 因着肩膀上的绢花和腰带已经格外的出彩了，凰歌今儿个别的首饰就没有下任何的功夫，相对简单。 就连头发，也只是梳了一个寻常的飞天髻罢了。 顶端一支红宝石镶嵌的发簪，长长的流苏垂道肩际，和另外一边肩膀上的绢花倒是相辉映了。 “呀，这样清雅的装扮穿在小姐身上，怎么偏生就出来了这常人无法企及的尊贵呢？”原本桃红对凰歌选择这样简单的衣裳颇有微词，可当看到这装扮一新的效果的时候，桃红的眼睛都直勾勾的了，连带着眨眼都不肯了。 柳绿淡淡的笑道：“如此装扮，倒是别出心裁。今儿个太子生辰，那些小姐们定然是装扮的花团锦簇的。咱们家小姐这样，倒是越发的显得清丽脱俗了。” 凰歌对自己这装扮也是极为满意的，唇角微微勾了勾，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容，道：“我今儿个可不是为了去争妍斗丽去的。这样穿着打扮，只为了行事方便。这肩膀上的花一摘下来，头上的簪子一取了，可就泯然路人矣。” 凰歌一边说一边做，大家这才发现衣裳上面的两朵花竟然是可以取下来的。 赞叹绣娘巧夺天工的同时也在为凤城在凰歌身上花的心思而高兴。 昨儿个下午，凰歌出去的时候，霓裳居的人就送来了三件衣裳，说是战王殿下为凰歌定制的，约好了时间送过来。 凰歌晚上回来因着凌霄的缘故也没有时间看上一眼，直到早上才知道有这档子事儿。 心安理得的听着桃红几个人对凤城的赞扬，眉心却是缓缓的皱了起来。 柳绿关切道：“小姐怎么了？” 凰歌眉间微蹙，半晌，才轻声道：“也不知道凤城如今怎样了？” 杏黄娇俏的笑道：“小姐且放宽心吧。俗话说得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战王殿下手段通天，自然是能平安归来的。只是，早晚罢了。” 桃红等也赶紧上来宽慰凰歌，让她不必挂念那许多。 凰歌虚虚一笑，道：“好了，我不过随口一提。瞧给你们紧张的。如今时辰尚早，还是先用早膳吧。免得一会儿去了那边，来不及用膳。” 柳绿扬了扬宽大的袖摆，笑道：“小姐放心，奴婢今儿个陪着小姐过去。特别穿了这件袖口宽大的裙装。可以放很多小点心，若小姐饿了，奴婢可以先拿些给小姐垫垫。” 383.第383章 开口相求（2） 凰歌原本是想要开口说不必如此麻烦的，可看着柳绿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硬生生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尚且还在用膳，凰舞就摇摇摆摆的来了， 许是为了彰显自己的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凰舞竟然穿的是宝石蓝的裙子，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芙蓉花。 身上穿金戴银无所不用其极，光是看着她那一身装扮，凰歌就在为她的脖颈感觉到难受。 那么重的珠宝首饰在她头上压着，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凰舞进来的时候，凰歌正将一块玫瑰糕送入口中。 凰歌独爱各种鲜花糕点，那种唇齿留香的感觉，让她觉得缠绵悱恻到了极点。 “舞小姐。”桃红微微一笑，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凰舞坐在凰歌的下首。 凰舞难得的没有抬杠，仔细的佛了佛裙摆，小心翼翼的坐了下去，生怕将衣裳弄皱了。 看着大快朵颐的凰歌，心里没来由的生出许多羡慕，可当她的话说出口的时候，却永远都是刻薄的：“这个时候了，只怕也就姐姐才能心安理得的用膳了。姐姐果真是楚腰纤细，也不怕吃太多，不能尽显女子美态？如此这般的豁达，倒是妹妹这辈子都学不来的。” 凰歌抿了口茶，优雅的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茶渍，淡淡的瞥了凰舞一眼，道：“女子的美态，当是浑然天成的，不经意间流露的。故意显摆出来的，那不能叫做是美态。妹妹想知道，那是什么吗？” 凰舞一瞬间就愣住了，说实话，她还没有睡醒就起来了，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有了如今的状态，直到坐在凰歌面前的时候，脑子里都是一团浆糊。更是无法分辨凰歌此话的含义了。 废了老大的劲儿将舌头捋直了，微微抬了抬头，做出一副自以为高贵的模样，道：“还请姐姐赐教。” “妹妹果真想知道？”凰歌抿唇儿笑着，看见凰舞毫不犹豫的点头，才笑道：“搔首弄姿这个词，妹妹可曾听过？” “你！”凰舞气的猛然一拍桌子，却不妨被手上戴着的戒指磕着了，颇有些疼，却要强忍着，不在凰歌面前显露出来。 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将心情平复了下来，装作格外大方的道：“姐姐这话，出了姐姐的口，入了妹妹的耳朵，那就再也没有旁人知道了。不是说所有人都能如同姐姐这般的。” 凰舞一边说，一边盯着凰歌面前的糕点，借着抬手拨弄头发的功夫，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正好这功夫，青草将热好的牛乳端了上来，奶香混合着糕点的香味儿，果真是让人食指大动。 凰歌看了凰舞一眼，道：“妹妹这样早过来，想必没有用早膳吧。青草，给舞小姐盛一碗牛乳。” “不必了。”凰舞拒绝的十分生硬，似乎生怕自己再看上去会忍不住吃东西一样，迅速的起身，走到窗户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外头的新鲜空气，略有些别扭的道：“妹妹此番前来，是有事想要求姐姐。” 384.第384章 开口相求（3） “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求不求的。妹妹有事尽管说，但凡是姐姐能帮的上忙的，一定会帮，不会推辞。”凰歌的眼神格外真挚，口气也是十分认真的模样。 凰舞的一双手紧紧的拧着绢帕，几乎将绢帕都要拧碎了一样，再三打量了柳绿等人一眼，就等着凰歌将柳绿等人遣下去。 在她的心里，凰歌到底是和她一母同胞的姐姐，不管有什么在凰歌面前说，即便是和凰歌说好话求着她，都可以。 可是要让她在几个丫头面前丢脸，凰舞却是做不到的。 凰歌假装没有看见凰舞的动作，只一门心思的用餐，那不亦乐乎的程度，很明显就不知道还要吃多少。 凰舞看了看外头的天色，不由得有些着急了，最终还是放下了自己所为的矜贵身份，道：“姐姐可否屏退左右？” 凰歌闻言轻笑，抬手用绢帕擦拭了一下唇角沾着的食物碎屑，看了看桃红等人，道：“你们都先下去用膳吧，用过膳就按照我吩咐你们的事情去忙。不必过来知会我了。” 凰歌料到今天凰舞会来，昨天就将今儿个的事情安排好了。 千丝万缕开业，凰歌不能亲自道贺，已经十分遗憾了，可邱姨娘作为凰歌推出去的和千丝万缕联系的凰家人却是不能不去。 邱姨娘如今有着身孕，一个人去自然十分的不安全，凰歌让杏黄和青草两个人陪着她去。 一来是护卫她的安全，二来也是为了让大太太知道如今邱姨娘和凰歌的友好关系，使得大太太在做事情的时候多几分顾忌。 春桃被留了下来，查访坠儿的事情。 那个曾经被装着香丸的荷包，也被凰歌留了下来交给了春桃，让春桃依着那上面的绣工去找到绣出荷包的人。 至于魏姨娘说过是魏家人绣的，凰歌也已经查探过了，魏家人的绣工，没有一个能赶得上这个荷包的出色。 由此可见，当初的魏姨娘是撒谎了的。 凰歌不是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之辈，可是却不会轻易的放过任何蓄意谋害自己的人。 柳绿原本是要伺候在凰歌身边的，听着凰歌如此说，也只能带着大家出去了，替凰歌将门带上了。 凰歌指了指凳子，轻轻揉了揉眉心，道：“坐吧。” “姐姐帮我。”凰舞急急忙忙的坐在凰歌的身边，想要探手抓着凰歌的手，却被凰歌不着痕迹的避开了。 “若我能帮，自然会帮。你且说说看。”凰舞的眉目中并无几分真心，更多的是利用。 凰歌虽然答应过老夫人会守望相助，却不会蠢得送上门去让人利用。 凰舞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敛眸，小声道：“姐姐这是在怪妹妹吗？怪妹妹以前对姐姐无理了吗？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姐姐给妹妹一个机会吧？” “很多事情，并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不过是立场不同罢了。谈不上什么怪不怪的。”凰歌的口气始终淡淡的，眼眸中也没有什么波动。 385.第385章 开口相求（4） 凰舞苦笑道：“难怪姐姐不肯相信妹妹。若是换了妹妹，只怕也很难去相信一个这样的妹妹。不过没关系的，姐姐，来日方长，姐姐迟早会看到妹妹对姐姐的所有真心的。” 若是凰歌没有戒备之心，没有见识过前世的凰舞有多么会伪装，一定会被凰舞这虚伪的笑容给迷惑，进而相信她。 可惜了，凰歌如今能轻而易举的看穿凰舞笑容之中隐藏着的算计和那一抹沉重的不甘心。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即便是一块石头，放在怀里捂着，久了，也是会有温度的。妹妹若能真心的待姐姐，姐姐自然也不会亏待了妹妹。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以恩报恩，以怨抱怨。”凰歌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是如同重锤一样的击打在凰舞的心头，听得凰舞一阵心惊胆战。 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弱弱的道：“姐姐此话说的在理，的确是如此。那姐姐……你答应帮妹妹了吗？我们好歹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血脉相连。若妹妹被人看了笑话去，姐姐脸上也无光啊。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说的就是我们姐妹这样的了。” 凰舞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忐忑，可是说到后来，简直就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了。 带着蓝宝石戒指的手意味深长的搭在了凰歌的手上，灼灼的眸光中竟然闪现出一抹浓重的威胁。 凰歌的心在这一刻变得冰凉，在这之前，凰歌心里想着凰舞虽说是有想要利用自己的成分，可到底还是肯在表面上装装样子。 却不想，瞧着自己的态度稍微好了一点，就即刻原形毕露了。 不着痕迹的将手抽了出来，语气淡漠如水，看着凰舞的眼神也变得格外的冷漠，寒声道：“妹妹这话错了，我们虽然是姐妹，却是相对独立的人。没有道理你做错了事情，需要我替你一同承担。妹妹你想做什么，要做设呢，需要做什么，都不必来告诉我。我不会参与。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抵就是这样的意思了。” 凰舞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豁然起身，脸上带着冰渣一样的寒声道：“姐姐这是要和妹妹划清界线吗？” 凰歌本能的感觉到，若是给了凰舞好脸色，她就会蹬鼻子上脸。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一直都保持距离的好。 凰歌不是圣母，不会委屈自己去成全别人。 她不去害别人算计别人，也不希望别人想方设法的来害她，算计她！ 在凰舞几乎喷火的眸光中轻声道：“难道，我们什么时候是在同一阵线的吗？” 凰舞的脸色瞬间凝固了，冷哼了一声，格外骄傲的扬着头，带着一抹不屑的道：“妹妹是想着今儿个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姐姐从未去过这样盛大恢弘的场合。生怕姐姐闹出点什么笑话来，才想着要和姐姐结伴而行。却不想，姐姐竟然这样对妹妹，真的是让妹妹好伤心啊。” 386.第386章 开口相求（5） 凰舞的口气是十分惋惜的，可表情却是带着一抹沉重的嘲讽，像是凰歌如今拒绝了和她合作，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凰舞是想要看看凰歌气急败坏的模样的，却不想，凰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凰舞说话一样，依旧缓缓的抿着茶水，眉眼中的那一抹闲适和恬淡，是凰舞这辈子都学不来的轻松。 凰舞倒吸了一口凉气，恶狠狠的看着凰歌，冷笑道：“既然姐姐不肯接受妹妹的好意，那妹妹也只能言尽于此。希望姐姐好自为之。” 凰舞一边说，一边用力的转身，身上环佩叮当作响，带出的风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脂粉味儿。 凰歌眉头微皱的摇了摇头，其实凰舞的眉眼生的是十分精致的，那股子倔强和骄傲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学得来的，若好生打扮打扮，站在人群里也是一等一出挑的美人儿。 偏生她想要衬托出自己的贵气，穿的格外的庄重，倒是将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活泼失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气沉沉老气横秋，硬生生的将少女的俏丽之美荼毒的丝毫不剩。 那身衣裳和配饰毫无挑剔，大太太为了让凰舞能够出彩，也是蛮拼的了。 估摸着将自己压箱底的宝贝都拿出来给凰舞穿在身上了，只可惜，凰舞身量尚小，容貌也有几分稚气未脱，即便是穿着这样华贵的衣裳，也无法将那一份富贵荣华衬托出来。 凰歌的叹息似乎被凰舞听见了，走到门口的她又意犹未尽的转过身来，看着凰歌的脸，一字一句的道：“若我是姐姐，今儿个就应该乖乖的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以免不懂皇室规矩闹出笑话来。一来遭人耻笑，二来也连累战王殿下英名。” 金管家的事情，凰舞没有亲眼所见，不过也知道在凰歌的心目中战王凤城已经成了她逆鳞一类的存在。 只要是牵扯到凤城，凰歌就会全力以赴的去为凤城保住名声。 可凰舞这一次想错了，在凰歌看来，若是她果真避而不出，那才是有辱凤城的英名。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都是要去的。 一来凤城如今不在京城，她担心有人会借此机会对凤城不利。 二来她也不想别人有机会中伤自己。 凰舞在门口等着凰歌的回复，半晌都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咬牙切齿的回头却看见凰歌一脸怔忡的坐在那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凰舞气的捶胸顿足也无济于事。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用尽全力一一拳打过去，却打在了棉花堆伤一样的无奈。 伤不了别人，却无端端的让自己无比的失望。 再次重重的冷哼了一声，负气的跺了跺脚，扭身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柳绿闪身进来了，看到凰歌安然无恙的坐在那边喝茶，也就放下了心来，狐疑道：“舞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这样来去如风的，好生让人觉得奇怪。” 凰歌淡淡的勾了勾唇，示意柳绿看桌子下面。 柳绿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大变了起来。 387.第387章 开口相求（6） “小姐别动。”柳绿一边说，一边取过桌上用来签水果的银签子，狠狠的往桌下掷了过去，一双眼睛警惕的看着房间里别的阴暗角落。 “发生了什么事？”柳绿刚才的呼声急促而紧迫，春桃等人都听见了，大惊失色的跑了过来，就看见一条尚且在挣扎的蛇，七寸被死死的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毒蛇，烈性毒蛇，若被咬上一口，见血封喉！”青草是和这些毒物打过交道的，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毒蛇的来历，狐疑道：“只是，这样的毒蛇，向来生长在天气炎热并且土壤干燥的地方。京城这里水土丰润，不适合这毒蛇生长的。” 桃红冷笑道：“自然不会是平白无故出来的毒蛇，可不要忘记了，刚才是谁来过这里。方才我们在外头也听见了，有人让咱们家小姐在家里呆着，哪儿都不要去呢。” 杏黄也鼓着个腮帮子，怒气腾腾的道：“凭什么呢？我们为什么要听她的？她不让咱去，咱还偏要去。” 几个丫头七嘴八舌的说着话，听得凰歌只觉得一阵头疼。 瞧着凰歌那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柳绿忙道：“青草，将那蛇尸处理了。赶紧拿出去扔掉，瞧着就恶心得紧。” 凰歌心头微微一动，扬声道：“不必扔掉，去找个酒坛子来，最好是琉璃的酒坛子。这样毒性的毒蛇，用来泡酒，早晚喝上一小杯，对风湿骨痛就有特别出色的疗效了。就算是跌打损伤，用来揉搓，也比一般的烈酒好得多。泡着，等老夫人回来了，就献给老夫人。也好让那些有坏心的人瞧瞧，即便是放了毒蛇过来，也好叫别人知道，给老太太进贡的药酒，也有别人的一份功劳。” “对，就这样，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起什么坏心肠。”杏黄一边说，一边道：“奴婢记得战王殿下送来好几个琉璃的透明坛子，说是给主子腌制各种花瓣的。奴婢去找一个来泡上这蛇吧？” 凰歌笑道：“如此甚好，去吧。” 杏黄走了之后，凰歌颇有些惋惜的砸吧着嘴唇，叹息道：“可惜了，才一条蛇，若是多几条，倒是可以做一桌全蛇宴了。只是不知道，请了她来，她是否吃得下？” 柳绿含笑道：“这有什么？改天试上一试，不就知道了？” 经过这样一阵折腾，凰歌出门的时候，都日上三竿了。 大太太那边的人已经过来催促了一次又一次了，说是让凰歌早点过去，以免失了礼节。 原本大太太还说让凰歌亲自过去怡然居辞行的，被凰歌以时间紧迫为由给躲了过去。 这两天，凰歌每天都会去怡然居学着料理家事。 大太太对凰歌好的让她有些接受不过来，有好多次，凰歌都看见凰舞赌气了，大太太都还是坚持站在凰歌这边。 凰歌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可是却猜不透大太太的目的何在。 原本答应过去是为了就近观察那个连翘的，可这两天却从未看到过连翘出现。 未免打草惊蛇，凰歌也没有对连翘表现出过分的好奇。 388.第388章 五毒齐上阵（1） 凰歌带着柳绿等人浩浩荡荡的出门，却在离开凰家不远处的胡同口就分道扬镳了。 凰歌有些羡慕的看着青草的背影，叹了口气，道：“哎，早知道就不选今儿个开业了。也好，去瞧瞧是何等盛况来着。” 柳绿含笑道：“小姐就不要郁闷了吧？横竖是能瞧见的。奴婢昨儿个过去的时候可算是大开了眼界，以往的璎珞都是用贵重的丝线编制而成，相对来说投入成本较高，售价也相对贵了一些。普通百姓们根本就无法承受。可小姐别出心裁的用棉线替代丝线，虽说光泽感不那么强了，可到底便宜了许多，普通的百姓们都能消费得起。奴婢敢大胆预言，不久的将来，千丝万缕一定会在京城大有名气的。小姐也一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柳绿不愧是凰歌身边的大管家，说起钱的事情来，简直是笑得见眉不见眼的，活脱脱一个守财奴的形象。 凰歌忍不住打趣儿她，道：“你家小姐有得赚，那也代表你们有银子使啊。将来你们出嫁的时候，小姐一定给你们准备丰厚的嫁妆，让你们风光大嫁！” 柳绿的脸陡然就红了起来，娇羞万分的低下了头，略带些许扭捏的小声道：“小姐这是在取笑奴婢呢。奴婢们一心一意伺候小姐，绝无二心。若奴婢们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小姐可有惩罚奴婢们，可千万不要赶走奴婢们啊。” 凰歌莞尔，刮了刮柳绿挺翘的鼻梁，笑道：“这个时候倒是眼巴巴的说着舍不得离开的话。若将来，有机会离开了。看你们一个一个的不哭着喊着求我。” 柳绿也知道凰歌是认真在说这件事情，可是在自从被凤城买了下来，知道将来是要保护凰歌一生一世的时候，柳绿就已经下定决心将这辈子都奉献给凰歌。 别人的心里是如何想的，柳绿不知道，可她自己，却是觉得能在凰歌身边伺候，是莫大的福气。 凰歌昨儿个因着凌霄的事情休息的有些晚，今儿个又起得早了。 虽说觉得精力富余，可还是想着要养精蓄锐才好，一边想着事情，就一边闭目养神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感觉到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皱眉道：“柳绿，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柳绿答应了就赶紧去了，过了一小会儿才回来，愤愤不平的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从哪里抓来了许多的蛤蟆，倒在了大街上。导致前面的大街上满大街都是蛤蟆在乱跳。为了避免踩着那些蛤蟆，人们都不敢下脚，也就耽搁了下来。” 凰歌心头微微一动，半晌，才道：“没有人处理吗？” 柳绿苦笑道：“有几个农夫在那边抓，可架不住蛤蟆多啊。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能走这条路了。只是咱们出门已经有些迟了，若绕路，只怕是赶不及了？” 凰歌揉了揉眉心，轻声道：“若不绕路，一样赶不及。迟到总比不到的好，绕路吧。” 389.第389章 五毒齐上阵（2） 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先是毒蛇，再是蛤蟆，接下来还会是什么？ 太子给凰歌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节目，若是凰歌就这样被凰舞拦住了不能去，只怕太子暴怒之下，凰舞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凰舞做事，到底还是太过于浮躁冲动了些。 相比之下，凰歌更加的好奇，凰舞只是一介弱质闺阁，哪里弄来这样多的毒物，并且能算准了自己就能在这个时候经过，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倒在了必经之路上。 凰舞和大太太背后那人，凰歌是越发的感兴趣了。 走着走着，周围就显得安静了下来，正想要开口问的时候，柳绿就进来了，道：“启禀小姐，另外几条路出现了不同情况的拥挤。如今，我们只能走最远的一条路了。可是，这条路也是最为僻静的路。小姐千万当心。” 柳绿都能感觉到有问题，凰歌自然也是能感觉到的，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放心，不会有事的。都小心一点就是了。让车夫慢一些，小心绊马索。” 凰歌用的车夫和马车，是凤城专门为凰歌配的。 具体功夫如何，凰歌不知道，可凰歌知道，凰歌乘坐的马车，是凤城花了大价钱改装过的。 不仅仅车轱辘是精铁制作包以木皮，就是车身和车顶，都是精钢打造。 门和窗户也有机括控制，在紧急的时候，全部可以密封起来。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要紧的是，在密封的情况下还能保证良好的通风，让里头的人不必窒息而亡，才是关键。 因着在凰歌之前回来京城的路上，轿子被人射成了马蜂窝的事情，凤城糟心了很久，思虑良久，才想到了这个好办法来杜绝那种事情的发生。 这辆马车到手的时候，凰歌研究了很久，都没有研究出来凤城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她问过凤城，凤城却缄口不言，直说让凰歌安心乘坐便是。 凰歌知道凤城身上有不少的秘密，也不去挖空心思的追问，只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凤城给予的好。 一路上的感觉有些不太好，凰歌将门和窗户都半掩了起来。 马车突然停顿让凰歌的心沉到了谷底，柳绿的声音随之响起，道：“启禀小姐，前面出现了很多蜈蚣，蝎子……黑压压的一大片……” 凰歌冷笑道：“真的是煞费苦心啊。柳绿，蜈蚣蝎子怕火，用火攻。” “不可！”车夫赶紧制止，并且从柳绿的手中将火折子夺了过来赶紧熄灭了，一脸紧张的看着前面，疾声道：“这里有很大一股硫磺的味道，硫磺遇火会燃烧。若是大批硫磺聚集，就会发生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柳绿皱眉道：“走又不能走，烧又不能烧，那可怎么办？” 说话间，车夫已经跳下了车，凭借着敏锐的嗅觉很快找到了埋藏硫磺的地方，查探了一番才回来，脸色难看的告诉凰歌，前方的路基下面，果真埋着大量硫磺。若是用火攻，那这个时候大家都处在爆炸的中心，只怕是会落个尸首无存的下场。 390.第390章 五毒齐上阵（5） “小姐，怎么办？”柳绿也无奈了，这样多的毒物，若要杀过去，她和车夫是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关键是，若伤了凰歌，那可就难辞其咎了。 这边的异动已经引起了那边毒虫的骚动，毒虫已经很有规律的朝着这边移动了过来。 以它们现在的移动速度，凰歌等人若是驾车逃跑也是来得及的。 可凰歌一路上展现出来的都是一定要去太子府上，让车夫和柳绿都不好说出让凰歌回去的话。 车夫最后咬了咬牙，对凰歌道：“歌小姐和柳绿姑娘快点回到马车上，将门窗紧闭，如此，我才好驾车直接冲过去。” 凰歌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摇头道：“不可以，我不能让你去做无谓的伤亡。别着急，再等等，一定会有办法的。” 面对密密麻麻的毒虫，约莫也只有凰歌才能静得下心来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窝在肩膀上的绢花花心中的饭团，凰歌就有些郁闷。 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自己的凌霄，这个关键时刻却是不见了人影了。 等自己见到他，一定要和他好生说道说道。 许是宠物有灵，凰歌看了饭团一眼，饭团就在绢花中心爬了起来，听着那些毒虫爬的沙沙沙的声音，饭团全身的毛就炸开了来，吱吱吱的叫着，趁着凰歌不注意的时候就冲了出去。 “饭团，回来！”凰歌大惊失色的追上去，却被柳绿死死的拉住了，骇声道：“小姐，不可以。” 饭团体积很小，柳绿根本没有发现凰歌身上什么时候还藏着这样一只小老鼠。 车夫瞧见凰歌那着急的样子，就知道那只小老鼠对凰歌来说十分的重要，心一横就要冲过去救援，却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小老鼠小小的身体站在那边，就犹如屏障一样的阻拦了那些毒虫。 小老鼠前进一步，那些毒虫就后退一步，始终和小老鼠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若是能看清楚那些毒物的眼睛，定然能看见它们的眼睛里都是惊恐。 车夫和柳绿不约而同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淡定无比的凰歌，心头对那小老鼠都有些诧异。 柳绿忍不住好奇道：“小姐，那小老鼠，您是从哪儿来的呀？” 见到那些毒物暂时被控制了，凰歌的心头也落下去了一块大石头，微微笑道：“一位朋友送的。” 车夫的凤城的人，对凰歌身边所谓的朋友，自然是格外警惕，眸光微微收敛就带着些许压抑的冷漠问道：“敢问凰歌小姐，是什么朋友？能送你如此贵重的毒中之王？” 车夫带着质问的口气很显然的让凰歌很不舒服，不过听着“毒中之王”这四个字，倒是让凰歌心里升腾起一抹浓烈的好奇心，指了指饭团，好奇道：“你知道饭团的来历？” 车夫眉眼中的冷漠和疏离越发的明显了，点头道：“上古皇族嫡系才能培育的毒中之王，一生仅能培育出一只。” 391.第391章 五毒齐上阵（4） 凰歌的眉眼在这个时候冷漠了下来，以一种拒人千里的声音坚定的道：“你既然知道这是上古皇族才能培育出来的毒中之王，为什么还明知故问？你这是在怀疑什么？或者说说，你来我的身边就是为了监视于我？” 怀疑尚且是轻的，就算是凤城知道了，也顶多就是训斥一顿罢了。 可监视，对于车夫来说，就是十分严重的词了。 看着平日里笑容温和言笑晏晏的凰歌，车夫有一种从脚底瞬间凉到了心里的错觉，慌乱的跪下道：“小人不敢。小人是奉了战王殿下之命来歌小姐的身边保护歌小姐。并不敢对歌小姐有任何的怀疑或者监视。” 凰歌嘲讽的扯了扯唇角，凉凉的道：“即刻起，消失在我面前。” 车夫慌乱的叩头，口中求饶道：“歌小姐饶命，小人有口无心，口无遮拦，惹怒了歌小姐。求歌小姐恕罪。若歌小姐就这样赶走小人，战王殿下也是不会放过小人的。” 凰歌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道：“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那车夫的脸瞬间灰败了下来，眸子中也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凰歌心中不忍，叹息道：“念在你为我赶车有一段日子的份儿上，我会和战王殿下说，饶你不死。且去吧。” 那车夫原本是凤城身边的隐卫，自小和凤城一起长大，对凤城十分的忠诚。 冷不丁的被派过来保护凰歌，虽然不敢违抗命令，心里却多少有些不舒坦，才会无意间说出刚才那种冒犯凰歌的话。 可如今，他对凰歌倒是有了几分别的看法，只可惜已经晚了。 凰歌已经明确的说过不要他了，他就算是死皮赖脸的留下来也只会遭凰歌的厌弃。 郑重的对着凰歌叩了个响头，然后默默的站在凰歌身后不远处的地方。 凰歌诧异道：“你还不走？” 车夫表情微有些僵硬，带着讨好的笑容，道：“此番是小人亲自送歌小姐出门的，自当有始有终。等歌小姐平安的返回凰家，小人自当离开。” 凰歌还想说些什么，柳绿就赶紧在凰歌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小姐，这是他的任务。若小姐此番不答应，他就只有自绝于此，以免遭遇极刑。” “极刑？”凰歌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讶声道：“凤城看起来不是那么残暴的人，怎么会？” 柳绿噗嗤一笑，道：“战王殿下只有在小姐面前才不残暴。也正是因着事关小姐，那车夫才不敢怠慢。否则，以战王殿下对小姐的在乎的程度，他的下场一定十分凄惨。” 凰歌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也罢了，既然你都把他说的那么可怜。那就让他跟着吧，不过，也仅止于此。此人虽为男子，却有些聒噪了。不适合呆在我身边。” 柳绿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听见小老鼠在那边吱吱吱的叫着，十分尖利，隐隐透着威严。不禁好奇道：“小姐，它在干什么？” 392.第392章 太子寿辰（1） 凰歌同样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完全看不出来。不过我知道，现在不能打扰它。那些都是毒虫，它既然是毒中之王，是不是代表它是毒物中的帝王，那些毒物都得听它的呢？” 不得不说，凰歌不经意间就真相了。 很快，那些毒虫就如同潮水一样的朝着四周散去了。 约莫盏茶功夫，地面上一大片黑压压的毒虫就已经消失殆尽了。 饭团骄傲的仰着头，嗖嗖嗖的窜回了凰歌的身边，顺着凰歌的裙子一路往上爬，爬到肩膀上的地方就抓着凰歌的衣领摇来摇去，像是在邀功。 凰歌眉开眼笑的将饭团捧在手心，从随身携带的小荷包里面取出一粒开心果递给它，道：“喏，这是奖励你的。” 柳绿看着饭团那可爱的模样，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一摸，可她的手还没有接触到饭团的绒毛，饭团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对着柳绿龇牙咧嘴。 让人忍俊不禁的是，尽管饭团在凶柳绿，可它捧着的开心果还是被捧得牢牢的，看到柳绿的手缩回去之后，即刻转过头来咔嚓咔嚓的咬着开心果。 柳绿讶然，不可思议的指着饭团，道：“小姐，它还认生呢。蛮通灵的。” 凰歌点头笑道：“是很通灵。都说是上古皇族嫡系一生才能培育一只，自然是通灵的。好了，如今这毒虫也给解决了，可以上路了。” 柳绿看了看干干净净的路面上以及路边还剩下的几个零星的毒虫，抿嘴儿笑道：“那放毒虫的人如果知道小姐这样轻而易举的就过了这一关，还不知道会惊讶成啥样儿呢。” 凰歌想着，唇角也就勾了起来，淡淡的道：“你很想看吗？” “想啊，自然想啊。”柳绿眼睛都有些发亮了。 要知道，今儿个这一路走过来，实在是太憋屈了啊。几次三番绕路不说，最后还差点过不去，光是想，都觉得憋屈到想哭。 亏得凰歌是心性坚强的人，才不至于手太大的打击，否则，还不定哭的怎样呢。 凰歌看着柳绿那一脸期待的模样，扬了扬眉，道：“既然想看，那还不快赶车？” 凰歌踩着车边放着的小板凳上车的瞬间，车夫自动的靠了上来。 凰歌只瞥了他一眼，他就低着头，一言不发，可那模样，竟然是坚持的。 凰歌低低的叹了口气，这个人，除了嘴碎一点，别的到是还好的。 如此想着，索性不管了，掀开车帘也就进去了，将柳绿和那车夫留在外头，具体的是谁在赶车，她也不去过问了。 这边的路有些绕，等凰歌匆忙赶到太子府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停满了马车。 幸亏太子府门口的空地足够的大，否则，凰歌的马车一准儿没地方停放。 瞧见凰歌的马车，太子府的下人赶紧的上来为凰歌牵马，柳绿趁机递上帖子和一个小荷包。 太子府守门的人都是成了精的，掂了掂荷包的分量，就对着柳绿眉开眼笑了。 393.第393章 太子寿辰（2） “姑娘，你们怎么来的这样晚啊？里面都已经开始唱上戏了。”那守门人压低了声音提醒柳绿，道：“太子殿下今儿个脾气有些大，不知道是不是哪位重要人物没有来。一会儿你们进去的时候，可要注意着些，别遭受了无妄之灾啊。” 柳绿对着那人甜甜一笑，道：“多谢大哥提醒。我替我们家小姐谢谢大哥了。” 柳绿说着，再次塞了一个荷包在那门卫的手中，转身将凰歌接了下来。 等柳绿再回头的时候，就发现那个门卫的眼睛都直了，略有些恼的瞪了他一眼，不悦道：“还不赶紧带路？” 凰氏双生花，在京城已经不是秘密了。可这是门卫第一次见到，而且风格如此迥异，若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两个人的眉眼如此相似。 只是，不管怎么比较，这后来的这位凰歌小姐都要比那位凰舞小姐看上去顺眼很多呢。 门卫一边想着，一边为自家太子殿下的眼光捉急。 怎么这素来聪明无比的太子殿下，就选了那样一个……喜欢显摆又拿不出真本事的凰舞小姐呢。 和在太子府中住了一段时间的秦子婳比起来，娇蛮有余，温柔不足。 和凰歌比起来，那就更加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了。 怪不得这位未来的战王妃那么受战王殿下和皇贵妃娘娘的宠爱，到底是有原因的。 凰歌倒是不知道这个门卫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那门卫对自己格外的热情，还在和里头迎接宾客的人交接的时候特别提醒了一下自己的身份，道：“羊管家，这是凰家的凰歌小姐，未来战王妃。” 羊管家是太子跟前儿得力的红人，对于这位被太子退婚了就即刻成为了战王妃的凰歌十分好奇，口气里也没有几分尊敬，甚至是有些怠慢的道：“要你啰嗦，帖子上面有，我不会看吗？” 羊管家说完，大喇喇的在凰歌面前将帖子展开了，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的看了好几遍，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凰歌几眼，道：“哎哟喂，这可是凰歌小姐呀。凰歌小姐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凰歌来的很迟，羊管家心头不舒服，故意这样说，引来大家的注意力。 果真，不少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凰歌的身上，看着她的表情中也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成分存在。 凰歌淡淡的笑了笑，道：“羊管家客气了，太子殿下在哪里，且容凰歌去拜见。” 原本柳绿是为这羊管家准备了一份不小的红包的，可看着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柳绿就没有心思将红包拿出来了。 那管家刁难凰歌，就是为了要一份大红包，却不想这主仆俩竟然是一毛不拔的主儿，站了这么久都不嫌腿酸。 因着大家都是倔强人，太子府门口到是出现了一副奇景。 羊管家看着凰歌主仆，柳绿负气的瞪着他，凰歌则是优哉游哉的观看周围风景。 在这边有动静的时候，凰舞等人就已经注意到了。 394.第394章 太子寿辰（3） 凰舞正坐的端端正正的看戏，眼角不经意间瞥了瞥这边，唇角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对着因太子生辰才被特赦出宫的昭和公主冷笑道：“瞧瞧，这戏台子上演得这一出，可没有府门口演的那一出有趣儿呢。” 昭和眼角眉梢都挂着促狭的笑容，口中却是嗔怪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姐姐好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有王公贵族和大臣命妇们一起参加的盛会。若是出了岔子，丢的也是你凰家的脸面。你怎得就不等人家一等。瞧瞧那风尘仆仆的样子，指不定在路上绕了多久呢。啧啧，连京城里的路况都不熟悉，你也好意思不等着人家，顺带将人家捎过来。” 听着昭和的语气中满是作践的口气，昭阳第一个就忍不住了，吩咐身边的宫女道：“茯苓，还不赶紧的去将歌小姐接过来。那羊管家，也太不像话了。居然敢如此怠慢太子皇兄的贵客。回头，非得在母妃面前狠狠的参他一本。” 昭和的唇角抽了抽，想要反驳，却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风头正健的昭阳，只能在心底默默的诅咒昭阳和凰歌等人。 茯苓还没有过去，秦子婳就慌忙的站了起来，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歉意的笑了笑，道：“哪能呢，太子府的事情，哪里敢劳烦茯苓姑娘。我这就亲自去将凰歌姐姐请过来。昭阳公主稍安勿躁。” 秦子婳说完，袅袅娜娜的带着人就去了，一路走，还一路和那些熟识的客人们打招呼，好像她已经成了太子妃一样。 凰舞气的脸色发白，刀子一样的目光剜向秦子婳的后背，只恨不得能变成了匕首，狠狠的将秦子婳捅成马蜂窝。 若非碍于今儿个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她都想要冲上去将秦子婳狠狠的暴打一顿。 不就是趁着在太子府的这段时间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以女主人自居。 凰舞心头就升腾起一抹懊悔，也怪她自己刚才只顾着和凰歌怄气，忘记了边上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秦子婳。 想到这里，凰舞看着凰歌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不善了起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她为什么要来。安安分分的在家里呆着有什么不好，偏偏要来这里凑热闹。 凑热闹也就罢了，还让自己丢脸。 更可恨的是那羊管家，在凰歌面前倒是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偏生看见了秦子婳，就如同老鼠见了猫儿一样的对她毕恭毕敬，那点头哈腰的样子，真真是让凰舞觉得恶心。 昭和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凰舞的手，压低了声音道：“且让她得意得意，这些天被禁足，我可是又琢磨出了许多好法子。一会儿一准儿的让秦子婳那小贱人死无葬身之地。只是，机会只有一次。对付了秦子婳，就没有机会对付凰歌了。你自己选择。” 凰舞冷哼一声，几乎想都没有想，斩钉截铁的道：“事到如今，自然是要先对付秦子婳那个小贱人。” 395.第395章 太子寿辰（4） 在凰舞的眼睛里，凰歌和她生活中同一个屋檐下，她想要对付凰歌，可比对付如今生活在太子府中的秦子婳容易多了。 再说了，凰歌是未来战王妃，就算是果真要和她争抢太子殿下，那也要费好大一番功夫才可以的。 可那秦子婳，竟然已经登堂入室了，还在她这个有了皇上赐婚的正经八百的未来太子妃面前拿着女主人的款儿。 实在是该死！ 两人议定，秦子婳就带着凰歌过来了。 秦子婳看了看并没有多余的椅子，便拍了拍脑门儿，一脸懊悔的道：“瞧瞧我，今儿个都忙的糊涂了。这里的椅子，原本是来一个人添加一把的。方才只顾着去接姐姐过来，倒是忘记了给姐姐安排座位了。不过不要紧，姐姐先坐我的位置，我这就吩咐下人再搬一张椅子过来。” 秦子婳有心显摆，凰歌自然是要给这个面子的，毫不客气的坐在了秦子婳的位置上。 很巧的是，秦子婳的位置正好是在凰舞位置的旁边。 才一坐下，凰舞阴测测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道：“没有妹妹和姐姐同行，姐姐怎么这么晚才过来啊？早知道，不管姐姐如何奚落妹妹，妹妹都应该等着姐姐的。若是再迟上一时半会儿，只怕就要赶不及午宴了。到时候，午宴开始了姐姐才来，岂非是太过于失了颜面？” 凰歌淡淡的瞥了凰舞一眼，微微笑了笑，半认真半开玩笑的道：“我能如期赶来，妹妹很失望是不是？我身上没有沾一两只毒蝎子或者是蜈蚣虫，妹妹很意外对吗？” 原以为凰舞会为自己的言行找借口的，却不想凰舞竟然就这样大大方方的点头承认了，笑道：“我就说了，是姐姐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找不到路。些许毒蝎子和蜈蚣虫算什么？这五毒齐上阵都没有难得到姐姐，证明姐姐也是有些真本事的人。那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只不过姐姐，今儿个的事情，你说过不管。那不管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你都不可以插手。” 凰歌冷冷的笑了笑，道：“凰舞，这是我第一次劝你，也是最后一次。收手吧。不要去做那些害人害己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天，你会有报应的。” 凰舞的眉眼顷刻间冷凝如冰，将凰歌的手毫不客气的丢开了，冷笑道：“姐姐不帮妹妹的忙也就算了。妹妹也不指望。可姐姐若要扯妹妹的后退，那就别怪妹妹不客气了？” 凰歌惊讶道：“原来，妹妹之前那样对我，还算是客气的？那我当真十分的期待你不客气的时候会达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劝告的话，凰歌说过只说一遍，就不会重复第二遍，不管凰舞有没有听进去，以后她都不会再说了。 凰舞看着凰歌那略有些挑衅的模样，就忍不住的生气。 正想要说两句什么，就看见秦子婳指挥着太子府的下人将椅子搬过来了。 秦子婳还么有开口吩咐他们放在那里，昭阳就扬声叫着让他们把椅子放到昭阳身边去了。 396.第396章 太子寿辰（5） 尽管昭阳是公主，可那些下人们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秦子婳一眼，得到了她的点头允许之后才将凰歌的椅子放在了昭阳和安义的身边。 凰歌不动声色的看了秦子婳一眼，她倒是很想要知道，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法子将这太子府的下人们收拾的如此的服服帖帖。 以至于连带着公主之威都不管不顾了，都要先顾着秦子婳的态度和脾性。 凰歌都注意到了的事情，凰舞自然也是看见了的，等凰歌落座之后，秦子婳重新坐在了凰舞的身边，凰舞才冷哼了一声，带着些许嘲讽的笑道：“子婳妹妹真真是驭下有方，才来了太子府没多久，还是以客人的身份入住，都能得到这些奴才们的这等尊重。如此手段，什么时候也教一教姐姐我呀？” 秦子婳落落大方的笑了笑，抿了口茶，带着一抹讨好的笑容看着凰舞，眼眸中看不到丝毫的虚伪，柔声道：“姐姐说的是哪里话？妹妹也不过是帮着姐姐先调教调教下人罢了。以便将来姐姐入主太子府，万事得心应手。” 凰舞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是笑得如沐春风，脸上甚至是洋溢着一抹让秦子婳都觉得温暖的笑容，道：“如此说来，倒是辛苦子婳妹妹了。只是妹妹，秦威王妃临走的时候，将妹妹托付给咱们凰家。可妹妹却来了太子府，这秦威王妃回来了，可让姐姐如何交代啊？” 凰舞此话一出，周围那些贵女们看着秦子婳的眸光也由羡慕嫉妒变成了质疑。 秦子婳脸上闪过一抹阴郁，随即强笑道：“姐姐这话说来好笑，当初妹妹受伤的时候，姐姐也是在场的。太子殿下不过怜惜妹妹伤势颇重，才会恩准妹妹入府调养。再说了，当时太子殿下已经派人去征求了祖母的同意。子婳才入住了太子府。即便祖母回来，也不会怪罪姐姐。姐姐大可放心。” 凰舞把玩着手上戴着的红宝石戒指，冷笑道：“话虽如此，可妹妹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家。长期住在太子府，这日子久了，只怕是瓜田李下的。妹妹还是回去凰家住着的好。多日不见，母亲也十分惦记你。” 秦子婳拼着挨了一刀才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太子府，成为了如今太子身边最受宠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因为凰舞的三言两语就回去凰家呢。 想着反正迟早都要和凰舞撕破脸，那还不如早点把事情讲清楚的好。 如此想着，秦子婳便挂着嫣然的笑容，甜笑道：“姐姐这就不必操心了。太子殿下已经答应妹妹，等生辰一过，就亲自派人去找了祖母提亲。到时候，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和太子殿下虚婚了。姐姐如今还是应该想着大婚的事情才好，如今这府里的事情，有妹妹替姐姐照看着，姐姐就放心吧。” 秦子婳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太子那边，许是被秦子婳某种的浓情蜜意所牵动，太子正好就往这边看了过来。 397.第397章 太子寿辰（6） 秦子婳脸上堆着蜜糖一样的笑容，故作不好意思的道：“凰舞姐姐，真的是不好意思了。原本姐姐好容易过来一趟，妹妹是应该多陪陪姐姐的。可是太子殿下那边好像有点事情找妹妹。妹妹就先失陪了。” 秦子婳说完优雅起身，对着凰歌等人福了一福，袅袅娜娜的扭着腰肢走到了太子殿下身边。 也不知道太子在她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就笑得花枝乱颤了起来。 因着动作幅度略有些大，步摇上的流苏有些打结，太子竟然纡尊降贵的亲自伸手帮她佛顺！ 自从凰歌回来之后，太子对凰舞的态度就大不如前。 秦子婳入住太子府之后，太子对凰舞更是不闻不问。 在这之前，凰舞几次三番的上门求见太子都不得见上一面。 最开始的时候，凰舞还以为是太子在生气，如今看来，生气的到不是太子，而是这秦子婳了。 想通了其中关节，凰舞更是怒不可遏，只觉得自己好像是傻子一样的被人愚弄了。 一双手更是紧紧的攥着椅子扶手，指关节已然泛白。 昭和不动声色的佛帕将凰舞的手遮住，微微倾了倾身子，压低了声音道：“既然已经决定要对付的人是她。那还为了她生这样大的气做什么？气坏了自己，岂非是白白的便宜了别人？” 昭和一边说，一边努了努嘴看了看那边言笑晏晏的凰歌等人。 凰舞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带着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偏执，恨声道：“敢嘲笑我，我一定会让她们都付出代价的！” 这个时候的凰舞已经偏执成狂，但凡是脸上带着笑容的，她都认定了人家是在笑她。 无独有偶，在场所有的人中，笑得最开怀的人正是凰歌三人。 将狠厉的眸光收了回来，再次看向了秦子婳，缓缓道：“不过，现在最最要紧的事情是解决了秦子婳那贱人。我可不想要以后果真和这贱人共侍一夫。” 凰舞和昭和两个人都因为凰歌的回来遭受了不少的难堪，两个人早就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难友，对对方的事情自然是格外上心。 尽管太子看起来十分的宠爱秦子婳，昭和也没有将太子对秦子婳的宠爱放在心上。 在她看来，秦子婳不过是封地的一个郡主罢了。 不管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无法和凰舞相比，就算是入了太子府，也只能是一个低贱的侍妾，连侧妃都算不上。 再说了，身在皇家，除了嫡妻之外，别的侧妃侍妾通通都只是妾室。 唯一的差别只是称呼罢了。 昭和一点儿都不担心，若秦子婳出了什么问题，太子会一路追查到底。 别人是不知道太子府里发生的那些肮脏的事情，可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太子荒淫无道，好玩弄女子，每年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子，没有十个也是有八个的。 只不过那些女子身份低微，加上来路诡秘，倒是没有人将这件事情抖出来。 在昭和眼睛里，秦子婳和那些女子唯一的差别就是秦子婳的是有身份有来历的。 398.第398章 太子寿辰（7） 而且，就在方才一念之间，她竟然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 当下和凰舞商量了起来。 凰舞略一犹豫，随即重重的点头，道：“如此甚好，倒是不必多费心思了。只是，牵扯到了凰歌，有安义在，只怕是难以成功。” 昭和冷冷一笑，道：“安义主攻刀伤等各类创伤，对于这方面，只怕也不在行。再说了，就算是在行，那她也只能顾得上凰歌一个人。秦子婳，也是手到擒来的份儿。到时候，咱们还可以告诉太子皇兄，秦子婳之所以成了最后那般可怜兮兮的模样，那是因着安义故意不救援的缘故。” 昭和愤恨的看了看凰歌等人，咬牙切齿的道：“总之她们三人一体，我们就想方设法的将这盆脏水泼到她们的身上，我倒是想要看看，在这种情况下，她们要如何独善其身！” 凰舞的心头还是有几分犹豫的，略有些忐忑的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凰歌今儿个有点邪门。你知道吗？今儿个早晨我去她房间放了见血封喉，吩咐了身边人看着她出门之后才采取另外的行动，蟾蜍，蜈蚣，蝎子，壁虎这有名的五毒都在她的必经之路之上出现，而且还是成规模的出现。可她竟然活蹦乱跳的来了，脸不红气不喘，头发丝儿都没有弄乱一下。不止是如此，她身边的那丫头也是毫发未损。” 原本这事情凰舞心头就觉得有些诡异，这不说其实还不觉得，这一说，凰舞心头就觉得有些发毛，略作为难的道：“不如，这次就算了吧。专心对付秦子婳。栽赃嫁祸容易被人抓了把柄不说，指不定还要惹了一身的腥。” 昭和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凰舞，冷哼了一声，道：“我有多痛恨凰舞，你心里比我还要清楚。你这样和我说，那意思是说要放过她，是吗？” 想着每次去探望皇后都只能隔着门听一听声音，想要送点东西进去都要几次三番的打点守宫侍卫，昭和就觉得心头如同猫儿在抓一样的难受。 如今见到凰歌只恨不得扒其皮，食其肉，啃其骨，哪里还会放弃任何害她的机会。 见到昭和的疯狂，凰舞的理智倒是回归了一些，一把抓着昭和略颤抖的手，认真道：“皇后也是我的亲姑姑，打小看着我长大的。自从凰歌回来之后，我们已经想过太多的法子对付她了。每一次的万全之策都会被她逃过去，我们自己却还被赔了上去。” 说到这里，凰舞和昭和的眼眸中都闪过一抹恨意，凰舞趁机道：“我建议，要对付凰歌，一定要深思熟虑之后方可动手。这一次，公主已经是借着太子殿下生辰的机会才出宫的。若是又发生了什么意外，那皇贵妃是不会放过公主的。若公主也被禁足，那谁能去照顾坤宁宫中被关着的皇后姑姑呢？” 凰舞恳切的道：“公主殿下，请三思而后行啊。并非是凰舞疼惜这条贱命，实在是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399.第399章 太子寿辰（8） 看着凰舞恳切的眼神，昭和的心思微微动了动，随即笑道：“好了，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怎得你就这样着急了？你说的有道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对了，一会儿可有献艺环节。你身为咱们京城的第一才女，怎么也要露一露脸啊。” 凰舞眸光颇为哀切的看了看昭和，叹了口气，道：“若那边那位也要上场，我只怕就只会沦为笑柄了。” 昭和对着秦子婳努了努嘴，笑道：“你以为，秦子婳那丫头是傻的吗？她难道不知道不安排那人出场？今儿个那人的打扮已经足够亮眼了，若再让她出场，所有的风头，只怕都要被她占尽了去。” 也不管凰舞是不是同意自己的计划，昭和反正是当凰舞同意了，对着身边的宫女压低了声音道：“莫奈，你去请子婳郡主。就说，我们有要事相商。” 莫奈是自小在昭和身边伺候的，颇得昭和信任。 如今昭和势微，莫奈也不离不弃的跟在昭和身边，如此的忠心耿耿，倒是让昭和十分的感动，对她也越发的不同了起来。 连带着这种事情，也肯让她去做。 片刻之后，莫奈过来了，顺着莫奈望过去的方向，就看见秦子婳娉婷站在那边，对着二人颔首示意。 戏台子上演的戏倒是十分热闹，凰舞二人的离开也没有许多人注意，凰歌三人依旧凑在一堆，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笑声朗朗，让人羡慕得紧。 凰歌和昭和这一去，就去了半个时辰的时间。 回来的时候三个人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志在必得的笑容，凰舞和秦子婳之间的貌合神离也稍微少了那么一丢丢，看起来到真的像是一对亲密无双的姐妹。 不多时，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就有下人来领着大家入座各自的席位。 很巧的是，凰歌三人和凰舞三人正好凑了一桌，两边泾渭分明的坐着。 表面上看上去是和乐融融的一片，实际上都是各怀心思。 太子的眸光时而不时的从这一桌扫过，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倒是让凰舞和秦子婳两个人都欣喜万分。 好容易轮到了献艺环节，凰舞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第一个，可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是一个人的独舞，凰歌却换成了和秦子婳的双人舞。 两个人携手去换衣裳的时候，凰舞微笑着拍了拍秦子婳的手，道：“妹妹可从未在姐姐面前显露过才艺呢。如今联袂献舞，妹妹可是要让着姐姐才好呢。” 秦子婳笑得羞涩，小声的道：“早就听闻姐姐那是京城第一才女，妹妹才疏学浅，自然是以姐姐马首是瞻。” 秦子婳很聪明，知道在什么时候可以显摆，什么时候应该低调。 虽说是一同献舞，可秦子婳很清楚，凰舞才是主导者，她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那个人。 尽管有些不甘心，秦子婳却不得不屈服。 谁让凰舞手中有皇上的赐婚圣旨呢。 秦子婳从未想过，这一场看上去双赢和谐的筹谋，最后却成为毁了她一生的梦魇。 400.第400章 女人心计（1） 对于秦子婳的低调，凰舞心里寻求到了一抹难得的平衡，柔声道：“你也是有几分天赋和实力的，不必如此妄自菲薄。一枝独秀毕竟不是春，姹紫嫣红才算得上的真正的春天呢。总要有白花的竞相齐放，才能凸显出牡丹的雍容华贵。所谓的百花争春，最要紧的，也就是这个争字。” 凰舞言辞中的敲打之意然秦子婳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十分难看了，却碍于彼此的身份，不能说些什么，只能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锦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口中颇为恭敬的道：“多谢姐姐教诲。子婳受教了。” 凰舞瞥了一眼秦子婳已经发白的指关节，心头冷笑，却不动声色的道：“子婳妹妹如此乖巧，怪不得能得到太子殿下的宠爱。看来在这一点上，姐姐倒是应该和妹妹多讨教讨教了。” 提到太子，秦子婳的脸上有了些许自得之态，唇角也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含羞轻声道：“太子殿下是极温柔的男子，他对谁都是一样的宠爱。以后姐姐入府之后，想必对姐姐还会多一份对嫡妻的尊重。毕竟，姐姐是皇上亲自赐婚的太子妃。” 说到后来，秦子婳眼眸中已经是掩饰不住的羡慕了。 凰舞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沉了，秦子婳所依仗的那点太子的宠爱，很快就会化为泡影。 这太子府中的女主人，从始至终都只应该有一个人，那就是她凰舞。 如此想着，凰舞的脊背挺得越发的直了。 凰舞不是第一次来太子府，对太子府也相对熟悉。 最开始倒是装作很矜持的让秦子婳带路，到的后来，凰舞已经忘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太子妃上身的走在了前面。 秦子婳的眸光越发的阴沉了起来，右手轻轻抖动，在手指缝间就有锋利的光芒闪过。 就在秦子婳的手扬起来的时候，对面有两个下人迎面走来，秦子婳装作拂动发髻的功夫，让那几点寒芒在发髻间隐没，同时隐没的还有她眼眸中的那一抹怨毒。 想她秦子婳也是天之骄女，她的目标一直都是太子妃。 侍妾，怎么能配得上她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呢。 前面不远处就是换衣裳的房间了，秦子婳也不管凰舞，任由她以女主人的口吻将自己请了进去。 原本这里是有专人伺候她们更衣的，可凰舞为了羞辱秦子婳，瞥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婢女，扬声道：“都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下去？” 为首的一个年级稍微大一点的婢女屈膝道：“奴婢们奉命在此，伺候诸位小姐们更衣。” 凰舞骄傲的看了秦子婳一眼，秦子婳即刻就明白了过来，脸庞微微有些发红，却也不得不按照凰舞示意的道：“这里有我就好了，你们下去吧。” 在凰舞看不见的地方，秦子婳的眼圈儿陡然红了，还背着凰舞用衣袖擦拭了一下并不存在的眼泪。 从那些婢女的角度看来，秦子婳今儿个只怕是受了大委屈了。 401.第401章 女人心计（2） 秦子婳入太子府的时间不久，可却将太子府的那些下人们的心收的服服帖帖的。 那些下人们虽然是退了出去，却也毕恭毕敬的守在门口，为首的那个径直朝着前院走去了，要将今儿个发生的事情告诉羊管家去。 凰舞也曾经在太子府小住，这些下人们有了比较之后，都比较偏爱秦子婳，下意识的排斥凰舞。 这些下人们的举动，凰舞向来是不在意的，待秦子婳亲自将门关上之后，就舒展了双臂，示意秦子婳帮她宽衣。 原本这些都是秦子婳计划中的一部分，可凰歌这样理所当然的样子，实在是让秦子婳有些接受不了。 一瞬间的停顿就让凰舞心头不痛快了，陡然收了手臂转身看着秦子婳，目光灼灼的道：“妹妹这是做什么？” 秦子婳瞬间一愣，倒是没有想到方才还装的十分大方得体的凰舞怎么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那手足无措的可怜样子更是让凰舞心头嫉妒到发狂，认定她一定是用这种狐媚的手段吸引了太子的注意。 否则，就凭借她那样的狐媚样儿，太子殿下是肯定看不上眼的。 “姐姐……”秦子婳一开口就带着浓浓的鼻音，眼泪也包裹在了眼眶里。 凰舞越发的不耐烦了，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啧啧，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姐姐不喜欢更衣的时候有外人在。不过是想着和你相互更衣罢了。你怎么做出一副如此委屈的模样？倒像是姐姐欺负你了一样。要知道，姐姐和你交换更衣已经是对你的好了。日后姐姐入了太子府，就是太子妃了。而你，只能是侍妾。在我面前，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尊贵一点的婢女的身份。” 看着秦子婳苍白的脸色，凰舞心头越发得意了，得意洋洋的继续道：“不过，那是对于别人而言。咱们是好姐妹。自然是不会这样对你的。不管你将来的身份是侧妃还是侍妾，你都是我的好妹妹。” 秦子婳心头浮现出一抹苍凉，凰舞这话，是要坐实了自己永远只能屈居在她身下的名头罢了。 右手情不自禁的动了动，拂了拂发髻，脸上挤出一抹不算难看的笑容，左手揉了揉眼睛，主动的搭上凰舞的手臂，笑道：“姐姐说的是哪里话？姐姐对妹妹好，妹妹铭感五内。不过是因着方才进门的时候，有灰尘入了妹妹的眼睛，妹妹才愣了愣神。倒是让姐姐误会了，是妹妹的不是。妹妹这就替姐姐更衣。” 凰舞再次背对着秦子婳，舒展开了双臂。 凰舞准备献上的舞蹈需要穿着紧身的舞衣，为了凸显自己的身姿窈窕，凰歌为自己准备的舞衣一点都不宽松，甚至有些紧绷。 秦子婳好奇道：“姐姐的舞衣当真漂亮，妹妹好生羡慕。” 凰舞眉目间浮现出一抹自得，得意的道：“这是霓裳居最有名的绣娘亲手赶制的，今儿个还是第一次上身。若妹妹喜欢，今儿个我穿了之后，就送给妹妹了。” 402.第402章 女人心计（3） 秦子婳不动声色推辞道：“这件衣裳将姐姐的肌肤衬托的格外细腻，款式也十分的附和姐姐的气质。妹妹是穿不出来姐姐这般气质的。再说了，君子不夺人所好。妹妹怎么敢抢夺姐姐的心爱之物呢？” 凰舞阴阳怪气的道：“原来妹妹也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的道理，我还以为，妹妹是看不上姐姐穿过的旧衣呢。” “姐姐说笑了。舞衣这等贴身的衣裳，姐姐还是自己留着吧。”秦子婳说完，在后背替凰舞系上腰带，然后替她整理衣服上那些细不可见的褶皱。 看着自己右手指尖的寒芒一点一点的浮现，然后隐没在凰舞紧贴着皮肤的衣裳上面，秦子婳的心情就前所未有的愉悦，就连凰舞口中说着那些足够激怒她的话，她也无心过问了。 末了，秦子婳的眸间闪过一抹惊艳，诚挚的道：“姐姐如此打扮，倒是比府里最出色的歌姬都要美上几分呢。” 听着秦子婳将自己和低贱的歌姬做比较，凰舞的脸瞬间就沉了下去。 还不等她发作，秦子婳就柔声道：“姐姐先坐一会儿，妹妹去换衣裳了。” 凰舞下意识的就要答应，却想着自己的计划，忙笑道：“方才就说了，咱们是交换更衣。你帮我更衣了，我就坐在那边，多不好。还是我来帮你吧。” “姐姐身份尊贵，怎可纡尊降贵……”秦子婳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凰舞一把拉了过去，疾声道：“妹妹快些吧，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 凰舞一边说，一边蛮横的将秦子婳的衣服都扒拉了下来。 “姐姐，姐姐……”秦子婳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阻拦了凰舞脱自己亵衣的动作，堆笑道：“姐姐，妹妹的舞衣不必贴身穿着，这亵衣就不脱了吧。” 凰舞的脸顷刻间就寒了下来，沉声道：“妹妹见过有哪个舞姬跳舞的时候还穿着亵衣的？今儿个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妹妹主动献舞，难道都这般没有诚意？妹妹无法表现出完美的舞姿事小，丢了太子殿下的脸，妹妹只怕难辞其咎。” 秦子婳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任由凰舞将舞衣脱了下来，紧紧的攥着大红色的肚兜，带着一抹羞愤的道：“这不能脱了。” 凰舞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嘲笑道：“妹妹在想什么呢？姐姐脱你这个做什么？快转过身去，姐姐帮你穿上舞衣。” 秦子婳闻言转过身去，凰舞冰凉的手指在秦子婳的脊背上抚过，啧啧赞叹道：“早就听闻有种肌肤堪称冰肌玉骨，夏不生汗。想必，就是妹妹这样的了。也难怪太子殿下为了祛除妹妹身上的疤痕煞费苦心。” 秦子婳身上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些许鸡皮疙瘩，强忍着不适道：“姐姐，时间不多了。快些吧。” “妹妹急什么？这就来。”凰舞一边说，一边褪下了手上戴着的一枚猫眼儿石的戒指，轻轻触动了下戒指上的机关，猫眼儿石的戒面就弹开了来，露出了白色的粉末。 403.第403章 女人心计（4） 飞快的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秦子婳，眼角的那一抹阴狠一闪而过，手快速的就着戒指将里头白色的粉末涂抹在了秦子婳的衣裳内部。 那戒指原本就大一号，如今倒是也没有必要再戴在手上了，随手就塞在了腰带里面，快速的将衣裳从身后帮秦子婳胡乱的套了上去，然后将腰带扔给了秦子婳，道：“我怎么觉得衣裳太紧，有些不舒服。横竖只剩下腰带了，妹妹可否自己系一下？” 凰舞如此敷衍，让秦子婳心头十分不舒服，不过想着或许是自己方才的小动作有效果了，也就没有推辞，反而加快了速度将腰带系上了，急急忙忙的道：“好姐姐，还是赶紧去吧。想必太子殿下已经等着急了。” 秦子婳担心自己在凰舞衣服上做的手脚拖延太久被凰舞发现。 凰舞也有同样的担心，这两个心怀不轨的女子都生怕自己的计谋不会成功，从而拉着对方往前跑。 在奔跑的过程中，凰舞随手将腰带里面藏着的戒指仍在了路过的一个草丛之中。 两个人脚步匆匆，秦子婳虽听见有些异响却也没有在意，只顾着赶时间。 等到了之后，就看见昭和公主身边的婢女莫奈站在那边和柳绿说着一些什么，其中两人还发生了一些拉扯。 最后是莫奈让步，让柳绿回到了凰歌的身边。 凰舞清楚的看到，昭和唇角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凰舞心头突突一跳，想着刚才昭和答应自己不针对凰歌的时候的那种不情愿，一种不祥的预感浮现了出来。 许是感觉到了凰舞的目光，昭和顺势转过头来，给了凰舞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 凰舞还无心去领会昭和那笑容中的含义，就听见音乐声响了起来，秦子婳已经翩然旋转着在台上起舞了。 这一舞蹈，凰舞才是当之无愧的主角，凰舞自然不会将这个出风头的机会给秦子婳。 尽管意识到自己身上有些不对劲，可向来好强的凰舞自然是不会白白错过了这个在太子面前表现自己的好机会。 赶紧拎着裙摆就上去了，将秦子婳站着的绝佳的机会抢了过来。 秦子婳也不甘示弱，两个女子借着繁复的舞步在台上如同转圈一样的抢夺位置。 在旁人看来，实在是精彩纷呈，可也只有那几个懂得舞蹈的女子才知道，台上那两个女子正在暗中较劲。 昭和此刻一脸轻松的斜倚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尝着蜜饯。 因着歌舞开始，凰歌倒是没有再和昭阳安义肆无忌惮的谈话，聚精会神的看着秦子婳和凰舞的夺位大战。 几乎没有任何人发现，原本在凰歌肩膀上绢花里头的白色花蕊，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柳绿宽大的衣袖之中。 片刻之后又出来了，顺着柳绿的裙摆就滑到了地上，然后锁定了昭和，顺着昭和的椅子爬到了昭和身上，小鼻子颇有灵性的动了动，就迅速的回到了柳绿的衣袖之中。 404.第404章 女人心计（5） 等它再次出来的时候，口中就衔着一枚小小的戒指，顺着原路爬到了昭和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攀到了昭和的身上，趁着昭和右手撑着下巴的机会将戒指放在了昭和的衣袖之中，如同方才莫奈放在柳绿的衣袖中一样。 做完了这一切，饭团才回到了凰歌的身上，还在凰歌的肩头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才心满意足的爬到凰歌放在膝盖上的手心中去撒娇。 小脑袋不停的磨蹭着，那般模样，简直是在邀功一般。 饭团体积小，不容易被发现。 凰歌是它的主人，自然能知道它的一举一动。 饭团最开始爬出来的时候，凰歌还以为它是想要去柳绿的衣袖里面找吃的。 却不想，它是去破坏昭和的阴谋的。 饭团是毒中之王，对于毒素格外敏感。 想必那一枚戒指之中装着的，应该不是好东西了。 知道饭团是通灵的，却不想竟然聪慧至此。 凰歌对凌霄送的这个礼物是越发的满意了。 意味深长的瞥了昭和一眼，心头浮现出一抹冷笑，她倒是想要看看，昭和这一出戏到底唱的是什么。 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时候，拣了一粒松子放在手心中，当做是饭团立功之后的奖品。 此刻台上的凰舞和秦子婳都有些不对劲了。 凰舞的身子不自然的扭动着，脸上也有些尴尬和痛苦的表情。 每一次舞步的变动都让凰舞额头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若非她一心想要和秦子婳争个高低，只怕都已经跳下台去检查自己身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而秦子婳的脸色也有些泛青，每次和凰舞眸光交错的时候都如同淬毒一样的狠厉。 她在凰舞衣服上懂了手脚，却没有防备到凰舞也在她的衣服上动了手脚。 那种酥酥麻麻如同蚂蚁在全身爬动的感觉让她没有办法标准的完成一个动作，身子也扭动的十分厉害。 因着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扭动，倒是让下面的人觉得两个人是故意设计了这样的舞蹈。 虽说没有什么美感，可到底一个是太子殿下未来太子妃，一个是太子殿下如今最为宠爱的女子。 就算是不为了舞蹈，就为了太子殿下的颜面，这些人也必须给足太子殿下面子，拼了命的叫好。 台上的两个人都十分的难受，没有更多的心思去看对方的动作。 听着那些叫好之声，都以为是在为对方喝彩。 即便再难受，也都撑着想要为自己挣回来一些颜面。 看着两个人在台上如同群魔乱舞一样的在挣扎，太子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正要呵斥停下的时候，就听见秦子婳凄厉的尖叫了一声，然后状若疯癫的朝着自己脸上抓了过去。 闺阁小姐们素来有蓄指甲的习惯，秦子婳这一抓，力道不小，脸上瞬间出现了十条血痕。 疼痛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在背对着太子的地方眸光狠厉的看着凰舞，口中却是无比凄惨的带着哭腔的颤声道：“姐姐，为何如此害我？” 405.第405章 女人心计（6） 话音未落，秦子婳又疯狂的挠抓着自己身上，所有能抓的部位。 舞衣设计原本比较宽松，如今倒是便宜了秦子婳撩衣裳…… 看着台上陷入疯狂的秦子婳，太子的脸色彻底的黑了下来，厉声喝斥道：“子婳，快住手！” 如果任由她挠下去，只怕那一张脸都要给毁掉了。 太子脾性向来暴戾，若依着他的脾性，早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这个扰乱了他寿宴的秦子婳给扔了出去。 可如今，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他不得不起身将秦子婳打晕了，打横抱了起来，一边着人宣太医一边迅速离开了原地。 凰舞留在台上，尴尬了一瞬间，还没有来得及好奇为什么自己停下来的时候，身上那种针刺一样的疼痛就减轻了不少，眼前就消失了太子抱着秦子婳的身影。 知道太子是迫不得已才出手救了秦子婳的，可凰舞的心头还是浮现出了浓烈的嫉妒。 太子就不应该抱她的，太子那一双矜贵的手，怎么可以抱着秦子婳那个贱人。 如今，只希望昭和给的这药，的确有昭和说的那样有效。 太子离开了，凰舞在台上愣着，羊管家及时站出来稳定了场面。 虽说羊管家只是一个管家，可到底是太子身边最为得力的红人。 如今突发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谁，都会给羊管家几分薄面。 凰启坐在男宾席，看着凰舞呆愣愣的在台上，一个闪身上台将凰舞拉到了僻静处，情不自禁的呵斥道：“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说说你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学艺那么多年，怎么就硬生生的跳成了方才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凰启的话让凰舞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 原本她以为，即便是身上有些不舒服，可是在她的极力控制下，也应该是表现的完美的。 可是，凰启是不会欺骗她的。 看着凰启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凰舞鬼使神差的来了句：“五哥，我后辈刺痛得很，你帮我看看是怎回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这个？”凰启虽说是恨铁不成钢，却也是关心凰舞的，下意识的看了过去，就看见凰舞后背到腰部的衣服上擦着好几根的缝衣针。 “别动！”凰启瞳孔狠狠一缩，顷刻间明白了一切，小心翼翼的将缝衣针都取了下来，寒声道：“你的舞衣上面，怎会有这些东西？” “我的舞衣，不是五哥今儿个早晨才去霓裳居帮我取了送过来的吗？”凰舞同样茫然的看着凰启，她自然不会怀疑是凰启在舞衣上面做了手脚。 下一瞬才明白了过来，咬牙切齿的道：“秦子婳！你个小贱人，我和你势不两立！” 凰舞说着，就要往秦子婳所在的房间奔过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方才秦子婳也说是你害她。现在你说是她害你。你们俩到底是谁害了谁？”凰启一把抓着凰舞的手，阻拦她冲动行事。 凰舞转头看着凰启，眸光森冷的道：“五哥，你不相信我？” 406.第406章 无才无德还善妒（1） 凰启眉头紧紧的皱了皱，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凰舞冷笑道：“看来五哥也如同太子殿下那般，已经被那狐媚子给迷住了吗？” “胡闹！你是凰家嫡女，别张口闭口的狐媚子。你将来是要和她共侍一夫的。如今闹成了这样，你让为兄如何在太子殿下面前为你开脱！”最近因着魏姨娘的事情，凰启受到了不小的牵连。所幸太子对凰启还算器重，没有在这个时候踹上一脚，使得凰启对太子愈发的恭敬了。 说一句唯太子之命是从一点儿都不过分。 太子喜欢秦子婳，就算有凰舞在，凰启对秦子婳的印象也都是好的。 再说了，凰启也来过太子府许多次了。 秦子婳的温柔体贴和善解人意都让凰启印象深刻。 太子也不止一次的在凰启面前有意无意的提起凰舞性格骄横跋扈，不比秦子婳温柔。 看着素来疼爱自己的凰启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凰舞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颤声道：“五哥，你是知道了什么吗？” “没有，你别瞎想。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解决了这件事情。看着秦子婳那模样，显然是认定了一切都是你所为。太子殿下面前，我会尽力替你周全。不过……”凰启侧目看了看凰舞，欲言又止。 凰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平静了下来，缓缓道：“五哥，你就实话实说吧。我能受得了。” 凰启担忧的看了凰舞一眼，道：“以太子殿下对秦子婳的爱重程度，你的处境着实不妙。而且，你说你身上的这些缝衣针是秦子婳做的。太子殿下也未必会相信。” 凰舞眼眸中迸发出了一抹狠厉的火花，恨恨的道：“多谢五哥提醒，我知道应该如何做了。这些缝衣针，都给我吧。” 凰舞说着，就将凰启手中的缝衣针尽数取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插在了绢帕之上裹了起来。 那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倒是凰启少有见到的样子。 “这是做什么？”凰启不太明白凰舞如此做法究竟有何意义，忍不住问道。 凰舞唇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容，道：“这些针是如何出现在我舞衣之上的，我清楚得很。今儿个是没有机会报仇，他日若给我找到机会。我一定会将这些缝衣针一根一根的还给她！” “舞儿，不要冲动。”凰启再一次的认真叮嘱道。 凰舞认真点了点头，道：“五哥放心。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之前小看了秦子婳，才在她手中上了这样大的当。不过接下来，五哥，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凰舞这个时候无比深切的希望，昭和果真是陷害了凰歌。 否则，以凰启的说法，太子很有可能为了秦子婳彻查这件事情。 两个人才刚商讨完毕，羊管家就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 看见凰启的时候倒是恭敬的行了个礼，面对凰舞，直接就是冰冷的道：“舞小姐，太子殿下有请。” 407.第407章 无才无德还善妒（2） 凰舞心头突突一跳，心中疑惑这羊管家怎么来的这样快。 可表面上却是做出一副焦急关切的表情，急切道：“子婳妹妹怎样了？怎么会突然发狂了呢？” 羊管家阴阳怪气的道：“子婳郡主为什么会发狂，舞小姐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 羊管家的态度让凰舞心头十分的不痛快。 若是依着平日的脾气，一定都对羊管家不客气了。 可如今，凰舞倒是一点都不敢造次了，陪着笑脸道：“羊管家此话倒是蹊跷了。我怎么会清楚呢？” “启公子，太子殿下还等着呢。有劳启公子带着舞小姐赶紧过去吧。太子殿下此刻，心情不是很好。”羊管家懒得和凰舞装腔作势，直接将这个任务派发给了凰启。 凰启眉头微微皱了皱，羊管家是太子身边最为信任的人。 从羊管家的态度就可见如今太子殿下定然是相信了秦子婳的话了，心头一动便将腰间挂着的一块上好的飘花带彩的翡翠塞到了羊管家的手中，对着他拱手笑道：“有劳羊管家走一趟了。且让舍妹去换了衣裳再去拜见太子殿下。请羊管家宽容些时间。” 羊管家瞥了一眼手中的翡翠，似乎是格外满意，唇角噙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满足的笑容，道：“既是启公子开口。我就少不得去太子殿下求求情。只是换个衣服罢了，不会耽搁太多的时间。太子殿下的脾性，启公子是知道的。” “是，是，是。有劳羊管家了。”凰启的态度近乎卑微，让羊管家十分满意。 “启公子客气了，太子殿下如今多有仰仗启公子的地方，定然会看在启公子的面子上通融这点时间的。倒是启公子不要因为一些小心思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羊管家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在一边面红耳赤的凰舞，直到凰启再三保证自己一定会对太子殿下忠诚，才有些懒懒的挥了挥手，道：“罢了，赶紧的去吧。别让太子殿下等急了。” “是。这就去。”凰启一边说，一边拉着凰舞飞快的走了。那般模样，像是后面有狗在追一样。 直到兄妹俩进入了方才凰歌和秦子婳换衣裳的房间，凰舞才负气的甩开了凰启的手，寒声道：“五哥这是怎么了？你好歹也是凰家的公子。正儿八经的贵族公子。怎么竟然对一个奴才卑躬屈膝。简直丢尽了凰家的脸面！” “舞妹妹错了。如今的我失去了魏姨娘的庇护，更没有魏家的支持，已经是孤立无援孤苦无依了。若非太子殿下不嫌弃，一如既往的对我。只怕我早已经被赶出凰家成为了丧家之犬了。”凰启的眸光变得猩红，寒声道：“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舞妹妹一样会投胎。生下来就是嫡女。不必自己去努力挣前程，也有人将你们的前程规划的锦绣荣华！” 凰舞第一次看到凰启如此失态的模样，懊悔自己失言的同时也忍不住的道：“五哥，你别这样。我没有嫌弃你是庶子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408.第408章 无才无德还善妒（3） 看着凰舞手忙脚乱的解释，凰启的心情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摆了摆手，蛮横的打断了凰舞的话，飞快的道：“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帮你。” 凰舞唇角微勾，笑道：“五哥放心，这件事，我不过是奉命行事。让秦子婳发狂的东西来自宫里。就算是太子殿下查出来了，绝对不会牵连到我。昭和公主早有安排。五哥，你就扥这看好戏吧。” 看着凰舞那踌躇满志的样子，凰启尤有些不放心的道：“若秦子婳一口咬定是你，该当如何？” 凰舞抬手扶了扶鬓间的步摇，脸上荡漾出了一抹动人心魄的笑容，婉转妩媚的笑道：“铁证面前，岂是她想要指证谁，就指正谁的。五哥，你担心我会冲动，我知道。我答应你，我过之后，绝口不提自己衣服上出现的那些缝衣针。这样，你满意了吧？” 看着凰舞信誓旦旦的保证，凰启脸上才多了一抹笑容，拍了拍凰舞略显纤弱的肩膀，分外心疼的道：“出身在我们这样的家庭，自小就要学会各种筹谋和容忍。你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也是辛苦你了。不过，只有耐得住寂寞，才能享得住荣华。你此刻能接受多大的诽谤，就代表你将来能承受多大的赞美。” 凰舞的情绪因着凰启的暗卫也变得上扬了起来，点头笑道：“五哥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先出去，容我换一身衣裳。一会儿太子殿下该等急了。” 凰舞的动作十分快，凰启只在外头等了一小会儿，凰舞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褪下了之前那一身显得十分老气的蓝色衣裳，换上了一身杏黄色长裙。 这样的颜色显得一张俏脸格外苍白，凭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质。 只可惜了，那眉宇间的一抹凌厉，始终还是将那一份柔弱硬生生的给破坏了去。 凰舞兄妹俩都是知道太子脾性的，竭尽全力的快速赶过去，还是在门口听见了太子的咆哮声：“羊管家，我让你传凰舞过来，人呢？” 听着那一个口气凌厉的“传”字，凰舞的心在这一瞬间变得拔凉拔凉的。 太子对她，竟然是用了审问下人才会用的“传”字。 还不等她为自己悲凉，羊管家就眼尖的看见了他们，忙道：“启禀太子殿下，启公子带着舞小姐过来了。” 凰舞知道捱是捱不过的，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还没有来得及抬头，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整个人也失去平衡想一边倒去，若非凰启眼疾手快，凰舞当场就要出丑。 “贱人！”太子眉目狰狞的等着凰舞，寒声道：“原本我以为你是个有本事有度量的女子，如今看来，你不仅无才更是无德。如此无才无德还善妒，不配成为太子妃。” 凰舞的耳朵正在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太子在说些什么。 许是被太子打懵了，眼神有些呆滞的看着地面，嘴唇剧烈的抖动着，连带着全身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409.第409章 无才无德还善妒（4） 眼看着太子又要发火，凰启忙屈膝跪下，道：“太子殿下，请听凰启一言。” 太子殿下眼眸中怒火消弭了些许，声音也跟着清冷了下来，寒声道：“说！” 凰启沉声道：“此事尚且有诸多疑点，并没有任何证据直接表明是花姑娘无做了这一切。不如等事情都真相查清楚了之后在下定论。” 太子冷笑道：“疑点，何来疑点？子婳都为人你也是清楚的，她天性纯良，温柔可人，处事从来公正大方，她说的话，就是证据。” 凰舞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过来，跪伏在地上低垂着头，虽然不敢抬头看太子如今都表情，却将太子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入了耳中。 听着太子对秦子婳都评价，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若非是场合不对，只怕她都要仰头哈哈大笑了。 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 如此工于心计都女子，在太子眼睛里竟然如此完美。 听着太子如此言说，凰启皱了皱眉头，道：“微臣并非说子婳郡主说的话不尽不实，正如太子殿下所言。子婳郡主天性纯良，只怕被人利用也未可知。据臣所知，子婳郡主在凰家都时候，和凰舞都关系是极好都。为了使得子婳郡主尽早融入京城都环境，凰舞还颇费了些心思。二人姐妹情深，微臣实在是想不到凰舞有任何理由如此害子婳郡主。” 太子眉心微皱，随即沉声道：“善妒，就是理由。” 凰启都心猛烈都跳动着，他知道太子一定会偏听偏信，却不想太子竟然偏听偏信到了如此程度，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 正想要说些什么都时候，就被太子寒声打断了，道：“子婳在和她进去换衣服都时候都是好好都。太医已经下了定论，子婳穿着的舞衣被人涂抹大量药粉。以至痛痒难当，癫狂自残！当时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若不是她动都手脚，还能有谁？” 关于这个，凰启在过来都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忙道：“舞衣是一早就送去由下人们保管。难保下人们不会乱动手脚。” 太子眼眸微微眯起，灼灼都目光直视着凰启，眼神中带着一抹不善，道：“你的意思是，本太子家教不严，管不好府里都奴才？” 凰启心头大骇，忙叩头道：“微臣失言，请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凰舞和子婳郡主确实姐妹情深，这一点，昭和公主也可以作证。太子殿下若不相信，尽可请昭和公主过来作证。” 凰启一边说，一边不动声色都看了看站在一边的羊管家，对他投过去了一抹求救都目光。 羊管家垂首道：“启禀太子殿下，舞小姐脾性虽说跋扈了些，可到底心地不坏。太医也说过了，那药粉都发作是有一段时间的。舞小姐虽说和子婳郡主单独相处了，可开席的时候和子婳郡主坐在一起的人，也都有机会涂抹药粉在子婳郡主身上。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将公主等人都请过来详细了解情况才好。” 410.第410章 无才无德还善妒（5） 太子看着一言不发都凰舞，眸光微微闪动，道：“凰舞，你怎么说？” 凰舞浑身一震，满脸泪痕都抬起头来，左脸之上的巴掌印分外显眼，颤抖着声音道：“子婳妹妹和我是打小都交情，每次子婳妹妹来了，我们都是同吃同住同睡。有好吃的，我让她先吃。有好玩的，我让她先玩。但凡是我有的，她想要，我都让给她。我待她，比亲妹妹还要亲。太子殿下，子婳突然发狂，我也心痛如刀绞，担心的不得了。恨不得以身代之。” 凰舞都话，让太子殿下有些动容，缓缓道：“如此说来，倒是本太子冤枉你了？” 凰舞满脸泪痕的摇头道：“太子殿下也是因着关心子婳妹妹，能让太子殿下如此生气，想必子婳妹妹的情况不容乐观。凰舞此刻心头除了担心子婳妹妹之外，别无它想。” 凰舞的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连带着太子那坚定都心也都有些动摇了，看着那一个清晰都巴掌印，心头不禁有些懊悔，缓缓道：“若事实证明，此事不是你所为。本太子定然会补偿你。羊管家，去将和子婳同桌都那些人尽数请过来。另外都那些人……” 太子沉吟片刻，眸光中浮现出些许恼恨，沉声道：“安排厨房上菜，不必等我。用完膳之后，送他们离开。就说本太子不方便招待，改日分别宴请。” 听到太子如此说，凰启和凰舞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羊管家走后，太子吩咐凰启去给凰舞脸上上药，看那样子，是相信了凰舞口中所谓都姐妹情深。 不多时，凰歌等人尽数被请了过来。 了解了情况之后，昭和就阴阳怪气的冷哼了一声，道：“太子皇兄，如此简单的问题，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都去找寻答案吗？” 太子扬眉道：“此话怎讲？” 昭和掩唇一笑，道：“若太子皇兄果真相信了子婳郡主都话，那太子皇兄还会迎娶凰舞成为太子妃吗？” “如此无才无德还善妒的女子，自然是不配成为本太子的太子妃的。”太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昭和都唇微微扬了扬，脸上带着一抹了然都笑容，道：“凰家若无嫡女也就罢了，若有，就一定会是太子妃。如今凰舞不配成为太子妃，那……” 昭和都唇上扬的越发的厉害了，伸手掩住了口，脸上做出一抹不小心说出了真相都惊讶，可眼睛里却是酣畅淋漓都笑意。 昭和都话还没有说完，可那意有所指都模样大家都已经看得清楚并且能够明白，昭阳义愤填膺都拍了拍椅子扶手，厉声道：“昭和，信口雌黄也要看时间看地点。” 昭和撇了撇嘴，十分无辜的委屈道：“太子皇兄，你看看皇姐，我还没有说什么呢。只是分析了一下，她就那样激动了。皇姐，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我们都不知道都内幕？若果真知道，也好说出来叫咱们大伙儿都知道呀。” 411.第411章 无才无德还善妒（6） “荒谬，我能知道什么？”昭阳脸色铁青的看着昭和，她明知道昭和那话明里暗里都是在说凰歌，可昭和没有挑开了说，她也不方便将凰歌牵扯进来。 昭和都眉毛对着凰歌挑了挑，眉宇间带着一抹嘲讽都笑容，寒声道：“凰歌？我皇姐这样维护你，你就准备一直躲在她都身后吗？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实在是高明的很。可惜了，被本公主识破了。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凰歌冷笑道：“公主此话，凰歌实在是听不懂。” “听不懂不要紧，本公主可以亲自解释给你听。太子皇兄说凰舞无才无德还善妒，在本公主看来，你才是善妒的那个人。你一直不甘心失去太子妃之位。见到太子皇兄宠爱秦子婳，凰舞又赐婚圣旨在手，你就设计陷害她们。一来，毁了秦子婳的容貌。二来，害的凰舞失去婚约。”昭和越说越觉得自己逼近了真相，眸光灼灼都盯着凰歌，厉声道：“这样，你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凰歌早知道昭和想要嫁祸给自己，却没有想到她会用如此拙劣的方法。 看向太子那一瞬间就明亮了的眼睛，凰歌就知道昭和这样拙劣都方法已经得到了太子的认可。 还没有开口说话，跟着凰启去擦药都凰舞就回来了，正好听到昭和说的那些话，激动都冲到凰歌面前，嘴唇颤的道：“姐姐，是真的吗？果真是你陷害了我和子婳妹妹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是我们都姐姐啊！” 凰歌淡淡都瞥了声泪俱下的凰舞一眼，眸光转向太子，一字一句都道：“我没有做过。也从来不觊觎太子妃之位。我已经是皇上赐婚都战王妃，即便凰舞失去了太子妃都位置，我也不可能毁了和战王都婚约。昭和公主，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如此污蔑于我。可是，你今日若拿不出证据，就算是告到皇上面前，我也一定要讨个公道！” 原本在昭和说那一番话都时候，太子的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期待凰歌真的肯为了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若果真如此，那今天的那些安排也不必如此着急了，且等待来日再徐徐图谋。 凰歌义正词严都拒绝让太子的脸色瞬间就寒了下来，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头挤出了几个字：“嫁给本太子，成为本太子都太子妃，就这样让你避之不及？” 凰歌欠了欠身语调平缓都道：“太子妃的身份，令许多女子向往不已。可那许多女子里面却不包括凰歌。凰歌更喜欢战王殿下允诺给凰歌都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给你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太子许是被凰歌刺激到了，不经任何考虑的就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凰舞脸色瞬间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太子。 太子都脸色虽然变得很快，可凰舞还是在太子脸上捕捉到了一抹伤感和执着。 一个颇为大胆都想法瞬间在凰舞心头诞生！ 412.第412章 搜身（1） 太子的心里，竟然是在意凰歌的，甚至肯为她允诺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管太子方才是冲动允诺还是真心承诺，在凰舞都眼睛里都是不应该也不可能发生都事情。 就算太子心中果真有这样都想法，那得到这个承诺的人也应该是她凰舞而不是凰歌。 凰舞看着凰歌都眼神几乎都要杀人了，若是可以让凰舞选择，凰舞一定会选择即刻杀了凰歌，以掐灭太子心头这种不应该存在的想法。 气氛一瞬间安静到了极点，凰舞出声打破了沉默，道：“太子殿下，子婳郡主还躺在里面等着太子殿下为她找出凶手。昭和公主既然觉得我是凶手，那请公主拿出实质性的证据，不要再信口雌黄！” 昭和等了这么久，筹谋了这么久，等得就是凰歌的这句话。 冷冷的笑了笑，道：“唯一能证明你清白的方式就是搜身！” “不可以！”昭阳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厉声道：“凰歌乃是名门贵女，未来战王妃，怎么可以被搜身。更何况是在太子府被搜身，传扬出去，于凰歌名声有碍。一定不可以。” “啧啧啧……”昭和上上下下都打量了昭阳几眼，冷笑道：“这还没有成为你都皇嫂呢，你就这样护着。皇姐，若事实证明，你护着的人果真手段毒辣，心比天高，看不上战王妃都位置，巴望着太子妃都位置。又当如何？” 昭阳对凰歌是绝对信任的，以凰歌都聪慧，即便是要动手，也不会选择在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更不必说昭阳了解凰歌，知道凰歌从来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当下骄傲都仰着头，大声道：“若果真如你所言，我就竭尽全力答应你一个要求，并且豁出性命去办到。” “好，一言为定。”昭和这段时间想尽了法子救皇后出坤宁宫，若是能得到昭阳的帮助，那简直是太容易了。 生怕昭阳反悔，昭和没有任何考虑都就和昭阳拍板了约定。 昭阳眼角眉梢都挂着一抹讥讽，道：“若事实证明，不是你说的这样。那你又当如何？” “不可能。”昭和斩钉截铁都否认，旋即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对，忙道：“若不是我说的这样，你待如何？” “你也竭尽全力答应我一个要求，并且豁出去性命办到。”昭阳都眼眸中满满当当都挑衅，讥讽之色越发的浓烈了。 昭和略微迟疑道：“你如果提出十分过分的要求，比如要我断手断脚之类，我都要答应吗？” 昭阳冷笑道：“方才我承诺你都时候，可是没有半分都犹豫。怎么，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事情就是凰歌做的么？怎得如今却犹豫了起来？莫非，你方才都信誓旦旦都是假的？目的只是为了栽赃陷害？真正出手害了秦子婳的人是你，然后你栽赃给凰歌？” “我没有！”听着昭阳如此干脆利落的说出了事情的真相如同她亲眼所见一般，昭和全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413.第413章 搜身（2） 昭阳虽然只是猜测，可看到昭和那样激动的表情也就猜到了几分，眉目间也越发都咄咄逼人了起来，寒声道：“若没有，那面对必胜都赌局，你为何不敢答应？向来以爽快大胆著称的昭和公主，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胆小如鼠了起来？可真真是让本公主看不起啊！” 昭和素来心浮气躁，哪里经得起昭阳如此激将，几乎是嘶吼着大叫道：“我答应你！” 昭阳露出了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缓缓转头看着太子，认真道：“还请太子皇兄为我们作证。” 太子都唇角狠狠都抽了抽，这个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相信谁。 待得太子同意之后，气息萎靡都昭和一瞬间就鲜活了过来，嚷嚷道：“那现在可以搜身了吗？” 凰歌侧头看了看安静都躺在绢花中心都饭团，微笑道：“搜身可以，不过，只搜我一个人，不公平。” “你想怎样？”昭和说话都口气都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样子了。 她想不明白，这一切原本都应该是她来主导的，怎么就硬生生的被凰歌和昭阳搅和成了这样。 自己这个控局者反而被人牵着鼻子走，好像跌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套。 昭和看着凰歌都眼睛里几乎都要喷火，自从凰歌回来之后，一切都变得不顺利了。 不管昭和做什么，凰歌都会将它破坏。 这一次……昭和看了看跟在凰歌身边都柳绿，冷冷的笑了笑，心头对凰歌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有了应对之法。 这个法子想出来之后昭和又有一种胜券在握都感觉，就好像，凰歌接下来是在为她搭桥铺路一样。 昭和阴测测都笑容让柳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什么都不知道都她表示看着昭和那样的笑容有些渗人。 凰歌不知道昭和心头在想些什么，顺着自己的思路道：“方才羊管家过来叫我们都时候是说，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在秦子婳都身上做手脚。那么，只搜我一个人，岂非是不公平。我提议，一个都不要放过。以免错漏了真正都凶手。” “好！”昭和答应得十分的快，似乎自己慢一点点，凰歌就会反悔一样，随即扬声道：“只是搜我们自然是不够的。我们都贴身婢女，也应该搜一搜才好。” 凰歌知道昭和如此说法是针对柳绿，也就不过多都纠结了，大大方方都答应了下来。 因着在场的女子身份都不一般，太子不得不叫了两名嬷嬷进来搜身。 其中一名，就是凰舞和秦子婳去换衣服都时候守在门口的那一名。 “姜嬷嬷，姚嬷嬷，给本太子仔仔细细都搜。”太子这个时候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没有想到不仅仅是自己在算计凰歌，凰歌心里也有算计，或者说，还有别人也在算计凰歌。 “两位公主，安义郡主，两位凰小姐，奴婢们多有得罪。”两位嬷嬷对着凰歌等人行礼，然后就犯难了，不知道从谁开始搜。 414.第414章 搜身（3） 自从一进来就没有开口说一句话都安义起身，落落大方都张开双臂，道：“从我开始吧！” 两位嬷嬷对视了一眼，都感激都看了一眼安义，对着安义屈膝行了礼，才开始搜身。 接下来是昭阳，凰舞。 两位嬷嬷搜得十分都细致，虽说速度很快，却也没有遗漏什么，很快就只剩下了凰歌和昭和两个人。 两位嬷嬷再次犯难了。 这里发生都事情她们多多少少都听到了一些，也知道这剩下都两位是重中之重。 姜嬷嬷额头上都冷汗都冒了出来，等着这两位如同安义等人一样主动站出来。 等了一会儿都没有人，昭和出声讽刺道：“怎么？不敢了吗？” 凰歌微微笑了笑，道：“有何不敢？” 看着凰歌张开双臂站在两位嬷嬷面前，昭和眼睛里就有一抹得意之色闪过。 此刻心头激动都她没有想过，向来十分谨慎细致都凰歌怎么会这么容易就中了她的激将法。 这一切都是昭和都设计筹划的，在搜凰歌的时候，昭和都没有怎么在意。反而是安义和昭阳两个人比较紧张。 当两个嬷嬷证实凰歌身上并没有任何可疑物品的时候，昭阳脸上的嘲讽越发的掩饰不住了，看着昭和就要讥讽出声。 昭和却不以为然都拂了拂耳畔都发丝，微微一笑，道：“这不还有一个婢女吗？得意什么？” 两个嬷嬷对着凰歌行了礼，就走到柳绿身边准备开始。 昭和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双手不自觉的在身侧握紧，紧紧都盯着两个嬷嬷都动作。 姜嬷嬷都手在触碰到柳绿衣袖都时候，脸色变得十分古怪，甚至诧异的看了凰歌一眼。 昭和一直紧绷着都弦在这个时候终于松动了，哈哈大笑道：“凰歌，证据已经出来了，看你还拿什么抵赖！皇姐，真的不好意思了，你输了。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而且豁出去了性命要去完成。” 安义和昭阳脸色也有些变化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凰歌。 凰歌冷笑着指着姜嬷嬷从柳绿袖子里取出来都东西，好笑的道：“敢问公主，这些，就是你所谓的证据吗？” “那是……”昭和一边说一边傲慢都转身，在看见桌上摆着的那些糕点都时候，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硬生生都将“自然”这两个字给吞了回去，不可置信都冲到桌子旁边，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怎么会是糕点？怎么会是糕点呢？” 昭和格外冲动，指着那些糕点语无伦次都挥着手，对太子殿下激动的道：“太子皇兄，这些糕点一定有问题。” “是吗？”凰歌缓缓走到桌边，捻起一块玫瑰酥就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了之后还不忘记赞赏道：“恩，今儿个的玫瑰酥做的不错。很好的保留了玫瑰花都鲜香，表皮上都酥也起的很好。” 柳绿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欣喜，屈膝道：“多谢小姐赞赏。方才席间小姐都没有吃什么东西，若是饿了，不妨多吃几块。” 415.第415章 搜身（4） 看着主仆俩在那边兴致勃勃都谈论美食，昭和都肺都要气炸了。 然而还不等她发作，昭阳和安义就唯恐天下不乱都凑了过来，笑道：“我们也来尝一尝这有问题的糕点。” 昭和的脸瞬间变得铁青，看着三个人都眼光都要变成利剑了。 若眼光可以杀人，三个人此刻都已经被昭和捅成了马蜂窝了。 深深都吸了一口气，不动声色都瞪了莫奈一眼，却看着莫奈肯定的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方才被打压下去都气势顷刻间又被捡拾了起来，扬声道：“方才只看了一边，也不能证明她是清白的，这不是还有另外一边吗？” 昭和一边说，一边看着负责另外一边都姚嬷嬷。 姚嬷嬷正要动手，柳绿就大方爽朗的道：“不劳烦嬷嬷动手，我自己来吧。” “还算你识相”这五个字在昭和都喉头滚动跳跃着，最终还是没有跳出来，因为她看见柳绿从那宽大的衣袖之中掏出来都都是食物，各种各样都糕点！ 昭和几乎要疯了，厉声道：“你带这么多糕点干什么，你还说你没有问题？” 柳绿愣愣都看了看昭和，随即委委屈屈的道：“奴婢食量大，而且挑食。奴婢担心宴会持续时间太久，奴婢没有机会用膳，所以就带了许多糕点在身上。” “凰歌，你身边得婢女如此不懂规矩……”昭和找不到发泄的地方，现在看着什么都觉得是错了，只要能将大家的话题引开。 可凰歌哪里会给她这个机会，微微笑了笑，道：“民以食为天，就算是皇上来了，也不能不允许我都婢女带食物在身上吧。昭和公主，我和我都婢女身上都没有搜出来任何可疑物品。这样，你放心了吗？” “不，有问题，一定有问题。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我没有想清楚。”昭和状若疯癫都呢喃着，那目光几乎是要将柳绿拆开了来找。 莫奈也沉不住气了，她明明记得自己将那一枚戒指放入了柳绿的衣袖之中，怎么会找不到呢。 趁着大家都没有说话的空档，莫奈大胆道：“方才大家都目光都被这些食物给吸引了，其实两位嬷嬷搜身并没有结束呢。两位嬷嬷请继续。” 柳绿早就得到了凰歌让她放心的提示，十分开心的再次张开了双臂，对着两位嬷嬷道：“来吧，来吧，我不让你们为难。” 两位嬷嬷对视了一眼，快速都将柳绿再搜了一遍，都摇头道：“并无任何可疑。” “不可能，一定是你们没有仔细。莫奈，你去搜！”昭和已经失去了理智，竟然咬着柳绿不放。 凰歌一个闪身挡在了莫奈面前，扬声道：“莫奈不能搜柳绿。” “凭什么？”昭和眸光狠厉都看着凰歌，似乎是抓住了凰歌的小尾巴一样的兴奋，道：“莫非，你心虚？” 凰歌冷笑道：“公主和莫奈都没有被搜过。最好不要碰触别人的好，以免有所误会。我和我的婢女行得正坐得直，不怕被搜。” 416.第416章 搜身（5） “你怀疑本公主？”昭和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随即咬了咬牙，道：“好，我让嬷嬷搜。不过，你必须让莫奈搜你的婢女！” “莫奈不可以！”凰歌固执的摇头，目光定格在凰舞身上，遥遥的指着凰舞，道：“若我说让昭阳公主或者安义来搜，只怕公主不相信她们。那就让凰舞来搜，如何？” “好。凰舞，你去！”昭和瞪着有些不大情愿的凰舞，大有几分逼迫之意。 凰舞一直都冷眼看着这一切，觉得凰歌太有恃无恐了，好像知道，一定不会搜出任何结果一样。 可昭和已经开了口，若她不去，就是和昭和对着干了。 在心底无奈的叹了口气，心头悲哀为什么一手好棋硬生生都又要被翻盘。 昭和盯着凰舞一寸一寸的搜过柳绿身上，最后摇了摇头，道：“并无任何不妥。” “怎么会这样？”昭和这话听着像是呢喃自语，可听在莫奈都耳中无异于当头棒喝。 凰歌唇角含笑的看着昭和，扬声道：“昭和公主，可需要再找人来再搜一遍？” “不用了！”明知道凰歌是在讽刺自己，偏生昭和还得硬生生都受了。 “既然如此，那大家都搜过了。就只剩下公主和莫奈了。”凰歌目光灼灼的看着昭和，丝毫不给昭和喘息都机会。 昭和都脸色猛然一白，尽管是被嬷嬷搜身，可昭和也感觉到耻辱。 最开始提出搜身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过最后真的会搜到自己身上。 看着昭和的表情，凰歌唇角微微扬起，道：“公主金枝玉叶，自然要多给公主一些准备时间。两位嬷嬷不如先搜莫奈吧？” 姜嬷嬷和姚嬷嬷齐齐的点了点头，待得两个人走到莫奈身边的时候才发现，凰歌并非太子府中都主子，按道理来说也没有资格使唤她们。 可她们竟然就屈服于凰歌那股自然而然都尊贵之气下，把凰歌说的话当成了理所当然。 两位嬷嬷能在太子府中被器重，也是见过不少世面的了，对凰歌都气质都不由自主都折服。 凰舞和昭和也发现了这一点，气的脸色发白却又无可奈何。 莫奈身上并没有任何东西，接下来就只有昭和一个人了。 尽管感觉到耻辱，昭和还是不得不对着两位嬷嬷张开了双臂，任由她们搜身。 大家都知道昭和不是个好相与的，若非是众目睽睽之下，这两位嬷嬷真不想去招惹她。 有了方才的经验，两位嬷嬷都动作越发的行云流水了，很快就搜完了。 就在两位嬷嬷准备宣布结果都时候，姚嬷嬷却猛然看着昭和都衣袖，变了脸色。 因着昭和是最后一个被搜身的人，所有人都目光都集中在了她都身上，顺着姚嬷嬷都目光，都意味深长的看着昭和都衣袖。 “干什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公主做什么？”大家都目光让昭和都脸色大变，带着一抹惊怒的厉声道：“本公主身上绝对没有那种脏东西！” 417.第417章 搜身（6） 环视了一圈之后发现大家的脸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就连凰舞的眸光里都是一抹不可置信，就指着姚嬷嬷尖利的吼叫道：“你，你在看什么？你可知道，如此侮辱本公主，本公主可以让父皇诛你九族啊？” 凰舞看着昭和的情绪有些不稳定，两步上前就赶紧的将昭和扶着，沉声道：“公主息怒。姚嬷嬷许就是这样随便看一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更何况，有太子殿下在此，太子殿下一定会为公主做主的。” 凰舞心头有些着急，昭和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凰歌，一定都是将一些情况安排好了的。 可如今却是出现了这样的岔子，这让凰舞有些担心昭和是不是被人反算计了。 如此言说，不过是希望太子能够看在他和昭和一母同胞的份儿上帮一帮昭和。 凰歌瞧着昭和脸上的慌乱，冷笑道：“太子殿下公正严明，自然是不会偏袒任何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太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昭和自然能听得出来凰歌这话是在针对她，狠厉的盯着凰歌，带着一抹凌厉的吼叫道：“凰歌，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可知道和本公主作对的下场？” 凰歌冷冷一笑，眸光中带着一抹浓烈的讽刺，道：“昭和公主这话，倒是让我听不明白了。这搜身的提议，是公主提出来的。公主对我的婢女柳绿有怀疑，我就任由嬷嬷们又搜了一次。怎么，如今轮到公主了，公主就要摆起公主的架子来了吗？太子殿下还在这里呢，不知道会不会允许公主做出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昭和脸色十分难看，正想要开口和凰歌继续分辨，就被凰舞一把拉住了，急急忙忙的道：“太子殿下在此，还是听太子殿下定夺吧。” 昭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太子，沉声道：“太子皇兄，一切都交给你定夺了。” 太子的手轻轻抵在唇边，妆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才缓缓道：“昭和，你还是让姚嬷嬷再搜一下吧。” “什么？”昭和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如同眼下才认识太子一样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一字一句的道：“皇兄，你说什么？” 昭阳看不惯昭和这种作风，冷哼了一声，道：“昭和，太子皇兄处事向来公正。他说让姚嬷嬷再搜一下你的身。怎么，柳绿就能搜第二次，你就不能了？” 昭和怒道：“柳绿算什么东西，她不过是个奴婢。本公主高兴搜多少次就搜多少次。皇姐，你拿一个奴婢来和我相提并论，是侮辱我还是在侮辱皇室的尊严？若是闹到父皇面前，只怕皇贵妃也保不了你吧？” 太子瞧着昭和越说越不像话了，忙呵斥道：“昭和住口。让姚嬷嬷再搜一次。” 昭和脸色铁青的看着太子，许久，才沉声道：“太子皇兄，昭和会记住今天的。” 昭和说完，做出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展开双臂，厉声道：“来啊，来搜啊！” 418.第418章 搜身（7） 两位嬷嬷原本就有些害怕昭和，如今在她这样的气势胁迫之下更是有些颤抖了。 特别是发现了问题的姚嬷嬷，心里更是格外的挣扎。 凰歌微微笑了笑，柔声道：“二位嬷嬷尽管去搜。公主都已经同意了，若二位嬷嬷不去搜，岂非是辜负了公主想要弄清楚事实的决心。再说了，有太子殿下在，任何人都不能滥用私刑。” 姚嬷嬷也想着横竖搜身这件事情也是太子同意了的。 不管怎么样，她也算是奉命行事。 如此想着，手下的动作也就格外麻利，直接就抓着昭和的衣袖，然后伸手探了进去。 “贱婢，你干嘛！”昭和的手下意识的一缩，巴掌就扬了起来准备掌掴姚嬷嬷。 凰歌就站在昭和身边，一下子就将昭和的手抓住了，寒声道：“昭和公主，姚嬷嬷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家奴。就算是有什么不对的，也有太子殿下惩罚。公主殿下如今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了。打的，可就不是姚嬷嬷了。而是太子殿下的脸面！” 凰歌一边说，一边狠狠的将昭和的手扔了出去。 昭和面色苍白的看着太子那凌厉的目光，脖颈分外僵硬的摇了摇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目光还是被姚嬷嬷手中拿着的戒指吸引了过去。 “啊！”昭和的嗓音变得格外尖利，几乎变了强调的道：“这个，这个你是从哪里来的？” 姚嬷嬷躬身道：“回禀公主。这枚戒指，是奴婢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公主的衣袖之中拿出来的。” “还给我！”昭和伸手就要将戒指夺过来，却被姚嬷嬷一下子就攥在了手心里。 凰歌唇角露出一抹同情的笑容，昭和这一步棋，走的实在是臭极了。 若她抵死不承认那戒指是她的，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如今，倒是坐实了戒指是她的这个事实。 昭阳也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个昭和，做事情是越发的没有分寸了。 太子的脸色阴沉如水，沉声道：“姚嬷嬷，将戒指呈上来！” 看着那个戒指落入了太子的手中，昭和心头浮现出一抹绝望。 若非是被凰舞扶着，昭和都已经无法站立了。 凰歌瞥了一眼太子手中的戒指，笑道：“公主如此紧张这枚戒指，莫非，这戒指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或者说，那害人不浅的药粉，就藏在这戒指之中？” “凰歌，你不要信口雌黄血口喷人！”昭和的眼睛都变得血红血红的，若非是凰歌，姚嬷嬷怎么敢再一次搜身。 若非是凰歌拦着，她怎么可能夺不回那个戒指。 此刻，将戒指搜出来的姚嬷嬷倒是没有得到昭和的怨恨，阻拦昭和的凰歌却是被昭和恨得死了千百遍了。 所幸两人积怨已深，凰歌也不在乎昭和心头到底是如何怨恨自己的了，唇角微微勾了勾，看了看正在摩挲着那枚戒指的太子，笑道：“以太子殿下的聪明睿智，自然能解开戒指之上隐藏的秘密。到时候，公主殿下就无话可说了吧？” 419.第419章 搜身（8） 昭和梗着脖子，冷哼了一声，道：“本公主没有做过的事情，说什么都不会承认的。那不过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我格外珍爱，所以方才被姚嬷嬷拿走，我才会有些激动。凰歌，就凭着一枚戒指就想要将脏水往本公主身上泼，你可真真是本事的。” 昭和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太子，然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侮辱本公主，就代表侮辱皇室体面。凰歌，你胆子不小啊。” 昭和这话，既是在向凰歌施压，也是在警告太子，不要不把她的事情当一回事。 凰歌冷冷一笑，道：“若任由公主殿下欺世盗名，那才真的是在侮辱皇室体面。古语有云，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公主犯了事，就为了皇室替体面而得到宽恕，那百姓们又当如何尊重皇室呢？太子殿下在上，定然是不会容忍有辱皇室体面的事情发生的。” 凰舞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在她看来，昭和当初不遗余力的指证凰歌，那是因着她以为自己陷害凰歌的计谋能够成功。 可凰歌如今不惜一切代价的将话说的这么满，她是凭什么。 还不等凰舞想明白，太子的眸光就深沉的落到了凰歌的脸上，盯着她那一张分明和凰舞长得一模一样可看上去却要出色许多的脸，认真道：“凰歌说的很对，本太子是绝对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皇室体面的。就算是昭和你，也不行！” 最后那一句话，如同惊雷一样的炸响在昭和心中，昭和浑身都是一抖，随即颤抖着嘴唇，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道：“太子皇兄此话怎讲？” 太子却不理会昭和，将手中的戒指轻轻的放在了旁边的桌上，道：“来人，宣太医。” 昭和脚下一阵踉跄，后退了两步坐在椅子上，脸上呈现出一抹灰败之色。 凰舞大惊失色，昭和如今的情绪也实在是太外扬了，这样的表现，就算是事情最后有转机，也会被昭和自己硬生生的给败掉了。 平日里的昭和不至于如此浮躁，怎么今儿个这样关键的时刻，她竟然浮躁至此。 凰舞想不明白，却不能看着昭和就这样下去，忙奔到昭和身边，亲自给昭和斟了一杯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交给了昭和，用只有彼此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公主，沉住气。你如今这样浮躁，别人还没有赢你，你首先就输了。” 昭和脸色颓然的叹息道：“我已经输了，只有在气势上压倒她们，才有一线生机。” 凰舞微微摇了摇头，看了看站在一边脸色同样苍白的莫奈，恨声道：“谁办事不利，就由谁来承担责任。你是公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为了一个宫女的疏忽而赔上自己的一切。” 凰舞和昭和两个人都清楚，若这次秦子婳的事情还算在昭和头上，那即便是她是公主，也无法再像前几次那样轻松了。 更何况，昭和原本就还在禁足时期，今儿个能出来，也是借了太子生辰的光。 ） 420.第420章 认罪（1） 莫奈站的位置距离两个人还有些远，可看着两人说话的表情，以及那两个人看着自己的目光，莫奈就知道这一次，自己是难辞其咎了。 就算自己不主动的认下这件事，昭和也会逼着自己认。 还不如，寻个合适的机会认了，也好为自己的家人挣得一笔丧葬银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昭和凌厉的眸光看过来的时候，莫奈就已经做出了妥协。 主仆俩也在一起很长的时间了，有些事情也不需要如何言说，彼此就能了解彼此的心意。 见到莫奈肯妥协，昭和的心情瞬间就好了起来。 还是凰舞说得对，若一定要有人为秦子婳的事情付出代价，那一定就是莫奈了。 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大石头搬开了，昭和的心情一瞬间就好了起来。 以至于太医来的时候，昭和脸上已经恢复了完美的笑容了。 “欧太医，方才你说，子婳郡主之所以会突然发狂，乃是药物刺激所致。若给你机会辨别，你可能识别是何种药物导致？”太子不愧是太子，也没有着急的让欧太医辨认，而是先问清楚了再说。 欧太医拱手道：“回太子殿下，眼下没有看到药物，微臣也没有十分把握。若见到同种药物，便能十分肯定是还是不是了。” 羊管家请欧太医过来的路上就将这边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欧太医，欧太医自然也知道太子的心意，更知道应当如何应对。 “好！”太子拍了拍大腿，扬声道：“那你来看看这戒指里的药粉是否和子婳郡主身上的那些药粉一样。” 太子一边说，一边直接将戒指捏碎了，露出里面的药粉。 凰歌惊讶的看了太子一眼，怪不得方才没有看见太子如何研究这戒指，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欧太医快速上前，一边走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包银针，等到了之后，便抽出一根银针蘸了些许粉末，凝神静气的看了看，半晌，才退回了自己的位置，对着太子拱手道：“启禀太子殿下，这里面的粉末正是让子婳郡主发狂自残的药粉。” 这个答案，太子原本是猜到了的，可果真从欧太医的口中听到，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脸色难看的让欧太医退下了，还不等她开口发难，昭和就愤怒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倒莫奈身边，劈头给了她一巴掌，恨声唾骂道：“贱婢！你还有什么话说？” 昭和会推莫奈出来顶罪，凰歌一点都不意外，就如同在报国寺的时候，魏姨娘一个人顶下了所有的罪一样。 果然，莫奈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叩头道：“奴婢有罪，求公主责罚。” 昭和的手指都在颤抖，厉声道：“责罚，本公主才没有资格责罚你。在这里，只有太子殿下才有资格责罚你！” 昭和说完，目光哀婉的看着太子，泣声道：“太子皇兄，这个贱婢做下了这样的事情。昭和也没脸求太子皇兄宽恕，只求太子皇兄给她一个痛快。” 421.第421章 认罪（2） 昭和的话让凰歌大惊失色，原本以为昭和将莫奈推出来认罪，好歹也是会保住她的性命的。 可如今看来，昭和竟然想要让莫奈死。 不过也是，只有死人才能最大程度的保密。 昭和的心思，大家都知道，昭阳冷笑道：“皇妹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盘。自个儿害了人，就推自己的宫女出来顶罪。亏得你的宫女对你如此忠心耿耿，竟然落得这般下场。啧啧，真真是可怜得紧啊。也不知道在她死后，她的家人会不会步了她的后尘。” 莫奈低垂着头，可昭和还是看见莫奈的脸色变了变，心头突突一跳，忙道：“昭和倒是从来不知道，皇姐还练得一手挑拨离间的好本事。不过，祸不及家人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是明白的。莫奈就算犯了错，可她宫外的家人并没有参与，自然也不会受到牵连。不止如此，本公主还会念在莫奈在本公主身边伺候这样多年的份儿上，给她的家人一笔丰厚的丧葬费，以保证她的家人衣食无忧。” 昭阳冷笑道：“一个有罪之人死后，她的家人也能得到如此待遇，也算得上的死得其所了。只是，不知道子婳郡主，会不会如同公主这般仁心。方才还未下台的时候，咱们可都是看得清楚的，子婳的那张脸，以后怕是要毁了。” 凰歌瞧着火候差不多了，也跟在一旁唉声叹气的道：“一个女子，最为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想我子婳妹妹倾国倾城，最后却落得毁容的下场。也不知道还能有几分理智存在。要是我，一定会将毁了我的人挫骨扬灰。今生今世，就只剩下报仇这一件事情了。” 莫奈的头垂得更低了，以至于昭和都看不清楚莫奈的表情，更加无法揣测莫奈的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看着昭阳和凰歌一唱一和的模样，昭和就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碎尸万段。 偏生，她们就像是幸运女神的私生女一样特别的被眷顾，一次又一次的陷害都能让她们逃出生天。 包括这一次，昭和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莫奈信誓旦旦的放在柳绿衣袖里面的戒指会到了自己的衣袖里面。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去想这些事情的时候，现在首要任务是坐实了莫奈一手导演了这一场戏的名声。 缓缓踱步到莫奈的面前，躬身道：“莫奈，你就招了吧。念在咱们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本公主会求太子殿下赐你一个全尸。并且护着你的家人不被别人伤害。” 莫奈泪流满面的叩头道：“多谢公主开恩。” 莫奈说完，膝行到太子面前哽咽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求太子殿下赐死！” 凰歌寒声道：“莫奈，你就这样想死吗？你不过是一个奴婢，前后一共就见过子婳两次，你根本就没有理由去害郡主。” “是，奴婢是没有理由去陷害子婳郡主。奴婢也没有想过要害子婳郡主。”莫奈豁出去了一样的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寒声道：“奴婢想要害的人，始终都只是你！” 422.第422章 认罪（3） “为什么？”面对莫奈怨毒的眸光，凰歌显得十分的平静。 在莫奈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时候，凰歌就知道，这一劫，昭和算是逃过去了。 只可惜了莫奈这么个愚忠的奴婢了。 莫奈的眼神几欲噬人一样的盯着凰歌，咬牙切齿的道：“都是因为你，皇后才会被软禁了起来。公主担心皇后，整日里食不下咽，殚精竭虑的想着如何才能将皇后救出来。奴婢心疼公主，想要为公主报仇。可奴婢如今出宫的机会少了，能见到你的机会也更加的少了。如今好容易有机会见面了，自然是不会放过的。至于子婳郡主，是奴婢对不起她。从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受害者。” 说到这里，莫奈猛然笑了起来，一张姣好的脸也变得格外狰狞，狞笑道：“若不是你，子婳郡主的脸也不会被毁。所以，子婳郡主若要复仇，第一个找上的人就是你。一定是你！凰歌，你就是一个祸害。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在你的乡下呆着好好的不好吗？为什么要回来打破京城所有的平静？凰歌，我用尽我所有的力量诅咒你不得好死！” “啪！”莫奈话音一落，一个巴掌印就甩在了莫奈的脸上，却是昭和。 昭和颤抖着声音道：“莫奈，你可知道，你糊涂啊。凰歌是未来战王妃，也就是本公主的皇嫂。你如此做，是在陷本公主于不义你知道吗？” 昭和脸上的一抹愧疚之色，可眼睛里却是一抹深切的赞同。 莫奈最后喊出来的那些话，何尝又不是她自己的心里话。 若非凰歌回来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一切都怪凰歌！ 莫奈呵呵笑道，眼泪顺着就流了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昭和，对着昭和叩了个头，悲哀道：“奴婢不糊涂，奴婢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奴婢只心疼公主。你如此善良大度，就算皇后娘娘被逼成了那样也都还要为她着想。可惜别人却从来都不给您留活路。奴婢只恨，此次的计谋没有成功。奴婢不怕死，奴婢只怕，奴婢死了之后，没有人再会如同奴婢这般对公主了。” 这几句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加上强烈的求生渴望在里面，听得到是有几分让人动容。 昭和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就掉落了下来，哀切的看着太子，道：“求太子皇兄网开一面。” 太子不理会昭和，只看着莫奈，冷声道：“既然事情是你做的，那戒指怎么会出现在昭和的身上？” 莫奈浑身一震，随即凄婉的笑道：“奴婢以为，公主出身高贵，不会有人敢搜公主的身。所以才将戒指献给了公主。” “你不过是个奴婢，哪里有这么贵重的戒指了？”凰歌的声音显得十分的平静。 莫奈脸色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公主是皇后娘娘最为心疼的女儿。有什么好东西不舍得给公主。有时候也会赏赐一些小玩意儿给奴婢。这戒指，就是皇后娘娘赏赐给奴婢的。” 423.第423章 认罪（4） 不得不说，这个莫奈十分的聪明。 知道不管怎么样，凰歌都是不可能去找皇后对质的，也就将一切都推给了皇后。 昭和为莫奈这番应答感到满意的同时也为莫奈感到欣慰，暗暗点了点头，知道这次的事情就这样揭了过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太子屈膝道：“太子皇兄容禀。这次的事情虽然说和昭和无关，可昭和难辞其咎。皇兄可否看在莫奈这丫头对昭和还算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了她的性命。” 太子眸光陡然沉了沉，莫奈是在为昭和顶罪，他自然一清二楚。 可若是任由莫奈活着，难保凰歌等人不会有别的法子将莫奈的嘴撬开。 到了那个时候，昭和只会更加的声名狼藉，还不如，就此断了凰歌几个人的念头，也好保全了皇室颜面。 如此想着，太子的脸色就严肃了起来，摇头道：“莫奈此举，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莫奈唇角浮现出一抹悲凉的笑容，无限眷恋的扭头看了看门外那灿烂的阳光，她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见这样灿烂的太阳了。 她眼眸中的留恋让昭和心头浮现出一抹惧意，生怕莫奈临死反口，忙假惺惺的挤出了几滴眼泪，颤声道：“昭和答应莫奈会看在她对我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过她的家人。太子殿下可否允许昭和兑现承诺。” 太子还没有做出决定，昭阳就厉声道：“如此恶毒的丫头，不可饶恕，必须株连！太子皇兄，若非凰歌问心无愧并且及时发现了那丫头的破绽。只怕被冤枉的人就是凰歌了。还有子婳郡主，她正躺在那里等着太子皇兄给她一个交代。若太子皇兄就此放过了这丫头的家人，只怕难以让子婳郡主心安。” 太子看了看抿着唇一言不发的凰歌，半晌，才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头，略有些无奈的道：“这丫头行事的确偏颇得很。死罪难饶。在这一次的事情之中，最大的受害者是子婳，要不要株连她的家人，本太子交给子婳去决定。若子婳愿意株连她的家人，本太子绝不皱一下眉头。不知道诸位以为如何？” 太子说的是“诸位”，可眸光却是十分深沉的看着凰歌，那意思，分明就是在问凰歌。 凰歌缓缓抬头，看着太子的眸光格外的平静，缓缓道：“太子殿下做事，自然是公正严明的。太子殿下觉得我在这件事情中不是受害者，无权决定莫奈家人的生死，自然不必来问我。太子殿下一人决定就好。” 凰歌的口气十分淡漠，却也和明确的表明了她心里的不满。 太子很显然的没有想到凰歌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不给自己面子，一张俊脸顷刻间涨成了猪肝色，想要说些什么来挽回自己在凰歌心目中的形象，却看着她唇角那一抹讥诮的笑容什么都说不出来。 很显然，太子还是有些在乎凰歌的想法的。 或者说，太子很想要在这件事情上讨好凰歌。 424.第424章 不死不休的局（1） 可惜了，最后太子还是在维护皇室形象和讨好凰歌之间选择了维护皇室形象。 太子是觉得有些为难，可昭和就不这样想了。 她觉得太子做事情，自然可以一个人决定，不需要询问凰歌。 太子偏生问了，也不过是给凰歌一个台阶下罢了。 可凰歌竟然如此的不识抬举，还敢出眼讥讽，这分明就是在挑衅皇室尊严。 昭和原本就对今天的计谋没有达到相应的效果而生气，如今更是忍不了凰歌如此对待太子，冷哼了一声走上前来，一把就拉扯着凰歌的胳膊，厉声道：“凰歌，你要搞清楚，太子皇兄问你话，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而已。你需要做的，是附和，而不是真的说出一番所谓的谬论。” 凰歌瞥了昭和的手一眼，冷冰冰的道：“放手！” “不放，除非你向太子皇兄下跪认错！”好容易抓着了凰歌的错处，对太子不敬，昭和又怎会轻易放过呢。 甚至她已经料到了凰歌不肯服软，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动手了。 这里是太子府，皇贵妃就算是有心想管，那也是鞭长莫及。 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动起手来了，太子也是会帮着自己，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昭和就越发的嚣张了，手上的力道也就更加的重了，只恨不得将全身的力气都放在手上，最好是能逼着凰歌下跪，狠狠的折辱她才是最好的。 手臂上的刺痛让凰歌一瞬间就怒了，翻手一巴掌就甩在了昭和脸上，厉声道：“过分！” “你敢打我？”昭和目瞪口呆的看着凰歌，似乎是忘记了凰歌前段时间才在宫门口打过她的事情，手腕儿一翻，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就浮现在昭和手中，对着凰歌那精致的脸就刺了过去。 凰歌冷笑一声，肩膀微微移动了一下就避开了匕首，左手顺势扬起就抓住了昭和的拿着匕首的手腕儿，整个人往后一跨步，再顺势一推，昭和就重心不稳的跟着往前一扑…… 也不知道凰歌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昭和扑下去的地方就正好是一壶滚烫的茶水。 昭和眼睛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尖叫着用手扑了过去，想要将茶水打开，却不料成功的将茶壶打开了却也打翻了，滚烫的茶水混合着刚泡开的茶叶就那样浇在了昭和的手上，顷刻间就起了拇指大小的燎泡。 “凰歌，本公主和你势不两立！”昭和双手受伤，却不愿意服输，继续用脚攻击凰歌。 凰歌轻巧的在大厅里转圈儿，如同一只美丽蹁跹的蝴蝶，一边走，还一边讥讽道：“昭和公主可要小心了，若是再不小心踢到了什么。比如匕首什么的，那脚也是要废掉的了。女子的脚，不能轻易示人，昭和公主已经有了婚约，可是无法再给另一个男子看见你的脚了……” 听着凰歌的话，昭和的动作果然慢了下来，开始找寻方才被她丢掉的匕首。 425.第425章 不死不休的局（2） “凰歌，你太过分了。本公主不报此仇，誓不为人！”昭和口中说着这样的话，还还是已经停下来了。 生怕果真如同凰歌所言，踩到了匕首或者什么不应该踩的东西。 能不能被别人看到脚倒是小事，这疼得可真是让人受不了。 再说了，手已经钻心的疼了，若是还伤了脚，那可就不妙了。 更让昭和受不了的是昭阳还在一边阴阳怪气的道：“太子皇兄，你也不管管昭和的吗？她在太子府的时候，冲过来都是这般放肆的吗？随意侮辱凰歌不说，还敢逼迫凰歌下跪，甚至是动手。自己技不如人的受了伤，还敢将一切都赖在凰歌的头上。” 之前在宫里昭和和凰歌动手的场景太子没有看到，他从来都以为那天凰歌取胜是靠运气或者是取巧，他不觉得凰歌有真的胜过昭和的实力。 方才之所以任由昭和挑衅凰歌，实际上是想要逼着凰歌求饶，以便自己顺理成章的对凰歌提出一些要求。 谁知道，昭和竟然输的这么快、这么彻底、还这么丢人！ 不过太子也看出来了，并非是凰歌的功夫果真有多厉害，而是她实在是太聪明了。 她太会利用自己身边的一切东西去给对方造成意想不到的麻烦和伤害，还会不停的利用言语去刺激对方，以期待让对方激动之下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与其说凰歌是打赢了昭和，不如说是凰歌算计赢了昭和。 如此聪慧的女子，只能是太子妃。 若得不到，宁可毁了！ 在见识到了凰歌的优秀和聪慧之后，太子不止一次的冒出这样的念头，得不到就毁了！ 那边的昭和找到了匕首之后，又开始对着凰歌纠缠不休。 凰歌皱眉，心头想着这昭和现在怎么成了这样没脸没皮的女子，几个纵身就到了太子身边，寒声道：“太子殿下还不准备让公主停手吗？她的手已经受伤了，若不及时医治，留下了疤痕，是不是还是要算在凰歌的头上？” “对，就是要算在你的头上。是你让本公主受伤的，你就必须为本公主负责。之前莫奈说的没错，你不应该回来京城。你为什么要回来，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你才是该死的那个人。”手被毁了，昭和已经是郁闷到了极点，手上的刺痛随时随地都在提醒她每一次和凰歌交手带来的耻辱。 眼睛一亮就看到地上方才摔碎的茶壶，三两脚的就将最尖锐的那两块踢向了凰歌。 许是凑巧了，那锋利的部分正好朝着凰歌去的。 此刻的凰歌因着和太子说话的缘故防备降低，或许是根本没有想到昭和会在这个时候下狠手。 “凰歌小心。”昭阳即刻出身警告。 凰歌眸光一闪，直接将太子手中把玩着的剑鞘拿了过来一挡，那些尖锐的茶壶碎片就准确无误的对着昭和飞了过去，几乎是顺着原来的轨迹。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几乎刺破了这大厅的穹顶。 426.第426章 不死不休的局（3） 等大家再看的时候，昭和已经颓然坐在了地上。 那两块尖锐的碎片插在她的脚上，直接将她的脚钉在了地上。 太子的脸色猛然变了，他没有想到凰歌只是那样随意的抵挡，就能对昭和造成这样的的伤害，慌乱的呵斥道：“住手！” “哎呀，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随手这样一挡，没想到这碎瓷片竟然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就怎么会去了。”凰歌脸上做出我一副无辜的模样，无奈的摊了摊手。 “凰歌！”太子眸光深邃的看着凰歌，显然已经动怒了。 他放纵昭和对凰歌动手是想要逼迫凰歌，等凰歌求饶，却不想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对于凰歌下手的狠辣，太子也十分的意外，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过于棘手了。 太子突如其来的吼叫让凰歌一瞬间忘记了反应，手中的剑鞘“哐啷”一声掉在地上，剑鞘之上镶嵌着的漂亮的琉璃应声而碎。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凰歌是故意的，昭阳已经扭头在一边去偷偷的笑了。 谁都知道太子最为珍爱的就是这一柄精铁琉璃剑鞘了，如今被凰歌当做盾牌用了也就罢了，伤了昭和都不说了，最后居然还给毁掉了。 太子的眼眸有些猩红，开口正要呵斥的时候却看见凰歌的手搭在博古架上摆着的一个古董花瓶之上，瞳孔瞬间就缩了缩，那些想要贺词凰歌的话都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凰歌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小声的道：“太子殿下不好意思，你突然那么凶狠的叫我的名字。我有些害怕，就摔了你的剑鞘。不过太子殿下大人大量，是不会和我计较的，对吧？” 凰歌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了一丝一毫的凌厉之气，反而添了一抹天真和柔弱。 太子心头的邪火再一次的被勾了出来，沉声道：“羊管家，安排人带昭和公主去疗伤。在偏厅设宴，款待昭阳公主等人，本太子亲自作陪。” 太子一边说，一边给了羊管家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羊管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垂手赶紧安排去了。 昭和的脚背钉在地上，扯出来的时候自然是费了一番功夫，在被人抬出去的时候，目光狠毒的盯着凰歌，放出狠话，道：“凰歌，你有本事，就一次性的毁了我。否则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凰歌对着昭和嫣然一笑，道：“正因为有了公主，这枯燥的生活在有了些许调剂。若非如此，岂非太单调了。只是，公主这伤，没有两三个月，是好不了的了。公主还是先养好伤再说吧。” 凰歌充满挑衅的话听在昭和的耳朵里尤为刺耳，想要出口说些什么都只觉得英雄气短。 唯有羊管家深沉的说了句：“凰歌小姐适可而止吧，就算有太子殿下护着小姐，公主也依旧是公主。” 羊管家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后的凰舞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张脸已经成了猪肝色，盯着凰歌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了起来。 427.第427章 不死不休的局（4） 凰歌不经意间看见了凰舞的表情，深沉的叹了一口气，她有预感，她们姐妹，最终还是走到了不死不休的局。 不仅如此，连带着和昭和，都是这样。 昭和被抬出去之后还是不停的骂骂咧咧，末了还不忘记求太子饶过莫奈。 可在太子的眼睛里，若今儿个没有这个莫奈或许就不会生出这样多的事情。 不管秦子婳受伤的事情是昭和主使，还是这个莫奈的主意，这莫奈都有劝导不利的罪名。 无法匡扶自家主子，任由自家主子做出了这等糊涂事情，莫奈也是难辞其咎。 昭和被抬走之后，太子凌厉的眼神就看向了莫奈。 莫奈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根本没有任何为自己辩解的想法，还深深的跪伏了下去，痛声道：“奴婢认罪，求太子殿下责罚。” “莫奈，你可知错？”凰歌不想就这样杀了莫奈，总想着找个机会从莫奈的口中得到昭和主使这件事的真相。 莫奈看穿了凰歌的意图，抬眼冷冷笑道：“莫奈没错，莫奈为主子分忧，何错之有。若一定要说莫奈错，那就是错在谋划不周全，以至于让你这个贱人逃脱，还害的公主为了奴婢受伤。若有下次，我一定会计划周全，让你颜面尽失而死。如此方才对得起我的费心筹谋。” 瞧着莫奈说的过分，昭阳忍不住呵斥道：“大胆莫奈，谁允许你这样无理的？你难道果真是不怕死吗？你想一想你的父母，你的家人，你今年二十三岁了。还有两年，你就可以出宫和家人团聚。难道你果真想要让你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莫奈许是豁出去了，张狂的大笑道：“奴婢不怕死，奴婢怕的是，奴婢死了之后，就看不到凰歌这儿贱人碎尸万段的哪一天了。凰歌，你等着，就算是我死了，我的冤魂也会****夜夜将你缠绕……” 莫奈的诅咒颇为恶毒，后面的简直不堪入耳。 凰歌无法想象，一个女子，究竟要经历一些什么，才能说出那样愤世嫉俗的话，才能将这些骂人的，诅咒人的话说的如此的顺口。 终于，太子听不下去了，捏碎了手中的茶杯，一块碎瓷片扔过去，结束了莫奈的性命。 莫奈执念太深，即便是倒下去了，也是瞪着凰歌的。 可凰歌清楚的看见，在碎瓷片入喉的那一刻，她唇角洋溢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似乎，能这样死去，对她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对于凰歌等人来说，莫奈原本就只是替昭和去死，如何死，已经不重要了。 羊管家带着人匆忙而来，将莫奈的尸体搬走，迅速的打扫了地面。 欧太医急匆匆的赶来，说是秦子婳醒了，情绪激动，请太子过去瞧一瞧。 太子眉心微皱，他素来不喜欢被女人缠着，秦子婳的做法，显然有些让太子不高兴了。 可看了看旁边坐着的凰歌，他不得不装出一副长情的样子，道：“你们稍坐片刻，本太子去去就来。” 428.第428章 不死不休的局（5） 口中说的是“你们”，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凰歌，似乎除了凰歌之外，所有人都不在他的眼睛里一样。 这样的待遇，和之前如出一辙，凰舞的情绪有些崩溃了，看着凰歌的眸光中闪烁着愤怒和嫉妒的火光，待得太子的袍角消失在大厅门口，就已经夹枪带棒的冷笑道：“姐姐，能得到太子殿下如此待遇，姐姐想必很得意吧？” 凰歌淡淡的看了凰舞一眼，抿了一口茶，悠悠的道：“没有成功的算计到我，你很失望吗？” 凰舞愣了愣，随即激烈的否认道：“你是疯了吗？如同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吗？这件事情我根本没有参与其中，何来算计你一说？” 凰歌微微一笑，拂了拂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的道：“有没有，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不是说现在很大声的否认，那些你做过的事情就没有发生。你才是未来太子妃，秦子婳受伤，你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凰舞的脸色越发的别扭了，最后干脆直接扭过头去，冷哼了一声，道：“不知所谓，简直是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你如今已经是战王妃了，还和太子殿下如此不清不楚，只怕是要落人话柄了。不知道传扬出去，皇贵妃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宠爱你。战王殿下还会不会将你捧在手心里。啧啧，真的是很期待很期待啊。” 昭阳的脸色沉了下来，厉声喝斥道：“凰舞，本公主警告你，别动那些不应该的心思。否则，你会死的十分的难看。” 凰舞哈哈笑道：“高贵如同昭阳公主，也会为自己未来的嫂子的名声而着急吗？你们越发的害怕，我就越发的要去这样做。嘴长在我自己身上，你能耐我何？” 言罢，凰舞笑得越发的嚣张了，那模样，简直是欠揍极了。 坐在凰歌左手边的安义屈指一弹，一颗小小的如同黄豆大小的药丸就径直落入了凰舞的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只一瞬间，凰舞满口都是苦涩的药味儿，想要张口说话，却发现舌头和嘴都有些不受控制了，看着安义唇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凰舞越发的抓狂了，努力的翕动嘴唇，带着一抹强烈的愤怒的道：“你给我七（吃）了神魔（什么）？” 话一出口，凰舞才觉得不对劲，看着安义几个人脸上越发浓烈的笑意才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嘴，再也不敢开口说话了，只恨恨的盯着安义。 还是凰歌好心，为了帮凰舞解惑，轻轻抬手戳了戳安义的肩膀，笑道：“你到底是给她吃了什么。你瞧瞧她那一副吃了苍蝇的模样。连带着舌头都捋不直了。” 安义嗔怪的看了凰歌一眼，道：“人家不是说了嘛，嘴巴长在她的身上，我们能耐她何？我不过是给她用了一丸带着麻醉效果的药丸罢了。” “额……”看着安义脸上调皮畅快的笑容，凰歌不由得摇头道：“这唇舌都麻醉了，岂不是很不方便？” 429.第429章 不死不休的局（6） 安义无辜的眨巴着眼睛，故意听不懂凰歌的话，摊了摊手，道：“怎么会不方便呢？不可能不方便啊。不能嚼舌根儿了，要省去很多麻烦的。瞧瞧，那人家现在口水流了那么长了，都没有任何感觉，不是很好吗？” 安义一边说，一边若无其事的瞥了凰舞一眼。 那一眼看过去的时候，直将凰舞看得面红耳赤口干舌燥，下意识的就抬手去抹唇角那并不存在的口水。 一抹没有抹到，还换了另外一只手。 安义和昭阳到底是没有忍住笑，十分不厚道的笑了出来，那眼角眉梢都的喜意，溢了出来。 “雷门（你们）……”凰舞想要开口骂人，可一开口就是不堪入耳的声音，越发的让昭阳等人笑话了。 凰舞长到这样大，还从未有过如此无助的时候，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扑簌簌的掉落了下来。 说，说不赢。 打，打不过。 不管怎么算起来，凰舞都是最憋屈的那一个。 在几个人讥讽的眼神中，最终跺了跺脚，拎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冷不防太子正好从外头出来，和太子撞了个满怀。 凰舞盛怒之下冲出去的力道不小，低着头冲出去，头正好撞在太子的胸口，将太子撞得一阵闷哼，下意识就挥出去一掌，直接将凰舞掀翻了。 “啊……呆子求我（太子就我）……”凰舞尖叫着飞了出去，太子才发现原来是凰舞。 想要伸手将她拉回来，却只将手抬了起来，看了看凰歌就放了下去。 在太子的心里，他的太子妃原本就应该是凰歌的，若非是凰舞横插一脚的来各种倒贴上来，自己根本不会上了她的当，放弃凰歌这样好的太子妃而选择选她。 若凰歌心里果真是有自己的，那一定是不喜欢凰舞的。 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定不能让凰歌觉得自己的心里还有凰舞。 如此想着，太子就无视了凰舞那含糊不清的求救声，眼睁睁的看着凰舞摔在了坚硬的地板上，帅的七荤八素的。 “胡乱奔跑，成何体统？”不管凰舞那委屈的目光，太子对着凰舞一阵劈头盖脸的呵斥，脸上分明写着不悦，看着凰舞的眼神也越发的不善了起来。 凰舞哭泣着怕了起来，双眼含泪的摇了摇头，不敢开口说话，只无声的流泪。 “怎么，不会说话了吗？刚才你不是叫的很大声吗？”太子不明就里，脸色阴沉的呵斥。 凰舞这个时候根本不敢开口说话，或者说，她已经无法感知自己的唇舌如今是什么样的状态。 所以，她也看不见她的嘴因为麻木而逐渐张开，舌头也逐渐的伸了出来，口水顺着唇角往下流的场景。 她一心以为，自己的嘴闭得好好的。 太子原本对凰舞就十分的不耐烦，加上看到她如今这样子，心里更是讨厌至极，怒喝道：“你在干什么？” 偏生凰舞还不知道太子是在骂她，茫然的看着太子，接触到太子那愤怒的眼光的时候，还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430.第430章 不死不休的局（7） 凰舞已经快要滴下去的口水随着凰舞的动作终于滴落在了凰舞的手上，突然触及的温热感让凰舞猛然的感觉到了不对劲，再看了看太子那十分嫌弃的目光，凰舞下意识的抬手就摸到了自己伸出来的舌头和长大的嘴，以及唇角还在往下流淌的口水。 不顾形象的将舌头塞了回去，努力的伸手将嘴闭合好，就着衣袖将唇角的口水擦干净，紧紧的捂着嘴，眼泪再次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对着太子无声的摇着头，示意这件事情不是太子想的这样的。 太子却是再也不想见到凰舞，扬声道：“羊管家，吩咐人送凰舞小姐回去。没什么事，也不要来太子府了。” 凰舞哭泣着扑倒太子身边，伸手想要拉扯太子的衣袖。 太子看了看凰舞那还沾着口水的衣袖，脸上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嫌弃，怒道：“听不懂本太子的话吗？滚回凰家，没有本太子的允许，再也不要出现在本太子面前。” 凰舞的手在太子脸上嫌弃的表情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很自觉的缩了回去，可脸上依旧浮现出一抹渴求的表情。 毕竟，她好容易才能来一次太子府。 还没有好好的和太子说两句话就要被赶走了，这对于凰舞来说，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更让她抓狂的是，太子曾经说过最喜欢她在他的耳边软语呢哝，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就算是有再大的火气都会消弭下去。 凰舞也一直觉得，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要自己低声下气的去求他，那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却不想，今天，凰舞失去了她最引以为傲的声音，还在太子面前做出了如此丢脸的一幕。 羊管家站在凰舞身边，无限同情的看着凰舞，压低了声音道：“凰舞小姐，太子殿下如今还在气头上。您不如先回去，等太子殿下消气了再来。何苦在这里惹太子殿下生气呢。若是殿下果真生气了，取消了婚约，可如何是好啊？” 羊管家一边说，还飞快的瞥了凰歌一眼。 好巧不巧的，偏生让凰舞看到了这一幕。 顷刻间，凰舞就不哭了，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 尽管方才才做出了那样丢人的事情，可凰舞还是想要在太子面前留下一个尽量好的印象，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容，无奈唇舌不受控制，差一点又露出了洋相。 在太子脸上嫌恶之情浮现才瞬间，凰舞十分知趣的捂着嘴，屈膝行礼，示意告辞。 转身离开的时候，凰舞看着凰歌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凰歌无奈的看了安义一眼，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为什么事情是你做的，可她还是会把账算在我的头上？” 安义也有些无奈，摇头道：“不知道，估计，不管我们做什么。她和昭和都会把账算在你的头上。” 安义顿了顿，促狭的笑道：“不过，她那样子也真真是够好笑，够丢人的了。我看她下次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嚣张。” 431.第431章 不死不休的局（8） 凰歌撇了撇嘴，道：“如果她都是那种会吸取教训的人，那她也不会到了现在还想着要和我作对，一定要把账算在我的头上。还惦记着要找我报仇。她和昭和都是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吃一堑也不长一智的主。” 凰歌和安义说的正欢乐，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子看着凰歌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了起来。 半晌，太子才道：“凰舞的事情，是不是该给本太子一个解释。” 和之前一样，太子的目光，始终是放在凰歌的身上。 这一点，让安义大为受伤，冷笑道：“太子殿下，你看着凰歌干什么，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哦？”太子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安义，道：“莫非，和你有关？” 太子顿了顿，沉声道：“不管我有多么的不喜欢凰舞，她到底是未来太子妃。本太子可以随意欺辱，却不允许别人欺辱。安义郡主，本太子在等你的解释。” 安义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毫无畏惧的看着太子，口齿清晰的道：“太子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什么侮辱不侮辱的，这件事情，和我也是没有关系的。” “你……”早知道安义也是个难缠的，却不想她竟敢睁开眼睛说瞎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本太子倒是想要看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安义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不必说的如此难听。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自圆其说。我只需要实话实说。” “讲！”太子的耐性已经到了极点，就快要发作了。 安义也是有眼色的人，很快就看了出来，脸上依旧挂着盈人的笑意，道：“凰舞和昭和公主姐妹情深，想必太子殿下也是知道的。凰舞见到昭和公主手受伤了，十分心疼。一心想着如何才能为公主减轻病痛。我手边正好带着能使人局部麻醉的药丸，就让她给公主送过去。谁知道她兴奋过度冲出去的时候和太子撞了个满怀，手中的药丸也不小心被她塞入口中吞服了下去。” 看着太子逐渐阴沉的脸色，安义极力的忍住了笑，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肃然道：“太子殿下，就是这样。一切都是偶然，若果真论起来，太子殿下尚且在其中推波助澜呢。” 安义的眼角眉梢都挂着额一抹让太子十分不喜欢的戏谑。 事实真相如何，如今凰舞不在，太子也无法查证。 安义也就算准了这一点，笑吟吟的道：“昭阳公主和凰歌都可以为我作证。若太子不相信我说的话，问她们也就是了。” 昭阳对安义编故事的能力还是有几分佩服的，强忍住了想要大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对着太子点了点头，道：“启禀太子皇兄，事情真的是如同安义说的这样的。我和凰歌都可以作证。” 昭阳一边说，一边拉了拉凰歌的衣袖，示意凰歌点头，帮安义作证。 凰歌心头有几分无奈，却也含着真诚的笑容点头道：“事情的确如此。” 432.第432章 意外之客（1） 太子原以为凰歌不会跟着安义一起胡闹，却不想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就站在了安义的这一边。 看着三个人众口一词的说法，太子也没有办法了。 就如同方才，大家都知道给秦子婳身上下药陷害凰歌的主谋是昭和，就因为莫奈认下了罪行，拿不出直接的证据证明昭和有关，昭和就逃过一劫。 如今，凰舞是不可能回来作证的了，也就任由安义三人如何言说了。 偏生凰歌还生怕太子心里不够郁闷一样，十分认真的建议道：“若太子不相信，也可以请了妹妹回来作证的。想必，妹妹亲口说的话，太子殿下就会相信了吧？” 太子心头一阵滞涩，只觉得像是有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压着一样。 看着凰歌的眸光格外复杂，一直以来，太子都从未将凰歌当做一回事。 在凰家决定将她送回乡下的时候，太子就已经舍弃了她。 再加上大太太对凰舞的偏爱，以及凰舞表现出来的聪慧和出色，都让太子觉得自己放弃凰歌那个在乡下养大的女子是十分正确的选择。 偏生凰歌回来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刷新太子的眼界，让太子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她的容貌，胆色，聪慧，才艺无一都将太子身边所有的女子比了下去。 以前觉得光芒万丈的女子往凰歌身边一站，即刻就黯淡无光了。 只剩下凰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不知不觉，太子看着凰歌的眼神已经痴了，若非有一丝理智克制着，太子已经要冲过去将凰歌搂入怀中，即刻就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女人。 在太子的眼睛里，他将来会是皇帝，富有四海，他能看上凰歌，肯纡尊降贵的再一次的接纳她，她实在是应该载欣载奔的投怀送抱才是。 如此想着，太子就将仁义道德，兄弟伦常全部抛到一边了，觉得自己能够占有凰歌，临幸凰歌是对凰歌的一种莫大的恩赐。 凰歌一直都没有怎么注意太子，自然是没有发现太子的不对劲。 昭阳和安义却发现了，两个人心头都暗道糟糕，随即昭阳就扬声道：“太子皇兄，凰歌都这样说了，你可是相信了安义的说法？这真的只是意外，再说了，那麻醉药丸，根本不能对凰舞有任何的伤害，不过是几天不方便说话罢了。” 太子心中有事，自然不会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忙道：“本太子一直都是相信安义的，不过是想要进一步的确认事实罢了。羊管家，偏厅可以传膳了。” 羊管家得了命令快步去了，临走的时候和太子交流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 太子瞥了凰歌一眼，道：“偏厅已经备好宴席，几位随本太子一并入席吧。” 太子一边说，就一边情不自禁的伸手过来想要拉着凰歌的手。 就如同，以前拉着凰舞的手一样的自然。 凰歌恰到好处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避开了太子的手，脸上依旧恬淡无比，屈膝道：“太子殿下先请。” 433.第433章 意外之客 太子手上一落空，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懊恼。 不过看着凰歌那低头娇羞的模样，心头又痒痒的厉害。 想着无论如何过了今天，凰歌都会是自己的人，太子脸上的懊恼之色也就被猴急所取代。 借着搓手的动作化解了自己的尴尬，哈哈笑道：“好，本太子先行一步，你们随后就到。” 太子格外黯哑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更有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昭阳和安义都齐齐的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担忧的看着凰歌。 凰歌垂眸低声道：“见机行事。” 三人也知道太子在那边等着，要推脱是完全不可能的。 并且太子个性略有些阴郁，若惹急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偏执的事情。 凰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才抬脚走了出去。 论三人的身份，昭阳是公主，安义是郡主，凰歌虽然是后族之人，却没有任何封号在身，可她却走在了昭和和安义的前面，由此可见凰歌在安义与昭和心目中的超然地位。 让三个人意外的是，刚走出门，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女音娇滴滴的道：“凤楼哥哥。” 凰歌等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的时候，就看见一身苗羌打扮的女子亲热的挽着太子的手臂，撒娇道：“巴格娜不远万里的来给凤楼哥哥庆祝生辰，凤楼哥哥高兴吗？” 巴格娜一声环佩叮当，头上并没有梳着凤凰国女子惯用的发髻，而是将一头秀发都编成了无数的辫子，在头顶攒成一个马尾，马尾上缀着凌珰珍珠贝壳等装饰品。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作响，看起来颇有几分已与女子的狂野之气。 穿的衣服上由细小的几何图案拼接成大块大块的图案，脖颈上带着好几圈用各种彩色宝石串成的项链。 项链很长，一直下垂到腹部，层层叠叠的，也不知道是为了显露那一抹贵气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 衣服下摆垂着一圈用珍珠串成的流苏，流苏末尾都缀着一个小铃铛，却是中空的，不会响动。 露肩的衣裳将圆润的肩头显露无疑，两臂上都带着一个四指宽的苗银臂钏，手腕儿处带着好几个颜色鲜艳的大手镯，凭着凰歌的眼力，都没有看出来那些镯子到底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的。 酱红色的阔腿裤显得简单一些，裤脚在脚踝处扎紧，脚上蹬着一双镶嵌着石头的翘头小皮靴。 整个人热情奔放而又神秘十足，最要紧的是那一截露在外头的腰肢，在流苏的映衬之下，白晃晃的，引人入非非。 凰歌前世今生都是第一次见到苗羌女子，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觉得那些巴格娜身上的饰品都有些奇葩，看久了，竟然有些目眩的错觉。 因着巴格娜的出现，凰歌三人的脚步齐齐的顿了下来，不准备去招惹那个看起来明媚鲜妍的女子。 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凰歌，这个巴格娜，十分的危险。 这是凰歌重生之后，遇到的第一个让凰歌觉得危险的女子。 434.第434章 意外之客（3） 凰歌等人在看着巴格娜的时候，巴格娜也顺着目光看了过来，首先就将目光定在了凰歌的身上。 昭阳身为公主，出席这种场合必定的大妆，那一身贵气就彰显了她的身份。 安义的穿着打扮也算是雅清，却不如凰歌的颜色出挑，也没有凰歌打扮的精致。 况且容貌到底是比不过凰歌的，凰歌身上带着的那种恬淡如兰的气质，一瞬间就吸引了巴格娜的目光。 巴格娜的目光在凰歌脸上逡巡了一阵，半晌，才恨恨的瞪了凰歌一眼，转过头去，将头亲热的靠在太子的胳膊之上，软语呢哝吐气如兰的娇声道：“凤楼哥哥，那个穿着鹅黄色衣服的丑八怪是谁啊？怎么看着那么眼生，碍眼的紧。” 听着巴格娜说凰歌是丑八怪，太子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随即拍了拍巴格娜的肩膀，笑道：“巴格娜不可胡闹，那是凰歌。” “凰歌！”巴格娜的声音陡然就高亢了起来，看着凰歌的眸光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敌意，唇角嘲讽的撇着，带着几分傲慢的道：“凤楼哥哥，原来，她就是你的未婚妻啊。可是，巴格娜怎么觉得，她配不上凤楼哥哥呢？” 巴格娜将凰歌误会成了凰舞，太子非但不解释，还很乐意看着这样的情况继续发展下去，意味深长的看了凰歌一眼，道：“是吗？本太子倒是觉得，她长得十分好看呢。” 巴格娜充满希冀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失望，随即咯咯的笑出声来，瞥了太子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凤楼哥哥可真会开玩笑呢。凤楼哥哥从来都不喜欢那种看起来如同雕塑一样的木头美人儿。凤楼哥哥应该喜欢巴格娜这种热情似火的美人儿。” 太子任由巴格娜扒拉在自己身上，眼角的余光一直都瞟着凰歌，希望看到凰歌因为巴格娜对自己的亲密之举有所触动的模样。 让太子无比失望的是，凰歌的脸色一直的就淡淡的，好像根本没有看见巴格娜在做什么一样。 太子伸出手，将巴格娜的下巴挑了起来，带着几分轻佻的称赞道：“都说苗羌出美人儿，本太子倒是瞧着，巴格娜就是苗羌最为出色的美人儿。” 巴格娜脸上充斥着欣喜之色，还不忘记挑衅的看了凰歌一眼，才娇柔道：“所以，凤楼哥哥的妻子，应该是世间最美丽的女子。” “然后呢？”太子和巴格娜说话，眼神却一直落在凰歌的身上，那般殷切的眸光，让凰歌平白生出几分恍惚。 “然后？”巴格娜愣了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抿着唇儿笑的得意，甚至都不介意太子和自己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都看着凰歌了，郑重其事的道：“自然是退婚，然后娶了巴格娜了。这样一来，凤楼哥哥就相当于收获了整个苗羌的忠诚。巴格娜在此保证，若凤楼哥哥肯娶了巴格娜做妻子，巴格娜愿意说服长老，俯首称臣，岁岁纳贡。” 435.第435章 意外之客（4） 巴格娜的话让太子一瞬间就愣住了，站在不远处看着巴格娜纠缠太子的凰歌和昭阳等人也愣住了。 苗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加上民风彪悍，一直以来都是凤凰的心腹大患。 如今突然就承诺俯首称臣，岁岁纳贡，还是让人有些适应不过来。 凰歌的眼睛微微眯起，以她了解的太子，一定会以利益为重，答应巴格娜的要求。 果然，太子对巴格娜的笑容顷刻间就变得浓郁了许多，看着巴格娜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温柔了许多，微微笑了笑，弹了弹巴格娜光洁的额头，笑道：“小傻瓜，这牵涉到你们苗羌的大事，须得你们的长老来，才可以做决定。你怎么可以这样私自做主呢？若是被长老知道了，你会受责罚的。” “所以，凤楼哥哥是在担心巴格娜受责罚吗？”巴格娜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期望之光，信誓旦旦的道：“凤楼哥哥你放心，巴格娜这一次来，是带来了整个苗羌的诚意，也带来了长老们的书信。凤楼哥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正要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巴格娜突然玩儿起了心眼儿，看着太子眨巴眨巴着眼睛，希望太子即刻就将凰歌等人赶走，留她一个人陪着就好了。 太子的目的显然不仅仅在这里，微微笑了笑，拉着巴格娜的纤细的小手，道：“你呀，还是和你小时候一样的顽皮。瞧你长途跋涉的，一定累了吧？用过了午膳就先去歇着，等你休息好了，再谈事情。” 不等巴格娜说话，太子就对着凰歌等人道：“宴席已经备好，一并入座吧。” “凤楼哥哥……”巴格娜拖长了尾音的撒娇，指着凰歌毫不客气的道：“凤楼哥哥，你是想要让我和那个丑八怪一起入座吗？” 太子眉头皱了皱，略有些不悦的呵斥道：“巴格娜，不得无礼。” 巴格娜是在太子面前撒娇惯了的，扭着水蛇一样的小蛮腰倔强摇头道：“她都要和巴格娜争夺太子妃的位置了，巴格娜还不能对她无礼吗？” 巴格娜退后一步，戒备的看着太子，声音清脆如铃的道：“凤楼哥哥，巴格娜是苗羌女子，我们那里的人讲究的是爱恨分明，敢爱敢恨。巴格娜喜欢太子哥哥，就敢为了太子哥哥努力去说服长老们岁岁纳贡。可是她呢，就因为她长得丑，凤楼哥哥就要娶了她做太子妃记吗？难道，她还能带过来比巴格娜更为丰厚的嫁妆吗？太子哥哥，她不能的！” 看着太子依旧没有缓和的脸色，巴格娜的小脾气一瞬间就涌了上来，拔出腰间佩戴着的匕首，遥遥的指着凰歌，怒目娇叱道：“我要和你挑战。你如赢了巴格娜，巴格娜依旧会遵守岁岁纳贡的诺言，就此打道回苗羌。若你输了，就请让出你太子妃的位置。那是属于巴格娜的！你，那个丑女人，你可敢来战？” 436.第436章 意外之客（5） “巴格娜，本太子是不是太宠着你了，以至于你敢在太子府为所欲为？”太子纵容巴格娜，无非是因着巴格娜苗羌公主的身份。 如今巴格娜就算是不当太子妃也会将岁岁纳贡的诺言兑现，让太子敏锐的感觉到，苗羌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需要凤凰援助，才会以岁岁纳贡为条件做交换。 而巴格娜身为苗羌使者，擅自将自己的婚约和苗羌投诚的事情结合了起来，按道理来说，是不被苗羌的长老们允准的。 太子就算不答应巴格娜，也不会有损凤凰国的威严和声誉，如此，才对巴格娜厉声呵斥。 却不想，只是这样一句话，就让巴格娜委屈的哭了起来，倔强的抹了眼泪，跺了跺脚，浑身的首饰叮当作响，不解的道：“凤楼哥哥，你是宠巴格娜吗？你分明就是宠着那个丑女人。而那个丑女人，为了凤楼哥哥和巴格娜一战的勇气都没有。她不配得到凤楼哥哥的宠爱。只有巴格娜这种流淌着奔放火热血液的女子，才有资格承受凤楼哥哥的宠爱。她，不配！”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巴格娜看向凰歌的眼神之中几乎淬毒，若眼光可以杀人，凰歌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迎着巴格娜愤怒不解以及鄙视的眸光，凰歌淡淡的道：“巴格娜公主，我想，你有一件事情误会了。我并非是未来太子妃。皇上的确是为我赐婚了，不过，是战王凤城，不是太子凤楼。” “可你是凰家嫡长女。以前我来的时候，大家都和我说，凰家嫡长女凰歌就是未来太子妃。”关于这一点，巴格娜有一种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固执，执拗的看着凰歌，觉得凰歌一定是在敷衍她。 昭阳上前一步，认真道：“巴格娜，凰歌说的是真的。父皇的确为太子皇兄赐婚了，不过是凰歌的嫡亲妹妹凰舞。你需要挑战的人不是凰歌。” “凰舞？”巴格娜认真想了想，随即冷笑道：“她们根本就是孪生姐妹，谁分得清楚谁是谁。总之，我一定要向你挑战。” 看着凰歌脸上的不耐烦，巴格娜又绞尽脑汁说出了一个让凰歌不得不重视的理由，道：“虽然你不是凰舞，可你有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也因为如此，凤楼哥哥对你格外照顾。甚至都肯为了你呵斥于我。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向你挑战的。我一定要证明，凤楼哥哥对你的任何好，都是不值得的。他所有的温柔和所有的好，都应该属于我。我挑战你，你回去告诉你的妹妹，你已经代替她完成了挑战，并且输了太子妃的位置，不就可以了？” “她是她，我是我，我无法也不能代替她。若巴格娜公主如此执着，不妨等有机会亲自向凰舞挑战。”凰歌坚定的拒绝，她并不想要和太子这边的事情拉扯上任何关系。 她也能看出来巴格娜是一个十分争强好胜要面子的人，便激将道：“除非，你是担心自己技不如人，输给凰舞。” 437.第437章 意外之客（6） 巴格娜人不笨，也知道凰歌是在激将她，给她台阶下，当即就将匕首收了起来，扬了扬头，高傲的挽着太子的手臂，扬声道：“如此，那就等我去挑战凰舞。不过，我对你有几分好奇，迟早是要挑战你的。不过今天凤楼哥哥已经不高兴了，改天我哄好了凤楼哥哥再来挑战于你。到时候，你可不许拒绝。” 巴格娜说完，根本没有给凰歌任何反驳的余地，就摇晃着太子的手臂撒娇道：“凤楼哥哥，现在可以用膳了嘛？为了提前一步赶过来，巴格娜可是有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太子对凰歌处理事情的态度显然十分的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谁让凰歌说的都是实情。 身为太子，他也不能强迫凰歌说他喜欢听的话。 不过，过了今天，巴格娜说的就是实情了。 想着能一举将巴格娜和凰歌这两个女人都收入府里，太子的脚步也有些飘飘然了。 巴格娜跟着就高兴了起来，以为太子心情大好是因着她的缘故。 凰歌和昭阳安义对视了一眼，都知道，这个巴格娜来了，京城只怕是要热闹好一阵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热闹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凰舞惹上了一个麻烦，倒是挺好的。 最起码，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整天都盯着凰歌了。 再说了，巴格娜是苗羌的公主，和巴格娜动手多少也要顾忌一下邦交和谐的问题。 只要巴格娜不太过分，就算闹到皇上面前，只怕皇上也不会帮着凰舞。 如此想着，凰歌等人对凰舞报以深切的同情。 羊管家对凰歌的不识抬举十分的不满意，看着凰歌的眼神都十分不善，几乎是带着敌意的，冷冷道：“昭阳公主，安义郡主，凰歌小姐，请吧，别让太子殿下和巴格娜公主等急了。” 凰歌知道羊管家对自己不满，可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来说，实在是不适合和一个管家计较这许多，便淡淡的点了点头，示意羊管家前面带路。 昭阳不是第一次来，原本是不必让羊管家带路的，可为了迁就凰歌，昭阳和安义一左一右的簇拥着凰歌。 三个人刻意的和羊管家拉开了一些距离，凰歌皱眉道：“怎么办，我总觉得太子对我不怀好意。如今凤城不在，可应该如何是好？” 昭阳沉声道：“今儿个有这个巴格娜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凰歌，太子皇兄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人。你以后可要小心了。” 安义素来看不惯太子那轻浮无比见一个爱一个的模样，撇了撇嘴冷哼了一声，嘲讽道：“太子算什么，和战王殿下比起来，简直就连带着战王殿下的指甲盖儿都比不上。凰歌别理他。我倒是觉得，那个巴格娜，才真正的是危险。她口中说着要去找凰舞，可我看着她看你的那种眼神，断定她最终还是不会放弃的。太子对你的心思，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啊。” 438.第438章 卑劣的手段（1） 昭阳略有些恼怒的道：“若不是太子皇兄自己不珍惜，凰歌才不会成为战王妃。是太子皇兄自己没福气，怨不着别人。凰歌你也不必怕他，若他果真敢做什么，母妃和皇兄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凰歌瞥了一眼乖乖的呆在肩膀上的饭团，心头安定了一些，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咱们快些进去吧，用过膳，就赶紧离开。” 几个人说着，就已经到了偏厅。 早就等在那边的羊管家明显的有些不耐烦，微微皱了皱眉，却不敢将情绪太过于外露的显露出来，只快速催促道：“凰歌小姐，有劳您快点吧。太子殿下和巴格娜公主等候多时了。” 对于羊管家的这种态度，凰歌倒是觉得没有什么。毕竟不是自己的奴才，况且也懒得和他费心思，就由着他去了。 昭阳可就受不了了，最开始，昭阳也只是把凰歌当成嫂子一样的来尊重都，可到了后来，昭阳已经把凰歌当成了她最要好的朋友。 在她看来，羊管家如此怠慢凰歌也就相当于是怠慢她，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怒道:“太子府的奴才都是如此傲慢无理敢对客人不敬的吗？” 羊管家一瞬间愣住了，他在太子府地位超然，就算是太子也不会对他严词厉色，可今儿个先是遭遇了凰歌的冷淡，再是被昭阳如此呵斥，羊管家的面子就罩不住了，脸色一沉，寒声道：“太子府有太子府的规矩，巴格娜公主是太子府最为尊贵的客人。若怠慢了，影响的可是凤凰的名声。昭阳公主乃是皇室之女，理应为了维护皇室形象做出一定的努力。小人并没有对凰歌小姐无理，只是请求她快点不要耽误时间罢了。” 羊管家的有恃无恐让昭阳有一瞬间的诧异，还不等昭阳开口，凰歌就已经凌厉的呵斥道：“羊管家这意思是说，巴格娜公主是尊贵的客人。我就是可以任由你呵斥的客人了？我倒是要问问太子殿下，太子府的待客之道，是否果真如此！” 这边的争执早就被里面的太子和巴格娜看在眼睛里。 巴格娜更是眉眼含笑的戳了戳太子，娇声娇气的道：“凤楼哥哥，那边，似乎是出了什么状况呢。按道理来说，羊管家也算凤楼哥哥身边位高权重的人了。如今竟然被人如此呵斥，巴格娜都为太子哥哥感到脸上无光呢。” 太子好看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看了看巴格娜，大长腿迈动，往门外走去。 巴格娜心想凰歌这次肯定遭殃了，敢对羊管家如此不敬，太子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太子前脚走，巴格娜后脚就跟了上去，眼巴巴的跟在太子后头，想着看好戏。 羊管家在看到太子过来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想法，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颜笑。 太子又多器重他，羊管家心里是清楚的。 “发生什么事？”太子的声音充满威严，不悦的盯着凰歌，更是让羊管家心头一阵欢喜。 439.第439章 卑劣的手段（2） 如果有可能凰歌真的不想要和太子产生任何交集，哪怕只是谈话这样简单的事情。 可今天太子明显的是在针对凰歌，无可奈何之下，凰歌只能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郑重其事的看着太子，沉声道：“若羊管家之所为的确是太子府的待客之道，那凰歌受教了。就此离去，以后也不会上门来自找侮辱。若羊管家之所为并非太子殿下的待客之道，那就请太子殿下给凰歌一个说法。凰歌虽然不比巴格娜公主尊贵，却也不是任由一个奴才也能羞辱了去的人。” 太子的脸皮狠狠的抖了抖，他知道凰歌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却不想难缠至此。 看了看虎视眈眈的昭阳和安义，再看了看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巴格娜，太子只觉得眼下的自己已经是进退两难。 巴格娜无疑是现场诸位女子之中最清楚羊管家对太子的意义的人，看到太子的为难，巴格娜嗤笑出声，带着一抹嘲讽的看着凰歌，抿唇道：“凰歌，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自信要求凤楼哥哥给你一个说法。听你方才的意思，是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不能被身为奴仆的羊管家羞辱。可我想要问的是，若身份比你高贵，如同是我，或者是凤楼哥哥，是不是就可以随意羞辱你了？” 听着巴格娜肆意曲解自己的意思，凰歌眉心狠狠的跳了跳，这个苗羌女子，实在是厉害，乃是她生平所见第一劲敌。 凰歌对巴格娜一无所知，她知道，临阵对敌，最忌心浮气躁，让对方出招，自己才有足够的时间去筹措应对之法。 面对凰歌的沉默，巴格娜笑得十分的开怀，唇角往下一拉，做出一个鄙夷的动作，冷笑道：“羊管家是凤楼哥哥的管家，即便是有什么不对，那应该是太子哥哥管教。你，有设么资格来管。更何况，羊管家代表的是凤楼哥哥的尊严和太子府的颜面。你并无任何封号在身，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贵族，承蒙凤楼哥哥邀请前来参加盛宴已经是对你格外开恩了。请问，你有什么资格代替凤楼哥哥训斥羊管家呢？” 巴格娜的声音很好听，在刻意控制之下更是变得十分婉转，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的动听。 看着她嫣红的嘴唇一翕一合，凰歌只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太难缠了，口齿伶俐，思维清晰，关键是听起来还是有几分道理。 尤其是维护羊管家和太子的颜面这一点上，实在是抓不到什么破绽。 可惜了，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虽说已经证实了凰歌不是未来太子妃，可巴格娜对凰歌还是有很强烈的敌意。 不管是身为女子应有的敏感，还是太子对凰歌的异样，都让巴格娜十分的戒备。 在巴格娜的心里，自己这样一通言辞下去，凰歌定然只能哑口无言的受了，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嚣张。 她都已经等着看凰歌落荒而逃的样子了。 440.第440章 卑劣的手段（3） 却不想，凰歌竟然笑得灿烂，用毫不逊色于巴格娜的嗓音清脆的道：“原来，巴格娜公主还知道资格这回事。请问巴格娜公主，你是远道而来的客人。有什么资格对我们凤凰国的事情指手画脚？在你我的立场上，你是客，我是主。客随主便这四个字，巴格娜公主不懂吗？” “你！”巴格娜被反将了一军，怒极反笑的道：“亏你还知道客随主便。你此刻在太子府，你也是客人……” 巴格娜的话还没有说完，凰歌就截住了话茬，微笑道：“不错，我是客人。所以，将这一切的决断权交还给太子殿下，这有什么不对吗？” 巴格娜再一次的被噎住了，她敢发誓，从她生下来到现在，头一次像今天这样憋屈，被人堵到无话可说。 凰歌是不熟悉巴格娜的，也不知道这样会带给巴格娜什么样的后果，可昭阳和安义却对巴格娜十分的熟悉。 看着素来牙尖嘴利的巴格娜如今被堵得无话可说，两个热心里就有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若非是碍于场合不对，只怕都要跳起来给凰歌一个大大的拥抱了。 说不过凰歌，自己又不占理，巴格娜只能用出她的杀手锏，对着太子撒娇道：“凤楼哥哥，你看看她。” 巴格娜不知道，就在她和凰歌唇枪舌剑的争论的时候，太子对凰歌的印象愈发的好了，那种志在必得的心理越发的厉害了。 轻轻拍了拍巴格娜的手算是安抚，笑道：“凰歌说得对，羊管家的确应该罚。” 这一次，不止是巴格娜惊呆了，就连羊管家也惊呆了，看着太子的眼神好像是看到了怪物一样的不理解。 太子瞥了羊管家一眼，羊管家就垂首痛声道：“奴才知错，请太子责罚。” 太子赞赏的看了一眼羊管家，略一沉吟，道：“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就罚你三个月的月钱吧。” 三个月的月钱，对于羊管家来书，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真正在意的，不过是这个“罚”字。 且不论太子为何做出这个惩罚的决定，只要太子说了，羊管家就必须要去执行，还是带着感激之色的去执行并且诚挚的谢恩。 “如此，可满意了。心里的那股子委屈可消弭了？”太子看着凰歌，眼睛里是温柔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了，看得巴格娜羡慕得牙齿痒痒。 巴格娜站在太子身后，恼怒的瞪了一眼凰歌，趁机挽着太子的胳膊，娇声娇气的道：“凤楼哥哥，你这罚也罚了，说了说了，可以用膳了吗？巴格娜好饿。” 巴格娜的嗓音软软糯糯的，听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在撒娇一样的单纯无害。 凤楼意味深长的瞥了凰歌一眼，很自然的拉着巴格娜的手，笑道：“嗯，好，用膳。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烤肋排。” 巴格娜欢呼一声，身上的首饰荡漾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得意的瞥了凰歌一眼，道：“我就知道，凤楼哥哥是最心疼巴格娜的了。” 441.第441章 卑劣的手段（4） 看着巴格娜如同一个小女娃炫耀自己手中的糖果一样炫耀太子的特殊照顾的时候，凰歌不禁有些无语。 不管是凰舞还是巴格娜，都犯了要给同样的错误，以为自己珍视的，别人也会趋之若鹜的去抢。 却不知道，她们视若珍宝的东西，凰歌根本就避之唯恐不及。 五个人一同进入大厅之中，太子首先坐在主位，巴格娜顺势坐在了太子身边。 太子指着自己另一边的位置对着正朝着他走过的凰歌道：“凰歌，你坐这里。” 凰歌心头咯噔一下，那个位置，分明不不应该是她坐的位置。 彼时凰歌和昭阳双手相牵，凰歌有些无可奈何的抠了抠昭阳的手心，传递出烦躁的情绪。 昭阳即刻心知肚明，放开了凰歌的手，嫣然笑道：“太子皇兄，你可真真是偏心的。虽说二皇兄临走的时候托付咱们兄妹好好照顾凰歌。可你也不能就这样忘记了昭阳这个妹妹啊。这个位置，我坐了。” 昭阳随即坐下，然后对着凰歌挤眉弄眼道：“凰歌，我坐了这个位置，你可别和我生气哦。” 凰歌佩服昭阳机智的同时也不免的微笑道：“公主坐在太子身边，合适的很，我为什么要生气。” 凰歌不喜欢巴格娜，自然不会去坐巴格娜的下首，倒是安义，先一步去了。 桌子上只准备了五个位置，最后一个位置正好是在昭阳和安义中间，凰歌抬手佛了一下肩膀上的绢花，将饭团捏在了手心。 见到昭阳主动抢了凰歌的位置，巴格娜心里十分欢喜，觉得昭阳简直做的太好了，对昭阳好感倍增，不停的对昭阳示好。 无奈昭阳是凰歌一派的，不管巴格娜如何言说，昭阳始终都是淡淡的，气的巴格娜小脸通红，只能去了太子那边找存在感了。 巴格娜把凰歌的主动退让当成了知趣，可太子却觉得颜面受损，尽管在和巴格娜说话，却时而不时的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凰歌。 若凰歌能够赏给太子一个眼神，太子就要雀跃莫名了。 五个人落座之后，羊管家亲自端过来五套碗筷替五个人摆上了。 可当凰歌面前的碗筷刚一放上的时候，一直在凰歌手心里安安静静的饭团突然暴躁了起来，两只前爪不停的扒拉着凰歌的手心，小脑袋一直在往外头顶，很想要出来的样子。 凰歌回想起之前柳绿的衣袖中莫名出现那个戒指的时候，饭团也是如此的焦虑不安，也就不难猜到，眼前的碗筷有问题。 不管碗筷上多了什么不应该有的，凰歌都决定要毁掉，不给太子任何机会。 凰歌没有火眼金睛，看不出碗筷的问题，只是下意识的相信饭团。 借着端茶水的功夫，装作不小心的将面前的碗筷拂落在地，听着清脆的瓷器碎裂的声音，装作收到了惊吓，手中茶杯一抖，连带着茶杯都摔了去。 “凰歌一时失手，还望太子殿下勿怪。”凰歌赶紧后退一步致歉，并且给清扫的下人们留出空间。 442.第442章 卑劣的手段（5） 太子的脸色阴沉如水，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凰歌，他刚才一直都用眼角的余光关照着凰歌，他很清楚，凰歌根本不是什么“失手”，她根本就是故意摔坏了餐具和茶杯。 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这个想法刚一出现的时候就被太子否定了，这件事情，除了他，羊管家和凰青之外，就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不是说太子对凰青都忠诚度有多么都信任，主要是太子知道，失去了魏家支持的凰青如同一条丧家之犬，他除了依附自己之外就只能依附大太太，他是不可能转而投向什么都没有都凰歌的。 如此想着，太子就确定了凰歌摔碎餐具是意外了，脸上的表情也就松懈了下来。 一直关注着太子表情的巴格娜一瞬间就不高兴了，最开始看见太子脸色难看还以为凰歌会因此受到惩罚，却不想，太子竟然只看了凰歌一眼，然后就又恢复了一贯的笑容。 凰歌身为大家闺秀，竟然在太子的宴席上做出了如此失礼的事情，太子不管，巴格娜可咽不下这口气，冷哼了一声就用眼角轻蔑的瞥着凰歌，趁着太子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凉声道：“这就是凰家的家教吗？太子殿下的宴席之上，也能做出如此失礼的行为。凰歌，你还有什么底气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还不跪下请罪吗？” 凰歌落落大方的整理了一下衣袖，确保没有被茶水溅湿，才慢悠悠的看了看巴格娜，认真道：“凰家的家教向来是极好的，否则也不会成为后族。太子殿下自小得皇后娘娘悉心教导长大，就应该知道，凰家的家教是不是好了。” 巴格娜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十分恼恨凰歌的胸有成竹，特别讨厌看到凰歌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厉声道：“砌词诡辩！你凰家的家教和凤楼哥哥有什么关系。你别以为，和凤楼哥哥扯上关系，就能掩盖你没有家教的事实！” 这一下，不仅仅是凰歌，就连昭阳和安义都掩唇笑了起来，看着巴格娜的眼神里面充满了讥诮。 巴格娜的脸医术拿进就被涨得通红，带着几分惊慌失措的怒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面对凰歌一个人，巴格娜根本不会惊慌失措，可昭阳等人若是一起上阵，那巴格娜就明显的有些不够分量了。 昭阳和安义都用眼神示意凰歌，凰歌才对着脸色难看的太子努了努嘴，露出一抹俏皮的笑容，道：“方才都告诉巴格娜公主了，凰家身为后族，皇后娘娘也是凰家的女儿。太子殿下也要叫凰歌的祖母一声外祖母。巴格娜公主，你说，太子殿下能不能证明凰家的家教是不是好？若凰家的家教不好，那太子殿下岂非也……” 凰歌抿着嘴儿打住了话茬，似笑非笑的看着巴格娜，等着巴格娜的解释。 巴格娜的脸瞬间褪去了血色，看了看太子阴沉的面容，有些手足无措的道：“凤楼哥哥……” 443.第443章 卑劣的手段（6） 值得一提的是，巴格娜的演技十分高超，方才还在凰歌面前耀武扬威，这会儿就已经梨花带雨的看着太子了，那般模样，好像是凰歌给了她天大的委屈一般。 凰歌似乎还觉得这样不够过瘾，对着太子甜甜一笑，道：“太子表哥，你说，你能不能为凰歌作证，还给凰家一个清白？” 太子的脸狠狠的抽了抽，能明目张胆的如此利用太子的人，普天之下也就只有凰歌了吧。 巴格娜委委屈屈的拉了拉太子的衣袖，软语呢哝的哀求道：“凤楼哥哥，巴格娜素来心直口快，也没有什么心眼儿，更加不会拐弯抹角的算计人。从来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无意间冒犯凤楼哥哥的外家，还请凤楼哥哥看在巴格娜向来乖巧，对凤楼哥哥一心一意的份儿上，饶过巴格娜这一回吧。巴格娜再也不敢如此放肆了。” 巴格娜这个时候无心理会凰歌，却也不忘记在话里话外的告诉太子，凰歌就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女子，不如她单纯可爱。 凰歌看见巴格娜这个时候还不完事害人，心里也是醉醉的了，只微微笑了笑，看着太子的应答。 太子也很无奈，巴格娜到底是苗羌公主，此番前来也是商讨归顺大计，就算不看在私交上面，也要看在邦交的面子上给巴格娜几分薄面。 思及如此，太子也只能瞥了巴格娜一眼，略带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的大啊。” 巴格娜听出了太子口气中的无奈，无限欣喜的摇晃着太子的胳膊，撒娇道：“凤楼哥哥这是原谅巴格娜了吗？” 太子没好气的瞪了巴格娜一眼，道：“若不原谅，你是不是就准备一直晃着我的胳膊？” 巴格娜的脸瞬间涨红，一下子就将太子的胳膊放了下去，带着几分娇憨的笑道：“就知道凤楼哥哥是最为宽厚仁和的了。否则，长老们也不会让我带着合约来找凤楼哥哥了。” 凰歌明白巴格娜在这个时候提出合约的事情，不过是为了警告自己一下，让自己不要太过分了，她可是苗羌公主。 可凰歌连带着昭和都敢打，打了一次还敢打第二次，自然不会惧怕小小苗羌的公主。 在凰歌看来，什么江山社稷，邦交大事，和她一个小女子有什么关系。 前世为了心爱的人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这一世，凰歌打定了主意只做后院的一个小女子，再也不要搀和朝廷大事。 太子却不能不顾，笑道：“快开席了，赶紧坐下吧。” 太子说完，又对羊管家道：“重新给凰歌换一副碗筷。” 羊管家刚想答应下来，就听见昭阳笑吟吟的道：“些许小事，哪里敢劳烦羊管家呢。凰歌你用我的碗筷茶盏吧。茯苓，去厨房取一套餐具过来。” 太子把凰歌摔碎碗筷的事情看成是意外，可昭和却不敢这样看。 且不说凰歌是一个格外谨慎的人，只说凰歌那动作和表情，都能看得出来一定是故意的。 444.第444章 卑劣的手段（7） 既然如此，那就代表着羊管家拿给凰歌的碗筷一定是有问题的。 只要凰歌不肯用，昭阳就必须帮着凰歌完成她不想用的这个愿望。 尽管太子和羊管家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昭和也必须为了凰歌挺身而出。 之前凰歌在报国寺遇到的事情已经足够让昭阳和皇贵妃觉得惊险了，今儿个在太子府里，若是再有什么瓜田李下的，那可就未必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虽说昭阳不觉得太子会如此卑劣的做出那等龌龊的事情，可防范于未然，总是好的。 茯苓对昭阳的举动虽然好奇，却不敢说些什么，只迈动小碎步走到羊管家身边，屈膝道：“羊管家，请吧。” 事情发展成了这样，很明显不能按照太子计划的那样去发展，太子虽然恼怒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在收到羊管家的求救目光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示意羊管家快去快回。 碗筷的事情，看上去是以凰歌完胜告一段落，实际上却是引发了太子更强烈的想法。 太子，从来都不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宴席之上，觥筹交错无可避免，凰歌吃东西吃的很慢很慢，看上去是优雅斯文无比，可太子的心却是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 席间，羊管家特别用了阴阳壶斟酒，每次轮到凰歌的时候，她就会无缘无故的打翻酒杯，最后干脆推脱不胜酒力，不管巴格娜如何嘲讽，她都坚持滴酒不沾。 眼瞧着宴席即将结束，太子心头越发的懊恼了起来，多次暗示羊管家一定要把事情办妥当。 羊管家额头细细密密的汗水都渗了出来，只觉得凰歌今儿个的防范实在是太严密了。 实际上不是凰歌的防范严密，而是一直在接受饭团的预警。 但凡凰歌要入口的东西，定然会放在碗碟里等一等，等饭团确定了没有任何问题，才会入口。 宴席结束，凰歌都表现的滴水不漏。 一行人都去了旁边的雅阁中休息，羊管家早就依着几个人的位置斟好了茶水。 在过来雅阁的路上，巴格娜就已经自告奋勇的想要帮忙太子。 太子将香丸给了巴格娜，欺骗巴格娜说，这香丸是让人短暂昏迷的药物。 巴格娜根本不曾怀疑太子，只想要看着凰歌出丑，听说太子想要收拾凰歌，却不敢明目张胆，只能暗地里用这种卑劣的手法去收拾她的时候，巴格娜就自告奋勇的说自己一定是能够完成任务的。 大家都入座之后，巴格娜小心的将香丸放在自己的茶水之中，然后笑吟吟的端着茶水朝着凰歌走了过去，却在即将走到凰歌身边的时候一个趔趄不稳，手上端着的茶水就溅了一些出来。 巴格娜惊呼着将茶杯放在了凰歌的茶杯边上，紧张的整理着自己繁复的衣裳。 凰歌站起身来，关切的看着巴格娜，道：“巴格娜公主，你没事吧？” 昭阳和安义也都很担心巴格娜，纷纷围了过来，谁也没有看见，凰歌手中一直捏着的饭团溜了出来。 445.第445章 卑劣的手段（8） 柳绿站在凰歌身后，清楚的看到凰歌放在后背的手的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交叉的动作。 凰歌已经把饭团拥有的特殊的功能告诉了柳绿，柳绿看见饭团徘徊在巴格娜端过来的茶水之上，也就猜到了巴格娜的想法，赶紧利用宽大的衣袖遮掩，将巴格娜端过来的茶水和凰歌的茶水对换了位置。 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巴格娜被水烫伤的手上，哪里有人注意到了柳绿在做什么，或者做了什么。 等巴格娜松了一口气的宣布自己的手并没有问题的时候，大家也才都齐齐的松了一口气，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巴格娜笑吟吟的看着凰歌，抬手就端起茶杯，对着凰歌笑道：“方才用餐的时候，你左推右推的不肯饮酒，如今倒是饮茶了，你可不能拒绝我的一番好意哦。” 太子的瞳孔猛然缩了一缩，连带着呼吸都变得灼热了几分。 巴格娜方才走过去的时候的确是端了一杯茶，可她此刻端起来的茶水却是凰歌的那一杯。 那就意味着，一旦凰歌答应饮茶，那么喝下去的茶就是巴格娜放了香丸的那一杯。 只想着，太子就觉得小腹突然变得紧绷绷的，格外的想要释放。 就在巴格娜以为凰歌会拒绝，心里在想着应该如何刺激凰歌将茶喝下去的时候，凰歌却大大方方的端起了原本属于巴格娜的那一杯茶，笑道：“凰歌的确不胜酒力，扫了公主的兴致，是凰歌不对。这饮茶，随便公主如何饮，凰歌奉陪就是了。” 巴格娜高兴的点头道：“如此，方才有了几分女儿家的豪气。” 巴格娜说完，生怕凰歌不肯喝一样的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然后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凰歌，那紧张的样子，差点就露出了破绽。 所幸，即便巴格娜果真是露出了破绽，凰歌也是要喝的。 优雅的揭开盖子，缓缓的吹了吹，才抿了一口，赞叹道：“太子府上的茶，果真是顶尖儿的。回味甘醇不说，香味儿还格外的醇厚，饮下去，有种唇齿留香的感觉，好茶好茶！” 悠然点评了一番，凰歌意犹未尽的多喝了两口，才笑道：“巴格娜公主，如此，倒是弥补了一些公主心头的遗憾了吧？” 巴格娜的目的原本和遗憾无关，只是想要哄着凰歌喝茶罢了，看着凰歌几口就抿得只剩下半杯的茶，巴格娜十分兴奋的对着羊管家招了招手，示意他把茶壶拿过来。 亲自给自己和凰歌凰歌斟好了茶，才兴奋的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的在凰歌茶杯上碰了一下，眼巴巴的看着凰歌，道：“凰歌小姐爽气得紧，我很喜欢。以茶代酒，再敬你一碗。” 凰歌也不矫情，接过来就喝了，待得放下茶杯的时候，就看见巴格娜已经喝光了。 太子瞧着差不多了，忙道：“好了巴格娜，饮茶可不是饮酒。饮酒图的是辛辣入喉的爽快，饮茶是要慢慢品味的，你如此这般饮茶，倒是浪费了好茶了。” 446.第446章 李代桃僵（1） 太子口中说着嗔怪的话，可眼角眉梢荡漾着的是一抹浓烈的喜意和期待，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昭阳等人赶走了。 巴格娜听着太子招呼她，很自然的看着太子，却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很想喝水的感觉，下意识的再倒了一杯水灌进去，才稍微好了一点。 还没有任何动作，就觉得有些头晕眼花了起来。 此刻的巴格娜不疑有他，只觉得自己许是有些喝多了。 踉跄了两步走到太子身边，柔软的手臂顺势搭上了太子的肩膀，吐气如兰的笑道：“凤楼哥哥，你这里的酒真好喝，巴格娜都要醉了。” 太子抬眼看了看醉眼惺忪双颊迷离的巴格娜，也认定她是喝醉了。 虽然说有些奇怪酒量一向很好的她为什么会喝醉，却也不疑有他，忙道：“我这就吩咐人带你先去休息。” 巴格娜此刻已经完全扒拉在太子身上，只觉得太子身上似乎有种十分好闻的味道，让她如同上了瘾的君子一样贪婪的呼吸着。 “嗯……不要嘛……”巴格娜才嘟囔了两句，羊管家就急匆匆的进来了，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愣了愣，随即道：“启禀太子殿下，苗羌王子巴格达到。” 听到巴格达的名字，巴格娜有一瞬间的清醒，将头从太子的肩膀上抬了起来，咧嘴一笑，道：“哥哥太差劲了，居然这个时候才来。错过了午膳，凤楼哥哥，你可不要再给他吃东西了。这是他和巴格娜打赌的惩罚。嘿嘿……” 巴格娜一边说，一边越发搂紧了太子，如同一个小婴儿一样的挂在太子身上，小手还十分不自觉的到处乱动。 太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都说苗羌女子生活随意，这巴格娜的表现也太随意了一些，一边将巴格娜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一边扬声叫了两名健壮的仆妇进来将巴格娜给拖走了。 巴格娜一边走，还一边娇媚入骨的呼喊道：“凤楼哥哥，不要嘛。不要送人家走嘛，人家只想要和你在一起……” 那样柔软的声音，能让任何男儿顷刻间都化作绕指柔。 可太子依旧不为所动，他今天的目标是凰歌。 至于巴格娜，只要他愿意，随时随地，她都会主动送上门。 凰歌就不同了，错过了这一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呢。 想到这里，太子下意识的看向凰歌，发现凰歌的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心头不禁有些狐疑了起来。 羊管家看着太子楞神，还以为太子是在为巴格娜的事情担忧，忙道：“太子殿下放心，奴才这就让人为巴格娜公主准备醒酒汤，保证让巴格达王子看到一个活泼健康的公主。” 经过羊管家的提醒，太子才想起来巴格达来了。 想要离开这里去迎接巴格达，却又生怕离开了这里就错过了凰歌，两相为难之际看到了眉目如画的昭阳，倒是给他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道：“羊管家，请巴格达王子过来。” 447.第447章 李代桃僵（2） 羊管家面色为难，刚想要说有女眷在这里，请了巴格达王子过来不合适，门口就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太子殿下不必邀请，巴格达不请自来了！” 话音一落，一个小麦肤色的高大男孩就闯了进来。 虽说他身形高大，可站在那边却丝毫没有挡住了阳光的感觉，因为他整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阳光的味道，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接近，寻求温暖。 他的容貌极为出色，相比凤城的坚毅冷硬多了一抹柔和憨厚，相比凌霄的柔美俊朗多了一抹英气。 就连太子在他面前，也不免的逊色了几分。 昭阳更是看了一眼还看不够，又多看了几眼。 巴格达为人十分爽直，却也没有想到太子正在招待女眷，俊脸一红就拱手致歉道：“巴格达不知道太子殿下正在招待女眷，有所唐突，还请各位恕罪。” 太子哈哈大笑着指着旁边巴格娜坐过的位置，道：“我知道巴格达你要来，特别给你留了位置。也不必如此见外，都是自己人。” 太子一边说，一边拉着巴格达坐在自己的身边，指着昭阳道：“这位是当朝皇贵妃之女，昭阳公主。” “巴格达见过昭阳公主。”巴格达起身，右手虔诚的放在胸口，真挚的道：“昭阳公主是巴格达见过最漂亮的女子，如同苗羌之上最耀眼的明珠。” 昭阳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出众的，却从未被人特别是被男人如此当众夸赞过，当即有些娇羞，却也不忘记还礼屈膝道：“巴格达王子有礼。” 巴格达接触的女子大部分都是如同巴格娜那样大大咧咧的，还从未真正的接触过凤凰国有严厉家教的女子。 一瞬间只觉得昭阳弯腰行礼的那个弧度，特别的美丽温柔，倒是忘记了开口说话。 太子接下来为巴格达介绍凰歌和安义，巴格达都有些心不在焉了，眼睛老是不由自主的朝着昭阳那边看过去。 昭阳素来不喜欢那些拐弯抹角长相秀气的男子，相比之下看起来无比粗犷的巴格达倒是更加的和昭阳的心意。 昭阳也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了，只是她心气儿高，看不上京城这些达官贵族家的二世祖。 如今猛然看见一个阳光帅气且又爽朗的巴格达，一颗芳心就即刻被勾走了。 她们都看出来了巴格达和昭阳两个人心中的想法，不过碍于初次见面，两个人还有些放不开，略有些扭扭捏捏的。 两人相视一笑，为昭阳找到了自己钟情的男子而欣喜万分，略作眼神沟通，两个人就决定帮这一对彼此有意的男女牵线搭桥。 对于这样的场景，太子自然是喜闻乐见的，还不惜放下尊贵的身份亲自向昭阳介绍巴格达其人。 如愿以偿的看见巴格达眼睛里的那一抹感激之后，太子心头有种压对了宝的错觉。 巴格娜虽说是苗羌公主，可到底是要出嫁的女娃娃。之前说的那些豪言壮语不过是为了在凰歌等人面前撑一撑面子罢了。 448.第448章 李代桃僵（3） 太子深切的明白，真正能做主的，还是巴格达。 虽说昭阳是凤城的妹妹，以后一定会站在凤城那一边。 可是太子觉得自己牵线搭桥也是功不可没，将来昭阳或许会帮着自己也未可知。 再加上巴格达落座之后就没有过问巴格娜的事情，也让太子觉得，这样一来，巴格娜就有足够的时间回复精神，到时候自然可以把这一茬揭过去。 想着巴格娜为自己做的事情，太子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凰歌的身上，他很好奇，为什么凰歌喝下有香丸的茶水这么久了都还没有任何反应…… 他都有些等不及了…… 就在太子疑惑万分的时候，羊管家步履匆匆的赶了过来，大惊失色的道:“启禀太子，出大事了……” 正说着就看见巴格达坐在那边，慌忙闭了嘴。 巴格达看上去老实憨厚却精明无比，为了博得昭阳的欢喜，他可以不将自己的獠牙露出来，可是牵扯到昭阳，很显然又是另一番说法。 羊管家进来的时候，方才大家谈话的愉快氛围顷刻间消失不见，大家都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羊管家 昭阳更是故意诧异道:“羊管家不是去探望巴格娜公主了吗？” 昭阳话音一落，太子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忍不住瞪了昭阳一眼。巴格达对昭阳十分爱慕，早已经把昭阳当成了自己未来妻子，自然不允许太子如此对待昭阳，给了昭阳一个安心的眼神，对太子拱了拱手，道:“为了赶得上给太子祝寿，昭阳那丫头快马加鞭的，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可有累着？若是方便的话，可否让我去见见巴格娜？” 太子的脸狠狠的抽了抽，陪笑道:“巴格达你这是说哪里话？巴格娜是你妹妹，自然是想见就见。” 听着这话，羊管家的脸色猛然大变，着急道:“太子殿下，巴格娜公主现在不宜见人……” 巴格达冷笑道:“什么时候我苗羌的公主的事情也能轮得到太子殿下的家奴做主了？” 羊管家脸色青一阵的红一阵，不知道应该如何言说，之面色紫涨的站在一边，略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太子，似乎是希望太子阻拦巴格达去见巴格娜。 尽管羊管家表现德十分急切，可太子却不以为然的对着巴格达笑道:“巴格达不要误会，羊管家不过是关心巴格娜而已。午间饮酒，巴格娜贪杯了些，如今正歇在客房。我这就带你去看看，也好让你放心。” 太子一边说一边起身，对着巴格达扬了扬手，做出邀请的姿态，笑道:“请！” 昭阳赶紧拉着凰歌和安义站在巴格达身板，笑道:“太子皇兄，我们也很感谢巴格娜公主，可否让我们一并前去探望？” 依着羊管家那慌乱的样子，昭阳等人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否则想向来进退有度的羊管家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失去了分寸。 昭阳等人原本就等着看巴格娜的笑话，自然是要去一窥究竟的了。 449.第449章 李代桃僵（4） 太子还没有来得及拒绝昭阳，巴格达眼睛里就泛出了希望之光，殷切点头道:“难得公主如此有心，巴格达代替巴格娜多谢公主了。” 在巴格达看来，昭阳能这样关心巴格娜，那是好事情。两个人关系好，那以后巴格达就可以近水楼台了。 见到太子不吭声，巴格达主动的巴格达能邀请昭阳公主，安义郡主，凰歌小姐一并去探望巴格娜嘛？” 事到如今，太子找不出任何借口去回绝巴格达的请求，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带着一抹勉强都笑容道:“自然是可以的。” 没有人注意点羊管家背着众人擦了一次又一次从额头上滑落的汗水。 一路上过去，昭阳都在热切的介绍者太子府的亭台楼阁。 许是看出来了羊管家有话要说，昭阳故意拉着太子，让太子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一路上羊管家都在寻找机会和太子说明情况，却不想每次都被昭阳故意打断了。 几次三番下来，太子也发现了一些端倪，想要了解情况的时候却看见羊管家脸色灰白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跨进了安置着巴格娜的黎芜院，甚至都听见了巴格娜凄凉的叫声，哪里是容易善罢甘休的…… 巴格达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十分不客气的盯着太子，寒声道:“太子殿下，不只是醉酒吗？” 太子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下意识的道:“的确只是醉酒……” 凰歌蹙眉道:“太子殿下不会忘记了前不久在报国寺发生的事情吧，那时候……巧红的声音，约莫也就是这样吧……” 凰歌说这番话的时候显得有几分迟疑，很显然是拿不准情况 巴格达是不知道凰歌说的报国寺事件是什么，可太子却是知道的，看向凰歌的一瞬间就变得十分不善了起来，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凰歌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昭阳身后躲了躲，略有些战战兢兢的笑道:“是了太子殿下如此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做出那等下三滥的事情。太子府也不会出现那种脏东西……” 凰歌意味深长的眼神让太子面颊发烧，只觉得凰歌那一双清澈透亮的眸子里似乎透露着一抹洞穿一切的犀利。 然此刻面临着巴格娜的事情，太子就算是有些理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忙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笑道：“这是自然。不说这么多了，还是先去瞧瞧巴格娜吧。” 太子一边说，一边撇下众人大步朝着里面去了。 若是太子知道打开门的情况会让他狠狠的给自己一巴掌的话，太子一定不会去打开那扇门…… 巴格达的眸光在凰歌面上扫了一下，然后才大步跟上了太子。 巴格达走到太子身边的时候，太子正好将门打开。 门一打开，衣衫半解的巴格娜就双眼放光的冲了上来，一下子将猝不及防的太子撞在了地上，口中呢喃道：“凤楼哥哥，我难受，救救我。” 450.第450章 李代桃僵（5） 苗羌民风开放，衣着原本没有凤凰这样的保守，巴格娜的行为基本上已经让人难以直视了。 偏生还用那样豪放的姿态压在太子的身上，看到昭阳等人目瞪口呆的样子，巴格达只觉得十分的丢人，一张俊脸更是被涨的通红，一把就将巴格娜抓了起来，厉声道：“巴格娜，你这是在干什么？” 巴格娜的双眼格外迷离的瞅了巴格达一眼，推开了巴格达，哼哼的朝着太子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还嘟囔道：“哥哥你好坏，人家是要凤楼哥哥救……” 巴格娜还没有走到太子身边，就被巴格达抓了回去，狠狠的敲了敲后脑勺，直接将巴格娜敲晕了，打横抱了进去放在床上，还细心的盖好了被子。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太子也约莫猜到了巴格娜为何会如此，想着自己之前说过的话，一张脸简直快要燃烧起来了，慌乱的进入房间，有些局促的看了看巴格达，努力解释道：“巴格达，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或许……” 巴格达收回了放在巴格娜身上的眸光，冷哼了一声，道：“太子殿下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做出那等下三滥的事情。太子府也不会出现那种脏东西，不是吗？” 太子的脸越发的难看了，忍不住的瞪了凰歌一眼，解释道：“巴格娜只是喝醉了，送她过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样了。羊管家，查，给本太子查，究竟是谁在陷害本太子！” 太子的身子都气的哆嗦了，他是想要将药下在凰歌的茶杯里面的，谁知道巴格娜这个蠢货，怎么会给自己吃了下去。 难道说，她知道这药的功效，就这样着急的想要做自己的妃子吗？ 越想，太子越觉得火气大。 看着凰歌也越发的不顺眼了，若不是为了得到她，他怎么会去弄那个所谓的香丸，也不会让巴格娜去做这件事情，然后引火烧身了。 这个时候的凰歌自然是扮柔弱，身子一闪就藏在了昭阳的身后。 巴格达看了看昭阳和凰歌紧紧握着的手，就明白了昭阳的立场，淡淡的瞥了太子一眼，道：“这件事，还请太子殿下给巴格达一个交代。巴格娜是苗羌最耀眼的明珠，如今却被如此侮辱，巴格达不知道回去了如何向长老们交代。” 听着巴格达言语中的威胁之意，太子也有些着急了。 他在巴格娜身上花了太多的心思，为的就是得到苗羌的投靠，以和凤城争锋。 如今弄成了这样，太子的心头格外不好受，看着床上脸色如同煮熟了的大虾一样艳红的巴格娜，咬了咬牙，切声道：“巴格达你放心，本太子一定会对巴格娜负责的！太子侧妃的位置，定然有巴格娜的。回头我就启禀父皇，为我和巴格娜赐婚。” 巴格达冷冷一笑，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道：“太子殿下以为，巴格娜受了这样的委屈，还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你吗？苗羌的明珠就只能成为你的侧妃吗？” 451.第451章 李代桃僵（6） 太子眸光一寒，声音也变得冰凉了起来，厉声道：“巴格达，别得寸进尺！” 巴格达寸步不让的大声道：“得寸进尺的是你，太子殿下！巴格娜对你一见倾心，钟情于你多年。即便你不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巴格娜也一定会是你的妃子。可你偏生要用这种手段来羞辱巴格娜。太子殿下以为你羞辱的是巴格娜吗？不，你羞辱的是苗羌和凤凰和平共处的友好之心。太子殿下，我这就去面见皇上，求皇上为巴格娜做主！” 巴格达一边说，一边就要朝着门外走去，床上被打晕了的巴格娜却在这个时候翻滚了起来，不停的扯动自己的衣裳，嚷嚷着…… 白皙的皮肤下面青筋暴动，似乎下一瞬间里面的血液就要喷洒而出了一样。 太子也有些慌乱了，若巴格娜就此死了，那事情才不是能捂得住的了。 太子一把将安义拉了过来，沉声道：“安义，看看巴格娜到底怎么了？我看着她难受的很。” 安义知道巴格娜这样的情况，除了放弃贞洁保住性命之外，别无他法，却不得不替巴格娜诊脉。 冰凉的手指贴上巴格娜的肌肤的时候，就如同被灼烧了一样的抖了抖手指，眼眸中浮现出了一抹惊讶之色。 半晌之后收回了手指，面对巴格达关切的眸光，摇了摇头，道：“巴格娜体内的药实在是我生平仅见，药性格外霸道就不说了，还带着一种侵蚀的作用。越早解毒，对巴格娜公主的身体约好。若持续下去，任由药效在体内乱窜，窜入脑海，那……” 安义顿了顿，毫无畏惧的迎上了巴格达的眸光，一字一句的道：“只怕智商会受到影响，以后时时刻刻都只能惦记着那方面的事情了。彻底的沦为工具……” “混蛋！”巴格达怒了，一拳就轰在了太子的脸上，太子还没有从安义说的话中缓过神来，就被巴格达打歪了鼻梁，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看起来十分狼狈。 护主心切的羊管家闪身迎上了巴格达，厉声道：“大胆巴格达，竟敢刺杀太子殿下，苗羌是要造反不成？” 巴格娜怒道：“太子殿下欺人太甚！” 凰歌拉了拉昭阳的衣袖，对着床上的巴格娜努了努嘴，昭阳就明白了过来，忙道：“太子皇兄，巴格达王子，巴格娜公主危在旦夕，还是先想办法救治巴格娜公主吧？” 巴格达收手，眸光微寒的看着太子，厉声道：“巴格娜钟情于你，若我将她委身他人，她一定会怪我这个做兄长的。太子殿下，我相信你会温柔的对待巴格娜。我也相信你会给巴格娜一个她应该有的名分。巴格达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巴格达在驿馆中等着太子殿下的好消息。太子殿下，请吧！” 最后两个字，巴格达说的咬牙切齿，转身的背影也显得格外的孤寂。 他是觉得，没有人比他更加窝囊的了，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去保全巴格娜。 452.第452章 杀出去（1） 巴格达转身的瞬间，昭阳就一脸心疼的追了出去。 那种明知道自己的妹妹被设计了，却无能为力的痛苦，昭阳能体会到，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陪在巴格达的身边，陪着他走过这一个难关。 安义瞥了面红耳赤的太子一眼，淡淡的道：“太子殿下快些吧，巴格娜公主撑不了多久了。” 安义这一句话说出来，原本是提醒太子不要浪费时间，可听在太子的耳朵里却是火辣辣的嘲讽，一张脸顷刻间扭曲到了极致，想要说两句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更让他糟心的是，巴格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已经顺着他的手攀附在了他的后背。 安义拉着凰歌准备离开，却听见太子如同地狱爬出来一样冰冷的声音道：“凰歌，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对不对？你根本就知道这一切，你是故意引巴格娜上当的对吗？” 虽然太子不知道凰歌是如何看穿了自己设下的局，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设计了巴格娜。 事到如今，太子还看不出来凰歌事先就洞穿了一切，那太子也实在是太过于无用了一些。 凰歌的脚步顿了顿，清脆的声音叮咚响起，道：“太子殿下这话，凰歌可听不懂。凰歌不明白太子殿下在说些什么。巴格娜公主撑不了多久了，太子还是抓紧时间吧。若果真惹怒了巴格达王子，这件事情捅到了皇上和皇贵妃面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巴格娜公主对太子一往情深，如此，也算是让她如愿以偿了吧。” 凰歌的话，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信息让太子看着巴格娜的眼神几乎要将她撕碎！ 凰歌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万一是巴格娜自作主张的服用了香丸，还假惺惺的说是要帮自己，那巴格娜的心计简直是让太子憎恨了。 不过，不管太子如何憎恨巴格娜，都不能让巴格娜死了，尤其是这样死在太子府里。 在安义和凰歌走出门的时候，太子就对着一只站在边上的羊管家沉声吩咐道：“将他们留下来，一个都不许离开。香丸的事情，查一下，看看凰歌有没有事先知道的可能！” 太子原本是想要亲自去查一查这件事的，可如今，背后如同八爪章鱼一样的巴格娜，让太子无暇他顾。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完全打消对凰歌的怀疑，他必须要知道，凰歌这个女子，究竟是凭借什么逃过了今天的一次又一次的算计。 原本天衣无缝的设计硬生生的被凰歌毁了，身后的巴格娜的事情更是让人棘手无比。 太子几乎都要抓狂，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将巴格娜的事情先解决了。 羊管家退出去之后，太子就去做他应该做的事情去了。 许是不想听到那样让人耳红心跳的声音，巴格达等人已经走出了黎芜院。 看样子，几个人似乎是想要离开太子府。 羊管家快步跟了上去大声道：“巴格达王子请留步！” 453.第453章 杀出去（2） 巴格达一脸狰狞的转过身来，猩红的眼眸让羊管家大吃一惊，顾不得心头的惊骇忙道：“太子殿下吩咐了，请巴格达王子、昭阳公主、安义郡主、凰歌小姐留步。等太子殿下解决了巴格娜公主的事情之后，自然会给各位一个交代。还请各位稍候一些时间。” 羊管家是清楚香丸的功效的，也知道太子一时半刻是出不来的。 昭阳看了看狂躁的巴格达，寒声道：“太子皇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有脸来留我们？羊管家，你回去告诉太子皇兄，这样肮脏的太子府，昭阳不屑再待下去！凰歌，安义，我们走！” 昭阳说着，异常骄傲的拉过凰歌和安义的手，就要转身离开。 羊管家一个闪身就到了昭阳面前，恭恭敬敬的弯腰道：“太子殿下颜笑不适合被打扰，太子殿下吩咐奴才留下几位，几位最好还是留下来吧。” 凰歌的瞳孔狠狠的缩了一缩，羊管家的速度，快的连带着凰歌都没有反应过来。 昭阳是不会武功的，自然感觉不到什么。 可是凰歌和安义两个人都能清楚的感觉到羊管家的威胁。 可惜了，几个人都不是随随便便被谁威胁一下就会放弃的人，凰歌一把将昭阳拉在了自己身后，和安义双双跨前一步，逼得羊管家退后了一步。 凰歌冷笑道：“最好是留下来。抱歉了，羊管家。本小姐还有别的事情，实在是无法继续叨扰。若太子殿下觉得心中有愧，他日再行宴请我等便好。” 凰歌说完，便逼视着羊管家，厉声道：“即便是太子殿下在此，也不会如此无礼的挡住我等去路。羊管家，你是要以下犯上吗？” 凰歌身上无以伦比的威严在这一刻尽数爆发了出来，让羊管家毒为之一震。 惊叹于凰歌的高贵威严的同时也坚定不移的告诉凰歌，道：“奴才是太子府的奴才，理应听从太子殿下的号令。主人的号令无法完成，是为无用。不听从主人的号令甚至违反，是为不忠。此等无用不忠的奴才，太子殿下还能容得下吗？得罪了，凰歌小姐。请吧！” 羊管家虽然只是太子府的管家，可到底不是常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到也是目光炯炯振振有词，看得凰歌都是一阵气闷，觉得羊管家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的感觉。 偏生他说出来的话还有几分歪道理，凰歌和安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知道，今天要平安的走出太子府，只怕是要费一番周折了。 万一动起手来，她们俩还好，起码还能自保。 昭阳可是不会功夫的，万一有什么差池，那可就难辞其咎了。 昭阳似乎是知道凰歌和安义心头的想法，冷哼了一声从她们身后站了出来，凌厉的眸光直勾勾的看着羊管家，缓缓道：“若本公主执意要离开，羊管家你待如何？” 羊管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对着昭阳拱了拱手，道：“只能得罪公主，委屈公主了！” 454.第454章 杀出去（3） 羊管家话音一落，挥了挥手，暗处埋伏着的侍卫就涌了上来，将凰歌等人围得水泄不通。 一直都处于羊管家监视之下的巴格达自然也被围在其中，巴格达下意识的就走到了昭阳身边，给了昭阳一个放心的眼神，瞥了羊管家一眼，道：“你可知道，如此行为，是什么罪名？” 羊管家大义凛然的道：“奴才身为太子殿下的奴才，理应听从太子殿下的号令。哪怕拦住各位是死路一条，奴才也想成为忠仆。” 羊管家一边说，一边垂下头去，那番言辞，好像是说凰歌等人再逼迫于他，那就是陷他于不仁不义了一样。 若非是立场不对，凰歌都起了爱才之心，想要将羊管家收入麾下了。 眼瞧着那些侍卫们神情严肃的看着自己，凰歌眉头紧皱，道：“如此说来，就没有别的法子了？” 羊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请凰歌小姐！” 凰歌和安义对视了一眼，转身对昭阳道：“昭阳，你留下来吧。” 昭阳知道她们想要硬闯，摇头道：“不可以，一起来的，一起走。” 安义拉着昭阳的手，疾声道：“你听着，你不会武功，和我们一起闯出去，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无法估计到你。如果伤到你了，你让我们情何以堪。” 昭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巴格达就压低了声音道：“不妥，我不同意将昭阳留下。” 昭阳感激的看了巴格达一眼，情之所至，巴格达伸手握住了昭阳的手，用自己滚烫的手心暖着昭阳已经沁出冷汗的手，沉声道：“以太子殿下的心计和狠辣，若将昭阳一个人留在这里，只怕是凶多吉少。要走，一起走。我可以保护昭阳，你们照顾好自己。” 安义还想要说些什么，凰歌就拉住了安义，示意她看巴格达和昭阳紧握的手。 注意到二人的目光，昭阳有些羞涩，努力的想要挣脱巴格达的手，却被巴格达霸道的拉住了，无法挣脱分毫。 越发想要挣脱，却越发的被握得紧了，直将昭阳羞得满脸通红。 羊管家瞧着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冷冷笑道：“如何，几位可是商量出结果来了？是走是留，全在各位一念之间。再说了，太子殿下不过是想要请诸位多留一段时间罢了。诸位何必如此着急？” “羊管家不必再说了，任你巧舌如簧，今儿个我们都是走定了。”几个人既然已经决定了，凰歌就准备速战速决，赶快离开这里。 羊管家眸光一寒，看了看巴格达，沉声道：“巴格达王子，你是要代表苗羌和我们凤凰开战吗？” 巴格达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羊管家竟然会把这件事情上升到邦交的程度上来。 凰歌心思转动得快，飞快的打断了羊管家的话，嘲讽道：“在巴格娜公主没有喝下那些东西的时候，羊管家为何不想到邦交的问题呢？事到如今，还来指责巴格达王子。羊管家，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455.第455章 杀出去（4） 果然，一提到巴格娜，巴格达的情绪就变得更加的狂躁了，看着羊管家的眼神越发不善，手中弯刀一抖，厉声道：“挡我者死！” 羊管家的脸色也彻底的寒了下来，右手高高的扬起，那些侍卫身后就出现了一排弓箭手，个个搭箭拉弦，虎视眈眈。 凰歌和安义身形一转，就和巴格达互成犄角，将不会武功的昭阳护在其中。 幸亏凰歌和安义都有随身携带软剑的习惯，否则还真的是要赤手空拳的去搏斗了。 两个人软件出鞘，微微一抖，就笔挺挺的护在自己面前。 凰歌斜斜的看着羊管家，沉声道：“羊管家，我知道你是有些来历的人。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不要为了一时冲动毁了你的大好前程。” 羊管家脸上浮现出阴冷的笑容，咧嘴笑得格外狰狞，道“凰歌小姐，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就算是要毁了奴才的大好前程，凰歌小姐你也是看不到的了。哈哈哈哈……” 羊管家笑得格外张狂，那一张脸上几乎都已经变得扭曲了。 随着他右手的落下，箭雨如同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朝着凰歌几个人扑了过来。 凰歌等人手中武器轮转如风，一阵“锵锵锵”的声音响起，箭雨被顺利的阻拦在外。 昭阳面色有些苍白，从小到大，她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她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到的，第一次经历这种让人胆战心惊的事情，竟然就是在太子的府中。 看着几个人竭力阻拦，羊管家阴测测的笑道：“昭阳公主，奴才劝你们还是放下兵器的好。各位都是身娇肉贵之人，若不小心伤着了，可是大事。尤其是昭阳公主，你不会武功。凰歌小姐等人不仅仅是要自保，还要分心保护你。你忍心连累她们吗？” 羊管家故意扰乱大家的情绪，昭阳是明白的，忙稳定了下心神，厉声道：“羊管家，你不必在那边危言耸听。若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受到任何伤害。不仅仅是你，连带着太子皇兄也难辞其咎！” “冥顽不宁！”见到劝阻无效，羊管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甩了甩袖子，厉声道：“继续放箭，我倒是要看看这些身娇肉贵的娇客们能抵挡的了多久。” 抵挡了一会儿，凰歌的眉头微微皱起，带着些许担忧的道：“怎么办，我们太过于势单力薄了。如此下去，我们一定会被提前耗空了精力。到时候，只怕大家都要变成马蜂窝了。” 昭阳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即便是没有出手抵抗，她的鬓角依旧被汗水****，听着凰歌如此说，她嘴唇颤抖的道：“凰歌，你们别管我，快走。” “胡说八道。”到了这个时候，凰歌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怒喝一声道：“别说这些傻话了，要走一起走。我已经想到法子了，大家再坚持一会儿。” 凰歌一边说，一边和趴在自己肩膀上的饭团沟通，让它去找凌霄。 456.第456章 杀出去（5） 也不知道为什么，凰歌就是笃定凌霄一定会来太子府中。 虽说太子一定要将这荒郊野外的别院当做是太子府，可凰歌就是相信，凌霄一定会来。 饭团原本就小小的一团，在凰歌的授意之下更是悄悄的从身后绕了个圈儿，避开了羊管家的视线之后逃之夭夭。 收到饭团平安的逃出去的消息之后，凰歌心里有一抹惆怅，要是凤城在，一定不会有人敢这样欺负自己。 可惜了，凤城远在千里之外，即便是知道了这里的事情，也是有心无力了。 想到凤城，凰歌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手中舞动的剑也愈发的快了。 太子府很大，饭团和凌霄似乎是有特殊的联系方式，饭团离开之后不久，就传递了一个好消息回来，说是找到了凌霄。 凰歌精神为之一振，忙道：“大家撑住，援兵来了。” 听到这话，巴格达有些惭愧的道：“事发突然，我没有带我的侍卫，实在是连累大家了。” 凰歌哈哈大笑道：“巴格达，你就别瞎想了。昭阳是不会怪你的，我们也不会怪你的。我们这也算得上生死与共的朋友了，还说这些，岂非是太见外了。” “生死与共”这四个字给昭阳的刺激有些大，让她陡然就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看挡在自己面前健硕的背影，含羞道：“是啊，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昭阳话音一落，安义就有些吃力的道：“我手腕儿脱力，已经快撑不住了。” 凰歌大惊，忙朝着安义的方向挪动了一点点，将自己手中的软剑挥舞的更加快，以图能帮着安义减轻一些负担，同时鼓励道：“安义，坚持住，援军正在赶来。” 其实凰歌的手也有些酸软，可这个时候，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若是说了，就剩下巴格达一个人，很容易就被各个击破了。 三个人方位的变化敏锐的引起了羊管家的注意。 羊管家哈哈大笑道：“集中对准安义，她要撑不住了！” 凰歌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安义如今脱力，若果真将安义列为目标，那安义是分分钟要成刺猬的节奏啊。 凰歌厉声呵斥道：“羊管家，你敢！安义若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你们太子府难辞其咎！” 羊管家阴险的笑道：“谁能证明是我们太子府的侍卫杀了安义郡主？你们吗？哈哈，将你们都杀了，还有谁能知道？太子府地处偏僻，常有匪人出没，你们不过是遭受了池鱼之殃罢了。” “外面那么多达官贵人，你以为，你能漫天过海吗？”凰歌为羊管家说的话感到担忧的同时，也为自己几个人的命运感到担心，四个人好容易能维持下来，若安义果真倒下了，那凰歌等人也无法幸免。 如今能做的，只是拖延时间等着凌霄过来罢了。 只希望羊管家觉得几个人已经是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不会太急着下手才好。 457.第457章 杀出去（6） 凰歌心思还未转完，就听见羊管家得意洋洋的声音道：“凰歌小姐，你能想到的事情太子殿下都已经想到了。早在巴格达王子来的时候，那些达官贵人们就已经被送走了。哈哈哈，你们就算是死在这里，也额不会有人为你们作证。大家都只会觉得，你们是死了。哈哈哈哈……” 看着羊管家如此嚣张的表情，巴格达怒道：“你也打算将本王子杀死在这里吗？” 羊管家愣了愣，随即冷哼了一声，带着一抹不屑的道：“要伪装你是死于其它地方的方法实在是太多了，巴格达王子。是你自己要找死，若我不成全你，那岂非是对不住你？” 羊管家说着，手高高的扬了起来。 凰歌等人的瞳孔都是一缩，大家都明白，羊管家这是说到做到，等他的手压下来的时候，就是安义的死期。 安义的脸色已经是一片惨白，压低了声音对凰歌道：“凰歌，不要管我了。一会儿所有人的箭都朝着我射过来的时候，你们就走。巴格达，带走昭阳，照顾好她。” 凰歌疾声道：“不要，不要选择放弃，一定会有希望的。” 重生之后的第一次，凰歌感觉到了恐慌。 一直以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凰歌都能应付的轻轻松松，唯一的一次，让凰歌感觉到了无能为力，让凰歌深切的痛恨自己还不够强大，无法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昭阳更是痛哭出声，道：“安义，我们说好了一起走的。” 瞧着几个人的狼狈，羊管家脸上的戾气越发的重了，龇牙咧嘴的笑道：“几位，该上路了。” 听着这话，安义手中的软剑几乎脱落在地，眼睛也已经无力的闭上了。 她不敢保证，若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剑刺入自己的身体，她是不是还能保持着抵抗的姿势不闪躲。 她知道，自己不能闪躲。 若自己闪躲了，那躲在自己身后的昭阳就会和自己一起去死！ “锵锵锵”的金铁敲击的声音还在继续，安义已经感觉不到自己手中挥舞着的剑上承受的任何压力了，手中的箭停止了舞动，脸上也露出了一抹释然的表情，道：“我这是死了吗？怎么没有感觉到疼痛。” 发现不对劲的凰歌朝着安义这边看过来，才看见一身白衣的凌霄站在安义面前，替安义抵挡了全部的攻击。 凌霄手中长剑抖动，疾声道：“准备撤离，朝着后院的方向撤离！” 巴格达和昭阳不知道凌霄是谁，都下意识的看着凰歌。 凰歌忙一把拉着安义，道：“快走。这是援军。” 安义从发呆之中回过神来，愣愣的看了看一脚就将面前堆积如山的箭头踢成了漫天箭雨的男人，跟着凰歌等人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太子府的后院是一人高的院墙，凰歌和安义倒是能轻而易举的越过去，昭阳手无缚鸡之力倒是有些难办了。 凰歌跺了跺脚，道：“迂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这些？巴格达，抱她走！” 458.第458章 逃亡（1） 面对凰歌的安排，巴格达犹豫了一瞬间，就对着已经羞红了脸的昭阳拱了拱手，道：“得罪了，昭阳公主。” 巴格达到底是男子，而且武功高强，就算是抱着昭阳也是轻而易举的就越过了院墙。 几个人汇合之后便是一阵狂奔，直到大家确定了安全才停了下来，脸红脖子粗的看着对方。 巴格达往后面看了一眼，确定没有追兵了才道：“凰歌小姐，你们先走，我回去接应。” 巴格达说完就要往回走，汉子血腥显露无疑。 凰歌为巴格达的人品点了个赞，笑着摇头到：“巴格达，不必去了。一会儿他就会来这里和我们汇合的。” 巴格达愣了愣，想要说太子府危险重重，却又想着那毕竟是凰歌的朋友，凰歌都说不必去了，想必也是果真不必去了。 安义回想起之前生死之际挡在自己面前的挺拔身影，忍不住问道：“凰歌，救了我们的那个人是谁？看起来武功很高的样子。” 凰歌看着安义脸上的好奇，狡黠一笑，道：“怎么，春心萌动了？是看上他了吗？若是，我可以当你们的月老。” 还不等安义反对，凌霄冰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道：“还有心思在这里调侃我，想必是不累。那你就在这里抵挡追兵吧。” 话音一落，一袭白衣的凌霄就疾奔而来，落在了凰歌的面前。 尽管风尘仆仆，可他的衣衫却没有丝毫凌乱，就连头发丝儿都没有乱掉一根，还是那样服服帖帖的贴在头皮之上。 尽管身上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儿，可他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连带着呵斥凰歌的话，都是那样淡淡的。 被人抓了现行，凰歌也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凌霄努了努嘴，才认真道：“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 凌霄眼眸中闪过一抹怪异的眼神，看着凰歌的眸光也变得深沉了起来，缓缓道：“给你选。” “额……”凰歌略想了想，指了指自己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道：“走这边。” 安义下意识的皱眉，道：“凰歌，这条路是回去京城最远的路。” 凰歌用力点了点头，道：“是啊，一般来说，人们逃跑都会选择最近的路回去。羊管家想要在那条路上拦截我们很容易。所以，我选择最远的路。而且这条路我刚才过来的时候走过，相对熟悉。” 昭阳略有些愧疚的道：“都怪我，若非是我，大家轻装简从的，一定是能以最快的速度逃回去的。” 凰歌嗔怪的看了昭阳一眼，道：“说什么话呢。你若非是为了帮我，又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你到底是公主，还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公主。羊管家知道哪些普通的侍卫奈何我们不得，肯定会选派高手来追的。就算是走最短的路，也未必能逃得过哪些擅长追踪的人。而且不要忘记了，今儿个守城门的，可是太子的亲信。别说了，快走吧。羊管家的人马上就会追过来了。” 459.第459章 逃亡（2） 凰歌的语速很快，却也句句说到了点子上，尽管昭阳心头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情绪上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了。 尽管怀疑凰歌的选择，可凌霄已经一言不发的朝着凰歌指定的方向走去，看那背影似乎是有些郁闷，隔着好几步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凌霄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之气。 “喂，你怎么了？”凰歌对凌霄算不上熟悉，却也知道这样状态的凌霄算不上是正常状态，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凌霄身边，和他肩并肩而行。 凌霄歪着头看了凰歌一眼，眼眸中流露出来的复杂之色倒是让凰歌看不懂了，半晌，凌霄才缓缓道：“没什么，只是在想，缘分这当真是奇妙得紧。半点不由人。” 凌霄说完，就迈动大长腿走了，还不忘记给大家通报消息道：“他们调兵遣将需要一会儿，判断我们逃走的方向需要一会儿。你们可以不必那么着急。巴格达王子请断后。” 凌霄的话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总算是不必担心羊管家等人即刻就冲上来了，有个缓冲的时间，让几个女孩子也有了一些轻松的感觉。 原本巴格达是十分贴心的护着昭阳走的，心想在昭阳身边，若万一有什么无法抵抗的意外，也可以护得昭阳的周全。 在凌霄的提醒下，巴格达才发现，自己这样的做法反而是错误的。 和昭阳并肩而走，倒是更容易来不及保护。 最好的方式还是凌霄在前，巴格达在后，凰歌等人在中间。 巴格达退后之后，凰歌和安义十分有默契的将昭阳护在中间。 一行人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或者说，凌霄赶路的速度并不快，他似乎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凰歌都能察觉到的事情，巴格达等人自然也是察觉到了。 可谁也没有开口问。 在凰歌的心里，她是相信凌霄的，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置自己于死地。 他虽然性子冷清，却也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不会故意将昭阳等人置于死地。 巴格达等人却是选择相信凰歌。 凌霄是凰歌的朋友，若是在这个时候提出对凌霄的质疑，那就是一并质疑了凰歌。 走了约莫一刻钟的样子，凌霄停了下来，指着前方的树林对着凰歌道：“你们若是累了，就在前方休息一会儿吧。” 凌霄一边说，还有意无意的看了被安义和凰歌扶着的昭阳。 昭阳脸色瞬间就红了起来，忙有几分娇喘的道：“不用，我不累。” 巴格达忍不住了，道：“此处虽说是密林，适合埋伏，可我们这几个人，分明不适合打埋伏。” 凌霄意味深长的瞥了凰歌一眼，道：“此处自有千万伏兵。” 凰歌这才想起，之前她通过这条路的时候，就是在这里遇到了蝎子蜈蚣什么的，就是不知道饭团能将他们赶走，能不能将他们召唤出来。 不过凌霄都这样说了，凰歌还是决定试试看，毕竟，凌霄才是饭团真正的主人。 460.第460章 逃亡（3） 转头对着巴格达点了点头，飞速的道：“巴格达，带着昭阳和安义进林子。” 凰歌说完，就准备将昭阳交给安义，却被昭阳一把拉住了手，关切道：“你呢？” 凰歌知道昭阳是在担心自己，慧黠一笑，对着凌霄努了努嘴，道：“有他在，你还担心我吗？放心吧，我一会儿就来和你们汇合。不会有事的。” 男人和男人之间有着独特的交流方式，巴格达看了看凌霄，再看了看凰歌，宽慰昭阳道：“昭阳你放心吧，凰歌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巴格达一边说，一边代替凰歌扶着昭阳，快速的离开了。 巴格达知道凌霄和凰歌之间一定有些不想要让大家知道的秘密，再加上凌霄的实力的确足够保护凰歌，才安心的带着昭阳和安义离开。 待得几个人都走的见不到人影，凰歌才将饭团放在了凌霄的手心，道：“我和饭团还不是特别的熟悉，还是你来吧。我在一边学着。” 凌霄也不推辞，将饭团接了过去，任由饭团在凌霄的手心打滚卖萌也不管，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凰歌，认真道：“和饭团沟通，我只会教你一次。能学到多少，看你的本事了。” 凰歌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却也只能点头，认真的看着凌霄手中的动作。 然后对着饭团如同和人沟通一样的道：“去，将它们召唤出来，如同之前一样挡着路。吩咐他们，不管过往的是谁，都不许去轻易放过了去。” 饭团可爱的点了点头，随即抱着一颗松子就跳到了路中间，骄傲的抬起头，一声不算尖利高亢却十分悠远绵长还有些刺耳的声音从饭团的小嘴中发了出来。 然后凰歌就听见周围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等饭团叫声告一段落的时候，旁边就已经爬出来了密密麻麻的蝎子等毒虫，规模比之前拦截凰歌的规模还要强大。 凌霄淡淡的道：“若受不了，可以后退。” 凰歌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逞强的人，尤其是在这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 凌霄的话音还未落下，凰歌就已经飞快的跑开了。 凌霄眼角瞥到了凰歌那兔子一般飞跃的动作，唇角勾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只觉得那一张冰冷的脸，在这个时候都有些温度了。 看到这部的情况布置的差不多了，凌霄才带着饭团赶上了凰歌，将饭团还给凰歌，道：“刚才让你学的，学了多少？” 凰歌略俏皮的扬眉道：“最重要的是那些手势吧？我已经完全学会了，没有一点问题。” 凌霄虽然诧异，却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只淡淡的点头道：“如此甚好。” 巴格达等人跑出去一段就没有继续跑，停留在原地等着凰歌和凌霄。 远远的看见两个人联袂而来，只觉得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 昭阳心头倒是有些想法了。 这个凌霄如此优秀，可不能让凰歌和他多呆了。 461.第461章 逃亡（4） 可还不等昭阳开口，凌霄就道：“原地休整，等待援兵。” 凰歌诧异道：“你还安排有援兵吗？不会是刚才那些……” 凰歌一边说，一边跺了跺脚，还忍不住的抹了一下身上，生怕不小心被那些毒虫沾染到了。 看见凰歌如此孩子气的举动，凌霄忍不住笑了笑，揶揄道：“你若是喜欢那些，那你也可以自己去安排的。” “凌霄！”凰歌很少叫凌霄的名字，这一次却是咬牙切齿的叫了。 凌霄忙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道：“即将来的人，不是我能指使得动的。” 看着凌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那一抹怪异的神色，凰歌有些好奇的道：“那是谁。” 凌霄的唇动了动，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听见树林那边传来了一阵一阵的马蹄声。 巴格达等人都安静了下来，下意识的就看着凌霄和凰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对出色的男女就已经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他们俩在，就好像任何事情大家都不必担心一样。 “十五人，轻骑。”凰歌闭上眼睛听了听马蹄声，快速而准确的判断出了来人的数量和装备。 凌霄和巴格达都诧异的看了凰歌一眼，都在好奇，这个女子竟然还有这方面的能力。 可事情紧急，也容不得他们多想。 凌霄看了看凰歌，道：“这些人，你准备如何处置？” 凰歌的眼眸微微眯了眯，寒声道：“他们想要我的命，难道我还要大慈大悲的放过他们吗？” 凌霄点了点头，道：“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杀了。” 凰歌诧异道：“杀了，就这样杀了，岂非是太便宜他们了？最好，是能抓活的，让他们成为指证太子的证据。就算不能直接指证太子，那也得要了羊管家的性命才是，断了太子的胳膊！” 对于凰歌如此言语，凌霄依旧点头，道：“如此也好。” 凌霄看了看巴格达，巴格达就很自觉的站了起来，跟着凌霄去了。 三个女孩子留了下来，凰歌和安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着昭阳，两个人都怀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嘿嘿的笑着，道：“昭阳，感觉如何啊？” 昭阳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娇羞的道：“好讨厌啊，都不知道你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凰歌嘿嘿笑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巴格达了？” 安义接过话茬，道：“不过安义，我说真的，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也是时候考虑考虑这个事情了。我瞧着这巴格达对你还是不错的，你不如，就从了人家吧。” 昭阳心里是乐意的，可这个时候若是就这样答应了，还不知道凰歌和安义会如何编排自己了，于是努力的找出了一个理由，嘟囔道：“巴格达是不错，可是巴格娜就难说了。” 凰歌撇了撇嘴，道：“要找借口，也要找一个像样的借口好吧。依着今儿个发生的事情，你若果真远嫁苗羌巴格娜还能对你产生什么威胁吗？” 462.第462章 逃亡（5） “这个，这个……”若论伶牙俐齿，昭阳自然不是凰歌的对手，三言两语的就被凰歌将话茬给截住了，不知所措的揉搓着自己的衣摆。 瞧着火候也差不多了，凰歌便笑道：“其实吧，我觉得那巴格达还是不错的人。你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我回头进宫的时候探一探皇贵妃的口风。” 听到这里，昭阳再也忍不住了，娇嗔道：“你太讨厌了。” 就在凰歌准备再接再厉的时候，就听见昭阳小声的道：“随便你啦，你想要怎样就怎样。” 看着昭阳那就捏的样子，凰歌无奈的叹了口气，打趣儿安义道：“安义，怎么样？凌霄如何？” 昭阳刚刚才被凰歌和昭阳联手打趣儿了，如今有机会自然是要还回来，忙起哄道：“我瞧着是不错的，不如，安义，你就从了人家吧？” 安义的眼圈儿陡然一红，眼泪就在眼眶中积蓄了起来，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倒是让凰歌和昭阳大吃一惊。 凰歌猛然想起安义藏在心底的心事，忙道：“安义，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我和昭阳都只是关心你而已。” 安义勉强一笑，道：“或许你们的提议不错，不过，我还是想要再坚持坚持。若过几年，我都找不到，那我会考虑接受别人的。” 安义说的话，昭阳倒是一句都没有听懂，好奇的问凰歌道：“安义这是什么意思？” 凰歌瞥了昭阳一眼，摊了摊手，示意无可奉告。 昭阳很想亲自去问安义，可看着安义那一副惆怅的样子，又觉得就这样去问她，显得十分的不合时宜，也就将到了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凌霄和巴格达就回来了。 看着二人空手而归的样子，凰歌心头多了几分狐疑，诧异道：“人呢？” 凌霄抬眼看了看凰歌，明显的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 倒是巴格达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头，带着一抹歉意的道：“不好意思，死了十四个，逃了一个……” 看着凰歌不可置信的眸光，凌霄微微叹了口气，道：“对方是死士，都是自尽而亡。为了护着那个人逃走，死了三个人。看来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昭阳眸光中闪过一抹惊慌，下意识的抓住巴格达的手臂，紧张道：“既如此，那我们赶紧走吧。若被他们追上来，可就不妙了。” 凌霄看了看凰歌，似乎是在等凰歌的决定。 凰歌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走。就在这里等着。我倒是想要看看，为了要咱们的性命，羊管家，或者是说太子殿下，会派多少人过来追杀我们。” 昭阳毕竟是公主，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没有被吓得哇哇大哭已经是很本事的了。 听见凰歌这样说，也觉得凰歌说的很有道理，便点头道：“好，都听你的。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了。” 看了看昭阳那盲目乐观的样子，凰歌就很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凌霄说了有援兵，我们就在这里等援兵。” 463.第463章 逃亡（6） 昭阳嘿嘿一笑，对着凰歌吐了吐舌头，瞥了一眼目光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凰歌的凌霄，对着凰歌笑道：“不管怎么样，也是你允许了，才可以在这里休息的。所以，也是你说了算。我们都听你的，对不对呀，巴格达？” 凌霄对凰歌的心思实在是表现的太明显了，昭阳十分不喜欢。 若是太子那般人品，昭阳也不会担心，毕竟以凰歌的眼光，必定看不上太子那般的小人。 可这个凌霄，昭阳真的拿不准了。 不管是容貌还是能力或者是对凰歌的殷切程度，凌霄都不弱于凤城。 昭阳担心，自己的嫂子一不小心就变成了别人的嫂子。 凤城临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定要让昭阳好好照顾凰歌。 尽管凤城对凰歌的一百万个不放心，可眼下来了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也难怪昭阳坐不住了。 只一而再再而三的看向凤城离开的方向，巴不得凤城即刻就出现在眼前才好。 巴格达自然不知道昭阳心中所想，还傻乎乎的对着昭阳点头道：“恩恩，你说的都是对的。” 应声之后才发现昭阳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这边，下意识的顺着昭阳看的方向看过去，却只看见一条笔直的大道，除此之外，倒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忍不住好奇道：“昭阳，你在看什么？” 昭阳嘟囔着小嘴，哼哼道：“我自然是在看我皇兄了？” 巴格达撇了撇嘴，带着几分鄙夷的道：“太子那般行径，哪里值得你对他如此惦记了？” 昭阳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瞪着眼睛大声道：“谁说我惦记的人是太子了，分明是我皇兄，战王凤城！” 昭阳的声音带着些许薄怒，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连带着凌霄也不列外。 看到凌霄那般错愕的样子，昭阳加重了语气道：“也是凰歌的未婚夫，可是我父皇亲自下的赐婚的旨意。对吧，凰歌？” 昭阳的态度和平时不一样，这说话的口气也不一样，凰歌自然是看出来了，听着她如此言说，也就明白了过来，给了昭阳一个放心的眼神，道：“恩，对的。不过，他此刻远在千里之外，怎么能知道我们在这里期盼他的归来呢。” 听着凰歌用的是“我们”，昭阳心头就觉得有几分安定了，亲昵的挽着凰歌的胳膊，微微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天，笑道：“你如果强烈的希望他回来，说不定下一瞬间，他就回来了哟。” 凰歌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是在做梦呢，闭上眼睛想一想，然后睁开眼睛果酒看见了？你几岁了，还相信这个。” 昭阳嬉笑着看了看凰歌，眸光猛然落在远处的一人一骑之上，一抹狂喜在她眼眸中迅速酝酿，一把拉着凰歌的手，深深的呼吸了两下，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起来，才认真道：“真的，不是在做梦，真的能心想事成。你若不信，试试看就知道了。” 464.第464章 归来（1） 看到凰歌皱起的眉头，昭阳慌乱的看了看那越发接近的人，摇晃着凰歌的手臂，焦急道：“试试看嘛，反正又不吃亏。就当，让你的眼睛休息一下，好不好？” 凰歌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可是看到昭阳那明亮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舍得让她失望，缓缓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凤城的脸就一直在凰歌面前摇晃、摇晃、摇晃…… 明亮的笑容在他脸上徐徐展开，宽厚温暖的手紧紧包裹着凰歌的小手，甚至，她都能听得见他近在咫尺的心跳。 尽管明知道是在幻想，可凰歌还是巴不得眼前的人能停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有马蹄声逐渐的近了，可凰歌还是沉浸在那一副温馨的场景中不愿自拔，不想要醒过来。 安义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潇洒利落的从马上翻身下来的昂扬男子，尽管惊讶，可大家都克制住不吭一声，以免惊扰了凰歌的梦。 凰歌脸上的笑容安静而甜美，修长卷曲的睫毛轻轻抖动着，如同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因为是仰着头的缘故，那一双丰润的红唇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饱满而诱人…… 凤城站在凰歌面前，仔细端详着凰歌那熟悉的容颜，只觉得，这么些时间不见，这张脸，就已经在自己的脑海中生根，此刻只恨不得能将她拥入怀中，融入身体里，再也不要分开。 这种刻骨铭心的相思之苦，凤城再也不要去体会了。 “歌儿……”因着风尘仆仆，凤城的嗓音有几分黯哑，听起来有几分不真实。 凰歌微微笑了笑，却并未睁开眼睛，那上翘的唇角映衬着凰歌的唇优雅如同菱角一般，让凤城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然还不等凤城将自己冷静下来，凰歌就自顾自的呢喃道：“昭阳，你果真是越发的调皮了。先是哄骗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看见凤城。如今又假装凤城来哄骗我。可惜声音有几分黯哑，装的不太像。不过，也有了八分的火候……” 凰歌一边说，就一边睁开了眼睛，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人。 可当眼前的人一入眼，凰歌就惊呆了，有几分傻气的站在原地，忘记了反应。 昭阳等人早就退到了一边，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凌霄看着那四目相对的两个人，心情一阵复杂。 早在得知凤城正在赶回来的时候，凌霄是有私心的，不想让凰歌这样快的见到凤城。 可他从未做过任何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所以在最后选择逃跑方向的时候，凌霄将决定权给了凰歌。 却不想，凰歌竟然选择了这条路。 能最快的见到凤城的这条路。 凌霄并非常人，很快就将情绪稳定了下来，带着祝福的走到另一边。 昭阳不无得意的看了看凌霄，对着凰歌和凤城努了努嘴，道：“凌霄，我皇兄和凰歌是不是特别般配？” 凌霄对凰歌有足够的耐心，却不代表对昭阳也有，昭阳直接就碰了壁。 465.第465章 归来（2） 即便是这样，也不能影响到昭阳这个时候欢乐的心情。 双眼微眯的看着凰歌和凤城，眼睛里是满满当当的祝福。 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她和凰歌说什么闭上眼睛再睁开就能心想事成的时候，的确是在胡说八道。 当她看清楚是凤城回来了的时候，她就想要给凰歌一个惊喜。 可是当她看到凰歌眼眶里大颗大颗涌出来的泪水的时候，她心里倒是有几分慌乱了，来不及多想就想要冲上去问问凰歌究竟是怎么了。 才迈出了一小步就被巴格达拉住了，道：“不要过去，有战王在那边，你还担心什么。” 昭阳恍然大悟，有些不好意思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道：“是，我倒水没有注意到这个。是我疏忽了。” 凰歌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让凤城也有了一抹慌乱，张开双臂准备拥她入怀却又担心会让她更加难过，最后，双手坚定的捧着凰歌尚且有些颤抖的小手，认真道：“我回来了，别哭了。” 这一声“我回来了”让凰歌哭的更加的凶了。 凤城走了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若非凰歌运气好，只怕都无法如此坦然的面对凤城了。 凤城叹了口气，将她的手握得越发的紧了，道：“我知道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我回来了，再也没有人能给你委屈受。” 凤城的承诺，顷刻间将凰歌心头压抑的那些委屈通通抽离了，凰歌只觉得，所有压在肩膀上的担子都可以轻松一下了。 没有人知道，在经历报国寺的事情的时候，凰歌心里有多么的后怕。 万一自己一不小心上了当，那她只怕只能自绝于报国寺，以免给凤城蒙羞。 之前在太子府，被拿着弓箭的侍卫们包围的时候，凰歌无比的担心。 她不担心自己会死，她担心的是，若昭阳有什么闪失，她应该如何向凤城交代。 如今凤城回来了，这些担子，都可以卸下了。 那些在心头奔涌着的思念之情，也不适合在这里倾诉和流淌。 唯一能做的，就是轻轻的摩挲着凤城的手背，小声道：“你回来的很是时候，我们正在被追杀……” 凤城的眸光中浮现出一抹戾气，寒声道：“羊管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好日子，算是彻底的到了头了。” 凰歌惊讶的抬头看着凤城，好奇道：“你怎么知道是羊管家在为难我们？而且，你不是在千里之外的边疆吗？怎么会这样快就回来了？” 面对凰歌，凤城飞快的收敛了脸上的戾气，露出一抹笑容，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笑道：“你一次性的问了这么多问题，你要让我如何回答你呢？” 凰歌撅嘴撒娇道：“一个一个回答。” 在场所有的人，除了凤城之外，就没有人看见过凰歌如此娇憨的小女儿的模样。 尤其是凌霄，他以为，凰歌无论何时何地都是倔强骄傲的，却不想她也有如此模样，只是…… 466.第466章 归来（3） 只是不与他罢了！ 凌霄叹了口气，想要离开，却又不舍得。 几番挣扎还是决定留下来，毕竟，他答应过凰歌，要助锦川一臂之力。 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更何况，之前凌霄在太子府的时候发现，这次的事情不单单的太子府的事情，还牵扯到了上古皇族叛族。 看着凰歌少有撒娇，凤城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恨不得就这样满足她所有的心愿，忙道：“好，一个一个的回答。羊管家难为你们，是因为我接到了探子的报信才会匆忙赶来。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合并，我原本是在边疆的，可我知道了报国寺的事情。将边疆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如此回答，你可满意？” 凰歌虽然没有亲自领教过凤城的冷酷，却对他的冰冷早有耳闻，这种独为她一个人的温柔，倒是让凰歌十分的受用。 连带着凰歌都觉得惊讶和满意了，就更不用说站在不远处的安义和昭阳了。 安义捅了捅昭阳的胳膊，带着几分诧异道：“昭阳，那是战王凤城吗？他不是不苟言笑吗？不是冷血无情吗？怎么我看着和传言有些不符啊？” 昭阳错愕了一下，随即抿嘴儿笑道：“别说是你了，就是母妃和我，第一次看见皇兄这样子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你不觉得，现在这样，其实挺好吗？皇兄终于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的了，如今的皇兄，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并非是杀戮的机器。” 安义深有所感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我十分赞同。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掉后面的追兵。有了战王在此，想必羊管家也应该要收敛一些了吧？” 巴格达缓缓的摇头，冷冷的开口道：“他若懂得收敛，就不会对你我下狠手了。如今凤城来了，只怕是正中他的下怀。” 一听到这话，昭阳只觉得手脚都有些冰凉了，下意识的抓住巴格达的手，带着些许颤抖的道：“如今怎么办？” 巴格达看了看还在那边和凰歌说悄悄话的凤城，带着一抹期盼的道：“他明知道这边有情况，却还敢单枪匹马而来，想必是早有准备。” 正说着，凰歌和凤城便携手而来。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凤城面前，巴格达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就好像觉得气势都被强压了一头。 “苗羌王子，巴格达。”凤城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对着巴格达点头示意，道：“欢迎你来到凤凰。” 巴格达对凤城早有耳闻，这才是第一次和凤城有所接触，只觉得比太子更加多了一份沉稳大气和容人之量。 “巴格达见过战王殿下。”巴格达对着凤城恭敬的行了礼，以示尊敬。 凤城的眸光扫到凌霄的时候，瞳孔本能的缩了一缩。 凤城在凌霄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同类的味道，同时也感觉到了一抹危险，还有一些拼命压抑却依旧透露出来的针对。 467.第467章 归来（4）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凤城就如同刺猬一样竖起了全身的刺，不由自主的将凰歌拉倒了自己的身后。 紧接着，凌霄身上的衣裳也鼓动了起来。 两个男人居然已经较量上了！ 他们甫一见面就是这种剑拔弩张，凰歌颇有几分头疼。 也是她失算了，骄傲如同这两个人，要和平相处，还真的是有几分难度的。 站在两个人身边，拔高了声音道：“都给我停下，这是在做什么？敌人还没有来，你们就要自相残杀了吗？” 凰歌一边说，一边蛮横的介入两个人之间。 早在听到凰歌的声音的时候，两个人就已经开始在收势了，也才避免了凰歌突然介入受到伤害。 还不等凰歌介绍，凤城就已经将凰歌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冷冰冰的道：“凤城。” 看着凤城对凰歌霸道的宣誓主权，凌霄就有些无可奈何，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敏感了。 自己不过是和他同时收手，就被她感觉到了自己心头的小心思。 到了这个时候，凌霄自然也不会因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而生出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是凰歌这般优秀的女儿家。 脸色平静的报出自己的名字：“凌霄。” 凰歌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男人就这样完成了认识的过程，有些哭笑不得，揉了揉眉心，拉了拉凤城的手，轻轻的抠着他的手心，道：“报国寺的事情，多亏凌霄兄妹俩的帮忙。” 关于凌霄的一切，凰歌并没有打算瞒着凤城。 更何况，凰歌有种错觉，就算是瞒着他，他也有本事查出一切，包括凌霄的身份。 果然，在听到凌霄名字的时候，饶是冷静如同凤城，俊脸之上多浮现出了一抹诧异之色，带着几分了然的道：“原来你就是凌霄。” 凤城话音一落，密林之外就又响起了马蹄声，凰歌脸色大变，道：“追兵已至，轻骑，三十人！” 巴格达恨声道：“太子殿下还真的是看得起我们，竟然拍了三十人来追杀。” 尽管知道这个时候的太子已经是无暇顾及自己等人，巴格达还是不由自主的将这一切都算在了太子头上。 凤城相对了解太子，寒声道：“斩草除根，向来都是太子的手段。只是今天，注定了他要无功而返了。” “皇兄，我们才六个人。对方有三十个人……”昭阳到底是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只是想，就有些双腿发软，这一瞬间都只差要哭出来了。初见凤城的喜悦在追兵到来的时候消失无踪。 “巴格达，有劳保护女眷。”凤城一边说，一边将凰歌推倒昭阳的身边，让她和昭阳安义站在一起，将她们一柄托付给了巴格达，以防有意外发生。 巴格达还没有来得及表态，凤城就拔出腰间软剑仗剑而立，歪着头看着凌霄，道：“一人十五个，断手断脚断舌，留其性命，速战速决。” 凤城说完，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468.第468章 霸气（1） 在凤城离开的同时，凌霄也在同一时间就冲了出去。 一黑一白两道声音如同黑白无常一样的冲入追过来的三十轻骑之中，只看见人影闪动和飞溅的血光，只听见敌人的哀嚎和战马的嘶鸣，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连人带马一个不落的都躺在了地上。 凤城和凌霄二人站在充满血腥气的战场之中，如同修罗一般站立，不染纤尘。 巴格达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之前凌霄带着自己去阻拦敌人的时候，那个逃走的人，是凌霄故意放走的。 或许，他早就知道凤城会回来，也算好了凤城会在什么时候出现。 意识到这一点，巴格达全身冷汗淋漓。 凤城就已经是一尊修罗了，再加上凌霄…… 若二人能够联手…… 只是如此一想，巴格达就已经打住了这样的想法。 如此这般能力的男子，多半骄傲。 若没有特殊的原因，定然是不会联手的。 那凌霄的身份，虽然不能确定，可看那通身的气派，能够和凤城相提并论的本事，也就不是普通人。 可巴格达不知道，还有凰歌这个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她能把不可能变成板上钉钉。 如果说巴格达在见了太子之后还有些什么别的想法，那么在这一刻，他就已经彻底的将他心中的那些想法都收了起来，同时萌生了另外的想法。 看着昭阳的眼神也就越发的温柔和坚定了起来。 凤城和凌霄同时回到凰歌身边，也就是这个时候，凤城的人也终于到了，看见这样的场景纷纷跪下请罪，动作整齐划一，丝毫不差。 即便是外行人看了，也知道是训练有素，几经杀伐。 那些侍卫走过凰歌身边的时候，凰歌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凌厉的杀伐之气。 凌霄是知道凤城带兵有素，却没有想到能达到如此程度，心头有了几分震动。 他们的想法凤城倒是不知道，对着那些侍卫挥了挥手，道：“打扫战场，将这些人全部带回去。若有追兵，参照处置。” 许是早就料到了这样的情况，凤城的人来的时候竟然还带着囚笼。 一共三十个囚笼，一个囚笼里一个人，一匹马，倒是装的满满当当的，看得凰歌目瞪口呆。 队伍重新启程的时候，凤城瞥了一眼旁边的密林之中，寒声道：“如此本事，也敢当来当斥候。太子带兵的本事倒是越发退步了。” 脚尖一挑，一块石子斜斜的飞了出去，紧接着密林中就传出来一声惊呼，隐约还能看见一个人影迅速远遁。 以凤城的身手，要解决掉那个斥候轻而易举，可他却只是伤了他，明显的是要留着他回去通风报信。 对于凤城的狠辣和手段，凌霄第一次领教了。 同时也决定履行和凰歌的约定。 如此凤城，倒是当得起他的辅佐。 也不知道凤城的故意示威还是如何，一行人回去的路上走得十分的缓慢，甚至凤城还会在看到奇花的时候命令队伍停下，亲自去为凰歌采花。 469.第469章 霸气（2） 如此浓情蜜意，倒是羡煞旁人。 只是让尾随在后太子的人越发的心惊胆战了。 凤城表现的越发的淡定，他们就越发的慌张，猜不透凤城到底还有多少伏兵，还有多少计谋。 早就知道战王凤城足智多谋冷血无情，当真正的见识了，才有些后悔投在了太子的麾下，没有身为战王的属下。 和战王为敌，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后悔和凤城为敌，那些跟踪凤城的斥候已经后悔接下这个任务了。 尤其是看着囚笼里面装着的那三十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人的时候，更是心惊胆战，恨不得就此逃离。 只因为身家性命连带着家眷老小都被太子掌控，才不得不咬着牙继续卖命。 一共五个斥候，没有一个提前反悔去和太子报信。 他们能预感的道，若他们敢回头，下场会比之前那个受伤的斥候更加的凄惨。 说不定，就和囚笼里面装着的人一样了。 一路上，凰歌等人也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凤城。 巴格达更是从怀中取出文书，双手奉给了凤城。 凤城并没有去接，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巴格达一眼，道：“本王只管杀伐征战，这等事情，是太子所属。本王不方便越俎代庖。” 巴格达愣了愣，在他看来，和苗羌谈和这种事情，不管落在谁头上，都会欣喜若狂的去接受，可凤城竟然还往外推。 巴格达不笨，却算计不过凤城，短暂的愣神之后，直接选择单膝跪地，双手将文书奉上，诚挚的道：“太子无道，不配接受苗羌的诚意。战王殿下仁义为怀，信义第一。巴格达对战王殿下十分信任，愿意将苗羌的前途交付于战王殿下，还请战王殿下接受苗羌的诚意。” 巴格达身为七尺男儿，说出来的话也算是顶天立地，在他没有看见的角度，凤城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紧接着巴格达就觉得手上一轻，听见凤城道：“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恳求了，本王若是拒绝，岂非是辜负了苗羌人民的一番诚意。这文书，本王先代替太子收下了，等面见了皇上，再做定夺。” 这话，巴格达倒是听明白了，忙道：“请战王殿下放心，巴格达一定会将所见所知的一切如实禀明皇上。” 凤城意味深长的笑道：“希望巴格达你能对得住本王给予你的信任。” 凤城一边说，一边亲自将巴格达扶了起来。 凌霄看着凤城玩的一手的好计谋，心中对凤城又有了新的认识…… 一行人逼近城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城门口已经戒严，进去的每一个人都严格的盘查。 凰歌等三个女孩子早就已经换了马车，昭阳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外头，有些紧张的道：“怎么办，戒严了。” 凰歌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到了城门口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冷笑道：“不仅仅是戒严了，连带着羊管家都已经来了。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470.第470章 霸气（3） 安义只看了一眼，就皱眉道：“怎么大哥也会在这里。他什么时候成了太子的人了吗？” 安义言辞间流露出对安耀轩的不满，撇嘴道：“做太子的走狗，也不怕丢了辅国公府的颜面。” 安义一边说，一边就要跳下去准备找安耀轩讨要个说法。 凰歌一把拉住安义的胳膊，凝声道：“安义，不要胡闹。听凤城安排。” 安义抬头看了看走在队伍最前面气定神闲的凤城，点头道：“也好。” 队伍已经逼近城门口，百姓和官兵们早已经认出了凤城的队伍，不少百姓自发的跪在地上，对凤城各种虔诚的膜拜。 见到如此情况，羊管家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 一直以来凤城在百姓之中的声望就高过太子，可羊管家是没有想到，竟然高得这样离谱。 凤城似乎是没有看到门口的戒严标志一样，直接策马上前。 羊管家目光灼灼的盯着守城门的蒋大人，示意他拦住凤城的队伍。 蒋大人的父亲承恩于太子，蒋大人迫于父亲的压力臣服于太子，这些年借着守城门的差事，明里暗里给了太子许多方便。 虽说蒋大人地位不高，可到底也能从一些事情中窥得一鳞半爪。 况且战王凤城是所有士兵们仰慕的对象，尽管蒋大人身在太子的阵营，对凤城的崇拜也是丝毫不减。 如今要让他公然和凤城作对，他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高兴的。 羊管家的脸色格外阴沉，迅速靠近了蒋大人，冷哼了一声，道：“蒋老爷子的续命雪参，这几天就要用完了吧。太子殿下又替老爷子备好了一只百年雪参，只等蒋大人有空的时候去太子府取了。” 蒋大人脸色一白，随即黯淡了双眸，沉声道：“多谢太子殿下美意。” 这不是蒋大人第一次想要忤逆太子，可每当羊管家抬出蒋老爷子的病情的时候，蒋大人都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是以当凤城的马头快要越过城门的时候，蒋大人扬声道：“战王殿下请留步。” 凤城斜斜的看了蒋大人一眼，手中马鞭高高扬起又狠狠落下，厉声道：“大胆，本王的路你也敢拦，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面对凤城如此呵斥，蒋大人非但不觉得难堪，反而有一抹难以言喻的兴奋，就算凤城的马鞭将他的后背抽的皮开肉绽，他也十分恭敬的对着凤城拱了拱手，道：“下官不敢。羊管家说，太子府中出现了贼人，希望下官帮忙查一查，不管进出都要严格盘问，还请战王殿下见谅。” “见谅？”凤城冷笑道：“蒋志孝，若本王没有记错，你已经守了八年的城门，拒绝了三次升迁的机会。你如此执着的守着这扇门，难道就是为了今天来拦本王的路吗？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太子府出现了贼人，自然有京兆府尹负责，你一个小小看门官，搀和什么，滚一边去。” 凤城一边说，一边狠狠的踢在了蒋志孝的身上。 471.第471章 霸气（4） 许是蒋志孝一时不察，竟然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凤城踢得笔挺挺的倒了下去，正好磕在一块小石头上面，哼都没有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蒋志孝的伪装功夫并不高明，就算是在轿子的凰歌都能看出来他是假装的，更何况的羊管家了。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羊管家肯定不会去拆穿了蒋志孝。 毕竟在这里他代表的是太子的颜面，去威逼一个已经要晕倒的人起来盘查战王，传扬出去，那太子和战王不合的传言就要尘嚣直上了。 虽说这两位一直不算和睦，可表面上到底还是能抹过去的。 羊管家的脸狠狠的抽了抽，放弃了蒋志孝，将目光落在了安耀轩的身上，躬身道：“既然战王殿下觉得这件事应该安大人处理，那就有劳安大人了。” 在刚才凤城处置蒋志孝的时候，安耀轩就看见了安义在凤城身后的马车上。 在诧异安义为什么会和凤城走到一起的同时，也为羊管家的态度产生了几分怀疑，抬眼就看见凤城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道：“什么时候，太子府的管家也能差使京兆府尹安大人了？是谁给一个小小的太子家奴如此大的权利？” 羊管家的脸狠狠的抽了抽，心头十分恼怒表面上却是不卑不亢的欠身，道：“回战王殿下的话，奴才身为太子府的管家，太子府中出现了贼人，自然是要去禀告安大人的。太子殿下说了，贼人三女两男，一定要缉拿归案，否则让奴才也不必回去了。奴才这才眼巴巴的跟着安大人。若有冒犯得罪战王殿下之处，还请战王殿下恕罪。” 凤城冷笑道：“本王征伐归来，难道还能伙同贼人不曾。快快让开，本王还等着向皇上复命。若贻误军机，太子也保不了你。” 羊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哼，表面上依旧做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道：“奴才也不愿意耽误战王殿下的时间。可奴才已经看见了贼人，还请战王殿下将贼人交给奴才。”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向本王要人。莫说本王不知道有什么贼人，即便是有，也轮不到你一个小小管家来质问本王。滚开！”凤城是没有想到羊管家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向他要人，太子身边的人是越发的不中用了，话音落下的瞬间，手中马鞭也狠狠的抽了下来。 凤城下手可没有给羊管家留下任何的余地，这一鞭下去，羊管家身上的衣裳应声而裂，皮肤上也是一条鲜红的鞭痕。 饶是如此，他依旧不闪不避的任由马鞭从身上抽下，坚定的站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坚持的表情，道：“请战王殿下交出贼人。” 此处乃是京城门口，羊管家故意示弱，想要坏了凤城的名声，将他暴戾的一面展露出来，为太子赢得一线生机。 却不想，这一鞭下去，百姓们看着凤城的眼神越发的敬畏了起来，觉得这样的凤城才是他们心目中的战王。 472.第472章 霸气（5） 方才羊管家做出这样的事情的时候，百姓们都觉得他拦着征战归来的战王殿下实在是太无理了。 听着这些声音，羊管家的脸狠狠的抽了抽，他竟然不知道，京城的百姓们对凤城已经盲从到了这样的程度。 他忽略了，这些年来，有凤城镇守边疆，让百姓们免去了战乱之苦，百姓们对凤城的感激，根本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羊管家知道，继续任由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那太子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的了。 心里暗暗着急，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知道在凤城这边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了，只能从安耀轩身上入手，便对着安耀轩拱了拱手，道：“安大人，一切就有劳你了。” 安耀轩的脸狠狠的抽了抽，很想直接不理会羊管家，却不想落了把柄在太子手上。 尽管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他还是必须做个样子，如此想着，便对着凤城拱了拱手，道：“战王殿下，下官无意对战王殿下无理，实在是牵涉到太子府，下官不得不得罪战王殿下了。” 对于安耀轩，凤城的态度也没有那么差了，只扬了扬手，命人将车帘打来，凰歌等人就路露了出来。 凤城冷笑道：“本王的队伍里，除了昭阳公主，安义郡主和本王的未婚妻之外，就只有来自苗羌的巴格达王子了。不知道安大人觉得，她们哪一个比较像贼人呢？” 安耀轩的瞳孔狠狠的缩了缩，他知道安义在车上，却不想连带着凰歌和昭阳都在，不过看着安逸没事，他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知道凤城不屑和羊管家说话，安耀轩侧身道：“羊管家，是否有些误会？” 羊管家早知道凤城不会这样轻易的交出人，只想着给凤城制造一些麻烦，坏了他在百姓们心目中的名声，却不想他竟然如此直截了当的将凰歌等热暴露在大家的面前。 羊管家思虑再三，眸子中精光大作的指着凌霄，厉声道：“那个陌生人就是贼人，还请战王殿下将贼人交给奴才。” “啪！”再一个鞭痕印在了羊管家的身上。 羊管家全身瑟瑟发抖，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看着战王，不停的抖着双唇。 凤城轻蔑的看着羊管家，呵斥道：“这是本王的军师，本王身边第一谋士，身份尊贵无匹，岂是你能随意侮辱的！” 眼瞧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凤城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冷哼了一声，道：“这些人，连带着本王押解着的囚车，一并都会送入宫中。若你觉得这里面有贼人。那就请太子亲自去皇上面前指证本王包庇贼人吧！” 凤城一边说，一边旁若无人的策马而入。 安耀轩熟知风尘的脾性，知道他是真怒了，也不敢和他硬碰硬的再说什么，赶紧闪身到了一边，未免受到波及。 羊管家是铁了心不肯让的，他总觉得凤城虽然行事乖张，却不敢当着百姓们的面当真驱马踩他。 473.第473章 霸气（6） 然还不等风尘的马到羊管家面前，周围的百姓们就群情激动的吼道：“踩死他，踩死他……” 听到这样的话，羊管家几乎都要昏厥过去了，这一切和他预想中的相差太多了。 若他果真被凤城的战马踩死了，只怕这些百姓们也只会说战王殿下做得好。 虽然十分不甘心，可在凤城的马到达羊管家面前的时候，他也很惜命的闪身让到了一边。 如此作为，倒是让那些爱看热闹的百姓们口中响起一阵“嘘”声，觉得羊管家实在是太胆小了，凤城爱民如子，不会真的踩下去的。 听到这样的言论，羊管家只差没有吐血了，他倒是有心证明给大家看看凤城是不是果真爱民如子，可他却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开玩笑。 更让他想要吐血的事情还在后面，当那些装着断手断脚的暗卫和死掉的马匹的囚车从羊管家面前吱吱呀呀行驶而过的时候，羊管家只觉得手脚都冰凉了起来。 听着周围那些“战王威武”的呼喊声，羊管家意识到这次的事情，再怎么都无法善了了。 这个时候，再对凰歌等人动手显然不明智了，只能让太子殿下赶紧想办法了。 羊管家也就不明白了，他的初衷只是想要掩饰太子和巴格娜的丑事，怎么到后来竟然会发展成为这样。 看着凤城带着人扬长而去，羊管家的心也就沉了下去，他这才想起来，凤城刚才说了，那些人可是全部都要进宫的。 若是进了宫，那事情可就包不住了。 羊管家一边想，全身的冷汗就下来了，正想要回头去找太子商量的时候，就被安耀轩拉住了，道：“真是抱歉，这件事牵涉到了战王殿下，本官爱莫能助。” 羊管家急着返回太子府，根本不想要和安耀轩过多纠缠，奈何安耀轩有心要为凤城等人争取时间，一而再再而三的拉着羊管家说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最后竟然还要请他会衙门配合调查，直给羊管家气的够呛。 不知道为什么，羊管家有种错觉，那个叫做凌霄的男子，对他来说，十分的危险，超过凤城。 只可惜这个时候的羊管家一心扑在了太子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将凌霄的事情放在心上。 等羊管家好容易摆脱了安耀轩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太子都还在房间里搂着巴格娜睡大觉。 羊管家心头浮现出一抹怒其不争的怒火，却只能硬生生的按捺了下来，耐着性子敲门，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请太子殿下裁决。” “别吵吵，谁敢来吵本太子睡觉，提头来见！”在药物的作用下，巴格娜显得十分的狂野，带给了太子不一样的感受，这个时候的太子绵软如水，根本没有力气起身，好容易休息了，却被人吵醒，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也不管外头的是谁，就直接骂了过去。 羊管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叹了口气，先去将自己身上的两条鞭痕处理了一下，再来找太子。 474.第474章 死了（1） 这次的太子似乎是清醒多了，手脚发软的走了出来，带着一抹不悦的看着羊管家，厉声道：“羊管家，你也是本太子身边的老人了，怎得还如此没分寸？” 看见太子脚步虚浮脸色苍白，羊管家就知道这是过度操劳的表现，心头虽然十分不悦却不忘记搀扶着太子，压低了声音道：“启禀太子殿下，巴格达王子和昭阳公主等人已经离开。” 太子正好坐在位子上，听见这个消息又即刻站了起来，眸光通红的看着羊管家，呵斥道：“不是让你不惜一切代价拦住他们吗？若有可能，就直接杀了！亏得本太子如此信任与你，你就是这样辜负本太子的？” 羊管家无奈苦笑道：“奴才派了府里所有弓箭手围剿他们。可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叫做凌霄的高手，将他们救走了。” “废物，饭桶！”旁边有婢女给太子端来一杯茶，还没有喝上一口就被狠狠的砸在了地上，歇斯底里的呵斥道：“堂堂太子府，竟然成了任人来去的地方，成何体统？你没有调遣暗卫吗？本太子给过你手令的。” 不提这个事情还好，一提这个事，羊管家就觉得一阵肉疼，要培养一个暗卫，话费的时间和精力都是不菲的，可这一次竟然折损了四十五个。 第一批出去逃回来的那一个，刚把事情说清楚就咽气了。 也不知道是对方算计好了时间，还是那个暗卫果真如此忠心耿耿。 强忍着心痛把事情和太子一五一十的禀告清楚了，就听见太子歇斯底里的咆哮声：“羊管家，他们是三头六臂吗？四十五个暗卫竟然能全军覆没？” 羊管家强忍着耳畔的怒吼，硬着头皮道：“战王殿下回来了，那个叫做凌霄的高手，是战王殿下最出色的军师。后面派过去的那三十个人，连带着他们骑的马一起，被装在囚车里，送进宫里去了。” 太子的脸狠狠的抽了抽，半晌，才咬牙切齿的道：“他回来了，他回来了，又如何，我是太子，他能争得过我吗？三十个死人尸体，要来有什么用。本太子才不怕他去父皇面前编造是非。” “那三十个人还活着，断手断脚断舌，都还活着。”羊管家回忆起看见那三十个人的时候，他们眼眸中流露出来的那一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的时候，就一阵心惊胆战。 他知道凤城手段狠辣，却不想狠辣如斯！ 太子也是愣住了，猜不透凤城的用意，许久才咬牙切齿的道：“他已经入宫了，先本太子一步。如今，本太子应当如何去做？” 太子素来依赖羊管家，这一次也不例外。 羊管家耐着性子道：“事情的起因是巴格娜公主，若太子殿下能说服巴格娜公主配合太子殿下，那还有一线生机。另外巴格娜公主这一次带了和谈文书，若太子殿下和巴格娜公主能尽快将文书签下，在皇上面前也多了几分翻盘的把握。” 475.第475章 死了（2） “好，按照你说的做。吩咐人去为巴格娜梳洗，本太子要带她进宫。应该如何说如何做，你很清楚，教给她就是了。”太子根本不觉得巴格娜有问题，大手一挥的就将事情吩咐了下去，自己则去沐浴更衣去了。 等太子沐浴更衣出来，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一走出来，巴格娜就无限温柔的贴了上来，柔声撒娇道：“凤楼哥哥……” 太子此刻心情正烦躁，没有心思和巴格娜耍花腔，直接将巴格娜推开了，看着站在一边脸色难看的羊管家不耐烦的道：“吩咐你办的事情，可都办好了？” 羊管家还没有开口，巴格娜就再次缠上了太子的手臂，嗲声嗲气的道：“凤楼哥哥，那些话，巴格娜都记住了。巴格娜是自愿的，根本没有什么药……” 说到这里，巴格娜突然反应了过来，瞬间离开了太子的怀中，如同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的盯着太子，寒声道：“凤楼哥哥，那药，是你为凰歌准备的……” “嗯。”这个时候，太子哪里来心情和巴格娜说这些，也没有任何考虑的就点头认了下来。 在太子看来，事情是自己做的，认下来又如何。 “所以说，凤楼哥哥一开始的目标是凰歌对吗？”巴格娜说这话的时候，手脚都在发抖，她很不想在太子这里听到肯定的答案，在看到太子毫不犹豫的点头时候，眼泪吧嗒吧嗒就流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怨的歇斯底里吼叫道：“凤楼哥哥，你居然对那个贱人有如此想法。她可是你的弟媳妇啊。” 太子心头一阵烦躁，想要对巴格娜发火，却想着一会儿在皇上面前还要靠巴格娜，便一把将巴格娜拉入怀中，抱着哄骗道：“那药是准备给凰歌用的没错。可本太子怎么会看上她呢。看上她的另有其人，本太子不过是帮帮忙罢了。谁知道，倒是成全了本太子的小娜娜。” 巴格娜明知道太子是在撒谎，却不舍得揭穿这个谎言，脸上泪痕未干却已经笑了起来，双手环着太子的脖颈，撒娇道：“巴格娜就知道，凤楼哥哥是最心疼巴格娜的了。凤楼哥哥放心，一会儿去了皇上面前，巴格娜一定会替凤楼哥哥辩解的。” 太子心花怒放的搂着巴格娜，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将和谈文书拿出来，咱们先给签下来，也好去讨好一下父皇，免得父皇开罪于我。” 闻言，巴格娜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小声的嘟囔道：“有我替凤楼哥哥作证，皇上是不会因为些许小事就责罚凤楼哥哥的。” 太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搂着巴格娜的手也已经垂在了身侧，寒声道：“你的意思是，不肯将和谈文书给我了？” 巴格娜被太子如此变脸给吓到了，瞬间从太子身上起身，转头委屈的看着太子，撇嘴道：“在凤楼哥哥的眼睛里，巴格娜还没有和谈文书重要吗？还是说，凤楼哥哥的目标根本就是和谈文书，之前和巴格娜共赴巫山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476.第476章 死了（3） 太子的耐性快要被磨光了，他特别厌烦女子如此无理取闹，更何况是在这种心情极度不好的情况下。 可正因为情况特殊，太子才不得不将自己的脾气一而再再而三的压抑着，复将她抱着，继续哄道：“自然不是。只是刚才为了避免这件事传扬出去，毁了你的名声，我让羊管家将你哥哥和凰歌等人留下来。中间闹出了一些误会。” 巴格娜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澄清好了。巴格娜相信，巴格娜的哥哥是不会为难自己未来妹夫的。” 巴格娜说到这里，一张俏脸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还撒娇的埋在了太子的脖颈之中。 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尽量的忍住将她丢出去的冲动，道：“原本是这样说没错，可凤城回来了。有了他的参与，有些事情就会变得而不一样。而且，羊管家亲自看见你的哥哥和凤城在一起。若我不先一步拿到和谈文书的话，就无法占到先机，到时候，就没有办法请求父皇为我们指婚了。” 巴格娜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可太子却没有注意到，只一门心思的哄着巴格娜，修长的手指隔着衣服在巴格娜的肚子上转圈圈，暧昧无比的笑道：“说不定，你的肚子里都有了我们的小宝贝。你忍心，让他就这样无名无分的在你肚子里成长吗？” “当然不是了……”巴格娜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略有些胆怯的迎上太子灼灼的目光，小声道：“凤楼哥哥，和谈文书，真的这么重要吗？” 太子心头一喜，还以为巴格娜终于懂事了，肯将文书拿出来了，忙点头道：“是啊，若没有和谈文书，指不定凤城会在父皇面前如何编排我。到时候，父皇一怒之下，我这个太子之位能不能保得住，那还是两说呢……” 巴格娜心头咯噔一下，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太子，不过是冲着太子的身份和地位来的。 若太子果真一无所有了，那她这一局就彻彻底底的输了。 想到这里，巴格娜瞬间从太子身上起来，咬了咬唇，信誓旦旦的道：“凤楼哥哥你放心，巴格娜一定会为你拿到和谈文书，保住你的太子之位。” 巴格娜说完就拔腿往外走，速度十分快捷。 可才走了两步，就被羊管家拦住了。 “干什么？赶紧让开！”巴格娜十分生气，转身向太子求救道：“凤楼哥哥，你看看他……” 太子的脸色阴沉如水，看着巴格娜的眼睛里都要喷出火光，脸上那一抹伪装的柔情都尽数消失了，寒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文书不在你身上？” 巴格娜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如此阴狠的太子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巴格娜心头有一抹慌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原本是在我身上的，可后来……” “总之，文书不在你身上对不对？”太子这个时候要的只是文书。 477.第477章 死了（4） 巴格娜都要哭了，虽然不愿意却还是点头道：“是，在巴格娜的哥哥身上。” 不等太子开口，巴格娜就紧张的攥着太子的衣袖，信誓旦旦的道：“凤楼哥哥，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拿到文书的，你相信我。” “迟了！”太子的口中冰冷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巴格娜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灰败无比，半晌，才凄婉的拉着太子的手，承诺道：“凤楼哥哥，巴格娜要怎么做，才可以帮到你。你说，只要是巴格娜能做到的，巴格娜一定会去做的。” 太子漠然看了看巴格娜，随即抬手抚摸着她如同丝缎一般的肌肤，回响着刚才两个人交融的画面，口中呢喃道：“真舍不得……” 巴格娜心头浮现出喜悦的心情，看来太子还没有因为她做错了事情而迁怒于她，激动的抓着太子的手，语不成调的道：“巴格娜也舍不得凤楼哥哥。” 太子唇角浮现出阴冷的笑容，将巴格娜拉了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认真道：“巴格娜，为了保住我的太子之位，你做什么，都愿意对不对？” “是的。”巴格娜毫不犹豫的点头，斩钉截铁的答应了太子。 太子轻轻摩挲着巴格娜的脖颈，如同摩挲着最为细致的白瓷，猛然眸光一闪，就已经扼住了巴格娜的咽喉。 巴格娜的瞳孔猛然凸了出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双手情不自禁的去掰着太子的手，脚也拼命的挣扎着，口中发出“赫赫”的声音。 “你说，你什么都愿意去做，那就去死吧。只有你死了，本太子才有机会保住这太子之位。”太子的手逐渐的收紧，眉目中的狰狞之色也越发的浓重，努力的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容，对着惊恐万分的巴格娜道：“你放心，本太子不会忘记你的……” 巴格娜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尽管不敌太子，却也能给太子身上留下一些痕迹。 在巴格娜彻底的没有呼吸之后，太子手背上也出现了几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晦气！”将彻底没有呼吸的巴格娜随手扔在了地上，接过羊管家递过来的帕子，仔仔细细的将十根手指头都擦干净了，复将帕子扔在了巴格娜身上，带着鄙夷和憎恨的看了巴格娜一眼，随即眼神冰凉的看着羊管家，道：“接下来，你知道应该如何做了？” 羊管家不是第一次替太子处理这样的事情了，忙道：“府中侍卫垂涎公主美貌，情难自禁，做出了不应该做的事情。丑事撞破之后竟然杀了公主，太子殿下为了还公主一个公道，还受了伤。” 羊管家说完，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将太子受伤的伤痕修饰了一下，弄得更加像是刀伤。 太子满意的看了看手上的伤痕，道：“如此甚好，接下来，就有劳羊管家了。” 羊管家替太子将伤口包扎好之后才退了下去，顺便带走了巴格娜的尸体。 羊管家才一离开，太子就侧着头看了看屏风的后面，饶有兴致的道：“看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478.第478章 死了（5） 太子话音一落，一声素白衣裳亵衣带着面纱的秦子婳就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 “过来。”太子的声音十分冰冷，对着秦子婳勾了勾手指。 秦子婳浑身颤抖，却不敢不听从太子的话。 苗羌的公主也敢杀的太子，想要秦子婳的命，那是轻而易举。 想要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会做出什么对不起太子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言说，只能先对着太子屈膝行礼。 还没有弯下腰去，太子就一把将秦子婳拉到了自己身上，柔声道：“怎么，吓坏了你了？” 秦子婳的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刚才太子也是如此温柔的和巴格娜说话，然后下一瞬间就要了巴格娜的命。 巴格娜是苗羌的公主，和太子那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在秦子婳看来，太子对巴格娜尚且没有一丝情分，那对于自己这个看见了他如此秘密的人，哪里会留什么情面。再说了，自己还不经意间窥见了他如此巨大的秘密。 秦子婳表现出来的那种怯弱的举动让太子十分的满意，柔声细语的附耳在秦子婳得耳边，呢喃道:“子婳，吓着你了吗？” 秦子婳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扯出一抹让她自己都觉得心虚的笑容，怯怯的道:“太子殿下在说什么？子婳怎么听不懂？” 太子眼睛里闪过一抹赞赏，随即格外怜爱的将摩挲着秦子婳脸上手上被抓出来的痕迹，信誓旦旦的道:“子婳你放心，本太子一定会替你熏来灵药，为你祛除这些难看至极的疤痕。” 身为女子，又有哪一个不疼爱自己的容貌，原本在看到资金容貌尽毁的时候，秦子婳心中是绝望的，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太子抓住真凶，委托报仇雪恨。不顾一切的赶过来，却意外撞见了太子的秘密。 饶是太子说出的话，做出的承诺有多么诱人，秦子婳心头的激动都已经被即将到来的死亡恐慌深深的笼罩了起来。 秦子婳从来都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在太子殷切的目光中也只是微微笑了笑，小声的道:“子婳叩谢太子殿下恩典。” 还不等太子唇角露出笑容，秦子婳就怯生生的小声道:“子婳何德何能，能得到太子殿下如此厚爱？子婳虽然见识浅薄，却也知道这祛除疤痕的良药甚为难得，子婳……实在是不敢奢求……” 最后这一句话，秦子婳说的格外艰难。如果没有无意间看家太子对巴格娜做的一切，秦子婳会十分高兴太子能够对她如此用心。 可如今秦子婳只希望自己能够快点逃离这里，越快越好，多一刻也不愿意停留。 太子何等人物，自然从秦子婳的眼神中看见了秦子婳心中所想，屈指弹了弹秦子婳饱满光洁的额头，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宠溺，笑道:“小傻瓜，在想什么呢？什么叫做奢求，你是本太子最为钟爱的女子不管你想要什么，本太子都会不遗余力的满足你。哪怕是帮你解决了秦威王府的事情。” 479.第479章 死了（6） 听到太子如此说，秦子婳的眼睛一瞬间就闪亮了起来，也顾不上刚才巴格娜的死带来的恐慌了，一把抓住太子的手臂，急声道:“太子殿下此话当真？” 太子微微眯着眼睛，手格外不安分的在秦子婳身上游走，秦子婳欲拒还迎的推辞着，最后竟然还闭上眼睛享受着…… 希望借由太子对自己的宠爱换取太子对秦威王府的眷顾。 原本，这也就是她这个进京的目的。 秦子婳是一个身体十分敏感的女子，不多时就已经在太子的巧手之下变成了一汪水，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有几分林间小鹿的迷惘。可惜的是，因为太子的动作落下的面纱暴露出了秦子婳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 太子的眉心微不可察得皱了皱，脸上叶流露出了一抹十分不耐烦的表情。 可想着巴格娜的事情，太子不得不忍住了心底的厌恶之色，轻声道:“子婳，你说，万一本太子失去了太子之位，会怎么样？” 秦子婳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惊慌失措，紧张的抓着太子的衣襟，忙道:“不会的，皇上如此疼爱太子。早在太子出生的时候就早早的立了太子为太子。如今怎么会……” 秦子婳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就一脸颓丧得摇了摇头，叹息道:“若我不是太子了，可就无法插手秦威王府的事情了。到时候……” 太子意味深长的瞥了秦子婳一眼，眼睛里是满满当当的算计。 秦子婳也不本，自然知道太子说这些话的意思，忙从太子身上站起身来，屈膝道:“不管太子殿下希望子婳做什么或者说什么，子婳都义不容辞。不仅仅是为了秦威王府寻求太子殿下的笔友。更是为了太子殿下的远大前程。” 秦子婳一边说一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太子，眸广泛红到道:“自从太子殿下讲子婳结果了太子府，给了子婳一共安定的疗养环境之后，子婳就格外感激太子殿下的仁德，认定了太子殿下。希望能留在太子殿下身边，为太子开枝散叶……” 秦子婳的心情格外激动，根本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脸上的伤疤，易信想着如今太子需要依靠自己替他遮掩巴格娜得事情，若是能在这干实惠使得太子对她多上几分捐了，甚至许下一些承诺，那对于她的将来便是极好得。 若是平时，秦子婳的脸还完好的时候，太子定然觉得撒娇的秦子婳一定是格外温柔调皮的，可如今太子抬眼看过去就看见秦子婳脸上得疤痕，虽然不能说是惨不忍睹，可看过去也是有几分让人反胃的。 秦子婳不知道太子在想些什么，只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子，希望能得到太子肯定的答复。 太子眸光轻轻一闪，拉过秦子婳的双手，忍着心头翻涌的恶心，认真道:“子婳你放心，能和本太子共患难的人，本太子是绝对不会忘记她的好的。他日本太子荣登九五之时，必保你为贵妃！” 480.第480章 作证（1） 太子的允诺并没有带给秦子婳半分的欣喜，反而是让她的心头浮现出了一抹失望。 她原本的目的最起码也是位同副后的皇贵妃，如同当今皇宫里面能力压皇后执掌凤印协理后宫的皇贵妃。 太子似乎是看出了秦子婳心中所想，有些恼恨秦子婳贪心的同时也不得不开解她，柔声细语道：“甫一入宫就能成为贵妃，那也是多少女人想要都要不到的福分了。再说，初入宫的时候，未必会册封皇后，到时候，你可就是宫里位分最高的女人，形同皇后。” 看着秦子婳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那一抹得意而期待的笑容，太子强忍着心头的厌恶，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秦子婳平坦的腹部，意有所指的笑道：“若你能早日为本太子生下一男半女，那恩宠岂不是更加稳固。即便是秦威王府有些什么纰漏，父皇和母后看在皇孙的份儿上都不会过于追究才是。” 不得不说，太子深谙驭人之道，若一次性的满足了秦子婳心头所想，约莫还会让秦子婳怀疑太子所言的真实性。 如今这样迂回着说，给了秦子婳差不多的地位，却是让秦子婳对太子越发的肝脑涂地了。 果然，方才还有些噘着嘴不高兴的秦子婳已经是笑得格外灿烂了起来，看着太子的眸光也变得深邃而热切了，撒着娇扭着腰呢喃道：“太子殿下如此言说，当真是让子婳无地自容了。子婳出身卑微，能够在太子殿下身边伺候已经是子婳的福气了，哪里能受得了太子殿下如此抬爱。” 太子在心头唾弃了秦子婳一番，才将他准备在皇上面前说的那一番说辞说给了秦子婳听，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本太子如此说，你可明白了？” 秦子婳含羞点头道：“子婳都明白了，太子殿下放心，子婳一定会在皇上面前说出实情，不会给太子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太子含笑搂过秦子婳，在她的眉心轻轻一啄，然后如同拍打马匹一样的拍了拍她的臀部，对着旁边的房间努了努嘴，道：“昭阳她们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估摸着一会儿宫里就要来人了。你先进去梳洗打扮，等下随我一同入宫。” 秦子婳身为秦威王的孙女儿，原本不得邀请是不得入宫的，如今能被太子带进去，那自然是让秦子婳欢喜不已。 平日里都需要两个时辰才能装扮好，今儿个为了不错过入宫的时间，倒是半个时辰就装扮好了。 可惜的是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倒是无法遮掩，只能以面纱覆面，使得素来爱美的秦子婳颇有几分郁闷却无可奈何。 刚走到门口正想对太子撒娇，迫使他答应早日为自己寻得祛除疤痕的良药，就看见宫里来的人垂手等在那边。 太子一见秦子婳就扬声道：“秋公公，本太子说的话句句属实，秋公公若是不相信的话，大可问问子婳郡主。事发当时，子婳郡主也在场，可以为本太子作证。” 481.第481章 作证（2） 秋公公轻描淡写的瞥了秦子婳一眼，捏着鸭公嗓子细声细气的道：“子婳郡主可要想好了，这件事情可是关系着苗羌和凤凰两国的邦交问题。若子婳郡主所言有误，那对秦威王府来说，只怕是雪上加霜啊。” 秦子婳的心砰砰直跳，飞快的看了太子一眼，看见太子对她会意的点了点头，秦子婳才鼓足了勇气陪笑道：“秋公公言重了，子婳虽然年轻，见识浅薄，却也知道天家威重，皇上面前不可乱打诳语。更何况子婳乃是秦威王府嫡女，自小被教导谦卑恭顺，言而有信，自然是不会说出任何不实之言。” 秋公公显然没有料到太子和秦子婳两个人会事先就串好了口供，冷冷的哼了一声，带着一抹不屑的看着秦子婳，怪声怪气的道：“子婳郡主都如此说了，那咱家还能说什么，只希望子婳郡主说到做到，否则，连累了秦威王府，子婳郡主只怕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秦子婳第一次和秋公公打交道，不知道这位秋公公素来喜欢声东击西，倒是太子瞧着秦子婳的脸色不对，忙上前笑着对秋公公道：“子婳郡主虽说年纪小，可做事却是十分的有分寸。多谢秋公公如此提点子婳郡主。” 秋公公是皇贵妃的人，收了皇贵妃不少的好处。 太子府今儿个的事情闹得有些大了，皇贵妃自然少不得费心打点，秋公公就算是对太子此刻的态度有些满意，也不敢对太子太过于殷勤了，只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赶紧将巴格娜公主请出来吧。巴格达王子可是很担心她呢。” 太子一脸沉痛的将早就编排好的言辞哭丧着脸说了一番，然后撇着嘴道：“都怪本太子监管不力，才会养出此等家奴。关于巴格娜公主的事情，本太子见了父皇会亲自对父皇解释清楚。秋公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未免父皇等得着急，我们还是先进宫吧。” 秋公公的脸色青一阵的白一阵，好容易才从太子说的信息之中回过神来，瞥了一脸心痛的太子一眼，缓缓道：“闻此噩耗，奴才深感心痛。只希望皇上能查明真相，让巴格娜公主英魂得以安息。” 秋公公好一阵唏嘘之后才带着太子和秦子婳入宫去了。 一路上，太子又仔仔细细的将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好生的交代了一番，才放心大胆的让秦子婳跟着了。 金銮殿上，皇上脸色阴沉的等着太子。 皇贵妃和皇上并排坐在一起，旁边站着哭哭啼啼的昭阳。 凰歌和凤城肩并肩的站着，巴格达和凌霄站在他们二人的身边，都是一脸肃穆和焦急。 瞧见太子和秦子婳肩并肩走了进来，巴格达几乎是失去了理智的冲了上去，道：“太子殿下，巴格娜呢？我要见巴格娜。” 太子眼睛里挤出几滴假惺惺的眼泪，装模作样的跪下哭泣道：“启禀父皇，儿臣不孝，儿臣为凤凰蒙羞，请父皇恕罪。” 482.第482章 作证（3） 巴格达瞪了瞪抬太子，他虽然担心巴格娜却也知道太子此刻是在和皇上说话，不是他能够随随便便去打搅的。 皇上看了一眼太子，眸光里头显而易见的厌烦让太子的心跳瞬间漏了半拍，只能将头越发的低垂下去，不让皇上和巴格达等人看清楚他脸上心虚的表情。 凰歌是最不愿意看到太子好过的了，瞥见太子如此，便嘲讽道：“太子殿下，巴格达王子在问巴格娜公主呢。您向皇上请罪，有什么用？” 太子瞪了凰歌一眼，发现凰歌眼底有着深切的嘲讽，一时之间有些忘形，厉声呵斥道：“大胆凰歌，皇上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 凰歌瞥了太子一眼，淡淡的道：“凰歌是不是在放肆，太子殿下不是应该最明白的吗？凰歌也和巴格达王子一样，十分的担心巴格娜公主。凰歌记得在秋公公出宫的时候，皇上还特别交代了秋公公一定要请了巴格娜公主入宫。可太子殿下没有带着巴格娜公主入宫，却带来了子婳郡主，倒是有些让人费解了。” 自从太子一入宫，皇上的脸就格外的阴沉，说句不中听的话，皇上根本就不想看见太子，就算太子此刻是跪在皇上面前，也让皇上有几分不悦。 巴格达兄妹是来凤凰谈合约的事情，皇上是得到了消息的。 如今合约没有谈成，倒是险些让巴格达命丧太子府，皇上如何能不怒。 只是还没有听到太子的说法，皇上暂时隐忍不发罢了。 皇贵妃十分的了解皇上，瞧着皇上那样子就知道皇上根本不想理会太子，便代替皇上问道：“太子，皇上和本宫都十分牵挂巴格娜公主。为何公主没有和你一同前来？莫非太子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如，本宫让夕颜亲自去太子府走一趟，请了巴格娜公主过来。” 眼瞧着皇贵妃就要吩咐夕颜，秋公公才憋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叩头道：“皇贵妃恕罪，奴才无能……” 太子生怕事情从秋公公的口中说出来会变得不一样，忙打断了秋公公的话，膝行上前，沉痛道：“启禀皇贵妃娘娘，巴格娜公主没了……” “你说什么？”当所有人都还在反应太子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巴格达就已经反应了过来，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太子面前，一把揪着太子的衣领，带着滔天怒意的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巴格达和太子一般身高，不过巴格达看起来就比太子要魁伟得多了，太子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就被巴格达拎了起来，哭丧着脸到：“巴格达，你听我解释。” 秦子婳何尝看见过如此阵仗，一瞬间都有些懵住了。 她从未想过她自己奉若天神的男子竟然如此轻而易举的就被别人拎在手上如此威胁。 凤城微微摇了摇头，看了看一言不发脸色愈发难看的皇上，上前拍了拍巴格达的肩膀，认真道：“巴格达，不要冲动。” 483.第483章 作证（4） 巴格达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很明显是处于易怒状态，听到凤城这些话的第一瞬间是拒绝和反抗。 如今在他眼睛里，没有什么能比得过巴格娜的死。 凰歌敏锐的察觉到了巴格达的状态，急忙上前给巴格达使了个眼色，道：“巴格达，有皇上和皇贵妃在，一定能还给巴格娜一个公道的。你千万不要冲动，冷静下来。” 巴格达闻言看向龙椅之上坐着的皇上，却在同一时间看见了一脸焦急的昭阳。 四目相对的瞬间，昭阳急急忙忙的道：“巴格达，你放心，父皇和母妃一定会查明真相的。” 昭阳说着，眼巴巴的看着皇上，手一直在拉扯皇贵妃的衣服。 皇贵妃安慰的拍了拍昭阳不安分的小手，道：“好了，有你父皇在，一定会给巴格娜一个公道的。” 皇上对太子今天闹出来的事情十分的不满，可他一向爱重皇贵妃，皇贵妃开口了，他不得不对巴格达道：“巴格达，你放心，有朕在，定然不会让巴格娜枉死！” “枉死”这两个字从皇上嘴里吐出来的时候，几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皇上都如此说了，巴格达自然不会再继续纠结，忙将太子扔在一边，拱了拱手，道：“巴格达替巴格娜多谢皇上。” “巴格达，快起来吧。”皇上瞥了一眼自从进入这里就再也没有吭声的秦子婳，眸光微寒，淡淡的道：“小秋，朕记得让你去请太子和巴格娜公主，怎么将子婳郡主带来了？” 秦子婳的脸色猛然一阵苍白，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跪下叩头道：“启禀皇上，巴格娜公主的事情，子婳也是见证人。太子殿下生怕他一个人说的话不能让大家相信，特别让子婳来帮太子殿下作证。” “作证？”皇上狐疑的看了看秦子婳，疑惑道：“事发当时，昭阳等人都已经离开，各大臣和女眷也都离开了。你怎么还留在太子府？” “这……”秦子婳下意识的看了看太子。 一路上，太子和秦子婳模拟了太多皇上会问的问题，却没有想到皇上会问出这个问题。 尽管秦子婳不笨，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去回答。 太子正在努力思索的时候，就被凰歌抢了先，屈膝道：“启禀皇上，子婳妹妹入住太子府已经有些时候了。这件事，昭阳公主也是知道的。” 昭阳忙道：“回父皇，子婳郡主不仅仅入住了太子府。在今儿个的太子府中，还以女主人的身份出尽风头。儿臣大胆猜测，子婳郡主已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太子皇兄。儿臣认为，子婳郡主的证词未必有效。” 秦子婳的脸猛然一白，努力让自己不去看皇上那充满质问的眼神，解释道：“子婳当初入住太子府，不过是为了方便疗伤，当时昭阳公主也在场，看见子婳受了那样严重的伤，性命垂危。太子殿下是出于对子婳的爱护才会不顾一切流言蜚语将子婳接回了太子府。” 484.第484章 作证（5） 秦子婳一边说，一边对着太子欠了欠身，道：“太子殿下对子婳的恩德，子婳铭记在心，后来和太子之间发生的事情也是情之所至，还请皇上和皇贵妃成全。至于巴格娜公主的事情，的确是子婳亲眼所见。子婳乃是秦威王府嫡孙女，秦威王府上上下下深受皇上大恩，子婳也不敢在皇上和皇贵妃面前打诳语。还请皇上和皇贵妃给子婳一个机会说出实情。” 皇上冷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嘴。若朕不允许你说，岂非是不让你说出实情了？说，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半句不尽不实之言，哼，不光是你，整个秦威王府也难辞其咎。” 巴格娜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皇上一定要给巴格达一个交代的。 可事情发生在太子府，传扬出去就是事关国体，皇上就算是不顾着太子，也要顾着凤凰的颜面的。 众目睽睽之下，皇上就算是有心要护着太子，那也要找出替死鬼。这秦子婳冷不丁的撞了上来，也只能说她没长脑子。 可怜的秦子婳还以为皇上如此说是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好表现，忙叩头道：“多谢皇上。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子婳去找太子殿下，无意间听见旁边的厢房有些不同寻常的声音，还以为是太子殿下。却不想太子殿下正好从大厅里出来，子婳惊讶之下就问了出来，才知道那个房间里安顿着巴格娜公主。巴格娜公主对太子钟情已久，一定不会轻易委身于旁人。太子殿下听到子婳言说的时候，一下子就慌了。正要冲进去的时候，就听见巴格娜公主尖叫一声，然后就是一个侍卫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太子殿下抓住那个侍卫，我进房间里的时候，就发现巴格娜公主已经遇害了……” 秦子婳说着，竟然以手掩面，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看那哀哀欲绝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假装的。 巴格达眼眸充血的看着秦子婳，垂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攥了起来，若非是有凤城制约着，只怕这个时候就已经冲上去将秦子婳一顿暴揍，使得她不敢再胡言乱语。 太子抬眼看了看哭的岔了气的秦子婳，一脸沉痛的道：“启禀父皇，儿臣见此情形，心痛难当，失手杀了那个侍卫。求父皇降罪。” 秦子婳激动的拉着太子的衣袖，紧张的道：“太子殿下无需自责，巴格娜公主在九泉之下知道太子殿下亲手为她报仇雪恨，一定会觉得欣慰的。” 看着秦子婳和太子一唱一和的，巴格达只觉得格外刺眼，一步一步的走到秦子婳面前，寒声道：“依着你的说法，巴格达岂非是要感谢太子殿下为巴格娜报仇雪恨了？” 巴格达身体格外高大，站在跪着的秦子婳面前颇有几分压力。 秦子婳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往后仰了仰身子，顶着巨大的压力道：“巴格娜公主不幸蒙难，巴格达王子心痛难当，子婳能够理解。可这件事情，太子殿下也不想的。” 485.第485章 作证（6） 看着巴格达逐渐俯下身来，秦子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眼睛里充满了惊惶之色，口中还倔强的道：“太子殿下已经尽力了，巴格达王子请节哀。” “尽力？”巴格达的拳头捏的格格作响，眼神更是让秦子婳不忍直视，一而再再而三的后退着。 太子生怕秦子婳顶不住压力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忙道：“不管怎么样，事情是出在太子府，本太子难辞其咎。” 在巴格达猩红的目光中，太子对着皇上叩头道：“求父皇降罪。” 秦子婳的说法虽然漏洞百出，可却是皇上想要的说法，毕竟不管怎么样，如此说法将太子摘了出去，也不会给两国邦交造成太大的影响。 不过事情发生在太子府，不管怎么样，太子也是要受到惩罚的，皇上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对于巴格娜的事情，朕深表遗憾。事情发生在太子府，就是太子监管不力，着取消太子在朝中的一切任职，闭门思过三个月，罚俸半年。另查出那侍卫的身份，诛九族。” 皇上说完，才用一抹殷切的目光看着巴格达，道：“如此，也算是能告慰巴格娜郡主在天之灵了。” 巴格达冷笑道：“巴格达一直以为皇上是一个千古明君，才会愿意亲自带着和谈书前来和谈，却不想，皇上竟然如此昏聩，不辨是非，听信一面之词就武断的做了决定。” “大胆巴格达！”皇上到底是皇上，他的君威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够挑衅的，巴格达如此言说，自然是让皇上心里十分不好受，厉声呵斥道：“你以为，你是苗羌使节，朕就不敢治你的罪吗？” 巴格达怒极反笑，嘲讽的看着皇上，毫不畏惧的上前道：“治罪，皇上是要治巴格达一个欺君之罪还是不敬之罪？横竖巴格娜已经死在了太子府，如今皇上又要治巴格达的罪。就让巴格达死在这皇宫里吧！” “不过，在临死之前，巴格达一定要让太子付出代价！”巴格达一边说，一边拔出腰刀朝着太子刺了过去。 凤城大惊，赶紧过去拦着巴格达，可也迟了一步，巴格达的腰刀到底还是捅进了太子的腹部。 殷红的血蔓延而出的时候，整个大殿上乱作一团，巴格达被侍卫架着，口中疯狂大骂道：“凤楼，枉巴格娜对你痴心一片，你竟然如此对她。就算你是太子高高在上，你不必为这件事情付出生命的代价。可你底下的人，也必须为巴格娜的死付出代价。比如羊管家。若非是他委派错了人，巴格娜也不会枉死！” 凤城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巴格达为何如此冲动。 巴格达是明白人，知道太子设计好了的说辞已经足够让他和这件事情脱离关系。 既然无法让他服罪，那也要断他臂膀。 昭阳等人之前就将羊管家派人追杀他们的事情说了，皇上瞧着巴格达也是抓着羊管家不放，便道：“小秋，朕吩咐你派人去缉拿羊松，如今怎得还没有回来复命？” 486.第486章 作证（7） 秋公公哭丧着脸道：“启禀皇上，奴才的确去办了这件事情，可等奴才到达太子府的时候，羊管家就已经听到风声逃之夭夭了。” “逃了？”皇上诧异道：“即刻发布海捕文书，一定要将他缉拿归案。他在太子府可还有其它的亲人，一并逮捕！” 一旁正被太医救治的太子撑着有些萎靡的精神，摇了摇头道：“没有了，他是孤身一人。当时儿臣也是瞧着他有几分本事，才会将他留下来。若是知道他竟然这般愚钝，儿臣就不应该将他留下来。求父皇治罪。” 皇上这个时候明显的不想看见太子，强忍着心头的不耐烦，厉声道：“孽障，闭嘴。若非你胡作非为，哪里会惹来今天的祸事。巴格达，你想要如何处置太子？” 巴格达怅然一笑，摇摇晃晃的走到太子面前，恨声道：“巴格达恨不得能扒其皮，啖其肉，饮其血，啃其骨！如今那侍卫已经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羊管家也正在缉拿，若巴格达再对太子殿下有什么想法，岂非是太过分了。一切有皇上做主，巴格达不敢再有什么要求。方才那一刀，就算是泄了巴格达心头之恨了！” 皇上正准备追究巴格达对太子无礼的事情，可听着巴格达这样说，倒是不好意思再做追究了，便挥了挥手，道：“罢了，朕念你骤然失去妹妹，心痛难当，一时冲动才做出了伤害太子的事情，不予追究。不过那和谈文书，却是要签的。苗羌和凤凰向来和睦，可不要因着巴格娜的事情伤了大家的和气。朕还想着，巴格达一表人才，英俊非凡，将昭阳许配给你呢。” 原本巴格达不想如此就善罢甘休的，可看着昭阳那略有些娇羞的脸，硬生生的将心头的诸多繁杂的情绪都压了下去，跪下叩头道：“能娶到美丽的昭阳公主，是巴格达的福分，是整个苗羌的福分。” 巴格达和昭阳之间的情愫，皇贵妃一早看出来和皇上说了，皇上也就寻思着这家事情也唯有用昭阳和巴格达的婚事才能压得下去了。 否则，这巴格达在这里不依不饶的，反而不美。 皇贵妃轻轻拍了拍昭阳的手，笑道：“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呢？” 昭阳含羞一笑，垂首道：“一切都有父皇和母妃做主，昭阳……无话可说。” 皇上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是应允了。巴格达，太子府的管家办事不利，让巴格娜含冤而死。如今朕将朕的掌上明珠托付予你，也算是还你苗羌一个公主。巴格娜的事情，就此作罢，两国从此睦邻友好，互通贸易，你看如何？” 巴格达深切的看了皇上一眼，半晌，才屈膝道：“多谢皇上赐婚，巴格达一定会好生善待公主。至于和谈之事，巴格达已经将文书给了战王殿下。接下来也会重新和战王殿下约谈。” 皇上意外的看了凤城一眼，他是知道凤城的本事的，却不想凤城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赢得巴格达的信任。 487.第487章 作证（8） 在太子的映衬之下，凤城就显得越发的能干了，皇上看着凤城的目光也充满了期待。 被宫人抬下去的太子正好看到皇上那殷切期待的目光，脸色陡然就沉了下去。 这一场战役，因为凰歌而起，却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 如今的凰歌在太子的眼睛里简直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太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察觉到了太子的目光，凰歌淡淡的看了过去，眼神里头带着一抹鄙夷之色。 从今天发生的种种事情看来，太子杀了巴格娜完全只是为了自保。 以前凰歌都只是觉得太子为人薄情阴险，却不想还如此毒辣。 他为自己想好的说辞，看上去好像是天衣无缝，可细细想来却是漏洞百出。 为了维护凤凰的颜面皇上是不会去深究的，可不代表凰歌和凤城就会这样轻易的放过了他。 至于秦子婳，她只是一个证人而已。 皇上也没有将秦子婳如何，只是令她不得再踏入太子府。 这对于秦子婳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她冒死为太子作伪证，就是为了博得太子的好感，以求太子能够在秦威王府的事情上帮衬一把。 可如今太子被禁足三个月，等三个月之后，秦威王府早就已经颓败了……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脸上的伤疤。 若让秦子婳带着那些伤疤一辈子，简直是比杀了她还要难过。 因着昭阳的缘故，凰歌等人在皇贵妃的漪兰殿流连了许久才出宫。 一走出宫门就看见秦子婳期期艾艾的站在那边，一见到凰歌就心急火燎的赶了上来，想要拉着凰歌的衣袖，急急忙忙的道：“凰歌姐姐……” 凰歌的身子微微一侧，就躲过了秦子婳的手，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道：“哟，这是谁呀。不是太子殿下的新宠子婳郡主嘛？太子殿下已经回去养伤了，子婳郡主还不赶着去伺候着？在方便的时候再为太子作作伪证？” 秦子婳一脸惊惶的看着凰歌，下意识的摇头道：“凰歌姐姐，子婳没有。子婳说的都是真的。巴格娜公主的确……” “闭嘴！”一听巴格娜的名字，巴格达就怒了，厉声呵斥道：“秦子婳，你说的话有几分真假，我等一听就能够听出来。此番情谊，巴格达记住了！” “凰歌姐姐……”秦子婳知道在巴格达这边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转而可怜兮兮的看着凰歌，希望凰歌能为她说两句话。 凰歌却撇嘴道：“别，别叫我姐姐。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姐姐。在你选择为太子作伪证的时候，你我之间就已经再无瓜葛。” 安义嘲讽的笑道：“丑人多作怪，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正说着，几个人的马车过来了，秦子婳一心想要巴着凰歌回去凰家，却不想凰歌竟然不给她丝毫颜面，这倒是让秦子婳有些措手不及。 要让她去眼巴巴的求着凰歌回去凰家，秦子婳也是做不到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歌一行人的车离开。 488.第488章 乞求（1） 此刻的秦子婳真的是郁闷到想哭。 她一个女孩子，在京城不说举目无亲，那也是举步维艰。 原本秦威王妃将她留在凰家，也是为了进一步的接近太子，以达到拉拢太子的目的。 如今太子被禁足，解除了一切职务，让秦子婳的念想变得遥不可及。 原想着凰歌念着两家的交情，好歹还会对自己多加照顾，却不想她竟然如此绝情，一丝情面也不留。 宫门口的长街之上，来来往往的人特别的多，秦子婳一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走着，全然不顾自己脸上遮羞的面巾被吹落，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暴露在大家面前。 感受着那些人诡异的目光，听着他们不怀好意的嘲讽，秦子婳只觉得无比的可笑，十分的凄凉。 她在秦威王府的待遇并没有大家看到的那样好，这次的任务她无法顺利完成，那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秦子婳也是没有想到，即便是有她为太子作伪证，也无法挽回太子的势力衰败的厄运，还连累的她无法回到凰家。 就在秦子婳痛苦毫无去路的时候，斜刺里冲出来一个人，一把就拉着秦子婳，往旁边的小胡同里面去了。 秦子婳原本就浑浑噩噩的，直到被拉倒了胡同里，才有些反应了过来，用力甩掉那人的手，厉声呵斥道：“你是谁？” 来人穿着黑色的斗篷，待得将斗篷掀开之后，露出了羊管家那一张平凡无奇的脸。 “羊管家！”秦子婳掩住口鼻惊呼一声，看了看左右无人才急急忙忙的拉着羊管家走到了僻静处，平复了一下自己忐忑的心情，带着七分喜悦三分期待的道：“羊管家，可是太子殿下让你来寻我？” 虽说皇上下令缉拿羊管家，可秦子婳却知道这羊管家虽然算不上是手段通天，却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人。 太子对他的倚重远非表面上看到的这样。 羊管家的脸色僵硬了一瞬，随即笑道：“太子殿下如今被禁足，却十分牵挂郡主，特别让奴才来寻郡主，给郡主指条明路。” 秦子婳倒是不着急着自己，反而是关切道：“太子殿下伤势如何？如今可有人伺候在旁？子婳无能，无法替太子殿下分忧。只盼着太子殿下能够安好。” 羊管家宽慰道：“郡主且宽心，太子殿下的伤势看起来凶猛，实际上并无大碍，只要安心休养，便不会有任何问题。太子殿下很担心子婳郡主，吩咐奴才来告诉郡主，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去凰家，重新得到凰歌的信任。也只有通过她，才有机会拿到智空大师秘制的能祛除疤痕的良药。原本太子殿下是想要亲自去为郡主求的，奈何太子殿下如今是自身难保，一切就只能依靠郡主自己了。” 秦子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羊管家，嘴唇略有些颤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袖平息着情绪，好半晌才有些不可置信的道：“太子殿下让我去凰家？去卑躬屈膝的找凰歌？” 489.第489章 乞求（2） 羊管家看着秦子婳有些扭曲的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如今太子殿下自身难保。只能将郡主送去凰家才能护得郡主周全。否则，那巴格达一旦寻到郡主踪迹，只怕会想尽法子让郡主反口指证太子。郡主唯有去凰家，寻求凰家的庇护，才能不让巴格达那样嚣张。另外，太子知道郡主十分的想要帮他，让郡主去凰家，也是为了帮助太子啊。” 看着秦子婳逐渐的平息了下来，羊管家继续蛊惑道：“自从太子殿下和子婳郡主合为一体的时候，太子殿下和子婳郡主就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郡主也是明白的。太子也不舍得子婳郡主去受苦，可如今，太子最为信任的人，也只有子婳郡主了。太子知道子婳郡主颇为钟爱碧玺，在重伤养病之际都不忘记子婳郡主，吩咐奴才将这一串碧玺送来给郡主，希望郡主睹物思人，一解相思之苦。” 羊管家话音一落，一串冰凉五彩的碧玺手串就安静的躺在了秦子婳的手心。 若是在这之前，秦子婳得到这一串珍贵无比的碧玺手串一定会十分高兴。 可如今，秦子婳实在是高兴不起来。 半晌，秦子婳才在羊管家充满希冀的眼神中郑重的点了点头，带着一抹凄凉的笑容道：“有劳羊管家代子婳向太子殿下道谢，就说子婳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回到凰家，以期能帮太子殿下。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羊管家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道：“郡主如此选择，太子殿下也不会太过于担心了。太子殿下如今别无所求，只希望郡主能够早日恢复容貌。太子殿下说了，若子婳郡主能陪着太子殿下熬过这一关，那太子殿下必定会给子婳郡主想不到的荣华富贵。太子殿下还吩咐奴才，一定要为秦威王府的事情多多奔走，以期给郡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秦子婳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心思也活络了起来，一把抓着羊管家，激动道：“此话当真？” 羊管家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子婳，淡淡的道：“子婳郡主若相信太子殿下，那自然就是真的。若不相信，就算太子殿下有心，只怕郡主也是享受不到的了。奴才稍后就要去联络太子所属的诸位大人，以期待能在秦威王府的事情上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奴才在太子殿下身边这样多年了，还甚少见到太子殿下对谁能有对子婳郡主这般的用心。即便是对凰家那位，也不及郡主许多。” 秦子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碧玺手串带在手上，脸上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道：“子婳多谢太子殿下费心。子婳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若入了凰家，就难以再出来了。若子婳想要联系太子殿下，该当如何做？” 羊管家郑重的交给秦子婳一个荷包，道：“若有急事，就依照荷包里头写着的方式去联络探子。” 490.第490章 乞求（3） 看着秦子婳将荷包收下，羊管家又道：“若郡主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也可以去找她。她一定会设法保护郡主周全。” 秦子婳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了，满含期待的看着羊管家，认真道：“这也是太子殿下交代你的吗？” 羊管家岂能不明白秦子婳的意思，含笑点头道：“是的，这也是太子殿下交代奴才的。太子殿下十分关心郡主的安危，不管交代什么任务，都一定要在确保郡主安全的前提下。” 秦子婳的眼圈儿瞬间就红了起来，带着些许扭捏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小声道：“太子殿下如此厚待子婳，子婳一定不会让太子殿下失望的。不管受多大的委屈，子婳都一定会回去凰家。” “若太子殿下知道郡主能为了他如此付出，定然会十分感动。太子殿下让奴才提醒郡主，回去了凰家一定要注意凰歌，她可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这般柔弱可欺。相信这一点，郡主在金銮殿上应该有些体会了……”羊管家有些不放心秦子婳，一面交代着她一些事情，一面亲自将她送去了凰家门口。 为免秦子婳口是心非不肯放下郡主的颜面去乞求凰家，羊管家还守在一旁悄悄的看着，心里想着若有机会，就帮秦子婳一把。 却不想，秦子婳才一敲门，门口的人看见是秦子婳，就十分热情的将她迎了进去。 羊管家站的比较远，还是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凰舞的名字。 不管秦子婳是如何进入凰家的，只要她能进去，羊管家的任务计算是完成了。 却说秦子婳已经是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敲开凰家大门的，却不想守门的人一听见是她，就即刻将她迎着进去了，还说是凰舞特别吩咐的，已经在舞阁等了她很久了。 秦子婳心中疑惑的同时却也十分诧异，在太子府的时候，凰舞对自己的态度可是十分的恶劣，虽然太子说了最后查出来在秦子婳身上撒药粉的人是昭和公主身边的莫奈，可秦子婳心里清楚，害她的人一定是凰舞。 所以秦子婳想不明白，凰舞先是害了她，然后又假惺惺的为她打开方便之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到了舞阁，巧珍就赶着迎了出来，笑道：“奴婢就说，方才房檐上有喜鹊在叫唤，定然是有什么喜事，转眼郡主就来了，可见郡主此来是报喜来的。” 秦子婳含笑道：“巧珍的嘴还是那么甜。” 巧珍打着哈哈笑道：“郡主快别站在这里了，咱们家小姐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被巧珍拉着进门的秦子婳一开始还有些郁郁寡欢，强颜欢笑，不过在看到凰舞之后就很自然的露出了一抹同情的笑容。 凰舞脸上也和她一样遮着面纱，可惜的是，凰舞就算遮着面纱，也无法遮掩她双唇的肿胀，甚至连说话也是不能的，只能通过眼神示意秦子婳。 秦子婳自然没有忘记在太子府的时候，凰舞是如何算计自己的，故作惊讶的道：“姐姐这是怎么了？” 491.第491章 乞求（4） 凰舞瞥了秦子婳一眼，努力的蠕动僵硬的嘴唇，发出难听的嗓音，道：“幸灾乐祸？” 虽然只有一个词，却也能表达凰舞这个时候对秦子婳的不满。 秦子婳掩唇一笑，扭着婀娜的身段上前，格外心疼的看着凰舞，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姐姐这是说哪里话？妹妹是想着，之前在太子府的时候，姐姐都还好好的，怎么才这点时间不见，姐姐就成了这个样子。若太子殿下瞧见了，指不定有多心疼呢。” 提到太子，凰舞的眼神就黯淡了下去，原本是要和秦子婳大吵大闹的想法也就缓缓的消弭了，沉声道：“太子，好吗？” 秦子婳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姐姐可是在关心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如今可算不上好呢。在金銮殿上被巴格达刺中腹部，当时就血流不止。然后的事情，妹妹也不知道了。只是方才听见羊管家说，太子殿下并无大碍，只是……” 秦子婳故意打住了话茬，看着说话不方便的凰舞前倾着身子紧张道：“如何？” 秦子婳咯咯笑道：“姐姐别急呀，听妹妹慢慢说来。皇上认定巴格娜公主的死和太子有关，褫夺了太子朝廷之上所有任职，闭门思过三个月，罚俸半年。” 虽说凰舞已经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皇上处置了太子的消息，可心里始终都是不踏实的，如今听着秦子婳如此说，心里也就更加的放下了心来，缓缓点头道：“就当养伤。” 秦子婳眸光一转，道：“话虽如此，可巴格达到底是不相信这件事和太子殿下无关的。可恨巴格达如今投靠了战王，要对付他，可真真是不容易的。再说了，皇上已经将昭阳公主赐婚给了巴格达，这巴格达和战王的关系就越发的紧密了。” “会走的。”凰舞淡淡的回应了一句，随即道：“要紧的是，太子殿下。” 也不知道秦子婳是不是故意刺激凰舞，诧异的看了凰舞一眼，道：“姐姐的意思是说，巴格达始终都是要离开凤凰。如今最要紧是的帮着太子殿下赢回皇上对他的宠爱吗？” 凰舞给了秦子婳一个你还不算笨的眼神，道：“战王死。” 简单的三个字，被凰舞如此说出来，真真是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秦子婳被吓了一大跳，忙拉过凰舞的手，道：“姐姐，这话，可是不能瞎说的。” 凰舞冷哼了一声，道：“不敢，滚！” 秦子婳吞了口唾沫，带着几分惊慌失措的道：“子婳明白姐姐的意思，是说当今皇上只有太子和战王这两个儿子。若没有了战王，那太子殿下就顺理成章的继承帝位。” 看到凰舞点头之后，秦子婳有些为难的道：“姐姐说的是有道理的，可战王殿下武功高强，身边高手环卫，只说我们两个妇道人家，也实在不是战王殿下的对手啊。” 凰舞抬头看了看关雎园的方向，恨恨的吐出两个字：“凰歌！” 492.第492章 乞求（5） 看着凰舞说话如此费劲，秦子婳揉了揉眉心，道：“姐姐这两天不大方便，我们要商量个事情也不算很利索。不然，等过几天姐姐好些了，再好生商量？” “嘲笑我？”秦子婳的话音还未落下，凰舞如同利剑一般的眼神就直接刺了过来，使得秦子婳浑身一震，忙道：“姐姐想到哪里去了？妹妹如今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姐姐是未来太子妃。咱们迟早都是一家人，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姐姐对妹妹心头有些什么看法，可如今太子殿下正在危难之际，咱们姐妹自然是应当携手共同对敌才是。妹妹也是想着，若姐姐好些了，出去行走也会方便一些。” 凰舞淡淡的点头，警告性的瞥了秦子婳一眼，将心头的那一抹嫉妒通通掐死在了秦子婳脸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痕之中，安心养着，等麻药的效果过去。 这两天的凰歌忙得不可开交，巴格达最终还是和凤城签订合约，原本是想着多留一段时间好好陪陪昭阳的，可天气太热，若不赶紧扶巴格娜的灵柩回去，只怕就要腐烂了。 凤城做出了一定会让太子付出代价的承诺之后，就送巴格达出京了。 昭阳也要去送巴格达，却觉得有些害羞，硬拉着凰歌一起去。 凰歌无奈，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等凰歌回到关雎园的时候，就看见秦子婳一脸讨好的站在门口，一看见凰歌，就亲亲热热的走上前来，扶着凰歌的胳膊，道：“凰歌姐姐，你可回来了。子婳等你好久了。” 人都已经进门了，凰歌就算是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不会是当着那些下人们的面，虚笑了笑，抬手佛开了秦子婳的手，道：“我去送巴格娜公主的灵柩去了。早知道妹妹如此着急，就应该带着妹妹一并去的，也好叫妹妹瞧瞧巴格娜公主的下场。” 言语间，两个人已经走了进去，秦子婳脸上的笑容有些难看的笑道：“姐姐这话何意，妹妹有些听不懂，还请姐姐明示。” 凰歌缓缓坐下，端过柳绿送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才道：“巴格娜对太子也算得上的情深意重了，可太子是如何对她的，相信你比我们任何人都要清楚。巴格娜是死于太子之手，还是死于侍卫之手，你也比我们都要清楚。你在金銮殿上说的那些，不过是要粉饰太平罢了。皇上乐的能保住太子的名声，也能保住凤凰国的颜面，可你不知道吗？纸是包不住火的。真相，一定会被查出来，只要能抓到那个姓羊的，就一定能查出真相。到时候，子婳妹妹，你应该如何自处呢？就算真相能被隐藏一辈子，将来子婳妹妹你不小心做了什么对不起太子的事情，太子翻脸不认人的时候，子婳妹妹的下场，会不会比巴格娜还要凄惨？” 秦子婳被凰歌说的全身冷汗涔涔，在亲眼看见太子掐死巴格娜的时候，秦子婳的心头的确是有几分的害怕，可到后来，太子的甜言蜜语就让秦子婳迷失了。 493.第493章 乞求（6） 如今凰歌的这几句话，更是让秦子婳手足无措了起来，磕磕巴巴的道：“不会的，你在危言耸听，太子殿下是不会那样对我的！” 凰歌敏锐的抓住了秦子婳口中的漏洞，火上浇油一般的道：“人这一辈子，哪里有不会做错事情的时候。太子原本就不是什么长情之人，这一点，你从凰舞身上就能够看得出来。莫不是，子婳妹妹天真的以为，太子殿下对你有多少真感情在里面吗？子婳妹妹，你是聪明人，姐姐相信你不会做糊涂事情的。妹妹或许是不知道，秦威王府的事情，皇上有意交给战王殿下去调查。” 秦子婳的脸刷的就白了，嘴唇颤抖的看着凰歌，不可置信的道：“不是的，你说的不是真的。这件事，应该是太子殿下才有资格过问的事情。” 凰歌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道：“是，这件事，的确是太子殿下才有资格过问的事情。可如今事情紧急，太子殿下却在闭门思过，战王殿下也只能临危受命了。子婳妹妹，你进京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秦威王府的事情，如今太子已经是不中用了。就算是能解除禁足，也是不可能直接操控秦威王府的事情了。不如……” 凰歌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子婳就激动的吼叫道：“别想，你想都不要想。不可能，要让我背叛太子殿下，在皇上和皇贵妃面前说出那些违心的话，我做不到。凰歌姐姐，子婳原以为你是一个悲天悯人菩萨心肠的女子，却不想，姐姐还玩的一手好权术啊。妹妹看走眼了，是妹妹的错。” 秦子婳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认真的看着凰歌，拒绝再谈论关于巴格娜的事情，深深俯首，道：“不管怎样，都请姐姐念在咱们两家的私交上，高抬贵手，给一点祛除疤痕的药膏给妹妹。就算是，妹妹求姐姐了。” 凰歌认真的看着秦子婳，透过秦子婳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她的不甘，冷笑道：“当你在皇上和皇贵妃面前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躺在灵柩之中的巴格娜公主也在求你，求你说出真相。可最后，你还是拒绝了。” 秦子婳直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伸手揭开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寒声道：“姐姐，子婳这一脸的伤痕也是拜姐姐所赐，姐姐觉得，不应该为此付一些责任吗？” 凰歌讶然道：“我并未对你下药，你这话是从何说起？” 秦子婳眉眼狰狞的看着凰歌，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吼叫道：“若非是你太招人嫉妒，别人也不会想要嫁祸给你，而我，只是那个无辜的受害者。可最后你在这里毫发无损，而我，却失去了我最引以为傲的容貌。凰歌，你还能说，这一切和你无关吗？” 凰歌淡淡的看着秦子婳，道：“这些都是凰舞告诉你的吧？难道她没有告诉你，你在太子府吆五喝六的样子，让她十分嫉妒，那个计划根本就是一箭双雕吗？” 494.第494章 心有灵犀（1） 秦子婳的脸越发的惨白了，往后退了一步，激动道：“不会的，凰舞姐姐不会这样对我的。明明就是你，一定是你，为了挑拨我们姐妹之间和睦的关系，才如此中伤凰舞姐姐。凰歌，你好卑鄙啊。” 凰歌的耐性快要被秦子婳磨光了，甩了甩袖子，十分不耐烦的呵斥道：“真相到底如何，你心里明镜儿似的清楚。何必在我这边装疯卖傻？实不相瞒，祛除疤痕的药膏，我的确是有。可我不会给一个满口谎言的人。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来找我。” “你！”秦子婳显然没有料到自己如此低声下气的乞求却换来这样的结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怨气的看着凰歌，冷笑道：“你不要太得意了，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你以为，战王凤城能风光一辈子吗？他能这样护着你一辈子吗？天家无恩义，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我等着，我等着看你落魄的模样。到时候，我一定会在你的尸体上狠狠的踩上一脚，以泄心头之恨！” 秦子婳说完，甩了甩袖子转身就出去了。 凰歌清凉的声音从身后缓缓的传来，一字不落的窜入秦子婳的耳中：“任何人做错了事情都要付出代价，如今，你已经付出了你的贞洁和容貌，接下来，你还有什么可以付出的呢？我一直在这里等你，等你幡然醒悟的那一天，只希望，那一天不会太迟。” 秦子婳只觉得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硬生生难受的很。 只觉得这关雎园中处处都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让她格外的难受，恨不得即刻消失了才好。 秦子婳冲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青草兴高采烈的进来。 若非青草武功高强，两个人就要撞个满怀了。 “小姐，子婳郡主这是怎么了？奴婢怎么瞧着她情绪有些不对劲呢？”青草一边说，一边走了进来，还不忘记疑惑的看了看秦子婳飞奔离去的背影。 凰歌淡淡的抿了口茶，道：“由她去吧。如何，千丝万缕这几天怎么样？” 一说到千丝万缕，青草就有些眉飞色舞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账本，双手奉给凰歌，道：“小姐请看，这是这几天的账本和接到的订单。魏小姐说，她从未想过小小璎珞竟然能产生如此巨大的利润。虽说这才几天的时间，可已经有成衣店找上门来，要求高级定制我们的璎珞，专门为那些贵人们的衣服上搭配适合的璎珞。魏小姐说，这样的合作能带给千丝万缕巨大的利益，也有利于千丝万缕口碑的传播，还请小姐斟酌。” 凰歌点头笑道：“莲心考虑的十分周到，就按照她想的去做吧。你告诉她，以后若有类似这样的决策，她一个人决定就可以了，不必眼巴巴的来问我。” 青草欢快的答应了，又报告了一些别的事情，才准备回去千丝万缕。 495.第495章 心有灵犀（2） 自从凰歌看出青草的心思之后，也不拘束着她，反而任由她去千丝万缕，也顺带着帮着她打理一些事情，照顾照顾魏莲心。 青草也乐的去那边和狄龙多接触，整天跑的十分的欢脱。 临走的时候，春桃捧出一堆珠花和各种首饰，道：“这些首饰都是小姐平时赏赐下来的，我们也用不着那许多，这些你就带回去给那些丫头们吧。” 青草欢快的答应了，从那一堆珠花的旁边单独拿起一个小盒子，俏皮笑道：“奴婢知道，这个盒子里装着的，是单给魏小姐的。” 凰歌娇嗔道：“就你鬼灵精，什么都知道。这几天，她可是忙坏了，你可要帮我好生叮嘱她，忙碌的同时也要多多的注意休息。我的千丝万缕，还指望着她呢。” 青草调皮一笑，道：“小姐放心吧。那帮丫头们都把魏小姐当成是主子一样供着呢。虽说魏小姐不允许大家叫她小姐，更喜欢大家叫她魏师傅，可大家对她也都十分谦恭有礼。就连阿碧和阿媛这两个丫头在她面前都是一等一的恭敬。只是……” 看着青草欲言又止的样子，凰歌嗔怪道：“你可从来都是快人快语，不会做这种扭扭捏捏的事情，倒是是有什么，你直说就是了。” 青草的脸色都有些阴沉了下去，缓缓道：“魏小姐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好，看得出来，她十分惦记她的家人。小姐上回给她的首饰和衣料也不见她用，整日里都打扮的十分素雅。对下面的人倒也不算严苛，只是暗地里，好几次都被奴婢瞧着哭红了眼睛呢。” 凰歌心里抽了抽，叹息道：“这个坎儿，没有人能帮的了她，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去熬。她性子素来雅清，心思也格外重一些，注意不要在别的方面给她任何的压力和不愉快就好了。我已经让战王殿下打听她父母的情况了，说不定，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另外，你和狄龙说，为免树大招风，同行嫉妒，让他多多留意一下店铺那边的情况。这段时间就辛苦他了，回头我会给他多算工钱。” 青草已经将自己看作是狄龙的人，对于凰歌说出的这番话，自然是欣喜的，有些忘形的对着凰歌屈膝道：“奴婢就替狄龙多谢小姐了。” 青草走后，凰歌的脸色才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轻轻揉了揉眉心，道：“柳绿，去请战王殿下……” 凰歌说了之后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可她分明感觉到背后是有人的，转过身去的时候，就看见一袭黑衣的凤城含笑站在那边，笑吟吟的道：“歌儿想要见我，我就即刻出现在了歌儿身边，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凰歌欣喜的起身，扑入凤城张开的怀抱之中，在他胸口轻轻的蹭了蹭，如同一只撒娇的小猫咪，口中轻轻嘀咕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发现？” 496.第496章 心有灵犀（3） 凤城抬手帮凰歌抚平了额间的皱纹，带着几分心疼的道：“来了一会儿了，看着你在想事情，就没有打扰你。倒是你的那几个丫头是识趣的，看见我过来就都出去了。你在想什么呢？眉头皱成了这样？” 凰歌有些懒懒的叹了口气，头埋在凤城的怀里不肯抬起来，恹恹的道：“战王殿下这么聪明睿智，不如猜猜看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呀……”凤城抱着凰歌坐在椅子上，抬手捏了捏她挺翘的鼻梁，道：“是不是在想着魏莲心的事情？” 凰歌心头猛然一震，却没有抬头看凤城，只在他怀中不安分的拱了拱，嘟囔道：“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岂非是哄着我玩儿嘛？” 凰歌在凤城无奈的脸色中调整了一个舒坦的姿势，娇嗔道：“前几天就托你帮忙查探魏家人的消息，如今倒是怎么样了？莲心那边，只怕是心急如焚了。长此下去，我担心她……” 凤城看着凰歌皱成一团的小脸蛋，道：“相比之下，我倒是更加担心你。你看你这眉头皱的，无端端就老了几岁。看着可真真是叫人心疼的。” 凰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依不饶的拉着凤城鬓角的头发，调皮的道：“就算是老了几岁，那也是芳华正茂，怎么，战王殿下现在就想着要嫌弃我了吗？” 凤城笑着摇头道：“你这妮子，明知道我如此说是心疼你，你非要给我扣上这样一顶大帽子。从此往后，看还有谁敢如此心疼你。” 凤城的到来让凰歌的心情好了不少，却也让凰歌心头涌现出了更多的心事，诸如报国寺的事情，诸如巴格娜的事情，一时间，凰歌只觉得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凤城。 待得这个时候，凰歌才发现，不论前世还是今生，始终是有那么多自己无能为力的事情，需要借助别人的手才能完成。 所幸，这辈子在她身边的人是凤城。 相较于感情，她也多了一分理智，少了几分盲目。 看着凰歌愣在那边，凤城好奇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凰歌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笑道：“没有，就觉得，最近发生好多事，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往往一件事情发生了还没有处理好，另外的事情就接踵而至了。” 凤城自觉的伸手替凰歌揉着眉心，往后仰了仰身子，让她躺的更加舒服一点，道：“这不是有我嘛。这几天我把这些事情都串联了一下，也在不断的追查，我发现，事情似乎都是被一条线控制，我相信，只要找到那条线索，一定可以把事情都弄清楚。所以，不要着急。” 关于这一点，凰歌也有些感触，听着凤城如此说，也不反驳，微微笑了笑，把玩着凤城腰间系着的玉佩，道：“这几天和凌霄接触的如何了？上古皇族的皇子，应该能给你不小的帮助。而且，我觉得，有很多事情都和上古皇族的叛族有关。” 497.第497章 心有灵犀（4） 凤城不自觉的皱了眉头，温润如玉的手指轻轻勾起凰歌的下巴，直视着凰歌清澈透亮的双眼，认真道：“怎么会这么说？” 凰歌没有发现凤城的异样，略有些害羞的拍掉了凤城的手指，道：“只有上古皇族的人才能制作出香丸，不管是在报国寺的事情，还是巴格娜的事情，都出现了香丸。而且，那么巧，报国寺的事情发生时候，金管家就死了，是被他的儿子杀死的。我总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控这一切。虽说我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据去证明，可我心里的预感，总不会出错的。” 凤城看着凰歌那眉目如画信誓旦旦的模样，长长的叹了口气，抚着凰歌的长发，小声嘀咕道：“你呀，不这么聪明会怎么样？金管家的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那个人，就在凰家，我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一切，争取早点将她找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个人的目标是你。让我提心吊胆的十分担心，歌儿，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不许逞强！” 凤城带着些许霸道的话让凰歌心头涌出一阵甜蜜，脸上却是带着一抹不悦，没好气的白了凤城一眼，道：“瞧你说的，好像我平时很喜欢逞强一样。” 凤城将凰歌拥入怀中，带着无限感慨的道：“你不知道，当我听说报国寺的事情的时候，有多么担心。若你有什么，我真的不敢去想。歌儿，答应我，若有一天，果真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不要去寻短见，更不要避着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我的歌儿，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对你好。” 凰歌心头略有些震动，抬眼认真的看着凤城，道：“秦子婳的脸，你也看见了，若我变成那个样子，你也能接受吗？” 凤城坦然笑道：“不过是一张皮相而已。” 凰歌纤细冰凉的手指划过凤城的俊颜，撅嘴道：“到时候，你是容貌俊俏的战王殿下，那么多的莺莺燕燕都盯着你。而我，是一个被毁容的丑小鸭，你还会如此淡定的说只是一张皮相而已吗？只怕是，有了新颜忘丑颜了。” 凰歌甚少有在凤城面前表现出如此小女儿姿态的时候，如今偶尔为之，倒是让凤城觉得如此姿态的凰歌真的是可爱极了。 越发珍重的将凰歌搂入怀中，郑重其事的承诺道：“你若觉得这张脸太过招桃花，那毁了也就是了，如此，你就不担心了吧？” 凰歌小女儿的情绪发作了，哼哼道：“如此俊俏的容颜，战王殿下也舍得毁掉吗？” 闻言，凤城的眉毛拧的如同麻花一样，拉着凰歌的手，郑重其事的道：“凰歌，不管这样的话你是为什么说出来。总之你说了，我就会当真。你若果真不喜欢，那我即刻就毁了。” 话音一落，凤城手中就出现了一柄锋利的柳叶刀，扬手就朝着自己脸上划过去。 498.第498章 心有灵犀（5） 雪亮的光芒让凰歌的心跳有一瞬间的停滞，来不及抓着凤城的手臂，惊呼着一把直接抓住锋利的刀刃，也不顾刀刃直接划破皮肤，眸中含泪的道：“我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你何必当真呢。你若果真因着我的玩笑话伤了自己，你让我情何以堪呢？” 只是说这句话的功夫，凰歌手上的血就已经滴滴答答的流淌了下来，染红了凤城的手，也染红了凤城的双眸。 凤城只觉得心口为之一紧，心脏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小手瞬间抓住了狠狠的拧动一般的疼痛，忙放开柳叶刀的刀柄，拉着凰歌坐下，心痛的跺脚，也顾不上呵斥她，先替她包扎了伤口。 凤城纵横战场十几年，什么样的伤痕没有见过，偏生在替凰歌包扎伤口的时候，手指头都在轻轻的颤抖，脸上的那一抹惊慌失措的苍白让凰歌心里升腾出无尽的后悔，哑声道：“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凤城抿唇不言，只是脸色是越发的阴沉了下去。 将凰歌的伤口仔细的包扎好，凤城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外头灼热的风就吹了进来，让凤城的心情越发的烦躁。 凰歌有些委屈的坐在原地，抬眼看着凤城，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安静的坐着。 回想和凤城在一起的这些时光，尽管两个人聚少离多，可凰歌还是能感觉到凤城对自己浓烈的爱意。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凤城总是能最先考虑到凰歌的感受。 可以说，凤城已经将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凰歌。 可凰歌…… 想到这里，凰歌心里浮现出了一抹后悔。 方才说出那样的话，或多或少都有些试探凤城的味道。 许是因为前世受了太多的伤害，虽说大部分的时候，凰歌都不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可也不妨碍那些过往在凰歌的心头盘踞，有事无事的时候跳出来蹦跶一下，打扰一下凰歌原本十分愉快的心情。 包括之前那一番话，也是因着凰歌突然想起前世太子的背叛才会故意那样说的。 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凤城受伤无动于衷，她做不到，索性就自己去承担她任性的后果。 却不想，还是让凤城生气了。 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起身向凤城道歉，就看见凤城恰好转过身来，两个人同时张口，却又同时闭口，然后再张口，道：“你先说……” 凰歌忍不住就噗嗤的笑出声来，不管不顾的撞入凤城怀中，撒娇道：“生气了？” “嗯。”因着要做出自己在生气的样子，凤城不得不板着一张脸，连带着说话都是闷闷的声音。 凰歌唇角微微勾了勾，伸手拉过凤城的手环住自己的腰，小脑袋在凤城胸口蹭了蹭，撒娇道：“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凰歌难得在凤城面前如此撒娇，凤城差一点就着招架不住了，最后还是忍住，绷着一张脸，等着凰歌来哄自己。 499.第499章 心有灵犀（6） 凰歌抬头看了看凤城那如同孩子一般倔强的表情，想着自己这段时间的任性，心头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心疼，带着浓重的鼻音摇晃着凤城，道：“不要生气了嘛，人家都知道错了。” 凤城慌乱的低下头，却迎上凰歌明亮的眼睛，看见凰歌眼角那一抹调皮的笑容，即刻就知道凰歌是假装哭，瞪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道：“错了，错在哪里了？” 见到凤城理会自己了，凰歌的嘴就撇了下来，双手食指相对不停的点点点，小声道：“不应该做莫须有的假设，还逼着你毁容。我保证，就算以后我真的变成丑八怪了，也不会逼着你毁容的。留着这一张俊脸，我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 凰歌说这番话的时候低着头，根本没有注意到凤城那愈发难看的脸色，等她说完了，过一阵都没有得到凤城的任何回应才有些忐忑的抬头看了看凤城，发现他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难看，甚至还要更加的难看，才有些不甘心的戳了戳凤城的胸膛，嘟囔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凤城的脸更黑了，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的看着凰歌，道：“岂止是你说错什么，分明就是你想错什么。” 看着凰歌一脸迷惘的样子，凤城气不打一处来，想要将正往他膝盖上坐的凰歌拎起来，却有有些不忍心，只能任由凰歌坐在膝盖上，小腰还扭啊扭的，口中娇嗔道：“你看啊，我们都这么熟悉了。我做错了什么，你直接说就是了。如果我能改，我一定会拼命的去改。如果不能改的，就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你可不要憋坏了，说出来会好一些。” 凰歌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抬手拍着凤城的胸口，似乎是在为他顺气。 凤城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表情认真，眼睛里却带着俏皮笑容的凰歌，叹了口气，将她玲珑小巧的手握在手心，无奈道：“撒娇也没用，今天必须把这个问题想清楚说清楚。不然，我可不想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 看着凰歌忽闪忽闪的眼睛，凤城到底是不忍过分的苛责凰歌，将她圈入怀中，固定在膝盖上，道：“战场之上，诡变莫测，一旦有任何让我分神的事情，随时都可能会丢掉性命。一个完整健全的人走出去，断手断脚甚至是没有头的被运回来……那样的场面，你不会想要见到的……” 凤城的话还没有说完，凰歌就觉得自己的喉咙口像是被扼住了一样的无法呼吸，紧紧的捂住凤城的嘴，摇头道：“不要，不要说了。不会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一定不会的。” 凰歌知道，凤城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这样不吉利的话，还是少说为好。 虽然知道不可能变成现实，可万一……这未来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 想到这里，凰歌心头的惶恐更甚，慌乱的摇了摇头，想要将那些不想要看到的场景从脑海中赶出去…… 500.第500章 心有灵犀（7） 无奈越发的想要赶出去就越发的植根在凰歌脑海之中，一来二去的，竟然急得掉下了眼泪。 看到凰歌的眼泪，凤城一瞬间就没有了分寸，手忙脚乱的帮着凰歌擦眼泪，着急道：“好了好了，不说了，不想了。以后随便你说什么，我都听着就是了。你要什么，我给你就是了。你不要哭了。” 谁知道，凤城越是这样说，凰歌的眼泪就掉的越发的厉害，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态势。 凤城无法劝说，也不知道凰歌到底在哭什么，只能紧紧搂着她，用自己的体温告诉她，不用怕，有他在。 许久，凰歌才停止了哭泣，任性的抹了一把眼泪，故意蹭在凤城的衣服上，还不依不饶的捶打着凤城的肩膀，撒娇道：“都怪你，都怪你……” “当心伤口。”凤城生怕凰歌太过用力弄疼伤口，忙抓住凰歌的手，好声好气的道：“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别哭了，都是我不好。” 凰歌也闹腾累了，依偎在凤城胸前，轻声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不珍惜自己，弄伤了自己。可你知道吗？与其伤在你身上让我心痛，我还不如伤在我自己身上呢。身体上的疼痛总好过心痛。” 凤城皱眉，低头宠溺的看着凰歌，无奈道：“那你就选择让我心痛。” “额……”凰歌调皮一笑，小手在凤城胸前画着圈圈儿，道：“这不是没有想到那么多嘛。看着你要划伤自己了，难道我不阻拦吗？说来说去还不是你错，谁让你那么冲动来着？动不动就拿着刀子划自己。”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安心。谁知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头都装着什么。”凤城一边说，一边点了点凰歌的脑门儿，毫不客气的道：“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以自己的安危为重。哪怕……” 凤城顿了顿，紧紧的捏着凰歌的手，认真道：“哪怕是在你我的生死之间，你也要先顾着自己。明白吗？” “可是……”凰歌脸色一白就要辩解，却被凤城强势打断了，不容置疑的道：“没有可是，一定要记住。你相信我，不管在任何逆境，我都是可以应付的过来的。万一我从逆境中脱险，你却赔了进去，你让我去哪里找一个这么古灵精怪的凰歌去？” 凤城甚少这样直截了当的夸赞凰歌，凰歌的脸一瞬间就红了起来，带着些许娇羞的道：“知道了。” “记住了吗？”凤城不放心的问道。 “记住了。”凰歌眨了眨眼睛，叹了口气，眉头又皱了起来。 凤城圈着凰歌，替她抚平了眉间的皱纹，道：“别皱眉头了。我派出去的人说，已经打探到了魏家人的踪迹，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回来。关于上古皇族叛族的事情，我也已经和凌霄说了，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查。我相信有他在暗中的势力，加上我在明面上的追查，离真相大白的时间应该不会长了。至于……巴格娜的事情……” 501.第501章 心有灵犀（8） 凤城看了看凰歌，道：“如果消息无误的话，羊管家应该是上古皇族叛族之人。他潜伏在太子身边，一定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虽说父皇发布了海捕文书，不过我觉得，羊管家没有完成任务是一定不会离开京城，或者说，是不会离开太子府的。我已经派人日夜盯着太子府。一旦发现羊管家的踪迹，即刻缉拿。在羊管家身上有更大的秘密，不可能为了巴格娜的事情在他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难道就不管了吗？这样的话，只怕难以和巴格达交代啊。”凰歌急急忙忙的道，眼睛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担忧。 虽说凰歌是不喜欢巴格娜，可她到底是巴格达的妹妹，又死的这样不明不白。 凤城笑着摇头道：“我没有说过就不管了。管肯定是要管的，不过不会从羊管家身上入手。最重要的线索，不是之前才来找过你吗？” “秦子婳？”凰歌何其聪明，只是一瞬间就明白了凤城的意思，旋即点头道：“不错，秦子婳很有可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是迫于太子的压力，以及自己心里的一些小想法才会选择为太子做伪证。我试探过她，她接近太子的目的是为了秦威王府的事情。相信太子也给了她一些别的允诺。只要让她知道太子再也靠不住，相信她就不会为太子死守那个秘密。” “聪明！”凤城点了点头，给了凰歌一个赞赏的笑容，道：“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凰歌好奇道：“还有什么，你倒是说说看？” “自己想。”凤城点了点凰歌的鼻尖，满含期待的望着她。 原本凰歌是想要拒绝的，可看着凤城那期待的笑容的时候，就不忍心拒绝凤城，只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毫不犹豫的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子若发现秦子婳有背叛他的可能，会对秦子婳狠下杀手吗？” 凤城幽深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凰歌，几乎没有给凰歌多少考虑的时间，道：“以你对太子的了解，你觉得，他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会，太子向来心狠手辣。否则也不会轻易的杀了巴格达。秦子婳之于巴格娜，到底是巴格娜的身份更加的贵重。如今秦子婳还活着，指不定是对太子还有些作用。说到这里，我倒是觉得，一定要防着秦子婳。以免她在凰家兴风作浪。”凰歌心里都在想着凤城说的话，根本没有注意到凤城那逐渐变得灼热的眼神，似乎是在强烈的求证什么一样。 凤城的眼神因着凰歌的话逐渐变得正常，道：“依照那天在宫门口发生的时期，结合秦子婳的高傲，原本秦子婳是不应该回到凰家的。可她却回来了，这就证明在秦子婳和我们分开之后，一定有人去找过她。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秦子婳手腕儿上带着的那一串碧玺的手串，价值不菲。之前，可没有看见她带过。” 502.第502章 心有灵犀（9） 凰歌心头突突一跳，有些紧张的抓着凤城的衣襟，道：“你的意思是说，秦子婳回到凰家是受太子授意的？” 在得到凤城肯定的点头之后，凰歌皱眉道：“为什么呢？太子如此做，到底是为什么？” 半晌，凰歌呢喃道：“难道说，他知道自己的地位不算稳固，想要让秦子婳在凰家兴奋作浪，以达到控制凰家的目的吗？应该不会。太子不像是一个会未雨绸缪的人，一定有什么我没有想到的地方。” 凤城叹了口气，将凰歌拥入怀中，认真道：“你忘记了，在太子府中，那混有香丸的茶水，原本应该是你喝的。” 凰歌浑身猛然一震，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着凰歌，一只手指着自己，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子的目标是我？” 凤城点头道：“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巴格娜误喝了带着香丸的茶水，才会有了之后的事情。如若不然，应该是你。若我赶不及……那太子一定会以一些卑劣的手段胁迫你成为她的侧妃或者侍妾。到时候，凰家二女皆在他的手心里，凰家的势力就再也无法和他分开了。” 凤城的猜测，虽然不全对，可也和真相相去不远。 凰歌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也有些担心凤城发现自己心头的那些有意无意关注太子的小想法，努力的摇了摇头，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道：“不，不会的。” 凤城知道凰歌一时间难以接受，也不在这个问题上和她做过多的纠结，道：“不管太子会不会这样做，或者说秦子婳的目标是不是你。你都要千万小心。以后秦子婳过来，就让春桃和柳绿她们陪着你，还要留一个在外头守着，以防不测，方便叫人。” 对上凤城关切的眼眸，凰歌瞬间有些愧疚了，凤城如此关心自己，可自己却在胡思乱想。 颇为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头，无意识的嘟囔道：“真是的，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看到凰歌如此可爱的模样，凤城忍不住笑了，道：“记住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最最要紧的就是你的生命安全。只要你是安全的，那么，别的一切我都可以不闻不问。只有你好了，我才能好。若非是后院不够方便，我都想要多安排一些人过来保护你。” 凰歌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你已经让春桃她们四个轮流看着我了，还想要找多少人来看着我呀？” 凤城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都知道了？” 反凰歌瞪了凤城一眼，道：“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血来的未卜先知的本事，竟然知道我最后会成为战王妃，早早的就布好了局，等着我往你碗里跳呢？” 凤城有些委屈的撇嘴，道：“我哪里是布好了局了？分明是用尽全力的讨好，然后才得到了你的芳心。” 两人又如此说笑了一阵，凰歌才道：“你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情的进展吗？” 503.第503章 心有灵犀（10） 凤城好奇道：“难道说，我要过来看看你，都要找一个比较好的借口吗？” “额……这倒不是。只是觉得，你应该会很忙。应该没有多少时间过来看我才是。”凰歌一边说，一边注意着凤城的脸色，果然就看见凤城的脸色变了变。 随即凤城的脸色就恢复了正常，叹息着捏了捏凰歌挺翘的鼻梁，带着几分宠溺的笑道：“那你猜猜看，我这次是为什么过来？” 凰歌嘟着红滟滟的嘴，没好气的笑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能知道你过来是为了什么？” 凰歌说着，身子一扭就扭到了旁边的凳子上，自顾自的斟了茶，正想要喂给自己，却又看见凤城眼巴巴的看着，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茶递给了凤城，笑道：“战王殿下请用茶。” 凤城也不推辞，抬手将茶水接了，抿了一口，格外认真的道：“我过来，的确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说。最近时局不稳，我想……等天气凉快一些，就举行虚婚。只有把你迎进战王府，放在我自己的地方，我才能放心的去做事，不然，我总是觉得提心吊胆的不舒服。” 凰歌显然没有想到凤城要说的事情是这个，略微愣了愣，随即抠着桌子上的浮雕花纹，眼神迷惘的道：“虚婚，是不是早了点？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凤城眼眸中掠过一抹失望，随即道：“我也只是说说，你如果觉得时间还没到，也可拖延一段时间。” 看着凤城情绪的低落，凰歌心头有些隐痛，忙道：“我不是不同意，我只是觉得，我才回来不久，还不曾在祖母面前尽孝，就这样匆忙的虚婚了，会让祖母失望难过。再说，如今凰家的局势堪忧。我想，等凰家局势明朗一些再做决定。” 不管凰歌这话是借口还是真心的如此想，凤城闻言心头又升腾起了一抹希望，满含期待的看着凰歌。 凰歌揉了揉眉心，略想了想，道：“一年，最多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努力把这边的事情理顺。来年秋天，我们就举行虚婚，好不好？” 最后一句话，虽然是凤城强烈的想要听见的话，可还是让凰歌不由自主的红了脸颊。 那酡红的脸颊犹如天底下最有吸引力的花朵，将凤城的眸光紧紧的黏在了凰歌的身上，再也舍不得挪开。 过了好一会儿，凤城才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其实，我这样急着虚婚，不光是因为想要早一点将你接入府中。还因为我即将接手秦威王府的案子，要远赴秦地。想着这一次去陈国，就发生了这么多让我心惊胆战的事情，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将你一个人留在京城了。” “这样啊……”凰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想要带我去秦地，不必虚婚也是可以的啊。只要皇贵妃一声令下，我还敢不去吗？再说，秦地多美人，我也担心你去了那边，就舍不得回来了。” 504.第504章 被困（1） 明知道凰歌是故意如此说的，凤城还半真半假的笑着点头道：“恩，对，你跟着我一起去，就不怕我回不来了。” 两个人又玩闹了一阵，才将这件事情定了下来，直到分别的时候，都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接下来的日子，凤城都很忙碌，就算是偶尔得了什么好东西要来送给凰歌，都让昭阳代为转赠。 皇贵妃也召见过凰歌两次，每每凰歌提及凤城的事情，皇贵妃和昭阳都囫囵带过，似乎不想要在凰歌面前提起凤城。 凰歌不是没脸没皮的人，既然是看出来她们的避忌，自然也不会主动的提起，只等着有机会见到凤城，再问个清楚。 皇贵妃瞧着凰歌情绪低落，就让昭阳陪着凰歌去御花园里头转悠转悠，舒缓舒缓心情。 待得离开漪兰殿，昭阳就遣散了身边跟着的宫女们，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双臂，娇笑道：“母妃总算是让我出来放放风了。这几天，可把我给憋坏了，说起来，还是托了你的福啊。” 凰歌诧异道：“听你如此说来，你是有好几天不曾踏出漪兰殿了吗？” 昭阳面色猛然一阵僵硬，对于自己已经说出来的话，要挽回是来不及了，只能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你也不是外人，就算是我告诉你了，母妃也不会如何斥责于我。只是，你切不可外传……兹事体大……事关国体……” 昭阳接连说了两个比较严重的词，才看了看左右，确定左右无人，才小声道：“一直被囚禁在坤宁宫中的皇后失踪了。” 凰歌愕然，待得将这个消息消化了之后，才诧异道：“怎么会？皇宫之中戒备森严，坤宁宫更是守卫重重，怎么会无故失踪的呢？” 昭阳皱眉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母妃不让问，宫里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也是凑巧听见母妃和皇兄说起才知道的。父皇下了严令，不许任何人谈论，违令者斩。我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皇兄是去查探这件事情去了。听着父皇和母后的意思……” 昭阳咬着下嘴唇，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和凰歌说。 凰歌跺了跺脚，没好气的看着昭阳道：“昭阳你太没意思了，姑且不论我和凤城的关系，就单单我们这么好的朋友，你还能不信任我吗？” 自从认识凰歌以来，凰歌对昭阳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甚少有这样严词厉色的时候，昭阳倒是被吓了一跳，然后才有几分委屈的道：“我没有说不告诉你啊，我只是在想，怎么样和你说，你会明白的快一些。” 凰歌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道：“昭阳，在你的眼里和心里，我是有这么笨嘛。” 昭阳皱眉摇头道：“不是你笨，而是上古皇族一脉来历诡异，我都没有弄清楚，更加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了。” 凰歌释然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上古皇族的事情。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凌霄就是上古皇族的人吗？” 505.第505章 被困（2） 昭阳似乎没有听清楚凰歌的话，还带着一抹兴奋的点头道：“是啊是啊，凰歌你知道吗？那个凌霄，原来是上古皇族的皇子。怪不得看起来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可惜的是他不肯入世，只愿意在皇兄手下做一名谋士，否则，朝廷上又会多了一个美男子。那些管家小姐们，可又要抢破头了。” 昭阳难得犯花痴，如今看起来倒是十分的可爱。 凰歌忍不住打趣儿道：“凌霄的确不错，不过我倒是更加好奇，凌霄和巴格达相比，谁更胜一筹呢？” 昭阳瞬间羞红了脸，格外不好意思的看着凰歌，娇嗔道：“瞧你说的什么话啊？我承认凌霄看上去的确比巴格达优秀。不过，凌霄那样的男子，不是我能驾驭的。我还是喜欢巴格达这种憨厚老实的。” “憨厚老实？”听着昭阳对巴格达的评论，凰歌不厚道的笑了，指着昭阳道：“你这样，算不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呢？” 昭阳没好气的嗔怪道：“你呀，真是口无遮拦，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哦。” “说什么？”安义的声音冷不丁的冒了出来，紧接着就看见一身白衣飘飘的安义俏生生的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凰歌和昭阳都吓了一跳，齐齐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嗔怪道：“安义，你走路是没声音的吗？你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 安义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然后捋了捋耳边垂着的头发，笑道：“谁让我来的不巧呢。我刚到漪兰殿，皇贵妃就说你们来了御花园。我脚跟脚的就撵过来了，就听着你们在说悄悄话了。怎么，凰歌又说了什么话惹我们的昭阳公主生气了？” 凰歌连忙澄清道：“哎哎哎，安义，你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做我又说了什么惹昭阳生气了？我明明就什么都没有说。不信你问昭阳。” 安义歪着头看着脸色尚且还红着的昭阳，等着昭阳的解释。 昭阳自然不可能告诉安义之前凰歌说了什么，也只能含糊其辞的道：“唔，没有什么，没说什么。” 安义显然是不相信的，不过也知道凰歌和昭阳定然是说了什么小秘密不想让自己知道的，也不追问，含笑道：“好吧，没有说什么，那是我出现了幻觉，听错了，行不行？” 面对安义的大度，昭阳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忙挽着昭阳的手，笑道：“好了，结束这个话题。说点别的。对了，安义，你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我可是请了你好几次了，你都说你忙得很。如今可算是忙空了吗？” 安义含笑道：“是啊，忙空了。” 凰歌疑惑道：“在忙些什么，可忙了好些天了。” 安义俏皮一笑，道：“自然是在忙我该忙的事情了。不过啊，我忙的事情不像是你们忙的事情，不舍得告诉我。我忙的事情，可是和你们大大相关哦。” 凰歌不可思议的指了指自己，诧异道：“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506.第506章 被困（3） 安义笑着从怀里掏出两张帖子放在凰歌和昭阳手中，笑道：“自然是忙着招待你们咯！” 凰歌一早就知道安辅国公准备为安义的回归举办盛大的宴会，笑吟吟的打开了看，道：“呀，恰逢你十五岁生辰呀。怪不得让我们等了如此之久。原来是要隆重的为你庆生。” 昭阳则是欣喜的看着手中的帖子，道：“安义，你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恭喜你。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会去为你捧场的。” 安义噘嘴笑道：“到底是捧场还是砸场还未可知呢。” 昭阳皱眉道：“安义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你眼巴巴的送了帖子来，我和凰歌去给你捧场，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昭阳自小生长在深宫，有皇贵妃护着，有皇上宠着，对世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原本就没有一个完整的认知，自然是不太明白安义那话的意思。 若非是几个人私交不错，只怕昭阳从来都不受委屈的脾性就要爆发了。 安义有些尴尬，下意识的看了看凰歌，指望凰歌来救场。 凰歌微微笑了笑，拉了拉昭阳的手，道：“昭阳，你这是做什么呢？” 昭阳不悦的拉着凰歌的手，轻轻晃了晃，像是小孩子撒娇一样的道：“你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嘛。什么叫做我们是去砸场的呢。如此行径，分明就是不欢迎我们。凰歌，到时候我们不要去了。” 凰歌笑道：“好了，别使性子了。我们先问清楚她为何如此说，再做决定可好？” 昭阳嘴巴撅起老高，可看着凰歌期待的样子也不得不点了点头，默认了凰歌的处理方式。 凰歌拍了拍昭阳的手，示意昭阳稍安勿躁，才笑着对安义道：“好了，给你机会解释。” 安义无奈笑道：“很简单啊。因为请了那边的人。” 凰歌讶然：“你是说，昭和与凰舞吗？” 安义摇头道：“不仅仅是她们……” “额……”凰歌叹了口气，道：“莫非还有秦子婳？” 安义有些挫败的低下了头，道：“是啊，原本我说不邀请她们的。可祖父说了，不请她们，于礼节不合。所以……” 看着安义那摊着手无奈的样子，昭阳也明白了过来，带着一抹歉意的拉了拉安义的手，道：“安义，没事的。你不必为了将就我们做一些你祖父不喜欢你做的事情。你祖父说得对，于理来说，是应该邀请她们的。大不了，到了那天，她们不来招惹我们，我们就尽量不去招惹她们。忍气吞声一点……” 最后一句话，昭阳说的十分没有底气，连带着声音也都是小小的，如同蚊子在叫一样。 凰歌翻了翻白眼，笑道：“昭阳你什么时候学会忍气吞声了？” “这个……”昭阳鼓着腮帮子，飞快的瞥了安义一眼，道：“这不是为了安义嘛。你说安辅国公好容易肯为安义操办生辰，就因为我们两个搞砸了。岂非是让安义没面子。” 507.第507章 被困（4） 昭阳生怕自己说错话了，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安义，道：“对吧，安义？” 安义咬着下嘴唇，眼眸中泛着泪光，用力的抱了一下昭阳，道：“昭阳，谢谢你。” 昭阳莫名其妙的看着安义那一脸激动的样子，道：“你这一声谢谢，我可是听得莫名其妙啊。” 安义轻笑道：“我说谢谢，是因为你肯为了我们的友谊放下公主的架子，心甘情愿的受委屈。这让我十分的感动。如此，你明白了吧？” 简单的一句话，倒是让昭阳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的挥了挥手，道：“小意思小意思，别放在心上，别放在心上。” 安义却是认真的拉着凰歌和昭阳的手，道：“不过，你们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我的朋友吃亏的。若她们敢挑衅你们，那你们就要毫不客气的还回去。哪怕就此毁了宴会，我也不会怪你们的。若你们因着我受了一丁点儿的委屈，那才是不划算呢。” “可是安义……”凰歌有些不放心的看着安义，道：“你祖父那边……” 安义扬起灿烂的笑脸道：“你们放心，关于这一点，我祖父完全支持我的做法。他老人家说了，只要不让你们俩受委屈，怎么样都行。反正那个宴会也只是昭告大家，我安义正式的回归。若是在我的生日宴会上反而让我的朋友受了委屈。只怕以后人人都可以轻贱我，不把我当一回事。何况，凰歌，我的目的是什么，你是知道的……” 安义说着，害羞的低下了头，那貌比花娇的模样，真真是让凰歌越看越喜欢。 最后那句话，昭阳没有听懂，大力将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分开了，笑道：“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我怎么没有听懂？” 凰歌瞥了安义一眼，见到安义娇羞的模样，也就知道安义开始正视这件事情了，对着昭阳勾了勾小手指，道：“你附耳过来，我就告诉你真相。” “是什么，是什么……”昭阳果然如同孩子一般的凑到凰歌的耳边。 听着凰歌说了两句话之后，脸上就露出了促狭的笑容，对着安义做出羞羞脸，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向来低调的安义都如此高调了。” “昭阳……”安义有些害羞的扭了扭身子，随即认真道：“你和凰歌都有了自己的归宿，我也会羡慕。你们也要帮我，让我早点找到我心中的人。” 安义的郑重其事倒是让昭阳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忙道：“可是安义，你想清楚了。这样大海茫茫的寻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万一……” 想到可能发生的事情，昭阳忙道：“我是说万一，万一你找到的人是凤凰的敌对国家，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呢？或者说，他有了妻室，难道你要做妾吗？” 昭阳心直口快，说话也说得快，如同爆栗子一般的脱口而出。 凰歌根本来不及阻拦，昭阳就将要说的话说完了，还一脸无辜的看着安义。 508.第508章 被困（5） 安义脸色一阵苍白，半晌，才有些勉强的笑道：“我之所以寻找，不过是因为我自己内心的执念罢了。若有一天，果真得到了这样的结果，我会选择放弃。若不去尝试寻找就放弃，那我觉得，我对不起我自己这么多年的执念。” 安义如此解释，自然不是要昭阳和凰歌两个人多理解她，只是想要给自己一个台阶一个借口罢了。 凰歌和昭阳看着安义的情绪不太好，忙道：“对了，御花园里头的荷花应该开了，此刻应当正是荷叶田田，莲花飘香的时候。我们可以划船去湖心亭，那边倒是十分凉爽。不如我们去赏荷吧？” 前世的凰歌也十分喜欢去湖心亭中坐着，只觉得一个人坐在湖心，如同随风飘荡的小船，再多的困难和忧愁都会随风飘散。 安义也知道昭阳是为了开解她的情绪才会这样说的，忙道：“好啊，早就对宫里的湖心亭十分的向往。如今能去一趟，也算是今儿个没有白来了。” 昭阳笑道：“你若喜欢，过段时间采莲蓬了，你还可以来。” 看着昭阳那眼巴巴的样子，安义真的不忍心佛了她的好意，点头笑道：“好，过段时间我一定来。到时候，你可不要说我擅自将御花园的莲蓬都采光了。” 对于安义的说法，昭阳笑而不语，安义还以为昭阳是在舍不得。 却不想等走到地一看，安义已经目瞪口呆的长大了嘴，嘟囔道：“真的是接天莲叶无穷碧啊！” 昭阳得意的看了看安义，挑眉道：“如何？这成百上千的莲蓬，你若都能采光了。那些负责采摘莲蓬的宫女太监们可是要多谢你了。” 凰歌推了推昭阳，笑道：“得了，就一句玩笑话，也值得你心心念念的惦记这样久？也不怕失了你公主的风范。” 昭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嬉笑道：“谁让她以为是我小气，不肯给她采呢。” 说话间，茯苓就已经将船只安排妥当了，屈膝道：“启禀公主，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划船的人手。并且在船上准备了一些瓜果糕点，以方便主子们取食。” 昭阳笑道：“恩，知道了。你让那些划船的人都退下，本公主今儿个要亲自划船。” 茯苓大惊失色的道：“公主不可。公主乃是金枝玉叶，郡主也是人中龙凤。凰歌小姐就更不必说了。主子们都是千金贵体，哪里能做这等粗重的活计。不必说战王殿下了，就是皇贵妃知道了，也饶不了奴婢们。求公主开恩。” 昭阳不悦的瞪了茯苓一眼，没好气的道：“那你说怎么办？本公主要和她们说点体己话，若给旁人听见了，岂非无趣？不然……” 昭阳眼珠子一转，落在了茯苓和柳绿以及安义的婢女知秋的身上。 三个丫头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了一步，都带着戒备的看着昭阳。 昭阳嘿嘿一笑，纤纤玉指一划，就对着三个丫头道：“不如，你们划船过去吧？” 509.第509章 被困（6） 茯苓等丫头面面相觑，下意识的摇头道：“奴婢等不会划船。” 昭阳撇嘴冷笑道：“不会划船吗？据本公主所知，你们三个可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若说你们连划船都不会，可有些牵强了啊。难道……你们三个是不想要陪我们过去了？” 还不等茯苓三人说点什么，昭阳就道：“虽说此处是御花园，按道理来说是不会有任何意外。可若我们三人其中一人发生了意外，你们三个人都难辞其咎！” 看着昭阳这样子，凰歌就知道昭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要任性一回了，叹了口气，道：“罢了，就你们三人送我们过去吧。一路上多加小心也就是了。” 昭阳和安义素来以凰歌为主，导致了这几个丫头们遇到事情也喜欢听从凰歌的意见。 听着凰歌如此说，倒也不反对，行了礼就去找船娘去了。 凰歌等人在边上玩了一会儿水，直到茯苓再次过来请，才有些意犹未尽的起身朝着船边走过去了。 三个丫头到底是聪明人，加上有功夫在身上，尽管是第一次划船，倒也是划得有模有样的，尽管速度不快，却也十分的平稳。 凰歌三人毒十分的满意，有说有笑的坐在船头看风景。 只觉得凉风习习佛在脸上，仿佛心情都是好了许多。 她们不知道，她们的举动都被暗处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在几个人离开岸边之后，那人就飞快的离开了御花园。 凰歌三人如愿以偿的登上了湖心岛，湖面上还是烈日炎炎，可这湖心亭中却是凉风习习，果真是避暑的最佳去处。 安义甚至有些留恋的道：“如此美景，果真是让人流连忘返。夏日炎炎，若能在这里幕天席地，约莫也是十分舒适的。” “噗嗤……”昭阳掩唇笑道：“你想在这里幕天席地吗？那抱歉了，我和凰歌约莫是不能陪着你的了。” 安义疑惑的看着凰歌，她已经习惯了，在有任何问题的时候就会找凰歌寻求答案。 凰歌嗔怪的看了昭阳一眼，再抬头看了看天，道：“日落之前，我们就必须离开湖心岛。因为太阳下山之后，这湖水里面的蚊虫就会不断的往上攀爬，若有人留在这里，定然会成为那些蚊虫吸食的对象。” 安义被凰歌说的浑身不舒服，抱着双臂不自觉的走来走去，手还不停的抖动，好像身上已经沾染了蚊虫一样的不自然，道：“哎，别说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茯苓含笑从篮子里拿出了几个小巧玲珑的香炉，麻利的点燃了，放在亭子的四周，笑道：“安义郡主快别担心了。奴婢们已经将这四处都焚香了，不会有蚊虫敢过来打扰几位主子。不过这次带过来的香料不算多，只能坚持两个时辰。主子们倒是可以玩到日落西山才会去的。不过入夜之后，这湖水寒冷如冰，行船其上，怕是格外的冷。主子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510.第510章 被困（7） 昭阳嗔怪的看了一眼茯苓，有些嫌弃的冷哼道：“就你话多。难道我们还能不知道要早些回去啊？去去去，和柳绿知秋去旁边儿玩去。别挡着我们聊天谈心。” 茯苓在昭阳身边的时间不短了，自然知道昭阳的性子便是如此，在人多的时候还会注意一些言辞形象，想着自己是公主。可人少的时候就完全顾不上那些，只想要将平日里隐藏着的自己释放出来。 这也是昭阳会强烈要求来湖心岛并且不要那些船娘跟着过来的缘故了。 凰歌和安义倒是熟知昭阳性格的，见到柳绿和知秋那茫然的样子，只在心头为这三个丫头默哀了一会儿，也就不管她们去了。 三个丫头坐在一边倒是也挺无聊的，茯苓就提议说去寻一些熟了的莲蓬过来给三人。 茯苓等人都是年纪轻的小姑娘，相比之下柳绿算得上的稳重的了，不过看着凰歌和昭阳安义聊天聊得开心，玩心也就被勾了出来，三个丫头通禀了一声就划着小船去找莲蓬去了。 这湖面虽大，可几个丫头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不多时就寻得两三个新鲜的莲蓬，眼巴巴的捧了送过来。 还贴心掰开剥好了，甚至连带着莲心都已经小心翼翼的剔除了，三位主子只需要纤纤玉指动一动就能尝到新鲜香甜的莲子。 偏生昭和不是个省事儿的主，看着被剥得干干净净的莲子就鼓起了腮帮子，嘟囔道：“谁让你们给莲子都剥干净的啊。吃莲子重要的不是在吃，而是享受剥的过程……” 话到这里，昭和才发现凰歌和安义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诧异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额……”凰歌和安义对视了一眼，吞了吞口水，认真道：“昭阳，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 昭阳一本正经的叉着腰，道：“自然是真的了！我就喜欢剥莲子，可恨那丫头平日里都不让我剥。” 看着昭阳那委屈得紧的样子，茯苓连连喊冤道：“凰歌小姐，安义郡主，你们可要帮奴婢做主啊。奴婢如此做，也是心疼公主。您二位给瞧瞧，公主这手指甲，好容易养了二寸长，若因着剥莲子给毁了，岂不是可惜了。就算涂上颜色再好看的蔻丹，也不好看啊。” 凰歌和安义下意识的看向昭阳的手，昭阳赶紧将自己的手藏了起来，不给她们看见。 凰歌撇嘴道：“别藏了，已经刚看见了。” 昭阳郁闷的嘟着嘴，没好气的瞪着茯苓。 茯苓忙向凰歌求救，凰歌笑道：“好了，没事的。你再去菜几个莲蓬过来，给你家公主过过瘾。也不知道将来她嫁去了苗羌，还有没有机会亲手剥莲蓬了。” 一说到这个话题，茯苓的眼圈儿就有些红了，还不等昭阳催促，就已经赶紧的转身飞快的跳到了船上带着柳绿和知秋去了。 尽管茯苓的动作很快，凰歌等人还是清楚的看见了茯苓眼眶里溢出的泪水。 511.第511章 被困（8） “这丫头，倒是个真性情的。”凰歌不由得感叹道，眸光在昭阳的脸上扫过，淡淡的道：“你如今对她，可是不比从前了。可是主仆之间有些隔阂？” 昭阳闻言沉默不语，凰歌和安义都以为她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安义叹了口气接过话茬道：“到底是多年的主仆情谊了，即便是她有些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悉心教导也就是了。可别因着些许小事就坏了主仆情谊才好。依着我看，那丫头倒是个极稳妥的丫头。将来你带了去苗羌，咱们也更加的放心一些。” 昭阳沉重的叹了口气，一脸留恋的看着茯苓划船离开的方向，轻声呢喃道：“你们说的，我何尝不懂呢？可是，我到底不想带她去苗羌，不想误了她。对她凶一些，从此生分了去，也不至于到时候太过于想念。我虽是她的主子，可她到底也是有家人的。我已经寻思妥当了，等我出嫁的时候，就放她出宫和家人团聚。到时候，我多多的给她筹备嫁妆。想必她的家人和婆家也不至于薄待了她。若跟着我去了苗羌，那她和她的家人就要天各一方了。我昭阳何德何能，能让人家为了我，骨肉分离，终身不得相见呢？” 凰歌和安义都愣住了，两个人都没有想到昭阳心里竟然是这样的想法，半晌，两个人才叹了口气，以一种分外复杂的眸光看着昭阳。 气氛一瞬间就凝滞了下来，在这个年纪的女儿家眼睛里，约莫只有离别才能让她们有几分惆怅了。 更何况昭阳是远嫁他乡，这辈子，也不知道几时才有机会再见。 半晌，凰歌才拍了拍昭阳的手，道：“你如此用心良苦，只怕茯苓不会感激你。依着我说，你还是和她好生说吧。你们这样，真真让人难受得紧。” 昭阳愣了愣，随即道：“好生说，茯苓那丫头是个倔强的，不会听我的。我曾说过一次，可那丫头哭着喊着要跟着我，说什么她的父母狠心将她卖了，她以后就跟着我了……你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生育之恩大于天啊。因着这个，我也着实生了好大一场气。” 凰歌苦笑道：“昭阳，若你很小的时候，皇贵妃就丢弃了你，让你过着低人一等的生活，受尽折磨。若非遇到一个好主子，只怕是连命都要没有了。你还能对生你的皇贵妃保持那种纯真的赤子之心吗？” “这，这个……”眼神复杂的挣扎了半晌，昭阳还是叹了口气摇头道：“坦白说，我不能，我做不到。” 凰歌点头道：“既然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那何苦强求茯苓能做到呢？茯苓只怕……只怕是连自己原籍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又让她回去哪里呢？你一定要将她赶走，她又能去哪里呢？” 凰歌一连串的问题到底是将昭阳问得蒙住了，半晌，才神色复杂的看了看茯苓等人在湖面上到处找莲蓬的身影，有些郁闷的嘀咕道：“如此说来，到底是我错了？” 512.第512章 被困（9） 凰歌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后知后觉的昭阳一眼，道：“可不是你错了？你啊，有个对你如此忠心耿耿的丫头还往外推。换了旁人，还不知道笑成什么样呢。” 安义拍了拍昭阳的手，安慰道：“你放心，茯苓是个懂事的丫头。回头你和她好好一说，她自然也就明白了。主仆同归于好，岂不美哉？” 昭阳在自己信任的面前原本就是一个孩子心性的人，听着如此说也就点头笑道：“恩好，我都听你们的。说实在的，这几天和茯苓怄气，我自己心里也难受得紧呢。特别是看着她那眼泪汪汪的样子，我心里总是很心疼的。” 昭阳说着，伸手拉着凰歌和安义的手，感动的道：“亏得有你们开解我，否则，我还不知道倔强成什么样儿呢？若果真是闹出了什么乱子来，我才不会原谅我自己呢。凰歌，安义，谢谢你们。” 凰歌嗔怪道：“说什么胡话呢？若果真是要谢谢我们，那过一会儿，你就负责将那几个丫头采回来的莲蓬都给剥干净吧。剥莲蓬特别的费指甲，我这自家好容易才留了这点长，我还想养着呢。” 安义也赶紧缩回了手，将自己的手仔仔细细的用绢帕裹了起来，认真道：“我这双手，可是要动银针的手，特别不能受伤，要细细的养着。剥莲蓬的任务，就交给你吧。你若觉得指甲碍事，我就想法子给你绞了。” 虽然知道凰歌二人是玩笑话，可昭阳也当真了，煞有介事的点头道：“好，我今天剥多少，你们就吃多少。看谁先认输。” 看着昭阳那气鼓鼓的样子，凰歌二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二位好友都笑了，昭阳也跟着笑了起来，三个人银铃般的笑声在湖面上回荡着，传出去了很远很远。 女儿家坐在一起，总是会谈论一些女儿家的心事。 安义和昭阳好奇凰歌口中的凤城，安义和凰歌好奇昭阳与巴格达相处的时光。 最让昭阳好奇的，就是安义心中的那个只见过一面却惦记了这么多年的美男子。 三个女孩子一边聊天，一边用着瓜果点心，湖面上笑声不断，好不快活。 愉快的时光向来都过得很快，等几个人发现天色有些暗淡，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有些冷了，四周香炉里面的香味儿也逐渐的淡了下来，才猛然惊觉，已经黄昏了！ 昭阳率先起身，伸了个懒腰，顺便将自己挂在紧接着起身的凰歌的肩膀上，带着几分娇憨的呢喃道：“和好朋友在一起，时间就是过得特别特别的快。不知不觉就已经黄昏了。” 安义附和道：“是啊是啊，好久都没有像今天下午这样开心了。以后有时间了，我们还来这里玩。” 凰歌却没有她们这样乐观，看了周围一眼，脸上就沉了下来，几乎能拧出水了。 昭阳好奇道：“凰歌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难看？” 凰歌寒声道：“我们来了多久了？” 513.第513章 被困（10） “一个多时辰。到底怎么了？”安义也诧异的看着凰歌阴沉的脸色，格外担心，可话一出口，安义也发现了问题，掩口惊呼道：“知秋她们呢？” 昭阳紧张的环视了一下周围，也才茫然的看着凰歌，道：“是啊，知秋她们呢？” 凰歌脸色格外阴沉的道：“若我没有记错，三个丫头都出去一个时辰了。若无意外，应该早就回来了才是。可我目力所能及的地方都没有着三个丫头的身影。她们绝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三个丫头出事了。” 昭阳下意识的靠向了凰歌，有些害怕的拉着凰歌的袖子，看着逐渐阖上的天幕，担忧的道：“茯苓她们不会怎么样吧？” 凰歌瞥了田田荷叶一眼，拍了拍昭阳的手，道：“放心她们会没事的。我现在，比较担心我们自己。” 听着茯苓等人会没事，昭阳的公主脾气蹭蹭蹭的就冒了上来，撸了撸袖子，不无粗鲁的哼了哼，道：“那些贼人也太大胆了，我堂堂公主，岂能被那些贼人恐吓。要是他们赶来，本公主就……” 凰歌被昭阳这可爱的样子都笑了，眉眼弯弯的看着昭阳，打趣儿道：“就怎样？我记得你不会武功。” “是啊，我不会武功。”昭阳一本正经的挺了挺胸，带着一抹与生俱来的傲气冷哼道：“就算是我不会武功又如何？我可以咬他们，抓他们……” 昭阳一边说，一边做出抓和咬的动作，看起来毫无淑女的样儿。 安义口中啧啧有声，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昭阳，道：“如果以后还有谁在我面前说昭阳公主端庄贤淑，我一定会嗤之以鼻的。街头泼妇，也不过如此。” 昭阳无奈的收起了那些诡异的姿态，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两个人，道：“咱们现在都处于危险之中了，也就你们两个人，才有心情玩笑了。哎，若果真是有坏人来了……我只有一头闷进湖水里，冻死淹死也不要被砍死。” 凰歌无奈的白了昭阳一眼，没好气的道：“昭阳，你能说点好的吗？什么冻死淹死砍死的。我看，咱们只有被困死。” 安义抬眼望过去，果然看见对面的岸边一艘船也没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十几艘小船都看不见了。而这样遥远的距离，要靠轻功过去着实不易，更不必说她和凰歌都不擅长轻功。 看清楚了自己等人的处境之后，安义沉声道：“有人故意算计咱们。” 昭阳冷哼了一声，道：“一定是昭和。太子府里的事情，她一直都记恨着咱们。可若非是她先起了坏心眼儿，莫奈怎么会为了顶罪为她而死。” 凰歌眉头微皱，道：“不管是为了什么，眼下最要紧的就是想好对策。湖面上入夜之后，寒冷是一回事，蚊虫也是一大难题。” 昭阳素来是最怕蚊虫的，可这个时候却倔强的抿着嘴，不吭声，生怕给凰歌和安义带去任何麻烦。 514.第514章 胆大妄为（1） 昭阳心里是清楚的，凰歌和安义都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就算是果真被困住了，她们也不会有太大的损伤。 唯有自己不会武功，只能是她们二人的拖累。 如此想着，昭阳心里就越发的难受了，只恨不得自己能即刻消失在大家面前，不要拖累了两人。 凰歌敏锐的察觉到了昭阳的想法，颇为不悦的看着昭阳，道：“昭阳你这是做什么呢？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没，我没有……”昭阳原本还想要狡辩，却在看见凰歌冰凉如水的眸子的时候叹了口气，败下阵来，带着哭腔的道：“我不想连累你们啊。都到了这样的情况了，若是没有人来救我们，我们一定活不过今天晚上。凰歌，我知道你向来是足智多谋有胆有识的，可是，这一次的情况真的不是智谋和胆识就能够摆平的啊。而且，都怪我，若非是我要吃什么莲蓬，柳绿和知秋就不会离开你们。到底，我们也多一个人想法子。肯定，那小船也不会被撑走了……” 昭阳的思绪有些混乱，语调也格外的焦急，一看就知道六神无主了。 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还是惦记着凰歌和安义的安危，会担心她们，这也让两个人心头无比的感动。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把将昭阳搂在怀中，认真道：“昭阳，安静下来，听我说。现在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皇贵妃发现我们不见了，一定会派人来寻我们的。御花园就这样大，我们一定可以坚持到援兵来的。还有你皇兄，我相信他知道我们有危险，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救我们的。你放心。” “可是……”昭阳不是笨蛋，她只是有些慌乱，才说了那些口齿不清的话。如今听着凰歌这样说，昭阳也知道凰歌是故意在安慰她，只挑着好的情况说了。 实际上还会有更加糟糕的情况，若茯苓等人的确是被人暗害了，那躲在暗处的人一定会千方百计的破坏救援，甚至，主动的加害他们。 昭阳的心思实在是太容易摆放在脸上了，心头刚一想到，凰歌就已经明白了过来，微微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们在湖心岛，虽然生存艰难。可要有人能渡过这冰冷刺骨的湖水来暗害我们，也是不容易的。再说了，我和安义都是有武功在身上的人，我们可以保护你的。” 安义挥舞着小手，将随身携带的药包取了出来，将一些粉末混合在一起。一边忙碌一边认真道：“昭阳你放心，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虽然说我不精通此道，可我以前经常去山上采药，有随身携带一些半成品药粉的习惯。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按照一定的分量调配在一起，就会有不同的效果。我现在配制的这种，就有驱赶蚊虫的效果。” 昭阳被安义手中摆弄着的那些牛皮纸包包吸引了，也忘记了害怕，走到安义身边看得聚精会神。 515.第515章 胆大妄为（2） 见到昭阳没有那么害怕了，凰歌就绕着湖心亭走了一圈，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检查了一下亭子周围是否有异样。 转了一圈回来，安义就已经用三个人的绢帕分别包裹了一些粉末在里面，郑重其事的交给凰歌和昭阳，道：“都拿着，一刻也不要离手。驱散蚊虫是最好的了。我现在去将剩下的药粉洒在亭子周围，希望这样，能阻拦一些蚊虫的嚣张。不过，效果……也不能持续很久。到了半夜……这温度，就不是我们能承受得了。” 安义一边说，一边紧了紧身上穿着的衣服，略有些瑟瑟发抖。 昭阳有些犯怵的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到了西边，即将落下，看着空无一人的岸边，昭阳拉了拉凰歌的衣袖，小声的道：“凰歌，不然，我们大声喊吧。万一有人路过这里，听见我们的喊叫声，就会来救我们的。” 安义忙点头道：“对啊，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搏一搏。” 凰歌无比冷静，摇头道：“我们现在没有机会去博。姑且不说岸边没有人，就算是有人，我们能保证是要来救我们的人吗？而且，距离这样遥远，就算我们大声喊了，他们也未必能听得见吧？现在最要紧的是保存体力。努力的熬下去。” “可是……我有些冷。”最后四个字，昭阳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觉得，她总是一次又一次的拖后腿，让凰歌和安义来照顾她，让她心里十分的不安。 看着昭阳脸上的尴尬，安义忙道：“其实我也很冷，真的挺冷的。” 凰歌皱眉，半晌才道：“我知道很冷。我会努力想办法的。你们先忍一忍。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就吃些东西暖着。” 昭阳和安义不约而同的吞了口唾沫，随即都坚定的摇了摇头。 安义倔强道：“不吃，其实也不怎么饿。” “就是，哈哈，不怎么饿。”昭阳也赶紧附和着，其实两个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凰歌，那意思是告诉凰歌，如果凰歌不吃，那她们也是不会吃的。 凰歌叹了口气，看着桌子上还剩下的三盘点心，略微盘算了一下道：“这里有三盘点心。现在我们三个人分吃一盘。第二盘两个时辰之后吃，第三盘四个时辰之后吃。四个时辰，足够他们找到我们了。如此安排，你们看怎么样？” 昭阳和安义现在哪里还有什么主意，都是凰歌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接连点头。 凰歌心头叹了口气，抬手拿过一盘点心，分给了她们。 看着她们狼吞虎咽的时候，凰歌将自己的那一份收了起来，拢在了袖子中。 她也有些饿，可她知道，不能吃。关键时刻，就靠这点点心救命了。 昭阳和安义也算懂事了，两个人吃了点心之后就拼命的灌茶水，一边灌水还一边说：“多喝水，多喝水就不饿了。” 暮色最终还是落了下来，温度在太阳的余晖落尽的时候就已经变得寒冷。 516.第516章 胆大妄为（3） 凰歌和安义两个人还能勉强支撑着，昭阳早就已经抱着冰冷的茶杯蜷缩在地上，嘴唇都冻得发青了。 全靠凰歌和安义两个人轮流为她揉搓身子，不停的和她说话才能勉强的睁开眼睛。 饶是如此，她们俩也知道昭阳这样是撑不了多久的。 不说昭阳从小就娇生惯养的没有吃过多少苦，就只说昭阳的身子骨就比凰歌和安义两个人弱了许多。 暮色四合之下的湖面上格外静谧，连带着一丁点儿风声水声都没有的。 湖面对岸更是漆黑一片。 原本每到暮色四合就会有宫人来湖边点上宫灯。 如今原本是夏季，晚上御花园里面蚊虫格外的多，也少有宫嫔会四处走动。 唯有皇上喜欢去的地方会点灯，别的地方都是漆黑一片的。 凰歌等人想要求救也是求救无门。 安义原本也是满怀希望的，可随着时间的流逝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出现在湖对岸，心里强绷着的那一根弦也快要绷断了，紧紧握着凰歌的手，颤抖着嘴唇，用力的道：“天气太冷，昭阳快撑不住了。就不说她了，再过一阵，我们俩都要撑不住了。凰歌，你向来足智多谋，想想法子呀。我们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 安义本是无比坚强的女子，这个时候也是忍不住满脸泪痕。 风一吹过，沾满泪痕的脸就火辣辣的疼痛，好像有人狠狠的掴了一巴掌一样。 凰歌也感觉到自己逐渐消耗的体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忍住鼻子的那一股刺痛，抬头看了看亭子顶上的横梁，目不转睛的看着，眼眸中似乎是有火光冒出。 安义不解的抬头，除了看见亭子顶之外什么都没有，不禁有些疑惑。 凰歌给了安义一个安慰性的笑容，道：“你放心，我已经有法子了。不过，你身上有匕首或者刀之类的东西吗？” 安义翻手取出一柄匕首，道：“这匕首倒是有，不过，现在，你拿匕首来做什么？” 话音一落，安义脸色大变，抬头看了看亭子的顶，不可置信的骇声道：“你想要拆了房梁吗？” 凰歌一面掏出火折子放在安义手中，一面道：“有何不可？” “你疯了！”安义激动的拉着凰歌，大声道：“湖心亭乃是圣祖皇帝为了缅怀圣祖皇太后修建而成。当今太后对圣祖皇太后情深意重，若她在宫里，必定将这湖心亭眼珠子一样的护着。这些年皇太后吃斋念佛常住九台山，宫嫔们才逐渐的来湖心亭游玩。可是，这丝毫不损湖心亭在皇太后心目中的地位啊。” 凰歌扭了扭手腕儿，却无法从安义手中挣脱，看了脸色青白的昭阳一眼，口气格外的不耐烦，道：“那又如何？” “你！”安义激动的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凰歌，道：“你怎么会这么固执？皇太后虽说是你凰家的长辈，可到底是皇太后。况且皇太后手段毒辣，心性凉薄。你若是就这样拆了湖心亭，皇太后知道了，一定会将你扒皮抽筋的！” 517.第517章 胆大妄为（4） 安义纯粹是出于担心凰歌，此刻的她也没有多少力气了，可也已经将全部的力气都用在拉着凰歌了。 因为冻得手指尖疼，就算这样拉着凰歌会让她的指尖钻心的疼，她也不敢放开。 生怕一放开，凰歌就会铸下大错一样。 想现对于安义如今的激动，凰歌倒是十分的冷静，淡淡的瞥了安义一眼，缓缓道：“因为我怕死，所以要看着昭阳活活冻死吗？” 安义愣了愣，随即看了看地上奄奄一息蜷缩成一团的昭阳，喉头艰难的滚动了下，有些懦弱的小声道：“可是，皇太后那边，会很麻烦……一个弄不好……” 凰歌已经赶快要失去耐性了，抬手将推开了安义，认真道：“安义，如果我们不拆掉湖心亭，那我们就无法活下去。到最后，不仅仅是昭阳，你和我，都无法幸免。我拆掉亭子，不是为了昭阳，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自己。若皇太后果真怪罪下来，那一切自然有我来承担。你和昭阳，绝对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听着凰歌如此决绝的话，安义着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越发紧的拉着凰歌，哭道：“凰歌，我以为我们的过命的交情，是生死相交的好姐妹，你如此说，将我置于何地啊？” 凰歌瞥了安义一眼，眼中不无诧异的道：“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从凰歌的手中夺过匕首，带着大义凛然的表情，挥了挥手，道：“安辅国公府世代忠良，驰骋疆场，曾经出现过三代男丁全都战死沙场的惨烈局面。承蒙圣祖皇帝不弃，赐下免死金牌一面，可保安氏嫡系免死一次！” “凰歌，你是未来战王妃，是要成为皇室儿媳的人。若得罪了皇太后，你以后的人生就悲惨了。而我不同，我喜欢的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以后说不定就背着竹篓上山采药济世为怀。皇太后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都不要紧。”安义说完，对着凰歌笑得灿烂，道：“所以，这样遭皇太后恨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吧。” 听着安义如此言说，凰歌脸上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抬手拍了拍安义的肩膀，趁着安义不备的时候就点了安义的穴道。 凰歌不擅长点穴，只是她的笑容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安义只是看着，就已经有些迷失了，这才被凰歌得逞。 明白了凰歌想要做什么之后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哑穴一并被点住了，只能用眼神示意让凰歌放开她。 凰歌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何况是这种明知道没有好下场的事情，更不可能推给朋友，对着安义挤眉弄眼的笑道：“既然是遭人嫉恨，那这件事，还是我来做吧。安氏先祖浴血奋战才求来的免死金牌就这样用了，多不值。” 凰歌说完，就跃上横梁，抬手将大梁旁边的小梁都切割了下来，借着微弱的月光将那些小梁都扔了下来。 518.第518章 胆大妄为（5） 幸亏当时圣祖皇帝为了修建这湖心亭耗资不菲，木材也是不惜代价的耗费，凰歌拆下来了这许多，亭子顶部都还没有塌下来。 等凰歌跳下来之后，收好了匕首，才解开了安义的穴道，将火折子抛给安义，道：“点火。” “凰歌，你真的是太任性了。”安义气的直跺脚，却对凰歌无可奈何。 想要将匕首抢过来却深知打不过凰歌，只能瞪着她，无力的想要哭泣。 凰歌一面将木材搭起来一面头也不抬的道：“别愣着了，快来帮忙。” 安义沉重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不管怎么样，一定不能让凰歌出事。 不过，这都是后话，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自己三个人的性命。 如此想着，安义手上的动作也就快了起来，帮着凰歌将木材都给搭起来。 可轮到点火的时候，安义却犯难了。 火折子吹出来的火星实在是有限，她们没有任何助燃的东西，一时半刻也点不燃火。 到的火来，安义的手都冻僵了，无法握住火折子了，都没有将木材点燃。 “凰歌对不起，我太笨了，我再试试看。”安义哭着用另一只没有冻僵的手去捡火折子，却被凰歌先一步将火折子捡走了。 “凰歌！”安义歉疚的看着凰歌，一脸的不好意思和浓重的担心。 凰歌安慰的笑了笑，道：“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绝对不能在最后一步上面栽了跟头。没事，看我的，我有办法。”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安义脸色惨白的笑了笑。 她承认凰歌聪明绝顶，不管在任何逆境都能走出来，可是这一次，似乎真的是被逼到了绝路之上。 能想的法子都想尽了，不能想的法子也想了。 可最后…… 安义几乎都绝望了，下意识的就觉得自己这一次是必死无疑。 围绕着亭子洒了一周的药粉边上已经死了一圈的蚊虫，要不了多久，那些蚊虫就会突破了药粉的防线爬进来了…… 被冻死也就算了，起码还能有些颜面。 可是，若是被蚊虫给咬死…… 安义只是想着，就觉得惨不忍睹，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各种因素，都已经将这三个身娇肉贵的女孩子逼到了绝路上。 等安义感觉到一阵温暖袭来的同时还听见了一阵“哔哔啵啵”的声音，惊讶之下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跳动的橘黄色的光芒。 惊喜之下小心翼翼的凑到了凰歌的身边，好奇道：“凰歌，你是怎么做到的？” 凰歌对着安义努了努嘴，示意她看那些木材之下堆放着的那一堆东西。 借着逐渐明亮的火光，安义大惊失色的看着只穿着亵衣亵裤的凰歌，不可思议的道：“你……你脱了衣服鞋袜？” 凰歌笑道：“有什么不可以吗？” 安义愣了愣，随即有些勉强的道：“不是不可以，是没有想到堂堂凰家嫡小姐竟然……” 安义吞了吞口水，艰难的道：“要知道女子的双足是不可以随便给除了自己夫君以外的男子看见的。” 519.第519章 胆大妄为（6） 凰歌缓缓拨动着木材，让火光能燃烧的更加的雄壮一些，漫不经心的和安义对话道：“恩，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脱成这样？”安义佩服凰歌的智慧的同时也对她的勇气格外钦佩。 凰歌不以为然的道：“这里又没有男子，就你我三人。再说了，就算是凤城知道了，也不会因此嫌弃于我。他说过，任何情况下，保命要紧。性命都没有了，还管什么看不看双足啊。” “额，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惜了你的衣服了，价值不菲。”安义也想通了，拿过一根木棍帮着凰歌一起拨动木材，感觉到逐渐暖和起来的身子，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就好像一个死囚顷刻间得到了释放一样的兴奋和轻松。 凰歌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道：“衣服算什么，如果可以，让我剪了头发去烧我也愿意。” 若非是担心说的太过于血腥吓着安义了，凰歌都要说，砍一只手下来烧也不是不行的。 也幸亏凰歌没有说这样的话，否则给安义听见了，不一定要被吓唬成什么样子。 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齐心协力的就将篝火燃烧了起来。 彼时昭阳距离篝火还有一段距离，也已经停止了抖动，脸色也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安义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凰歌，带着几分羞赧的道：“那个，那个，我太高兴了，居然忘记了昭阳在那边，我现在就去把她挪过来。” 安义到底是女孩子，体力有限，就算是想要将昭阳报过来也做不到，只能一点一点的将昭阳挪过来。 凰歌笑着瞥了安义一眼，道：“无妨的。她方才被冻得太厉害了，贸然挪过来反而会造成体表太热，体内太冷。冷热交加容易发热，就这样挺好。让周围的温度升起来，她的身体自然暖和了一些再把她挪过来吧。” 安义忙拍了拍脑门儿，略有些懊恼的道：“亏得我还是大夫呢，竟然连带着这一点都忘记了。若非你提醒，我又要犯错了。凰歌，幸亏有你。” 看着安义那一脸感激的模样，凰歌好笑的摇了摇头，道：“干嘛呢，这是？她现在的情况也很危险，你身为大夫，不应该过去看看她的吗？万一有了什么状况，我们俩可就要后悔一辈子的了。” 安义的头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忙道：“好好好，我这就过去。” 凰歌在这边照顾篝火，让它燃烧的熊熊的。 安义在那边照顾昭阳，因为现在暂时不必担心会被冻死，安义的心情也变得愉快了起来，已经恢复了大夫的本色，做事情都格外麻利了。 确定了昭阳的身体并无大碍之后就开始替昭阳按摩，希望能加速她体内血液的流通，让她能够更快的醒过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昭阳就朦朦胧胧的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瞬间就一把抱着面前的安义，嚎啕大哭。 虽然她没有说话，可那声音里面爆发出来的恐慌还是让安义和凰歌听得清楚明白。 520.第520章 赶尽杀绝（1） 这个时候的篝火已经十分稳定了，凰歌赤着双足走到昭阳身边，蹲下身，轻轻的拍着昭阳的背，柔声道：“好了，没事了。” 昭阳闻言哭的更厉害了，转而抱着凰歌的脖颈，一边哭泣一边道：“我以为我就要死了，真的，那种感觉太可怕了。就好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将我往深渊里头不停的拽着。我努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我听见你们在叫我，我很想睁开眼睛告诉你们我很害怕，可是我做不到……” 劫后余生的昭阳不停的哭诉着，鼻子一翕一合，看起来十分可怜。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昭阳和安义都无法理解的笃定沉声道：“你们放心，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将你们平安的带出去。就算是我死在这里，也就让你们平安的出去。” 安义忙呵斥道：“胡说八道，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什么死不死的，我们都要活着出去才好。你方才不是说了吗？战王殿下告诉你，不管什么情况下，都要活着。用尽一切办法去活着。” 昭阳也已经缓过来了，跟着安义点头道：“就是，就是。你不许说这样泄气的话。我和安义都指望着你呢。若没有你，那我们就更加没有主心骨了。不管是为了皇兄还是为了我们，或者是为了你自己，你都一定要坚持活着。” 看到安义和昭阳都比之前有活力一些了，凰歌的心也稍微平定了一些，笑道：“你们都这样说了，我敢不活着吗？来，昭阳，这边冷，我们去那边坐着。” 三个女孩子围着篝火，说起之前的事情。 凰歌此刻身着亵衣亵裤到底不雅观，昭阳主动将自己的外衣脱给她披上。 好在昭阳是公主，穿的衣服也是层层叠叠的，就算是脱给了凰歌，自己身上也还是有。 安义也义不容辞的将鞋子脱了下来，自己穿着袜子。 对于自己这两个好友的慷慨襄助，凰歌自然不会拒绝。 脱衣服和鞋袜来生火的时候，她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的，也不在乎别人能不能看见她的双足。 可如今有机会将双足遮挡起来，她也不会固执的露在外面。 昭阳听说凰歌竟然将这湖心亭给拆了，看着顶上那些少了一些木材的湖心亭顶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好在她不是那种悲观的人，倒是很快就想通了，嘿嘿一笑，道：“拆了就拆了，也没什么。人命总比这亭子来的重要。皇祖母如今是在九台山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没有人和她说，她也不会知道这亭子……被……拆了……” 说到后来，昭阳自己都不敢说下去了。凰歌主动接过话茬，笑道：“你现在知道了吗？我们原本就是被人设计，那就代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京城距离九台山并不远，我敢肯定，最迟后天，皇太后就会起驾回京了。” 正在喝水的昭阳噎了一噎，呛得喉咙生疼，半晌才顺过气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凰歌，嘟囔道：“不会吧？” 521.第521章 赶尽杀绝（2） 凰歌摊了摊手，抬头望着如同蓝丝绒上点缀着珍珠一样的浩瀚星空，呢喃道：“有什么不会的呢？故意将我们困在湖心亭，不就是想要我们的性命嘛？我们为了保命，拆了湖心亭的顶。皇太后最紧张的就是这湖心亭，听说当年去九台山的时候还恨不得能带了去。那些人，巴不得皇太后回来整治我们呢。” 安义沉吟片刻，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叹了口气，继续拨弄着木材。 昭阳却是苦着一张小脸蛋，道：“哎，其实这些都是小事情啊。湖心亭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皇祖母最心疼皇后和昭和了。若她回来了，哪里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啊。皇祖母心里嫡庶长幼观念特别的严重。在她看来，只要皇后还健在，我母妃协理六宫，就是大逆不道。这些年，皇后为了让皇祖母回京城，可是没有少花费力气。” 安义再次叹了口气，想要说的话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如今，只怕是让她们称心如意了。” 看着气氛凝滞了下来，安义忙嘿嘿笑道：“不过不要紧啊，皇太后身份的确尊贵，可也比不上皇上嘛。皇上可是十分的心疼昭阳你呢，对皇贵妃也是礼敬有加。” “唉……”安义这样说，凰歌和昭阳齐齐的叹了口气，都垂下了头去。 安义愣了愣，有些手足无措的道：“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凰歌看了昭阳一眼，示意昭阳解释。 横竖在这里坐着也是无聊，经过这两次的事情，昭阳已经将安义也划归为自己人。 大家都同生共死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分享的。 如此想着，昭阳也就没有什么顾忌的了，带着一抹忧伤的叹息道：“安义你说的也是不错的啦。可是，父皇十分的孝顺皇祖母。他总觉得，皇祖母能够在吃人的后宫将他拉扯长大十分的不容易。不管父皇处理什么事情，都会顾忌着皇祖母的想法的。” 安义错愕的看着情绪都不太高涨的两个人，打着哈哈道：“没事没事，有什么？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凰歌也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道：“就是，安义说的不错。” 昭阳这个时候身体不冷了，恢复了活力，蹦哒一下跳了起来，重重的拍了拍凰歌的肩膀，嬉笑道：“没事的，你放心。若皇祖母怪罪下来，我就说湖心亭是我拆了的。” 凰歌故意逗昭阳，便做出极为夸张的样子，道：“这不好吧？” 昭阳将自己的胸膛拍的嘭嘭嘭的响，道：“好朋友嘛，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安义也握着小拳头站在旁边，挥了挥拳头，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两个人的支持让凰歌十分的感动，努力将眼睛里的湿意狠狠的压了回去，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谢谢你们。你们能这样为我着想，我真的很高兴。不过……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522.第522章 赶尽杀绝（3） 凰歌的倔强昭阳是清楚的，皇太后的凶悍昭阳也是清楚的。 看着这样的凰歌，昭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重重点头道：“既然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也不逼着你了。不过答应我。万一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一定要说。否则，我们于心难安呐。” 安义也在一旁附和的点头，眼眸中的关切溢于言表。 凰歌点头笑道：“好，你们放心，如果是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说的。不过，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件事。这件事发展成为这样，并非是谁一个人的错。所以，都不许去自责。那三个丫头……不管是凶是吉，我们都要沉住气……明白吗？” 听到这一番话，昭阳是最忍不住的那个，眼泪顷刻间就奔涌而出，嚎啕大哭道：“凰歌，天知道我有多么的后悔，后悔来御花园，后悔来湖心亭，后悔让茯苓她们去采什么劳什子莲蓬！” 昭阳一边说，一边负气的将桌上剩下的莲蓬壳子往湖里用力的扔了过去。 昭阳虽然没有武功，可盛怒之下还是有几分力气的，甩出去的莲蓬似乎是打到了什么东西，引起了一阵异常的响动。 凰歌和安义瞬间就警惕了起来，一人一边就将昭阳按了下去藏在了桌子下面，并且吩咐她无论如何都不许出来。 昭阳虽然心急如焚，却也知道自己一出去只能是累赘，尽管十分的不甘心却不敢冒出头去，乖乖的蹲在桌子下面，努力的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 安顿好了昭阳之后，凰歌翻手就将匕首交给了安义，然后从头上取下两根雪亮的发簪，对着水里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异常波纹冷哼了一声，道：“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的？” 凰歌话音一落，四个黑衣人人就分别从湖心亭的四周腾空而起，带着冰冷刺骨的水冲入亭子里，雪亮的长剑同时暴刺而出。 三支长剑的目标是手持发簪的凰歌，一支目标是手持匕首的安义，倒是没有人将躲在桌子下面的昭阳当成目标。 凰歌手中没有武器，原本就要吃亏一些，还同时面对三个人，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昭阳看得心里着急，很想要快点结束了战斗过去帮衬着凰歌，可是她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给她正面战斗的机会。 过了几招之后，安义也就看出一些猫腻，知道对方的目的只是凰歌，不得不出声提醒道：“凰歌小心了，他们的目标是你，只是你！” 凰歌显然是察觉出来了的，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疲于应付，没有精力和精神回答安义的话了。 凰歌的身手还是不错的，尤其是闪躲腾挪的功夫，虽然不能说无人能及，勉强一些，还是能撑一段时间的。 攻击凰歌的其中一个人显然的头领，瞧着一时半刻的无法占到上风，竟然开始用余威去攻击下方的火堆。 凰歌一开始没有察觉，还以为是攻势减缓，直到周围的光线变弱，才发现她辛辛苦苦点燃的火堆在逐渐熄灭。 523.第523章 赶尽杀绝（4） 对于今夜的凰歌和昭阳等人来说，那一堆火就意味着三个人保命的良药。 眼瞧着要被熄灭了，凰歌怒极攻心，使出了不要命的打法。 反正那个头领都顾着那一堆火去了，努力的避开了左边攻击过来的长剑，拼着挨了右边的剑，也将自己手中锋利的发簪狠狠的刺入了对方的咽喉，顺带缴了长剑。 十分不巧的是，那头领倒下去的地方正好倒在了那一堆柴火上面，火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看见那个头领倒下去的时候，凰歌知道不好，却无能为力，只能带伤急退，瞅准了在火光熄灭的一瞬间，趁着双方距离很近对方短暂愣神的机会，将右边那个伤了她的刺客送上了西天。 等左边那刺客适应了黑暗，才发现来了四个人已经死了两个。 先就已经胆怯了，萌生了退意。 两击得手的凰歌战意熊熊，乘胜追击，在那此刻跃入水中的那一刻将长剑捅进了他的后背心。 无奈他已经跃出去的身体已经收不住势头了，“噗通”一声掉入了湖水之中。 这三个人的死，说起来慢，实际上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等凰歌回过头来的时候，和安义过招的那个此刻听见最后那个此刻落入水中的声音，惊讶回头，凰歌的长剑就已经指在他的脖颈之间了。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因为疼痛，凰歌的步履有些不稳，安义连忙弯腰捡起另一柄剑，横在那剩下的此刻脖颈上，厉声道：“还不快说？” 那刺客桀桀一笑，带着几分嘲讽的道：“说是死，不说还是死。那还不如选择不说，得个忠义。” “刺杀当朝公主，郡主，未来战王妃，你还想博得忠义的名声？痴心妄想！”尽管这个时候说话都有些费力，凰歌还是不想要放弃这个逼问的机会，强忍肩膀的疼痛，目光灼灼的盯着那刺客。 昭阳也已经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一脸惊慌失措的扶着凰歌。 那此刻瞥了昭阳一眼，再看了看安义，冷笑道：“昭阳公主，安义郡主，你们若是死了，也不要怪别人。要怪，就怪你们护着的这个人。若非是被她连累，您二位天之骄女也不会落魄如此。在下言尽于此！” 那人说完，唇角就流出一股黑血，脑袋一歪就没有了气息。 昭阳气急败坏的抬脚踹了踹那个人的尸体，厉声喝斥道：“这个人的心也太坏了，临死了还要挑拨离间。凰歌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被他蛊惑的。” 凰歌勉强一笑，脸色苍白的坐在凳子上，刚一坐下去就看见昭阳抬手怕了自己一巴掌。 等昭阳的手拿下来的时候，手心里就躺着一只黑色的小虫，已经碎掉了…… 安义顾不得去替凰歌包扎伤口，赶紧奔到洒过药粉的地方，检查了一下才遗憾道：“原本药粉就坚持不了多久了。又被刺客破坏了……” 昭阳着急道：“连好容易搭起来的篝火也没有了，可怎么办？” 524.第524章 赶尽杀绝（5） 说话间，两个人不停的拍打自己的身上，想要将那些蚊虫拍走。 肩膀上疼痛难忍的凰歌也能清楚的感觉到那一抹让人疼痒难捱的感觉，只恨不得能一头撞死算了。 凰歌抬手拍了拍自己疼痛的肩膀，刺激了一下有些涣散的心神，强撑着意志力，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道：“昭阳，安义，听我说。” 凰歌的声音对于她们两个人来说，就如同定海神针一样的让她们感觉到安定。 凰歌一开口，两个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围拢在凰歌的身边，尽管还是不停的扭来扭曲想要拍打掉身上沾着的蚊虫，最少两个人还是选择了相信凰歌，毫无保留的相信凰歌。 凰歌感激的看了看两人，借着稀薄的月光指着那个趴在篝火之上的人，道：“赶紧的把他搬开。他刚摔上去不久，下面的篝火或许还能有些余温。” 安义和昭阳都没有什么野外生存的技能，自然不知道燃烧了那样久的篝火下面会有余火。 等她们俩费力的将那人搬开之后，昭阳才惊喜的叫道：“哎呀，真的是有余火。太好了。” 安义捡起一根散落的木材拨了拨，下面藏着的火红色的火炭就露了出来。 凰歌微微笑了笑，再抬手拍了自己的伤口一巴掌，赶走了眼前的黑暗和眩晕，道：“将周围那些刚才燃烧过的，变得黑乎乎的那些，都捡过来架好。记住不可以触碰那些黑色的部分，会很烫。” 知道凰歌还受着伤，昭阳和安义的动作都很快，三两下就完成了这部分的指令，眼巴巴的看着凰歌。 凰歌勉强笑了笑，将之前昭阳脱给她的已经染着血的衣服脱了下来，团成了一团，略有些艰难的塞入了那些蓬起来的木材之中，吩咐安义拿火折子将衣服点燃。 不过片刻的时间，微弱的火光就已经开始缓缓蔓延了。 火炭和燃烧过的木材都还有些余温，很容易点着，不过一小会儿，熊熊篝火就继续在燃烧了，为凰歌等人带来温暖的同时也驱散了寒冷。 昭阳惊讶的道：“凰歌，我发现这篝火附近，蚊虫都不会过来。” 此刻的凰歌已经极致虚弱了，不过她是背对着昭阳她们站着，所以她们两个人暂时没有发现凰歌的情况，都在为失而复得的篝火而开心，更为了这篝火能驱散蚊虫而开心。 凰歌也露出了一抹灿烂的微笑，道：“湖心亭的木头，都不是普通的木头，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那股香味就有驱散蚊虫的作用。只是这里是湖心，湖水的味道重，加上荷花盛开，花香缭绕，将那木料燃烧的香味给掩盖住了。人无法闻到，蚊虫却能闻得到。” “有香味的木头？”昭阳楞了半晌，才用一种格外震惊的眼神看着安义，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道：“沉水木？” 在得到了凰歌的肯定答案之后，两个人才明白了为什么皇太后会如此珍视这湖心亭了。 525.第525章 赶尽杀绝（6） 沉水木是一种十分珍惜的树木，整个凤凰也找不出几颗。 但凡有沉水木的地方，都会被十分严密的保护起来。 凰家老太太最喜欢用来熏衣服的沉水香，就是取每天早晨沉水木叶片之上的露珠凝练而成。 一瓶沉水香值五两银子，足见沉水香的贵重。 而沉水木就更是贵重非凡。 相传，一截儿臂粗细长短的沉水木就能换同等大小的黄金。 加上沉水木属于灌木类，基本上很难长大成材。 能被用来做建筑的，那就更是少之又少了。 这整个湖心亭都是用沉水木制作的，可见其珍贵程度。 怪不得之前凰歌一点都不操心蚊虫的事情，她是早就知道这湖心亭是沉水木制作的了。 昭阳和安义对凰歌也越发的佩服了，还带着一抹不理解。 不知道沉水木价值的人也就算了，明知道沉水木如此贵重，竟然还敢大张旗鼓的砍了来点燃取暖，普天之下，也就凰歌一个人敢了。 昭阳哭丧着脸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呢喃道：“沉水木啊，居然被我们拿来燃成了篝火。父皇知道，不会把我扒皮了才好呢。” 安义忙道：“事急从权，沉水木再珍贵，也不过是死物罢了，也比不上活生生的人命啊。” 事已至此，昭阳就算满满的心疼，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哭笑不得的道：“也幸亏是沉水木，否则，就算是有篝火，我们也没有了驱散蚊虫的药粉，也是死定了的。” 安义点头笑道：“所以说，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两个人一边唏嘘，一边朝着凰歌这边走过来。 还没有走到凰歌身边的时候，昭阳就抬手拉凰歌，道：“这边冷，去那边坐。” 昭阳满心欢喜，却不想一拉之下凰歌顺势就倒了下来，把昭阳吓得哇哇大哭，一把抱着凰歌，两个人一并倒在了地上，哭道：“凰歌，你不要吓我，你怎么样了？” 安义快步上前将凰歌扶了起来，搭上凰歌的脉搏，大惊失色的道：“中毒了，伤口有毒！快，把她抬那边去。” 等将凰歌安顿了下来，两个人才看见凰歌没有受伤的那边手上都是黑色的血液，想必是方才为了打起精神的时候沾上的。 而凰歌的脸也已经逐渐的在变黑了，可见毒素蔓延有多快。 安义顾不得其它，拿起匕首塞给昭阳，道：“烤着，烤的通红了给我。” 匕首不是很长，昭阳拿着靠近火边炙烤，不过一会儿就将昭阳烤的热汗淋漓。 湖上微风吹过，火舌吞吐的时候还险些烧了昭阳的头发。 尽管昭阳吓得哇哇大哭，一双小手还是稳稳的抓着已经开始泛红的匕首。 瞧着昭阳的坚持，安义眸中含泪，胡乱抹了一把，撕开凰歌的伤口就对着她的伤口吮了下去。 凰歌的伤在肩膀，也不知道有多深，不过毒素肯定是从肩膀渗透进去的，此刻并没有能对症下药的解毒药，最好的法子就是尽可能的将毒素吮出来。 526.第526章 裤腰带（1） 安义虽然不精通制毒和解毒，可凰歌身上毒素蔓延的程度已经告诉她，凰歌身上的毒素绝对非同小可。 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就会酿成大错。 姑且不论两个人的私交，更不必说凰歌方才是因着奋力杀敌用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去拼命，就单单说安义的医者之心，就不容许安义有任何的犹豫。 看着安义毫不犹豫的就附身下去，昭阳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上一次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几个人也是遭遇追杀，可一路有凌霄的保护，后来更是有了凤城的加入。 虽说大家都觉得艰难，却没有像如今这样的孤立无援，真真切切的看着同伴躺在自己面前。 等安义觉得凰歌的毒素吸得差不多了，看向昭阳的时候，就发现昭阳已经是泪流满面。 因为一只手拿着匕首太烫了，她两只手轮流拿着。 其中一只手还有些烫伤，脸上更是黑漆漆的，泪水冲刷之下，在眼睑下方形成一条亮亮的痕迹。 安义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昭阳，只觉得此刻的昭阳无比的滑稽，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只愣愣的看着昭阳，吞了吞口水，带着几分心疼的道：“昭阳，好了，匕首给我。” “哦，好。”昭阳闻言回过头将匕首给了安义，抬头就看见安义那一脸心疼的样子，赶紧抹了一把眼泪，略带慌张的道：“那个，那个，安义，我不是因为烫才哭。我是因为……” 昭阳手足无措的解释，无非就是想要让安义能相信自己没有懦弱也没有抱怨。 安义无限感慨的拍了拍昭阳的手，认真道：“昭阳，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都明白，我要替凰歌处理伤口。你先照看一下篝火。木材足够的情况下，看着燃烧的差不多了，就添加一块上去，一块一块慢慢的添加，不要心急，明白吗？” 若说野外生存的技能，凰歌自然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安义因着经常外出采药的缘故，能力比不上凰歌，可指点指点安义还是足够的。 昭阳这个时候已经累得快要趴下了，可是她还是强撑着一双大大的眼睛，认真的点了点头，冲着安义绽放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就乖巧的坐在了篝火旁边，认真的看着篝火。 明晃晃的篝火在欢快的跳跃着，根本不知道凰歌等人如今的艰难处境。 昭阳看着篝火就有些犯困了，可每当犯困的时候，她就抬手掐自己的腿，借着痛意让自己清醒过来。 如此举动落在安的眼睛里，当真是又心疼又心酸。 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没有说，只能将泪水硬生生的逼回去，埋头为凰歌处理伤口。 凰歌身上的伤口实在是太深了，几乎穿透了肩膀。 毒素蔓延之下，伤口周围的肉和骨头已经坏死。 安义必须将伤口周围坏死的肉剔除，还要刮掉在骨头上面附着的毒素…… 在条件足够好的情况下来处理这些，安义都有些犯难，更不必说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了。 527.第527章 裤腰带（2） 刚用匕首挖了两下，凰歌就已经忍受不住的哼哼了起来，还有些乱动的趋势。 昭阳闻言忙飞奔过来，眼巴巴的看着安义，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安义苦笑道：“原本我是想着不给她用药的，可如今看来是不行了。帮我把腰上挂着的那个草绿色的荷包取下来，拿出里面的黑色药丸，捏成了粉末均匀的洒在凰歌的伤口上。” 昭阳最怕的就是各种药丸药粉药材，她总觉得那些药味儿闻起来有一种让人作呕的感觉。 可今儿个确是奇了怪了，就算是她将那些药粉洒在了凰歌狰狞的伤口上，都不觉得有多恶心。 反而还着急的问安义：“够不够，这点药够不够？” 看着昭阳自觉的把手探入袋子里，安义就忙道：“够了，够了，不用再多了。这是麻醉药丸，不能用太多。” “用太多会怎么样？”昭阳下意识的问道。 安义笑道：“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就是把大脑都麻醉了，会变笨而已。” “哦，只是变笨啊。”昭阳一边说，一边将荷包挂回了安义的腰间，嘟囔道：“不过我已经不聪明了，再笨也笨不到哪里去了。” 昭阳一边说，还一边嘿嘿的笑了。 那可爱的模样，真真是让人觉得看着窝心。 然而现在的安义却没有时间去欣赏昭阳的可爱，她必须趁着凰歌昏睡过去的时候赶紧的处理了她的伤口。 挖肉的工作相对来说很快，可是刮骨……这对于安义来说真的就有些难办了。 她手中能用的工具只有匕首，方才挖肉的时候都已经多伤了凰歌一些，让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了。 这刮骨万一再有什么差池，那影响可就大了。 万一伤到了根本，那凰歌的左边肩膀一到刮风下雨会疼痛就不说了，影响了平时的生活就更不好了。 看着安义停了下来，昭阳也停止了胡思乱想，快步走过来，带着期盼的道：“怎么样，好了吗？你看你累的。” 昭阳下意识的想要拿帕子替安义拭擦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自己的帕子早就用来裹防蚊虫的药粉了，尴尬的笑了笑，抬手用衣袖替安义擦了擦汗水。 安义顿了顿，穿了口气，半晌，才道：“没有，还要刮骨，我没有小刀，用匕首刮骨，是万万不行的。” 昭阳着急道：“怎么办，那怎么办？” 安义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三个刺客，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情叹息道：“唯今之计只有希望这几个刺客身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安义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在刺客身上摸来摸去。 “安义，那可是男人……”昭阳目瞪口呆的看着安义的动作，心里着实有些接受不来。 安义头也不抬的道：“顾不得这许多了。为了救凰歌，别说是死了的尸体了，就算是活着的男人，该摸还是要摸。” 昭阳咬着嘴唇半晌才努力的点了点头，认真道：“对，你说得对。为了救凰歌，付出再多都是值得的。” 528.第528章 裤腰带（3） 昭阳说完，也学着安义的样子去搜寻另外一个刺客的身上，口中还嘀咕着：“摸了就摸了，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人看得见，怕什么。” 听着昭阳如此说，安义简直是哭笑不得。 两个人搜寻的十分的仔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才将那三个此刻搜寻完毕，让她们失望的是，她们之搜出来两柄匕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怎么办？”看着有些颓丧的安义，昭阳本来不想开口，却六神无主的找不到方向，还是只能开口问安义。 安义苦笑道：“现如今，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若是凰歌还醒着就好了，她一定知道应该怎么办的。” 言毕，两个人都抬头看了看凰歌，眼底都有一抹浓厚的期望，期望凰歌能够醒过来，告诉两个人，现在应该要怎么办。 许是两人的意念过于强烈，只是如此想着，凰歌就已经缓缓的动了动，口中呢喃道：“水……” 安义大喜过望的奔了过去，道：“凰歌你醒了？” 昭阳更是拿过一根尚且燃烧着的木材过来，照亮了凰歌依旧泛着黑色的脸。 只见她眼睑紧闭，长如蝶翼的睫毛更是轻轻的抖动着，昭阳喂过去水的时候，也只能勉强的抿进去一点点，大部分的都顺着脖颈往下浸湿了她的衣裳。 “喂不进去。”安义急了，捏着凰歌的下颌，逼着她张开嘴，才勉强的多喂进去了一些。 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才喂了小半杯的水。 感受着凰歌无力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手，安义才将水杯放下了，认真的看着凰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道：“凰歌，我知道你能听得见我说话。你听着，你中毒很深，已经侵入骨骼。我必须替你刮骨疗毒。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适合的工具。那几名此刻身上也没有工具。你足智多谋，想一想可有别的法子。没有时间拖延，若拖延，只怕你的左手臂就要废了。” 听到这样说，昭阳已经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安义瞪了昭阳一眼，示意她不要哭，昭阳才赶紧的捂住了嘴，硬生生的憋住了眼泪。 安义和昭阳瞪了好一会儿，凰歌都没有反应。 两个人都想要放弃了，凰歌却睁开了眼睛。 向来都炯炯有神的眼睛这个时候却是无精打采，一点儿精神都没有，如同死鱼的眼睛一样灰败。 安义和昭阳都只觉得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凰歌无法说话，那一双不算有神的眼睛小范围的转了转，目光锁定了昭阳，直勾勾的看着昭阳。 昭阳被凰歌看得有些犯怵，小声道：“凰歌，你看着我干什么。难道我脸上很花吗？” “昭阳！”安义忍不住呵斥道：“别胡闹。凰歌看着你，一定是有什么意思。” 安义呵斥了昭阳然后才看着凰歌，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昭阳身上有我们想要的工具？” 凰歌缓缓的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意思是肯定了安义的想法。 529.第529章 裤腰带（4） 昭阳目瞪口呆却不敢多说话了，一股脑儿的将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双手奉给凰歌，道：“是什么？” 凰歌略有些失望的闭上了眼睛，意思是昭阳全错了。 昭阳尴尬的将那些金瓜子，银锞子并一些小玩意儿都放在了桌子上，将荷包翻过来抖了抖，茫然摇头道：“没有了，没有了。我身上再也没有别的了。” 凰歌再次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的欺起伏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怒昭阳的不争。 昭阳无辜的看了看凰歌，撇嘴哭泣道：“我知道我没用，我猜不到你心里的想法。你打我吧，你骂我吧。” 昭阳如此，让安义的心里更不舒服，没好气的道：“我也希望她能起来打你骂你，可现在，她不能。不要哭了，赶紧的想办法去。凰歌说你身上有东西，那你身上就一定有。” 昭阳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看见凰歌一下子就睁开了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昭阳到了喉咙口的话一瞬间就吞了回去。 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跪坐在凰歌面前，拉着凰歌的手，道：“凰歌，我知道你没有什么力气。不过现在，我拉着你的手去摸我身上的东西，从上到下，你如果看中了什么，或者是到了那东西的附近，你就示意我们一下，好不好？” 凰歌缓缓闭眼再睁开，示意自己可以。 昭阳欣喜的将凰歌的手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拉着，凑向自己的脸。 果然在接近昭阳的脸的时候，凰歌的手轻轻的动了动。 昭阳欣喜若狂的看着凰歌，大声对着安义道：“动了，安义，她动了。” 安义顺着凰歌看过去的眼神看着昭阳，道：“继续往上，再往上……” 等凰歌的手都要举过昭阳的头的时候，安义清楚的看到凰歌的手指头弯曲了一下。 尽管弯曲的幅度不大，可也足够让安义惊喜了，忙大声道：“停止，停下！” “哦！”昭阳闻言就举着凰歌的手，那样呆愣愣的站着，等着安义过来找到凰歌要找的东西。 安义快步走到昭阳身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将昭阳头上戴着的那些发簪首饰全部取了下来，看着发簪那长长的如同小刀一样的尖部，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眸光闪亮的看着凰歌，激动道：“凰歌，你的意思是说，用这些发簪吗……” 安义的话还没有说完，凰歌的手就无力的垂了下去，眼皮也迅速的耷拉着。 站在凰歌身边，两个人都能感觉到凰歌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一直都强忍着不哭的昭阳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扑在凰歌身边，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道：“凰歌你一定会没事的。一定要没事啊。你如果是有什么事情，你让我皇兄可怎么办啊？” 对于昭阳的爱哭，安义也是无奈了，叹了口气，认真道：“昭阳，不许哭。如果凰歌听见你这样哭，一定会不高兴的。” 530.第530章 裤腰带（5） 不必问，昭阳也知道安义说的是真的，用力抽噎了几声，抹了一把眼泪，认真道：“嗯，我不哭了。我真的不哭了。” 安义的眼神柔软了下来，尽管昭阳的年龄比凰歌和安义都要打，可她到底是宫里娇生惯养的公主。 这样的阵仗还能坚持不耍赖，能听自己和凰歌的招呼做事情，安义觉得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抬手用衣袖尚且干净的地方帮着昭阳将眼泪擦干净了，才认真道：“对，不要哭，也不许哭。凰歌最喜欢看你笑着的时候了。现在，我要去继续照顾凰歌，你将这几支发簪的尖端烧红。注意不要烧着自己的手了，你看你的手，都受伤了。” 安义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挑选出来的发簪交给昭阳。 昭阳听着安义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己的手往后缩了缩，换了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出来，认真承诺道：“放心吧，我这次已经是有经验的人了。我一定不会弄伤自己的手指的。” 昭阳说完，还不等安义吩咐，她就已经想到了新的办法。 她选了两根相对长的木材，不顾发簪的款式将发簪有花的那一头夹在两根木材的中间，然后双手拿着木材的另一端，远远的伸着手将发簪的节尖端放入火中炙烤。 安义不无可惜的道：“如此一来，这些发簪可都毁了。” 昭阳咧嘴一笑，道：“如此贵重的湖心亭都毁了，这几支发簪算的了什么。只要凰歌能醒过来，我什么都不在乎。” 昭阳的笑容倒是让安义安心了不少，沉下心去为凰歌把脉。 这不把脉，安义都觉得凰歌体内的毒素已经被自己吸得差不多了，加上解毒丹的控制，已经不会蔓延了。 可把脉了才知道，这毒素的霸道程度根本就是安义从未见过的。 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已经窜入了奇经八脉，可以说，凰歌身体里每一个地方都有毒素。 肩膀处毒素最多的地方的确是被安义清除了，可在那之前，毒素就已经遍布全身。 这个结果让安义的脸色瞬间发白，意思就是说，若得不到及时救治，凰歌根本没有机会活下去。 看着昭阳努力抓着木材灼烧发簪的样子，安义真的不忍心将这个消息告诉安义，只能强忍着，将眼泪硬生生的逼回了肚子里，心中缓缓的叹息着，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凰歌的身上。 等昭阳那边的发簪烧好了一支，就即刻拿过来刮骨，如此轮替。 约莫忙了半个多时辰，两个人都有些累瘫了，安义才堪堪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的安义和昭阳已经找不到东西来为凰歌包扎伤口了。 昭阳咬了咬唇，索性将自己的腰带解了下来，一手抓着裤子，一手将腰带递给安义，道：“我的腰带很长，而且都是用的上好柔软的云锦。” 安义忍住笑，认真道：“那你怎么办？” 昭阳脸色一红，转过身小声道：“我自有办法。” 531.第531章 裤腰带（6） 安义约莫猜到了昭阳会用什么办法，也不点破，只假装不知道的转过身帮凰歌包扎伤口。 等一切忙完之后转过身，就看着昭阳的衣服下面露出来一截黑色的腰带，很显然是从那三个此刻其中一个的身上扒拉下来的。 见到安义的眸光，昭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这个，这个，没法子。不然会掉。” 安义无奈的耸了耸肩，道：“我知道会掉，不过你可以去多扒拉一条下来。” 昭阳以为安义是在打趣儿她，带着几分羞赧的跺了跺脚道：“哎，你太坏了，怎么可以这样打趣儿我。不许笑我。” 安义无奈的看着昭阳，用那一只空着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看自己的另一只手。 这个时候昭阳才注意到安义空着的那只手正拎着自己的裤子。 惊讶之下看了一眼凰歌才明白了过来，自己那一条腰带根本不够长，安义将自己的腰带也贡献了出来。 昭阳嘿嘿一笑，忙点头道：“哈哈，这样好，这样就公平了。大家彼此都不多说什么，嘿嘿。” 看着昭阳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安义真的恨不得能一巴掌将安义拍飞了去。 不过看着昭阳手脚麻利的就去扒拉死人身上的腰带，眼圈儿还是忍不住就热了起来。 那可是公主啊，高高在上的公主啊。 如今沦落到了要和死人抢腰带，也真的是…… 足够落魄的了。 昭阳兴高采烈的拿着腰带回来就看见安义那一脸感慨的样子，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安义接过腰带系上了，才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昭阳，帮她将脸上的那些黑漆漆的擦掉，认真道：“你可是公主啊，是真正的金枝玉叶。估计从来没有哪个公主会如同你这般的狼狈吧。如此落魄不说，还差点就没命了。今天也真的是辛苦你了。” 昭阳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道：“这算什么啊。我相信，我绝对不会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落魄算什么，还有性命在。最要紧的是，有你和凰歌在我身边。说实话，若非你们护着我，我的性命早就没有了。所以，辛苦的是你们才是。你们也是金枝玉叶，高门贵女。却在皇宫里遭遇了这些，说到底，还是我的地方，我这个地主可真的是差劲啊。” 凰歌的情况虽然还没有稳定，可是安义能做的也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靠天意了。 两个人若是不找点什么来说说，就觉得心里实在是太憋闷了。 可不管两个人说些什么，都无法让她们心底的死亡阴影被消除…… 有凰歌在的时候，凰歌还能够帮着她们出出主意。 或者是说，有凰歌在的时候，她们就有了主心骨。 如今凰歌躺在那边了，两个人有一种不管做什么都手足无措的感觉。 安义担忧的看了看凰歌，又看了看漆黑一面的湖面上，担忧道：“我们的篝火，在对面看来，应该是十分明显的了。可现在都还没有人来找我们，会不会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532.第532章 宫中剧变（1） 安义的话还没有说完，昭阳就已经十分激动的道：“不会的，不会的。宫里怎么会出什么事，一定是那些狗奴才还没有找到我们。再等等，再等等，宫里不会出事的。” 安义不明白昭阳为何如此激动，却还是十分耐心的安抚着昭阳的情绪，柔声道：“对，对，不会出事的。别激动。” 过了好半晌，昭阳才平静了下来，略有些愧疚的看了看安义，抓着安义的手，道：“安义，对不起，我失态了。你不会明白的。你说的宫里出事了，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母妃出事了。因为只有母妃出事了，才无法顾忌到我这里。而我，宁愿我自己出事，也不想让母妃出事。这么多年，母妃都拼命的护着我和皇兄，不舍得让我们兄妹俩受一丁点儿的委屈，那我想。我也要努力的护着母妃，不让母妃受委屈。” 昭阳的眼圈儿不自觉的红了起来，哽咽道：“皇贵妃的位置看起来风光无限，协理六宫，恩宠万千，也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知道各种心酸。正所谓位愈高，人愈险的道理，你想必都是能够明白的。” 在安义和凰歌的眼睛里，昭阳从来都不是一个很懂事的女子，可如今贸然听着她说出了这一番话，倒是让安义心头对昭阳的看法有了些改变。 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我能明白你对皇贵妃的担心。皇贵妃又你这样的一个好女儿，一定会很欣慰。” 昭阳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容，道：“不，安义。我从来都不希望母妃知道我会为她担心。这不是母妃想要看到的。母妃想要看到的昭阳是一个性格活泼开朗，不知道愁思为何物的昭阳。身为母妃的女儿，我又怎么忍心不满足母妃的愿望呢？” 昭阳抬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歪着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安义，道：“好了，安义，不说这些了。你说说你记忆中的父母吧？” 一句话，让安义陷入了回忆之中。 两个女孩子就这样相互依偎着，说着话。 时而不时的抬头看看凰歌，为她体内毒素的蔓延空焦急一番…… 直到快黎明的时候，安义被一阵划水的声音惊醒，抬眼看去，就看见对面毫无火光，可水里却有人在游动。 这个人的游泳技术显然比不上之前的那几个刺客，一阵拍打之下，水面上浮现出层层涟漪，倒是十分的明显。 安义心头大惊，看了看面前几乎已经熄灭了，还冒着青烟的篝火，忙推醒了昭阳，着急道：“快，去护着凰歌。” 安义一边说，还一边不忘记塞了一柄长剑入昭阳的手。 昭阳从未碰触过兵器，一时间有些胆怯，反而没有握紧长剑，倒是将长剑落在了地上。 安义心中焦急，道：“昭阳不要害怕，你只有拿着长剑，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凰歌。凰歌现在已经没有战斗力了，生命力也十分的微弱，我们不能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明白吗？” 533.第533章 宫中剧变（2） 虽然安义的这几句话并不能让昭阳打消心头的胆怯，可还是让昭阳稍微胆大了一些，接连点头的将长剑捡了起来，飞快的躲在桌子下面，守着同样在桌子下面的凰歌。 安义如今极目看去，只能看见一个人的划水的声音，不过看那波纹的形状，应该不止一个人。 安义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喉咙口。 此时此刻，就算她再担心，再害怕，也必须要装出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她在心底下定了决心，就算是死，也一定要保护凰歌和昭阳。 甚至呢喃自语道：“祖父，昭阳有愧，对不起您了。来生，再做您老人家的孙女！” 亏得昭阳的话说的很小声，否则给昭阳听见了，她又要好一阵哭泣了。 安义一手拎着一柄剑，身上只穿着亵衣，脚上的鞋子早就给了凰歌，只穿着袜子。 发髻松散着，头上简单的珠花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脸上还沾染着血迹，看起来狼狈不堪。 饶是如此，她的脊背也是挺直的，目光也是锐利的，如同两柄利剑一样直勾勾的盯着那水中沉沉浮浮的人，心头在不断的念叨着：“菩萨保佑，冻死他们！” 近了……近了……越发的近了…… 安义简直紧张得全身的汗毛都已经竖了起来，可当她真切的看清楚来人的谁的时候，两行热泪夺眶而出，手中长剑也“哐啷”两声掉在了地上，嘴唇激动的颤抖着。 原本是想要叫昭阳的，却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待得昭阳听见声音好奇的探出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安义的不对劲，顾不上许多的爬了出来，走到安义身边，就看见安义泪流满面的样子。 “安义，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昭阳原本就在地上爬来爬去，现在还抬袖子给昭阳擦脸，这一擦倒是将衣袖上的灰尘都擦在了昭阳脸上，更加难看了。 昭阳越发的着急了，想要擦干净却是越帮越忙，最后也只能无奈的跺了跺脚，带着几分恼怒的道：“哎，不擦了不擦了。你哭什么呀！” 昭阳背对着湖面，这个时候已经听见来人拍打湖水的声音了，那一声一声听在昭阳的心里就如同催命符一样。 昭阳却不转身，恼恨道：“该死的刺客，本公主和你们拼了！” 昭阳话音才一落，就感觉有人站在了自己身后，身体瞬间就僵硬了，然后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你拿什么去拼？” “皇兄！”昭阳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激动的转身想要扑入凤城的怀中好好的撒娇，却冷不防扑了个空，被随后赶来的凌霄扶住了。 “歌儿，歌儿，你怎么样？”凤城已经出现在了凰歌的身边，格外激动的看着凰歌那青黑的脸色，眸光泛红如同要择人而噬的狮子！ 凌霄也看见了凰歌躺在那边，想要上前探望，却又觉得自己的身份还是不太合适，最终也只是遥遥的看了一眼，默默的运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烘干。 534.第534章 宫中剧变（3） 安义的情绪缓和了过来，轻轻走到凤城身边，哽咽道：“启禀战王殿下，凰歌中毒了。是很厉害的毒，扩散的十分的快。我只来得及帮她处理伤口，剩下的，实在是无能为力。” 湖心亭上有多么的危险，凤城自然是知道的。 他也没有想到在湖心亭上困了一个晚上的她们还能活着，忙道：“你们尽力了，我替凰歌谢谢你们。” 安义原本是想要说，若没有凰歌，她和昭阳都活不下来。 可是看着凤城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安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安静的站在一边，接过了凌霄递过来的衣服裹了，和昭阳一起坐在旁边，等着凤城和凌霄他们忙碌。 凤城和凌霄一共带了四个人，似乎是知道她们在湖心亭一样，每个人都用不怕水的桐油纸带了一个包袱的衣裳，还有食物。 尽管食物看起来很可口，昭阳和安义却没有任何胃口，眼巴巴的看着凤城。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话啊。是好是歹，你也要吱声啊。”凌霄把脉有一会儿了，凤城忍不住的呵斥凌霄，想要得到更加确切的答案。 凌霄瞥了凤城一眼，半晌才收回了搭在凰歌脉搏之上的手指，摇了摇头。 凌霄的本事，凤城是知道的，如今看见凌霄摇头，凤城心里的焦急已经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了，几乎要抓狂的道：“摇头是什么意思，摇头是什么意思？” 尽管觉得艰难，凌霄还是开口了，缓缓道：“我们来得太迟了，凰歌体内的毒已经渗透了五脏六腑，你看她脸色青黑就知道了。若在中毒之初……许还有些法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安义不是说她已经处理好了伤口的吗？是什么毒，这么厉害？”凤城几乎是在咆哮了。 在很多人的眼睛里和心里，凤城都不是一个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 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能冷静的处理任何事情，跟着凤城过来的人就知道，他们曾经亲眼看见凤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将受了伤流出体外的肠子塞进肚子里，胡乱包裹一下继续拼杀…… 如此失态的凤城，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 察觉到了凤城的目光，安义的嘴唇轻轻的蠕动了下，想要解释。 凌霄却提前一步帮安义解释了，道：“安义的确是帮凰歌处理过伤口了。可是安义的能力到底是有限的，她能处理伤口，却不能解毒。若非是她及时有效的处理了伤口，你就等着抱尸体吧。” “你！”“尸体”二字，沉痛的刺激了凤城，也成功的让凤城清醒了过来。 艰难的吸了两口气，认真的看着凌霄，缓缓道：“告诉我，要如何做，才能救凰歌。” “首先，离开这里。其次，离开皇宫，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凌霄简明扼要的说明了自己的要求。 只是这样简单的要求，凤城现在都很难办到，眉头紧紧的皱着，道：“这个时候的湖水冰冷刺骨，咱们冒险涉水过来已经十分不易。要再涉水过去，还要带着凰歌她们……” 535.第535章 宫中剧变（4） 闻言安义和昭阳都不约而同的摆了摆手，十分紧张的道：“不用，不用，我们不用过去。你们先带着凰歌走。” 凤城这个时候才发现安义和昭阳两个的狼狈，给了昭阳一个歉意的笑容，道：“都是皇兄不好，皇兄应该早一点来。你们就不必受这样多的苦了。” 昭阳抿唇笑着，摇头道：“皇兄不必内疚，昭阳还好。只是，宫里出什么事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找到我们？” “漪兰殿出现刺客，父皇遇刺，生死未卜，宫里乱成一团。我也是处理好了父皇的事情之后才知道你们不见了，幸亏得了消息知道你们在这里，否则，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这个时候宫里很乱，不适合养伤，所以要趁早将凰歌带出宫。”凤城一口气的将所有的问题都说了一遍，解开了两人心头的疑惑。 昭阳和安义都有很多问题想要问，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都乖巧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凤城随即郑重的看着安义，道：“安义，昭阳就交给你了。” 安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战王殿下放心。安义一定会竭尽全力的护着公主。” 凤城给了安义一个感激的眼神，抬头看了看已经少了许多小梁的亭子顶部，皱了皱眉。 昭阳生怕凤城不高兴，赶紧的解释…… 可才张开嘴，一个字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凤城就已经抽出腰间软剑跃上了大梁，刷刷刷的砍下了许多小梁。 看着如同下木材雨一样掉下来的小梁，昭阳和安义两个人都是目瞪口呆，不明白凤城要这么多小梁来做什么。 凤城带过来的四个人每个人怀里都抱着一大堆的小梁，凤城看了看觉得差不多了，还拆了两根一人多长的中梁下来，放在了地上，拿过包袱嗤啦嗤啦的就撕成了碎步条。 凤城带过来的几个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见到凤城这样就知道凤城想要做什么，也都放下自己手中的木材忙碌起来。 凌霄眼眸中倒是闪过一抹赞赏，对凤城是越发的欣赏了，对于自己输给凤城这件事，也没有之前那么耿耿于怀了，只是心头对凰歌的惦念，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放得开的。 凤城指挥者四个人同时行动，很快就做好了一台担架。 小心翼翼的将凰歌放在担架上，留了两个人负责保护昭阳和安义，就和凌霄一起，四个人一人抬着一只角，趁着朦胧的夜色将凰歌带走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夜色之中，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 等他们走了之后，昭阳才瞪着那两个留下来的人，道：“漪兰殿怎么会出现刺客的呢？我父皇的伤势如何？我母妃呢？皇兄到底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两个侍卫苦笑着看了对方一眼，道：“公主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奴才倒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了。” 昭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一个一个回答，又没有人逼着你们。” 536.第536章 宫中剧变（5） “是。回公主的话。乾清宫为何会出现此刻，奴才不知道。皇上伤势颇重，战王殿下离开的时候还昏迷不醒，皇贵妃娘娘正在照顾皇上，目前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至于战王殿下为何被绊住了，有请公主去问战王殿下，奴才不便告知。”其中一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对于这个答案，昭阳不算特别满意，又道：“什么叫做目前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呢？难道说，还有人为难我母后吗？” 不等那两个侍卫回答，昭阳就已经自顾自的呢喃道：“普天之下有本事为难我母后的人，除了皇祖母就是皇后和太子了。皇祖母远在九台山……” 说到这里，昭阳眸光一闪，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两个侍卫，带着一抹森冷的口气道：“是皇后和太子对不对？太子进宫了，将在坤宁宫中的养病的皇后请出来了对不对？” 当着侍卫的面，昭阳自然是不好说皇后是被软禁的，只能用最开始的时候将她关进去的借口来说。 那两个侍卫惊叹昭阳聪慧的同时也不得不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忙点头道：“回公主的话，是这样的。” “大胆太子，他不是被禁足了吗？谁允许他进宫的！”昭阳眸间酝酿出一抹薄怒，不顾自己的身份就呵斥太子。 好在这里的人都是凤城的人，不会泄露出去，否则就凭昭阳方才的话，就已经大祸临头了。 尤其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刻。 安义倒是看得更广阔一些，道：“皇上受伤，如今朝廷上那些大人们反映如何？” “这……”事关朝廷大事，这两个侍卫也不敢胡说八道，只能低着头，不敢再吭声了。 安义也不怪他们，只循循善诱的道：“我们被困于此，你说了也是无妨的。若我们不被困在这里，以我们的身份，想要知道这些消息也不是难事。” 昭阳撅嘴道：“就是，更何况，我们都是站在皇兄这一边的，难道你们还担心我们会去投靠太子吗？” 那两个侍卫也是相对明白的人，知道昭阳和安义说的都是对的，心一横，眼睛一闭就道：“朝廷上已经有大人上书要求废太子，改立战王殿下。局势十分紧张，战王殿下担心三位的安危，坚持要先找到三位。也不知道战王殿下这般意气用事，会不会……” 后面的话，那人乖巧的没有说下去，让昭阳和安义自己去想。 果然，给她们留了一些想象的空间之后，她们自然就不会来找他们俩的麻烦了。 许久，昭阳才带着几分不甘心的呢喃道：“果然，凰歌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先设计了我们，然后设计了父皇。安义，你不过是不小心混进来了而已。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们。” 安义失笑道：“事到如今，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只希望战王殿下能赢了这一场，也希望凰歌能挺过去。否则，就算战王殿下赢了这一场，也是毫无意义。” 537.第537章 宫中剧变（6） 不管安义和昭阳如何的担心，太阳都照旧升起，明晃晃的太阳照在湖面上的时候，昭阳才发现原本对岸停着的数十艘小船已经消失无踪，不禁好奇道：“那些船呢？” 侍卫苦笑道：“昨儿个晚上就没有了，否则，战王殿下也不会带着奴才等人泅水过来。奴才等人皮糙肉厚倒是没什么，可怜战王殿下和凌军师了。” 安义冷笑道：“既然是要我们死，又怎么会给我们留后路。约莫想要陷害我们的人也不会想到，我们竟然在湖心亭熬了一晚上。更不会有人想到，战王殿下对凰歌竟然如此情深意重，宁愿身受冰寒之苦，也要过来带走凰歌。” 经过了这一夜，昭阳仿佛成熟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带着几分沧桑，讽刺道：“我现在很想要看到那些人看着我们还没有死，还活生生的站在她们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了。光是想，就觉得十分的有趣。” 安义扬了扬手中拿了许久的糕点，再拍了拍昭阳的肩膀，道：“是有趣，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吃点东西。不然，等一会儿怎么有空去吓唬那些人呢？” 昭阳灿烂一笑，点头道：“恩，你说得对。我们先吃东西。” 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饱了，还不忘记给了那两个侍卫一些。 那俩侍卫跟着凤城忙了一晚上，也饿着肚子，眼瞧着有东西吃，自然顾不上那么多了，毫无形象的三两下塞入口中，就笔挺挺的站在昭阳和安义面前听候差遣了。 安义看了看空无一船的河岸，叹了口气，道：“这吃倒是吃饱了，可是我有个疑问。对面没有船只，我们要怎么回去？” 关于这个问题，昭阳也没有任何想法，只能将目光投向那两个侍卫。 那两个还在努力的吞咽食物的侍卫愣了愣，随即嘿嘿挠了挠头，道：“战王殿下并未说这个问题。不过，依着奴才们想着，战王殿下处理好了凰歌小姐的事情之后，就会想起二位主子了。二位主子暂且忍耐，心安勿燥。” 对于这个答案，昭阳和安义两个人都有心理准备，倒是没有觉得有多么不能接受。 反而觉得，若是凤城不先安顿好了凰歌就来顾着她们，那才是不正常。 可这一等，就等到了下午。 幸亏白天的湖心亭隔绝了暑气，尽管大家饥肠辘辘，却也没有多少难过，还和两个侍卫打成了一片，几个人玩的十分的开心。 凤城看起来十分的忙碌，只站在岸边看着昭阳和安义两个人平安了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昭阳想要告诉凤城茯苓等三人失踪了的事情都没有时间。 看着昭阳那挫败的样子，安义忙安慰道：“没事没事，咱们自己想法子。” 昭阳不得已点了头，一回到岸上，就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脸上挂着一抹苦笑：“总算是安全了……” “那可真的是要恭喜皇姐了。”还不等昭阳高兴一下，昭和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538.第538章 小人得志（1） 昭阳大惊之下回头，就看见昭和打扮的珠光宝气花团锦簇的在宫人们的簇拥之下朝着这边款款走来。 只见脸颊微红而丰润，唇不点而朱，如云秀发梳得格外精致，一根头发丝儿都是顺溜的，头上戴着的珠宝首饰更是格外耀眼，就连压裙都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白玉，就更不必说手上戴着的水头成色都十分出色的翡翠了。 如今这模样，这气派，比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那脸上带着的嘲讽的笑容，是昭阳从未看见过的扬眉吐气。 反观昭阳，倒是一身一脸的狼狈，那满脸的烟灰尽管被安义擦拭过了，可还是难免的在脸上留下了痕迹。 狼狈自然是难免的，关键是如今将这一面展现在了昭和面前，两相比较之下，昭阳的狼狈就越发的突出了。 昭阳从未在任何人面前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若有可能，她也不愿意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于人前，可如今，却逼不得已的要在自己的老对手昭和面前如不堪。 就好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对手见面，只一个罩面，就已经输的五体投地的羞耻感让昭阳几乎要奔走而逃。 昭和好容易抓住了这样的机会，自然是不肯放过昭阳，上前一步拦着昭阳，原本是想要抓昭阳的手的，可看着她有些污渍的手，就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一样快速的将手缩了回去，脸上是满满当当的嘲讽之色：“哟，果真是皇姐，远处瞧着的时候，就有任何皇妹说是皇姐在这里。皇妹瞧着这连带着宫里最末等的净军都不如的模样，还不相信是高贵大方的皇姐。却不想，真的是皇姐。” 说到此处，昭和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用金丝银线绣制的华丽长袍，掩唇笑道：“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皇姐为何如此狼狈？” 昭和脸上是关切的表情，可眼角眉梢都挂着放肆而张扬的笑容，直看得照样恨不得一把将她脸上的假面具抓下来撕碎嚼烂了才解恨。 昭和说这一番话的功夫，安义的手就握住了昭阳的手。 尽管安义带给昭阳的安心不如凰歌，可总比没有安慰的强，原本是想要退后的昭阳反而扬起那张不算干净的脸，目光灼灼的看着昭和，冷哼了一声，道：“发生了什么，皇妹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我们入籍这样狼狈，难道不是拜皇妹所赐？” 昭和大惊失色，掩着胸口，一脸受伤的蹙眉，泫然欲泣的道：“皇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皇姐是知道的，自从太子皇兄生辰过后，昭和就一直深居简出，连带着宫门都不曾踏出半步。又怎么会知道皇姐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皇姐如此说，昭和真的很受伤。” 昭阳冷笑道：“既然不踏出宫门半步，那你是如何到了这里？如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如今还在禁足，是谁允许你来御花园的？昭和，你的胆子是越发的大了，连带着父皇的命令也不放在眼睛里了。” 539.第539章 小人得志（2） 原本昭和还有些耐心的和昭阳去各种伪装，最起码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却不想昭阳竟然一丝一毫的颜面都不给昭和留。 这也让昭和按捺不住了，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用一种观看者白痴的眼神看着昭阳，嘲讽道：“皇姐，你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受尽万千宠爱，连带着我见了你都要矮三分的昭阳公主吗？皇姐不要忘记了，你虽然是长公主，却仅仅是庶公主。而我，才是嫡公主，凤凰皇室血统最纯净最高贵的嫡公主。你，不过是个杂种罢了！” “杂种”二字深切的刺痛了昭阳的心，也将昭阳的理智尽数敲碎，抬手一巴掌毫不犹豫的扇在了昭和的脸上，厉声呵斥道：“大胆昭和，是谁允许你如此辱骂皇姐的？皇后娘娘就是这样管教你的吗？” 昭和似乎知道昭阳会有如此动作，非但不躲开，还主动的上前迎上了昭阳的巴掌。 唇角那一抹讥诮的笑容看起来格外讽刺，口中用比昭和还要严厉的口气厉声道：“大胆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质疑母后。宫里的规矩，打人不打脸，皇姐罔顾宫中规矩，该当何罪啊？” 不等气的发抖的昭阳有任何回答，昭和就已经将另外半张脸侧了过来，带着挑衅和讽刺的指着自己完好的那半张脸，抓着昭阳的手，恶狠狠的道：“来啊，来啊，来打我啊。怎么，你现在是不敢了吗？我以为你的胆子大得很呢？” 虽然不知道昭和如今为何这样嚣张，可只是看着昭和这样子，就已经让昭阳完全不能忍，一把将昭和推开，双手开弓“啪啪啪”的打了好几个巴掌，直到昭阳的手有些发痛了才停下来，用丝毫不逊色于昭和的狠厉道：“打你又如何，你自己送上门来讨打，我还能不打吗？” 昭和一瞬间蒙掉了，她是故意刺激昭阳打她，可她的本意只想要挨一巴掌做做样子，谁曾想着，昭阳竟然疯了一样的打她。 昭和是有武功的人，在那一刻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此刻火辣辣的脸颊提示着她方才发生了什么，才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来人啦，昭阳公主疯了，将她抓起来！” 这个时候昭阳才注意到了昭和身后跟着的不仅仅是太监和宫女，还有侍卫。 那些个侍卫很显然都是听昭和的话的，即刻就有两个侍卫越众而出，站在了昭阳的面前，拱手道：“昭阳公主，得罪了！” 言毕就要来抓昭阳，那快很准的程度哪里是想要抓昭阳，简直是想要直接杀了昭阳。 昭阳不会武功，必死无疑。 昭和唇角露出一抹狠厉的微笑，昭阳等人没有死在湖心亭，的确是让她惊讶。 可她也有许多法子，让昭阳等人就死在这湖边。 昨天的事情的确是她设计的，昭阳等人自己不过去湖心亭，她也会想法子引她们过去。 只是，安义的确是冤枉闯进来的。 昭和的目标，只是昭阳和凰歌！ 540.第540章 小人得志（3） 眼看着那两个侍卫的手即将洞穿昭阳的咽喉，昭和都已经准备转身离开了。 她可是尊贵无比高高在上的公主，怎么可以亲眼目睹如此残忍的场面。 然而等昭和转身之后，却没有如愿以偿的听见昭阳临死前的惨叫，只听见了施展拳脚之时的呼呼的声音。 她身边的宫女倒是看见了，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 等她好奇恼恨的转身，就看见安义将昭阳挡在身后，独自一人苦苦支撑着和那两个侍卫过招。 安义昨天晚上折腾了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好就不说了，还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昭和却不想要去等待，抬手挥了挥，对着她身后的侍卫寒声道：“你们两个，一起上，务必将她们拿下！” “是！”那两个侍卫说完就要加入战局。 若等着两个侍卫加入战局，那情况就会变得更加的棘手了。 别说没有丝毫赢的可能，就连走两招拖延时间，安义也是做不到的了。 昭阳大惊，忙从安义身后站了出来，厉声呵斥道：“都住手！本宫是皇上亲封的昭阳公主，你们那里来的狗胆敢对本宫下手。她是安义郡主，安辅国公府的嫡小姐，你们敢对她动手，就不怕安辅国公饶不了你们吗？” 昭阳本就是金枝玉叶，这盛怒之下爆发出来的气势果真也让那四个侍卫的手慢了一拍，愣在原地，面面相觑。 昭和愣住了，她没有先到昭阳在这个时候还敢站出来，厉声呵斥那四个侍卫，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道：“如今宫里是什么情况，她不知道，你们也是不知道的吗？她如今还是昭阳公主，谁知道过了今天，还是不是？至于安义，不要伤了她。给本宫上，抓住她们！” 四个侍卫原本就是昭和的人，刚才只是一瞬间被昭阳吓唬住了而已。 昭和一开导就即刻都想明白了，不顾一切的对着昭阳和安义展开攻击。 昭阳再想开口，就已经来不及了，倒是安义，格外欣喜的指着昭和身后道：“战王殿下！” 昭阳的眸光也瞬间亮了起来，抬手招呼道：“皇兄，我在这里，皇兄，我在这里……” 战王凤城的威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个侍卫下意识的就停下了手，单手跪了下来。 宁肯得罪了昭和，也不敢得罪了凤城。 昭和身边的那些个宫女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头也不敢回就直接跪下了。 昭和气急了，眼瞧着就要办到的事情，却突然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她再如何嚣张，也只能对着同为公主并且毫无功夫在身上的昭阳，面对凤城，他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规规矩矩俯首帖耳。 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屈膝道：“昭和见过二皇兄！二皇兄怎么有空来这里？” 等了片刻，不见任何动静，抬起头来才发现眼前哪里有什么凤城的影子，再回过头，昭阳和安义已经手牵手的一溜烟儿跑了。 541.第541章 小人得志（4） 昭阳大怒，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侍卫狠狠一脚踢了过去，怒骂道：“不中用的东西，没有长眼睛吗？战王在哪里，凤城在哪里，二皇兄在哪里？” 听闻此言，侍卫和宫女们才战战兢兢的抬起头来，果然不看见凤城的影子，大家又齐刷刷的叩头请罪。 昭和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昭阳和安义逃跑的方向呵斥道：“追，一定要给本宫追到那两个人。谁能擒下她们，本宫重重有赏！”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昭和一声令下，还不等她话音落下，几个侍卫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的飞了出去，就连她身后的那些宫女们都跃跃欲试。 对待这些身边人，昭和出手向来大方，她说是重赏，那就一定是重赏。 在几个人的围追堵截之下，终于在即将出御花园的地方将精疲力尽的昭阳和安义围困在假山之中。 这假山里面有一个两面通畅的洞穴，仅容一个人通过。 此刻两个人背靠背的站在里面，手上拿着之前从湖心亭带出来的长剑防卫者。 昭和赶到的时候，四个侍卫已经和昭阳对峙了一小会儿了。 “干什么？”刚才被忽悠了，昭和心里十分恼怒，如今看着这几个侍卫还傻头傻脑的在这里站着，心里就更加焦躁了。 侍卫表示也很委屈，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的忙冲着昭和道：“启禀公主，她们躲在了假山的洞穴之中，这洞穴尽管两面通达，却十分狭窄，仅能容许一个人通过。她们躲在里面，奴才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废物！”昭和小时候也经常在这里假山洞穴里面钻来钻去，自然知道那洞穴里面的情况，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洞穴里面，就看见凰歌和安义两个人背靠着背一脸戒备的看着外头。 昭和嗤笑道：“皇姐，你这是干什么。你方才扇我巴掌的时候不是扇得十分痛快吗？怎么，这会儿，不扇我巴掌了吗？” 看着昭阳抿着唇不说话，昭和笑得越发的嚣张了，哈哈大笑着将自己的脸凑到洞口，唇角那一抹愉悦而嘲讽的微笑简直是恶心极了。 可她自己却不知道，还在那边自顾自的道：“来啊，我的脸就在这里，来扇我的巴掌啊。” 昭阳的脾气也不算好的，可现在却是能够忍住了，冷哼了一声，瞥了昭和一眼，默不作声的挪动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和安义靠的更加舒服一些。 外头的昭和见到昭阳这样都不上当，更是在那边叫嚣得厉害。 过了好一会儿，昭和都觉得自己说累了，才恨恨的啐了一口，道：“真的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怎么说都不开口，活像个哑巴似的。” 听到这话，昭阳浑身一震，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却被安义一把拉住了，压低了声音道：“别冲动。你就算是出去了也无济于事，还会给皇贵妃添麻烦。还不如就在这里，静观其变。外头，好歹有战王殿下照应，是不会出任何问题的。” 542.第542章 小人得志（5） 昭阳着急的跺脚道：“情况一定十分危急，否则护着我们的那两个侍卫怎么会一靠岸就离开了呢。若是在平时，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平安的把我们送到住处才对啊。” 安义安抚道：“我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对不对？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要沉住气。在这里，等着战王殿下来接应我们。” 听到安义如此说，昭阳的情绪也逐渐的稳定了下来，她知道，昭阳说的很对。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要沉住气，昭和能在宫里对自己如此嚣张，八成是因着皇后出来了。 再加上皇上是在漪兰殿遇刺受伤，皇贵妃或多或少都会受到牵连。 昭阳冒冒失失的冲出去，非但不能对皇贵妃的事情有所帮助，反而还会给皇贵妃添不少的麻烦。 里面的动静被在外头的昭和听见了，心头大喜，以为自己抓住了昭阳的弱点，便是在那边说皇贵妃的事情。 好在安义有先进之明，在昭和有所动作之前就已经将昭阳的耳朵给堵住了。 这个时候任由昭和说些什么，昭阳都听不见，否则，依着昭阳的性子，非得被逼疯了不可。 昭和在外头说的口干舌燥的里头都没有反应，也有些泄气了，指着其中一个侍卫，不容置疑的呵斥道：“你，去拿一根长矛过来。我倒是不相信，用长矛，这两个人还能躲在里面。” 安义有些慌乱了，拿了长矛过来，那两人真的是不得不出去了。 还不等安义相处对策，侍卫就拿了长矛过来了。 昭和亲自将长矛拎在手中，还故意晃了晃，冷哼了一声，道：“最后问一次，出不出来？” 安义握紧了手中的长剑，飞快的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昭阳额头上大颗大颗滴下的汗水，连忙将昭阳耳朵里塞着的东西取了出来，道：“不要担心。后面没有长矛，我们缓缓的往后面退。” 昭阳抬眼看了看昭和手中拿着的长剑，略有些犯怵的点了点头，吞了吞口水，道：“都听你的。” 说完，昭阳和安义就缓缓的朝后面开始退了。 昭和清楚的看到了两个人的动作，唇角浮现出一抹一闪而过的笑容，对着周围的侍卫使了个颜色，自己拿着长矛在这边威胁恐吓昭阳和安义。 看着两个人胆战心惊的往后退，昭和心里浮现出一抹变态的快感，就好像猫儿随时都能抓住老鼠吃掉，却喜欢看着老鼠被自己追的四处逃窜的那种感觉。 快要退到洞口，昭阳突然道：“安义，外面肯定有埋伏。” 安义深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恩，我知道，不过，现在，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一会儿我先出去，你就在里面躲着。” “我担心你……”昭阳也担心自己，可相比之下，她更加担心等一下要出去面对那些侍卫围攻的安义。 “我到底是安国公府的嫡女，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他们不敢杀我。最多受伤，你顾着自己先。”这一番话，安义说的十分没有底气，却不得不这样和昭阳说。 543.第543章 小人得志（6） 面对这样的情况，昭阳十分的无奈，想要做些什么，却觉得真的无能为力，只能听安义的安排。 外头的昭和等得不耐烦了，冷哼了一声，抬手拎着长矛尾部就往山洞里面刺了过来。 与此同时，安义往外一跃，将空间都留给了昭阳，自己则是暴露在了那四个侍卫的环伺之下。 洞穴之中的昭阳为了躲避长毛竟然跌倒在地，被一个身强体壮的宫女拉着手腕儿就给拖了出来，丝毫没有顾忌昭阳的身份。 刺眼的阳光让昭阳的眼睛下意识的眯了起来，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昭和那一张格外得意的脸在自己的面前放大，变得狰狞。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昭阳的脸上，昭和冷哼了一声，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厉声道：“跑啊，你不是很能跑的吗？再欺骗我啊，试试看我还会不会上当？打我啊，来，冲着这里，狠狠的扇啊！” 之前昭阳打昭和的时候可没有留丝毫的余地，这个时候昭和的脸上都还是红肿的，能清楚的看到一根又一根的手指印。 昭和是有功夫的人，手上的力道自然不是昭阳能够比拟的。 昭和一巴掌下来，昭阳直接破了相，一缕鲜血顺着唇角缓缓的流了下来，映着黑漆漆的脸，狼狈的简直如同路边的小乞丐。 昭和第二巴掌才扬起来，昭阳就欣喜的道：“二皇兄。” 昭和上过一次当，不会再上第二次当，当即冷笑着上前，一把揪住昭阳的长发，强迫她的脸仰视着自己，怒道：“你胆子不小啊，同样的花招竟然敢在我面前玩儿第二次。你以为，我还会上当吗？别说是二皇兄了，就算是父皇来了。我要打你，也是要打的！” 昭和说完，另一只手就扬了起来，然而这一次，她扬起来的手却没有如愿以偿的落下去，而是被一只如同铁钳一样的手给钳住了，硬生生的疼，疼得她直掉眼泪。 “大胆……”话还未说完，脸上就已经挨了重重的一巴掌，直打的昭和眼冒金星，手中拽着的昭阳的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放开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那四个围着安义的侍卫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躺在地上，而凤城已经如同没事人一样的将昭阳打横抱了起来，柔声道：“好了，没事了。” 昭阳紧紧的抓着凤城的衣襟，倔强的抿着唇摇了摇头，目光看向几乎脱力的安义。 凤城顺着昭阳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安义身上那两道虽然不算很深却已经见血的伤痕，脸色再次黑了几分，对安义道：“你现在还能自己走吗？” 安义以剑撑着自己的身体，郑重点头道：“还能支撑，多谢战王殿下关心。” “撑着点，安耀轩正在赶来。”凤城顾得了昭阳，就顾不上安义。 再加上安义到底不像昭阳，就算是撑不住了，凤城也是不可能这样抱着她的。 昭和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切，嘴张了张，最后什么都没有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544.第544章 装腔作势（1） “公主，就这样让他们走了吗？”那个将昭阳从山洞里面拖出来的宫女战战兢兢的看着凤城等人离开的方向，一边拿着眼睛瞟着昭和。 昭和不明不白的被凤城打了，还被破坏了好事，正愁没地方撒气，那宫女就自己撞了上来，昭阳气的转身飞起一巴掌就将那个宫女扇得原地转了两圈，重心不稳的倒在了地上。 昭和尤不解气，上前狠狠的踢了那宫女两脚，厉声道：“本宫倒是不想让他们走，可拦得住吗？谁能拦得住，你吗？是你，是你，还是你啊？” 昭和盛怒之下迁怒了身边的所有宫女，将所有宫女都指了一遍，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道：“他是谁啊，他是战王，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王，谁能拦得住他？微月，战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通知本宫？” 莫奈死了之后，微月就成了昭和的贴身宫女，取代了莫奈的位置。 微月被点到名字，胆战心惊的跪了下来，叩头道：“公主恕罪，奴婢等人只顾着看着宫昭阳公主，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情况。再说了，之前昭阳公主用过这样的法子，奴婢们以为她是故技重施，故而……” 微月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昭和一脚踹翻在地，厉声呵斥道：“蠢材，废物，没用的东西，本宫养着你们有什么用？摆驾坤宁宫，宣太医！” 昭和说完，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微月等人赶紧跟上，虽然很好奇昭和为什么要宣太医去坤宁宫，却也赶紧的去了太医院。 昭和如今的脾气是越发的大了，如同点燃的爆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开。 之前被昭阳打了也就罢了，昭阳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而且不会武功，手上的力气也是有限的。 后来被凤城教训的那一巴掌，才是挨得结结实实，若非她见势不对向后卸了几分力气，只怕脸都会被凤城给打歪了。 怒气冲冲的冲入坤宁宫中，还没有开口说话就扑入红光满面一身荣装的皇后的怀里，嚎啕大哭。 皇后从新出山，宫里大小妃嫔全都来恭贺皇后病愈之喜，昭和进来的也是时候，正好是大家都准备要离开的时候。 大家看见昭和那一张猪头一样的脸都惊讶极了，如今皇后复出，皇贵妃因着皇上遇刺的事情连累失势，昭和也就成了大家争相讨好的对象，哪里还会有人这样部长眼睛，敢对昭和动手。 皇后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看着昭阳脸上浮肿的手指印，气的浑身发抖，怒声道：“是谁！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敢对你动手？” 她被囚禁了这么久，好容易扬眉吐气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却被达成了这样。 皇后一生就太子和昭和这两个子女，对于太子的珍爱自不必说，就是对昭和这个女娃，也是心疼的眼珠子似的。 平日里重话都不舍得说一句，哪里舍得看到昭和受这样的委屈。 还不等昭和说话，皇后就已经十分霸气的厉声道：“好孩子，快别哭了，让母后瞧瞧，打的什么样了？” 545.第545章 装腔作势（2） 昭和抬起泪痕斑斑的头，嘟嘟囔囔的道：“母后，呜呜呜，母后，好疼，破相了没有……” 到底是女孩子最为关心的就是自己如今破相了没有，皇后之前是看见昭和的脸上十分的让人心疼，可到底是没有仔细看，如今仔细看下去，脸上的手指印倒不是出自一个人的手笔，这让皇后的心啊，如同猫儿在抓一样的难受，怒气值继续飙升，吼声让那些个准备离开的妃嫔们齐齐抖了几抖，脸上都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惧意看着昭阳那已经如同馒头一样的脸咬牙切齿的道：“是那些人，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宫唯一的女儿，当朝嫡公主！” 谦妃原本是要走的，可瞧见昭和那样，又留了下来，站在皇后身边最近的位置，看见昭和脸上的伤痕，不无惊讶的道：“谁这么大胆，这可是不将娘娘放在眼里吗？” 昭和无呜呜咽咽的哭着，口中含糊不清的道：“漪兰殿那边的人，什么时候将母后放在眼睛里了吗？” 昭和这句话，让一众妃嫔的脸变得十分难看，皇后正要发作，谦妃就忙对着众妃嫔道：“不是说散了吗？还杵在这里做什么？都走，都走，赶紧的走。不过有句丑话，本宫先说在前头了，今儿个昭和公主的事情，你们谁敢去外头多半句嘴，就不要怪本宫和皇后娘娘会对诸位妹妹不客气了。如今宫里的形势，诸位妹妹都看得清楚明白，相信很多事情不必本宫和皇后娘娘对诸位耳提面命了吧？” 一众妃嫔脸上各种表情都有，但是无一不屈膝对着谦妃和皇后恭敬的行礼，表示自己等人一定会管住自己的嘴巴。 尽管对谦妃如此行径有些不满，可皇后出于对谦妃的信任，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默许了谦妃的做法。 等大殿之上只剩下这几个人的时候，皇后才疑惑道：“妹妹方才所言，本宫倒是没有听得明白。漪兰殿那边的人做事如此嚣张跋扈，难道，就这么算了？” 谦妃笑得格外狡黠，柔声细气的道：“姐姐难道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吗？子欲抑之，反倒促之。” 埋在皇后膝盖上哭泣的昭和也抬起了头，用一抹赞赏的眼神看着谦妃，笑道：“谦娘娘果真是母后的左膀右臂，连带着这样的法子都想得出来。此番，倒是要感谢谦娘娘了。不然，昭和还不知道要在母后的膝盖上装多久的哭呢。” 皇后惊讶道：“原来你是假装的？那你脸上的伤？” 皇后心里还抱着一抹期望，期待昭和脸上的伤不是真的，也一样是伪装。 却不想，昭和带着薄怒冷哼了一声，道：“这伤，自然是真的了？难道说，我还故意将自己的脸扇成了这样来陷害那一帮子人吗？” 看着昭和这样着急上火，皇后也心疼的紧，一边轻轻的拍着昭和的后背，一边柔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有什么慢慢和母后说，母后一定为你做主。” 546.第546章 装腔作势（3） 皇后关心则乱，没有深究，倒是谦妃，好奇道：“公主今儿个可是带着人出去的，如今皇贵妃被禁足，漪兰殿的那位昭阳公主，怕是没有这样大的力气，到底是谁，将公主打成了这样？” 不提这个还好了，一提到这个，昭和就一肚子的气，将今天如何如何算计昭阳，故意送上去给她打，再到后来昭阳撒谎欺骗她，再到后来的凤城出现，简直是说的绘声绘色的，听得皇后和谦妃两个人都一愣一愣的。 到了最后，皇后竟然破口大骂道：“凤城这个小王八羔子，好歹是皇子，竟然动手打女人，走，昭和，随本宫去漪兰殿，本宫倒是要去问问她，是如何教的儿子，教出了这样一个为天下人唾弃嗤笑的儿子！” 皇后一边说，一边义愤填膺的拉着昭和的手就要往外冲。 谦妃却适时上前，柔声细气的道：“娘娘息怒，娘娘且慢。” 皇后冷眼瞥了一眼谦妃，再扫了扫她从未隆起过的肚子，冷笑道：“息怒，且慢？谦妃这是什么意思，别人把本宫的女儿打成了这样，合着本宫还要百般忍耐了？” 谦妃忙屈膝道：“娘娘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的意思是说，皇太后得知皇上受伤的消息正在赶回来，约莫下午就会到了。娘娘不如暂时偃旗息鼓……” 谦妃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目光已经在昭和脸上流转。 昭和原本也打着这个主意，忙拉着皇后道：“母后，谦娘娘说得对。若给父皇知道母后去了漪兰殿，指不定会如何误会母后呢。还不如等着皇祖母回来，一切，自然有皇祖母为昭和做主。到时候，不管父皇再如何护着漪兰殿那边，也是无济于事的了。” 谦妃忙道：“是啊，娘娘。方才臣妾已经暗示过哪些妃嫔们了，想必这个时候，各宫各院的人都正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件事情呢。等皇太后一到，公主这红肿的脸再往那边一站，这比什么证据都管用。” 昭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谦娘娘此话不错，正是这样的道理。母后，您说呢？” 皇后原本就是个没有什么主意的人，否则也不会在之前的事情中被木槿牵着鼻子走了，如今瞧着谦妃和昭和都这样说了，便点头道：“也好，就依着你们说的去做吧。对了昭和，今儿个你出去的时候，说要给母后一个大礼，如今礼在哪里呢？” 昭和和谦妃对视了一眼，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母妃以为，我今儿个为什么会故意送给别人打？” 皇后皱眉道：“你这孩子，向来古灵精怪的，母妃如何能猜得到。你还是快说吧，不要让母妃着急。” 昭和瞥了谦妃一眼，笑道：“谦娘娘，这个主意可是你出的，还是你来说吧？” 皇后诧异的看了看谦妃，见到谦妃和昭和两个人脸上都挂着一抹会意的微笑，便对谦妃颔首道：“这段时间，本宫无法顾忌昭和，倒是让妹妹多操心了。” 547.第547章 装腔作势（4） 谦妃笑靥如花的道：“娘娘言重了，昭和公主十分懂事，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公主在帮着臣妾，何来照顾一说呢。” 对于谦妃的是想，皇后向来都是很满意的，点头笑道：“总之，能看见你们和睦相处，同心同德，本宫很高兴。你们到底计划了什么事情，让昭和这样高兴？甚至不惜将自己送过去给别人打一巴掌。” 谦妃屈膝道：“原本这样大的事情，是应该和娘娘商量的。可当时实在是无法见到娘娘更加无法和娘娘互通信息，臣妾就擅自做主了。” 谦妃接着就将如何如何设计昭阳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说到湖心亭的时候，皇后的脸色都为之一变，呼吸更是一阵窒息，身体微微前倾，不可思议的讶声道：“你说什么？她们果真拆了湖心亭吗？” 皇后的动作有些大，倒是将谦妃吓了一跳，忙道：“是，她们为了活下去，拆了湖心亭上的一些小梁取暖。” 皇后哈哈大笑，重重的拍着椅子的扶手，眸光中闪烁着盈盈泪光，带着几分解恨的道：“拆的好啊，烧的好啊，果真是好。谦妃，你做得很好。不过……” 皇后眸光一转，就看着谦妃那一张略显得意的脸，道：“那昨晚漪兰殿的事情，也是你们计划的了？” 谦妃被吓得脸色煞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摇头道：“娘娘，此话可不能乱说。就算是给臣妾一万个胆子，臣妾也不敢谋害皇上啊娘娘。昨夜的事情，的确是意外。”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着谦妃那跪伏在地上还瑟瑟发抖的样子，笑道：“你不必如此担心，不管怎么说，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受益人都是本宫。” 谦妃见到皇后果然误会了，忙战战兢兢的道：“启禀娘，臣妾和公主的计划之中，并不知道皇上一定会去漪兰殿啊，更无法算到有刺客。若一定要说，为什么事情会如此巧合，那也只能说是上天眷顾娘娘，希望娘娘能早日拨云见日。” 皇后好容易才拿回来了掌管后宫的权利，自然不舍得放手，不管她是如何拿回来的，她心里都是愉悦的，是高兴的。瞧着谦妃那战战兢兢，恭恭顺顺的模样，心里都是十分欢喜的，亲自起身将谦妃扶了起来，笑道：“你我姐妹一场，何必如此生分，赶紧起来吧。你瞧瞧你这小脸儿吓得。要说，你也就是有几分小聪明，至于刺杀皇上的胆魄，是绝对没有的。就算是有，你也不会单单为了救本宫而冒这个险，对吗？” 谦妃好容易恢复血色的脸再次褪去了血色，几乎要哭了的看着皇后，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惨白，道：“娘娘……” 昭和公主忙上前挽着皇后的胳膊，对着谦妃笑道：“谦娘娘别着急，母后这是在和谦娘娘开玩笑呢。” 昭和安抚了谦妃，才转身对着皇后道：“母后，皇祖母下午就要回宫了，还是让谦娘娘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女儿也传了太医过来，想必这会儿，都应该要到了。” 548.第548章 装腔作势（5） 话音才一落，外出回来的木槿就领着公孙太医进来了。 谦妃知道昭阳不想要她继续呆在这里，忙行了礼就告退了。 宫里的剧变，公孙太医也是知道的，面对如今才拿回掌管后宫的权利的皇后，公孙太医显得十分的小心谨慎。 皇后更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公孙太医，眸光微冷的道：“许久不见，公孙太医还是这样精神奕奕。” 公孙太医忙道：“娘娘谬赞了，微臣恭喜皇后娘娘重掌后宫大权。” 皇后冷笑道：“这后宫大权，原本就应该是属于本宫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又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呢？” 公孙太医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掉落了下来，涩声道：“娘娘可还在为微臣无法在皇上面前为娘娘美言而生气？” 皇后瞥了公孙太医一眼，自觉已经敲打得差不多了，便道：“本宫今儿个请你过来，是想要让你给昭和的脸瞧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人出去，回来就变了个样儿？莫不是被蜜蜂给蛰了？” 皇后虽然不算聪明，却也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若在这个时候直接说昭和被人打了，非但连累她没有面子，还凭白的落下了小肚鸡肠的名声。 皇后身在后位二十年，除了凰家嫡女的身份和太后的宠爱之外，还是有几分智谋的。 公孙太医明知道昭和是被打了，也不敢声张，只能点头，准备好了脉枕，垫在昭和的手腕儿下面，等着微月为昭和的手腕盖上绢帕，才小心翼翼的开始诊脉。 妆模作样的请了脉，公孙太医拱手道：“启禀娘娘，公主殿下身体康健，并没有任何问题。” “哦？”皇后更是演技派，诧异的看着公孙太医，道：“若非是被打了，那这好好的一张小脸蛋儿，怎么就会成了这惨不忍睹的样子？” 公孙太医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抱拳道：“公主殿下，微臣得罪了。” 话音一落，公孙太医飞快的抬眼瞥了昭和一眼，便道：“启禀娘娘，公主殿下这不是被蜜蜂蛰了，更像是……像是……” 公孙太医的支支吾吾显然让皇后不高兴了，冷哼一声道：“像什么，公孙太医这是哑巴了吗？还是说，公孙太医不肯将内情告知本宫了？” 公孙太医后背都已经被汗湿了，咬了咬牙道：“公主的脸，更像是被人打的。” “打的，怎么会这样？”皇后脸上的表情十分到位，只是看着昭和的眼睛里多了一抹暗示，道：“昭和，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似乎是被什么蚊虫还是蜜蜂的蛰了吗？怎么公孙太医说是被人打了呢？” 昭和会意的点头，哽咽的扑入皇后的怀中，肩膀一抽一抽的，道：“母后……昭和不忍心让母后担心，所以……” “所以，你的脸，果真是被人打了的是不是？”皇后口气虽然痛心，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痛心的表情，反而带着算计。 549.第549章 装腔作势（6） 昭和叹了口气，道：“母后，您就不要问了。横竖这点儿小伤，公孙太医配点药膏涂抹一下就没事了。” 皇后满脸心疼的看着昭和，叹息道：“你这丫头，怎得这样傻？本宫这里就不说了，本宫向来是让的人的，可是你皇祖母向来心疼你，可该如何是好啊。” 昭和十分善解人意的道：“母后不必忧心，下午皇祖母回来的时候，昭和在脸上多多的擦粉，将伤痕遮掩了就是了。至于浮肿，公孙太医自然有法子替昭和缓解的，公孙太医，你说呢？” 最后三个字，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威胁。 公孙太医明白这母女二人是在演戏，目的是要让自己在皇太后面前为她们作证，虽然他十分的不情愿，可也不得不配合，道：“启禀皇后娘娘，启禀公主殿下，若要褪去浮肿，只需要将鸡蛋煮熟之后趁热剥开壳，来回揉搓红肿处。不过，以微臣目测，公主殿下脸上的浮肿要消退，起码需要两天时间。” “好！”皇后等的就是这句话，略有些激动的前倾着身子，笑道：“在皇太后面前，你知道应该如何说了吧？” 公孙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道：“回娘娘的话，微臣自然是实话实说。” 皇后赞赏的看着公孙太医，笑道：“如此甚好，那昭和脸上的伤，就有劳公孙太医了。听说公孙夫人这几天身体抱恙，本宫这里倒是有两支上好的老山参，拿去给公孙夫人补补身子。” 木槿闻言飞快的将老山参抱了出来，交给公孙太医。 公孙太医脸色十分难看，一双手也僵硬的不敢去接。 皇后却道：“本宫进宫这样多年一来，承蒙公孙太医照顾，先后诞下太子和公主，本宫无以为报。但是公孙大人对本宫的恩情，本宫一直都铭记在心。这两支老山参，就算是本宫多谢公孙大人的照顾了。” 从公孙太医变成了公孙大人，足见在皇后的态度转变。 公孙太医也知道这两支老山参若不收，自然无法交代，也只能颤抖着手接过了，谢了恩退下了。 等他走了之后，昭和才冷哼了一声，道：“母后何必和他啰嗦呢？难道说，他还敢坏了咱们的事儿？” 皇后瞥了昭和一眼，道：“本宫被你父皇禁足了这样久，自然是要讨个说法。本宫的身体一直都是他在调理，幽居养病这么久，到底是什么病，他最有发言权。你皇祖母，也必定会问他。更不必说你脸上的伤了。” 昭和嬉笑道：“听母后如此说，昭和倒是觉得那两支老山参还是值价的了。” 皇后双唇一勾，道：“本宫何时做过吃亏的买卖。不过，你的脸，倒是要委屈你了。” 皇后满脸心疼的抬手，想要抚摸昭和的脸，又生怕弄疼了她。 昭和明白皇后的意思，满不在乎的道：“若能让漪兰殿那边的人倒霉，巩固母后在后宫的地位，别说是浮肿了，就算是毁了这张脸，昭和也甘之如饴。” 550.第550章 知晓真相（1） 明知道昭和是花言巧语的哄着自己开心，可皇后还是眉开眼笑，抬手拧了拧昭和的腮帮子，格外慈爱的笑道：“你呀，这一张嘴儿，活像抹了蜜一样的甜。不过，母后倒不希望你为了母后做些什么。只希望你这辈子都能平平安安，找一个自己爱也爱你的夫婿，相敬如宾，生儿育女，不要像母后这样，空付一生眼泪。” 昭和没有想到自己如此讨好皇后的话竟然惹来皇后的眼泪，慌乱的抬起手想要为皇后拭泪，却看见皇后自顾自的擦了擦，脸上带着一抹倔强而苍凉的表情，沉重的叹息道：“这么多年以来，母后已经习惯了自己为自己擦眼泪，。昭和，你记住了，将来你要嫁的男人，一定要是不会让你流眼泪的男人。最少，也要在你流泪的时候会帮你擦眼泪。那个杨继峰，母后可是听说了，他在前线的表现十分优秀，相信三年后，应该能有不错的官衔。即便是没有，有母后在，也不会让你嫁的委屈的。” 一听到杨继峰的名字，昭和的脾气就变得十分暴躁，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吼叫道：“母后，昭和知道你这是关心昭和，可是，昭和实在是无法接受杨继峰。” 见到昭和的倔强，皇后苦口婆心的叹息道：“昭和，你听母后说。那杨继峰虽然只是一个侍卫，可他祖上曾经是威烈大将军，并且家世清白。母后特别派人去查过他的底细了，说是为人诚恳，孝顺父母……” 皇后如数家珍的说着杨继峰的好处，昭和的脸色却是越发的难看，到了后来已经是十分不耐烦的甩掉了皇后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皇后，认真道：“母后，不管这个杨继峰有多好，昭和都不可能答应嫁给他。” “昭和不要任性。”母女俩许久未曾见面，如今一见面昭和就这样任性，之前被昭和哄得心花怒放的心情也逐渐的难受了起来，脸色沉下去，一把拉着昭和，脸上那倔强的样子和昭和一般无二。 昭和却是泪流满面的回头，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悲哀，一字一句的道：“母后，不是昭和倔强，那杨继峰，太子皇兄也帮昭和探查过。可是母后，你忘记了昭和为什么会和那杨继峰有婚约的了吗？若我答应了，那岂非是这辈子都要活在凰歌的阴影之下？就算是为了皇室的尊严，为了昭和的尊严，昭和都不会答应和杨继峰在一起。” 一直以来，不管是皇后还是太子，都以为昭和不肯答应和杨继峰的婚事是因为看不上杨继峰的出身，却不想到了最后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皇后的嘴张了张，半晌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愣愣的看着昭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心疼之色。 许久，才叹了口气，放开了她的手，道：“昭和，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放不下那件事。母后以为，你脸上的伤痕都好了，就会忘记了。” 551.第551章 知晓真相（2） “忘记？”昭和一边哭一边笑的看着皇后，嘲讽道：“漪兰殿那位对母后做的点点滴滴，母后自己能忘记吗？” 皇后的脸色也浮现出了一抹戾气，恨声道：“那些事情，不管过了多久，都会在母后的心里，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 昭和冷笑道：“既如此，那母后又何必强求昭和能够做到忘记呢？” 皇后看着昭和那已经逐渐长成了大姑娘的脸，认真的道：“昭和，你长大了，做事情比母后有条理，看事情也比母后看得长远。母后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有了你和你皇兄两个人侍奉在身边。除此之外，当真是没有任何值得母后有半分炫耀的事情了。母后相信你。你的婚事，母后答应让你自己做主。至于杨继峰……” 看着昭和又要发作的脸色，皇后忙道：“母后不逼着你去接受她，不过，答应母后，若是有机会，尝试着接触一下。凰家那凰青，的确是配不上你……” 这是皇后第一次面对昭和的时候做出让步，昭和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后，许久才哽咽道：“多谢母后，都是昭和不好，让母后这样为难，请母后原谅昭和。” 皇后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轻轻拍着昭和的后背，含笑道：“傻孩子，你是母后唯一的女儿，哪里又有什么为难还是不为难的了？你瞧瞧你这脸，真真是让人心疼。母后吩咐小厨房煮两只鸡蛋过来敷一敷。母后那边还有消肿去淤的膏药，也一并敷上。木槿，还不快去拿过来？” 还不等木槿走开，昭和就扬声道：“木槿姑姑留步。” 昭和信心满满的对上皇后疑惑的眼神，抬手缓缓抚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痕，诡异一笑，道：“皇祖母就要回来了，她老人家到底是年纪大了，连带着眼神也不是很好。若这伤痕太淡，她老人家看不出来，岂非是白白受苦？若不够严重，怎么能让她老人家震怒。漪兰殿那边，还不是会逃过一劫。所以，母后不必为着伤痕担心了。” 木槿心头突突直跳，她一直都知道昭和不是一个良善的人，可看着昭和对自己都能这样下得去狠心，心里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心里为漪兰殿着急的同时也不免的看了皇后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模样恰好让皇后看在了眼睛里。 木槿在皇后身边已经有些年数了，皇后向来十分信任木槿，皇后是觉得她和木槿主仆情深，心灵相通，丝毫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自己信任了十几年的人早已经不是最初的木槿了。 皇后看向木槿的动作引起了昭和的注意，诧异道：“怎么，木槿姑姑可是觉得如此行为有什么不妥吗？” 木槿讪讪的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公主殿下说的哪里话呢？奴婢只是觉得，皇太后难得回来一趟，若因公主玉颜震怒……只怕是会有损皇太后凤体。公主殿下方才都说了，皇太后的年纪，到底是有些大了，受不了刺激。” 552.第552章 知晓真相（3） 说到最后，木槿的的头已经在昭和灼灼目光的逼视下垂了下去，声音也变得细若蚊呐一般，都听不太清楚了。 昭和冷笑着走到木槿身边，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木槿，绕着木槿走了一圈儿，带着嘲讽的道：“木槿姑姑对皇太后可真真是忠心耿耿啊。” 木槿脸色大变，忙跪下叩头道：“奴婢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这辈子，奴婢只会对皇后娘娘一个人忠心，还请公主殿下明鉴！” 昭和口中啧啧有声的道：“既然是忠心，那就不必劝了，本公主和母后都决定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木槿心头松了一口气，忙再次叩头谢恩了才垂首出去了。 皇后嗔怪的看了一眼昭和，疑惑道：“昭和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怀疑木槿？” 昭和红唇微勾，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木槿那战战兢兢走出去的背影，撒娇的往皇后身上一挂，笑道：“母后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哪里会怀疑木槿姑姑？且不说木槿姑姑是母后身边的老人了，就只说木槿姑姑是母后从府里带出来的人，就知道那一定是对母后忠心耿耿的。” 皇后颇为感慨的点了点头，道：“这些年，本宫空有皇后的名头却没有皇后之实。那些曾经在本宫入宫最初信誓旦旦的要效忠本宫的人都一个一个的离本宫而去。唯有木槿，始终不变的陪伴在本宫的身边。本宫对木槿，已经不是简单的奴婢了。可惜她是个实心眼儿，否则本宫真的想要为她指一门美满的婚姻，也能让她结婚生子，享受属于女人的乐趣。” 皇后一边说，就已经想到了这些年走过的不容易，眸光含泪的看着昭和，认真道：“所以，昭和，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不要去怀疑木槿。若她都不值得本宫去相信，那本宫真的不知道要去相信谁了。” 昭和眸光轻轻闪的点头，调皮一笑，道：“知道了母后。昭和不过只是说了她两句，母后就这样护着。难道在母后的心里，一个木槿还能比得过昭和这个贴心的女儿嘛？” 昭和一边说，一边轻轻替皇后按摩着肩膀，她的直觉告诉他，那个木槿一定是有什么问题，否则方才也不会有这样大的反应了。虽然她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她总是会能看出来的。 如今正是在非常时期，能多盯着一些，那总是好的。 宁错杀不放过！ 只是，如此想法，昭和自己知道也就罢了，是断然不会告诉皇后的。 昭和表面上看起来嘻嘻哈哈的没什么事了，可实际上她心里的小心思到底是瞒不过皇后的。 皇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低垂了眼睑，道：“昭和，若有朝一日，你如果知道木槿真的做出了什么对不起母后的事情。也不要告诉母后，悄悄处理了也就是了。以免母后伤心，明白吗？” 昭和心头咯噔一下，想要问清楚却又觉得问皇后这样的问题有些残忍，最终还是没有问。 553.第553章 知晓真相（4） 蹲在皇后的脚边，拉起皇后的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道：“母后多虑了，木槿姑姑对母后如此忠心，对昭和等人也是照顾有加，怎么会有那样一天了。方才昭和只是不高兴她那样说，好像说的母后和昭和不顾皇祖母的身体一样，昭和才会生气的。母后快别多想了。” 皇后含笑道：“如此这般，母后就放心了。对了，你皇兄去探望你父皇去了，怎么还没有回来？莫不是情况严重了吧？本宫还是去瞧瞧吧……” 昭阳脸色微变，忙拉着皇后，笑道：“怎么会严重了呢。母后你想多了。有那么多太医在那边照顾着，母后过去了也是于事无补。还是不要去了吧。” “可是……”皇后心里是怨恨皇上的，可到底还是多年夫妻，皇后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惦记的，至少还存在着一些幻想，想着皇上什么时候能回心转意，叹息道：“到底是夫妻一场，他对本宫无情无义，本宫却不能做那个不仁不义之人。” 昭和做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挥了挥手自己的手臂，大声道：“谁敢如此冤枉母后，昭和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对了，母后，好久都没有吃到母后亲手做的家常小菜了，十分嘴馋，母后要不要满足一下昭和的口腹之欲啊？” 被昭和这样一搅合，皇后倒是将想要去探望皇上的事情延后了，一脸慈爱的看着昭和，屈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含笑道：“你不说母后倒是没有发觉已经许久不曾为母后的昭和做好吃的了。想着你和你皇兄小的时候，偏生就不喜欢那些御厨们做出来的格外精致的菜色，反而更加喜欢本宫做的家常小菜。这一转眼就十来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的嘴馋。真真是小馋猫哟。” 昭和嘿嘿一笑，腻在皇后身边撒娇道：“母后厨艺精妙绝伦，那些御厨哪里能比得上呢。” “胡说，母后的手艺，哪里能和御厨比了。”尽管口气是嗔怪的口气，可皇后的脸上还是挂着温暖的笑容。 昭和却认真拉着皇后的手，道：“昭和说的是真的，御厨们做出来的食物尽管美味却是冷冰冰的，没有爱的味道。而母后做出来的食物，都是满满的爱。那份用心和感动，手艺再高超的御厨也是无法超越的。” 皇后被昭和哄的开心，扬声对着外头的木槿道：“木槿，你去告诉太子，就说午膳过来坤宁宫用。” 等木槿去了，皇后才眉开眼笑的对昭和道：“母后记得你和你皇兄都喜欢吃黄花鱼，今儿个的午膳就蒸黄花鱼好不好？” 昭和幸福的挽着皇后的胳膊，依偎着，道：“好，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昭和都听母后的。” 昭和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为了想要吃鱼，自然是皇后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所幸如今的坤宁宫已经不是之前的坤宁宫，一应的食物准备的都十分的齐全，不管是昭和想要吃什么，小厨房里即刻就能找到。 554.第554章 知晓真相（5） 为了避免那些宫人们在这边造成不便，皇后一如既往的将那些宫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了烧火厨娘，还不忘记招呼昭和帮着选菜。 昭和苦笑着看着自己这一身金丝银线绣制的华裳，突然觉得建议皇后来下厨，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不过皇后却是兴致盎然的将手上戴着的戒指手镯都取了下来，亲自开始摘菜了。 看着皇后在那边有条不紊的洗菜，切菜，做菜，昭和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小时候，听着别人议论高贵如同皇后竟然撸起袖子如同普通的妇人一样下厨的时候，她都觉得是一种沉重的耻辱。 总觉得，自己的母后为什么要去做那些下贱之人的事情。 所以开始抗拒，不吃皇后亲自做的饭菜。 直到因为吃了御厨送上来的温热的菜让肠胃不舒服之后，昭和才有些明白了皇后的坚持。 “看什么呢？”皇后在摘菜的空档抬起头来，就看着昭和站在原地，眼圈儿泛红的看着自己。 昭和将眼睛里的那一抹湿润逼入眼眶，认真道：“时至今日，昭和才懂得了母后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下厨。” 昭和的话让皇后生出了几分诧异，好奇道：“为什么呢？” 昭和缓缓走到皇后身边，学着皇后的样子将手上戴着的戒指和手镯都取了下来，一边帮着皇后摘菜，一边道：“大约母后的心里，从来都不想要成为一个皇后吧。” 皇后愣了愣，随即毫不避忌的笑道：“母后这辈子，唯一向往的，是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妻子。可惜了，你的父皇想要的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这就是母后你将协理后宫之权给了漪兰殿的原因吗？”昭和的声音有几分颤抖，有些不敢相信皇后接下来的回答。 “是的。”皇后毫不犹豫的点头，脸上也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嘲讽，道：“母后以为，她想要的，就给她，你父皇总是能看得见母后的好。可后来，母后知道了，不是你退让就能让别人停止前进的。总有那么多人，永远不知道餍足。得到了权力之后，还想要地位。” 昭和摇头叹息道：“可惜母后明白的太迟了，等母后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的时候，对方已经根深蒂固了对吗？” 皇后苦笑道：“是啊，若非这一次，你母后还会被压得死死的，不知道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昭和试探道：“母后可曾怪过父皇？” 都说女人的直觉的最敏锐的，皇后也不例外，听着昭和如此说，眼神一瞬间就变得凌厉了起来，厉声道：“昭和，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什么借口，都不可以伤害你的父皇。若有一天，母后知道你果真做了这样的事情，母后绝对不会原谅你！” 昭和原本就只是试探一下皇后的态度，不想皇后会反应这样激烈，有些心虚的接过宫人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讪讪笑道：“母后说的是哪里话？昭和怎么会做出伤害父皇的事情？” 555.第555章 知晓真相（6） 尽管昭和极力掩饰，皇后还是看见了昭和眼睛里的那一抹慌乱，目光灼灼的盯着昭和，遣散了身边所有的宫人，道：“昭和，你老实告诉母后。昨儿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巧合？” 昭和讪笑道：“自然是巧合，谦娘娘不是说过了吗？母后不相信昭和，也要相信谦娘娘啊。” 皇后看了昭和许久，过了好半晌，才道：“昭阳，不管你父皇对母后如何，他始终都是你的父皇，对你也是恩宠有加。对你的皇兄更是寄予厚望，否则，你的皇兄就不会成为太子，被立为储君！无论如何，都不可以伤害你的父皇，不论是你，还是你的皇兄！” 昭和的脸僵硬了下来，眸中更是满含热泪，道：“母后果真觉得，父皇对昭和恩宠有加吗？” 皇后反问道：“若非是你父皇，你会成为万万人之上的昭和公主吗？从小锦衣玉食，穿金戴银，仆从成群？” “可父皇更加宠爱昭阳，这是不争的事实！”昭和的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哽咽道：“母后您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内，太子皇兄在朝中所有的职务都被解除了。被父皇下令禁足三个月。苗羌的巴格达王子来签署合约，这原本应该是太子皇兄分内之事，父皇却将这个任务直接给了凤城！母后，这些年，太子皇兄在文武百官之中的呼声越发的低迷了。而战王凤城在有些人的帮助和推动下，在民众之间的呼声的越发的高了。长此下去，皇兄的储君之位，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 皇后的手也开始发抖了，嘴唇轻轻的动了动，不可置信的看着昭和，道：“怎么会这样？皇上答应过本宫，只要太子不弑父，不做出有损于凤凰江山的事情，都不会废了太子的储君之位的。” 昭和抹了一把眼泪，冷笑道：“在母后入宫的时候，父皇也曾经允诺，会给母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尊荣，可到头来，还不漪兰殿那位享受了那样的荣光。什么好处母后让给漪兰殿，昭和都没有意见。唯独太子皇兄的储君之位，昭和不肯！” 太子生辰那边发生在城门口的事情，昭和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却也听见了，凤城受拥护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昭和的想象，这才让她在太子和她商量事情的时候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原本是想着担心皇后心里不高兴，瞒着皇后，却不想皇后竟然如此敏感。 横竖事情都说到了这样的程度，昭和也不想要背负着那样多的压力，皇后必须要站到他们兄妹这边。 所以当皇后颤抖着声音再次询问昨夜的事情是不是巧合的时候，昭和便是脱口而出的道：“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答案，母后满意了吗？”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在听到这样的答案的时候，皇后的脸还是一瞬间就变得苍白，手中的菜也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556.第556章 弥天大谎（1） 尽管对皇上有几分埋怨，昭和的心里对皇后还是十分尊敬的，屈膝将掉在地上的菜捡起来，还不等起身就看见皇后不管不顾的往外面冲去。 昭和忙上前两步抓着皇后的胳膊，疾声道：“母后这是要去哪儿？” 皇后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用力甩掉了昭和的手，大声道：“放开本宫，本宫要去看皇上！” 皇后推掉昭和的手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昭和忙上前扶着皇后，却被皇后狠狠的呵斥道：“本宫哪里敢劳昭和公主大驾？” 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出去了，刚走到门口还没打开门，门就从外朝内打开了，太子温润的脸逆光出现在了皇后面前，看着皇后那一脸愤怒的样子诧异道：“母后这是干什么？” 皇后抬眼瞥了太子一眼，并不理会他，径直转过太子朝外面走去了。 瞧这样子，是将太子一并给记恨上了。 “发生什么事？”太子是被木槿邀请过来看皇后亲自下厨的，却不想一过来就看见这样的情况，格外好奇的看着满脸泪痕的昭和。 看着太子愣在那里的样子，昭和跺了跺脚，厉声道：“还不快去追母后？” 太子原本不想去追的，可看着昭和都那样心急火燎的追出去了，也不得不慢慢腾腾的跟着去。 走了两步没有看着太子跟着来，昭和转身呵斥道：“皇兄你能快点吗？母后已经知道昨儿个晚上的事情了。” 太子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上了昭和，不如责怪的道：“不是说不告诉母后吗？你怎么就说漏嘴了呢？亏得我还特别叮嘱你让你过来看着母后。” 昭和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很想告诉母后吗？都怪母后，若非是她太过敏感，还逼着我让我承诺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父皇，我这才说漏了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让你做一点点小事都做不好。”眼见事情败露，太子恨铁不成钢的呵斥昭和，越发快速的朝着皇后的背影追了过去。 昭和气的直调教，冲着太子吼叫道：“你骂我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去让母后跟你一条心啊。只知道骂我，若非是我和谦娘娘想到了这个好法子，你和母后还被囚禁受苦呢。” 昭和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就一阵风一样的冲到了昭和面前，抬手就给了昭和一巴掌，厉声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想要将这件事嚷嚷的阖宫上下都知道吗？” 太子盛怒之下一巴掌下去的十分有劲儿，好巧不巧的就打在凤城打过的地方，嫣红的血液顺着唇角就流了出来，混着血液被昭和吐出来的，还有两颗带血的牙齿。 还不等昭和火气上来，太子就如同没有看见昭和的狼狈一样，一把拖起昭和就往皇后寝宫去了，一面走还一面说：“快走，千万不要让母后坏了咱们的大事。” 昭和被太子打了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听着太子如此说却又不敢和太子闹脾气，只能任由太子拖着走。 557.第557章 弥天大谎（2） 让太子和昭和诧异的是，他们紧赶慢赶的赶到皇后寝宫的时候，却意外看见皇后双手交叠的放在膝盖上，坐的笔直的在主位上等着他们。 见到他们过来，眸光就凌厉了几分，如同刀子一样的在他们脸上扫过，寒声道：“跪下！” 昭和被太子打了，还想着去皇后面前撒娇，扭了扭身子挣脱了太子的手，兴冲冲的正要上前，就听见皇后厉声呵斥道：“跪下！” 在昭和的记忆中，皇后从未对昭和如此严词厉色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定是十分温柔的对待她。就算是昭和摔碎了皇后最为喜欢的那一只描金带彩的双耳花瓶，皇后都只是略微说了她几句，并未如同这样的呵斥过她。 只是心里如此想着，就更加的觉得委屈了，双唇略带颤抖的撇嘴，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格外负气的冷哼了一声，扭头看着皇后那严厉的样子，想要使性子，却被皇后再次呵斥道：“跪下！” 太子早已经规规矩矩的跪在一边，唯独昭和还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不肯就范。皇后怒极，抄起手边的茶杯就狠狠的摔在昭和的脚下，茶水飞溅在了昭和的脚上，将昭和烫的“哎哟”一声，皇后都没有因此有任何的反应，反而是用比之前更加严厉的声音呵斥道：“跪是不跪？” 昭和震惊的看着皇后，还不等她口中那负气的“不跪”这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太子就已经飞快的拉着昭和的手，逼着昭和跪了下来，口中更是低声哀求道：“母后息怒，母后息怒，儿臣和昭和都知道错了，求母后原谅。” 皇后的眸光平淡无水的移到了太子脸上，寒声道：“这件事，你也参与了对不对？” 太子咬了咬牙，看着身边一脸倔强的昭和，再看了看满脸痛心的皇后，深切的叩头道：“启禀母后，这件事，儿臣的确参与了，甚至可以说，儿臣是主谋。若母后要责罚，就责罚儿臣吧。” “皇兄。”昭和没有想到，为什么兄妹俩一起做的事情，太子一个人就承担了，忙开口想要承担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的责任，却被太子打断了话，大声道：“身为儿子，上不能护着母后，任由母亲被姬妾欺辱，是儿臣的无能。身为哥哥，下不能护着幼妹被别人欺负，是当哥哥的无能。身为太子，竟然连太子的职责都要别人去替太子承担，是为无能。儿臣如此无能，还请母后恕罪！” “你……你……你……”皇后气的两手发抖，身子也距离的抖动着，半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点头冷笑道：“好啊，好啊，好啊。这就是本宫养的好儿子。既然你无能，那就自请辞去太子之位吧！” 昭阳大惊，膝行到了皇后面前，哭泣道：“母后不可。如今皇兄尚且还是太子，咱们母女就已经被人如此欺凌。若他日皇兄不是太子了，那咱们母女更是毫无出头之日啊。母后！” 558.第558章 弥天大谎（3） 昭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就对着皇后重重的叩了一个响头，道：“儿臣能明白母后爱之深责之切的心里，儿臣更加能明白母后对父皇深切的担忧。儿臣向母后保证，父皇没事，父皇一点儿事都没有。所谓遇刺，不过是儿臣想要请皇祖母回宫的一个噱头罢了。” “真的吗？”皇后疑惑的看了太子一眼，然后看了看昭和那不可思议的样子，皱眉道：“本宫分明听说皇上受了很严重的伤，都已经昏迷不醒了？” 太子瞧着皇后的怒气被消弭了一些，忙道：“没有的事，父皇也想要趁机瞧瞧有没有人会心怀不轨的做一些他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是防着战王吗？”皇后的眉头紧紧皱着，对于太子的说法也是半信半疑。 太子表现出来的从容不迫和昭和表现出来的歇斯底里，完全让皇后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太子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认真点头道：“是的，虽然父皇没有明确的说明。不过儿臣可以肯定，父皇心里一定是这样想着的。母后也知道皇贵妃保持后宫多年，后宫多是她的眼线。父皇若露出半分不妥，就会被她知晓，从而坏了父皇辛苦布下的局。” 看着太子那信誓旦旦的样子，皇后叹了口气，道：“既然是如此，那为何不让本宫去见你父皇？” 太子诧异道：“什么时候的事？儿臣不是不让母后去见父皇，儿臣只是觉得，母后这个时候不适合去见父皇。在所有人的眼睛里，母后都在幽居养病，若这个时候母后去了，岂非是坐实了那些人的猜测？让那些人更好的去嚼舌根，说什么皇后无德，被皇上幽禁之类的话？所以，母后暂且安心。等下午皇祖母回宫的时候，母后率领后宫上下去宫门口迎接，等大家看到母后痊愈之后，自然就不会对母后产生任何不好的猜测了。再说了，有皇祖母帮着母后镇压那些有异心的人，她们也就不敢太过于放肆的了。” “果真如此吗？”皇后脸上的疑惑之色逐渐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重的心疼。 不管太子和昭和做了什么，她们到底是皇后的孩子。 况且皇后被幽禁的这段时间对他们俩是疯狂的想念，如今能见到，自然希望能冰释前嫌，母子三人好好的吃顿饭，说说话了。 在得到太子肯定的点头之后，皇后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含笑点头道：“你都这样说了，母后就放心了。母后不是不相信你们，母后是担心，你们会上了奸人的当，会对你父皇不利。你父皇的心里，到底还是心疼你们的。” 瞧着皇后的心情好了，太子忙讨好道：“父皇心里最心疼的还是母后，在得知我们的计划之后，第一时间就想到将后宫大权归还母后。不然，儿臣哪里敢假传圣旨呢。” 太子说的这些话，正好是皇后想要问却有些不好意思问出口的。 559.第559章 弥天大谎（4） 如今听见太子如此说，皇后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却也坦然多了，含羞道：“你们的父皇，果真如此惦记着本宫吗？” 太子膝行到皇后身边，恳切的道：“父皇的心里一直都惦记着母后，父皇很后悔年轻的时候受了漪兰殿的蛊惑太过于信任漪兰殿了。所以才会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让儿臣配合着演了这样一出戏。” 皇后感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强忍着擦拭了，眼眸通红的看着昭和，急切道：“昭和，你是从来都不会撒谎的孩子，你告诉母后，你皇兄说的是真的吗？” 昭和的眼睛眨巴了两下，带着三分得意七分挑衅的看着太子，敢情她还惦记着太子方才冲动的扇了她一巴掌的事情呢。 太子着急的对着她挤眉弄眼的使眼色，她却理都不理太子，傲娇的扭过头，冲着皇后甜甜一笑，自顾自的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依偎在皇后身边，甜甜蜜蜜的靠着皇后，道：“自然是真的了。太子皇兄将来可是要做皇上的人，哪里会欺瞒母后呢？” 皇后母性大发，对着太子招了招手，含笑道：“看来，是母后错怪了你们了。不过，你们的父皇怎么会突然对漪兰殿那边动手。他不是一直都很其中凤城的吗？再说了，母后可是听说，那凤城带兵作战很有一套呢。” 太子冷笑道：“儿臣也承认凤城带兵作战的确厉害，可是母后，他太过于骄奢，脾性也太过于怪异了。其实身为战王，身为皇子，骄奢一些也是无妨的。关键是目无君王，这就已经是等同谋逆的大罪了。” 皇后讶声道：“此话怎讲？果真有这回事吗？” 太子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甘心的狰狞，厉声道：“可不是，这些年凤凰边疆一直战事不断，战王凤城因着作战英勇在民间呼声极高。不少百姓们只知道有战王，不知道有皇上。敢问母后，这难道不是功高震主吗？不少地方的百姓们一提到战王都是交口称赞，那样子，好像没有战王就没有他们的安稳日子一样。可是他们都忘记了，他们都是父皇的子民！” 皇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到当真是母后误会了你们了。倒是让你们受委屈了。” 太子含笑道：“不委屈，一点都不委屈。若非如此，儿臣也不知道母后的心里还是如此的惦记父皇。想必父皇知道了，心里也会很高兴。对了，母后，您不是说今儿个午膳您亲自下厨吗？眼瞧着都这个点儿了，儿臣肚子都饿了，还不见母后亲自弄的小菜呢。” 被太子这一打趣儿，皇后心里仅存的疑惑也逐渐的消失了，脸上更是露出了格外灿烂的笑容，含笑道：“你这孩子，还来和母后说这个。你都知道说这个点儿了，哪里来得及重新去做了？改天母后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那几个小菜，今儿个，就将就吧。横竖都来了，那就陪着母后用过膳再去忙。” 560.第560章 弥天大谎（5） 皇后也知道如今的太子是忙得脚不沾地，也不想要耽误太子的时间，却总想着要多多的看看自己的儿子，舍不得让他去过多的操劳了。 昭和自然知道皇后想要多陪陪自己的儿子的想法，忙对着太子笑道：“母后都说了要皇兄多陪陪，皇兄就多多陪陪母后吧。横竖也到了要用膳的时候了，皇兄就在这里陪着母后用膳，有天大的事情，也留着之后再来处理不好吗？” 昭和都这样说了，太子也不好佛了皇后的好心情，忙笑道：“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儿臣也有些日子没有陪着母后用膳了，如今正好趁此机会陪陪母后。” 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这样乖巧的依偎在自己的身边，皇后只觉得自己的心头愉快的不得了，含笑看着太子那带着几分儒慕之情的脸，情不自禁的摸了摸，笑道：“好，母后这就让人传膳。” 因着皇后的心情好，一顿发吃的特别开心，之后太子和昭和还特别陪着她去坤宁宫之后的小花园走了走，消了消食，才伺候着皇后歇息了。 尽管要接即将回宫的皇太后，可皇后一点儿都不着急，有这样好的儿子和女儿帮衬着她，皇后觉得十分的心安。 太子和昭和一同离开，才一踏出坤宁宫的大门，昭和就不依不饶的拉着太子，嘲讽道：“皇兄，这件事，昭和可是帮你圆过去了，这一巴掌，该怎么算？” 太子瞥了昭和一眼，冷笑道：“依着你的意思，你想怎么算呢？” 昭和冷笑道：“太子皇兄这话说的蹊跷了，怎么是昭和想要怎么算呢？太子皇兄这一巴掌扇下去的时候，可是没有顾忌丝毫的姐妹之情。可昭和不计前嫌，依旧在母后面前为太子皇兄圆谎。难道太子皇兄想要昭和去母后面前告诉母后，太子皇兄是如何算计父皇，伤了父皇的吗？” 不等太子说话，昭和就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太子，口中更是啧啧有声的道：“若不是今儿个亲眼瞧见，昭和还不知道原来太子皇兄还有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啧啧，瞧那说的动听的模样，不仅仅是感动了母后，连带着昭和都以为那是真的。” 太子无可奈何的看着昭和，带着几分泄气的道：“那你说，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这件事情，不继续纠结？” 昭和嗤笑道：“放过这件事，难道在太子皇兄的眼睛里，这件事，就这么容易被放过吗？或者是说，昭和就是那种唯利是图的人吗？” 太子没好气的看着昭和，带着几分鄙夷的道：“本太子从来不觉得你是唯利是图，你只是小利不图。没有足够让你动心的利益，你怎么会去图呢？” 昭和给了太子一个赞赏的眼神，道：“还是太子皇兄了解昭和。其实，昭和想要的也不是太多。等皇兄心愿得偿之后，也可以让昭和有一座公主府，自己做主自己的婚姻，昭和就心满意足了。” 561.第561章 弥天大谎（6） 太子诧异道：“就这么简单吗？” 昭和含笑道：“你我兄妹一场，皇兄还想要昭和提出什么更加过分的条件吗？其实，以昭和的头脑，也不是想不出来。不过，昭和到底不能让皇兄太过于为难了，不是吗？” 不得不说，昭和真的很会说话，就这简单的几句话，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将太子收服了，赞叹的看着昭和，眼角眉梢都挂着浓烈的笑容，道：“好，一言为定。不管怎么样，皇兄都会满足你的要求。不过是一座公主府，一个你自己选定的驸马。哪怕你果真是看上凰青那个怂包蛋，皇兄都依着你！” 昭和嗤笑道：“皇兄都说了那是个怂包蛋了，还想要推给昭和吗？” “那你看中的人是谁？”对于昭和的心思，太子是越发的捉摸不透了。 昭和冷冷的笑了笑，诡异的靠近太子耳边说了三个字：“巴格达。” 太子被唬了一跳，道：“为什么是他？” 昭和瞥了太子一眼，也不回答太子的问题反而是挑衅的扬了扬眉，道：“怎么，不可吗？” 太子愣愣的看了看昭和，虽然明白昭和则是在和昭阳赌气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可也咬了咬牙，点头道：“好，皇兄答应你，一定不惜代价的为你完成这个心愿。只要，你能帮着皇兄坐到那个位置上。” 这兄妹俩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达成了协议，露出会心的微笑，好像都已经心愿得偿一样。 此刻的漪兰殿中，皇贵妃正愁眉苦脸的坐着，她面前是一脸平静的凤城。 昭阳早已经梳洗一新靠在皇贵妃的身边，看着凤城的平静格外的不满意，嘟囔道：“皇兄，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保持这么冷静。若是再这样下去，皇位都是别人的了。” 凤城抬眼看了看昭阳，淡淡的道：“其实，我从未想过要去争夺皇位。直到……直到凰歌的出现。” 听到前半截话的时候，昭阳几乎都要跳起来给凤城一巴掌了。 所幸听到后面的话，昭阳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了一些，冷冷的看着凤城，道：“唯有将权利都握在自己手心里，才能保护自己最为在乎的人，否则，一切都是空谈。昭阳相信，皇兄也一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凤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了昭阳一眼，道：“昭阳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着你，护着母妃。看守漪兰殿的人，都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不会有人闯进来的。母妃也不要怪父皇会褫夺你的权利，若非如此，太子不会善罢甘休。父皇是想要保护母妃。” 昭阳眉头紧皱，道：“既然一切都是父皇算计好的，那父皇有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太子和昭和？” 凤城眉头比昭阳皱的更加厉害，许久才轻声道：“父皇目前还没有说，父皇只说……凰氏一族根深蒂固，太子党羽众多，皇后这些年也暗中蓄积了不少朋党。加上边疆屡遭进犯，这时间，只怕是要一些时日了。委屈母妃了。” 562.第562章 凤城的身世（1） 皇贵妃原本就是豁达之人，听着凤城如此说，知道皇上没事，她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反而安慰凤城道：“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母妃没事。对了，凰歌怎么样了？” 一提到凰歌，昭阳也马上就跟了上来，急急忙忙的道：“对，凰歌怎么样了？她的伤要不要紧，她身上的毒到底能不能解？” 意见昭阳心急火燎的就将凰歌的情况都说了出来，凤城嗔怪的看了昭阳一眼，不悦道：“你不这么最快会如何？” 昭阳这才反应了过来，有些扭捏的看了看皇贵妃那目瞪口呆格外担心的样子，才明白了过来，想要改口，却已经更来不及了，只能打着哈哈的道：“嘿嘿，嘿嘿，凰歌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对吧，皇兄？” 昭阳话音还未落下，皇贵妃就急急忙忙的道：“凤城，凰歌受伤了，这是真的吗？为何之前你和本宫说的是凰歌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有些累，所以才没有来给本宫请安的吗？却不想，不仅仅是有事，还受了伤，中了毒这么严重？” 昨夜皇上遇刺，皇贵妃心里担心，没有休息好，今儿个更是遇到了褫夺权利这些事情，整个人看上去就有些萎靡，再听着说凰歌这边的事情，就更加着急了，心急火燎的看着凤城，眉目中都带着一抹急切的道：“快说话啊，到底是怎么样了？不要欺瞒本宫！” 眼瞧着事情的真相已经被昭阳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凤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不敢有瞒母后，凰歌的确受伤了，中毒了。不过她的伤口当时就有安义帮忙处理了，所以真的不严重。这一点，昭阳也可以作证。” 方才惹祸了的昭阳这一次赶紧的点头，眼睛瞪得大大的，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皇贵妃根本不疑有其它，心头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的道：“那毒呢？” 凤城刚想要说话，皇贵妃就瞥了凤城一眼，道：“你闭嘴，本宫要听昭阳说。” “额……”昭阳瞬间就有些傻了，不知道要怎么和皇贵妃说才恰当，想了许久，才试探着道：“当是还是满凶险的，那此刻刀上带着的毒。凰歌没有让我们知道，还指挥着我们将被刺客打熄了的篝火点了起来，才晕了过去。实际上，我们都没有想到，凰歌能撑的了这么久。安义不顾自身安危为凰歌吸出了毒素。安义说了，那体内的余毒不容易消除，却也不能对她的身体构成太大的伤害了。只要安心养着就没事了。母后不要担心。” 皇贵妃何等聪慧，自然知道昭阳这是故意的把事情往轻的那边去说，冷哼了一声就看着凤城，道：“凤城，你说。” 凤城忙打起精神道：“母后真的不必担心，正如昭阳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好，养着就好了。今儿个我已经送去了许多补品，瞧着她精神头也不错，想必很快就会没事了。” 563.第563章 凤城的身世（2） 皇贵妃冷笑着看着凤城，道：“凤城，不管花费什么样的代价，也一定要让凰歌好起来。本宫看中她这个儿媳妇了，换了旁人，本宫都不喜欢，明白吗？” 凤城张口笑着想要说些什么，皇贵妃就厉声打断了凤城的话，道：“不要和本宫说什么她和好，她没事之类的话。不要这样忽悠本宫。她到底有没有事，本宫心里多少还是明白的。安义擅长处理刀伤，本宫相信她的伤口的确是不会有大碍。可是对于毒，安义并不擅长。若非十分严重，你也不会愁眉不展。凤城，从小到大，你都是一个没有表情的人。自从有了凰歌，你才如同正常人一样会微笑，会皱眉。除了凰歌，没有人能让你愁眉深锁！” 面对皇贵妃如此直白而且犀利的话，凤城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语，只能苦笑道：“母妃英明。事情的确有些棘手，不过，也不至于毫无希望。” “看来，对方是一定要置凰歌于死地。”听着凤城坦白了，皇贵妃脸上反而是有了几分释然的笑容，道：“本宫相信你。” 对于皇贵妃的态度，凤城也有几分诧异，不过不管怎么样，皇贵妃肯如此说，也就一定是相信凤城的了，凤城忙道：“不知道母妃是否听说过上古皇族的毒中之王？” 皇贵妃诧异的看了凤城一眼，半晌，才道：“上古皇族已经隐世多年，毒中之王更是千年难得一见，难道说，凰歌身边有上古皇族的皇子，还是培育出了毒中之王的皇子？” 皇贵妃如此的敏锐，倒是让凤城惊讶万分，忙不迭的点头道：“正是，母妃是如何得知的？” 皇贵妃的脸色陡然浮现出一抹潮红，用力扣着昭阳的手，认真的看着凤城，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口气道：“凤城，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那个皇子救凰歌，本宫愿意将本宫所有的体己给他，换取凰歌一命！” 昭阳诧异道：“那上古皇族的皇子，果真如此厉害吗？” 皇贵妃嗔怪道：“你这孩子，平素不爱读古书，不知道本宫也不怪你。这用毒解毒的能力，上古皇族认第二，可不会有人敢认第一。上古皇族的皇子，根本就是一个毒人！号称这个世界上没有他解不开的毒。” 说完，皇贵妃又一脸殷切的看着凤城，眸光中的期许简直是让凤城不忍直视的道：“凤城，告诉本宫，那个皇子和凰歌是什么关系。可有利用凰歌中毒的事情要挟于你？” 皇贵妃的一系列问题让凤城哭笑不得，几乎是苦笑着看着皇贵妃，道：“母妃，您想到哪里去了？” 昭阳也是一瞬间就明白了皇贵妃此话的含义，一本正经的瞪着凤城，严词厉色的道：“皇兄，昭阳觉得，母妃说的十分在理，上古皇族的皇子必定是人中龙凤，万一发生什么事情，你可是要后悔莫及的。还是要放在心上的比较好。凰歌那么优秀的姑娘，可不能因此而成为了别人的嫂子。” 564.第564章 凤城的身世（3） 凤城无奈的看着昭阳，瞥了她一眼，挥了挥手，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道：“去去去，一边儿玩儿去。你这是还嫌我不够烦，想要添乱是不是？” 昭阳撅着嘴还没有来得及抗议，皇贵妃就颇为认同的看了凤城一眼，然后道：“本宫也十分认同昭阳的话，凤城，你还是稍微注意一下那个所谓的皇子吧。” 凤城无奈之下只能举着双手投降道：“母妃，昭阳，你们能不能一天到晚就担心这些事情啊。就算是不相信那个所谓的皇子，最起码也要给凰歌足够的信任对不对？难道说，你们连带着凰歌也不相信了吗？” 看着凤城那义愤填膺的样子，昭阳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谁不相信凰歌了，我这明显的就是不相信那个什么狗屁皇子好不好？母妃都说那上古皇族隐世了，都不知道他还出来蹦跶个什么劲儿。” 凤城无语了，瞪了昭阳一眼，道：“那上古皇族的皇子，你也是认识的，胡说些什么？” 昭阳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皱眉道：“皇兄，我可不解的我认识的人里面有什么皇子了。你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在母妃面前替你打掩护。门儿都没有。” 昭阳一边说，还一边往皇贵妃的身边靠了靠，那样子，好像凤城果真是在撒谎一样。 皇贵妃倒是有几分相信凤城的话，道：“那上古皇族的皇子，可是你身边出现的那个神秘的凌姓军师？” 皇贵妃话音一落，昭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夸张的擦了擦，才道：“凌霄，母妃您是在说凌霄吗？母妃您就别逗了，凌霄怎么可能是上古皇族的皇子呢……” 昭阳言语间就瞥见了凤城那看着白痴一样的眼神，活像一口老血含在胸口的那种憋屈的感觉瞬间升腾而起，不可置信的道：“果真是凌霄吗？” 凤城也不理会昭阳，目光对上皇贵妃的目光，点头道：“母妃所料不差，的确是凌军师。” 皇贵妃点头笑道：“本宫就说，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拒绝朝廷给出的高官厚禄选择成为你身边的一个军师。原来是上古皇族之人，如此就想得通了。这么说来，上古皇族是准备出世？” 皇贵妃对上古皇族的熟悉程度让凤城又几分惊讶，随即摇头笑道：“上古皇族既然已经隐世，那就不会轻易的出世。这一次上古皇族只是想要针对上古皇族的叛族做出一些处理罢了。而凰歌，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上古皇族的皇子和公主，结下了不解之缘，更是将凌霄引荐给了儿臣。因着许多利益都可以相互结合，凌霄这才成为了儿臣的军师。与其说是军师，还不如说是相互利用，相互依靠。只是，之前母妃说的也很在理，凌霄对凰歌，的确是有几分不同。不过，儿臣相信凰歌，也请母妃相信凰歌。” 不管皇贵妃和昭阳是因着什么促使她们说出了这番话，凤城都不希望她们对凰歌有任何的误解。 565.第565章 凤城的身世（4） 皇贵妃也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出来的一句话竟然逼近事情的真相，目瞪口呆的同时也为凤城能有凌霄的帮助而庆幸。 皇贵妃知道，若凌霄选择合作的对象是太子，凤城要赢得这一战，会十分的艰难。 也正是因为如此，皇贵妃才对凤城有几分担心。 凤城再三保证之后，皇贵妃和昭阳才罢休了，放他离开。 这个时候，夕颜快步的走了进来，对着皇贵妃和昭阳福了一福，见了礼，略带紧张的道：“启禀娘娘，皇太后的銮驾已经进京了，各宫各院的主子们都已经赶过去了，娘娘您看？” 皇贵妃抬手示意夕颜停止说下去，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看了看昭阳，微笑道：“昭阳，本宫不方便出去迎接皇太后。你作为长公主，还是应该去迎一迎的。” 昭阳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孩子气的撒娇道：“才不要去。凭什么让我去迎她？母妃当我不知道吗？皇祖母的心头只有皇后和昭和，就算是昭阳去了，皇祖母的眼睛也看不见昭阳。那昭阳还不如不去了。” 昭阳一边说，一边气鼓鼓的看着皇贵妃，其实在说出那一番话的同时，昭阳已经做好了去迎接太后的准备。 皇贵妃微笑着摇头叹息道：“你这孩子，果真是任性的很。有人说，你是被本宫宠坏了的，如今瞧着，倒是果真有几分像。看来本宫到底不应该太过于宠爱你了。” 皇贵妃虽如此说，可脸上那灿烂的笑容却是掩饰不住，眼角眉梢的宠溺也丝毫未减。 昭阳也是聪慧无比的姑娘，只一瞬间就明白了皇贵妃的意思，一蹦三尺高的跳了起来，抱着皇贵妃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母妃的意思是说，昭阳不必去迎接皇祖母了吗？” 皇贵妃含笑点头，修长的涂着蔻丹的手指点在了昭阳挺翘的鼻尖，道：“你啊你，就会在本宫面前撒娇。不愿意去，就不去。在别人的眼睛里，本宫的昭阳不值一提。可是在本宫的眼里和心里，本宫的昭阳都是本宫最为珍爱的宝贝。本宫都不舍得大声说上一句，呵斥一句，又哪里舍得你去受旁人的委屈呢？即便那个人是皇太后。” 皇贵妃如此说，昭阳的心头如同升腾起了一颗暖暖的小太阳一样的感动，吸了吸鼻涕，带着几分鼻音的哼了哼，往皇贵妃的怀中拱了拱，笑道：“母妃，昭阳就知道，母妃是最好的了，最心疼昭阳的了。” 看着昭阳如同小猪一样的在自己身边拱来拱去，皇贵妃的心里到底是心疼的，叹了口气，道：“既然知道母妃是最心疼你的了。那母妃接下来说的话，你可都要听明白了，然后按照母妃说的话去做，好不好？” 想着不必去受皇太后的气，也不必看到皇后和昭和那嚣张的脸，昭阳的心情就变得格外的好，嘿嘿的点头笑道：“恩恩，母妃您吩咐吧。昭阳都听母妃的。” 566.第566章 凤城的身世（5） “从现在开始，你病了，病的很严重，明白吗？”皇贵妃的眸间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心疼，抬手摸了摸昭阳乌黑亮丽的头发，含笑道：“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免于责罚。湖心亭对于凤凰的意义，不仅仅是圣祖皇帝对圣祖皇太后的哀思之情……” “母妃……”皇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昭阳的意识就变得模糊了起来，连带着看皇贵妃的样子也都模糊了起来…… 皇贵妃抬手将昭阳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柔声道：“乖孩子，睡吧，睡吧，快快睡吧，等你睡醒了，一切都会好了……” 夕颜在皇贵妃身边这样多年数了，自然知道皇贵妃有能使人深度催眠的本事，垂首道：“娘娘这是准备出手吗？” 皇贵妃凌厉的目光如同刀子一样射向夕颜，厉声道：“什么出手，出什么手？胡说些什么？还不快将公主扶进去？” 夕颜快速将昭阳扶进去了之后，快步走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声音道：“娘娘，求救吧，向他求救吧。告诉他二皇子的真实身份，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来救你们母子三人的！” 夕颜话音还未落下，皇贵妃的巴掌就已经落在了夕颜的脸上，气的浑身发抖的道：“夕颜，你可还将本宫这个主子放在眼睛里？你可还认为本宫是你的主子？” 夕颜叩头道：“皇贵妃是奴婢的主子，奴婢片刻都不敢忘记。可奴婢更加不敢忘记的是，主子是如何拼了性命的将二皇子生了下来，又是如何含辛茹苦的将二皇子抚育成人。如今，二皇子已经是威震天下的战王殿下，英姿勃发，颇有当年他的风范。孩子都已经长大成人，那作为父亲的人还从未付出过什么。二皇子也不知道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谁，还为了保护敌国的疆域浴血奋战。娘娘，您觉得这对于二皇子来说公平吗？” 夕颜飞快的抬头，看了看皇贵妃那已经呆滞的脸，痛声道：“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也无法改变他是二皇子亲生父亲的事实。娘娘不可以这样残忍的剥夺他们骨肉相聚的机会。况且如今的形式，不仅仅是对娘娘不利，还对二皇子不利。娘娘想要让二皇子一辈子都认贼作父吗？”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夕颜紧张的跪伏在了地上，心情格外的忐忑。 快二十年了，她终于将自己心头潜藏了多年的秘密和盘托出，只觉得无比的轻松，即便下一瞬间等待着她的是人头落地，她也无怨无悔。 只有夕颜自己才才知道，那些年，他的眼睛里只有皇贵妃，而夕颜的眼睛里，只有他。 若非如此，高傲如同夕颜，才会心甘情愿的陪着皇贵妃远走他乡，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苦心孤诣的帮着皇贵妃从一个普通的妃嫔，成为了掌管后宫的皇贵妃。 许久没有动静，夕颜抬头看了看，就看见皇贵妃满脸泪痕的坐在原地，手中摩挲着手腕儿上从未取下来的那一枚紫玉镯。 567.第567章 凤城的身世（6） 察觉到了夕颜的目光，才苦笑了下，弯腰伸手道：“夕颜，起来吧。” 夕颜抬眼，直勾勾的看着皇贵妃，一改平日里的温柔恭顺，不依不饶的道：“娘娘心头有了决断了吗？” 皇贵妃皱眉道：“夕颜，你这是在威胁本宫吗？” 夕颜敛眸，低声道：“夕颜不敢，夕颜只是在想，若有朝一日，父子战场上相见，因着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互相残杀，那应该是何等的让人心酸心痛！” 皇贵妃浑身一震，脸色也随之变得惨白了起来，嘴唇轻轻的颤抖着，道：“不会的，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的。本宫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 夕颜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带着几分认真的道：“若事情果真发生了，娘娘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呢？所以，现在最好的法子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告诉战王殿下真相。战王殿下手中握着十万精兵，若里应外合之下，一定能化解眼前的难题。” 皇贵妃的情绪有些崩溃，用力捏着紫玉镯，颤抖着声音道：“你让本宫想一想，想一想……” 夕颜沉重的松了一口气，道：“娘娘三思，留给娘娘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奴婢不打扰娘娘了，奴婢告退。” 夕颜走后，皇贵妃的身体已经软倒在了座位上，如同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连带着容颜也瞬间就老了好几岁。 夕颜口中提到的“他”，那是她此生最大的秘密……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秘密还会被翻出来。 如同她原本就千疮百孔的心，鲜血淋漓的被剖开，供万人围观指点…… 当初是为了保护还是一个胚芽的凤城，她背井离乡的来到了这个他永远也不会踏足的地方。 难道如今，还是为了保护凤城，她又要回到他的身边吗？ 尽管听说，这样多年一来，他的身边从未有过女人，可她的心，还是过不了当年的那一个坎。 当年的一幕一幕都在皇贵妃眼前呈现，恍若昨日一般的清楚。 连带着他额头上带着的紫水晶的抹额，她都记得是用什么质地的绸缎绣着什么样的图案。 夕颜再次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木槿就一脸恭顺的走了进来，屈膝道：“奴婢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皇贵妃抬眼，勉强道：“是皇后派你来宣本宫的吗？” 木槿眼观鼻鼻观口的摇头道：“回皇贵妃的话，皇太后回宫，已经去探望过皇上了，此刻正由皇后娘娘陪着在慈宁宫，皇太后说了，许久没有见到皇贵妃娘娘和昭阳公主，有请皇贵妃娘娘带着昭阳公主前往慈宁宫一见。” 皇贵妃淡淡带头道：“昭阳病重，沉睡不醒，只怕是无法觐见皇太后了。且容本宫梳洗片刻，随后就去。” 木槿讶声道：“昭阳公主病了？奴婢怎么没有听说？” 皇贵妃冷哼了一声道：“木槿姑姑乃坤宁宫的姑姑，什么时候本宫漪兰殿的事情也轮得到木槿姑姑来过问了吗？” 568.第568章 跪着抄宫规（1） 木槿恭敬屈膝道：“娘娘严重了，皇太后挂念昭阳公主，吩咐奴婢务必请了公主过去，不由得多此一问。既然公主病重，不方便觐见，那就请皇贵妃快些吧，奴婢只能给皇贵妃一刻钟的时间。” 木槿说完，看也不看皇贵妃一眼就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她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嬷嬷也跟着出去了，亦步亦趋。 大殿的门沉重的关上之后，夕颜疾步走到皇贵妃身边，道：“娘娘！” 皇贵妃瞥了夕颜一眼，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将紫玉镯取了下来，塞入夕颜的手中，道：“夕颜，替本宫好好照顾昭阳。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就带着昭阳和镯子去找凤城，你们三人一并逃吧，去找他。希望，他能看在你痴心于他二十几年的份儿上，给你一个名分。” 紫玉镯入手的瞬间，夕颜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不可思议的抓着皇贵妃的手，疾声道：“娘娘！那你呢？你怎么办？” 皇贵妃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凄惶的笑容，柔声道：“不管怎么说，皇上给了本宫独一无二的宠爱，也让本宫成为了这后宫之中最为尊贵的女人。还给了本宫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本宫，已经是凤凰国皇宫里面的皇贵妃了。此生此世，若非国破身死不得出宫。所以，你就代替本宫照顾昭阳和凤城。若他问起本宫，就告诉他本宫已经死了。在生下凤城之后，就已经死了。” 夕颜惊慌失措的抓着皇贵妃，疾声道：“当初他给奴婢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娘娘一生一世，如今娘娘不去，让奴婢去，娘娘以为，奴婢有几分把握能在他的手下捡回一条命？” 一直以来，夕颜都以为，她埋藏于心底的小秘密只有她一个人才知道。 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暴露在了皇贵妃面前，还让她惦记了如此之久。 甚至，打算以一死来成全自己。 “他不会杀你的。”皇贵妃意味深长的看着夕颜，微微一笑，带着几分解脱的道：“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也是时候划上句号了。” 皇贵妃说完，轻轻推了推夕颜，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发髻，再进去看了看熟睡的昭阳。 夕颜亦步亦趋的跟在皇贵妃身后，口中焦急道：“娘娘不可以冲动，这件事一定会有转机的，不会就这样到了死胡同的。” 看着皇贵妃不说话，夕颜着急的道：“娘娘，让奴婢代替您去吧。您趁机出宫，一切都还有转机。” “夕颜，照顾好昭阳，这是本宫的命令。什么时候，你也敢违抗本宫的命令了？”皇贵妃的口气是严厉的，可眼角眉梢却是浓重的关怀。 夕颜深深吸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拦住了皇贵妃，疾声道：“娘娘，奴婢陪着娘娘去慈宁宫。这么多年，不管再大的风浪，奴婢都陪着娘娘，这一次，也让奴婢陪着娘娘，好吗？” 皇贵妃诧异的看了夕颜一眼，道：“你不怕回不来了吗？” 569.第569章 跪着抄宫规（2） 夕颜粲然一笑，道：“奴婢孑然一身，有什么可怕的呢？若一定要说奴婢有什么害怕的，那就是害怕皇贵妃的疏离和冷漠。自从奴婢到皇贵妃身边的那一刻开始，皇贵妃就是奴婢最亲的人了，不管在皇贵妃的心目中，奴婢究竟是什么身份，奴婢都把皇贵妃当成自己的主子，唯一的主子。” 夕颜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如今却是说的皇贵妃眸框泛红，执了夕颜的手，感动哽咽道：“夕颜，本宫要谢谢你，谢谢你这样信任本宫，将你所有的信任都给了本宫。” 不等夕颜开口，皇贵妃就已经主动的握着夕颜的手，道：“到了凤凰的这么多年，若没有你陪着本宫，本宫只怕早就撑不下去了。对于本宫来说，你早已经不算是本宫的奴婢，而是本宫的姐妹了。既然你都愿意陪着本宫，那本宫，又怎么忍心让你失望？” 夕颜大喜过望的看着皇贵妃，脸上浮现出感动而欣喜的笑容，道：“娘娘这样说，是同意奴婢跟着去慈宁宫吗？” 皇贵妃嗔怪的看了夕颜一眼，笑道：“我若是不同意你去，你能撒手吗？” 夕颜有些尴尬的看着自己手中紧紧抓着的衣袖，忙松开了手，赶紧的帮着皇贵妃将衣袖都抚平了，嘿嘿笑道：“娘娘如此这般言说，奴婢也就放心了。公主这边，宫人们自然会照顾着。奴婢替娘娘打扮一番再过去。” 夕颜一边说，一边将紫玉镯再次套在了皇贵妃的手上，拉着皇贵妃坐在了梳妆台边上。 原本皇上遇刺受伤，宫中妃嫔就不应该打扮的太过于艳丽，可瞧着夕颜那高兴的样子，皇贵妃却是不忍心佛了夕颜的兴致，任由她将自己摁在了凳子上。 看着镜子里已经苍老了许多的容颜，皇贵妃的脸上就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自觉的抚摸着还算是光滑的脸，轻声道：“伊人依旧在，只是颜不再。” 夕颜嘿嘿一笑，道：“娘娘说的什么话，奴婢听不懂，不过奴婢是明白的。娘娘天生丽质，只需要略施脂粉就能倾国倾城。” 皇贵妃娇嗔道：“贫嘴，就知道油嘴滑舌的讨人嫌。一转眼，本宫都要四十岁了，这个年纪的女子，哪里来的什么天生丽质可言？” 夕颜郑重其事的点头道：“娘娘说得对，这个年纪的女子，的确没有什么天生丽质可言。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子，有一股年轻女子无法企及的风韵，那是岁月的沉淀，足以让所有人为之惊叹。” 皇贵妃含笑看着夕颜将自己脸上刷上一层薄薄的脂粉，却没有是任何的腮红，整张脸看起来就变得憔悴了几分。 还没有明白夕颜如此动作的用意，就看见夕颜将她头上的发钗也都取了下来，只佩戴者一朵简单的珍珠攒成的珠花。 皇贵妃今儿个穿的衣裳是月白色的，加上肤色苍白的映衬，整个人显得越发的楚楚可怜。 方才的那一抹憔悴，反而变成了一抹我见犹怜的气质，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拥入怀中好生呵护着。 570.第570章 跪着抄宫规（3） 瞧见镜子里的自己，皇贵妃恍然发觉，是有多久，自己已经没有这样简单的装扮过了。 习惯了每天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妆艳抹，珠翠焕然，再来看看这个几乎素面朝天，梳妆简单的自己，皇贵妃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 夕颜似乎是明白她心中所想一样，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娘娘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镜子里的自己了。” 不等皇贵妃开口，夕颜就又道：“其实，在奴婢的心目中，娘娘永远都如同镜子里的这般，需要人的怜惜和呵护。当今皇上对娘娘的确是百般呵护，可是，他到底还是做不到……” “夕颜，别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听到夕颜说这些事情，皇贵妃的心跳就会变得格外厉害，似乎，不想要听见这些话一样。 或许是说，她潜意识的在排斥，排斥听到这些关于过去的消息。 她很害怕回到过去，回到那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中，她更加害怕无法面对那个人，那个每当午夜梦回想起的时候就会泪流满面的男人。 夕颜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将皇贵妃扶了起来，主仆两人交代了茯苓之后就一并去了慈宁宫。 木槿在外头等着，瞧见她们出去也，恭敬的屈膝迎接，道：“皇太后吩咐，皇上遇刺，昏迷不醒，所有妃嫔除皇后外，一律弃辇步行。” 夕颜皱眉道：“木槿你什么意思，漪兰殿去慈宁宫有些路程，眼下天气炎热不说了，就说娘娘身份尊贵，怎么可以走过去？若是让皇上知道了，你也敢如此对皇贵妃吗？” 木槿冷哼了一声，带着一抹嘲讽的鄙视道：“怎么，我做事情，还需要你夕颜姑姑来教我吗？我是什么身份，皇贵妃是什么身份。若没有皇太后和皇后的吩咐，我敢假传懿旨吗？” 看着夕颜气红的脸，木槿瞥了脸色如常的皇贵妃一眼，淡淡的道：“夕颜姑姑若果真觉得天气炎热，就为皇贵妃撑一把伞吧。这也算是奴婢对皇贵妃格外的照顾了。更算是皇太后和皇后娘娘格外开恩了。” 听着这样的话，夕颜几乎都要被气疯了。 要知道自从十几年前皇贵妃成为皇贵妃开始，就已经没有人敢用这样的口气对夕颜说话。 就算是之前，木槿见到她都是恭恭敬敬的。 才一天的功夫，皇贵妃还是皇贵妃，这些奴婢们就敢拿着这种款儿来和自己说话。 不等夕颜发作，皇贵妃就道：“夕颜，回去娶伞并扇子过来。” 又如此折腾了一阵子，皇贵妃出漪兰殿的时候，已经距离木槿过来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一路走，木槿就在一路絮絮叨叨的念叨着。 无非是说皇贵妃太过娇贵，走路这样慢，还要她帮着撑伞什么什么的…… 从木槿的絮絮叨叨之中，皇贵妃也听明白了，皇太后这一次回来了就不打算走了，还说什么皇上糊涂，竟然将凰家嫡长女许配给了凤城。 571.第571章 跪着抄宫规（4） 皇太后也是凰家嫡女，就算是凰家老夫人见了，也要喊一声姐姐。 虽然不能说她比凰老夫人还要了解凰家的祖训，可至少来说，她说的话，就算凰老夫人都要迁就她三分。 听着她那话，是十分不赞成将凰歌许配给凤城，她那意思，皇家嫡女，都应该是太子的妻妾。 皇贵妃和夕颜听到这样的说法的时候都有些震惊，她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 凤城把凰歌看得有多重要，皇贵妃和夕颜都是知道的。 若皇太后果真要棒打鸳鸯，只怕凤城的反抗就不会是如同皇后下令将皇贵妃禁足的时候这样的温吞了。 跟着木槿身后的一个身材高大的嬷嬷妆模作样的咳嗽一声，道：“木槿姑姑，您今儿个的话有些太多了。” 木槿满脸堆笑道：“曲嬷嬷说的是哪里话呢？平日里和皇后娘娘一并出门，都是皇后娘娘说去哪儿就去哪儿。如今好容易让木槿做一回主，两位嬷嬷就帮木槿担待担待吧。” 木槿一边说，一边将两个银锭子分别塞入了两个嬷嬷的手中。 那两个嬷嬷虽说是皇后身边伺候的嬷嬷，可是到底不比木槿得宠。 不管是体己还是别的，都不如木槿手里的多。 虽说木槿经常上下打点，对她们也从来都不小气，可那些嬷嬷们还是不免的会羡慕木槿，以抓住机会就想要在木槿身上讨要一些好处。 银子一入手，两个嬷嬷就能感觉的出来银子的重量，双方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一抹欣喜，忙将银子在袖子里掖好了，免得掉出来了，一边陪笑道：“还是木槿姑姑说得对，这天干物燥的，只是走路还真真是觉得枯燥得紧。说说笑笑的，也就觉得时间过得快一些了，不多时就会到了。” 即便这两个嬷嬷不会再对木槿说话有什么想法，可木槿还是保持了相当一部分的理智，不再继续提醒皇贵妃了。 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若再说下去，只怕就会让曲嬷嬷等人生出讥讽疑惑了。 到了慈宁宫门口，皇贵妃就被小太监拦住了。 平日里看着皇贵妃都诚惶诚恐的小太监，今儿个的胆子倒是不小，颇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样子瞥皇贵妃道：“娘娘恕罪，太后娘娘吩咐了，若娘娘过来，就先在日头下面跪着，将宫规抄上一遍，再进去。” 小太监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皇贵妃，那眼角眉梢都挂着促狭的笑容，好像是等着看皇贵妃的笑话一样。 夕颜护主心切，尽管心头十分的不满，却还是努力的陪笑道：“这位公公，可否通融通融，让皇贵妃先进宫去觐见了皇太后再作惩罚？” 夕颜一边说话，一边就想要递上荷包贿赂那两个守门太监。 却不想那小太监竟然直接将荷包掷在了地上，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你当咱家是那样见钱眼开的人吗？皇太后有命，让皇贵妃跪着将宫规抄上一边再进去。违令者，杀无赦！” 572.第572章 跪着抄宫规（5） 那小太监话音一落，就有一队手侍卫冲了出来，将皇贵妃和夕颜等人团团围住了。 木槿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起来，她也没有想到将皇贵妃请了过来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番场面，脸上有些尴尬的看了皇贵妃一眼，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方便对皇贵妃表示什么，也只能阴阳怪气的道：“怎么，皇贵妃是觉得，皇太后没有资格命令皇贵妃了吗？” 夕颜没有看见木槿眼睛里的那一抹警告和急切，心急火燎的上前，厉声喝斥道：“木槿，你不要太过分了。我家主子到底是漪兰殿皇贵妃。你以为……” 木槿厉声喝斥道：“漪兰殿皇贵妃又如何？皇太后的命令，都敢不听了吗？别说是皇贵妃了，就算是皇后娘娘，也要恭恭敬敬的聆听皇太后的教诲。” 夕颜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皇贵妃一把抓住了，道：“夕颜，替本宫撑伞。” 瞧着皇贵妃都不反抗了，那两个小太监眼睛里倒是掠过了一抹失望，他们其实是希望皇贵妃能反抗的，这样他们也就不必在日头下站着等皇贵妃将宫规抄写完毕了。 可看着皇贵妃都拎着裙摆跪了下去，他们也只能叹了口气，挥了挥手，将旁边放着的小桌子抬了过去，以供皇贵妃书写。 夕颜一只手撑着伞，一只手打着扇子，只恨不得能还有一只手替皇贵妃磨墨。 皇贵妃出门自然还带着别的宫女，当宫女上前要替皇贵妃磨墨的时候，那小太监就阴阳怪气的说太后有令，让皇贵妃自己磨墨。 看着皇贵妃都不反抗，乖乖磨墨，夕颜心头那无法言语的愤怒也表达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护了这么多年的主子跪在那边磨墨，一脸虔诚。 曲嬷嬷等人是皇后身边的人，如今瞧着皇贵妃受委屈，心里自然是乐开了花。 唯有木槿在心头沉重的叹了口气，绕过皇贵妃抄写宫规的小桌子往里面去了。 慈宁宫中的气氛倒是十分融洽，传言中昏迷不醒的皇上竟然端坐在皇太后的身边，一脸恭顺的和皇太后说着话。 皇后和昭和笑眯眯的坐在皇太后的另一边，看上去格外的和乐融融，简直是让人羡慕得紧。 皇后一直都在等着木槿回来，时而不时的就看看门口。 好容易看见木槿回来了，眼眸中暗含了一抹的道：“皇贵妃和昭阳呢？” 木槿恭敬的屈膝道：“回娘娘的话，昭阳公主病重，昏迷不醒，根本无法来见驾。皇贵妃已经来了，正在宫门口按照皇太后的要求跪着抄写宫规。” 皇上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就在皇后以为皇上是在心疼皇贵妃的时候，就听见皇上怒道：“明知道母后回来，竟然还敢不来觐见母后。简直是岂有此理！” 皇上一边说就一边愤愤的起身，大步往外走。 还没有走两步，就听见皇太后嗔怪道：“皇帝，你要干什么去？” 皇上回过头，对着皇太后拱了拱手道：“朕要亲自去将这个逆女抓过来给母后请安。” 573.第573章 跪着抄宫规（6） 太后还不曾说话，皇后就已经捕捉到了皇上眼睛里的那一抹担心，只是不知道他此刻的担心是给皇贵妃还是给昭阳。 不过不管是给谁的，都不会是皇后先要看见的，微笑着起身快步走到了皇上身边，不等皇上开口说话就已经亲热的挽着皇上的胳膊。 原以为皇上会很快的甩掉自己的手，却不想皇上竟然动也不动的任由自己挽着他的手，皇后的胆子就越发的大了起来，含笑道：“瞧瞧皇上这着急的。知道的呢，说是皇上因着昭阳病重无法来给皇太后请安而生气。不知道的呢，还不定以为皇上是担心昭阳呢。” 听到皇后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皇上的脸色就闪过一抹不悦，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皇后，道：“皇后这话，可是要告诉母后，朕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的孝顺她吗？” 皇后的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她好容易才有机会站在皇上身边，她哪里会允许自己如此轻易的就失去了资格呢？ 慌乱的抬头看了看皇上，发现他脸上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感觉，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带着几分娇俏的笑道：“皇上可是误会臣妾了，臣妾的意思是说，昭阳到底还是个孩子，她既然已经生病了，那就是情有可原，皇上不必为了昭阳发这样大的脾气，幕后说，对不对啊？” 皇太后是皇后的亲姨，当初的皇后就和如今的凰舞一样，是在皇太后面前放肆惯了的。 皇太后对皇后也不是特别的心疼，可无奈等皇后成年之后，凰氏一族都还是只有皇后这么一个女娃，皇太后对皇后才越发的心疼了起来。 直到后来，皇后入了宫，成为了太子妃，那就是更加的心疼了。 许是因着被保护的太好了，皇后对于计谋这些始终不是特别的擅长，一直都依靠着皇太后的宠爱才能在后宫中站稳脚跟。 如今皇太后瞧着她好容易会为自己的权利去争取了，心头自然是高兴的，忙顺着她的意思道：“皇后所言不差，昭阳一个孩子，哪里懂得了那样多。必定是有人教唆，才会对哀家如此不敬。如今，应该受惩罚的人在外头，昭阳的事情，容后再说。” 皇上知道皇太后素来就不喜欢皇贵妃和昭阳，方才也只是利用那个借口想要去探望一下皇贵妃而已，顺便交代一下那些奴才们，以免太过于刁难皇贵妃了。 可皇后和皇太后都这样说，皇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能恭恭敬敬的点了头，含笑道：“母后说得对，不过，昭阳到底是公主，她病重，朕不能亲自前去，也应该宣个大夫过去瞧瞧才好。” 皇太后恍然点头道：“皇上说的极是，永嬷嬷，宣成太医去漪兰殿为昭阳公主诊治。” 皇上心头沉重的叹了口气，成太医是太后的心腹，就算是太后去九台山都是成太医伴驾，由此可见太后对成太医的信任程度。 574.第574章 君心难测（1） 太后在这个时候，偏生宣了才获准回家和亲人团聚的成太医专程来宫里为昭阳诊治，那就代表着皇太后根本就不相信换贵妃说的昭阳病重的事实。 可即便是这样，皇上还必须替昭阳谢恩。 皇上的情绪就这样低落了下来，皇后和皇太后都看在眼里，心照不宣的将话题扯到了别的地方。 因着如今宫里的特殊形势，再加上皇上对皇太后一贯的尊敬，即便是皇上心头对皇贵妃有十分的心疼，此刻也无法表现出一分一毫。 皇上自然是不担心皇后看出什么的，在皇上的眼睛里和心里，皇后都是一个算不上多聪明的女子。 即便是有几分疑惑，只要皇上三言两语也就哄好了。 唯有皇太后，这位在后宫中纵横了几十年的皇太后才让皇上真正的心悸。 如今正值七月末，一年中太阳最为毒辣的那几天，就算是铁血铮铮的男儿如此跪在太阳下也是要几分毅力去扛过来的，更不必说是皇贵妃这样娇滴滴的女子了。 皇上几次三番的坐不住想要出去瞧瞧都被皇后和皇太后拦了下来。 待得后来，皇后已经坐不住了，带着三分嘲讽七分玩笑的道：“母后，您瞧瞧，皇上对皇贵妃可真的是情深意重呢。生怕如此艳阳之下，晒坏了，眼巴巴的赶着去瞧瞧。依着儿臣说，这皇贵妃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莫说是在这样的太阳下跪半个时辰，哪怕就是三五个时辰，也是无妨的。” 这个话题，大家都努力的不去提起，以免大家各自尴尬，可皇后这个不长心的竟然径直就说了出来，将皇太后气的够呛，也让皇上心里那一抹无处发泄的无名火瞬间就爆发了出来，分外不悦的冷哼了一声，道：“身为皇后，应当是心怀仁慈，母仪天下，怎得可以如此这般的口不饶人？即便皇贵妃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那她也是朕亲封的皇贵妃。这些年皇后身体不适，皇贵妃替皇后打理后宫，也是兢兢业业，并无丝毫差错。” 皇上这一番话说的又急又快，话到此处就有些气短，忍不住的停下来顺气，准备接着说。 还不等他顺气完毕，皇太后就冷笑道：“是哀家让她在宫门口跪着抄写宫规的，皇上说了这么多，是在责问哀家吗？觉得哀家不仁慈，错怪了她？” 皇上瞧着皇太后动气了，方才一肚子的话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人更是有些闷闷的垂首，摇头道：“儿臣不敢，请母后恕罪。” 皇太后瞥了皇上一眼，淡淡冷笑道：“依着哀家看来，你这不是不敢，而是在心里怨怼是吗？且不必说昨儿个你在漪兰殿遇刺的事情，就说昭和的脸……” 皇太后一边说，一边指着昭和脸上那乌青的唇角，厉声道：“昭和乃是嫡公主，却被一个庶公主打了，传扬出去，让百姓们如何评说皇室？宠庶灭嫡在民间乃是大忌，在皇家就可以如此明目张胆了吗？” 575.第575章 君心难测（2） 瞧着说到了自己的事情，昭和的头垂得越发的低了，似乎是不想要让大家看见她脸上的伤痕，实际上去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偷笑。 可恨的是昭阳那玩意儿竟然在这个时候假装生病，想要逃过一劫。 不过没关系，一会儿成太医回来了，一切自当水落石出。 如此想着，昭和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繁盛了，如同夏日里开在枝头的花儿，密密匝匝。 皇太后一口气说了下来还觉得不解恨，嘲讽的看着皇帝，轩了轩眉毛，道：“皇贵妃乃是昭阳生母，教女不善，不应该受罚吗？” 不管皇上的心里有多想为皇贵妃和昭阳开脱，可皇太后说的始终都是真的。 皇上虽然不愿意，却也不得不对着皇太后拱手道：“母后英明，一切但凭母后做主。” 皇太后冷哼了一声，道：“你是皇帝，哀家可是做不了你的主。以免背上不仁慈的罪名。一会儿皇贵妃宫规抄写完毕，皇帝自己看着办吧。” 听着皇太后那没有几分善意和诚意的话，皇上心里一阵发苦。 皇贵妃进宫的时候，皇太后就十分不喜，直到生下了凤城，皇太后才默许了皇贵妃的存在。 后来凤城越发的出色懂事，皇太后也逐渐离宫，皇贵妃才开始代替皇后统摄后宫。 如今皇太后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了，这真真是让皇上懊悔做出了那个决定。 悔意才一冒出来，就如同夏日里的野草一样疯狂的滋长，迅速占据了皇上的整个脑海。 几乎是在一瞬间，皇上就决定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护着皇贵妃。 至于太子那边的事情，可容后慢慢想法子。 皇上从来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想到了就会即刻去做，一反方才事事都顺着皇太后的模样，略带强硬的道：“母后容禀，皇贵妃入宫二十多年，从未有过任何行差踏错。行刺一事，若非皇贵妃舍命救朕，只怕母后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因着为朕挡刀，皇贵妃还受了伤，正好是在右手手臂。母后让她在烈日之下用带伤的手臂书写，试问，让儿臣情何以堪？” 皇后眉头紧皱，下意识的问道：“皇贵妃受伤了，妾身怎么没有听说？” 皇上意味深长的瞥了皇后一眼，眸中带着浓重的不耐烦，道：“皇贵妃为人低调，这些年默默的为朕做了不少事情。难道这些都要一一的通禀给皇后吗？再说了，皇贵妃觉得，身为朕的皇贵妃，别说是为朕受伤了。哪怕是为了朕丢了性命，那也是值得的。用她的原话来说就是，这点儿小伤都大张旗鼓的，也未免太过于矫情了？” 皇后眸光微微闪动，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应该如何言说才能让皇上对自己的态度不要这样严厉。 皇太后在心头叹了口气，若事情果真如同皇上说的这样，那这个皇贵妃可就真的是不简单了。 能将皇上的心抓的如此的牢靠，以至于在皇太后和皇后面前都能如此的维护她，果真是手段非凡。 576.第576章 君心难测（3） 皇太后在宫里纵横这样多年，自然知道如同皇贵妃这样的女子才适合在宫里生存，更加适合成为一个皇后。 只可惜，她不是凰家血脉。 为了维护凰家的荣耀，皇太后不得不将那一份欣赏压下，眉眼中重新染上了一抹严肃，寒声道：“依着皇上的意思，哀家如此处罚皇贵妃倒是有些不分青红皂白了吗？” 依着皇太后心头的想法，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皇上就应该低眉顺眼的认错了。 却不想这一次皇上竟然十分强硬的对着皇太后拱了拱手道：“儿臣不敢。不管怎么样，皇太后都是皇贵妃的长辈，长辈训斥晚辈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儿臣只是觉得皇贵妃实在是太过于辛劳了。为朕受了如此多的委屈，却还要被追究责任。” 皇后听得一肚子的火，不明白为什么在顷刻间皇上的态度就变了这许多。 在皇贵妃过来之前，皇上对她还是温声细语的，脸上温柔的笑容是皇后十几年都没有看见过的样子了。 皇后甚至奢望，这样的笑容能够永远的存在于她余下的生命中。 却不想，这给梦想并没有持续多久，皇贵妃一来，皇上就恢复成了以前那样冷若冰霜的样子。 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锦帕，努力的将心头的不忿给压了下去，强笑道：“就算是皇贵妃帮着皇上挡了刀受了伤，那皇上在漪兰殿遇刺，也是皇贵妃对后宫的防御力量预估错误，才会导致刺客趁虚而入。另外昭和受伤的事情，也的确是昭阳所为，教女不善的事实也是摆在大家面前的。臣妾认为，母后如此惩罚皇贵妃也实在是轻了些。” 皇上几欲噬人的转过身来，目光冷冽的盯着皇后，冰冷没有丝毫表情的道：“依着皇后的意思，该当如何？皇后是觉得，朕没有惩罚过皇贵妃吗？若非如此，朕怎么会卸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利？甚至将漪兰殿封锁起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直到查出真相为止？”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刷白，这个时候她总算是能确定眼前的皇上又恢复了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维护皇贵妃的皇上了。 可太子之前那一番言之凿凿的话还在耳畔回响，皇后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儿子说的话会和事情有如此巨大的出入。 皇太后瞧着这闹得不像样，忙道：“皇后也只是实话实说，皇上不必如此动怒。之前哀家听说皇上受了颇为严重的伤，可哀家看来，皇上精神头倒是很好。” 皇上瞪了皇后一眼，转头对着皇太后笑道：“儿臣思念母后，才故意如此言说，否则还不知道母后会什么时候回宫呢。” 面对皇太后和皇后，皇上自然不会说是为了试探太子有没有不臣之心才故意如此做的。 只是，皇上遇刺的消息才一传出，奉命在太子府中禁足的太子就已经出现在了宫里，奉命在坤宁宫中养病的皇后也已经出来蹦跶，这也从很大的程度上说明了一些问题。 577.第577章 君心难测（4） 不过皇太后向来都十分护短，若给她知道了之前的那些事情，反而是将皇贵妃和凰歌等人一并都拉扯进来了，到时候更是难以收拾。 皇后自然也不想要让皇太后知道之前发生的那些荒唐的事情，也就选择了避而不言。 在两边都刻意隐瞒的情况下，皇太后能知道的事情就十分的有限了，听着皇上如此说，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是嗔怪道：“皇帝，你到底是一国之君，怎么可以如此儿戏，害的母后如此担心。” 皇上含笑道：“母后年纪大了，理应留在宫里颐养天年，整日里在九台山住着，天下万民指不定还会议论说儿臣对母后不孝，母后才会去九台山呢。” 皇太后笑道：“皇上如此纯孝，实乃天下万民的典范，哪里会有人敢对皇上如此误会。若有，哀家定然不会饶了他。” 如此说着，慈宁宫倒是一片和乐融融。 正说着，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成太医求见。 皇后正想要抓着昭阳装病的事情做文章，却不想成太医就即刻来了，忙道：“快请。” 皇后的心急火燎让太后都有了几分不悦，不管怎么说，这里到底是慈宁宫，是皇太后的地方，就算是轮也轮不到皇后在这里说话。 皇后似乎是察觉到了皇太后的不悦，转而说了几句讨巧的话想要讨皇太后的喜欢。 可如今的皇后毕竟不是孩提时候的皇后了，已经过了那个可以肆意妄为的年纪了。 皇太后对她还有几分怜悯也只是看在她是凰家后人的份儿上…… 几个人心思各异的看着一头花白头发的成太医就走了进来，皇后似乎是没有吸取教训，万分焦急的对成太医道：“如何，昭阳公主病情如何？是不是……” “装病”这两个字在太后严厉的目光中被皇后硬生生的吞进了肚子里，勉强笑着换成了“很严重”这三个字。 皇后的着急也不能换来成太医对皇后的有问必答，成太医先是深深的对着太后施了一礼，道：“微臣叩见皇上，皇太后，皇后娘娘，昭和公主。” 皇太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微笑，几乎如同小女孩儿的娇羞在她眼眸中闪烁了片刻才恢复了正常，含笑道：“成太医免礼，赐坐。” 身为太医，能够在皇太后面前被赐坐，这已经是天大的殊荣了。 若换了别的太医，一定都会感激涕零的叩谢皇恩浩荡了，可成太医却是稳稳当当的坐了，对着皇太后欠了欠身以示谢意。 等他坐好之后，皇太后才道：“成太医刚回家就被哀家请了过来，实在是辛劳。哀家实在是担心昭阳那好孩子，你说着好端端的公主，怎么突然就得了急症？” 578.第578章 君心难测（5） 成太医捋了捋胡子，脸上带着一抹疑惑的道：“回太后的话，微臣实在是诊断不出昭阳公主得了什么急症。” 成太医的话让皇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几乎是没有看明白成太医脸上的困惑就对着皇太后拱手道：“母后您瞧瞧，儿臣就说皇贵妃教女不善，好端端的人不会一下子就病的无法来给母后请安的。” 皇后话音一落还格外挑衅的看了皇上一眼，那眼神里面写着的质问和得意让皇上心里格外烦躁，道：“皇后稍安勿躁，且听一听成太医是如何言说的。母后觉得呢？” 太后只觉得脸上无光，狠狠的瞪了皇后一眼，道：“皇上说的是，成太医，你且继续说。” 成太医不知道宫里发生了什么，让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竟然会如此失态，而统摄后宫的皇贵妃却跪在宫门口。 只是，这些事情都不是成太医作为一个太医，应该过问的事情。 略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绪颔首道：“是，微臣遵命。昭阳公主虽然没有急症，可是她的脉搏却十分的微弱，呼吸也几乎不可闻，如同……” 成太医努力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小心翼翼的道：“如此将死之人……” 成太医的话音落下的时候，刚跨进慈宁宫的皇贵妃就惊呼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夕颜尖叫着抱着皇贵妃，忙道：“娘娘，娘娘，娘娘您怎么了，您千万不要吓奴婢……” 夕颜的叫声吸引了皇太后等人的目光，还没有等皇太后反应过来，皇上就已经到了皇贵妃的身边，从夕颜的手中将皇贵妃小心翼翼的抱了过来，快速抱到了偏殿上的贵妃榻上妥善安置了。 早在皇上手忙脚乱的安置皇贵妃的时候，太后就已经吩咐成太医过劳候命了。 果然皇上回头看见成太医的时候脸上都浮现出一抹激动，对着成太医道：“有劳成太医替皇贵妃瞧瞧。” 成太医忙上前替皇贵妃把脉，许久才舒开了眉头，慢条斯理的收起把脉的脉枕等。 皇后脸色阴沉的站在旁边，心头十分的不爽。 分明是来问罪的，却变成了病人，原本应该严词厉色的审问她的皇上，也已经守在一边嘘寒问暖。 就连对她十分有意见的皇太后，看着她的眼神都多了一抹柔和。 很不想要问她的情况，却碍于身份不得不假意问道：“皇贵妃如何了？” 成太医微微欠身道：“皇贵妃气血两亏，才会支撑不住晕倒。只要好好调理，就无碍。” 皇上松了一口气，刚想让成太医下去，却听见太后淡淡的道：“皇上方才说皇贵妃受了伤，不如一并让成太医瞧瞧伤的如何了吧？” 皇后这次倒是瞬间明白了过来，知道太后这是怀疑皇上偏袒皇贵妃，忙道：“有劳成太医替皇贵妃瞧瞧吧。” 成太医也不推辞，复又坐下来。 皇上瞥了迫不及待的皇后一眼，亲自弯腰替凰贵妃卷起右手衣袖，果然就瞧见右手手臂上缠绕着白色的纱布，纱布上还沁出了斑驳的血迹。 579.第579章 君心难测（6） 皇上的心头掠过一抹浓重的心疼，忍不住叹息道：“终究还是将伤口弄裂了。” 听着如此埋怨，皇太后的脸皮狠狠的抽了抽，却最终没有说些什么。 皇后心头十分不忿，却无可奈何，任由昭阳站在一边低头抠着她的手也不说话。 皇后心里明白，即便是皇上是在漪兰殿遇刺，即便皇上褫夺了皇贵妃协理六宫之权，也还是无法影响皇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皇后一直都以为皇上是不会关心人的，直到此刻，皇后才明白，皇上不是不会关心人，他只是从来不会关心皇后而已。 心里虽然如此想着，可当皇后看见成太医将皇贵妃手臂上裹着的纱布一层一层揭开，直到看见那过了一个晚上依旧皮肉翻卷，略带狰狞的伤痕的时候，皇后的脸色也情不自禁变了变。 皇太后更是脸色大变，看着皇贵妃的脸也愈发的柔和了起来。 明眼人都看得出那伤痕的严重程度，若非皇贵妃会武功，只怕那手臂当场就要废了。 若砍在皇上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了。 不管怎么样，皇太后都对这个肯豁出去性命救自己的儿子的女子产生出几分朦胧的好感。 皇太后的确心疼皇后，愿意护着皇后。 可相比之下，皇后哪里能和皇上相提并论。 皇后并不知道皇太后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谄媚的笑着靠近皇太后，讪讪的笑道：“想不到皇贵妃对皇上竟然如此情深意重，或许，漪兰殿的刺杀，果真和皇贵妃无关。” 昭和冷笑道：“说不定是苦肉计呢？” 昭和话音一落，皇上冰冷的目光就射了过去，让昭和全身为之一震，不由自主的往皇后的身后靠了靠，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 太后瞥了一眼昭和，淡淡的道：“非凰姓女子不得为后。皇贵妃就算再糊涂，也不会肖想皇后的位置。更何况，她已经是皇贵妃，统摄六宫，和皇后之间，只差了一个名分而已。料想她是聪明女子，也不会做如此糊涂的事情。” “皇祖母，世间有些人就是擅长做这种博人同情的功夫……”昭和还要狡辩却被皇后一把拉住了衣袖，想要阻拦。 昭和的倔强脾性上来了，甩掉了皇后的手，昂着头道：“如同皇贵妃这样愿意豁出去性命来做戏的人，虽说少有，却也还是有的。看见她将皇祖母的心都收复了，也可见这伤是受的值得了。” 皇上怒极，厉声喝斥道：“皇后，这就是教女有方的你教出来的女儿吗？且不说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就说母后回来得突然，连带着朕都措手不及。更不必说从昨夜开始就被禁足在漪兰殿的皇贵妃了。皇后，要将做戏这一个罪名加在皇贵妃的头上，也要动动脑子！” 皇后的脸顿时就成了猪肝色，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无能为力，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皇太后，指望皇太后能帮着她说几句话。 580.第580章 愚蠢（1） 太后瞥了皇后一眼，淡淡的道：“刺杀的事情，或许和皇贵妃无关。哀家也的确是一时兴起才打算回来的，却不想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皇后也是担心皇上的安危，才会说出那样的话，皇上还是不要太过于苛责皇后的关心才好。” 皇上缓缓的松了一口气，满含深情的看了看躺在那边的皇贵妃，对着皇太后笑道：“朕代替皇贵妃多谢母后了。等她醒过来了，儿臣一定让她当面叩谢母后。” 看着母子俩这样轻描淡写的就将这件事情揭了过去，皇后和昭和着急的不得了，却不得不按捺心情，不敢再蠢蠢欲动了。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皇贵妃，道：“叩谢哀家就不必了，哀家这辈子最心疼和挂念的也就是皇上了。只要皇贵妃对皇上无二心，能一心一意的伺候皇上，哀家就满意了。” 皇上忙道：“皇贵妃对母后也向来是恭敬有加，这些年朕送去九台山给母后的各种礼物，都是皇贵妃亲手打理的。” 太后点头道：“皇贵妃有心了。不过皇后也是功不可没，皇后每年都亲手做给哀家的那几身衣裳和鞋面，哀家也是十分的喜欢。皇后回头再给哀家做两身。” 太后说完就看见皇后不解的脸色，好奇道：“皇后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 皇后错愕的看着太后，诧异道：“回母后的话，儿臣从未送过母后衣裳和鞋面……儿臣都送的人参雪蛤等补身养颜的补品……” 皇后一边说，就看见太后的眼神凌厉了起来，忙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最后那几个字简直低不可闻。 “皇帝，哀家需要你的一个解释。”太后的声音中带着一抹薄怒，也不知道的冲着皇后还是冲着皇上，或者是冲着那个胆敢打着皇后的旗号送东西给自己的人。 皇上忙笑道：“母后息怒，且容朕解释。事实上那些衣裳和鞋面并手套等，都是皇贵妃亲手制作的。” 太后猜到了这样的结果却是无法猜到原因，冷哼了一声，道：“既然是她做的，为何要谎称是皇后做的？难道哀家就这样老眼昏花，可以任由她糊弄吗？” 瞧着太后那怒气腾腾的样子，皇后笑得脸都开了花，只觉得皇贵妃苦心孤诣的讨好太后，却闹出了这样大的一个乌龙，实在是可笑至极，忙抬手用帕子掩了口鼻，道：“按理说皇贵妃也算是谨小慎微了，可为何会撒这样的弥天大谎，莫非，这里头有什么阴谋？” 皇上根本不理会皇后，对着皇太后拱手道：“母后息怒，母后可还记得母后五十岁寿辰的时候曾经说过，身在皇家，最不缺的就是人参雪蛤这样的名贵补品。相较而言，母后更喜欢后人们用心准备的礼物，比如衣服鞋袜等等。当时皇后信誓旦旦的说来年母后寿辰一定会亲手为母后绣制衣裳鞋面。后来母后去了九台山，到了为母后准备寿礼的时候，也不见皇后的女红。” 581.第581章 愚蠢（2） 皇上这一席话说的皇后面红耳赤，却无可奈何，正想要绞尽脑汁的想想自己为何会没有遵守承诺，就听见皇上道：“皇贵妃生怕母后失望，才会冒充皇后，做了那些衣裳鞋面送给太后。” 听到这些话，皇后有种耳目充血的感觉，怒道：“敢问皇上，皇贵妃凭什么代替臣妾为母后送礼。还是说，皇贵妃以为，统摄后宫了，就是皇后了吗？” 昭和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看着皇后都爆发了，也就跟着凑热闹，屈膝道：“启禀父皇，皇贵妃觊觎皇后之位，其罪当诛！” 皇上嘲讽的看着皇后，冷笑道：“皇贵妃为什么会冒充皇后送礼物给母后，难道不是为了皇后的名声？未免在母后的心里，皇后会是一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吗？” “若是如此，那……”皇后的话突然就噎住了，因为暴露真相的人，恰好是她自己。若非是她方才不懂得顺杆下，也不会拆穿了自己。 瞧着皇后那面红耳赤的样子，皇上的笑容越发的冷淡了，冷哼了一声道：“母后无心揭穿你，朕也无心揭穿你，是皇后自己揭穿了自己。” 皇后喏喏的道：“可不管怎么样，皇贵妃冒充臣妾是事实，这就证明她心里是觊觎皇后之位的！不然，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接连这么多年都会冒充臣妾？” 太后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原本是想着皇上在夸奖皇贵妃，她如此说也好为皇后挣得一些脸面，却不想是撕破了皇后的脸。 对皇后深感失望的同时也有了几分感慨，道：“许是因着哀家说那些女红针脚细密，绣品精致，连带着尺寸也把握的十分合适，皇贵妃才会每年都费尽心思的为哀家做衣裳吧。可怜了这个孩子，如此掏空心思的为哀家着想，哀家还对她有些成见。到底是人老了，不中用了啊。” 皇上假装没有看见皇后那猪肝色的脸，格外追忆的道：“皇贵妃每年都会提前半年为母后准备衣服上面绣花的花样以及鞋面的花样，从选择衣料到裁剪无一不亲力亲为。这些年，托母后的福，朕也穿了不少皇贵妃亲手缝制的衣裳鞋袜，倒是比宫廷裁作做的还要出色几分。” 太后含笑道：“如此皇贵妃，倒是也当得起叫哀家一声母后了。” 皇上大喜过望的看着太后，随即笑道：“朕替皇贵妃叩谢母后了。” 皇太后脸上带着几分慈爱的看着尚且还昏迷不醒的皇贵妃一眼，对曲嬷嬷道：“成太医说皇贵妃是气血两亏，你去将哀家收着的血燕尽数取来，让皇贵妃带回去，就说是哀家赏给她的，今年哀家的寿辰，还是想要穿她亲手绣制的衣裳和鞋面。” 曲嬷嬷在太后身边四十年了，对太后的心思是极为了解的，她知道从今儿个开始，皇贵妃在太后眼睛里的地位要变得不同了，也不敢怠慢，赶紧的去了。 不多时就拿着血燕过来了。 582.第582章 愚蠢（3） 皇后瞧着那些血燕，眼馋的不得了。 这几年的血燕收成不太好，宫里的贡品尽数送给了皇太后，皇后和皇贵妃都没有一星半点儿。 皇贵妃那边，偶尔还能得到皇上那边的赏赐，至于皇后，已经几年没有闻到过血燕的味道了。 看着皇后那眼皮子浅的模样，太后气不打一出来，呵斥道：“皇后，皇贵妃为了皇上受了这样严重的伤，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皇后悄悄的咽了一口唾沫，带着几分不舍的道：“母后明鉴，臣妾那边没有血燕这样名贵的补品，生怕皇贵妃瞧不上呢。” 皇太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皇后那讪笑的样子，越发的觉得皇后上不来台面，又让曲嬷嬷去拿了一些上了年份的人参代替皇后赏赐给皇贵妃。 皇后瞧着那根须茂密的人参，简直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皇上亲自陪着尚且在昏迷中的皇贵妃回去漪兰殿之后，皇后终于忍不住了，对着皇太后撒娇道：“母后，您可真真是舍得的，那样珍贵的血燕，都舍得给皇贵妃。” 太后瞪了皇后一眼，抬手戳了戳皇后，没好气的道：“你到底是凰家出来的嫡女，怎得眼皮子这样浅？” 没有了皇上在这边，昭和也显得更加活泼了，娇声娇气的抱着太后的胳膊，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呀，皇祖母。这些年，皇贵妃把持后宫，什么好东西都去了漪兰殿，哪里还轮得到母后啊？别说血燕了，昭和那边，可是连带着白燕也是不够的了。” 太后的脸色一瞬间就冷了下来，原本端起准备喝的茶也重重的放在了桌面上，溅出不少茶水，险些就烫着了太后的说。 皇后被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拉太后的手，想要帮太后吹一吹，却不想太后竟然避开了皇后的手，目光灼灼的看着昭和，厉声道：“是谁教你的，小小年纪竟然满口谎言？哀家是老了，可哀家还没有瞎！这些年皇贵妃是如何尽心尽责的打理后宫，哀家一清二楚。哪次宫里进贡了好东西，除了皇上那边的，就紧着坤宁宫供应了。” 皇后脖子一缩，不可置信的嘟囔道：“这些谣言，母后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这些谣言的人，其心可诛！” 太后不理会皇后，瞥了一眼曲嬷嬷，曲嬷嬷就会意的上前道：“去年凰家老夫人大寿，除去皇上和皇贵妃送去的贺礼，皇后单独送去白燕十盒，千年人参一盒，五百年分人参两盒，雪蛤十盒，其它名贵补品一大箱，珠宝首饰一大箱，描金玉石屏风一架，五尺高珊瑚一座……” 听着曲嬷嬷口中的不断冒出来的词汇，皇后的脸苍白了起来，好容易念完了去年的礼单，还不等皇后松一口气，曲嬷嬷就接着念今年的礼单了…… 等礼单念完，皇后和昭和都已经脸色苍白的要站不住了。 瞧着太后看过来的目光，皇后还狡辩道：“儿臣也是为了凰家……” 583.第583章 愚蠢（4） “住口！”太后严词厉色的看着皇后，瞪了旁边的昭和一眼，道：“昭和，你先下去，哀家和你母后有话要说。” 昭和紧紧的拉着皇后的手，眼睛里带着一抹惧意的倔强道：“昭和舍不得母后，舍不得皇祖母。” 若是平日里，指不定昭和就这样撒撒娇，这一场堪比地震一样的风波也就过去了，可今儿个太后是被皇后气的几乎要即刻撒手不管回去九台山了。 不管昭和的撒娇，瞥了曲嬷嬷一眼，曲嬷嬷就会意的上前，对着昭和屈膝道：“昭和公主请。” 如果是别的宫人，昭和还可以拿一拿公主的款儿，可偏生是太后身边最为器重的曲嬷嬷，不说是昭和了，就是皇后也不敢在曲嬷嬷面前大小声，昭和就算万般不愿意，也只能委屈的跟着曲嬷嬷一并下去了。 昭和刚一下去，太后就厉声呵斥皇后道：“跪下！” 皇后被唬了一跳，带着十分不甘愿的脸色跪下了，口中嘟囔道：“母后，不管儿臣做错了什么，母后训斥儿臣也就是了，可千万别动气，气坏了身子，那可是儿臣的罪过了。” 太后厉声道：“你是凰家嫡女，所以你生来就是皇后。哀家也是凰家嫡女，所以哀家明知道你能力不足却也努力的护着你，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好皇后。你做不来的事情，你也不肯学也就罢了。偏生还如此狭隘自私目光短浅。哀家问你，你是不是嫉妒哀家赏赐皇贵妃血燕？” 原本被戳中了心事，皇后应该很不好意思才对，偏生皇后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还格外愤愤不平的道：“那狐媚子向来擅长装可怜博同情，如今更是骗走了母后的血燕，实在是可恨。” 太后脸上精彩纷呈，各种表情一齐在脸上闪烁，半晌，才颤抖着手指着皇后道：“孺子不可教，孺子不可教也。想凰家世代后族，每一位皇后都是聪明伶俐，左右逢源。不说手腕儿通天，最起码也能让后宫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可你……你实在是让哀家太失望了。你说她擅长装可怜，哀家问你，若刺客来临，你是躲在皇上身后，还是敢冲出去和刺客搏斗甚至不惜替皇上挡刀？” 皇后脸色别扭的皱眉，小声的嘟囔道：“儿臣不懂武功，比不得皇贵妃武功高强……” 太后冷哼了一声，嘲讽的看着皇后，道：“那皇后的意思就是说，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不仅仅要让皇上一个人抵挡危险，还要分出精神来保护皇后了？” 皇后大惊，忙摇头道：“母后明鉴，儿臣从未这样想过。” “可你言下之意便是如此。”看着皇后紧紧咬着嘴唇的纠结模样，太后再次失望的叹了口气，道：“让你为皇上挡刀，哀家也就不想了。你从小生性懦弱，也算不得有主见，哀家不为难你。可是哀家再问你，亲口允诺哀家的事情为何做不到？在旁人替你做了之后竟然还百般的陷害人家，指责人家？” 584.第584章 愚蠢（5） 皇后怒气腾腾的道：“母后不说这个，儿臣还没有这么生气。母后一说起，儿臣真真是觉得委屈。儿臣承认儿臣当时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了那样的承诺。可皇贵妃也实在是不应该冒充儿臣送母后衣裳鞋袜。由此可见……” 听着皇后又要说什么“觊觎皇后之位”这样的话了，太后气急，道：“这些年来，哀家之所以身在九台山还对你们母子三人关照有加，那是因为哀家穿着你送的衣裳鞋袜，心里想着你们。你们也算是间接得了皇贵妃的恩惠了。她替你孝顺了哀家十年，你就这样报答她的吗？” “儿臣……儿臣……”皇后本不是能言巧辩之人，面对太后的诘问之人是说不出话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太后，眸中含泪，努力的搜刮可以反驳太后的话。 太后叹了口气，道：“皇后，这些也就罢了。你已经是皇家儿媳，你的人和你的心都应该属于皇家。据哀家所知，你的母亲每年寿辰，皇上和皇贵妃都会备厚礼相赠，这已经足够彰显凰家的尊贵身份了。可你为什么每年都会额外添置礼单？添置礼单也就罢了，还是那么多名贵的东西？皇后这是想要搬空了整个国库去充盈凰家吗？” 皇后震惊的看着太后，不可置信的道：“母后，儿臣帮衬着凰家，那也是错吗？凰家女儿世世代代嫁入皇室，为的不就是凰家的繁荣昌盛，地位稳固吗？” “繁荣昌盛地位稳固是一回事，可你这样明目张胆的顾着你娘家，让天下万民如何看待？凰家和皇室向来是相扶相长，说一句资源共享也不足为过。可凰家到底是臣啊。富可敌国在凰家这样的后族，不是福，是祸啊！”看着皇后那想不明白的样子，太后心头气不打一处来，情不自禁的骂道：“蠢货，做了这么多错事，还不知道悔改，竟然还……还……” 太后言语中的失望之色愈发的严重，皇后的情绪就越发的激动，尖叫道：“是，儿臣是蠢货，是儿臣的错。儿臣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应该出身在凰家，再嫁入帝王之家。儿臣已经很努力的去做了，皇上还是不舍得多看儿臣一眼。皇贵妃为皇上生育了一儿一女，儿臣也生下了太子和昭和啊。为什么就因为儿臣不能为皇上挡刀，母后和皇上就对儿臣如此责骂。若皇贵妃那样好，母后让皇贵妃做皇后好了。横竖，在皇上和天下万民的眼睛里，儿臣这个皇后也是有名无实！” 皇后一通脾气发完，怒气冲冲的爬了起来，也不顾尊卑礼仪了，径直朝门外冲去，丝毫都没有把太后看在眼睛里。 太后气的手脚发抖，指着皇后那怒气腾腾的背影，颤声道：“反了，反了，这是要造反啊！” 曲嬷嬷忙上前扶着太后，温言相劝道：“太后息怒，皇后乃是赤子心肠，直来直往，并没有恶意的。相信等皇后想明白之后，定然会来向太后道歉的。” 585.第585章 愚蠢（6） 太后失望的摇了摇头，皇后可以说是太后看着长大的，聪明不足，倔强有余，她认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果然，事情都过去了五天了，都没有等到皇后的道歉，皇后甚至都没有来过慈宁宫请安。 倒是皇贵妃，苏醒过来之后就即刻过来叩谢恩典，后来更是每天来请安，变着法子的哄着太后高兴。 因为皇后的缘故，昭和也不大来慈宁宫。 昭阳的身子在皇太后回宫之后的第三天就好了，也陪着皇贵妃天天来慈宁宫请安，母女俩倒是将太后哄得心花怒放。 如今的太后对皇贵妃和昭阳比对皇后母女亲近多了。 这天，皇贵妃照例带着昭阳去慈宁宫请安，却意外的看着皇后母女也在。 昭和脸上的伤早就好了，因着上次的事情不欢而散，也不敢在皇太后面前再提起皇贵妃教女不善的事情了。 因为在当时的太后心里，昭和顶撞自己的事情，比昭阳打了昭和更为严重。 若要追究皇贵妃教女不善，首当其冲的便是皇后。 当天回去之后，母女俩一合计，也只能吃了那个哑巴亏了。 皇贵妃母女每天都来讨好太后的事情听在皇后母女的耳朵里，如同针刺一样的难受，合计之下便也学着皇贵妃母女的样子来讨好太后了。 亏得太后不计前嫌，加上这么多天了，皇后终于想通了，也十分欣慰，几个人倒是聊得和乐融融。 有了之前的经验，皇后和昭和都不敢再针对皇贵妃了，生怕惹了太后的不喜欢。 这个时候的皇后和皇贵妃，是前所未有的和睦，可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而已。 果然说着说着，皇后就说起中秋佳节快到了，太后许多年没有在宫里过中秋佳节，如今回来了，也该热闹热闹。 太子和凤城都指婚了，也应该让凰舞和凰歌前来给太后请安才是。 皇贵妃和昭阳心头都十分着急，听凤城说，凰歌那边还是没有任何起色。 距离中秋佳节只有半个月了，只怕凰歌到时候来不了…… 还不等皇贵妃找到托词拒绝，皇太后就已经答应了皇后的请求，并且让皇后统理此事。 一出了慈宁宫，皇后就眉开眼笑的看着皇贵妃，意味深长的道：“妹妹不是颇得太后喜欢的嘛，怎么这次中秋佳节的事情，太后没有交给妹妹处理呢？” 皇贵妃淡淡笑道：“操劳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休息休息了。娘娘看了这么多年中秋佳节大宴，也应该施展一下拳脚了。不过，对于办中秋佳节的大宴，妹妹还是有些心得，要不要妹妹帮衬着皇后娘娘？” 皇后脸色一白就要发作，却被昭和拦住了，含笑道：“不知道皇贵妃以为，这中秋佳节的戏台子搭在哪里比较好？若皇贵妃没有好的提议，昭和就班门弄斧了。昭和倒是觉得，每年的戏台子都在陆地上，十分的没有新意。今年中秋佳节，不如来一场水上宴会如何？” 586.第586章 兵不厌诈（1） 宫里有水又适合搭建戏台子的地方不少，往年皇贵妃也曾经用过这样的创意。 如今看见昭和这样趾高气昂，昭阳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的瞥了昭和一眼，道：“若没有记错的话，去年母后的生辰便是在临渊池举办的，昭阳还记得皇妹飞身上台演出，裙摆被已经死去的莫奈踩住了，险些出了洋相呢。” 昭和脸色微变却眸光一转，笑吟吟的道：“皇姐果真是好记性呢，这点儿小事都记得这么清楚。若论出丑，又有谁能比得上皇姐呢？” 瞧着姐妹俩斗嘴将话题扯开了，皇后忙端庄一笑，道：“昭和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不是在说中秋佳节的事情，怎么扯到那些不明不白的事情去了？” 昭和忙婉转笑道：“母后教训的是，昭和知错了。不过昭和倒是觉得，临渊池搭建戏台子，只有三面环水，不够绚丽多姿也不够有新意。昭和想着，若整个宴会场所都能在水上举办，那就太好了。” 皇后破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这样的地方也的确是有，只是，这时间上，稍微赶了一些。” 昭和含笑道：“母后此言差矣，虽说只有十来天了，可让工匠们赶一赶，还是有机会在湖心亭周围搭建戏台子的，到时候，火光和水光相映成趣，那才有意思呢。皇姐，你说呢？” 一提到湖心亭的火光，昭阳就不由自主的想起几天前的惊魂之夜，努力的维持着脸色的正常，一把抓着皇贵妃的衣袖，手已经在瑟瑟发抖。 皇贵妃恰到好处的转身，将昭阳护在了自己身后，笑道：“昭和可真的是懂事，小小年纪就会帮着皇后娘娘打理宴会了。哪里像是我们昭阳，说起来比昭和还大一些呢，却还什么都不会。有昭和的帮忙，臣妾就放心多了。若没有什么事的话，臣妾先带着昭阳回去了，太医吩咐了，昭阳这几天最好是好好休息。” 皇贵妃说完，就不管皇后的反应径直带着昭阳离开了。 这一次的碰撞，皇后可以说是大获全胜，皇贵妃都走出去很远都还能听到皇后那得意嚣张的笑声。 昭阳回宫之后不久，就匆忙的出宫了，半个时辰之后就出现在了战王府。 战王府的管家一看是昭阳，也没有多问，飞快的迎了进来。 昭阳熟门熟路的径直往后院冲，直到站在凤城房间门口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敲了敲门。 尽管努力控制着，那敲门的声音也显得急促了不少。 敲门声落下的同时，门就从内而外的打开了，春桃娇俏的探出头来，见到是昭阳，忙笑道：“奴婢给公主请安，我们家小姐方才还在念叨着公主呢，却不想这就来了。” “凰歌还好吗？”昭阳一边解下披风顺手交给春桃，一边着急的朝着里面走。 春桃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压低了声音道：“有劳公主惦记，小姐好多了，只是余毒未清，还不敢大量活动，只能静养。” 587.第587章 兵不厌诈（2） 昭阳皱眉笑道：“就她那跳脱的性子，还能静养，也真真是难得得很的。” 春桃有几分无奈的道：“可不是嘛，方才还嚷嚷着说外头太阳好，要出去动弹一下。战王殿下哄了好一阵才睡着了。” 昭阳的脚步一下子就停了下来，眉头越发的皱了，嘟囔道：“就睡了？这么不巧？” 昭阳话音才一落，凰歌的声音就在里面响起道：“是昭阳来了吗？快进来陪我说说话，他们不让我出去，非逼着我躺着，说什么静养，我都要发霉了。” 听着凰歌孩子气的抱怨，昭阳抬脚快步往里面走去，忍不住笑道：“你呀，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多少人想要向你一样而不得。不是说你睡着了吗？是我吵醒你了吗？” 昭阳话音落下的时候，人就已经坐在了凰歌的床头，将正要起身的凰歌压了下去，道：“赶紧躺着吧，那天我过来看你的时候就让你和我坐着说话，后来没差点让皇兄给我骂死。” 凰歌无奈的看着昭阳，自己挪动了下，让自己靠的更加的舒坦一些，道：“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听着你说话的口气，还挺着急的？可是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你那天说皇太后对皇贵妃的态度好转了不少，那皇后都没有动静吗？” 昭阳哀怨的看了凰歌一眼，道：“能没有动静吗？之前我们都在猜测，昭和为什么不将我们拆了湖心亭的事情抖出去，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是想要等人多的时候再动手。” 凰歌诧异道：“莫非，她们想要借着中秋家宴动手？” 昭阳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 昭阳一五一十的将皇后和昭和的计划说了出来，焦急的道：“皇兄之前说想法子找到沉水木，可有眉目了？” 凰歌摇头道：“没有听他说起，想必，是没有什么眉目吧。对了，宫里可有那三个丫头的消息。瞧你出来一个人也不带，也不怕皇贵妃会担心吗？安义上午来过了，也是孤身一人，说什么知秋不回来，就不想要带贴身婢女了。你不会是存了一样的心思吧？” 提起茯苓等人，昭阳的情绪就更加低落了，小声嘟囔道：“我的确存了和安义一样的心思，茯苓是打小就跟着我的。在我很小的时候，茯苓就如同大姐姐一样的护着我。在我的心里，茯苓早就不是什么宫女，而是我的亲人了……” 昭阳一边说着，眼圈儿就红了起来，抬手擦拭了一下眼泪，才勉强笑道：“凰歌你会不会笑话我？” 凰歌拉着昭阳的手，道：“傻不傻，我笑话你做什么？我的柳绿还不是……” 说着凰歌的眼圈儿也红了起来，昭阳忙道：“哎，不说这个了。我相信她们都会平安的回来的。” 虽然两个人都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几个人生还的机会就会越小，可还是善意的欺骗自己也欺骗对方，信誓旦旦的允诺说都会回来的。 588.第588章 兵不厌诈（3） 两个人相互安慰了一会儿，才说到了皇后母女俩的计划上去。 凰歌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道：“皇贵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如何反应？” 昭阳有几分泄气的道：“母妃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来告诉你，中秋家宴，你要出席。别的就没有了。” 看着凰歌那惊讶的样子，昭阳也没好气的道：“别这样看着我了，我也很惊讶好不好？可母妃就是这样，天大的事情到了她的手上，就像是没有事情一样。” 凰歌抿唇笑道：“皇贵妃这是每临大事有静气，昭阳你也要好好学学才好。或许，我们都太过于操心了，关于湖心亭的事情，皇贵妃自有主张。就算皇贵妃没有法子，你可别忘记了你的父皇。” 昭阳没有明白凰歌那话的意思，嘟着嘴道：“父皇能有什么法子？难道他还能为了母妃全天下的去找寻沉水木吗？” 瞧着昭阳那样子，凰歌猜测昭阳一定是不知道皇上为了皇贵妃甘愿放弃了揪出太子通敌叛国一事，也就不方便多说，只耸了耸肩，道：“那我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只能等着看看你皇兄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若没有，就只能听天由命了。这段时间皇太后不是十分宠爱你嘛，相信到时候不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况且，沉水木都是我拆下来的，你碰都没有碰过。” 昭阳心急火燎的瞪着凰歌，不悦的道：“哎，你瞧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沉水木是你拆下来的，和我没关系啊。再说了，你可是不知道。你昏迷过去的时候，皇兄来了，拆了好多沉水木做成了一个筏子将你运过去岸边的。我能脱得了干系，皇兄也不可以啊。” 昭阳说着，才想起来那个筏子，好奇道：“对了，凰歌，你可知道皇兄最后加是如何处理那些沉水木的？” 凰歌含笑道：“你放心吧，反正没有劈了当柴烧。你啊，不要想这个问题了，你真正该操心的是中秋家宴。这次是皇后母女操办，点名让我们出席，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如何算计咱们。” 昭阳嘿嘿一笑，道：“这一点我倒是不担心，母妃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湖心亭的事情能掩盖过去，那一切都好说。对了，你来战王府也有些日子了，你就不怕你家里的那些人闹翻天了去？邱姨娘可还大着肚子呢？” 凰歌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看了看昭阳，道：“皇太后回宫，太子正当得宠，她们忙着巴结太子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估计邱姨娘？魏氏走后，大太太身边就只有一个心直口快只适合做传话筒的葛姨娘。再说了，邱姨娘还有赵姨娘照顾着，哪里会出岔子了？” 昭阳诧异道：“赵姨娘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什么我的人，不过是利益所向罢了。”凰歌说了这会儿话，也有些困乏了，疲惫的揉着眉心，淡淡的道：“她先后没有了三个孩子，也是个苦命人。我答应，若有机会，还她的孩子一个公道。” 589.第589章 兵不厌诈（4） 昭阳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道：“年代久远，这并不容易。” 凰歌幽幽的道：“我也知道不容易，赵姨娘也知道不容易。不过，是合作的一个借口罢了。我倒是希望，真的能有所发现，还给她的孩子一个公道。这些年，赵姨娘过的很苦。” 昭阳叹了口气，格外钦佩的看着凰歌，道：“凰歌，我真羡慕你，不管自己身处何种境地，总是不忘记去帮助别人。哪怕，明知道是在被对方利用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去帮助别人。换了是我，我做不到的。” 凰歌淡淡的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昭阳，道：“你以为我是很善良对吗？” 昭阳愣了愣，随即道：“难道不是吗？” 凰歌唇角微微一弯，道：“只针对那些对我没有恶意的人。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我最擅长变本加厉。对我好的，对我不好的，都是这样。那些不痛不痒的……就尽量往好的那方面去想。” 昭阳由衷叹息道：“其实，你这样，已经是最大度的做法了。皇兄能有你这样的未婚妻，何其有幸。怪不得，就算是皇兄付出那样的代价，都愿意……” 昭阳说道这里，下意识的掩住了口鼻，带着一抹惊慌的起身，飞快的从旁边晾衣服的架子上取下自己的披风，匆忙道：“我突然想起来，母妃吩咐我要早点回去，我要即刻走了。” 昭阳说完就低着头往前走，却在面前发现了一双绣工精美的绣花鞋，惊讶的抬头就看见气色不是很好的凰歌站在自己面前，忙跺脚道：“不是说让你安心静养卧床休息吗？怎么就起来了，快回去躺着。春桃，春桃，快来扶你家小姐上床休息。” 春桃闻言就进来了，看着凰歌趿着鞋站在地上也是吓了一大跳，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凰歌就头也不回的呵斥道：“出去。” 春桃是知道凰歌的脾性的，瞧着凰歌那样子就知道凰歌定然是动了大怒了，虽然好奇昭阳说了什么让凰歌如此生气，却不敢多问。 给了一脸渴求的看着自己的昭阳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之后默默的退了出去，暴走状态的凰歌，就算是凤城来了也未必能够安抚，春桃自问没有这个本事。 退出房间的春桃飞快的往凤城的书房去了，她记得今儿个凤城没有出门，应该在书房。 如今这样的情况，也之后凤城才能镇住凰歌了。 春桃并没有刻意的掩饰自己的脚步声，凰歌也没有分心去管春桃，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昭阳，寒声道：“昭阳，春桃已经去找凤城了。不管怎么样，我都是要知道你方才说的所谓代价是什么？能让你都觉得惊讶和叹息，一定是非比寻常的代价才可以。告诉我，不要让我和凤城因为你一句无心的话而争吵。” 昭阳原本是想着既然凤城来了，那她也就可以轻松的走了，最起码，凰歌需要知道的答案可以去问凤城。 590.第590章 兵不厌诈（5） 可凰歌的一句话，成功的勾起了昭阳心头的愧疚之情。 那代价之沉重，凤城是绝对不会告诉凰歌的，而凰歌又是一个格外倔强的女子，若昭阳不说，那两个人真的可能因此而争吵。 凰歌似乎看出了昭阳的犹豫，冷笑道：“凌霄说了，我身上余毒未清，不适合太过于激动，否则毒素再次随着血脉蔓延全身，那可就是神仙难救了。凤城花费了巨大的代价才将我的性命从鬼门关拉回来，你难道想要因为你的一句无心之失让凤城付出被付之一炬吗？” 昭阳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 凰歌慢慢的走到桌边，好整以暇的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顺便为昭阳倒了一杯，扬了扬手，道：“来，过来喝杯茶，慢慢说。” 凰歌这个时候的声音变得平静了下来，对于此刻的昭阳有一种格外神奇的魔力，昭阳像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的就已经坐在了凰歌面前，双手捧过茶盏，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皇兄为了救你，的确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不过都是一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以皇兄的身份和地位，花些时间和精力也就有了，你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凰歌冷笑着拎着水壶想要替昭阳将她捧在手中的杯子满上，可她的手却一直都在发抖，以至于差点烫伤了手…… 凰歌唇角的笑容越发冰冷了，抬手摁住了昭阳那还在发抖的手，道：“昭阳，你不是一个擅长撒谎的人。所以，告诉我真相。” 昭阳急得都要哭了，哽咽道：“事情都已经发展成为了这样，就算是你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要付出的代价已经付出了，难道还能要回来吗？凰歌，你不要倔强了。你只需要知道，皇兄为了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那就足够了！” 昭阳说完，似乎是再也无法忍受这样压抑的气氛，哭着就跑了出去。 在门口就正好撞上了即将进来的凤城，哭着说了一声：“皇兄，我对不起你。” 凤城想要抓着昭阳问个清楚，却看见凰歌坐在桌边目光森冷的盯着自己。 两相权衡，凤城还是选择进门，坐在了凰歌的身边，柔声道：“是昭阳吵醒你了吗？外面的阳光正好，我抱你出去晒晒太阳？”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道：“不是说，阳光太烈了，会加速血液流动，我不可以去晒太阳吗？” 凤城愣了愣，随即爱怜的抚摸了一把凰歌的头头发，淡淡的道：“就一小会儿，不会有事的。” 凰歌摇了摇头，目光灼灼的看着鞥成，一字一句的道：“你一生命为代价换回了我的性命，我又怎么可以如此不珍惜？” 凤城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凰歌，似乎要从她那幽深的眸子中读出她此刻所有的心思。 半晌，才道：“你听说了什么，是昭阳在你面前胡说了些什么吗？你不要听她胡说，她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591.第591章 兵不厌诈（6） 凰歌清澈透亮的眼神径直撞入凤城深邃的眸中，略带悲伤的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欺骗我吗？昭阳什么都和我说了，我都知道了。凤城，你怎么这样傻？” 凰歌的眼神一寸一寸的搜寻着凤城脸上的表情，以求在他的脸上找到真相。 凤城的脸色在凰歌的搜寻中迅速的褪去了血色变得苍白，一把将凰歌拥入怀中，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让你平安的活着，我就心满意足。” 凰歌将头埋在凤城的心窝，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道：“我的生命因你而精彩，若你不在，那我的世界也失去了颜色。所以，君生我生，君亡……” 这两个字，凰歌说的十分的艰难，就好像那两个字如同两柄带着倒刺的利剑一样的刺入她的心房之后再狠狠的搅动，疼痛难当。 花费了许多精力才让那疼痛稍微缓解了些许，才轻声的将后面两个字补全：“我随！” “君亡我随！”许是担心凤城没有听见，凰歌又抬起头，认真的再说了一遍。 凤城的抱着凰歌的手臂紧了紧，像是要将凰歌融入自己的身体之中一样的哽咽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凰歌唇角一勾，任性的道：“你都可以为了我付出生命，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你。凤城你听着，你既然已经是我的未婚夫，那就必须要保护我。不可以突然失踪，不可以来什么情非得已，有任何事情都必须对我坦白。若你失踪超过三天以上，我就当你死了，三尺白绫结束我的性命。” “凰歌！”凤城又气又急又怒，却偏生无可奈何，只能紧紧的抱着凰歌，在她耳边呢喃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离开你。我答应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失踪超过三天以上。” “若你出征呢？天知道，报国寺的事情会不会重演，太子还会不会使出那等下三滥的手段……”凰歌的声音越发的小了，到最后竟然有几分颤抖。 凤城忙道：“带着你，带着你，就算我出征也带着你……” 感受着环在自己腰部强而有力的臂膀，得到凤城的允诺，凰歌心头的石头也就放了下去。 不管凤城是放弃了什么，只要凤城还在她的身边，凰歌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折腾了这许久，凰歌也累了，顺势吊在凤城的脖子上，撒娇道：“好累啊，不是说要带我出去晒太阳的吗？我走不动了，你抱我。” 看着凰歌撅起的红艳艳的唇，凤城忍不住啄了一口，趁着凰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将凰歌打横抱了起来，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放在了走廊下。 知道凰歌喜欢看各种花，在凰歌入住战王府之后，凤城特别花重金去各地购置了许多名贵花种放在院子里，也正好趁此机会陪着凰歌赏玩一番。 躲在不远处的昭阳看着两人那和乐融融的样子，抹了一把眼泪，嘟囔道：“搞什么嘛，害的人家哭了这么久，他们俩倒是高高兴兴的……” 592.第592章 太子的来意（1） 昭阳口中虽然是如此抱怨，可心里到底是高兴的。 毕竟凰歌和凤城两个人并没有因为她的多嘴多舌而闹别扭，看起来还是那样的和乐融融。 如此想着，昭阳的心情就一下子明亮了起来，站在原地仔仔细细的擦干净了眼泪才乐淘淘的离开了。 原本是想要留下来多陪陪凰歌的，毕竟皇太后回宫了，对宫规什么的要求也更加的严格，昭阳要出宫一趟，也不比从前容易了。 姑且不说皇太后那边的头疼事情，就说昭和每天虎视眈眈的盯着昭阳，想要抓着昭阳的小辫子在太后面前告状，昭阳就十分的头疼。 昭阳以为自己躲在那边的举动和悄悄离开的自觉没有人发现，却不想这一幕都落入了凰歌和凤城的眼眸之中。 凰歌好笑的捅了捅凤城的腰，对着昭阳离开的方向努了努嘴，道：“昭阳都走了，你这个做皇兄的也不知道去送送人家吗？” 凤城捏着凰歌胡乱动弹的小手指，顺势将她禁锢在怀中，含笑道：“只要你不走，就万事大吉。旁人走不走，与我何干？” 凰歌没好气的戳着凤城的宽厚的手掌，把玩着如玉的手指，撇嘴道：“霸道！冷血！” 凤城认真的点头道：“我的霸道只对你，我的冷血只对别人。不信你摸摸看，温热的。” 凤城一边说，一边将凰歌的身子扳了过来，让她正对着自己，纤细的小手压在了凤城的胸口处，认真道：“这一颗心，永远只会为你一个人而跳动。” 凰歌的脸刷的就红了，尤其是看见站在旁边的春桃都忍不住的往后退了退，脸就更加的红了。 凤城发现凰歌的不对劲，回头瞥了春桃一眼，春桃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根本不敢再呆在原地，撒丫子直接跑了出去，将这里的空间留给甜甜蜜蜜的两个人。 等春桃得到凤城的允许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凰歌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眼角眉梢还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 唯一有些碍眼的就是眉宇间偶尔流窜出来的黑气，让春桃看得揪心不已。 尽管有万毒之王的辅助，还有凌霄的全力以赴，也只是将毒性暂时压制罢了。 若要完全解毒，还需要一味很重要的药引…… 春桃不知道这药引是什么，不过隐约知道凶险万分，饶是以凌霄的本事，也没有把握说能万无一失。 春桃叹了口气，口中呢喃道：“小姐，你可一定要好起来啊。” 第二天就是安义的生辰，原本凤城是不想让凰歌去的，生怕人多是非多的让凰歌再受到什么不好的影响。 凰歌却坚持要去，凤城基本上是不会赴这些宴席，为了保护凰歌却也不得不跟着去了。 尽管如此，凤城也不答应让凰歌早早的出门，等他们到了的时候，满座宾朋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今天凤城罕有的穿了一身暗金色的衣裳，将整个人衬托的越发的高贵冰冷，英武不凡。 593.第593章 太子的来意（2） 几乎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凤城都是高傲冰冷的，可当大家看着凤城率先跳下马车之后还亲自转过身将凰歌抱了下来，毫不避忌的直接抱着她进门，所有人都惊呆了。 甚至有人已经在后悔，为什么会被那个所谓的被诅咒的传言吓着，不肯争取战王妃的位置。 瞧瞧人家凰歌，那才是真的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感受着周围那些艳羡的目光，凰歌十分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凤城的怀中。 原本是想着今儿个是安义的生辰，凰歌过来的时候都特别穿的素净一些，却不想，凤城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抢了安义的风头。 当凤城将凰歌小心翼翼的放在安义和昭阳身边的时候，就看见两个人脸上促狭的笑容。 凰歌忙抬手捂着自己滚烫到发红的脸，带着几分娇俏的道：“看着我干什么？” 还不等安义和昭阳说话，凰歌就拉着安义的手，急急忙忙的道：“我不是故意抢了你这个寿星的风头的。还不是怪他……” 娇嗔的话语一出，眸光中的柔情也随之流淌，不必如何言说这两个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只需要看他们之间的互动就能够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如今的难分难舍。 从未在任何公共场合被任何人埋怨的凤城竟然还笑眯眯的站在凰歌身边，丝毫不顾这边是女宾区，更加不管旁人那些诧异的目光。 那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一直都定在凰歌的身上，似乎那就是他的全世界。 安义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凤城，当着凤城的面将凰歌拉到了自己和昭阳中间，故意挽着凰歌的手，对着凤城笑道：“战王殿下，可否将你的凰歌借给我一小会儿，我们去说几句女孩儿家的悄悄话？” 凤城的眉头下意识的皱起，还不等他拒绝，凰歌就忙道：“你放心，有安义和昭阳照顾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凤城霸气凛然的瞥了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大家闺秀一眼，声音不由自主的抬高了，道：“嗯，若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吵你，也别费神的去浪费唇舌了，直接打残。不过你如今身子不好，不能动手，让春桃打。” 春桃是从凤城身边出来的，自然对凤城这种霸君作风十分的了解，知道他言出必随的性子，当下激动的挥舞着小拳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回禀战王殿下，奴婢保证完成任务。” 凤城颔首，冰冷的眸光再次扫射了一圈，如愿以偿的看到那些闺阁千金们眼睛里的惧意，才满意的点头道：“你是经过训练了才从本王身边出去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本王的面子。” 凤城此话一出，所有人看着凰歌的目光又变得幽深了几分。 谁都知道春桃等人是凰歌的贴身丫头，也知道这几个丫头都身手不弱，却不曾想到竟然是凤城特别安排的。 别的不说了，就从这一点上来看，就足够看出凤城对凰歌的维护之心。 那些对凤城抱有些许幻想的女子们一下子就分化成了两级。 594.第594章 太子的来意（3） 一些人是觉得凤城的温柔让所有人艳羡，身为战王，哪里只会有一个女子陪伴在身边，也跃跃欲试的想要去分一杯羹。 另一些人是觉得凤城和凰歌之间的那种温柔甜蜜根本就容不下第三个人，尽管不舍，尽管羡慕，也不得不将刚刚萌芽的小心思狠心掐掉。 自从跟着凰歌以来，春桃基本上都是被凰歌留在家里看家，少有外出的机会，如今得到了凤城的吩咐自然是要好好的表现，身上即刻就迸发出一股严肃的杀伐之气，如同士兵一样的挺直了腰板，一板一眼的道：“保证完成任务，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了小姐的清净。” 凰歌自然知道凤城这是心疼她，未免她动怒引得毒素乱窜，心头感动的同时也有些羞涩，一把将春桃拉倒自己身边，对着凤城嗔怪道：“干嘛呢，这里有安义和昭阳，你就放心吧。” 原本昭阳因着昨儿个的事情，没有好意思上来搭讪，如今瞧着凰歌几次主动提起自己，言语之间毫无芥蒂，拎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那活泼的性子也就暴露了出来，对着凤城做了个鬼脸道：“就是，皇兄你且安心吧。” 安义也凑上揶揄凰歌道：“这还没有成亲呢，和小姐妹们单独说说话就这样艰难了。那以后岂非是见你一面也难了？” 凰歌虽然不是那种脸皮特别薄的人，可被安义和昭阳众目睽睽之下打趣儿，也将脸色羞得通红，拉着安义和昭阳就往后院走，根本不管凤城。 凤城想要跟上去却碍于那是后院不得而进，正摩挲着下巴想着应该从哪里进入安家后院，安耀轩就走了过来，殷勤的招呼着凤城。 对于安辅国公府的人来说，凤城能过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荣幸，安耀轩巴不得能拉着凤城去那些达官贵人们面前晃悠一圈。 朝廷上******和战王党的争斗愈演愈烈，安耀轩能够在这个时候，将安辅国公府的立场摆明，这对于凤城来说也是有巨大的好处。 安氏几代猛将，安辅国公的祖父，父亲、兄弟、唯一的儿子皆战死沙场，对凤凰国功不可没。 且不说这些死人功绩，就说安耀轩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为了京兆府尹，足见安氏对整个朝廷局势的影响。 就更不要说安氏麾下的那些忠心耿耿的将领和士兵了。 在战王还未成名之前，安家军三个字也能让敌人闻风丧胆。 在凤城抱着凰歌踏入安辅国公府大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盘算了。 战王麾下的血煞军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得到了极大的扩充，已经占了整个凤凰国的四成。 凤城强力的手腕儿和雄厚的军备以及征战的来的各种战利品已经将整支血煞军装备精良，战斗力强悍。 安家军相比血煞军来说人数不多，可也已经有了血煞军的一半之数。 且安家军无一不是从血海尸山中爬出来的，不管是作战能力还是个体素质都远非普通士兵可比。 595.第595章 太子的来意（4） 说一句略微夸张一些的话，当今朝廷能够拉上战场真正保家卫国的也就只有血煞军和安家军。 若历朝历代都保持中立的安氏果真支持战王，那这对于******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对于那些左右摇摆的大臣们也指了一条明路。 除开战王麾下的四成兵马和安家军的两成兵马，剩下的一成乃是皇帝才有能力调动的帝御军。 还有两成历朝历代都是秘密调动的，寻常人等根本不知道调动剩下两成兵马的兵符究竟在谁手里。 甚至都不知道兵马到底在哪里。 只知道战斗力强悍堪比暗卫，只有在凤凰国面临重大危机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 平日里，约莫也只有皇帝一个人才能调动了。 另外的，就是隶属步兵衙门以及各大驻地的兵马了。 屈指算起来，太子手中能调动的兵马也十分有限了。 不管他如何蹦跶，都不能和掌控着整个凤凰国过半兵马的凤城相提并论。 若果真要一决雌雄，那也只能另辟蹊径了。 至于这所谓蹊径，大家也只能是心里盘算，没有任何人敢嘀咕分毫。 前些日子宫里发生的漪兰殿遇刺事件引发的一系列的震动，在皇太后回归之后迅速的恢复如常，可到底还是有些无法恢复的地方。 比如，杀掉的人，调动的军队。 嗅觉敏锐的人已经在重重迷雾之中找寻皇帝努力要隐藏的真相。 而今天凤城驾临安辅国公府似乎就是一个前兆，还不等那些人上门去巴结安耀轩，身着明黄衣裳绣着四爪蟒的太子就笑声朗朗的进来了，道：“本宫不请自来，耀轩兄不会不欢迎吧？” 太子平日里的形象都高高在上，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可今天这一开口就是“耀轩兄”直将安耀轩叫的受宠若惊，惊诧莫名。 原本是在招呼凤城的安耀轩不得不对着凤城抱了抱拳，带着几分歉意的道：“有劳战王殿下稍候片刻，微臣去去就来。” 待得凤城点头之后，安耀轩才疾步奔过去迎着太子，欣喜道：“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微臣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太子爽朗笑道：“本宫不请自来，耀轩兄何罪之有啊？” 不等安耀轩接话，太子就指着自己身后并排着的三个楠木大箱子，道：“今儿个乃是安义郡主十五岁生辰，本宫为郡主略备薄礼，请耀轩兄为郡主笑纳。” 安耀轩的眼皮猛烈的跳动了几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才躬身道：“微臣替安义多谢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请。” 太子也不客气，直接就朝着凤城坐着的地方去了。 太子带过来的那三个楠木大箱子被国公府的下人们抬着下去了，看着那几个身体强壮的家丁吃力的样子，就知道里面的分量一定是足足的。 凤城驾临安辅国公府，还可以说是为红颜而来。 太子这不仅仅是来了，还带了厚礼，这就让人有些猜不透了。 596.第596章 太子的来意（5）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有是非的地方就多流言。 也不知道是从谁嘴里蹦跶出来的，说太子为了抓牢安家军手中的兵权，想要通过联姻的方式将安氏牢牢绑在太子一党。 再有人联想到安义十五岁了都未曾婚配，自然也就将这种说法推得尘嚣直上了。 原本在安义房间里悄悄说着体己话的三个人也不免的被打扰，安义的丫头紫悦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道：“郡主，太子殿下大驾光临，少爷说请郡主过去。” 太子生辰的时候在太子府中发生的龌龊的事情让安义对他的印象十分的不好，听着紫悦这样说，心情就更加的不爽了起来，寒声道：“太子殿下来了，自然有祖父和哥哥作陪，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去干什么？你去告诉哥哥，就说我陪着公主和凰歌小姐呢。太子殿下那边，就有劳哥哥多担待了。” 紫悦从前面来，自然听见那些流言，忙道：“太子殿下不仅仅是来了，还带来了厚礼。少爷说，请郡主去叩谢太子殿下。” 凰歌对于当今时局也有些了解，虽然明白太子急于拉拢安家军的心情，可也不能理解太子带来的厚礼。 按道理来说，不管是昭阳，还是凤城抑或是太子，都是皇室中人，能够来这样的宴会已经是十分给安氏面子的事情了。 再加上一份厚礼，就有些让凰歌无法理解了。 此处并无外人，凰歌斟酌几分之后还是问道：“可知道太子殿下为何送上厚礼？外面都是如何言说的？” 紫悦的脸色有几分难看，支支吾吾了半晌都说不明白，安义气的跺脚道：“没用的玩意儿，知秋在的时候，你没有学会如何说话吗？再说不清楚，就给本郡主撵出去，别在我跟前儿伺候！” 紫月慌乱的跪下，忙道：“郡主恕罪，外间却有传闻，可奴婢认为，传闻不可信。” “说。”安义也不能确定太子的到来是否引发了所谓传闻，可她相信凰歌的第一反应。 凰歌笑道：“安义，你也不要这样暴躁。听紫月说来。” 紫月心头叹了口气，叩头道：“外间传闻，说太子为了笼络安家军，想要和安国公府联姻。” “联姻？”安义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半晌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似笑非笑的看着凰歌和昭阳，斜眼道：“太子想要和安国公府联姻，你们怎么看？” 凰歌的胳膊肘撞了撞昭阳的手，含笑道：“你是皇室中人，这样的事情，还是你有发言权，你说。” 昭阳果真点了点头，示意紫月出去，才道：“太子皇兄约莫是铁了心了，安义你要做好准备才行。” 安义的脸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嘟囔道：“原本这个宴会，我是想要找他的。却不想，招来了太子。早知如此……” 安义今天的情绪原本就不高昂，听着她这颓败的话，凰歌斩钉截铁的打断道：“没有什么所谓的早知如此，现在如何解决眼下的难题才是真的。” 597.第597章 太子的来意（6） 昭阳附和道：“不管昭阳等的人能不能等到，都不可以嫁给太子皇兄。” 安义气愤的道：“你们说的我自然都是明白的。可是现在应该如何是好？太子来了，我哥哥还让我出去，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看见太子。想着巴格娜对他那样痴心一片，最后却死的不明不白，我就觉得心头十分的难受。我可不想步了巴格娜的后尘。” 巴格娜的事情之后，凰歌等人或多或少的猜到了巴格娜死亡的真正原因，可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敢说出来。 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谁也不敢胡说八道。 如今瞧着太子将主意打到了安义头上，凰歌和昭阳心头都十分愤怒。 门口守着的紫悦又进来了，眉眼间带着几分焦急的道：“郡主，少爷已经在催促了。国公爷说了，请郡主过去，以免失礼于太子。” 安义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看凰歌和昭阳，道：“没法子了。祖父都开口了，我总不能让他老人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笑话说教不好孙女。” 昭阳兴奋的起身，站在安义的身边，道：“好样的安义，我陪你一起去。凰歌你去吗？” 凰歌略一犹豫，可对上两位好友那期待的眼神，也不忍心拒绝，含笑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一起去。” 春桃不太想让凰歌去凑热闹有心阻拦，却想着凤城也在前面，就算是去了，也无妨的，也就小心的扶着凰歌去了。 若在平日里，凰歌也是风风火火的，哪里有像如今这样走两步路都需要人搀扶的程度。 加上凰歌今儿个穿的格外素净，整个人凭添了一股我见犹怜的娇弱，是众人都没有见过的样子。 三个容貌娇丽，各有千秋的女子出现在太子面前的时候，太子第一时间锁定的人依旧是凰歌。 只是那眼睛里除了涌动着贪念之外还有愤怒和邪恶。 那样的目光如同淬毒一般的让人难受，凰歌情不自禁的皱眉。 安义和昭阳原本就走在凰歌的前面，察觉到这样的情况之后十分默契的将目光给挡住了。 凤城难看的脸色让安耀轩的心脏几乎都要爆炸了，忙对着安义招呼道：“安义，快来给太子殿下见礼。” 安义忙上前屈膝道：“安义多谢太子殿下。此处乃男宾区，不适合安义久留，若太子殿下没什么事的话，安义先告退了。” 安义说完，急匆匆的拉着凰歌和昭阳离开了，留下有几分尴尬的安耀轩和太子。 安辅国公眉头微皱，随即打着哈哈笑道：“安义自小没有父母教养，全靠老臣拉拔长大，有礼数不周之处，还请太子殿下看在老臣的老脸上，饶了安义这个任性的孩子吧。” 太子笑眯眯的看着安义等人离开的方向，没有人知道太子眼睛里看着的人到底是凰歌还是安义，半晌，太子才意味深长的笑道：“安义郡主性格活泼可爱，直率得紧。本宫倒是很欣赏这种直来直往的女子。” 598.第598章 牵涉凰歌的赌局（1） 安辅国公心头大骇表面上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捋了捋胡子，道：“能得到太子殿下的欣赏那是安义的福气，老臣倒是觉得今儿个来的大部分的闺阁千金都比安义出色许多。一会儿千金们都会登台献艺，太子殿下一看便知。” 太子含笑摇头道：“那些琴棋书画只适合附庸风月之人，本太子是个俗人，更喜欢安义郡主这种原因抛下自己郡主的身份去民间为百姓们施医赠药的实在人。如此古道热肠的女子，实在是当今罕有。若是国公爷不弃……” 安国公瞧着太子要将话题扯到安义的婚事上去，忙满脸堆笑的举杯，遥遥的对着太子道：“太子殿下来了这么久，也不曾喝过一口茶，还是尝尝老夫家里珍藏的雨前龙井。虽说比不上宫里的，可这泡茶的水可都是去年积下来的雪水，统共就得了几瓮，今儿个贵客临门，老臣才舍得拿出来招呼贵客。” 太子的话被打断了，却没有丝毫的恼怒，横竖他已经流露出来了这个意思，安国公也看出来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太子也不想也用不着操心太多。 就算是安国公无意这桩婚事，太子也有法子让凤城亲手促成这桩婚事。 感觉到太子那不含好意的目光，凤城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淡淡的看了太子一眼，就低下头抿着手中的茶，看样子并不想要和太子有任何的冲突。 在凤城看来，他今天不过是陪着凰歌过来参加安义的生辰罢了，照顾好凰歌就是他最大的责任，至于别的，为了凰歌的安危，他都可以忍。 可太子并不这样认为，他觉得凤城这样的表现是怯弱，是害怕了。 众所周知皇太后是最为高权重的******，皇太后回来之后，******如同有了一根定海神针一样的高兴。 总觉得不管天大的事情有皇太后做主，那太子的储君之位一定是稳稳当当的了。 加上皇太后回来之后，皇上即刻就将之前因着巴格娜的事情卸掉的那些官职都还给了太子。 除了秦威王府的事情依旧是凤城管辖之外，别的和之前基本没有变化。 秦地偏远，太子原本就不想要亲自去秦地调查，倒是乐的让凤城去管这件事情。 至于为了他毁了容还被勒令永不得踏入太子府一步的秦子婳，早已经被太子忘到了爪洼国。 太子有了新的对象，安义！ 至于凰歌，太子从未放弃过。 想到凰歌，太子心头就像是有猫儿在抓一样的难受，冷笑着看着凤城，带着几分嘲讽的道：“本宫记得战王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场合，今儿个怎么也肯大驾光临了？到底这安辅国公府是有什么如此吸引高高在上的战王殿下？” 太子是想要讽刺凤城是因着安辅国公府的兵权而来，却不想凤城淡淡一笑，道：“安辅国公府本是没有什么吸引人的，本王也犯不着走这一遭。实在是凰歌和安义姐妹情深，本王不舍得瞧着她在府中郁闷，带她出来散散心。” 599.第599章 牵涉凰歌的赌局（2） 凤城一边说，柔情似水的目光就越过众人落在凰歌的身上。 凰歌似乎是感觉到了凤城的注视，回眸一笑，那眼眸中的温柔几乎是能滴了出来。 这两人目光相接的瞬间，彼此都淡淡的笑了笑，再很自然的收回了目光。 这种无法言语让人艳羡的默契，几乎让太子捏碎了手中的杯子。 直到被人身边人提醒，太子才冷笑道：“说起来，凰歌应该是本太子的太子妃。无奈当时有人传谣言说凰歌乃是乡下长大的女子，上不得台面。本太子迫于压力才勉强同意放弃凰歌选择凰舞。若没有本太子的成全，只怕战王如今也还是孑然一身吧。本太子的玉成之情，战王准备如何偿还呢？” 坐在太子身边的秦威王世子秦子将也就是秦子婳的哥哥嘲讽的瞥了凤城一眼，嗤笑道：“太子殿下都看不起的女子，战王殿下倒是珍爱得紧。也不知道那凰家的凰歌小姐从太子妃突然成了战王妃，会不会有些不适应……唔……” “闭嘴！”凤城带着几分凌厉的声音径直打断了秦子将的话。 秦子将话音未落之际，口中就猛然被射入一粒圆圆的东西，不仅击碎了他的门牙还直接嵌入了他的上颌，尽管他在第一时间就闭上了嘴，可鲜血还是顺着他捂着嘴的手流了下来，眸光惊恐的看着凤城。 凤城的手边放着一盘酥糖，感情他就是用那酥糖撞断了秦子将的门牙，直将那七尺男儿疼得龇牙咧嘴。 太子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秦子将说不上是太子的心腹却也是太子一党的人，更何况方才秦子将分明就是以太子的立场说话，凤城这样羞辱秦子将，在太子看来，根本就是在打太子的脸。 众目睽睽之下，秦子将也不好将口中的鲜血吐了出来，还不等他想到应该如何处理，凤城就瞥了安耀轩一眼，道：“秦威王世子突发旧疾，安大人还是赶紧将他送回去请太医诊治吧？” 看着安耀轩站起身来就要执行凤城说的话，秦子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太子，口中呜呜呜的叫着，那意思是说让太子把他留下来，他是可以帮着太子的。 太子瞧着他那狼狈的样子心里十分的心烦，表表面上却不过多的透露出来，对安耀轩道：“有劳耀轩兄派人将秦威王世子送到太子府，让欧太医帮他瞧瞧。另外再派人知会子婳郡主一声，就说她哥哥受伤了，让她一并回去照顾。” 瞧见秦子将有些不对劲正准备走过来看看，顺便和太子套套近乎的秦子婳听见这样的话，一瞬间呆在了原地，直到太子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才有些僵硬的对着太子笑了笑，屈膝道：“子婳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安好。” 秦子婳去了凰家有些日子了，让她办的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太子心头烦躁的很。 再加上她也没有如太子之愿去讨好凰歌，脸上的伤痕依旧且因着愈合有些疤痕增生，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看起来格外狰狞，太子就更加不想看到她了。 600.第600章 牵涉凰歌的赌局（3） 可秦子婳在太子府住了一阵子而且成为了太子的女人的事情人尽皆知。 如今人家眼巴巴的过来了，太子表现的太过于薄情必定会被人诟病，太子如今正是在想要立牌坊的时候，自然不想要因为秦子婳的事情被人诟病，忙遥遥的对着秦子婳点了点头，道：“子婳郡主有心了，世子突发疾病需要送回太子府让欧太医诊治。子婳郡主对太子府相对熟悉，也认识欧太医，就由子婳郡主送世子回去。不知道子婳郡主意下如何？” 秦子婳一瞬间就激动了，方才她只听到了太子的后半截话，是叫她回去，她还以为太子是在赶她走。 却不想太子竟然愿意为了她违背皇上的旨意允许她再次踏入太子府。 秦子婳听明白了的同时热泪盈眶的对着太子跪了下去，太子都来不及阻拦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子婳一脸虔诚的哽咽道：“子婳多谢太子殿下成全，子婳这就带着哥哥回去养病。” 这个时候，秦子将是否是有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秦子婳能够回到太子府。 可怜的秦子将就这样被自己的亲妹妹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了国公府。 他来京城的目的一是为了看看秦子婳这般的事情进展如何，二是为了接秦威王妃和秦子婳回秦地。 最重要的目的，还是想要在京城结一门亲事。 正好安辅国公府有此等盛事，秦子将就亲自去求了太子，一并带着他来见见世面。 谁曾想，才一开口，一个大家闺秀都没有结识到，就这样狼狈退场，实在是不甘心。 他不敢怨恨位高权重武功高强的凤城，只能将这一笔冤枉账算在了凰歌头上。 可怜的凰歌什么事都不知道，就又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敌人。 太子等人坐在大厅之中，有资格和他们坐在一起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秦氏兄妹离开之后，大家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直到有好事之徒将此事传开，大家才知道原来是为了凰歌。 太子冷笑着看着凤城，几分玩笑几分认真的道：“战王对凰歌还真真是爱重呢，连带着随口说一两句都要受到战王如此惩罚。不知道那秦威王世子的门牙，还能不能镶得上了。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是世子，战王还是应该为了封地的和平，多给他一些脸面才是。” 定国公府杨大公子杨连成素来是太子的跟班，优哉游哉的摇着扇子，挑衅的看了凤城一眼，笑道：“战王殿下乃是尸山血海之中走出来的铁血战王，素来擅长杀伐之道，对于驭人之术，到底还是要差一些。” 太子受了吹捧，心情高兴得很，得意洋洋的罢了摆手，道：“战王自小喜欢舞刀弄枪，这驭人之术，也不适合战王学习。战王只需要统领血煞军保卫凤凰国疆土就足够了。战王，你觉得呢？” 凤城人坐在这边，眼神一直都在看着凰歌那边，无时无刻的不在关注凰歌的一举一动。 601.第601章 牵涉凰歌的赌局（4） 一来是觉得和太子等人虚以委蛇的实在是无聊，二来是觉得只有这样时时刻刻关注着，万一凰歌那边有什么突发事情，也好第一时间扑过去护着凰歌。 听到太子叫他，才回过头来，淡淡点头道：“太子说的是。” 凤城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太子心头十分的窝火，眼眸中也泛出一抹恼怒之色，冷哼了一声，道：“不知道战王可有听说皇祖母有意为凰家嫡女重新指婚的事情？” 事情牵涉到凰歌，凤城的心思一下子就被拉了回来，尽管心头有些烦躁，可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连带着声音也没有丝毫的热情和波动道：“父皇已经为两位凰家嫡女赐婚过了。皇祖母若要重新指婚，只怕是不妥。” 太子阴阳怪气的笑道：“皇祖母要做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做皇孙的来置喙。战王不会觉得自己能做的了皇祖母的主吧？” 凤城抬了抬眉，有几分慵懒的睁开眼睛看着太子，道：“太子此言差矣。本王从未觉得自己能做谁的主。本王只是觉得父皇乃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若没有重大的变故，圣旨已下，难以更改。” 太子不屑冷笑道：“这天下是凤家天下，父皇是万民之皇，只要父皇愿意，有什么是不可以更改的？更何况，百善孝为先，父皇为了孝顺皇祖母而更改自己下的圣旨，又有何不可？” 杨连成笑道：“圣上以仁孝治理天下，这些年也大力提倡孝道。想必圣上为了孝顺皇太后改一改赐婚的圣旨，百姓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凤城十分看不惯太子这格外嚣张的样子，根本不理会那一个只会做应声虫的杨连成，皱眉道：“在太子的眼睛里，父皇的圣旨都是可以随便更改的了？那天下万民谁人还会将父皇的圣旨奉成金口玉言？满朝文武还有谁会认真的将圣旨当成一回事？长此下去，于父皇君威有损，于国家社稷无异。” 太子唇角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道：“战王既然知道如此作为有损父皇的君威，那为何不退让一步，替父皇护着那君威？想必父皇也会感念战王的忠孝，对战王越发的器重呢。” 凤城冷笑道：“太子此话，本王倒是听不懂了。还请太子明示。” 瞧着凤城关键时刻就装傻，太子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此处是何处，就厉声道：“你就直说，你是否愿意为了父皇的君威和国家社稷做出一些牺牲。” 凤城看着太子那丑陋的嘴脸，认真道：“身为凤凰国的战王，生为凤凰，死为凤凰。为了凤凰国，为了百姓们，哪怕是让本王战死沙场，本王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听着凤城如此说，太子眼眸中都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激动，连带着手脚都有些颤抖了起来。 可还没有等他高兴完，凤城就认真道：“本王可以为江山社稷放弃一切，唯独凰歌不可弃。” 602.第602章 牵涉凰歌的赌局（5） 太子脸色狰狞的看着凤城，眸光泛火的道：“你明知道本宫说的是凰歌的事情。你明知道本太子看上凰歌，对她情深意重，为她茶饭不思。你还故意如此言语，甚至是带着她在本宫面前如此明目张胆的表现你们所谓的恩爱，岂不是和本宫对着干？” 若非是碍于此处不是太子的地盘，只怕太子都要直接对凤城出手了。 凤城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笑着看着太子，嘲讽道：“凰歌的确曾经有机会成为皇兄的太子妃，可皇兄亲手将凰歌推开了，将代表太子妃身份的红宝石项链当着凰歌的面给了凰舞。如今却又将自己说的如此情深意重是为哪般？更何况，父皇已经做主，将凰歌赐婚给了本王，本王和凰歌出双入对又有什么不对？太子不去关心自己的未来太子妃，反而来盯着本王的心头之人。太子殿下此举，可是要昭告天下你的性情是如此反复难测？不顾兄弟伦常的看上弟媳，逼着弟弟割爱吗？” 太子的脸顷刻间涨成了猪肝色，眸色狰狞的看着凤城，严词厉色的呵斥道：“大胆！谁允许你这样和本宫说话的？” 凤城冷笑道：“许太子殿下如此做，就不允许旁人说吗？太子殿下，你觉得，你果真有能封锁一切的能力和霸气？” 看着凤城毫不相让的的争锋相对，太子反而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看着凤城的脸如同看着一个巨大的笑话一样，许久，才凝声道：“凤城，你自诩孝顺，对父皇更是百般的讨好，如今，也是不肯为了父皇而让出你所谓的心头之人吗？” “父皇乃是千古明君，自然不会让本王让出本王的未婚妻。”凤城努力的压着心头的怒火，忍着佛袖而去的冲动，耐着性子和太子说话。 太子的无耻已经到了一种令人发指的程度，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偏生太子一党的人还觉得这样做是理所当然，如同旁边的杨连成，他听着太子如此说，还帮衬着太子，道：“凰家嫡女从来都是太子妃，即便不是太子妃，也只能入宫成为太子姬妾。从古至今，还从未有过凰家嫡女改嫁他人的事情。在百姓们的眼睛里，凰家嫡女乃是高高在上的凤凰，一出生就注定了显赫的身份。哪怕是皇庶子在她们面前也是自惭形秽的。战王殿下觉得自己果真是能配得上凰家嫡女吗？” “杨连成，凭你，也有脸在本王面前论嫡庶吗？”凤城嘲讽的看着杨连成，直将他看得脸色通红偃旗息鼓才罢休。 杨连成的母亲原本是杨家嫡夫人身边洗脚婢，那洗脚婢难产而亡，嫡夫人膝下无子，就将杨连成收入膝下，充作嫡子教养。 杨连成也算是争气，这些年的表现还算是可圈可点，那嫡子的身份也就逐渐坐实了。 约莫除了凤城给，也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将他的老底揭露出来。 凤城冷笑着看着太子，寒声道：“除了凰歌，太子想要什么，本王都可以给。除了凰歌！” 603.第603章 牵涉凰歌的赌局（6） 太子眸光一亮，疾道：“本宫要血煞军！” 太子此言一出，就连安辅国公都觉得太子太过分了。 不管是凰歌还是血煞军都不是凤城能割舍的，太子这样做，根本不念兄弟之情，更是不顾君臣之义。 就在安辅国公打算插嘴的时候，凤城却是浓眉一轩的挑衅道：“太子想要血煞军？太子觉得五年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还是说，太子觉得，五年之后的你，能够掌控整支血煞军了吗？” 太子的脸色一变再变，几次三番才勉强恢复正常。 五年之前，太子也曾经找了各种借口想要从凤城手中夺过血煞军的指挥权。 凤城当时二话没说就交了权利，在金銮殿之上，当着皇上和满朝文武的面，干错利落。 却不想，那血气方刚好勇斗狠的血煞军完全不是太子能掌控的，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太子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法驯服血煞军，无奈之下也只能将血煞军还给凤城。 那一次的折腾，让太子元气大伤，更是在朝廷中被笑了长达半年之久。 如今旧事重提，太子依旧没有任何把握。 太子的本意不是要血煞军，而是以为，凤城一定会舍弃凰歌而选择血煞军。 却不想，凤城为了凰歌，甘愿舍弃血煞军。 太子自然是没有勇气去接手血煞军的，可看着凤城那挑衅的模样，就觉得自己一定能利用凤城说的这些话做点什么，冷冷的道：“本宫倒是没有想到，在战王的眼睛里，和你出生入死的血煞军竟然比不上一个女子。” “不是女子，是妻子。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都无法容忍夺妻之恨。”凤城的口气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太子今天的话太多了，已经多到了凤城能够忍受的极致。 太子的耐性也已经快到了极致，道：“原本，凰歌应该是本宫的妻子。夺妻之恨，说的应该是战王你吧？” “你想如何？直说，本王实在是没有耐性陪着太子殿下绕圈子。”凤城看着凰歌已经起身朝着这边走过来了，想要在凰歌走过来之前结束这边的谈话，不想让太子那些让人作呕的话影响到了凰歌的情绪。 太子等的就是战王这句话，忙道：“好，还是战王爽快。十天之后，中秋家宴，皇祖母会重新为凰歌指婚。本太子现在告诉你，就是给你一个机会，让你的心爱之人去让皇祖母改变心意。若十天之内，她无法做到让皇祖母改变心意，那十天之后，不管是你，还是她都要接受皇祖母的重新赐婚！” 太子如愿以偿的看到战王的眉头皱起，得意道：“如何，你可敢？” 凤城想也不想的摇头道：“和敢不敢无关，任何赌约，都不能牵涉到凰歌。” 太子看着款款走过来的凰歌，狞笑道：“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对吗？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战王凤城，也是会怕输的吗？为了一个女人，战王如此付出，果真值得吗？” 604.第604章 漂亮的反击（1） 凤城眉目一紧就要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看见凰歌就要走到自己身边，忙起身将凰歌扶着过来，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恍若手中扶着的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瑰宝。 “怎么过来了？”在所有人的印象中，凤城说话从来都是语气冰冷的，从未如同现在这般有温度。 大家看着凰歌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好奇。 虽然凰歌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这些达官贵人们也或多或少的见过凰歌，可到底还是不了解，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柔弱万分的女子是有何等的魅力，让刚硬如同战王也能为了她变成了绕指柔。 更是让太子为了她不惜做出这种兄夺弟妻这等为人诟病的事情。 那些人的目光没有影响到凰歌一分一毫，反而让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恬淡自信了。 凰歌深知，在这个时候，她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凤城的眼光和颜面。 在属于凤城的位置上落座之后，凰歌微笑抬头，看着凤城，道：“我看到你脸色不是很好，就过来瞧瞧。怎么了？可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吗？” 旁边伺候着的安家的下人们赶紧替凤城另外搬了一张椅子放在凰歌的身边，待得凤城坐下了之后，才将自己的茶递给凰歌，挑了挑眉道：“普天之下，能让我不高兴的人，数也能数的过来吧？” 凰歌假意惊讶的看着太子，好奇道：“太子殿下搅了自己的生辰还不够，还想搅了安义的生辰吗？” 凰歌的直截了当让太子脸上十分的不好看，可还没有等他发作，凰歌就淡淡笑道：“太子殿下，真的是不好意思了。我瞧着凤城脸上额不好，我的心情也就随之不好了。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就带刺。想必太子殿下是个大度的人，不会和我计较的吧？” 太子的脸色有了几分尴尬，轻轻咳嗽了两声才道：“你过来的正好，本宫正和战王打赌，和你有关。” 凰歌脸上的笑容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是假的，认真的歪着头，道：“愿闻其详。” 凤城不想让凰歌介入他和太子之间的争斗，忙道：“乖乖去安义那边，我解决了这里的事情就过去找你。” 凰歌捏着凤城想要拉她离开的手，道：“相信我。” 凰歌灼灼的眼眸让凤城一句话都说不出，也只能叹了口气，揉了揉凰歌的头，道：“不要勉强，我不想让你受任何委屈。” 两个人之间流淌着的浓情蜜意让太子羡慕的发狂，冷笑道：“想不到战王还是如此长情的一个人。可惜了，身负杀戮太多，导致身怀诅咒，注定了成为战王妃的女子都会被厉鬼缠身。” 凰歌淡淡的瞥了太子一眼，道：“若征战沙场，浴血杀敌，保家卫国换来的是这样的传言。那还有谁敢上战场为国效忠。古语说得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凰歌堂堂正正，不怕所谓厉鬼。有劳太子殿下操心了。” 605.第605章 漂亮的反击（2） 凰歌的反击漂亮的一塌糊涂，凤城几乎都要为凰歌叫好了。 太子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不悦，反而流露出了一股更加浓烈的兴趣，扬声道：“如此伶牙俐齿的女子，如同安义郡主一般少见。本宫都喜欢的紧。若你愿意，本宫可以允诺给你太子妃的位置。等本宫登基之后，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何？可比一辈子做那个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的战王妃好多了。” 凰歌嫌弃的看了太子一眼，道：“你太子妃的位置，已经有人了。恰好是凰歌的胞妹。凰歌可不像太子殿下，能做出夺取自己胞妹心上人的事情。太子的好意，凰歌无法领受。凰歌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母仪天下。不过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夫君罢了。很不巧，太子殿下不符合凰歌的要求。” 时至此刻，周围坐着当看客的那些人也终于明白了凤城为何会对凰歌如此珍视的缘故了。 约莫是看着对方的时候就看见了自己，两个人那一模一样的脾性，也是促进两个人感情突飞猛进的原因吧。 太子是知道凰歌这种脾性的，也正因为凰歌这种脾性，才让太子又爱又恨。 凤城眼底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太子道：“凰歌都如此说了，太子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面对凤城的太子可不像是面对凰歌的太子，眸光一厉就怒道：“什么时候，战王也能替本宫做主了？” 凰歌皱眉道：“太子如此死缠烂打也不怕传出去了有损太子威名？更加有损皇室尊严？” 太子哈哈大笑道：“凰歌你有所不知，这不是本太子的意思，这是皇太后的意思。皇太后说了，凰家嫡女从来都只能是太子妻妾。区区皇庶子是没有资格迎娶凰家嫡女的。” “皇太后？”凰歌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此刻她的记忆中已经找不到前世有关皇太后的丝毫影子了。 也就是说，此刻凰歌要面对的皇太后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皇太后，没有任何过往可以参考。 看着凰歌那为难的样子，太子笑得越发的得意了，道：“皇太后的懿旨，你还敢反抗吗？所以，还不如趁现在就答应成为本宫的太子妃。若等着皇太后下旨，你就只能成为侧妃了。凰歌你是个聪明人，太子妃和太子侧妃之间的差距，不需要本宫如何详细的描述，你都应该能明白。本宫是真心实意的为你好，才舍得将这个太子妃的位置给你。只要你肯，本宫这就进宫去和皇太后说明一切，求皇太后做主。” “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荣华富贵，从来不是凰歌此生所求。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凰歌这个时候感兴趣的，倒是太子和战王那个关于凰歌的赌约。太子可以说了吗？”凰歌的声音格外温柔，听起来就如同山泉叮咚一样的动听。 听在那些达官贵族的耳朵里，除了对这个小女子胆色的佩服之外，还有了几分向往。 606.第606章 漂亮的反击（3） 不是所有女子都可以在面对太子殿下如此允诺之下还坚定的拒绝的。 也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如同凰歌这样，大大方方的站在自己的爱人身边，陪他共进退的。 大多数的女子，都习惯窝在男人的身后，任由男人主宰她们的命运和一切。 之前不明白凤城为何会对凰歌如此珍视，如今倒是觉得，若自己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妙女子，自己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了。 再想着凰歌原本是太子妃，却因着太子的不够珍重而错失了，大家看着太子的眼睛里就多了一抹同情。 也有不少人知道太子是因着和凰舞牵扯不清，加上相信了凰歌乃是乡下长大的粗野女子才放弃了凰歌。 看着太子如今苦心孤诣费尽心思的想要再让凰歌回头，就觉得无比的可笑。 那些对太子有几分相信的人瞧见太子如此行径之后都有了一些动摇。 从凰舞到秦子婳，再到巴格娜，现在又是安义和凰舞…… 可以说，跟了太子的女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而太子，就像是一个永远不知餍足的人一样四处张网，但凡是出色一些的女子都能成为他惦记的对象。 太子身边也有不少的支持者有心仪的女子，此刻对太子也有了几分惧意。 连凤城心仪的女子都可以抢得如此的明目张胆，那对他们的…… 还没有如何细想，那些人眼睛里就已经有了几分惊惧和疏离之色。 太子自然不会知道他今天说的这番话，做的这些事情对他的现在和以后有些什么影响，他还十分得意的将之前对着凤城说的那一番话说了一遍，让凰歌去想法子，让皇太后改变主意。 旧事重提，凤城是情绪最激动的那个人。 皇太后的手段，不是凰歌如今能够抗衡的。 再说了，皇太后的固执，也不是凰歌说能够了解的。 尽管这些年，皇太后在九台山吃斋念佛已经改变了许多，可凤城还是无比的担心。 凰歌抬手握着凤城的手，认真道：“相信我。” 凤城皱眉道：“不要答应她，我会想办法。” 两个人的对话清楚的窜入所有人的耳膜中，太子更加得意了，笑道：“堂堂战王，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凰歌唇角扯出一抹灿烂的微笑，几乎是没有理会太子的挑衅，对着凤城道：“如果不答应他，他就会一直纠缠不休。这也不是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对不对？那还不如，应了这个赌约。若是我们赢了，让太子永远不得再来纠缠，如何？” 对上凰歌那信心满满的双眸，凤城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话语来拒绝凰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凰歌的头，宠溺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凤城的爽快再一次的让那些围观者眼珠子掉了一地。 太子用尽了浑身解数也不能让凤城松口的事情，居然就被凰歌这样轻易的解决了。 不过大家也都觉得，凰歌说的也的确有道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太子彻底死心。 607.第607章 漂亮的反击（4） 太子脸上的踌躇满志也被凰歌这一句话弄得尴尬不已，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身为太子，不管怎么样想要得到凰歌，那容忍度也是有限的。 凰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太子的尊严，也已经赶快要让太子暴怒。 凰歌自然看见了那一抹怒气，脸上的笑容却是越发灿烂了，道：“太子殿下，战王和我，都愿意接受你的赌约。不过，我们有个条件。那就是，我们赢了这个赌约之后，还请太子殿下不要继续纠缠了。太子殿下到底是储君，代表着皇室的尊严和威望，若太过分了，只怕天下万民都会在背地里戳太子殿下的脊梁骨呢。若因此民心不稳，军心动荡，太子殿下也会成为整个凤凰国的罪人呢。将来九泉之下，无法面对凤家的列祖列宗！” 凰歌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身上，天下万民和列祖列宗都被她搬出来了，太子就算是不想答应也不行了。 看着太子咬牙切齿的说出“一言为定”这四个字的时候，凤城和凰歌都松了一口气。 也因着凰歌的事情，太子最终还是没有顾上安义，使得安义悬着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宾客尽散之后，安辅国公竟然亲自对着凰歌和凤城作揖道谢：“多谢战王殿下和凰歌小姐为安义解围。若非二位仗义援手，今儿个老夫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拒绝太子的无理要求。” 安义恨恨的道：“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嫁给那个丧心病狂的太子的。” 安耀轩抚摸着下巴，凝声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安义已经被太子惦记上了，只怕是无法善了。” 看着安义一脸不悦的瞪着自己，安耀轩无奈笑道：“我说的是真的，可没有半点想要唬你的意思。你看看凰歌就知道了。” 安义一下子泄气了，坐在椅子上，嘟囔道：“可是我没有一个能够抗衡太子的战王殿下，也没有凰歌那样的勇气和能力和太子叫板。难道我就要这样成为太子的姬妾的吗？” 安义一边说，就一边抓狂，眼巴巴的看着凰歌，可怜兮兮的道：“凰歌，你最聪明了，你都有法子自救，那你一定有法子帮我，对不对？” 安辅国公似乎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的迎着凰歌那带着几分愧疚的目光，不顾他的那张老脸，请求道：“凰歌小姐，老夫知道安义如此说法让你为难。可我们的确是没有办法。太子是君，我们是臣。若太子果真先一步请求皇上赐婚……” 安辅国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安义就激动的道：“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嫁给太子的！” 凰歌放开凤城的手，上前一步将安义拥入怀中，认真道：“安义，你相信我。没有人会逼着你去嫁给太子。只要你不想，那我们就不会逼迫你。我会竭尽全力的去帮你。” 得到了凰歌的承诺，安义的情绪才稍微的舒缓了一些，眸光中才有了几分笑容。 608.第608章 漂亮的反击（5） 凰歌是一个言出必随的人，一直到回到战王府，她的眉头都紧紧的皱着。 凤城替她抚平了眉间皱纹，道：“这是怎么了？还在想着安义的事情吗？” 凰歌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道：“可不是？既然答应了她，那就要全力以赴的去做。我总觉得，太子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似乎，我们不管怎么样去努力，都无法得到皇太后的欢心一样。” 凤城笑道：“他手中，自然又能够让我们屈服的东西，比如，湖心亭……” 凰歌愣了愣，随即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子手中囤积了许多沉水木吗？” 凤城点头道：“根据我的探查，若消息无误的话，的确如此。若要避免你被皇祖母责罚，那就要把湖心亭的事情摁下去。否则，他也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可你根本不会为了区区几块木头就将我拱手相让对不？”凰歌眉眼弯弯的看着凤城，她只觉得，这一切倒是越发的有意思了。 凤城没好气的笑道：“既然知道，你还说。” 凰歌调皮的笑着将凤城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的脖颈之下枕着，道：“这不是明知道你不会才说的嘛。我倒是更想知道，昭和这样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太子知道吗？若太子知道他要用尽心思去摁下去的事情，是昭和弄出来的，你说，太子会有什么反应？” 凤城看着凰歌那古灵精怪的样子，就替太子深切的默哀，笑道：“你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凰歌眨巴了一下眼睛，道：“替我准备书信一封，我想要瞧瞧，太子能为这件事付出多少诚意。” 凤城笑着摇头道：“你是想要激将吗？” “以太子的为人，若不激将，只怕是很难让他依着我们的计谋去做。不过我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深表忧虑。”凰歌一边说，一边皱起了眉头，看上去十分苦恼的样子。 凤城叹息道：“你可是又想到了柳绿？” 凰歌点头道：“是的。之前我们都以为湖心亭的事情是太子主导的。可如今看来，太子似乎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否则他就不会在今天还说出这样的话。而昭和也不打算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子。昭和这个人，你我都是熟悉的，她根本没有这样的头脑来布置这样复杂的阴谋。那也就是说，昭和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究竟是谁，如此作为的目的是什么？” 凤城的眉头也紧跟着皱了起来，叹息道：“我不关心他们的目的，我只关心为什么要针对你……” 凰歌叹息着将凤城的眉心缓缓舒展开来，淡淡的道：“罢了，不去想了。先好好利用了太子解决了湖心亭的事情再说。希望，太子能真的有几分用处。否则也就不值得我花这一番心思了。” 凰歌一边说，一边翻身从凤城的怀中起身，让凤城去准备文房四宝。 不多时，就已经将信写好了，凰歌接过来一看，旋即皱眉道：“你这样写，你确定太子会接受？” 609.第609章 漂亮的反击（6） “太子是很骄傲的一个人，唯有如此刺激他，才有可能达到我们想要的效果。”凤城眉宇中带了一抹促狭之意。 凰歌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只是，让你去写这样的书信，真的是为难你了。” 凤城宠溺的揉了揉凰歌的头，笑道：“为了你，没有什么为难的。只要能让你平安，做什么都好。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让人把信送出去。” 原以为能平静两三天，可第二天天还没亮，凰歌都还没有起身的时候，春桃就带着心急火燎的安义闯了进来。 “凰歌，我有一个重大决定，我希望你能够支持我。”安义径直奔到凰歌的身边，紧紧握着凰歌的手，冰凉的手指还有些瑟瑟发抖。 凰歌抬头看了看安义，发现她的发梢之上还带着露珠，眼下卧蚕发青，脸上也是脂粉都掩饰不住的憔悴，便诧异道：“你可是一夜未眠？” 安义苦笑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还能睡得着吗？” 凰歌瞥了春桃一眼，春桃就识趣的下去了，道：“到底是怎么了，说来听听？地上凉，来床上窝着。” 安义也不推辞，脱掉鞋子就窝到了凰歌的床上，嘟囔道：“你不知道，昨儿个太子有了那样的心思之后，我哥哥就特别留意了一下太子府里的事情。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才知道太子在那方面有些怪癖……” 安义的脸都羞红了，半晌才嘟囔道：“我要离家出走，走得远远的，让太子没有办法打我的主意。” 凰歌无语的看着安义，摇头道：“你要离家出走，根本不是因为太子。” 安义瞬间愣住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拉着凰歌的手撒娇道：“你怎么知道的？” 凰歌没好气的将安义身上的被子拉了过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嗔怪道：“发生了昨儿个太子的事情，你祖父和兄长定然是在商讨你的婚事了。还给你圈定了一个范围让你选婿，急着给你订婚，对不对？” 安义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小声道：“凰歌，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聪明的。女孩子太聪明了不好，真的……” 凰歌叹了口气，道：“安义，你为何不放下心头的执念呢？” 安义的眼圈儿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哽咽道：“我放不下，我做不到。我有预感，我们会见面的，我们一定还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凰歌，帮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能去哪里？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行走江湖，谁能放心的下？”凰歌的口气也有几分激动了。 看着安义委屈的模样，凰歌调整了一下情绪，带着三分愧疚的道：“安义不好意思，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和你说，不要这么任性。缘分是很奇妙的，说不定你在家里等着，明天他就出现在你面前了。” “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嘛？”和凰歌说了一会儿的话，将心中的郁结多少疏散了一些，安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610.第610章 意外相逢（1） 看着安义脸上又有了笑容，凰歌才道：“我说的是真的。你想，你任性了这么多年，好容易回去了安辅国公府。你祖父和兄长都愿意为了你得罪太子，你怎么就不能为了她们放弃一盘任性？” “他们逼着我选……”安义胡乱的搅动着衣服上的带子，颇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你知道的，我不想选。” “那就暂时敷衍他们。过几天再说，这几天的太子是顾不上你了。我们好有好几天来想办法，不要这样冲动了。”待得安义点头之后，凰歌才心疼的捏了捏安义的腮帮子，道：“你昨儿个夜里没有休息好，先喝点粥暖暖胃，再休息休息。等你醒了，我带你去千丝万缕瞅瞅。听说又有了好几个新鲜的花样儿，都卖的很好。” “恩，好。正好心情不是特别的好，也去买几个好看的璎珞回去挂着。你可不许说不收我银子。”安义一边说，一边就朝着摆放好了小米粥的桌上走去了。 还没有走到桌边，就听见她的肚子在咕咕咕的叫了。 凰歌好笑的起身，就看见安义已经坐在那边狼吞虎咽了。 春桃有些吃惊的看着安义毫无形象的吃相，倒是吞了吞口水，看了看凰歌，没有说话。 凰歌坐下了，春桃才端了个小凳子坐在旁边的矮桌子上吃饭。 对于这个吃饭问题，凰歌说过很多次让春桃和她一起用膳，免得每次都用凰歌用剩下的。 是不是剩菜剩饭姑且不谈，关键是都冷了。 无奈春桃这个丫头实在是太实诚了，不管凰歌如何威逼利诱她都不肯。 最后大家做出一分让步，就是让春桃在旁边的小桌子上用膳。 两个人用膳完毕，春桃伺候着凰歌喝完药，两人又再休息了一下才收拾着开开心心的出门。 凰歌有些日子没有出门闲逛了，这次也是轻装简从，只带了春桃一个人。 凤城为了保护凰歌的安全暗地里派了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两个人一路往千丝万缕那边走去，还没有走到地方，前面的人声就变得嘈杂了起来，说是什么马车撞到小孩子。 春桃生怕凰歌和安义在人群中受伤，赶紧的护着两人到旁边的小店檐下站着，隐约就听见什么公主什么的。 安义好奇道：“莫不是昭阳？” “不如去瞧瞧吧。”凰歌一边说，就一边和安义挤了过去。 春桃心里着急却无可奈何，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手拉手的往前去。 好容易挤进了人群，就看见昭和的马车停在里面，马车前面是一个惊慌失措的母亲抱着哇哇大哭的孩子，旁边还有侍卫正在拉扯他们，似乎是抱怨他们挡了公主马车的去路。 围观的那些民众都说，公主的马车跑的太快，那小孩子是躲避不及才会被撞到的。若非是一位路过的侠士出手相救，只怕那小孩当场就要殒命了。 凰歌等人这才注意到了在那一对母子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611.第611章 意外相逢（2） 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狄龙。 此刻的狄龙正和公主的侍卫交手，防止他们伤害母子俩。 昭和在马车里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马车继续前进，耐不住性子掀开车帘出来大声道：“大胆刁民，竟敢拦着本公主的去路。来人啦，将他们都抓起来！” 就算是没有认出狄龙的身份，凰歌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坐视不理。 再加上如今认出了狄龙，凰歌就更加不会坐视不理了，冷哼了一声就走了出去，声音比昭和还要大的道：“谁敢！” 昭和带出来的那些侍卫都是宫里的侍卫，凰歌经常出入宫里，大部分人都认得她。 再加上凤城对凰歌的宠爱已经到了人人皆知的程度，那些侍卫下意识的就停了手。 昨天发生在安辅国公府的事情不少人都在毁掉了，就因为秦威王世子对凰歌不敬，直接被凤城用酥糖打断了门牙，如今都不知道怎么样了。 看到凰歌的出现，昭和脸上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冷哼了一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你是要管这一趟闲事吗？只是本公主很好奇，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还有什么资格来管闲事呢？” 凰歌微微笑了笑，也不解释什么，对着昭阳欠了欠身，道：“家奴不慎，得罪了公主，还请公主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他们。让他们离开吧。” 昭和冷笑道：“凰歌，你想要立牌坊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家奴，你家什么时候出了这种不懂规矩的奴才？” 言语间，凰歌已经走到那一对哭泣的母子身边，将他们扶了起来，不卑不亢的迎着昭和那讽刺的笑容淡淡的道：“这二位，和凰歌是萍水相逢。凰歌也不敢以他们的主人自称。只是这救人的，确实是凰歌的家奴。” 狄龙也十分配合的单膝跪地，有力的道：“给主子添麻烦了，给主子恕罪。” 狄龙的伸手，昭和是亲眼看见的。再加上狄龙原本就长得器宇轩昂俊逸不凡，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寻常人家的人。 如今倒是跪在了凰歌脚下，昭和就猜测这狄龙十有八九都是凤城给凰歌的侍卫，也只有这样想，才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太子都不能把凤城如何，昭和就更不敢也不会了，冷冷笑道：“既然是你的家奴，你各自带走就是了。那两个人，本公主绝不会放过。惊了本公主的座驾，死有余辜。” 昭和言辞中的狠辣倒是让周围的百姓们都大吃一惊，凰歌自然不肯就此放手。 既然已经站出来管了，肯定是要管到底的。 狄龙更身将凰歌等人一并护在了身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原本已经不哭的小男孩儿再次哭了起来，急得那妇人哄也哄不住，凰歌回头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一个昨儿个凤城才买给她玩的小玩意儿递给那男孩儿，好容易哄住了，高兴地那妇人直说谢谢。 凰歌瞧着那妇人脸上除了感激之色竟然没有丝毫胆怯，不禁有些奇怪。 612.第612章 意外相逢（3） 那妇人察觉到凰歌毫不避讳的目光才抬起头来，略带羞涩的笑了笑。 这一笑倒是让凰歌有些吃惊，这妇人的容貌是顶尖的婉约，再看那小男孩儿长得也是虎头虎脑的可爱得紧。 更让凰歌惊讶的是这两个人身上的衣裳颜色是不出挑，乍一看也没什么，可仔细看过去，却发现穿的戴的无一不精致。 凰歌印象中并没有这样一对母子的存在，不由得问道：“这位夫人，贵府何处？我让家奴送夫人回去？” 那夫人还是只羞涩的笑着，一双葱白如玉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小男孩儿的头，并不说话。 昭和嘲讽的大笑道：“凰歌，你不是好心肠吗？怎么你好心救下的人连带着搭理你也不愿意呢？” 凰歌脸上却没有丝毫恼怒的表情，微微笑了笑，道：“即便是如此，那又如何？这两个人我保定了，若公主殿下质疑和凰歌过不去，那就请公主殿下去找战王要人吧。” 凰歌一边说，一边转身对那一对母子道：“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你们先去我家，然后我再找人送你们回去好不好？” 原以为那妇人会同意的，却不料那妇人竟然摇了摇头，脸上还是那羞涩的笑容，略带一抹歉意。 此举让昭和更加放肆了起来，笑得更加大声了，命令那些侍卫将凰歌等人团团围住，手中的鞭子也轻轻舞动了起来，道：“抓住她们，重重有赏。若谁敢阻拦，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从昭和那嫣红的唇中吐出来的时候，大部分的侍卫是没有动弹的，毕竟不敢得罪了凤城护着的凰歌。 可昭和身边到底还是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人，一下子就将凰歌等人围住了。 春桃都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却听见一声雄浑的吼声道：“谁敢动本王的夫人和孩儿。”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长相格外威严的男子大步分开人流走了进来，护着那一对母子。 来人颇有几分上位者的威严，身上穿着暗金色的衣裳也是尊贵无比。 昭和瞳孔一缩，竟然萌生了几分退意。 可这样的想法才一冒出头，就被昭和硬生生的掐断了，带着几分逞强的冷笑道：“你又是谁？你的夫人和孩儿冲撞了本宫的马车，本宫不过是要略作惩戒罢了。你来了也好，就跪下磕头认错，本宫就饶了他们。” 那男子狂笑道：“磕头认错，本王倒是要瞧瞧是谁对着谁磕头认错！”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男子就已经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昭和的身边，还不等昭和反应过来，就已经落入了那男子的掌控之中。 感受着喉间那一只有力的大掌逐渐收拢，昭和的脸色就变得惨白了起来。 想要呼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本能的挥手抓着一切能够让她保持平衡的东西。 听着那男子自称本王，再看了看那一脸羞涩似乎是哑巴的夫人和可爱的小男孩儿。 凰歌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了这男子的真实身份，忙道：“烈山王请住手！” 613.第613章 意外相逢（4） 刘祎愣了愣，随即好奇的看着凰歌，意外道：“想不到还有人能认得本王，你又是谁。本王方才看得清楚，是你和你的家奴护着本王的妻儿，本王多谢你了。” 凰歌笑道：“我乃是凰家凰歌。烈山王手中的是当朝昭和公主，还请烈山王看在两国友好邦交的份儿上，放了公主。王后和小王子都安然无恙，公主想必也知错了。这原本就是一个误会，不必用鲜血来涂抹。” 刘祎看向昭和的时候，昭和拼命的点头，她也没有想到那看起来柔弱的母子竟然是大名鼎鼎的战斗狂人烈山王的妻儿。 “原来是凰小姐。既然凰小姐替她求情，那本王也不好佛了凰小姐的面子。那这一次就饶了她吧。”刘祎是直来直往的爽快性子，听着凰歌如此说，也就将手放开了，跳下马车，大步朝着自己的妻儿走了过去。 昭和一下子被放开，站立不稳，跌倒在马车上，大口大口的喘气，看着凰歌的眸光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那烈山王不害怕她公主的身份，反而对凰歌言听计从。 这个凰歌，真的是越来越该死了。 刘祎一走过来，那小男孩儿就欢快的跳到了刘祎身上，嘻嘻笑道：“二叔。” 刘祎双手抱着小男孩儿，假意皱眉道：“睿儿，叫父王。” 刘睿嬉笑着摇头道：“不叫父王，娘亲说了，她也不是王后。让二叔去找一个名副其实的王后。” 刘睿一边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在凰歌的身上打转，从刘祎身上跳了下来拉着凰歌的手，奶声奶气的道：“这位姐姐，你人漂亮，心肠又好，不如做我二叔的王后吧？这样，你就是睿儿的婶娘了，可以天天保护睿儿。睿儿出门都不怕被人欺负了。” “睿儿，不可胡言乱语。”刘祎脸上也有几分尴尬，对着凰歌拱了拱手道：“凰小姐，童言无忌，还请不要放在心上。我们就住在这里不远处的客栈之中，若凰小姐不嫌弃，请移步一叙，也好让本王好生感谢一下凰小姐的救命之恩。” 凰歌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拒绝，刘睿就已经拉着凰歌的手撒娇道：“好姐姐，好婶婶，一起去好不好？” 刘睿的称呼让凰歌尴尬万分，只能妥协道：“你若叫我姐姐呢，我就去。叫婶婶呢，我就不去了。” 刘睿到底是孩子，也分不清这其中的差别，只是高兴凰歌能跟着他们一起去，嘿嘿笑道：“好姐姐，一起去。” 凰歌点头道：“恩，好，一起去。不过姐姐还有一位朋友在那边，能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吗？” 说话间，安义就走了过来，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因着有外人在，凰歌也不方便问那么多，直到和刘祎等人分开之后，凰歌才得空问道：“安义，你怎么了？” 安义这个时候才像是回魂一样的拉着凰歌的手，激动道：“凰歌，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我知道他是谁了。” 614.第614章 意外相逢（5） 安义这没头没脑的话，凰歌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看见安义笑得见眉不见眼的样子了，没好气的嘟囔道：“瞧瞧你这样子，哪里还有半分郡主的模样。不过，你倒是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一提到那个人，安义的脸就变得通红，有几分扭捏的道：“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凰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向来大方的安义露出这种娇羞的表情，唇角无奈的抖动了两下，道：“烈山王刘祎？” 安义目光凶悍的瞪着凰歌，十分不理解的道：“怎么可能是他。那么粗鲁的汉子，才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 凰歌同情的看了看安义，摇头道：“那我不知道了。我们今天除了碰到刘祎，也没有碰到别人了啊。” 看着安义那发呆无语的样子，凰歌又继续道：“其实刘祎这个人还是蛮好的呀。最起码来说有情有义，瞧着武功也还不错，背景也不弱。如果你能够和他订婚，想必太子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了……” 凰歌在这边说的唾沫横飞，掰着手指头为安义算和刘祎订婚的好处，发现身边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一抬头就看见安义气呼呼的往前面走了，那样子颇为恼怒。 凰歌忙追了上去，道：“哎哎哎，安义，你这跑什么跑。你等了他那么久，找了他那么久，难道说到了这样的节骨眼儿，你还害羞？” 凰歌一脸不解的样子看着安义，只差想要将安义的脑瓜子剖开看看里面究竟长着些什么了。 许久，安义才深重的叹了口气，带着一抹同情的眼神看着凰歌，摇头道：“平时看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样不开窍呢？我什么时候说我等的人找的人是刘祎了？” “可是，除了刘祎，也没有谁是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的啊……”凰歌也无奈了，伸手去摸了摸安义的额头，道：“奇怪，没发烧啊，怎么就胡言乱语了呢。” “你！”安义简直要被凰歌给气疯了，恼怒的跺脚道：“不是你第一次见，却是我第一次见啊！” 说完，安义飞快的瞟了瞟跟在二人后面不远处的狄龙，羞涩的往前面冲去。 凰歌也注意到了安义那羞涩的模样，好奇的回过头去，后面除了狄龙也没有别人了，疑惑道：“奇怪了，没有别人啊。这安义莫不是中邪了吧？” 春桃瞧着自家小姐那难得的呆萌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轻轻拉了拉凰歌的衣袖，对着凰歌努了努嘴，小声道：“安义郡主说的人会不会是狄龙？” “哈哈，这怎么……”凰歌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想着安义那娇羞的模样以及狄龙出色的外表和这段时间接触以来让凰歌都震惊的优秀。 不管是做事还是统筹，狄龙都能游刃有余，就连魏莲心也不止一次的说，千丝万缕亏得有狄龙在，让她也轻松了许多。 想到这里，凰歌嘀咕道：“怎么可能……” 615.第615章 意外相逢（6） 一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凰歌就觉得头疼了起来。 她知道狄龙是有些来历的人，他那深邃的眸子也告诉凰歌他身上有不少的故事。 且不说狄龙的背景有多复杂，只说他那拒人千里的态度，就不会接受安义，至少在短期之内是不会接受安义的。 至于以后你能如何，那也要看安义自己的造化了。 凰歌有预感，若安义继续执着下去，一定会受很多伤害。 不光是来自狄龙，还有他背后的牵绊。 恰逢安义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站在那边等凰歌，凰歌三两步的并上前去，眉头紧锁的认真道：“安义，你说的人，是狄龙吗？” 安义的表情在这一刻变得严肃了起来，眸光也逐渐聚拢，点头道：“是，是他。” “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确定你没有认错？”凰歌还是有些不相信，想要打消了安义的想法。 安义的眸光变得无限温柔，娇声道：“凰歌，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想法和感觉。我能告诉你的是，我确定是他，没错。” 凰歌深重的叹了口气，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安义就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一字一句的道：“凰歌，我知道你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我能告诉你的是。感情并不会因为距离而变淡，只会越级越深，如同纯酿，一爆发就不可收拾。所以凰歌，这辈子的安义，非他不嫁。哪怕，他就只是你的家奴，我也愿意委身于他，陪她一起成为你的家奴。” “安义，你疯了！”凰歌不可置信的看着安义，惊声到：“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放弃你郡主的身份，没入奴籍？让你的子子孙孙都成为低人一等的奴婢吗？安义，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我一样，善待身边的人。你想清楚了。” 安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嘿嘿笑道：“和你开个玩笑呢。我只是说，我有这样的决心和想法。不过我能感觉到，狄龙的确是人中之龙，不会只是你的家奴这样简单的。不管怎样，凰歌，帮我。” 凰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对于安义的这种狂热无法理解，却也无法拒绝。 最终还是屈服于安义的倔强之下，叹了口气，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想要学习编织璎珞吗？等一下我就带你去狮子口胡同那边找莲心，让她教你编织璎珞。” 安义大喜过望，一把搂着凰歌的脖子，哈哈大笑道：“凰歌，谢谢你，谢谢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利用你给我的机会的。” 安义兴奋的脸颊通红，眼巴巴的望着凰歌，巴不得这个时候就即刻能去狮子口胡同。 凰歌叹了口气，低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是在帮你，还是在害你。” 安义愣了愣，随即认真看着凰歌的脸，道：“凰歌，你相信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我始终都是好姐妹。我对你，也唯有感激之情。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心底有太多的执念。可我若不去努力，如何能放下呢？” 616.第616章 意外相逢（7） 凰歌愣了愣，随即道：“我是怕你太辛苦。” 安义的眸光缓缓流转，如同五彩斑斓的宝石一般的璀璨，道：“若不辛苦，哪里能获得幸福。凰歌，我们都是相信爱和奇迹的人，相信只要去努力，就一定能有属于我们的幸福，对不对？” 面对安义的执着，凰歌竟然无言以对。许久，凰歌才叹息道：“说说起来你们能重逢还有许多我的因素，我也只是希望我没有害了我最好的朋友。安义，你知道的，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安义深深吸了一口气，给了凰歌一个大大的拥抱，笑得格外灿烂，脸上还带着几分雀跃的神情，道：“凰歌，你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会幸福。” 看着安义那执着的模样，凰歌知道，不管自己如何劝说，安义都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与其和她一直在这问题上纠缠不休，还不如帮她弄清楚狄龙的来龙去脉。 原本凰歌是本着尊重狄龙的心思，不愿意去探寻狄龙的来历和过去。 可如今，狄龙的存在已经牵涉到安义的幸福，就不容许凰歌再不闻不问了。 虽说有心想要调查，可凰歌也分得清楚主次，面不改色的将安义带去了狮子口胡同，和魏莲心学习璎珞，交代好了一切之后才离开。 之后的日子，安义一有空就会去狮子口胡同，可大家都知道她的目的根本不是璎珞，而是狄龙。 对此，青草颇有些微词，却碍于自己的婢女的身份，不敢表露什么。 凤城知道了安义的事情之后，依着凰歌的要求去查探了一下狄龙的背景。 让凤城无比诧异的是，这个狄龙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整个凤凰国找不到任何一个人能够和狄龙这个人吻合。 唯一的解释就是，狄龙此人，并非凤凰国人。 凰歌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凤城略歉疚的看着凰歌，有些不悦的刮了刮凰歌的鼻子，道：“我好容易来看看你，你就这样愁眉苦脸的对着我吗？” 凰歌嗔怪的瞥了凤城一眼，道：“你明知道我是有心事，还这样打趣儿我？” 说完，凰歌又不死心的看着凤城，呢喃道：“难道，就没有办法知道狄龙的来龙去脉了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是普通人。” 凤城皱眉，道：“安义有没有说过她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第一次看见狄龙的？” 凰歌认真的想了想，许久才道：“是在战场之上，你应该记得安义的父亲最后一场战役的时候带了她们母女，可是惨遭埋伏，全军覆没。安义母亲当场殉情，安义因着年纪小，被弃于战场之上。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第一次看见狄龙。” 凤城的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声音也有了几分冰冷，道：“你说的是，丰州之战，周国大获全胜，那一站安家军损失惨重，凤凰国以割地赔款的耻辱才换来了这十年来的和平。” 617.第617章 意外相逢（8） 看见凤城的脸色难看，凰歌急忙握住了凤城的手，道：“这么多年的事情了，你还记得这样清楚。其实，你根本不必自责。当时的你才八岁，就算是你，只怕也是无力扭转战局。” 凤城对着凰歌勉强一笑，道：“你放心，我没事。对于丰州之战，我自然是记得的。” 凤城的情绪只是低落了一瞬间就变得灿烂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凰歌的眼睛，目光灼灼的道：“如此说来，你怀疑狄龙的周国之人？而且能够在那个时候以一个孩童的身份出现在战场之上，身份也非比寻常。” 凰歌叹了口气，道：“我也不想要这样去揣测，只是种种迹象都指向这样的真相。”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见我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凤城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看着凰歌的眼神也变得格外温柔。 凰歌没好气的瞪了凤城一眼，道：“你还能认真一点吗？我们正在商量狄龙的事情。你不觉得，如果狄龙果真是周国之人，那他潜入凤凰的目的就相当的不单纯了吗？而我，还把他安置在我自己的产业之中……” 凰歌的性子原本就有些急躁，如此想着，只觉得如坐针毡的难受极了。 几个呼吸之后，她就已经焦躁的起身往外冲了。 凤城一把拉着凰歌的手，皱眉道：“凰歌，你干什么？” 凰歌眉眼中都带着焦急，疾声道：“我要去找他问清楚，否则，我就要成为整个凤凰的罪人了。” 凤城笑吟吟的将凰歌揽入怀中，抬手将她眉间的皱纹轻轻抚平，淡淡的道：“莫说如今尚且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即便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有本王在，谁敢说你是整个凤凰的罪人？” 凰歌侧着头看了看凤城那悠闲的模样，好奇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凤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了，笑道：“我为什么要担心？” 凰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她觉得自己相对而言，也算得上的是比较聪明的那一类人了。 可是在凤城面前，她经常都有一种智短的感觉，觉得自己是越发的笨拙了起来。 看着凰歌挫败的低下了小脑袋，凤城爱怜的揉了揉凰歌的头，道：“干什么呢？这么沮丧的样子，好像是谁欺负你一样？” 凤城这不问还好一点，他这一问，凰歌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珍珠，可凰歌的眼泪在凤城的眼睛里，就像是一簇一簇的火苗，将凤城的心灼伤。 手忙脚乱的替凰歌擦眼泪，口中焦急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凰歌泪眼婆娑的看着凤城，只觉得心中越发的委屈了，眼泪越发的止不住。 凤城无计可施，只能将凰歌一把摁在怀中，焦急道：“好了，别哭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在这里，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你想要什么，哪怕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会替你求来。只求你不要哭了。” 凰歌还从未见过凤城这种惊慌失措的模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618.第618章 皇后的古怪（1） 看着凰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样子，凤城也有几分茫然了，不知道凰歌如今的真实情绪到底如何。 又不敢贸然打扰凰歌的发泄，只能紧紧的抱着她，希望这样能够带给她一些微薄的安全感。 许久，凰歌才停止了笑，轻轻的用拳头捶着凤城的胸膛，似埋怨，似撒娇…… 凤城的心一瞬间就已经软成了一汪水，将凰歌紧紧的环绕了起来：“凰歌？” 凤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努力忍耐的黯哑，心头有些懊恼，凰歌的身体实在是太嫩了，可就算是这样嫩，也让他压抑不住冲动，有种想要将凰歌就地正法的冲动。 凰歌不是情窦初开未经人事的小女娃儿，听着凤城的忍耐，就知道凤城心里在想些什么。 莹白如玉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透了，娇嫩的小手紧紧抓着凤城胸前的衣襟，滚烫的脸颊贴着凤城的胸膛，身体略微有些颤抖，连带着声音也颤抖了起来：“嗯……” 这一声，简直温柔到了极致，让凤城险些无法把持住自己，只能越发努力的将凰歌抱紧，倒吸了一口凉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才道：“为什么哭？” “啊？”凰歌以为凤城会开口问一些让她难以启齿的事情，却不想开口竟然是这个问题，一股暖流淌过心头的同时也十分感动，知道凤城是因着自己如今年纪还小，在苦苦的压抑自己。 努力的踮起脚尖，蜻蜓点水一般的啄了一口凤城的微微泛红的脸颊，趁着凤城愣神的功夫逃离凤城的怀抱，害羞的去了桌边，假装喝茶，却因着手忙脚乱险些摔了茶杯。 凤城抬手摸了摸被凰歌吻过的脸颊，整张脸迅速泛红，不一瞬就已经连带着脖子都红透了，眼睛里还带着一股莫名的兴奋。 大踏步朝着凰歌走了过去，一心想要将方才的蜻蜓点水变得更加的亲密绵长一些…… 因为激动，凤城根本没有控制自己走路的速度，脚步声有些急促，等到凤城走到凰歌身边准备张开手臂拥抱凰歌的时候，凰歌飞快的转身，一杯茶就挡在了两个人中间。 “额，那个，喝茶。”凰歌还没有从方才自己的主动中回过味儿来，只觉得无比的羞赧，一把拉起凤城的手，将茶杯硬塞给他，然后坐在凳子上，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茶水。 凤城右手微握成拳，放在唇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哭？” “哦……”凰歌有些尴尬的抬头，就撞入凤城那幽深如潭的眼眸中，微微笑了笑，道：“我只是觉得，原本我是挺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在认识了你之后，我就变得如此的愚笨不堪。习惯了依赖你，习惯了什么事情都被你处理好，习惯了有任何事情第一时间想到你……” 凰歌的声音越来越小，或许连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凤城已经和她的生活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619.第619章 皇后的古怪（2） 看着凰歌眉头紧蹙的样子，凤城心头格外心疼，哑声道：“这样，不好吗？” 凰歌认真的想了想，叹息道：“也不能说是不好，更不能说是好。总之，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凤城，你告诉我，这是好还是不好？” “你在担心什么？”从凰歌略微失神的双眸，凤城就知道凰歌此刻心里极大的不确定，忍不住的问道，若非是担心吓着她，他都想要一把拥她入怀。 凤城发现，自己越发的喜欢搂着凰歌，总觉得这样轻轻的抱着她，就能有无限的温暖和柔情，就觉得，心里十分的踏实。 被凤城一语道破心事的凰歌，惊讶抬头，情不自禁的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凤城拉了椅子坐在凰歌的对面，抬手刮了刮凰歌挺翘的鼻尖，笑道：“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自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凰歌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单手托腮的看着凤城，眉开眼笑的道：“那你猜猜看我在担心什么？” 凤城刚想说自己怎么能猜得到，就看见凰歌那促狭的笑容，忍不住失笑，弹了弹凰歌的眉心，嗔怪道：“你呀，这样古灵精怪，以后可怎么得了。” 凰歌不依的摇了摇头，拎着水壶替凤城满上一杯茶水，笑道：“快猜快猜，快猜我在担心什么？” 凤城笑着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许久才认真道：“凰歌，和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你只需要好好的做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就足够了。别的一切事情，都交给我。我会永远在你身后，不离开你。你不是说过了吗？如果我消失三天，你就当我……” “死了”这两个字还未出口，凰歌就惊呼了一声，窜到凤城身边，纤细白嫩的小手掩上凤城的唇，娇嗔道：“不许胡说八道。” 凤城还想要多逗一逗凰歌，可还没有等他开口，凰歌就已经嘀咕道：“不会有那样一天的，若你果真有什么事，我也不会独活。” 凰歌眼眸中的认真倒是让凤城不敢再开口说任何会让凰歌担心的话了，只能顺着她的意思安抚她，道：“以后都不会说了，一定不会了。那你现在可以说，你在担心什么了吗？” 凰歌微笑摇头，道：“没有，没有了。过几天就是中秋佳节了，自从那天给太子送了信过去之后，太子府就消停了，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变化？” 凤城好看的唇微微一勾，淡淡点头道：“你人没有进宫，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太子的确是暗藏一批沉水木，数量不少，价值不菲，最近已经在暗地里找工匠，想要当年湖心亭的图纸了。看样子，太子果真是想要好生表现一番他对你的诚意。看看能不能让你感动，直接放弃去讨好皇祖母，成为她的太子妃。” 听着凤城那酸溜溜的口气，凰歌忍不住笑道：“当初这个计划可是咱俩一起定下的，如今你这样，可是在怪我？” 620.第620章 皇后的古怪（3） 凤城带着几分哀怨的看着凰歌，那一双堪比女人一样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凰歌，唇向下扯出委屈的弧度，不言不语，却已经诉尽委屈和辛酸。 凰歌笑着摇头道：“我十分好奇，若昭和知道她苦心孤诣的设计了要害我的局，不知不觉就被太子给破掉了，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凰歌只是如此说，就觉得十分的好笑，格外期待那一幕的发生，唇角的那一抹上翘的弧度十分的动人，让凤城丝毫一不开眼睛。 待得凰歌笑着催促凤城了，凤城才嘿嘿笑道：“她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很高兴，这样就足够了。” 凤城的答案似乎没有让凰歌很满意，微微勾了勾唇，撅嘴道：“听说，昭和这些日子风光的很，帮着皇后娘娘忙前忙后，出了不少别出心裁的好主意，显得十分的能干，皇太后对她都刮目相看呢。” 凤城笑道：“你以为，昭和果真有那么能干？我已经去查过了，这段时间的昭和和谦妃来往过密，中秋佳节，说的是皇后主持，可实际上操纵的人确实谦妃。皇后，基本上已经不管事情了。我还听说，如果是皇后的意见和谦妃的意见相左，皇后会主动的提出按照谦妃的筹谋去做。昭和对此无异议。” 凰歌眉头微皱，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次的事情，背后操纵的人是谦妃吗？” 凤城眸光中浮现出一抹疑惑，道：“我所知道的事情就是如此，具体是不是谦妃在操纵，或者说为什么皇后会对谦妃言听计从，一改之前跋扈的脾性，还要进一步的查清楚。” 凰歌总觉得凤城的话语中有什么东西一闪即逝，只要她抓住了，有关皇后的事情就会明朗许多。 皱眉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来，连带着凤城和她说话，她都没有反应过来。 “凰歌，凰歌……你在想什么？”凤城好奇的看着凰歌，忍不住的拉了拉她的手。 凰歌愣了愣，随即笑着摇头道：“我在想，皇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柔弱，形同傀儡的呢？” “傀儡”二字如同一道闪电一样劈过凰歌的脑海，将那些无法想通的节点一瞬间照亮了，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雀跃道：“对了，就是，我就说皇后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原来是在这里。” 凤城看着凰歌自言自语的样子只觉得十分的可爱，也不忍心打断她的话，只微笑的看着她，眸光中的宠溺几乎能让人融化了去。 等凰歌从兴奋之中回过神来，就迎上了凤城那有几分促狭的笑容，忍不住嘟囔道：“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凤城笑道：“发现什么？” 凰歌嘿嘿笑道：“皇后曾经消失过一段时间对不对？” “恩，对，我还去追查了，后来证明皇后并非是消失，而是被太子暗中接去了太子府中。”对此，凤城早就调查清楚了，听着凰歌这样说，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621.第621章 皇后的古怪（4） 凰歌点头笑道：“你既然知道皇后曾经消失，难道还猜不出皇后现在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吗？” 凤城疑惑道：“皇后原本就不擅长打理宫中琐事，否则也不会让我母妃协理六宫多年。只不过，太子擅自将皇后接离坤宁宫的事情，因为父皇遇刺和皇祖母回宫的事情，不方便再继续追查，才会不了了之。皇祖母的固执，不是普通人能想象得到的。若非是她亲眼所见，她一定不会相信任何诽谤皇后和太子的话。” 凰歌含笑道：“我说的不是这件事，我说的是皇后本人。我是觉得如今的皇后，根本没有身为皇后应该有的尊荣和气度。以前的皇后，尽管行事偏颇，言行失当，可那种大家气质还是显露无疑的。如今的皇后，根本没有一丁点儿的大家气质，显得十分的拘谨。虽然我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我能猜测的道，在谦妃面前的皇后，还比不上昭和的气势。” 凤城诧异的看着凰歌，脱口而出的道：“你怎么知道？” 凰歌唇角弯弯的看着凤城，嘿嘿一笑，道：“因为如今的皇后，根本就不是皇后。只是一个傀儡，听命于谦妃的傀儡。至于为什么会听命于谦妃，我还没有想明白。不过从后宫大权间接落入谦妃的手中，就知道，这一切都和谦妃脱不了任何干系。” “皇后在太子府中失踪，现在听命于谦妃，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凤城无比聪慧，可对于这些复杂的关系还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倒是凰歌脸上露出了促狭的笑容，道：“太子和谦妃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谦妃的来龙去脉，你清楚吗？” 凤城摇头道：“谦妃虽然身为四妃，可到底是父皇的妃子，而且平日里也不算特别受宠，在后宫里属于比较中庸的。我到是没有注意过她。稍后我会让人去查清楚。若他们之间果真有什么牵连，应该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凰歌颔首道：“你可以让凌霄帮着你查，有种预感，谦妃应该和上古皇族叛族脱不了干系。” 凤城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我记得太子府的羊管家也是上古皇族叛族之人，若果真如此，那就能说得通了。” 凰歌笑着耸了耸肩，道：“这些都只是我们的猜测，不管证实了什么，都没有办法直接说明情况。” 凤城胸有成竹的笑道：“只要找到了皇后，一切就会明朗了。你放心，距离这一天，绝对不会太久了。” 凰歌笑得格外温柔，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我很好奇，太子乃是皇后的亲骨肉，他怎么会如此对待皇后呢？” 凤城眸光中有寒冰在涌动，许久，才在凰歌有些担心的眼眸中叹了口气，道：“太子的脾性，你还不了解吗？他那么自私，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凰歌不屑的啐了一口，道：“他是谁，也值得让我去了解他吗？他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622.第622章 皇后的古怪（5） 不管凰歌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说出这样的话，都让凤城觉得十分的满足。所有艰辛的等待在这一刻都已经是值得的。 若说最开始的时候，凤城还担心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抵不过命运的安排，担心命运会将太子和凰歌推倒一起，如同前世那般。 所幸，在凤城的不断努力和维护之下，太子和凰歌之间终于是渐行渐远。 看着凰歌那明晃晃的笑容，凤城终于没有那种再如何努力都无法伸手摸到的错觉，微微笑了笑，宽厚温暖的大手覆上凰歌纤细嫩白的小手，轻声道：“若我所料不差，太子这两天应该会来找你商量关于沉水木的事情。到时候，你是否需要我陪？” 凰歌狡黠一笑，道：“你想陪我吗？” 凤城的口张了张，还没有说出“自然想”这三个字，凰歌就已经噘嘴道：“如果你和我一起去，会不会显得我诚意不够？” 凤城无奈的耸了耸肩，摊开了手，抬手刮了刮凰歌的鼻尖，笑道：“你的意思是要单刀赴会吗？” 凰歌的眼睛眨了眨，自然看得出凤城眼眸中的那一抹显而易见的担心，鼻子微微皱了皱，道：“你担心我会被太子欺负吗？” 凤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借此掩饰了自己的尴尬，道：“太子的确不是一个会按照牌理出牌的人。我会担心，不过，我也会相信你。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记住，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要以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紧的大事。” 凤城的郑重其事反而让凰歌有了些许紧张，随即故作轻松的学着凤城的样子耸了耸肩，道：“恩，都听你的。” 两个人每次见面都会在一起腻歪很久才会恋恋不舍的分开，这一次也不例外。 凤城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夕颜就亲自来了，说是凰歌好些日子不曾进宫，皇贵妃十分想念，特别让她来邀请凰歌入宫。 凤城要去调查皇后的事情无法陪着凰歌前往，凰歌迅速的梳洗了之后就进宫了。 在进宫的路上，特别询问了夕颜皇贵妃是否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交代。 夕颜的口风很紧，不管凰歌如何询问，夕颜都不曾开口透露过任何关于皇贵妃为何邀请凰歌进宫的事情，只是，夕颜那紧皱的眉头让凰歌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才一踏入漪兰殿的门口，皇贵妃就心急火燎的迎了上来，一把拉着凰歌，急切的道：“好孩子，你可算是来了。你可知道昭阳这丫头这几天是怎样了？本功能瞧着，她这几天的情绪十分不对劲。本宫心里十分担心，可不管本宫如何劝说试探，这丫头就是一句话都不肯透露。眼瞧着人都瘦了一圈儿，本宫心里着实着急。尽管知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是恢复，也不得不寻你进宫帮着本宫想想办法。” 一路上，凰歌想了很多皇贵妃会传她入宫的原因，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为了昭阳。 623.第623章 皇后的古怪（6） 心中疑惑的同时也不免的有几分担心，道：“这几天昭阳并未出宫，我不曾见过她。并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了。” 皇贵妃一听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呢喃自语道：“可怎么办呢？” 瞧着素来镇定自若的皇贵妃突然就变得这样没有分寸了，凰歌的心头也有几分难过，忙扶着皇贵妃，安慰道：“娘娘放心，虽说我有些日子没有见到昭阳了，可我们到底还是好朋友。不如我先去问问昭阳心头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给牵绊住了。” 皇贵妃一把握住凰歌的手，认真道：“凰歌，这件事情就拜托你了。中秋佳节在即，不可以出了任何岔子。听说还会有外邦使节团来访，事关国体，半分也马虎不得。” 凰歌心头微微一愣，随即想着前段时间在大街上巧遇的烈山王刘祎，也就明白过来了几分，郑重点头道：“娘娘且宽心，待我去看看昭阳。对了，昭阳今儿个可曾用膳？” 提到这一点，皇贵妃的脸又沉下去了几分，叹息道：“她已经好几天不曾好好用膳了。否则也不至于会瘦成那个样子。本宫瞧着可真真是心疼得紧，偏生无能为力。” 凰歌含笑道：“娘娘且放心，我自然有法子让她开口用膳。娘娘若是不介意的话，凰歌想要借娘娘的小厨房一用。” 皇贵妃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凰歌准备借了小厨房做美食给昭阳。 皇贵妃知道凰歌是个能干的，却不想她还会厨艺，不禁好奇道：“你是准备亲自下厨吗？” 凰歌屈膝敛眸笑道：“凰歌献丑了，斗胆班门弄斧。” 皇贵妃有心想要去看看凰歌要做些什么，却因着宫人来报说皇上那边有要事找皇贵妃商量，不得已只能放弃了这个想法，吩咐夕颜领着凰歌去小厨房，一应需求按照凰歌的要求去安排。 夕颜对这位一开始就将凤城和皇贵妃的心俘获了的未来三皇子妃十分好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了。 可当夕颜看见凰歌竟然是在小厨房的小院子里升起了一堆火，里面埋了三个番薯的时候，情不自禁诧异道：“凰歌小姐，你是准备做烤番薯吗？” 凰歌理所当然的点头道：“自然是烤番薯了，难道还要做别的吗？” “可是……”夕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迎上了凰歌那问询的眼神，喉咙口盘旋了许久的话，最终还是被夕颜吞进了肚子里。 凰歌含笑道：“有劳姑姑去告诉昭阳，就说我在小厨房烤番薯，只烤了两个，若她来迟了没得吃，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她。” 夕颜心头诧异却还是不得不按照凰歌的要求去做。 不止是夕颜，就连那些围观的宫人们都觉得，这未来三皇子妃实在是太荒谬了，竟然想要给公主吃这种低贱的食物。 看来就算是眼神犀利如同皇贵妃，也会有看走眼的时候。 夕颜很快就回来了，是一个人回来的。 凰歌也不在意，依旧在那边专心致志的烤着番薯。 624.第624章 皇后的古怪（7） 没有如愿请来昭阳，越发的担心昭阳的夕颜心头有几分不痛快，皱眉道：“凰歌小姐，奴婢知道凰歌小姐是为了昭阳公主着想，可是，奴婢真的很怀疑高贵的公主怎么会食用这么低贱的食物。其实不仅仅是公主了，就算是奴婢，只怕也是难以下咽的。凰歌小姐不如做些别的食物吧？” 凰歌瞥了夕颜一眼，淡淡的道：“人有高低贵贱之分，食物没有。凡事能果腹的食物皆可入口，又何来低贱一说？听说夕颜姑姑小的时候家里十分贫困，有时候就是连烤番薯也是吃不饱的。如今成了姑姑了，也就瞧不上这烤番薯了吗？” 凰歌对夕颜向来尊敬有加，从来不曾说过任何不尊重夕颜的话，也不曾做过不给夕颜面子的事情。 如今当着那么多宫人的面如此说，也让夕颜欧几分下不来台。 夕颜一心想要让皇贵妃带着凤城回去那人身边，让那人和凤城父子相认。 奈何皇贵妃说凤城如今是离不开凰歌的，就算是将他的身世告知于他，他也会为了凰歌选择留在凤凰。 种种原因的纠缠之下，夕颜对凰歌的态度也就越发的不好了起来，正想要端着自己皇贵妃身边人的架子训斥凰歌，就听见身后有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再看看周围的那些宫人们，已经是迅速的屈膝跪下了，对着夕颜的身后行礼，夕颜大惊之下转身就看见一脸憔悴的昭阳披头散发的站在自己身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凰歌才从火堆里扒拉出来的烤番薯。 尽管昭阳的动作十分的小，也有几分压抑着，夕颜也能听见她吞咽口水的声音。 夕颜心头大惊，忙屈膝道：“奴婢给公主请安。” 听见夕颜的声音，昭阳好像才看见夕颜一眼，淡淡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她离开这里。 夕颜心领神会的点头离开，顺便将那一干看热闹的宫人们全部带走了。 毕竟若是公主和未来三皇子妃一并在这里狼吞虎咽的食用烤番薯的事情传扬出去，对于漪兰殿来说都是一个丑闻。 夕颜等人离开之后，昭阳迫不及待的坐到了凰歌的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凰歌手中摆弄着的烤番薯，还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肚子更是不争气的咕噜噜叫了起来。 凰歌轻轻的摆弄着散发出沁人香味儿的烤红薯，淡淡的瞥了昭阳一眼，道：“饿了吗？想吃吗？” 昭阳点了点头，眼圈儿一瞬间就红了起来，一股酸涩从心头径直窜入鼻尖，眼泪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凰歌叹了口气，从身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盘子和小刀，干净利落的将烤番薯剖开，将里面热气腾腾的番薯肉挖了出来放在小碟子里，递了一个银调羹给昭阳，道：“慢慢吃。” 昭阳诧异的看着凰歌，努力将眼泪逼回了肚子里，将银调羹接了过来，半天没有动手，反而是好奇道：“你是受母妃之邀来问我问题的，怎么不问？” 625.第625章 皇后的古怪（8） 凰歌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手里摆弄着另外一只烤番薯，头也没有抬的道：“我问了，你就会说吗？” 昭阳下意识的摇头，却发现凰歌还是没有看自己，不禁有些挫败的开始食用烤番薯。 听着银调羹撞击小碟子的声音，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有理会昭阳，继续道：“既然我问了你也不会说。那我为什么要花费时间和精力去做这些无用功呢？等你想说的时候，你自然会说，不必我问你，你都会说的。” 凰歌说话间，已经将另外两个番薯去皮的工作完成，端着盘子起身，歪着头看着昭阳，道：“你是准备就这样披头散发的蹲在这里吃番薯吗？过不了一个时辰，昭阳公主这种毫无公主形象的事情就会传遍了整个后宫。不仅仅是你，我和皇贵妃也会成为整个后宫的丑闻。” 昭阳撅着嘴，眼睁睁的看着凰歌将自己面前的小碟子拿走，头也不回的朝着她的寝宫走去。 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跟了上去，一边跑一边道：“哎，等等我啊。我去梳洗还不行吗？” 昭阳好几天没有开口说话了，嗓音显得十分的沙哑，之前说话小声的时候还不太明显。 如今大声吼叫了起来，听着就明显的很了。 凰歌忍不住的停了下来，板着一张脸道：“分明嗓子都这样了，还不知道收敛一下。若你嗓子果真哑了，过几天中秋佳节，看你还如何出席？或者说，你是准备一直窝在漪兰殿，不出去见人了。” 昭阳认识凰歌这么久，还很少看到凰歌这样严词厉色的时候，心头突突跳了跳，拉着凰歌的手，略带撒娇的道：“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错了。” 凰歌没好气的白了昭阳一眼，道：“你和我说有什么用？我今天才知道你在闹别扭，使性子。皇贵妃可是担心了你好几天了。” 昭阳脸色一白，正想要辩解什么，凰歌就带着几分不耐烦的道：“我也不要听你辩解什么，你先吃东西，然后将自己收拾妥当。你这嗓子这样下去不行，我去给你炖个川贝雪梨。” 凰歌一边说，一边没好气的将手中的盘子塞给了昭阳，示意她将三个番薯都吃光。 昭阳十分喜爱凰歌烤制的红薯，悄悄吞了口唾沫，道：“都给我吃吗？” 凰歌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你如果不想吃，可以扔掉。” 昭阳即刻将盘子护在怀中，嘟囔道：“我要吃的。我吃了就会去梳洗了。我现在就去……” 看着昭阳脚步匆匆的样子，凰歌叹了口气。 天知道她第一眼看见昭阳的时候，有多么的心疼。 素来爱打扮，最注重自己形象的赵燕哥竟然会那样邋遢的走出来，这对于凰歌来说，是从未想到过的。 至于其中缘故，想必过一会儿，自己也是能够知道了吧。 如此想着，凰歌的心头也就轻松了一些，去了小厨房准备川贝雪梨。 626.第626章 皇后的古怪（9） 昭阳端着烤番薯走出去的时候，夕颜等人都见到了，甚至看见昭阳毫无形象的一边走一边吃。 漪兰殿众宫人自然不会觉得昭阳这样有损形象，反而觉得昭阳肯开口吃东西了，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因着凰歌还没有出气，夕颜忍不住进来瞧瞧凰歌还在做什么。 夕颜走路动静不小，凰歌如同没有听到一样，头也没有抬一下。 夕颜知道凰歌这是在责怪自己，忙屈膝道：“奴婢有眼无珠，错怪了凰歌小姐，还请凰歌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奴婢的无知吧。” 凰歌瞥了夕颜一眼，淡淡的道：“姑姑此言，倒是让凰歌听不明白了。姑姑一心为了皇贵妃为了昭阳，又岂会有无知之处？我不过是凰家嫡女，在宫里是没有任何身份的人。姑姑不必对我行此大礼。凰歌，受不起。” 凰歌的冷漠让夕颜的心跳陡然漏了半拍。 她知道凰歌是个聪慧的女子，却不想着她竟然敏锐至此，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持，不知道应该如何解决眼下这棘手的问题。 正在她绞尽脑汁的时候，凰歌已经将梨的籽给挖了出来，填充了川贝，摆在了小小的炖盅里面，瞥了夕颜一眼，道：“昭阳嗓子伤了，有劳姑姑看好这个小炖盅，莫要有丝毫马虎。” 夕颜知道凰歌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一定会看好炖盅的。 凰歌原本就无心和夕颜计较这些，净了手就出去了。 站在小厨房的门口冷不丁的户头，就看见夕颜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那目光中带着几分凰歌看不懂的复杂。 目光相对的瞬间，一抹惊慌流露而出，夕颜赶紧避开了凰歌的目光，迅速低头，照顾着火上的炖盅，假装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凰歌是一个十分敏感的人，只看见如此模样的夕颜就知道她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只是这样问她，她自然不会说…… 如今最要紧的事情是昭阳的事情，凰歌将夕颜的事情暂且放在了一边，快速朝着昭阳那边去了。 昭阳也算是说话算话，用完烤番薯之后就已经在熟悉了。 等凰歌再次看见昭阳的时候，昭阳已经恢复了大半。 只是好几天没有好好进食，显得有几分清瘦，精神头不是很好，别的看起来还过得去。 一看见凰歌进来，昭阳就将正在替她簪花的宫人遣了下去，对着凰歌招手道：“过来坐。” 凰歌才一落座，昭阳就紧紧的抱着凰歌，再也不肯撒手。 凰歌知道昭阳心头不痛快，也不打扰她，任由她抱着，发泄心头郁结的情绪。 许久，昭阳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的笑了笑，道：“好了，你想要知道什么，你现在问吧。” 看着昭阳闪烁的眼神，凰歌心头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摇头道：“不是我想要知道什么，是你瞒着我什么。你现在可以说了，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627.第627章 皇后的古怪（10） 昭阳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的表情，随即笑道：“凰歌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 凰歌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去，寒声道：“既然你都不肯对我坦诚相待，那我也不觉得我还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 凰歌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昭阳紧紧拉住了手：“凰歌……不要这样。那些事情压在我心头，除了和你说，我也不知道能和谁说了。你听我说说，好不好？” 昭阳是倔强的性子，少有情绪如此低迷的一面，如今这模样，看得凰歌真的是有几分心疼，叹了口气，绕到昭阳身后，亲自替昭阳簪花，轻声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还没有开口，昭阳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低落了下来，许久才哽咽道：“凰歌，如果让你放弃我皇兄，你会如何？” 凰歌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只看见昭阳在眼前一翕一合的说话，听不见昭阳在说些什么。 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就看见昭阳茫然的脸，诧异道：“凰歌，你刚才怎么了？眼珠子都不会转动了，可吓坏我了。” 凰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含笑道：“没怎么呢。就是好奇，你怎么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 昭阳脸上带着几分沉重的痛苦，摇了摇头，痛苦道：“凰歌，你不要追问我为什么，我只想知道，如果发生那样的事情，你会如何？” 凰歌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眸，若非问她的人是昭阳，她一定会翻脸暴走。 叹了口气，半晌，凰歌才道：“生不如死。只怕，还不如你这几天的情况。” 看着昭阳那面如土色的样子，凰歌的脸色就一瞬间难看了起来，惊讶道：“昭阳，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逼着你离开巴格达吗？” 昭阳好容易才忍住的眼泪再次掉落了下来，索性将头埋在了凰歌怀里，哭的格外放肆。 凰歌心头有无数的问题想要追问，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追问的时候，只能耐着性子等着昭阳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都觉得自己站的脚麻了，昭阳才抬起头，拉着凰歌坐下，道：“不知道为什么，皇祖母觉得苗羌小国，巴格达只是一个王子，配不上我，不愿意让我远嫁苗羌。皇祖母说了，苗羌已经和凤凰签订了和平条约，就不怕苗羌造反。凤凰的公主都是金枝玉叶，不能去那种地方被糟蹋了。这次中秋佳节，也有不少外邦使节来访。其中不乏身份贵重之人，皇祖母有意为我重新订婚。” 昭阳将心里压着的这些事情都说了出来，也轻松了许多，愤愤不平的道：“皇祖母最近行事越发的偏颇了。先是想要破话你和皇兄的婚约，将你许配给太子皇兄。如今还要来插手我的婚事。你说，我能不着急吗？母妃为了你和皇兄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了，我不能再让母妃难过了……” 628.第628章 暴毙（1） 昭阳一边说，眼泪就一边流了下来，眼巴巴的看着凰歌，可怜兮兮的道：“你说，我除了将这件事情闷在心里，我还能对谁说。” 对于昭阳，凰歌充满了心疼，嗔怪道：“你个傻瓜，那不是还有我吗？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和我说啊。不管什么时候，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这个允诺，难道还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昭阳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没好气的嗔怪道：“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在安义的生辰宴会之上，你自作主张的就答应了太子的赌约。你和皇兄的婚约都要被太子算计了去。我以为你忙着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我，才没有来找你，想着的是不给你添麻烦。” 凰歌含笑道：“知道你是心地最善良的昭阳了，话说到这里了，我倒是想要问问你，我和太子的赌约，你觉得我有几分赢面？” 昭阳越发没好气了，瞪了凰歌一眼，道：“我自然是希望你能大获全胜的了，可是皇祖母最近脾气性格是越发的古怪了起来，连带着我都无法近身，更遑论是你了。反而是昭和，在皇祖母面前越发的的脸了。在这件事情上，我是帮不了你太多。如果昭和还要在皇祖母面前进谗言，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所以，我觉得，你的赢面……” 昭阳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凰歌，顿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小声的道：“很小……” 凰歌愣住了，她是猜到了她想要做的事情想要做成不容易，却没有想到果真这样艰难。 昭阳看见了凰歌那傻眼的样儿，冷哼了一声，道：“原本太子给你的时间就少，你还不知道早一点进宫来想法子。如今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要如何是好？” 凰歌瞧着昭阳那紧张兮兮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道：“你呀，不顾着你自己，反而还有心思来操心我和凤城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你才好。” 昭阳不无得意的看着凰歌，嘿嘿一笑，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们好歹还是好姐妹，你有法子了，总不会将我弃之不顾对不对？这联件事情，看似毫无瓜葛，实际上却是息息相关。” 看着凰歌那不理解的样子，昭阳眉目中的狡黠却是越发的明显了，道：你我的婚事，都是父皇做主赐婚了的。如今都是要被皇祖母重新赐婚。若你的事情解决了，那我的事情也是顺理成章的解决。正所谓一通百通，也就是这样的道理了。那我自然只需要着急你和皇兄的婚事了。你们的婚事保住了，那我的婚约也就保住了。” 昭阳一边说，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正确了，情不自禁的摇头晃脑了起来。 凰歌无奈的瞥了昭阳一眼，道：“原来你心里是存着这个主意呢。那就要让你失望了，事实上，面对这件事情，我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对于皇太后，我真的是一无所知。” 629.第629章 暴毙（2） 昭阳脸色大变，一把抓着凰歌的胳膊，慌声道：“果真？” 凰歌点头道：“果真。” 凰歌那认真的表情让昭阳的神情越发的沮丧了，嘟囔道：“这可如何是好？难道最后还是忍不住要去寻求母妃的帮助吗？可是母妃如今已经够烦的了。若再加上我的事情……” 昭阳忍不住的扒拉了一下头发，原本就没有怎么用心梳理的头发三两下的就被昭阳扒拉得成了鸟窝了。 凰歌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在刚才看见昭阳的时候，她的头发会那么乱糟糟的了。 等昭阳发现凰歌的眼神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拦她这种愚蠢的动作了，无奈的长叹了一声，道：“罢了罢了，婚约都无力保住了，哪里还有心思管这头发如何如何了。” 昭阳一生下来就是公主，她出生的时候，皇贵妃已经有协理六宫之权，贵不可言。 昭阳自小就是在各种呵护之中成长，根本就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人情冷暖，遇到挫折，也没有和坚定的意志力去抗衡。 原本是将希望寄托在凰歌的身上，可如今凰歌都说没有办法了，昭阳心头就不免的沮丧了起来，眉头也深重的锁着。 凰歌眉宇间掠过一抹无奈，拿起篦子开始帮昭阳梳头，昭阳想要反抗，被凰歌摁着肩膀就摁在了凳子上，有几分严厉的道：“我对这件事的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对皇太后也确实是一无所知。不过，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再说了，你不是很了解皇太后吗？无奈一起努力，说不定能找到一个好办法来处理这件事情呢？” 凰歌的说法，并没有让昭阳脸上露出多少笑容，反而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凰歌，愁眉不展的道：“凰歌，真的可以吗？” 凰歌唇角含笑的道：“你不相信我吗？” 换个的那一抹笑容在铜镜中映出来带给昭阳十分大的信心，听着凰歌的质疑，昭阳忙大声道：“不，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我相信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是可以完美的解决的。你不熟悉皇祖母不要紧，我把皇祖母的一切都告诉你。如果，对你有帮助的话。” 巴格达在昭阳的心目中实在是太重要了，导致如今的昭阳有了几分患得患失的模样。 在看见镜子里的凰歌点头之后，昭阳悬起来的心才稍微放下去了一些，将她说知道的一切消息毫无保留的都告诉了凰歌。 等昭阳说完，凰歌也已经将头发梳好了。 看着镜子里恢复昔日风采的昭阳，凰歌才拍了拍昭阳的肩膀，笑道：“好了，你这样走出门，皇贵妃也才会更加放心你一些。你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样多天，她可是提心吊胆了这样多天。如今也恢复了，不去见见她，让她安心吗？” 皇贵妃这些天多次来到昭阳的门前探望昭阳，希望能见到昭阳好好的。 可倔强的昭阳一次都没有开门过，今儿个听着凰歌如此说，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道：“是应该去见见母妃。” 630.第630章 暴毙（3） 尽管没有得到凰歌一定能解决眼前难题的允诺，可昭阳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挽着凰歌的胳膊，步履轻快的跨入了漪兰殿中。 皇贵妃斜斜的倚在椅子边上，见到两人进来，才慌忙打起精神，对着二人展开一抹有些勉强的笑容，道：“你们来了？昭阳，来，快过来让母妃好好瞧瞧。” 昭阳知道皇贵妃心中有事，却也同样知道皇贵妃约莫不会将心中的事情告诉自己，也只能给凰歌使了个颜色，让凰歌去旁敲侧击的打听。 自己则是乖巧的走到皇贵妃的身边，屈膝道：“昭阳给母妃请安。昭阳不懂事，这些天让母妃担心了。” 皇贵妃爱怜的抚摸着昭阳的头发，含笑道：“做母妃的，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见母妃的孩子们都健康平安，喜乐一生，如此，就心满意足了。” 昭阳撒娇的扑入皇贵妃的怀中，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狗狗一样的蹭了蹭，道：“昭阳明白，母妃是最好的母妃了。母妃希望我们都能健康平安，喜乐一生。我们也希望母妃能够笑口常开啊。” 凰歌也在一边帮腔道：“是啊，娘娘是我们的坚实后盾，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有娘娘在身边，那就一定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再艰难的事情，我们都可以齐心协力的去完成。” 昭阳格外钦佩的看了凰歌一眼，眼睛里几乎冒出了星星眼儿，忙点头笑道：“对，凰歌说得对。昭阳嘴笨，不如凰歌会说话，不过，昭阳心里想着的，也就是和凰歌说出来的是一样的。” 皇贵妃抬头，就看见凰歌脸上那恬静的笑容，对着凰歌招了招手，待得凰歌走近前来才握着凰歌的手，认真道：“好孩子，对于皇太后，你可是有法子了？” 凰歌眸光微微闪动，恭敬屈膝道：“凰歌想要听听看娘娘心里作何想法？” 皇贵妃的眼睛缓缓眯了眯，表情是一贯的慈爱，笑道：“本宫能有什么想法呢？在皇太后回宫之初，本宫分明察觉到皇太后对本宫的态度十分的好，甚至超过皇后娘娘。当时皇太后对昭阳的关爱，也是让昭和嫉妒到疯狂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太后对本宫和昭阳的态度也就越发的差了起来。甚至是在偶尔见到本宫的时候，表情都是淡淡的，十分的不耐烦。” “除此之外，娘娘可还能提供一些别的消息？比如说，最近皇太后的饮食习惯还有作息习惯有什么明显的差别？”凰歌的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说话的口气也急促了几分。 幸好皇贵妃根本没有把凰歌的态度放在心上，反而是十分认真的在想着她在慈宁宫的眼线递回来的消息。 许久，皇贵妃才疑惑道：“若果真要说皇太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就是对谦妃是越发的倚重了。中秋家宴，表面上做主的是皇后。实际上已经是谦妃在操控一切。就连昭和，也不过是辅助谦妃罢了。” 631.第631章 暴毙（4） 提起谦妃，皇贵妃的口气中带了一抹浓浓的忌惮之情，寒声道：“这些天，宫里隐约有些传言，若谦妃能够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皇太后就会做主晋谦妃的位分，成为谦贵妃。” 昭阳激动的道：“谦贵妃，她何德何能？若昭阳没有记错的话，谦妃是以宫女的身份入宫的，当时是在坤宁宫当差。皇后为了和母妃争宠，才扶持了她成为了父皇的妃嫔。区区一个低贱的宫女，哪里有资格成为贵妃。” “昭阳！”皇贵妃脸上酝酿出了一抹薄怒，道：“不管谦妃曾经如何，她如今是你父皇的谦妃，就算是你见了她，也是要恭敬的叫她一声谦娘娘的。不可以如此无礼。再说了，有皇太后做主，哪里轮得到你置喙？” 昭阳已经多年不曾被皇贵妃如此训斥了，眼泪顷刻间在眼眶里打转，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凰歌忙打圆场道：“娘娘不必动怒，公主这也是为娘娘鸣不平。娘娘还好端端的坐在漪兰殿，就被谦妃抢了风头。莫说是公主了，凰歌都觉得有几分蹊跷。听说，谦妃以前是一个十分低调的人，不显山不露水的。怎么这一次，却是如此的嚣张放肆，还这样的有心计和手腕儿？如果说，她以前一直都在暗中隐忍，那谦妃的心计也真的是非同一般。” 有凰歌的这番话，昭阳也抹了一把脸，颇为愤愤不平的冷哼道：“可不是嘛。这谦妃没有母家，听说是个孤女来着。况且她膝下无子无女……实在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突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做出这些事情。” “莫非，谦妃有喜了？她是在为肚子里的骨肉谋后路？”皇贵妃一边说，脸色就已经寒了下来，唤过夕颜，道：“去太医院请了公孙太医过来。” 不多时，公孙太医就弯着腰进来了。 看见凰歌在场的时候，公孙太医的眼皮就狠狠的抖了抖，不知道为什么，公孙太医对凰歌有一种本能的畏惧，似乎觉得这个小小女子身上，有让他猜不透的秘密。 待得公孙太医行过礼之后，皇贵妃才冷了一张面孔，寒声道：“公孙太医，你可知错？” 公孙太医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几分颤抖的道：“微臣并不知道娘娘何出此言，还请娘娘明示。” 皇贵妃冷哼了一声，不无嘲讽的道：“本宫自问，从不曾薄待于你。尽管知道你的心是向着皇后娘娘的，却也赏识你的正直和难得的孝顺，对你多加照顾提携。否则，你以为，就凭着你是凰家大太太表哥的身份，就能成为本宫的座上宾吗？若你有些记性，就应该记得三年前你母亲病重，是本宫赏了你续命的千年灵芝，才保住了你母亲的性命。这三年来，若非是本宫赏赐你的那些名贵药材为你母亲续命，你哪里还能承欢于你母膝下，紧为人子的孝道？你可还记得，你当时对本宫允诺了什么？” 632.第632章 暴毙（5） 公孙太医入宫数十载，一直看见的都是驭下宽和，对人对事温和如同春风一般的皇贵妃，倒是还从未见过皇贵妃如此严词厉色，只觉得额头上冷汗涔涔，后背已然被****了。 重重的叩头，坚定的道：“娘娘的救命之恩，微臣从不敢忘。微臣也一直都记得当初对娘娘的允诺。微臣说过，娘娘的大恩大德，微臣无以为报，唯有今生忠心耿耿，永不背叛。微臣思前想后，实在是想不出微臣有什么地方瞒着娘娘的地方。娘娘若有疑问，尽管问微臣，微臣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皇贵妃冷哼了一声，道：“同样的话，你也在皇后和谦妃面前说过吧？” 公孙太医浑身一震颤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叩头道：“微臣入宫之初，的确是曾经效忠于皇后娘娘。可娘娘的宽仁大度，让微臣十分佩服。否则，当年的昭阳公主，就不会平安的降生。这些年来，微臣一直都记得娘娘帮着微臣几次三番渡过难关的事情。时刻惦记着报答娘娘，实在是不敢做出任何对不起娘娘的事情。若一定要说是有什么事情对不住娘娘，那就是没有将宫里大大小小主子的事情巨细无遗的向娘娘汇报了。” 公孙太医的态度已经格外卑微了，可皇贵妃似乎还是不太满足，厉声道：“本宫以前是协理六宫，执掌凤印的皇贵妃，你自然是要惦记着报答本宫了。如今本宫不过是一个空有皇贵妃的头衔，失去了所有权利的皇贵妃，公孙太医还会不会报答本宫，本宫就不得而知了。” “娘娘明鉴，微臣绝不敢做如此想法。若微臣胆敢抱着如此想法，就让微臣不得好死！”公孙太医只觉得心里十分的憋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得罪了皇贵妃。 突然掀起来凰歌在旁边，就求救一样的看了看凰歌，希望凰歌能帮他美言几句。 凰歌原本就是和皇贵妃商量好了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瞧着公孙太医都在求救了，凰歌也就应该出场了，微笑着对皇贵妃道：“据凰歌所知，公孙太医并非是那等背信弃义之徒。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娘娘不妨将心头的疑问都说出来，也好让公孙太医为娘娘解惑。” 昭阳也陪笑道：“是啊，母妃。昭阳也相信公孙太医，母妃还是给公孙太医一个机会吧。” 凰歌和昭阳两个人都帮着公孙太医说话，倒是让公孙太医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忙对着两个人拱手表示感谢。 皇贵妃在二人的再三劝说下，才勉强松了口，淡淡的瞥了公孙太医一眼，道：“既然有公主和凰歌帮着你说话，那本宫就暂且再相信你一回。本宫接下来问你的话，你必须从实招来，若有半句谎言，本宫定不饶你。虽说本宫如今失去了协理六宫之权，可本宫以皇贵妃之尊想要处置你一个小小太医，也还是轻而易举的！” 633.第633章 暴毙（6） 听到如此说，公孙太医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忙点头道：“微臣不敢，娘娘但说无妨。娘娘今儿个在漪兰殿问的话，出了娘娘的口，入了微臣的耳，就相当于是从未出现过。请娘娘放心。” 听着公孙太医如此识相，皇贵妃脸上倒是露出了一抹难得的笑容，却不敢让公孙太医发现了，只能强忍了，轻轻咳嗽了一下，寒声道：“本宫听说，谦妃有喜了，可是真的？” 公孙太医震惊的抬头，飞快的瞥了皇贵妃一眼，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太过于无礼，就极快的垂下了头去，摇头道：“谦妃娘娘的身子，一直都是微臣在照料，前些日子，的确是因着身体乏力宣了微臣去请平安脉，却是操劳过度，并没有诊出喜脉。算日子，也才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根本不可能这么快传出有喜的消息。” 皇贵妃眉头皱了皱，随即道：“你并不是妇科圣手，如何能这般笃定？” 公孙太医含笑道：“微臣虽然不是妇科圣手，却也知道这妇人若是有孕，绝非半个月就能诊断出来的。况且，这半个月之中，谦妃忙于中秋佳节之事，一直没有侍寝，自然不存在所谓喜脉。娘娘不必为了一个莫须有的传闻伤神。” 凰歌眉心皱了皱，道：“公孙太医如何知道谦妃娘娘忙于中秋佳节之事？” 公孙太医对凰歌之前帮着自己说话的事情有几分感激，忙欠了欠身，道：“回凰歌小姐，微臣并非有意窥探后宫之事。皇太后前些日子觉得身子困倦不已，恰逢成太医告病在家，微臣便代替成太医前去请脉，正好碰见谦妃娘娘在那边和皇太后商讨中秋佳节之事。” “当时就谦妃和皇太后吗？”皇贵妃追问道。 公孙太医想了想，摇头道：“还有皇后娘娘在场，不过皇后娘娘看起来精神头不是很好。一直就是谦妃娘娘在对皇太后嘘寒问暖，皇后娘娘倒是恹恹的。” “那皇太后的身体到底如何？”对于皇后，皇贵妃显然没有多少关心，不继续理会，反而追问皇太后的身体。 知道皇太后身体抱恙，于情于理，身为皇贵妃都应该多多关心。 原本皇贵妃只是随口问问，却不想公孙太医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直到看见皇贵妃那冷冽的目光，公孙太医才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道：“皇太后的身体虚耗严重，气血亏损，和成太医为皇太后记录的出入甚大。” 皇贵妃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皇太后的身体亏损虚耗，是在回宫之后才发生的？” “正是。”公孙太医点头道：“成太医乃是皇太后最为心腹的人，断然是不会在皇太后的记录脉案之上作假的。” “对于皇太后的身体，成太医事后是如何说的？”皇贵妃敏锐的察觉到，找到成太医，事情的真相就要被逼出来了。 634.第634章 暴毙（7） 公孙太医诧异道：“成太医已经向太医院请辞，告老还乡。听说在回乡的路上，暴毙而亡。” “什么，死了？”不止是皇贵妃，就连带着凰歌和昭和都有些无法接受成太医死了的消息。 公孙太医长叹了口气，道：“微臣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和娘娘一样震惊。成太医的身体向来很好，从九台山归来之后，微臣也经常看见成太医，也觉得成太医虽说是有些年纪了，可到底是精神矍铄的，绝对不至于这样不明不白的就暴毙了。” “公孙太医是想要提醒本宫，成太医的死另有隐情吗？”皇贵妃的脸跟着就垮了下来，眸光中也多了一抹若有所思的道：“不过更加让本宫好奇的是，成太医是皇太后身边的人，他骤然暴毙，本宫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公孙太医拱了拱手，郑重其事的道：“成太医的事情发生之后，谦妃娘娘专程去过了太医院，告诫我等，不许将成太医的事情透露半分。说是担心皇太后的身子承受不了这样的噩耗。微臣等也不敢随便将此事透露。若非是娘娘垂询，微臣就算是死了，也是不敢说的。” “是吗？”皇贵妃的唇角微微上扬，一抹讽刺的笑容浮现了出来，淡淡的道：“那本宫岂非是要多谢你了？” 经过方才的一系列的事情，公孙太医最初的惶恐已经消失了不少，脸上也没有一丁点儿的惊慌，反而是格外稳重的道：“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对成太医的死心有戚戚。微臣也是太医，微臣也担心有一天落得暴毙而亡的下场。若有这样一天，微臣恳求娘娘，能为微臣做主，让微臣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皇贵妃微微笑了笑，略带几分赞许的看着公孙太医，含笑道：“你这是在替自己请愿，还是在替成太医请愿？” 公孙太医深切俯首，认真道：“微臣是在替太医院所有太医请愿，希望能让太医们都能安安心心的为皇室为诸位主子娘娘们好好看诊，不必整天都提心吊胆，生怕自个儿的性命被谁暗害了去。” 皇贵妃无奈道：“本宫有心想要帮你，无奈本宫如今已经失去了协理六宫之权，很多事情本宫无能为力。本宫今儿个传你过来，也只是想要了解一下谦妃有喜的事情。如今你既然说是没有，那本宫就暂且相信你一回。本宫这里已经没有你什么事情了，公孙太医请回。” “娘娘……”公孙太医膝行了两步，急切的看着皇贵妃，双眸通红的道：“求娘娘做主。娘娘慈悲，除了娘娘，微臣也找不到任何人帮成太医了。可怜成太医为了皇室忠心了一辈子，最后竟然落得客死异乡的下场。” 皇贵妃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若本宫不为成太医做主，倒是罔顾了成太医的一片忠心了？” 还不等公孙太医为自己辩解，皇贵妃就怒道：“是谁给你如此指责本宫的资格？” 635.第635章 暴毙（8） 公孙太医或许也没有想到皇贵妃竟然说翻脸就翻脸，变得如此这般喜怒无常，忙道：“微臣不敢。” “你不敢？”皇贵妃从位置上起身，款款走了下来，站在公孙太医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寒声道：“在本宫看来，就没有你公孙太医不敢做的事情。说，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本宫？” “微臣没有……”公孙太医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眼眸中浮现出明显的挣扎之色。 皇贵妃显然已经失去了耐性，愣愣的瞥了公孙太医一眼，道：“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公孙太医都还不肯说出实情，那也就不要怪本宫罔顾了成太医和公孙太医的一番忠心耿耿了。后宫里的主子并非本宫一人，公孙太医大可以去求别人为成太医做主，比方说，如今在皇太后跟前儿十分的脸的谦妃。谦妃为人素来和气，想必一定不会拒绝公孙太医的要求。” 听着这样的话，公孙太医知道皇贵妃是真的生气了，心中斟酌许久，咬了咬牙，叩头道：“微臣知错，微臣知错，求皇贵妃给微臣一个机会。微臣愿意将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只求皇贵妃能保住微臣的妻儿老小……” 说到这里，公孙太医已经是痛哭流涕了。 可若事情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疑的选择帮成太医讨要一个公道。 皇贵妃脸色漠然的看着公孙太医，在他充满期盼的目光中一字一句的道：“本宫实在是无法允诺你一定能做到什么，不过本宫能允诺你的是，会尽力而为。你的妻儿老小，本宫会告知战王，让他暗中保护起来。至于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本宫会想办法将你摘干净。你认识本宫也不是一两年了，也知道本宫对身边人是如何维护的。你若肯对本宫诚心诚意，本宫自然也不会让你失望。” 皇贵妃的允诺让公孙太医最后的防线也崩溃了，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皇贵妃。 皇贵妃等人一早猜到了公孙太医身上有些秘密，却不想竟然是这样的惊天秘闻，在公孙太医走了之后，皇贵妃的脸色都还是阴晴不定，一双玉手紧握成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道：“谦妃，还真的是深藏不露啊。” 昭阳蹙眉道：“这不是说，谦妃是孤女吗？她如何有能耐掀起这样大的风浪？” 凰歌想到自己和凤城的推测，嘴微微张了张，却又放弃了。 皇贵妃眼尖的瞧见了，道：“歌儿，有什么话就直说。横竖这里都是我们自己人，就算是说错了，那也是无妨的。” 凰歌苦笑道：“公孙太医说的重要信息，我觉得，若是娘娘同意的话，倒是可以告诉凤城。让凤城去追查成太医的事情。关于谦妃，凤城正在追查，若我们将各自得到的消息整合起来，说不定会很快逼近事情的真相。” “好，夕颜，请战王进宫。就说，本宫有要事相请。”皇贵妃扬声让守在殿门外的夕颜赶紧的去请凤城。 636.第636章 暴毙（9） 夕颜还没有来得及答应，昭阳就撒娇的皇者皇贵妃的手，道：“昭阳许久都没有见过皇兄了，不如，昭阳亲自去请二皇兄进宫？” 皇贵妃还没有开口，凰歌就笑骂道：“你呀，是在宫里憋闷了好久没有出宫了，想要趁此机会出去散散心就直说，何必拿着你皇兄来做幌子？” 昭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打趣儿道：“哟，这还没有过门儿呢，就会心疼夫君啦？我这不就是拿来做做幌子嘛，又不会把他怎么了。” 昭阳说完，知道凰歌一定会生气，赶紧的就躲到了皇贵妃的身边，对着凰歌扮鬼脸。 凰歌佯怒笑道：“好你个贫嘴贱舌的昭阳，看我不收拾你……”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打闹着，这漪兰殿倒是好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 皇贵妃也是好不觉得这两个人如此做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反而是笑眯眯的看着，等两个人都累的差不多了，皇贵妃才含笑道：“好了，都累了，快歇着。昭阳你想出宫也可以，不过不可以给你皇兄添麻烦，快去快回。夕颜你陪她一起去。” 昭阳原本是想说不用夕颜陪着的，可看着皇贵妃那一脸坚定的模样，就知道夕颜是必须跟着自己走这一趟的了，也不好太过于反对，只能带着夕颜一起去了。 两个人离开之后，皇贵妃的脸色才变得凝重了起来，道：“歌儿，你特别留下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和本宫说吗？” 凰歌含笑欠身道：“凰歌以为，是娘娘有事想要和我说呢？” 皇贵妃叹了口气，嗔怪道看着凰歌，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太过于聪慧了。不过，若昭阳能有你一半的聪慧，本宫也就心满意足了。” 凰歌低头笑道：“娘娘这样说，真的是让凰歌无地自容。公主自小有娘娘护着，皇上宠着，自然不需要为了任何事情担心，去苦心孤诣的算计。而凰歌……则不一样……” 凰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抹落寞倒是让皇贵妃心疼不已，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来安慰凰歌，凰歌就已经笑得灿烂的道：“不过，如今有了凤城的爱重，有了娘娘的垂怜，也算是不枉费了凰歌之前受了那么多的苦。凰歌如今更加关心娘娘，想要为娘娘分忧。” 皇贵妃眼眸中浮现出几分感动，叹息道：“歌儿，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其实，本宫是为了昭阳的婚事。想必你也知道皇太后有意想要为昭阳再度指婚。烈山王刘祎和昭和的冲突，你当时也是在场的。昭和的所作所为，已经影响到了烈山国和凤凰国的邦交，皇上有意将昭阳许给烈山王。” 凰歌大惊，道：“皇太后有如此想法，凰歌不觉得奇怪。可昭阳和巴格达的婚事，是皇上亲自赐婚的。皇上怎么可以出尔反尔，这样一来，凤凰国威严何在？昭阳和巴格达两情相悦，若果真棒打鸳鸯，凰歌只怕昭阳那倔强的性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637.第637章 暴毙（10） 皇贵妃叹了口气，道：“皇上，自然有皇上的难处。一来烈山国国立雄厚，乃是结盟的最佳选择。说好听一点是结盟，说的不好听一点……哎……” 难听的话，皇贵妃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继续道：“当初和苗羌签订合约的时候，昭阳的婚事并不在其中。只是，我担心昭阳这孩子。到底是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是最为心疼的。可是身为凤凰的公主，就必须肩负起一个公主应该承担的责任。这是本宫，也无法为她推脱的。歌儿，你告诉本宫，本宫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吗？” 凰歌皱眉道：“若单纯是想要和亲，可以在宗室或者大臣之中选择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嫁过去也就罢了。何必一定要毁了昭阳的婚约呢？” “本宫也是如此想法，皇上也并非是不同意，只说担心皇太后会不高兴。最近皇太后越发的不待见本宫，本宫也没法儿让皇太后高兴。这才是本宫最为烦恼的事情。”皇贵妃的眉心紧紧的皱着，在凰歌第一种，从未见过皇贵妃如此沮丧的时候，这乍一看，倒是觉得分外心疼。 许久，凰歌才轻声道：“或许，还有法子可以一试。” 皇贵妃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认真的盯着凰歌，疾声道：“是什么法子？说给本宫听听看？” 凰歌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反而是更加的皱紧了，略带几分犹豫的叹息道：“这个法子，算不得光明正大……” 皇贵妃爱怜的看了凰歌一眼，含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实诚。哪里有那么多光明正大的？在这个宫里，上不得台面的法子多了去了。你且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法子？” “以毒攻毒！”凰歌嫣红的唇缓缓吐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聪慧的皇贵妃即刻明白了凰歌的意思，颇为诧异的看了凰歌一眼，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的确不算光明正大，不过，也是很不错的法子了。” 凰歌急急的道：“不过，我始终认为，若有可能，那就不要用这个法子。或许皇太后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了。若她知道了，应该不会任由自己就那样下去。虽说凰歌从未见过皇太后，却也知道，皇太后是有风骨的人，最恨受人摆布。再说了，成太医乃是太后的心腹，成太医一事，虽然不能确定和谦妃有关，也八九不离十了。咱们可以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皇贵妃的眉心紧蹙，看样子是在思考，凰歌也不着急，不催促，耐心的等着皇贵妃的回答。 许久，皇贵妃才道：“这件事，就由本宫去安排。你和太子的赌约，本宫也知道。既然问题的根源都在皇太后身上，那就由本宫一并办了吧。只是事情会不会朝着我们所希望的那一面去发展，本宫就不得而知了。还有两天的时间，姑且看看成太医那边的事情能不能有什么显著的进展，若有，那就万无一失了。” 638.第638章 请柬上做文章（1） “时间紧迫，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若祖母还在，倒是可以请祖母进宫的。不过，若能求得智空大师的帮助，许也是有希望的。只是，智空大师乃方外之人，不知道会不会愿意鼎力相助。”凰歌已经将自己所能想到的法子都说了，眼巴巴的望着皇贵妃，等着她拿个主意。 也不是说凰歌连带着拿这点主意的本事都没有，只是皇贵妃护犊心切，凰歌也也不好意思佛了皇贵妃的好意。 若皇贵妃能够在这件事情上在太后面前留一个好印象，那也方面日后皇贵妃重掌后宫大权。 凰歌不贪恋荣华富贵，却也知道若是权利不能为自己所用，势必会成为自己的阻碍。 若是如此，那还不如努力的去伸手抓住权利。 原本凰歌只想着报仇之后安稳一世，可后来和凤城在一起，也知道自己此生都无法脱离皇室的漩涡，只能在其中挣扎。 既然要和权利打交道，那还不如自己去站在权利的巅峰，指点江山。 皇贵妃不知道凰歌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凰歌的主意不错，在那边缓缓思索。 气氛就这样诡异的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率先打扰谁的思绪。 直到昭阳活蹦乱跳的带着凤城跳了进来，正在沉思之中的两个人才被惊醒。 “没规矩。”皇贵妃笑着嗔怪道：“你瞧瞧你，哪里还有个公主的样儿？倒是歌儿，比你越发的像公主了。你好好学学人家歌儿的端庄大气。说起来，歌儿的年纪还比你小呢。” 昭阳在那边嬉笑着嘀嘀咕咕，凰歌和凤城倒是相视一笑。 皇贵妃对凰歌的偏爱，已经到了连昭阳都嫉妒的程度了。 不过，对于凤城来说，凰歌能如此讨人喜欢，也是他喜闻乐见的事情。 昭阳也知道皇贵妃专程请了凤城进宫一定是有要事相商，闹腾了一会儿之后也就消停了，乖巧的坐到了凰歌身边，浑然忘记了之前她吃醋的事情。 皇贵妃精神头有些短，就让凰歌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凤城说清楚，两边的情况一整合，凤城就决定重点从谦妃这边入手。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吩咐皇贵妃和凰歌暂时按兵不动。 昭阳着急的不行，生怕自己的婚约因为凤城的来不及而毁掉了。 凤城白了昭阳一眼，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悦的道：“你的婚约要紧，难道我的婚约就不要紧了吗？我都没有担心，你怕什么？” 昭阳略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凰歌的手，嘿嘿笑道：“是哦，不管怎么样，还有你们俩呢。” 凤城做好了决定之后，凰歌就有些沉默，凤城诧异道：“歌儿，你可有什么不同的想法？” 凰歌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凤城，斟酌片刻才道：“若智空大师肯帮忙，那倒是能够先一步攻占了皇太后的心。只是，不知道智空大师对这样的情况是不是有法子控制。毕竟，这样的情况继续下去，我担心皇太后的身子坚持不了太久的时间。” 639.第639章 请柬上做文章（2） 凤城爱怜的笑了笑，道：“本王的歌儿真是心地善良，正好师傅这段时间在京城。本王稍后就去拜访一下师傅，若是能……就要劳烦母后去安排安排了。” 皇贵妃含笑道：“若是能，那本宫也省了不少的麻烦。那谦妃上蹿下跳的，看得本宫颇为烦躁。若能一举夺回后宫大权，倒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皇太后不在的时候，皇上对皇贵妃也是万千宠爱，直把阖宫上下的莺莺燕燕都比了下去。 可皇太后回来之后，皇上就算是有心，也有几分无力。 皇贵妃的心里有别人，皇上的宠爱对于她来说，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如今凤城和昭阳长大成人，皇上的宠爱对于皇贵妃来说，只是更利于她牢牢的抓住后宫的权利，能够庇护自己的孩子罢了。 仅此而已！ 对于这一点，凤城自然是清楚的，不管皇贵妃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或者是说出什么样的话，凤城心里都没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 凤城如今已经是战王，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更是有能力保护皇贵妃和昭阳。 只是，皇贵妃身为母亲，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的想法，也是无法改变的。 直到凤城和凰歌结伴离开，凤城都假装没有看见皇贵妃低落的情绪。 皇贵妃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以为凤城果真是没有发现。 却不想在凤城和凰歌双双跨出漪兰殿的时候，凤城就皱眉对凰歌道：“你可知道母后今儿个的情绪为何如此低落？” 凰歌含笑道：“我还以为你没有看出来娘娘的情绪呢。” 凤城长叹了口气，道：“母妃的性格比你想象之中的倔强许多，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让我和昭阳看到她情绪萎靡不振的时候，我也只能假装没有看见。不过歌儿，你一定知道母妃是为什么，对不对？” 凰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凤城，带着一抹不解的道：“你凭什么肯定我就知道？” 凤城轻轻拉着凰歌的手，柔声道：“你这么聪明，即便不是真的知道，也是能够猜到几分的。” 凰歌嗔怪道：“好了，就知道你会这样哄着我。其实，我真的不知道娘娘为什么会这样萎靡。不过，能值得娘娘如此的人，除了你和昭阳，就只有皇上了。昭阳的事情如今已经解决了，皇上那边，也没有听见什么特别的事情。” 凤城含了几分惊讶的看着凰歌，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母妃都是因为我，才会情绪不佳的吗？” 凰歌耸了耸肩，道：“我没有说，这都是你自己猜测的。不过，我这次进攻，倒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说来听听。”凤城感觉到凰歌心里的那一抹犹豫，忙开口鼓励她。 凰歌抿了抿唇，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这一次进宫，夕颜姑姑对我的态度很不一样。就好像是，我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一种阻碍一样。 640.第640章 请柬上做文章（3） 凤城心头突突一跳，随即勉强笑道：“怎么可能呢？你一定是感觉错误。夕颜是母妃身边的老人了，应该不会犯这种以下犯上的错。再说了，你是母妃和我都认定的战王妃，她若敢对你不经，我一定饶不了她。” 凤城过于激动的表情让凰歌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忙拉着凤城的说，认真道：“凤城，你在撒谎，你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我……”凤城本能的想要反驳，却在凰歌那灼灼目光中选择了妥协，叹了口气，道：“歌儿，你为什么这么聪明？” 凰歌看出了凤城眼眸中的那一抹无奈，撒娇的拉着凤城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是啊，我是很聪明的。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可以欺骗我。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夕颜为什么会迁怒于我了？” 凤城抬手刮了刮凰歌挺翘的鼻梁，笑道：“夕颜最在意的人就是母妃和我们兄妹。或许夕颜觉得，你的存在加剧了母妃和皇后一党的争斗，也加剧了我和太子之间的争斗，所以会对你有些微词。不过你放心，我会和她说，让她对你一定保持尊重。否则，不管她是谁，本王一定不会放过她。” 说到后来，凤城的眼眸中已经有了一抹戾气闪现。 凰歌心头多了几分感动，尽管知道凤城说的这一番话并非是实话，却也依旧选择了去相信，含笑道：“好了，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夕颜姑姑到底是对娘娘，对你忠心耿耿。你若因着这样的事情去说她，就不怕伤了她的心吗？” “我只怕你会受委屈。”凤城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这句话，一双眼眸幽深如潭。 凰歌心头一热，笑道：“我若是连带着这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将来如何能在你的身边，助你一臂之力？” “有妻如你，夫复何求？”凤城认真的捧着凰歌的手，只觉得，若能拥有凰歌，那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可以抛诸脑后。只要单纯的拥有她，就足够了。 可惜的是，凰歌注定了如此优秀，如此耀眼。 若不能为她博得一丈方圆，那又有什么资格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给她一世安稳。 成太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一段时间的事情，要调查，并非太过于容易。 加上凤城这边的人手又分派了一些去处理皇后的事情，就显得捉襟见肘了。 凤城最后还是决定参考凰歌的意见，先让皇贵妃安排皇太后去报国寺上香，让智空大师为皇太后诊脉。 皇贵妃深知如今的自己是无法和谦妃等人抗衡的，便说动了皇上，让皇上去和皇太后说了。 皇太后心疼皇上，同意第二天就去报国寺上香。 当时皇后和谦妃也在场，也对报国寺之行有十分浓厚的兴趣。 皇上事先和皇贵妃是商量好了的，借口皇后和谦妃要安排中秋佳节的事情走不开，让如今卸下了后宫大权的皇贵妃陪着。 641.第641章 请柬上做文章（4） 皇太后对此颇有微词，却不忍心佛了皇上的颜面，只能选择忍着。 谦妃心头有几分疑惑，便提议说是让太子护送皇太后一行去报国寺。 皇上瞥了谦妃一眼，淡淡的道：“什么时候，这些事情也轮到谦妃来做主了？” 还不等谦妃辩解，皇太后就替谦妃说话道：“谦妃这也是担心哀家的安危，如此孝心，皇上可是误会谦妃了。” 皇上对着皇太后拱手道：“母后此言差矣，咱们凤凰国，最讲究的就是礼仪尊卑，且不论朕在这里。皇后和皇贵妃都在这里，这些事情也轮不到谦妃来做主。更何况，还有母后您呢。” 谦妃脸色发白，膝盖一软就要跪下去，叩头道：“臣妾知错，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冷哼了一声，淡淡的道：“既然知错，那还不赶紧退下？” 谦妃眼圈儿一红，心头有无数委屈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爆发出来，只能泪眼朦胧的对着皇上和皇太后叩了头，缓缓的退了出去。 在退出去的那一束那件，皇贵妃分明看清楚了谦妃眼睛里的那一抹几乎入骨的恨意。 与此同时，昭和与谦妃的眼神迅速的交换了下，谁也不知道在而两个人心头在筹划一些什么。 谦妃走后，皇太后心头越发不悦了，瞥了皇上身边的皇贵妃一眼，道：“皇上这段时间可是太过于操劳了？以至于如此心浮气躁？皇后也好，皇贵妃也好，谦妃也好，那都是皇上的嫔妃，皇上还是不好太过于厚此薄彼才好啊。” 皇上欠身含笑道：“母后教训的是，朕记住了。中秋佳节，有不少外邦使节团来访。太子忙于接洽，定然是没有空护送皇太后去报国寺的。这报国寺一行，就由战王护送吧。” 昭和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之前谦妃走的时候会给自己一个警告的眼神，可昭和还是下意识的想要破坏皇贵妃想要做的一切事情，撒娇的抱着皇太后的手臂，轻轻的摇晃着，声音格外软糯的撒娇道：“启禀皇祖母，昭和也想要陪着皇祖母一并去报国寺上香。求皇祖母允了昭和吧。” “你呀，就是调皮，整天就想着溜出宫去。罢了罢了，看在你这几天……”皇太后的意思，是想要同意让昭和跟着去。 还不等她后面的话说出口，皇上就已经打断了皇太后的话，道：“看在你这几天这么听话的份儿上，朕可以替你完成一个心愿。太子已经和朕说了你想要一座公主府的事情了。你若能协助皇后将这一次中秋佳宴办好，朕就赏赐你一座公主府。” 皇太后原本就心疼昭和，不忍心昭和远嫁，如今听着皇上这样说，连带着忘记了责怪皇上方才抢了她话茬的事情，欣喜道：“皇上此话当真？” 昭和生怕皇上会反悔，忙道：“父皇乃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说话自然是算话的了。昭和愿意留在宫里帮着母后办好中秋佳宴。求父皇恩准。” 642.第642章 请柬上做文章（5） 能有一座公主府，那就代表着在京城里有一个家，也就代表着昭和是不会外嫁的公主，这是昭和最大的希望和目标，如今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摆在面前了，昭和如何能不激动，不兴奋。 乃至忘记了自己和谦妃的约定。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昭和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上了当。 无奈木已成舟，无法改变，就算昭和有心想要改变什么，也是无能为力。 再说了，她根本就不觉得皇太后去一趟报国寺就会对她们的大计有什么影响，总觉得是谦妃太过于杯弓蛇影了。 谦妃一离开慈宁宫就被琐事缠身，乃至于根本不知道皇上最后的决定，也不知道昭和在这个时候做了一件蠢事。 直到第二天皇后带领着后宫众妃嫔去送皇太后和皇贵妃的时候，谦妃才知道，护送皇太后去报国寺的人是凤城。 为此，谦妃大发雷霆，想尽办法去弥补，却因为在皇太后出宫之后，皇上就传召了谦妃去养心殿伺候着而无能为力。 谦妃和太子虽说是合作关系，在太子的眼睛里，谦妃不过是一枚棋子，很多事情，太子做了，谦妃不知道。 在谦妃的眼睛里，太子是一枚棋子，有些事情，谦妃也未必会告诉太子。 彼此相互算计相互隐瞒，也就让皇贵妃和凤城钻了空子。 皇太后不在宫里，谦妃被皇上召去了养心殿，昭和被太子随便搪塞了一件事情就屁颠屁颠的带着许多宫人满京城的找寻那种升空爆炸之后会形成各种吉祥话字体的烟花。 因着这一次的中秋佳节是皇后牵头，谦妃主办，这两个人都一门心思的想要显摆一下自己的能力，都使出了浑身解数的想要将场面操办的盛大无比。 阖宫上下的妃嫔们也都兴致勃勃的操练自己的看家本领，希望能够在这中秋佳宴之上成功的吸引皇上的目光，成为皇上的宠妃。 太子就抓住了这个机会潜入了后宫，借着视察中秋佳宴场地的借口登上了湖心亭，补全了湖心亭上欠缺的沉水木。 直到太子出宫，都没有几个人知道太子曾经进过宫，就更不必说是知道太子进宫之后都做了些什么了。 第二日一大早，太子的请柬送到了凰歌的手中。 彼时凰歌正在悠闲的绣花，想要为凤城绣一条腰带。 桃红拿着请柬进来的时候，凰歌只瞥了一眼，便道：“可是太子送来的？” 桃红诧异道：“小姐你这是未卜先知吗？” 凰歌含笑道：“我不仅仅知道这是太子送来的，还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而来。” 沉水木的事情，春桃也是知道的，这些日子也没有少帮忙打听这件事，听着凰歌如此说，春桃眼角眉梢也浮现出一抹喜意，道：“小姐的意思是说，沉水木的事情果真已经解决了？” 凰歌唇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眸光中透出一抹冰冷，道：“若非如此，太子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眼巴巴的送了请柬过来？” 643.第643章 请柬上做文章（6） 桃红在凰歌身边伺候的日子也不短了，倒是极少看见凰歌露出这种表情，不禁有了几分诧异，道：“小姐何出此言？” 凰歌嗤笑道：“太子乃是一个目光短浅且轻浮之人，定然是他趁着昨儿个太后不在宫里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没有关注到湖心亭的时候，将沉水木的事情解决了。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在我面前邀功请赏，顺便告诉我，选择他，才能保住一世平安。凤城不能办到的事情，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办到。” 听到这话，桃红都忍不住的嗤笑道：“难道太子以为，没有小姐您出谋划策，没有皇贵妃的谋划，皇太后就会自己主动去了报国寺，将这样一个大好机会留给了太子吗？” 凰歌笑着摇头道：“若太子能想得到这些，只怕他也不会落到如此田地了。我倒是想要看看，如今的太子能无耻到什么样的程度。对了，之前我吩咐你分别送去给凰舞和秦子婳的信，可有准备妥当？” 想着那两封信的内容，桃红就忍不住掩唇笑道：“小姐放心，那两封信奴婢一直都随身带着。只等着小姐看了太子给的请柬，知道了地址，就可以填上地址把信送出去了。” “另外的呢？”凰歌的眉目中多了几分关切。 桃红手脚麻利的走到凰歌的梳妆镜边上，从一只小抽屉中取出一张和她手上拿着的请柬一模一样的出来，轻轻晃了晃，狡黠道：“在这儿呢。可是要劳烦小姐巧手，临摹一遍了。” “这有何难？文房四宝伺候。”约莫是许久没有这样大快人心的事情，凰歌的情绪上显得十分的激动，连带着一张俏脸都是红彤彤的，看上去十分的开心。 小心翼翼的用左手握笔，一笔一划的依照太子的请柬誊抄了一遍，只将请柬的对象名字换了换，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几次三番的看了，觉得和原来请柬上的字体相差无几，基本上看不出差别之后，才心满意足的拍了拍手，郑重其事的写在了另外一张伪造的请柬之上。 写完了之后拿在手中把玩着，道：“啧啧，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拙，横竖我是看不出来这两张请柬的差别的。桃红，你可能看得出来？” 桃红含笑道：“小姐你都看不出来，那奴婢就更看不出来了。这可是战王殿下为小姐准备的，自然是真假难辨了。” 凰歌的唇微微嘟着，道：“也难为他了，肯在这样的小事情上下功夫。” 桃红趁机替凤城说好话道：“在战王殿下的眼睛里，凡事和小姐有关的事情，事无大小，都必须亲力亲为，力求完美。” 凰歌心头是高兴的，可嘴巴上却是佯怒道：“死丫头，贫嘴，讨打呢？” 桃红身子一扭，躲过了凰歌的手，嬉笑道：“小姐，你确定太子一定会说出让舞小姐和子婳郡主生气的话吗？若太子不会那样说，或者说舞小姐和子婳郡主不会因为太子如此做而生气，那当如何？” 644.第644章 请柬上做文章（7） 凰歌眼角眉梢的笑容越发的浓郁了，屈指弹了弹桃红光洁的额头，笑道：“你瞧瞧，你瞧瞧。我这还没有出门呢，还没有见到太子，太子还没有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你就已经开始担心了。” 桃红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事无绝对，奴婢不过是未雨绸缪嘛。” 凰歌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是是是，你是在未雨绸缪。那你说，是我了解太子呢还是你了解太子？就算是当着凤城，太子都敢说出那些不顾礼义廉耻的话，就更不必说如今是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单独表现了。” 凰歌将请柬交给了桃红，悠然自得的坐下抿了口茶，笑道：“至于凰舞和秦子婳，她们俩都以为自己会是太子妃。若让她们俩知道了太子和我允诺了太子妃的位置，她们还能不能坐得住？自从皇太后回来之后，太子似乎是太过于春风得意了一些。不给他一些教训，他就不会知道收敛。他喜欢热热闹闹的，那我就给他一场好热闹。” 桃红抿唇儿笑道：“太子做梦都不会想到，小姐会给他来这样一出。” 凰歌眼角眉梢都是促狭的笑容，道：“若非他不仁不义在先，我又怎会如此苦心孤诣的去算计他呢？” 凰歌话音一落，一声黑金色衣袍的凤城就走了进来，随手从桃红手中拿过请柬，随手翻开看了看。 凰歌看着那张如玉的面容惊讶道：“你不是陪着皇太后和皇贵妃在报国寺吗？怎么会突然就回来了？你不在，也不怕出什么岔子？” “有师傅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再说了，师傅这会儿正在为皇太后疗病，哪里还顾得上我。”凤城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中的请柬，笑道：“本王一收到这个消息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却不想还是来迟一步。看来，歌儿是一切都准备好了。不需要本王出马了。” “那我让你准备的事情，可都准备好了？”凰歌好笑的从一脸无奈的凤城手中将请柬拿了出来递给桃红，道：“送过去，小心一些，别让人发现了。在那边守着，看着她出门了再回来。” 桃红很识趣的拿了请柬快步出去了，将这里面的二人世界彻底的留给了凰歌和凤城。 “歌儿吩咐我做的事情，自然是都准备妥当了。”凤城含笑看着凰歌，口中啧啧有声的道：“歌儿，你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凰歌的眼睛眨了眨，表示自己不明白凤城在说些什么，好奇道：“何出此言啊？” 凤城口中啧啧有声的道：“你若不是有未卜先知之能，怎么知道我查到了那个人身上。趁机将那个人引出去呢？” 凰歌的情绪一瞬间就激动了起来，豁然起身，激动的看着凤城，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道：“你的意思是说，有柳绿她们的消息了？” 凤城好奇道：“你怎么就确定是柳绿她们的消息，而不是关于皇后或者是成太医？” 645.第645章 请柬上做文章（8） 凰歌没好气的看了凤城一眼，道：“一来，皇后对太子来说，意义重大，不同于一般人。就算如今在坤宁宫中的皇后如同我们预测的那样是假的。那真的皇后也一定会在太子身边。首先，太子不会像对俘虏一样的对待自己的母后。其次，将皇后交给别人照顾，太子也不会放心。再次，太子府虽然不能说是固若金汤，却也是龙潭虎穴。太子经营了太子府那样多年，还专门选在了郊外，足见太子府的地下已经是一座地宫。藏一个人，绝对没问题。” 看着凤城眼睛里逐渐明亮的光芒，凰歌就知道自己一定是猜对了，笑道：“至于成太医，你昨儿个才去调查，今儿个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消息的了。只有柳绿等人，才有机会在这个时候有消息。再说了，他们二人暗地里的那点勾当，别人不知道，还能瞒得过你战王殿下的地毯式的搜寻吗？” 凤城眼角眉梢都挂着自豪而得意的笑容，唇角上扬出一抹难得的夸张的弧度，道：“如此聪慧的女子，幸亏是我的未婚妻。若是敌人的，得不到非要毁了不可。凰歌，本王此生，何其有幸，能得到你成为本王的妻子。” 对于凤城的动情表白，凰歌却不买账，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道：“若等我们都白发苍苍了，你还能对我说出这一番话。那我就相信你是真的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不过现在，你还是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柳绿她们的消息？” 凤城的眉眼陡然黯淡了两分，凰歌的心跳也跟着漏掉了一拍，追问道：“难道我猜错了？” 凤城避开了凰歌那急切的眉眼，叹息道：“歌儿，你没有猜错。却也没有全对。是她们三个人中的一个人找到了。” “是谁？”凰歌的心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看着凤城那样的表情，凰歌也知道一定不会是柳绿，不过茯苓和知秋，凰歌一样很关心。 凤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是知秋。” “她怎么样，还活着吗？”凰歌的声音有些急切，在这个时候看来，只要知秋还活着，那么柳绿和茯苓活着的机会就很大。 凤城点了点头，道：“目前还活着，不过，不敢轻举妄动。我猜测这三个丫头应该是被关押在了不同的地方。若动其中一人，只怕另外两个人就会遭遇不测。我想要顺藤摸瓜，先找到另外两个人，再将三个人一举救出。你觉得呢？” 凰歌有些心浮气躁，听着凤城如此说，努力的强迫自己让情绪稳定了下来，许久才认真道：“你说得对，为今之计，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们的安全。不管怎么样，也要让她们平安的回来。既然现在不能让她们回来，就暂且不告诉安义。免得安义失去了分寸。你方才说，追查到了那个人，那可不可以猜想，太子将这三个丫头分别放在了和他有关系的女人的家里？比如说，我家……秦威王府……等……” 646.第646章 请柬上做文章（9） 凰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主动的放弃了继续说下去，叹了口气，道：“如此排查下去，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了。太子的心计，也是不浅啊。” 凤城冷笑道：“不管他将她们藏在哪里，本王都一定会将她们三个一个一个的找出来。凌霄已经在帮我找了，你放心，有凌霄的帮忙，相信事情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 凰歌的笑容有些勉强，可在凤城看来，总算是笑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才踩着时间点去赴太子之约。 只不过，凤城和凰歌定下的房间，在太子定下的房间的隔壁。 太子房间的另一边，也是被凤城定了下来的，特别吩咐了店小二，若秦子婳和凰歌二人过来，就让给她们。 那小二原本就是凤城的人，自然知道如何帮着凤城办事。 凤城和凰歌是来看戏的，来的最早，等他们来了约莫一刻钟，才有一个全身都被笼罩在斗篷之中的女子拿着太子的请柬进入了太子的房间之中。 凤城极为熟练的剥了一粒葡萄喂进了凰歌口中，含笑道：“瞧好吧，好戏就要上演了。只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满意我们策划的这一出好戏。” 凰歌含笑道：“你安排的事情，可是都妥当了？” 凤城头也不抬的剥着葡萄，笑道：“自然是妥当了的。否则，怎么对得起你对我的信任？” 凰歌诧异道：“这样快马加鞭的从报国寺赶回来，还来得及安排这些？” 凤城屈指刮了刮凰歌的俏鼻，笑道：“你这样说，是关心我呢，还是怀疑我？” “不是，我只是……”凰歌一时间被凤城问的有些手忙脚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凤城单独相处，凰歌就有一种自己的智商都被狗吃了一样的错觉。 亏得凤城看着凰歌这慌乱的样子，含笑道：“好了，和你开了个玩笑。我有派人盯着太子府，在我的人去通知我的时候，就已经同时去进行了那些你需要我去做的事情。我又不是三头六臂，哪里能兼顾得过来呢。不过你放心，我派出去的人，都十分的妥当，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的。” 凰歌恍然，点头道：“原来如此。我们倒是苦心孤诣的去安排了，不知道太子会不会对我们的安排表示满意。” 凤城和凰歌坐在靠窗户的位置，能够隔着纱帘将外面大街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说话的同时，两辆旗帜鲜明的马车就飞驰了过来，眼瞧着这两辆车要撞上的时候，却同时急刹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凰歌听得喧哗之声侧头看了看，唇角的笑容就浓郁了起来，对着凤城道：“诺，你瞧瞧，来的可真真是快的。不过，我可没有想到，她们俩竟然能这样凑巧的一同来到。看来，天意如此，今儿个，注定要热闹了。” 秦子婳和凰舞掀开马车车帘的那一瞬间，也看到了对方，眼睛里都浮现出一抹戾气，随即就变成了别有用心的笑容，热热闹闹的打着招呼。 647.第647章 请柬上做文章（10） “虚伪的女人。”凰歌忍不住唾骂道：“这两个人笑得这样虚伪，难道彼此都感觉不到吗？” 凤城好笑的揉了揉凰歌的头，道：“她们都挤破了头想要成为太子的女人。争的，不过是一个太子妃的名分而已。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她们都觉得自己二人一定是那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彼此能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也就是了。至于私底下，大家心照不宣，也就罢了。” 凰歌嘟囔道：“这种日子，也忒憋闷了一些。就算是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也要维持着笑脸的相处方式，我实在是无法苟同。或许，我这样的人，注定了无法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是不是犯了七出之条的善妒这一条？” 凰歌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向凤城，眸光中带着一抹探寻。 凤城修长的手指顶端托着一枚葡萄，似乎是没有听见凰歌在说什么一样，小心翼翼的将最后一点皮给扒拉下来，才用银签子签了给凰歌。 看着凰歌微微撅起的小嘴，笑道：“我就喜欢善妒的女子，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所谓的七出之条。只有你爱不爱我，你若不爱我，也就无所谓善妒了。因为你在乎，所以再回嫉妒我对别人好。我这样的人，注定了无法将自己的爱分割给第二个女子。所有的，全部的，都属于你。” “你是皇子，是皇室中人。哪里有皇子就只有一个皇子妃的？就算为了开枝散叶……”凰歌嘟囔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城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凰歌的话，道：“开枝散叶，有你一个也就够了。三年抱俩，五年抱三，十年也有七八个了。本王有你一个，足够了。” 凤城这种计算方法惹得凰歌含羞一笑，嗔怪道：“还三年抱俩呢，有你这样算的吗？还七八个，你娶我就为了生孩子吗？” 凤城一本正经的道：“你不是说开枝散叶吗？我只是用数字的形式告诉你，不必为了开枝散叶的事情烦恼而已。这还没有算双胞胎的情况呢。如果都是双胞胎，那也有十七八个了……” 凰歌的脸慢慢的就在凤城灼灼的目光中涨红了，嘟囔道：“瞧你个没正形的。还十七八个，也不怕累死我？” 凤城最喜欢看凰歌害羞的样子了，却也不敢一个今儿个的逗她，放柔了声音笑道：“其实，我只希望有儿女绕膝。只要是你和我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我都一样的心疼。你喜欢生几个就生几个，我不会勉强你的。” 凰歌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没好气的道：“是谁说战王是一个特别冷漠的人？怎么我瞧着比大街上最流氓的流氓还要流氓呢？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在这里和我说这个。也不怕隔墙有耳？” 凤城眉毛霸气一竖，含笑道：“谁敢来听本王的墙角，也不怕被本王砍下狗头？” 凰歌嗔怪的看了凤城一眼，道：“罢了，不和你说这个了，瞧瞧那两人，已经要上来了。” 648.第648章 秦子婳之死（1） 凤城还想要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却又顾忌着凰歌脸皮薄，顺着凰歌说话的空档就看了看楼下，果然就看着那两个最开始都面红耳赤的女子手挽着手准备进来。 凤城安排的人眼疾手快的上前打着千儿的道：“哎哟，二位客官，里面请。” 凰舞这个时候的心情十分差劲，冷哼了一声，掏出一个荷包直接扔在了那小儿的怀里，压低了声音的道：“我要太子隔壁的房间。” “哎哟喂，可不巧了。二位客官，那个房间已经有人包下来了。”小二一边说，一边十分夸张的看了看楼上。 凰舞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厉声道：“感情你是不认识我们？” 小二忙陪笑道：“哪能呢，您是大名鼎鼎的凰家凰舞小姐，这位可是太子爷心尖儿上的秦子婳郡主。小人哪里会不认识您二位，只是那两个包间，的确都有人了。” 眼瞧着两个人都要发火，那小二又适时的道：“不过，其中一个包间的客人还没有来。这也是可以商量的。不过呢，那客官付了包间的银子，这个，这个……” 小二一边说，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就不停的做着捻银子的动作。 秦子婳冷笑嘲讽道：“不就是银子吗？本郡主有的是，凡是银子能解决的问题，都不叫问题。” 秦子婳一边说，一边解下腰间的荷包，也不顾里面有多少银子，匆忙的拉了凰舞就往里面走，还不忘记吩咐那小二道：“记住了，你收了本郡主的银子，就要替本郡主办事若是本郡主一会儿被任何人打扰了，本郡主一定饶不了你。” 小二忙点头哈腰的跟在后面，做出一副格外卑微的样子，笑道：“郡主放心，小人知道，小人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郡主。” 直到小二赔笑进入房间之中，替二人倒好热茶出来，两个人都是一声不吭的。 小二退出去关上门之后，凰舞才嘲讽道：“我以为妹妹入了太子府，就能牢牢的掌控住太子的心，却不想，妹妹竟然如此愚笨，让太子和别的女人在这里勾勾搭搭。” 秦子婳心头浮现出一抹恼怒，却很快压了下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道：“姐姐所言极是，妹妹在这方面，或许真的不如姐姐，那今儿个，妹妹可要多多的仰仗姐姐了？” 听着这种恭维的话，凰舞心头分外得意，可在看见秦子婳那眼角眉梢极力掩饰的笑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似乎是错过了什么，眉目一拧就要发怒，厉声喝斥道：“秦子婳，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愚弄我？” 秦子婳慌乱的低下头，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的揉搓着衣角，急切而小声的道：“姐姐误会了，妹妹哪里敢愚弄姐姐，妹妹这是尊重姐姐。一来姐姐乃是未来太子妃，妹妹不敢抢了姐姐的风头。二来，就算将来姐姐入府了，妹妹也必定时时为姐姐着想，事事以姐姐为先。” 649.第649章 秦子婳之死（2） 凰舞不是一个没头脑的人，此刻却在秦子婳的恭维之中消弭了怒气，脸上也带了一抹自得的笑容，得意的看了秦子婳一眼，假装声调平和的道：“妹妹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的了。做人呢，有想法是很好的，可是痴心妄想，那就不对了。不过你我姐妹多年，姐姐也知道妹妹你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想必也不会存了一些不该有的念头。” 秦子婳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恼恨，随即忍住了，恭敬颔首道：“姐姐教训的是，妹妹都记住了。” 凰舞只当秦子婳心里如同她表现出来的一样恭顺，假装清热的拉了秦子婳的手，含笑道：“太子将来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人。你我也必定是后宫之中力主沉浮的那几个重要人。我们姐妹一场，自然是要守望相助才好。否则，那些后宫里沉浮的莺莺燕燕足够将我们各个击破了。” 听到这句话，秦子婳的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黯淡，叹息道：“姐姐所在的凰家乃是世代后族，姐姐定然是当之无愧的太子妃了，以后也必定是皇后。妹妹还要多多的仰仗姐姐才是。只希望姐姐能够看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多多的提携照顾妹妹。妹妹必定为姐姐马首是瞻。” 凰舞这段时间被大太太灌输了不少为人妻的思想，听着秦子婳这一番话，只觉得分外的入耳，点头含笑道：“这是自然。咱们一定要团结起来，将后宫大权牢牢的把控在自己的手中。如此，方才不辜负了我们高贵的出身。” 秦子婳深以为然的颔首道：“姐姐说的是。” 凰舞是个急性子的人，坐在这边好一阵子都没有看见太子过来，不由得有几分急躁了，道：“妹妹这些日子可是居住在太子府，可有知道太子今儿个什么时候出府的？” 秦子婳皱眉道：“妹妹不知，妹妹只知道妹妹离开太子府的时候，太子并不在府中。因着收到那样的信，怒火中烧，也没有顾得上打听这些，就心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若有什么疏漏的地方，还请姐姐恕罪。” 凰舞眉头紧锁，愣了半晌，才道：“妹妹如此这般大意，可是不行的。妹妹以后要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掌握太子殿下的行踪，否则，你我二人，地位不保。” 这两个都还没有正式成为太子的女人的女子在这里讨论这些事情，多少还是有几分滑稽，可两个人是浑然不觉，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二人如此这般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只怕是被外人知道了，要笑掉大牙都不止了。 两个人坐在那边谈论了一会儿，凰舞自以为将尊卑都和秦子婳说的十分清楚了，便大喇喇的吩咐秦子婳去窗户那边守着，看着太子过来了，好看看是不是果真如同自己二人听见的那般在外头和别的女人勾三搭四。 她们心里都十分的明白，太子的身边只有她们两个人是不切实际的，可也要看看，对手到底是谁。 650.第650章 秦子婳之死（3） 历来皇帝登基之前入府的女子，进入后宫之后都能成为一宫主位，在后宫中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不比那些后来选秀入宫的女子。 这二人心里都存着一样的心思，若是个乖巧听话的，那就收了她，认了这个姐妹。 若是个不乖巧听话的，那就直接毁了她，绝了她的这份念想。 不管是凰舞还是秦子婳，都已经下意识的将太子当成了她个人的私有，大有不允许任何人不经过她们同意的人接近的想法。 秦子婳的运气还算不错，她刚走到窗户边上，就看见英姿飒爽的太子一身张扬的明黄服饰策马而来，身后呼啦啦的跟着一大群侍卫，一如往日里出门一样的张扬霸气。 秦子婳的眼眸中流露出浓烈的爱慕之意。 凰舞以为秦子婳身在太子府就可以近水楼台的接近太子，实际上只有秦子婳才知道，这段时间她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接近太子。 秦子婳脸上的那些疤痕在各种药物的作用下淡了许多，脂粉勉强能够遮盖可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那些疤痕就如同可怕的触手一样的冒了出来。 太医诊治的结果说是余毒未清，若要彻底的清除体内毒素，短则一两年，长则三五年。 这些日子，秦子婳一直都克制着在太子面前的情绪，甚至在两次太子想要进行鱼水之欢的时候逼不得已选择了拒绝太子。 太子何等骄傲，拒绝一次就已经是犯了太子的大忌了，更不必说是接二连三的拒绝了。 如今的秦子婳，想要多看太子一眼都是不能的了。 能够这样远远的看着，对于秦子婳来说，也算得上的莫大的福分了。 秦子婳站在那边，眼神就缓缓的变得痴迷了起来，再也舍不得挪开一丁点儿。 凰舞和秦子婳说话的时候，连续两三次都没有得到秦子婳的回应，抬头看的时候，就发现秦子婳目光呆愣的站在那边，脸上的表情，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疑惑之下快步起身走到秦子婳的身边，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楼下的情况，秦子婳就已经惊醒，慌忙在凰舞面前转身，让凰舞的视线凌乱了一会儿，才指着楼下道：“姐姐，太子殿下过来了。” 凰舞探头一看，果真是太子过来了，也就没有心思过问秦子婳方才发呆的事情了，忙道：“好，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倒是想要瞧瞧是谁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惦记着太子殿下。” 秦子婳颔首道：“都听姐姐的。” 秦子婳一边说，一边往靠着太子包间的那面墙壁走了过去，手中那拿着一柄锋利的匕首。 凰舞大惊，诧异道：“妹妹这是做什么？” 秦子婳诡异一笑，道：“姐姐难道忘记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了？” “自然是看看是那个不要脸的女子敢惦记太子了？”凰舞回答的理所当然，眼眸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了一抹不屑。 这个时候的凰舞已经忘记了，若不是她横插一脚，她也只是太子的小姨子罢了。 651.第651章 秦子婳之死（4） 秦子婳含笑道：“话虽如此，那姐姐就一点都不想要知道我们的太子殿下会如何对待这样送上门来的女子吗？” “妹妹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看见？”凰舞的眼神都病的奇异了起来，仿若秦子婳说的这一切是多美的不可思议一样的。 秦子婳一边意味深长的笑着，一边运功将全身内力都灌注在匕首之上，就在听着太子上楼被店小二大声招呼的那一瞬间，锋利无匹的匕首瞬间没根刺入墙壁，再被飞快的拔出。 那动作快的凰舞自愧弗如。 待得秦子婳确定能看清楚对面房间的一切之后，才邀请凰舞道：“姐姐且过来瞧瞧。” 凰舞还从未做过如此偷窥之事，自然觉得十分的好奇，也趴在那边认真的看着对面的情况，半晌之后，才转过身来对着秦子婳竖起了大拇指，并且好奇道：“妹妹为何不在之前我们来的时候就做这件事呢？” 秦子婳款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才笑道：“早在我们过来的时候，妹妹就发现房间里其实是有人的。妹妹无法确定她是不是会武功，更加无法确定她的身份。若她是个会武功的人，在等待太子的过程中，听觉定然是第一灵敏的。我刺入墙壁之后发出的声音定然会被她察觉。也只有方才，太子殿下上来的时候引发出来的喧哗之声，会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才是最好的机会。” 听着秦子婳如此分析，凰舞也才明白了过来，颇为欣喜的拉着秦子婳的手，含笑道：“好妹妹，你真聪明。有了你的襄助，姐姐才有信心将后宫之主的位置心安理得的坐下去。” 秦子婳娇柔的笑道：“姐姐这话，可真真是抬举子婳了。子婳哪里有姐姐说的这么好了。” 凰舞还想要客套几句，秦子婳就已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并且将眼睛靠近了那个能窥探的缝隙。 凰舞也很着急，想要查看，可也听见了那边太子开门进入房间的声音，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太子发现了。 好在秦子婳很有自知之明，在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自动的退到了一边，将位置让给了凰舞，并且吩咐凰舞千万不要出声，不管看见什么，都不可以出声。 凰舞竟然也没有任何异议的点了头，看起来无比乖巧。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两个人之间的主从关系就变了。 或许连带着凰舞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经意间，掌控着整个事情的人就变成了秦子婳。 然而，此刻的凰舞也来不及思考这些，她的整颗心都已经挂在了缝隙对面的太子身上。 太子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窈窕身影站在窗户边，心情十分的激动，也没有去探查周围是不是有一些不适合的人出现。 再加上他以为自己约的是凰歌，不认为自己和凰歌的约会能被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也就吩咐那些暗卫都隐蔽了起来，不必跟着他。 652.第652章 秦子婳之死（5） 所以此刻他身边的暗卫也好，侍卫也罢，都在楼下大厅里喝茶，只有少数几个人，将大厅的四周和楼梯上，大门口把守了起来，以防意外。 “你来了？”太子根本没有想到凰歌果真会应邀，面对凰歌那让他浑身血液都已经在沸腾的背影，太子竟然有几分结巴，就连说话都是磕磕巴巴的了，几次三番开口，才好容易憋出这样一句话。 也不知道凰歌今儿个是含羞还是怎样，竟然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任何声音，就连脸都是没有转过来的。 太子只当凰歌是在害羞，不疑有它，认真而得意的炫耀道：“你让本太子做的事情，本太子都已经做好了。你答应本太子的事情，是否应该兑现？” 凰歌的头微微动了动，似乎是在点头，又似乎是在摇头。 太子就自以为凰歌是在点头了，激动的起身，连带着声音都变得颤抖了起来，道：“你果真是答应了？” 不等凰歌有任何反应，太子就激动的走到凰歌的身边，试探性的伸出手，想要从后面拥住凰歌，似乎又有几分顾忌，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没有拥住凰歌，只站在凰歌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激动，道：“你若果真是答应了，本太子即刻就进宫去告诉父皇，本太子不愿意迎娶凰舞成为太子妃。一定要你做太子妃。” 太子这句话出口的同时，不仅仅是凰舞和秦子婳惊呆了，就连太子面前的凰歌也是惊呆了，身体骤然僵硬，也顾不得自己还诶有转过身去面对太子，就激动的点了头。 太子追逐凰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提出要让她成为太子妃的想法更加不是一天两天了。 原本太子也没有指望凰歌能够这样轻易的就答应自己的要求，如今看见凰歌答应了。太子的眼睛如同放光一样的紧紧盯着凰歌，尽管只是背影，都让太子觉得分外的吸引人。 凰舞已经是坐不住了，气的转身就要往门外走，脸色铁青，想要去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子抓出去游街示众。 秦子婳一把拉着凰舞，急急忙忙的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凰舞厉声道：“做什么，如今还能做什么，我的婚约，可是皇上亲自下旨赐婚的。如今太子私自做主要将属于我的太子妃之位让给别人。你说我去做什么？” “姐姐不可，先看看再说。万一，太子只是借着这个幌子想要哄骗那女子，也不可知。如今尚且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我们还是先忍耐一些。姐姐不要忘记了巴格娜公主了。如今京城里外邦使节团云集，万一是那个外邦公主在里头，我们闯进去，那可是吃罪不起的呀。”秦子婳语速极快的说着，心里却有些埋怨凰舞的愚蠢。 好在凰舞还没有蠢到家，听着秦子婳如此说，也就明白了过来，勉强点头道：“既然妹妹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姑且就再看看太子还能做出一些别的什么允诺。这个女子，一定要毁掉，非得毁掉不可。” 653.第653章 秦子婳之死（6） 两个人又继续回到了缝隙面前，就看见那女子已经转过身来了，却带着面纱，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在外头。 那两只眼睛看起来给两个人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却想不出来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 太子在看到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伸出手试探的摁着凰歌的肩膀，认真却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道：“你果真答应本太子，成为本太子的太子妃了吗？” “恩。”细若蚊蝇的声音让太子的心情陡然激动了起来，一把将凰歌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如同抱着这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珍宝，只恨不得能将凰歌永远的揉入自己的身体这种不要分开了才好。 那种觊觎了许久终于得到手的喜悦让太子放松了警惕，根本没有发现怀中的女子不是自己朝思暮想都想要得到的凰歌。 许久太子才放开了凰歌，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膝盖之上，一只手还恋恋不舍的把玩着她略有些汗湿的小手，道：“告诉本太子，你想要什么，本太子都满足你。” “不想要什么，只是不喜欢有别的女人没名没分的随意出入太子府……”这女子的声音和凰歌的声音有几分不同，可是在太子的眼睛里，这都是因为她太高兴了，高兴地不知所措，才会连声音都变了。 越发紧的搂了搂她纤细的腰肢，朗声笑道：“你说的是秦子婳吗？” “恩。”那女子眼睛一亮，娇羞的点了点头，那沉浸在巨大喜悦之中的眸子如同一块流光溢彩的宝石一般，让人忍不住的望进去。 可惜的是，里面是一片空洞的荒芜，除了贪婪没有其它。 偏生太子是看不见那些贪婪的，还以为是自己的诚心终于打动了凰歌，嗤笑道：“不就是秦子婳嘛？既然你不喜欢，那本太子让她滚也就是了。横竖有她在，本太子府里的那些个美人儿们也是受尽欺凌。天知道，本太子看着她那一张疤痕密布的脸又多恶心。可笑的是她还以为自己的那一张脸能够靠脂粉弥补。整天对着那一张惨白惨白的脸，本太子也觉得十分的恶心了。偏生秦子将的伤还没有好，否则，本太子早就将秦子婳赶出太子府了。你且放心，既然是你开口了，本太子这就回去将他们兄妹赶走……” 太子口中的秦子婳已经变成了一个善妒狠毒的丑八怪，只恨不得随时都能将秦子婳赶出太子府才好。 听着太子如此描述，凰舞十分同情的看了秦子婳一眼，发现秦子婳的一张俏脸已经变得惨白，一双眼睛也变得血红血红，犹如一头几欲噬人的狮子。 凰舞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就算是她冲出去和太子理论，也空得了一个善妒的名声，说不定还会真的因此失去了太子妃的位置。 秦子婳就不同了，她武功高强，要对付那个女子，想必也是翻手之间的事情。 若能一箭双雕，那就更好不过了。 654.第654章 秦子婳之死（7） 凰舞心头计较了一下得失，迅速的拿定了主意，微笑着对秦子婳道：“好妹妹，你也别生气呀。指不定太子殿下不过是哄着那女子在玩耍呢。” 秦子婳气的浑身哆嗦，指着那一条让她无比后悔的缝隙，颤抖道：“姐姐你都听见了，原来在太子的眼睛里，子婳竟然是如此不堪。亏得子婳一心一意为了太子，如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原以为还能在太子身边有个什么名分，将来在后宫之中也能有一席之地，如今看来，不过是子婳痴心妄想罢了。太子最为在意的，不是一颗真心，而是这一张臭皮囊！” 秦子婳无比痛心的捂着胸口，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让凰舞都有几分同情。 可凰舞没有忘记自己的处境，添油加醋的道：“妹妹或许是错怪了太子了，男人都是这样，当面一套背着一套。我们做女人的，要习惯相信男人们当面对我们说的话。至于背面的那一套，我们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再说了，妹妹脸上的疤痕也并非是无法掩饰住。太子是受了那妖女的蛊惑，才会那样口不择言的。一切的错，都是那妖女的错。妹妹真的不必放在心上……” 凰舞一边说，一边撇着秦子婳的反应，清楚的看到秦子婳的脸越发的难看，一颗心就缓缓的被悬了起来。 那边的太子还在一个劲儿的嘲笑秦子婳，嘲笑她曾经对他的好，对他的痴狂，甚至这段时间每天守在小厨房为了给他炖一碗燕窝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事情，在太子的眼睛里，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因为太子，从来都没有尝过秦子婳炖的燕窝，尽数赏给了他身边的一个侍卫。 可怜秦子婳还每天眼巴巴的等着，等着太子对她的赏识。 “原来，我在太子的眼睛里，竟然是这样可笑吗？”秦子婳脚下踉跄一步，险些站不住。 凰歌一把扶着秦子婳，装模作样的惋惜道：“可惜了妹妹的一番痴情，到了太子殿下的眼睛里，竟然……哎，太子殿下如此对待妹妹，真的是让我这个做姐姐的无比的心疼。罢了，妹妹，你都已经是太子的人了，也就不要计较这些了。你最好的法子，就是趁着如今府里的人少，早日为太子生个一男半女，以巩固自己的地位。如此一来，任凭别人如何言说，都无法动摇妹妹在太子身边的地位了。妹妹你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 听到这个，秦子婳的情绪又稍微缓和了一些，脸上到是多了一些笑容，带着几分娇羞的道：“姐姐此话，倒是十分正确的。如今太子殿下膝下空虚，求子心切，每每恩爱过后，太子殿下都会亲自端了补药给妹妹服用，听说是有助于坐胎的药。” 秦子婳一脸无知的幸福让凰舞嫉妒的牙齿直痒痒，只恨不得能够伸出手去一把将秦子婳脸上的那些脂粉全部抠下来，方才能好生欣赏一下她那一张疤痕交错的脸。 655.第655章 秦子婳之死（8） 可偏生，这个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凰舞脸色无比僵硬的撑着一张勉强的笑脸，虚笑道：“姐姐就说，太子殿下到底是心疼妹妹的。那一番话，不过是为了哄骗那一个无知的小婊砸罢了。” 秦子婳脸上自得的笑容还没有绽放开，就听见那边的太子也说到了这个话题。 那女子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太子的怀中，无比娇羞的小声道：“有个问题，原本不应该我来说的。不过既然太子殿下都有心想要求娶我做太子妃了。我就不得不以未来太子妃的身份多两句嘴了。若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太子殿下包容。” 太子如今正把玩着她的手，脸上浮现出微醺的报请，含笑道：“包容，包容，自然是要包容的。本太子的胸怀广大，没有什么是不能包容的。尤其是对你。不管你说什么，本太子都喜欢听……” 太子一边动手动脚，一边说着荤话。 那女子最初闪躲了一下，可接下来就已经任由太子为所欲为了。 凰舞和秦子婳都是恨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能暗中唾骂道：“水性杨花的贱货，勾引太子也是部分时间地点和场合了。这里可是饭店，大庭广众之下也能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也真的是涨了见识了。” 还不等这边的人唾骂完毕，那边的女子就又开口了，含羞带怯的道：“我想要说的是关于太子的子嗣问题。太子如今还未大婚，府里已经有了不少女子。若那些女子之中，不小心有人怀孕生子，那就会造成嫡子不长，长子不嫡的情况。太子以后可是要继承大统的人，若子嗣这方面有什么问题，只怕太子将来会烦恼无比呢。” 太子在这女子身上尝到了甜头，哪里还会用心的去思考什么，一心就想着如何才能快速的将这女子给办了。 只听得这女子如此说，也就不去仔细的思考了，含含糊糊的道：“你思虑的极是，不过这个问题，本太子也已经想到过了。你放心吧，太子府的那一帮女人，包括秦子婳和凰舞在内，都不会有人有机会怀上本太子的骨肉。” 太子说的十分的肯定和得意，倒是让墙后面的凰舞和秦子婳目瞪口呆。 那女子心头也十分的诧异，忙问道：“太子为何如此笃定。” 太子鬓发有些散乱的从那女子怀中抬起头来，嘿嘿一笑，道：“本太子为什么不能笃定？但凡欢愉之后，本太子都会赏赐给她们一碗避子汤。她们自然不会有机会怀上本太子的孩子。” 那女子掩住了口鼻惊呼道：“太子如此做，也不怕她们会难过吗？” “哈哈哈哈……”太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哈哈大笑了起来，屈指刮了刮那女子的鼻梁，笑道：“她们怎么可能会知道真相呢？本太子都欺骗她们，那是坐胎药。每次她们都一脸感恩的欢天喜地的喝了。根本没有人发现，那所谓的坐胎药，其实是避子汤啊。” 656.第656章 秦子婳之死（9） “太子殿下会如此对我吗？”那女子泪光盈盈的看着太子，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太子会不会觉得我也没有资格为太子孕育子嗣？” 太子急不可耐的厮磨在那女子脖颈中间，口中含糊道：“胡说些什么，你既然都要成为本太子的太子妃了，那自然是有资格为本太子孕育子嗣的。本太子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在你之前诞下子嗣。若那凰舞识趣，本太子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允许她伺候在你身边也就是了。至于那不知羞耻的秦子婳，你若不喜欢，赶出去，也就罢了……” 太子提起凰舞和秦子婳的时候，那种沉重的不屑，就算是隔着一面墙壁，也能够很清楚的透了出来。 秦子婳和凰舞的脸色都已经苍白如纸，两个人彼此看了看对方，都看见了对方眼睛里的那一抹自嘲和愤怒。 在这个时候，她们彼此的心里都没有了任何算计，只想着一定要将那边的那个女子置之死地。 不管她是谁，都非死不可。 这个念头才一闪过，凰舞面前就失去了秦子婳的踪影。 下一瞬间，房间的门就已经打开了，然后凰舞就听见太子那边的门被秦子婳粗暴的踹开，太子和那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 凰舞的精神猛然一震，也顾不得之前太子说的那些难听的话，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那一条缝隙面前，就看见秦子婳手中长剑轻轻抖动，指着太子护在身后的那个女子，寒声道：“有本事在人后论人是非，没有本事以真面目示人吗？” 太子和那女子都没有想到这一番对话会被秦子婳听了去，慌乱片刻之后，倒是那女子率先反映了过来，厉声呵斥道：“秦子婳，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偷听太子殿下谈话。若今儿个和殿下对话的人不是我，而是外邦使节，殿下正在谈论国家大事，岂非是要被你窥探了去。秦子婳，你说，你千方百计的想要入住太子府，在太子府中赖了那么久，是不是就为了偷听太子的谈话，窥探太子的秘密？说，你是谁派来的奸细？” “奸细”这两个字如同闷雷一样的在秦子婳的脑海中炸开，矢口否认道：“没有，我不是奸细！” 那女子眉目间升腾出一抹狰狞的笑容，对着太子拱了拱手，道：“秦子婳光明正大的躲在这里偷听，如今又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是奸细。敢问，若不是奸细，为何跟踪太子殿下，还在门外偷听？太子殿下，如此心怀不轨的女子，实在是留不得。” 秦子婳原本心头就窝着一堆的无名火，这个时候也被成功的挑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奸细，证据何在？” 那女子冷笑，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太子的肩膀，道：“你在门外偷听我和太子殿下的谈话，那就是证据。这一次被我抓到了，那还有没有被抓到的。谁知道你都偷听了什么。” 657.第657章 秦子婳之死（10） 秦子婳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百口莫辩之下也只能慌乱的摇头道：“太子殿下，我没有。” 这个时候的秦子婳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为什么会冲进来和太子撞见，她一心只想着摆脱自己是奸细是探子的名声。 看着秦子婳的慌乱，那女子唇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神情，含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如此急切的否认，足见你果真是知道一些什么。你身为秦地的公主，却愿意如此低声下气毫无名分的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若说你果真无所图，那还真的是不容易让人相信。太子殿下位高权重，可是任何人都知道位愈高人愈险。一个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若身边人不可信，那简直就是行走在悬崖边上。敢问，太子殿下如何还敢留你在身边？” 那女子此话一出，太子眉眼中的戾气也就越发的深重了，看着秦子婳的眼神也犀利的几乎是淬毒带刀一般厉声呵斥道：“贱妇，受死！” 太子最恨的就是被别人背叛，原本他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被蛊惑，偏生此刻太子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让太子有几分失了神智。 在太子对秦子婳动手的那一瞬间，那女子十分乖巧的从太子的身上离开，含笑看着太子手中的长剑贯穿了秦子婳的胸膛。 太子动手的那一刻，秦子婳并没有选择反抗，并非是她不会反抗，也不是她无法反抗，而是她根本就没有想到太子真的会动手杀了她。 太子的长剑从秦子婳胸前带出一蓬血雾的时候，太子也好像清醒了一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子婳在自己面前软倒，往后退了一步，撞上了那女子的身子。 那女子也似乎是被吓蒙了，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呢喃道：“太子殿下，你杀了人了。你居然杀了秦地的子婳郡主。” 太子动手的速度奇快，快的让一手策划了这一切的凰歌都来不及反应，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冲了出去，险些和另外一个房间里冲出来的凰舞撞到了一起。 房间里的太子这个时候背对着她们，还拉着那女子的手，安慰着那个正在哭泣着说害怕的女子道：“别怕，别怕，一切都和你无关。有本太子在，本太子一定会护你周全。” 凰歌脸色复杂的回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凤城，下意识的抓住了凤城的手。 秦子婳的死，不在凰歌的预料之中。 她原本只是想要利用秦子婳制造一场混乱，让太后看清楚太子不过是一个荒唐无比的庸人，根本不值得培养，更没有资格成为一国之主。 却不想，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凰歌心头有些难受。 虽然秦子婳不是她杀的，却也是因她而起。 尽管秦子婳在之前也做了不少对不起她的事情，甚至在巴格娜的事情上还帮着太子作伪证，可到底，都因为她的死，烟消云散了…… 凤城知道凰歌难受，紧紧的抓着凰歌的手，给她力量。 658.第658章 秦子婳之死（11） 凰舞激动的跪坐在秦子婳身边，颤抖着手去替秦子婳捂着胸口的血洞，想要靠着自己的一双手，将那个正在汩汩往外冒泡的血洞给堵上。 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断断续续的道：“子婳，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坚强一点。大夫，大夫，快去请大夫啊……” 凰舞的激动让太子更加的心烦意乱了，手中紧紧的牵着那女子的手，脸色铁青的怒道：“闭嘴。否则本太子一并杀了你……” 后面的话太子还没有来得及说就放弃了，是因为他看见了和凤城手牵手站在门边的凰歌。 尽管凰歌和凰舞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可太子也清楚的知道那个跪在秦子婳身边的是凰舞，和凤城站在一起的是凰歌。 踉跄了两步，将手中握着的手放开，不可思议的摇头，指着凰歌道：“你是谁？” 凤城一脸警惕的将凰歌护在自己的身后，带着几分嘲讽的笑道：“太子皇兄可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连带着凰歌也不认识了吗？” 太子略有些慌乱的摇头道：“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凤城明知道太子在说些什么，却假装听不懂，好奇道：“皇兄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太子脚下踉跄的更加厉害了，一把将身边那个凑过来想要替他擦汗的女子推开，厉声道：“那你又是谁？” 那女子愣了愣，随即娇羞无限的道：“太子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方才还说了，要退婚凰舞，迎娶我成为太子妃。怎么这一转眼，就不认得我是谁了呢？”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迎娶你为太子妃？你说，你到底是谁？若是不说，本太子杀了你！”太子话音一落，长剑一抖就架在那女子的脖颈之上。 趁着那女子愣神的功夫，一把扯落那女子脸上的面纱，却是定国公府的杨四小姐。 杨四花容失色的看着太子，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丝毫没有激发出太子的怜悯，反而让太子暴跳如雷的道：“怎么会是你？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杨四还没有开口，定国公杨奎就出现在了门口，高声道：“太子手下留情。” 定国公的出现让太子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将杨奎拉了过来，手中长剑也顺势离开了杨四的脖子，道：“定国公来的正好，你是如何教育自己的女儿的？竟然让她随意出入定国公府？” 杨四得到自由，赶紧跑到杨奎的身后寻求保护，口中叫着：“爹爹。” 杨奎拍了拍杨四的手，好奇的看着太子，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十分明显的不悦，寒声道：“若非是太子殿下亲自下了请柬相邀约，小女也不会专程为了赴太子之约而将老夫叫过来了。” 太子更是一头雾水，几乎没有认真思考，就否认道：“请柬，什么请柬，本太子不记得有送过什么请柬给杨四小姐。” “太子殿下，事到如今，你还敢抵赖吗？”杨奎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因为他看见门口已经围着不少达官贵人了。 659.第659章 秦子婳之死（12） 这来凤酒楼虽说是有几分名气可如今到底不是用餐的时候，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多达官贵人，对于杨奎来说，也是有些丢面子的事情。 如果不能把这件事情掰扯清楚，丢了杨四的人就不说了，这定国公府的颜面，可是丢不起的。 一面恨恨的看着太子，一面就从怀里掏出一张请柬，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道：“正好诸位大人都在这里，就帮着老夫做个见证。这请柬，是太子殿下府上的请柬。这里面的字，也是太子殿下亲自书写。上面写着，慕小姐之芳容风采，倾小姐之贤良淑德。乞辰时于来凤酒楼一见，商讨婚嫁大事。” 太子一听，脸色就变得苍白无比了。 他的确是写过这样一封请柬，可不是给杨四的，是给凰歌的。 这个时候，凰歌和凤城携手站在那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而这个和自己这边耳鬓厮磨了许久的女子，竟然是杨四而不是凰歌。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也唯有从那张请柬之上找原因了，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抢夺请柬，却被定国公抢先一步收入怀中放好了，认真道：“这封请柬，乃是证据。太子殿下就这样心急火燎的想要毁灭证据吗？” “本太子……”太子还没有说完话，门口就有一个人跌跌撞撞的拨开人群冲了进来，却是秦子将。 彼时秦子婳还没有咽气，眼瞧着秦子将过来，就颤抖着手伸向了秦子将。 “子婳，子婳你怎么样？”秦子将就秦子婳这一个妹妹，平日里也是宠得天上地下的，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躺在这里即将死去，秦子将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同被捅出了千万个窟窿一样的难受。 秦子婳凑近道秦子将的耳边，也不知道和秦子将说了一些什么，最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秦子将。 待得秦子将点头承诺一定会替秦子婳完成这个心愿之后，秦子婳才闭上了眼睛。 “子婳……”整个来凤酒楼之中都回荡着秦子将悲呛的哭声。 半晌之后，秦子将双目通红的看着太子，将秦子婳抱了起来，悲痛道：“太子殿下，秦子将等着你给秦威王府一个交代，给天下万民一个交代！” 秦子将要带着秦子婳走，自然是没有人敢拦着。 太子的喉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眼睁睁的看着秦子将将秦子婳带走。 这边杨奎也是脸色铁青的看着太子，晃了晃手中的请柬，一字一句的道：“此事太子不承认，本公也只有去皇上面前求个公道了。” 杨奎说完，拉着杨四头也不回的走了。 凰舞是跟着秦子将走了的，在走出来凤酒楼的时候，就手脚发软的爬上了自己的马车，催促着车夫回了凰家。 那些围观的达官贵人们，一瞧见这样的事情，也都忘记了自己是被谁人邀约而来，纷纷离开了。 不多时，这来凤酒楼的二楼就只剩下凤城凰歌和太子了。 这三个人站在一起，那气氛倒是显得格外尴尬。 660.第660章 御前对质（1） 太子目光灼灼的看着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凰歌，一步一步踉跄着逼近凰歌，无视护着凰歌的凤城，一双通红的双眸看了凰歌许久，哑声道：“为什么，为什么？” 凤城的手紧紧的抓着凰歌的手，想要给凰歌一些力量，不想让凰歌就这样势单力薄的一个人面对太子。 凰歌抬头对着凤城笑了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拍了拍凤城的手臂，从凤城身后走了出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太子，可眼神之中的那一抹嘲讽却是掩饰不住，冷笑道“太子此话怎讲，我怎么听不懂？” “你懂，你懂，你什么都懂！”太子几乎咆哮着对凰歌吼道：“你懂的，你明明都知道的。那一封请柬，原本就是给你的，不是吗？我是想要和你商讨婚嫁大事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凰歌无辜的扯开一抹笑容，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变得甜美一些，歪着头看了看太子，认真道：“太子殿下，凰歌的确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不过凰歌可以很负责的告诉太子殿下。我根本没有收到任何请柬。我昨晚失眠，很晚都没有休息。凤城得到消息之后专程从报国寺回来陪我，他一直都和我在一起，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请柬。” 凤城认真点头道：“这件事只怕是多有误会。皇兄还是应该多调查调查为好。” 太子正要说话，门口就有护卫进来了，告诉太子说太子府中有人暴毙身亡。 在听到暴毙身亡那人的名字的时候，太子的脸色愈发的阴沉了起来，那个人正好就是去送请柬的那个人。 太子脸色浮现出嘲讽的神色，看着凤城，冷笑道：“凤城，这都是你一手安排的对不对？皇祖母回来之后，你处处受到压制，你心里不服，你想要取本太子而代之对不对？你故意设计本太子杀了秦子婳，当着凰舞的面对定国公的杨四做出了那样的允诺。让本太子成为众矢之的，对不对？” 凤城带着几分怜悯的看着太子，摇头道：“皇兄太过于看得起凤城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够如同皇兄所言，可以被设计的。莫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插手，就算是插手了，我也无法控制太子皇兄心头的想法。更加无法蛊惑太子皇兄杀了秦子婳。秦地问题重重，我奉命调查，我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加剧了秦地和朝廷之间的争斗呢？” 凤城说的话，很显然获得了太子的认同，太子的矛头又对准了凰歌，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不是他，那就是你。一定是你，是你设计了这一切。让我将杨四误会成了是你，才说出了那些荒谬的话。” 凰歌唇角嘲讽的笑容更甚，微微摇了摇头，扬声道：“既然太子殿下都知道那些话无比荒谬，那又为何要说出来，让大家都觉得尴尬呢？再说了，我何德何能，你那里来的本事让太子殿下连我和杨四都分不清楚呢？” 661.第661章 御前对质（2） “就是你，一定是你！就是你设计了这一切，让我闹出了这样大的笑话和误会！”太子几乎要疯了，还带着秦子婳鲜血的剑在凰歌的面前颤抖着，看得凤城心头突突直跳，只害怕一不小心，太子的剑就会如同方才刺入秦子婳的身体一样耻辱凰歌的身体。 “太子殿下，我和杨四从身形到容貌再到声音，根本没有一星半点儿的相似，太子殿下又怎么可能是误会了呢？太子殿下，凰歌并非三岁孩童，这样荒谬的言论，还无法哄骗凰歌，还请太子殿下自重。”凰歌对太子的印象原本就很不好，却也没有到如今这样不堪的程度。 看着太子如同疯狗一样的乱咬人，凰歌也不想要和太子继续纠缠，拉着凤城的手就想要离开。 二人十指相扣的手让太子的情绪越发的不稳定了，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有种想要将两个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对着两个人的背影大声吼叫道：“不管你们如何的巧舌如簧，本太子都不会相信你们的。这件事情，一定和你们有无法摆脱的关系。本太子一定会查清楚的。等本太子查清楚的时候，一定要叫你们血债血偿！” 凰歌和凤城脚下飞快，根本没有理会太子。 直到回到战王府，凰歌的手都有些颤抖，抬头就迎上了凤城那担忧的目光，叹了口气的，道：“如此算计太子，搭上了秦子婳的性命和杨四的清白，是不是值得？” 凤城眉头微微皱着，认真的看着凰歌，道：“歌儿，你太善良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如同你这样善良。你是安排了这一切，可你却无法强迫每一个人按照你安排的路去走。若杨四没有觊觎太子妃之位，她就不会在收到信的时候去赴约。或者，在你和我都不知道的时候，杨四和太子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否则，知秋也不会出现在定国公府的地牢之中。” “那秦子婳，总是死于我的算计之中……”凰歌的口气显得而又几分急切，稍微顿了顿，才有些颓丧的道：“我虽然不喜欢秦子婳，却也没有想要让她死。” “歌儿，不要自责。秦子婳是太子杀死的。是太子听信了杨四的蛊惑，以为秦子婳是所谓的奸细，才会杀了秦子婳。若没有杨四的蛊惑，秦子婳不会死。当时的情形，你也听见了的。”凤城的分析和开导让凰歌的情绪逐渐的稳定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凰歌才接受了这个原本她不想要接受的事实，含笑道：“凤城，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你放心，我会调整好我自己的情绪的。不会让我的情绪继续为这些事情所烦恼。不过我更加好奇，秦子婳临死的时候，把什么告诉了秦子将。你站的角度没有看见秦子婳临死的时候最后一个动作。可是，我清楚的看见，秦子婳临死的时候，格外怨恨的看了太子一眼。” 662.第662章 御前对质（3） “太子？歌儿，你在怀疑什么？”凤城脑海之中灵光一闪，似乎是抓住了一些什么，却无法完全肯定，想要和凰歌对一对心头的想法。 凰歌脸上的笑容清清淡淡的，如同开放在夏日清晨尚且带着露珠散发着微微香味儿的花朵一样的甜美，面对凤城的问题，凰歌歪着头道：“你先说，你心里以为的是什么答案？” 凤城含笑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笑道：“秦子婳身上最大的秘密就是巴格娜的事情。莫不是她在临死之前看穿了太子的本质，觉得为太子保守秘密十分的不值得，将这个秘密告诉了秦子将，以交换一些什么条件？” 凰歌撅着嘴点了点头，带着几分不悦的嘟囔道：“其实你都猜到了，你还来问我。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到底对不对了。” 凤城唇角勾了勾，道：“若果真如此，那也算得上的意外的收获了。这秦子婳，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秦子将也会逐渐的知道，太子根本不能给他的秦威王府走狗的庇佑。只有来找我，我才能帮助秦威王府延续属于王府的荣耀。” 凰歌舒舒服服的靠在凤城的怀中，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道：“希望这样尔虞我诈的日子快一点过去，我觉得，我似乎都要撑不住了。有些累，有些疲惫。” 凤城爱怜的帮凰歌揉了揉突突跳动着的眉心，认真道：“你若觉得累了，就将你身上背负着的担子通通给我。你要相信，我是可以将这一切事情都完美的解决好的。” 凰歌的唇微微撅了撅，道：“我相信你，却不忍心让你一个人辛苦。将来的日子，是我们两个人的太平盛世，那就应该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才是。只有彼此一起去努力了，将来的好日子才会越发的甜美，对不对？” 凰歌的表白让凤城心头格外感动，低头吻了吻凰歌的额头，含笑道：“凰歌，此生能有你陪伴在我身边，何其有幸……” 凰歌和凤城的腻歪没有坚持多久的时间，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请凰歌去金銮殿对质。 原本凤城是想要陪着凰歌进宫的，可凰歌却让他赶紧的回去报国寺。 皇太后和皇贵妃那边不容有失。 凤城百般不放心，又在凰歌身边添了一些人手，才放心的让她一个人进宫去了。 走在路上的凰歌想着凤城对自己的不放心，都觉得十分好笑。 这一路走过去，倒是觉得分外的轻松。 乃至站在皇上和太子面前的凰歌，脸上还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一点儿都看不出之前发生的事情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这让以为凰歌会笑得痛哭流涕的太子大失所望。 秦子婳死了，秦子将放弃了去皇上面前讨要一个公道的机会，迅速的扶灵回去了秦地。 如今闹到了皇上面前的是定国公杨奎和哭的梨花带雨的杨四小姐。 太子自然是百般否认，说那请柬是给了凰歌的。 663.第663章 御前对质（4） 杨四对凰歌的嫉妒也不是从这一天这一刻才开始的，却没有任何时候希望凰歌能够从眼前消失，再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尤其是看着凰歌脸上那恰到好处的笑容的时候，杨四只恨不得能够扑出去，将那一张脸给撕碎了去。 皇上看着凰歌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对凰歌的印象更加的好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比对着太子的时候温和了许多，道：“凰歌，你今日可曾收到过太子的请柬？” 凰歌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太子，随即屈膝道：“回禀皇上，凰歌没有。” “你撒谎，你明明就有。本太子亲自吩咐人将请柬送到战王府给了你。你怎么会没有收到？”太子眉目狰狞的看着凰歌，若非顾忌着此刻龙椅上还坐着皇上，太子一定会使用非常手段逼着凰歌承认收到了自己的请柬。 凰歌一脸迷茫的看着太子，摇头道：“凰歌不知道太子殿下如此言说是什么意思？凰歌的确是没有收到什么请柬。太子殿下吩咐谁送来的请柬，可否请出来对峙？” 太子喉咙一下子就被堵住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凰歌心头冷笑，对着皇上拱手道：“启禀皇上，既然太子殿下说他吩咐人送了请柬给凰歌，那请太子殿下找人出来对峙。是送给谁了，是谁收了太子殿下的请柬。” 定国公瞧着太子那样子，也认定了太子找不出人，也跟着凰歌道：“求皇上请太子找人对峙。” 看着定国公那落井下石的样子，太子的心头五味杂陈，脑海中灵光一闪，道：“那杨四小姐说，是本太子派人去送的请柬，敢问是谁去送的请柬？” 杨四呜呜咽咽的哭着，带着几分嚎啕的味道，抽泣道：“启禀皇上，臣女自小长在闺中，哪里会亲自去收请柬呢？身边的婢女也不曾留意是何人送来的请柬。只知道是太子府的人。臣女在太子生辰的时候也曾经收过太子府的请柬，两张请柬是一模一样的。当时太子生辰的时候，为了表明邀请诚意，也是亲自手书的请柬。两张请柬上的笔迹都是一样的。皇上若是不相信，求皇上坚定。还给臣女一个清白！” 杨四说着，期期艾艾的哭着跪了下去，那模样看起来十分的凄惨。 皇上自然也是看不出什么差别的，看着太子的眼神越发不善了，寒声道：“太子还是将那个送请柬的人叫来当面对质的好。” 太子的嘴张了张，半晌，才像是喉咙里被卡住了鱼刺一样的哽咽道：“回禀父皇。那个送行的人，已经……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会这么巧就死了？”定国公走得早，自然不像是凰歌一样亲自听到了太子府中的人说那个送信的人死了，如今骤然听见了，也是大惊失色的看着太子，带着几分不信的道：“死在哪里？” 太子只当定国公是随便问问，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口回答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在太子府中，等下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暴毙身亡。” 664.第664章 御前对质（5） 凰歌嘲讽道：“太子府的家奴，死的可正是时候。” 太子眉目狰狞的看着凰歌，厉声道：“他的死，和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凰歌皱眉道：“当着皇上和定国公的面，太子殿下慎言。凰歌只是一介闺阁弱质，哪里有本事去太子府杀人。更何况，凰歌今儿个一直都在战王府中，后来更是由战王陪着去来凤酒楼散心。正好就碰到了这一出事情，太子莫不是正好看见凰歌，就拉了凰歌淌这趟浑水吧？” “你……”太子眉目狰狞的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皇上厉声呵斥了，道：“太子，你太放肆了。你的眼睛里，究竟还有没有朕这个父皇？” “父皇息怒，儿臣知错。儿臣只是听着这个女子满口谎言，心头惊怒交加，才会冒犯了父皇。求父皇恕罪。”太子知道自己今天惹出来的事情非同小可，若不将自己的姿态摆的低一点，更加的低一点，只怕是难以善了。 皇上对于太子如此行径，颇有几分不齿，却因着他是自己的太子，而无法当着凰歌等人的面太过于刻着的呵斥于他，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生生的转移了话题，道：“朕记得战王昨天是陪着皇太后和皇贵妃去了报国寺祈福，至今未归。怎么会陪着你去来凤酒楼的呢？” 太子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一心希望皇上能够抓住凤城的这个错误，就忘记了他的错误。 然而还不等太子心头的笑容扩散，凰歌就已经按照她之前在来凤酒楼里面解释为什么会和凤城一同出现的理由再解释了一遍。 让太子越发失望的是，皇上竟然相信了凰歌的说法。 相信了也就罢了，偏生皇上还和颜悦色的说凰歌是忧思过度，特别将贡品安神香赐给凰歌，以便她安心睡眠。 对于皇上对凰歌如此明显的偏爱，太子心头是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歌将皇上赏赐的安神香收入囊中，笑眯眯的叩头谢恩。 定国公心头虽然嫉妒，却也无可奈何，谁让人家凰歌这样讨人喜欢呢。 看着在地上跪着眼睛里还露出怨毒之色的太子，定国公的心头就浮现出一抹厌恶。 早知道太子如此不堪，定国公说什么都不会同意让杨四去赴约。 没有捞到一星半点儿的好处不说，还惹得自己名誉扫地。 眼瞧着凰歌这边没有什么太子说话的余地了，定国公气的呼呼的，对着皇上拱手道：“皇上，除非太子殿下还能拿出别的证据，否则就一定要为小女负责。” 杨四心头巴望着太子妃的位置，虽然知道自己是不可能成为太子妃的，可也想着，能够得到皇上赐婚给太子，那也相当不错了。 毕竟有赐婚的妾还是比没有赐婚的妾要高贵不少。 加上有定国公府的女儿这个靠山，将来太子成为了皇上，自己好歹也能是是非质疑。 如此想着，杨四心头还有着无限期待，眼巴巴的看着皇上，泪眼婆娑的道：“求皇上做主。” 665.第665章 御前对质（6） 皇上心头原本就怒气腾腾，再被定国公父女如此一逼迫，简直就是火上浇油，瞪着太子厉声道：“太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太子知道今天的情况对于自己来说，十分的不利，也只能叩头道：“回禀父皇，或许是儿臣记错了。对于杨四小姐，儿臣，愿意迎她入府。” 杨四心头大喜，却不动声色的哭着，道：“太子今天在来凤酒楼说的那番话，在场那么多人都听见了。若是就这样没名没分的入府，将来臣女定然会被无数人唾弃，求皇上做主。” 杨四的不知进退让皇上十分不高兴，却碍于定国公的颜面，耐着性子道：“朕改天会下旨，将你赏赐给太子成为侍妾，如此，算是光明正大有名有份了吧？” 杨四心头还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成为太子侧妃。 如今虽说不是侧妃，却也已经有了赐婚圣旨了，杨四也觉得的应该见好就收了，忙高兴的叩谢了皇恩浩荡。 对于皇上的安排，塔子就算是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只能怪跟着杨四后面叩谢恩典。 在太子的心里，府里多一个女人少一个女人是无所谓的。 只要不要太过分就好，那个杨四，也还是有些用处的。 虽说是定国公府的庶女，却能得到定国公如此的维护，足见其在定国公府还是有些地位的。 用她来拉拢定国公府，也还是不错的。 如此想着，太子的心头也就好受了许多。 一场闹剧，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对于太子而言，他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反而是将定国公府打上了******的标签。 对于杨四，她终于是心愿得偿的成为了太子的女人，而且还得到了皇上的赐婚。 对于凰歌，她自然是大赢家了。 凰歌等人离开之后，太子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皇上就已经厉声喝斥道：“大胆逆子，你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你皇祖母真的是太过于宠爱你了，以至于你做起事情来肆无忌惮！太子，你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 皇上气的胡子一吹一吹的，瞪着太子的眼神十分的恐怖，使得准备爬起来的太子再度跪在了地上，慌乱道：“儿臣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还求父皇明示。” “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太子，你真敢说出口啊！”皇上气的胡子一吹一吹的，炯炯有神的眼睛几乎是要喷出火来。 若非眼前跪着的是太子，只怕都已经人头落地了。 太子心头一阵咯噔，还不等他想到对策如何搪塞过去，皇上就已经怒气腾腾的道：“你以为秦子婳的事情没有人闹到朕的跟前儿来，就代表朕什么都不知道吗？太子，朕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那秦子婳，到底是秦地的郡主，就算是她犯了天大的错，自然有朝廷有王法去惩治她。你倒是好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她杀了。你让朕如何面对天下万民，如何面对秦威王府？” 666.第666章 骤然昏厥（1） 也不知道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居然脑子一抽的就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看着皇上，不无羡慕的嘟囔道：“父皇您是一国之君，富有四海，您根本就不需要去面对这些。您是君王，那些都是您的臣民。不是有句话说君为臣纲嘛？父皇您的决定，哪里有人敢质疑……” 太子得意洋洋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就已经气的浑身颤抖的一个巴掌甩在了太子脸上，厉声呵斥道：“住口！素日里朕叫你看书的时候，你总是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来推脱。这君为臣纲，是这样理解的吗？太子，你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来人啦！将太子押回太子府，没有朕的吩咐，不允许任何人踏出太子府一步。小秋子，你亲自带着御林军守在太子府门口，若有谁敢踏出太子府一步，格杀勿论！” 看着皇上严词厉色的模样，太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说错了什么，忙痛哭流涕的叩头道：“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了，父皇恕罪，儿臣知错了。” 皇上也不算那种麻木不仁的暴君，太子到底是他的亲生儿子，听着太子如此哀求，心头也有几分动容，可他对太子的怜悯还没有爆发出来，就已经被太子的愚蠢给气的要爆发了。 只听见太子被御前带刀侍卫拉金銮殿的时候，还在叫嚣：“父皇，您不能这样对儿臣。您不能这样对儿臣啊，儿臣可是复还给您亲封的太子啊，父皇。” 皇上原本就不喜欢太子仗势着自己的身份在外面胡作非为，如今听着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的太子都还要如此叫嚣，心头就更加的无名火起，怒道：“你还知道你是朕亲封的太子吗？朕以为你早就已经忘记了你自己是谁了？” 太子哭泣着膝行到皇上面前，想要拉着皇上的袍角求情，却被皇上一脚就踢开了，扑了个空。 太子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也顾不得眼前的人是他的父皇，对着皇上怒目而视，厉声道：“父皇，您这样对儿臣，皇祖母知道吗？若皇祖母知道她最心疼的外孙被父皇这样对待，一定会为儿臣讨个公道的，父皇！” 太子曾经被皇上关过一次，如今大约是有些害怕了，说话也更加的口不择言了起来。 秋公公看着皇上阴沉如墨的脸色，打着千儿的道：“哎哟喂，奴才的好太子喂，您就少说两句吧。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等皇上气消了，就会放您出来了喂！” 太子不听秋公公的话，兀自在那边絮絮叨叨的骂骂咧咧，口气听起来十分的不耐烦，一直就翻来覆去的说皇上偏爱战王什么什么的。 皇上气的脸色铁青，指着太子道：“好好好，这就是朕看重的儿子，这就是朕为凤凰的万千百姓们选择的储君。小秋子，堵住他的嘴，朕倒是要看看，是太子厉害还是朕厉害。穿朕旨意，着战王凤城即刻回京，接替太子手中的一切事物！” 667.第667章 骤然昏厥（2） 太子根本不认为秋公公果真敢堵着他的嘴，谁曾想，秋公公只是对着抓着太子手臂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就有侍卫用了一团黑乎乎的破布塞到了太子的嘴里，一股酸爽到了极致的味道直接窜入太子的口中和鼻腔之中，呛得他涕泪横流，只恨不得能够一头碰死算了。 再听见皇上又将他苦心孤诣争取来的差事交给了凤城，太子一口老血涌上喉头，偏生又被嘴里的东西堵着，吐不出去，一口气憋在心头，一时间羞怒交加，竟然直接就憋晕了过去。 太子原本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就算是有武功高强的大内侍卫拖着，也走的不是很快。 此刻倒是还才出金銮殿，秋公公忙折回去禀告皇上道：“启禀皇上，太子晕过去了。” 皇上的脸上闪过一抹急切，随即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的道：“他不是说他的皇祖母会为他讨个公道的吗？朕倒是要看看，他的皇祖母是护着朕这个儿子，还是护着他那个孙子。晕了就晕了，扔回太子府！” 秋公公也知道皇上这个时候是盛怒之下，不管说什么，只怕皇上都是听不进去的，也只能沉重的叹了口气，给那几个带刀侍卫使了个颜色，快速的带着太子离开了这里。 等凤城接到消息赶回京城的时候，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太子在金銮殿之上惹怒了皇上，被侍卫用臭袜子噻嘴里拖出来了。 这都不是最丢人的，最丢人的是太子被自己吐出去的一口血活生生的给憋晕了！ 凤城忙完了太子留下来的那些事情之后回到战王府，就听见凰歌眉飞色舞的在说着，那手舞足蹈的样子，显然十分欢喜。 凤城没好气的笑道：“有这么好笑吗？” “这是自然。可惜我走的太早了一些，若是守候在金銮殿，一定能够看见太子的丑态。你是没有听说啊，那太子回府之后的狼狈，啧啧啧啧……”凰歌一边说，一边幸灾乐祸的拍着巴掌。 一些有些难以启齿的画面，最终还是没有说。 凤城虽然没有亲自看见太子那狼狈的模样，却也听说了太子醒过来之后知道自己口中塞着的是袜子的那种场景，被拖了一路也就吐了一路。 也亏得那两个带刀侍卫都是皇上的亲卫，一门心思的只忠于皇上，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要完成皇上交代的任务。 否则，太子就一定会被半路上扔下。 太子回到太子府重获自由之后就即刻下令追查是谁做了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无奈秋公公带过来的御林军已经将太子府团团围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就算太子有一颗想要报仇的心，也都在这个时候派不上任何用场了。 凰歌将太子的逸闻趣事一口气说了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头晕，眼前一片漆黑，手脚也有些不受控制，情不自禁的晃了晃就要摔倒。 凤城面色一寒，赶紧伸手扶住凰歌，关切道：“歌儿，你怎么样？” 668.第668章 骤然昏厥（3） 回应凤城的是凰歌逐渐变成了紫黑色的脸庞和已经乌黑的嘴唇，风尘知道凰歌这是因着太子受罚情绪太过于激动才引起的毒性蔓延，心头一阵焦急的同时也顾不上许多了。 手一勾就将凰腰带上的活扣解开，将凰歌放在床上盘腿坐好之后，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向下一扒拉，就将凰歌的衣服扒开了，背部的几个大穴都呈现在了凤城面前。 左手在腰间一佛，几枚闪闪发光的银针就跳跃在了凤城的指尖，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几枚银针就已经在凰歌的几个大穴之上轻轻颤抖。 做完这些，凤城才对着从凰歌的发髻之中探出头来的饭团道：“小家伙，赶紧去找凌霄，告诉他，凰歌有危险，速速赶来。” 饭团也是颇有灵性的小家伙，听到凤城这样说，也就知道情况十分紧急，一瞬间就在凤城面前失去了踪影。 饭团原本就是凌霄的血脉之中孕养出来的灵宠，尽管如今已经是凰歌的灵宠，却也能依靠血脉和凌霄保持联系。 凤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凰歌体内淤积的毒素从银针之上缓缓的被拔出，然后迅速的换上一根新的银针。 凰歌身体里的毒素淤积太多并且和血液融为一体，如果是要强行将毒素祛除，那就相当于是要将整个人的血都要换掉。 凤城如今还缺少一味最重要的药引子，根本做不到为凰歌换血，只能依靠着这种缓慢而笨拙的方式为凰歌拔毒。 当初智空大师收凤城为徒的时候，就是看中凤城在医术这方面的天赋，谁知道这小子在拜师之后就只顾着学武功，反而是将医术这方面给忽略了。 虽说如今的凤城过了学习医术的最佳时期，可找找穴位这种简单的手上功夫，也还是很容易就学会了。 再加上说，事情牵涉到凰歌的生死，凤城还是努力认真的跟着智空大师学了两天。 虽说无法将智空大师那一手银针拔毒的手艺学个十成十，却也能学了个七八分，对付凰歌身体里的余毒，也是足够的了。 等凌霄赶来的时候，凤城已经集中精力的拔毒半个时辰了。 在凌霄踏入房间门的前一瞬间，凤城才将凰歌身上汗湿的衣裳给换了下来，并且轻轻的替她擦拭了身子。 如今的凰歌只是看起来脸色有些青白，嘴唇格外苍白罢了。 凌霄进门的那一刻，就看见凤城小心翼翼的拉过被子，为凰歌盖上了。 “凰歌怎么样了？”凌霄一路疾奔而来，气都没有喘匀，就已经着急的探头看凰歌，对凰歌十分紧张。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凤城倒是丝毫不意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吃醋的表情，反而是十分认真的道：“情况不算乐观，这一次拔毒竟然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而且拔毒之后，她也没有立即醒过来。” 凌霄看出了凰歌眉眼之中的慌乱，反而镇定了下来，道：“你别急，先让我看看再说。” 669.第669章 骤然昏厥（4） 平日里凤城都是风驰电掣叱咤一方的人物，如今为了凰歌在凌霄面前说不上是忍气吞声，却也算是给了凌霄天大的面子，颔首让到了一边，偏生还十分不放心的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凌霄是如何把脉的。 上古皇族一脉的医术向来博大精深而且秘而不传，凌霄倒是毫不避忌的教凤城道：“把脉，是这样的……” 凤城也算是聪颖异常，不过只示范了一次，凤城就已经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就连凌霄也情不自禁的感叹道：“可惜了。娘娘没有学医。你若是肯学医，定然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凤城如今整个心思都扑在凰歌的身体上面，根本没有心思听凌霄这些奉承话，略带些许不耐烦的道：“别整这些没用的，告诉我，凰歌怎么样了。” 凌霄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带着几分叹息的道：“情况暂时稳定了。不过我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不要让她情绪太过于激动，怎么会又让我封住的那些毒素乱窜了？” 凤城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道：“是我疏忽了。” 凌霄笑着摇头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原本凰歌体内的毒素是被我聚集到了一处，想着若是准备齐全了换血所需的药材，就从哪个地方将毒素引出。却不想这一次那些毒素误打误撞的蔓延全身，又被你拔除了许多。如今淤积体内的毒素只有原来的一半了。意思是说，我们又多了一倍的时间为凰歌找寻解毒所需的药材了。” 对于凌霄的乐观，凤城表现出了一种出奇的冷静，摇头道：“不可能，凡事有利就有弊，你说的因祸得福，我是能理解的，那还有一面呢，需要注意一些什么？” 凌霄觉得，自己都已经是那种十分冷静的人了。 如今面对凤城，凌霄才发现，自己的冷静在凤城面前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凤城简直是冷静的可怕，就算是在面对凰歌的问题上，凤城够能保持这样冷静的头脑，着实让凌霄刮目相看。 同时心中也在庆幸着，幸亏自己是凤城的盟友，而非敌人。 和这样的人做敌人，简直是一生难以面对的噩梦。 凤城自然不知道凌霄犀利在想些什么，还在眼巴巴的看着凌霄，想着从凌霄这边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凌霄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之后，略带不忍的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一次了。你要特别注意，千万千瓦不能再让凰歌的情绪激动了。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是无力回天了。接下来，我要将她头部的几大穴位继续加固一下封印，免得毒素入侵脑部，造成一些你不想要看到的结局。” “可有别的办法？”凤城着急的抓着凌霄，带着一抹从未有过的焦急口吻道：“你是上古皇族的皇子，你一定有办法对付这种毒素，对不对？” 看着凌霄陷入沉默，凤城屈膝就要对着凌霄跪下去…… 670.第670章 骤然昏厥（5） “凤城，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把我凌霄当成了什么人了。”凌霄大惊失色的托着凤城的手臂，认真道：“你要相信我，在我的世界里，凰歌对我的重要性不亚于凰歌对你。所以，你愿意为了凰歌付出一切，我也可以。你能为凰歌做到的所有，我也可以。” 如果是在平时，凌霄如此和凤城说，一定是在挑战凤城的耐性。 可是在这个时候，凌霄的这一番话对于凤城来说，却是无比的动听。 则意味着，凌霄会倾尽全力的去救治凰歌。 凤城格外感动的看着凌霄，情绪上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对着凌霄拱了拱手，道：“大恩不言谢，凌霄，若将来有什么需要凤城效力的地方，尽管吩咐！” 凌霄淡淡的看了凤城一眼，道：“替我照顾好凰歌，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凌霄说完，缓缓的凝视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凰歌，微微叹了口气，转身朝外走去，认真吩咐道：“京城的事情，我已经吩咐人帮你查探了。接下来，我要离开几天。这几天里面，你一定要确保凰歌的情绪不会再激动。” 看着凌霄如此认真的吩咐，凤城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点头道：“我知道了，你放心。” 凌霄是一个说做就做的人，凤城话音一落的瞬间，凌霄就已经消失在了凤城面前。 凤城沉重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即便是在睡梦中眉头都无法舒展的凰歌，脸上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痛苦，低声呢喃道：“凰歌，你可知道在看着你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片刻之后，凤城又自顾自的笑了笑，带着几分傻气的道：“其实，我在想，只要凌霄能够救活你，让你活下去。不管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凤城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又等了片刻，才苦笑道：“就算是让我这辈子都只能远远的看着你在别人的怀里巧笑嫣然，我也想要让你活着啊……” 没有人知道，凤城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心里有多痛。 也没有人知道，凤城说出这一番话下了多大的决心。 最深沉的爱叫做放手，以前凤城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总是面露不屑的说你那不是真爱。 可事情发生到了如今这样的程度，凤城才明白那种明明爱却不得不放手，是一种沉痛的无奈。 这样的想法在凤城的脑海中植根之后就迅速的蔓延发展，让凤城的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抹让他也无法控制的恐慌。 就好像有朝一日，他最终会失去凰歌一样。 无法言语的钝痛在心里缓缓的蔓延而开，让整个人都跟着麻木了起来。 满心满眼里头，都是凰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才缓缓的醒了过来，看着守候在她床边愁眉不展的凤城，下意识的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看了看已经被换过的衣裳，嗓音略有些沙哑的问道：“凤城，我怎么了？” 671.第671章 骤然昏厥（6） 凤城即刻将眉目中的忧伤掩去了，抬手替凰歌舒展了一下眉头，笑道：“你刚才情绪太激动了，体内的毒素一瞬间顺着血液蔓延全身，晕过去了。” 凰歌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带着几分歉疚的拂过凤城冰凉的脸，勉强笑道：“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 凤城笑着摇头道：“不要紧，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以后你再也不要这样情绪激动了，知不知道？” 凰歌乖巧如同一个听话的乖宝宝一样的点头道：“恩，好，我知道了，以后都不会这样情绪激动了。也不会再让你担心了。我之前好像听到凌霄的声音，说什么他要走，是怎么回事？” 凤城的脸色情不自禁的变了一变，慌忙摇头道：“没有，你定然是听错了……” 凰歌巧笑倩兮的抿嘴儿道：“我分明就听见了，怎么会听出呢。” 凤城知道是瞒不过的，就只能避重就轻的道：“凌霄的确是来过了，毕竟他才是用毒高手。可他没有说要离开，只说你这边没有什么事了，他就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难不成，你还想要一睁开眼睛看见的人不是我，而是他吗？” 看着凤城故意瞪着眼睛假装生气的样子，凰歌就忍不住的笑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战王凤城变得这样小家子气了？” 凤城认真的拉着凰歌的手，道：“自从你在我身边开始，战王凤城就已经变得这样小家子气了。所以凰歌，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绝对不可以再像今天这样吓唬我了。知道吗？” 凤城眼眸深处的惧意让凰歌心头浮现出一抹强烈的歉疚，忙点头道：“知道了，我答应你。对了，刚才只顾着说太子的事情了，都忘记了问问你，皇太后那边的情况如何了？智空大师可有把握？” 提到这件事情，凤城的眉目中多了一抹神彩，替凰歌掖了掖被角，笑道：“你放心，既然师傅肯出马，那自然是没有大碍的了。只不过皇祖母年纪大了，骤然经历了这样的变故，只怕是要休整两天才能回宫了。也还算好，正好能赶上中秋佳宴。” 凰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认真道：“皇太后没事，那就最好了。只希望这一场变故之后，皇贵妃娘娘能够劝的她老人家改变想要动我们婚约的想法。否则，我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看着凰歌略有些焦灼的模样，凤城反而是一点都不着急，含笑道：“你如今情绪不适合太过于激动，我还是不告诉你的好。等过两天，你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了，我再告诉你。你这两天，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躺着，修生养息。中秋佳宴，你可是要陪我一起去的。以未来战王妃的身份，陪我出席。” 凤城眸间的热切也感染了凰歌，让凰歌对即将到来的中秋佳宴也充满了期待，含笑道：“是，战王殿下。妾身遵命。” 凤城唇角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只觉得凰歌说“妾身”二字的时候，好听到了极点。 672.第672章 试探真假（1） 凤城唇角扩大的笑容被凰歌敏锐的捕捉到了，含笑道：“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吗？竟然逗得向来严谨的战王殿下笑不绝口？” 凤城知道凰歌是在故意的说俏皮话让他对她的身体放心，心头感动的同时也忍不住好笑的刮了刮她的俏鼻，点头道：“的确是你把本王逗笑了，不过却不是因为你的笑话。而是因为你的自称。本王特别喜欢……” 最后那句话，凤城说的时候是靠近凰歌的耳畔的，些许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凰歌的心跳情不自禁的就漏掉了一拍，含羞低头，两朵娇羞的红晕瞬间染上她的芙蓉面。 凤城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低声笑道：“再说两声给我听听看？” “这个再也平常不过的称呼，你还担心以后没有机会听吗？”方才情不自禁的说出口，在凰歌眼睛里，已经是戏言，如今再让她正经八百的继续说，凰歌自然是害羞到不行。 最后还是拗不过凤城，含羞说了两声之后就再也不肯说，将头娇羞的埋入了被子之中。 脖颈处一片粉红之色如同夏日里树梢之上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一看见就忍不住的想要去咬上一口，尝尝看是不是如同想象的那样鲜甜多汁。 不过凤城也不是那种冲动起来就不计后果的人，他知道凰歌如今的情况不必平常，也不敢轻易的对凰歌有什么逾矩的动作，只好笑的看着凰歌如同鸵鸟一般的将自己藏起来，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吩咐小厨房给你炖点血燕补补身子。你如今的气血，还是虚弱得很。这两天注意不要情绪激动了，若觉得一个人在家里憋闷，尽可以让安义来陪你。” 反凰歌乖巧的点头，等凤城转身离开之后，凰歌才没好气的嘟囔道：“安义那家伙，如今才没有想要来陪我的想法呢。她整天都腻歪在狮子口胡同乐不思蜀了……” 对于这一点，凰歌虽然没有亲自去狮子口胡同，却也能通过对安义和狄龙无比关注的青草口中知道。 这不，凤城才出去了一小会儿，青草就已经回来了，在给凰歌报告狮子口胡同那边的进展情况。 也都是一些琐事，无非就是哪个丫头不听话吧啦吧啦，然后又被训斥了吧啦吧啦。 自然也不免的说起狄龙，说狄龙对身世凄凉的魏莲心多有照顾，对漂亮能干的安义反而不是特别的关注。 可恼的是，安义明知道狄龙对她并没有特殊的想法，还是锲而不舍的每天都来。 倒是魏莲心，一直都心静如水，该干什么干什么，并没有因为得到了狄龙的特殊关注而有任何春心萌动的想法。 凰歌略有些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莲心颜笑志不在此，她最想要看到的事情就是能够和自己的家人们在一起。在见到她的家人之前，她是不会有任何的其它的想法的。只希望凤城那边能够尽快的带回她家人的书信，也好让她安心。” 673.第673章 试探真假（2） 对于魏莲心，青草等人心头也是有几分同情的，都觉得魏氏一族无辜被魏姨娘牵连，实在是有些无辜。 想着凰歌险些因为那一次的事情颜面尽失，也就释然了。 只是，大家对魏莲心都十分的恭敬。 连带着安义在魏莲心面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歧视，反而将魏莲心视为知己好友。 魏莲心的态度则一直都是淡淡的，除了对凰歌之外，对任何人都是淡淡的。 青草说到最后忍不住唏嘘道：“奴婢觉得，魏小姐也当真是可怜得紧。若能有狄公子好生照顾她，那也是不错的了。可惜的是，她……” 青草说到此处，发现凰歌眉头紧锁，不由得就闭了嘴。 虽说她才从狮子口胡同回来，却也知道凰歌今儿个晕过去的事情，也不敢再开口说那边的事情了，改了口风絮絮叨叨的念叨着另外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凰歌自然知道这丫头为什么突然就改了口风，也不问她，任由她去说。 时间一步一步的就逼近了中秋佳节，京城里的外邦使节也是越来越多，封地的王孙公子也都回到了京城。 那些人无一不是皇亲贵胄，人中龙凤。 就算凰歌足不出户也能听见府里的那些丫头们兴致勃勃的讨论那个公子长得如何如何，穿的如何如何…… 太子这一次被禁足之后倒是十分的老实了，呆在府里整日里和那些豢养的女子们玩乐，不分昼夜。 原本皇上还有意让他在中秋佳节出来亮亮相的，却听得外头守着的那些御林军如此言语，干脆就任由他去享乐了。 看着整天忙进忙出，为了中秋佳宴瘦了一圈的凤城，这位端坐在凤凰国皇位之上的男子第一次动了易储的念头。 皇太后离宫祈福了，昭和安分了许久，没有再变出什么幺蛾子。 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谦妃。 如今的谦妃整日里都在坤宁宫中，和皇后同吃同住，两个人要好的如同一个人一样。 不少妃嫔和宫人们都在暗地里咬耳朵，说是从坤宁宫中发布的所有指令都不是皇后本人的意思，都是谦妃的主意。 这样的谣言在宫里尘嚣直上，闹得皇上都知道了，可处于谣言中心的皇后和谦妃两个人就像是没有听见什么一样。 每天该游湖游湖，该逛园子逛园子，应该去筹办中秋佳宴还是筹办，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对于这样的情况，就算是那些人心有怨言也不敢说些什么，横竖这样的事情，皇上都不过问了，那他们也无权去过问。 八月十四这一天，离宫几天的皇太后和皇贵妃准备回宫了。 宫里大多数人都喜气洋洋的梳妆打扮，力求去迎接皇太后的时候能够在皇上面前博一搏眼球。 最不济也要在皇太后面前讨个欢心。 皇贵妃不在的这几天，漪兰殿着实有些冷清，用门可罗雀来形容，是一点儿都不夸张。 可这一天的清晨，天都还没有大亮的时候，不少穿着一新的妃嫔们就已经在宫门口翘首以盼了。 674.第674章 试探真假（3） 甘草一大早起来开宫门，看见门口那几位沐浴在晨光之中的妃嫔倒是被吓了一跳，请过安之后才诧异道：“娘娘并不在宫里，算着时辰也还有两个多时辰才能回宫，诸位主子请回吧。” 甘草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被一位妃嫔拉住了，手中被塞了一只缠丝玛瑙的镯子，耳畔回响着那妃子带着几分甜腻的讨好的声音道：“甘草姑娘，我们不是来等候娘娘的。今儿个不是皇太后和皇贵妃回宫的日子嘛。昭阳公主身为长公主，自然也是要去迎接的。我们是想着，沾沾公主的光，顺带陪着公主一并过去。” 甘草是和茯苓一起打小伺候昭阳的人，瞧着那些妃嫔们一脸谄媚笑容的样子，心头就十分的不舒坦，冷笑了两声道：“愿挨诸位主子娘娘们心里还有漪兰殿的公主啊？奴婢以为，娘娘们眼睛里只有坤宁宫的那位，看不见我们家公主。” 不等那些面露尴尬的妃嫔们再继续说话，甘草就十分爽快的冷哼道：“既如此，大家就在这里等着吧。公主才起身，不太喜欢有人打扰。一会儿时间到了，自然会带着诸位主子娘娘们一并去迎接皇太后和皇贵妃。” 能够成为宫里的主子娘娘，那些女人们的心思都不是一般的深沉。 之前皇太后回宫，皇贵妃手中权力回归到了皇后的手中，这些人自然是有多远避多远，直接巴不得以后再也不来漪兰殿，和皇贵妃划清界线了才好。 后来皇太后同意让皇贵妃陪着去报国寺祈福，大家都知道其中有皇上撺掇之功，可也都知道了，皇上的心还是在皇贵妃身上。 有过之而无不及。 报国寺中也不乏宫中诸人的眼线，自然能打听得到这段时间皇太后和皇贵妃相处融洽，大有超越皇后的势头。 这才眼巴巴的赶过来巴结着。 莫说此刻就是让她们站着等，哪怕是让她们跪着等，也必须得等啊。 要在宫里生活，就是这样现实。 和漪兰殿的门庭若市相比较，坤宁宫门口到时冷冷清清，除了谦妃一贯陪着皇后之外，简直就只剩下小猫两三只了。 那些有位分的一宫主位，自然是不会自降身份来这里和那些没有什么位分和恩宠的妃嫔争夺这一丁点儿少的可怜的宠爱，大多数都在宫里观望，心里盘算着，谁能得到皇太后的宠爱，就能够在宫里呼风唤雨。 自己以后的邀宠方向是不是也要变上一变，改而去讨好慈宁宫那位。 凰歌前一天就已经进宫了，在漪兰殿中陪着昭阳，听着甘草回来绘声绘色的说起外头的情况的生活，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这最难猜测最难控制的，约莫也就是人心了吧。” 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事情，昭阳看起来也一瞬间就成熟了许多，跟着凰歌叹息道：“在大多数的地方，人心向背还是管一些作用的。可是在宫里，人心向背定成败这样的话，是从来不成立的。” 675.第675章 试探真假（4） 凰歌看着向来都大大咧咧的昭阳说出了这一番话，倒是十分诧异，忍不住打趣儿道：“这是怎么了？让你都能有如此感慨？” 昭阳脸上露出一抹略带忧伤的笑容，道：“难道不是吗？在宫里，善良是最要不得的。有恩宠，就能高高在上。那些年，母妃的恩宠乃是阖宫上下最盛的，所以就可以和皇后娘娘抗衡，甚至是夺了原本属于皇后的六宫大权……所以，高位者可以轻易决定低位者的身份……身为女人，不免的要依附于男人而存在。以男人的欢乐而欢乐，以男人的悲伤而悲伤……” 昭阳的语调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悲伤，听起来让凰歌都有几分不忍，忙笑道：“好了快别说这些了。你将来可是要远嫁苗羌成为王后的人。莫不是你还担心巴格达对你不够好吗？” 提到巴格达，昭阳脸上到是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羞赧，扬起小粉拳砸在凰歌的肩膀，含羞道：“瞧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也亏得我皇兄对你是一心一意，还做出了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的允诺。若是巴格达对我也能如同皇兄对你这般，那我也心满意足得很了。” 好姐妹在一起说说闲话，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 一转眼就已经到了要去迎接皇太后和皇贵妃的时间了，甘草和桃红两个人早就为她们装扮好了，如今只需要赶过去也就是了。 听说皇后和谦妃以及昭和三个人一早就已经过去候着了，生怕谁将属于她们的位置抢了去一样。 昭和看着为她检查身上的衣裳和头上发簪是否合适的甘草，嘟囔道：“你这丫头，做事情总是这样的谨慎。你看看人家桃红，就从来都不会这样折腾自家的主子。” 凰歌没好气的笑道：“我身边的丫头，都是被我宠坏了的。没想到你还觉得是个好的。你若是喜欢，将桃红送给你，又有何妨？” 昭阳也知道桃红几个丫头都是凤城精挑细选了给凰歌的，连忙笑着摇头道：“那是皇兄苦心孤诣送给你的丫头，我才不敢厚脸皮的同意接受你的赠予呢。若给皇兄知道了，非要扒掉我的一层皮不可呢。”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携手朝门口走去，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已经看见那些等不及的妃嫔们不停的朝着里面张望。 昭阳和凰歌又是好一阵打趣儿，才算是罢了休，浩浩荡荡的带着一群人去了宫门口。 皇后和谦妃等人瞧着这一大群人过去，再一看带头的居然是昭阳和凰歌，一张脸就变得精彩无比。 尤其是昭和，特别不服气的哼哼，一张脸鼻孔朝天的对着凰歌嗤笑道：“哟，这是谁呀？这不是未来战王妃吗？这可是在宫里，迎接皇太后和皇贵妃，什么时候这凰家嫡女，还没有过门儿的儿媳妇也能充当皇室中人了？还是说，这凰家的女儿，都要赶着入宫吗？啧啧，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爱慕荣华富贵呢。怎么将这宫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的呢？” 676.第676章 试探真假（5） 凰歌一瞬间就有些苍白的脸色让昭和的心情变得格外的好，也让她说话越发的口无遮拦了，口中啧啧有声的道：“你也别这样看着本公主，你自个儿瞧瞧，你旁边的人，不是皇家的女人就是皇家的女儿，你算什么？就这样上赶着趟儿，凰家也真真是好家教啊！” 一直都一言不发的凰歌一下子就笑了起来，惹得昭和恼怒不已，怒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有什么资格笑本公主？” 凰歌冷哼了一声，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犯错，其实不要紧的。只要在经过别人的提醒之后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不再犯了也就不要紧了。可我倒是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的智商，非要逼着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同一个地方犯错呢。你说这样的人，难道不可笑吗？” “凰歌，你大胆！本公主倒是想要听听看，本公主在什么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昭和也是聪明的女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凰歌对上的时候，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魂魄一样的没有了分寸。 若是依着凰歌的性子，一定要让昭和付出一些代价的，只是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也不太方便说一些有关赌约的事情，便微微笑了笑，抬手捅了捅昭阳，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昭阳，你可是昭和公主的皇姐，还是你来说，比较妥当一些。” 昭和和昭阳这一对皇室姐妹花，从来都是看对方不顺眼，难得有机会揶揄调侃一下对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还不等昭和开口拒绝，昭阳就朗声道：“凰歌你也是的，明知道昭和的记性不是很好，还偏生要和她一般见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说出来，也是白白的丢了昭和的颜面，还是不说了。” 若昭阳不用这样尖酸刻薄的语气说话，说不定昭和还不会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的跳起来，指着昭阳的鼻子，厉声呵斥道：“昭阳你是什么意思？” 昭阳不甘示弱的看着昭和，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啧啧，没大没小，一声皇姐，不会叫吗？当着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的面，就敢如此放肆，还有脸来指责凰歌，含沙射影的说凰家？昭和，你难道不知道，皇祖母也曾经是凰家的女儿，当今皇后娘娘，我们的母后，也是凰家的女儿。昭和你想要知道凰家的家教如何，去问问皇祖母或者问问母后，也就知道了。这些日子，你也不是第一次如此质疑凰家了？难道说，你质疑凰家后族的地位，还是在质疑当初为凰家和皇室定下世代通婚的先祖？” 昭阳一直都在皇贵妃的庇护之下成长，向来都是一个乖乖女的样子，端庄大方和气，这是宫里诸人对昭阳的印象。 在场所有人，包括昭和，都是第一次看见昭阳如此犀利的模样。 就连凰歌也有几分惊讶了，对于昭阳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毫无保留的维护，心头十分的感动。 677.第677章 试探真假（6） 昭和还想说些什么，谦妃就已经站出来打圆场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凰歌，才笑道：“今儿个是皇太后和皇贵妃祈福归来的日子，若给二位知道两位公主因此在闹别扭，只怕是要不高兴了。这凰家和皇室自古联姻，是旧俗也是惯例，虽说千年过去了，这旧俗却是保留了下来。如今一定要将凰家和皇室分开，只怕也不算什么容易的事情。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吧，横竖迟早都是一家人。凰歌小姐，你说呢？” 看着谦妃一上来就抓着自己做文章，将矛头一下子就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歌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深重了，含笑道：“谦妃娘娘说的有道理，不过有皇后娘娘在此，似乎应该是皇后娘娘最有资格来和大家说一说这所谓旧俗。毕竟给，皇后娘娘也是凰家的女儿，更是遵照旧俗成为皇后的凰家女儿。” 谦妃脸色大变，她自然是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凰歌都还敢和她叫板。 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发现自己理亏，只能恨恨的瞪了凰歌一眼，再也不吭声了，退到了皇后的身边。 凰歌一早就有些怀疑这个皇后是假皇后。 在凰歌的记忆中，皇后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如今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按道理来说，皇后应该暴跳如雷才是。 可如今的皇后却是还站在那边，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谦妃无奈，靠近了皇后身边，装作委屈的哭诉道：“臣妾无状，还请娘娘恕罪。” 皇后瞥了凰歌一眼，那眼神没有丝毫的杀伤力，简直就和一个普通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的差别，那说出来的话，更是让凰歌笃定了皇后不是真的皇后。 若是真的皇后定然会严词厉色的呵斥凰歌，可这个皇后竟然是轻描淡写的道：“皇太后和皇贵妃即将回宫，大家都消停一些吧。若是冲撞了皇太后，可不是这巧舌如簧就能够轻易的将罪行掩饰过去的。” 皇后如此说，大多数人都没有任何意见，谦妃甚至都松了一口气。 唯独凰歌觉得，这个皇后的言语间就是少了那么几分气势。 一场闹剧看似和平的落下了帷幕，至于别人如何言说，那就不是凰歌和昭阳能够去关心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的大家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在了正在从銮驾之上下来的皇上身上。 皇太后和皇贵妃去报国寺，那是为国祈福，这回宫自然也是阖宫上下都要来接的。 谦妃看着走在皇上身边的人依旧是凤城，就知道这几天自己为太子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了。 心头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却不敢在表面上表现出来，也只能跟着大家恭恭敬敬的行礼。 皇上来了之后不多时，就有人来报，说是皇太后和皇贵进城了。 大家都打起了精神，等着皇太后和皇贵妃入宫。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大家才看见了这二位的车驾。 让人诧异的是，大家翘首盼望的皇太后根本就没有出现，出现的还是那个年近四旬依旧风姿绰约的皇贵妃。 678.第678章 作死的昭和（1） 除了皇上、昭阳、凰歌和凤城，约莫也不会有谁对看见皇贵妃会有几分欣喜的感觉了。 甚至皇后和谦妃的脸上已经明显的有几分不悦。 她们一大清早起来，用尽浑身解数的梳妆打扮，不是为了迎接皇贵妃的，而是为了在皇太后面前展示自己的。 接触到那些不不算善良的目光，皇贵妃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与不忿，面容平静的走到皇上面前，屈膝道：“臣妾叩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的脸不自觉的抽了抽，没有吭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明白在这种场合之下身为皇后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谦妃着急的在皇后身后使眼色，偏生皇后没有发现，倒是被站在旁边的凰歌收入眼底。 皇上的一颗心都挂在了皇贵妃的身上，自然也不会去过问旁边人到底是如何了。 在皇贵妃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就赶紧弯腰将皇贵妃扶了起来，捏着她依旧柔滑的小手，笑容满面的道：“皇贵妃一路辛苦，不必多礼。” 皇贵妃端庄的笑着，回头看了看皇太后的车轿，屈膝道：“一路颠簸，母后有些不适，就不出来和大家见面了。大家各自回宫，明儿个再去慈宁宫请安吧。” 皇贵妃这些日子都和皇太后在一起，说出这一番话自然没有任何人觉得有什么不对，偏生昭和这个心有不满的人嘟囔道：“皇贵妃娘娘，究竟是皇祖母身体不适不能出来见我们，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要让皇祖母出来见我们？” “放肆！”皇贵妃的口还未张开，皇上就已经怒道：“昭和，这些日子朕是太宠着你了，以至于你忘记了尊卑。有你这样和皇贵妃说话的吗？她到底是你的长辈！” 昭和今儿个先是被凰歌和昭阳联手欺负了，原本是想着能够在皇太后面前好好撒撒娇，将这一顿欺负给找回来。却不想人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要被赶走，心里存了一肚子的火。 眼下再被皇上一顿呵斥，原本就不算好的脾气一瞬间就忍不住的爆发了，带着几分嘲讽的冷笑道：“父皇这话，昭和不敢苟同。不管父皇有多么的偏爱皇贵妃，皇贵妃始终都只是皇贵妃，是妾不是妻，说得好听一点是皇贵妃。说得难听一点，也不过是半个奴才。昭和是父皇的嫡女，乃是真正的金枝玉叶，皇贵妃的身份再高贵，也不可能是昭和的长辈！” 昭和此话也有些道理，那些平日里就不喜欢皇贵妃的人已经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 “你放肆！”皇上怒火中烧，扬手就要往昭和脸上招呼过去。 皇贵妃是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女子，就连带着他都不舍得大声的说两句什么，这昭和也实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敢如此出言侮辱皇贵妃。 昭和在说出这一番话的同时就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局，看见皇上巴掌扬起的时候，非但不闪躲，还闭着眼睛将脸迎了上去，一副悍不畏死的模样。 679.第679章 作死的昭和（2） 然而皇上的这一个巴掌，最终还是没有落在昭和的脸上，因为被皇贵妃拉住了。 皇贵妃的脸色一阵苍白，身子晃了晃，若非是拉着皇上的手，定然会摔倒在地。 皇上赶紧放弃了想要打昭和的想法，扶着皇贵妃，道：“爱妃怎么样？” 皇贵妃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紧紧咬着下嘴唇，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道：“有劳皇上关心，臣妾没事。皇上也不要迁怒于昭和，她说的也对。就算是寻常百姓人家，也只有一个嫡妻。余者皆称呼妾室，不是真正的主子，是半个奴才。妾身……” 皇贵妃再次咬了咬下嘴唇，脸色苍白如纸的蹦出剩下那几个艰难的字，道：“一直都知道。” 看着皇贵妃那大受打击的模样，昭和简直觉得爽快到了极致，忍不住的出身嘲讽道：“既然知道，就让出你的位置。除了母后，谁也没有资格站在我父皇身边。” 不得不说，昭和这是在作死，胆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皇上的威严。 这一次，就连站在皇上身边的皇贵妃也没有来得及拦住皇上，一个巴掌扇在昭和脸上，扇得她在原地转了两个圈儿才跌落在地，唇角渗出嫣红的鲜血，眼冒金星。 “皇后，管好你的女儿。若有下次，朕必定严惩不贷！”皇上说完，打横抱起皇贵妃，对着那一群目瞪口呆的妃嫔们冷哼了一声，道：“各自回宫！” 皇上抱着皇贵妃上了皇贵妃的辇轿，却没有径直回去漪兰殿，而是去了慈宁宫。 凰歌和昭阳被皇太后身边的永嬷嬷一并请了去慈宁宫，留下一众人等站在那边面面相觑。 皇后和谦妃将昭和扶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昭和就对那些留着看笑话的妃嫔们厉声吼叫道：“看什么看，没听见说什么吗？各自回宫听不懂吗？” 昭和这些日子行事是越发的嚣张了，她如此吼叫，倒是没有人嘴巴上说些社么来反对。 反正大家心里会想些什么，会不会嘲笑昭和，那就不得而知了。 凰歌和昭阳是步行，走的自然没有皇贵妃和皇太后的辇轿速度快。 等她们赶到的时候，还在门口，就听见里面的皇太后笑得一阵爽朗，听起来可是没有丝毫不悦的情绪。 凰歌和昭和心头都是一阵狐疑，也顾不上许多，只能跟着永嬷嬷进去请安。 这是凰歌第一次觐见皇太后，凰歌清楚的感觉到一道目光逡巡在自己身上，不由得有几分紧张，然后就听见皇太后不不无慈祥的道：“你就是凰歌？” 凰歌心头突突一跳，却也恭敬的伏地回答道：“回皇太后的话，正是。” “好，进退有度，知书达理，不错不错，不愧是凰家的女儿。快起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皇太后的音调在这一刻就变得轻松了许多，让凰歌的情绪也都跟着轻松了不少。 昭阳前些日子是在皇太后的身边撒娇惯了的，今儿个也忍不住胡撒娇道：“皇祖母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680.第680章 作死的昭和（3） 皇太后不是一个糊涂人，却因着年纪有几分大了，听着昭阳如此说也是没有明白过来，反而是带着几分疑惑的道：“昭阳此话怎讲？哀家怎么就厚此薄彼了呢？” 昭阳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皇太后，带着几分笑意的道：“今儿个可是凰歌第一次觐见皇祖母，难道皇祖母你不应该表示一点什么吗？” 皇太后这才反应了过来，笑着指着昭阳道：“看看，看看，哀家说这是干什么来了？原来是来讨赏来了、” 皇太后能够和皇贵妃相处融洽，皇上心头也轻松了不少，看了看昭阳又看了看凰歌，也跟着笑道：“朕倒是觉得，昭阳这话也说的是不错的。若论国家，母后您是皇太后，接见凰歌，给点赏赐也是应该的。若论凰家，母后您还是凰歌的姑奶奶呢。” 皇上一句话，倒是将皇太后逗笑了，转头看着自己另一边站着的皇贵妃，一脸认真的问道：“可是这样说的？” 皇贵妃含笑点头道：“皇上都这样说了，儿臣又哪里敢说不呢？” 皇太后今儿个的心情极好，笑道：“好好好，有赏，有赏，统统有赏！” 接下来的场面自然是皆大欢喜，皇太后第一次见凰歌，不免的有些挑剔凰歌的才艺以及其它。 亏得凰歌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不过是几个回合下来就已经完完全全的征服了皇太后。 到凰歌离开慈宁宫的时候，皇太后颇为感慨的说了一句：这才是凰家女儿应该有的样子！ 凰歌和昭阳一起回到漪兰殿，凤城就在那边候着了，见到二人回来就迎了上来，细细的问了慈宁宫的情况之后就陪着凰歌出宫了。 因着第二天就是中秋佳宴，大家又可以见面，昭阳才没有闹腾着一定要跟着一起出宫。 知道今儿个凰歌应付皇太后有些辛苦，精神不济，凤城也放弃了骑马，和凰歌一起窝在马车之中。 “今儿个见到皇祖母，感觉如何？”凤城含笑看着乖巧依偎在自己肩膀之上的凰歌，不无爱怜的道。 凰歌嘟囔道：“其实皇太后也算是一个十分通情达理的老人。我倒是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若一定要说有社么不对劲的，那就是她对我的那些所谓的考验了。其实在我看来，根本就算不得是什么考验的。就像是一个老人在为自己心爱的孙子挑选孙媳妇一样。都是正常的，可以理解。” 凤城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重了，道：“那敢问凰歌小姐，你愿意成为这位老人的孙媳妇吗？” 凰歌白了凤城一眼，嗔怪道：“明知故问，那我是不是应该回答说不愿意呢？” 凤城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在看到凰歌眼角眉梢的笑意的时候才舒展开了，明白凰歌是在开玩笑。 抬手捏了捏凰歌挺翘的鼻梁，笑道：“你呀，是越发的古灵精怪了。除了本王，约莫也没有人降得住你这个小魔女了。” 681.第681章 作死的昭和（4） 凰歌再次白了凤城一眼，道：“若非我心甘情愿，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 凤城心头升腾出一抹感慨，认真点头道：“谢谢你，凰歌。” 凰歌愣了愣，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被凤城给吓跑了。 过了好半晌才想起来，道：“看皇太后那精神饱满的样子，好像是已经摆脱了控制。那明儿个的中秋佳宴，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想要看到的事情了吧？” 凤城换了个姿势，让凰歌能够在自己的怀里躺得更加的舒服一些，好奇道：“难道说，你还在期待明天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吗？你放心吧，这辈子，除了我，也不会有人敢来招惹你这个小魔女的了。” 凰歌唇角弯弯的笑道：“如此便好，也不枉费我们费一番心思。这次倒是辛苦了智空大师了。只是，我心头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凤城已经习惯了将什么都扛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为凰歌遮风挡雨，听着凰歌如此说，下意识的就接过话茬。 凰歌也已经习惯了凤城的霸道，没有对他的霸道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笑道：“其实，我担心的是，谦妃那边。皇太后这几天的情况，若是被谦妃知道了，一定能推测的出来一些事情。那我们算不算是打草惊蛇呢？” 凤城信心满满的笑道：“这些事情，我早就已经想到了并且安排好了。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谦妃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没有亲自参与这件事情。是收买了慈宁宫中的一个厨子。只要皇祖母不动那个厨子，也不动那个厨子送过来的一切食物，就不会有事了。如今那个厨子已经被监视起来了，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离开慈宁宫的。皇祖母纵横后宫多年，这点小事情，她老人家有比我们更好的法子，你啊，就等着看好戏吧。” 凰歌眼眸中充满了好奇，知道凤城不愿意说的事情，不管自己如何追问，凤城都不会说，也就放弃了追问，转而好奇别的事情去了，笑道：“皇太后这一次是果真放弃了皇后了吗？” 凤城的眸光一瞬间就变得深沉了起来，摇头叹息道：“与其说皇祖母是放弃了皇后，还不如还说皇祖母是放弃了太子。或者说，皇祖母已经想通了，不愿意再在皇室之中牵扯。想必中秋佳宴之后，皇祖母就会回去九华山了。皇祖母年纪大了，想要过几年清闲的日子。” 看着凰歌眼睛里的不解，凤城解释道：“十几年前，皇祖母就已经勘破了一切，否则也不会这样多年长居九华山了。这一次若非是有人蓄意将父皇受伤的消息透露给了皇祖母，皇祖母也不会因为紧张父皇的身体从九华山回来了。其实，皇祖母心里很清楚，太子……不堪重任！在九华山，也就不会被世俗所扰，就可以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旦回来宫里，皇祖母想要置身事外，也就不容易了。” 682.第682章 作死的昭和（5） 凰歌眉头紧皱，道：“这样的道理，想必太子也是明白的。那太子能轻易的就放皇太后走吗？” 凤城哈哈大笑道：“如今的太子被禁足，他你那里还有什么机会翻出什么浪花？再说了，父皇这段时间看似对太子十分信任，实际上早就在着手调查太子蓄谋刺杀的罪证了。你不知道，那天晚上在漪兰殿的刺杀，是真的刺杀。若非母妃拼死保护，此刻的凤凰江山已经易主了。眼瞧着计划失败，太子才不得不想了法子通知了皇祖母回宫。这一切，父皇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尽管凰歌早就猜到了这一切，可是听着凤城说起来，也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 看到凰歌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凤城忙开解凰歌道：“好了，这些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太子做事隐秘得很，要调查也需要一段时间。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谦妃的事情。凌霄不在，谦妃这边的事情多少都有有些棘手，需要时间。” 看着风诚一边说就一边紧紧锁住的眉头，凰歌颇有些心疼的抬手替凤城抹平了眉间的皱纹，笑道：“好了，既然都已经有头绪了，那解决起来也应该是很快的了。你还是不要太过于忧虑了才好。若是年纪轻轻的就比老头看起来还要苍老，那我可是不喜欢的。” 凰歌难得说两句俏皮的话，倒是惹得凤城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呢。 坤宁宫中的皇后在一门心思的安慰着昭和，谦妃在边上烦躁的走来走去，不明白这其中是出了什么问题。 依着皇太后那种辇轿都不想要下来的情况，应该是还被控制着。 可外面的昭和被皇上如此责罚，皇太后都没有一句话，倒是有些让谦妃想不通了。 谦妃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让昭和心头十分的烦恼，忍不住的就呵斥道：“谦娘娘，你平日里的主意不是挺多的吗？怎么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你的小聪明就都派不上用场了呢？难道要昭阳和凰歌那两个贱人爬到本公主的头上为所欲为，你才高兴吗？” 谦妃自己都十分心烦，听着昭和的呵斥心头就更加的烦躁了，厉声道：“够了！昭和公主。本宫一而再再而三的和你说了，如今没事的时候不要去招惹那个邪门儿的凰歌。你偏偏不听。如今被她们下了面子，你又来找本宫的麻烦。本宫教给你的本事还少吗？是你自己愚蠢，学不会，你要本宫如何帮你呢？” 谦妃一发火，昭和一瞬间就偃旗息鼓了，略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带着几分忐忑的道：“谦娘娘息怒，昭和不懂事，谦娘娘不要怪罪昭和。昭和只是觉得，父皇对漪兰殿母女也实在是太宠了。以至于，眼睛里完全都看不见别人。不唯独是昭和，也还有谦娘娘啊。” 明知道昭和是在挑拨离间，可是谦妃的心里就是浮现出一种好容易找到了知音的感觉。 683.第683章 作死的昭和（6） 那一番话说出口的时候，昭和都不知道谦妃是不是会发火，可后来看着谦妃脸上并没有看到一丝一毫的恼怒，也就停止了胡思乱想，含笑对谦妃道：“谦娘娘进宫的时间也不短了，为人也算得上的勤俭恭顺。可这么多年了，还只是一个妃位。昭和都替娘娘觉得不值得。” 谦妃下意识的道：“皇太后曾经答应过本宫，若本宫能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就允诺给本宫贵妃之位。” 昭和冷笑道：“这话，谦娘娘自己说出来的时候都有几分迟疑，又让昭和如何去相信呢？谦娘娘也知道，如今形势不明，有皇贵妃在一天，父皇的眼睛里就永远都看不见除了皇贵妃之外的任何人。就好像，只要有昭阳在，父皇就永远看不见我一样。” 谦妃被昭和说的有几分心烦意乱，皱眉道：“你想怎样？” 昭和带着几分谄媚的笑道：“娘娘向来足智多谋，还是娘娘拿个主意吧。” 谦妃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本宫知道了，横竖明儿个就是中秋佳宴，你不是已经想好法子让凰歌和昭阳在中秋佳宴之上出丑了吗？再说了，还有湖心亭事件。皇太后就算是再宠爱她们，也不会护着她们了。” 听到谦妃如此说，昭和心头又好受了一些，含笑点头道：“得到了娘娘的开解，昭和心头好受多了。如今就只希望明天的凰歌和昭阳不要让我失望了。那些外邦皇子，就全靠娘娘周全了？” 谦妃颔首一笑，露出了只有两个人才能明白的阴险笑容，道：“这丁点儿小事情，你就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了，那画像，都已经暗中派人送出去了。” 只想着明天给凰歌和昭阳安排的结局，昭和心情就觉得舒爽极了，只恨不得时间能够过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太子府中依旧是歌舞升平，太子整日里醉生梦死，心头十分的烦躁。 这些天，太子一直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每每入梦都能梦见满脸血污的秦子婳哭着问她为什么那么狠心。 其实太子很想说，自己十分的冤枉。 那一天的太子过的真的是浑浑噩噩，秦子婳的血喷在他身上的时候，太子才有几分清醒，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后来太子也想过了，那天在杨四身上闻到的若有若无的香味儿，一定是带有轻度的迷魂作用，否则不会让太子做出了这等糊涂的事情。 甚至是咆哮金銮殿，还说出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话。 事后太子想起来，都觉得，皇上只是将他禁足，没有废掉他的太子之位，已经是万幸。 这几天太子表面上声色犬马，实际上也派人暗中在调查杨四，可惜的是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进展。 杨四身上也再也没有发现那种能轻度迷魂的香味儿。 事情陷入了僵局，太子希望从杨四身上找到证据的希望也破灭了。 一个让太子熟悉无比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了太子面前，让太子的精神为之一振！ 684.第684章 再见故人（1） 素来高高在上的太子忍不住的看了看周围，确定了没有人之后竟然赤足跑过去将门关上了，然后十分猴急的转过身来，一把抓着来人的手臂，焦急道：“羊百里，真的是你吗？” 来人闻言露出一抹笑容，后退了一步，跪在地上，对着太子拱了拱手，道：“奴才羊百里叩见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受惊了。” 太子确定了是羊管家之后，脸上流露出一抹懊恼的表情，对着羊管家有些埋怨的道：“不是让你远走他乡吗？你怎么又回来了，本太子说的话，就这样不顶用吗？” 羊管家再次叩首道：“奴才深知太子殿下当日放走奴才，对于奴才来说是天大的恩德。奴才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要报答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如今太子殿下蒙难，正是奴才报答太子殿下的时候。奴才这个时候不回来，要何时回来？” 羊管家信誓旦旦的话，让太子情不自禁的留下了眼泪，仰天长叹道：“都说日久才能见人心，如今本太子也算是知道了。好好好，可惜了，本太子如今的境况，比你走的时候怀药不堪。只怕是很难护得你周全，倒是要白白的辜负了你的这一番好心了。” 羊管家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诡异的笑容，对着太子拱了拱手道：“奴才正是知道太子殿下如今危难，才排除万难回到太子殿下身边，希望能为太子殿下尽奴才的微薄之力，和太子殿下攻读难关，还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嫌弃奴才。” 羊管家说着，再次叩头，偌大的房间里清晰的回荡着额头磕在地上的清脆的声音。 太子忙将羊管家扶了起来，郑重其事的道：“好，这段时间你不在，本太子就像是没有了主心骨一样的，时常坐立不安。如今你回来了，本太子的一颗悬着的心也就能放下来了。对了，外头那么多与邻居把守着。你是如何进来的？他们可有为难你？” 羊管家鄙夷的撇嘴道：“那些侍卫，奴才根本就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他们能拦得住那些普通人，如何能拦得住奴才呢。奴才不过和他们玩了个障眼法，也就将他们给骗了过去。” “那你的意思是说，你也呢过带着本太子出府了？”太子的眼睛都一下子亮了起来。这几天太子在府里可算是憋坏了，整日里只能和那些被豢养的女子一通玩耍嬉戏。 但凡是他在图册上面学来的花样都用遍了，如今也找不到什么好玩的了。 外面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太有吸引力了，无奈外头御林军把守着，他是有心无力。 太子虽说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可到底只是三脚猫的功夫，哪里抵得过皇上精挑细选派过来的御林军。 羊管家瞧着太子如此急切，也猜到了太子心头想要做什么，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道：“太子殿下恕罪。奴才自己要混进来容易，要带太子殿下出去，只怕是不易。” 685.第685章 再见故人（2） 若是换了别人敢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太子，只怕太子都会勃然大怒了。 可眼下是羊管家，太子就算是心有不悦，也不会表现出来，只是皱眉道：“如此说来，果真是没有办法了吗？” 眼管家瞧着太子情绪有些不对劲，忙含笑道：“太子殿下息怒，也并非是完全没有办法，只是如今还不到时候。” “什么叫做不到时候，明天就是中秋佳宴了。但凡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都已经准备入宫参加宴会了。本太子乃是凤凰国的太子，当今皇上的嫡长子，若是连带着如此盛事都无法出席，不定会被旁人如何诟病，猜测。到时候，本太子颜面何存？如今战王的风头已经是尘嚣直上，本太子已经有些招架不住那些私底下反水的官员了。若这一次，本太子无法力挽狂澜，以太子的身份去出息盛事，还不知道会被战王党如何编排！”太子越说越激动，一张脸也在这一瞬间涨得通红，一双紧紧盯着羊管家的眸子也变得通红了起来。 羊管家安静的听着太子的抱怨，也不说些什么，只等太子说完了，才恭敬的递上去一杯水，带着几分虔诚的道：“奴才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也这样多年了。难道太子殿下还信不过奴才吗？” 太子接过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长叹一声道：“本太子如何能不相信你。除了你，约莫也没有谁能值得本太子如此信任了。本太子不信任的，是那些头重脚轻根底浅的下贱坯子。本太子春风得意的时候，就道太子府门前跪求本太子赏点差事。本太子如今落魄了，才真的能够了解到什么叫做是门庭冷落鞍马稀！若本太子还能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一定会让那些势利小人付出代价！” 羊管家看着如今脾气比之前还要暴戾许多的太子，眉头微微皱了皱，不动声色的颔首道：“太子殿下乃是蒸笼添置，自然是有机会东山再起。那些势利小人，定然会付出代价。” 太子情绪越发的烦躁了起来，几乎抓狂的抓着羊管家的手，认真道：“百里，本太子知道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本太子也知道你有些来历。本太子决定了，和你合作，或者是说，和你身后的势力合作。本太子一定要在短期内做出成绩，让父皇对本太子刮目相看。凤城不是会打仗，会带兵吗？本太子也要成为一个会打仗的塔子。百里，你是能够帮我的，对不对？” 从羊管家潜伏在太子身边的第一天起，就等待着太子说活出这句话，如今总算是等到了。 可长期以来养成的那种稳重的性子也没有让羊管家透露出太多的兴奋，反而带着几分犹豫的皱眉道：“这个……怕是有些难度。” 太子一把将羊管家推开，言语中也带着一抹让人听得清清楚楚的颓废，冷笑道：“怎么？本太子如今颓败了，连带着你也不肯帮着本太子了，对不对？” 686.第686章 再见故人（3） 羊管家看着太子踉踉跄跄的，知道太子如今情绪上的漏洞实在是太大，忙一把扶着太子，疾声道：“太子殿下息怒，奴才不是这个意思。” “别碰本太子。”太子原本就是醉眼朦胧，见到羊管家回来，也不过是清醒了那么一瞬间，如今见到羊管家没有办法如同以前那样任何事情都能顺着自己了，自然情绪上就有些不受控制了。 在推开羊管家的同时，太子自己也是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颓丧的推在地上，嘟囔道：“本太子知道，你如今回来，为的不是帮主本太子，而是想要看本太子的笑话。本太子告诉你，本太子的笑话，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够看得起的。你，羊百里，你也不可以！” 羊管家在太子身边的时候，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虽然不能说和太子平起平坐，却也是身份仅次于太子。 况且太子在清醒的时候，对他也是分外礼遇的。 羊管家也不是那等能够任人呼来换去的人，瞧着太子如此荒唐，直接拿起桌上的水杯，将杯子里的水尽数到在太子脸上，怒斥道：“太子殿下，你醒醒吧！” 被冷水一刺激，太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一双血红的眸子瞪着羊管家。 羊管家叹了口气，怒气腾腾的将房间里所有的灯都点亮，上前一步拖着太子的后领将太子直接拖到了梳妆镜前，将太子整个扔在了梳妆镜面前，厉声喝斥道：“太子，你看看你如今已经成了什么样儿。你哪里还有一星半点儿太子的样子。战王凤城什么时候有过如此颓废的模样。你之所以比不过战王凤城，不是你的天赋有所不能及。而是毅力！” 太子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泼冷水，可这一杯冷水下去，没有让太子暴跳如雷，反而是酒醒了一大半，眼睛微眯的看着羊管家，口中赫赫有声的笑道：“百里，你不是说，本太子要求你做的事情有难度吗？那你大可撒手离开，不要管本太子这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了不是？” “你……”羊百里瞧着太子这自暴自弃的模样，简直是气的浑身颤抖，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奴才说的有些难度，只是针对于太子殿下您说的短期内让您成为超越战王凤城的事情。太子殿下都说了，想要和百里身后的势力合作。想必太子殿下也应该知道百里身后的势力无所不能。” 太子如今也清醒了不少，灯光大亮之下也能看清楚羊百里脸上那认真的表情，颔首道：“本太子无心去调查你的来历，却有人将你的来历送到本太子的案头，本太子不想知道，也是不可能的了。说吧，你这次回来，除了是来效忠本太子之外，可还有什么别的目的存在？” 羊百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看着太子的眼睛恢复了一贯的澄澈，才道：“启禀太子殿下，奴才这一次，真的只是想要报效太子。” 687.第687章 再见故人（4） 太子显然有些不相信羊百里的说法，虽然没有开口诘问，可那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羊百里咬了咬牙，道：“太子殿下请相信奴才，太子殿下和奴才相遇与微时，奴才虽然身后有势力，却也要靠着自己的本事谋生路，是太子殿下给了奴才一条生路。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奴才一直都记得。” 太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羊百里一眼，呢喃道：“但愿你是一直都记得，不会背叛本太子。你这次回来，准备做些什么？本太子的要求，你又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羊百里沉思片刻，再次为太子递上一杯热茶，安抚了太子的情绪才认真道：“奴才这一次回来，并没有任何的头绪和思路，一切但凭太子殿下安排。如今太子殿下说了，想要成为一个和战王凤城一样能领兵打仗的太子。那奴才就一定会努力的为太子殿下去周旋，安排。不过，如今第一要务是要在府里修身养性，让皇上知道，太子殿下果真是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了。另外，奴才需要知道太子殿下那天顶撞皇上的细节，如此，才方便奴才安排一切。” 提到那天的事情，太子心头是一股无名火起，可不管他有多恼恨，也不得不再次去回忆那天的事情。 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才对着羊百里道：“本太子分明闻到了杨四身上那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后来本太子派人去调查的时候，却再也没有人闻到那一股味道了。本太子也派人去问过专门精研此道的个中高手，也说了，那种能够短期使人心智迷失的香并没有。这条线索，也就这样断了。” 说到这里，太子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羊管家，惊喜道：“本太子记得，你好像也是个中高手，不知道对这种情况有没有研究。” 羊百里思索片刻，道：“杨四小姐乃是定国公府的庶小姐，如今又已经有了皇上的口头允诺赐婚给太子。若在这个时候拉她下水，对太子殿下来说，也而不是什么好事。一来，势必会和定国公府决裂，让太子失去定国公府的支持。二来，也给了战王凤城可乘之机。” “那你这样说，岂非是白白的便宜了杨四那个贱人？”太子对杨四已经极度的不满，口中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尊重。 相比之下，羊百里就显得要稳重多了，摇头道：“太子殿下稍安勿躁，奴才并非是说放弃杨四小姐这边的进展。这边的事情自然是要调查清楚，不过，结果就不适合告诉皇上了。” “若不将当日的真相告诉父皇，本太子何时才能被开释禁足？何时才能取代凤城？”太子的情绪越发的烦躁了起来。 原本看着羊百里回来，太子都以为自己有希望了，不管怎么样都是有人在身边出谋划策的了。 却不显想羊百里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阻碍自己的想法和思路，这也行不通，那也不可以。 688.第688章 再见故人（5） 羊百里对于太子的焦躁视而不见，安抚道：“若杨四小姐身后果真是有些什么，那必定牵涉极广，要探查起来十分复杂。以太子如今的情况，不适合去探查。太子若是能相信奴才，给奴才一些时间，一定能让太子殿下取战王殿下而代之。” “这句话，你已经说了好几次了。若本太子不答应你，你又觉得本太子是不相信你。不过如今你应该知道，本太子身边能够被本太子相信的人实在是不多。你说你需要多久的时间，三个月，还是半年一年啊？”太子口中的嘲讽之意分外明显。 羊百里认真的想了西安给，略有些沉重的叹息道：“太子殿下容禀，若奴才记得不错。秦威王府的事情，已经交付给了战王殿下？” 太子点头道：“不错，若本太子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月之后，他就要前往秦地了。” 太子一边说，一边狐疑的看了看羊百里，直到看见羊百里脸上的笑容的时候，才恍惚的明白了过来，略带惊喜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一个月之后开始行动吗？” 对于太子的智商，羊百里心中不悦，可是表面上也要装出一副格外赞赏的样子，夸赞道：“太子殿下果真慧眼，一眼就看穿了奴才心头的想法。不错，奴才的确是准备在一个月之后开始行动。不过，这一个月，太子殿下也要做好准备。以便厚积薄发！” 若是让太子安安分分的在府里呆一个月，只怕太子会觉得枯燥，如今这样和他说，他倒是有了几分兴致，慌忙点头道：“好，一切都听你的安排。你让本太子如何去做，本太子就如何做。” 太子的配合程度倒是羊百里从未想过的，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太子殿下能够如此想，当真是奴才的福分。太子殿下以为，明天就是中秋佳节了，皇上为何没有让太子殿下去参加中秋佳宴呢？” 太子嘲讽的冷哼了一声，道：“如今他的身边有凤城，哪里还会顾得上本太子啊。” 羊管家笑着摇头道：“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皇上对太子殿下从未停止过关注。否则也不会让那些御林军明目张胆的守在太子府门口了，只需要让暗卫监视太子就足够了。” “那父皇此举何意？”太子遭遇皇上呵斥之后，心情就一直很低落，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每天就只想着饮酒作乐，如何让心头郁结的情绪释放出来。 羊管家略微沉吟，道：“太子殿下以为，皇上在太子府就没有眼线吗？皇上高坐庙堂之上，若连铺眼线这等事情都不会做，约莫也是坐不稳那高高在上的位置的了。” 太子心头猛然一震，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道：“你的意思是说，父皇在太子府插了眼线？监视着本太子的一举一动？” 羊管家摇头道：“用监视着个词语，似乎是不太恰当，应该说，皇上无比的关心太子殿下，想要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诚心诚意的悔改了。” 689.第689章 再见故人（6） 太子也是聪明之人，羊管家都把话说到了这样的程度，若他还不能明白过来，那也是太过于愚笨了。 太子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着抚掌道：“哈哈哈哈，百里啊，百里，多亏了你为本太子解惑。本太子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你方才为什么一定要让本太子等一个月了。好，为了将来的辉煌，本太子就暂且忍耐一个月。” 羊管家颔首赞许道：“有句老话说能耐得住寂寞，才能享得住长久。奴才也希望太子殿下能够长长久久的逍遥快活下去。奴才也才能靠着太子殿下这一棵大树，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 太子此刻心情十分舒畅，哈哈大笑着拍着羊管家的肩膀，大喇喇的道：“百里你放心，只要本太子果真能东山再起，让战王凤城匍匐在本太子的脚下称臣，本太子一定不会亏待于你。” 羊管家眼睛里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贪婪，笑道：“那奴才就静候太子殿下的佳音了。不过，在大多数人都眼睛里，太子府的羊管家乃是在逃案犯。不过奴才的本名百里，倒是少有人知道。太子殿下以后还是要注意称呼才好。” 太子哈哈大笑道：“如此小事，不劳百里放心。接下来本太子需要做些什么，百里安排了就是。那些豢养的女子，通通都要送出去才好，否则，又如何能体现本太子正在洗心革面呢？” 看着太子如此上路，羊管家也觉得轻松了不少，赶紧的就去安排事情去了。 当天下午，太子府一改平日里的歌舞升平，焚起了檀香，已经数月不曾捧起书本的太子竟然开始吟诗作赋。 消息很快就传入了宫里。 当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的时候，皇上正在漪兰殿陪着皇贵妃下棋。 皇上倒是愣了一愣，才含笑道：“对于这件事，爱妃是如何看待的？” 皇贵妃徐徐落下一子，媚眼流波的看着皇上，笑道：“事关太子，臣妾可不敢随便妄加评论。” 皇上嗔怪道：“此处就你我二人，朕让你说，你说便是了。” 皇贵妃知道逃不过，斟酌再三，认真道：“希望太子殿下此番是果真知道错了。这洗心革面，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看到成效的。不过太子殿下能有如此改变，就证明他已经知道错了。能不能改过自新，还是要以观后效。” 皇贵妃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偷偷的瞟着皇上的表情，看到皇上那毫无表情的脸，有些娇嗔的道：“臣妾不懂国家大事，不过是以一个母亲教育孩子的眼光来看待太子殿下这次所犯的错误。若臣妾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抬眼，就看见皇贵妃那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忙笑道：“爱妃所言甚是，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朕也深以为然。原本朕是想着要不要让他明儿个来参加中秋佳宴。可听着爱妃如此说，也觉得太子选择的时间实在是太过于凑巧了一些，还是应该让他多多的反省反省。” 690.第690章 秘密武器（1） 皇贵妃叹了口气，略带忧伤的道：“按道理来说，中秋佳宴，是应该一家人好好团聚的日子。太子殿下若是不在，只怕皇后娘娘会寂寞。” 一提到皇后，皇上就没来由的有了火气，怒气腾腾的呵斥道：“若非皇后平日里太过于宠爱太子，太子哪里会养成这种骄奢淫逸无法无天的性子？若她果真如此思念太子，那不妨去太子府中和太子团聚。” 皇贵妃心头有几分喜悦，却也不方便表现出来，含笑道：“皇上如此言说，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了，只怕是要难过了。” 皇上带着几分讽刺的嗤笑道：“明儿个中秋佳宴，规模盛大，外邦使节众多。若是太子做出了什么逾矩的行为，不光是朕，整个凤凰国都要难过了。相比之下，皇后一个人的难过，实在是不足为虑。” 见到皇上心意已定，皇贵妃也就放心了下来，颔首笑道：“如此说来，倒是臣妾多虑了。皇上高瞻远瞩，自然是有皇上的想法，臣妾到底是头发长见识短。也只能陪着皇上下下棋，消磨消磨时间了。皇上，这一局，您若再不用心，只怕是要输给臣妾了。” 皇上哈哈大笑道：“在朕的爱妃面前，即便是输了，朕也是高兴的。这样好了，这段时间也委屈了爱妃了。若这一局，爱妃果真能够赢了朕，那朕就允诺爱妃，答应爱妃一个要求，无论何时何地，只要爱妃提出来，朕就都会答应。怎么样？” 皇贵妃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明亮得如同夜空里的繁星，还没有开口说话，就被皇上堵上了嘴，道：“凡事事关你自己，朕就一定会答应。” 皇贵妃的嘴微微撅了起来，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歪着头，点头道：“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一定要说话算话才好呢。” 皇贵妃原本既是天人之姿，如今半娇半嗔，更是凭添了几分让人着迷的风情。 皇上忍不住隔着棋盘捏了捏皇贵妃柔弱无骨的小手，道：“朕乃是一国之君，对旁人尚且是说话算话的。对自己的爱妃怎么会说话不算话呢？爱妃多虑了。” 皇贵妃娇嗔的收回了手，捻起一粒棋子，在指尖灵巧的转动着，那认真的模样，像是果真要赢得皇上的这个允诺才好。 皇上被皇贵妃如此认真的表情感染，也就聚精会神的下棋了起来。 若太子知道，他原本是有机会来参加中秋佳宴，就因着皇贵妃的几句话而无缘，只怕会恨不得能够将皇贵妃生吞活剥了去。 这一天的晚上，过的分外的宁静，漆黑的夜幕如同一口巨大的锅，将人目力所能及的地方尽数扣了进去，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了羊管家的太子心头格外的稳定，对于他惦记着的凰歌，羊管家也允诺了一定会想法子给他弄到手。 对于第二天的中秋佳宴，皇太后会不会如同他期待的那般为凰歌改婚约，他也就不关心了。 691.第691章 秘密武器（2）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凤城就已经轻手轻脚的起身，生怕吵醒了身边的凰歌。 凰歌睡觉格外警醒，尽管凤城已经十分小心了，还是惊醒了她。 睁开惺忪的睡眼，带着几分朦胧的嘟囔道：“这就要入宫了吗？” 凰歌睡觉有几分不老实，起身的时候半条被子都滑落了下来。 初秋的天气已经格外寒冷，凤城心疼的重新坐了回来，将凰歌摁回了被子里，再小心的替她掖好了被角，道：“嗯，这就要入宫了。今儿个事情繁多，且不能出丝毫差错。必定要万无一失才好。天色还早，你多休息一会儿再起身，别入了寒气。今儿个入宫务必记得带着桃红和青草这两个丫头，饭团也要随身携带。备用的衣裳首饰昨儿个就收拾好了，一会儿我带进宫，放在母妃那边，你入宫的时候，也就轻松一些了。还有……” 听着凤城的啰啰嗦嗦，凰歌忍不住笑道：“真的是够啰嗦的了。我都知道了，你快赶紧的，一会儿耽误了进宫的时间，也不怕父皇会责罚你吗？” 凤城屈指弹了弹凰歌的眉心，笑道：“好哇，这才几天，就如此嫌弃我了。指不定日后还要如何嫌弃我呢。” 凰歌嗔怪道：“莫不是我嫌弃你了，你就不罗嗦我了？” 凤城爽朗笑道：“你越发的嫌弃我，我倒是越发的啰嗦你，我看你还敢不敢嫌弃我？” 两个人如此打闹了一阵，凤城也就将衣帽穿戴妥当了，还不等他去开门，凰歌就起身并且下床了，将衣帽架上面挂着的披风去了下来，道：“等等。” 凤城闻言转身，迅速将凰歌的手捂在自己温厚的手掌之中，皱眉道：“怎的就起来了？你瞧瞧你，这会儿的功夫，手都这样冷了。” 不等凤城将凰歌塞回被子里，凰歌就忙道：“好了，我知道。马上就回去。这外头雾气很大，好歹也披上披风，以免着凉。” 凰歌一边说，就一边手脚麻利的为凤城披上了披风，含笑道：“好了，我也不罗嗦你了。你赶紧走吧，免得误了时辰。” 凤城坚持扶着凰歌上床，替她掖好了被角，还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轻轻一吻，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开门走了。 躺在床上的凰歌一张脸早已经红透了。 自从她受伤中毒之后，她就一直在战王府养伤。 最开始伤重昏迷的那几天，凤城是一个人睁着眼睛守在床边，偶尔打个盹儿，一旦凰歌这边有什么风吹草动，他就即刻警醒了。 后来凰歌醒了过来，他也如此不分昼夜的守着。 凰歌到底是女儿家，心肠极软，最看不得别人为了自己这样辛劳，就有些不忍心了，开口赶他他不走，也就心软的让他来床上和衣躺着。 谁知道这才是开门揖盗的开始，从那天之后，凤城就赖在凰歌床上不走了。 哪怕凰歌佯怒，凤城也赖着不走。 若凰歌不让他上床，他就眼巴巴的守着，就像是吃定了凰歌心软，一定会让他上床休息的一样。 692.第692章 秘密武器（3） 不过凤城也算得上是君子了，两个人同床共枕了这些日子，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做过什么逾矩之事。 凤城总是念叨着，最美好的一刻，一定要留到新婚之夜，他和凰歌的婚礼，一定不能出现任何的遗憾。 如此允诺，倒是让凰歌无比的感动，再到后来也就放宽了对凤城的要求，只要他愿意，就让他到床上歇着。 再后来，也就成了默许了。 一边想着这些琐事，凰歌一边就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都已经日上三竿了，春桃和青草那两个丫头围坐在桌边做手工，竟然没有发现凰歌已经醒了。 都是自己身边的丫头，凰歌也不恼，轻轻的咳嗽了两声，提醒两个丫头自己醒了，才嗔怪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都不知道叫醒我？” 青草这些日子在狮子口胡同办事，也出落得越发出挑了，口齿也更加灵力了不少，听着凰歌如此说，倒是抢先一步笑道：“战王殿下出门的时候就亲自交代了，交代奴婢二人一定不要叫醒小姐，让小姐睡到自然醒呢。” 春桃将凰歌今儿个要穿的衣裳都拿了过来，和青草一并伺候着凰歌穿上，笑道：“正是呢。由此可见，战王殿下是真心疼爱小姐的。否则也不会关于小姐的事情，他都巨细无遗的过问了。奴婢们可真真是羡慕得紧呢。” 凰歌斜眼瞧着春桃那打趣儿的模样，含笑道：“啧啧啧，瞧瞧这哀怨的小模样，感情是动了春心，不想要在我身边伺候了。的了，你就直说，你是看上了哪家公子还是怎样？我都会成全你的。除了凤城之外，天下男子任由你挑选。” 对凰歌如此的允诺，春桃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青草却激动万分的盯着凰歌，认真道：“小姐此言当真？” 凰歌略有几分无奈的看着青草，脸上的笑容也尽数收敛了起来，叹了口气，道：“我是想要当真的，不过，狄龙的事情，我已经尽力了。” 青草的眼神缓缓的黯淡了下去，沉重的叹了口气，勉强的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对着凰歌吐了吐舌头，道：“小姐已经足够宽容奴婢了，奴婢对小姐十分感激，若奴婢这辈子无法得到自己心中想要的幸福，那也是奴婢自己没有这个福分。” 青草的情绪萎靡的让凰歌都有几分心疼，叹了口气，拉着青草的手，认真道：“青草，你知道的，你们几个，我都没有把你们当成是奴婢去对待。我唯一能够做出的承诺是，在将来你们要出嫁的时候，我会尽我所能的给你们无比丰厚的嫁妆。让你们能够风风光光的出嫁，将来夫家也能扬眉吐气。” 青草眼眸中波光粼粼，含笑屈膝道：“奴婢多谢小姐，奴婢会努力的，争取能拿到小姐口中的丰厚的嫁妆。” 看着青草的情绪恢复了一些，桃红对着青草做出羞羞脸，道：“不害臊的丫头，这些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吗？亏得是小姐，才能如此包容于你，换了其他人，看还有谁如此包容你。” 693.第693章 秘密武器（4） 两个丫头嘴上说归说，手上的动作也飞快，不多时就已经将凰歌打扮妥当了。 今儿个的宴会格外盛大，凰歌挑选的衣服也显得更加的庄重一些，枚红色点缀着立体的黑金花朵的裙子格外端庄，上身纯白色的小袄凭添了几分俏皮。凤城送的那一串耀眼到了极致的红宝石的项链将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几分，浑身透着一种不容亵渎的高傲。 带着帽兜的白色披风一裹起来，就有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气息。 安义推开门进来，就正好看见凰歌将披风裹上的那一瞬间，唇角含笑的打趣儿道：“啧啧，这一身装扮，若非是亲眼瞧见，真的要以为是两个人了。能在楚楚可怜和端庄大方之间游刃有余的，安义平生也是仅见的。怪不得战王殿下对你如珠如宝，原来你果真如同一个大宝藏一样，随时随地都能给人无限惊喜。” 听着安义的恭维，凰歌含笑转过身来，抬手就拧了一下安义的腮帮子，没好气的笑道：“你这一张嘴呀，才真真是一个大宝藏呢。不管是谁和你在一起，只怕整天都会被你哄得服服帖帖的。” 安义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应该是想到了那个久攻不下的狄龙大冰块了。 不过还是很快的就舒缓了情绪，拉着凰歌的手，嘿嘿笑道：“哪里能呢。也只有你，才这样好哄。对了，我还没有用早点呢，专程留着肚子过来蹭早点的。” 凰歌试过了披风，觉得满意了，就交给青草，然后又选了一件差不多银白色绣着黄色小花朵的吩咐包起来才对着安义有几分不满的道：“瞧瞧你说的，好像是说你们安辅国公府的早点都不好吃一样的。还专程来这里蹭早点。你说，以后我要是不住在这里了，你应该去哪里蹭早点呢？” 安义嬉笑着挽着凰歌的手臂，带着几分娇憨的笑道：“哪能呢，你哪能不住在这里呢？你都已经是未来战王妃了，就算是不住在这里，也是短期不住在这里。我挑着你在的时候来蹭早点，不就好了？” 凰歌没好气的白了安义一眼，笑道：“也只有你，才这样光明正大的来蹭早点。” 安义哈哈笑道：“难道说，我这样光明正大的还不够好吗？你喜欢偷偷摸摸的吗？” 安义这些日子的性子也开朗了不少，约莫是因为能经常看到狄龙的缘故。 凰歌就在猜测，其实安义的性子原本就应该是这样活泼开朗的。 不过是因着年幼目睹了自己的父母死在自己面前，遭逢大变，才成为了之前那种看起来格外冷静的样子。 虽说那样的安义也是招人喜欢的，可到底是少了一些年轻人应该有的活力。 青草不是很喜欢和安义呆在一起，十分自觉的去替凰歌准备那些即将要带进宫的东西去了。 由春草和紫悦服侍二人用早点。 一看见紫悦，凰歌就不由得想到了知秋，眼神黯淡了几分，趁着安义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将情绪调整过来，以免安义知道了更加的难受。 694.第694章 秘密武器（5） 等两个人磨磨蹭蹭的用完了早点，外头的太阳就已经日上三竿了。 两个人沐浴在阳光下，都不由自主的舒展了一下双臂，感叹道：“今天的阳光正好。想着一会儿能在御花园一边享用美食一边看各种鲜花和表演，就觉得分外期待。” 凰歌带着几分羡慕的看着安义，皱眉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声略有些隆重的装扮，叹息道：“你倒是可以去享用美食然后看各种鲜花的，我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享用美食，看鲜花。” 安义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凰歌说的是什么，略带同情的看了凰歌一眼，含笑道：“谁让你是未来战王妃呢，是大家的眼睛都要盯着的人呢。不过，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的很好。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你做你自己，就已经足够优秀了。” 安义一边说，一边拉着凰歌转了个圈儿，口中啧啧有声的赞叹道：“瞧瞧，瞧瞧，除了你，还有谁能有你这样的风采。若是战王殿下见到这样的你，一定会惊艳得移不开眼睛的。” 一提到凤城，凰歌的眉眼就温柔了几分，唇角也越发的上扬了起来。 倒是难得的没有反对安义说的这些所谓的浑话，只低着头，整理者自己原本就很整齐服帖的衣裳，认真的看了又看，还尤不放心的拉着安义帮忙看了看。 最后在安义和几个丫头都再三保证个没有任何瑕疵了，凰歌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含笑点头道：“如此，才算是妥当了。这一次，我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面，还有凤城的颜面。我自己，倒是无妨的。凤城的脸面，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了的。” 安义原本是想要嘲笑凰歌两句，可看着凰歌脸上那认真到了极致的表情，安义那些关乎于嘲笑的所有的话，就咽了下去，再也说不出口，只安安静静的看着凰歌，心里想着，若有一天，狄龙肯和自己公开这样出入，那她也愿意为了狄龙做到凰歌这样，甚至比凰歌还要做的精细，她都心甘情愿。 只可惜了…… 安义心头沉重的叹了口气，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凰歌已经竭尽所能的在帮着她了，若要凰歌再继续帮她一些什么，那只怕是凰歌也做不到了。安义也不忍心让凰歌再帮她做什么了。 毕竟，狄龙，也真的不是普通人。 越发的接触就越发的觉得，狄龙这个人的神秘。 安义的理智也萌生了几分退意。 让安义无比恼怒的是，就算是她的理智萌生了退意，她的心还是勇往直前的在追逐。 就好像，狄龙带给她的任何打击都不能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哪怕是被伤到体无完肤，安义也想要追逐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为止。 看着安义的情绪就这样低落了下来，凰歌很想要将自己和凤城的推测告诉安义，却又不忍心打碎了安义心头的执念。 只想着若将来真相大白之际，希望安义能够承受得住。 695.第695章 秘密武器（6） 两个女孩子各怀心事的上了自己的车，听着车轱辘缓缓的滚动着，朝着皇宫去了。 今儿个的大街上车水马龙的格外热闹，因着人多车多，就算是凰歌和安义的马车也走的十分的缓慢。 好在一路上有不少护卫护着，尽管耗时多一些，却也安全的到达了宫门口。 两个人一下马车，就看见昭阳俏生生的站在那边。 一个性子无比活泼的姑娘，因着这一场盛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生生的被逼得只能轻轻的对着二人颔首示意。 就算是有些激动，也是迈着小碎步的走了过来，欣喜万分的拉着二人的手，道：“你们俩可算是来了。” 凰歌好奇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昭阳噘嘴嘀咕道：“这还不是为了等你们？” 凰歌轻轻捏了捏昭阳那带着几分俏皮的腮帮子，道：“怎么，是你皇兄还是你母妃担心我出什么事吗？” 凰歌这不问还好，一问就让昭阳打开了委屈的话匣子，妆模作样的重重的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有了上一次去太子府路上的教训之后，皇兄可就紧张的不得了。一大早就催促我起身，来这宫门口候着。好容易皇兄走了，母妃也担心的很，非要让我早早的来守着。谁知道你们俩倒是好了，磨蹭到了这个时候才过来。亏得今儿个的阳光不算炽烈，否则，我可唯你们试问。” 凰歌没好气的取下来身上带着的一个荷包，塞到了昭阳手中，道：“好了，不就惦记着这个所谓的秘方嘛。这都给你带来了，也算是补偿你了。” 安义好奇道：“什么秘方？” 凰歌瞥了安义一眼，道：“你皮肤这么白皙，用不着。也唯有昭阳这种担心自己被晒黑了的才用得着……” 因着今儿个的场合的缘故，三个人就算是开玩笑也是小声的在说话，生怕引人注意了。 可就是这样，三个人出挑的容貌也让不少人侧目。 才走了没多久，凰歌就敏锐的发现周围那些看着自己等人的目光越发的多了起来。 更让凰歌觉得无法理解的是，那些目光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公子皇子等等。 凰歌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道：“今儿个只怕是宴无好宴了。” 安义眉头微皱，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昭阳，道：“昭阳，你只怕是被谁算计了。” 昭阳无所谓的皱了皱眉头，耸了耸肩，大大方方的道：“还能有谁，除了昭和，还能有谁会这么无聊的来算计我。不过不要紧，不管她心里在打些什么鬼主意。我都不怕。” 凰歌诧异道：“怎么了？今儿个怎么变得这样无畏了起来？” 昭阳调皮的笑道：“这是因为我有秘密武器呀。” 安义好奇的看了看昭阳，怎么看都没有看见有社么不对地方，忍不住道：“哪里来的秘密武器呢？我怎么没有看见？” 昭阳眼角往下一拉，唇角却是上扬的，嘿嘿笑道：“都说了是秘密武器了，哪里能让你看见呢？” 696.第696章 被围观了（1） 瞧见了安义有些不悦的脸，昭阳才心满意足的摇晃着安义的手笑道：“话说安义你都是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猜不出我的秘密武器是什么呢？” 安义撇嘴道：“你不说，我哪里会知道了？” 凰歌是知道安义这几天因为狄龙的事情多了几分挫败，忙含笑道：“好了好了，昭阳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们，你那所谓的秘密武器，究竟是什么？” 昭阳转身看着两位至交好友，眉眼弯弯的拉着二人的手，道：“我还能有什么秘密武器，我的秘密武器，自然就是你们二位了？” 不等安义和凰歌开口说话，昭阳就亲亲热热的含羞道：“我是一个愚笨之人，我向来都是知道的。不过我运气好啊，我的两位好姐妹可都是一等一的聪明。我相信，有你们俩在我身边，不管昭和如何算计于我，我都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对不对，对不对？” 看着昭阳那兴奋的模样，凰歌和安义也真的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叹了口气，无奈道：“没想到，这才一转眼就已经成了别人的秘密武器了。” 不过好在两个人也是心胸豁达之人，并不对安义这样的想法和说法有什么特别的意见，也算得上的默认了吧。 这一路走过去，直到漪兰殿，各种目光层出不穷，络绎不绝。 到得后来，都说对这些一点都不在意的安义到底还是有几分恼怒了，如同困兽一样低声咆哮道：“他们究竟在看什么？莫不是我们三个人之中，谁的妆容不够妥帖还是打扮很怪异？” 昭阳一边说，一边就看了看凰歌和安义的，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才嘟囔道：“奇怪了，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啊。怎么会这样？你们快看看我，看看我。” 凰歌没好气的拍了拍昭阳拉着自己臂膀的手，压低了声音呵斥道：“昭阳，你这是在干什么？别人如同怪物一样的看着你，难道你就要去检查一下自己是不是怪物吗？昭阳，可不可以对自己有信心一点？你都知道这些是昭和故意安排的，那你还如如此做，岂非是白白便宜了昭和？” 昭阳被凰歌这样一吼，顷刻间老实了，带着几分委屈的低着头，轻声道：“我不是故意如此的。我只是被他们那种眼神看得心里发麻。” 凰歌指了指近在咫尺的漪兰殿，笑道：“好了，我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别人看了笑话罢了。娘娘的消息比你可是灵通多了，你若果真如此急切的想要知道缘故，还不如直接去问娘娘来的妥帖。” 昭阳的眼睛陡然明亮了起来，目光带着几分灼热的看着凰歌，欣喜点头道：“凰歌，还是你最聪明了。” 眼看着昭阳就要往里面跑，凰歌一把就拉住了她，对着里面乌压压的人头努了努嘴，道：“里面那么多人，你就准备这样傻乎乎的冲进去问个所以然吗？” 697.第697章 被围观了（2） 昭阳这才发现，她离开的时候还只有皇贵妃一个人的漪兰殿，如今已经坐满了人，她的母妃端庄高贵的坐在首位，不时颔首在倾听些什么，偶尔也轻启朱唇说两句。 夕颜远远的就看见联袂而来的三个人，压低了声音在皇贵妃的耳边说了两句。 如此举动到底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原本有些喧闹的大殿在这一刻就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看着凰歌和昭阳三个人。 那三个人，就那样安静的站在门口，就让人觉得明媚鲜妍，各具风采。 皇贵妃对三个人今天的打扮倒是格外满意，只是觉得凰歌这样的天气还裹着披风，有些不太理解，不过想着凰歌的身子原本就有些羸弱，也就不深究了，含笑抬手招呼三个人过来。 三个人对皇贵妃见了礼之后，又一一对着周围的那些妃嫔和夫人们见礼。 能够在这个时候来到漪兰殿的人，大多和皇贵妃交好，见到她如此心疼的几位优秀的后辈，自然是赞不绝口的，一个劲儿的拉着手嘘寒问暖，好不关切。 昭阳身为公主，却十分不喜这样的场景，找了个借口就带着同样不喜欢这种呢寒暄的安义溜之大吉了。 凰歌因为是被皇贵妃拉着，有一颗想走的心却无奈走不了，只能含笑款款的站着陪着，倒是赢得了大家的交口称赞。 跑开凰歌的身份不说，就凰歌这样的年纪，能够有如此端庄妥帖的待人接物，也是顶顶难得的了。 众人对凰歌的夸赞听在皇贵妃的耳中，简直如同熨帖了浑身细胞一样的舒泰，脸上的笑容一刻也未曾消减。 看着凰歌的表情也就越发的慈爱了起来。 漪兰殿中人多，也显得有几分燥热，凰歌有意脱掉身上的披风，禀告了皇贵妃之后，皇贵妃便示意她去屏风那边除掉披风。 屈膝退下片刻之后再出来，那些对凰歌留下了娇弱文静印象的人们都一瞬间亮了眼神，彼此都有一种感觉，如今这个看起来端庄大方的女子，才配得上成为未来战王妃，才有资格成为皇贵妃的儿媳妇。方才那样的凰歌虽然也是很好，可到底看上去有几分娇弱了，让人能升腾起怜惜，却无法提起足够的尊重。 纵然待人接物的气度上能弥补几分，却也始终是有些缺憾了。 眼下的凰歌，没有了那一份惹人怜惜的柔弱，却多了一抹蓬勃的英气，只放眼一看过去，就是以为高贵端庄的女子。 即便在场的这些妃嫔们都是一宫主位，那些贵夫人们都是嫡夫人，也都无法对凰歌有半分的轻视。 若说方才的那些恭维是看在皇贵妃的面子上才对凰歌另眼相看，那么这个时候，大家看着凰歌眼神之中的热切那就是凰歌凭着自己的本事挣来的了。 皇贵妃心头也暗暗赞许，这才是她的儿媳。 随着和凰歌越发的熟悉，皇贵妃也才越来越深刻的明白，为什么凤城会对凰歌如此痴迷，而且不惜在太子明确的表示了对凰歌的不喜之后还接受凰歌，并且疼爱的如珠如宝。 698.第698章 被围观了（3） 现如今看来，到底是凤城的眼光毒辣，能够一早就看出凰歌的本事。 皇贵妃如今真的是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巴不得凰歌能够早一点嫁入三皇子府。 大喜之下吩咐夕颜在她身边安排了一个位置，让凰歌坐在首侧位陪着她。 在座诸人也都是知道凰歌的身份的，对她除了称赞之外就再无其他了。 倒是有两位来的迟的，竟然将凰歌误认为是皇贵妃娘家的女儿，忍不住的开口打听是否许配了人家，在得知凰歌竟然是皇贵妃的儿媳之后，都流露出一抹惋惜的表情，还拉着凰歌的手，追问家里有没有别的姐妹。 那一幕，凰歌到了昭阳房中想起来，也都是忍俊不禁。 昭阳和安义已经在这里歇着好一会儿了，瞧见凰歌过来都忍不住的打趣儿道：“哟，你可算是舍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舍不得离开那边，和那些贵妇人一起聊天比较有趣儿呢。” 凰歌没好气的白了昭阳一眼，抬手端起安义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道：“你当我很喜欢吗？无非是瞧着那个身为公主的人都早早的溜走了。让皇贵妃一个人在那边辛苦的陪着也不是什么事儿，才心软的去坐了一坐，谁曾想到你竟然还敢这样揶揄我。你看看还有下次的时候，我还会不会这样帮衬着你。” 明知道凰歌这说的是玩笑话，可看着凰歌那一张板着的脸孔，昭阳心头也几分犯怵，忙道：“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是开玩笑的。” 安义含笑看着凰歌，眉眼中带着一抹愉悦的笑容，瞥了昭阳一眼，道：“你呀你，明知道她是玩笑话还如此认真。活该你被她欺负。” 听着安义如此编排凰歌，安义倒是不高兴了，歪着头看着安义，脖子倔强的梗着，道：“她可是我未来嫂子，就算是给她欺负，我也是心甘情愿的好不好？” 昭阳对凰歌的维护早就已经到了安义都无法理解的程度了，叹了口气，笑着岔开了话题，对着凰歌道：“你可知道那些人看着我们的怪异眼神是什么？” 安义一句话，也让昭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眼巴巴的看着凰歌，想要从凰歌这里得到更加确切的消息。 凰歌颇为同情的看了安义一眼，道：“人多眼杂，我倒是没有亲自问皇贵妃。是问的夕颜，夕颜说了，有不少人手中都握有昭阳的画像。想要联姻……我和安义，不过是遭受了池鱼之殃，也有不少人想着要逼娶我们三个人。这一次的中秋佳宴，坤宁宫的那些人可算是煞费苦心了。” 昭阳愤愤的道：“昭和这个愚蠢的东西，她以为，那些人敢来逼娶我们，难道就会放过她吗？真真是可笑至极。我们三人，除了安义，都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她和杨继峰的事情，知道的人倒不是很多，依着我看，别人强行逼娶她的机会还来的大一些。” 安义怒道：“可不是嘛，我倒是要看看，这一场笑话，她想要如何收场？” 699.第699章 被围观了（4） 凰歌淡淡的道：“若她是能想得到如何收场，也就不至于会闹出这样的事情了。如今是白天，还算好了，等到晚上放烟火看折子戏的时候，你们俩可都要小心了。” 安义面色沉重的点头道：“她既然敢如此安排，那一定就是有所依仗。凰歌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凰歌颔首，略想了想，道：“若我们能一直在一起，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若是迫不得已分开了，一定要保护自己。在这个时候，所谓名声都是次要的，最要紧的是活着。” 听着凰歌如此说，安义和昭阳两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抹惧意，凰歌忙含笑道：“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你们也不必太过于忧心了，想必昭和也不敢太过分。” 对于昭和的胆子，凰歌从来不敢也不曾低估过，只是她也不愿意去将一个公主想的这样的龌龊。而且还牵涉到了昭阳和安义，凰歌并不想要让她们受到惊吓。 却不想，这两个丫头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那一抹忌惮之色，两个人都异口同声的道：“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提到昭和，昭阳心头更是多了几分不忿，冷哼了一声道：“昭和如今已经是不能用常理来揣度她了。为了达到她的目的，她就没有不敢的事情。” 安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凰歌的提醒实在是太有必要了，我们真的要多加小心。” 正说着，青草就容色匆忙的过来了，附耳在凰歌耳边说了两句什么，安义和昭阳就看见凰歌的脸色变了。 直到青菜恭敬的给三人行了礼退下去，凰歌的脸色都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 安义和昭阳都不免的有几分担心，异口同声的道：“凰歌，发生什么事了？” 凰歌脸色略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勉强道：“无妨，不过是有人看不得我好罢了。” 凰歌如今身体不好，若有可能，安义和昭阳两个人都不想要在一些事情上太过于牵涉到凰歌，听着凰歌如此说，都不免的担心了起来，道：“是昭和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吗？她整天里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她就一点都不会累吗？这次中秋佳宴，她是想要弄成她一个人的复仇大计吗？” 凰歌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的变淡了，无所谓的笑道：“她倒是想要复仇，可也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我接着就是了。若是用力过猛，她自个儿伤了自个儿，那可就有好戏看了。你们也不要着急，且看着吧。今儿个要出丑的人，还不定是谁呢。” 安义和昭阳对凰歌的信任已经到了一种让她们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程度了，听着凰歌如此说，两个人悬着的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双双颔首点头道：“我们都听你的。” 凰歌感激的点头道：“其实她也没有什么花招了，不过是想要在才艺上压我一头罢了。今儿个可是来了不少的外邦公主王子的。” 700.第700章 被围观了（5） 听着凰歌如此言说，昭阳是第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的，道：“原本凰舞是昭阳引以为傲的京城第一才女，后来各种不敌凰歌，如今倒是又想出了这样的法子么？难道昭和以为，那些外邦的公主就一定能够赢得了你吗？” 安义含笑道：“我看昭和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凰歌，别理睬她。我相信，那些外邦的公主，都不是你的对手。” 昭阳和安义对自己的盲目信任倒是让凰歌有几分哭笑不得的感觉，笑着摇头道：“你们也不要太过于盲目自信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就有什么能人异士的赢过我了。也未可知啊。” 安义和昭阳心里也是承认凰歌说的这一点的，可在这个时候，她们都抱着不能给凰歌泄气的心态死活一口咬定凰歌一定能够胜出。 对于这样的支持，凰歌也是笑得无能为力。 不多时，夕颜就亲自过来了，说是让凰歌好好休息，好好准备准备晚上的才艺表演。 昭阳和安义正在庆幸没有安排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夕颜就没好气的道：“您二位也不要太掉以轻心了，娘娘说了，约莫你们也是躲不掉的。若你们不愿意留在漪兰殿准备，那就陪着她一并去参加午间摆在漪兰殿的宴席。” 昭阳和安义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所谓的应酬，两个人都忙不迭的摇了摇头，纷纷表示愿意留下来帮着凰歌一并准备。 夕颜原本是看着安义长大的，也经常以长辈的身份自居，便笑道：“娘娘说，凰歌小姐如今的情况特殊，还请二位多多帮衬帮衬。” 夕颜最近对凰歌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能说出这一番话，倒是也让凰歌惊讶不已，想要开口表示感谢却看见夕颜说完就面无表情的转身出去了。 这一次，连带着昭阳都看出来不对劲了，好奇的拉了拉凰歌的衣袖，道：“凰歌，你是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得罪夕颜姑姑了吗？” 凰歌苦笑道：“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不如，换了你来告诉我？” 昭阳苦恼的挠了挠头，摇头道：“夕颜是母妃身边的老人了，待人接物向来都不会出任何差错，怎么这一次竟然会这样离谱，凰歌你放心，我一定会和母妃说，让母妃好好问问她，是谁给她这样大的胆子对你如此无礼的。尽管她是母妃的身边人，可你到底是她的主子。” 昭阳说着，气就不打一处来，看着夕颜的背影也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模样。 如今凰歌在昭阳心目中的地位，早就已经超过了夕颜。 凰歌想到之前和凤城的谈话，生怕昭阳横插一脚会破坏了凤城的安排，忙道：“我不过是玩笑两句，你就当真了？你也知道，夕颜姑姑是娘娘身边的老人了，是最懂规矩的。今儿个漪兰殿的事情那么多，她还要分心来照顾我们，想必是有些心力交瘁了，昭阳你是公主，就大人有大量的不要去计较了。” 701.第701章 被围观了（6） 昭阳诚挚的抓着凰歌的手，眼神格外清澈的道：“凰歌，你知道的，我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受到任何的委屈。所以，如果有人让你受了委屈，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相信我。” 凰歌含笑道：“恩，我相信你。对了，娘娘说让我准备准备，却没有将节目排单给我拿过来。我可是不知道要准备些什么呢。” 看着凰歌眉头紧锁的样子，昭阳自告奋勇的起身道：“这还不简单，我亲自去给你拿。你们在这里歇着。” 昭阳是一个说做就做的行动派，凰歌还没有来得及说两句什么，昭阳就已经飞快的跑了出去。 安义笑着摇头道：“这个没有什么心眼儿的天真的姑娘，幸亏是身在皇家，若是生在别的地方，只怕是早就被那些姨娘什么的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凰歌眸光带着几分幽冷的看着外面，面色带着几分凝重的道：“其实生在哪里，都是一样的。最要紧的是，母亲能力够不够强，够不够保护自己的孩子。其实，你和我都应该明白，若没有皇贵妃的保护，昭阳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能够到了现在都还平安的活着。” 安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是啊，若非是皇贵妃的保护，昭阳也不可能是这样率真的性格吧？” 凰歌脸上流露出一抹羡慕，叹息道：“我是很羡慕昭阳的，能够有皇贵妃如此护着她，能够这样天真而放肆的活着。真好。若我将来有女儿，我也一定要竭尽全力的去保护她，让她如同昭阳一样能活的天真而又放肆。” 到了这个时候，安义倒是听明白了凰歌说这一番话的含义，认真道：“我也要努力变得更强，让我的女儿以后也能够如同昭阳一样的活着。” 凰歌和安义都颔首相视一笑，若是还有旁人，听见这两个尚且为出阁的姑娘如此言说，只怕是要笑掉大牙了，亏得这里也只有凰歌和安义两个人。 彼此又都熟悉，才会对对方没有任何的芥蒂，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什么。 昭阳的动作也算是快的了，用来去如风来形容夸张了些，却也是脚步匆匆，拿着节目排单走进来的时候，比较都沁出一层薄汗。 端起凰歌面前的茶水仰脖子一饮而尽了，抹了抹嘴唇，嘿嘿笑道：“凰歌，我给你拿来了你想要的节目排单，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呢，你看看。” 凰歌颔首笑着接了过来，只看了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 “凰歌怎么了？”安义和昭阳都围拢了过来，坐在凰歌身边看节目单。 那一排的“斗”字，让凰歌有几分头大的感觉。 斗歌，斗舞，斗琴…… 更让凰歌无语的是，那些节目分明都是两个人的节目，可上面都只写了一个人，还全部都是外邦的公主，最不济也是郡主。 其中一个叫做丁玲炎国郡主的名字出现的频率最高，一个十二个才艺，这个丁玲郡主就出现了六次。 702.第702章 邪门儿（1） 凰歌的记忆中对这一位丁玲郡主一无所知，好奇的看着昭阳，道：“这位丁玲郡主，你可有所了解？” 一听见丁琳郡主的名字，昭阳的脸就黑了下来，半晌才皱了皱眉头，叹息道：“那个，凰歌，你是不是得罪了丁玲，让她这样针对你？” 安义的脸色也变得古怪了起来，面有不忍的转过头去，似乎是不想让凰歌看见自己脸上那一抹不忍的表情。 凰歌气鼓鼓的鼓着腮帮子，将自己的两位好友都拉了过来，道：“你们就这样不看好我吗？” 安义的唇忍不住的抽了抽，半晌，才有些同情的看着凰歌，道：“凰歌，若是换了别人，我毫不否认你的确是有一拼之力。可面对这个丁玲……” 后面那些打击人的话，安义到底还是没有忍心说出口。 凰歌瞪了安义一眼，转头对着昭阳道：“昭阳，你说！” 昭阳支支吾吾的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干脆跺了跺脚，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就是丁玲嘛？虽说这个丁玲郡主是有几分本事的，可我们凰歌也不差啊。凰歌，我支持你，你一定可以的。” 凰歌翻了翻白眼，毫不客气的戳了戳昭阳的脑袋，道：“我是想要知道，这个丁玲郡主有哪里厉害了，能够让你们说起她的时候，都有一种谈虎色变的感觉。不要给我打马虎眼儿，我想要知道真相。” 安义的唇再一次的抽了抽，看了看想要往外退的昭阳，一把抓着她，道：“哎，昭阳，你别走啊。你曾经见过丁玲一次，你一定知道丁玲有哪些特长，你和凰歌好好说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昭阳原本想要脚底抹油的想法被安义给破坏了，瞪了安义一眼，无可奈何的坐在了凰歌的对面，带着几分哀伤的道：“其实，我这辈子在才艺这方面，就佩服过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你，凰歌。” 凰歌愣了愣，她自己是集合了两世的智慧，在才艺这方面，也自然是有她格外突出的地方，这一点，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昭阳说她佩服了两个人，难道另一个是…… 只是如此想着，一不留神就说了出来，道：“难道另一个就是这个丁玲郡主了？” 昭阳木然点了点头，道：“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就是丁玲郡主，也是后来她声名鹊起之后，我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在皇兄的书房里看见这个丁玲郡主的画像，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丁玲郡主。” 凰歌的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舌头都有些不受控制的道：“你说，你是在哪里看见丁玲的画像的？” “额，这个……”昭阳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了，懊恼的跺了跺脚，知道搪塞是无法搪塞过去了，一把就抓着凰歌的手，急切道：“凰歌，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什么。皇兄和丁玲郡主绝对是没设么的。” 703.第703章 邪门儿（2） 安义闻言略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了，就看见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格外勉强的笑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道：“我也没有说凤城和那个丁玲郡主有点什么，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昭阳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通红了起来，忙道：“凰歌，我可以解释的。” 凰歌淡淡的笑了笑，抬手将昭阳放在自己手上的手佛开，笑道：“不必解释什么，我知道我和凤城之间必定会经历一些风雨。那样优秀的战王殿下，没有人青睐，我也是不相信的。无妨，若我们最后果真不能走到一起，那也只能说是我们没有缘分……” 听着凰歌越说越不像话了，昭阳简直是着急的要哭出来了，带着哭腔的拉着凰歌的手，急切道：“凰歌，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皇兄对你，绝对没有二心的。你相信皇兄。” 凰歌心头叹了口气，她也很想相信凤城，可是，事实如此，叫她如何去相信。 她虽说是活了两世了，可骨子里一句是那个坚强，善良，会轻易的相信世间还有真爱的凰歌。 这种人，俗称傻子。 不管受了多少伤害，都能如同没有受伤一样坚强的去爱，去宽容，去渴望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 看着昭阳手足无措的样子，安义就知道昭阳一定会是多说多错，忙拉着昭阳，给了昭阳一个十分明显的眼色，道：“好了，昭阳，凰歌自然不会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一切是非曲直，她自然会去明辨。如今你只需要将你了解的丁玲郡主说给凰歌听就好了。” 昭阳不放心的看着凰歌，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好奇的认真道：“凰歌，果真是这样吗？” 凰歌含笑点头道：“恩，对，就是安义说的这样。你将那丁玲郡主的擅长说给我听听看。” 看到凰歌脸上的报请恢复了正常，昭阳的狂跳不已的心也就跟着恢复了。 她是不敢想象，如今凰歌身中剧毒，情绪是不能太过于激动的。 若是因为她不小心说了丁玲的事情惹得凰歌毒发，那她真的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和凤城交代了。 不说凤城了，就是在皇贵妃那边，也是无法交代的。 再一次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凰歌，见到她神色如常，才缓缓道：“凰歌你的才艺，让人叹为观止。基本上所有的才艺你都有涉猎，我还没有发现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凰歌淡淡颔首道：“你说的不错，除非特别偏门的，比如杂技什么的我不会，别的，我都有个一知半解。” 昭阳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重了，叹了口气，道：“这个丁玲郡主，可以说是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都十分精通。不仅仅对上流社会的琴棋书画诗酒茶精通的一塌糊涂，就连那些下流社会的杂技，捏面人，等等，都有十分独到的一面。丁玲郡主可以是高贵的名门淑女，也可以是乡间穿着花布衣裳的农女。号称，百变魔女，就是她了。” 704.第704章 邪门儿（3） 听到“百变魔女”这四个字，凰歌终于是变了脸色，口中呢喃道：“原来是她。” 安义好奇道：“你也听过她的名字？” 凰歌苦笑道：“我虽然是在乡下长大，却对她有所耳闻，真真是一个奇女子，远非我等所能媲美。” 昭阳嘟囔道：“是啊，远非我等所能媲美。就算是容貌……” 昭阳战战兢兢的看了凰歌一眼，有心想要隐瞒，却也觉得应该给凰歌提个醒，吞咽了一口唾沫，略有些艰难的道：“她的容貌说不上清纯，却有一股天然的魅惑。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动人心魄，我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有传闻说，但凡见过她的男子，没有对他不动心的。就算是女子，对她也是又爱又恨，无法对她产生任何的敌意。” 凰歌认真看着昭阳描述丁玲时候的表情，发现有几分难得的痴迷沉浮其中，略皱眉道：“这么邪门儿？” 昭阳即刻很认真的摇头道：“不是邪门，是真的就长得那样，天生的。听说她出身的时候，满室异香。整个炎国在那一刻百花齐放，百鸟齐鸣，盘旋在王府上空久久不曾离去。” “所以这丁玲郡主也被称为香香郡主，因为她浑身充满异香。也正是因为与生俱来就带着香味儿，所以从来不用脂粉香水。用她的话来说，天生丽质难自弃，无需脂粉污颜色。”安义语调中也带了一抹十分难得的感慨。 在凰歌的眼睛里和心里，安义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能够让她都有如此想法的女子，果真也是有些让人好奇万分了。 凰歌忍不住笑道：“到果真是一个奇女子了，能会上一会，也算是三生有幸了吧。” 看着凰歌脸上那毫无压力的笑容，昭阳倒是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凰歌的肩膀，道：“你呀，我们都在这里为你着急，你还没事人一样的笑得灿烂。你可知道，这个丁玲郡主，真的很难缠的。关键是……” “昭阳！”昭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安义喝止了，忙岔开了话题，道：“凰歌，那个……” 才说了两个词，就被凰歌那凌厉的眼神看得把即将要脱口而出的那些话硬生生的吞入腹中，有些不敢直视凰歌的表情。 昭阳同情的看了安义一眼，也为自己的快人快语懊恼万分，只差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凰歌拍了拍昭阳的肩膀，哄骗小孩子一样的道：“告诉我，关键是什么？不许说谎，你不是一个擅长说黄花的人。你相信我，只要你说谎话，我就一定能看得出来。” 昭阳认命的垂下头，带着几分颓丧的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也知道皇兄命格迥异，民间传闻说皇兄杀戮太重，身为战王妃一定会被厉鬼缠身什么的。所以凤凰国大多数的千金小姐，对皇兄都是敬而远之。导致皇兄到如今身边也和只有你一个女子。” 昭阳话音一落，安义的目光就嗖嗖嗖的如同冷箭一样的射了过来，瞪着昭阳，似乎是在警告昭阳不可以再乱说话。 705.第705章 邪门儿（4） 凰歌却很喜欢昭阳这样，给了昭阳一个鼓励的眼神，道：“没事，你说，我听着。不要管安义的。她就是几张过头了。我就喜欢这种知己知彼的感觉。否则，有谁在惦记我自己的男人，我还不知道，这岂非是天大的笑话吗？” 昭阳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道：“你不会因为我说了这些话，去找皇兄的麻烦吧？”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的麻烦？”凰歌理所当然的说道：“有人看上他，还是这样优秀的女子看上他，对于我来说，我应该庆幸才是。最起码，证明我眼光不差。否则，那不相当于是大家都看不上的，我去眼巴巴的捡了来当成宝？” 凰歌如此形容，倒是让安义和昭阳都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安义瞥了凰歌一眼，道：“凰歌，你能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你家的战王殿下，杀伤力太强，寻常女子，也没有本事去惦记。可是惦记他的女子，也都是杀伤力强的女子。这一点，你要有心里准备。” 凰歌脸色凝重的点头道：“恩，多谢你们的提醒了。我知道了。你们都放心吧，我有分寸。只要不是凤城出去拈花惹草，我是不会去找凤城的麻烦的。至于别的女子，我也会用平常心去对待。我自己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的男人，去找别的女人麻烦，也算不得是本事。” 昭阳和安义都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凰歌你能如此着想，倒是最好不过的了。那个丁玲郡主的确好，不过也正是如同你说的，给人一种十分邪门的感觉。你可知道母妃是如何评说她的吗？” “娘娘知道她？”凰歌诧异道。 昭阳面露不屑的道：“母妃怎么能不知道她呢？她做梦都想要成为母妃的儿媳妇，每年中秋佳宴都会来，还会送母妃许多的礼物。不过，母妃从来都没有接受过。都是放在仓库中。母妃说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天地生万物，就没有任何一件东西是完美到了极致的。极致的完美，实际上就是极致的缺陷。” “极致的完美，实际上就是极致的缺陷……”换个被皇贵妃这一句话吸引了，呢喃了半晌，都没有开口说话，连带着眉目表情都没有变动一分。 昭阳和安义都知道凰歌这个时候陷入一种十分难得的顿悟之中，也不打扰她，就连喝水也生怕不小心弄出了声音会打扰到她，强忍着不喝。 过了好半晌，凰歌才颔首笑出声来，口中依旧呢喃道：“极致的完美，实际上就是极致的缺陷。” 安义激动的道：“凰歌，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凰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你说呢？你说我是想到了什么？” “莫非你是想到了对付她的法子？”昭阳的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山间迷失的小鹿。 说实话，任何一个女子，在见到一个女子各方面都超越自己的时候，心头难免都会有些不高兴的负面情绪出现。 706.第706章 邪门儿（5） 可是这个丁玲郡主却能让每一个人接受她的优秀。 排除长袖善舞这一点，那就一定是有什么猫腻了。 加上皇贵妃都那样说了，凰歌心头就越发的笃定这一点，含笑道：“我没有想到对付她的法子，不过我想，我应该有机会拆穿她的真面目。” “你的意思是说，她平日里示人的都是假面吗？”昭阳掩口惊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 凰歌耸了耸肩，笑道：“其实我也无法确定，不过，可以试试看。娘娘也说了吗，事出反常必有妖。” 看着昭阳和安义两个人眉头紧锁的模样，凰歌笑着安慰二人道：“你们放心，我现在好得很。没有被这个所谓的丁玲郡主给吓到。再完美的人，也会有缺陷。或者说，表面上的完美，就是为了隐藏那一处无法示人的缺陷。” 对于凰歌这种乐观的估计，昭阳和安义两个人都无法苟同，却不敢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生怕是影响了凰歌的斗志。 凰歌等人不知道的是，她们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都被房顶上的一个人听在了耳朵里。 片刻之后，那人就出现在了昭和的房间里。 而昭和对面，就坐着一位堪称绝色美女，清纯和妖娆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美女，不是丁玲，又是谁呢。 看着眼前缓缓浮现的人影，慵懒的挑了挑眉，长如蝶翼的眼睫毛轻轻的忽闪忽闪，衬托着整个人魅惑到了极致，那声音动听的让人如闻天籁：“香奴，你听到了什么？” 被称作香奴的女子黑衣黑面，单膝跪地，叩头道：“回禀郡主，那个凰歌，果然是有些本事。竟然能猜得到郡主最大的秘密。此人不可小觑，若是有可能，郡主一定要避开她。不要和她正面交锋。” 香奴的话还未说完，丁玲的手就已经快如闪电的扣住了她的脖颈，声音依旧绵软的如同棉花糖一样的甜腻道：“香奴，你似乎忘记了，你是本郡主的人呢。本郡主要做什么，轮得到你来告诉本郡主吗？还是你觉得，如今的你，翅膀硬了，能做本郡主的主了？” “香奴……香奴不敢……”香奴被丁玲单手拎着，双脚离地，一双手无力的张开，极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扒拉丁玲的手，口中断断续续的挤出四个字之后又顿了半晌，才断断续续的挤出了另外五个字：“求……郡主……饶命……” 丁玲脸上戾气一闪，随即绽放出一抹魅惑的笑容，手上一松，弯腰甜甜的笑着看着香奴，认真道：“香奴，你可记住了，这是最后一次。若下一次，本郡主就不会这样大慈大悲的放过你了。瞧瞧你这小脸儿，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可真真是让人心疼啊。啧啧，说说看，她们还说了些什么？除了那个让人讨厌的凰歌，另外两个人都说了什么？” 丁玲说的这一番话，简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尽管是动辄涉及人的性命，却也没有让人感到十分的恐慌。 707.第707章 邪门儿（6） 坐在旁边的昭和看着，甚至有一种错觉，好像是能够将自己的生命结束在她的纤纤玉手之中，都是一种天大的福分。 丁玲再坐下的时候，手就已经很自然的伸道了香奴面前。 丁玲说话的功夫，香奴就已经缓过气来了。 十分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三层外三层的解开了，拿出一张雪白雪白的丝巾，小心翼翼的覆盖着丁玲的小手，将丁玲的手擦干净了。 那一方上号的雪蚕丝的丝巾，就这样被随意的遗弃。 丁玲满意的将手从香奴的手中拿了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含笑道：“恩，不错，擦得很干净。” 香奴恭恭敬敬的趴在地上谢了恩，然后才将昭阳和安义对丁玲的忌惮都说了，才叩头道：“事情就是这样，再别的，也就没有了。” 丁玲心满意足的挥了挥手，道：“恩，本郡主都知道了，你下去吧。没有本郡主的召唤，你可不许到处乱走哦。你也知道，你那一副鬼样子，若是给别人看见了，定然会杀了你的哟。” 丁玲一边说，一边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香奴的身体猛然一阵僵硬，随即欠了欠身，道：“香奴遵命。” 香奴退下之后，昭和不无羡慕的看着丁玲，道：“郡主天姿国色已经让人羡慕万分了，还能有如此忠心耿耿又能干的奴婢随侍在侧，真的是集天下宠爱于一身的幸运女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皇子能这样有福分，娶得到郡主这样的女子。” 丁玲咯咯的笑着，掩唇含羞道：“本郡主的心思，难道昭和公主还鞥不明白吗？这些年来，每年的中秋佳宴，本郡主都费尽心思的不远万里的来讨好贵国的皇贵妃。昭和公主还要和本郡主装傻吗？” 尽管是质问的口气，可却没有让昭和举得有一星半点儿的不舒服，反而是升腾起一种自己在明人面前说暗话的愧疚感，忙道：“郡主的心思，昭和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那二皇兄实在是不解风情，辜负了郡主的一片盛情了。漪兰殿的那位，也有些不识好歹。倒是让郡主受累了。” 按照道理来说，昭和是公主，丁玲是郡主，两个人最差也应该是平起平坐。 可炎国的国力比凤凰国要强上不少，昭和这个公主也要在丁玲面前矮三分。 再加上丁玲的优秀，就让昭和越发的觉得抬不起头来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昭和也不舍得少看丁玲两眼，甚至觉得，若是丁玲能够放弃凤城，选择成为太子妃，也是不错的选择。 昭和从来都是要给敢说敢做的人，这样的想法才一冒出来，就已经含笑开口道：“既然这漪兰殿母子如此的不识抬举，郡主何不考虑考虑成为昭和的皇嫂呢？太子皇兄也是一表人才，将来更是这凤凰万里江山的君王。郡主嫁过来就是太子妃，将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也只有皇后这样的位置，才配得上郡主的天姿国色。” 708.第708章 真面目（1） 丁玲每年都会来凤凰国参加中秋佳宴，却不是每一年都会屈尊降贵的和昭和说话。 今年丁玲破天荒的没有去巴结漪兰殿的皇贵妃，反而是来了昭和这边，让昭和颇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人一高兴起来，骨头就轻了几分，连带着应该说些什么话，也忘记了，还兴致勃勃的看着丁玲。 丁玲眉眼弯弯的看着昭和，脸上带着一抹让昭和神往的笑容，朱唇轻启，含羞道：“公主凭什么以为，我要放弃凤城了呢？” 昭和愣了愣，随即陪笑道：“郡主往年每次都是住在漪兰殿，可今年却是住在了坤宁宫，难道说，不是因为郡主改变了心意？” 看着丁玲一直不说话，反而是在那边摆弄自己的手指甲，昭和的脸色就越发的尴尬了起来，讪讪的道：“看来是昭和误会郡主了，还请郡主谅解。” 就在昭和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时候，丁玲却是银铃一般的笑出了声，看着昭和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玩味，直将昭和看得含羞低下了头，就好像对面看着她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女子，而是她挚爱的男子一样的害羞。 然在昭和低下头的瞬间，丁玲略带鄙夷的声音不疾不徐的响起，道：“公主不是误会了丁玲，而是太高估你的太子皇兄了。” 昭和脸色一阵苍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可置信的呢喃道：“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丁玲咯咯笑道：“丁玲以为，公主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不管怎么样，也是不会连带着别人说的话都听不懂的。如今看来，丁玲不仅仅是高估了贵国太子，还高估了公主你了？” 昭和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半晌才张了张嘴，不可思议的摇头道：“郡主如此言说，可不是做客之道。” 丁玲掩唇一笑，那笑容里面的魅惑让昭和直接就失去了分寸，看着丁玲的眉眼之中也多了几分迷恋之色。 只看见丁玲的口一张一合，就听见丁玲轻声道：“什么是做客之道呢？不如，公主教教丁玲？不过，不管工作所谓的作客之道是什么，本郡主都是不可能放弃凤城的。你那所谓的太子皇兄，和凤城提鞋，本郡主都觉得不配呢？不管是你，还是凤凰国后位上坐着的那位，想要打本郡主的主意，只怕都还欠缺了一些火候。” “郡主，你……”不管什么时候，昭和看到的丁玲郡主都是温柔体贴，笑口常开的。就算是说一些难听的话，也会尽量的说的委婉，却从未有过如同现在这样刺人耳目的时候。 丁玲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了起来，似乎连带着眉目都变了变，声音也变得粗哑了几分，听起来格外不同，冷哼了一声道：“够了，本郡主不喜欢有人在耳边聒噪。本郡主要做什么事情，从来都轮不到旁人置喙。更何况，是你这样的丑八怪。” 709.第709章 真面目（2） 昭和乃是公主之尊，从小到大，也只有被人称赞美貌如花的，却从未被人如此嫌弃过。 只听着丁玲如此说，昭和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一双眼睛期期艾艾的看着丁玲，心里正奇怪，怎么才一瞬间的功夫，这丁玲郡主看上去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等昭和定下了心神再看过去，就又是那一张能魅惑人心的倾国倾城的脸了。 许是昭和脸上的泪痕让丁玲良心发现，抬手从自己腰间摘下一张绢帕，带着几分心疼的啧啧有声：“哎哟哟，瞧瞧，瞧瞧这是怎么了？咱们的昭和公主怎么会哭的这样难看？漂亮的女子，是从来都不会哭的女子。任何一个女子的脸若是被眼泪沾染，可就是丑陋无比了……” 丁玲一边说，一边替昭和擦拭眼泪，那小心翼翼的模样，宛若昭和的脸是易碎的瓷器。 昭和被这样巨大的落差惊得有几分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丁玲一把捏着昭和的手，还格外怜惜的摩挲了两下，才啧啧有声的称赞道：“果真是金枝玉叶，连带着这一双手，都这样细嫩光滑。本郡主，可真真是羡慕得紧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昭和心头总有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丁玲，好像是换了一个人。 可是，方才自己一直都在丁玲身边，连带着眨眼睛都不舍得…… 想不出来为什么，昭和也索性不去想了。 虚以委蛇的陪着说了几句话，就谎称自己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去忙，着急忙慌的起身走了出去。 昭和走出去的瞬间，香奴就进来了，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丁玲面前。 丁玲此刻已经霸占了昭和的床，半躺半卧的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的看着香奴，声音也失去了方才的温度，变得冰冷如铁，寒声道：“去，监视她。不许她说出任何不应该说的话。若她发现了本郡主的秘密，那就给本郡主抓过来。这样好的货色，本郡主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玩儿过了。” 丁玲一边说，一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发出“哧溜”的声音，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味一样。 就算是这样粗鲁的动作，在她做出来，也算得上的格外完美了，最起码，没有让人觉得违和。 丁玲话音落下的瞬间，香奴就逐渐的变成了一团黑雾，缓缓的消失在了丁玲面前。 丁玲抬手摸了摸自己那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带着几分遗憾的叹息道：“有一张完美的脸，果真是好事情啊。可惜了，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可若是吞噬了她，应该就差不多了吧。咯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回荡在了整个房间里，那些靠近这个房间的宫人都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觉。 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样恐怖的笑声是来自她们大家都认为高贵无双的丁玲郡主。 自从昭和从房间里逃走之后，就有一种被人偷窥的感觉，可她无数次的试探了，都没有找到自己身后有什么人。 710.第710章 真面目（3） 好容易果真身后来了个人，才拍了拍昭和的肩膀，就已经把昭和吓得跳了起来。 “你干什么？你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吗？”谦妃不悦的声音从昭和的身后传来，让昭和浑身的注意力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就集中了起来，迅速起身垂手站在谦妃的身边，恭敬道：“谦娘娘。” 昭和的态度让谦妃十分的满意，颔首点了点头，笑道：“恩，坐下说话。你这样，让别人给瞧见了，还不定如何言说本宫欺负你呢。” 昭和容色变得越发的恭敬了，就算是坐下了，也是有几分忐忑的模样，神色之间还有了一些后怕。 谦妃素来就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的，忍不住不悦道：“昭和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你堂堂公主都如此畏畏缩缩。莫不是，漪兰殿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成？” 谦妃的话刚一出口，昭和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谦妃就已经摇头道：“不可能的啊。按道理来说，漪兰殿那边的人是没有机会出幺蛾子的。这一次本宫的安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她们这个时候应该在头疼如何对付丁玲郡主了吧。” 一提到丁玲妵，昭和的脸色又变了变，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试探道：“谦娘娘对丁玲郡主有几分了解？” 谦妃好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昭和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道：“丁玲郡主百变魔女的声名在外，昭和总是有些担心，担心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故不免的问一下。谦娘娘也知道，这一次的计划，对于咱们来说十分重要。不容有失，昭和自然是想要多了解一些。不论是我们的对手，还是我们握在手中的棋子。” 谦妃点头道：“恩，你能如此想，就证明你真的是长大了，懂事了。” 看着昭和那略显害羞的表情，谦妃笑道：“其实对于丁玲郡主，本宫更多的也是从传闻之中认识的。约莫本宫知道的，你也就知道了。” “这些年，丁玲郡主每年都会来宫里去讨好漪兰殿的那一对母子。娘娘就没有多留意留意吗？若是有什么外面的人不知道的消息，娘娘也告知昭和一身啊。”昭和一边说，一边讨好的看着谦妃。 昭和脸上带着谦卑的讨好让谦妃心头十分受用，含笑道：“本宫哪里能知道那么多呢。丁琳郡主的确是每年都回来。可对于本宫而言，那不过是点头之交。本宫到底和漪兰殿那位的关系不是很好，又怎么会知道丁玲郡主更多的消息呢。只知道，那是一个妙人儿。传闻能让天下间所有的男儿对她神魂颠倒。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战王殿下能心智坚定的拒绝这样的绝代佳人。” 昭和的眉头皱了皱，忍不住的道：“可是这一次，丁玲郡主却是没有去漪兰殿。这是不是代表，丁琳郡主对战王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热切了？” 711.第711章 真面目（4） 谦妃带着一抹不解的看着昭和，笑道：“你呀，真的是一个小姑娘。以往的丁玲郡主肯迂尊下贵的去漪兰殿，那是看在战王的面子上。如今的战王，已经有了未来战王妃了。这丁琳郡主若是再去，那成何体统啊？” 听得谦妃如此说，昭和才恍然大悟的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果真是我愚蠢了，没有想到这一茬。” 谦妃似笑非笑的看着昭和，道：“现在，你可是想明白了？” 昭和起身对着谦妃行了个礼，含笑道：“多谢谦娘娘为昭和答疑解惑。昭和如今才算是想明白了。” 谦妃意味深长的看着昭和，道：“如此说来，今儿个可是有好戏了？” 昭和的一张脸笑得如同开了花儿一样的灿烂：“娘娘和昭和苦心孤诣的忙活了这么久，若是都不能有一星半点的回报，岂非是对不住娘娘？” 谦妃抬手掩了掩嘴唇，点头道：“公主能如此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娘娘面前还有些事情，本宫就不多陪了。公主若是有时间，就去多陪陪丁玲郡主吧。” 谦妃说完，整理了一下衣裳，就款款的走了，留下站在原地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昭和。 昭和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应该去陪一陪丁玲，还是应该去干什么。索性坐在原地开始发呆。 在房间里的丁玲听着香奴的汇报之后倒是笑得花枝乱颤，道：“啧啧，这个谦妃，也是个妙人儿啊。只可惜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本郡主的目标，从来都只是凤城而已。不过，若是能意外猎得凰歌，那本郡主也不介意把凤城一并收入囊中。那一对男女，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妙的妙人儿了。” 丁玲的眼神逐渐的变得狰狞了起来，眼眸中也透露出了一抹不正常的绯红之色，原本姣好的脸也变得有几分扭曲了。 香奴脸色大变，瞳孔猛然一缩，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拿出匕首对着自己血迹斑驳的手腕儿狠狠的割了下去，迅速的喂到了丁玲的唇边。 丁玲的眼睛在闻到血腥味儿的时候变得血红，在吸入第一口血的时候恢复了正常。 幸亏此处并没有外人，否则一定能够听见丁玲吞咽的“咕嘟咕嘟”的声音。 约莫几个呼吸之后，丁玲的脸色恢复了正常，优雅无比的擦拭了一下唇角的血渍，带着几分鄙夷的瞥了香奴一眼，责怪道：“可是没有按照本郡主吩咐的方式去进补？今儿个的味道，不如昨儿个的鲜美。香奴，本郡主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一旦味道不够鲜美了，本郡主只能用特殊的手段让它变得鲜美。所以，你若是想要多留着你的小命儿一段时间，最好是努力的让你的血维持鲜美的状态。” 香奴的眸光黯淡了几分，随即咬了咬牙，半跪在地上，叩头道：“奴婢一定会按照郡主的要求去做的，求郡主给奴婢三天时间，让奴婢的血液恢复鲜美状态，求郡主留着奴婢的贱命！” 712.第712章 真面目（5） 丁玲款款起身，步步生莲的走到香奴的身边，纤细的手臂挑起香奴的下巴，隔着香奴脸上的黑巾端详着根本就看不清楚模样的香奴，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好标致的小模样儿，当真是足够让人神魂颠倒了呢。若是因着味道不够鲜美就抛弃了，似乎也有些让本郡主不舍得。也罢，就宽限你三天的时间罢。不过，这三天的口粮，你可是要给我想法子的。好歹这凤凰的皇宫里人也不少，美味的人也很多，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想来香奴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听得丁玲如此说，即刻点了点头，认真道：“奴婢遵命。奴婢方才去漪兰殿的时候已经替郡主物色好了，等时机成熟，就替郡主抓过来。” 听到漪兰殿，丁玲的眼睛一瞬间就亮了起来，闪着一抹让人无法直视的光彩，更是有着几分常人难以企及的贪婪，忍不住的砸吧着嘴唇，道：“告诉本宫，你说的物色好了的人，是谁？” 香奴的脖子缩了缩，带着三分怯意的道：“乃是凰歌身边的婢女，青草。” “青草……青草……”丁玲反复砸吧着这个名字，口中呢喃有声的道：“一听起来，就觉得这人的血液特别的肥美，也希望果真能如同青草一样甘甜多汁吧。若是不能让本郡主满意，香奴，你知道本郡主的规矩的。” 丁玲一边说，一边缓缓的转动着脖颈，脖颈上的骨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猩红尚且带着香奴血液舌头长长的伸了出来，做了一个舔的动作然后快速的缩了回去。 香奴格外痴迷的看着丁玲的舌头，直到湮没在那一张樱桃檀口之中，才有几分不舍的收回了目光，郑重承诺自己一定不会辜负丁玲的期望。 丁玲格外满意的挥了挥手，道：“既如此，那还不赶紧的去看好本郡主的猎物，若是给猎物逃脱了。香奴，可就不要怪本郡主对你太过于心狠手辣了哟。”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 昭和脸色如常邀请丁玲用膳，却得到了丁玲正在练功的消息。 昭和也算是了解丁玲的了，知道她练功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也只能悻悻然去了。 原本还想要和她商量一下，要如何才能让凰歌颜面扫地的，看来也只能抽时间再说了。 相比之下，漪兰殿那边就要热闹多了。 虽说只有凰歌、昭阳、安义三个人。 可桃红，青草，紫悦，甘草也在凰歌她们身边安放了一张小桌子，方便几个丫头用膳，更房间随喊随到的伺候。 桃红和青草是经常和凰歌一起用膳的，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紫悦和甘草两个人尚且是第一次这样近的和主子一并用膳，都激动的再三谢恩叩头才敢战战兢兢的用膳。 好在昭阳和安义两个人都是比较开明的人，尽管觉得这两个丫头相比之下有些上不的台面，还是决定要向凰歌多多学习。 713.第713章 真面目（6） 房间里和乐融融的用膳场面，让房顶上的有些人情绪不免的激动了起来，不小心将琉璃瓦踩得“咔嚓”一声。 除了昭阳和甘草，其它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可还没有等她们跃上屋顶，一身紫金色尊贵衣袍的凤城就携裹着怒气抓着一个全身都裹着黑色衣袍的人走了进来。 关切的看了凰歌，发现凰歌等人都没有任何异样，才松了一口气，随手将人仍在了地上，掏出了丝帕慢条斯理的擦掉了手上的血液，责备道：“今儿个宫里这么乱，怎么都不知道警惕一些？” 凰歌嘟着嘴带着几分不满的嘟囔道：“谁知道有你这个战王殿下在，都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凤城颇为无奈的笑道：“依着你这样说，但凡有本王在的地方，你们就必须是安全的了？” 凰歌明知道自己这样说有几分强人所难的味道，可还是忍不住的挺起胸膛，倔强的嘟嘴道：“对呀，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我们才降低了警惕性，才给了敌人有机可乘。不过，你看看这个刺客，到底是哪里人士？” 凤城眉眼弯弯的看着躺在地上手脚折断以怪异的姿势蜷缩在一起的香奴，摩挲了一下下巴，摇了摇头，道：“暂时我倒是看不出来这是哪里人士。不过，既然是有人的人丢了，自然就会有人来找。而且，能贴在这里偷听。定然是带着某些目的的。想必晚宴的时候，你们都是能遇到的。” 凤城一边说，灵力的眼神就直接往桃红和青草身上扫射了过去。 两个丫头脖子一缩，干脆利落的跪在了地上，叩头道：“奴婢知错，请战王殿下责罚。” 凰歌从来都不是一个苛刻的主子，生怕凤城当真会责罚她们，忙道：“无妨的，我们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快起来，今儿个好生打起精神来也就罢了。” 听着凰歌如此说，凤城也不好再说什么，知道凰歌是这种惯会体谅自家奴婢的主子，也就对那两个丫头挥了挥手，让她们出去了。 好在几个人用膳也已经用的差不多了，经过这样一阵折腾，也没有谁还能有心思用膳，也就一并撤了去。 安义和昭阳知道凤城在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有事情想要找凰歌，在处理了香奴的事情之后，也就十分知趣的退了出去。 看着两位好友退出去的那种促狭的眼神，凰歌就有几分不好意思，脸上迅速的飞起两朵红云，娇嗔的跺了跺脚，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凤城一眼，坐到了一边，心口开始“噗通噗通”狂跳不已。 “可有受到惊吓？”凤城长臂轻舒，就将凰歌卷入了自己的怀中，含笑看着脸色已经通红的凰歌。 想着方才昭阳说的丁玲觊觎凤城的事情，凰歌心里有几分不舒服，小脾气就上来了，扭动着身体不想要呆在凤城的怀中。 凤城眉心微皱，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疲惫道：“别动，让我靠一靠。” 714.第714章 坦白（1） 认识凤城至今，凰歌还从未见过凤城如此疲惫的时候，一抹心疼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想要推开凤城的手也硬生生的止住了，变成了拥抱。 凤城清楚的感觉到了凰歌心情的变化，心头一阵温暖，头轻轻的在凰歌胸前蹭了蹭，如同撒娇的小猫咪寻求主人的安慰一样的，还轻轻哼了哼，伸手环住了凰歌的腰，略微收紧，一如以前抱着凰歌的时候。 凰歌心头一阵柔软，轻轻的抚摸着凤城如同锦缎一般光滑的头发，道：“发生了什么事？” 凤城闷闷的哼了哼，道：“累了，想休息一下。第一时间就想到过来找你。” “嗯。”对于凤城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一来，凰歌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索性就这样抱着，一言不发的抱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都觉得自己的手臂有些发麻了，凤城才动了动，让凰歌在自己的身上坐的舒服一些，笑道：“刚才怎么了？我怎么感觉到你的心情不是很好？” 看着凤城那担心的样子，凰歌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凤城说自己今天听到的事情。 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窝在凤城的怀中。 如此模样的凰歌让凤城觉得心疼极了，将她搂紧，再一次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还是说……” 凤城顿了顿，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听说了什么？” 凰歌仰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凤城，认真道：“难道说，我应该听说了一些什么吗？” 凤城笑着刮了刮凰歌的鼻子，道：“凰歌，若是心里有什么疑问，告诉我。我会一一为你解释，一直解释到你满意为止。” 凰歌的唇微微上翘，纤细的小手在凤城的胸口划着圈圈，撒娇道：“难道不是你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对我坦白的吗？你刚才抓住的那个人，你应该是认识的吧？” 凤城叹了口气，无奈的看着凰歌，眼底却是一抹沉重的宠溺，嘟囔道：“凰歌，太聪明了不好。会很多烦恼。” 凰歌的眸光黯淡了片刻，学着凤城的样子嘟囔道：“若不聪明一些，岂非是要被你欺负了？若愚钝到你说的话都听不懂的程度，那又应当如何相处呢？” 凤城含笑道：“你呀，本王这辈子真的是拿你没办法了。也只有你一个人，才能对本王予取予求。” 凰歌的唇撅得老高老高，道：“你若不愿意，自然是有人愿意的。你可以让出你的位置。” 凤城眸光中戾气陡然一盛，随即又叹了口气，并且迅速的恢复正常，无奈道：“歌儿，只有你，才能让我的情绪如此的反复不定。记住了，你身边的位置，只能是本王的。” 凰歌微微低着头，轻声道：“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抓住的那个人，是你认识的了吗？” 凤城也知道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郑重点头道：“这件事，我从未想过要瞒着你。” 715.第715章 坦白（2） 看着凰歌已经皱起来的眉头，凤城叹息道：“只是，我从未想过你会这样快的就接触到这个事情。没有提前和你说，是我的不对，因为我以为，我有了你，她就不会如此放肆。却不想，还是变本加厉了。甚至……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看着凤城脸上这种义愤填膺的表情，凰歌心头就犹如吃了人参果一样的熨帖，心情在这一瞬间舒畅到了极点。 凤城就是这一点特别的好，从来不会虚伪，喜欢就是喜欢，厌恶就是厌恶。 若他都表现出来这样的讨厌了，那心底也一定只有更讨厌没有不讨厌。 想到这一茬，凰歌的心情一瞬间就变得明亮了起来，仰着头认真的看着凤城那厌恶的表情，托着腮，道：“你说的她，是谁？” 凤城嗔怪的看了凰歌一眼，屈指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佯怒道：“亏得我这么心疼你，还想着生怕你难过，都想方设法的开解你。你还拿我来打趣儿。你倒是说说看，我应该怎么惩罚你才好？” 凰歌揉着额头委屈的嘟囔道：“我的确是不知道你口中说的她到底是谁嘛？难道说，我说实话，也要被罚吗？” 凤城愣了愣，也不知道是凰歌装的太像了，还是凤城因为紧张凰歌没有注意到凰歌的表情，忙道：“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那个人，应该是炎国的丁玲郡主的人。丁玲郡主其人凶残霸道，善于伪装，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听说她这次来，是想要给你一个下马威的。逼着你让出你的婚约。我也是因为担心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情绪激动，所以才特别赶过来告诉你。却不想，她竟然这样等不及了，派人过来偷窥。也不知道在我没有发现的时候，都泄露了一些什么消息出去。” “凶残霸道？善于伪装？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听着凤城对丁玲的形容，凰歌简直是想要翻白眼了，看着凤城的目光也变得越发的不可思议了起来，皱眉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凤城一本正经的道：“自然都是真的了。难道你以为，丁玲是一个如同你这般温柔可人的女子吗？” 凰歌不解的歪着头，也不顾暴露自己早就听见过丁玲这个人的事实，急急的辩驳道：“昭阳不是说，那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女子吗？但凡男人见了她都挪不动步子，就算是女子，也无一不喜欢和她亲近？” 凤城头疼的看着凰歌，没好气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道：“人世间哪里来这样完美无缺的女子？就算是完美如你，不也会被人嫉妒，而受到各种伤害吗？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的手既然已经伸到了你这里，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丁玲的真面目，也是时候让所有人都知道了。” 凤城脸上浮现出来的戾气让凰歌都有几分心悸，许久才叹了口气，道：“你也不要生气了，她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我会光明正大的打败她。” 716.第716章 坦白（3） 凰歌到底年纪还小，脸上有几分稚气，在这样高气势的言语的鼓舞之下，凤城只觉得有几分心疼。 只是看着那气势蓬勃的小脸，凤城阴郁的心情也舒坦了不少，捏着凰歌小巧的鼻梁，道：“你都说她是有备而来了，你还这么有信心的要打败她？” 凰歌骄傲的昂着头，挺了挺胸，腰板在这一瞬间也变得笔直，认真道：“你都说了，她是一个假面人，也就和假人一样了。我可是真佛，假人见了真佛，难道就不会露馅吗？” 凤城知道凰歌这是努力的在让自己放心，心头一阵柔软，将凰歌搂在怀中，眉头紧皱的道：“可是你知道我的担心和顾忌的。” 凰歌深深吸了一口气，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让自己的情绪出现任何问题。不管她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会让自己不激动，一定不会激动。好不好？” “你体内余毒未清，也尽量少动用内力。否则毒素蔓延全身，后果不堪设想。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那天我看着活蹦乱跳的你就在我的眼前闭上眼睛倒下去，我心里有多么的害怕。那种无法承受的恐慌，我再也不想要继续承受一次了。”凤城一边说，就一边红了眼圈儿。 堂堂七尺男儿，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战王殿下，竟然也会有如此一面，倒是让凰歌心头多了一抹感动，吸了吸鼻子，轻声嘟囔道：“凤城你放心，我会努力照顾好自己的。只要你不嫌弃，我就会一直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放心吧。至于那个丁玲，你也不要担心了。大不了，我不追究你和她之间曾经的那一段旧情了。” 凤城脸上的喜意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凰歌算计了，哈哈大笑着敲着凰歌的肩膀，道：“好个歌儿，竟然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我都知道丁玲是那样的人了，怎么还有可能看上她？莫不是说，本王那么饥不择食，随便什么样的女子，本王都要和她旧情一番吗？” 听着凤城说的如此轻松，凰歌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凤城都这样说了，若凰歌自己还紧紧抓着不放，似乎也有些显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两个人好生腻歪了一会儿，凰歌又将自己对丁玲的揣测都说给凤城听了，得到凤城的赞许之后，凰歌才心满意足的窝在凤城的怀中闭上了眼睛。 自从凰歌中毒之后，每天中午都会休息一段时间。 而这一段时间，是凰歌体内的毒素最不受控制的时间。 不管凤城在忙些什么，中午的时候都会回去府里陪着凰歌午睡。 这一点，凰歌虽然觉得诧异，却从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当凤城是越发的心疼她了。 毒素一点一点猖獗的时候，凰歌就一点一点的睡了过去。 看着凰歌苍白的小脸上被紫黑一点一点的侵占，凤城的心就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小手一点一点的抠掉，疼的撕心裂肺却无能为力。 717.第717章 坦白（4） 在遇到凰歌之前，凤城从来都不会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事情能够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可如今，凤城只觉得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渺小的想要保护一个人都如此的艰难。 小心翼翼的将凰歌放在床上，还没有起身，就发现门边闪过一个黑影，隐藏于袖中的柳叶刀一瞬间投射了过去，犀利的眸子转过去就看见昭阳面如土色的站在门边。 大惊之下准备收回柳叶刀却已经来不及了，幸亏昭阳身边站着安义，出手将柳叶刀击落。 “叮铃”两声清脆的响起，凤城好看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看了看床上躺着睡得安稳的凰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门边，从昭阳手中收回自己的柳叶刀，忍不住呵斥道：“这是干什么？一个弄不好，人头落地了，你让皇兄如何对母妃交代？” 昭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自己的头还好好的长在脖子上才心有余悸的瞥了凤城一眼，嘟囔道：“人家不过是看一眼嘛，谁知道你竟然这么不讲理，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攻击人家。皇兄我可是和你说了，你这太过于警惕的毛病要改。若是哪一天误伤了凰歌，你才是会后悔莫及的呢。” 凤城瞪了昭阳一眼，寒声道：“我方才险些上了你，你说这样的话。皇兄不怪你。若是还有下一次，就不要怪皇兄对你太过于苛责了。你知道的。凰歌就是你皇兄的性命。若是她有什么闪失，那你皇兄也就不想活了。所以，凰歌的一举一动我不必看我都知道。她身上的味道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是不可能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的。” 凤城说这几句话原本是想要让昭阳安心，却不想昭阳竟然有些吃味儿的撅着小嘴儿，嘟囔道：“皇兄就是偏心，和凰歌才认识多久，就这样熟悉她了。方才可是差点把从小和你一起长大的昭阳的脖子卸下来呢。” 昭阳此话，凤城倒是不解释。 他不知道如何去和昭阳解释，他和凰歌已经认识了一生一世了。 并且注定了生生世世的纠缠…… 瞧着凤城的眸光中变得柔情一片，昭阳心头也不免的有了几分羡慕。 只觉得，凰歌是天底下最为幸福的女子，能够有凤城这样深情的眷恋。 很快，凤城就将落在凰歌俩上的目光收了回来，瞥了昭阳一眼，道：“躲在这里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昭阳压低了声音撅嘴道：“诺，给你看这个。” 凰歌接过昭阳递过来的节目排单，眉头紧锁，指着那些写着丁玲的名字后面的空白，不悦道：“丁玲实在是太过分了。” 昭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抹担心的看了看熟睡如同婴儿一般的凰歌，忧心忡忡的道：“这样的阵势，来一次就足够了。若是还有下一次，只怕丁玲会越发的嚣张猖狂。凰歌的身子，经不住她折腾。” 718.第718章 坦白（5） 凤城诧异的看了昭阳一眼，忍不住笑道：“在我的印象中，昭阳从来都是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小孩子。怎么现在倒是也学会照顾别人了。啧啧，看来，果真是到了出嫁的年纪了。可惜啊，巴格达正在苗羌忙着接替苗羌王的位置，只怕的短期无法来迎娶他的王后了。” 一听到有巴格达的消息，昭阳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一张脸都变得通红通红的，一把抓着凤城的胳膊，雀跃道：“皇兄，你有巴格达的消息对不对？可以和我说说看吗？” 凤城好笑的摇了摇头，抬手摸了摸昭阳的脑袋，笑道：“你呀你呀，方才还在表扬你会照顾别人了。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就又恢复了孩子气了。本王才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慢慢说你的巴格达呢。信在这里，你自己去看。” 凤城说完，随手就将放在怀里的信件掏了出来递给安义，眼角眉梢都是促狭的笑容，看得安义一阵脸红心跳的不好意思。 更搞笑的是，昭阳拿到了信就跑到一边去悄悄的看了，根本没有理睬就站在旁边的安义，也不顾安义这个时候心里的失落。 凤城将安义脸上的表情收入眼中，带着几分探寻的道：“看着这样的昭阳，郡主是否有些羡慕？” 昭阳自然是没有想到凤城还会和她寒暄这些，愣了半晌，才带着一抹凤城都看不明白的迷离眼神望着天空，轻声道：“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幸福。或迟，或早，都回来。只看，有没有能力去把握住。战王殿下等待属于自己的幸福，不也是花费了一番时间和精力的吗？” 凤城在面对除了凰歌之外的人，向来没有多少笑容，面对这个他不是特别熟悉的安义，更是如此，脸上的表情越发的淡，点头道：“郡主所言极是，在本王看来，郡主是世间少有的聪慧女子。只是……” 凤城的欲言又止倒是挑起了昭阳心头的一抹好奇，歪着头含笑道：“只是什么？战王殿下想要说些什么？” 凤城认真的看着安义，脸上有几分严肃的道：“安义，你是凰歌的至交好友，所以有些事情，本王愿意和你说。这不代表，本王在有些事情上愿意去包容你和你身边的人。安义你记住，万一有一天，你或者是你身边的人做了什么对不起凤凰的事情，本王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凤城突然间转变了语气的说法让安义有些接受不来，下意识的追问道：“战王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凤城眉目微微闪了闪，轻声道：“本王是什么意思，聪慧如同郡主定然已经知道。本王再多嘴一句，郡主如今的选择，是在选择将来要走的路。或是坦途，或是荆棘，都在郡主一念之间。” 安义对凤城不是特别的了解，可也知道凤城不是一个肯随随便便开口的人。 今天肯纡尊降贵的和自己说这些话，已经是很难得的了。还都是看在凰歌的面子上。 719.第719章 坦白（6） 心头不自觉的就浮现出了狄龙的影子，一想到凤城说的是狄龙，安义就觉得浑身一阵冰凉。 想到第一次遇到狄龙的地方，再想到狄龙出现在凰歌的身边，还有狄龙身上那种不逊色于凤城的气质…… 安义的心一瞬间就变得不淡定了起来。 战王凤城是何等身份，能够被他注意上的人，若非是国之栋梁那就是…… 后面的情况，安义已经不敢想象。 她知道，凤城不是一个会无的放矢的人。 他说出这一番话，一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可这些目的，都是希望自己能够放弃狄龙。 可惜的是，若是一直没有遇见，或许安义还果真能够逐渐的淡忘。 姑且，就让那个年幼的影子在心中逐渐的成为执念，也很好。 偏生命运弄人，彼此再一次的遇见。 在大街上看见狄龙的第一眼，安义就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 普天之下，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男子再能闯入安义的眼。 通过这些天的接触，尽管狄龙和安义之间只是点头之交，连带着交谈也是很少。 可安义觉得，就算是能够远远的看着他，也是心满意足。 安义没有凰歌那样霸道的感情观念，她觉得，若是能永远的陪在狄龙身边，哪怕就一辈子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也是心满意足的。 在这一段来之不易的邂逅之中，安义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 可凤城的一席话，彻底的让安义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坚持是不是错了。 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 坚持下去，很有可能将来面临的就是家国之争。 若放弃，那种撕心裂肺是安义永远无法承受的。 一不小心，安义就已经因为凤城的一席话陷入纠结。 等昭阳看完信喜滋滋的回来，就看见安义着了魔一样的坐在那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茶。 想要去问个为什么，却被凤城喝止了。 昭阳也算是蛮听凤城话的，听见凤城不让她过去，她就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略有些担忧的看着安义。 皇上那边派人过来请了凤城好几次了，凤城有些担心凰歌醒过来看不见自己会胡思乱想不肯离开。 昭阳无奈的叹了口气，再三的和凤城敢保证了一定会好生的和凰歌说明情况，凤城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说来也奇怪，凤城才离开一刻钟的样子，凰歌就醒过来了。 不等昭阳解释什么，就注意到了坐在桌边托腮沉思的安义。 忍不住好奇的问昭阳，却被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安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略有些忧伤的看着凰歌，道：“凰歌，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 凰歌微微笑了笑，认真的看着安义，道：“安义，这个问题，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若舍不得放弃，那就去坚持。你只是一个小女子，所谓家国，那是男人们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你不需要想太多的。只不过，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自己去承受。” 720.第720章 地牢（1） 昭阳扑闪扑闪的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凰歌，你们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完全都听不懂？” 凰歌没好气的白了昭阳一眼，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是被皇贵妃和皇上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家，你自然是听不懂我们在说些什么了。不过，你只需要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三个人都一定会是不离不弃的好朋友。那就足够了。” 凰歌一席话，顷刻间让安义茅塞顿开，欣喜抓着凰歌的手，激动道：“凰歌，有你在真的很好。谢谢你，我想，我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你说得对，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所谓家国，是男人们的事情。” 凰歌这一觉睡了不少的时间，她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半下午了。 听着看守香奴的青草说香奴已经醒了过来，就提议三个人一并去瞧瞧。 昭阳义愤填膺的挥舞着小拳头，带着几分稚气的道：“本公主倒是想要去看看那个不要脸的奴婢过来是做什么的。竟然敢偷听本公主的墙角。幸亏没有谈所谓的家国大事，否则本公主倒是要成为凤凰国的罪人了。” 凰歌噗嗤一声笑道：“哟，从什么时候开始，昭阳公主也懂得家国大事了？” 昭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道：“就是刚才啊。就是你和安义说家国大事的时候。” 凰歌和安义相视一笑，对昭阳的这种单纯无知，其实都羡慕得紧，只是不知道应当如何去表达这种羡慕。 漪兰殿的地牢，凰歌从未去过。 昭阳也只是知道地点在哪里，一路跟着青草走过去，到了后院的一座假山边上，轻轻的叩击了三下假山的山壁，就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一扇仅仅能容许一个人通过的门就暴露在大家面前。 看着黑洞洞的入口，昭阳就有几分怯意了，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抓着凰歌的手，怯声道：“凰歌，我怕。” 凰歌含笑道：“你若是怕，就和甘草回去等着。我们一会儿就回来的。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昭阳撅着嘴，倔强的摇头，道：“不要，我还是第一次来地牢呢，我也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凰歌递给青草一个眼色，青草就点亮了手中的火折子，道：“奴婢先行，请公主跟在奴婢的身后，小心脚下。” 昭阳看了凰歌一眼，见到凰歌点头，才有几分欣喜的跟了上去，手里还不忘记紧紧的抓着凰歌的手，示意凰歌走她后面。 安义忙道：“你们先进去，我断后。” 凰歌知道安义是个妥帖人，由她断后倒是稳妥的很，也就不反对，任由她去安排了。 一行人走了一小会儿的通道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开阔地。 约莫有五个见方的小房间，墙壁周围都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 虽然深入地底，却一点都不潮湿，空气也十分的干燥。 墙壁上插着的火把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照着房间正中央一个铁笼子里困着的人影。 721.第721章 地牢（2） 对待类似香奴这样的敌人，凤城从来就不曾手软过。 原本就断了的手脚此刻依旧畸形的摆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的诡异，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满是血污的眼睛睁开看了看，目光接触到凰歌的脸的那一瞬间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闭嘴！”青草生怕香奴吓到凰歌，一个劲儿的呵斥香奴，一条长长的有尖锐顶部的铁棍狠狠的刺入香奴的腹部。 疼得她脸色一阵苍白，全身不停的颤抖，却也最终还是因为害怕没有哼出声音。 凰歌这个时候才注意到这个女子容貌格外清秀，若是在大街上看见也绝对是属于邻家女孩儿的清丽可人。 若不是跟了丁玲那样的主子，这个女孩儿应该会有灿烂的人生。 如此想着，凰歌对香奴就多了一抹淡淡的同情，用眼神示意香草将棍子拿开，居高临下的看着香草，寒声道：“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是丁玲派过来的。我也不想知道她派你过来干什么。不过我只知道，在戒备森严的漪兰殿要做点什么事情而不被发现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了。看来，你的主子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样疼惜你的性命。” 之前听着凰歌等人说话的时候，香奴就知道凰歌不简单，如今听着她不过三言两语的就要挑拨她和丁玲的关系，脸色情不自禁的变了变，怒目瞪着凰歌，脸上带着一抹嗤笑的道：“啧啧，我知道你这样说的目的是想要什么。不过你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背叛我家主子。” “啧啧，真的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奴婢。可惜了，你的主子，根本就不在乎你是不是死了呢。”凰歌对于硬脾气的人向来都是欣赏的，在香奴的眼睛里，她没有看到亡命徒的疯狂，反而是一种澄澈透明。 凰歌向来都相信，一个人的眼睛还是澄澈的，那就能够证明她的心是干净的。 丁玲视人命如草芥的事情，香奴是清楚的。 只是香奴固执的认为，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不管丁玲如何对别人，也不管丁玲口中如何说的不近情理的话，可她的心，始终还是向着自己的。 否则，也就不会宽限自己三天的时间了。 若丁玲知道她一时兴起宽限香奴的三天时间成为了她对香奴怜悯的证据，也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看着香奴沉默了下来，凰歌也知道这种人乃是愚忠之人，不管怎么问也不会问出什么结果，也就放弃了，仔细看了看香奴的脸，突然感叹道：“真真是长了一张好皮相呢。其实，你若没有这一身的本事，也是能够好好的相夫教子，平安一生的。可惜了，可惜了……” 香奴不是笨蛋，自然是能感觉得到凰歌对她的怜悯，下意识的就当成了一种深切的恶意，咬牙切齿的道：“你不要假惺惺了，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无法收买我的。我是人和我的心都是属于我们家主子的。” 722.第722章 地牢（3） 凰歌淡淡的笑了笑，认真道：“我不过是称赞一下你的好皮相，怎么就是收买你了呢？看来，你人生中感受到的善意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传闻丁玲是一个十分温暖的女子，怎么会如此对待自己身边人呢？看来，传闻有误呢。” 香奴的嘴即刻如同蚌壳一样的闭紧了，脸上也有了几分懊恼之色，似乎是在恼恨自己不经意间就暴露了丁玲的消息。 凰歌原本是没有这么肯定的，可是瞧见香奴如此模样，也就猜中了八九分，含笑道：“你叫什么？我以后和你说话，总也要有个称呼的吧？” 香奴别扭的扭过头去，就在凰歌以为她不肯说即将要放弃的时候，却听见香奴有几分闷闷的道：“香奴。” 凰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沉了，点头轻声道：“香奴，香奴。看来，果真是一个妙人儿。战王殿下下手也真的是太狠了，居然如此对待一个柔弱女子。” 凰歌不经意的抱怨却让香奴有了一种终于找到了知音一样的感觉，冷哼了一声，道：“战王凤城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要被他的假面欺骗了。” 凰歌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愤恨的香奴，好奇道：“我怎么觉得你的口气里面含了一股无法言语的哀怨，好像是战王抢了你的心上人一样。可是不对啊……你是丁玲的奴婢，是如花似玉的******，你的心上人也应该是七尺男儿才是。战王凤城……” 凰歌的思绪在这个时候突然卡住了，想要再从香奴的脸上看到一些信息的时候，就发现她已经将自己的脸埋入了浓密的头发之中，似乎是故意不想让凰歌看清楚她的表情。 凰歌只觉得若是自己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就一定能解开关于丁玲所有的秘密。 想了好一阵子，凰歌都没有想通，索性也就不想了，蹲下身认真看着香奴，脸上带着几分笑容的道：“香奴，我很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往的性子，不如，你离开丁玲，跟着我吧。我这里，最喜欢有本事又忠诚的人了。你过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让你连带着一丝一毫生活的善意都感觉不到。如何？” 香奴冷冷的笑了笑，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表情，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凰歌，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了吗？我若是背叛了我的主子，你还会对我这种会背叛主子的人全身心的信任吗？凰歌小姐，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是不能的。你做不到。任何人都做不到。从我懂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唯有忠心于我的主人这一条路可以走。所以，你不要白费心机了，不管你说什么，我都是不会相信你的。我也是不会背叛我的主人的。” 昭阳对香奴的恼恨不同于凰歌还带着一抹探究，只是纯粹的恼恨香奴过于大胆竟然敢窥探她的寝宫，怒气腾腾的看着香奴，道：“凰歌你就是太好心了，和她这种人有什么好说的，一刀下去结果了她，不是更好吗？” 723.第723章 地牢（4） 昭阳一边说，就一边从旁边拿过刚才刺在香奴身上的铁棍，对准香奴的胸膛就要刺过去。 凰歌清楚的看到香奴脸上浮现出一抹解脱的笑容，身子微微侧了侧，让自己的胸膛暴露在昭阳面前，冷笑道：“来啊，刺死我。否则让我逃出去了，你们会接受来自我，来自我的主人最疯狂的报复。” “冥顽不宁！”昭阳脸上的戾气陡然浮现了出来，手上的力道也就大了起来，无奈她不会武功，手上的力气实在是有限，就算是看准了香奴的咽喉，刺过去的时候都只是刺在了距离香奴一寸之外的地方。 香奴眼睛里分明闪过一抹失望，口中啧啧有声的道：“真是笨啊。连带着杀人都不会。凤凰国的公主，原来就这样不堪。整个凤凰，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人就是战王凤城了。可惜了，这个战王，很快就要……呵呵呵呵……” 剩下的话，香奴故意不说，挑衅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昭阳。 昭阳努力的将那铁棍再次抽了出来，拿在手中，义正词严的威胁香奴道：“说，把话说完，否则，本公主就要在你身上戳上百上千个洞！” 香奴撇嘴，鄙视道：“就凭昭阳公主你的本事，只怕难以办到了。即便是你能办到，将香奴戳成了筛子，那又能如何呢？你不要想从香奴这边得到半个字。” “你在找死！”昭阳原本不是这样暴戾的人，只是今天在漪兰殿中，生怕连累凰歌，才会这样激动。 凰歌眼看着这一次昭阳的准头不错，连忙出手拦截了铁棍，皱眉道：“昭阳不要冲动，你看不出她是一心求死吗？” 昭阳诧异的看了凰歌一眼，然后理所当然的道：“她既然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了她。我倒是想要看看，是她的骨头硬，还是本公主手中的铁棍硬。” 凰歌含笑道：“好了，你就算是现在杀了她，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消息。既然如此，那为什么不留着她的性命，慢慢的压榨她的剩余价值呢？” 昭阳以为凰歌动了惜才之心，有些不满意的嘟囔道：“凰歌你不要太好心了，我总觉得这个香奴脾性倔强得很。她未必会真的投入你的门下。还不如早早的杀了才好。” 凰歌瞥了昭阳一眼，道：“好了，别闹。安义，麻烦你为她疗伤。稍微小心一点，千万不要被她伤到了。” 安义不知道凰歌想要做什么，却是本能的相信凰歌，不会问为什么，只微微笑了笑，点头道：“你放心吧，战王殿下在抓她的时候就已经废了她的武功，如今她全身上下能动弹的也只有那一张嘴了。” 青草也跟着补充道：“小姐放心，她身上是没有任何可以伤害到安义小姐的东西的，奴婢在请小姐们过来之前就已经检查过了。” 看着青草将铁笼子打开，安义弯腰进入的时候，香奴却像是见到了鬼一样的疯狂大叫，道：“我不要你治疗，我不要你同情，滚出去，滚出去……” 724.第724章 地牢（5） 安义对香奴的喊叫十分不耐烦，顺手将自己手中拿着准备掩盖血腥味儿的帕子团成了一团，塞入香奴的口中，没好气的道：“闭嘴吧你。” 就算嘴塞住了，香奴眼睛里的恐慌还是让凰歌感觉到了几分诡异，忍不住道：“任何人都想要多活一些时间，你倒是一心求死，你身上究竟是有什么秘密。难道你不知道，你越反抗，就越代表你身上藏着秘密，也就越发的让人想要窥探吗？” 香奴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恐慌，不可思议的看着凰歌，却在凰歌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抹探寻和算计，惊恐的摇了摇头。 凰歌唇角的笑容缓缓扩大了，寒声道：“青草，你方才为她检查的时候，可有发现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青草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啊。” 香奴真的是满单纯的，听见青草这样说，眼睛里紧绷的神色也就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凰歌冷笑道：“不可能没有，一定有什么。你仔细想一想。” 香奴知道是自己的眼睛暴露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忙闭上了眼睛，一声不吭，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也不敢和外界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个时候的香奴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凰歌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香奴自己的单纯。 若非是她的眼睛透露了情绪，凰歌也不能如此笃定。 青草是知道凰歌的性子的，瞧着她这样肯定，也就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依据，再三想了想没有发现什么，也就有些着急了，忙道：“求小姐容许奴婢再找一次，奴婢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 凰歌看着闭上眼睛身体发抖的香奴，点头道：“查，一寸一寸的查，一定要找到秘密所在。” 安义这个时候正在一丝不苟的为香奴接断腿，没功夫理会凰歌在做些什么。 青草也直接放弃了从脚上开始查的想法，直接拉过香奴的手，感觉到香奴的手轻轻抖了抖，心头也就有了几分兴奋。 万一这秘密在手上，那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凰歌的眼睛一刻不停的注视着香奴，看到香奴发白的脸色，凰歌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欣喜。 可在看到香奴手臂上那一条一条丑陋的伤疤，新伤加旧伤，还有一些牙齿印，就让凰歌和青草看不明白了。 青草检查了一下，两条手臂上都有伤痕，密密麻麻，格外狰狞。 青草不禁摇头叹息道：“这么多伤痕，那得流了多少血啊，怪不得看起来面黄肌肉，营养不良。那个丁玲郡主，看来果真不是什么好人。连带着自己身边的奴婢都是这样虐待的。实在是……太可恨了！” 凰歌脑子里却是在想些别的事情，依香奴的身份，她应该不至于是被虐待了才是。 除非，丁玲是一个施虐狂！ 可这些伤痕，又是怎么回事呢？ 凰歌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另一个节点，若是想清楚了，也能有巨大的收获。 725.第725章 地牢（6） 还不等凰歌想清楚，青草的惊呼声就已经响了起来，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只见青草拨开了香奴脖子部分的衣裳，在脖子上也有密布的狰狞伤口，也和手腕儿上的伤痕一样，布满了牙齿印。 安义这个时候正好整理好了一条腿上的伤痕，听到动静凑过来看，诧异道：“这些伤痕看起来有些诡异，就好像是，谁在吸她的血一样。” 凰歌已经知道香奴的心理素质并不是很好，很容易就会暴露自己内心的想法，在安义等人说话的时候，凰歌都故意看着香奴的脸，果真就看见她脸上流露出痛苦焦急的表情，进一步逼问道：“告诉我，是谁在吸你的血？是丁玲吗？她为什么要吸你的血？” 凰歌一边说，一边扯开了香奴口中塞着的锦帕，看着香奴那害怕的样子，柔声道：“你不要怕，你告诉我。我保证在知道真相之后不会杀了你。” 香奴嗤之以鼻的看着凰歌，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凰歌，你以为每个人都如同你这样天真的吗？你胡说你不杀我，你就一定不会杀我吗？卸磨杀驴的事情，不是你们凤凰国人惯会用的伎俩吗？” 凰歌是比较欣赏香奴，却只是欣赏她性格中的那一部分单纯。 香奴这样不识抬举一而再再而三的辱骂凰歌，凰歌的脾气也就有几分上来了，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沉重的不屑，鄙夷道：“你你小命儿如今可是捏在我的手心里。只要我愿意，你即刻就会死，死的很干净。我给你机会，不过是对你的欣赏。你不可以把我的仁慈当成是你在我面前为所欲为的资本。香奴，换句话说，你就是太不识抬举了。” 不管是香奴在房顶上偷听，还是之前香奴听着别人言说的凰歌，都没有说过是如此善变的。 被凰歌一句话戳中了心中所想之后，脸色陡然就涨的通红一片，目瞪口呆的看着凰歌，好像是一瞬间就不认识眼前的人了。 凰歌毫不客气的捏着香奴的下巴，将绢帕重新塞入香奴的口中，在香奴不解的目光中从容不迫的起身，结果桃红递过来的雪白的丝巾擦了擦手，随手扔在了香奴的身上，淡淡的道：“其实，你不说，也不要紧的。你应该相信，我会有无数的方法逼着你说。即便是我没有，我做不到，凤城也一定是能够做到的。” 看着香奴眼睛里浮现出来的惊恐，凰歌心头有一股莫名的快意，好像方才那耐着性子和人家说的话被驳斥了之后的那种挫败感在这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香奴轻轻的摇了摇头，她不想要落入凤城的手中。 战王凤城血腥冷漠，手段毒辣残忍，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香奴愿意和凰歌打交道，是觉得凰歌善良，好说话，可她不愿意面对凤城。 那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是香奴无法接受的可怕。 凰歌似乎是没有看到香奴的眼神一样，示意安义也不要管她了，起身出门。 726.第726章 地牢（7） 香奴着急了，口中发出不明意思的“呜呜”的声音，凰歌淡淡的瞥了香奴一眼，冷哼了一声，道：“青草，锁上门。记住了，不可以让她死了，她性子倔强，那就让她一次性倔强个够。” “是，小姐。”凰歌方才纡尊降贵的对待香奴，香奴反而还不买账，让青草心头多少还是有几分窝火的。 如今瞧着凰歌现在根本就不想理会香奴了，青草自然是高兴的。 免得凤城知道了还会责怪她，说她没有好好的保护凰歌。 见到凰歌来真的了，香奴的脸色就变得越发的难看了，尽管手脚都断了，可还是奋力的扭动身子，头飞快的在地上磨着，直到鼻尖和嘴唇都磨出了血，才将口中的绢帕磨掉了，急切道：“我愿意说，我愿意说。只要你肯问，我就说。” 凰歌好整以暇的转身，带着几分笑意的看着香奴，冷冷的道：“说，丁玲为什么吸你的血？” 香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将眉眼之中的那一抹算计掩盖了起来，露出一抹讨好的微笑，道：“你凑过来，你凑过来我就告诉你。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过来呀。” 青草连忙拦在凰歌面前，急切的道：“小姐不可以过去，她在算计小姐。” 香奴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随即努力的撑起一张笑脸，含笑道：“青草姑娘说的是什么话，我现在都是废人一个了。你也知道，战王凤城在废了我的经脉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废人了。凰歌小姐也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难道还会怕我这样一个废人吗？” 香奴顿了顿，没有给任何人插嘴的机会，吃吃笑道：“凰歌小姐，你不会是这样一个胆小鬼吧？你足够聪明，能猜得到我的主人是丁玲。可是，我的主人却不仅仅是丁玲哦。她最大的秘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才知道。” “快说，还啰嗦什么！”昭阳最讨厌的既是香奴这种装腔作势的人，想要一脚踢过去却又发现这个铁笼子实在是有几分坚固，有些难以出脚，最终也只是悻悻的看着，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 香奴根本就不理会昭阳，只将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凰歌，不停的激将道：“想要得到一些什么，就要付出一些什么。你对我的怜悯，我十分感激，这些话，也就算是我投桃报李了吧。所以，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说。若你连这点胆量都不曾有，那你也不配成为我们家丁玲郡主的对手了。更不要提郡主身后那位了。” 香奴自以为自己的情绪掩饰的很好，却不料凰歌早就看出来她努力掩饰的那一抹算计。 凰歌看着香奴那急切的眼神，微微笑了笑，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让我进去听你说话了。你全身上下唯一还有攻击力的，也就是你的牙齿了吧。” 香奴的脸色猛然一白，还不等她有任何反应，就听见凰歌冰冷的道：“青草，敲碎它。” 727.第727章 地牢（8） 青草等人原本是没有明白过来凰歌说的是什么的，只觉得香奴一下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却不想她竟然是在算计凰歌。 若凰歌求胜心切，必定会上当。 到时候，那后果才是不堪设想了。 香奴眼见事情败露，再也忍不住了，唾骂道：“凰歌，你不要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你和我们家郡主比起来，你实在是差的太远了。你一定会输给我们家郡主，你的男人，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血肉都是我们家郡主的。我们家郡主正等着扒你的皮，抽你的筋，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啊……”随着哐啷一声的铁链子响动的声音，青草打开门走了进去，一巴掌就狠狠的甩在了香奴的脸上，厉声喝斥道：“我们家小姐，也是你这一张臭嘴可以随便诅咒的吗？你牙尖嘴利是吧，我一定会一颗一颗的将你的牙齿敲下来！” 生怕香奴尖叫的声音吵到了凰歌等人让她们心烦，青草抬手就点了香奴的哑穴，让她只能张大嘴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青草的功夫原本就是几个丫头里面最厉害的一个，她做完这一切之后也不按照常理出来来敲牙齿，反而是将铁笼子的门关上了，随手抓了一把铁蛋子在手中，每一粒约莫就半颗米粒大小，一边把玩着，一边笑道：“我们家小姐说了，要敲碎你的牙齿，以免你还会动咬人的这个念头。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学着畜生一样去咬人，这说出去，也不够雅观不是？不过我们家小姐好心，不忍心让你从人变成畜生，也就只能这样帮你了……” 青草如今也算是学的伶牙俐齿了，一番话下来让香奴气的干瞪眼却无可奈何。 青草一边说，就捻了一粒铁蛋子在手上，屈指一弹就穿过铁笼子打在香奴脸上。 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反正就是没有打中，却也没有掉落，就稳稳当当的镶嵌在了脸上，好像是长了麻子一样。 青草是凤城一手调教出来的人，凤城都能用花生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将秦子将的牙齿打碎，青草用杀伤力更强的铁蛋子，想必也是能够将香奴的牙齿尽数打碎的。 只是，青草的准头到底还是比不上凤城，努力了好一阵才算是打下来一颗牙齿。 可惜了香奴的那一张脸，已经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这一切都在凰歌转身之后，不过就算是凰歌知道，也不会过问的了。 在凰歌起身走出铁笼的时候，就代表她对香奴的耐性已经到了极致。 一行人刚回到昭阳的寝宫，夕颜就匆忙的来了，着急道：“三位去哪里了，娘娘吩咐了，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让三位好好准备准备。一个时辰之后，准时去正殿，和娘娘一起去参加中秋佳宴。” 凰歌等人自然不敢怠慢，都恭敬的答应了。 夕颜瞥了凰歌一眼，口气越发的淡了，从身边的小宫女手中的托盘上拿过一个首饰盒，递给凰歌，道：“这是娘娘赠给小姐的。” 728.第728章 地牢（9） 夕颜的口气让昭阳觉得十分的不舒服，脸色一沉就要动怒，却被凰歌拉住了。 凰歌再抬头的时候，甚至看见夕颜脸上一闪而过的一抹挑衅，轻轻叹了口气，不失任何礼节的对夕颜道：“多谢姑特别帮我带过来，有劳姑姑替凰歌向娘娘谢恩。” 凰歌不卑不亢的模样倒是让夕颜显得有些尴尬了，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掩盖住了自己的尴尬，淡淡点头道：“凰歌小姐有心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奴婢就回去向娘娘复命去了。” 凰歌含笑点头，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了门口的位置。 等夕颜走后，昭阳才气鼓鼓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美眸带着几分不满的瞪着凰歌，嘟囔道：“你呀，就是太好心了。她对你都那样的态度了，你还对她那么有礼做什么？” 凰歌微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呀，这么计较做什么？她可是娘娘身边的人，我若是对她无礼，岂非是对娘娘无礼？再说了，你都知道她那样是无礼了，若我和她一个样，岂非是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安义也特别瞧不上夕颜这两次对凰歌的态度，可是看着凰歌如此坚持，也只能由着凰歌去了，只是心头的郁闷还是要抒发出来的，略叹了口气，做出意味深长的样子拍了拍昭阳的肩膀，深以为然的看了凰歌一眼，道：“其实，我还是支持凰歌的做法的。毕竟，当一只畜生不懂事的咬了你一口的时候，你是不能蹲下身去咬畜生的。毕竟，畜生就是畜生，不是人，也不通人性。” 昭阳脸上一瞬间就流露出深以为然的表情，对着安义竖起了大拇指，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安义不错啊，想不到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下次夕颜还敢这样对待凰歌的时候，我也不说什么，我就说这句话，我看她还敢不敢对凰歌无礼。” 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如此兴致勃勃的讨论这个问题，凰歌就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安义大大方方的捅了捅凰歌的腰，挤眉弄眼的道：“想笑就笑，没有人说你什么的。” 凰歌瞥了安义一眼，顺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又将昭和的手拉了过来，略带煽情的道：“凰歌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能够有你们这两位至交好友了。谢谢你们这样维护我，我很开心。” 昭阳嘿嘿笑道：“谁让你是我嫂子呢。” 安义眸光也有一瞬间的黯淡，随即又亮了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昭阳是要远嫁苗羌做王后的了。凰歌也不会远嫁，我的归宿，还不知道在哪里。不过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将来再聚，都会是如同现在这样的亲密无间。” 安义说的话，到底是有几分伤感了，向来是个乐天派的昭阳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轻声嘀咕道：“话是这样说，可实际上若果真出嫁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聚呢。我印象中那几位出嫁了的皇姑，可都是很难才回来一趟的。” 729.第729章 地牢（10） 凰歌难得的揶揄昭阳道：“那是别人，你就不一定了。” 昭阳眸光中带着兴奋的点头，道：“果真吗？” 凰歌含笑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了。巴格达那样宠着你，那还不是你想要回来就回来了。难道，他还舍得捆着你还是绑着你呀？” 在安义和凰歌爽朗的笑声中，昭阳就算是再笨，也回国味儿来了，嗔怪的掐了凰歌一把，笑道：“好哇，你也来打趣儿我。看我不告诉皇兄，让她好好收拾收拾你。” 凰歌笑得更欢了，道：“你若是敢去凤城面前嚼舌根儿，下次巴格达送信给你的时候，我就不让凤城给你了。” 昭阳一听，一张小脸蛋就垮了下来，上前抓着凰歌的手臂，摇晃着撒娇道：“好凰歌，你最好了，我知道你是最好最好的凰歌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和你开玩笑了。我是真的错了，好不好？” 凰歌屈指弹了弹昭阳光洁的额头，笑道：“好了，你知道我是和你开玩笑的。你还这样认真做什么？对了，巴格达来信有没有说到巴格娜的事情。苗羌的那些长老们对巴格娜的事情可有什么别的说法？毕竟，巴格娜是死在太子府中。” 一提到这件事情，昭阳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叹了口气，有几分挫败的坐了下来，托着腮帮子道：“还说呢，原本苗羌是有风俗习惯的。但凡是近亲死亡，一百天之内是可以嫁娶的，称之为冲喜。若超过一百天，那就要三年了。巴格达原本是想要在百天之内前来迎娶我的。可苗羌的长老们非得要求巴格达三年之后才可以。说是巴格娜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凤凰的太子府，不管怎么样，都要凤凰给出一个交代，否则……就悔婚……” 悔婚这两个字被昭阳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有几分黯淡了，如同开的正耀眼的花朵顷刻间被抽干了水分一样的萎靡了下来，整个人毫无形象的趴在了桌子上，有气无力的道：“凰歌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不过，巴格达叫我放心，他说皇兄早就答应过他，一定会全力追查这件事情。他相信皇兄，我也相信皇兄。可惜的是，秦子婳死了……要追查这件事情，只怕是变得有些困难。” 从来都不识愁滋味儿的昭阳眉眼中浮现出一抹纠结，倒是看起来让人分外的心疼，凰歌拍了拍昭阳的肩膀，笑道：“巴格达都让你相信你皇兄了，你不妨就相信一下你皇兄。说不定，你皇兄真的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件事情。再说了，我可是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皇兄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呢。过段时间他要去秦地调查秦威王府的事情，到时候我会和他一起去。你放心，我一定会督促他好好调查掉啊巴格娜的事情的。” 昭阳对这件事情似乎是没有什么信心，有些懒懒的道：“事情发生在太子府，去秦地，能有法子吗？” 730.第730章 地牢（11） 凰歌认真点头道：“秦子婳死的时候，你没有在现场，我在。秦子婳临死前似乎是和秦子将说了些什么。她看着太子的眼神也颇为怨毒，甚至是有几分后悔，想必是后悔当天在皇上面前为太子做伪证了。” 凰歌的话，到底是没有让昭阳升腾起多少希望，不过也好过于没有，只懒懒的抬起了头，眼巴巴的望着凰歌，道：“凰歌，我的幸福就牵挂在你的身上了，都靠着你了，你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帮我查清楚巴格娜的真相。否则，我只怕是果真要被皇祖母重新指婚了。” 看着泫然欲泣的昭阳，凰歌忙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你放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查清楚真相的。” 看着凰歌脸上的那一抹苍白，昭阳就心疼了，道：“查归查，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瞧你的脸色，可真的是很不好看呢。” 凰歌含笑拍了拍昭阳的手，道：“你放心吧，是和你皇兄一起去，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再说了，你不相信我，还能不相信你皇兄吗？” 三个女子嘻嘻哈哈的说了一阵，桃红等人就上来催促三人跟着打扮起来了。 凰歌等人也不推辞，任由几个丫头替自己等人梳妆。 对凰歌她们来说，这也只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宴会了。 她们没有想要在这一场宴会之上寻求对象的想法，也没有想要出头的心思，只不过是迫于形势不得不去参加。 桃红在给凰歌梳妆的时候，昭阳就在一边多嘴道：“桃红，你家主子今儿个可是主角，一定要庄重一些，狠狠的压那个丁玲一头。我倒是想要看看，丁玲时时处处都输给凰歌，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安义也跟着点头道：“对，凰歌，一定要给那个丁玲一个下马威。” 凰歌颇为无奈的看着两位好友，笑道：“你们啊，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昭阳嘿嘿笑道：“这还不算想要你能够赢了那个讨厌的丁玲。还敢派人来监视我们，也不知道是安得什么心。” 安义皱眉道：“不过话说起来，这个丁玲也是有几分诡异的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邪劲儿不说，还要吸食人血。难不成，她是有什么病？需要吸食人血？” 凰歌心头有了几分触动，道：“或许，真的是如同安义说的这样的。等凤城有空了，去找一下智空大师就应该知道了。这种情况，应该十分罕见。现在，我们的目光应该回到我们自己身上来。你们俩，一个是倾国倾城的长公主，一个是貌美如花的安义郡主，盯着你们的王公贵族可多了，你们也要稍微打扮一下才可以呀。” 昭阳不甘示弱的瞥了凰歌一眼，道：“你还是未来战王妃呢。我们自己凤凰的女子对于皇兄是避之唯恐不及，可外邦女子，却是有很多都倾慕皇兄的哟。你不出色一点，小心她们觉得你好欺负，把皇兄给抢走了。” 731.第731章 地牢（12） 凰歌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若能轻易的就被抢走，那证明就不是我命中注定的爱人。既然不是我的，那给她们又有何妨？” 昭阳调皮的做出捧心的动作，脸上还带着一抹夸张的哀怨，一张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道：“哎，这样的话，给我们听见也就罢了。若是给皇兄听见了，那皇兄应该多伤心啊。对吧，安义？” 安义却是沉浸在凰歌之前的那句话中无法自拔，听见昭阳叫自己的名字了，才回过神来，天然呆的看着昭阳，迷迷糊糊的道：“啊？你说什么？” 对于安义今儿个经常走神的情况，凰歌和昭阳都已经是见惯不怪的了，略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什么都不说，继续装扮了起来。 凰歌今儿个选择的是她一贯喜欢穿着的白色衣裙，一贯用的珍珠首饰。 只是这次用的珍珠，都是皇贵妃赠送的深海圆珠，颗颗圆润没有瑕疵就不说了，难得的是大小均匀，看上去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印出来的一样。 尤其是那一串一百零八颗的粉色珍珠项链，堪称精品。 那还是皇贵妃三十岁生辰的时候，皇上赠送的。 皇贵妃向来不舍得佩戴，到后来，倒是舍得送给凰歌。 因着凰歌这段时间的特殊情况，脸色有几分显而易见的苍白，脸上的胭脂略有些厚，却让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出色了起来。 尤其是眉心的那一朵用红色水晶粘贴而成的花朵状额饰，倒是让整个人清纯中透露出了一抹端庄大气。 昭阳是公主，平日里的装扮就比较妥帖了，如今自然是第一个就装扮好了的，绕着凰歌和安义走了两圈儿，情不自禁的赞叹道：“其实你们不装扮的时候，就是倾国倾城了。你们这一装扮起来，那什么丁玲郡主，都一定会被你们比了下去。” 安义歪着头看了凰歌一眼，含笑道：“凰歌今天的打扮果真是极为妥帖的。那丁玲是妖娆到了极致，凰歌就是清纯到了极致。今儿个能参加这一场中秋佳宴的，大多是都是王公贵族，还是更加喜欢如同凰歌这种端庄大方的。尤其是……嫡妻，更是要如此。” 言辞间，凰歌就已经打扮好了，站在那边就如同夏日里盛开的荷花一样的洁白不染，有种神圣不可亵渎的清纯。 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对妆容各方面都满意了之后，才转身看着自己的两位好友，却发现她们眸光中的那一抹痴迷，忍不住笑着摇头道：“亏得你们是女子，若是男子，只怕早就被凤城打了出去了。” 昭阳嘿嘿笑着挽着凰歌的手臂，脸上带着一抹得意而俏皮的笑容道：“真盼望着能够早点叫你一声皇嫂。有这样貌美如花的皇嫂，真的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情。” 凰歌没好气的弹了弹昭阳的额头，笑道：“你约莫是忘记了，你比我大两岁来着。等我成为你的皇嫂的时候，你都已经是苗羌王后了。” 732.第732章 上门挑衅（1） 凰歌说完就看见安义有些失落的脸色，好奇道：“安义怎么了？又是在想狄龙的事情吗？” 安义摇头道：“才没有呢，我是在想我大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愿意听从祖父的话，乖乖的成亲，为安家绵延子嗣。要知道，安氏就他这一根独苗了啊。” 凰歌诧异道：“你大哥一表人才，按道理来说，应该有许多媒人上门提亲才是啊。” 安义颇为苦恼的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前几年大哥都说先立业后成家。后来大哥做了京兆府尹之后又说我还没有回家，他作为大哥的放心不下，拖着。如今我回家了倒是好了，他直接告诉祖父，说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了。让祖父不必瞎操心了。” 凰歌含笑道：“他都说他是有了喜欢的女孩子了，那就是有了心上人了。那还有什么值得操心的呢？等着他将他的心上人娶回家不就好了。” 安义哀怨的叹了口气，道：“要是果真有什么心上人，我也就不会跟着这样烦恼了。天知道他整天除了衙门就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哪里来的什么心上人啊。别说是心上人了，就连京城里的贵女们，他能叫得出名字的也没有几个。为了逼迫他来参加中秋佳宴，祖父已经是绞尽脑汁了。” 昭阳嘻嘻笑道：“这简单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你祖父亲自把关，为他挑选嫡妻，再让父皇下旨赐婚。看他还如何推脱。” 安义笑着摇头道：“若我大哥的事情能这样简单的就解决了，祖父也不必如此头疼了。罢了罢了，不说了。只希望我大哥是果真有了心上人了才好。” 安义一边说，一边多看了凰歌一眼。 其实安义没有说出来的是，安耀轩的确是大多数的时间都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却是在作画。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摆满了画作，通通都是一个女子。 那女子，和凰歌有八分相似，让安义也拿不住，安耀轩口中说的心上人，到底是凰舞，还是凰歌。 虽说着两个都是有主的人了，可安义还是希望安耀轩心里的人是凰歌。最起码，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女子。 只是，不管安耀轩喜欢的人是谁，都注定了是一个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想到这里，安义就替安耀轩觉得悲哀。 今天的漪兰殿人来人往特别的多，一走出了昭阳的寝宫，几个人就表现出了大家闺秀应该有的端庄和秀美。 脚下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寸丈量好的，手也规规矩矩的交叠在身前，步履平稳，力求让自己每走一步，头上戴着的头饰都不会随着步伐而摆动为最佳。 桃红等几个丫头就更不必说了，已经收敛得看不出丝毫脾气。 这样收敛了之后的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在三个人款款朝着正殿走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皇贵妃的注意力自然是在凰歌和昭阳身上，看着这两个人的眸光也都变得慈爱无比。 733.第733章 上门挑衅（2） 看着三个人依次依着规矩行了礼之后，皇贵妃才对这她们招了招手，道：“来，都道本宫身边来。” 昭阳略微颔首首先走到了皇贵妃的左手边的位置，选了个适合的地方站好。 凰歌看了安义一眼，示意她跟着自己，也学着昭阳的样子找了个地方安静的站好。 三个人的出色表现着实给皇贵妃脸上添了不少光彩，连带着笑声都变得爽朗了几分。 新一轮的各种恭维继续连番轰炸，让凰歌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笑得僵硬了起来。 可门口突然闯入的环佩叮当和那一股有些让人胸口发闷的香味儿让凰歌的笑容果真僵硬在了脸上。 看着那一张美的天怒人怨的脸，以及比寻常的女子高大几分的身材，凰歌就能猜到这个格外嚣张不经通报就闯进来的女子是丁玲。 整个大殿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炎国的丁玲郡主喜欢凤城的事情当年可是闹得风风雨雨，每年丁玲郡主都会在中秋佳宴这一天前来凤凰国讨好未来婆母的话题也是经久不衰。 丁玲郡主宣布喜欢凤城要独霸凤城的那一年才十二岁，如今六年过去了，丁玲郡主已经成了一个十八岁还没有婚约在身的老姑娘，依旧对凤城痴心不改。 原本大家看着这一次丁玲郡主人是来了，却没有来漪兰殿，还以为丁玲是转了性子，却不想人家只是想要凰歌时间段来罢了。 如此想着，大家心里也就见惯不惯了。 只是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一直都在凰歌和丁玲之间逡巡，想要从这两个迥然不同的美女脸上找出一些可供茶余饭后谈论的蛛丝马迹。 无奈不管是凰歌还是丁玲，这两个女子都不是寻常女子，眼神中的那一抹恬淡是一些妃嫔都无法学到的。 丁玲如同银铃一般的声音放肆而张扬的响起，和全身叮叮当当的环佩之声映衬起来，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丁玲见过皇贵妃娘娘，问皇贵妃娘娘安好。” 丁玲说话间，头就深深的俯了下去，前面的衣裳微微敞开，两颗硕大的水蜜桃几乎要透胸而出，让不少妃嫔都不由自主的含胸，尽量不要让别人注意到自己那尺寸不算惊人小山丘。 那纤细的腰肢如同灵蛇一般的灵活，也是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因着是外邦女子，穿着打扮比较开放，小小抹胸堪堪遮丑，下身穿着一条颜色鲜艳的大摆裙，却不是穿在腰上，而是堪堪挂在跨上，似乎不小心踩一脚都要被踩掉的那种。 方才丁玲走动间，就有人注意到丁玲的裙子内有乾坤，看起来是长长的百褶裙，实际上两侧都开着巨大的口，直到大腿根，走路的时候，那一抹雪白若隐若现，分外妖娆。 不少人的心里都浮现出“祸水”二字。 之前看过了端庄大方进退得宜的凰歌，再来看这个热情奔放的太过分的丁玲，大家都觉得，凤城的选择实在是太明智了。 如同丁玲这样的女子，哪里有资格嫁入皇室。 734.第734章 上门挑衅（3） 皇贵妃对丁玲的不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碍于丁玲的身份，皇贵妃还是不得不笑脸迎人的颔首道：“丁玲郡主有心了，有劳郡主远道而来，赐坐。” 丁玲的身份特殊，自然是坐在了皇贵妃右手边的首位。 刚一落座，丁玲就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一点都不含蓄的道：“皇贵妃身边站着的那位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就是凰歌小姐了吧？” 皇贵妃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脸上还是挂着得体的笑容，十分维护的将凰歌的手拉在手心，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本宫亲自为凤城选定的儿媳妇。” 丁玲咯咯咯的掩唇笑着，上上下下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凰歌，半晌，才砸吧着嘴唇，用一种格外缓慢的声调道：“娘娘果真是独具慧眼啊。凰歌小姐长得，还真是有特色呢。听说凤凰国的女子，都以臀部丰满为美，觉得这样才容易生养。丁玲自觉臀部足够丰满，却没有入得凤城的眼，想必这位凰歌小姐的臀部，应该是十分丰满的吧？” 皇贵妃眼底的厌恶一闪而过，那些废品么的眼睛里也流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丁玲郡主，说话还真的是肆无忌惮。 凰歌淡淡笑了笑，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道：“丁玲郡主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无稽之谈，凤凰国的女子，以含蓄端庄为美，以谈吐得宜为美，以恭顺孝俭为美。且凤凰国有教养的大家闺秀，是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谈论如此私密的话题的。丁玲郡主乃是外邦女子，对凤凰国国风不了解，难免出现不妥当的地方。不过郡主也往来凤凰国多次了，还是要学一学入乡随俗才好呢。” 香奴曾经提醒过丁玲，说凰歌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女子。 丁玲从未放在心上，她总是觉得，凰歌不过是一个还没有长开的小女娃儿，哪里能在她的面前占多少上风。 所以才会一开始就肆无忌惮的挑衅凰歌，却不想被凰歌当众含沙射影的侮辱了，还没有来得及将胸口的这一口气捋顺了，就看见凰歌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疑惑的道：“传言丁琳郡主格外聪颖，想必不会连这一点关乎礼义廉耻的规矩都学不会吧？” 丁玲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眸光中的猩红也浮现了出来，可是在下一瞬间，她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对着凰歌笑得妖娆万分，道：“多谢凰歌小姐赐教了，你说的很对。丁玲早在六年前就说过了，一定要成为凤城的战王妃，自然是要好好的学一学入乡随俗才好呢。我们炎国的女子对所谓的礼义廉耻学的不太多。不过也还是知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呢。若要夺取，也一定要保证自己有足够的本事才行呢。” 自从丁玲进来之后，凰歌的脸色就从未变过，如今也是淡淡的笑着，看着丁玲，等着她下半句话。 735.第735章 上门挑衅（4） 丁玲原本以为，凰歌年纪小，应该没有多少忍耐力，若凰歌耐不住自己的嘲讽出言反驳，那么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对凰歌各种侮辱各种刺激。 她就是要让皇贵妃看一看，这个她亲自帮凤城挑选的战王妃是多么的不堪。 让丁玲没有想到的是，凰歌竟然这样沉得住气，还一脸笑意迎人的模样，似乎是在无声的回应丁玲的挑衅。 丁玲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被凰歌当面下了颜面却找不回来场子，好歹也要捞几分气势回来，面带寒霜的起身，对着皇贵妃屈膝道：“看来这里有人是不欢迎本郡主，本郡主就不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只希望，过一会儿，在宴会之上，凰歌小姐的才艺和本事也能够如同你的口齿一样的伶俐才好。” 凰歌淡淡的瞥了丁玲一眼，笑容不减的道：“我们凤凰的女子，将就的是内外兼修，秀外慧中，是靠自身努力修来的涵养光明正大的展露于人前。这一点，就不劳郡主操心了。” 丁玲被凰歌这种淡漠的口气和态度堵得心头一阵难受，好比自己苦心孤诣的蓄势满满的一拳打出去，却打在了棉花包上一样。 原来的丁玲是知道装腔作势这个词语，却不知道真的装腔作势是什么样子的。 如今看见了凰歌，心里也就明白了几分，冷笑着看着凰歌，霸气万分的走到凰歌面前，原本是想着借着身高给凰歌施加一些压力的。却不想凰歌站在皇贵妃的身边，加上台阶要比丁玲高上一些。 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目光如炬的盯着凰歌，一字一句的道：“凰歌，你若有胆量，就接受本公主的赌约！” 原以为凰歌要打太极推脱，丁玲都已经想好了凰歌若是拒绝，她要说些什么话去讽刺了。 却不想，凰歌竟然微微扬了扬下巴，干脆利落的吐出一个字：“说！” 丁玲那些想好的台词再一次还没有说出口就胎死腹中，气得她咬牙切齿，一瞬间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还不等她的气喘匀净了，凰歌就歪着头，好奇道：“怎么？” 丁玲再次愣了一愣，只觉得思维的节奏和说话的节奏都被凰歌给打乱了，强忍了一口恶气，冷笑道：“相信你已经刚看过节目排单了，一共六场，你若赢了，我从此偃旗息鼓，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也不会继续纠缠凤城。你若输了，生死由我掌控。” “这不公平！”原本就对丁玲存在几分忌惮的昭阳毫不犹豫的拒绝，道：“凰歌，不要答应她。皇兄和她原本就没有任何牵扯和瓜葛，凭什么要你那性命去做赌注？” 丁玲妖娆的笑着，抬手抚了抚耳畔的碎发，带着万种风情的瞥了昭阳一眼，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凰歌，道：“看来，你的口气和你的胆量相去甚远啊。丁玲一直觉得，幸福是要豁出去性命去争取的。你若顾惜自己的性命，那就只能证明，你不够爱凤城。没有资格成为他的战王妃！” 736.第736章 上门挑衅（5） 面对丁玲的无理挑衅，凰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淡了起来，不疾不徐的轻声道：“丁玲郡主此言，我倒是不太赞同。不是你豁出去了性命，就一定能够得到幸福的。两情相悦，才是幸福，若一厢情愿，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我是否有资格成为战王妃，也轮不到你一个炎国的郡主来指手画脚。丁玲郡主，你似乎，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丁玲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颇有几分滑稽。 若是按照一般情况，凰歌说不定也就放过丁玲了。 可偏上今儿个丁玲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凰歌，让凰歌心头有了几分不悦，冷哼了一声，瞥了丁玲一眼，口中啧啧有声的道：“丁玲郡主来自炎国，并非我凤凰人士，没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必觉得窘迫，毕竟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 凰歌巧妙并且凌厉的反击，让在场的那些妃嫔们都纷纷暗地里叫好。 丁玲今儿个，也的确是太过于嚣张了一些。 尽管有些人很不喜欢凰歌成为战王妃，可再怎么也比丁玲好得多了。 凰歌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言论倒是让别人为自己叫好，只是目光灼灼的看着脸上流露出了几分窘迫的丁玲，好整以暇的等着丁玲接下来的招数。 丁玲是不知道凰歌哪里来的底气和自己说这一番话，毕竟这个时候吹嘘的越厉害，等一下若是输了，可就输的很难看了。 丁玲自然不会愚蠢的以为凰歌是只有一张嘴的人，当务之急不是在这里和凰歌斗嘴，而是逼着凰歌答应她的条件。 心头不禁有些着急，冷了一双眉眼，寒声道：“凰歌小姐有胆魄，能说出这一番话，也有见识。不过，你既然赢下了本公主的赌约，那就应该接受本公主的条件。否则，你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的胆小鬼罢了。” 凰歌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了起来，口中啧啧有声的道：“你的激将法，实在是算不得高明。不过，我倒是愿意接受你的赌注，并且，想要加以修改。不知道。我若输了，生死由你掌控。你若输了……” 凰歌脸上灿烂的笑容没来由的就让丁玲心头浮现出几分心悸，忙道：“我若输了，你待如何？” 凰歌歪着头仔细想了想，半晌，才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具体的，这样吧，除了你自己说的条件之外，我再加上一条。你若输了，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和凤城面前，也不得纠缠凤城。并且，答应我的一个条件。” 丁玲微微咬着下嘴唇，心里快速的盘算着要不要答应凰歌，毕竟这样的条件听起来似乎也不算咳咳。 凰歌唇角微勾，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丁玲，道：“怎么，你这是不敢答应吗？啧啧，大名鼎鼎的丁琳郡主竟然也有胆怯害怕的时候吗？” 丁玲这个人是最要面子的了，听着凰歌如此说，哪里还沉得住气，几乎是没有仔细考虑的就咬牙道：“虽说本郡主不敢了？” 737.第737章 上门挑衅（6） “好！”凰歌斩钉截铁的大声道：“既然郡主已经答应了，那我也同意你的要求。不过，这一共六局，要如何定胜负呢？” 丁玲眼睛里的狡黠在这一刻显露无疑，眉眼弯弯的看着凰歌，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在自己的胸前划着圈圈，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灵蛇一般的滑落，吃吃笑道：“自然是胜出四局才算是赢了。” 凰歌早料到了这样的答案，也没有如同众人一般的惊讶，丰润的唇微微撅起，点头道：“可以。” 丁玲大喜过望的看着凰歌，心头不由自主的升腾起了一抹得意，到底还是一个小奶娃儿，这样好欺骗，这么轻易的就上钩了。 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对着凰歌晃了晃手掌，道：“既然我们都同意了，那击掌为誓！” 看着丁玲伸出来的白皙如玉的手掌，凰歌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将一方丝帕覆在手上，才飞快的和丁玲击掌了。 整个过程中，丁玲的手都维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凰歌就已经面含歉意的道：“不好意思了，丁玲郡主，凰歌有些洁癖，自小就不喜欢和外人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并不是有什么嫌弃你的意思。” 原本大家都没有什么特殊想法的，被凰歌这一解释，大家看向丁玲的目光也就更加玩味了。 更让丁玲无法接受的是，凰歌竟然将方才覆手的丝巾随手就仍在了青草端过来的托盘之中，一副弃之不用的表情。 丁玲自然也看见了，脸色阴沉的如同即将下雨的天空一样难看却无可奈何。 丁玲来漪兰殿不过短短一刻钟的功夫，在这里她想要抓狂的次数比这一辈子经历的都还要多。 而她在这里受到的耻辱，比这一辈子加起来的都要多的多的多。 目光狰狞的看着凰歌，第一次在外人面前不顾自己的形象说出狠话，厉声道：“好一个凰歌小几额，好一个未来战王妃。本郡主十分期待，你在过一会儿也有如此精彩的表现。否则，本郡主真的有几分不舍得要将你这样的绝色美人凌虐致死……” 丁玲猩红的唇角和逐渐泛起血色的眼睛让凰歌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没来由的就响起了香奴手腕儿和脖颈上的伤痕。 还没有等凰歌想明白，还想要再看看丁玲的唇角和眼睛的时候，丁玲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和表情，对着皇贵妃屈膝颔首的退了下去。 那速度之快，比之前来的时候快了许多。 丁玲离开之后，皇贵妃面带担忧的看着凰歌，轻声道：“歌儿，你今儿个可是有些莽撞了。你如此轻贱自己的生命，若凤城知道了，定然不会高兴的。” 听到皇贵妃如此说，凰歌的脸色才有了三分变化，随即微微笑道：“多谢娘娘关心，不过，凰歌这不是在轻贱自己的生命。凰歌是有把握。娘娘请放心，凰歌一定有把握赢了丁玲郡主。” 738.第738章 下面子（1） 皇贵妃脸上依旧有几分担心，可现在这里围坐着太多的人，皇贵妃也不方便说些什么，只颔首道：“丁玲郡主向来任性惯了的，你若不想要和她有任何交集，本宫去向皇上说，也就罢了。想必有皇上为你做主，就算是她也不敢太过于放肆。” 凰歌自然知道皇贵妃这是担心她的身子，心头浮现出几分感动的同时也越发坚定了凰歌心头的想法，笑道：“丁玲郡主对战王执念很深，在她看来，是凰歌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若不和凰歌光明正大的战一场，只怕她是不会死心的。凰歌知道娘娘这是心疼凰歌，不过娘娘，凰歌既然已经是未来战王妃了。那就应该去承担属于未来战王妃应该承担的一切。还请娘娘放心，凰歌一定不会让娘娘失望，也不会让战王失望。凰歌要让大家都知道，我这个未来战王妃，实至名归！” 早些时候，皇贵妃就知道凰歌是个倔强女子，却从来不曾想到，她竟然倔强至此。 她都这样说了，皇贵妃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为凰歌助威道：“好，这才是本宫的好儿媳。歌儿你放心，本宫是绝对站在你这一边的。过一会儿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告诉本宫，本宫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帮助你。” 旁边那些眼巴巴的想要巴结皇贵妃的妃嫔们也赶紧道：“还有本宫，本宫也愿意为了凰歌小姐略尽绵薄之力。” 如此热闹的场景，昭阳和安义倒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给了凰歌一个我们都会在你身后的表情。 凰歌的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在前世的时候，她对凰家，对皇宫都没有归属感。 即便是为了前世的太子上战场，斗商场，也不过只是为了前世的太子而已。 如今，凰歌才感觉到了深切的温暖。 原来，被人在乎，有人帮助，是这样的幸福。 直到一行人都到了御花园，凰歌的心情都还沉浸在一抹激动之中。 昭阳轻轻抠了抠凰歌的手心，略带忐忑的道：“有把握吗？” 凰歌努力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道：“我说没有把握，现在就可以后退吗？” 昭阳大惊，忙道：“尽管有些困难，可也不是不可能。你放心，我和母妃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看着昭阳那惊讶和担忧的表情，凰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好了，开个玩笑而已。既然答应了，不管有没有把握，都会全力以赴。” 在有心人的渲染之下，凰歌和丁玲郡主的赌约如同夏日里疯狂生长的青草一般的在宫里蔓延。 丁玲自然是早早的就到了御花园，将这件事情大肆的宣传。 因着是在凤凰皇宫的缘故，她还知道不太过于颠倒黑白，不会将凰歌描述的太过于不堪。 只是那眉眼中的鄙视，却是掩饰不住的透露了出来。 在看到凤城威风凛凛的走过来的时候，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更加柔美了许多，一双摄魂勾魄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凤城，犹如要将凤城生吞活剥了一般。 739.第739章 下面子（2） 在两个人即将擦肩而过的时候，丁玲忍不住的吞了一口唾沫，想要张口打招呼。 却不想，凤城像是没有看见丁玲一样的径直走了过去。 丁玲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一把拉着凤城的胳膊，娇声道：“战王殿下，你就这样不想看见丁玲吗？” 凤城瞥了一眼被丁玲拉着的胳膊，寒声道：“放手。” 丁玲如同被蝎子蛰了一样的迅速放开了手，两只雪白的胳膊在面前轻轻的交叠，十根修长的手指紧张而忐忑的绞着，咬了咬嘴唇，期期艾艾的看着凤城，道：“殿下，可是丁玲做错了什么？你说。只要是你说的，丁玲都会去改，知道殿下满意为止。” 凤城淡淡的瞥了丁玲一眼，毫不留情的道：“你最大的错，不是做错了什么。而是不应该去挑衅本王的歌儿。本王警告你，这是你第一次挑战本王的底线，也是最后一次。歌儿是本王的逆鳞，你若再敢犯同样的错。本王就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凤城说完，狠狠的瞪了丁玲一眼转身离开，那背影坚决的如同黏上了丁玲的目光都会觉得恶心一样。 丁玲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在大家目光都看不见的地方，表情也变得狰狞了起来，对着凤城的背影大声道：“凤城，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本郡主都一定要成为你的战王妃。就算是和凰歌共侍一夫，本郡主也甘之如饴。凤城，你听见了吗？” 看着凤城越走越快几乎是逃一样的奔跑，丁玲脸上才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呢喃自语道：“是逆鳞吗？本郡主最喜欢的就是拔逆鳞。倒是要看看，是你更痛，还是她更痛。啧啧，凤城，谁让你和她都是那样的美味呢。没有她，有你，也是一样的呢，啧啧……” 丁玲说完，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睛里的贪婪之色一览无余。 已经走远了的凤城只觉得自己背后有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让他都觉得有几分发憷。 在六年前第一次看见丁玲的时候，凤城就对她没有丝毫的好感，就连和她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偏生丁玲十分的不识相，不仅仅纠缠不休，还到处去宣称凤城是她未来的夫君，将来会娶了她成为战王妃。 这些年，炎国和凤凰国交好，从未有过战火，也有丁玲的功劳。 所以不管是皇上，还是朝中大臣，都有一部分人主张让凤城娶了丁玲，以保证边界的和平安稳。 在他们看来，炎国强大，凤凰弱小，如果凤凰能够有炎国这姻亲，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 那些对凤凰虎视眈眈的国家，也就会有了不少的忌惮。 后来皇上为凤城和凰歌赐婚，朝中大臣不少都有些失望，觉得凰家横竖都是后族，国内联姻，对于整个凤凰的国力提升没有一星半点的好处。 更有甚者，还恬不知耻的要求凤城去炎国求娶丁玲郡主。 740.第740章 下面子（3） 还说什么，一王二妃，也是一段佳话。 在遭到了凤城的严词拒绝之后，不少大臣心头就对凰歌存下了不好的印象。 因着无法对手握重兵，战功赫赫的战王有任何的言语，就只能对是弱女子的凰歌加以攻击。 觉得凰歌小小年纪就能引得太子和战王不合，更是能让战王为了她罔顾家国安危，实在是红颜祸水。 这些被有心人肆意传播的谣言，大部分都在有一些小苗头的时候就被凤城扑灭了，并且以雷霆手段整治。 所以直到现在，凰歌都没有听见过任何关于她的不好的言论。 可这一次丁玲的到来，注定了让这些言论尘嚣直上。 尤其是丁玲的最后一句话，让大多数的大臣们都觉得，丁玲身为炎国郡主，为了凤城都如此低声下气了，凰歌身为后族的嫡长女，就应该大度一些，主动劝说凤城接受了丁玲的好意。 在有心人的逐渐晕染之下，丁玲主动提出的赌约，也变成了凰歌对丁玲不满，主动对丁玲提出赌约。 不明真相的人们对凰歌的态度也就越发的差了。 凰歌陪着皇贵妃到来的时候，接触到的就是大家颇为不善的目光。 凰歌是一个心思格外敏感的女子，别人对她什么态度，她只需要一眼就能看出来，更何况是在这样尴尬的气氛之中。 杨四前些日子才得了皇上的赐婚成为太子姬妾，后来经过几天时间的调查取证，也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和凰歌有关。 非但没有半点感激凰歌成全了她的想法，反而是责怪凰歌太多事，以至于让太子误杀了秦子婳，还被皇上禁足。 围在昭和身边的那一堆人里面，最恨凰歌的人，非杨四莫属。 皇贵妃等人的位置和凰歌她们的位置自然不是在一起的。 皇贵妃有心想要将凰歌带在身边，却也有几分无能为力。 昭和和安义再三的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凰歌，皇贵妃才厚厚的叮嘱了她们一番，任她们自己去了自己的位置上。 有资格和凰歌等人坐一起的人也是不多。 偏生就与昭和凰舞等人坐在一起。 秦子婳出事那天，凰舞也在现场，眼睁睁看着一个明媚鲜妍的女子就在自己的面前失去了生命。 或许是因着受了惊吓，这些日子都有些精神不济。 以至于今天的打扮都不算特别的出色，为了掩饰脸上的倦容还涂抹了厚厚的脂粉，看上去无端端的就苍老了几分。 在接触到凰歌的眼神的时候，都有了几分惧意。 想来是知道了那天的事情是凰歌一手策划的了，对凰歌有了几分忌惮。。 昭和不喜欢凰舞这种期期艾艾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道：“凰舞，你方才还在说，你的嫡姐有好些日子都没有回凰家了，你很想她不是吗？如今人就坐在你面前，你可有什么话想要说？” 猛然被昭和点名，凰舞好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愣了愣，才有几分窘迫的皱眉道：“母亲的确思念姐姐，姐姐若得空，就回府去看看母亲吧。” 741.第741章 下面子（4） 凰舞拿出了大太太做幌子，凰歌自然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和她对着干，低垂了眉眼，轻声道：“姐姐这些日子被琐事缠身，实在是难以抽身。有劳妹妹替我转告母亲，这边的事情稍微理顺一些了，姐姐就回去探望母亲，常伴母亲膝下。” 凰舞喏喏的答应了，过了半晌，又在昭和不满的目光中轻声道：“祖母捎过信回来了，说是秦威王妃因着子婳妹妹的事情悲痛欲绝，已经病了好些天了。还说，秦威王妃身体好一些了，就准备动身回秦地。祖母也要回来了。祖母最惦记的就是姐姐，姐姐还是在祖母回家之前就回去吧，也省的祖母惦记。” 昭和阴阳怪气的道：“如今的凰歌小姐那里还舍得回去凰家呀？横竖迟早都是战王妃了，那还不如，直接入住战王府算了，也省去了盛大的婚嫁场面，以免辛苦。若是不小心，有了身子，那还没有办法婚嫁了呢。啧啧，若堂堂战王妃奉子成婚，可又是京城的一大盛事了呢。” 昭和一边说，就一边笑的格外嚣张，看着凰歌的表情也变得诡异了起来，似乎是等着凰歌的反击。 凰歌却是看都没有看昭和一眼，对凰歌道：“可怜了秦威王妃，一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偏生凶手还逍遥法外，死者不得安宁。” 听见事情牵涉到了太子，杨四就坐不住了，拍案而起，眉目狰狞的指着凰歌的鼻子，厉声道：“凰歌，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若非是你，秦子婳怎么会死？” 凰歌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四，口中啧啧有声的道：“我倒是忘记了，当天，杨四小姐也是在场的，并且还是和太子殿下坐在一起呢。不如，杨四小姐和我们好好说一说当时的情况，也好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杨四的脸一瞬间就苍白了起来，当天她的确是和太子在一起，可她说过的那些话，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否则，秦威王府的人第一个就不会放过自己。 看着杨四脸色变化，凰歌冷哼了一声，轻轻抬手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道：“对了，当天我和战王殿下碰巧就在隔壁，听见杨四小姐说什么奸细，还说什么偷听，什么心怀不轨，什么留不得？因着距离有些远，听得不太真切。不如，杨四小姐和我们好好说一说具体的情况？” “你……凰歌你……”杨四气的浑身颤抖，原以为自己能用这件事情将凰歌一军，却不想竟然被凰歌反将一军。 凰歌装傻充愣的瞪了瞪眼睛，道：“我怎么了？” 杨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凰歌，你不要在这里装疯卖傻，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整件事情都在你的操控之中，若非是你，我怎么会和太子殿下会面？” “哦？”凰歌倒吸了一口凉气，诧异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742.第742章 下面子（5） 还不等杨四洋洋得意的开口，凰歌的脸就已经拉了下来，沉声道：“杨四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若杨四小姐有证据，大可以去皇上面前指证凰歌。再不济也可以去秦威王府告发凰歌。若没有证据，就不要在外面哗众取宠，让别人以为，定国公府的小姐都是信口雌黄之辈。由此影响了定国公府的名声。” 杨四的一张脸顷刻间由白转青再转红，如此再三变幻了好几次，才停留在苍白之上，狠狠的丢下了一句话，道：“凰歌你不要得意，我迟早会找出证据的。” 凰歌扬了扬眉，丝毫没有给杨四面子的道：“好啊，本小姐等着你的证据。希望，你所谓的证据不要让我等太久才好。” “……”杨四的唇张了张，最后终于是没有说出两句话来，就好像是一条无力浮出水面的鱼儿，最终也只是张了张嘴，在水里留下一串谁也看不懂的泡沫。 眼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都是不顶用的，昭和的脸也变得精彩极了，看了看坐在隔壁桌上的丁玲，心头才安定了下来，冷笑嘲讽道：“本公主很好奇，是什么能让你这样自信？”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凰歌做人做事从来行的正坐得直，又有什么资格不自信？倒是公主你，如此这般的游移不定，可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凰歌的嘲讽让昭和几乎一瞬间就跳了起来。 可到底是碍于场合，没有发作，咬牙切齿的瞪着凰歌，厉声道：“你和丁玲郡主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你可想要知道，大家口中是如何说你的吗？” “不想。”昭和正准备洋洋得意的说那些人诽谤凰歌的话，就被凰歌斩钉截铁的打断了，道：“昭和公主，凰歌奉劝你一句话。你若还没有瞎，就不要从别人眼睛里来认识我。” “凰歌！”昭和今儿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挫，或者说，自从凰歌回来了之后，昭和就再也没有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总是会被凰歌气的手脚发抖。 在盛怒之下，声音也不免的拔高了许多，使得周围那些小声谈论的人们都对着这一桌投过来了异样的眼神。 昭和身为公主，何曾有过这样尴尬的时候，不由得对周围的人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然后咬牙切齿的瞪着凰歌，尽量压低了声音的道：“本公主倒是很想要看看，过一会儿，你还怎么样嚣张。” 凰歌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笑道：“这件事，就不劳公主殿下您操心了。我发现，您的眼神儿其实挺好的，不如，就擦亮眼睛好好看着吧。” 昭和很是看不惯凰歌那嚣张的样子，却又比不过凰歌伶牙俐齿，也比不过凰歌才思敏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歌优哉游哉的和昭阳等人说着话。 对着身边的微月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说了两句什么，微月就诧异的看了昭和一眼，点了点头，朝着旁边的丁玲那边走了过去。 743.第743章 下面子（6） 半晌回来了，略带兴奋的压低了声音对昭和道：“丁玲郡主答应了公主的要求。说一定不会让公主失望。公主只需要准备好兑现承诺就可以了。” “好！有她出马，这一次看凰歌还怎么得意。”昭和脸上得意的笑容简直要溢出来了一样的夸张，看着凰歌的表情中也充满了挑衅。 对于这样无聊幼稚的昭和，凰歌简直懒得搭理，直接就不理睬，和昭阳等人小声的议论着戏台子上正在上演的戏剧。 若是在平日里，凰歌这样的举动一定能让昭和暴跳如雷，可是这个时候，昭和直接看都没有看凰歌一眼，反而是踌躇满志的和旁边的凰舞说着话。 凰舞心情不是特别的好，说话的声音也十分的小。 杨四被凰歌抢白了一顿，心事重重，偶尔才会搭理昭和一句。 相对于凰舞三个人的谈笑风生，昭和那边显得就太过于孤寂了。 昭和白斑嫉妒却是无可奈何，只恨不得凰歌能够赶紧消失了才好。 在她回来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 昭阳的确是备受宠爱，可也只是在某些方面能独占鳌头罢了。 凰歌一回来，简直就找不到昭和的位置了。 强烈欠缺认同感的昭和心头更是烦躁，连带着皇上和皇后陪着皇太后过来了都是在微月的提醒之下才反应了过来。 帝后到来，按照惯例说了一些什么国运昌隆之类的话之后就宣布开宴。 这主意也是昭和出的，说是往年的宴席，都是一边饮宴一边观赏歌舞，不如今年换一换。 横竖中秋佳宴为的就是这个团圆，还不如大家都围坐在圆桌，饮宴完毕再统一的安排歌舞。 一来，是不浪费食物。 二来，也方便大家联络感情，以增进彼此情谊。 皇太后年纪大了，最是喜欢这样的热闹，听着昭和如此说，也就欣然应允了。 在座的许多人也都不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席了，都觉得十分的新奇有趣儿，对皇后和昭和也赞不绝口。 谦妃在这一点上就十分聪明了，后宫之中人人都知道这一次的宴席准备，谦妃居功至伟。 可不管在任何时候，谦妃都是很谦虚的说一切都是皇后和昭和的功劳。 皇后如今对一切都寡淡如水，不甚在意。 昭和却是十分乐意接受谦妃抛出来的好意，虽说不至于对谦妃感恩戴德，可也已经将谦妃当成了自己人，不管什么事情，都要拉着谦妃谋划一番才好。 若一定要说这一次的中秋佳宴对于昭和来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太子不能亲临现场了。 让昭和觉得奇怪的是，太子的事情，昭和明里暗里和皇太后说了好多次，皇太后的态度都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 去向素来聪明有智囊之称的谦妃请教，谦妃也表示不甚清楚，直说约莫太后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有心无力。 一场没有任何歌舞和丝竹之声的晚宴，倒是让这些习惯了饮酒作乐的达官贵人们开了眼界，交口称赞。 昭和也因此得了许多赏赐，高兴地眉开眼笑。 744.第744章 全靠演技（1） 这不又得了皇贵妃赏赐的绿玉手钏，走回自己的位置的时候还特别的绕过凰歌和昭阳的身边，将自己手上的手钏展示给凰歌看，口中洋洋得意的称赞道：“瞧瞧，你只怕是这辈子都没有看见过如此通透的绿玉手钏吧。你以为皇贵妃是真心的宠爱你吗？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真正的好东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配的起的。比如，只有本公主这样白皙的肌肤，才能配得上这样通透的绿玉手钏。” 青草适时的上来为凰歌添酒，不经意间就露出了手上的绿玉手钏。 昭阳心领神会的捉住了青草的手腕儿，疑惑道：“青草你的手钏？” 青草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道：“前儿不久，奴婢做了一碗梗米粥，小姐吃的觉得很好，就顺手将这绿玉手钏儿赏赐给奴婢了。说是颜色通透毫无瑕疵，还隐隐的透出一股紫色，乃是绿玉之中的上品。最衬托奴婢的莹白如玉的肌肤了。” 青草那漫不经心的表情和略带夸张的动作简直是狠狠的扇了昭和一个耳光。 什么显摆的心思都没有了，气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恼怒的摘下手腕儿上的绿玉手钏，就要往地上砸。 杨四慌忙帮着昭和接住了，对着上面努了努嘴，昭和反不耐烦的抬头就看见皇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的父皇却一脸痴迷的看着皇贵妃。 昭和心头千般不想，万般不愿，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将绿玉手钏带在了手上。 青草也是故意膈应昭和，一直就将那飘着紫色花纹的绿玉手钏露在外头，主动的帮凰歌布菜。 昭和眼睛里就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看见青草那一只白生生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只恨不得自己的眼神能变成刀子，嗖嗖嗖的射过去将那一双爪子给剁下来喂狗了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趁着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时候，青草才有些忐忑的看了看凰歌，小声的道：“奴婢自作主张，求小姐恕罪。” 凰歌都没有说话，昭阳就一把将青草拉了起来，含笑道：“恕什么罪？哪里来的罪？本公主怎么不知道啊？青草你做得好，以后遇到这样的卑鄙小人，就是要狠狠的巴掌给扇过去。” 安义在一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开了，倒是惹得凰歌一阵白眼，瞪了安义一眼，道：“你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青草不好意思的将手上的绿玉手钏取了下来，在旁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度塞到了安义的手中，脸上带着爽快的笑意，道：“奴婢多谢安义郡主。” 凰歌早就猜到了青草那只手钏的来源，如今倒是证实了，忍不住的嗔怪道：“青草胡闹，你们俩也跟着胡闹，忒不像话了。” 安义摩挲着手中的绿玉手钏，含笑道：“你敢说，能看见那人吃瘪的样子的时候，心头不爽快？” 凰歌的心情原本就极好的，被安义这一逗，更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道：“真是胡闹！” 745.第745章 全靠演技（2） 安义笑道：“胡闹就胡闹吧，横竖膈应着她，我心头舒坦。” 安义一边说，一边又将绿玉手钏塞到了青草的手中，笑道：“既然都说这手钏儿是你家主子赏赐给你的，你就好好带着吧。你再给我，是几个意思？莫不是说，本郡主连一只手钏也舍不得？” 青草大惊，忙推辞道：“使不得。”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昭阳的注意，安义忙压低了声音道：“若是给拆穿了，丢的可是你家小姐的面子。” 青草为难的看了看凰歌，指望凰歌给拿个主意。 凰歌却是淡淡的笑道：“既然是给你了，你就拿着吧。她可是安辅国公府的郡主，也不缺这些小玩意儿。这只手钏，的确很衬你的肌肤。好好带着吧。” 没有女子不喜欢首饰，尤其是漂亮首饰，更不必说绿玉手钏是连带着昭和都会心水的宝贝。 若这一只手钏是凰歌或者昭阳赏赐的，青草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就谢恩。 可偏生，这手钏是安义赏赐的。 因着狄龙的缘故，青草和安义之间隔着一堵两个人都无碍逾越的墙。 青草的手微微颤抖了下，咬了咬唇，准备坚持还给安义的时候，凰歌的眼神就锐利如刀的扫了过来，直将青草吓得浑身冷汗。 青草和桃红等人伺候在凰歌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凰歌这样生气。 安义也看出来了青草的别扭，原本她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不想要昭和有机会拆穿这个谎言。 更何况，就如同凰歌所言，身为郡主的她，真的也不缺这样一只手钏。 正想要开口打圆场，就看见青草将手钏套在了手上，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多谢安义郡主。” 安义微微点头笑道：“你如此尽心尽力的伺候你家主子，时时刻刻为了你家主子的颜面和声誉着想，这一只镯子，就算是我替你主子赏赐给你的。横竖，是你主子欠了我的。” 凰歌也知道二人的心结之所在，也不想因此去逼迫青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嗔怪道：“还说是好姐妹呢，这么快就来我这里讨要人情。得了，来尝尝这酥皮鸭，就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了。” 眼见着气氛轻松了下来，昭阳和吵着道：“凰歌偏心，我也要。” “好，你也有……”凰歌又给昭阳夹了一块酥皮鸭，才算安抚了昭阳。 那边的人吃的津津有味，边上的青草心头却是各种滋味儿涌上心头，摩挲着手腕儿上套着的手钏，抬头就对上凰歌平淡如水的眸子，那其中有一抹深刻关切。 桃红凑到青草身边，压低了声音道：“这不是很好吗？最起码，郡主没有把你当外人。不管她是在拉拢你也好，还是纯粹的为了主子解围，最起码能证明她不是一个苛责的主母。” 青草给了凰歌一个感激的笑容，拉过衣袖将手钏遮了，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746.第746章 全靠演技（3） 桃红的口张了张，很想要说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是不适合有任何执念的，可是在看到青草那落寞的眼神的时候，那些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沉重的叹了口气，希望时光能够将青草对狄龙的热情冲淡。 青草和安义的完美配合让昭和吃了个大亏，之后昭和就变得十分的低调了起来。 不管做什么，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凰歌等人。 毕竟在这样大的场合，若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凰歌下了面子，传扬出去，也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 更何况，身在宫里和后院的女人，最不缺的就是各种茶余饭后的谈资。 或许坤宁宫里面皇后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就会变成京城上空刮过一阵龙卷风。 一顿别开生面的晚宴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宾主尽欢的味道，在晚宴结束之前，皇后就款款的邀请大家筵席过后分别乘坐小船前往湖心亭周围搭建的演舞台去观赏歌舞节目。 早在用膳的时候，就有宫人在皇后和谦妃的示意之下，将节目排单送到了每一个人的手中。 大家对于这一次的节目安排也是格外好奇。 在座的大部分都是朝廷官员，对凤城为了凰歌不愿意和丁玲联姻的事情也是颇有微词。 如今丁玲主动找上门来挑衅凰歌，也是大多数的官员想要看到的情况，大家都想要看看，这个让凤城神魂颠倒的凰歌，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能够使得凤城对她这样的死心塌地。 凤城大规模的镇压过一次反对凰歌的浪潮，那是因为凰歌那个时候没有机会接触到那些人。 可如今，大家隔着这样近的距离，不管凰歌再如何的逃避，始终还是不可避免的听到了那些反对的声音。 凰歌从未想过自己成为战王妃会让自己站在风口浪尖的顶端。 更没有想到为什么中秋佳宴之上，昭和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到了此时此刻，凰歌终于明白了。 昭和是想要逼自己在大家的面前露处原形，逼着自己承认自己配不上凤城。 凰歌是后族嫡女不错，可是这样一来，凰歌必定会声名狼藉。 留在凤城身边是不要想了，就算是以后婚嫁，都是一大难题。 昭和这一招，不可谓不损。 两世为人的凰歌，心理素质不可谓不好，可就算是这样，凰歌听着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声音的时候，脸色也情不自禁的苍白了两分。 而对于一切的始作俑者，昭和，对这些大臣们的反应也十分的满意。 尤其是在看到凰歌那苍白的脸色之后，更是得意无比，只差洋洋得意的去凰歌面前炫耀了。 还不等她做些什么，凤城就拨开人群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张俊脸黑的吓人。 他经过的地方，那些人都直觉的让开，并且停止谈论和凰歌有关的事情。 昭和迅速的递给丁玲一个眼色，丁玲快速的走到凰歌面前不远处，伸手拦住了凤城，眼睛里带着几分天真的欣喜，道：“战王殿下，你是为了丁玲过来的吗？” 747.第747章 全靠演技（4） 丁玲乃是外邦女子自然没有凤凰女子的扭捏和矫情，为了引起周围的人足够的重视，还特别大声的吼叫着，让周围的那些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凤城和丁玲。 凤城的脸色黑到了极致，冷冰冰的看了丁玲抓着自己的手一眼，寒声道：“郡主请自重。” 丁玲的脸色瞬间苍白了，身体晃了晃，却并没有倒，长如蝶翼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煽动了两下，就挂着晶莹的泪珠，轻声呢喃道：“战王殿下就这样不想看见丁玲吗？” 不等凤城开口说话，丁玲的眼泪就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一股异香陡然散发而出，周围的人都诧异的看着异香的来源，丁玲的眼泪。 昭和脸上浮现出一抹惊慌，尖声叫道：“丁玲郡主你怎么哭了？二皇兄，丁玲郡主远来是客，你不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也就算了，还将她弄哭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凤城眉目越发的冷了，瞥了昭和一眼，昭和就将那些已经想好的说辞通通咽了下去。 凤城的怒火，不是这个时候的昭和能够承受的。 丁玲已经开始演上了，悲悲戚戚的拉着凤城的手，道：“六年前，丁玲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决定非你不嫁了。如今，丁玲成了没有人敢娶的女子，却还是心系于你。为了你，为了你拼死守护的国家，丁玲三番五次的在吾皇面前称赞于你，以免两国重燃战火，百姓们生灵涂炭。难道说，我为你做的这些，你都视而不见吗？” 丁玲十分聪明，在这个时候，将自己和凤城的事情抬高到了家国的高度，就不简单的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了。 之前凤凰朝廷之上的事情，丁玲也是费了一番周折打听到了。 如今正好利用一番，指不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毕竟大臣们长期的养尊处优，没有人希望打仗。更何况是在凤凰远不及炎国的情况下打仗。 听着周围那些大臣们的蠢蠢欲动，再看看凰歌那苍白的脸色，凤城第一次觉得女人是一种如此麻烦的生物。 若是在第一次面对丁玲的时候就采取了果断措施，不给她留任何幻想的余地，也不会发展道如今的死缠烂打，无法收拾。 凤城已经不知道，除了严词厉色的拒绝之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 丁玲似乎是吃定了这一点，牢牢的抓着凤城的衣袖，哀怨的看了看凰歌，又看了看凤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道：“丁玲知道战王殿下和凰歌小姐两情相悦，情深意笃。更知道凤凰国君已经将凰歌小姐赐婚给了战王殿下。可丁玲不在乎。丁玲只要能在战王殿下身边，丁玲可以不计较名分，也不在乎名声。只求能够伺候在战王殿下左右。我愿意放弃炎国郡主之尊，叫凰歌一声姐姐。” 这丁玲也是足够厉害的，她知道不管怎么说，凤城都是不可能答应她这样荒谬的请求的，就怎么可怜怎么说，怎么能让大家同情怎么说。 748.第748章 全靠演技（5） 总之就是要给人制造一种凤城无情无义，凰歌善妒不懂事的假象。 这边的动静已经引起了许多人的围观，凤城已经有几分骑虎难下了。 丁玲眉眼中掠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得意，脸上却装的越发的可怜了，声泪俱下的搂着凤城的胳膊不放手，在看到凤城望向凰歌的眼神之后，就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的道：“战王殿下是担心凰歌小姐不同意吗？殿下放心，丁玲会去求凰歌小姐的，求她允许丁玲伺候在殿下身边，哪怕为奴为婢，都在所不惜。” 丁玲说着，就十分夸张的转身，准备跪倒在凰歌的脚下。 丁玲很清楚，若她的膝盖着地，不管一会儿发生什么，凰歌善妒的名声就算是传扬了出去。 凰歌的脸色也陡然变了，她一直都在提防着丁玲，也知道这个丁玲一定不会按照牌理出牌，却没有想到丁玲会这样没脸没皮的做到这样的程度。 凤城一把拉着丁玲，丁玲借势就躺在了凤城的怀中，含情脉脉的看着一脸漆黑的凤城，含羞道：“丁玲就知道，战王殿下还是舍不得丁玲的。” 凤城知道继续纠缠下去，对凰歌和对自己都是一种伤害，当机立断的将丁玲推了出去，正好是昭和站着的方向。 昭和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看见丁玲倒了过来，下意识的就接住了丁玲。 凤城趁此机会到了凰歌的身边，将凰歌已经沁出了冷汗的手捏在手心，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凰歌脸上的笑容十分勉强，看得凤城一阵心疼。 丁玲回过神来就看见两人相视一笑的场面，只恨不得能够扑过去，将那两个人分开，生生世世不得见面。 还不等丁玲开口说话，凤城就先声夺人的道：“丁玲郡主，本王有些事情应该和你说的很明白了。不管是为了国家还是为了本王自己，本王都是不会迎娶你成为本王的战王妃的。若这个世界上没有凰歌，本王愿意孤独终老。但是……” 凤城的眼眸变得凌厉了起来，冰冷的扫视了一遍周围那些神色各异的人，霸气十足的宣布道：“如今本王已经有了凰歌了，若是谁敢打凰歌的注意，害她，欺她，辱她，诽谤她，本王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毁灭他的家族。若有谁不相信，尽管来试试看。看看本王敢不敢冲冠一怒为红颜！” 凤城说完，霸气的将凰歌环在怀中，如同君王一样俯瞰那些站在明处或者暗处看着这边的人。 人群中还是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道：“战王殿下的意思是说，在殿下的心里，凤凰国的万里江山，都抵不过凰歌小姐的红颜一笑吗？” 说话的人正是杨四的父亲，凰歌算计了杨四和太子一事，苦于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和凰歌有关，可大家都能猜得到一定是凰歌和凤城联手设计的。 如今有机会让这两个人当众出丑，甚至是付出代价，定国公自然乐此不疲。 749.第749章 全靠演技（6） 不管凤城如何回答，他的答案都将对那些视凤城为战神的臣民们形成伤害。 凤城要么遵从自己方才允下的诺言，承认凰歌是最重要的。那必定会让那些支持凤城的大臣们失望，觉得凤城不堪大用，为了儿女情长竟然不顾家国，不配成为万民敬仰的战王凤城。 要么顺从万民的心愿，承认凤凰国的万里江山最重要，那不仅仅是伤害了凰歌，还推翻了自己方才的话，成为了一个出尔反尔，空口说大话的小人。 凰歌心头也有些焦急，下意识的就握住了凤城的手，传递着自己的担心。 丁玲眼尖的看见了，眼角眉梢都挂着一抹不耐烦，对于凰歌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依赖格外的嫉妒。 更让丁玲无法接受的是，凤城竟然深情的回望了凰歌一眼，传递了一个让她安心的讯息。 定国公站出来之后，就不断的有人涌现出来，无一不是******的人，想要趁此机会灭了凤城的威风，让他在文武百官乃至外邦友人面前颜面扫地。 就连站在远处的皇上和皇贵妃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皇上更是饶有兴致的压低了声音问皇贵妃道：“爱妃，你猜猜看，面对这种两难的局面，咱们的儿子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皇贵妃原本就有些焦急，被皇上这样一问，情不自禁的皱了眉头，嗔怪道：“皇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和臣妾开玩笑呢。” 两个人的声音虽说不大，却足够让身边的人听到，谦妃含笑掩面，将唇角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掩饰了起来，道：“皇上这是信任战王殿下呢。觉得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战王殿下也会做出让大家都满意的选择的。皇上，您说，臣妾是不是猜对了呢？” 这段时间的太后对谦妃多有信任，连带着皇上对谦妃的态度也好了很多，给了谦妃一个赞许的眼神，点头道：“不错，朕的确是这个意思。朕对凤城有信心。” 皇贵妃的眼眸幽深如水的看着谦妃，只恨不得能让谦妃即刻消失了去。 皇贵妃深切的明白，谦妃这个时候将凤城捧得这样高，若凤城能够顺利的度过这一关，那是凤城应该的，毕竟连带着皇上都对他寄予厚望。 若凤城更不能顺利的过了这一关，那此刻承受了多大的赞誉，等一下就会承受多大的责难。 所谓爬得越高，跌的越惨，也就是这样的道理。 谦妃假装没有看见皇贵妃的表情，含笑看着凤城，眼睛里满满的都是肆无忌惮的笑意。 在她看来，凤城必输无疑。 却不想，凤城面对定国公的咄咄逼人，没有放开凰歌的手，更是将凰歌霸气的揽入怀中，带着一抹睥睨天下的豪气道：“若连带着我心爱的女子都无法保护，我又有何面目说能保家卫国？敢为在场诸位，谁没有心爱的女子，谁没有无法放手的家人？若你们连带着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保全，又有何脸面自称男子汉大丈夫？” 750.第750章 战王威武（1） 看着那些面面相觑的人们，凤城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上前一步，逼视着定国公，目光灼灼的道：“敢问定国公？如今江南水患，难民云集，为了凤凰的平安稳定，为了让难民有衣裳可以遮蔽身体，手中有热粥可以果腹，头顶有片瓦可以遮雨，让你把杨家一切财产充公用以赈济灾民，你可愿意？” 就在定国公的嘴刚刚张开想要冲动的说愿意的时候，凤城的唇角就扯出一抹邪恶的笑容，高声道：“如今国库空虚，皇上正在为了赈灾银两而发愁。若是定国公能够急皇上之所急，忧皇上之所忧，定然能为万民说敬仰，为百姓所传唱。成为一代良臣之典范。父皇就在那边，看着定国公的拳拳爱国之心呢。若定国公回答说愿意，父皇一定会即刻准奏并且派兵去接受杨家所有家产。” 也不知道凤城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凤城这一番话说的不疾不徐，刚好够大家都听见，却也让大家有足够的时间去消化这个信息。 定国公的脸更是在凤城的言语中逐渐逐渐的变得惨白了起来，嘴唇哆嗦着，手也哆嗦着，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眼眸中的懊悔之色挥之不去。 他刚才也只是想要狠狠的挫一挫凤城的嚣张气焰，让凤城在大家面前失去威信而已。 却不想被凤城该将计就计的摆了一道。 杨家几代定国公，累积下来的财富无比惊人。 关键是，平日里依靠着杨家过生活的人也不计其数。 这个时候，定国公真的不敢一张口就将全部的家产拱手让人。 可若是不同意，势必会影响自己的皇上心目中的忠臣形象。 因为在大家看来，放弃财产，可是比让凤城放弃凰歌容易多了。 财产没有了还可以慢慢累积，凰歌让给别人了，那可就是别人的了。 在这一刻，定国公终于深切的感受到了凤城的恐怖之处。 也彻底的明白了为什么朝堂之上保持中立的大臣那么多，那不是明哲保身，而是害怕！ 对上如同地狱恶魔一般的凤城真的是太恐怖了，动辄取人性命就不说了，一张口就是一切财产充公。 众目睽睽之下，定国公直接两眼一翻，手脚发抖的抽搐着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凤城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屑的表情，瞥了定国公一眼，扬声道：“来人啦，叫太医。” 在太医手忙脚乱的将定国公抬走的时候，凤城雄浑的声音如同风浪一样的卷过了大家的头顶：“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战王凤城亲自选了凰歌成为自己的战王妃，就一定会豁出去了性命的护着她的周全。战王凤城生来就是凤凰国的皇子，自然也会拼尽一切护着凤凰国的安宁。身为男人，怀里护着自己的女人，肩膀上扛着家国社稷，方才是大男人！” 凤城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就看到那些大臣们主动垂下去的头，都不敢和凤城对视。 生怕成为下一个定国公。 751.第751章 战王威武（2） 凤城唇角的笑容越发的鄙视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刚才那几个闹腾的最凶的官员一眼，留下他们战战兢兢的汗流浃背，拥着凰歌，护着她穿过人流，到了皇上和皇贵妃身边。 不等皇上和皇贵妃开口，凤城就屈膝道：“儿臣有负父皇之托，还请父皇降罪。” 凤城这一开口，倒是让那些人都摸不着头脑了。 不明白凤城说的是因为婚事，还是因为赈灾。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凤城在这个时候请罪，也就注定了他不会得到什么惩罚。 果然，皇上和颜悦色的弯腰，亲自将凤城扶了起来，深情的看了皇贵妃一眼，颇为赞同和感慨的道：“好，不愧是朕的儿子。说得好，身为男人，怀里护着自己的女人，肩膀上扛着家国社稷，方才是大男人！和朕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看着皇上那与有荣焉的样子，所有人都知道，以后还有谁敢利用凰歌的事情找凤城的麻烦，那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连带着皇上都赞成他这样的谬论了，那些大臣们应该如何自处，也应该好生想一想了。 站在不远处的丁玲气的手脚发抖，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凰歌。 特别是在接触到周围的人都用一种艳羡的眼神看着凰歌的时候，就越发的恼怒了。 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凤城的温柔体贴，凤城身边的位置，还有那些艳羡的目光，通通都是她的。 不知不觉，丁玲的眼眸中又变得猩红一片，看起来分外骇人。 脸上也泛起了青黑之色，模样逐渐变得狰狞了起来。 时刻紧紧跟着她的艳奴见状不对，飞快的在她的后背之上点了两下，然后用力扣着她的手腕儿，靠近了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的道：“郡主。”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任何人发现丁玲的不对劲，她就已经恢复了正常。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怨毒的盯着凰歌，沉声道：“过了今天，她若还能活着这个世界上，那就算她的本事。” 丁玲说这话的声音不算小，旁边的昭和也听见了，大喜过望的奉承道：“像她这样的女子，哪里有资格站在二皇兄的身边。也只有郡主这样的天姿国色和二皇兄才是天生一对。如今二皇兄是被她蒙蔽了，才看不见郡主你的好。等她不在了，二皇兄自然是能发现你的好的。” 昭和不说这些也就罢了，昭和这几句话一出口，更是让丁玲气不打一处来，容色冰冷的瞥了昭和一眼，寒声道：“你若不说话，定然没有人会把你当成哑巴。” 昭和的嘴张了张，随即委屈的撇了撇嘴，她是不知道自己说这一番话到底错在了哪里。 她都已经尽力的去奉承丁玲了，可她为什么还是如此恼恨。 丁玲已经对昭和的智商表现出了极大的容忍，此刻也算是忍无可忍了，淡淡的瞥了昭和一眼，大踏步朝着凤城和凰歌所在的地方走了过去。 752.第752章 战王威武（3） 此刻的凤城正不知道在和凰歌说些什么，反正凤城侧着头，十分贴心的在面前环成了一个圈儿，将凰歌护在里面，凰歌只是歪着头听了一听，就通红的脸颊，还略带娇羞的捶了凤城一下。 不管在哪里，男人都是女人的天。 不管男人说什么，女人都只能听着，不可以有任何反抗或者别的举动。 凰歌胆敢如此做，也算得上是胆大妄为了。 偏生皇上和皇贵妃就在一边看着，却也无动于衷，好像凰歌这样做理所当然的一样，气的丁玲的眼眸险些又红了起来。 丁玲原本就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的人，如今瞧着凰歌这样，心头的怒火是蹭蹭蹭的网上冒。 丁玲身上独特的香味儿和叮叮当当的环佩之声都让她所过之处毫无阻碍，很快就站在了凰歌和凤城面前，先对着皇上和皇后请了安，才用一种极为鄙视的眼神看着凰歌，脸上挂着妖娆的笑容，右手轻轻卷起鬓角的碎发，带着一抹让人难以招架的慵懒媚声道：“战王殿下对凰歌小姐如此呵护，当真是让丁玲羡慕不已。不过凰歌小姐，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的约定哦。” 皇上过来御花园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自然是不知道丁玲和凰歌之间打赌的事情，不由得存了几分好奇，道：“什么约定？” 丁玲添油加醋的将她去漪兰殿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似笑非笑的看着凰歌，道：“可有这回事？” 一些小细节，凰歌也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丁玲牵扯不清，横竖丁玲是想要树立自己完美的形象，把自己贬损的一文不值。 她既然想要去装，想要去作，也就随她去吧。 如此想着额，凰歌也不反对的点了点头。 皇上对于凰歌的爽快倒是狠狠的诧异了一把，随即爽朗笑道：“凤城能够得到丁玲郡主的青睐，乃是三生有幸。丁玲郡主愿意迂尊下贵的和凰歌切磋也是让朕大感意外。不过不管怎么说，丁玲郡主的年纪也是虚长了凰歌几岁，关键时刻，点到即止就可以了。不必伤了和气。” 丁玲听了此话，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皇上这话，表面上是对丁玲的各种吹捧，实际上却是在告诉丁玲，你年纪比凰歌大，有些事情差不多就可以了，不要过分。 凤城也大约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帮着凰歌，眼角眉梢都挂着一抹深切的笑容，拉了拉凰歌的手传递给她让她安心的讯息。 丁玲向来是长袖善舞的，除了面对凰歌的时候是控制不住情绪，除此之外面对任何人，丁玲都能很完美的将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 比方说现在，丁玲对皇上如此的偏袒已经十分的不高兴了，可还是笑得格外灿烂，道：“皇上说的是，切磋为主，还是不伤和气最好，凰歌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看起来是温柔体贴软语呢哝的，实际上那一双眼睛看着凰歌的时候都已经迸发出了恨意。 753.第753章 战王威武（4） 凰歌先是对着皇上温柔的屈膝弯腰行了礼之后才含笑道：“皇上都这样吩咐了，凰歌不敢不从。只是事关国体，凰歌还是要全力以赴。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就还希望丁玲郡主海涵了。” 丁玲的本事，皇上也是有所耳闻的，倒是没有想到凰歌竟然如此大胆的敢正面向丁玲叫板。 看了看凤城和皇贵妃，发现他们脸上都没有任何不妥当的表情，也才放心了下来，含笑点头道：“尽兴就好。” 谦妃意味深长的看了凰歌一眼，若有所指的道：“凰歌小姐果真是初生之犊不惧虎啊。谁不知道丁玲郡主乃是千古难逢的奇女子，才艺容貌都是绝佳。凰歌小姐如此勇气，倒是让本宫佩服得很。” 谦妃的话让皇贵妃顷刻间就寒了一张脸，冷冰冰的瞥了谦妃一眼，道：“谦妃妹妹这话说的，好像是在说凰歌自不量力似的。俗话说得好，没有金刚钻，也不会揽了瓷器活儿。凰歌年纪虽然小，却也是有分寸的好孩子，断然不会做出让凤凰国蒙羞的事情来的。本宫对凰歌有信心。” 皇贵妃说完，鼓励的看了凰歌一眼，道：“好孩子，拿出你的真本事。告诉所有人，你成为战王妃是实至名归的事情。本宫和战王，都是有眼光的人。” 皇贵妃对凰歌的信心完全来自于对凤城的信心。 既然凤城都选择了相信凰歌，那皇贵妃也愿意毫无保留的去相信凰歌。 凰歌感激的看了皇贵妃一眼，屈膝道：“凰歌遵命。” 谦妃在皇贵妃这边吃了瘪，抬头就看见皇太后，忙讨好的对着皇太后笑道：“皇贵妃对凰歌小姐如此的有信心，皇太后瞧瞧，是丁玲郡主会赢呢，还是凰歌小姐会赢？” 皇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谦妃一眼，然后眉开眼笑的看了看凰歌，对着凰歌招了招手，道：“来，到哀家身边来。” 凰歌微微对着皇上和皇贵妃屈膝，就去了皇太后的身边，恭敬行礼道：“凰歌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吉祥。” 皇太后之前是见过凰歌的，只觉得对着女子印象十分的不错。 今儿个也特别多关注了凰歌一下，觉得凰歌各方面都很入她的眼。 进退得宜不说了，还十分的懂得分寸。 就算是面对丁玲如此的咄咄逼人也还是能很有分寸的让她知进退，对凰歌的欣赏也不由得提高了一个档次。 如今看着凰歌站在自己面前那低眉顺眼的样子，就更加的喜欢了，拉过凰歌的手，将自己手腕儿上的一串蜜蜡的珠子拨到了凰歌的手腕儿上。 凰歌大惊，忙跪下推辞，却听着皇太后沉声道：“这串珠子，是哀家当年进宫的时候，哀家的母亲赠送的。当时哀家的母亲就告诉哀家，身为皇家的儿媳，一定要时时刻刻以皇家脸面为先，要想着自己是皇家人，凡事都要为人做表率。如今，哀家将这一串珠子送给你。你如今也是凤城的未来战王妃了，算是半个皇家人，可也要记得为皇家争光才好啊。” 754.第754章 战王威武（5） 皇太后这一番话，说的语重心长，让凰歌眼眸中都浸染出了一抹湿润，将蜜蜡珠子带好了，对着皇太后重重的叩了个头，道：“请皇太后放心，凰歌一定会竭尽全力。” 昭和好容易挤到了前面，就看见皇太后将蜜蜡珠子赏赐给了凰歌，还当众承认了凰歌是未来战王妃。 这和昭和想象中的完全都不接轨了，忍不住的就道：“皇祖母？” 皇太后淡淡的瞥了昭和一眼，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的道：“怎么？” 昭和也算是精明的人了，瞧见皇太后这样子也就知道皇太后如今是站在凰歌那一边的，也知道若是在这个时候提起其它的事情也不合时宜，也就硬生生的转变了想要说的话，讪讪的道：“丁玲郡主乃是千年难见的才女，皇祖母这样盲目的信任凰歌，只怕是……” 昭和的话才说到了一般，皇太后凌厉的目光就投射了过来，吓得昭和一阵哆嗦，飞快的退后了一步，躲避着皇太后那有些让她不敢直视的目光。 皇太后审视了昭和许久才淡淡的道：“哀家十分的护短，想必这一点，昭和你也是清楚的。凰歌如今代表的是凤凰的颜面，哀家如此护着她，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要像你昭和一样，时时刻刻都为着丁玲转，就对了？” 皇太后毫不留情的话让昭和的脸色再三变了变，最后也只能忍了心头的一口气，颔首道：“昭和没有这样的意思，还请皇祖母见谅。” 看着船上搭下来的梯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谦妃忙对着皇后使了个颜色。 皇后会意的走到皇太后身边，小心翼翼的扶着皇太后，口中殷勤的道：“湖心亭中都准备妥当了，也给皇太后安顿好了，还请皇太后移驾。” 皇太后点了点头，拍了拍皇后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皇后啊，你身为一国之母。勤俭恭顺的伺候皇上，那是必须的。可是公主的管教这方面也要加强啊。凤凰的子民，无论男女，都一共是铁骨铮铮的。” 走在皇后身边的谦妃脸上十分的不自然。 尽管皇太后没有明说，可谦妃也知道，皇太后这一番话，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此时此刻，这里有那么多的王公大臣，就算是谦妃想要在皇上身边撒娇，也变得不可能了，只能强忍着气，将皇太后说的那些话收入囊中。 只等着有机会的时候，将这些所有的屈辱，都还给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凰歌。 凰歌是不知道，自己竟然在无形之中又拉了这样多的仇恨，让谦妃对自己的态度是越发的差了。 昭和眼睁睁的看着凰歌跟在皇太后的后面上了船，而她自己却不得跟上去，心头嫉妒的怒火是怎么都掩饰不住，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地带。 丁玲嘲讽的走到昭和的身边，眺望着那个跟在凰歌身边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凰歌的凤城，冷笑道：“你不是说，今儿个晚上给本郡主看好戏的吗？” 755.第755章 战王威武（6） 昭和得意的扬了扬下巴，示意丁玲看看对面的湖心亭周围。 丁玲看了过去，疑惑道：“本郡主只看见漫天的火光，没有看见所谓的好戏。而且你应该知道，本郡主想要看的好戏是什么。” 一提到自己的安排和已经设定好的计谋，昭和脸上得意的笑容简直是忍不住，只差没了哈哈大笑了，得意洋洋的道：“昭和想要让郡主看的，自然不是那些普通的灯火。而是对面的戏台子。” 丁玲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道：“本郡主想要看的是戏，不是戏台子。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本郡主最是看不惯你们凤凰人那种扭扭捏捏的样子了。我们炎国人，从来都是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会说那么多模棱两可的话。” 昭和眉眼中强行压下一抹鄙夷和不耐烦，努力撑起一抹讨好的笑容，道：“戏台子都搭上了，还愁没有好戏看吗？过一会儿，可就是丁玲郡主的表演时间了。无比要让凰歌那个贱女人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也要让盲目支持她的父皇知道，就算是身为帝王，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错的。比方说，太子皇兄的事情。” 昭和说到这里，眼睛里就带了一抹渴求。 若太子不在，昭和做许多事情都没有意义。 凰家当家做主的是老夫人，已经被凰歌收服了。 就算是还有凰青帮衬着太子，可凰青到底只是一个庶次子，还是没有任何母家帮衬的庶次子。 就算是凰舞嫁给了太子，老夫人到了如今为止，也是不可能完全毫无保留的支持太子了。 皇后这边没有了支撑也就算了，朝廷上的太子也没有多少势力了。 太子如今赋闲在家，更是不被人看好。若不赶紧的想了法子让太子出府，只怕太子果真就要被废了。 现在丁玲居住在凤凰也还是有几分薄面，若她开口，想必皇上再想要拒绝她的要求，都要仔细的思量一番。 这才是昭和拉拢丁玲的目的。 丁玲是聪明人，也知道昭和如此做的目的，也她也有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两个人倒是合作愉快，丝毫没有任何阻滞。 昭和十分清楚，自己是一个女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无法抛头露面的，更是无法取代太子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太子不管怎么样都是昭和的胞兄，只有太子安好了，昭和才有机会在太子的庇佑之下安好。 丁玲瞥了昭和一眼，道：“横竖你和我的交易还作数，若本郡主果真能赢了凰歌，自然会答应你。所以，你若是想要本郡主答应你的话。那你首先就要帮着本郡主去赢。” 昭和含笑点头道：“一切都听从丁玲郡主的吩咐。” 湖边密密麻麻的插着火把，湖上来来往往的都是船，船上点着各色灯笼，上面写着各色灯谜，也算是一种情趣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谦妃等人早就安排好的船就将所有人都接上了湖心亭，等着节目排单上的节目开始。 756.第756章 嫌弃（1） 凤凰的女子向来都是精致无双的，连带着凤凰的歌舞也是格外的让人心驰神往的。 然而今天大部分的人确实是无心观看歌舞。 因为有了之前凤城在那边的豪言壮语，又有了丁玲的那一番楚楚可怜的表演，就让所有人对凰歌和丁玲的对决充满了兴趣。 大家都想要知道，能够被凤城如此呵护，皇上皇贵妃乃至皇太后都肯出言相护的凰歌，究竟是有什么本事。 凰歌和丁玲的约斗在地四个到第九个。 前面三个节目，尽管也是有一些贵女登场献艺，却没有得到很大的反响。 反而是第三个节目的末尾，就已经有人在猜测下一个节目，凰歌和丁玲的斗舞，究竟能到达成么样的程度了。 斗舞，说起来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最开始是流行于教坊之中，歌姬们为了提升自己的舞技而相互切磋的一种通俗易懂的说法。 后来发展到了大家闺秀，名门贵女们之间有哪些人对对方不服气的，就可以通过这种斗舞的方式来解决。 凰歌此刻正在船上换衣裳，原本是有专门为凰歌安排换衣服的小船的。 可凤城生怕昭和等人在小船上做手脚，求了皇贵妃，让皇贵妃允许凰歌在皇贵妃的船上梳妆打扮。 不光是如此，凤城担心黑灯瞎火的被人算计，要求昭阳和安义全程陪着不说，还专门守在门口为凰歌看护安全，生怕有人不知廉耻的来打扰凰歌。 谦妃饶有兴致的看着湖面上的点点灯火，似笑非笑的看了看皇贵妃，笑道：“今年的中秋佳宴选择在湖心亭边上举行，不知道皇贵妃以为如何？” 皇贵妃知道谦妃这是在邀功，也不和她过多的申辩，只微微笑了笑，颔首道：“倒是十分用心。原本本宫还想着，这湖心亭入夜之后，那些喜暗的蚊虫就会从水中钻出来。加上水的寒气，只怕是会让人有些受不了。倒是不想，谦妃妹妹竟然花费了这样大的心思，杜绝了这两个弊端。真真是好巧的心思呢。” 皇后如今处处向着谦妃，听着皇贵妃如此表扬谦妃，也就跟着道：“为了这一场中秋佳宴，谦妃的确是出力不少。” 皇贵妃掩唇笑了笑，眉宇间却是浮现出了一抹担忧之色，道：“这满湖都铺上了荷花灯，倒是别有一番韵味，既隔绝了蚊虫，又提升了水面的温度，着实心思巧妙，出力也不少。只是，如今江南水患，朝廷缺乏赈灾银两。若是放弃这个在湖心亭举办中秋佳宴的想法，想必能节约很大一笔银子，足够皇上赈济一部分的灾民了。” 谦妃原本还等着皇上的赞赏和赏赐，却不想被皇贵妃如此一说，满腹的希望在这一刻都成了泡影，只剩下无尽的恐慌让她身子一软就滑了下去，跪在皇上面前，慌声道：“臣妾知错，求皇上恕罪。臣妾愿意为此次江南水患之中遇难的灾民们念经超度一个月，以求他们能够早日超度。” 757.第757章 嫌弃（2） 皇后面露不忍的道：“这样多年了，母后才在宫里过一个中秋节，谦妃也是想着博取母后的高兴。希望母后能够在她最喜欢的湖心亭中看一场热热闹闹的宴会。尽管是奢靡了一些，可这样多年，也仅此一次。皇上就看在谦妃的一片孝心的份儿上，饶了谦妃这一次吧。” 皇上瞥了谦妃和皇后一眼，淡淡的道：“朕什么都没有说，谦妃和皇后就说了这如此多？可是要替朕拿主意了？” 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如今对皇后是越发的不满意了。 尤其是瞧着那比之前还要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这个皇后越发的不堪。 若非她是出自凰家，皇上要顾忌着皇太后的颜面，早就已经将她废入冷宫了。 看着皇上发火了，皇后下意识的抬眼看了看皇太后，心头诧异为什么向来心疼谦妃的皇太后去了一趟报国寺回来，对谦妃就不冷不热的了。 谦妃心头也有如此疑问，却想着昨儿个晚上去探望皇太后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约莫今儿个也只是当着皇上的面做作样子，也就没有往心里去，只是越发惶恐的跪伏了下去，颤声道：“都是臣妾的错，臣妾已经知错了。臣妾以后会以皇贵妃为榜样，学习皇贵妃的勤俭恭顺，求皇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皇上一行人坐的是大船，旁边围绕着无数的小船，那些官员和外邦使节们都在小船上。 虽说是有些距离，可这边的动静也不免的让小船上的人侧目。 皇太后瞥了谦妃一眼，道：“罢了，谦妃这也是因着孝顺哀家，皇上也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更何况，哀家是很喜欢这种荷花灯满湖的场面的。总觉得像是满天星斗都已经在了这湖中了。这样多的花灯，也算是为那些水患的灾民们祈福了。” 皇太后都如此说了，皇上就算是想要惩罚也是不能够的了，也只能强忍着怒骂谦妃的想法，对着皇太后笑道：“还是母后宅心仁厚。到底是朕太过于苛责了。也是因着朕心系天下万民之故。” 皇贵妃瞥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谦妃，柔声道：“谦妃妹妹为了这一次中秋佳宴也算得上的劳心劳力了，外邦使节也觉得别开生面，十分满意。想来也算是为凤凰争光了。在本宫看来，除了太过于奢靡这一点，其它都是无可挑剔。皇上就看在谦妃妹妹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好好赏赐赏赐她吧。” 皇上心头虽然不悦，却也不好忤逆了皇太后，也不想扫了皇贵妃的兴致，漫不经心的端起面前夜光杯这种盛放着的葡萄美酒，给了身边的小秋子，道：“谦妃辛苦了，这杯酒，就赏赐给谦妃了。让她时时刻刻牢记，勤俭恭顺这四个字。” 皇上这一番话说得声音不算小，可小秋子端着酒杯来到谦妃面前的时候，还是依着皇上的意思再重复了一下皇上的话。 这所谓赏赐，端在谦妃的手心里却是如同火炭一般的灼人。 758.第758章 嫌弃（3） 这个时候的谦妃，不管是心里有什么情绪还是有些什么别的想法，也都是不敢暴露出来的，只能强忍了心头的那一抹恼怒，恭敬的叩头谢恩，再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将杯子交还给了小秋子。 无独有偶，在小秋子将杯子放在皇上桌上准备为皇上斟酒的时候，手一抖，杯子就咕噜噜的滚落了下去，噗通一声跌入湖水之中。 小秋子吓得面如土色的跪地请罪，却看见皇上只是挥了挥手，道：“不过是一只杯子罢了，掉了就掉了，又有什么要紧的。” 皇后却有些惋惜的道：“只可惜了这夜光杯乃是孤品，一共就这样几只，掉了一只就没有再多的了。若是拿别的杯子凑合，只怕是难以品出葡萄美酒的滋味儿。” 皇贵妃温言，忙笑道：“无妨的，皇上不如用臣妾这一只，臣妾让夕颜随便给臣妾拿一只杯子用也就是了。左右臣妾这两天身上不大爽快，不太想要和葡萄酒呢。倒是更喜欢喝点羊奶。” 皇贵妃一边说，一边就将自己的夜光杯递了过去。 与此同时，夕颜快速的取了一只杯子倒了羊奶奉给皇贵妃。 皇上也不推辞皇贵妃的好意，接过去就将被子里残余的葡萄酒一饮而尽了才又让小秋子斟满。 这一切看上去都是天衣无缝，更加看不出有任何刻意为之的痕迹，可谦妃的脸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烫了起来，总觉得皇上是嫌弃那一只杯子是她用过的才故意如此。 一时间面红耳赤不知道说些什么。 偏生皇贵妃抿了一口羊奶抬起头来还看见谦妃跪在原地，不禁好奇道：“妹妹这是怎么了？皇上都原谅妹妹了，并且赏赐了妹妹美酒，还不快起来？” 谦妃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能叩谢了皇恩浩荡，在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关切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谦妃，关切的将自己面前的一串水晶葡萄命木槿送过去给了谦妃。 谦妃虚弱一笑，对皇后报以感激的笑容。 原本还想要插科打诨的说一说接下来凰歌和丁玲的斗舞的，都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思。 随着第三个节目的落幕，丁玲就霸气十足的登场了。 她的穿着打扮完全不需要重新换过一套专门的衣裳，就站在那边，就是活脱脱的一个舞娘。 那身段妖娆的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那脸上勾魂摄魄的笑容更是让不少的官员都已经为之倾倒。 更不必提那随处乱送的秋波，简直已经够可以用不知廉耻四个字来形容了。 对于那些贵妇人来说，丁玲倒是没有传闻那样的让人喜欢了。 凤凰毕竟是礼仪之邦，大庭广众之下裸露身体，还是不被人所接受。更不必提如同丁玲这般露着一大截雪白雪白的腰肢，露出两个圆润的肩膀加修长的手臂的这种夸张的露法了。 尤其是那种看见自家的老爷目不转睛的看着，哈喇子都快要掉到地上的时候，那些贵妇人就恨不得冲上去扯一块桌布将丁玲整个人给包裹的严严实实。 759.第759章 嫌弃（4） 有了丁玲的衬托，身着广袖舞衣的凰歌走出来的时候，就赢得了大部分的好感。 尤其是那端庄的模样，一看就知道大户人家教养出来的小姐。 因着今儿个晚上的斗舞非比寻常，凰歌也是话费了好一番精神去装扮自己。 如同瀑布一般顺滑的长发高高的挽成了一个螺子髻，小巧圆润的珍珠发簪分成五组顺着头发的螺纹盘旋而上，在最顶端攒成一朵若隐若现的珠花，隐没在发髻之中。 耳朵上，手腕儿上带着的都是珍珠饰品。 就连舞衣上缀着的也是珍珠流苏，圆润的珍珠随着凰歌的走动，摆动出让人心驰神往的弧度。 和丁玲那种让人血脉贲张的感觉不同的是，凰歌这一身，乍一看无比妖娆动人，再一看却是清纯到了极致。 两个女子遥遥对视，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除了那些个心术不正的大臣喜欢丁玲那种浪荡的玩意儿，大多数的大臣还是偏向凰歌这种端庄大气的打扮。 对于丁玲，她是从来都不在乎这些的，否则也不会就穿着这样的衣服招摇过市了。 凰歌穿成那样，在丁玲的眼睛里根本就不是端庄，而是装腔作势。 在丁玲看来，一个舞者，最要紧的就是展现舞者的美丽。 腰肢手臂脖颈都是美丽的一部分，是女人与生俱来的资本。 女人天生就是为了吸引男人而存在的，像凰歌这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一定是没有足够的资本利用自身的先天优势吸引男人的女人。 如此笃定之后，丁玲唇角的得意之色就越发的厉害了，嘲讽的对着凰歌笑了笑，嚣张至极的勾了勾手指，道：“凰歌小姐，本郡主已经等了你很久了。莫不是你胆子太小，不敢和本郡主斗舞了吧？” “好功夫不在忙上，有劳丁玲郡主稍候片刻了。”凰歌远远的看着丁玲那嚣张的样子，脸上的笑容轻轻浅浅，如同盛开在夜空之中的一朵丁香花一般的甜美动人，声音也是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让人躁动的心在这样的话语中就安静了下来。 凰歌身上清纯到了极致的气质，让人不忍心出声音打扰，只觉得面对这样的美丽，多说一个字都是亵渎。 “装腔作势。”丁玲最见不得凰歌这般做派，只恨不得能去将凰歌脸上的假面给撕了下来。 看看那一张假面之下隐藏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脸孔。 凰歌转身对着皇太后等人恭敬的行了礼，才不疾不徐的转身面对着丁玲。 皇上等人乘坐的大船距离演舞台有一段距离，凤城的手刚搭上凰歌的腰想要将凰歌带过去，就听见丁玲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道：“凰歌，你就不能有一件事情是靠着自己独立完成的吗？如此羸弱不堪，连带着走两步路都需要凤城搀扶，你确定你适合成为他的战王妃吗？凤城身为战王，需要的是一个能干贤淑的战王妃，而不是一颗随时随地都需要照顾的娇弱花朵。” 760.第760章 嫌弃（5） 凤城护着凰歌向来都如同护着眼珠子一样的，加上如今的凰歌身体不好，凤城更是百般呵护。 他自己也不舍得大声的说凰歌一句，更别提如同丁玲这般的冷嘲热讽了。 在丁玲说出这样一番话的同时，他那锐利如刀的眼神就径直投射了过去。 丁玲也不是寻常女子，瞧见凤城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了，丁玲还笑得格外灿烂，摇摇摆摆的对着凤城走了两步，尽显婀娜身段的道：“怎么，战王殿下是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我的邀请吗？你最终还是喜欢我们炎国这种热情奔放好不虚伪的女子吗？” 对于丁玲的自恋，凤城直接被气笑了，根本不给丁玲任何面子的道：“丁玲郡主，或许还真的有人会喜欢你这种不知廉耻为何物的女子。很可惜，本王不是这样的人。” 认识这样多年，凤城还从未对丁玲如此不客气过，对于这一点，丁玲也毫不客气的将之归功于凰歌的出现。 她认为，没有凰歌从旁蛊惑，向来对她温声细语的凤城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 可丁玲忘记了，其实在没有凰歌的时候，凤城大多数的时间也是用沉默来对待她。 不会为了维护凰歌而对她言语攻击罢了。 丁玲还幻想着要成为凤城的战王妃，自然是不可能和凤城对着干的，即便只是言语上的冲突，丁玲也不想。 无法和凤城好好说话，丁玲就只能调转了矛头，将一切指向凰歌，带着嘲讽的冷笑道：“凰歌，你想好了吗？是靠着自己光明正大的走到本郡主面前。还是靠着男人的帮助走到本郡主面前。” 不等凰歌开口，丁玲就冷笑道：“本郡主一直以为，你还算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子，却不想，你的骨气只停留在你的嘴上。落实不到你的行动之上。” 丁玲向来看不起凰歌，自然也从未调查过凰歌，不知道凰歌身上也是有些功夫的，比之昭和还要厉害。 看着凰歌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没有做出抉择，丁玲下意识的就觉得凰歌一定是不会武功，不可能越过这样长的距离来到自己的面前和自己斗舞。 连带着演舞台都不能上，那还怎么斗舞，怎么赢。 只是如此想着，丁玲就得意了起来，肆无忌惮的笑着，妖娆的指着凰歌，道：“你若是没有本事过来也没有关系，你直接承认你自己输了也就是了。我们可以直接进行下一轮的。” 昭阳早就对丁玲如此行径看不过去了，再三忍了却无法忍住，拍案而起，怒道：“丁玲，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你说话快就能定输赢了吗？说话太快的人，通常都是没有长脑子的人。说的，就是丁玲郡主你这样的人吧？” 丁玲被一阵抢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正准备呛声回去，就看见凰歌对着凤城招了招手，凤城就温顺的弯下腰，听着凰歌说了些什么，然后脸色不算太好看的点了点头。 761.第761章 嫌弃（6） 丁玲正在兴奋凰歌终于惹怒了凤城的时候，凤城就轻轻拍了拍凰歌的肩膀，眼角眉梢都挂着志在必得的宠溺，笑道：“去吧，注意安全。不要让她输得太难看。毕竟，她还是炎国的公主。”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凤城漫不经心的看了丁玲一眼，那眼睛里的鄙视和不屑深刻的刺伤了丁玲。 就在丁玲好奇凰歌要如何到达演武场的时候，凰歌的右手就缓缓的抖了抖，一条十余丈的白色丝绸如同灵蛇一般的蜿蜒而来，套在了演武场顶部的横梁之上。 再丁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凰歌就已经优雅的拉着丝绸如同天女一样缓缓的滑翔了过来。 宽大的衣袖张开，层层叠叠宛若开放在夜空中的昙花，精灵一般的美丽，让人窒息。 凤城脸上带着无比满足的笑容。 这，才是他的歌儿。 之前的无数次，凰歌也只是在京城之中声名鹊起罢了。 而这一次，注定了是属于凰歌的辉煌。 凤城就这样站在凰歌的身后，看着她缓缓的朝着演舞台滑翔过去。 凤城很清楚的知道，这一战之后，凰歌的声名将会践踏着丁玲的不堪取代丁玲成为千百年来最有灵气的才女。 平心而论，凤城是不喜欢凰歌这样的崭头露角的。 他不喜欢自己心爱的女子被太多人觊觎。 凤凰国不算是一个强国，若因为凰歌引来灭国之灾，也不是凤城愿意看见的。 凤城再强，也只是一个人而已。 他无法控制事态的发展，更无法将凰歌耀眼的光芒熄灭。 他能做的，就是一直站在她的身后，用男人的宽阔的肩膀去为她扛起一切，承受一切。 若凤城自私一点，也可以将凰歌藏起来，掩盖她一身的光华。 让这一颗耀眼的珍珠成为鱼目，可凤城不愿意。 凰歌是凤凰，理应翱翔在天际。 也只有从前世看着凰歌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凤城才知道，凰歌是一个多么耀眼多么让人值得拥有的女子。 他怕越来越多的人发现凰歌的好，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便只能在那样的事情到来之前，做好一应俱全的准备。 凤城心思急转间，凰歌就已经如同灵雀一般站在了丁玲的对面。 丁玲比凰歌大了足足五岁多，可身高却不比凰歌高多少。 尽管丁玲已经努力的昂起下巴，让自己看起来比凰歌高了，可还是掩盖不了凰歌身材高挑的现实。 凰歌的眼眸清澈如水，回头对着凤城示意自己平安到达。 凤城也对着凰歌颔首示意，以示自己知道了。 两个人之间的甜蜜互动看在丁玲的眼睛里简直如同万箭穿心一样的难受，冷哼了一声道：“你已经拖延了不少的时间，你还想继续拖延时间吗？” 凰歌瞥了丁玲一眼，道：“凤凰国的女子，从来都是守时之人。是郡主来的太早，怎么反而怪凰歌来的太迟。郡主有这个时间和凰歌斗嘴，还不如想一想一会儿要如何赢了凰歌吧。” 762.第762章 惊天秘密（1） “牙尖嘴利！”丁玲自认为自己是比较会说话的了，可在遇到了凰歌之后，就好像是遇到了可行一样被死死的压制住了，不管她说些什么，或者是如何说，凰歌都能死死的抓住她的死穴，让她有种无力动弹的感觉。 好比现在，她刚以为自己占到了上风，凰歌就已经抬手示意乐起了。 至于乐曲的曲目，是丁玲早就选好了的。 是一曲热情奔放的炎国小调。 在丁玲看来，凰歌穿的这样婉约柔弱的来跳这样的炎国小调，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种风格。 果然，凰歌在听到炎国小调那欢快的声调的时候，还是有一瞬间的愣神，可下一瞬间，凰歌的脸上却洋溢出了灿烂的笑容。 双袖舞起的同时，藏在腰间鲜红色的丝绸也随之舞动。 脚尖轻轻点地旋转的同时，就荡漾出优美的弧度。 十余丈长短的红绸被凰歌舞的优雅至极，甚至让人惊叹，如此纤细瘦弱的身子竟然能挥舞如此长的红绸，还是一边起舞一边挥舞。 让丁玲舞动这样的红绸，丁玲也能做到。 可是若要兼顾脚下的舞步，那就有几分勉强了。 因着要配合红绸的韵律，凰歌脚下的舞步十分的欢快且轻灵。 整个人如同没有重量一样的在轻轻降落，再跃起，让人有一种身心舒泰的错觉。 丁玲原本的想法是在第一时间占据主动权，然后设法让凰歌来配合自己的舞步。 可事实上，她的确是第一时间就舞动了起来。 可当凰歌手中几乎铺天盖地的红绸舞动起来的时候，丁玲就下意识的胆怯了三分。 那鲜艳如血的红绸，似乎是带着浓烈的血腥的味道，让丁玲的眼睛缓缓的变得通红了起来。 尽管丁玲知道自己此刻的处境，极力的压制着体内躁动的因子，却还是忍不住的看向凰歌的颈动脉，甚至想要抓过那红色的绸缎狠狠的吸咬啃噬…… 凰歌每旋转一圈，手中就会多一条红色的绸缎，不多时，红色绸缎就已经铺天盖地的织成了一张有演舞台大小的圆布。 凰歌如同最为巧手的织女一般活跃在圆布之上，丁玲受到情绪的影响，脚下的舞步凌乱了不少。 加上圆布之上没有演武台上的踏实感，她以力量取胜的舞步没有落脚点，实在是有些让她难以发挥出自己的优势。 此刻凰歌手中的绸缎已经不再是泛着血腥味儿的鲜红色了，而是明晃晃的黄色，让人有几分目眩神迷。 丁玲只觉得脚下踩着的红布如同踩着尸山血海一般，使得她控制不住的想要拉过凰歌的脖颈，吸食血液。 心烦意乱之下还听见凰歌在她耳边轻声道：“丁玲，我也知道你的秘密。我知道香奴手腕儿上和脖颈上的牙齿印都是你咬的。我知道你派香奴来漪兰殿是为了找寻新鲜的血液。我也知道你身上散发的香味儿不是天然的，而是长期服用药物导致的一种排泄异常……” 763.第763章 惊天秘密（2） 凰歌说的很小声，在声乐的掩盖之下，只够她和丁玲两个人听见。 丁玲的脸色却是一点一点的苍白了起来，眼睛里面的血红之色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凰歌舞步每走动一步，就能看见丁玲的脸色狰狞了一分。 那一份刻意隐忍的挣扎在这一份狰狞中显得越发的明显，呼之欲出。 看着丁玲眉眼中逐渐透露出来的粗犷，凰歌的心头就越发笃定了之前得到的消息，在丁玲彻底错乱的舞步中抛出了足够让丁玲崩溃的真相：“我知道你的身体里潜藏着一个男人。你的血脉中流淌着奔放的因素是因为受到你是男人的影响。丁玲，你本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女人。你承认了吧。回归自然，成为最真实你的吧！” 丁玲只觉得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身影，在告诉她：“回到最真实你自己吧，成为最真实的自己吧，不要再压抑自己，不要在克制自己。做你最想要做的自己吧……” 在丁玲舞步骤停的时候，没有人看见凰歌手中一条黄色的绸缎正好掠过丁玲的耳畔，将一团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家伙带回了衣袖之中。 看着丁玲的眼睛已经彻底的变得血红，凰歌心头大定，知道自己这一场胜了，接下来也不必比了。 跃身而起的瞬间，被她扔出去的那些黄色的绸缎就变成了一张巨大的网，将丁玲笼罩其中。 若是旁人看来，还以为是两个人合作默契，可只有身在其中的丁玲知道自己在一开始就落入了凰歌的圈套。 在脚下的红色圆布开始从脚上缠绕而上的时候，丁玲终于控制不住的出声道：“凰歌，你卑鄙！” 这一次大家听到的，不再是悦耳动听如同银铃一般的女声，而是无比粗狂的男声。 似乎是这一声暴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丁玲再也顾不得许多，内力外放就挣脱了束缚在身上的红色丝绸并上空的黄色绸缎，身上那些夸张暴露的衣裳尽数碎裂，偏偏红绸和黄绸飘落之后，演舞台上站着的就不再是一个窈窕女子，而是一个看起来格外清瘦的男子。 眉目之间还是能依稀看到丁玲的影子，可凹凸有致的身材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男子胸腹之上坚实的肌肉。 “主子！”艳奴没有想到丁玲会在这个时候被凰歌逼得现出了原形，大呼一声跃上了演舞台，一袭华丽的黑色长袍迅速披上了丁玲的身体。 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丁玲的身形竟然拔高了几分，约莫和凤城差不多高的程度。 在艳奴到演武台上的时候，凤城也到了演武台上，带着几分憎恶的看着丁玲，寒声道：“没有想到，移形换影大法真的存在，更没有想到，雌雄同体人也真的存在。本王应该叫你丁玲郡主，还是叫你一声逍遥王殿下？” 骤然剧变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昭和更是目瞪口呆。 想到自己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那么几天，就呕吐的天翻地覆。 764.第764章 惊天秘密（3） 丁玲没有理会凤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浑厚而粗犷的声音缓缓响起，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本王最大的秘密的？你在红绸上做了什么手脚？” 不得不承认，恢复了本来面目的丁玲还是有几分压迫感的，尤其是那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邪气，直让人从心底感觉到寒冷。 凰歌丝毫不惧的挺了挺胸，冷笑道：“原本我只是觉得你有几分邪门，直到抓到了香奴，看见了她身上的牙齿印，我才想到了有关雌雄同体的传闻。至于红绸之上，根本没有任何手脚。我只是特别选用了血红色的红绸，给你造成心理压力而已。” “啧啧，果真是聪明的女子。怪不得战王凤城对你如此的珍视。就连本王，也有几分动心了。不如，我们联手干掉凤城，让我吸了他的血变成真正的男人。从此你和本王双宿双飞如何？”丁玲一边说，一边快速的靠近凰歌，却被凤城坚定的拦住了。 丁玲如今正处在虚弱的时候，也不靠近，就站在不远不近的位置遥遥的看着凰歌，道：“凰歌，你你考虑一下。跟本王走吧。本王乃是炎国的逍遥王，身份地位比凤城尊贵多了，你跟着本王，一样尊贵无匹。凤城能给你的，本王也一样可以给你。” 凰歌却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丁玲，好奇道：“我想知道，当你是女生的时候，对凤城表现出来的狂热，是真的吗？” 丁玲的脸色陡然变得柔和了，身形也在这一瞬间寸寸紧缩，身材也在这个时候变得凹凸有致了起来，眼波也更加魅惑了起来。 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刚才还是一个帅气男子的丁玲再一次变成了让人血脉贲张的女子，声音也恢复了清脆的银铃，咯咯笑道：“凰歌小姐，你可真真是笨呢。逍遥王是丁忧，他是男的。自然是喜欢女子的。而我，是丁玲，自然是喜欢男子的。自然了，若你肯答应跟着丁忧离开，丁忧就只能选择杀了凤城和我。让我们去地下做一对生死鸳鸯。若你不肯跟着丁忧离开，那我就只能杀了你和丁忧，成全了我和凤城做一对快活神仙了。怎么样？你想好了吗？是你死，还是让他死？” 演舞台上的这一切让大家都有些接受不过来，所谓的雌雄同体人，也只是传说。 大多数人都知道，却从未见过。 也知道这样的人若是找到身怀至阴之血之人，杀之饮血，生啖其肉，就能固定成为女子，不再忍受性别反复之苦恼。 若是找到身怀至阳之血之人，用同样的法子，就能固定成为男子。 大部分的人，都不会主动的暴露自己的秘密。 找到了适合的血之后，也会和常人无异。 如同丁玲惹上了凰歌，被凰歌拆穿的这种，千百年间还是第一例。 这样的人，一旦被人知道，都会被视为异类。 是比凤城身怀诅咒还要恐怖的异类。 之前垂涎丁玲身材和容貌以及万种风情的男子们，都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765.第765章 惊天秘密（4） 丁玲面无表情的瞥了那些人一眼，嫣红的嘴唇吐出两个字：“肤浅！” 此刻的凤城已经将凰歌护在了怀中，对着丁玲寒声道：“你走吧。不管你是丁忧还是丁玲，都不要再出现在我和凰歌面前了。” 丁玲咯咯笑道：“凤城，是你太天真，还是我太天真？本郡主踏遍千山万水，好容易才找到了你们这一对至阴至阳的男女。你要本郡主放弃？凤城，你可知道雌雄同体的煎熬？你可知道当你的身体里隐藏着另外一个人，你在他面前没有羞耻心，没有任何秘密。共用所有的一切，会是多么的恶心。我爱丁忧，是他的努力拼搏才能让我成为所谓的炎国郡主。我也恨丁忧，若不是他，我一定会是一个知书达理比凰歌还要懂得礼义廉耻的女子。你以为，我愿意穿成了那样接受你们的热潮热讽吗？” 丁玲眼眸中流出泪水，泣声道：“丁忧比我强，我的一切都是他主宰的。他让我穿什么，我就必须要穿什么。他允许我出现，我才能出现。他不喜欢脂粉味儿，所以我不能化妆。我要掩盖他身上的男性气息，所以我服用很多很多很苦很苦的草药，掩盖味道。凤城，我是真心的喜欢你。你真的不肯给我一丝机会吗？” 如果是在知道丁玲的秘密之前，看见丁玲如此乞求，那些偏向让凤城去和亲的大臣们见到这一幕，定然又会觉得凤城不通人情，不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 可如今知道了丁玲的秘密，那些人有不约而同的祈祷着，希望凤城不要同意这个不人不妖的怪物，不要给凤凰国招来灾厄。 所幸，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凤城还是一贯的理智，手中长剑指着丁玲，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现在离开，本王不追究你派香奴窥探漪兰殿之事。” 丁玲冷笑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婢，要来有什么用，有劳战王殿下帮本王杀了吧。” 说话间，丁玲的眸光逐渐变红，那具身体，又变成了丁忧的模样。 丁忧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道：“傻丫头，人家都看不上你，你还操那么多心做什么。还不如，让你们去黄泉路上，做一对恩爱夫妻来的好。” 看着丁忧一寸一寸拔高的身形，凰歌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是知道雌雄同体的传闻的，更知道雌雄同体的人，因着经脉特殊的缘故，修炼武功事半功倍，基本上都武功高强。 凰歌生怕凤城不敌，想要挡在凤城面前，却被凤城揽入怀中，轻声道：“你放心，本王既然敢同意你的计谋，就肯定有了万全之策。” 凤城一边说，另一只手就扔出去了一个卷轴，丁忧抓入手中。 粗略的看了看，丁忧口中就啧啧有声的道：“战王凤城，本王始终是太低估你了。看来，想要抱得美人归，也实在是不容易啊。不过你放心，本王一定会回来的。凰歌，等着本王带着聘礼抬着八抬大轿来迎娶你吧。” 766.第766章 惊天秘密（5） 丁忧话音一落，人就从原地消失了，一并消失了的还有观众席上那些炎国的人。 一场好好的中秋佳宴也就因为丁忧的出现打乱了节奏，原本昭和设计好的关于湖心亭的事情也没有机会说出来，皇太后就因为见识了这样恶心的事情提前回了慈宁宫。 不管怎么样，凰歌的机智和她出色的舞蹈已经植根在了大家的印象之中。 可怜了谦妃和昭和两个人，苦心孤诣的算计了那么久，最后竟然一无所获。 不但没有破坏凰歌和凤城的婚约，连带着昭和和巴格达的婚约都没有任何影响。 烈山王刘祎竟然因为他的王妃突发旧疾没有来参加宴会，这也让昭和心头格外的不爽快。 昭和的事情能缓一缓，可凰歌的事情，则是拖得越久，越对她不利。 昭和觉得凰歌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 不管是炎国的逍遥王丁忧也好，还是炎国的丁玲郡主也好，那都是声名在外的人物。 可她倒是好了，直接和人家杠上了不说，还拆穿了人家一个巨大的丑闻。 丁忧的残忍嗜血的名声比之凤城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样是战功赫赫的王爷，同样是俊美非凡的男子。 除开丁忧是雌雄同体这一点让人无法接受之外，只看家世容貌，丁忧和凤城有一比之力，甚至是比凤城还亚欧出色许多。 若他果真能找到适合的至阳之血彻底解决了雌雄同体的问题，那身份家世和容貌一站出来，只怕是有无数的女子不计较过去的一切，叫着吼着抢着要嫁给他。 就是这样出色的男子，竟然在凰歌揭穿了他的秘密之后竟然还想要求娶凰歌，这简直是让昭和无力吐槽。 全天下的男人眼睛都瞎了吗，真的是不知道凰歌是哪里好了。 太子最开始嫌弃凰歌就不说了，在认识了凰歌了解了凰歌之后，竟然苦心孤诣的算计着要娶她，如今连累了自己被软禁在太子府。 凤城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战功赫赫，身份尊贵的人偏生就对那个才从乡下回来的凰歌一往情深。 是夜，多少女子夜不能寐，都在抱怨老天爷的不公平。 无比受挫的昭和更是直接去了谦妃那边，想要好好商量一下，湖心亭的事情究竟要如何才能在太后面前掰扯掰扯。 太后在佳宴之上，太后对凰歌的态度看上去十分的不一样，可谁也说不准太后是不是为着凤凰国的颜面才对凰歌另眼相看。 最关键之处在于，昭和和谦妃都觉得自己是抓住了太后的软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太后都应该站在她们这一边。 至于烈山王刘祎的事情，这两个人就更加的想不通了。 原本谦妃是有派人去和刘祎接洽的，刘祎也同意了进宫向皇上求娶昭阳。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刘祎竟然没有出现，还用了那样一个蹩脚的理由。 烈山王所谓的王妃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妻子，自从上一任烈山王去世之后，王妃就郁结成疾，无碍开口说话。 767.第767章 惊天秘密（6） 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刘祎拿着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多少还是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昭和和谦妃两个人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 昭和更是愤愤不平的恼怒道：“这个该死的刘祎，若不能和我们结盟，那就直截了当的说。何必如此戏耍我们。等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他居然这样。莫不是他以为他是烈山王，本公主就没有法子对付她吗？” 谦妃坐在首位，似笑非笑的抿着茶，看了看义愤填膺的昭和一眼，淡淡的道：“难道你以为，你有办法对付他？” 昭和愣了愣，随即嘟囔道：“那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谦妃瞥了昭和一眼，笑道：“你呀，总是这样心急。照着皇太后昨儿个晚上的态度来看，对凰歌成为战王妃还是十分满意的。毕竟，若不是凰歌，只怕凤城就要被文武百官逼着娶了那个不男不女的妖怪了……” 谦妃的话还没有说完，昭和就极为粗鲁的打断了谦妃的话，冷笑道：“那也是他活该。娶了她多好，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扒皮抽筋饮血啖肉了。如此一来，才是一举两得呢。既解决了凰歌的问题，也为太子皇兄铺平了道路。” 看着昭和脸上的狰狞之色，谦妃倒是没有说什么，只低头颔首笑了笑。 昭和看见了谦妃那清清淡淡的笑容，忍不住道：“谦娘娘在笑什么？难不成，昭和说的不对？” 谦妃摇头笑道：“本宫倒是没有说你不对。只是如今，战王眼珠子一样的护着凰歌，是动不了她的。你不如，从另外的事情上下手。比如，湖心亭的事情。比如，凰家的那位。再比如，她的闺中好友。” 谦妃的目光中透着一抹算计，摆明了是在利用昭和，可惜的是昭和一门心思的以为谦妃是在给她出主意，还欣喜欢乐得很。 昭和对谦妃的意见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谦娘娘请放心，湖心亭的事情，明儿个一大早，昭和就会去和皇祖母说明一切。横竖凰歌今儿个没有出宫，在漪兰殿陪着昭阳，也省的明天还要去宫外传她。至于凰舞那边的事情，昭和已经交代下去了，今儿个也和她说好了。约莫过两天就回有回音了。昭阳和安义那两个小贱人，我也已经想好了，保管会给她们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谦妃不是很信任昭和的智商，看着她说的这样轻松，也不免的来了兴致，笑道：“不知道公主是如何打算的呢？不妨说一说，本宫也好帮你出出主意。” 昭和笑得阴狠，道：“安义生辰那天的事情，不知道谦娘娘是否听说了。我那太子皇兄对安义颇有些想法。昭阳想着，不然，就成全了太子皇兄的一番苦心了。安辅国公府的郡主，加上安家军的陪嫁，约莫也是能配得上太子皇兄了。” “皇上如今对战王十分倚重，只怕是不肯轻易的将安家军交给太子。”谦妃的眉头跟着皱了皱。 768.第768章 二十大板(1) 昭和的眉头狠狠的皱了皱，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强烈的愤恨，道：“父皇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不是父皇能够做主的了。母后才是他的皇后，他却一味的宠幸漪兰殿那位。我才是她的嫡公主，可她却将那庶公主宠得无法无天。男婚女嫁的事情，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谦娘娘难道忘记了，我们手里还有太后这一张王牌？只要太后还在玩吗的掌控之中，我们就一定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 谦妃疑惑道：“安辅国公可是个倔强的脾气，只怕是太后出马，也未必能让他改了口风吧？” 昭和哈哈大笑道：“谦娘娘你不是京城人氏，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安辅国公的确是倔强，可也要看看是面对什么人。他那点儿脾气，在太后面前，也不过是纸老虎罢了。” 在谦妃疑惑的目光中，昭和靠近了谦妃身边，含笑说了两句什么，就看见谦妃讶然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年的太后和安辅国公……” 不经意间谦妃就暴露了太后的秘密，却下意识的捂住了口，略带惊慌的看了看外头，这可是真正的宫闱秘闻，就连昭和，也只能是小心翼翼的凑近了谦妃的耳边如此言说。 就更不需要说是谦妃了。 看见谦妃的惊讶，昭和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笑道：“有了这一层，你觉得，安辅国公还好意思拒绝太后吗？再说了，这凤凰江山迟早都是太子皇兄的。太子皇兄娶了安义，对于安辅国公来说，也是美事一桩啊。如此两全其美的好事情，安辅国公岂会拒绝？” 谦妃看了看得意洋洋的昭和，叹了口气的，道：“原来本宫还担心公主想得不够周全，如今看来，倒是本宫多虑了。只希望，这些事情能一切顺利。方才能真正的两全其美啊。” 昭和冷笑道：“谦娘娘你放心，凤城和凰歌两个人得意不到多久了。如今最艰难的事情，莫过于皇兄那边的禁足。之前皇兄不顾父皇的禁足令是有皇祖母回宫这件事情淹下去了。若这一次，皇兄敢再违抗圣旨，只怕就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谦娘娘之前说，是有法子帮到皇兄的。不知道如今，谦娘娘那边安排的如何了？” 谦妃把玩着手上戴着的红玛瑙的手串，笑道：“本宫办事，难道昭和你还不放心吗？根据本宫得到的消息，本宫的人已经到了太子殿下的身边，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你也算是手段通天的人了，自然也知道太子昨儿个夜里，就开始不再夜夜笙歌了吧？” 昭和狐疑的看了谦妃一眼，有些话，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只讪笑道：“太子皇兄颓废了好些日子了，任凭我如何想法子都劝不住。到底是谦娘娘有本事。既如此，那咱们明儿个可是要早些去慈宁宫把湖心亭的事情解决了。我真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凰歌那狼狈不堪的模样了。” 769.第769章 二十大板(2) 谦妃点头道：“湖心亭的事情是不能再拖了，否则以凤城的本事，是一定能够凑齐那些沉水木的。到时候，咱们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不美。” 昭和得意洋洋的看了谦妃一眼，道：“谦娘娘你就放心吧，太子皇兄对沉水木情有独钟，整个凤凰大部分的沉水木都在太子皇兄手中。就算是给凤城一两年的时间，他都没有办法找到那么多的沉水木去补足湖心亭的缺憾。” 昭和这一番话，让谦妃有了一种忧心忡忡的感觉，却是不清楚这种忧虑从何而来。 直到昭和都离开了，谦妃都还在为了昭和的这一番话纠结。 可思来想去也想不到是哪里有不对的地方，最后也就干脆放弃了，不去想。 昭阳因为丁玲的事情受到不少的惊吓，硬拉着凰歌和安义留在宫里陪着她。 凤城原本不愿，可拗不过昭阳，只能同意了。 第二天下了早朝准备接凰歌回去的时候，就听见说慈宁宫太后大发雷霆，将凰歌一行三人带去了慈宁宫。 原本着急见到凰歌的凤城在听了这个消息之后反而是不着急了，优哉游哉的坐在漪兰殿的大厅里喝茶。 皇贵妃心急火燎的赶过来就看见凤城笑容满面的坐在那边，不由得着急道：“永嬷嬷一大早就过来将昭阳和歌儿带走了，本宫想要通知你，却是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你倒是好了，还这样悠闲的喝茶，也不担心吗？” 凤城微微笑了笑，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皇贵妃，认真道：“母妃稍安勿躁。儿臣向母妃保证，歌儿她们一定会没事的。” “怎么能没事呢？永嬷嬷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向来都是和和气气的，可今儿个早晨过来的时候，对本宫的时候，言语上是恭敬的，可也透着十足十的疏离。对歌儿和昭阳的态度就更加不必说了。本宫想要跟着一起过去，她都不允，说是皇太后说了，只让昭阳她们过去。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凤城亲自奉给皇贵妃的茶，她也只是捧在手中，根本就不曾动过，眉头皱的几乎是能夹死蚊子了。 凤城又抿了一口茶，才道：“母妃，茶要趁热喝。” “你这孩子。怎么就一点不担心吗？能让太后动怒，只怕是非同小可。本宫派人打听过了，昭和一大早就去了慈宁宫，保准是昭和在皇太后面前嚼舌根儿。”皇贵妃担心昭阳和凰歌，已经没有了分寸，见到凤城如此，自然是有些动怒的。 凤城忙道：“歌儿临走的时候和母妃说了什么？” 皇贵妃下意识的愣了愣，随即才有些犹豫的道：“歌儿是说，让本宫不必担心。她和昭阳都不会有事。” “可是，本宫怎么能不担心？皇太后的手段，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不等凤城开口，皇贵妃就坐立不安了起来。 凤城忙安抚道：“母妃相信歌儿，相信我吧。这件事情，我们早就料到了，也做好了相应的安排。昭和想要在这件事情上动手脚，是万万不能的了。” 770.第770章 二十大板（3） “果真？”皇贵妃的情绪逐渐安稳了下来，发现永嬷嬷来的时候，昭阳显得十分紧张和害怕，凰歌倒是格外的胸有成竹，临走的时候也看不出出有一点强颜欢笑的模样。 “果真。儿臣从小到大，什么时候承诺过母妃的事情没有做到的？如今母妃你需要做的，就是在漪兰殿等着她们平安回来。说不定，还会给母妃意外的惊喜呢。”凤城一边说，一边饶有兴致的看了看外头，好像凰歌等人正在回来的路上一样。 听见凤城再三保证，加上凤城的确是从未让皇贵妃失望过，皇贵妃也有几分相信凤城的话了，含笑抿了口茶，道：“歌儿那孩子，倒是个有勇有谋有福气有胆色的孩子。亏得本宫当时没有因着她和太子的事情反对你们在一起。否则，现在悔青了肠子的人，就应该是本宫了。” 凤城诧异道：“这件事，儿臣怎么从未听见母妃说起过？” 皇贵妃脸上的表情有些讪讪的道：“这样的事情，母妃怎么好意思拿出来说？不过，那个丁忧，倒是个人物。他的目标就是你和歌儿，你可千万要小心啊。炎国的实力强悍，比我们凤凰要强悍多了。他手中握着炎国一半的兵权，若果真因着你和歌儿的事情做出一些让生灵涂炭的事情，你们也愧对天下万民了。” 凤城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认真点头道：“母妃且放心吧。儿臣心中有数。那丁忧如今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我们的了。儿臣有足够的时间去筹谋。先解决内忧，再对付外患。如此，方才能有条有理。” 皇贵妃脸色微变，下意识的看了看外头是否有人，才压低了声音道：“你可是准备对太子动手了？你不是说，要等你和歌儿大婚之后再动手吗？” 凤城摇头道：“若太子不会对歌儿存了那些不应该的心思，儿臣也不准备这样快动手。可错就错在他不应该肖想原本就不属于他的人和事。母妃不必担心，儿臣不会无的放矢。一定会等有绝对的把握之后，一击必中。如今不动他，是想要将他那边的人慢慢的清理出来，到时候好一网打尽，以免有机会死灰复燃。” 皇贵妃欣慰的看着凤城，道：“既然你决定了，本宫也不好再说些什么。本宫只盼望你能平平安安，和歌儿一生幸福也就是了。另外，巴格达那边的事情，你可是有派援军过去？好歹他也是你的准妹夫了。若有什么能够帮衬着他的，你这个妻舅可不能袖手旁观啊。” 凤城面含笑意的道：“民间有句俗话，叫做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母妃如今可不就是这样一个看着女婿越发满意的丈母娘吗？” 皇贵妃嗔怪道：“胡说八道。本宫哪里有资格做巴格达的丈母娘，要也是坤宁宫那位……” 皇贵妃脸上不免的露出一抹惆怅，倒是被凤城看在了眼睛里，记在了心里。 771.第771章 二十大板（4） 母子俩和乐融融的闲话了一会儿之后，夕颜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 隔着一段距离，倒是看不清楚夕颜脸上的表情。 不过皇贵妃之前是派了夕颜亲自去坤宁宫门口盯着，如今见到她回来了，一颗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三步并作两步的从主位上下来，扶着凤城的手，疾声道：“怎么样了，皇太后可是大发雷霆了？” 夕颜面色带着几分苍白的道：“回娘娘的话，皇太后带着昭阳公主等亲自去了湖心亭。说是昭阳公主和凰歌小姐肆意破坏湖心亭，要将公主和凰歌小姐沉湖。” “什么？”皇贵妃一听这样的话，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身子不由得晃了晃，面色苍白的扣着凤城的手臂，慌声道：“怎么办？可要如何是好？太后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她说是要沉湖，那多半也就逃不掉了。你快想想办法呀。你刚才不是还说让本宫放心，歌儿和昭阳一定会平安的回来的吗？” 生平第一次，皇贵妃对凤城有了些许失望。 还不等凤城开口说些什么，她就已经生气的甩掉了凤城的手，扶着夕颜的手心急火燎的朝外头走去了，好像慢一步，就会再也见不到凰歌和昭阳了一样。 凤城忙跟了上去，道：“母妃真的不必担心。歌儿和昭阳都不会有事。” 皇贵妃一把将凤城推开，脚下不停的往外走着，道：“你是不知道湖心亭对太后的重要性吗？若这个罪名一坐实，非得被沉湖不可。那天晚上的事情，本宫多少也知道一些。你就不要再诓骗本宫了。沉水木只有太子才有收藏，太子会那么好心的拿出来救凰歌和昭阳吗？” 凤城瞥了左右一眼，发现都是皇贵妃的心腹，才放心的道：“太子的确已经将湖心亭修缮完毕。就算皇祖母带着昭阳她们过去，也看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 皇贵妃的脚步骤然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皱眉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凤城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儿臣哪里敢诓骗母后。儿臣说的都是真的。若母后不相信儿臣，大可亲自去湖心亭边看个究竟。” 皇贵妃诧异的看了凤城一眼，道：“你这样心急火燎的追本宫，难道不是为了阻拦本宫吗？” 凤城笑道：“儿臣哪里敢阻拦母妃。儿臣只是担心母妃太过于着急伤身。夕颜姑姑，有劳你去准备辇轿，本王陪着母妃一起去湖心亭。” 看见凤城是认真的，皇贵妃便半信半疑的道：“罢了，本宫也不是一定要去，若你坚持觉得那两个丫头一定不会有问题，那本宫就不过去了。只是太子怎会拿了自己珍藏的沉水木来帮着你们呢？” 凤城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道：“就是这样。” “这个歌儿还真的是古灵精怪。”皇贵妃笑道：“太子这一次可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原以为能美人在怀，却不想搭上了秦子婳的性命。说起来，那秦子婳也算是可怜人了。” 772.第772章 二十大板（5） 凤城眼睛微微眯起，轻声道：“母妃的意思是？” 皇贵妃诚恳的拉着凤城的手，道：“你即将启程去秦地处理秦威王府的事情。若有可能，就看在死人的面子上，多给秦威王府留几分薄面。不管怎么样，你和歌儿若不策划这一出，秦子婳也不会早死……” 皇贵妃的话让凤城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道：“既然母妃都这样说了，儿臣自然会酌情处理。母妃且放心。” 皇贵妃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凤城颇为怪异，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沉重的叹了口气。 凤城觉得，秦威王府一定藏着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还和皇贵妃有关。 不过皇贵妃不肯说，凤城也不会追问，一切只等他去了秦地之后就会真相大白。 皇贵妃不再急着去湖心亭了，夕颜也就没有必要再准备辇轿。 入秋的阳光虽然灿烂，却也不灼人，凤城干脆就陪着皇贵妃坐在院子里享受阳光，如同小时候那般。 因为对凤城的信任，皇贵妃倒是再也没有提过想要去湖心亭那边一探究竟的事情。可到底还是担心的，时而不时的就要转过头去看看，凰歌和昭阳回来了没有。 凤城瞧着她实在是担心，就提议让夕颜继续去盯着，有什么事情就赶紧的回来禀告。 若只是凰歌一个人，夕颜倒是没心想去，可如今牵扯到了昭阳，夕颜也有些担心，就算心里别扭也赶紧的去了。 不过一刻钟左右的时间，夕颜就回来了，脸上却是喜气洋洋的。 “怎样，可果真是化险为夷了？”皇贵妃猜到了结局，却是非要听着夕颜确定了才能安心。 夕颜忙道：“娘娘大喜，娘娘大喜呀。公主和凰歌小姐乃至安义郡主都没有受到任何责罚。倒是昭和公主被赏了二十大板。奴婢去的时候，嬷嬷们正拉着昭和公主行刑呢。听说皇后娘娘和谦妃都已经赶过去了，不过等她们过去，也都来不及了。娘娘要不要去看看？” 皇贵妃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既然她们都平安无事，本宫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还是等她们回来再说。” 岂料这一次先回来的却不是昭阳等人，而是皇太后的赏赐。 永嬷嬷这一次是带着满脸的笑容和些许愧疚来的，见了皇贵妃先行了礼才道：“太后娘娘嘉奖凰歌小姐昨儿个的出色表现，特别让奴婢将这些玩物送过来，说是赏赐给凰歌小姐的。昭阳公主和安义郡主也是功不可没，太后分别有赏。” 皇贵妃知道这是因着冤枉了三个人，才如此说，全了太后的脸面。 虽然心里清楚，却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微微欠了欠身，吩咐夕颜拿了荷包赏赐给永嬷嬷，笑道：“有劳嬷嬷走这一趟了，本宫替三个孩子多谢太后赏赐。本宫这边得了一些新藕，太后向来喜欢吃藕酿丸子，本宫已经准备了许多，稍候给太后送过去，一并替三个孩子谢恩了。” 773.第773章 二十大板（6） 皇贵妃进退得宜倒是让永嬷嬷心头格外受用，含笑点头，收了荷包，又闲话了几句就借口皇太后那边还有事匆忙的去了。 皇贵妃眉梢倒是没有丝毫喜意，看上去反而是担忧得很。 凤城不由得好奇道：“母妃这是怎么了？昭阳和歌儿没事了，母妃应该高兴才是啊。” 皇贵妃叹了口气，道：“你让母妃如何能高兴的起来呢？若非歌儿聪颖，想了那个法子，歌儿等人就不止是挨二十大板这么简单了。现在想起来，本宫还是心有余悸。” 凤城眉头也是不由自主的皱了皱，道：“那天晚上，若非是歌儿当机立断，只怕她们三人已经不在人世。这件事情，也不能怪歌儿。” 皇贵妃好笑的摇头道：“你个傻孩子，难道你还以为本宫如此说，是在怪歌儿不成？” 凤城继续皱眉，道：“母妃此话何意？儿臣有些听不明白。” 皇贵妃嗔怪道：“你呀，面对别的事情的时候都还算心如明镜。怎么到了歌儿的事情上，你就变得如此小家子气？本宫说这样的话，是在表扬歌儿当机立断。本宫只是想说，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惊险。一件事情里面，就有两次差一点有性命之忧。本宫只是担心，昭和这一次被皇太后如此责罚，还不知道会如何怨恨歌儿和昭阳，这一次没有害到她们，还不知道下一次会出什么幺蛾子。本宫只是想着，就觉得十分的担心。” 凤城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颇为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皇贵妃，道：“儿臣不孝，胡乱揣测母后的良苦用心，还请母后恕罪。” “你是本宫的儿子，是本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本宫怎么会怪你呢。”皇贵妃的眼眸也缓缓的变得柔和了起来，轻轻的抬手想要抚摸凤城的脸，却又觉得有几分不妥，改为拍了拍凤城的肩膀。 凤城和皇上长得一点都不像，更多的是像皇贵妃。 依稀能看出那个人的影子，也就是因为刚才的神情有些像那个人，才让皇贵妃有了一瞬间的晃神。 夕颜将这一切看在眼睛里，压低了声音的道：“娘娘，外头的阳光到底是烈了一些。娘娘还是去廊下等着公主回来吧。” 皇贵妃点了点头，硬生生的忍住了那一抹尴尬，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眼眶不由自主的就红了起来，再三忍住了哽咽才道：“本宫有些乏了，想去歇一歇。” 凤城忙道：“母妃且去歇着，儿臣在这里等着昭阳她们就好。” “若她们回来，即刻叫醒本宫。虽说知道她们是平安的，可也要亲眼见到了，才能真正的放下心来。”皇贵妃说着，也没有回头，任由夕颜扶着去了寝宫。 凤城若有所思的看着皇贵妃纤瘦的背影，只觉得这个时候的皇贵妃被一股悲伤笼罩，一点都不开心。 仔细想来，凤城也没有想到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凤城不是属于对情绪特别敏感的人，却也能发现这些年皇贵妃心头藏着很沉重的心事。 774.第774章 怒气（1） 这些年，凤城也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许多次了，最开始的时候，皇贵妃还会虚以委蛇的让凤城不要再问了。 待得后来，凤城问的次数多了，皇贵妃就会发火。 在记忆中，皇贵妃都没有发过几次火，可就因为这个问题，皇贵妃已经不止一次的对凤城发火了。 凤城也不是没有想过去问夕颜，夕颜每次都只会看着凤城叹气，让凤城不要逼皇贵妃。 说是等皇贵妃想明白了，自然就会和凤城说明一切了。 最近皇贵妃的情绪是越发的差了，凤城也就越发的想要找到真相。 抬手摸了摸自己从小就戴在脖子上不允许任何人看见的蟠龙玉佩，凤城隐约感觉到，等自己弄明白蟠龙玉佩的来历之后，就能知道一切的真相了。 皇贵妃的寝宫之中，夕颜正在安慰着默默流泪的皇贵妃，温声道：“娘娘，这样多年以来，你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他。如今战王殿下也长大成人，昭阳公主也已经有了归宿。你何不将真相和盘托出，让战王殿下自己做选择呢？战王殿下虽说是个有主意的人，却也是极为孝顺的，想必是能够理解娘娘当年的一片苦心的。” 皇贵妃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凤城如今是战王，若他的身份骤然被揭穿。依着凤城的脾性，他定然会去为当年的事情讨个公道。本宫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他们父子兵戎相见。再者，若凤城的身份曝光，那他势必会失去许多的支持。太子会趁机对凤城所属的势力蚕食鲸吞，这对于那些曾经效忠凤城的人来说，并不算公平。” 夕颜着急的道：“可也不能因为顾忌着那些人，就投鼠忌器啊。这些年，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停止找寻娘娘。若有一天被她知道娘娘藏身于凤凰国。那整个凤凰都有可能被他夷为平地。那人的实力，娘娘您还不清楚吗？” 皇贵妃的脸色有一抹显而易见的苍白，许久，才呢喃道：“夕颜，你让本宫好好想一想，再想一想。无论如何，本宫也要亲眼看到昭阳出嫁，本宫才会安心。至于凤城，本宫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凰歌。” 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夕颜对凰歌的印象又好了一些，略沉思了半晌，道：“奴婢觉得，凰歌小姐并非常人。也不是那种需要人保护的娇花。奴婢唯一担心的也就是昭阳公主。” “所以本宫一定要等到昭阳出嫁之后才会将一切和盘托出。希望到时候，局面大好。也省的本宫****夜夜悬心。”皇贵妃说着，擦拭了一下眼泪，眸光中浮现出对往事的无限怀念。 夕颜也知道这是皇贵妃做错的最大的让步，若再逼迫，只怕会适得其反。 就算心头有些什么想说的，也只能硬生生的忍住了，顺着皇贵妃的话道：“巴格娜公主才去世，还要三年的时间只怕才能婚嫁。可若三年之后，公主可就十八岁了。也算老姑娘了……” 775.第775章 怒气（2） 皇贵妃皱眉道：“本宫断然不会坐视不理。一年，这是本宫的极限。若巴格达不允，那本宫拼着被昭阳憎恨，也要做主重新为她指婚。” 听得此话，夕颜的心也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二十年了，皇贵妃终于在这件事情上松口了。 若再让她等二十年，夕颜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个耐性。 皇贵妃刚歇着不久，凰歌和昭阳就回来了。 凤城坐在院子里，看见两个人回来就激动的起身，一把抓着凰歌，激动道：“歌儿，你可回来了。我很担心你。” 昭阳撇嘴道：“皇兄，这一次可不仅仅是凰歌一个人身陷险境。你唯一的妹妹也是如此。你怎么就不担心担心我呢？” 凤城没好气的瞥了昭阳一眼，道：“该担心你的人的巴格达。你的一颗心都早就飞到了苗羌，哪里还要我来担心你？” 昭阳瞪了凤城一眼，道：“你不心疼我，自然是有人心疼我的。我去找母妃，母妃一定会心疼我的。哼。” 昭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城一把拎着衣领给拉了回来，道：“母妃正在休息，你还是不要去吵她的好。” “哦。”昭阳吐了吐舌头，轻声道：“那我就在这边等着她，我们被永嬷嬷带走的时候，我看见母妃十分担忧。想必母妃一定要亲眼看到我们平安无事了才会安心。” 昭阳话音一落，皇贵妃欣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道：“还是本宫的昭阳明白本宫的心意。来，过来让本宫看看。” 凤城抬头看时，就看见皇贵妃换了一身衣裳笑意吟吟的站在廊下，看着凰歌等人的目光也格外柔和。 这个时候的皇贵妃像是已经没有了刚才情绪的问题，只是眼睛里的红肿，脂粉都掩盖不住。 昭阳自然也看见了，心头存了几分诧异的同时也很自觉的不去提起，假装没有看见一样嬉笑着到了皇贵妃身边，撒娇道：“母妃，您瞧瞧，您的昭阳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看着昭阳如此耍宝，皇贵妃不禁笑道：“你呀，都这样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稳重一些。你瞧瞧人家凰歌，年龄比你小，可是比你稳重更多了。” 昭阳不以为然的坐下，笑道：“就算是她年纪比我小，那她也是我的嫂子。以后有什么事情，还不得是她冲在前面护着我呀？” 皇贵妃好笑的捏了捏昭阳的鼻子，道：“你呀，你呀，你这个猴儿，亏得你有脸说出这样的话。好意思让人家凰歌护着你呢。” 昭阳嘿嘿笑着，看了凰歌儿一眼，道：“凰歌，我们好姐妹是不在意这些的，对吧？” 凰歌不知道皇贵妃怎么就有了这样给感慨，可还是很认真的对着皇贵妃道：“娘娘请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凰歌都会努力护着昭阳，凤城也会。” 凰歌的聪慧真的是让皇贵妃心头无比感动，道：“好孩子，都是本宫的好孩子。看到你们如此的相亲相爱，本宫也就放心了。” 776.第776章 怒气（3） 皇贵妃的话语有几分怪异，就连大大咧咧的昭阳也听出来了，不由得好奇道：“母妃这是怎么了？听起来情绪不是特别的好。难道说还有谁惹母妃生气了吗？” 夕颜忙打圆场道：“娘娘这哪里是生气啊？娘娘分明是担心公主你将来远嫁苗羌没有人照拂。” 昭阳的脸一瞬间就变得通红，十分不好意思的嗔怪道：“夕颜姑姑，你也来取笑昭阳？” 夕颜忙笑道：“奴婢可不是笑话公主。奴婢是替公主感到高兴。娘娘之前说了，一定会想法子让公主在明年平安的嫁过去。” “明年？”昭阳愣了愣，随即皱眉道：“可是巴格娜的事情，只怕是有些难办。” 皇贵妃意味深长的瞥了凤城一眼，道：“本宫相信你皇兄一定能够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的？凤城，你说对吗？” 凤城温润的笑道：“母妃说得对，若这一次秦地之行足够顺利的话，应该会有很大的进展和突破。只要巴格娜的事情我们给一个交代，想必苗羌的那些长老们也不会太拘泥于三年这个时间。再说了，凤凰的公主下嫁，也是苗羌百万子民的福气。” 昭阳之前是对自己还要三年的时间才能出嫁有些微词，可如今听见明年就要出嫁，心头就涌起一抹酸涩，将头埋入皇贵妃的怀中，带着几分哽咽的道：“母妃，昭阳舍不得你……” 昭阳向来表现的都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样子，还从未有过如此黏人的时候，倒是让皇贵妃有几分不适应，稍微愣了半晌，才格外慈爱的拍了拍昭阳的肩膀，柔声道：“傻孩子，母妃也舍不得你呀。” 一听这样的话，昭阳就更是悲从中来，略带任性的撒娇道：“既然如此，那昭阳不出嫁了，就留在宫里陪着母妃。” 皇贵妃颇为意外的看了昭阳一眼，然后又带着几分无奈的看了看凰歌，笑道：“好了，可别这样了，一会儿凰歌瞧见了该笑话你了。” 昭阳嘟嘟囔囔的道：“才不管呢。随便她去笑话。横竖都是自己人，笑话也就笑话了。” 凤城扯了扯凰歌的衣袖，示意凰歌说两句什么，劝慰一下昭阳。 看着凤城那颇为无奈的样子，凰歌也有几分不忍心，便上前逗趣儿道：“昭阳你果真是不想出嫁了吗？” “恩，自然是真的了。昭阳要留在宫里陪着母妃。”昭阳头也不抬，根本没有发现凰歌眼眸中的笑意。 “哦，那是这样啊……”凰歌的音调拖得长长的，似笑非笑的看着昭阳，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诉巴格达，昭阳悔婚了，不愿意嫁给他，让他另外寻觅女子成为苗羌王后如何？” “他敢！”昭阳一听就炸毛了，起身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凰歌眼角眉梢都挂着浓烈的笑容。 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嬉笑道：“好哇，你这是在欺负我哇。” 两个女子说完倒是笑着闹着打成一团，让凤城和皇贵妃忍俊不禁。 777.第777章 怒气（4） 过一会儿，两个人都累了，气喘吁吁的坐了下来，皇贵妃才关切道：“这闹也闹够了，可否告诉本宫，这一劫，你们是如何安全的度过的呢？要知道，本宫可是担心的很。” 昭阳上前挽着皇贵妃的手，嘿嘿笑道：“临走的时候，凰歌不是说了让您别担心的嘛？有凰歌在，哪里还会有什么问题。” 皇贵妃嗔怪的看了昭阳一眼，知道昭阳是说不出个什么的，只管盯着凰歌，道：“歌儿，还是你说。” 凰歌含笑点头道：“我们过去的时候，皇太后已经知道了一切。昭和并不知道太子已经把湖心亭修缮了。只一味的将脏水往我们身上泼。皇太后坚持要听我们的辩解，我就将当天我们被困在湖心亭，九死一生的事情说给皇太后听了。并且反问昭和，既然知道我们被困，为何不来救。” 昭阳听着凰歌说的开心，也跟着就凑了上来，道：“昭和居然说她是听别人说的。如此前言不搭后语，皇祖母自然就有几分怀疑了。凰歌趁机提出去湖心亭一探究竟。结果，太子皇兄请过来的那些工匠技术也果真是不错的。不仅仅将湖心亭修缮好了，而且一丝痕迹都瞧不见。当时昭和就蒙掉了。然后儿臣和凰歌就趁机落井下石，说她见死不救，还反过来冤枉我们。昭和的口齿赶不上凰歌，加上漏洞百出的话，自然只能眼睁睁的被皇祖母惩罚咯。” 昭阳的表情格外得意，笑起来那眉眼弯弯的样子也分外可爱。 皇贵妃听得一阵唏嘘，道：“听说皇后和谦妃过去了？没有为难你们吧？” 昭阳撇了撇嘴，道：“她们过来了又能如何？她们来的时候，昭和都只剩下半条命了。她们着急把昭和抬回去请太医，哪里还顾得上我们。” 听着昭阳如此说，皇贵妃才放下了醒来，长长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公主被赐板子的还是很少的。这一次，和坤宁宫的梁子算是结下了。越发的解不开了。” 昭阳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道：“难不成，我们和坤宁宫的梁子还有能够解开的时候吗？母妃，昭阳从来都不觉得坤宁宫那边的人会放过我们。就拿这一次来说。皇祖母都肯对昭和动板子，那可见是果真动怒了。若凰歌之前没有想到法子解决问题，那岂非我们就要被沉湖了？” 看着皇贵妃皱起的眉头，昭阳略有些生气的道：“凰歌是生怕母妃您担心，有些事情才没有告诉母妃。在慈宁宫的时候，昭和可是嚣张得很。口口声声的和皇祖母说，一定要置我们于死地。说我们冒犯先祖，罪该万死。一定要沉湖。后来我们虽说是落井下石了，毕竟没有想要了她的性命。母妃，你这么多年的隐忍，任由坤宁宫的人欺辱，他们也没有感恩戴德，相反还变本加厉。在皇祖母回来之后就趁机夺走了你的后宫大权。因着这件事情，昭阳没有少被人家笑话呢。” 778.第778章 怒气（5） 昭阳原本就是没有什么心眼儿的人，如今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也不顾皇贵妃紧皱的眉头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凰歌见势不对，一把拉着昭阳，沉声道：“好了，不要说了。总之我们能平安的回来就不错了。至于昭和，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皇贵妃长叹了口气，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歌儿这话说的不错，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昭和再不对，那也是公主。是你父皇的亲生女儿，和你是姐妹啊。若让你父皇知道你们姐妹相残，还不定会气的如何呢？” 夕颜诧异的看了皇贵妃一眼，犹豫再三，终于道：“娘娘就是这样宅心仁厚，时时处处都为皇上着想。皇上能有娘娘陪伴在侧，真真是好生让人羡慕的福气啊。” 皇贵妃自然知道夕颜此话是从何而来，略有些不悦的瞥了夕颜一眼，淡淡的道：“皇上对本宫也是恩宠有加，本宫身为皇上的皇贵妃，食君之禄，忠君之忧，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正所谓别人怎么对本宫，本宫就怎么对别人。” 夕颜知道自己多话了，低下了头，低低的应了一声，道：“奴婢多嘴，奴婢知错，还请娘娘责罚。” 皇贵妃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也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没有生气，只挥了挥手，道：“罢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本宫允诺了永嬷嬷，会给皇太后送藕酿丸子过去，你且先去准备着。” 夕颜屈膝道：“奴婢遵命。” 夕颜退下之后，昭阳忍不住气鼓鼓的道：“母妃，这个夕颜姑姑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居然仗势着是母妃身边的老人，就对凰歌不敬。儿臣都亲自瞧见了好多次，她对凰歌态度十分傲慢，让人一看就讨厌的紧。” 皇贵妃诧异的看着凰歌，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本宫怎么不知道？歌儿你也是的，怎么不告诉本宫呢？” 凰歌温柔的起身，屈膝福了福，道：“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哪里就用得着告诉皇贵妃了。夕颜姑姑只是有两次说话的口气不大好。想必是因着心情不怎么好的缘故。也是无妨的。” 皇贵妃深知夕颜为何会如此对待凰歌，只是不方便说出口。 瞧见凰歌如此大度，自然也是高兴的，格外欣慰的点头道：“还是凰歌懂事。既然你都说无妨，那本宫也就不追究她如此无礼了。只是还有下次的时候记得告诉本宫，本宫一定重重的惩罚她。” 凰歌含笑点了头，又说了一些别的，才陪着凤城一并告辞了。 一走出漪兰殿，凤城就好奇道：“安义不是和你们一起的吗？怎么没有瞧见她？” 凰歌意外的看了一眼凤城，好奇道：“好好的，你怎么提起安义来了？” 凤城笑道：“原本安耀轩是要同我一并过来等你们的。只是后来安辅国公府有些事情需要他处理，他才赶紧的回去了。我这不是好奇，才问一下吗？你若是不愿意说，那就不说了罢。” 779.第779章 怒气（6） 看着凤城将自己的玩笑话误以为是在吃醋，凰歌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戳了戳凤城的肩膀，道：“你瞧瞧你，你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 凤城一把捏着凰歌的手指，笑道：“我哪里还能想些什么呢？还不是你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凰歌眉眼弯弯的看着凤城，低声笑道：“安耀轩都因着安辅国公府有事被请回去了，难道安义就不能因为同样的理由被请回去吗？只是方才在娘娘面前，我也不方便开口说，这才没有说。没想到战王殿下还硬生生的给我安装了罪名来着。看来以后在战王殿下面前说话，也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了。否则，连带着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可都是不明不白的呢。” 凤城轻轻点了点凰歌的眉头，含笑道：“你呀，真真是伶牙俐齿。本王才说了一句话，你就说了这样的长篇大论。除了本王，也没有人能忍受你这样的牙尖嘴利了。” 凰歌嘿嘿笑道：“忍不了也得忍着。谁让你是……” 后面的半句话，凰歌突然就打住了，好像是有些羞于开口一样不舍得说出来了。 不管凤城如何逗弄，凰歌始终是不松口说出那几个字。 两个人刚一出宫，马车就被人拦住了。 凰歌诧异道：“什么人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拦着你的马车。” 平时的时间里，凤城不管是上朝还是下朝都是自己骑马的，只有陪着凰歌的时候，凤城才会和凰歌一起窝在马车里。 好像是从来都不舍得和凰歌分开一样。 听着凰歌这样说，凤城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是笑眯眯的道：“你这样聪明伶俐，你猜猜看，到底是谁来拦住了本王的马车？” 凰歌撇嘴道：“我哪里知道了？不如我去看看。” 凰歌说完就要倾身去拉马车车门，却被凤城拦住了，笑道：“罢了，你还是躲在车里。让我出去瞧瞧，没有我的吩咐，你不许出来。” 看着凤城那严肃的样子，凰歌就知道凤城这是在担心自己。 原本想要抗议两句的，却都硬生生的将抗议吞进了肚子里，乖巧的点了点头，目送凤城出去。 在凤城掀开车帘的那一瞬，凰歌意外看到了一个人影。 昨天晚上以自己的王妃旧疾复发缺席中秋佳宴的刘祎。 原本想着要下车打个招呼，却因着凤城方才的吩咐止住了步伐，乖乖的坐在车上，等着凤城回来。 外头隐隐约约的传来两个男子的对话，还能听见凤城格外愤怒的声音。 还没有等凰歌听清楚，凤城就已经粗暴的结束了谈话，掀开车门走了进来，大声道：“启程！” 凤城的脸色黑的难看，不顾外头不停叫喊的刘祎，吩咐车夫绝尘而去。 从认识至今，凤城很少在凰歌面前表现出如此愤怒的一面，凰歌有心想要问一下这是怎么了，却又担心影响了凤城的情绪，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默默的坐在那边，等着凤城的情绪缓和。 780.第780章 重伤（1） 直到回到战王府，站在院子里，凤城的情绪都还没有得到缓解，只是那拉着凰歌的手的手在轻轻的发抖，脸色也十分的不正常。 凰歌不免的有些担心，另一只手柔软的覆上凤城的手，略带担忧的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难看？” 凤城脸上带着几分苦涩，一把将凰歌拥入怀中，哽咽道：“歌儿，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一直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 凰歌点头道：“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刘祎和你说了什么吗？” 凤城扭过头去，似乎是不想回答凰歌的问题，凰歌也不想让凤城为难，便道：“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也不要不高兴了。今儿个的天气很好，不如我们下午出去踏青游玩？” 凰歌不这样说还要一些，凤城一听见她这样说，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半晌，才带着几分哽咽的道：“歌儿，我今天下午不能陪着你。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哦，没事啊。”凤城这段时间都很忙，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的陪着凰歌了。 凰歌方才的话看似无意间说出口，实际上却是期盼了很久了。 凰歌脸上的一抹失落如同尖刺一样的刺入凤城的心，让他的心在这一瞬间硬生生的疼痛，翻江倒海。 忍不住将凰歌拥入怀中，呢喃道：“歌儿，你放心，再过一段时间，我一定会陪你看遍凤凰的山山水水。若你喜欢，我就带着你浪迹天涯，看遍千山万水，如何？” 凤城允诺得十分真情，差一点，凰歌就要相信了，却想着他的身份，略带沮丧的道：“我也希望你能够有时间陪着我踏遍万水千山。可是，我知道这样不现实。不过。你如果是能够有时间的时候陪陪我，我也就很高兴了。” 凰歌的脸色让凤城心头一阵抽疼，将凰歌越发的抱紧了，认真道：“歌儿，你相信我。我对你的承诺一定会兑现的。给我时间，好吗？” 凰歌温柔的抬头看着凤城，点头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做的事情太多。我帮不上你什么忙，我觉得十分的内疚。你不必如此对我说，我都明白。我会等你，等你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带着我去踏遍万水千山。” 凰歌的承诺让凤城感动不已，认真的点了点头，再次将人拥入怀中，道：“歌儿，何其有幸，让我这辈子能遇到你。” 两个人的缠绵没有维持多久，凤城就被人请走了，说是有事情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凰歌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廊下，一边晒着太阳，一边百无聊赖的做着针线活儿。 以前的凰歌是不爱做针线活儿的，总觉得这些事情原本就不应该是凰歌做的。 可是自从搬进了战王府，凰歌就越发的安逸于现在的生活，觉得每天做一个等着夫君归家的小妻子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781.第781章 重伤（2） 凰歌不知道的是，自己在阳光下微笑绣花的场面，落入旁人的眼睛里，那是一种多么让人心动的画面。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告诉她？”站在暗处看着凰歌的刘祎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倒是将刘祎吓了一跳。 刘祎转身一看，竟然是凌霄。 还是一身白衣，病病殃殃的模样，只是眉宇间倒是少了一些冰冷，多了一些生气。 和之前刘祎见到凌霄的时候截然不同，忍不住的捶了捶凌霄的胸膛，哈哈大笑道：“好你个凌霄，我在这里你都能找得到。你好本事啊。” 凌霄脸上顷刻间浮现出一抹不正常的苍白，为了不吵到凰歌甚至是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咳嗽出声音。 在看到凌霄唇角那一抹沁出来的鲜血的时候，刘祎才大惊失色的拉着凌霄赶紧离开了战王府。 待得到了刘祎居住的地方，刘祎才道：“怎么了，怎么会受了这样重的伤？” 回应刘祎的是凌霄无力倒在地上的声音，刘芸大惊之下回头，就只看见凌霄的一张俊脸几乎全部失去了颜色，苍白如纸的透明。 而在他的胸口，之前刘祎打过的地方，缓缓的沁出鲜血。 刘祎懊恼的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嘟囔道：“看你干的好事。”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而且都是男人，对于疗伤这样的事情，也就驾轻就熟了起来。 刘祎原本以为凌霄的伤势不是很沉重，可是在替凌霄把脉之后才知道，凌霄能够撑着一口气见到自己，真的是一个奇迹。 也不知道为什么，凌霄受了很重很重的内伤，内脏几乎破碎移位，全身经脉也是七零八落。 没有经脉尽碎武功尽失，已经是万幸了。 胸前两道深深的抓痕，看上去不像是人为，倒像是野兽所为。 让刘祎万分佩服的是，就算是受了这样重的伤，凌霄身上的衣裳依旧是一尘不染，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 若非是脸上的苍白和唇角的血迹以及被刘祎打到的那个地方渗透出来的血提醒了刘祎不一样的地方，刘祎还真的看不出来凌霄受了这样严重的伤。 好在刘祎也不是普通人，身边随身携带的各种药品也还算顶尖和足够，很开就将外伤包扎了一遍，嘟囔道：“幸亏是没有伤经动骨，否则，成了残疾，看谁敢嫁给你这个大冰块。” 整理好一切之后，刘祎才发现凌霄的手中捏着一个木盒。 刘祎好奇之下尝试着拿下来，却发现不管怎么用力，凌霄手中拿着木盒不肯放手。 那木盒之中透出来的寒冷让刘祎心头突突直跳，最终还是没有将木盒拿下来，只是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凌霄的手上，默默的运功帮凌霄抵抗着木盒之中逸散出来的寒气。 这个时候的刘祎有些明白了过来，凌霄之所以受了这样重的伤，多半都是为了这个木盒。 是什么东西，使得凌霄这样身份的人不顾一切的去夺取，还差一点丢了性命。 782.第782章 重伤（3） 刘祎都忘记了自己这样坐了多久，直到凤城毫不客气的推开门走了进来，才回过神来。 凤城一眼就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一个白色衣裳的美人，然后还注意到刘祎和“她”手指交叠的场面。 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道：“师兄，原来你还好这一口？” 刘祎瞪了凤城一眼，道：“你知道什么，这是我的至交好友。生死兄弟，过命的交情。你以为谁都像你，眼睛里只有你的凰歌。” 向来冷冰冰的凤城在刘祎面前倒是没有在别人面前的那几分冰冷，反而是带了一抹无赖的玩世不恭，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扔给刘祎，道：“诺，这是你想要的令牌。你拿着这枚令牌，顺着我告诉你的路径去找人。自然就有人替你的王妃疗病了。” 刘祎毫不客气的收入手中，笑道：“多谢你了，师弟。不过，身为师兄，还是有责任提醒你一下。你虽然是凤凰国的战王殿下，可也是师傅他老人家的弟子。师傅对你有重托，你是知道的。你最近的所作所为，师傅有些不高兴。师傅说了，再给你三年的时间。若三年之后，你还无法处理好尘世间的事情，那就不要怪他老人家对你无情了。” 凤城眉头紧皱，半晌才道：“为什么师傅选定的人不是你？” 刘祎耸了耸肩，道：“天意吧，天意如此。自然了，你若是放心不下你的凰歌，师兄可以代替你照顾的。横竖那样精灵古怪，富有正义感的女子，没有男子会不喜欢的。” 凤城想也不想的就直视着刘祎，寒声道：“不可能。不管去哪里，我都不可能放弃凰歌。你死了这条心吧。” 刘祎的诧异的看了凤城一眼，在见到凤城那坚定的目光之后才叹了口气的，道：“罢了，既然你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也不劝你了。只是，师傅他老人家的性格你是知道的。你的凰歌，未必能入了他老人家的眼睛。” “不劳你费心，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的美人吧。”风诚说完，毫不客气的转身离去，根本就没有多看床上被他说成是美人的凌霄一眼。 “哎，你别走。我还有事情要你帮忙呢。”刘祎起身拉住凤城，道：“这个人，你可不可以去求求智空大师，出手救一救？” “别人的事情，和我无关。”因为凌霄对凰歌的态度的缘故，凤城对凌霄有种本能的排斥，后来凌霄和凤城一起共事，才稍微好了一点。可那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是掩饰不住的。如今在不知道那人是凌霄的情况下，凤城就是凭着自己的本能做出判断。 刘祎忙道：“我发现他的时候，他是在你的战王府里。” “什么？”凤城大惊，能够肆无忌惮的出入他的战王府不会遭遇阻拦的人可不多。 尽管他不喜欢凌霄，可还是给了他随意出入的权利。 身形一闪就到了凌霄身边，看清楚是凌霄之后大惊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783.第783章 重伤（4） 刘祎见状松了一口气，知道有凤城在，约莫凌霄的这条命的保住了。 尽管刘祎不知道凌霄的身份，却也知道凌霄并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若他在凤城的战王府出了事，只怕凤城也会惹上一堆麻烦。 看着凤城那不可思议的模样，刘祎忙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嘛？这个是我的生死兄弟，过命的矫情，至交好友。” “那你知道他是谁吗？”看着刘祎那一脸迷惘的样子，凤城忍不住的开口问道。 刘祎诧异道：“凌霄啊？还能是谁？” “师兄，我说的是身份，不是名字。我知道他是凌霄。”凤城对刘祎这粗大的神经也真的是佩服了，忍不住的就想要呵斥他，却想着他到底是自己的师兄而作罢。 刘祎越发诧异了，看着凤城皱眉道：“我以为你是知道他身份的。他那么神秘，看起来整个人都冰疙瘩一样的，谁还敢问他是谁啊。不过既然你认识他，那就救救他。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了，就为了手中这个冒着寒气的盒子，差点丢了性命。” 凤城面色一紧，就拍掉了刘祎放在凌霄手上的手，看见了那个正在汩汩冒着寒气的手，脸上大喜，想要将盒子取下来，却发现无能为力。 刘祎嗤笑道：“你别想了，这个我之前就试过了，根本就拿不下来。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他如此珍重，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了。” 刘祎是不知道那东西是做什么的，可凤城却是知道的。 原本就对凌霄对凰歌的异样感觉十分不满，如今听着刘祎这样说，更是觉得心头有些不好受，瞪了刘祎一眼，道：“你若是不说话，自然没有人把你当成是哑巴。” “喂，你怎么说话呢你。你是怎么对师兄说话呢你。”刘祎一边说，就一边想要来拉扯凤城。 凤城再次瞪了刘祎一眼，分外认真的道：“师兄，你如果不想害死他，就最好是闭嘴。” 刘祎听见这样说，果然就闭了嘴，眼巴巴的看着凤城，却还是忍不住的嘟囔道：“当务之急是要将他受伤握着的这个盒子取下来。若继续这样下去，这一条手臂非得废掉不可。” 凤城郑重的点了点头，几番努力之后发现无能为力，便叹了口气的，自言自语的道：“可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对于这样的情况，刘祎也是从未见过，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凤城道：“你从小就聪明，师傅也曾经夸奖过你，说是我们是兄弟几个，就你是最聪明的了。难道你还能想不出法子？” 凤城瞥了刘祎一眼，摩挲着下巴，眼睛突然一亮的凑到凌霄耳边说了句话，道：“我是凤城，你放心，我会妥善安置你手里拿着的东西。等你醒过来再由你处置。现在，你可以放心的交给我了吗？”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啊。他凭什么相信你……”刘祎嘲讽的话还未落下，就看见凌霄的手果真松开了，凤城安全的将盒子取了下来，运功护着自己的手，将盒子放在了手心。 784.第784章 重伤（5） “这个，这个，你是怎么办到的？”刘祎诧异的看着凤城，像是看见了怪物一样的。 凤城无奈的耸了耸肩，道：“你看见了，就是刚才那样，和他说清楚了就好了。现在我要出去一趟，将这个东西妥善安置。你好好照顾他，我会请我师傅来为他疗伤的。” 刘祎根本就没有机会拒绝，凤城就一阵风一样的出去了。 凌霄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凤城，刘芸一直就没有想明白。 待得后来，干脆就不想了，随他去了。 只有凤城才知道，凌霄之所以这样相信他，是因为那盒子原本就是为了解凰歌身上的毒才特别去寻来的。 只是凤城没有想到的是，为了寻这件东西，差一点要了凌霄的性命。 或许，凌霄对凰歌的情义，并不比自己少。 如此一来，凤城心头除了有更大的压力之外，更多的倒是对凌霄的佩服和感激。 凰歌坐在廊下等着凤城，自然不知道外面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着外头逐渐昏黄了的天，呢喃道：“今天的凤城怎么还没有回来？” 话音落下就听见凤城疲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我回来了。” 凰歌惊喜的回头，就看见凤城站在自己身后，脸上的疲惫之色掩饰不住，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 凤城眉心紧紧皱起，道：“凌霄出了点意外。” “他怎么了？”在凰歌的心里，一直是将凌霄当成是好朋友的，如今听到凌霄出了意外，自然是有几分紧张，一把就抓着凤城的胳膊，心头格外担心。 凤城不是特别小气的男子，可是在看到凰歌如此紧张凌霄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有几分吃味儿，带着苦笑的道：“受伤了。不过我已经请了师傅过去帮他疗伤。相信很快就会没事了。” “我可以去探望他吗？”凰歌几乎是没有任何思量的就问出了这句话，心里音乐觉得凌霄受伤是和自己有些关系。 凤城皱眉道：“他伤势很重，师傅已经将他带去了报国寺。你要探望，只怕也要过几天。” “哦……”凰歌眉眼中掠过一抹失望，却还是很快的就调整了过来，笑道：“今儿个我吩咐厨房做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你去休息一会儿，洗漱一下，我去准备好了，就可以用膳了。” “歌儿……”凰歌正准备转身的时候就被凤城一把拉了回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带着几分哽咽的道：“歌儿，你是不会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 “不会的，怎么会呢。”凰歌心头一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凤城叹了口气的，道：“原本以为，凌霄这一次回来，就可以顺利的为你解开身上的毒。可如凌霄受伤了，没有三五个月是好不了了……” 听到是这件事情，凰歌悬着的心倒是放了下去，笑道：“没事啊。那就再等三五个月。我们有的是时间。” “可是……”凰歌脸上灿烂的笑容没有让凤城感觉到一点放心，反而更多的浮现出心疼之色。 785.第785章 重伤（6） “我知道，不要情绪激动，毒素就不会蔓延不是。我会注意的。你就放心好了。不要太担心了。你要担心我，还要管朝廷的事情，还要防着太子……你太累了。”凰歌一边说，就在凤城的怀里转身，紧紧贴着凤城，轻声呢喃着，那温柔的声音和依恋的情绪让凤城心头一阵温暖，只觉得，为了凰歌，不管受再多的累，再多的苦都是心甘情愿的。 轻轻的摩挲着凰歌柔软如同锦缎一样的头发，缓缓的将下巴搁在了凰歌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凰歌有些时承受不来，却也咬牙坚持着。 凤城在的时候，凰歌可以肆无忌惮的撒娇，将各种担子扔给凤城都可以。 可凤城累了，凰歌就要接过所有的担子，替凤城撑起来…… 这个怪异的姿势不知道维持了多久，凰歌都觉得脖颈有些僵硬了，轻声道：“凤城？” 回应凰歌的却只是轻轻的鼾声，倒是让凰歌有几分哭笑不得的表情。 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你呀。” 尽管已经十分的累了，凰歌还是努力的在坚持着，到得后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累的睡过去了。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了。 地点也不再是在有些微凉的廊下，而是铺着锦被的床上，原本觉得有些僵硬的脖颈也没有丝毫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是觉得神清气爽。 桃红端着铜盆进来就看见凰歌起身了，含笑将帐幔的帘子勾了起来，道：“小姐醒了？” 凰歌脸色有些窘迫的道：“那个，那个，我不是原本在廊下的吗？怎么会就来了房间里呢？” 桃红脸上带着一抹促狭的笑容道：“自然是战王殿下心疼小姐，将小姐给抱进来的了。战王殿下今儿个晨起去上朝的时候还特别吩咐奴婢，说是让小姐好生休息。不许奴婢打扰小姐。却不想，小姐这样快就醒过来了。” “他还说了什么？”凰歌总觉得，桃红的话语中有不尽不实的地方，却也感觉不出来是哪里不对，便追问道。 桃红笑道：“殿下还说了，小姐昨儿个晚上没有进食，今儿个早晨起来喝些稀粥最养胃了。粥已经熬好了，在小火炉上面煨着呢。小姐洗漱完毕就可以用了。” 尽管凰歌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可瞧着桃红这样子就知道这丫头是绝对什么都不肯说的，也就不再问了，索性顺其自然。 凤城不在的日子总是过得很慢很慢，看着太阳一点一点西移的感觉不是特别的好。 秋天的太阳晒在人的身上让人有种懒洋洋的感觉，如同小猫咪一样的想要打盹。 在凤城的照顾下越久，凰歌就越发的觉得自己和一只小猫咪也差不太远了，索性任由困意将自己席卷，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打起盹来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她的耳边大吼大叫的道：“小姐，不好了，小姐不好了……” 786.第786章 坠崖（1） 凰歌原本就睡得迷迷糊糊的，入睡之前满心满眼里想着的都是凤城，乍一听如此喊叫，下意识的就以为是凤城出了什么事，慌忙翻身爬起来，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凤城出什么事了？” 睁开眼睛却是看见杏黄跪在自己面前，不禁诧异道：“不是留着你在凰家守着关雎园的吗？” 话还没有说完，凰歌心里就咯噔一下，道：“难道说是凰家出事了，是谁？” “是……是……”杏黄脸色十分难看，欲言又止的看着凰歌，略带担忧的道：“奴婢和小姐说，小姐可千万不能激动。战王殿下吩咐了，说是小姐如今的情绪务必保持冷静稳定。若非事态紧急，奴婢也不敢来打扰小姐清净。” 凰歌略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嘟囔道：“哪里这样啰嗦？快说，是谁出事了？莫不是奶奶？” 杏黄浑身一震，却不得不点了点头，道：“老夫人在回来的途中，马车滚落山崖，奴婢接到消息的时候，大少爷等人已经带人去救援了。相信很快就能将老夫人救回来。” “什么？”凰歌只觉得心头一阵发紧，老夫人对她的心疼，凰歌是打心眼儿里头感激的，不管什么时候，听到这样的事情，凰歌心头都觉得难受的很，手下意识的抠着椅子扶手，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杏黄和桃红都大声道：“小姐。” 凰歌紧紧的咬着下嘴唇，让自己的情绪努力的变得舒缓一些，沉声道：“我没事。” 知道自己就算是赶过去也无济于事，凰歌也就重新坐了回去，许久，才低声道：“奶奶她老人家吉人天相，是不会有事的。” 杏黄点了点头，眉宇间掠过一抹犹豫，却还是将想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选择了不说。 凰歌眼力何等敏锐，只一眼就看出来杏黄的犹豫，冷笑道：“怎么，我才不在凰家几天，就学会了隐瞒我了吗？” “不……不……”杏黄无奈，只能向桃红求助。 在柳绿出事之后，桃红就取代了柳绿的位置成为了这几个丫头的顶梁柱。 但凡有事情，这几个丫头都比较听桃红的。 桃红叹了口气，道：“小姐如今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许吞吞吐吐的。” 杏黄略一犹豫，还是说了，道：“大太太和凰舞小姐也去了，是和太子殿下一并去的。太子殿下说了，老夫人也是他的外祖母，外祖母出事，他当外孙的不能袖手旁观的。” 凰歌眉头微皱，道：“太子这话倒是没错，他的确也是应该去的。你怎么会想着隐瞒我呢？” 杏黄原本是跳脱的性子，如今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反而变得畏首畏尾了起来，想要说什么都要揣摩一番凰歌的态度，才道：“奴婢就觉得，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热心肠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事出反常必有妖。”凰歌轻声呢喃道，沉吟了片刻，才道：“桃红，你去告诉战王殿下，就说，老夫人出事了，我要回凰家。” 787.第787章 坠崖（2） 桃红对战王府相对熟悉，答应了一声就飞快的走了，老夫人毕竟是如今凰家的话事人，她出事，可大可小。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如此想着，桃红脚下的步伐迈动得越发的快了。 桃红走后，凰歌皱眉对姓黄的道：“你去狮子口胡同找青草，让她顺着踪迹追过去，暗中瞧着，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在里头。告诉她，不管看见了什么，都不许声张，回来和我商议了再做决定。” 杏黄诧异道：“小姐，那我们都走了，你呢？你身边可不能没有人伺候着呀。” 凰歌眉眼中掠过一抹不悦，沉声道：“整个战王府这么多人，难道还找不出两个人来伺候我了吗？你去通知了青草之后迅速回去关雎园，等消息。若老夫人回来了我都还没有回凰家，就记得过来通知我一声。” 凰歌的一番话说得又快又急，好在杏黄也是聪明伶俐的丫头，能听得明白，很快就领命去了。 凰歌整个人窝在椅子里面，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明明就是明晃晃的大太阳，可她就觉得冷，冷彻心扉的冷。 凤城得到消息之后，放下手中一切事情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凰歌如同一只小猫一样的蜷缩在阳光下。 自成空间，好像是漫天的阳光都照不进她的心里，冰冷的可怕。 “歌儿……”凤城心疼的将凰歌拥入怀中，轻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安慰，柔声道：“我回来了，我在这里，没事，不会有事的。” “凤城……”凰歌略带迷惘的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凤城，哽咽了半晌，才道：“奶奶是因为我才出事的。若非是她对我的心疼，也不会使得他们嫉妒，从而会对奶奶下手。凤城，是我带给奶奶厄运，对不对？若我不回来，或者是奶奶不这么心疼我，就一定不会出事，对不对？” 在凤城的眼睛里，凰歌从来都是冷静而坚强的，还从未见过凰歌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 如此柔弱的凰歌，如同小猫一样的蜷缩的凤城的怀中，反而是让凤城不知所措了起来，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凰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我在，有我在，不要怕。” 然凰歌像是情绪失去了控制一样的倾诉道：“凤城给，你不会知道在我的心目中，奶奶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一直以来，我都不觉得我在凰家是一个嫡女。也从未觉得凰家是我的家。那里有的姿势冷冰冰的房子。” 凤城的眉头狠狠的皱了皱，随即带着几分冰冷的道：“凰启夫妇不是对你很好吗？” 凰歌吃吃笑道：“大哥和大嫂的确对我很好。可我也知道，他们并非是对我感情深厚。至于其中还有一些什么因素，我至今也没有弄明白。在那个凰家，除了奶奶，就没有人能让我感觉到温暖了。大哥大嫂，我也很感激，可最终也而不是奶奶的那种心疼。” 788.第788章 坠崖（3） 凤城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半晌，才轻声道：“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了。一有消息，我就告诉你。你现在太累太疲惫了。很多事情，原本就不是这个时候的你应该承担的。交给我，相信我，让我来。” 凤城低沉有力的嗓音在凰歌的耳畔晕染而开，如同层层叠叠绽放的莲花一样的散放着幽香。 “好香……”凰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臻首轻轻靠在凤城的肩膀，眼睛缓缓的闭上了，长如蝶翼的睫毛扑闪扑闪的煽动着，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凤城的手从身后拿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散发着香味的镂空的铜丸，铜丸里面是一枚红色的药丸，在里面晶莹剔透的闪亮。 轻声的将铜丸放在了凰歌的手心，带着几分心疼的道：“这是安神香，你好好休息一下。你太累了。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好了。我会替你摆平这一切。你放心。” 安神香的效果十分的好，特别是对于凰歌这种精神太过于紧张的人来说，更是有着出奇的好效果。 听着靠在自己肩膀上的凰歌发出均匀的呼吸的声音，凤城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来，将凰歌打横抱了起来，快步走近房间，将凰歌放在了床上，自己却也不离开，顺势依偎着凰歌就和衣坐下了。 看着凰歌睡梦中都还皱着的眉头，凤城沉重的叹了口气，将凰歌抱得越发的紧了。 有些事情，不是凤城不愿意它发生，它就不会发生的。 轻轻替凰歌抚平了眉间的皱纹，凤城才有时间缓缓的将那些应该被他理清楚的事情理清楚。 等老夫人那边有消息传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殿下可要亲自过去？”黑暗中的人影瓮声瓮气的问道，只能感觉到那里站着一个人，却是感觉不到那个人具体的形态和容貌。 凤城的眼神甚至都没有往哪个角度看一眼，皱眉道：“你可看清楚了，救上来的的确是凰家老夫人？” “看清楚了。属下并没有在现场看到秦威王妃。想必秦威王妃当时没有和凰家老夫人一起。老夫人随行的嬷嬷倒是毫发无损，没有坠落山崖。不过老夫人的车夫却是已经葬身崖底。”黑暗中的人说话的声音不疾不徐，没有丝毫的高低起伏，听起来不带任何感情。 凤城的眉头越发的皱了，道：“老夫人的情况怎么样？” “昏迷不醒。安义郡主已经被请了过去，不知道这个时候，老夫人是否已经到达凰家大宅。”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才等到了凤城的答复，道：“知道了，继续盯着。”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凤城才轻轻的替凰歌将眉心抚平，连带着锦被一起把凰歌裹了起来，对着守在门口的桃红道：“收拾一下你们小姐随身的东西，随着本王去凰家。” 桃红在早就知道凰歌要回去的，东西也早就收拾好了，如今只需要带走就是了，很快的就将包袱拿好了。 789.第789章 坠崖（4） 马车缓缓驶出战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 华灯初上的京城看起来格外的繁华，可是谁又知道这繁华下面隐藏着多少暗涌，让人猝不及防。 凤城的眉心一直都没有舒展过。 凰歌之前的那一番呢喃一直都在他的心头萦绕，让他越发的觉得，有一张大网就如同这无边夜色一样的正在将凰歌缓缓的笼罩。 而自己，只能站在大网之外，无能为力的看着凰歌被罩进去。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凤城十分的挫败，唯一能做到，只能说紧紧的抱着手中的凰歌，希望如此，就能抱得她紧一点，再紧一点…… 在即将到达凰家的时候，凰歌被凤城叫醒，睡眼惺忪的看了看凤城，下意识的呢喃道：“这里是哪里？我们好像是在马车上，我们要去哪里？” 凤城抬手拿过一件厚实的披风将凰歌整个人罩在里面，柔声道：“已经到了凰家了，你收拾一下，我去叫门。” 凤城才掀开马车的车帘，就看见太子的车驾赫然停在门口，太子的心腹欧太医的车驾也在门口。 叩开的门，来人一见是凤城就忙不迭的赶紧将门给打开了。 生怕凰歌刚睡醒畏寒，凤城还贴心的将凰歌从马车上抱了下来，无视守门家丁那目瞪口呆的表情将凰歌抱着进去了。 老夫人的千秋阁，凤城虽然是没有来过，却也知道在哪里，熟门熟路的就走了过去，在门口就遇到了从里面匆忙出来的凰启。 “微臣叩见战王殿下。”凰启连忙行礼，声音也比较大，也好让里面的人都知道凤城来了。 对于凰启的所作所为，凤城自然不会拒绝，只小心翼翼的将凰歌从怀里放了下来，道：“老夫人怎么样了？” 凰启忙拱手道：“回殿下的话，祖母情况堪忧。只怕……只怕是捱不过去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凰歌一听这样的话，情绪就激动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奔了过去，被凤城一把拉住了。 站在门口的人有大太太，邱姨娘等人。 还有娄氏，凰山夫妇，凰楠夫妇，凰青，凰舞和太子。 此刻的凰舞倒是哭的梨花带雨的依偎在太子的怀中。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理会过凰舞的太子这个时候表现出了对凰舞极大的耐心。 小心翼翼的将凰舞护在怀中，如同护着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珍宝。 这个时候的凰舞倒是觉得扬眉吐气了，看着凰歌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好像是在向凰歌证明一些什么，无端端的让人觉得可笑至极。 太子带着挑衅的眼神望了过来，阴阳怪气的道：“战王殿下来的到时时候啊。出事的时候不见战王殿下，如今老夫人回来了，战王殿下倒是来得很快。” 凤城冷笑道：“论速度，谁又能比得上皇兄呢。可如今，皇兄还在禁足，秋公公就这样将皇兄放了出来，也不怕被父皇责罚吗？还是说，如今太子皇兄也能越过父皇做了秋公公的主？” 790.第790章 坠崖（5） 站在这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太子如今还在禁足，这一次只怕又被她找到了一个好借口脱离禁足，却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出这样的话。 虽说太子如今是不得势了，可到底还是太子，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辱的太子。 普天之下，估计也只有凤城才会如此毫无顾忌的和太子开这样的玩笑。 太子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哈哈大笑道：“皇弟可真是幽默。外祖母受伤坠崖，本太子身为外孙，来探望外祖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父皇以仁孝治理天下，自然不会对本太子这种孝心有什么责罚。这一点，倒是多谢皇弟关心了。” 太子意味深长的眸光在凰歌脸上扫过，淡淡的笑道：“倒是凰歌，你和本太子的赌约，究竟算你赢，还是算本太子赢呢？” 凰歌如今精神不济，被太子如此一说，倒是更加头疼了起来，揉了揉太阳穴，逼着自己强打起精神，冷笑道：“皇太后已经允了我和凤城的婚事。太子殿下觉得，自己还有希望？太子殿下不是说过吗？若我能让皇太后改变心意，太子殿下就放弃？难道说，太子殿下如今是想要出尔反尔吗？” 太子口中啧啧有声的道：“真不愧是凰歌啊，真不愧是本太子看中的女子。就连生气，也是这样的让人心驰神往。本太子不死，就不会放弃原本应该属于本太子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总归是要物归原主的。你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妃，自然是直到死也必须是太子妃。” 太子怀中的凰舞脸色煞白，双腿情不自禁的颤了颤，许久才带着一抹不可置信的道：“敢问太子殿下，那舞儿……” 太子阴测测的笑了笑，抬手捏了捏凰舞粉嘟嘟的脸颊，道：“你自然是本太子的太子妃了。太子妃，也可以是侧妃嘛。她那样的不识时务，难道本太子还要给她做正妃不成？到时候，让她给你端茶递水，立规矩，叫你叫姐姐，如何？” 太子一边说，一边轻轻捏着凰舞尖细的下巴，眼光却是瞟着凰歌，看着凰歌的表情，想要在凰歌脸上看到什么破绽。 却不想，凰歌连带看都没有看太子一眼，只对着凤城道：“既然大哥都说皇祖母这边情况堪忧，不如，去请了智空大师来，只怕是还有些希望。” 不等凤城开口，大太太就蛮横无理的站出来冷笑道：“我还没有死呢，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这里指手画脚？” 娄氏慌忙帮着凰歌道：“母亲大人息怒，小妹这也是担心祖母。智空大师医术卓绝，蜚声京城，想必也是有一定的缘故的。不如，就请了智空大师来吧。” 大太太有意无意的瞥了太子一眼，没有看到太子开口反对，轻轻叹了口气就妆模作样的道：“哎，我何尝不知道请了智空大师过来要多几分把握，可是智空大师哪里是想邀请就能够请得过来的。再说了，如今天色已晚，城门口怕是已经下了钥了。” 791.第791章 坠崖（6） 凤城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大太太，道：“既然大太太有心想要请了我师傅来，那本王自当效力。就算不为了里面躺着的凰老夫人，也要为了凰歌去办到。” 太子眼眸中掠过一抹沉重的算计，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的，口中担心道：“城门口已经下了钥了，若要开城门，须得要父皇的手谕。如今天色已晚，若要进宫去求了手谕，一来一回怕是要浪费不少时间。再加上，宫门如今，也是下了钥了。皇弟虽然有心，却是无力吧？” 凰歌如今的理智已经剩下不算多，一听太子如此说，脸色就难看了起来，那一抹苍白让凤城格外心疼，将她冰凉的手指握在手心里暖着，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请来我师傅。” 太子冷笑道：“皇弟一心想要博了美人开心的心情，本太子也是能理解的。可惜啊可惜啊，若允诺了无法实现，只怕还是只能让歌儿空欢喜一场。堂堂战王殿下说话不算话。这传扬出去，只怕也是不好听的吧？” 太子故意拿话来刺激凤城，凰歌自然也是能听出来的，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反击道：“凤城从来都是说话算话的人，才不像是有些言而无信的小人。” 太子面色一寒，带着嘲讽的道：“凰歌，你也不要太相信他了。他是说了请过来，可是什么时候请过来呢？等他去宫里请了口谕再去请人，只怕都明儿个天亮了吧。外祖母年纪大了，身体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也等不了这样久。本太子是没有本事去请过来医术高明的大夫，可本太子从来不会玩弄别人的感情，利用别人的信任去做一些伤害别人的事情。” “住口！”凰歌对凤城的维护已经到了一种连带着她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的程度。 听着太子这样侮辱凤城，凰歌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呵斥出声。 一直在太子怀里装娇弱的凰舞顷刻间来了精神，厉声喝斥道：“大胆凰歌，你可知道你呵斥的人是谁？当今太子殿下，是储君，是未来的帝王。你如此不分尊卑，目无君王，该当何罪？” 凰歌素来看不惯凰舞那分外嚣张的样子，冷笑道：“凰舞，我知道你对我很不满意。时时刻刻都想要找我的麻烦。可是我想要请你问清楚，太子如今来这里，是代表太子的身份来的，还是代表一个孝顺外祖母的外孙的身份来的？” 凰舞和太子的脸色都一齐变了变。 凰歌的声音越发的冰冷了，让两个人如同置身冰窖一样的难受，道：“若他是代表太子的身份来的，那不好意思了。太子殿下还在禁足。若传扬到了宫里，只怕违抗圣旨这一条罪名，就已经足够让太子继续禁足了吧？若太子殿下是代表一个孝顺外祖母的外孙的身份来的，那论起来，也是凰歌的表哥了。目无君王这四个字，凰歌实在是承受不起。就不知道太子表哥，是太子，还是表哥？” 792.第792章 磕头认错（1） “你……你……”凰舞万万没有想到，凰歌竟然编排出了这样的一套歪理，顿时气得小脸通红指着凰歌半天说不出话来，只差就哭出来了，只能拉着太子的衣袖，委委屈屈的嘟囔道：“殿下……” 凰歌没工夫和凰舞耍花腔，转身目不转睛的看着凤城，认真道：“凤城，你是来得及将智空大师请过来的，对不对？” 凤城颔首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何时让你失望过？” 凰歌点了点头，伸手替凤城整理了一下衣裳，从桃红手中拿过凤城的披风，柔情蜜意的帮着凤城披上了，才笑道：“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凤城离开之后，凰歌的目光都一直追随着凤城的身影，太子不无嫉妒的看着凤城的背影，手上巴掌声突然想了起来，口中啧啧有声的赞叹道：“不愧是本太子都钟爱无比的凰舞。这口齿伶俐的，才思敏捷的，连带着本太子都要甘拜下风了呢。只是不知道，你的这样一番柔情蜜意的鼓励。是不是将凤城送到了黄泉路上呢？” 凰歌脸色猛然一变，凌厉的目光陡然迸射而出，森冷的盯着太子，如同地狱修罗一般的寒声道：“请太子放心，若凤城有什么意外，我是一定不会放过太子的。” 太子得意洋洋的看了凰歌一眼，口中啧啧有声的道：“意外吗？不不不，怎么会有什么意外呢？本太子行事向来光明磊落，怎么会做出这等小人所为。你放心，本太子绝对不会对他如今的所作所为有任何的阻拦。这一来一回的去宫里请旨已经是来不及了，除了直接闯京城城门之外，没有别的法子。闯城门是什么样的罪名，想必凰歌你也是清楚的吧？” 太子的眼神变得狰狞了起来，看着凰歌脸色剧变只觉得心头涌起一阵报复的快感，只差哈哈大笑了起来。 凰歌冷冷的瞥了太子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是能想到的。如此这般，只怕是要让太子殿下失望了。” “不可能！”太子斩钉截铁的回答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道：“这天底下，原本就没有那多事情是不可能的。太子殿下自己做不到，也不代表别人是做不到的。” 凰舞瞧见了太子这一瞬间的慌乱，也跟着就慌乱了起来，可是看着凰歌那得意的样子，凰舞的心头十分不是滋味儿，忙对太子道：“太子殿下，她分明就是在虚张声势。阻拦您的思维罢了。其实，战王凤城一定是直接闯了城门。她如此言说，只是想要让太子殿下你以为凤城果真是有本事出城门。她的一颗心都给了凤城，说不定，身子也是不干净的了，自然会向着凤城。” 凰舞一边说，一边鄙夷至极的看着凰歌，那眼睛里浮现出来的不屑简直是让凰歌怒火中烧，恨不得能将她的一张嘴给撕碎了去。 793.第793章 磕头认错（2） 下一瞬间，凰歌就已经出现在了凰舞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扇了凰舞一巴掌，厉声呵斥道：“凰舞，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不要以为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不要脸。” 凰舞被这一巴掌给打蒙了，凄厉的哭喊了起来，抓着太子的胳膊，不管不顾的吼叫道：“太子殿下，她居然打我。” 大太太向来心疼凰舞，瞧见她前段时间被下了药麻木了的嘴才恢复正常不久就又被凰歌打歪了，不管不顾的就冲上来想要对着凰歌动手。 桃红赶紧的挡在了凰歌面前，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警惕，大声道：“大太太请自重！” “自重？”大太太嘲讽的冷笑道：“我还在这里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得到她来教训舞儿。如此不顾手足之情，也实在是可恼可恨。贱婢滚开，小心本太太连你一起打。” 桃红哪里敢让开，看着大太太那模样，若是让开了，凰歌一定会挨打。 大太太不比凰舞，大太太到底是凰歌的亲生母亲，若是凰歌敢对大太太动手，那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可就是背定了。 如此想着，桃红就越发的坚定了。 凰歌却是冷冷的笑了笑，拍了拍桃红的肩膀，沉声道：“桃红，让开，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 凰歌此刻身上的气势迸发了出来，颜色如同利剑一样的盯着大太太，一字一句的道：“都说长姐为母，我身为长姐，教训教训出言不逊的妹妹，难道有错吗？” “出言不逊？舞儿哪里出言不逊了？你倒是说清楚。你若是不给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任凭今儿个天王老子护着你，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儿。”大太太面色狰狞的将凰舞拉到了自己身边，右手伸出，做了一个抓的动作，配合着脸上那狰狞的表情，看起来当真如同夜叉一样的恐怖。 凰歌也不是吓大的人了，对于大太太这个没有丝毫母亲感情的人来说，大太太除了是这个身体的亲生母亲之外，就没有任何的瓜葛了。 瞧着大太太心疼的将凰舞拥入怀中安慰着的情景，凰歌眼睛里陡然浮现出一抹艳羡。 曾几何时，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得到自己母亲如此的安慰和呵护。 却不料，都一样是亲生的女儿，自己却被践踏的如同脚底的泥巴，而另一个，却是被呵护的比手心里的珠宝还要宝贵。 凰歌脸上嘲讽之意越发的明显了，指着凰舞厉声道：“此前她侮辱凰歌，说凰歌身子不干不净，这样的话，大家也都是听见的。对于一个尚未出阁的女儿家来说，如此侮辱，何人能忍？那还不如直接拿刀子杀了我来的痛快。” 凰舞呜咽着吼道：“你也说了我，你也说了我不要脸。好歹也算是大家扯平了。你凭什么打我？” 凰歌目光灼灼的盯着凰舞，道：“我说你不要脸，那是陈述事实而已。你不过十三岁，已然失去了守宫砂。你说，你的干净身子去哪里了？难道不是不要脸吗？” 794.第794章 磕头认错（3） “母亲……”凰舞被凰歌当众揭穿丑事，只觉得脸面上挂不住，呜呜咽咽的就将自己的脸埋入了大太太的怀中，哭的好不伤感。 大太太也是没有什么脑子的人，瞧着凰舞如此难受，不仅仅不为凰舞做出来这些事情害臊，还恬不知耻的道：“凰舞乃是未来太子妃，身份尊贵。太子殿下都不说什么了，岂容你置喙？再说了，你入了战王府那么久，谁知道你还是不是干净的身子？我可是听说，你和战王天天耳鬓厮磨，同床共枕了呀！” 太子的脸面在这一瞬间就如同乌云压顶一样的难看了起来。 大太太这话，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脸啊。 是在嘲笑他没眼光，竟然对凰舞这样一个残花败柳百般呵护。 大太太后面的话更是让太子如坐针毡。 太子早就已经将凰舞是为自己的禁脔，若是失去了贞洁，那要来有什么用。 凌厉的眼神扫到大太太身上的时候，大太太也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只浑身一震，带着几分狐疑的抬头，就看见太子血红的眼神，微微缩了缩脖子，往凰舞身上靠了靠，才算是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不经意间就看见凰舞脸上的嘲讽，心头也有些发毛，火气蹭蹭蹭的就上来了，之中额黄阁唾骂道：“你这个不孝女，你还敢笑话你母亲。难道说，你母亲连带着说你两句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凰歌正色道：“母亲想要教训女儿，自然是有资格的。可若是母亲说话失去了公允，那就请恕女儿不孝了！” 凰舞也听明白了凰歌言语之中的意思，不由得嘲讽道：“姐姐，你说话可是要负责的。母亲说的都是实话，哪里有失公允了。你说出来，若母亲说话果真有失公允，我代表母亲向你磕头赔罪！” 凰舞知道凰歌向来都不喜欢别人挑战于她。 只要是赌约，凰歌都会头脑发热的就答应下来。 却不想，凰舞却是听出了凰歌言语之中的漏洞，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凰舞，道：“就算母亲有失公允，做女儿的也不敢接受母亲的赔罪。不过，凰舞，你方才诬蔑的了，坏了凰家女儿的名声。你的磕头赔罪，我倒是承受得起的。就是不知道你敢还是不敢？” 凰舞略微犹豫了片刻。 自从凰歌回来经常这么些时间里，大大小小也已经赌过不少了，却是从未输过。 就连中秋佳宴，满以为丁玲上场，一定能让凰歌大扫颜面。 却不想，到了最后还是让凰歌声名大噪。 就在凰舞犹豫的那一瞬间，凰歌就冷笑道：“怎么？母亲都如此维护你，这样坚定不移的站在你这一边。难道你脸这一个赌约都不敢接受吗？代替母亲磕头赔罪你是毫不犹豫。让你代替你自己磕头赔罪，你就这样的为难了？还是说，代替母亲磕头赔罪的时候，坏的是母亲的脸面，与你无关。你就可以答应的如此爽快利落？” 795.第795章 磕头认错（4） 凰歌此言，直指凰舞的自私，大太太看着凰舞的脸色也有了几分怪异。 大太太不是笨蛋，自然能看清楚方才事情是如何发展到了这个地步的。 凰歌的话，虽然是难听，而且带着挑拨离间的感觉，却也说的有条有理，直接就在大太太多疑的心上划拉了一条口子，还是一条补钱的口子。 凰舞察觉到了大太太的目光，慌乱的对着凰舞呵斥道：“你胡说些什么？你不要想挑拨我和母亲的关系。我不是不敢，我只是在想，若是我赢了，那你当如何？” 凰歌眼神冰冷的看了看故作坚强的凰舞，慢悠悠的瞥了太子一眼，道：“有太子殿下在这里，自然不会让他的未来太子妃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方才我给了你一巴掌。那是因为你那样侮辱于我。可若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不算侮辱。你那一巴掌就是白白捱了。这样吧，你若输了，向我磕头赔罪。我若输了，也向你磕头赔罪。还让你将巴掌打回来。如何？” “那可是要还给你三个巴掌，方才能泄我心头之恨！”凰舞一心只想着有机会挫一挫凰歌的锐气，却已经忘记了凰歌从来不会做这无的放矢的事情。 凰歌眸光轻轻一闪，带着额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迫不及待的点头道：“好，三个巴掌就三个巴掌。我们击掌为誓！” 生怕慢了一拍被凰舞反映了过来，凰歌迅速欺身到了凰舞身边，拉起凰舞的手就“啪啪啪”的三个巴掌，完成了击掌为誓的这个环节。 等到了这个时候，凰舞才反映了过来，自己似乎是被凰歌算计了。 凰歌脸上带着一抹淡定的笑容，在桃红耳边耳语了几句，在场的所有男性都被请得转过了身去。 凰舞的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了，她知道，凰歌这是要用守宫砂来展示自己的清白。 果然，就看见凰舞左手手臂上的衣裳一寸一寸的被桃红卷了起来，一截藕臂缓缓的露了出来。 没有！ 没有！ 没有！ 还是没有！ 凰舞脸上的表情从刚一开始的忐忑不安到了后面的信心满满，始终都没有看见凰歌手臂上的守宫砂，忍不住讽刺道：“算了，姐姐。守宫砂没有了，那就是没有了。不是说，你卷袖子的速度慢一些，守宫砂就能被你凭空变出来的。你还是赶紧的磕头赔罪吧！” 凰舞一边说，一边双手叉腰的站在了大太太身边，那样子，就好像是已经认定了凰歌会输掉，等着凰歌来磕头一样。 就连大太太脸上也是得意和不屑的表情，就好像说凰歌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无法言说的耻辱一样。 凰歌将大太太的眼神收入眼底，心头浮现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悲凉。 为什么，都是一样的凰家女儿。 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什么母亲的心会这样的厚此薄彼。 就因为，自己早出生了一刻钟吗？ 凰歌摁住了桃红卷袖子的手，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似笑非笑的看着凰舞。 796.第796章 磕头认错（5） 直将凰舞看得一阵发毛，忍不住想要出声诘问，才抢在凰舞开口的那一瞬间鄙夷道：“凰舞，有句话叫做是图穷匕首见，你难道是不知道吗？守宫砂应该在哪个位置，你不知道吗？” 凰舞这个时候已经沉浸在了胜利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凰歌言语之中的嘲讽，还洋洋得意的摇头晃脑的道：“我知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怎么能不知道呢。哈哈哈哈，不就是在……” 凰舞一边说，一边指着凰歌的手臂上守宫砂应该在的位置。赫然发现那个位置竟然还是被衣袖遮住的地方，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厉声道：“凰歌，你在玩儿什么花样？快掀开！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拖拖拉拉的玩心理战术，我就会怕了你了。真金不怕火炼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 凰歌嘲讽道：“我没有玩花样，只是你太过于得意忘形了。凰舞，现在，你就睁开眼睛看看，你已经没有了的守宫砂，究竟是什么模样！” 凰歌一边说，一边干脆利落的将袖子掀开，一抹胭脂红，红豆大小的圆点如同一抹朱砂痣一样的印在凰歌手臂之上，显得格外刺目。 “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凰舞疯了一样的冲到凰歌身边，不管不顾的抓着凰歌的手臂，还十分滑稽的伸手想要擦掉守宫砂，口中呢喃自语道：“怎么会呢？都同床共枕了，怎么会还有守宫砂呢？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是哪里呢？” 凰舞一边说，一边就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当真是看着让人有几分心疼。 凰舞手上的力气越发的沉重了，凰歌原本就细嫩的肌肤自然是经不住凰舞如此的折腾，一把就将凰舞推开了，任由桃红将衣袖放了下来，寒声道：“够了，凰舞。你以为你装疯卖傻就能够逃脱处罚吗？” “什么处罚？”凰舞眉目狰狞的吼道：“假的，是假的。你的守宫砂分明就是假的！” 娄氏摇了摇头，目光同情的看了看凰舞，道：“舞妹妹，歌妹妹手上的守宫砂是真的。” “假的，分明就是假的！”凰舞不管不顾的挥舞着手，眼珠子如同铜铃一般的瞪着，目光狰狞而可怕的厉声道：“分明就是假的。母亲，那是假的。” 大太太不忍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就算是她心里再偏心凰舞，也不得不道：“舞儿，那守宫砂是真的。守宫砂无法伪造，这你是知道的。你也亲自去擦了，是真的。” “是假的啊，母亲！”凰舞依旧不敢相信这个现实，一想到她要对着凰歌磕头赔罪，她就觉得心头别扭得不得了。 凰歌一步一步逼近了凰舞，丝毫不退让的厉声道：“凰舞，愿赌服输。磕头赔罪！” 凰舞后退了一步，一脸惊恐的抱着大太太的胳膊，凄声道：“母亲，不要。舞儿不要对她磕头赔罪。舞儿以后可是未来太子妃，怎么可以对她下跪？舞儿的膝盖，跪天跪地跪父母跪君王，怎么可以跪她？” 797.第797章 磕头认错（6） 大太太面色越发的难看了，只觉得凰舞说的有道理，抬眼看了看凰歌，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却还是忍不住涩声道：“凰歌……想必你妹妹已经知道错了。不如，就原谅她这一次吧。此处人多眼杂，你若是果真逼着你妹妹下跪。也太有些说不过去了。你祖母她身子还没有好，若是闹开了，只怕她老人家听着越发的闹心呢。” 凰歌淡淡的瞥了大太太一眼，道：“母亲这话说的可真好听。可母亲有没有想过，若输了的是我。母亲可会帮我说情，让凰舞原谅我一次呢？再说了，愿赌服输这四个字，黄口小儿也听得明白。当时的赌约，还是在母亲的见证之下完成的。何来我逼迫她这样的说法呢？” 大太太被凰歌一阵抢白，一张脸顷刻间变得红白交加，半晌，才从牙齿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凰歌，你已经赢了赌约。证明你还是清白之身，你已经风光无限了。你还想要怎么样？你是想要将你妹妹逼得走投无路吗？她好歹是未来太子妃。你就算是不顾着你们的手足之情，也是要顾着太子的脸面的！” 大太太心里想着，拿太子挡在面前，想必凰歌也能知难而退了吧。 凰歌抬眼看了看太子，之间太子脸上是挂着一抹劫后余生的笑容，那模样，好像是凰歌还是清白之躯，对于他而言，是莫大的喜讯一样。 可在听着大太太如此说的时候，太子脸上的笑容却是陡然消失了，格外冷淡的瞥了大太太一眼，又看了看凰歌，再看了看凰舞。 太子的眼光落在凰舞身上的时候，凰舞像是得到了特赦令一样的欣喜，快步跑到了太子身边，撒娇的摇晃着太子的胳膊，柔声腻味的道：“太子殿下，你告诉凰歌。我是你未来的太子妃，是不可以给她下跪的。别的不说了，太子殿下的脸面，可是最最要紧的了。” 太子手臂一震，将凰舞推开了，脸色淡漠的说出了让凰舞格外崩溃的四个字：“愿赌服输！” 凰舞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子，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您说什么？” 太子厌恶的看了凰舞一眼，厉声道：“愿赌服输这样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可是我是未来太子妃啊，我的脸面也就是太子殿下您的脸面啊？我向她下跪，也就是您向她下跪啊。太子殿下三思啊！”凰舞这个时候已经将太子视为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只顾着将自己和太子扯上关系，就算是这个时候，说两个人能合为一体，她也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偏生大太太还是个不识相的，帮衬着凰歌一个劲儿的道：“是啊，太子殿下。凰歌如此做，真的是太过分了。得寸进尺，说的就是他了。” 太子冰冷的扫了大太太一眼，大太太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即刻闭上了嘴。 再想到坊间传言，说太子对凰歌余情未了，还想着纳了凰歌的事情，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798.第798章 折辱（1） 凰舞到底是没有大太太想的多，想的周到和通透，张了张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就听见太子有几分激动的咆哮道：“你现在知道你的未来太子妃了？你逼着别人下跪的时候可有想过你是未来太子妃？你和别人打赌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你是未来太子妃？凰舞，本太子对你很失望。如今不取消婚约，不过是看在父皇和母后的颜面上。你若再打着本太子的旗号为非作歹，休怪本太子对你不客气！” 凰舞不知道，太子这一番话，说的还不算是严重。还是看在凰舞这一番死缠烂打为太子解惑的份儿上，确定凰歌还是清白之躯的份儿上，才会对她如此的客气。 否则，依着太子的脾气，哪里会这样轻易的就给凰舞糊弄过去。 可怜的凰舞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为人作嫁了，只眼泪汪汪的看着太子，怯生生的，想要伸手去拉着太子的衣袖说两句什么，又担心太子一怒之下将她甩开，使得她毫无颜面。 几番权衡，还是期期艾艾的看着太子，哽咽道：“太子希望我如何做？果真希望我对她磕头赔罪吗？” 太子瞥了凰舞一眼，淡淡的道：“撇开愿赌服输这一点不说，难道你认为自己没错吗？” 凰舞噎了噎，半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怨毒的眼神瞪了凰歌一眼，低眉顺眼的在太子面前服了软，道：“舞儿知错了，还请太子殿下谅解。舞儿以后做事，会恪守自己的本分。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的未来太子妃，切不可行事鲁莽冲动了。” 凰舞的认错态度，在太子看来还是不错的。 加上凰舞那一张酷似凰歌的脸，也让太子不忍苛责，点了点头，道：“罢了，既然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引以为戒。” 凰舞天真的以为，太子如此说，就是已经原谅自己了，那就可以不必对着凰歌下跪赔罪了，带着一抹探寻的道：“那今儿个的事情？” 太子瞪了凰歌一眼，带着几分失望的摇头道：“本太子以为，你果真是知道错了。却不想，你方才那样诚恳的认错，也不过只是为了不履行赌约是吗？若本太子此刻站在你这一边，帮着你将这个赌约撤销了。你让本太子将来有何面目服众？如此护短，本太子将来还如何统御天下？你想要本太子成为一个为人诟病的君王？” 太子这样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扣下来，直接将凰舞扣得头晕眼花，慌乱摇头摆手道：“太子殿下恕罪，凰舞没有这样的意思，求太子殿下恕罪。凰舞只是想，磕头认错，可不可以改成斟茶道歉？” 太子心头微微一动，磕头认错也的确是有几分折损颜面了。 传扬出去，也实在是有些难听。 若换成了斟茶道歉，也还是能够接受的。 毕竟长姐惩罚小妹，也是情理之中。 如此想着，太子便歪着头看了看凰歌，眼眸中留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垂询之意。 799.第799章 折辱（2） 凰歌冷笑道：“太子殿下口口声声公正严明，却不想，到最后还是存了几分私心。更何况，今儿个站在这里的，是太子表哥，而不是太子殿下。” 大太太脸色十分的难看，今儿个她和凰舞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凰歌面前丢失了颜面，心头气不打一处来的同时更是想要直接将凰歌拎起来扔出去。 若非是对凤城有几分惧意，加上太子似乎是对凰歌果真有几分心思，大太太绝对不会给凰歌好果子吃。 看着凰歌如今得寸进尺，大太太就再也忍不住了，不顾太子之前的警告，上前指着凰歌的鼻子骂道：“你不要不识抬举，太子殿下如此抬举于你。不过是给你几分面子。你不要以为你自己果真是能入了太子殿下的眼睛了。你那是痴心妄想！” 大太太话音一落，凰舞的胸膛也自然而然的就挺了起来，如今太子是要给她撑腰的，大太太也站在了她这一边。 娄氏和邱姨娘等人，早就已经不凰舞计算的对象了。 她们在凰舞眼睛里，纯粹是可有可无的人。 她总觉得，有太子在此，有大太太在此，独身一人的凰歌一定会毫无招架之力。 却不想，凰歌唇角的笑意依旧温柔，口中说出来的话确实凌厉不减分毫的道：“母亲似乎是错了？道理在我这一边，我不需要谁的抬举，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要求凰舞对我磕头认错。更何况，磕头认错这个条件，是凰舞自己提出来的。当时，我们谁也没有逼迫于她。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做见证人。” 大太太和凰舞脸色越发的难看了，看着凰歌的眼神只恨不得能将凰歌生吞活剥了去，两个人脸上的笑容都在这个时候逐渐隐没了，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天空。 有了方才太子的那一番话，大太太和凰舞就算是要说些什么，也不得不看在太子的份儿上收敛几分。 凰舞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将那些无法消化的情绪都给隐没在了眼眸之中，低眉顺眼的站在了太子身边，轻声呢喃道：“太子殿下，姐姐的意思，还是要我磕头赔罪吗？” 太子也没有想到凰歌这样难缠，到了这个时候了，还是不肯给自己丝毫面子。 虽然很不愿意点头承认，却也不得不点了点头，道：“是的。” “那……”凰舞一边说，一边泪盈于睫的看了看太子，希望在太子脸上看大搜一丝一毫的不忍，也好让他抓住机会再求一求太子。 否则，这一跪下去，日后在见到凰歌的时候，这一刻的阴影都会挥之不去了。 让凰舞失望的是，太子一脸的凝重，却没有任何不忍的情绪，甚至还带着一丁点儿的不耐烦发。 凰舞的情绪瞬间崩溃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了下来，还没有忘记将和太子说的那后半句话补全，屈膝道：“既然如此，舞儿谨遵太子之命！舞儿不会让太子殿下为难的，舞儿这就去向姐姐磕头道歉。” 800.第800章 折辱（3） 可怜的凰舞，到了这个时候，都还想着要保全自己的颜面，想要将一切的责任都推给太子。 如此一来，传扬出去，就不是凰舞因为输了才会对凰歌磕头认错。 而是因为太子的逼迫，才会对凰歌磕头认错。 凰舞的小心机，太子自然是能看明白的。 可是到如今，太子也不想要和凰舞计较这些了。 说到底，凰舞到底是自己的未来太子妃，太过于折损了她的颜面，自己脸上也是挂不住的。 如此想着，太子也就木然的点了点头。 见到太子点头，凰舞眼睛里的欣喜一闪而过，顷刻间就隐没在了一抹悲悲戚戚之中。 转身对着凰歌凄婉道：“姐姐，舞儿要对你磕头认错了，如此，你可满意了吗？” 看着凰舞那悲悲戚戚的模样，凰歌倒是没有太子那样好心，冷冷的笑道：“愿赌服输而已，你不要说得好像是谁逼着你一样。凰舞，你不小了，不要在任何时候都想着要推卸责任。不是所有人都有那个义务来帮你承担责任的。希望过了这一次，你会学的聪明一点，以后做人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凰舞很想要痛骂凰歌一场，骂她有什么资格来呵斥教训自己。 可当着太子的面，已经受了太子责骂的凰舞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认命的低着头，将这一切都默默的吞入了肚子里，心里盘算着。若有机会，一定要让凰歌连本带利的都要还回来。吃了她多少，就一定要吐出来才是。 给了她多少侮辱，就一定要让她受加倍的侮辱。 凰舞膝盖着地的时候，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眸一直都盯着凰歌那默然的脸，声音格外僵硬的道：“如此，姐姐满意了吗？”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程度，凰歌自然不肯轻易的放过了凰舞。 她早就知道，她和凰舞，早已经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局。 若她此刻心软，那****若不幸落入了凰舞的手中，凰舞也不会心慈手软半分。 特别是在看到凰舞那一双宛若淬毒的眼睛，凰歌的心也就凭添了几分悲凉，冷笑道：“磕头认错这四个字，妹妹难道不懂吗？姐姐以为，妹妹不光是容貌倾国倾城，连带着脑子也是一等一的聪明。却不想，传言有误，到底是姐姐高看了妹妹。这磕头和跪下都分不清楚，哪里算的上是聪明呢？” “你！”凰舞一时冲动，险些又上了凰歌的当，说了一些不应该说的话，紧紧地咬住了下嘴唇，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咽了下去，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咬牙切齿的道：“算你狠！” 三个字如同从牙齿缝中一点一点的被磨出来的一样，似乎还担心被太子听见了，以为自己冥顽不宁，这几个字还说的有几分小声。却也刚刚好丝毫不漏的窜入了凰歌的耳朵里。 然后，大家就看见凰舞万分不甘心的磕头，对着凰歌俯首道：“姐姐，凰舞错了，求姐姐原谅凰舞。” 801.第801章 折辱（4） 凰舞到底是要面子的人，这一句话说的十分小声，而且模糊不清。 凰歌也没有要故意捉弄凰舞的意思，只淡淡的问了句：“好妹妹，你说的是什么？姐姐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听清楚呢？” 凰舞猛然抬头，眸光淬火的看着凰歌，厉声道：“你究竟想要怎么样？你不要太过分了！” 凰歌目光灼灼的盯着凰舞，一分一毫都不肯松懈一样的寒声道：“我说，我没有听清楚你说了什么。看来，妹妹不光是脑子不好，连带着耳朵也不好呢。宫里太医无数，想必太子殿下心疼妹妹，也是愿意为妹妹在宫里请了太医专程过来帮妹妹瞧瞧耳朵的。可惜的是，这耳朵有病了，还能瞧。可若是这脑子里有病了，可怎么办呢？” 凰歌存了心要羞辱凰舞，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了凰舞，一边说话的时候，纤细的手指就轻轻的敲打着凰舞的头部。 凰舞怒气腾腾的想要起身反抗，却被一只宽厚的手掌摁在了地上。 惊讶之下抬头，就看见太子一脸漠然的道：“道歉，就要有道歉的样子。敢作敢当，方才是本太子能入眼的太子妃。” 任何人说的话，都没有太子这一句话来的让凰舞屈辱。 可就算是太子加在凰舞身上的屈辱，凰舞还是会把账算在凰歌的头上，双眸迸火的看着凰歌，大声道：“姐姐，凰舞错了，求姐姐原谅凰舞。” 话音一落，太子的手就离开了凰舞的肩膀，在离开的那一瞬间，还不忘记将凰舞往地上重重一推。 所有人都只看见凰舞的头重重的撞在了地上。 一声惊呼之后抬起头来的时候，额头上就鼓出了一个青紫的大包。 那一股剧烈撞击之下的头晕目眩过了之后，凰舞眸光含泪的看了看太子，无限委屈的摇了摇头，然后再愤怒的瞪着凰歌，厉声道：“凰歌，如此这般，你满意了吗？” 凰舞此刻的态度已经不重要了，太子方才做的，比凰歌还要过分百倍，还要让凰舞伤心百倍。 凰歌也不想继续落井下石了，再加上这一番斗智斗勇，已经让凰歌的精神头有几分短缺了，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道：“妹妹如此诚意，当真是让姐姐消受不起。瞧瞧这额头上，啧啧，若不马上去涂抹膏药，只怕是要结疤了。这额头上若是破相了，将来出嫁的时候，只怕都要用厚厚的头巾才能遮掩得住呢。太子殿下也真的是，恨铁不成钢的也太急切了。妹妹如此聪颖伶俐，太子殿下好生和妹妹言说也就是了，何必下手这样重呢。说到底，也是太子殿下未来的太子妃呢。留下了疤痕，到底是难看的。” 凰歌一边说，一边将凰舞从地上拉了起来。 凰舞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却感觉到了旁边站着的太子那凌厉得过分了的目光，只能委委屈屈的任由凰歌将她拉了起来。 站稳的第一瞬间，凰舞就想要逃跑，却不想竟然被凰歌牢牢的攥着手腕儿，摆脱不掉，硬生生的承受了凰舞的在一番羞辱。 802.第802章 折辱（5） 方才太子推凰舞的那一掌，将凰舞所有的骄傲尽数摧毁，如今的凰舞，心头浮现出来的还是当时额头重重的砸在地面上的那一瞬间的空白。 狠心绝情，莫过如是。 这就是自己拼尽了一切想要追寻的太子殿下，凰舞只觉得心头无比的悲哀苍凉。 最后，凰歌还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凰舞一点都记不清楚了，她心里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概念，这一场战役，她输了，输的彻底。 大太太原本就十分的心疼凰舞，见到凰舞如今受到了重创，心头自然格外心疼。 看着凰舞失魂落魄的摇摇摆摆的往舞阁走去，大太太也就心急火燎的跟了上去。 上官姐妹也赶紧的拉着自己的夫君跟了上去。 大太太和凰舞都不是凰歌的对手，她们留下来，也是不够看的。 凰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对着太子拱了拱手，不顾太子漆黑的脸色，随着大太太等人去了。 转眼间，原本热闹非凡的千秋阁门口，就只剩下了凰歌几个人。 凰歌看了一眼邱姨娘已经隆起的腹部，柔声道：“姨娘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只怕长时间的站立会影响了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姨娘还是先回去歇着吧。祖母这边有什么情况，凰歌会第一时间通知姨娘的。” 千丝万缕经营的很好，邱姨娘在娘家也有几分面子，不少达官贵人家的小姐，想要千丝万缕的璎珞，也多会来求邱姨娘，邱姨娘在后院的影响力，逐渐的逼近了大太太。 有赵姨娘的从旁协助，邱姨娘如今在府里的地位也比之前好了太多。 如今听着凰歌如此关心自己，心头也涌起了几分感激，屈膝道：“多谢小姐关心，不过，我身子还撑得住。” 凰歌走过去，轻轻发摸了摸邱姨娘的肚子，含笑道：“你身子是还沉得住。可是我的小弟弟，却是有些累了。” 看着邱姨娘脸上浮现出来的那一抹红晕，凰歌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难得的真心的笑容，扬声对赵姨娘道：“赵姨娘，有劳你送邱姨娘回去歇着。奶奶这边的情况，想必也要明儿个早晨才会有结果了。你们都早点歇着吧，明儿个再过来瞧瞧。” “可是……”赵姨娘对这个凰家后院也没有太多的感情，可骨子里的三从四德还是让她有几分犹豫。 凰歌嘲讽的看了看大太太等人离开的方向，道：“她们都可以走，你怕什么？若奶奶怪罪下来，你们俩，我自然会担待。再说了，正室夫人都走了，你们身为妾室，在这里也只能是看看热闹罢了。” 凰歌的这一番话虽然难听，却也说到了点子上。 两位姨娘也深知凰歌这是为了自己好，也就点了点头，对着凰歌屈膝行礼之后快步离开了。 一边走，还不忘记一边回头对凰歌微笑示意。 葛姨娘有些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她向来是跟着大太太的。 可刚才的情况变化的太快，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太太等人就一窝蜂的走了 803.第803章 折辱（6） 邱姨娘和赵姨娘如今也被凰歌给支走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也不是，离开也不是，颇有些手足无措。 眼瞧着凰歌好像是忽略了她这个人一样，她才有几分着急的走上前来，带着几分忐忑的道：“凰歌小姐，那婢妾，婢妾……” 凰歌故作惊讶的看了葛姨娘一眼，道：“葛姨娘你没有走吗？你不是向来和母亲同出同进的吗？难道说，母亲刚才走的时候，没有叫你一道走吗？” 葛姨娘在大太太面前从来都不是受宠的。 之前魏姨娘在的时候，葛姨娘就从来都是作为陪衬和跑腿儿的人出现在。 就算如今魏姨娘不在了，她也努力的往大太太跟前儿去凑。 可那脑子总是跟不上事情的发展，也无法替大太太出点主意，也就越发的被嫌弃了。 凰歌言语之中的挖苦，她也是能听得出来的，思量再三，便讪讪的笑道：“凰歌小姐说的哪里话呢？大太太眼睛里哪里会有婢妾呢？这天儿也有些晚了，横竖婢妾在这里也没有别的事情。前些天，邱妹妹托婢妾给她肚子里的孩儿缝制几套衣裳，婢妾才刚剪裁好，心里想着，若是能早些回去，也就多一些时间为那孩子做点衣裳了。” 葛姨娘总算是还没有笨到家，知道凰歌对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有几分关心，也就赶紧的将话题扯到了孩子身上去。 果然，就看见凰歌脸上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早就听说葛姨娘手巧，不管是做衣裳还是鞋面儿都是一等一的好。如今总算是有机会见识了。” 葛姨娘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恭维了，一张脸却是难得的红透了，带着几分羞涩的道：“婢妾脑子笨，不会太多的本事。就这绣花，也还是花费了笔旁人多得多的功夫去学，才能拿出来见人。小姐若不嫌弃，回头小衣裳做好了。婢妾再给小姐做几双鞋面儿……” 葛姨娘在大太太那边得不到尊重，如今瞧着凰歌能说上话，对她也有几分尊重，也就转了心思想要讨好凰歌了。 那眼睛里小心翼翼的讨好，让凰歌的心头一阵心酸。 凰歌不管嘴上如何毒舌，心底终究还是善良的，半晌，才在心里叹了口气，笑着执了葛姨娘的手，道：“既如此，那我就等着葛姨娘的鞋面儿了。” 葛姨娘怔怔的看着凰歌捏着自己的手的手，眼睛里竟然涌出了泪水，欢天喜地的“哎”了一声，又慌忙的从凰歌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掏出绢帕，不停的替凰歌擦手，好像她自己的手很脏很脏一样。 迎上凰歌诧异的目光，葛姨娘慌乱的收回了绢帕，讪讪笑道：“大太太和凰舞小姐都说了，婢妾是低贱的人，不配……” 葛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凰歌就大大方方的握着葛姨娘的手，道：“你也是父亲的妾室，也是府里的半个主子。比你低贱的人大有人在，你也不必将那些话往心里去。” 804.第804章 喂毒（1） 葛姨娘直感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最后走的时候，还一边走，一边念叨着凰歌的好。 最后的几句话，凰歌是听清楚了的，是在念叨大太太说她放着凰歌这么好的闺女不知道心疼，反而去心疼那个什么都不懂，还那么不乖的凰舞。 “你很懂得谋算人心。”邱姨娘走后，娄氏也很规矩的带着丫头们走到了一边，太子的声音就这样突兀的在凰歌的耳边响起，吓了凰歌一大跳。 凰歌漠然回头，就看见太子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那眸光之中的贪婪之色，让凰歌心头一阵恶心。 偏生凰歌皱眉的动作在太子的眼睛里看起来都变得格外的可爱，眼眸中带着额一抹热切的道：“凰歌，你的心里是渴望权势和地位的。你对周围的人和事物都有很强烈的掌控欲望。这一点，凤城给不了你。只有站在本太子的身边，本太子才能给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权势，地位，财富，还有凰舞和你母亲的尊重。” 凰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子，眉眼中带着一抹浓烈的讽刺，丰润的红唇满不在乎的向下撇了撇，道：“难道说，在太子殿下的眼睛里，凰歌想要的，就是这些？” 太子愣了愣，随即笑道：“不管你想要什么，本太子都是可以满足你的。而且你要知道，除了本太子，没有任何人能满足你的一切。凰歌，到本太子的身边来吧。本太子会对你好的，虽然无法一心一意的对你。可是本太子能保证，本太子身边最重要的人，始终是你。” 凰歌的表情有几分恍惚了起来，曾几何时，太子也是如此在凰歌耳边信誓旦旦的承诺着。 当初的凰歌，还格外天真的以为，太子说的话，就是真的。 他说会将自己看成是最重要的人，那就一定会是。 前世犯下的错，今生的凰歌自然不会再犯。 可她还是想要在太子的口中亲自听到答案，歪着头看了看太子，脸上的嘲讽和悲凉之色也紧跟着收了起来，淡淡的笑容将凰歌的脸晕染的格外的妩媚动人，看着太子的眼神也变得有几分迷离了起来，让太子几乎失去了分寸。 就在太子准备张开双臂迎接凰歌的那一瞬间，凰歌灵巧的转了个身，站在了正好离太子一臂之遥的地方，唇角那一抹巧笑倩兮的笑容，更是让太子神魂颠倒了。 凰歌不是那种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去迷惑男人的女子，可一旦她想要用了，就算是教坊之中最出色的花魁也未必有她拿捏得到位。 只可惜了，太子如今还以为，凰歌这个时候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倒是认认真真的看着凰歌，等着凰歌的答案。 凰歌嫣然一笑，轻启樱唇，道：“太子殿下究竟看中了凰歌什么？论容貌，凰舞的容貌和我是一模一样。论家世，凰舞更是深得皇后的喜欢，昭阳的护持，还有母亲的宠爱。” 805.第805章 喂毒（2） 半晌，凰歌才想起自己也是有父亲的，怅然一笑，道：“想必父亲，心里也是更加宠爱着凰舞的吧。否则，也不会凰歌回来了这样久，都不曾见过父亲一面。各种因素累积起来，凰歌真的是不明白，太子殿下看中了凰歌哪一点呢？” 太子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道：“你自然是有你的好。比如，你的聪明伶俐，你的果敢无畏，就是凰舞永远都不会具备的。本太子就看中你的聪明。本太子喜欢聪明的女人。” 看着凰歌那若有所思的脸，太子还以为凰歌欣喜于他的夸赞，更加卖力的讨好道：“不光是如此，你还有经商的才能。本太子已经知道了，千丝万缕乃是你的产业。如此能干堪比须眉的好女子，本太子自然是也仰慕的紧。只是不知道凰歌你，意下如何？我承诺给你的条件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只要你愿意来到本太子身边，本太子一定会允诺给你太子妃的位置。” 凰歌心头一瞬间就变得拔凉拔凉的，果然，男人的本性，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变。 前世的太子是因为看中自己的能力才对自己另眼相看，如今，也是如此。 原本这一世的凰歌就没有打算和太子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说句巴不得和太子划清楚界限也毫不为过。 可看着太子这样恬不知耻的模样，凰歌的心里真的是忍不住的恶心，强忍着胃里翻涌的难受，让自己的表情变得自然一点，道：“如今的太子，是想要利用凰歌的聪明去牵制他人。更是希望凰歌能够利用自己的经商的才能为你累积财富。可是太子殿下，你可有想过，等你位登九五的哪一天，你可还希望有一个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的皇后？” 太子不假思索的笑道：“这万里江山，自然是要有人共同关上，才能更有韵味。一个人独享，未免是太过于孤单了一些。” 凰歌唇角终于是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太子殿下说这番话，自己都不会相信吧。男人想要的妻子，都只是站在男人身后成为男人的坚实后盾的那种。如同凰歌这种，不会被人喜欢的。唯一的作用，就是成为踏脚石。若身在乱世，倒是可以替太子殿下安顿好后方一切，让你毫无后顾之忧。若不是生在乱世，那凰歌的存在势必威胁到太子的权利和地位。到时候，太子就恨不得除凰歌而后快了。” 前世的一幕一幕在这个时候逐渐的变得清晰，使得凰歌的情绪都变得有几分激动了起来。 太子的脸色有几分尴尬，他承认他心里是有一些隐秘被凰歌猜中了。 可这个时候的太子肯定不会承认这一切，更何况，还有一些不堪的事情，他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 不等凰歌继续开口说话，太子就已经急急忙忙的道：“不是这样的。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是我爱重的凰歌。将来，你也会是我身边独一无二的皇后。” 806.第806章 喂毒（3） 这是凰歌第一次正经八百的和太子讨论这些事情，太子以为在经过了湖心亭的事情之后，凰歌就会对她有一些改观，最少，能知道他对她的心意是真的。 心头一阵着急，就道：“难道说，你还不相信我对你的心意吗？不管是湖心亭的事情，还是今儿个的事情，我可是都站在你这一边的啊。为了维护你，我甚至不惜得罪了你的母亲，更是当着你的面折辱了凰舞。难道，这一切还不够吗？秦子婳的死，你也有份儿。可是最后，本太子承担了一切。凰歌，这些，我都可以不计较，只希望，你能站在我的身边。你生下来就应该是太子妃。若非是凰舞几次三番的勾引本太子，本太子又岂会和她有苟且之事。” 太子这般急切的表演在凰歌的眼睛里越发的不堪了，嘲讽道：“苍蝇从来都不会盯无缝的鸡蛋。若太子殿下行的正坐得直，又怎么会和凰舞不清不楚的牵扯。” 太子这个时候是急需凰歌的帮助，不惜一切代价都想要将凰歌骗到手，瞥了一眼站的远远的娄氏等人一眼，忙道：“是，你说得对。都是本太子的错。那个时候，本太子还不知道你的好。自从你回来之后，本太子就已经疏远了凰歌了。你相信本太子，本太子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凰歌忍着的看着太子那急切的样子，若非是早就看穿了太子的本性，只怕也会选择相信太子吧。 毕竟位高权重的太子，身份尊贵的太子，能够在自己面前如此信誓旦旦的做出如此承诺，是女子都会动心的吧。 可惜了，凰歌不是别的女子，她是携裹着前世的愤怒重生的凰歌。 深深吸了一口气，扬了扬眉，带着一抹睥睨天下的豪气道：“我要的是一心人。我要的是我的夫君永远都只能有我一个妻子，没有妾，没有通房，没有外室，没有任何一个别的女人。以后我的孩子就是嫡子，没有庶弟庶妹。太子殿下，你也能做到吗？” 太子的脸色终于变了，一开始他就和凰歌说了这个问题。 当时的凰歌没有任何的表情，太子就以为凰歌是默许了。才会自降身份的和凰歌继续说了那么多话。 却不想，凰歌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 合着后来说的那些话都是白说了的。 太子气不打一处来，脸色一瞬间就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厉声道：“凰歌，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本太子得不到的人，也没有任何人能得到。哪怕是毁掉，本太子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染指属于本太子的人！” 太子一边说，一边逼近凰歌，手中寒光乍起的同时，桃红的长剑就已经搭在了太子的脖颈上。 冰冷入骨的感觉让太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带着几分恐慌的道：“是谁，是谁敢偷袭本太子。” 生平头一遭，太子觉得自己离死神如此的近，却不敢转身去看哪个胆大妄为的人。 807.第807章 喂毒（4） 凰歌缓步上前，步步生莲的走到了太子身边，将太子扬起的右手之中拿着的匕首取了下来，拿在手中把玩着，道：“若太子殿下没有对凰歌动杀心，那凰歌的婢女也不敢用长剑架在太子殿下的脖颈之上。太子殿下，最终，还是你棋差一招了。” “你想做什么？你若杀了本太子，你也休想好过。这凰家，你的千丝万缕，狮子口胡同的那些女工，都会因你而丧命。还有皇贵妃，昭阳，以及安辅国公府。和你交好的人一个也逃不掉。本太子劝你还是识相一点，放开本太子。”太子的脸色也带着几分苍白，凰歌可是敢呛声丁忧的人，太子也担心自己如此说法，镇不住凰歌。 凰歌鄙夷的看着太子，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太子殿下除了会用一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的性命来威胁我之外，还会做些什么？在太子殿下的眼睛里，凰歌是那种会受人威胁的人吗？” 凰歌眼睛里清澈透亮的鄙视让太子的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挫折，嘴张了张，最后也只是恶狠狠的道：“你若杀了我，你一定会后悔的！” 凰歌嫣然笑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杀你啊。我如此做，不过是自卫而已。” 此刻的凰歌几乎都贴在了太子的身上，窜入鼻尖的芬芳让太子不禁差一点忘记了自己的处境，情不自禁的张口道：“那你……” 就在他嘴巴张开的瞬间，凰歌的小手如同一片花瓣一样佛过太子的唇，使得太子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的失去了反应，任由凰歌小巧的手顺势将一粒药丸灌入口中。 等太子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凰歌都已经飞快的点中了太子的喉部大穴，使得那一粒药丸滑入太子的胸腹之中。 “你做了什么？你对本太子做了什么？凰歌，你可知道你如此做，是对本太子的大大不敬，也是对郡主的大大不敬。你难道果真不怕死吗？”太子眉目狰狞的看着凰歌，若非是脖颈之上的长剑，太子只怕都要伸出手将凰歌掐死了。 凰歌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桃红将长剑放开，巧笑倩兮的看着太子，笑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凰歌说过，我根本没有想过要杀太子。我如此做，不过是自卫而已。” “自卫？”太子眉目狰狞的看着凰歌，一双眼睛顷刻间变得血红，厉声道：“你如此做，不过是自卫？快说，你喂本太子吃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毒药了。”凰歌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让太子几乎抓狂，从未见过有一个女人，能够如同凰歌这样胆大妄为，对太子下了毒之后，还能笑得这样的轻松。 太子此刻心里却是想不到太多，慌忙跑到一边使劲抠着自己的喉咙。 太子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就算是抠喉咙，也不舍得果真探入太深，都只是干呕了两声也就作罢了。 见到这样的法子不奏效，太子也只能继续从凰歌身上下手，厉声道：“说，给本太子下了什么药？” 808.第808章 喂毒（5） 太子第一反应是想要掐着凰歌的脖子，可看着凰歌那一副毫无畏惧的样子，就不由自主的胆怯了起来，硬生生的将自己的手从凰歌的脖子边上抽了回来，恶狠狠的瞪着凰歌，声色俱厉的道：“凰歌，你最好是将解药交出来。否则，本太子一定叫你生不如死。” 凰歌眉眼含笑的道：“太子殿下放心，凰歌说过，凰歌如此做，不过是想要自保而已。如今太子殿下和凰歌都一起在这千秋阁，凰歌实在是无法和一个随时随地都想要取了自己性命的人在一起。所以，只能委屈了太子殿下了。等太子殿下离开凰家的时候，凰歌一定会将解药亲手奉上。” “你！”太子被凰歌一席话堵得无可奈何，而且看着凰歌那样子，颇有几分把我，也不管贸然和凰歌闹翻。 万一没有了解药。 凰歌死了倒是不要紧的，可自己可是堂堂太子，就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死了，那可是太冤枉了。 在太子的眼睛里和心里，自己的性命自然是比凰歌的性命要尊贵百倍千倍。 凰歌和太子已经将话挑明了，太子在凰歌手下吃了大亏，自然也就不肯再和凰歌说话了。 之所以留下来，不过是因为欧太医还在里面。 欧太医可是太子的左右手，而且又不会武功，万一被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凰歌给扣押了，或者是杀了，那太子就真的是欲哭无泪了。 娄氏等人站在一边，看着凰歌把玩着之前从太子手中夺过来的匕首，都替凰歌捏了一把冷汗。 普天之下敢在太子脖颈上放剑的人，除了凰歌，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 对于胆子比箩筐还要打的桃红，那些个丫头们都有一种深切的畏惧了。 都觉得，凰歌已经是足够凶悍的了，没有想到，她身边的丫头们也是如此凶悍的。 动不动就敢拎着剑放在太子的脖子上，大家心头害怕的同时，看着桃红的眼睛里也有了几分惧意。 心头都在迅速的盘算着，以往和桃红相处的时候，可有得罪了这位姑奶奶的地方。 凰歌收拾了太子，心情好得很，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周围那些人看着自己和桃红的脸色，还饶有兴致的对着娄氏招了招手。 娄氏也没有料到凰歌会这样大胆，瞥了一眼面如土色的太子一眼，努力的克制住了想要笑的冲动走到了凰歌面前，道：“你这丫头，也忒大胆了一些。那可是太子殿下。” 太子听到娄氏如此言说，倒是好不骄傲的扬了扬头，好像是在向凰歌示威一样。 凰歌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太子，对着娄氏撇了撇嘴，笑道：“嫂子这话可就不对了，人家都要杀我了，还不准我自卫吗？难道我要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别人来杀我？” 凰歌向来伶牙俐齿，这一次倒是将娄氏给问住了。 娄氏叹了口气，抬手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笑道：“你呀，伶牙俐齿。不管怎么样，那都是太子，不如……” 809.第809章 喂毒（6） 看着娄氏似乎是要做和事老，凰歌的脸就拉了下来，寒声道：“嫂子莫不是以为凰歌是脑子糊涂了才做了方才的事情吗？” 娄氏和凰歌接触这样久一来，凰歌对娄氏从来都是尊敬有加的，也从来不曾对娄氏如何大小声过。 这一次，倒是第一次。 娄氏的脸色有几分讪讪的，娄氏身边的丫头更是跃跃欲试的想要对凰歌不敬。 娄氏脸色大变的拦住了自己身边的丫头，忙对凰歌道：“小妹，嫂子不是这个意思。嫂子是担心……” “嫂子看来是白担心了。凰歌是个倔强的性子，若嫂子一心想要说和，那还是离凰歌远一点的好。否则将来太子若是要怪罪凰歌，也免得牵连了嫂子。”凰歌的语气格外冰冷，索性连带着娄氏都不想理会了。 娄氏碰了个硬邦邦的钉子，却也不退缩，反而是对着凰歌赔上了笑脸，道：“小妹刚才叫嫂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商量？” 凰歌原本不想要理会娄氏的，却想着自己回来凰家的这些日子，也的确是受了娄氏的不少照顾。 加上之前自己做的威胁太子的事情，也的确是有几分出阁了，也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微微笑了笑，将手中把玩着的匕首递给了娄氏，道：“嫂子且瞧瞧这柄匕首。” 娄氏也不是寻常女子，一拿到匕首就轻轻的弹了弹匕身，听着那清脆的鸣声，不由得赞叹道：“好匕首。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能吹毛断发的寒雪吧？” 凰歌抬手接过匕首，仔细的端详了片刻，点头笑道：“嫂子果然好眼光。的确是寒雪，可惜了，只有匕首，没有匕首套。听说，寒雪的匕首套，也是价值连城的呢。” 凰歌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太子。 太子脸色下意识的一黑，寒声道：“别看着本太子。本太子也只有匕首，并无匕首套。” 凰歌原本是真的想要从太子手中拿到匕首套的，可听着太子说没有，也就相信了。 毕竟不过是一个匕首套而已，太子也犯不着撒谎欺骗自己。 如此想着，凰歌倒是有几分遗憾了，叹了口气，道：“若是能将匕首和匕首套集齐，那也就算是完美了。” 太子正想要出声讽刺，就听见远处传来的破空之声。 眼前一晃，凤城就带着智空大师出现在了太子面前，紧张的对着智空大师交代了两句，娄氏就赶紧去叩开了老夫人的门，请了智空大师进去。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完成，凤城和娄氏的配合堪称天衣无缝，就连凰歌也有几分惊讶。 凤城没有注意到凰歌的表情，倒是被她手中的匕首吸引了，诧异道：“寒雪？” 凰歌饶有兴致的将匕首递给凤城，笑道：“对呀，是寒雪。你也知道寒雪吗？” 凤城含笑道：“岂止是知道。” 凰歌撅嘴不悦道：“好可惜，没有匕首套。若是有匕首套，那才算是完美呢。” 810.第810章 护卫（1） 凤城笑着揉了揉凰歌的肩膀，意味深长的瞥了太子一眼，道：“放心吧，会有的。只要你想要，我就会替你寻来。” 太子得到寒雪也有些年数了，一直都致力于找寻寒雪的匕首套，这样多年都一无所获，自然是不相信凤城能轻而易举的就找到的，忍不住嗤笑道：“寒雪的匕首套，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找到的吗？” 凤城反唇相讥的道：“匕首套什么人能找到，本王倒是不清楚。不过本王知道，这寒雪匕首，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拿的稳的。” 只是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太子顷刻间就坐不住了，如同一头炸毛的狮子一样的冲了过来，想要对凤城说些什么，却瞥见了凰歌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最后也只能偃旗息鼓了，不甘心的将那一口气咽了下去，怒气腾腾的等着凰歌和凤城的你侬我侬。 凤城从来都知道太子是个嚣张的，却不想还能有如此精神萎靡的一面，不由得抿唇笑了笑，诧异的看着一脸警告意味的凰歌，好奇道：“他好像很怕你？我走了之后，你都做了些什么。能把堂堂太子殿下吓成了那个样子。” 凰歌眼眸含笑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眉眼弯弯的对着凤城邀功道：“怎么样，我是不是很聪明？” 凤城的眸底浮现出一抹戾气，用太子从未见过的凌厉眼神扫了太子一眼。 太子全身的汗毛在这一瞬间就竖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太子才意识到，凤城从来都不是自己眼睛里看到的这样。 那个冷血无情的表面之下是一颗霸道嗜杀的心。 这段时间凤城在凰歌的身边，基本上都是温文尔雅的，也让太子放松了警惕，以为凤城是有了软肋，说话做事都懂得为人留三分后路。 如今想来，太子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凤城从来都不会给任何人留后路，特别是对于敢拿匕首对着凰歌的人。 太子一个激灵，只觉得自己后背都已经被汗湿了，鬓角也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凰歌倒是没有发现这一点，还自顾自的和凤城说的眉飞色舞，也不忘记将桃红大大的赞扬了一番。 凤城眉目中的戾气掩了下去，赞赏的看了桃红一眼，道：“你是个不错的，可惜了，出手不够狠绝。下次再有这样的人，直接杀了。” 凤城话音一落，太子就觉得自己的脖颈之上凉飕飕的，那种被人盯上的感觉，让太子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如今的凤城不是有了软肋，而是有了逆鳞。 龙之逆鳞，触碰者死！ 原本凤城是随意一句话，却等于是在敲打桃红，桃红面有愧色的屈膝道：“奴婢知错，请战王殿下责罚。” 凰歌有些着急，晃了晃凤城的胳膊，凤城含笑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对着桃红道：“你家主子心疼你，这一次就罢了。若还有下一次，自刎谢罪！” “多谢战王殿下不杀之恩。”桃红退到一边，心有余悸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811.第811章 护卫（2） 与此同时，太子也松了一口气。 心里对凰歌的想法也就此冲淡了许多，美人虽好，却也要有福消受才好。 对于凤城的肆无忌惮，太子虽然无奈，却也无可奈何。 这些年，凤城在朝廷上的影响越发的大了。 轻易动他不得！ 回头看了看老夫人紧闭的门扉，太子眸光中的那一抹算计和狠厉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从这一刻起，凤城和凰歌就要承受他无休止的报复了。 老夫人这边有了智空大师帮忙，另外的人都显得无足轻重了。 欧太医在里面呆了半个时辰就被智空大师赶了出来。 看着欧太医灰头土脸的走出来，太子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心急火燎的拉着欧太医的手，道：“怎么样？本太子外祖母怎么样了？” 欧太医一脸沉痛的对着太子作揖道：“微臣尽力了，还请太子殿下节哀。” 凰歌的脑袋“嗡”的一声就炸开了，三步并作两步抢到了太子身边，目光灼灼的盯着欧太医，厉声道：“你说什么？” 欧太医是见过凰歌的，自然知道这位凰歌身份不一般，就算是他是太子的心腹，如今在凰歌面前也是要有几分顾忌的，忙拱手道：“回凰歌小姐的话，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要看天意了。” “不是还有智空大师吗？智空大师不是在里面吗？怎么会就交给天意了呢？”凰歌连珠炮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扔出来，若非是凤城及时的握住凰歌的手，替她平复了情绪，只怕凰歌这个时候还会问出更多的问题来。 不提智空大师还好了，一提到智空大师，欧太医的愤怒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道：“原来在凰歌小姐的眼睛里，我等太医都是摆设，还不如一个江湖郎中来的可靠。也难怪了，那所谓的大师那样大的架子，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我赶了出来，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人。” 凤城的脸色变了几分，心头也浮现出一抹反懊恼和愤怒。 要知道智空大师是他尊重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其中之一，这欧姓太医竟然敢对智空大师如此无礼，看来这太医一途也算是走到了尽头了。 欧太医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凤城，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智空大师的不是。 原本凰歌对这个欧太医还是有几分好感的。 医者父母心，不管怎么样伤者家属都应该对医者存着几分感激。 加上后来凰歌看见他一脸的疲惫，那一抹感激之色也就越发的明显了。 可现在他口出狂言也就算了，还敢对着智空大师出言不逊，凰歌的口气就明显的生硬了不少，沉声道：“欧太医辛苦了，凰歌还要在此处守候外祖母，就不送欧太医了。” 凰歌说完，负气走到旁边早就安顿好的椅子上坐了，看也不看欧太医那一瞬间就已经涨成了猪肝色的脸。 欧太医也是有些年纪的了，在太子面前也十分的的脸。 就算是太子，也是要给欧太医几分薄面的。 812.第812章 护卫（3） 如今竟然被凰歌这一个小丫头给下了面子，欧太医自然是承受不住，颤巍巍的手指指着凰歌，带着几分倚老卖老的语气道：“小丫头家家的，不要太过于目中无人了。以免将来嫁不出去！” 不等凰歌开口，凤城就厉声讽刺道：“欧太医还是管好自家的闺女吧。收拾好你自己身后的一滩烂摊子。本王的未来战王妃，轮不到欧太医你来置喙！” 欧太医一时情急，倒是果真忘记了凰歌是凤城的未婚妻的事情，一时间一张老脸紫涨得厉害，加上之前在里面为老夫人诊治的时候的确有几分劳心劳力，一口老血没有憋住就喷了出来，仰面躺倒，不省人事。 太子大惊，忙对娄氏呵斥着，要求娄氏即刻请了郎中来为欧太医诊治。 娄氏原本是不愿意动弹的，可架不住对方是太子，也只能转身去了。 才刚走了两步，欧太医就自己醒过来了，战战巍巍的指着凰歌和凤城，不住的点头，道：“好好好，你们很好。” 欧太医挣扎着起身，对着太子抱拳道：“微臣力不从心，治不了凰老夫人，辜负太子盛情相邀，告辞了！” 看着欧太医一把年纪了，还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太子瞪了凰歌一眼，怒道：“若外祖母有任何闪失，本太子要为你是问！” 凰歌淡淡的瞥了太子一眼，根本就不理会太子，反而是认真的和凤城说起了他走了之后太子的反应，也说了太子断定了他会闯城门的事情。 看着凤城那云淡风轻不以为然的样子，凰歌就有几分着急，不禁掐了一把凤城腰间软肉，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我在这里为你提心吊胆，你可是倒好了，一点儿都不担心啊。你就不担心太子明儿个早朝的时候借着这件事情找你麻烦？” 凤城抬手刮了刮凰歌挺翘的鼻梁，笑道：“你就这么担心我吗？” 凰歌一噎，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我为什么要担心你？我不过担心以后少了一个人使唤，不方便罢了。” 凤城无奈的笑了笑，道：“你放心吧，他能想到的事情，我自然是早就想到了的。你以为你下午睡着的时候我就守着你睡觉了吗？在你睡着之后，我就已经派人去通知了师傅。所以师傅才能来的这样快。” 凰歌皱眉摇头道：“不对啊，若是你下午就通知了智空大师，那大师也不会来的这么晚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 看着凰歌一瞬间就变身成为小魔女，凤城越发的无奈了，将凰歌光滑细嫩的小手捏在手心，轻声道：“你呀，不这么聪明好不好？你看那个之前视你为洪水猛兽的太子恨不得能即刻将你拐回家里就知道了。太聪明的女子太过耀眼，我怕我把握不住你。” 凰歌眉眼间却是晕染了一抹得意之色，扬了扬下巴，不无骄傲的道：“我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你会担心，才会对我更加的好。因为怕失去我，才会恨不得将最好的都给我。就是要让你有这样的危机感，你才不会出去拈花惹草。” 813.第813章 护卫（4） 看着凰歌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一番话，凤城真的是哭笑不得了，气得直点着凰歌挺翘的鼻梁，道：“你呀，这么古灵精怪。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歪理。” 凰歌在凤城身边扭了扭，在凤城的肩膀上找了一个相对妥帖的姿态，轻声道：“那你说，太子明儿个早朝会不会对你发难呢？” 凤城摇头道：“太子不会，他如今还在禁足。应该明儿个针对他的人会比较多。他为了扳回一局，肯定是会拿今天晚上我闯城门的事情做文章的。不过他肯定不会想到，我早就为他准备了一份大礼。” “皇上会看在他的孝心是份儿上，释了他的禁足吗？”凰歌最关心的事情还是这个，反正她现在是看见太子在自己眼前蹦跶就觉得恶心得很，巴不得永远都不要看见太子才好。 凤城的眉头皱了皱，摇头道：“这一个问题，我可是回答不来你。不过，按道理来说，是不会的。” 两个人正说着，大太太就带着一群人凶神恶煞的来了，还没有进入千秋阁，就听见大太太气的浑身发颤的道：“来人啦，将凰歌给我抓起来！” 大太太一声令下，就有数十个家丁将凰歌围了起来。 凰歌心头诧异，却因着有凤城在身边觉得格外的安心，眼神都没有给大太太一个，更是没有管那些将自己团团围住的家丁。 凤城自然也没有将这些家丁当成一回事。 太子和欧太医离开的时候，两个人就料到了有这一刻，所以两个人都不吭声，等着大太太过来。 桃红见到两个主子都不吭声，自己也就不吭声了，只仗剑侍立于凰歌身边，以免有人偷袭。 大太太知道凰歌和凤城都在这里，还敢大张旗鼓的带人过来，一看就知道是有几分依仗的。 “大胆凰歌，还不跪下？你不要以为你有战王殿下撑腰，就可以在府里为所欲为了。你别忘记了，你到底还是凰家的女儿。”大太太声色俱厉的站在原地，遥遥的指着凰歌。 一身青衣的连翘站在大太太的身边，半张脸都隐没在了一头如瀑的长发之中，让凰歌看不清楚她的面孔。 听得大太太抬出了凰家女儿的旗号，凰歌才不得不慢吞吞的起身，遥遥对着大太太施礼道：“女儿见过母亲，敢问母亲，女儿做错了什么？” 凰歌那理所当然的表情让大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顿足捶胸的道：“孽障，孽障，果真是孽障。都事到临头了，还敢如此肆意妄为。我问你，是不是你将欧太医气走的？你可知道，你母亲我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请了太子殿下，说动了欧太医来为你祖母诊治的吗？亏得你祖母对你那样心疼，却不想是养了一个白眼儿狼。你将欧太医气走了，你可不是要了你祖母的命吗？” 大太太一边说，一边捶胸顿足的吼叫着，哭喊着：“我苦命的娘哎，我苦命的娘……” 814.第814章 护卫（5） 那悲悲戚戚的模样，好像果真是多心疼老夫人，多舍不得老夫人一样。 可惜的是，凰歌从侧面清楚的看见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 若老夫人死了，那这凰家可就是她的辈分最高了。 到时候，还不是她想要如何就如何。 凰歌是战王妃又怎么样，在没有过门儿之前，那就是凰家的女儿。 还不是她想要如何肉泥额，那就如何揉捏。 原本还有几分担心老夫人会支持凰歌的，如今老夫人坠崖，倒是给了大太太一个机会。 再加上凰歌没眼色的将欧太医赶走了，就更是给了大太太一个整治凰歌的机会了。 如果老夫人最后有个三长两短，那都是因为凰歌赶走了欧太医。 这个时候的大太太，根本不觉得老夫人还能活着！ 她这般心态，凰歌自然看得清楚。 周围那些奴婢们的议论，也堪堪入了凰歌的耳朵。 无非就是说她行事乖张，目中无人，罔顾老太太性命。 唇角向下撇了撇，等大太太嚎够了，才瞥了大太太一眼，道：“母亲为何就断定奶奶必死无疑呢？母亲为什么不肯听女儿辩解一句就将如此不孝的罪名扣在了女儿头上呢？母亲如此做，只怕是有失公允。就算是皇上断案，也会允许凰歌陈述事情的来龙去脉不是？” “你，孽障！”大太太怒火中烧，就要伸手对凰歌动手。 还不等她扑过来，站在大太太身后的连翘就拉了大太太一把，顺便在大太太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大太太的脸上就溢出了满满当当的笑容，洋洋得意的道：“既然你要说，那你就说，为什么赶走太子殿下和欧太医？你可知道，那是当朝太子，未来的君王！你如此做，置凰家于何地？” 凰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连翘，脸上挂着的笑容也在这一刻隐没了去，朗声道：“方才欧太医出来的情况不光是我一个人看到了，大少奶奶也是看得清楚。欧太医出来之后，就对太子殿下说是回天乏术，说是要看天意，请太子殿下节哀。凰歌心疼祖母，自然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便说还有智空大师。欧太医便说凰歌看不起他，还出口侮辱凰歌。” 凤城按住了凰歌的手，冷冰冰的瞥了大太太一眼，柔声对凰歌道：“你身子还未康复，不适合如此动怒。你且坐着，一切都交给我。” 大太太愣愣的笑了笑，斜着眼睛瞥了凤城一眼，道：“战王殿下，虽说您是凰歌的未婚夫，可到底她如今还没有成为战王妃，还是我凰家的女儿。战王殿下如此心急火燎的想要管我凰家的事情，难道是欺辱我凰家没有男儿了吗？” 凤城皱眉，他倒是没有想到大太太会用这样的借口来阻拦他插手凰家的事情。 可事情牵扯到凰歌，他就不可能坐视不理，便是被人说成是专横霸道，凤城也是顾不得了，霸气十足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大太太道：“大太太此话，可是有失偏颇。” 815.第815章 护卫（6） 大太太原本是想要和凤城对着干的，却意外瞥见站在她身后的连翘对她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大太太也就按捺住了情绪，学着凰歌的样子坐在奴才们才抬过来的椅子上，摆出了一副主人家的架子，眉目间的那一抹不屑就好像是身后有了强大的靠山一样的肆无忌惮，还挑衅的对着凤城扬了扬下巴，示意凤城该继续说。 凤城眉头紧皱，指着老夫人紧闭的门扉朗声道：“在里面替凰家老夫人诊治的是本王的师傅智空大师，本王亲自去将他老人家请了过来。被大太太冤枉的人是本王的未婚妻。大太太请告诉本王，本王哪里能坐视不理？” 大太太冷哼了一声，几乎是鼻孔朝天的对着凤城道：“那依着战王殿下的意思，就要强行插手我凰家的家务事了？” 如愿以偿的看见凤城紧皱的眉头，大太太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洋洋得意的哼了一声，给了凰歌一个警告的眼神，道：“战王凤城行事再不羁，也不至于仗势着自己是皇子就任性妄为。若传扬出去，只怕是有损战王殿下威名赫赫。容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如同凰歌这般不孝之女，实在是没有资格成为战王妃。战王带你下还是三思而后行吧。” 听着大太太对凰歌的侮辱，凤城清冷的凤眸顷刻间就眯了起来，危险的盯着大太太，凉声道：“我战王凤城的未婚妻，即便是不羁一些，也是无妨的。父皇将凰歌赐婚给本王的那一刻开始，本王就下定决心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再伤害她。身为凰家嫡长女却是委委屈屈的在乡下长大，凰家已经亏欠了她，身为未婚夫的本王，自然是不肯再亏欠她的了。” 大太太勃然大怒，用力的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对着凤城怒目而视，厉声道：“战王殿下是一定要淌这一趟浑水，为这个丫头强出头了？” 凤城不知道大太太哪里来的底气，敢这样正面和他对抗。 可保护凰歌的心，却是纹丝不动，在大太太几乎喷火的眸光中淡漠点头，道：“本王从来不会强出头，本王向来都是以理服人。大太太无非就是认为凰歌不应该对姓欧的不敬。可在本王看来，那等不学无术之徒，也只配得到这样的待遇。如今凰老夫人尚且昏迷不醒，大太太不思如何救治，却一门心思的想要定了凰歌的罪。本王倒是想要替凰歌讨个公道。” 大太太面色一紧，凤城的难缠她是知道的。 若非是有太子撑腰，大太太也是不敢方才那一番色厉内荏的话的。 如今瞧着凤城要动真格的了，大太太的气势先就软了几分。 连翘看着不成样，瞥了凰青一眼，凰青会意点头，上前对着凤城拱手道：“母亲也是太过于担心祖母的缘故。若有什么得罪了战王殿下的地方，还请战王殿下多多包涵。此刻要论凰歌妹妹的对错，尚且为时过早，不如等祖母病情稳定之后再做决定。” 816.第816章 疑心娄氏（1） 凰青很小的时候就和太子混迹在一起，多少也学到了一些太子为人处世的风度以及说话的技巧。 这一番话就说的格外的冠冕堂皇，不仅仅将大太太对凰歌的严苛指责冠上了孝顺的美誉，还给了凤城台阶下，顺带留下了处置凰歌的借口。 凤城看着经历过一番劫难的凰青，只差要给凰青鼓掌了。 心头想着，若他不是站错了队伍，约莫也是一个可造之材。 可惜了，可惜了。 还不等凤城为凰青惋惜完毕，大太太就恶狠狠的撂下了一句话，道：“既然老五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计较了。娄氏，你且在这里守着。若有什么情况，即刻来通知我。老五，你赶紧去一趟太子府中，去替你那个不孝顺的妹妹给欧太医赔礼道歉。就说是凰歌言语无状，冲撞了欧太医，还请欧太医看在凰家的面子上，不要和一个没教养的小丫头一般见识。” 原本凰歌是不准备和大太太掰扯的，可大太太一而再再而三的蹬鼻子赏脸，让凰歌怒火中烧，蹭的起身，凤城一时不察就看见凰歌已经到了大太太面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大太太，冷声道：“母亲这话，是说给凰歌听呢？还是说给自己听呢？或者，干脆是说给里面尚且昏迷不醒的老祖母听呢？” “大胆逆女，有你这样和母亲说话的吗？”大太太根本没有料到凰歌竟然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就冲到自己面前说了这样一番话，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凰歌的鼻子，若非是碍于凤城方才护着凰歌的强硬态度，只怕大太太的霸占给就要落到凰歌脸上了。 凰歌上前一步逼视着大太太，冷笑道：“女儿如何就成了逆女呢？还请母亲告知凰歌。若母亲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怕凰歌以后会越发的忤逆。母亲既然生了虐让，还是要教养女儿才是。说起来，女儿在十三岁之前，可是从未见过母亲。自然也谈不上所谓的教养了。即便是如此，也是无妨的。大家关上门来，随便怎么说，您是母亲，女儿也不敢对母亲说的话有任何微词。” 凰歌这一番话，说的虽然强硬，可到底还是将大太太当成了母亲，而且字字句句都占尽了道理，也是在说明事实。 大太太明明感觉到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却硬生生的找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歌那嫣红的唇一翕一合的道：“可如今，母亲却要将这一番话拿到外面去说。可是要告诉天下人，身为后族的凰家，是如何对待嫡长女的吗？太子殿下也就罢了，到底是世代姻亲，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凰歌是何等样人，也不需要母亲去如何言说。可那欧太医，母亲这是要将凰歌的脸扔在地上给一个外人来践踏吗？” 凰歌一口气说了下来，脸面变得通红，脊背也挺得笔直，看起来就像是一直正在战斗的小公鸡一样的可爱。 817.第817章 疑心娄氏（2） 只是在大太太的眼睛里，这个时候的凰歌简直是太可怕了。 那浑身的气势，比之宫里坤宁宫中的皇后还要气盛。 就连站在大太太身边的连翘也对凰歌此刻迸发出来的气势有了几分惧意，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到凰歌没有注意她也就松了一口气，不敢再如同方才一样的给大太太出主意。 大太太原本就是个嘴笨的，没有了连翘在身边扶持着，竟然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能由着凰歌各种言语。 最后还是娄氏站出来打了圆场，对凰青道：“五弟且去吧，备一些厚礼。言语的当一些，凰家的声誉要紧，后族的脸面更是丢不得的。” 凰青也知道大太太方才的做法有些过了，听着娄氏的话也就赶紧去了，不敢再多留一会儿。 只觉得这凰歌是越发的厉害了。 就算是和大太太对峙，也是脸不红心不跳，丝毫没有因为对面的人是自己的母亲而有丝毫的怯场的感觉。 那如虹一般的气势，倒是凰青渴望而不可及的模样。 凤城从后面也能看清楚凰歌气的胸口起伏的模样，上前一步将凰歌揽入怀中，深切的看了大太太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听说公孙大夫开罪了皇后娘娘，谦妃娘娘更是说因为公孙大夫的误诊，害的肚子里的龙胎不稳。大太太如今倒是有心事来算计凰歌，怎么也不想着帮衬一下自己的兄长呢？” “此话当真？”大太太的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这句话却不是问的眼前告诉她消息的凤城，而是身后的连翘。 连翘面色古怪的看了看凤城，随即上前一步，屈膝道：“奴婢不知，不过请大太太放心，奴婢这就派人去打听。这样大的事情，想必上官家和公孙家都是有些消息的。” 连翘正准备走，凤城冰冷的声音就如同附骨之蛆一样的在连翘身后响起，道：“大太太身边的人，可是一个赛一个的能干。这个叫做连翘的婢女，也是各种憔悴，大太太真的是好福气啊。” 连翘的脸色有几分难看，心头有几分恼恨，若非是大太太愚蠢，怎么会这样快就对上了凤城。 如今被他注意到了，以后只怕是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了。 将这些心思尽数的压了下去，默默转身，抵着头，屈膝道：“战王殿下谬赞了。奴婢陋质，承蒙大太太不弃，召在身边伺候。奴婢又怎么敢不尽心尽力呢？” 凤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连翘那被长长的头发遮住的半边脸，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道：“好一个不敢不尽心尽力。本王倒是希望，你果真是在替大太太尽心尽力才好。” 连翘心头狂跳，努力的让自己不动声色，还不等她再次开口，凤城身上强者的威压就不动声色的压了过来。 连翘只觉得如同一座大山一样沉重的压在了自己的脊背之上，想要多迈动一步，都是不可能的。 关键是，也只有习武之人才能感觉得到这种威压，若是连翘脸面上露出丝毫破绽，只怕就即刻要被冠上了奸细的罪名。 818.第818章 疑心娄氏（3） 就在连翘以为自己支撑不住的时候，那股威压却猛然减弱了。 连翘抬头就迎上了凤城那略带疑惑的表情，似乎是对自己的揣测有了几分怀疑。 娄氏不清楚这其中的猫腻，还以为连翘一瞬间就不听话了，忙呵斥道：“母亲大人不是吩咐你去办事吗？怎么还不快去？” 连翘心头一阵轻松，忙屈膝道：“奴婢谨遵大少奶奶的吩咐。” 连翘走了之后，娄氏又对大太太道：“这边有凰歌妹妹守着，母亲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媳妇送母亲回去，然后再过来千秋阁守着。若是有什么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母亲。” 大太太被凰歌几次三番的下了面子，更是被她当面呛声，巴不得能够不再这里看着凰歌那一张让她厌烦的脸。 也就随娄氏去了，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记瞪了凰歌一眼。 那眼睛里的憎恨和厌恶之色掩饰不住。 凰歌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心中格外惆怅。 她虽然是重生而来，却还是指望着自己的母亲能够多看自己一眼。 尽管知道她的心是长偏了，也希望不要偏得太过于厉害了。 如今看来，倒是她自己太过于天真了。 偏心眼儿的人，怎么可能再将一碗水端平呢。 在大太太的眼睛里，凰歌就已经是如同敌人一般，再也不是女儿。 桃红看着凰歌情绪不佳，忙安慰道：大太太也不是第一天这样了。小姐不必往心里去。横竖气坏了身子，是战王殿下心疼呢。“ 顺着桃红的话，凰歌就抬头看了看凤城，却看着凤城的目光一直跟着大太太等人离开的地方，若有所思的模样倒是让人格外心疼。 用眼神示意桃红站到边上，拉了拉凤城的衣袖，小声道：“怎么了，看你的脸色这样难看？” “没什么。”凤城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机，随后轻轻的拍了拍凰歌的手，道：“你放心，我没事。只是刚才想到了一些之前都没有想清楚的问题。” 凰歌眉头紧皱，自然不接受凤城如此敷衍的说法，轻声道：“这里没有外人，难道说，你还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和我说的吗？你不是一直说，自从皇上将你我赐婚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一体的嘛？为什么我的事情你都忙前忙后的帮着，而你自己的事情，你却不肯透露给我半分呢？” 凤城抬手揉了揉凰歌柔软的头发，轻声道：“我不过是担心你的身体而已……” 凰歌这段时间因着身体的缘故，一直都被凤城保护的很好。 可是过度的保护总是让凰歌心头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突然成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了一样。 如今又听着凤城如此言说，凰歌的情绪突然间就崩溃了，甩开凤城的手，大声道：“我只是中毒而已。为什么在你的眼睛里我就好像是变成了废物一样？” 凤城目瞪口呆的看着爆发的凰歌，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凰歌。 819.第819章 疑心娄氏（4） 凰歌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哽咽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为了保护我。生怕我有一丝一毫的意外。这些我明白，我都能够懂的。可是凤城，你有没有想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凤城心头浮现出一抹内疚，抬手将凰歌拥入怀中，轻声呢喃道：“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天知道我费了多少力气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边。对于你，我分外珍惜。我以为这样护着你，给你最好的保护是对你的好。却不想，我还是忽略了你的感受。凰歌对不起……” 凤城是无比聪明的男子，在凰歌情绪爆发的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凰歌为什么会觉得委屈。 前世的凰歌也是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风云人物，哪怕身受重伤也是能硬撑着打完一场战役的巾帼英雄。 前世的凤城在得知这样的消息的时候就发誓，若有一日能够拥凰歌入怀，一定不让她一个人去承受这些。 可凤城到底是忘记了，凰歌就是凰歌，她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不光光是在为人家付出，还是在实现自己。 若凤城对凰歌的保护成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禁锢，那对于凰歌而言，也是残酷的。 或许，这样下去，凰歌就不会再是凤城喜欢的凰歌了。 在凰歌的哽咽之中，凤城想明白了一切，就好像是突然将挡在眼前的浮沉都佛掉了一样，眼前的世界明朗无比。 抬手将凰歌眼角的泪水抹去，柔声道：“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共同去面对好吗？我若是去处一些特殊的任务，你也陪着我一起去，可以吗？” 凰歌心头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狂喜，可小女孩儿的矫情也在这一刻暴露无遗，抹了一把眼泪，顺势涂在了凤城身上，嘟囔道：“你不是害怕这个害怕那个吗？怎么突然舍得让我出去了？你也不怕我遇险了吗？你也不怕我情绪激动毒素蔓延了吗？你不把我关在家里成为一只金丝雀了吗？” 看着凰歌如同一只炸毛的小猫儿一样张牙舞爪，凤城就笑得格外开心，胸腔也随之起伏，感觉肺里的浊气在这一瞬间尽数消失了。 这段时间，凤城过的并不轻松。 疲惫而忙碌的生活都让他忘记了自己曾经也可以这样肆无忌惮的笑。 凤城的笑倒是让凰歌更加窘迫和懊恼了，抬手就掐着凤城腰间软肉，假装凶神恶煞的道：“问你呢，说。” 凤城不顾腰上那一只调皮的小手，将凰歌拥入怀中，轻声叹息道：“歌儿，我知道我错了。原来，我之前对你的保护不是对你的爱。那只会让我们之间越来越多的矛盾。也多谢你的不隐忍，才让我知道原来我做错了这么多。委屈了你这么多。” 风尘的话让凰歌心头格外感动，却倔强的吸了吸鼻子，假装不屑的扭过头去，扬声道：“你才知道啊。明明就不是菟丝花，却偏生要将我憋屈成一株菟丝花，可不是委屈了嘛？” 820.第820章 疑心娄氏（5） 凤城好笑的捏了捏凰歌的鼻尖，道：“真没有见过如同你这般要强的女子。除了本王，也没有人能忍受你如此这般模样了。” 凰歌不以为然的扬了扬下巴，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喜欢了？” 凤城越发无奈了，道：“我哪里敢？不过歌儿，我是真喜欢你意气风发的时候。可是又会有些担心。” 凰歌生怕凤城改变了注意，忙道：“相信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你是睥睨天下的战王，身边的女子若太柔弱，必定成为你的软肋。到时候，你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应当如何全身而退呢？所以，我不能成为你的软肋，我要成为你的铠甲！” 凰歌调皮的张开双臂，将凤城圈在手臂之中。 那一张小脸上的得意之色，盖过了漫天的繁星。 凤城心头的最后一抹顾虑也放开了去，这一世比之前世，实在是要好太多太多了。既然凰歌是天上翱翔的凰，那就不应该将她困于金丝笼之中。 凤城脸上的恍惚让凰歌有了几分忐忑，继续启动三寸不烂之舌对凤城晓之以理，道：“一般情况下来说，老虎身边跟着的就一定是老虎，而不会是兔子。一只兔子窜入虎群，等待她的是被分而食之的下场。就算是一只凶猛的老虎，经过长时间的圈养之后，也会住家的失去了虎性，变得温顺起来。若有一天失去了圈养之人，下场只会比兔子更凄惨。” 凰歌说完，可怜巴巴的眨了眨眼睛，拉了拉凤城的衣袖，呢喃道：“凤城，我不要成为比兔子还要凄惨的老虎。” 听着凰歌这种奇葩论调，凤城无语到了极致，笑着摇了摇头，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笑道：“好，我答应你，不会再圈养你了。不过，注意安全，也不要太野了。” “嗯。谨遵战王殿下之命！”凰歌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的行礼，惹得凤城哭笑不得。 不过看着顷刻间就有了活力的凰歌，凤城心里也安慰了不少。 心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希望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不会带给凰歌任何麻烦。 一直想要对抗天意，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却不想，最终还是有了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发生，比如，凰歌的倔强和要强，以及她的天性，属于她的命运。 凤城知道，他的凰歌，已经开始逐渐的绽放光华…… 凰歌对人对事相当执着，就算是有这些事情岔开，也没有让凰歌忘记之前凤城的怪异举动，拉着凤城道：“不要以为你方才允诺了我那么多好处，我就会忘记了我想要问你的事情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刚才在想什么看什么了吗？” 凤城眉头下意识一皱，想要隐瞒凰歌真相，却又不想让她失望，权衡再三之后，还是决定将一切告诉凰歌，先将凰歌的手握在手心，手指搭上凰歌的脉门，以便第一时间知道凰歌的情绪波动，才道：“我在看娄氏。” 821.第821章 疑心娄氏（6） “大嫂？”凰歌被凤城口中说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半晌，才皱眉道：“我和大嫂之间虽然没有和大哥之间亲近，可大嫂对我也是颇为照顾的。不管是真心的照顾，还是表面上伪装的和睦，至少，她没有害过我，目前没有。你怎么会怀疑到她？” “那连翘呢？”凤城将娄氏的事情放到一边，转而问了连翘的事情。 一提到连翘，凰歌的脸色就变得严肃了起来，道：“连翘自然是不可以和大嫂相提并论的了。且不说金管家父子的事情，只说这段时间我母亲身上的蹊跷事情，我就能断定连翘有问题。” 凤城点头道：“我正是因为连翘，才猜到了娄氏。” 凰歌的眉头紧紧的拧着，咬了咬唇，飞快的抬眼看了凤城一眼，道：“为什么？” “我方才试探连翘了，可我发现在场有高手出手相助。在我还没有感觉到是谁的时候，娄氏就开口帮着连翘脱身，然后跟着大太太等人离开了。若说是巧合，那也太过于凑巧了。”凤城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刚才几个人站着的位置，道：“当时娄氏和你都站在我的右边，那一股帮着连翘的力量正好来自你和娄氏的方向。你不可能偏帮连翘对付我。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娄氏。” “我们怀疑连翘是上古皇族叛族之人，莫非，她也是？”凰歌口中说对娄氏没有多少感情，可倒是也是不可能直截了当的称呼她为娄氏，索性就以“她”来代替了。 凰歌眼眸中的担忧让凤城心头一紧，随即道：“不能确定，不过嫌疑很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怕是要住在凰家了。时刻警惕身边的人，尤其是娄氏。因为她此刻身份不明，我担心对你有危险。” “恩。”凰歌刚一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娄氏带着丫头款款来了，脸上含着笑，有几分歉意的道：“方才去小厨房为你们准备了一些点心，丫头不小心将水泼在了我的衣服上面。换了一身才过来，倒是让你们久等来。” 娄氏一边说，一边挥了挥手，就有健壮的仆妇抬过来一个小茶几在凰歌和凤城面前安置了。 还有仆妇拎过来一个食盒，取出热腾腾的羊奶和喷香的糕点。 娄氏一面说，一边亲自将两双银筷子放在了凰歌和凤城面前，再亲自取了两只小巧的银调羹放入两杯羊奶之中，才示意凰歌和凤城用。 娄氏抬头就看见凰歌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有几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诧异道：“小妹为何如此看着嫂子，可是嫂子的脸花了？” 凰歌拿起银筷子很自然的递给了凤城，然后才笑道：“头一次发现，嫂子这样会照顾人。难怪能够将大哥的心抓的牢牢的。嫂子若是不嫌弃的话，可要多教教凰歌。” 娄氏越发羞涩了，瞥了凤城一眼，将凰歌和凤城的默契收入眼底，笑道：“小妹这话，可是觉得战王殿下对小妹不够照顾？” “额，嫂子准备的点心真真是不错的。”一听到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凰歌的脸色就变得不自然了起来，赶紧扯开了话题。 822.第822章 幸不辱命（1） 这边娄氏只顾着打趣儿凰歌，倒是没有注意到凤城的一双眼睛在她身上转了又转。 等娄氏想起来这里还有凤城这样一尊大佛的时候，凤城都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消息，将目光转回了凰歌的身上。 熬夜等待结果什么的是最为糟心的了，还好有凤城的陪伴，不至于让凰歌觉得太过于寂寞无聊。 待得野生之后，看着凰歌微微眯起的眼睛，凤成建制是心疼得不得了，干脆让桃红安排人去抬了一张贵妃榻过来，以供凰歌休息。 凰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凤城抱到了贵妃榻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道：“奶奶怎么样了？” 凤城心疼的替凰歌捋了捋鬓角的碎发，轻声道：“没事呢。你放心，没事。好好休息，一会儿若是有消息了我和你说。” 凰歌乖巧的点了点头，继续窝在凤城的身边，如同小猫儿一样的拱了拱，寻了个舒坦的位置睡了去。 娄氏此刻站在凤城和凰歌的不远处，若有所思的看着凤城，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约莫四更过后，紧闭的门扉终于打开了，安义一脸倦色的走了出来，步履虚浮，脸色苍白。 娄氏和桃红都赶紧的上前扶着安义：“怎么样？” 安义勉强笑了笑，还没有开口说话，凰歌就已经醒了，连披风都没有顾得上穿就已经扑到了安义面前，紧紧拉着安义颤抖的手，道：“安义，我奶奶怎么样了？” 安义脸上虚虚一笑，道：“幸不辱命。” 凰歌大喜过望的道：“果真？” 有着凰歌在面前，安义就算是再没有精神，也要打起精神，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果真。” 凰歌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拉着安义坐在贵妃榻上，将凤城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扯了下来披在安义的身上，道：“安义，辛苦你了。我想去看看奶奶。” 凰歌是个急性子，说完就转身准备进去，却被安义一把就拉住了，摇了摇头，道：“凰歌，这个时候，你不方便进去。” 凰歌这才想起来智空大师还在里面，忙焦急道：“不是说已经没事了吗？那智空大师怎么还没有出来？” 安义顿了顿，扫了一眼周围的人，淡淡的道：“我的医术自然是比不上智空大师的医术。大师看着我太累了，允我出来休息一会儿。剩下还有一些繁琐的工作，是智空大师在做。不过你们放心，不会有辱老夫人清白的。” 安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灼灼的看着娄氏，直将娄氏看得不好意思了，忙道：“郡主多虑了，郡主真真是在开玩笑。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凰歌略带担忧的看了看娄氏，轻声道：“大嫂，事关重大。可不能走漏了消息，安义也不是有意针对大嫂。不过大嫂身边的人，她都不太熟悉。希望大嫂多多敲打敲打……” 凰歌话音一落，娄氏身边的侍梅和侍兰就噗通跪在了地上，叩头道：“奴婢么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823.第823章 幸不辱命（2） 凤城眼睛微微眯起，淡淡的道：“最好是这样。否则，本王的手段，你们都是知道的。桃红，吩咐人去调查一下这两个丫头的背景。姓名，家庭住址，家里还有什么人，三代之内都要给本王调查清楚。一旦有事，诛连三族！” 侍梅和侍兰的脸色顷刻间就变了，可面对强势霸道的凤城，她们身为奴婢实在是不敢多说一些什么，只能拿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娄氏。 娄氏的唇张了张，却在凤城凌厉到了极致的目光中低下了头，叹息道：“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若我约束不当为凰家带来灾难，也就是我的不是了。如今战王殿下如此做，不过是想要让你们提高警惕罢了。若你们都能管住了自己的嘴，也就能保住你们全族人的性命。侍梅，将在场所有人的身份消息都登记造册，交给战王殿下去查证。也好让大家都警惕警惕！” 也不知道娄氏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总之听在凰歌的耳朵里就是觉得有几分别扭。 更不知道是不是如今觉得娄氏可能有问题的原因，反正现在的凰歌看着娄氏的各种举动都有些不同寻常。 想要再用平常心和娄氏相处，凰歌发现自己有些无能为力了。 娄氏对此似乎浑然不觉，做好这一切之后，还有些尴尬的对着凰歌笑了笑，道：“实在是人多口杂，难以管理。若非是战王殿下给了这个好法子。我也不知道要如何约束这些下人了。倒是要多谢战王殿下了。” 凤城的眼皮微微抬了抬，略带几分慵懒的轻声道：“无妨，大少奶奶有心就好。” 娄氏似乎和凤城有些不对盘，眼眸中带着几分清冷的道：“瞧战王殿下说的，小妇人到底是凰家的媳妇。自然会为凰家着想，岂会拿了凰家的声誉去开玩笑呢。战王殿下都如此有心，我身为凰家媳妇，又怎么敢不尽心呢？” 瞧着凤城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凰歌就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这大半夜的大家都在这里守着，都不容易。横竖已经知道奶奶没事了，嫂子是现在去通知母亲过来，还是等天亮了之后再行通知。若是觉得打扰母亲休息多有不孝，那就不必去通知了吧。” 对凰歌，娄氏心头还是没有多少怨言的，听着凰歌如此说，娄氏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有几分虚伪的笑容，道：“小妹都这样说了，嫂子也不好去打扰母亲大人休息。那就明儿个再去通知母亲大人吧。” 凰歌颔首道：“既如此，那嫂子早点歇着去吧。这边有我和桃红守着就好了。嫂子有心的话，明儿个早点来替换我们。” 娄氏嗔怪道：“你身子不好，如何能在这里熬夜？还是你先回去歇着，我来守着祖母吧。” 凤城淡淡的道：“大少奶奶先回去吧，我和凰歌在这里守着就好。” 看着娄氏脸上那有些尴尬的表情，安义忙道：“智空大师还在里面呢，若一会儿智空大师要找殿下，怕是不方便。大少奶奶先回去歇着吧。明儿个一早来替换，也是一样的。” 824.第824章 幸不辱命（3） 大家都如此说，娄氏也不方便再说些什么了，也就吩咐了凰歌两句就回去了。 娄氏走后，凰歌干脆让那些守着的仆妇们都下去了，单独留了桃红一个人在伺候。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凰歌才皱了皱眉头，道：“安义，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安义瞥了桃红一眼，桃红就会意的去警惕着边上的情况了。 凰歌又看了看凤城，等着凤城点了头，才对安义道：“好了，现在安全了，不会有人能听见我们谈话了。” 安义面色凝重的点头道：“老夫人身上不仅仅是有坠崖之后的伤痕，在那些外伤处，有一些奇怪的药粉，若不仔细看，也是看不出来的。” 凰歌皱眉道：“想必是将奶奶救上来的时候涂抹的金疮药吧。毕竟从奶奶坠崖的地方到凰家大宅，也要好一段距离呢。” 安义摇头道：“若果真是如此，那我也不必这样说了。那药粉无毒，也不是金疮药，更不是任何能用在外伤上面的药。原本欧太医是有心不想让我瞧见的。可你知道的，凰歌，身为医者，对一些事情尤其敏感。更不必说这种不同寻常的事情了。我偷偷用绢帕擦拭了一些藏了起来，就任由欧太医将那些药粉处理掉了。智空大师来的时候已经给智空大师瞧过了。可大师也瞧不出是什么。” “那此刻大师可是在里头调查这件事情？”凰歌这也明白了过来，为什么智空大师和安义两个人要一前一后的出来了。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智空大师才一脸凝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凰歌等人即刻起身，凤城倒是快了两个女孩子一步，扶着智空大师，略有些焦急的道：“师傅，怎么样了？” 智空大师叹息道：“贫僧愚钝，到了这个时候都没有发现那是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约莫是这两日精神头太短的缘故。等贫僧回头去多多的阅读医书，再来替老夫人诊脉。” 听到连带着智空大师都没有什么把握，凰歌的眉头就皱得越发的厉害了。 凤城拍了拍凰歌的手，对智空大师道：“那其它的伤势呢？” 智空大师叹了口气，道：“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又受了这样重的伤。要完全的好利索，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凰歌都以为是没救了，可听到后半句，凰歌心头又稍微好一些了，还不等开口，就听见智空大师对着安义道：“多亏了这个丫头，一开始的处理方式十分的当。否则等贫僧过来，也是有心无力了。” 安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大师谬赞了。小女子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智空大师哈哈大笑着点头道：“好一句尽力而为。身为医者，能尽力而为已经是不易。更不必说你只是一个小女娃儿。” 安义何等聪慧，听见智空大师如此说，忙单膝跪在地上，叩头道：“求大师指点小女子医术。” 825.第825章 幸不辱命（4） 智空大师眼角眉梢的笑意更甚了，甚至还瞪了凤城一眼，没好气的道：“贫僧早年间倒是收过一个弟子，可惜只有师徒之名，并无师徒之实。如今要再收一个弟子，也并非是不可以。” 原本安义只是想着若能跟在智空大师身边学习，也免了宫里人打她的主意。 如今听得智空大师竟然动了收徒的念头，心头就更加高兴了，忙叩头道：“徒儿给师傅叩头，给师傅敬茶。” 桃红也是机警的丫头，早就将热气腾腾的热茶捧在了手里，顺势就给安义递了过去。 智空大师喜得高徒，自然是高兴得很，哈哈大笑着喝了茶，算是完成了收徒。 凤城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笑容，道：“如今我也是有小师妹的人了。师傅可不会每天都在我耳边唠叨，说他的一身本事后继无人了。小师妹，你可要好好的将师傅的医术发扬光大呀。” 安义略有些害羞的道：“承蒙师傅不弃，能将安义收于门下。安义必定尽心尽力学习。” 凰歌知道凌霄是在报国寺接受智空大师的治疗，忙道：“敢问大师，凌霄怎么样了？” 智空大师的眉头皱的更凶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凤城一眼，才道：“有贫僧在，定然是死不了的。只是要花费多少时间来复原，就很难说了。一切都看天意。天意如此，任何人都无力改变。随缘为好。” 这一番话，也不知道是说给凰歌听，还是说给凤城听。 总之等智空大师都走了，凰歌和凤城都还惦记着那最后一句话的深意。 过了一会儿，郭嬷嬷就出来了，看见凰歌的第一眼就红了眼眶，哽咽道：“小姐。” 凰歌忙扶着郭嬷嬷的手，无比心酸的道：“嬷嬷辛苦了。” 郭嬷嬷叹息着摇头道：“都怪奴婢保护不力，才会让老夫人受此灾厄。” 凰歌勉强笑道：“方才智空大师也说了，天意如此，任何人都无力改变，随缘为好。” 郭嬷嬷抹了一把眼泪，点头道：“多谢小姐。老夫人醒了，说是想见见小姐，请小姐进去。” 凤城很自然的就跟在了凰歌身边，却是被郭嬷嬷拦住了，有礼却生疏的道：“老夫人说，请小姐一个人进去，还请战王殿下留步。” 若是换了其他人，其它地方，凤城或许还就不让步了，偏生要跟着。 这郭嬷嬷是自小照顾凰歌的人，老夫人是凰歌的奶奶，对凰歌也十分的心疼和照顾。凤城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也要顾及一下凰歌的感受。 凰歌微微笑了笑，对着凤城道：“你就先在外头等着我。” 凤城点头笑道：“去吧。有劳郭嬷嬷了。” 郭嬷嬷对凤城的态度十分满意，点了点头，请了凰歌进去。 凰歌进去足足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出来，等她出来的时候，一双眼睛都已经哭得像桃子一样了。 “怎么了？”凤城关切的握住凰歌的手，道：“发生什么事了？” 826.第826章 幸不辱命（5） 不等凰歌开口，一并跟出来的郭嬷嬷就对着凰歌和凤城笑道：“老夫人说了，多谢战王殿下不辞辛劳为她请了智空大师过来。如今老夫人已经无碍了，请战王殿下，安义郡主和凰歌小姐回去歇着。” 凤城看了凰歌一眼，意思是将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凰歌。 凰歌深深的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老夫人紧闭的门扉，点头道：“有劳郭嬷嬷替我照顾奶奶。我让桃红在这边听郭嬷嬷使唤，若有什么情况，也好让桃红来通知我。千秋阁就靠着郭嬷嬷一个人，未免有些力不从心。桃红这丫头虽说是年轻了些，拿不了主意。可帮着郭嬷嬷跑跑腿，也是可以的。郭嬷嬷就不要推辞了，更不要嫌弃这丫头粗笨。” 郭嬷嬷笑道：“小姐有心了。奴婢也就不推辞了。天色不早了小姐早些回去歇着。也省的老夫人惦记小姐，担心小姐。” 凰歌对着郭嬷嬷行了礼，才和凤城安义一并回去了关雎园。 杏黄早就得到了消息，准备了稀粥小菜等着三个人。 凰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青草自然也不在狮子口胡同了，回到了关雎园待命。 原本凰歌是想要和安义一起休息的，可安义看了看凤城那黑的几乎能滴下水来的脸，最后还是放弃了想要和凰歌好好聊聊天的想法，乖乖的去了客房休息。 凤城将凰歌拎到了床上，认真的看着她，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红肿的眼睛，将丫头刚煮熟了的忌惮剥了壳小心翼翼的帮凰歌滚着眼睛，道：“你进去的时候，老夫人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凰歌的脸色有些古怪，似乎有些不愿意说。 在凤城的再三追问下，凰歌才嘟囔道：“等一下才告诉你。” 凤城含笑帮凰歌揉好了眼睛，对着凰歌摊开手，道：“拿来！” 凰歌一咕噜从床上翻身起来，诧异道：“你是神仙吗？你怎么知道祖母给了我什么？” 凤城好笑的戳了戳凰歌的额头，指着凰歌一直就拢在袖子里不肯拿出来的手，道：“你都这样了，难道我还猜不出来是你祖母给了你一些什么吗？” 凰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袖子里拿出一柄匕首递给凤城，道：“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简直是太可怕了。” 凤城这一次倒是难得的没有和凰歌顶嘴，诧异的从凰歌手中接过匕首，呢喃道：“寒雪的匕首套？” 凰歌眼角眉梢都带着一抹得意，扬了扬眉毛，道：“是啊，寒雪的匕首套。你没有想到吧，居然在我奶奶的手中。而现在，这样快的就到了我的手中。你说，若是太子知道了，会不会直接被气的吐血三声倒地而亡？” 凤城笑着嗔怪道：“若太子这样容易被气死，那也省了本王许多的功夫。” 凤城的眼眸微微凝了凝，抬眼看了看凰歌，发现她这个时候还处于那种自我催眠的良好状态，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就不吭声了，将匕首塞回了凰歌怀里，道：“既然是你奶奶给你的。那你就好好保管着吧。寒光匕首，也算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了。” 827.第827章 幸不辱命（6） 凰歌诧异道：“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是想要送给你吗？” 凤城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笑道：“你做的这么明显，本王若是看不出来，岂非是太笨了。不过，这寒光匕首，你还是自己拿着吧。你不是吵着闹着说本王如同金丝雀一样的关着你吗？如今本王倒是不关着你了。手里没有趁手的兵器防身，怎么可以？” 凰歌咧嘴一笑，点头道：“恩，好。那这寒光，我就自己收着了。你明儿个可是还要早朝的，早点歇着。还不知道明天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有些人倒是口口声声的说我是要害了奶奶。明儿个若还有人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凰歌可不是好欺负的。” 话虽如此说着，可第二天的时候，到底是没有人来找凰歌的麻烦。 昨儿个夜里叫嚣着要首饰凰歌的大太太在得知老夫人的伤势稳定了之后，惊讶的嘴里都能放得下一个鸡蛋来，看着凰歌的眼神中也有一抹显而易见的闪躲。 偏生昨儿个的凰舞早早的受了屈辱就回去了，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大太太为了刁难凰歌说的那些话，母女俩也没哟早点统一口风。 凰舞袅袅娜娜的扶着丫鬟的头走过来的时候，直接鼻孔朝天的冷哼了一声给，然后欢天喜地的对着大太太行了礼，道：“女儿给母亲大人请安。女儿一大早就去了母亲大人那边。原本是想着和母亲大人一并过来探望祖母的。却不想母亲大人倒是先过来了。一路上都瞧见丫头们欢天喜地的，说是祖母的情况好些了。真真是老天保佑呢。” 凰舞一边说，一边双手合十的念叨着“阿弥陀佛”。 瞧着她这样子，大太太就觉得心头堵得慌，知道这是给凰歌准备好了说辞。 果然，就瞧见凰歌笑面虎一样的眯了眯眼睛，微微笑道：“妹妹这话可是说错了。” 凰舞最恨就是凰歌和她抬杠，如今她觉得毫无破绽，孝心百倍的话竟然被她说成是错的。 登时就忍不住了，冷笑着嘲讽道：“错了？妹妹可是不知道，这是错在哪里了？若姐姐不嫌弃，倒是可以和妹妹掰扯掰扯，妹妹究竟错在哪儿？” 凰舞在气头上，也没有注意到大太太给她使的颜色。 凰歌眉眼含笑的看了看大太太，揶揄道：“妹妹错在哪里？我可是不敢说的。只有母亲大人才有资格说妹妹错了。” 这个时候，凰舞才注意到了大太太那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也很知趣的闭了嘴。 这个话题既然挑起来了，自然没有这么容易就消弭下去。 凰歌微微一笑，道：“母亲昨晚可是说了，欧太医说祖母没救了，要看天意了。是我请来的智空大师得罪了太子请来的欧太医，说我是在害祖母呢。亏得苍天见怜，祖母的伤势控制下来了。否则，凰歌就算是满身长满了嘴，也是有理说不清的了。” 828.第828章 托付（1） 大太太原本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听着凰歌如此说，冷哼了一声，道：“你就如今这一张嘴，就因厉害如斯了。老天爷哪里还敢让你全身张满嘴呢？” 娄氏今儿个来的迟了，许是没有听清楚之前大太太和凰歌在说些什么，径直就笑道：“母亲在说些什么，这么有趣儿。那全身张满嘴的，可不是成了怪物了吗？咱们的凰歌小姐，可是皇贵妃亲自选定的未来太子妃，皇上和皇太后都是认可的了。若全身长满嘴，岂非是皇室的丑闻了。” 娄氏这一插科打诨的，大家都笑了起来，哈哈的指着娄氏，说娄氏这个鬼精灵的，说话也是这样的诙谐有趣儿。 娄氏自以为是帮凰歌解了围，还笑眯眯的伸手来拉了凰歌，笑道：“妹妹真的这样早的就过来了？昨儿个那样迟才会去歇着，今儿个应该晚些过来才是。” 大太太不知道娄氏如此说其实是在阻拦凰歌继续说下，给大太太台阶下，大太太还阴阳怪气的道：“凰家的女儿都是有规矩的女儿家，知道长辈有事，小辈须得勤勉伺候着。不比小门小户的女儿家，如此的不懂规矩。” 娄氏的脸面顷刻间给臊得通红，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低下了头，敛了敛眉目，一声不吭的跟着大太太进房间里去看老夫人去了。 才一进门，还没有绕过屏风，郭嬷嬷就出来了，对着大太太行了礼，道：“老夫人说了，有劳大太太惦记。如今老夫人已经无碍了，还请大太太回去歇着。这千秋阁这边，有奴婢伺候着就好。” 大太太的眉目一瞬间就凌厉了起来，挑了挑眉，道：“什么时候这凰家，轮得到一个下人来做主了？让开！” 大太太一边说，就一边伸手去扒拉郭嬷嬷，也真真是不怕失了自己贵妇人的身份。 郭嬷嬷也没有想到大太太竟然如此泼辣，还敢动手，一时不察竟然被她推开了。 还不等她闯进去，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放肆！” 拖着长长尾音的两个字让大太太眉心狠狠一跳，膝盖一瞬间就软了下来，抬眼看的时候，就看见老夫人声色俱厉的坐在床沿，冷冰冰的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虽然不说是八面玲珑，却也是有几分眼色的人，知道老夫人这是真的生气了。 加上她一心想要闯进来，并非是果真有多么担心老夫人，而是想要亲自确定一下，老夫人是不是真的无碍了。 见到老夫人如此这般，也就知道自己今儿个大约是又碰到了钉子上了，这个时候退出去也已经来不利，只能厚着脸皮陪笑着道：“媳妇给母亲大人请安，问母亲大人安好。昨儿个母亲大人出事，可是急坏了媳妇了。偏生太子殿下请过来的欧太医说母亲大人情况严重，不容乐观，可是让媳妇一晚上没睡好觉。亏得凰歌是个能干的，请了智空大师过来，妙手回春，才使得母亲大人转危为安。” 829.第829章 托付（2） 大太太知道老夫人如今最为心疼的就是凰歌了，一心以为自己将凰歌抬出来就一定什么事儿都没有，喜滋滋的双手合十，道：“多亏了菩萨保佑，多亏了列祖列宗保佑。媳妇回头一定要去菩萨和列祖列宗面前还愿，茹素三日。” 大太太以为自己这样委婉的表达了自己为了求得老夫人伤势痊愈都愿意茹素了，老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应该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了。 却不想老太太竟然冷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就着桃红的手喝药，那眼神中的不屑和不善更是让大太太们摸不着头脑。 不由得看了看凰舞，希望凰舞能替她在老夫人面前美言几句。 凰舞却不敢吭声了，老夫人向来不喜欢她。 她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老夫人的霉头。 老夫人喝了两口药，冷笑道：“你如今倒是知道说凰歌是对的了。昨儿个在外头吵吵闹闹的，真的当我在里面是死人不曾？” 大太太被唬了一跳，抬眼看了看老夫人那声色俱厉的模样，心头狐疑，明明昨儿个回来的时候还半死不活的，怎么才一晚上就厉害如斯了。 连带着昨儿个晚上那样晚发生的事情都了如指掌。 心头急速盘算着，嘴上却是嘿嘿笑道：“都怪媳妇不好，都是媳妇的不是，媳妇给母亲大人赔罪了。既然母亲大人是好了，那媳妇就吩咐厨房，给母亲大人做好喝又营养的梗米粥过来，媳妇记得，母亲是最爱喝的了。” 老夫人的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口气却是越发的凉薄了，淡淡的道：“你若有半分心思，就应该记得老身最喜欢的不是梗米粥，而是燕麦粥。上官氏，当初你进门的时候，老身就是百般不喜欢，千般不愿意。不过因着你的表哥公孙太医在宫里，能够帮衬着皇后，老身才允了你入门。当了这么久的凰家媳妇，你竟然还没有学会如何伺候老身这个婆婆吗？” 这里站着的人有凰歌等小辈，更是有娄氏这个媳妇，大太太的脸面上一时间下不来台，紫涨着一张脸，走也不是，留下来也不是，要反驳，那更是不可能的了。只能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老夫人…… 老夫人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大太太这样子了，眉目间倒是流露出一抹哀伤之色，语重心长的道：“你到底是凰家的主母。若老身不在人世，你就要承担起整个家族的重担。可你瞧瞧你如今这样，你倒是有什么本事来承担整个凰家的未来？”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大太太就算是再不甘愿，也得轻声嘟囔道：“一起儿还要仰仗母亲大人教导。希望母亲大人不辞辛劳，指点指点媳妇儿。” 老夫人长叹了一口气，道：“这些日子，老身故意在观音庵不回来。就是想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处理好凰家的家务事。可结果呢，老身回来看见乌烟瘴气的一团！上官氏，老身给过你机会。可你总不争气啊。” 830.第830章 托付（3） 大太太的脸色惊疑不定，带着几分试探的道：“母亲大人此话何意？可是媳妇有什么做错了惹着母亲大人不高兴了？” 大太太原本还想说若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请教导的，却想着之前老夫人说过的那一番话，硬生生的将那些软话咽到了肚子里。 老夫人是何等样人，只淡淡的看了大太太一眼，就知道大太太心里在想些什么，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眉目间带着一抹不怒自威的风采，凉声道：“从此，你就好好做你的大太太。凰家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供你锦衣玉食。你若还要动别的心思，那就不要怪老身不客气！”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捶着床板，巨大的声音如同捶在大太太心坎儿上一样，让她心头突突直跳。 被老夫人如此呵斥，大太太心头自然是不忿的，心头也有强烈的不甘心。 可面度突然就如此强势起来的老夫人，大太太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恭恭敬敬的答应了，点头称是。 娄氏站在一边，脸上到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听着这话，大太太只怕是要交出管家权了。 上官姐妹乃是大太太的娘家人，老夫人向来不心疼上官姐妹，那这管家大权，是一定要落到自己头上的了。 还不等娄氏做梦做完，老太太就点到了她的名字，道：“娄氏，你亲自去一趟，将所有的账本都给抱到老身这千秋阁来！” 娄氏心头诧异，却顾不得惊讶，忙屈膝道：“孙媳妇遵命！” 大太太见状，生怕娄氏就这样过去了，会败露一些原本掩饰好的踪迹，忙道：“凰启媳妇还年轻，只怕是不知道媳妇那边哪些是账本。媳妇这就领着她去给母亲大人将账本取过来。” 老夫人斜着眼睛看了大太太一眼，淡淡的点头道：“去吧，都去吧，凰舞，你也去。” “孙女儿想要留下来陪陪祖母。”凰舞瞧着没有让凰歌走，也就留了个心眼儿，上前一步准备去抱老夫人的胳膊，却被老夫人淡淡的一眼给看得生疏了，硬生生的止住了步伐，一股从心里突然就窜出来的惧意让凰舞将喉咙口还没有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屈膝道：“是，舞儿遵命。” 那些人来的速度如同潮水一般，去的速度也是非一般的快。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凰歌等四个人了，老太太抬眼看了郭嬷嬷一眼，道：“碧云，你和桃红先出去。老身有事要交代给凰歌。” 今儿个老夫人的不同寻常也是让凰歌的心头浮现出一抹警惕。 眼下瞧着她竟然如此说，心头不免的又多了一层想法，上前一步将老夫人的后背加了一颗软枕塞着，轻声道：“奶奶可是有事情想要交代凰歌？” 老夫人抬眼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张口“哇”的一声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奶奶……”凰歌吓了一大跳，刚想要张口叫人，就被老夫人拉住了，带着几分凌厉的道：“不许叫人。” 831.第831章 托付（4） 凰歌脸色有几分苍白，忙点头道：“奶奶你放心，我不叫人，我不叫人。” 凰歌帮老夫人清理了一下污血，顺带走到门边和窗户边将门窗都拴上了，才走了回来，面色如常的道：“奶奶，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夫人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临危不乱，判断准确，做事干净利落，如此，才是有资格接管凰家的人。” 凰歌心头咯噔一下，再联系道老夫人方才叫娄氏拿账本过来的事情，忙道：“奶奶，你这是？” 老夫人压了压凰歌的手，道：“好孩子，奶奶知道你心里有许多的问题想要问奶奶。奶奶可以先告诉你，智空大师说了，老身命不该绝，不会这么快早死。” 凰歌心头的狐疑就更加深重了，皱眉道：“那奶奶你……” 老夫人微微笑道：“虽然不会这么快早死，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是多久？”若换了旁人这样问，只怕老夫人都要觉得是诅咒她老人家早死了，偏生凰歌这样问出来，老夫人只觉得无比的窝心，微微笑道：“长则三个月，短则一个月。” “什么？”凰歌目瞪口呆的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夫人，摇头道：“怎么会呢？昨儿个智空大师明明还说，您已经无大碍了呀？安义更加不会欺骗我，奶奶，不会的。您会好起来的，会长命百岁的。” 老夫人是凰家唯一对凰歌真心的人，也相当于是凰歌唯一的亲人了。 凰歌对老夫人的依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如今瞧见老夫人如此，不禁悲从中来，紧紧抓住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反而是豁达了，笑道：“傻孩子，不要哭。老身这一辈子，算是活的值得了。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凰家的当家主母。先后辅佐了两代君王。替凰家守住了四十多年的秘密。唯一遗憾的就是在你出身的时候送你回去乡下老宅，那是凰家欠你的。奶奶要代替凰家还给你。不过，老身能够见到凰家后继有人，也算是对凰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了。” 老夫人温柔的目光落在凰歌的脸上，倒是让凰歌有几分疑惑了，嘟囔道：“奶奶，您的意思是说？” 老夫人沉重点头道：“不错，老身决定将凰家交给你。” “我是女儿家，迟早是要出嫁的。当真论起来，就算不交给母亲，也应该交给大嫂啊。”凰歌心头大惊，尽管早就猜到了老夫人想要做这件事，可果真听见的时候，心头还是有几分诧异的。 老夫人摇头道：“你的母亲，你也是知道的。就那轻浮愚钝的模样，自然是难当大任的。对于你大嫂。老身虽然年纪大了，眼睛也看不清楚了，可心还没有瞎。她不是凰家人，就算嫁入凰家了，老身也看不清楚她。老身不敢贸然将凰家交给她。至于你二哥家的和三哥家的，那都是中看不中用的美人灯儿。凰家交给她们和交给上官氏也没有差别了，迟早给败光了。” 832.第832章 托付（5） 凰歌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老夫人的教导。 凰歌这端庄的模样倒是让老夫人心头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道：“凰家早就开始败了，只是老身的身体也从那个时候开始败了。老身一直都不知道老身是为什么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老身知道了，老身是在等你啊。如今你回来了，老身心里也就安定了。有你在，凰家无忧。” 老夫人灼灼的目光直勾勾的看进凰歌的心里，看得凰歌心头百味杂陈。 从未胆怯过的凰歌，竟然不敢直面老夫人的目光。 良久，老夫人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带着几分怅然若失的道：“你不肯答应老身？” 凰歌起身，走到离老夫人几步远的地方，屈膝道：“奶奶，凰歌而不是不愿意答应奶奶。而是凰歌毕竟是女孩子，将来是要出嫁的，家里父亲大人还健在，还有几位哥哥在，怎么都轮不到凰歌……” 凰歌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就长叹一口气道：“是老身异想天开了，你说得对。你到底是个女孩子，老身将寻常男子都难以胜任的事情，老身却想着交给你。到底是为难你了。只是这样一来，凰家后继无人啊，后继无人啊……老身在九泉之下也难以面对凰家的列祖列宗啊……” 凰歌对老夫人原本就有几分愧疚之情在里面，如今听着老夫人如此言说，明知道是激将法，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奶奶，你别这么说。” 老夫人斜着眼睛瞥了凰歌一眼，道：“那你是答应了？” 凰歌心头掠过一丝苦笑，脸上却丝毫不露，点头道：“凰歌答应奶奶，会努力去做。” 老夫人欣慰的点头道：“好孩子，奶奶知道这样是为难你了。可是，奶奶真的没办法。凰家，必须得支撑下去。你是个明白的孩子，知道为什么奶奶就算是这样辛苦都要支撑……” 老夫人今天的精神头看上去还算不错，一直拉着凰歌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直到郭嬷嬷进来提醒说是要喝药了，老夫人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凰歌的手，还不忘记吩咐她就在这边等着，一会儿再说。 原本凰歌是瞧着老夫人的精神不如之前了，准备告辞离开，却不想老夫人喝了药之后精神头竟然是格外的好。 凰歌诧异的看了看郭嬷嬷手中的药，道：“这药方，是智空大师写的吗？” 老夫人眉目中的赞许之色越发厉害了，含笑道：“这药方，的确是智空大师写的。不过，是老身求着智空大师写给老身的。若非如此，老身只怕是没有精神头帮着你将凰家的事情一应俱全的处理下来。” 凰歌诧异道：“奶奶您……” 老夫人摆了摆手含笑道：“老身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老身知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多久了。若不如此，只怕那帮猴崽子们会早造反。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 833.第833章 托付（6） 凰歌美目之中闪过几分不忍，皱眉道：“奶奶您为了凰家，可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老夫人脸上浮现出一抹追忆，眼睛里面也浮现出一抹柔情，轻声笑道：“当年你祖父身受重伤从边关匆忙赶回，将凰家的一切都交付在老身手中的时候。老身就知道，老身这一辈子都只能为了凰家生，为了凰家死。你祖父为了凰家戎马一生，老身拼了命也要为他守住凰家。如此，九泉之下再见，老身也不会没脸去见他了。” 凰歌看着老夫人向来凌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之色，倒是有几分羡慕的。 约莫是因着凰歌年纪轻的缘故，老夫人总觉得有太多的话都想要和凰歌交代清楚。 越说就越凌乱，还是郭嬷嬷在老夫人身边提了一句，老夫人才点头道：“对了，老身已经飞鸽传书给你父亲，让他尽快赶回来见老身最后一面。不出意外，应该会半个月之后回来。到时候，老身会让他权利支持你掌管凰家。那些猴崽子们也就不敢有任何异议了。而你，也不要有什么特别的压力。老身还没有死，那些猴崽子们还不至于翻了天去。” 凰歌的喉头动了动，有些话，最终还是没有说，点了点头，和郭嬷嬷一起伺候着老夫人睡下之后，才蹑手蹑脚的起身出去了。 郭嬷嬷留下桃红守着老夫人，自己则是送了凰歌出门，对着凰歌笑道：“从今以后，辛苦小姐了。老夫人是倔强的性子。若非是惦记着小姐，只怕也是不肯用如此糟蹋自己身子的法子的。” 凰歌何等样聪慧，一瞬间就抓住了郭嬷嬷言语之中的破绽，皱眉道：“嬷嬷此话怎讲？” 见到郭嬷嬷低下了头，凰歌就猜到了几分，不可思议的道：“郭嬷嬷的意思是想要告诉凰歌，其实奶奶的身子完全可以支撑得更久，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在才用透支生命的法子为凰歌撑场子吗？” 郭嬷嬷的嘴唇蠕动了半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奴婢从小看着小姐长大，自然知道小姐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可小姐毕竟只是一个女子。老夫人将这样重的胆子压在小姐身上。的确有几分难为了小姐了。” 凰歌摇头道：“嬷嬷，我想知道，奶奶的病情究竟如何？嬷嬷从小看着凰歌长大，自然知道凰歌是一个倔强的女子。就算是嬷嬷不肯告诉凰歌，凰歌自信也会从别的地方知道真相。如今凰家的事情错综复杂，嬷嬷想必也不愿意凰歌在别的地方话费太多的功夫。” 郭嬷嬷长叹了口气，道：“老夫人的伤势的确不容乐观。可最重要的是，老夫生身中剧毒，是一种慢性毒素。时至如今，已然是深入骨髓。就算没有这一次的坠崖，只怕也就半年的性命了。这一次的事情，更是加剧了老夫人病情的恶化。智空大师乐观估计，三个月。老夫人说自己不需要那么多时间，一个半月足够了。前提就是，这一个半月，一定要精神奕奕，如同没事人一样。” 834.第834章 新鲜事（1） “然后呢？”凰歌的眼睛湿润了，她虽说是不懂医术，对岐黄之道一窍不通，可也是有些常识的人。懂得一些月亏则盈的道理，听见郭嬷嬷如此说，就知道智空大师一定是有了特殊的法子激发了老夫人最后的生命力。 果然，郭嬷嬷就说出了和凰歌揣测差不多的意思，叹息道：“凰家的事情，还劳烦小姐多多费心了。大太太那边的阻力，只怕是不小。大少奶奶，也不是善茬……至于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小姐在查看账本的时候，自然会看出一些端倪。老夫人的意思是说。请小姐看在同胞手足的份儿上，尽量的保全凰家的血脉。尽管他们都是不成器的，可到底看在一脉相连的份儿上。” 凰歌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郭嬷嬷，再抬头看了看老夫人紧闭的房间门，皱眉道：“奶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 郭嬷嬷叹了口气，道：“老夫人是什么都知道，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是为了给小姐留下一个立威的机会，希望小姐能够更加顺利一些。不让他们痛彻心扉，如何能让他们心服口服。这也是老夫人的意思。另外老夫人说了，即便是一脉相连的手足，若是当真过分了小姐，还请小姐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老夫人的希望，总归只是希望，一切都由小姐决断。另外，希望小姐和战王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姓凰！” 说到最后的时候，郭嬷嬷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最后这一个要求，对于凰歌来说，无疑是有些过分了。 就算是凰歌答应了，凤城还不一定能答应了。 就在凰歌犹豫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霸道且带着张扬的语气在凰歌耳畔响起，道：“有劳嬷嬷转告老夫人，就说，本王答应了。” 郭嬷嬷大喜过望的看着凤城，屈膝就对着凤城跪下了，正经八百的叩了几个响头，激动道：“奴婢替老夫人多谢战王殿下。” 凰歌到底不忍心，赶紧将郭嬷嬷搀扶起来，柔声劝慰道：“如今，战王殿下也已经答应了。奶奶也该放心了吧。” 郭嬷嬷含笑点头，无比慈爱的看着凤城，就好像是看着自己的后辈一样，赞叹道：“老夫人曾经和奴婢说，战王殿下乃是凤子龙孙，气度非凡，将来的成就也是非凡的。当时奴婢是不肯相信的。如今看来，老夫人的眼光才果真是毒辣的。奴婢不得不佩服。” 凤城和凰歌都是心头一怔，却没有多说什么，含笑告辞了就双双携手离去。 一回到关雎园，凤城就命令杏黄关上院子大门，飞快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凰歌，眉头紧皱的道：“关于昨儿个的事情，你且瞧瞧吧。” 凰歌将尚且封着火漆的书信展开，飞快的浏览了一遍，将书信凑在风称点燃的火折子上点了，塞入了香炉之中，皱眉道：“看你这模样，你早料到了？” 835.第835章 新鲜事（2） “最近朝野上要求废太子的人是越发的多了。太子两度被软禁，心头自然也是有几分不确定。加上上一次皇太后回京城的事情给太子造成了一种错觉。觉得只要是抓住了孝道，就能逼迫父皇让步。”凤城的双眸中燃烧着熊熊的火光，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太子这样做，就担心会要了奶奶的性命吗？到底，奶奶也是他的亲生外婆。如此罔顾孝道，有什么资格成为太子。可惜的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凰歌双眸中冒出熊熊火光，只恨昨天晚上给太子吞服的不是真的毒药。 凤城叹了口气道：“太子若是会顾忌这样多，那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可惜了凰老夫人，你放心，她身上的毒来自何方，我师傅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如此，倒是要麻烦智空大师了。”凰歌咬牙切齿的道：“太子如此做，只怕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吧？” 凤城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眉眼中洋溢着宠溺的笑容，道：“你呀，不这么聪明会如何？” 凰歌皱眉道：“我若不这么聪明，你还会喜欢我吗？” 凤城饶有兴致的看着凰歌，眉眼含笑的道：“既然你都这么聪明了，那你告诉我，太子如此做，还有一个目的是什么？” 凰歌扬了扬眉，道：“凤凰国，自古以来就是凤家和凰家联姻。最开始的时候，就是凤家掌控政权，凰家掌控兵权。可最近这几百年来，凰家人丁凋零，一脉单传的事情也是常有。就好比是我父亲那一代，原本是兄弟五个，可长大成人的也就我父亲一个。也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凰家的兵权也才逐渐的交了出去。才有了安家军，血煞军的突起。凰家先祖有自知之明，将凤凰国最重要的两成的兵权，一直都握在了凰家手中。太子想要的，约莫就是那两成兵权吧。” 凤城抚掌赞叹道：“聪明，果真是聪明的女子。不错，太子想要的是凰家的兵权。在你父亲身边也安插了不少眼线，可至今没有发现你父亲手中除了朝廷的兵力之外，还有别的兵权。甚至是在边关，一切都是由安家军做主。你父亲的实力几乎是被架空的。可就算是这样，太子都没有放弃探索。这一次，更是按捺不住的对老夫人下手。想要通过凰舞，控制大太太，进一步的控制凰家。” “可惜了，奶奶早有准备，太子的计谋，注定了是一场空。”凰歌眼角眉梢都浮现出一抹略带得意的笑容，歪着头看了看凤城，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今儿个早朝的时候，可有人刁难于你？” 凤城笑道：“一半一半吧。******自然会拿我昨天晚上硬闯城门的事情说事。我的人也会拿太子罔顾父皇命令，私自出府的事情说事。你猜猜，最后结果如何？” 看着凤城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凰歌就没好气的道：“战王凤城可是从来都不会打没把握的仗。想必，是你赢了吧？昨儿个晚上的事情，无外乎两种可能。一，是你早有准备。二，是子虚乌有！” 836.第836章 新鲜事（3） 凤城哈哈大笑着将凰歌揽入怀中，格外心疼的道：“不愧是本王看中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不过太子今天在早朝之上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对于我早有准备一件事倒是丝毫不意外。我猜测，太子故意策划了这一遭，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要往我身上泼脏水。而是想要上朝让父皇看见他如今的态度。觉得他大有改观，然后才好徐徐图谋。” 凰歌沉吟片刻，道：“我倒是听说了，太子最开始因为秦子婳的事情被禁足之后，可是花天酒地了很久。怎么突然就转性了。而且还设计了这样一套近乎完美的连环计？” 凤城毫不犹豫的道：“对于这一点，我也想过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太子身边出现了高人。很有可能就是上古皇族之人。” “之前那个羊管家羊百里，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吗？”凰歌总觉得有哪里漏掉了的地方，若能抓住，就一定能够找到事情的真相。 凤城摇头道：“那羊百里十分狡猾，几次发现他的踪迹，最后都被他给逃走了。不过，我倒是想要问你，你昨儿个给太子喂的是什么？他今天一见到我，就是一副想要掐死我的表情？” 凰歌噗嗤一声笑道：“你以为昨儿个太子为什么走的那么匆忙？” 凤城愣了愣，随即想到太子那手脚发软几乎被掏空了身子的样子，眉目间染上些促狭的笑容：“你给他服泻药了？而且，剂量还不小吧？” 凰歌含笑道：“战王殿下英明，连这都猜到了。” 凤城好笑的的揉了揉凰歌的头，再弯下腰刮了刮凰歌的俏鼻，道：“满朝文武都知道昨儿个太子殿下被人下了泻药，下半夜在厕所顿了一夜。今儿个太子就是盯着乌青的眼睛来上朝。欧太医随侍做证。” 凰歌的脸狠狠的抽了抽，扭过头去，不忍看凤城那戏谑的笑容，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那他有没有说，是谁给他下药的？” 凤城眉眼中戏谑的笑容更甚了，抬手捏着凰歌的下巴将她的脸扳了过来，笑道：“太子对你，还真的是不错的。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说出是你给他下的药。他只托我转告你，这一箭之仇，他记住了。” 凰歌唇角微微颤了颤，无奈道：“太子殿下还真的是好兴致，这样的事情还记得这样牢。他不怕丢人，我还嫌膈应呢。” 凤城爱怜的将凰歌搂入怀中，道：“除了你呀，估摸着也没有人敢如此对待太子了。” 凰歌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别人，仅此而已。” 凤城的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起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若有一天，有人对你有我对你这样好。你会如何？” “怎么可能呢？能遇到一个凤城，已经是凰歌这辈子的幸运了。我怎么可能还有机会遇到另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呢？”凰歌没有注意到凤城的情绪，扬起脸，对着凤城笑得格外灿烂。 837.第837章 新鲜事（4） 却因着逆光，一点都看不清楚凤城的表情，只能感觉到凤城这个时候并不快乐。 还不等她开口问个为什么，凤城就倔强的皱眉，道：“我说的是，如果，如果当真有，会如何？” 凰歌一脸不在乎的笑道：“就算是有，那也不是我的凤城啊。天上地下仅此一个，我的凤城！” 凰歌特别不喜欢和别人说话看不清楚别人脸上表情的感觉，倔强的从凤城怀中挣脱，起身看着凤城。 好看的鼻尖微微皱起，抬手替凤城将眉间的皱纹抚平，皱眉道：“怎么了，怎么突然就问了这样的问题？你是在担心失去我嘛？” 凤城根本没有注意到凰歌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促狭笑容，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我就是怕失去。” 下一刻，凰歌银铃般的笑容就回荡在了凤城的耳边，凤城的脸顷刻间涨的通红。 他原本就是不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男子，如今和凰歌如此表白了，倒是遇到了她如此放肆的笑容。 凤城这是气也气不来，怒也怒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歌笑得花枝乱颤，半晌都直不起腰来。 许久，凤城才黑着一张脸，寒声道：“笑够了？” 凰歌没料到凤城一直盯着他，不小心就给呛到了，凤城赶忙没好气的帮她拍拍背，顺顺气，口中颇有些不服气的嘟囔道：“有这么好笑吗？” 凰歌嬉笑着指着凤城的鼻尖，轻声道：“你这是在不好意思嘛？” 凤城越发没好气了，转身就想离开这让他有几分尴尬的地方。 凰歌却一把拉着凤城，笑道：“好了，瞧瞧，这还生气了吗？我的意思是说，你如果是怕失去，那就对我好一点，更加的好一点。我迷恋于你的好，那自然就不舍得离开你了呀。” 凤城笑着摇了摇头，捏了捏凰歌那挺翘的鼻梁，道：“罢了，不和你计较这些。你能开开心心的，我就高兴了。” 凰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似乎是对凤城如此言说早就不奇怪了，道：“太子搬出了奶奶，皇上最后是如何做决定的呢？” 凤城歪着头看了看凰歌，笑道：“你如此聪慧，你就猜一猜，父皇最后会如何处置太子？” 凰歌托着腮，看了看外头灿烂的阳光，道：“我猜测，皇上最后还是会让太子继续闭门思过的吧。毕竟，他是一言九鼎的皇上。不追究太子昨儿个擅自出府的罪名，就已经是格外开恩的了。” “聪明！”凤城捏了捏凰歌的鼻尖，道：“你这么聪明，再猜猜看，我过来还有什么事想对你说？” “这个，我就猜不到了。整天那么多事情，我哪里猜得到多少啊。还是你自己说好了。”凰歌靠在凤城身上，还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道：“你要和我说的事情，除了宫里的，就是宫外的。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儿了吧？” 凤城摇头笑道：“这一次，你还真的是猜错了。这一次果真是有新鲜事。” 838.第838章 新鲜事（5） 对于凤城说的新鲜事，凰歌还是有些淡淡的，摇头道：“除了勾心斗角，还果真有新鲜事？这也是奇了怪了，没兴趣。” 凤城含笑看着凰歌小猫儿一样的在怀里蹭了蹭，笑道：“如果我说，这件新鲜事和你即将回来京城的父亲有关，你也是没兴趣吗？” 凰歌一下子就从凤城的怀中直起身子，不可思议的看了看他，道：“和我父亲有关，你这是什么意思？ 凤城眉眼含笑的看着凰歌，道：“你方才还说是没新鲜事，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呢。现在想听，我可是不说了。” 凰歌皱了皱眉，明知道凤城纯粹是在逗他玩儿，却还是十分配合的笑道：“好嘛好嘛，我错了嘛。人家现在想听了，有劳战王殿下说来听听看嘛。” 凤城好看的眉毛扬起，笑道：“果真想听？” 凰歌的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的迅速，道：“果真想听。” “那还不赶紧的替爷倒杯茶水，给爷润润喉？”凤城傲娇的伸出一只手，指着桌上的茶水。 凰歌会意的笑道，装作十分狗腿的样子屈膝道：“好勒，奴婢这就给爷倒茶去，爷您等着啊。” 凰歌一边说，一边就起身倒茶去了。 凤城眼角眉梢都挂着满满当当的笑容，只觉得这个时候的凰歌实在是可爱到了极致。 凰歌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就将茶端了过来，眉开眼笑的递给凤城，带着一抹促狭的恭敬道：“爷，您请喝茶。” 凰歌甚少在凤城面前表现出如此有趣儿的一面，凤城不免的多看了凰歌几眼。 一边看着她那如花似玉的脸蛋，一边就将茶水喂到了自己的唇边，却不想茶水入喉的一瞬间，就直接一口喷出来了，手中的茶杯差一点就跌倒了地上，忙冲到茶壶边上，拿起茶壶大口大口的灌着茶水。 凰歌的唇往下撇了撇，坐在凤城的位子上，学着凤城刚才的样子，斜着眼睛看着他。 等凤城将一整壶的茶水都灌完了，凰歌才惊讶道：“哎呦，战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看起来，脸色好像不大好哎。” 凤城的脸狠狠的抽了抽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看了看茶壶旁边摆着的酸梅粉，摇头笑道：“你呀，真真是一个一点亏都不想吃的小人精。” 凰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谁让你在我面前摆着你王爷的谱来着？难道只允许你摆谱，不允许我反抗吗？” 凰歌的脖子优雅的扬着，完美的弧度倒是衬托的整个人越发的标志了。 凤城不忍苛责如此模样的凰歌，摇头笑道：“是，都是本王的错。倒是多谢你准备的酸梅茶饮了。” 凰歌嘟囔道：“其实酸梅茶也是不错的，只是我不小心多放了酸梅粉罢了。” “嗯，不小心多放了酸梅粉，也忘记了放糖了。”凤城没好气的瞪了凰歌一眼，道：“下不为例。” 凰歌不甘示弱的瞪着凤城，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你才是下不为例！” 839.第839章 新鲜事（6） 凰歌很显然还在记恨凤城刚才使唤他的事情，凤城微笑道：“好，下不为例。来，过来我这边坐着，我和你说说关于你父亲的新鲜事儿？” 凰歌心头有些别扭，却还是想着要听一听凤城口中的新鲜事的。 按道理来说，战王凤城也算是见多识广，哪里有什么事情能被他称得上是新鲜事的，多半也是有几分来头的吧。 如此想着，凰歌对凤城即将开口说的事情就越发的好奇了。 乖巧无比的坐在凤城身边，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柔声细气的道：“如此这般，可以说了吗？” 凤城含笑道：“好了，不过是听到一个有趣的消息，想要分享给你罢了。不必做出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难道说，我还能真的不告诉你？” 凰歌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就灿烂了，主动绕到凤城身后，替凤城揉捏着肩膀，口中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说给我听听呗。” 凤城点头道：“其实也没什么，你父亲上一次回京城，是你回来的前两个月的事情了。到如今，也差不多有半年了。邱氏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凰歌诧异的看了凤城一眼，奇怪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家后院的事情了？” 凤城没好气的笑道：“我才没心思关系你家后院的事情呢。我是想说。你父亲在边关已经有了红颜知己。这一次，也准备陪他一起进京，也算是正式纳妾了。” 凰歌惊讶的张大了嘴，道：“这……消息准确吗？” “自然是准确的了。否则我也不敢如此编排我的未来老丈人啊。你看起来十分惊讶，好像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凤城的眉头好看的皱了起来，抬手刮了刮凰歌的鼻尖，眼角眉梢都挂着宠溺的笑容。 凰歌默默的吞了一口唾沫，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道：“父亲已经好几年不曾纳妾了。我和凰舞都十三岁了，这么多年府里也么有新的婴儿出生。邱姨娘的身孕，对于凰家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就更不用说父亲还有什么红颜知己了。按道理来说，父亲应该是一个十分自律的人，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啊。” 凤城耸了耸肩，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所以才和你说，这是一件新鲜事呢。你最开始还不相信吧？如今总算是应该相信，我说的新鲜事，是真的新鲜事了吧？” 凰歌嗔怪的看了凤城一眼，带着几分薄怒的道：“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凰歌虽然如此说，可眼角的余光还是一直都落在凤城的脸上，看见凤城那意味深长的样子，脑子里也就灵光一闪，一把抓着凤城的胳膊，紧张道：“你是在怀疑我父亲所谓的红颜知己吗？” 凤城给了凰歌一个赞赏的眼神，道：“聪明，到底是本王的凰歌。真的是一语中的。那女子，是一个苗羌女子。听说容貌靓丽，身材婀娜，也极会为人处世。出现在你父亲身边，也有些日子了。只是最近，好像才得到你父亲的承认，愿意带她回来京城。” 840.第840章 娄氏的反常（1） 凰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凰家后院又要多一位姨娘了？” 凤城点头道：“非但如此。父皇还有意让你父亲解甲归田，留在京城享受天伦之乐。不再劳碌奔波了。”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皇上的意思？”凰歌饶有兴致的看着凤城，想要从凤城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凤城眼睛微微的眯起，看了看外头由着浮云飘动的天空，淡淡的道：“事到如今，是谁的意思，重要吗？最重要的是，把你的父亲，变成你在凰家最重要的靠山。这才是你最应该关心的事情不是吗？” 凰歌咬了咬牙，眉眼迅速染上一抹哀伤，然后露出一抹故作坚强的笑容，耸了耸肩，将鼻腔里的那一抹酸涩硬生生的逼回了肚子里，道：“我的父亲，说起来，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从未见过呢。也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否有我这个女儿。” 凰歌故作轻松的样子让凤城的心头浮现出一抹心疼和恼恨，暗自咬了咬牙，将凰歌揽入怀中，轻声道：“不许你这样妄自菲薄。你的父亲自然是知道你的存在的。至于他心里有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也说不好。你的父亲，我也是见过几次的。感觉是一个一心为国为家的好男儿。只是，忠孝自古难两全，你也要多多的理解他才是。” 凰歌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凤城，皱眉道：“你不像是会为谁说好话的那种人，今个儿是怎么了？莫非是我那父亲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吗？” 凤城好笑的敲了敲凰歌的脑袋，没好气的笑道：“古灵精怪的，在想些什么呢？什么迷魂汤，你莫非是话本看多了？脑子里也装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吗？真的是，不知道要如何说你才好了。还迷魂汤呢？我只是，提前派人接触了一下你父亲而已。” 凰歌歪着头，看着凤城那笃定的模样，含笑道：“老实交代，你是什么时候派人接触我父亲的？” “额……”凤城愣了愣，想要胡诌一个时间，却看着凰歌那灿若星辰的眼眸，最终还是没有舍得欺骗她，老老实实的道：“三年之前，就已经派人在你父亲身边了。一来是保护他，二来也希望能够为你铺一条路。” 原本凰歌还想要取笑凤城在三年之前就在打自己的主意了，可看着凤城那认真的眼神，凰歌硬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喉咙就已经哽咽了，叹息道：“你真是个笨蛋呢。那么早就会帮我筹谋了。若是我都不好好的表现，岂非是对不起你的一番筹谋？” 凤城将凰歌揽在怀中，下巴放在她的肩膀，鼻尖萦绕着她身上好闻的香味儿，轻声道：“你若愿意，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的。交给我就好。你若喜欢，你就全权处理，我在你身后替你善后，最你最坚实的后盾。如此，你可高兴？” 凰歌的鼻腔中好容易压下去的酸涩又冒了出来，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谢谢你，凤城。” 841.第841章 娄氏的反常（2） 凰歌话音未落，凤城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就已经压在了凰歌的唇边，笑着摇头道：“谁允许你对我说谢谢的？你是我的未婚妻，永远都不必对我说谢谢。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将凰歌感动的不行，一头扎进凤城的怀中，好生腻歪了一番。 过了好一会儿，凰歌才从凤城怀中抬起头来，娇憨的看着凤城，笑道：“那你是不是已经有了计划了？” “什么？”凤城故意茫然的看着凰歌，直到看见凰歌脸上的娇嗔之意了才笑道：“嗯，自然是有了计划了。若非如此，我哪里敢主张让你父亲回京城呢。只可惜的是，凰家的那两成兵力的兵符，至今还不知道在哪里。据说，在很多年前就已经流失了。也不知道如今会不会再现。” 凰歌的脸色猛然一阵僵硬，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寒雪匕首，带着几分勉强的笑道：“既然是凰家的东西，那一定就会在凰家人手中。该出来的时候，就一定会出来的。不必着急。” 凤城只当凰歌是在安慰他，微微点头笑道：“恩。说得对。不过，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准备如何讨好你父亲的？” 凰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狡黠，道：“这还需要问吗？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凤城原本是想要和凰歌商量的，却看着凰歌如此洒脱的样子，若凤城还一个劲儿的拉着说，只怕是显得凤城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凤城到底是没有说，也没有别的事情要处理，索性就留在关雎园陪着凰歌。 对于他的存在，杏黄等人都已经习以为常，当他不存在就是了，该干嘛还干嘛。 中午凰歌睡下之后，凤城才起身离开，神色匆匆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头有事情压着，凰歌这一觉睡得十分的不安稳，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全身大汗淋漓，亵衣都****了。 杏黄赶紧准备热水为她沐浴还没有出浴，青草就说桃红回来了。 凰歌眉头一皱，道：“让她进来吧。” 杏黄忙道：“小姐还在沐浴呢，不如等小姐沐浴完毕，再请桃红姐姐进来也不迟。” 凰歌摇头道：“桃红如今在千秋阁伺候，她过来寻我，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你们且让她进来。” 杏黄略想了想，仔细叮嘱道：“战王殿下临走的时候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小姐一定要保持冷静，不可以激动。” 凰歌瞥了杏黄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到底战王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如今倒是越发的听战王的话了？” 杏黄脸色白了一白，随即看着凰歌脸上戏谑的笑容，方才明白过来凰歌不过是玩笑话罢了，忙笑道：“瞧小姐这话说的生分的。如今还要分战王和小姐呢，听起来好像是陌生得很一样的。只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不必分战王和小姐了吧？” 842.第842章 娄氏的反常（3） 凰歌好笑的看着自家牙尖嘴利的丫头，没好气的道：“伶牙俐齿，还不赶紧叫人去？若耽误了事情，仔细你的皮。” 因着青草进来的时候拎了一大桶热水，也不方便出去叫人，杏黄就放下手中的瓢出去叫人了。 不多时，桃红就进来了，对着凰歌屈膝道：“奴婢见过小姐。” 凰歌颔首道：“不必多礼了，可是奶奶那边有什么事？” 桃红点头道：“大少奶奶将府里的账本尽数送到千秋阁，老夫人说了，劳烦小姐亲自去一趟，老夫人好将那些账本交给小姐。若小姐有什么不懂的，也好教一教小姐。” “只怕是没这样简单吧？”凰歌躺在浴桶之中，氤氲的雾气将她的一张脸都笼罩在内。 桃红看不清楚凰歌的表情，只能听见声音里穿透出来的冷漠，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道：“小姐英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小姐。是，是大少奶奶。” 桃红迟疑了片刻，抬眼看凰歌的时候，脸上也带了一抹狐疑。 心里想着大少奶奶向来是心疼凰歌，怎么突然会和凰歌作对了呢。 有凤城之前告诉凰歌的那些事情打底，凰歌倒是不觉得娄氏会有异动有什么奇怪的，却也不禁问道：“大少奶奶怎么了？仔细说来听听？” 桃红点头道：“其实在午时之前，大少奶奶就将所有的账本搬去了千秋阁。老夫人当时就让大少奶奶过来请小姐，说是要将凰家的账本交给小姐。大少奶奶心有不甘，说小姐是要出嫁的小姐，不适合管账本云云……老夫人就生气了，罚了大少奶奶跪在千秋阁院子里。并且去请了大少爷过来，让大少爷好生管家大少奶奶。大少爷陪着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才让老夫人心头的怒气消弭了一些。如今好容易才有了精神，吩咐奴婢过来请小姐过去。” “哦。知道了。你先回去，我沐浴完毕就即刻过去。”凰歌的声音不咸不淡，根本听不出有任何息怒。 桃红心头诧异，却也不敢多问，只行了礼就出去了。 留下的杏黄可不是一个能忍住话的人，心头又疑问也救直接问了，道：“小姐，大少奶奶如此作为，可是要和小姐争权？” 凰歌眉头紧皱，道：“按道理来说，她不是一个鲁莽冲动之人，这一步棋，倒是走的难看了。这样早早的就和我撕破了脸，对她可是没有任何好处的。除非……” 凰歌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木桶的边缘，发出沉闷的声音。 许久，凰歌都不曾动一动，杏黄和青草也不敢动她，生怕惊扰了她的思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才颔首道：“应该是这样……” “小姐想到了什么，可是大少奶奶有什么问题？”杏黄到底是一个憋不住话的丫头，忍不住问道。 凰歌想通了问题，眼角眉梢都挂着俏皮的笑容，含笑道：“你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杏黄嘟着嘴，想要在说什么，最终是觉得自己身份不够，没有多说，伺候凰歌起身穿好了衣裳就匆忙的往千秋阁去了。 843.第843章 娄氏的反常（4） 一路上都想要知道方才凰歌想到了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多问，看着那如坐针毡的样子，凰歌就觉得好笑极了。 一走进千秋阁，就看见凰启夫妇跪在院子里，一瞧见她来，凰启脸上流露出一抹歉意，娄氏却是毫无畏惧的盯着凰歌，脸上带着笑容，道：“小妹来了？倒是让祖母好等啊。” 凰歌淡淡的笑道：“有劳嫂子惦记了。凰歌因着要沐浴更衣，所以来迟了。倒是嫂子，如何惹恼了奶奶，让奶奶发了这样大的脾气。非但是让你跪着，还让大哥也跪着。要知道，大哥可是嫡长子啊。奶奶这气，只怕是气的不轻啊。可怜奶奶如今身子骨不大好，只怕是轻易动不得怒的。” 娄氏知道凰歌言语间的意思，眉梢也存了一抹薄怒，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凰启拉住了，陪笑道：“小姐你赶紧进去吧，奶奶等了你许多时间了。你嫂子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担待。” 凰歌瞥了一眼娄氏那极力压制住怒气的样子，再看了看凰启那无奈的表情，微微摇了摇头，道：“如今的天气虽说是入秋了，却也不适合这样跪着了。大哥和嫂子先回去吧。让来来往往的下人瞧见了，只怕被人暗地里嚼舌根儿呢。” 娄氏脸面一寒，又要说话，被凰启试试的拉住了，不给她吭声，对着凰歌笑道：“小妹说得对，我们这就回去。奶奶那边，还有劳小妹帮着我们夫妻眉眼几句才好。” 凰歌颔首轻声道：“你我兄妹一场，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想来，我们兄妹也有许久的时间未曾好好聚一聚说说话了。若大哥不嫌弃的话，小妹晚点去大哥那边叨扰叨扰。” 娄氏被凰启搀扶着爬了起来，面色不善的道：“今儿个只怕是不方便。” 凰歌被娄氏直接拒绝了，也不恼，笑道：“今儿个不方便就明儿个。明儿个不方便就后天，横竖，会有一天方便的时候。这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哪里还能有不碰见的时候呢？嫂子，你说，是不是啊？” 凰启瞧着凰歌的脸色也不太对，忙道：“小妹你快进去吧，别让奶奶久等了。” 凰歌知道凰启是要压不住娄氏了，想要让自己赶紧走。 对于这个大哥，凰歌心头多少还是有几分感激的，笑道：“多谢大哥关心，凰歌会将大哥对奶奶的关心转告奶奶的。” 凰歌带着杏黄进去了，凰启抬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娄氏脸上，厉声呵斥道：“你在干什么？” 娄氏跟着凰启也有些年头了，这还是第一次被凰启扇巴掌，一时间被扇懵了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凰启，摇了摇头，道：“相公，你打我？” 凰启被娄氏今儿个的举动给气坏了，也不顾所谓夫妻之情，恶狠狠的道：“是，我打你。打的就是你。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这是要拉着凰家一并下地狱吗？” 844.第844章 娄氏的反常（5） 娄氏冷哼了一声，淡淡的看了凰启一眼，带着几分凄厉的道：“那个人，就是战王凤城啊！他是个妖孽，多少年前就在计划着这件事情。他根本就是一个妖孽！” 娄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凰启捂住了口鼻，硬生生的给拖出去了，生怕被房间里的凰歌和老夫人给听见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凰歌进门之后并没有即刻去老夫人的房间，而是在在门口听着外头的动静。 原本凰歌是不指望听着一些什么的，却还是被听到了另外的一些消息，眉头微皱的同时也解开了心头的疑惑。 凰启对她的好，她是一直都知道的。 在很小的时候，凰启就对她很好，经常去乡下探望她。 在回到凰家的时候，凰歌甚至天真的以为，娄氏对自己的好，是因为凰启的缘故。 如今看来，还是因为凤城的缘故。 也不知道凤城是用了什么身份去逼迫娄氏，使得娄氏如今的反弹这样的大。 对于凰启，凰歌心头是充满感激的。 所以，她不想要为难娄氏。 凰歌抬眼看了看杏黄，就看见杏黄的头垂了下去，脸上也带着几分闪躲的表情。 凰歌心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就往老夫人房间里走去了。 里头的桃红听到外面的动静赶紧出来看，就正好将凰歌迎了进去，笑道：“老夫人听着外头有些动静，就吩咐奴婢出来瞧瞧，却不想就瞧见小姐来了。小姐可是在外头瞧见了什么？” 凰歌嗔怪道：“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样滴水不漏，什么时候，你也该像杏黄这样漏洞百出才好呢。” 桃红带着警告的瞥了杏黄一眼，才对着凰歌笑道：“瞧小姐说的，奴婢不过是跟在小姐身边的日子久了。学到了小姐的一星半点儿，却不想小姐竟然这样取笑奴婢，真真是让奴婢不好意思得很了。” 两个人一面说着，就一面进入了老夫人的房间。 才一进去，就问道一股浓烈的药味儿，只是那药味儿中，透着一抹淡淡的甜香，倒是让人神清气爽。 可凰歌知道，也就是这样的香味儿，才让老夫人保持着神智清醒。 老夫人将凰歌皱眉头的举动看在眼睛里，道：“桃红丫头，你是个伶俐的，赶紧替你家小姐将窗户打开。老身房间里今儿个一天都没开窗户，老身都觉得闷得很了。” 凰歌快步走到老夫人床边，屈膝道：“凰歌给奶奶请安。奶奶眼下可是好些了？瞧着精神头还算不错，只是这窗户，还是不要开太大的好。如今入秋了，奶奶您的身子，可是受不得风的。” 在老夫人面前，凰歌向来都是乖巧的，这一番话说来，也格外让人心头舒畅，老夫人含笑点头道：“对，奶奶的凰歌说什么都是对的。奶奶先问你，朝廷是不是恩准你父亲留在京城了？” 凰歌含笑道：“奶奶的消息倒是准确得很。凰歌才听到凤城亲口证实了，还不等凰歌向奶奶报喜，奶奶就知道了。” 845.第845章 娄氏的反常（6） 老夫人心头的一块石头也就落了地了，长叹了一声，道：“老身这一辈子就盼望着你父亲能够在老身身边尽孝。原本以为这辈子是没有机会了，想不到临了临了，还能见到他在身边尽孝，老身说什么也要多挣扎几天，多享几天清福才好啊。” 看见老夫人眸间闪烁着的泪花，凰歌就明白凤城为什么会这样安排了，心头对凤城的佩服越发的多了几分，点头笑道：“奶奶这话说的不对，凰歌可不爱听呢。” 老夫人接过凰歌递过来的茶水，含笑道：“奶奶那里说错了？歌儿你可是要拿出个章法来？” 凰歌笑道：“奶奶自然会长命百岁，又说什么要多挣扎几天的话呢？这句话，可不是说错了吗？” 看着凰歌那清澈透明的眼眸，老夫人也不忍心苛责凰歌了，哈哈大笑道：“对对对，还是凰歌会说话。奶奶年纪大了，不会说话了。哈哈哈哈……” 老夫人如今身子不大爽利，笑一笑就咳嗽了起来，又忙的郭嬷嬷和桃红手忙脚乱，又是捶背，又是灌药，好一阵子才忙活好了，倒是让凰歌有了几分尴尬，道：“都是凰歌额不好，惹得奶奶身子不舒服了。” 凰歌这话，原本是自责的话，可听在老夫人的耳朵里，又是另一番味道了，嗔怪道：“谁说你不好来着？有谁敢说老身的凰歌不好？不光老身的凰歌是个好的，就连凰歌身边的丫头也是伶俐的，就更不必说……” 说到这里，老夫人长叹了口气，道：“老身是没有想到哇，老身忠心耿耿的为凰家一辈子，到头来，到底是要辜负了凰家了。” “奶奶此话怎讲？奶奶为了凰家可谓付出了一切，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凰歌明亮的眼睛里歇着疑惑，倒是让老夫人笑了起来，道：“傻孩子哟，真真是个傻孩子哟。” 凰歌有些不好意的低下了头，心头还是在盘算着老夫人这一番话的含义。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你以为老身不知道，你父亲能留任京城，是战王殿下在皇上面前美言的结果？” 凰歌再一次被老夫人的消息灵通给吓了一跳，随即笑道：“奶奶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比凰歌想象的还要灵通，可是，就算是凤城促成了这一切，也不影响奶奶呀。” 老夫人嗔怪的看着凰歌，道：“世人都说奶奶的凰歌是个聪明孩子，偏生奶奶觉得凰歌是个笨孩子，太笨太笨的孩子！” 凰歌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半晌，才嘟囔道：“其实，凰歌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笨孩子。” 老夫人笑着摇头道：“你哟，你哟，你是真笨哟。” 凰歌嘿嘿笑道：“有奶奶在，笨一点，也是无妨的。” 老夫人倒是难得的点头同意道：“对，奶奶不在了，也有战王殿下护着你不是？” 瞧着凰歌脸红了，老夫人才笑道：“罢了，奶奶也不妨和你直说了吧。凰家的列祖列宗，从来都只会支持自己的外孙，也就是太子。偏生轮到老身这边，太子是个不成器的。这么多年以来，许多人都忘记了，这凤凰为什么会成为凤凰。这的确是凤家天下，却也是凰家列祖列宗血洒疆场拼死护卫的天下。所以，凰家家训，是以江山社稷为重，以黎民百姓为重。从这一点上看来，老身的决定，也是没错的。” 846.第846章 新任家主（1） 凰歌的心头隐约猜到了一些什么，却不敢完全肯定，只低着头，听着老夫人说话。 许久，老夫人才叹了口气，道：“凰歌，你是聪明的孩子，一定能猜得到老身要说什么了。” 凰歌的头越发的低了，摇头道：“凰歌不敢猜。” “猜，大胆去猜。凰家嫡长女，从来都不是如此畏首畏尾之辈。你若如此，又哪里配得上成为凰家的嫡长女？又如何能担当得起凰家嫡长女的重任！”老夫人的眉目中隐隐流露出一抹不怒自威的神情，倒是凰歌从未见过的。 凰歌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屈膝道：“请奶奶恕凰歌大胆，奶奶可是想要逆转凰家对太子的支持，转而支持战王凤城？” 凰歌话音落下的瞬间，老夫人眉眼中也流露出一抹欣慰，点头叹息道：“不愧是老身的亲孙女儿，到底是有几分老身的风范。凰歌，你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妃，这代表老天爷选择你成为未来凤凰天下的皇后。太子不知珍惜，硬生生的扶了凰舞上位。可惜啊，可惜啊，凰舞命薄，承受不起那样的大富大贵。也最终连累了太子。倒是对你尊重有加的战王，借助你身上的运势，逐渐的成了气候。凰歌，好好的辅助战王，成为人间帝王。” 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惊雷一声在凰歌耳畔炸响，却也如同甘霖一般，让凰歌觉得温暖。 这一刻，凰歌虽然不说是等了很久，却也是期盼了许久。 如今听着老夫人如此言说，心头才有了几分放下了心，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老夫人面前，道：“凰歌谨遵奶奶之命，一定会好好的辅佐凤城成为人间帝王。凤城之前就在郭嬷嬷面前承诺了，不管凰歌的第一个孩子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一定都会让他姓凰。如今，凰歌再当着奶奶的面承诺，将来的第一个孩子，一定会姓凰。我会看着他，督促着他，让他将凰家继续传承下去。凤家的江山，由凰家来护卫，这个传统，也应该是时候回来了。凰家，最终也应该要有和后族相当的能力和魄力！” 凰歌铿锵有力的话，让老夫人的眼睛都有了几分血红之色，重重的捶着床板，道：“好，说得好。凰家这些年势微，当年为了让你姑姑进宫之后有个照应，不得不让你的父亲迎娶了上官氏那个眼皮子浅的女人。以至于这些年，你父亲对老身颇有怨言，宁愿远赴边疆也不肯承欢于老身膝下。对于这些无奈，老身是看在眼睛，急在心里。无奈老身能力有限，无法替凰家将应该有的全力争取回来。你若能做到这一点，相信你父亲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你这一边。凰歌，不要让老身失望！” 此时此刻，凰歌才真正的将自己当成是了凰家人，才觉得自己有了凰家子孙的觉悟。 深深的俯首，重重的叩头，道：“谨遵祖母之命，以光复凰家为己任！” 847.第847章 新任家主（2） 在这一刻，凰歌深切的感觉到，自己骨子里的凰家血脉在沸腾，在燃烧，似乎全身都有用不完的力量一样。 将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凰歌才起身走到了那三摞一人高的账本面前，诧异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账本？” 凰歌随手翻了一番，却发现这些账本不仅仅是有凰家开支的账本，还有凰家所有的生意和田庄的账本，不禁皱眉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对凰歌的敏锐度大大的赞赏了一番，笑道：“不错不错，比老身料想的还要聪明许多。这样快就发现账本的不对劲了。你且告诉老身，这里面都有些什么账本。” 凰歌笑道：“感情奶奶这是在考验凰歌呢？” 不等老夫人开口，凰歌就笑着指着那些账本道：“从左到右，依次是凰家大宅收支账本。凰家商铺收支账本，凰家田庄收支账本。” “难为你了，能一眼就看出这些账本的来历。原本老身想着，你也是个聪明的，这些账本，老身花费几天的功夫就能将你带上路了。如今看来，倒是老身多虑了。你原本就能看懂这些账本吧？”老夫人的眸光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探寻。 凰歌不大理会那探寻的目光，笑道：“若凰歌说不是，只怕奶奶是要不相信凰歌了。其实，凰歌也只是略懂一二罢了。郭嬷嬷应该知道，我们在乡下庄子里的时候，所有的账本都是我亲手写的。” 老夫人诧异的看了郭嬷嬷一眼，道：“碧云，此话当真？” 郭嬷嬷脸上带着额一抹显而易见的羞涩，道：“老夫人将小姐交给了奴婢，奴婢也不是个能干的人。没有太多可以教导小姐的，就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多多的交给小姐。却不想，小姐在这些方面还是有些天分，很容易的就学会了。奴婢就让小姐自己打理庄子里的账目了。” “好！天助我也！”老夫人明显的有几分激动，看着凰歌的目光都更加的殷切了起来，笑道：“既如此，那也不必在这里看账本了。你直接将这些账本都拿回去，慢慢看。这些年凰家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老身很想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将这些账本都给老身理清楚了，这凰家，也是时候好好整顿整顿了。趁着老身还没有死，给你留下一个干干净净的凰家。” 老夫人挣扎着说了这许久的话，虽说有智空大师的那些药压着病情和伤势，最终还是有些承受不住了，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 郭嬷嬷忙扶着老夫人，痛心道：“老夫人且歇着吧，一切都交给小姐去做。小姐是个聪颖异常的孩子，一定不会辜负了老夫人的期望的啊。” 凰歌赶紧的将桃红准备好的茶水递了上去，道：“奶奶，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的经营凰家的。只要我在，我一定会让凰家恢复昔日的风采。不是如今这样靠着百年簪缨家族的荣耀在持续，而是真真正正的让凰家鼎盛起来。” 848.第848章 新任家主（3） 老夫人欣慰的点了点头，任由凰歌缓缓的扶着自己躺了下去，呢喃道：“多亏了凰家有你啊，多亏了凰家有你啊……” 老夫人的精神头逐渐的差了下去，口中却是一直呢喃着这句话，让凰歌的眼窝子情不自禁的就湿润了起来。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老夫人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桃红和杏黄早就将账本都装在了三个大木头箱子里，找了几个健壮的仆妇过来，准备抬着回去关雎园了。 郭嬷嬷含笑交给凰歌一个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龙飞凤舞的“凰”字，笑道：“这就是凰家的家主令牌了，如同宫里的玉玺有一样的效果。只是这些年，凰家势微，这令牌也只在凰家才有用了。希望有一天，小姐能将这枚令牌发扬光大。外头有凰家的隐卫十二名，从今以后，都归小姐调遣了。此刻开始，小姐就是凰家的家主了。” 郭嬷嬷一边说，一边送凰歌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十二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家，有男有女，都是一脸眼观鼻，鼻观口的模样。 郭嬷嬷给了凰歌一个眼神，凰歌才举起了凰家令牌，高声道：“从此刻起，我凰歌，就是凰家的家主了。各位长辈都是凰家的老人了，也看着凰家走过了这么多年。凰歌在此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让凰家恢复昔年风采，真正的鼎盛起来。” 凰家隐卫十二长老，从古传承至今，还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就算是郭嬷嬷，对这些隐卫的脾性也是不清楚的。 瞧着这些长老对凰歌说的话毫无反应，郭嬷嬷心头就有几分着急了。 凰歌虽然年轻，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可若是和这些长老作对，无法使唤这些长老，只怕就更加无法镇住大太太等人了。 娄氏在千秋阁闹腾了一阵，不少人都知道了老夫人想要将整个凰家交给凰歌的想法。 大太太等人更是一早就过来凑热闹了，准备好好闹腾闹腾。 可是还没有进门就看见守在门口的凰家长老们，大太太也不敢闹腾了，只能远远的看着，盼望凰歌能够出丑。 别人是不知道这凰家长老的难缠，大太太可是知道的。 当年她可是亲眼看见凰老夫人是如何艰难的才得到这些长老的认同的。 她早就等着看凰歌的笑话了，如今瞧着那些长老都不买凰歌的账，只差直接就笑出来了。 若非是她还有点脑子，知道在凰家长老们面前不得放肆，只怕她那眉开眼笑的样子，是在如何都掩饰不住的了。 凰歌的眉头皱了皱，也没有放弃，翻手将凰家令牌收了起来，从袖子里取出寒雪匕首，将自己的头发拿了过来，割了一缕，大声道：“凰歌今日割发以代首，在在此向大家承诺，若他日凰歌无法做到光复凰家，则死于寒雪之下！” 为首的大长老眉峰动了动，沙哑的嗓音响起，：“借寒雪匕首一看。” 凰歌忙将匕首合上，恭敬的递给了大长老。 849.第849章 新任家主（4） 大长老的眉峰轻轻的抖动着，长满老茧的手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寒雪匕首，许久才递给了二长老。 二长老比大长老还要激动，几乎都要掉下眼泪来了。 硬生生的忍住了，又摩挲了一番，再递给了三长老…… 凰歌对这一幕有些不解，却也不敢开口问，生怕惹恼了这些性格古怪的长老们。 好在长老们摩挲了一圈之后，寒雪匕首就被大长老恭恭敬敬的交给了凰歌。 然后彼此对视了一眼，拱手跪下异口同声的恭敬道：“凰家隐卫十二长老叩见家主，从此为家主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巨大的声音把正在房间里休息的老夫人都惊醒了，眉眼含着一抹欣慰的笑容，看了看身边守着自己的桃红，道：“你家小姐，是个顶顶不错的孩子。只是，年纪轻轻就承担了这样的重任，到底是难为她了。” 桃红也是乖巧无比的女子，听着老夫人如此说，忙笑道：“老夫人言重了，这些都是小姐应该做的。身为凰家子孙，自然应该为光复凰家做出贡献的。” “都是好的，都是好的……”老夫人缓缓念叨着，又闭上了眼睛发出均匀的鼾声。 外头的凰歌更是惊诧莫名，将寒雪匕首郑重收起来的同时也不忘记上前一步将大长老等人搀扶了起来，道：“大长老不必多礼。凰歌年轻，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还请诸位长老多多指教。” 大长老的眸中泛着几分泪光带着哽咽道：“凰家隐卫十二长老都相信老天爷为凰家选择的家主，一定会光复凰家的繁荣昌盛。” 大长老没有说的是，寒雪原本就是凰家之物，在传承中遗失匕首，只留下了匕首套传承了下来。 却没有想到，如今竟然能在年纪轻轻的凰歌手中看见完整的寒雪。 所有的凰家家主都以为凰家的家族令就是凰家的终极令牌，却不知道凰家隐卫十二长老认的却不是家族令，而是寒雪！ 凰歌误打误撞在太子手中夺了寒雪，倒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外头的大太太等人再笨，也知道寒雪匕首在这一刻发挥的重要作用。 凰舞更是气的眼眸通红，昨天晚上她是走得早，却也知道太子手中的寒雪被凰歌夺走了。 如今瞧见寒雪竟然让凰歌顺利的得到了十二长老的认同，就更加的气不打一处来了，拉着大太太的手，带着几分愤恨的道：“母亲……” 不摇倒是不要紧，一摇就将大太太摇倒了，仰面倒在那边，咬紧牙关眼睛紧闭，看那样子，竟然是被气的。 凰舞一瞬间就乱了分寸，对着正在接受十二长老叩拜的凰歌厉声呵斥道：“凰歌，母亲都这样了，你倒是有心情继任家主。你一个要出嫁的女孩子，凭什么继任凰家的家主！” “啪！” 凰歌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个巴掌，十二长老苍老的声音就沙哑的响起，道：“不可对家主无礼！” 850.第850章 新任家主（5） 等悲催的凰歌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凰歌就已经在大长老等人的簇拥下威风凛凛的走了出来。 今儿个的凰歌凑巧穿了一件红色的裙子，一身红裙的她站在那一群长老们中间，说一句鹤立鸡群丝毫不为过。 关键是，那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长老们都摆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实在是让凰舞觉得刺心透了。 偏生那些长老们看着自己的目光就好像是看见仇人一样，让凰舞心头的那些怨恨不由自主的就藏匿了起来，连带着哼都不敢哼一声。 凰家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嫡女被长老处死的先例，凰舞可不敢去触这个霉头。 尤其是在如今凰歌成为了信任家主的情况下。 凰舞不过是提出了大家心头的质疑，就被十二长老如此羞辱，大家都不敢想，若是还有人提出质疑，会遭遇什么样的后果。 果然，大长老威严的声音响起道：“今天的事情，就小惩大诫了。若将来再让我听见谁对家主无礼，杀无赦！” 大太太刚醒过来，就听见大长老那冒着寒气的“杀无赦”，再一次的翻了翻白眼，彻底的晕了过去。 凰歌淡淡的看了凰舞一眼，道：“我这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劳烦妹妹送母亲回去了。” 旁边的娄氏上前一步，似乎是有些话想要对凰歌说，还不等她先开口，凰歌就淡淡的道：“若大嫂没什么事的话，那就帮凰舞一把吧。想必能够有媳妇伺候在侧，母亲也会醒得快一些。” 凰歌的眼眸淡淡的扫过上官氏姐妹，那两姐妹倒是十分乖巧的赶紧到：“正好我们也没什么事，就一起帮着送母亲回去了。歌妹妹你有事且先忙着，我们先告退了。” 凰歌以前不是家主的时候，她们姐妹就无法望其项背，更是不敢当着背着有一些小动作。 如今凰歌成了家主，就更加不是她们姐妹能够抗衡的了。 大太太和凰舞都偃旗息鼓了，她们也不敢傻乎乎的往上冲。 凰舞也不想为难她们，对着她们点了点头，道：“有劳二位嫂子了。” 凰歌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处理了眼前的情况，倒是让十二长老心头都有了几分淡淡的佩服，觉得凰歌年纪轻轻处理事情就能如此的干净利落不留痕迹，实在是难得。 将凰歌护送回了关雎园之后，十二长老和凰歌关在房间里说了很久的话，直到晚霞漫天的时候，十二长老才一并出来了。 大长老对着十二长老语重心长的道：“家族年轻，需要我等尽全力匡扶。十二妹乃是女子，就留下来照顾家主随时听候家主命令。若有此前那种对家主不敬的人，严惩不贷！” 十二长老年轻的时候应该十分貌美，即便如今年老了，也是别有风韵，只可惜那一头白发格外惹眼，让人一看就觉得年纪颇大。 听着大长老如此说，十二长老便拱了拱手，脸上淡淡的道：“大哥放心，小妹自有分寸。” 851.第851章 新任家主（6） 十一位长老离开之后，凰歌就让杏黄替十二长老准备住处，自己则扎堆在了那一堆的账本之中。 连带着凤城什么时候来的都没有发现。 等她抬眼看见凤城的时候，就发现凤城面前也摆着一大堆的账本了，和她面前的相差无几。 四目相对的瞬间，凤城对着凰歌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累了吧？早点歇着，明儿个再看。” 凰歌走到凤城那边，随手拿了一本账本，翻了翻，发现里面有问题的地方都被标记了出来，还专门用了一个本子来罗列，第几本第几页出了什么问题，不禁好奇道：“你对账本也十分精通？” 凤城含笑道：“没有十分精通，只是略懂皮毛。加上做这些账本的人约莫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些账本会被翻出来，所以做的十分潦草。如今倒是方便你了。” 凰歌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中的账本，道：“我怎么瞧着，是方便你了呢？” 凤城眉目一凛，皱眉道：“这玩笑可是一点都不好笑。” 凰歌眼眸中的笑意越发强盛了，道：“在你看来，我这像是在和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那个，你今天晚上还没有用膳吧，不如，我带你去外面吃好吃的。”凤城抬头看了看天，道：“这个时候的夜市，应该十分热闹。” “你的意思是说，要带我去夜市？”凰歌的眉眼一瞬间就亮了起来，看着凤城的眼睛里也充满了希望，意外见到凤城眼角眉梢的那一抹笑容，即刻明白了过来，嘟囔道：“好哇，你根本就不想带我去夜市。你是不想替我看这些账本。罢了，我自己看。” 凰歌一边说，一边甩开凤城的手，气呼呼的坐在了自己位子上，拉过账本就看了起来。 凤城好笑的看着凰歌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只觉得发脾气的凰歌也格外的可爱。 走过去将她手中的账本抽了出来，笑道：“就算是要看账本，也要先填饱了肚子不是？” 凰歌撅起嘴巴抬起头，嘟囔道：“那你回来了会帮我看账本吗？奶奶时间不多了，我想早一点处理好这些事情，也能让奶奶开心一些。我也知道奶奶为什么会请了十二长老出来帮我。是担心我无法服众，担心有些人会对我不服。父亲就要回来了，我也想做出点成绩，让父亲看看。万一父亲选择站在我这边，也好替父亲争一争光。” 凰歌体内余毒未解，今儿个又太过劳心劳力，脸色看起来不是特别的好，就连精神头也是恹恹的。 唯有之前提出带她出去逛夜市的时候，那眉眼之中的璀璨光芒让凤城都为止侧目。 凤城心疼的捏着凰歌的手，道：“我知道，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会帮你，一起去完成，去争取你父亲的支持，也争取整个凰家的刮目相看。” 凤城一边说，一边看着凰歌点头，顺势将她手中的账本抽了出来，放在一边笑道：“现在，你可以陪我出去逛逛夜市，填饱肚子了吗？” 852.第852章 逛夜市（1） 凰歌眉眼含笑的看着凤城，带着几分矜贵的点头道：“既然你都诚心诚意的请求我陪你去了，那我也就只好大慈大悲的答应陪你去了。” 凰歌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纤细白嫩的小手放在了凤城的手掌之中，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道：“走吧！” 凰歌在凤城面前难得调皮一下，倒是给了凤城不一样的感受，含笑捏着凰歌的小手，带着凰歌翻院墙出去了。 谁想到才一落地，一袭白衣的十二长老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两个人，还不忘记对着额凰歌道：“家主如今是有身份的人了，要出门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不必如此。” 凰歌对着十二长老吐了吐舌头，笑道：“十二长老息怒，此番是凰歌的不是。凰歌以后记得都会走正门。有劳十二长老挂心了。如今天色已晚，十二长老不妨早点休息？” 十二长老的脸抽了抽，随即恢复了正常，淡淡的道：“家主这是命令老身去休息吗？” 凰歌含笑摇头道：“凰歌是担心十二长老累着了。” 有些心虚的避开了十二长老的目光，凰歌的小手在宽大的衣袖挡着的地方狠狠的掐了掐凤城腰间的软肉，疼得凤城龇牙咧嘴。 碍于十二长老在面前，凤城就算是果真特别难忍也要忍下来，那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为他在十二长老面前加分不少。 十二长老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凤城就已经很乖巧的对着十二长老拱了拱手，道：“晚辈凤城，见过十二长老。” “晚辈？”十二长老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凤城，许久才点了点头，道：“还算是明事理。你如今对老身自称一声晚辈，也不会委屈了你。你们要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管老身。” 看着十二长老一副跟定了的样子，凰歌心头就有了几分别扭，皱眉道：“十二长老放心，我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十二长老面色淡然的道：“保护家主是老身的责任。十一位哥哥将家主的安全交给老身来保护。老身就不得不好好的护着家主。万一有什么事情，老身只怕是难以交代。” 听着十二长老如此说，凰歌眉眼间就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遗憾之色。 毕竟好容易和凤城出来一趟，这身后还要跟着一个人，怎么想都觉得十分的别扭。 幸亏十二长老瞧着凰歌这样，就知道自己是有些遭人嫌弃了，瞥了凤城一眼，道：“有战王殿下在，难道家主还担心甩不掉老身吗？” “额……”凰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凤城就已经揽了凰歌的腰肢，运气了轻功，几个起落，迅速的将十二长老甩在了身后。 十二长老淡淡笑了笑，看着两个人的背影，道：“有如此轻功，约莫在京城里也是很难有困得住他们的地方了吧。” 话虽如此说，十二长老到底还是不放心的，跟着凰歌和凤城离开的方向去了。 853.第853章 逛夜市（2） 不管怎么说，凰歌到底是凰家的家主，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十二长老对凤城的能力认可是一回事，可放任凰歌和凤城一起离开，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凰歌并不知道二人的行踪尽在十二长老的掌握之中，在凤城带着她走了一段之后，发现身后并没有十二长老的影子，便对凤城笑道：“好了，约莫现在没事了。其实，十二长老只是想要瞧瞧你是不是有保护我的能力。没有刁难你的意思。” 凤城爱怜的揉了揉凰歌的头，柔声道：“我知道。我这样做，也只是想要告诉十二长老。我有能力和资格保护你，靠我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靠着我背后的势力。也只有如此，长老们才会同意将你交给我吧。” 凰歌到底是一个女子，加上如今也将前世的事情遗忘得差不多了。 就算是还记得一星半点儿，那也只是对前世的一些缅怀罢了。 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女子。 前世死得早，才不过二十出头就死了。 那个年纪也正是对美好爱情心怀向往的年纪，尽管受过一次伤，可凰歌依旧能够如同没有受伤的时候坚强的去爱，勇敢的去宽容，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好好爱的机会。 面对凤城如此的温柔，凰歌的少女情怀在这时候也变得温柔如水，带着几分羞涩的笑道：“他们同意，就是你的终极目标吗？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同意，比他们的同意可是重要多了。” 凰歌一面说，肚子就一面“咕咕”的叫了起来，场面颇有几分尴尬。 凰歌莹白的耳垂也瞬间晕染上了一粉红，如同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直叫人想要咬一口，看看是不是香甜多汁。 凰歌的窘迫模样倒是让凤城哈哈大笑，道：“走吧，我此刻觉得，喂饱你的肚子，比什么都重要。” 凤城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的将凰歌拉着走了。 凤城不是经常出来逛夜市，可身为二皇子，身为战王，他对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都了若指掌。 方才带着凰歌一路狂奔，却也是有方向有目的性的，直奔京城中最热闹的集市而来。 凰歌前世一直都致力于太子的大计，从未有过时间闲下来享受生活，尽管知道京城里有这样一个有趣的去处，却也从未来过这里。 如今倒是站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了，眼眸便如同一只小鹿一般的灵动了起来，看着这个也稀罕，看着那个也觉得不错，只恨不得能将一整条街都打包带回凰家，好好把玩把玩。 凤城跟在凰歌身后，看着她如同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的欢快，心情也是有几分愉悦的。 但凡是她触碰过的东西，他都留心记在了心里。 然后尽职尽责的跟在她身边，在她决定要将东西买下来的时候，就赶着上去付给商贩银子。 尽管凰歌再三强调说自己是有银子的，却也还是坚持为凰歌付银子。 除此之外，更是担任了奴婢的指着，贴心的替凰歌拎着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 854.第854章 逛夜市（3） 如果你在大街上看见一个气质出众的帅哥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身边还跟着一个出尘脱俗的美女，那一定就是凰歌和凤城了。 凰歌许久都没有这样轻松的逛街了，每个女孩子心头都有一个喜欢逛街的小人儿。 凤城也十分的识相，先带着凰歌走过了一条热闹的集市之后，便指着旁边的店铺道：“累了吧？还没有用晚膳呢，不如先去吃点什么继续逛？” 凰歌歪着头，看了看店铺的名字，居然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名字，而是一个很淳朴的名字：王叔饭店。 凤城还以为凰歌是看不上这个不大的店面，忙解释道：“这家店是京城里的老字号了，掌柜的做事特别用心，用的材料也都是最好的材料，绝对没有别人那种以次充好的情况。味道虽然不算特别好，可是很亲切……” 看着凤城这样着急的解释和推崇，凰歌就忍不住的打趣儿道：“看来你对这里十分熟悉嘛？” 凤城还没有吭声，里面的老掌柜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喜出望外的迎了出来，对着凤城就撩起袍角准备跪下去，口中感激道：“恩人，您来了？” 凤城忙伸手去搀扶掌柜的，却因着手上拎着许多东西而无可奈何，眼瞧着掌柜要跪在地上的时候，凰歌眼疾手快的将掌柜扶了起来。 掌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凰歌，如同打量着自己家里的小闺女一样，那眼角眉梢的慈爱是掩饰不住的欢喜，不住的点头，道：“恩恩，不错不错。恩人，这位姑娘是？” 凤城爽朗笑道：“这位是我未婚妻。” 掌柜喜出望外的笑道：“还没有恭喜恩人，倒是小人的错了。恩人和夫人里面请。小人今天亲自下款待二位，希望二位不要嫌弃。” 掌柜的伸过手来将凤城手中拎着的东西都接了过去，看着凤城小心的扶着凰歌迈过台阶，便笑道：“恩人待夫人可真真是好的。夫人的模样果真是一等一的好看，恩人是有福之人呐。” 凰歌脸上迅速飞起红霞，颇为不好意思的瞥了凤城一眼，就看见凤城哈哈大笑道：“王伯你还是这样会说话。对了，王婶儿呢？身体好些了吗？狗剩儿现在听话了吗？前段时间听说狗剩儿媳妇有了身孕，如今可将养得如何了？” 凤城看上去对这一家人都很熟悉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格外亲切，一点架子也没有。 王伯倒是眉开眼笑的，一一回答道：“有劳恩人惦记，狗剩儿媳妇就要临盆了，贱内回去帮着照顾媳妇去了。” 凤城诧异道：“就要临盆了，这么快。倒是要恭喜王伯了。” 王伯嘿嘿的笑得腼腆，带着几分感激的看着凤城，道：“若非恩人当初肯帮着狗剩儿讨回公道，只怕狗剩儿都已经被官府托去砍头了。哪里还有如今的好日子。更感谢恩人出资帮我们盘下了这一家店面，倒是让我们感激不尽了。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娃出生了，还请恩人赐名。也算是我们老王家记住恩人的恩情了。还请恩人不要推辞。” 855.第855章 逛夜市（4） 凰歌诧异的看了凤城一眼，正想着他怎么随便答应替别人取名字呢，就听见凤城豪爽的点头道：“恩，好。我来一趟也不容易。一会儿就拟定两个名字交给你，一男一女。也省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名字。” 王伯大喜过望的就要跪下磕头，却被凤城一把拉了起来，嗔怪道：“我都说过多少次了，你这见了人就磕头的毛病可要改一改。” 王伯有些局促的搓了搓衣角，笑道：“恩人嘴上虽然不说，可小人也是看得出来的。恩人和夫人都不是一般人。能得到恩人和夫人的照拂，小人一家都十分感激……” 瞧着王伯又要说出感激涕零之类的话来，凤城忙道：“罢了罢了，不必说这些了。我们今儿个来，可不是为了来听你说这些感谢的话的。若你果真想要感谢我们，那就拿出你的看家本领，好好的为夫做几样家常小菜。也让夫人见识见识你的手艺。” 王伯也是爽快人，听着凤城这样说，也就不再纠结了，忙道：“好勒。小人这就去。” 王伯走后，凰歌才红着脸戳了戳凤城的胳膊，没好气的道：“你倒是会顺杆爬，动不动就是夫人夫人的。谁是你夫人来着？” 凤城压低了声音道：“我不是瞧着王伯如此称呼你，你都没有什么异议嘛。” 凰歌娇嗔的看了凤城一眼，没好气的嘟囔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你这样的。不过，王伯好像是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怎么认识他们一家人的？” 凤城叹了口气，道：“王伯原本有两个儿子，一个大儿子原本是血煞军的一员。小儿子不成器，整体里游手好闲，就靠着哥哥当兵的军饷在外面胡作非为。后来他大儿子战死，我前来慰问抚恤的时候发现小儿子被官府冤枉打死了人。调查清楚之后还了他一个公道，也帮他戒掉了那些恶习。其实，这盘店铺的银子，也有一部分是抚恤金。不过王伯也坚持说是我给出资盘下来的。一来二去的，也就熟悉了起来。” 凰歌瞥了凤城一眼，眼角诶是都带着一抹让凤城看不清楚的喜意，道：“这还是看不出来，原来战王殿下还是个性情中人。” 凤城无奈笑道：“你以为我愿意吗？若能让我选择，我宁愿放弃这所谓战王的身份，不去领导什么血煞军。也就不会看见同袍们一个一个的战死沙场……” 凤城是铁血铮铮的男子汉，这样的男子汉在情绪外露的时候颇为让人心疼。 如今的凤城也就是这样，让凰歌忍不住的就想要将他拥入怀中，好好的安慰着，告诉他，一切都会好的。 等凤城将话说完了之后，凰歌的手才搭上了凤城的手，轻声道：“你要相信，有你领导的血煞军，才能是所向披靡的血煞军。若非是你领导，只怕还要死更多的人。如此想着，你心里就会舒服多了。” 凤城脸上露出一抹格外勉强的笑容，道：“凰歌，谢谢你。” 856.第856章 逛夜市（5） 凰歌嗔怪道：“谁允许你给我说谢谢的。你刚才还答应了人家要帮人家的娃取名字，怎么，你现在想要抵赖了吗？” 凤城含笑看着凰歌，道：“取名字这样的事情，不是你你更擅长吗？” 凰歌歪着头看了看凤城，笑道：“感情一开始，你就没有打算自己取名字呀？” 凤城抿了口茶，笑道：“快取名字吧，一会儿王伯回来了，可就要露馅儿了。” 凰歌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瞧在你这会儿心情不是特别好的情况下。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了。这女娃的名字，就叫巧娘如何？” “巧娘？听起来倒是不错，只是，你不觉得你还能给她更加优雅的名字吗？”凤城显然对这个名字不满意。 凰歌却不以为然的道：“他们只是普通的庄户人家，我若给他们一个不同凡响的名字，岂非是害了他们？庄户人家，就起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就好了。再说了，女子最要紧的就是一个巧字。巧手，巧心，不很好吗？” 听了凰歌的解释，凤城倒是含笑道：“听着你如此解释，我倒是能释怀了。那就巧娘，巧心，这两个让他们任选一个，你看怎么样？” “恩，好啊。这女娃儿的名字，我倒是取了。男娃的名字我可就不会了，你自己来。”凰歌一边说，一边托着腮帮子看着凤城，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温柔。 凤城眉头皱了皱，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第一个取的名字，竟然不是自己孩子的名字。可惜啊，可惜啊……” 凤城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凰歌，直将凰歌看得面红耳赤，才道：“对于男子而言，最要紧的就是对妻子忠心，对父母孝顺。不如就叫忠顺吧。倒也不算特别出彩，很普通的名字。” “忠顺忠顺……”凰歌呢喃了片刻，突然问道：“为什么不是顺忠，而是忠顺呢？” 凤城意味深长的看着凰歌，低声呢喃道：“你这么聪明难道还猜不出为什么叫忠顺吗？” 凰歌歪着头，含笑摇头道：“我这么笨的，自然是不知道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王伯就端着简单的四菜一汤上来了，有些局促的搓着手，道：“不知道恩人要过来，没有准备着好酒好菜，倒是让恩人见笑了。这四菜一汤，到底是清淡了一些。恩人且稍候，小人这就去替恩人买一只酱肘子来下酒。” 王伯说着就要往外走，一双略有些油腻的手还在围裙上擦了擦。 凤城忙道：“王伯不必去忙，夫人大病初愈，最适合这样的清粥小菜，若换了大鱼大肉，我还不准她吃呢。就这样的，极好极好。” 王伯有些狐疑的看着面色红润的凰歌，似乎是想要在她脸上找到大病初愈的影子。 凰歌笑道：“王伯不必看了，听他的没错。这四菜一汤，已经很丰盛了。你且先歇一歇，将文房四宝取过来。” 王伯也是反应快的，也知道凰歌的意思，忙眉开眼笑的将文房四宝取了来，对着凰歌笑道：“多谢夫人，多谢恩人。” 857.第857章 逛夜市（6） 文房四宝取来之后，凰歌亲自替凤城研墨，看着凤城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之前的想好的名字，交给了王伯，道：“王伯，这女娃子的名字，巧娘，巧心，你们自己选一个。男娃的名字，忠顺，忠福，自己选一个。” 凰歌看着那个没有经过商量就冒出来了的忠福，倒是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明白凤城这是担心王伯觉得女娃有两个名字，男娃只有一个名字，心头有什么想法。 王伯尴尬的搓了搓手，不太好意思的道：“有劳恩人了。这四个名字瞧着都不错的。也就不选了。嘿嘿，赶明儿让狗剩儿两口子都给这些名字用上。也不辜负恩人的一番心思。嘿嘿，嘿嘿……” 直到凰歌从王叔饭店走出来，耳畔都还回响着王伯那憨厚的笑声。 凰歌有些担心的回头看着还在门口挥舞着手臂的王伯，皱眉道：“你说，王伯回头看着我们压在碟子下面的银票，会不会不高兴啊？” 凤城笑道：“不会的，都说了那是给他们家孙子出生的见面礼了。” 凰歌含笑看着凤城，眉眼中带了一抹显而易见的自豪，道：“想不到以铁血著称的战王凤城，还有如此柔情的一面。真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凤城眼角眉梢都是满满当当的宠溺，笑得格外温柔的看着凰歌，道：“这也算是为我们还没有出生的孩子祈福吧。” 凰歌的耳根子一瞬间就被臊得通红，娇嗔的捶了凤城的肩膀一下，笑道：“哪里来的孩子，也不怕羞？真的是，堂堂战王，竟然还欺负我一个小女子。你真的好意思。” 凤城理所当然的挺了挺胸膛，道：“本王怎么就不好意思了？你是本王名正言顺的战王妃，本王欺负你那是应该的。若本王不愿意欺负你，那才是奇了怪了呢。” 凤城一边说，一边拉着凰歌的手，眉眼之中的宠溺之色挥之不去。 不得不说，凤城算是一个十分尽职尽责的向导，知道凰歌只怕是没有好好逛过夜市，在之前吃东西的时候就吩咐凰歌吃个半饱，然后带着凰歌去了小吃街，边走边吃。 最开始凰歌还有些放不开，觉得一边走一边吃实在是有碍观瞻，可后来也就放开了，一只手拿着糖葫芦，另一只手拿着灌汤包，眼睛里还盯着旁边刚出炉的热腾腾的冲冲糕。 可惜实在是拿不下了，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凤城。 凤城好笑的摇了摇头，将凰歌手中还剩下一个山楂的糖葫芦拿过来吃掉了，然后再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两个灌汤包扫入腹中，优雅的掏出绢帕抹了抹唇角，才对着凰歌努了努嘴，道：“不是想吃冲冲糕吗？去买。不过，只允许买一个。” 凰歌正准备豪气万分的让老板来两个的，可听见凤城如此说，就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来，轻声道：“那个，那个……我干脆不吃了，这满大街都是好吃的。我一会儿控制不住……” 858.第858章 真正的天之骄女（1） 凰歌的十根葱白的手指不停的绞着，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嘴唇，低着头，一副无比委屈的样子，关键是一双眼睛还瞟着那边小贩手里的冲冲糕。 凤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想吃就去买啊。我又没有说不让你买。” “可是……”凰歌的声音低了下去，很小声的道：“可是我如果吃不完，又看见其它好吃的了怎么办？” 原本的凰歌就已经让凤城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了，就更不必说如今还这样委屈的撒娇的凰歌，更是让凤城忍不住的想要呵护，一心想着要将自己最好的都交给她。 凤城沉重的叹了口气，脸上不动声色的露出一抹笑容，道：“你若吃不完，我替你吃，可好？” 凰歌原本就盼着凤城的这一句话，一蹦三尺高的笑了起来，欢快的跑到凤城身边，拉着凤城的手臂，笑得格外甜美，道：“我就知道你是最心疼我的了。那我去买了？” 得到凤城点头之后，凰歌才欢快的拿着银子奔向那卖冲冲糕的小贩身边。 凤城苦笑着摇了摇头，轻声呢喃道：“想不到堂堂战王凤城，也会在集市上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不过，幸亏歌儿不是别人。恩，对，不是别人。” 若这个时候忙着买东西都凰歌能转过头来听一听凤城在说些什么，说不定呼笑得更加的开怀。 只一个念想的功夫，凰歌就已经眉开眼笑的买了东西转过头来了，献宝一样的将手中的冲冲糕拿到凤城面前，笑道：“听说，这冲冲糕的味道可好了。” 凤城从未见过如同这般馋嘴的凰歌，心里想着，凰歌平日里总是端着一副很懂事的样子，实际上，她到底才是一个十三岁的女娃啊。 心头沉重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就越发宠溺了，笑道：“虽然好吃，也不要贪吃。你若喜欢，我过几天再带你出来吃。若吃多了，小心积食呢。” 凰歌嘿嘿笑道：“恩，我知道的。放心吧。” 凰歌口中如此说着，脚下的步伐却丝毫不停的往前面走去。 然后在看见好吃的东西了之后，惯例将手中剩下还没有吃光的食物交给凤城，继续买，继续吃…… 如此往复…… 凰歌和凤城的容貌原本就格外出众，在这熙熙攘攘的夜市上也属于一眼看过去即刻就能发现的那种。 这一晚上，也不知道两个人收获了多少让人艳羡的目光。 凤城带凰歌来的地方是老板姓们经常来的也是，达官贵人很少，也不担心暴露了身份。 可这却是最为乐观的想法，他们的行踪到底还是给有心人注意到了。 最开始是注意到两个人出众的外表，到的后来，就注意上了凤城对凰歌毫不吝啬的宠溺。 “青檀，去给本宫查清楚。那个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男子究竟是谁。”临街的窗户边，一个长相颇为靓丽的红衣女子冷冰冰的开口，寒声道：“如此男子，只有本公主才配得上。” 859.第859章 真正的天之骄女（2） 那女子的容貌原本也是极美的，可就是这肆无忌惮的说话方式，还有微微上翘的眼角，凭添了一抹精明凌厉，让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身边的青檀应声就去了，脚步匆匆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习惯性动作，丝毫也不敢耽误，不敢马虎的那种。 不多时，青檀就回来了，压低了声音道：“启禀公主，那男子正是战王凤城。” “凤城？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战王凤城？也就是目前为止拥有至阳之血的男子？”红衣女子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半晌，才冷笑道：“那依着这样说来，他身边的那个碍眼的女人，就是表哥看中的女子凰歌了？” 这红衣女子却是丁忧的表妹，当今炎国唯一的公主，虞梦妮。 见到青檀点头之后，虞梦妮唇角扯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道：“这才叫做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两个人的感情真真是极好的。难怪连丁玲也不是凰歌的对手。不过，丁玲到底是表哥的另一个身份。是绝对不可能接近凤城的。而本公主不同。本公主相信，只要有我在，一定能成功的接近凤城，拿到至阳之血。” 青檀面带担忧的道：“听说这个凤城为人心狠手辣冷漠无情，公主为了王爷如此冒险果真值得吗？香奴如今被他囚禁，生死不明，公主还是先不要冒险的好。” 虞梦妮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眉宇间抵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得意，冷笑道：“不管战王凤城是多么心狠手辣之徒，可面对美人儿的时候，不一样软了脾性，酥了身子骨吗？本公主的样貌，比之那凰歌，你觉得如何？” 青檀迅速的看了虞梦妮一眼，颔首点头道：“公主天姿国色，哪里是凰歌这等不入流的女子能够比拟的。” 虞梦妮咯咯笑着，莹白如玉的手指点了点青檀的肩膀，道：“尽管本公主知道你这是在恭维本公主，可本公主就是喜欢听恭维的话。那凰歌若长大了，定然是个美人坯子。可惜了，她还没有来得及长大。就要被本宫辣手摧花了。啧啧，表哥应该不会怪本宫的哦？” 最后那一个字，婉转的让青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半晌，才点头道：“公主殿下说的是，只要能拿到了至阳之血，公主就可以请皇上为公主和逍遥王赐婚了。” 虞梦妮娇嗔的瞥了青檀一眼，眉眼中暗含了一抹显而易见的怒气，道：“青檀，你这是怎么说话的呢？说的好像是本公主嫁不出去了一样。非得巴望着表哥是吗？本宫和表哥自小一起长大，那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婚姻大事，表哥岂会让本宫亲自去向父皇提亲呢？” 青檀瞧着虞梦妮那模样，也就知道虞梦妮是生气了，忙道：“是，公主说的是，奴婢知错，求公主恕罪。” “既然是错了，那应当如何言说？”虞梦妮骄傲的看着青檀，非逼着青檀说出她想要听到的答案不可。 860.第860章 真正的天之骄女（3） 青檀额头上汗珠滚滚，擦都顾不上擦一下，飞快的道：“公主为了王爷付出了这么多，王爷一定会即刻求了皇上下旨赐婚。” 虞梦妮脸上浮现出一抹格外得意的笑容，给了青檀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冷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对了，本宫这一次是偷偷溜出来的，你可有在沿途抹去本宫离家出走的痕迹？” 青檀的唇角微微抽了抽，带着几分忐忑的点头道：“都抹掉了。” “果真？”虞梦妮的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青檀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最后只能战战兢兢的跪下了，叩头道：“求公主恕罪，公主究竟希望奴婢给公主一个什么样的答案。公主说就是了，奴婢照做！” 虞梦妮脸上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戾气，狠狠的一个巴掌就抽在了青檀脸上，厉声喝斥道：“照实说！” 虞梦妮一个巴掌下去，直接就将青檀抽翻在了地上，青檀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翻过来恭恭敬敬的跪好了，磕头道：“一应标记，都抹掉了。一丁点儿都没有留。除非王爷亲自找过来，否则一定不会有人知道公主的踪迹。” 最后一句话，让虞梦妮瞬间浮想联翩，带着几分自我陶醉的道：“那你说，表哥会来找我吗？” 青檀的脖子缩了缩，还不等开口，虞梦妮穿着小皮靴的脚就毫不犹豫的踢在了青檀身上，口中厉声呵斥道：“本公主问你话，你是没有听见吗？” 青檀捂着抽痛不已的胸口，强撑着道：“奴婢不敢。奴婢是在想，最近炎国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炎水河堤被人蓄意炸开，沿途生灵涂炭。王爷忙着赈灾，未必会有空……” 青檀一边说，一边斜了眼角看虞梦妮的表情，在看见她的脸色变化的那一瞬间，忙改口道：“就算王爷再没空，知道公主离家出走，也一定会来找公主的。” 虞梦妮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脸上自得的笑容再次浮现了出来，冷哼了一声，道：“这样说，还差不多。在表哥的眼睛里，本宫的性命自然是要比那些贱民要高贵许多了。也算你聪明，没有将一切痕迹都给抹除了。不过你要小心了，若本宫最后没有等到表哥。或者说说，找过来的人是别人，你也就不要怪本宫心狠手辣了。” 青檀忙点了头，也不敢起身，更加不敢打扰虞梦妮了，就那样跪着膝行出去了。 虞梦妮缓缓低头，看着外面人潮汹涌的大街，轻声呢喃道：“表哥，你可一定要来呢。若是你超过了梦妮为你导演的这一出好戏，只怕是要后悔的呢。只是不知道，大炎的江山百姓和梦妮在表哥的心目中，究竟孰轻孰重呢？若表哥选择了江山百姓，自然是无法兼顾梦妮。可若表哥选择了梦妮，父皇也未必会将大炎的江山交给表哥呢。啧啧，真真是纠结无比呀。” 虞梦妮慵懒的伸了伸懒腰，袅袅婷婷的走了，只留下少女独有的芬芳在原地经久徘徊。 861.第861章 真正的天之骄女（4） 虞梦妮乃是炎帝独女，炎帝眼珠子一般的护着。 说一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毫不为过，是真正的天之骄女。 炎帝早就说过，将来谁成为虞梦妮的驸马爷，就一并继承炎国的江山社稷。 虞梦妮容貌出众，家世惊人，才情秉性这些都是其次，就冲着炎国的万里江山，想要成为虞梦妮裙下之臣的男人就数不胜数。 可惜的是，虞梦妮的眼睛里和心里就只有丁忧。 尽管知道了丁忧最大的秘密，虞梦妮也不在乎。 她表示自己愿意倾炎国之力为丁忧找寻身怀至阳之血的男子。 这一次丁忧凤凰一行发生的事情，虞梦妮也是阴差阳错的知道的。 原本她是追随丁忧脚步而来，却不想才到半路，丁忧就已经打道回府了。 虞梦妮听说了凤城身怀至阳之血的事情，就放弃了追随丁忧，径直奔着凤凰京城来了，想要将至阳之血带回去，给丁忧一个惊喜。 心高气傲的虞梦妮自然是不能接受丁忧在凤凰皇宫对着凰歌允下的那些诺言，她要名正言顺的打败凰歌，夺走凤城的心。 到时候，才能一举两得的将凤城拐走，方便将嘴新鲜的至阳之血呈现在丁忧面前。 虞梦妮越想就越兴奋，只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最正确的了。 青檀跟在虞梦妮身后，战战兢兢的看着自家的公主那兴奋的样子，根本不敢开口提醒她：逍遥王的心，从未在虞梦妮身上。 而刚才跟在战王凤城身边的女子，看起来，的确是要比自家的公主优秀多了。 只可惜了，这样的话，青檀敢想，却绝对不敢说出口。 凰歌和凤城都不知道，自己两个人这第一回逛夜市，就逛出来了这样大的麻烦。 回到关雎园，凰歌才有些歉意的看了看怀里抱着一大堆物品的凤城，笑得有些不自然，道：“那个，那个，累了吧？嘿嘿，都拿下来，我给拿着，我给拿着。” 凰歌一边说，一边招呼几个丫头过来帮着将东西都拿了下来堆放在了桌子上。 挥了挥手，丫头们就十分知趣的低头下去了，根本就不敢在这个时候留在这里。 凰歌忙给凤城倒了一杯水，格外殷勤的道：“喝水。” 凤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了，抬眼看着凰歌。 凰歌愣了愣，随即又添了一杯，如此反复了三次，凤城才将茶杯放下了，看着凰歌那如同做错了事情的小女娃一样的低着头，好奇道：“怎么了？现在知道错了？刚才逛街的时候不是很开心吗？” “刚才的确很开心啊。不过我也知道，你肯定累着了。不如这样好了，我们下次出去的时候，带着杏黄等人一起去。这样的话，这些东西就不必你亲自拿着了。那些你不喜欢吃的东西也可以不必吃了。怎么样？” 凤城本是想要好生惩罚凰歌一番的，可看着凰歌这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的样子，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凰歌的鼻尖，道：“你呀，说起出去玩，这眼珠子就好像是不会转动了一样。有那么开心吗？” 862.第862章 真正的天之骄女（5） 凰歌嘿嘿笑道：“其实，最开心的不是出去玩。而是你对我的迁就和照顾……” 凰歌一边说，就一边软软的依偎在了凤城的怀中。 凤城心头一阵柔软，顺势将凰歌拉了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没好气的道：“也就只有你，才会对本王如此毫无节制的撒娇，偏生本王还对你无可奈何。” 凰歌眼角眉梢都洋溢着以偶幸福的笑容，轻声道：“也只有你，才能看见我如此撒娇的模样，换了别人，想要看，我还不肯呢。” “是，你怎么都是有理的。对了，那些账本，可是有错综复杂的问题。你想好要如何处置了吗？这一次，凰家只怕是要大换血了。”凤城一边说，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原本他也只是以为凰家的问题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不会有什么伤及根本的大问题。 可细看之下，才发现，凰家只是维持着外面的荣华昌盛罢了，其实内里全腐朽了。 凰歌的眉眼也变得凝重了起来，将凤城身边的一把椅子拉了过来，顺势坐在椅子上，认真的看着凤城，苦笑道：“我若是告诉你，我根本不准备换血。你会不会笑我妇人之仁？” 凤城惊讶的看着凰歌，看清楚她眼角眉梢的那一抹无奈之后才揉了揉她的头，无限爱怜的道：“可是你奶奶说了什么了？毕竟，这些账本若果真牵动起来，那可都是凰家的嫡系子孙。” 凰歌叹了口气，道：“我应该说你足够敏锐呢，还是说你眼光毒辣的好？奶奶的确是嘱咐我了。让我尽可能的保留凰家血脉。这些账本牵涉下来，约莫没有一个是能善了的……” “那你准备如何？”凤城这话刚一问出口，就叹了口气，道：“你放心，你奶奶是通情达理的人。一定会支持你的想法的。我也是通情达理的人，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不会让你为难。” 凰歌将头轻轻的靠在凤城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知道你是一定会支持我的。不过我也没有想好，究竟要如何做，才能让自己做的完美。” “其实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只是下不定决心罢了。对不对？”凤城灼灼的目光让凰歌苦涩的笑了笑，将头靠在凤城的肩膀上，不吭一声。 许久，凰歌才道：“我的确是有想法了，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会不会伤害许多人的利益，从而让他们做出一些不理智的选择。” “有凰家隐卫十二长老在，你难道还怕他们吗？”凤城满不在乎的提醒凰歌，好好利用自己手中的底牌。 却不想，凰歌耸了耸肩，道：“念在都是凰家子孙的份儿上，我不会轻易的让长老们出面处理事情。很多时候，这样做不能让事情变得越来越顺利。只能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想好了，若不能皆大欢喜，那就只能杀鸡儆猴了！” 863.第863章 真正的天之骄女（6） 第二天，新上任的凰家家主即将杀鸡儆猴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凰家。 传到大太太耳朵里的时候，大太太是直接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不屑的道：“杀鸡儆猴？就凭她，她也配？她懂不懂什么叫做杀鸡儆猴？就凭她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娃儿，也敢在老娘面前谈论杀鸡儆猴。凰舞，你可知道，她准备什么时候召开家族大会？开始这所谓的杀鸡儆猴？” 大太太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了。 她的三个儿子，她苦心孤诣的才提拔成了掌管商铺和田庄的头儿，如今倒是被凰歌这个黄毛丫头稳稳当当的压了一头不说，还弄出了个什么杀鸡儆猴。 不管怎么杀，到底是她的儿子。 上官氏姐妹走到门口就听见这一句话，一嗓子嚎得昏天暗地的：“母亲大人救命啊。” 大太太被吓了一跳，原本心头就十分烦躁了，这上官氏姐妹还要来横插一脚。 大太太厉声呵斥道：“嚎丧啊？该死的还没有死呢！都给悠着点儿，别乱嚎。” 上官婉秀原本就比上官婉如出色一些，膝行两步到了大太太跟前儿，赶紧的擦干净了眼泪，拉着大太太的手，情真意切的道：“母亲大人在上，非是媳妇不孝，专程来打扰母亲大人的安宁。母亲大人是知道的，这两年田庄上的收成不好，府里这样那样的开支又多。那些管事们的孝敬，都不够府里的开销的。我们三房的那点体己钱，都给贴进去了。说句不怕母亲笑话的话，儿媳的嫁妆，也尽数赔了进去。这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凰家的脸面。” 上官婉秀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大太太的脸色，瞧见大太太虽然有几分不耐，却没有表现出太过分的不喜，也就继续哭丧着道：“相公这样苦心孤诣的还不是为了凰家。那账目上做的好看一点，也不过是为了年年岁岁的哄祖母高兴。如今当真查起来，还不定以为是咱们亏空了公中多少多少呢。母亲，您可要为媳妇做主啊。” 上官婉如也小声道：“母亲，我们二房的情况，您也是清楚的。这些年，每一笔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歌妹妹到底是要出嫁的女儿家，由她来掌管账目，原本就不合适。到底上头，除了我们三个嫡亲的兄嫂，也还有五弟呢。再不然，也有父亲母亲在上啊。依着媳妇来说，祖母是不是撞了什么，才会对歌妹妹言听计从？” 上官婉秀对着凰舞使了个颜色，凰舞对着她轻轻颔首，替大太太揉着突突跳动着的太阳穴，柔声道：“母亲，这论辈分，家主的位置，不是您的也应该是父亲的。论资历，凰歌年纪尚小，根本不懂经商大计。更别说是田庄上的劳作了。若是果真交给她，舞儿只怕母亲给舞儿准备的嫁妆都要给她折腾光呢。” 大太太最为在意的就是这一点，听着凰舞如此说，一瞬间就有了精神，翻身爬起来声色俱厉的道：“她敢？” 864.第864章 真正的天之骄女（7） 凰舞撒娇的摇晃着大太太的胳膊，娇声娇气的道：“人家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嘛？仗着有祖母撑腰，还有凰家隐卫十二长老替她出头。母亲您可是不知道呢，昨儿个，舞儿还被十二长老打了一巴掌呢……” 凰舞一边说，一边故意侧着脸，将尚且还有巴掌印的脸给大太太看个清楚。 “太不像话了，太不像话了！”凰舞昨儿个被打的事情，大太太是知道的。 可听说是一回事，真正的看见自己的女儿脸上有巴掌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大太太心疼的抚摸着凰舞的脸颊，安抚道：“舞儿你放心，不管怎么样，这口气，母亲一定会替你出的。她有隐卫十二长老替她出头又如何？我们还有你爹呢。听说，你爹就要回来了。等你爹回来了，母亲一定有法子让你爹逼着她让出家主之位。这一个孝字压在她的头上，不怕她不就范！” 凰舞的眉头皱的越发的厉害了，带着几分踌躇的道：“爹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总不能让她等着爹回来了才召开家族大会呀？” “为什么不能？为什么就不能了？既然是家族大会，怎么能少了你爹呢？就这么定了，我亲自去关雎园和她说。若她不听，我非要打折了她的腿不可。我能把她生下来，就能弄死她。”大太太到底是没有亲眼见到昨儿个十二长老是如何收拾凰舞的，还以为如今已经得到了十二长老承认道家主凰歌，还是以前的那个站在她面前怯生生的凰歌。 看着大太太翻身穿鞋准备下床，凰舞就忙道：“母亲，如此小事，哪里需要母亲您亲自过去言说。女儿替母亲去一趟也就罢了。” 上官氏姐妹知道凰舞心头又有了新点子，忙谄媚的爬到大太太身边，帮着大太太捶腿，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道：“是啊，母亲，当真论起来，歌妹妹也是您的晚辈。哪里有长辈亲自去见晚辈的道理呢？还是让舞妹妹去最合适了。” 大太太又在凰舞的伺候下缓缓的躺下了，看了看凰舞那无限期待的样子，叹了口气，抬手抚摸了一下凰舞的脸蛋，笑道：“你呀，总是这样的善解人意。母亲知道，你是担心母亲过去会和她争吵，对不对？你放心好了，母亲不会和她争吵的。母亲只说了，就走。也不会和十二长老有什么冲突。” 凰舞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替大太太揉着眉心，柔声细气的道：“母亲的心思，女儿是知道的。女儿只是觉得，母亲如此纡尊降贵的去关雎园，于理不合，倒是越发助长了姐姐的嚣张气焰了。姐姐如今仗势着有战王和十二长撑腰，可是霸道得很呢。” 凰舞一边说着，眼泪就吧嗒吧嗒的低落了下来，哽咽的看着大太太，道：“女儿去了受些委屈，到底是不要紧的。她是姐姐，凭她如何说女儿，也是使得的。可若是母亲受了委屈，可就是有辱门楣了啊。” 865.第865章 惹了一身腥（1） 凰舞一边说，一边有意无意的瞟着上官氏姐妹，上官婉秀假意拭泪道：“亏得母亲当时生的是双胞胎，若只有歌妹妹一个，还不定会气的母亲如何呢。” 上官婉如面色僵硬了下，还是谄媚的笑着应声道：“是啊，多亏了舞妹妹如此孝顺，否则，母亲还不定会如何受委屈呢。” 听着如此恭维的话，凰舞脸上的谦卑之色越发反对明显了，含羞道：“二位嫂子如此言说，可真真是让凰舞无地自容了。孝顺母亲，原本就是为人子女应该做的。母亲，你也别听嫂子她们胡说了。姐姐也是个孝顺的，只可惜被人撺掇得成了这样。母亲也不要怪姐姐了。哪里有女儿不心疼母亲的道理呢。” 大太太闻言，越发的生气了，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惯在了地上，啐了一口，厉声道：“她也会心疼母亲？那当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儿出来了。罢了，我也就当肚子不争气，只生了舞儿这一个孩子。横竖你父亲就要回来了，我倒是要瞧瞧，她在你父亲面前是不是还敢如此乖张！” 凰舞对自己那位很少在家的父亲有几分畏惧，听着大太太如此说，也跟着欣喜了起来，郑重点头道：“有父亲大人在，想必姐姐也要多尊重母亲几分。只是如今祖母已经将家主令牌给了她，长老们也拥护她，只怕是父亲大人在她面前，也要忌惮三分呢。” “家主令牌，她也配拿着吗？”大太太的眉眼间都闪烁着几分凌厉，越发气急的哼哼道：“她没那个命也没有那个福分。听说你父亲这一次回来，可是要常驻京城的了。约莫你祖母是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才会将家主令牌交给那个黄毛丫头。等你父亲回来，看她还敢捏着令牌不放手！” 上官婉如看了看大太太那怒气攻心的模样，斟酌了再三，还是小心翼翼的道：“父亲和母亲伉俪情深，知道歌妹妹如此对母亲不敬，想必也不会轻易的饶了歌妹妹。只是如今，歌妹妹和那位走的很近，只怕是早就沆瀣一气了。再说那位的肚子如今快五个月了，形状尖尖的，看样子是要生男娃呢。这些年，府里都没有孩子出生，加上父亲大人从未见过自己的孩子出生，如今这个娃娃又是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出生。只怕是……只怕是邱姨娘一句话，就要胜过我们说许多句呢……” 上官婉如说话的声音虽然小，可也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大太太的心上，让大太太不禁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一把抓着凰舞的手，口气重冒着冷森森的寒意，道：“怕什么，你父亲不是还有几天才会回来吗？那生下来了的都能弄死了，难道这肚子里的还不容易？” 大太太的眉眼越发的狰狞了起来，想着邱姨娘的肚子，她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想着那个不中用的，入府七年都不曾显山露水。 却不想一下子竟然有了，还硬生生的给她瞒过了前三个月。 866.第866章 惹了一身腥（2） 凰舞的声音也凉了下来，瞥了上官婉如一眼，道：“三嫂你也太不懂事了，母亲大人如今身子不好，这些个小事，三嫂就处理了罢。” 看着凰舞那有些嫌弃的眼神，上官婉如的心也就变得拔凉拔凉的，原本只是想着帮大太太出些主意就好，却不想凰舞竟然想要直接将问题都抛给自己来处理。 上官婉秀眼角眉梢倒是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上官婉如仗势着自己口齿伶俐，向来喜欢在大太太面前抓乖卖巧。 没想到这次反倒是为自己惹了一身腥，凰舞这一句话不阴不阳的堵了过来，上官婉如拒绝也不是，答应也不是，只一个人就傻乎乎的站在了那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上官婉秀成绩落井下石，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道：“三弟妹是个能干人，横竖比我们这些笨嘴拙舌的能干许多了，这件事情，由三弟妹去做，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母亲也放心。” 大太太看了上官婉秀一眼，含笑点头道：“婉秀，你这话的意思是在说，母亲没有给你机会是吗？既如此，那这件事情就由你们妯娌二人办了吧。你父亲回来之前，一定要将这件事情给办的妥妥的。否则，你们当家的那点儿事情，就不要说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帮衬着你们了。” 上官婉秀和上官婉如脸色都是一阵苍白，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大太太，再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凰舞，希望凰舞能够开口为她们俩美言几句。 可凰舞的脸色一直是淡淡的，瞥了上官婉秀和上官婉如一眼，倒是起身给她们妯娌俩行了礼，笑吟吟的道：“二位嫂子同心协力，定然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邱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到时候，母亲大人自然会在父亲面前替二位嫂子美言。二位嫂子若是没有别的事，那就先去筹谋这件事情吧，母亲起身说了这会子的话，想必也乏得慌，还是让母亲多休息休息的好。” 凰舞都这样明目张胆的下逐客令了，若上官姐妹还赖着不走，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尽管两个人心头都十分的不愿意，却也不得不起身告辞了。 两人前脚一出门，大太太后脚就长叹了口气，道：“原本我以为，让自家的侄女儿成为儿媳妇，能帮衬着我，却不想，一个一个都是榆木脑袋，这些事情，还要我亲自开口。到底都是些不中用的。” 凰舞轻轻的替大太太捶着肩膀，柔声道：“母亲不必灰心，二位嫂子也是聪慧之人。只是素来喜欢听命行事，有母亲坐镇，替二位嫂子出谋划策，哪里还有办不成的事儿呢。邱姨娘肚子里的货一落地，是个女娃也就罢了，若是个男娃，还不定被父亲宠成什么样儿呢。宠庶灭嫡的事情，古来有之。母亲如此做，也只是为着二位嫂子好呀。只盼着二位嫂子能明白母亲的一番苦心，这都是为了她们以后筹谋呢。” 867.第867章 御夫之道（1） 听着凰舞如此安慰，大太太的心里就好受了许多，赞许的颔首道：“你说的也是不差的，只盼着她们姐妹能明白吧。这膝下是有个聪明伶俐的，可总不和我一条心，也让我伤透了脑经啊。” 看着大太太那眉头紧皱的模样，凰舞就知道大太太如今说的就是娄氏了，忙笑道：“大哥是官场上的人，大嫂如今也管不着家里的事情，横竖她膝下也只得两个丫头，想必将来也是不顶事的。如今大哥不肯纳妾，指不定过几年就想通了，还是想有儿子承欢膝下，承继香火了。到时候，依着母亲的心意抬一个进来，生下了儿子。那无权无势的娄氏，也只能成为下堂妻了。到时候，母亲也就能称心如意了。” 大太太的眉眼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回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凰舞，半晌，才呢喃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这法子果真是不错的。也就如此这般行事，回头我就和你大哥说去。家里养着个不会下蛋的鸡，也是不成体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正好你父亲回来了，谅你大哥也不敢忤逆你父亲的。” 凰舞含笑弯腰道：“母亲大人英明。只是不知道母亲大人看中了哪家的小姐？” 大太太眉头微皱，叹了口气，道：“你二嫂和三嫂进门的时候，老太太就颇有微词，这一次，是断断不能再让我的娘家人嫁进来了。至于人选，你且让我好好想想，这件事，也不急。对了，你不是说你要去关雎园吗？还不快去？我也正好休息休息。” 原本凰舞心头是有主意的，被大太太这样一说，反而是不敢说出来了，勉强笑了笑，屈膝道：“舞儿这不是想要伺候着母亲休息了再过去嘛？” 大太太欣慰的拍了拍凰舞的手，带着几分怜惜的道：“亏得母亲身边还有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小小年纪就要帮着母亲操持这些琐事。你到底是要成太子妃的人啊。应该是好生娇养着，到底是母亲无能。” 一听到“太子妃”这三个字，凰舞的心头就像是有无数根刺在扎一样的难受，强笑道：“瞧母亲这话说的。舞儿哪里就这样娇贵了。也难得母亲大人肯教导舞儿，否则，等舞儿嫁过去太子府之后，还不定如何的受委屈呢。天家媳妇难当啊。” 大太太只当凰舞是真正的难受委屈，忙安慰道：“傻孩子，天家媳妇再难当，也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当呢。那普天之下头一份的富贵荣华，可不是任何人想就能得到的。不过你说的这个，也是时候替你准备起来了。母亲先安排安排，过几天，就寻个好的夫子教导于你。” 凰舞诧异道：“琴棋书画诗酒茶，母亲可都已经替舞儿请了夫子了。就连女红，女儿自问也是拿的出手的，敢问母亲，还要为舞儿请什么夫子？” 凰歌回来之前，凰舞也是名冠京城的才女，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只是后来凰歌回来了，凰舞的才名才逐渐的淹没在了凰歌的光芒之中。 868.第868章 御夫之道（2） 一想到这个，凰舞的心头就闷闷的堵得慌，只恨不得能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好好的疏通疏通。 大太太看着凰舞的模样，只当她是疑惑了，不疑有它，含笑嗔怪道：“傻孩子，真真是母亲的傻孩子。母亲之前为你请了夫子，是为了教给你为人之道，让你成为一等一的名门淑女。如今为你请的这个夫子，教的可是为妻之道，让你好生学一学御夫之术，将来一辈子受益无穷……你和太子也已经是过来人了，可太子还是会转向别人。母亲帮你分析过了，乃是你不会御夫之道的缘故。回头啊……” 大太太的话还没有说完，凰舞的脸就已经红透了，捂着脸摇头道：“母亲啊，这些话，你可让女儿如何说得出口哇……” 凰舞一边说，一边娇嗔的跺了跺脚，飞快的跑出去了，脸上的滚烫和酡红让她有几分无地自容。 一直到了关雎园的外头，凰舞的心都还怦怦直跳。 巧珍跟在凰舞身后，一路小跑着，口中还不忘记招呼道：“小姐，您慢一点，慢一点，奴婢快跟不上了。” 凰舞心头原本烦躁，被巧珍如此一搅合，就更烦躁了，硬生生的停下了步伐，转头眉目狰狞的看着巧珍，扬手一个巴掌就打了下去，厉声道：“吼什么吼，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 自从巧红死后，巧珍跟在凰舞身边就没有少挨打，如今一巴掌下去，也是将巧珍打懵了，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膝盖就已经软了，跪了下去，忙叩头道：“奴婢知错，求小姐原谅，奴婢知错了。” “罢了，去叩门！真不知道这大白天的还关着门，到底是为了什么。”凰舞一边嘟囔着，一边用脚踢了踢巧珍。 巧珍心头委屈得很，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赶紧的爬过去起身叩门。 杏黄闻声过来，就看见凰舞主仆俩人站在门口，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碍于身份，就算杏黄多不想见到这两个人也要屈膝行礼，恭敬道：“奴婢见过舞小姐，不知道舞小姐过来，有失远迎。” 凰舞向来是个高傲的，自然是不肯多看这些奴婢们一眼，扬着下巴就走了进去，高声道：“你家小姐呢？这大白天的也关着门，莫是在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杏黄是个嘴快的，冷笑道：“我家小姐行的正坐得直，就算是和战王殿下同床共枕也还保持着清白之躯，倒是不明白舞小姐说的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什么？” 凰舞小小年纪就没有了守宫砂的事情，凰家上下人尽皆知，却没有人会当着凰舞的面吼出来，这一次若不是将杏黄气急了，杏黄也不会说出来的。 凰舞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扬手就要朝着杏黄的巴掌小脸抽下去。 杏黄身手不弱，只一个闪身就躲开了，扬声道：“舞小姐当心闪着腰了，太子殿下可不在这里，看不见舞小姐这教教弱弱连带着路都走不稳的模样。” 869.第869章 差点被掐死（1） 巧珍瞧着杏黄口里嚷嚷得不像话，忙呵斥道：“大胆杏黄，这也是你一个当丫头的能说的话吗？” 凰舞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指着杏黄大声道：“巧珍，上去给我撕她的嘴！” 巧珍不会武功，自然不是杏黄的对手。 杏黄也不想在关雎园闹腾，只一味的躲着巧珍。 巧珍刚才挨了打，一心想要在杏黄身上讨回来。 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只顾着追打杏黄，没有注意院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却是凰歌听见动静出来了，看着巧珍追着杏黄，自然是有几分怒气的，冷哼了一声，道：“哪里来的贱婢，也敢到我关雎园来撒野。杏黄，给我掌嘴二十！” 杏黄被追了一阵，心头也郁闷得紧，凰歌这一声令下，杏黄格外欢快的就答应了，转身就对着还没有收住势头的巧珍脸上去了。 杏黄是有武功在身上的人，出手是又快又狠又准，根本没有给巧珍任何反应的时间。 凰舞也没有料想到凰歌如今是越发的难缠，倒是眼睁睁的看着巧珍被扇得面目红肿，不堪入目。 “小……蝶（姐）……到北独臂剁煮啊（要给奴婢做主啊）……”看着巧珍手中捧着掉落的牙齿，口齿不清的说着话，凰舞的火气就蹭蹭蹭的往上冒。 狠狠的踢了巧珍一脚，恨铁不成钢的厉声呵斥道：“没用的东西。” 凰歌冷眼瞧着凰舞，面上噙了一抹冷笑，道：“哟，这是妹妹来了呀？怎么不叫丫头们通报一声？那惹事的丫头也不知道是哪个院子里出来的，如此不懂规矩，竟然敢在我关雎园惹事。也不知道妹妹是否认识那丫头的主子，也好替姐姐带一声话，让她主子好好教导教导。” 凰舞原本还想要借着杏黄打人的事情找凰歌麻烦的，却不想反倒被凰歌抢白了一顿，只能忍气吞声的道：“姐姐这几天怕是过于劳累了，连带着巧珍都认不出来了？也难怪了，姐姐如今可是家主了，整天要忙的事情多得很，偶尔眼拙看不清楚也是有的。巧珍，还不赶紧向姐姐赔不是？” 巧珍目瞪口呆的看着凰舞，不明白自己受了委屈挨了打还要赔不是。 凰歌冷笑道：“既然是妹妹的丫头，赔不是就不必了，横竖方才杏黄也掌嘴了，就算是赔不是了吧？妹妹难得过来一趟，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吧？杏黄，你将巧珍带下去擦点药。” 凰舞原本还想借着这件事情闹腾闹腾，却不想凰歌竟然这样轻描淡写的就把事情掩了过去，胸口那一口气，倒是瞬间咽不下去了，却又碍于凰歌的气势不好发作。 巧珍刚才被打了，这个时候还心有余悸，自然是不肯跟着杏黄走了，赖在凰舞的身边。 凰舞恨铁不成钢的啐了巧珍一口，硬生生的将心头的千般情绪都压制住了，笑得格外虚伪，道：“如今姐姐整天忙得很，妹妹那里敢叨扰姐姐呢？姐姐多日不去母亲那边请安，母亲惦记姐姐，特别让妹妹过来替母亲传一句话。” 870.第870章 差点被掐死（2） 凰舞口中如此说，实际上却拿了一双美眸盯着凰歌，想要看看凰歌会有什么反应。 却不想，凰歌脸上丝毫歉疚之色都没有，反而是噙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凰舞，道：“母亲也是理过家事的人，想必也是知道打理家事辛苦，需要时间，所以才没有传了凰歌亲自过去。倒是有劳妹妹走一趟了，辛苦妹妹了。” 看着凰歌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凰舞就气的浑身颤抖，指着凰歌道：“你……你好……” 凰舞的话还没有说完，凰歌就淡淡笑道：“多谢妹妹惦记，我自然是好的。也请母亲不必惦记，我很好。倒是妹妹，母亲遣了你过来传话。自然就是不想要打扰我看账本。妹妹你在这里几次三番的扭捏着不肯开口是几个意思呢？若你想要和姐姐叙叙旧，那就里面请，姐姐必定好茶招待。也会让杏黄为你的丫头上药。你若急着赶回去向母亲复命，那就早点说了回去。如今的日头虽说不像夏日里了，可妹妹这一身娇嫩的肌肤若是给晒黑了，只怕太子殿下不喜呢。” 最后一句话，凰歌说的格外婉转绵长，听得凰舞是一阵面红耳赤。 加上之前大太太和她说了什么“御夫之道”，她心里就更加的害臊了，跺了跺脚，带着一股女儿家的娇憨和恼怒，道：“姐姐好歹也是凰家的女儿，虽说自小养在乡下，可到底也要有大户人家小姐的教养的。把这些话抬在嘴上说，可有什么意思？可不怕丢了凰家的脸面？” 凰歌冷笑道：“是妹妹心中有鬼，还是果真在乎脸面？我还没怎么说呢，妹妹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一样的炸毛了。若果真说了你和太子的那点龌龊事，你岂非是要拿刀子杀了我？” 凰歌眉眼之中的冷厉是凰舞从未见过的，倒是让凰舞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却正好踩在了巧珍的脚上，一个不稳主仆俩摔做一团。 凰歌和杏黄都冷眼瞧着，根本就没有想要去拉一把的意思。 好容易等两个人狼狈的爬了起来，凰歌冰冷的逐客令就下来了，道：“妹妹既然没事什么事，那就将母亲说的话和我说了。我也好赶着去看账本，那一堆的账本，可是等着我呢。” 凰舞看着凰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到大太太说的事情，还以为凰歌是怕了，自以为拿到了凰歌的把柄，洋洋得意的转身，冷笑道：“你想知道，我还偏不告诉你。你不是高傲吗？你不是能干吗？你自己揣摩母亲大人的意思去吧。” 凰舞一边说，一边迈动步伐朝着门外走去了，可那速度十分的慢，好像是等着凰歌出身叫她停下来一样。 凰歌脸上的冷笑之色更甚了，淡淡的道：“妹妹这就走了，好走不送啊。若耽误了母亲大人的事情，母亲大人怪罪下来，妹妹可不要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十二长老还在这里呢，自然是可以为我作证的。” 871.第871章 差点被掐死（3） 凰舞计划落空，气的浑身颤抖，转过身来指着凰舞骂道：“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还真的当你是家主吗？你以为十二长老是你喂着的哈巴狗，你让她作证她就会作证的吗……啊……” 凰舞话音一落，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了凰歌的脖颈。 那不是十二长老又是谁。 原本十二长老是不打算出来的，却不想听着凰舞出言不逊，不得不出手教训凰舞。 凰舞看清楚眼前来人的时候，一双眼珠子不由自主的就凸了出来，被卡主了喉咙带着惊恐的道：“长老……饶命……” 巧珍也被吓了一跳，责怪凰舞口不择言的同时也赶紧跪在地上，叩头道：“十二长老恕罪，十二长老恕罪，我们家小姐是口是心非，不是有意辱骂长老的……” 被打掉了牙齿的巧珍之前说话还漏风，这会儿被吓得竟然是格外的口齿伶俐。 她是知道的，若凰舞出了什么事，大太太决计不会绕过自己。 十二长老瞥了凰歌一眼，意思是听凰歌的吩咐。 巧珍也是聪明的，赶紧就爬到了凰歌脚下，想要去抱凰歌的大腿，口中悲悲戚戚的道：“歌小姐饶命啊，求歌小姐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好歹还是歌小姐一母同胞的姐妹啊，歌小姐饶命啊……” 凰歌看着十二长老卡着凰舞的脖子却没有任何动作，也知道十二长老根本不想取凰舞的性命，便有意做了这个顺水人情，道：“十二长老息怒，妹妹也是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凰歌自会让人传话给母亲，让母亲好生教导妹妹。好歹，也是要做太子妃的人了。若继续这样莽莽撞撞的，还不定要得罪了什么人呢。如今是得罪了十二长老，好歹算是自己人，看在一脉相连的份儿上绕过她了。赶明儿得罪了什么吃罪不起的人，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看着凰歌都开口了，十二长老卡着凰舞脖子的手一瞬间就放开了，凰舞如同一块破布一样的跌坐在地，惊惶的看着十二长老，眼睛里没有丝毫悔意，只有深切的怨恨。 十二长老看都没有看凰舞一眼，就走到了凰歌的身后，摆明了是要将一切的问题都交给凰歌去处理。 凰歌感激的看了十二长老一眼，再瞥了一眼不断叩头致谢的巧珍一眼，下巴抬了抬，淡淡的道：“十二长老大人大量的原谅了妹妹，难道妹妹就不应该认错道歉吗？” 凰舞面色瞬间涨的通红，被巧珍扶着勉强的站了起来，将自己眼眸中的怨恨收敛了起来，低头颔首轻声道：“凰舞不懂事，冲撞了十二长老，还请十二长老恕罪。” 十二长老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依旧没有给凰舞一个眼神。 凰舞何等高傲，从来没有被人如此无视过，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轻视至此，眼泪刷刷刷的就流了下来，带着几分哀怨的看着凰歌，格外不甘心的道：“母亲大人说了，父亲过段时间就要回来了，让姐姐等父亲回来之后再召开家庭大会，以正家主之名。否则，没有父亲的同意，这家主的位置，姐姐坐着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872.第872章 禁忌之恋（1） 凰舞的一颗心已经充满了怨毒，即便是传话，都恨不得能够将凰歌踩成了鞋底的泥巴一样低贱。 凰歌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仔细的看着凰舞那用尽力气挺起的胸膛，冷笑道：“我这个家主的位置是不是名正言顺，不劳妹妹操心。妹妹还是多花一些心思在自己身上吧。若妹妹没事了，那就可以回去向母亲大人复命了。” 凰舞带着几分惶恐的看了十二长老一眼，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总之这个十二长老在凰舞的眼睛里是忒坏了。 第一次在千秋阁给了她一巴掌的就是十二长老，这一次竟然还想要了她的命。 此仇不报，凰舞心头积怨难消。 如此想着，凰舞的眼神中就染上了几分怨毒。 十二长老瞥了凰舞一眼，不无严厉的道：“不懂规矩的丫头，滚。不要来玷污了家主的这块干干净净的地方。若下次老身见到你的时候，你的嘴还是这般不干不净的。老身必定将你的舌头拔下来喂狗！” 十二长老说着，右手抬起来，在空气中虚握了一下，凰舞就好像觉得舌根都疼了起来，飞快的转身走了，再也不敢在关雎园多呆了。 凰歌含笑对着十二长老屈膝道：“多谢十二长老。” 十二长老看了一眼凰歌，眉目中到是浮现出一抹温柔，道：“对付这种角色，家主不必太过于心慈手软。若家主不方便出手，让老身出手就是了。” 凰歌心头一暖，含笑轻声道：“多谢姨奶奶。” 十二长老的身子微微一震，下意识的问道：“谁告诉你的？” 凰歌眼眸中浮现出一抹亮光，越发肯定了心头的想法，大着胆子拉了十二长老的手，道：“天底下哪里有第二个人长得那么像奶奶的？凰歌自小不在凰家，却也听着郭嬷嬷说了不少关于凰家的事情。自然也知道姨奶奶的存在了。” 十二长老的手指有几分颤抖，微微有些凉，凰歌坚定的握着，道：“颛臾世家的双生花，一朵成为了凰家的主母，一朵悄无声息的碾落成泥，没有谁会想到当年才冠整个凤凰的才女竟然藏身于凰家，成了十二长老。” “不要说了。”十二长老激动的甩开了凰歌的手，戴在头上的帽兜被甩开了，露出那一张和老夫人有八分相似的脸。 第一次见到十二长老的时候，凰歌就觉得十二长老有几分面熟，后来拿到了凤城给的资料，才确定了心头的想法。 看见十二长老情绪激动，凰歌轻轻叹了口气，劝道：“姨奶奶，颛臾家这些年，一直都在找寻姨奶奶。家主之位，也一直空着，为姨奶奶留着。奶奶曾经告诉过我，她希望姨奶奶能够原谅她，原谅颛臾家。如今奶奶也没有多少日子了，难带姨奶奶也不肯让奶奶走的安心一点吗？” “你胡说，她不会死，她怎么可能会死呢？你这小辈，心忒毒了，竟然敢诅咒自己的祖母！”一股无言的恐慌如同藤蔓一般的攀爬上了十二长老的心，让她全身都忍不住的颤栗了起来。 873.第873章 禁忌之恋（2） 凰歌摇了摇头，上前紧紧的握着十二长老的手，认真道：“姨奶奶，和奶奶相认吧。奶奶这些年，都很惦记你。她很关心你，也很爱你。因为你是她唯一的妹妹。” “爱”这个字如同闷雷一样的敲打在十二长老的心头，让她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起来，抬眼看了看凰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道：“果真吗？她的心里，果真是有我的吗？” “自然是有的，你可是和她一母同胞的姐妹啊。凰舞对我那样，我都不舍得放弃她。更不必说你对奶奶这样好，奶奶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离她越来越远呢。”凰歌的话如同温柔的雨丝一样的浸润着十二长老干涸的心房，也缓缓的打开了她这样多年的心结。 可到底是郁结于心多年，不容易一下子就放开，十二长老的嘴唇略微颤抖了下，郑重的看着凰歌，道：“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姨奶奶……”凰歌有些着急的拉着准备离开的十二长老，急切道：“你还不肯原谅奶奶吗？” 十二长老转身，脸上是一抹淡淡的笑容，微笑摇头道：“正是因为原谅，才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去。到时候，能拖一天，总是好的。” 凰歌算是明白了十二长老的良苦用心，是想着若到了老夫人弥留之际，希望老夫人能靠着执念多活一天。 十二长老认真的看着凰歌，道：“你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定然知道老身这样做是为什么，你若果真为了你奶奶好，那就不要戳穿了老身的身份。以后，也不要叫老身姨奶奶，叫老身十二长老吧。” “可是……”凰歌急切的上前拦着十二长老，还不等开口说下面的话，十二长老就开口道：“我会按照她的希望回去颛臾家，替她守着颛臾家。你放心，不过，不是现在。现在，我必须替她守着凰家，守着她最心疼的孙女。” 十二长老眼眸中越发的温柔了起来，看着凰歌的眼神也慈爱了不少。 凰歌沉重的叹了口气，对着十二长老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道：“辛苦十二长老了。” 十二长老淡淡笑道：“为了她，让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凰歌看着十二长老的背影，心头一阵酸涩。 当年的十二长老阴差阳错的爱上了自己的亲姐姐，这段不伦之恋鲜为人知。 原本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一段感情也会逐渐淡薄。 却不想感情如同纯酿，时间越久，越让人刻骨铭心。 凰歌依稀记得，前世的老夫人是抱憾而终。 而凰歌也是在老夫人去世之后才知道十二长老就是她的姨奶奶。 就在刚才，这些记忆在刚才突然闪现，倒是提醒了凰歌做了这样一件事情。 看着十二长老步履轻快的离开，凰歌的心里就在祈祷，自己这件事情是做对了的。 缓缓叹了口气，转过身进屋去继续埋头于那些账本了。 这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等凰歌有时间抬头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了。 874.第874章 下手真快（1） 杏黄在凰歌的教导下也能看懂一些了，指着凰歌写在记事本身上的事情，气愤的道：“二爷和三爷也太过分了些。” 凰歌揉了揉眉心，道：“若非如此，奶奶怎么会让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接管这些事情呢？奶奶尽管年纪大了，可心里却是明镜儿似的苍敞亮，什么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杏黄心有悲戚的叹息道：“这些年，老夫人一个人，支撑的实在是太辛苦了。” 凰歌叹息道：“可不是嘛。祖父走得早，奶奶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父亲拉拔长大。可父亲长大之后长期戍守边疆，也少有时间承欢膝下。原本奶奶这个年纪也是应该享福的了。可奶奶命苦，媳妇不和自己一条心也就罢了，偏生孙子辈的都不成器。论起来，大嫂也是能干的女人了。可奶奶都不敢轻易的相信她，我也就更不敢了。” 提到娄氏，杏黄就有些愤愤不平的冷哼了一声，道：“要奴婢说，这大少奶奶就是不懂事。老夫人对她也是顶好的了，也不知道她是做了什么让老夫人生气。小姐你是不知道的，不过我们丫头们听别院的丫头也说过不少了。大少奶奶生了两位小小姐之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大太太为着这件事情没有少发火。甚至要做主为大少爷讨小老婆。可大少爷对大少奶奶一往情深，说什么都不肯讨小的。这在寻常人家都难以办到的事情，大少爷却硬生生的在凰家这样的人家办到了。偏生大少奶奶还不争气！” 凰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杏黄，含笑道：“你知道大太太为什么会让我在父亲回来了之后才召开家庭大会吗？” 杏黄想也没有想的抬头就道：“想必是觉得老爷回来了，她就有靠山了，小姐你就算是有家主之名，也无法坐实了身份。方才舞小姐可是言之凿凿的说了，小姐若得不到老爷的同意，可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凰歌点头道：“是啊，你都明白的道理。大嫂那么聪敏的人，怎么会不明白呢？” 杏黄诧异道：“小姐你的意思是说，大太太要趁着老爷这一次回来，对大爷施压，让大爷娶小吗？” “八九不离十吧。”凰歌含笑道：“父亲大人难得在家，也难得有人替大太太撑腰，她若不趁此机会好好的做点事情，也太不符合她的性子了。” “大少爷对大少奶奶一往情深，这能同意吗？”杏黄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很明显是不把凰歌说的事情当成一回事，道：“若大少爷能同意，只怕大少爷房里的通房都好几个了吧。” 凰歌淡淡笑道：“一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帽子扣下来，大哥是不同意也得同意。二哥和三哥娶的是是上官家的女儿，母亲都在张罗着娶小了，更不必说是大哥院子里了。” “依着小姐的意思，这府里可是要热闹起来了？”杏黄带着几分心疼的看着凰歌，道：“那小姐岂非是要更加辛苦了？” 875.第875章 下手真快（2） “且看看吧，说不定，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等父亲回来再说，这几天，你派人多盯着一下那边的动静。父亲要回来了，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可是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凰歌看着外头的天空，轻声呢喃道。 凰歌话音一落，外头就响起了邱姨娘软软糯糯的声音道：“什么钉呀什么刺的，我这一过来，似乎就听到了什么有趣儿的事情呢。” 杏黄忙迎了出去，将邱姨娘扶了进来，含笑道：“姨娘莫不是在关雎园的门口装了一对耳朵吧？这刚一说到姨娘，姨娘就过来了。” 凰歌也赶紧起身，将已经有些凸显出肚子的邱姨娘扶着，含笑道：“这都天黑了，姨娘怎么还想着过来？楼悦呢，怎么没有跟着伺候着呢？姨娘如今是有身子的人，每个人伺候在身边，叫人多不放心啊。” 凰歌一边说，一边将邱姨娘扶着在贵妃榻上坐了，让杏黄去将热着的羊奶拿过来。 邱姨娘摁着凰歌的手，含笑道：“你且不必忙。我如今出门不方便，既然来了，那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 凰歌用眼神示意杏黄退下，才道：“姨娘这是做什么？” 邱姨娘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深沉了，笑道：“我记得，你的嘴是极为刁钻的。寻常东西都入不得你的眼睛。之前就特别喜欢吃皇贵妃赏赐下来的蜜瓜。” 凰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凰歌这点小爱好，也亏得姨娘费心记得。不过这个季节，蜜瓜倒是少了，橘子什么的过于酸涩，我也是不喜欢的。葡萄吧，我这人太懒，不喜欢剥皮儿，丫头们剥好的，我又觉得吃起来没有了那股子趣味儿，最近倒是很少吃水果了。姨娘如今巴巴的提起，莫不是有好东西给我吃？楼悦那丫头没有跟着姨娘，怕是在外头等着要给我惊喜吧？” 邱姨娘笑着刮了刮凰歌如若凝脂一般的肌肤，笑道：“你呀你呀，真真是个鬼精灵，这也能被你猜到。是呀，今儿个有人给我送了些西疆蜜提过来，我瞧着就觉得好。想着你是个嘴馋的，就给你送过来，大家一并尝尝鲜。这不，还请了赵姐姐一并过来呢。你不要觉得我是借花献佛就好了。” 凰歌一听是蜜提，就觉得口齿生津，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唾沫，喝了口茶将那股子嘴馋的劲儿给压了下去，笑道：“说起这蜜提，我倒是想起来了。前几天进宫的时候，在皇贵妃那边瞧见了。当时就觉得好吃，又担心皇贵妃知道我喜欢吃，都给我留着。硬生生的忍着，吃了两颗就不吃了。却不想，姨娘倒是好福气的能有蜜提，倒是让我羡慕得紧呢。这就是商贾之家的好处了。让我也跟着沾沾光。” 若是别人在邱姨娘面前说商贾之家，只怕邱姨娘还会多心，以为是官宦世家的大小姐看不上商贾之家出身的姨娘。 可从凰歌嘴里说出来，就是透着真诚，甚至让邱姨娘还能有一种优越感。 876.第876章 下手真快（3） 听着凰歌如此说，邱姨娘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用帕子掩了掩唇，半晌忍住了才道：“你是个嘴馋的，亏你能忍得住，还能不漏了破绽。不过你这一次倒是猜错了，这些蜜提，不是我娘家人派人送过来的。” 凰歌诧异道：“西疆路途遥远，车马多有不便，往来的行商之人也不多。况且蜜提被采摘下来，五天之后，口味就开始败了。若一路用冰镇着，还能保持个十天半个月的。可这一路冰镇下来也是用度不菲。若非是邱氏商行顺道替姨娘捎过来的，还能有谁这么神通广大的能有这新鲜的玩意儿？” 邱姨娘倒是被问住了，眉头微微皱了皱，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表情轻声道：“我拿到这蜜提的时候，倒是没有多想。只想着你是个爱吃的，加上蜜提也实在是难得，就邀了赵姐姐一并过来。倒是没有深究其它。听你这一说，我也察觉出一些问题来了。” “来路果然不妥当吗？”凰歌的心底有几分凉意，原本她只是本着未雨绸缪的心态开口提醒，却不想，果真是出问题了。 邱姨娘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去，抿着嘴儿不吭声，看那样子，约莫是动了真怒了。 凰歌生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子，忙道：“姨娘且放宽心，我不过是随口一说，不定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呢。或许是我多虑了。” 邱姨娘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寒声道：“是否是多虑，稍后就会知道了。” 正说着，赵姨娘就进来了，瞧着二人都有些难看的脸，不禁皱眉道：“这是怎么了？丫头说是有好吃的让我过来尝尝鲜，怎么你们是这样的脸色？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邱姨娘勉强笑道：“特意请了姐姐过来，只怕是要让姐姐看笑话了。” 赵姨娘和邱姨娘因着凰歌的缘故走的很近，加上邱姨娘也说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就有两个娘，也让失去了孩子无法再生育的赵姨娘心头欢喜的紧。 两个人的感情好的简直和一个人一样，都是凰家后院的苦命女人，大家更有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都替对方惜命着呢。 赵姨娘忙拉着邱姨娘的手，道：“都是自家姐妹，你如此说，岂非是将我们的关系生分了去。再说了，你如今还怀着身子呢，可不能忧思过度。” 邱姨娘脸上浮现出一抹越发勉强的笑容了，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并都说了，抬眼看了看凰歌，道：“小姐说的也不无道理，到底是我太过于大意了。一见了青提，只想着那玩意儿精贵难得，却没有想到这一层。若果真是有什么意外，那才是对不住小姐和姐姐了。” 凰歌忙道：“我倒是不打紧的，关键是姨娘的身子。可别因着这点儿东西给气出个好歹来，那还不让有些人称心如意了去？” 赵姨娘也忙道：“正是这样说呢，妹妹你可别往心里去。有姐姐在这里，那些妖魔鬼怪一准儿近不了你的身，且放心吧。” 877.第877章 下手真快（4） 自从赵姨娘的身子彻底废了之后，赵姨娘就沉浸于各种医书，虽然算不得是各种精通，可对于普遍的医理药理还是知道的。 对于后院里那些用的泛滥了的下三滥手段，不能说了如指掌，却也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听得她如此说，邱姨娘脸色又要好些了，感激的抓着赵姨娘的手，道：“亏得有你在，否则我可真真是没有分寸了。” 赵姨娘嗔怪道：“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是还有小姐在嘛？总归不会让你白白的受了委屈的。” 邱姨娘忙点头道：“对对，也多亏了小姐提醒我，否则，我真的是要铸成大错了。” 凰歌笑道：“即便果真是有问题，那也是邱姨娘福大命大的能躲过去。若非姨娘惦记着我这个馋猫儿，心里想着我，我也不会眼巴巴的去姨娘院子里，和姨娘说那么多了。所以说啊，还是姨娘自个儿救了自个儿呢。” “正是这话呢，妹妹你是福大命大之人，哪里怕这些魑魅魍魉的小伎俩了。”赵姨娘一边说着，杏黄和楼悦就一人捧着一盘子蜜提上来了，喜滋滋的放在了三个人中间的小桌子上。 赵姨娘抬手捻了一个，还没有开口，凰歌发髻之间的饭团就跳了下来，将邱姨娘和赵姨娘齐齐吓了一跳。 凰歌忙解释道：“二位姨娘不必惊慌，这是我养着的一个小家伙，颇有些本事，能瞧出来一些门道呢。” 赵姨娘原本是想要亲自检查的，却看着饭团娇小可爱的样子，不禁也动了几分玩耍的心思，抬手逗弄着饭团，对着凰歌笑道：“看起来真可爱，难道它还能辨别有毒无毒不成？” 凰歌笑道：“虽说不能认出来是何种毒，可辨认一下会不会对人体有害，还是可以的。” 说话间，饭团已经用爪子抱了一个在凰歌的手心里，然后又抱了一个在赵姨娘的手心里。 饭团一身雪白，四肢爬动的时候圆滚滚的可爱的很，邱姨娘也忘记了此刻正处于危险之中，看着饭团又抱起一颗蜜提，还以为是给自己的，将手摊开在了桌面上。 却不想，饭团竟然人性化的看了邱姨娘一眼，然后就不理睬她了，蹭蹭蹭的就爬到凰歌的肩膀上啃着蜜提了，留下三个人目瞪口呆。 邱姨娘哭笑不得的道：“这小家伙，看起来还有点意思。怎么你们都有了，偏生我没有。它也在吃，约莫也是不妨事的吧？” 蜜提到底是难得的东西，就算是凰家这样的显赫家族，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吃的。 否则邱姨娘也不会有点东西就眼巴巴的拎着来凰歌这边了。 邱姨娘的手还没有碰到蜜提，饭团就已经快速的溜到了邱姨娘手边，用粗短的小爪子将邱姨娘的手扒拉开。 如此反复了两三次，饭团的声音就变得尖细了起来，听着还有几分高亢和不满。 邱姨娘吃惊的看着饭团，不可思议的道：“小姐，这……” 878.第878章 下手真快（5） “莫不是这小家伙喜欢吃，让咱们都不吃了？”赵姨娘揣测着饭团的心思，脸上也是哭笑不得的模样。 凰歌沉静的摇头道：“饭团是嘴馋的，可食量很小，也从来不会和我抢食物。它的意思，约莫是我和赵姨娘可以吃，邱姨娘身怀六甲却是不可以的？” 凰歌这一番话，原本也只是随意揣测，却不想话音才一落，饭团就已经爬过来蹭凰歌的手心了。 这一下，邱姨娘也明白了过来，脸色难看的紧。 赵姨娘沉吟片刻将那一颗捻在手中的蜜提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眉头就皱了起来，不放心的将靠近邱姨娘的那一盘蜜提推得远了一些，一脸紧张的问道：“妹妹可曾吃过这蜜提了？” 邱姨娘见状也知道是有问题了，摇头道：“一看见就想到了姐姐和小姐，一颗也没有吃，全都在这里了。” 赵姨娘松了一口气，道：“亏你是个有心人，否则，还真真要着了小人的当了。” “这些蜜提，有毒？”邱姨娘也有几分后怕，若非是极为难得的蜜提，是普通的水果，只怕她就一个人享用了。 赵姨娘摇头道：“不是毒，是流光粉罢了。寻常女子服用，的确是有美白靓肤的作用。可流光粉对于身怀六甲的女子来说，无异于灾难。” 邱姨娘紧紧捂着自己的肚子，带着几分惊慌的道：“可是会滑胎？” “滑胎？滑胎还是轻的！”赵姨娘咬牙切齿的道：“妹妹应该知道，姐姐当年生双胞胎的时候落下了毛病，至今无法再孕的事情吧？事实上，在那两个孩子落地之后，我就知道，那两个孩子是养不大的……” “姐姐……”赵姨娘脸上的悲戚之色让邱姨娘心头一紧，忙抓着她的手，急忙道：“姐姐不要说了，妹妹不是有意要揭你的伤疤。” 赵姨娘脸上两行清泪划过，缓缓的抬手擦拭了，淡淡的道：“都过去这么久了，心里早就没什么了。如今说出来，不过是想要给妹妹提个醒。也想要求小姐为我那两个早夭的孩儿做主。流光粉再现，当年害的我的孩儿早夭的凶手也要露出原形了！” 这些年以来，赵姨娘的性子早已经被磨得差不多平了，很少见到她如此激动的时候，最后那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凰歌心头突突一跳，道：“这流光粉，竟然这样厉害？” “何止是厉害呢？”赵姨娘冷笑道：“孕妇怀孕的时候服用流光粉，会导致胎儿发育不良，四肢无骨，先天缺失。也会导致母体大损，以致失去做母亲的机会。” “实在是，实在是太狠毒了。”邱姨娘心有余悸的捏着绢帕，一只手摁着突突跳动的胸口，一只手后怕的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感激的看着凰歌和赵姨娘，道：“今儿个真真要谢谢小姐和姐姐了，否则，我和孩子都难逃一劫。请小姐和姐姐受我一拜……” 879.第879章 下手真快（6） 邱姨娘说着，就屈膝要跪，被赵姨娘给搀住了。 还不等邱姨娘站稳，赵姨娘自己倒是跪了下去，在凰歌面前挺直了脊背，脸上带着倔强的表情，铿锵有力的道：“求小姐做主。”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哽咽的赵姨娘，和期期艾艾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邱姨娘，凰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将赵姨娘从地上扶了起来，认真道：“姨娘且宽心吧，我会竭尽全力的去追查这件事情的。” 邱姨娘忙点头道：“姐姐放心，我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小姐。小姐一定可以帮我们讨回公道的。” 赵姨娘起身后，邱姨娘就将上官氏姐妹去她那边做客的事情一一说了，还有几分懊悔的道：“原本我还以为，她们是想着我和小姐关系好。希望我在账务的事情上在小姐面前美言几句，却不想，竟然是存了这样坏的心思。实在是可恶极了。” 说完，邱姨娘又歉疚的看了赵姨娘一眼，自责道：“也怪我眼皮子浅了，见了好东西就以为别人果真是要巴结我。却不想，竟然是要害我。” 赵姨娘看着邱姨娘低落的情绪，忙道：“妹妹无需自责，说起来，倒是我要感谢妹妹。若非是你，过去这样多年的事情，我也很难找到蛛丝马迹。如今她们既然露出了马脚，也就不难将她们揪出来了。” 凰歌的眉头却是紧紧的皱了起来，摇头道：“这件事情，即便是上官氏姐妹做的，也不是她们主谋。” “何出此言？”邱姨娘这个时候已经是惊弓之鸟，不管听着什么都有几分后怕的感觉。 赵姨娘倒是恨恨点头道：“当年我出事的时候，她们姐妹还不曾入府！” “那……魏氏已经伏诛，葛氏没这个胆子。”邱姨娘一边说，脸色就一边苍白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绞着手指，道：“是大太太？” “不然妹妹以为呢？总不能是妹妹吧？我记得那时候，妹妹也没有入府呢。”提到当年的事情，赵姨娘的脸色十分不好，说话的口气也跟着变了许多，整个人都变得凌厉了起来。 这段时间接触以来，凰歌也知道赵姨娘原本也是娇花照水的柔妹子，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也就逐渐的变得冰冷了起来。 平日里没什么事情的时候还好一点，定夺也就有些冷冰冰的。 可一有什么事情，就如同刺猬一样竖起全身的刺来防备着。 瞧着她这样，凰歌心底也是有几分心疼的，忙道：“姨娘切莫如此，邱姨娘只是没有看清楚很多事情罢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只是这提子，乃是市面上流通之物。就算我们闹起来，她们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再说，如今奶奶的身子不好，也没有能替你们做主的。若是我出面，倒是不方便对那边动手了。不如且先按捺不提，等着父亲大人回来再做计较。” 赵姨娘口中冷笑道：“小姐一面说着不能就这样算了，一面又说按捺不提，倒是让我看不明白了。” 880.第880章 下手真快（7） 凰歌知道赵姨娘心情不好，也不和她计较这些，含笑道：“如今闹起来，果真能处置那边的，也只有奶奶了。可奶奶年纪到底是大了。经不住折腾。我冷眼瞧着这事儿，就算这样闹腾起来了，那边也能将这件事情一股脑儿的都推倒上官氏那一对姐妹身上。” 赵姨娘在邱姨娘的劝解之下也冷静了下来，对着凰歌福了一福，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低声道：“之前倒是我莽撞了，到底是没有小姐想的周到，还请小姐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邱姨娘忙帮着赵姨娘道：“小姐也不要怪姐姐了，姐姐这些年心里苦。若非是当着小姐的面，姐姐也不会如此放肆。一切皆因姐姐信任小姐的缘故，才肯将这一切都和盘托出，告诉小姐。” 凰歌看了邱姨娘一眼，含笑道：“邱姨娘不会以为，凰歌就这点肚量吧。且坐下来慢慢说吧。杏黄，上茶来。” 不多时，杏黄就将茶捧了上来，然后恭敬的下去了。 凰歌身边的丫头，都是有教养的丫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随随便便的打扰主子。 赵姨娘到底还是有几分心急的，抿了口茶，安定了心神之后便着急道：“瞧着小姐如此气定神闲，想必小姐已经有了良策，不知道小姐准备如何反击？若我们就这样一声不吭，指不定那边的人还要如何揣测咱们呢。这个暗亏，可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吃了。” 邱姨娘虽说受到了惊吓，可到底是舍得用七年的功夫在府里筹谋的人，比赵姨娘稍微能沉得住气一些，忙拉了赵姨娘，含笑道：“姐姐切莫着急，小姐定然是成竹在胸。” 凰歌略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是有点想法，却也没有二位姨娘说的那么厉害，还能成竹在胸。我只是在想，这一次那边没有亲自出手，或许也是咱们一个挑拨离间的好机会。上官氏姐妹也不是那么单纯愚孝的女子，想必对那边支使他们来做这样的事情也是有几分怨恨的。若我们能将这种怨恨加深，指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姨娘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带着几分爽快的道：“好，狗咬狗什么的是最好看的了。我倒是想要看看，到时候，那边的人都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时间来加害妹妹肚子里的孩子。” 赵姨娘一边说，一边格外慈爱的看了看邱姨娘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中还带着一抹让人显而易见的羡慕之色。 邱姨娘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羊奶，缓缓道：“一切就仰仗小姐安排了，若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小姐吩咐便是。” 赵姨娘也跟着表态，意思是说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愿意付出一切去对付大太太等人。 凰歌将自己的大约计划和二人都说了一遍，笑道：“如此这般，你们瞧着可好？” 赵姨娘和邱姨娘对视了一眼，都点头道：“不错不错，这样倒是极好的。只是将小姐拉下水，只怕有些不妙。” 881.第881章 下手真快（8） 凰歌爽朗笑道：“关于这一点，二位姨娘就不必担心了。凰歌一直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从来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在岸上。” 凰歌幽默俏皮的话倒是让邱姨娘和赵姨娘都放下了心，含笑看着凰歌，就像是看着自家最为出色的后辈。 几个人又谈笑了半晌，邱姨娘倒是先想起来之前进门的时候听见凰歌说的话，笑道：“说起来，我倒是有件事情忘记了问小姐了。我方才进门的时候就听见小姐在说什么钉什么刺的。后来一直都在纠结这个蜜提的事情，也忘记了问小姐，究竟是什么钉什么刺呢。” 凰歌闻言，含笑指了指邱姨娘的肚子，道：“还不是在说你肚子里的那个，是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却不想别人下手倒是这样的迫不及待。连带着一点反应的机会都不给我们留呢。” 赵姨娘心情十分不好，出言也格外的不客气，啐了一口不屑道：“狗急了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人呢。” 说着又一脸关切的转过头去叮嘱邱姨娘道：“人家都已经该明目张胆的来了，你这段时间可要特别小心。没事儿的时候尽量就不要出门了，以免给别人可乘之机。另外最为要紧的就是提防着身边的人，但凡吃的用的，都要仔细检查检查。” 邱姨娘一脸感激的颔首道：“多谢姐姐关怀，妹妹记住了。如今小厨房里头还有些食物，掌管小厨房的人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老人了，是绝对的自己人。在我有身孕的时候，老夫人就特别允许了我院子里的人外出采购的特权。只要不用别人送来的东西，应当不打紧。不过，姐姐说的也很在理，妹妹从今往后会更加小心。一定会拼死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赵姨娘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如此这般，当是最好的了。不知道小姐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除了能挑拨离间之外，我们还能做点什么？” 凰歌有几分无奈的耸了耸肩，叹息摇头道：“暂时只能这样了，总不能让邱姨娘去挑衅别人吧。一切还是要以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为重。这个时候，更加着急的是她们。一击不中，她们必定会想出更加过激的手段。这些天我们好生防范着，等到父亲回来的时候，再故意露出个破绽，或者是制造一个破绽嫁祸给她们，也都是使得的。至于这流光粉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 赵姨娘虽有些不甘，却也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去了。 她虽然是急性子，却不笨，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去争一口气。 横竖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了。 说到底，赵姨娘也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 凰歌分明就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可身上那一股气质，就是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去相信，觉得，只要有凰歌在，一切事情都没有处理不妥当的。 三个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赵姨娘和邱姨娘才起身告辞。 凰歌生怕路上出点什么问题，吩咐杏黄亲自将邱姨娘送回去。 882.第882章 又是他们（1） 邱姨娘她们刚走，凤城带着几分哀怨的脸就出现在了凰歌面前，冷不防将凰歌吓了一大跳。 凰歌没好气的嗔怪道：“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的吗？” 凤城脸上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哀怨，道：“我已经过来了好一会儿了，只不过你忙着别的事情，可是没有多看我一眼。你不知道我是有多伤心呢。” 凰歌眉头紧皱，等着凤城道：“老实交代，来了多久了，偷听了多久了？都听到些什么？” 凤城双手高举过头，哇哇大叫道：“没有偷听，是光明正大的听。” 秋天雾气寒凉，凰歌这才注意到了凤城的头发上还挂着几滴雾珠，倒是带着几分晶莹剔透的感觉。 凰歌一面嗔怪凤城不知道爱惜自己，一面格外心疼的去拿了毛巾替凤城将头发绞干，还不忘记催促凤城将身上露湿了的衣裳换下来。 忙活了一阵之后，凰歌才道：“你既然在外头听见了，不妨说一说对这些事情的看法，也好给我指点指点。” 凤城含笑将凰歌圈在怀中，道：“你都如此诚心诚意的请求我了，我若是不说，岂非是对不起你？” 凰歌笑着掐了凤城一把，嘟囔道：“明知道人家心急，还不快说？” 凤城忙肃容道：“关于流光粉，赵姨娘知道的消息还是有些局限性的。倒不是说流光粉的效果她说的不对，主要是来源，她不甚清楚。” “流光粉还有来源？”凰歌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忙拉着凤城道：“说给我听，说给我听。” 凤城忙点头道：“好，你且不要着急，我慢慢说给你听。这流光粉不同于麝香等物，随处可见。流光粉是产于苗羌一带，而且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提炼出流光粉的。必须是手法高高超的药师才可以。而这样的药师，基本上都供职于王宫之中。” 听到这里，凰歌全身都冒出了一阵冷汗，带着几分懵懂的看着凤城，长如蝶翼的睫毛扫过凤城的脸颊，皱眉道：“苗羌皇宫，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苗羌还是巴格达？” 凤城摇头道：“流光粉，最早是上古皇族用于培养万毒之王！” 凰歌这下明白了过来，咬牙切齿的冷哼了一声，道：“又是上古皇族叛族。他们想要干什么，难道还想要光复上古皇族吗？” 看着凤城唇角噙了的那一抹笑容，凰歌就更加诧异了，不可思议的道：“难道我猜中了？” 凤城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笑道：“虽不中，亦不远。” 凰歌叹了口气，道：“若有凌霄在，处理上古皇族的事情应该就更加的得心应手了。” 凤城的脸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摇头道：“我现在更加担心的是巴格达的事情。上古皇族若果真潜藏在苗羌王宫，那么巴格达那边的事情进展就会很困难。” “那怎么办？巴格达那边可不能出问题。若他有个什么意外，昭阳可怎么办啊？”凰歌的眉头紧跟着就皱了起来，紧张的抓着凤城的胳膊。 883.第883章 又是他们（2） 凰歌的紧张让凤城的心在这一瞬间变得生疼了起来，就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小手将之抓住，再狠狠的扭动一般，轻轻的替凰歌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哑声道：“你放心，我稍后就会派人去支援巴格达，希望一切都还能来得及。” 凤城的允诺带给凰歌最大的期待，也让凰歌的心情即刻就变得忐忑而期待了起来。 就在凤城以为凰歌会让他即刻去办这件事情的时候，凰歌却是咬着下嘴唇，带着几分担忧的皱眉道：“眼下的京城，局势如此紧张，你若是从这里抽调人手去了苗羌，会不会对你京城的计划有什么影响。若是为了帮助巴格达而影响了你自己，也是我不愿意见到的……” 凤城对凰歌能说出这一番话十分的意外，诧异的看着凰歌，还不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凰歌就急急忙忙的解释道：“你不要误会了，我没有不想要帮助巴格达的意思，我只是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 凤城脸上的笑容瞬间灿烂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凰歌的头发，不无宠溺的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是想要两全，我也会努力的去做到两全。京城的情况，我自然会好生把握。倒是能这边的情况，越发的复杂了。你要好好注意一下自己才好。不要让我担心，明白吗？” 凤城的关心和体贴让凰歌觉得心头一阵温暖，轻轻的拉着凤城的手，轻声道：“有你在，我还怕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十二长老在我身边护着我吗？” 凤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十二长老居住的方向，屈指弹了弹凰歌饱满光洁的额头，道：“是，你说得对。账本还有多少没有看的？” 凤城一边说，就一边走到了案桌旁边，坐在原本应该是凰歌坐着的位置替凰歌翻看账本，道：“都看了这么多了，你大约也辛苦了，你去歇着，剩下的这些，交给我。” 对于凤城的坚持，凰歌也不置可否，为他沏上一杯茶之后就去了小厨房，亲自替他做了几个丰盛的小菜，让杏黄送过去了。 而她自己，则是带着邱姨娘拿过来的那些蜜提去了大太太那边。 青草口中嘀咕道：“小姐自己的身子都还没有好彻底，就这样折腾奔波，也真的是够辛苦的了。大太太到底是小姐的亲生母亲，不体谅小姐也就罢了，偏生还要给小姐找麻烦，真的不知道大太太的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青草也是快人快语，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似乎是说错了什么，忙紧张道：“奴婢失言，请小姐恕罪。” 凰歌的脚慢了下来，回头轻描淡写的看了青草一眼，淡淡的道：“你以为，我会因为你说的话而不高兴吗？” 青草嘴上不说什么，可看着她那表情也知道青草心里一定是默认了的。 却不想，凰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淡了，道：“过分的善良，就是懦弱。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去对别人。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很公平的。” 884.第884章 巧遇（1） 青草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凰歌，皱眉道：“难道说，在小姐的眼睛里，一点都不在意这些吗？大太太，打底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凰歌认真的看着青草，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了起来，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口吻道：“青草，这是你第一次问这个问题，也即将是你最后一次问这个问题。从此以后，这个问题，不允许再问。我的确是不在意的。她给了生命，我不否认，可她也从未尽一个做母亲的责任。她对我的各种嫌弃，排挤，不信任，你也是看在眼睛里的。若说我对她还有一些什么别样的感情，约莫也就只剩下她给了我生命这一点了。不管最后会发生什么，我对她，一定会手下留情。最少，会留她性命。不落井下石，是我对她最后的宽容。” 凰歌说完，带着几分悲凉的转身。 秋夜雾浓，凰歌的身影几乎完全被淹没在了浓雾之中，带给人几分苍凉的感觉。 这个身材纤细的女子，小小年纪，肩膀上就承担了这么多这么多的担子。 青草的鼻头都有些酸涩，只觉得方才凰歌那一番话，说的多少都有几分让人唏嘘的凄凉。 幸好，她本人对此是不在意的。 跟在凰歌身后，青草越发的亦步亦趋了起来，发誓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的主子，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走在前方的凰歌，眼眸有几分泛红，却很快的就将情绪调整了过来。 主仆二人心头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就已经到了怡然居的门口。 正巧碰见凰舞摇摇摆摆的过来，见到凰歌的第一眼居然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这时候跟在凰舞身边的丫头倒不是那个下午在关雎园挨了打的巧珍了，而是巧琴。 巧琴似乎知道凰歌如今是不好惹的了，犹豫再三还是屈膝对着凰歌行了礼，道：“奴婢见过歌小姐，我们小姐习惯在晚膳过后来大太太这边请安，不想遇见了歌小姐，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歌小姐见谅。” 凰舞从来都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自然也见不得自己的丫头对着凰舞低声下气，冷哼了一声，带着一抹傲慢的嘲讽，厉声道：“巧琴，你可知道你是在说什么？不过是一个乡下长大的村姑罢了，她能懂得什么叫做失礼？走！” 凰舞说完，不理会巧琴，直接越过凰歌就进去了。 巧琴给了凰歌一个歉意的笑容，再次屈膝行了礼，对青草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才跟着凰舞一起进去了。 就是这短短片刻的功夫，都惹来凰舞的不满，让凰舞跺脚示威。 凰歌心头奇怪，如同凰歌这般任性的女子，怎么会对一个丫头做出如此举动，细问之下才明白，巧琴原来是凰舞的乳母的女儿。 凰舞对这个奶姐有几分依恋和信任，平日里也是留着她在舞阁打理一切。 若非巧红死亡，巧珍被打了不能见人，凰舞是不会轻易带着巧琴出门的。 885.第885章 巧遇（2） 凰歌和凰舞不一样，可以肆无忌惮的出入怡然居。 她这是第一次来，也是要按照规矩站在门口等着下人通报的。 凰歌瞧见了那个替她通报的小丫头匆忙出来了，在和凰舞请安的时候，就被凰舞扣下了，去做别的事情去了。 那小丫头一脸为难却也拗不过凰舞，只能随她去了。 青草眼见凰舞如此过分，气的直跺脚，寒声道：“小姐，她真的是太过分了。明明知道小姐你在门口等着，还偏生这样作践小姐。奴婢去教训教训她。” 青草一边说，就一边将手中的拎着的篮子放在了地上，准备跃跃欲试了。 凰歌瞥了青草一眼，道：“什么时候，你也学会了自作主张？” 青草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忙惶恐屈膝道：“奴婢知错，奴婢是看不惯舞小姐对小姐你如此的狂妄无理，都是大太太的孩子，舞小姐实在是过分了一些。” 凰歌抬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几颗星子，微微笑道：“无妨，随她去吧。” 青草跺脚道：“小姐，你就是太过于心地善良了。否则舞小姐怎么敢在你面前这样放肆。” 凰歌心头有事，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瞥了青草一眼，青草即刻就不敢说话了，脸色通红的低下头，心头浮现出许多怨念。 凰歌轻轻叹了口气，此情此景，她也不想解释什么，只安静的等着那个替她通报的看门丫头。 凰歌再次看见那个丫头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对于从来么有什么组织架子的凰歌，这些丫头们心头还是十分尊敬的。 那丫头格外紧张的带着哭腔道：“歌小姐恕罪，奴婢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才没有及时通报，还请歌小姐饶恕奴婢。” 凰歌还没有开口，青草就迫不及待的冷哼了一声道：“快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告诉我，我们现在可以进去了吗？” 那丫头被青草几乎吓哭了，忙点头道：“歌小姐里面请，大太太在客厅等着歌小姐呢。” 还没有走到大厅，就听见凰舞和大太太欢快无比的笑声。 青草心头更加不忿了，冷哼了一声，道：“小姐你看，她们分明就是故意的。” 凰歌瞥了青草一眼，道：“我知道她们是故意的，不过，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 青草被凰歌一句话堵住了，带着几分不忿的道：“奴婢这还不是为小姐打抱不平！” 凰歌含笑点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的为着我好。可这样的话，以后也不必说了。我不喜欢我身边的丫头这样嚼舌根儿。” 青草脸色一白，忙低了头，跟着凰歌进去了。 凰歌和青草明明就是正对着客厅的大门进去的，里面坐着的两个人像是没有看见一样，还在那边义愤填膺的呵斥凰歌没有规矩，说是来请安的，可这大半天了都不见人影，实在是没有为人子女应该有的半分孝道。 “凰歌给母亲请安。”凰歌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切入了大太太和凰舞的对话，使得两个人都是一愣。 886.第886章 开口（1） 凰歌没有抬头，继续道：“原本凰歌是来的很早的，无奈需要等着丫头们通报。妹妹过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在门口了，这一点，妹妹可要替凰歌为母亲作证。” 凰舞眨巴了一下眼睛，带着几分无辜的表情摇头道：“姐姐你说的什么？妹妹怎么都听不懂？姐姐是在抱怨丫头们一定要通报了之后才让姐姐进来吗？如果是这样，那姐姐应该好好的反思一下自己有多久没有来给母亲请安了。到底是做人女儿的，如此怠慢母亲已经不该，还辱骂胞妹，真的不知道姐姐是如何能入得了战王殿下的眼睛。” 自从凰歌回来之后，凰舞说话做事从来没有如今这样畅快过，只觉得能将心里憋着想要说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实在是太开心了有木有。 可当凰舞的眼光扫到凰歌脸上的时候，凰舞的心就如同被火在灼烧一样。 凰舞以为，一个正常人，在听到如此辱骂的时候，好歹也会表现出一点愤怒或者委屈，好歹会有点表情。 凰歌脸上却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听见凰舞在说些什么，那一双清亮的眸子甚至都没有聚焦在凰舞的脸上，反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大太太。 在那种近乎质问的目光中，大太太败下阵来，强笑着打圆场道：“舞儿你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你姐姐最近特别忙，抽不出时间过来探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如今好容易来了，你又如此言说，可是不想你姐姐以后再来了吗？” 凰舞的嘴一瞬间就撅了起来，嘟囔着撒娇道：“娘……” 大太太忙道：“好了好了，都多大人了，还撒娇。你看看你姐姐，小小年纪就已经将战王殿下的人和心都牢牢在抓在手里，没有给任何人可乘之机。就连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都能一把抓，这才是真正的长大了呢。你呀，还是要多多的向你姐姐学习学习。快，赶紧的，给你姐姐道歉，希望你姐姐看在你们是一母同胞的份儿上，多提点提点你。” 听着这一番话，凰舞虽然心有不甘，可到底还是消停了下来，在大太太目光所不能及的地方狠狠的瞪了凰歌一眼，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屈膝道：“我这个人性子直爽，向来是想到什么就说，也不会有什么弯弯绕，若有什么得罪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看在母亲大人的面上不要和妹妹计较。” 看着一脸殷切表情的大太太和一脸不情不愿的凰舞，凰歌头上就蒙上了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母女俩又在算计什么。 她们都不动声色，凰歌自然也不方便将这些事情戳破，只能陪着她们演下去，含笑道：“妹妹性子是直爽了一些，也不妨事。只要别去做太过于精细的活儿，尽量少的出门，就算出门也要少说话，也就不会得罪人了。你我自家姐妹，姐姐自然不会和你计较如许多。可若出了门，让旁人瞧见了什么，再说了什么，只怕就有些让凰家蒙羞了呢。” 887.第887章 开口（2） “你！”凰歌夹枪带棒的话让凰舞听得一阵犯浑，上前两步就逼视着凰歌，还不等她开口，一直站在大太太身边的连翘就上前一步，准确无误的扣住了凰舞右手的手腕儿，沉声道：“舞小姐息怒，歌小姐难得来一趟，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和大太太说。舞小姐若是继续闹腾下去，耽误了大事，可是不得了的。” 一句话，让凰舞一瞬间就警醒了，放弃了和凰歌继续去纠缠的同时也不忘记讽刺道：“也是啊，我怎么能忘记了别人如今都是管家小姐了。想必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用在姐姐身上，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吧？” 凰舞唇角嘲讽的笑容越发的强盛了，在看着凰歌的眼神也变得有几分玩味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一抹洋洋得意。 不管凰歌如何在这里得意，她想要护着的人，始终是无法护住了。 大太太也醒悟了过来，忙对着华贵那个招了招手，示意凰歌近前来说话，脸上努力的挤出了一副慈母笑容，道：“你到是难得乱来母亲这里一趟，如今过来，自然不会是单纯为了请安。不过呢，你如今管着整个凰家。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大可过来通知一声，母亲去你的关雎园，也是可以的。毕竟，你就是要成为家主的人了。” 大太太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的冠冕堂皇，可不管怎么说，也都只是场面话罢了，凰歌是聪明的女子，自然是能明白大太太这一番话里面没有多少真心。 可凰舞却是着急得很，咋咋呼呼的吼叫道：“母亲，你如此言说，也实在是太过于偏袒了一些吧。从来都只有女儿有事情找上母亲的门，哪里有女儿有事情，母亲亲自上门去的？这本末倒置的事情，传扬出去，只怕是凰家的奇耻大辱了吧？” 凰歌脸上挂着一抹儒慕之情，眼神中也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对着大太太深深一福，在大太太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伸手将青草手中的食盒接了过来，双手放在了大太太的手边，一张小脸上摆着诚挚的笑容，道：“女儿今儿个的了些造化，得人送了一些稀罕物件儿。一个人不敢独享，想着要送过来孝顺母亲。还请母亲笑纳。” 凰歌回到凰家之后，接二连三的收了许多的礼物，其中不乏大太太看了都会眼红的珍品，她都说是稀罕的物件儿，那自然是有些分量的。 大太太的眉眼一瞬间就明亮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掀开食盒，就连凰舞的脖子也已经伸长了，如同那待宰的大肥鹅一般滑稽。 连翘带着疑惑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道：“既然是稀罕物件儿，怎么会用食盒盛放呢？” 凰歌意味深长的看了连翘一眼，意外的发现她竟然不闪不避，就那么坦白直率的迎上了凰歌的目光，等着凰歌说话。 凰歌唇角那一抹讽刺的笑容没来由的让连翘有种惧意，似乎这个连翘从来都不放在眼睛里的小女娃儿，果真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888.第888章 开口（3） 不过很快，连翘就冷静了下来，觉得凰歌如今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凰舞经过提醒，倒是很快的就反映了过来，趾高气昂的指着凰歌，带着一抹嘲讽的道：“不过是些食物，姐姐何必用稀罕物这三个字来包装呢？是姐姐觉得，母亲大人没有见过世面，没有吃过好东西吗？拿走，母亲才不稀罕你的所谓稀罕物。” 大太太眼角的余光带着一抹询问的看着连翘，连翘生怕凰歌会怀疑到自己，赶紧的往大太太身边站了一步，让大太太的眸光落了空。 凰歌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不理会凰舞，看着一脸疑惑的大太太，笑道：“这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母亲不喜欢，扔了也便是了。看来母亲这里不欢迎凰歌，凰歌也不想在这里讨人嫌，还是先告退了。母亲和妹妹大可慢慢享用这稀罕物。妹妹不识得这件物品，母亲或许会认识。” 凰歌说完就转身离开，根本没有给大太太和凰舞留下任何思考的时间。 就在凰歌的叫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大太太忙道：“慢着。” 大太太眸光复杂的看着凰歌，似乎是有些挣扎，最后还是选择了开口，道：“母亲知道，你从来都是一个懂事的孩子。如今你也出息了，掌管着凰家的大权，还即将成为家主。母亲是真心的为你高兴。原本是想要亲自去关雎园为你贺喜的，却想着你如今打理账本只怕是辛苦得很，就没有去打扰……” 大太太一边说话，一边极为小心的打量着凰歌的表情，在看见凰歌那平淡如水的模样之后，心里才有些放心了下来，将心里几经犹豫都有些担心的话说出了口，道：“你如今是出息了，母亲也为你感到高兴。可你看看你妹妹，太子殿下身边的人来来去去的那么多。你妹妹的太子妃之位岌岌可危。加上你妹妹又没有你会讨你祖母欢心，学不到一丝半点打理家事的经验……” “母亲有话不如直说。关雎园还忙得很，凰歌只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陪着母亲说这些。”凰歌的态度略微有些冷漠，看着大太太的一双眸子之中也是深沉如水，看不出喜乐。 大太太那些想好的说辞在这一刻有一种施展不开的感觉，半晌才讪讪的笑了笑，带着一抹刻意的讨好，笑道：“你看看，那么多账本，你一时半刻的也看不完。俗话说，姐妹齐心，其利断金。不如，让你妹妹去关雎园帮着你。也好学一学打理家事的经验，免得将来去了太子府，被羞辱。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 凰歌略微沉吟，格外认真的看着大太太，道：“母亲大人如此提议，原本是极好的。身为姐姐，多多照顾和提携妹妹也是应该的。可是，眼下却是有几分为难。” 大太太方才的那一番话，已经让凰舞十分不高兴了，加上凰歌还要说出这种话，凰舞的小宇宙瞬间就爆发了。 889.第889章 以家主之名（1） 不等大太太开口，凰舞就气呼呼的冲了上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着凰歌，怒气腾腾的道：“凰歌，你以为你是谁？母亲如此好言相劝，你竟然还这样不知好歹。你母亲一定要等着你的同意吗？母亲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以母亲的身份在命令你，让我去关雎园学习。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可以有异议！” 看着凰舞那理所应当的样子，凰歌脸上的嘲讽之色愈发的浓厚了，冷笑道：“妹妹凭什么以为，我一定会答应呢？还是妹妹觉得，凰歌是如此的柔弱可欺呢？” “你身为女儿，忤逆母亲，这样的后果，你可想清楚了？”凰舞声色俱厉的呵斥着凰歌，那模样，比之夜叉也不遑多让。 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如此的凰歌，凰舞心头莫名的有几分惧怕，说话也变得越发的底气不足了起来。 大太太有心阻拦，却又觉得凰舞说的实在是太对了。 她为了达到目的，已经将母亲的身份放在一边，这样低声下气的去和自己的女儿商量，可最后却得到这样的答复。 大太太也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强压着的火气也要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连翘站在大太太身边，能情绪的感觉到大太太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的将一杯茶递给了大太太，趁着低头递茶的功夫轻声道：“稍安勿躁。” 大太太的张开的嘴一瞬间就闭上了，却无法阻拦凰舞开口。 凰歌听着凰舞那理所应当的声音，脸上到冷笑的笑容越发的明显了几乎到了让凰舞暴走的程度，而她说的话，更是让凰舞几乎崩溃：“妹妹确定要用这样的话来压迫于我？我不听母亲的话是为忤逆。可妹妹，你不要忘记了，我除了是母亲的女儿之外。还是凰家的家主。是拿了家主令，得到家主长老团支持的家主。妹妹不觉得，你如此对我说话，太不尊重了吗？还是说，妹妹以为，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可以接触到账本？家规在上，妹妹是要触犯家规吗？” “你！”凰舞气的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着凰歌，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你用家规来压我？” 凰歌冷笑道：“是，我用家规来压你！怎么？我身为家主，是整个凰家最有资格动用家规的一个人。难道说，你想要质疑家规吗？” 凰歌一边说，一边将手中捏着的家主令牌直接逼到了凰舞脸上，声音变得冰凉无比，冷哼了一声，道：“看清楚了，这是家主令牌。身为凰家子孙，见令牌如见先祖。你不跪，已经是大不孝，哪里有资格在我面前说忤逆二字。更何况，家规早有规定。但凡是持有家主令牌着，地位身份不再受原有身份的桎梏，将成为整个凰家最尊贵的人。” 凰舞倒吸了一口凉气，被迫后退了两步，勉强站住了脚跟，不可思议的看着凰歌手中的令牌，缓缓摇了摇头，努力的将自己全身的勇气都调动了起来，带着颤抖的指着凰歌，道：“你大胆，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怕传扬出去……” 890.第890章 以家主之名（2） 凰歌已经失去了和凰舞在这里掰扯这些事情的兴趣了，翻手将家主令牌收了起来，瞥了脸色青白的大太太一眼，道：“对于这个问题，我想，母亲应该能给妹妹一个让她满意的答案吧？” 大太太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手脚都有几分颤抖了，只差想要一巴掌将凰舞拍回自己的肚子里。 凰舞却是不依不饶的看着凰歌，一把拉着凰歌的衣袖，眉目狰狞的道：“不行，必须你说。你以为，将什么为题都抛给母亲，我就会怕了你了吗？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不许走！” 凰歌依旧没有看凰舞一眼，只是轻轻弹了弹凰舞抓着的衣袖，就不着痕迹的将凰舞震开了，瞥了大太太一眼，道：“女儿之前就说过了，母亲最好是多花一些精力在妹妹身上。若妹妹以后还闹出这种笑话，只怕是要被大家嘲讽母亲教女不善了。母亲，若没有别的事情的话，女儿先告退了。那食盒里面装着的稀罕物儿，母亲还是尽早享用吧。” 凰歌说完，带着青草转身离去，那背影，竟然让凰舞再也没有勇气伸手拉住凰歌。 颓败的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到了大太太身上。 大太太忙扶着凰舞，急切道：“舞儿，你还好吗？” 凰舞有些漠然的转身，认真看着大太太，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不悦，道：“母亲，方才她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都那样说了，母亲你为什么还让她离开。只要连翘出手，一定可以拦下她的。可是母亲，你为什么不开口？” 凰舞的情绪十分的激动，根本没有将大太太放在眼睛里，甚至对连翘的态度也是颐指气使的。 连翘原本就不喜欢凰舞，对凰舞今天的愚蠢举动也十分的恼恨，不知不觉眼神中就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戾气，大太太忙拦着连翘，带着一抹乞求的道：“连翘姑娘，我都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求你放过凰舞，她年纪轻不懂事，不是故意要顶撞你的。” 可怜凰舞这个时候都还没有明白过来，竟然大声道：“母亲你这是什么意思？堂堂凰家大太太，还要对一个下贱的奴婢……” “啪！” 凰舞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巴掌就快狠准的扇在了凰舞的脸上。 “你敢打我？你个贱婢！”凰舞的话音才一落，又一个巴掌扇了下来，两个清晰的巴掌印无比对称的浮现在了凰舞的脸上，模样颇为滑稽。 可在场的人却没有任何人笑出声来，大太太更是惊恐万分的捂住了凰舞的嘴，带着几分乞求的哀鸣：“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说话了。” 凰舞原本也不是笨蛋，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让她失去了理智，没有想明白大太太为何会对连翘如此。 此刻她也回过神来了，有几分明白了，看着连翘的眼神中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惧意。 连翘也没有功夫在这里陪着这一对母女互怜，对着大太太微微颔首，道：“若没有别的事情，奴婢先下去了。” 891.第891章 以家主之名（3） 连翘要走，大太太自然是不敢挽留的，忙陪笑道：“连翘姑娘请便。” 凰舞的嘴张了张，却在看见连翘那冰冷的脸之后赶紧闭上了，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抚上带着伤痕的脸蛋，不敢有丝毫的埋怨，只能有几分委屈流露出来，还是那种无法大肆宣扬让所有人都来安慰的委屈。 大太太叹了口气，在连翘出去之后，对着才进来的姜艳道：“关上门，去将太子之前送过来活血散瘀的膏药找出来。” 姜艳离开之后，凰舞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入大太太的怀中，呜咽道：“娘啊！” 大太太心疼的搂着凰舞，安慰道：“娘的舞儿，委屈你了，委屈你了……” 凰舞凑齐半晌，才问出了自己心头最为关切的话题，道：“那个连翘，到底是何许人？母亲大人对她，似乎也有几分忌惮？” 大太太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有几分闪烁的扭过头去，似乎是不想要面对凰舞的这个问题，许久，才轻声道：“舞儿，关于这个连翘。母亲无法对你解释太对。我只能告诉你。有她在母亲身边，母亲一定能够顺利的将凰家的家主之位拿到手。你以后对她多尊重一些，想必今天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再发生了。” 大太太心疼的想要抬手去触碰凰舞的脸，凰舞却是如同被蜜蜂蛰了一样的跳开了，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冷笑道：“母亲的意思是说，今儿个这两巴掌，女儿算是白白的挨了对吗？” 大太太向来心疼凰舞，哪里舍得看见她这种委屈的样子，可对方是连翘，大太太也是无能为力。 可脑子里灵光一闪，硬生生的被大太太折腾出一个理由来，殷切的拉着凰舞，恶狠狠的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罪连翘。主要还是关雎园的那个小浪蹄子。若非是她过来惹了你生气，你也不会说出那些让连翘生气的话来。所以，你放心，母亲一定会为你出气的。等母亲拿到凰家的家主令牌，一定将那个小浪蹄子逐出凰家！” 相比之下，凰舞对凰歌的恨意更超过连翘，也知道连翘不是她能动的了的。 反正凰歌会为这件事情付出代价，凰舞也就不这样纠结付出代价的人到底是谁了，顺着大太太的话说下去，咬牙切齿的道：“对，都怪她，若非是她，我也不会白白的受了如此多的屈辱。母亲大人一定要为舞儿做主啊。在这个家里，母亲若是都不心疼凰舞，那就没有人肯心疼凰舞了。” 凰舞一边说，一边就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眼泪里面有多少真正的心疼和心碎。 只是大太太瞧着这模样，分外的心疼，将凰舞搂着，心肝儿肉的叫了半天，哄了半天，将药膏给涂抹上了，才道：“我的儿啊，委屈你了。巧珍的事情，母亲也知道了。她如今是家主，拿着鸡毛就作了令箭。在你父亲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892.第892章 以家主之名（4） 凰舞心头十分不忿，冷哼了一声，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轻蔑道：“她如今是嚣张风光，可到底是要出嫁的女儿家。她也风光不了多久。等她加入战王府，女儿已经是太子妃了。太子即位之后，女儿就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到时候，想要如何收拾她，那还不是信手拈来，又怎么会让母亲再操心呢？忍一时之气的道理，女儿还是明白的。” 大太太无比欣慰的替凰舞拢了拢鬓角的碎发，含笑点头道：“母亲就知道，舞儿是最乖的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以大局为重。” 凰舞最受用的就是别人吹捧她，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真材实料，只要是吹捧，都是来者不拒。 听着大太太如此言说，凰舞的一颗心简直就好像是飞到了天上一样的舒泰，理所当然的扬了扬头，道：“舞儿自幼得母亲亲自教导，自然是学到了母亲的一些本事。不过母亲，方才凰歌说的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她似乎不怕我将她忤逆母亲的事情公诸于众。那种有恃无恐，舞儿无法理解，清母亲大人为舞儿解惑。” 大太太沉重的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持有家主令的人，不受原本身份的约束，会成为整个家族最尊贵的人。她说的，是真的。而且，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大家族，都奉行这一条。哪怕是皇室，也不例外。别的且不说，你就看皇上和皇太后，你就明白了。” “即便是皇上，也不会对皇太后不敬。凰舞对母亲却是如此忤逆，实在是太放肆了。”凰舞也是聪明女子，听着大太太如此言说也就明白了过来，可心里到底是不愿意相信的，总觉得只要抓住凰歌这一点就能让她声名狼藉。 大太太叹了口气，道：“若是在一件事情上，在皇上和太后有了分歧的情况下，皇上若不愿意让步，那让步的也就只能是太后了。所以舞儿，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以后，也不要随便去招惹她了。” 凰舞撅嘴转身，一副不想听这些话的模样，眸光陡然落在凰歌带过来的食盒之上，诧异道：“母亲，你说这个食盒会不会被凰歌动了手脚？我们凰家也算是大富大贵之家，还能有什么食物是我们没有吃过的？还能被凰歌称为是稀罕物，并且眼巴巴的送过来怡然居。” 凰舞一边说，一边满脸狐疑的掀开了食盒，目光一瞬间就变得明亮了起来，讶声道：“天啦，居然是蜜提。我最喜欢吃的蜜提。” 凰舞说着，就拿了两个塞入口中，一脸享受的笑道：“真好吃，还算她凰歌有点良心，有好吃的知道送过来怡然居给母亲享用。” 大太太脸上浮现出一抹狐疑之色，紧跟着就是惊恐之色，在凰舞第二次拿起蜜提准备入口的时候带着几分惊惧的扑了上去，迫不及待的将凰舞手中的蜜提拍落了下去，尖叫道：“不许吃，不可以吃！” 893.第893章 书信（1） 凰舞向来喜欢吃蜜提，这些年也没有少吃太子殿下送过来的蜜提。 可今年，太子就像是没有想起凰舞这个人一样。 凰舞嘴馋的时候也找了机会问过太子，太子都推说今年的蜜提产量十分有限，来源紧张得很。 凰舞为此可是生了好大的气，如今看见眼前有了，哪里能管得住嘴。 也没有时间去考虑为什么大太太会这样的反常，眉目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不挂不顾的跺脚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啊？关雎园的欺负女儿，你也来欺负女儿吗？这好好的蜜提我不吃，难道要退回去给关雎园的那人吃吗？” 大太太疾声道：“怎么样都好，总之你不能吃。” 大太太生怕凰舞不听劝告，抬手就将食盒打翻了，一盒子的蜜提咕噜噜的滚了出来，散落一地。 凰舞气的脸色通红，看着大太太的眸光中多了几分不理解，娇声道：“母亲，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可理喻了。您应该给女儿一个很合适的理由！这蜜提来之不易，母亲就算是不喜欢，也不要这样糟蹋了呀！” 凰舞一边说，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了，只恨不得能即刻蹲下身去，不顾身份的将蜜提捡起来了。 大太太叹了口气，沉声道：“连翘。” 只片刻，连翘就出现在了房间里，看着散落一地的蜜提，脸色变了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太太皱眉道：“失败了？” 大太太眼眸中浮现出几分酸涩，似乎有些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失败了不说，还被她们识破了。否则，也不会是凰歌将这些蜜提送回来了。你去查一查，为什么这些蜜提会在凰歌的手中。” 连翘应声，将地上的蜜提收拾干净去了，事关大局，连翘是从来都不会使性子的。 凰舞就算再笨也已经明白了过来，看了看大太太青白交加的脸色，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着大太太的手臂，柔声道：“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这蜜提，是你送出去的吗？” 大太太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对身边站着的姜艳道：“你去将小厨房里面收着的蜜提给舞小姐拿过来。” 凰舞的心思已经没有放在蜜提上了，一门心思的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不管不顾的追问。 大太太拗不过凰舞，最后还是将她如何安排上官氏姐妹将蜜提送过去给邱姨娘的事情说了，最后还恨恨的道：“这个凰歌，实在是可恨。若非是她，我敢断定，这邱姨娘一定保不住肚子里的孩子。就算是生下来，哼哼……” 凰舞咬牙切齿的厉声呵斥道：“这个凰歌，还真的是太过分了。不偏帮着母亲就不说了，还帮着那些下贱胚子来对付我们。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母亲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如此忤逆不孝，居然还能成为凰家的家主，真的是太讽刺了。” 大太太的眉眼之中浮现出了一抹恼恨之色，道：“偏生她这样吃里扒外，我们还没有证据。” 894.第894章 书信（2） 凰舞紧跟着恼恨道：“可不是嘛，她是打着孝敬母亲的旗号将这些蜜提送过来的，况且这里面到底是不方便为外人所知的隐秘。这个凰歌，真真是让人恼恨得紧。我只恨不得母亲当时就没有生下她，这样，也不会有人和我争夺太子妃的位置！更加不会有人和母亲争夺这家主之位了。” 大太太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呢？只可惜了，木已成舟，非人力所能改变。我们能做的，只是以后的事情而已了。” 正说着，留在舞阁的巧巧就匆忙的来了，将一封书信交给了凰舞。 凰舞狐疑道：“是谁会给我写信呢？难道是太子殿下？” 凰舞兴奋的将书信拆开，却看见娟秀的蝇头小楷，并非太子的笔迹。 满腔热情在这一瞬间就被熄灭了，如同一桶冰凉的水兜头浇下，让凰舞几乎失去了看信的想法。 可耐着性子看下去，凰舞的精神就变得亢奋了起来，眼睛里都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大太太十分好奇，在凰舞看完信之后迫不及待的将信夺了过来，首先看了落款，就好奇道：“你怎么会认识虞梦妮公主？” 凰舞脸上挂着怡然自得的笑容，淡淡的抚平了自己衣袖上细不可见的褶皱，笑道：“我和梦妮公主从未见过。那等真正的天之骄女，哪里是我能接触到的。在这之前，我也只是听闻过梦妮公主的大名，从未见过真人。” 大太太眉头紧皱，诧异道：“既如此，那她怎么会书信于你？” 凰舞嬉笑着挽着大太太的胳膊，撒娇道：“母亲说了这样多，还不是为着担心女儿之故。不过母亲，你将这封信看完，就知道这位梦妮公主为什么会联系我了。” 大太太狐疑的看了下去，脸上的也露出了和凰舞一样的表情变化，到最后竟然是狠狠的拍了拍大腿，带着几分解恨的语气厉声道：“人贱自有天收，这句话果然不假。凰歌结仇太多，连带着梦妮公主都看不过去了。实在是可喜可贺。有梦妮公主出马，这件事一定能水到渠成。舞儿，母亲的好舞儿。你先早点回去歇着，明儿个一早就去见梦妮公主。要知道，梦妮公主可是炎帝唯一的女儿呢。你若能讨得梦妮公主的欢心，一定可以成为太子最大的助力。这样，太子以后也不敢轻易动你。必定会对你千依百顺啊。” 在大太太的描述中，凰舞已经昏了头了，似乎是自己已经得到了虞梦妮的欢心一样。 骄傲的在大太太面前屈膝行礼，迈着自以为优雅的小碎步回去了舞阁。 自然，也没有忘记大太太给她留的蜜提。 事实上那些蜜提大太太是想着分几次送过去给邱姨娘的，却不想被凰歌拆穿了真相，不得不将计划搁置。 横竖凰舞也是个嘴馋的，索性就便宜了凰舞了。 可怜凰舞还以为大太太果真心疼她，特意为她留着的。 895.第895章 换个人算计（1） 凰舞离开之后不久，连翘就回来了，压低了声音在大太太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太太的眉目就变得狰狞了起来，厉声喝斥道：“贱婢，真真是贱婢。这样哈的东西自己不会享用，眼巴巴的要送过去给别人吃。真的是下贱坯子！” 大太太狠狠的啐了几口，尤不解气，将手中的一块绢子拉过来扯过去，十分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看着连翘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的热切了起来，急切道：“连翘，你素来是个足智多谋的。你告诉我，如今这样的局势，我还可以做些什么？” 连翘对大太太的智商和谋略原本就十分的不屑，如今又看着她如此模样，就更加的不屑了。 不过现在两个人还是在一条船上，也不方便弄沉了这条船，不管怎么样，连翘都必须忍着。 眉头拧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我们想要对邱姨娘动手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她们一定会加紧防范。加上凰歌很不一般，我们不能轻敌。在这个时候，我们只怕不能力敌。这邱姨娘暂时是不能动了，我们需要等待更好的时机。不过，大太太还有可以拿捏在手上的人。平时和关雎园也走的十分的近。只是不知道，大太太是肯，还是不肯？” 大太太脑力有限，根本没有听出来连翘这是在使用激将法，头脑一热就拍着胸脯道：“你说，这凰家大院里头，就没有我不肯做的事情。连对千秋阁那位动手，我都敢，哪里还有我不敢动的人。” 闻言，连翘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诧异道：“你果真对千秋阁那位动手了？” “自然是动手了。怎么？连翘姑娘是在怀疑我的诚意吗？” 连翘笑得十分勉强，含笑摇头道：“大太太这说的是哪里话呢？我哪里敢怀疑大太太的诚意。我只是在想，若千秋阁那位果真服用了我给你的药丸，应该不会将凰家的家主之位传给凰歌才是。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蹊跷之处？” 大太太愣了愣神，随即一个劲儿的摇头道：“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有什么蹊跷之处呢？那药丸可是我亲自喂进去的。当时太子的人也在旁边，我还说了，那是止痛药。也没有人怀疑啊。” 连翘和大太太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最后也只能说是老夫人身上原本中毒已深，后来的这毒药，可能不起作用了吧。 她们无论如何都没有猜到，老夫人的确是服用了大太太给的药。 偏生那天晚上凤城请过来了智空大师，有智空大师在，大太太做的这一切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两个人也不去纠结这个问题，将话题回到之前讨论的事情上。 在大太太得知连翘准备从娄氏身上动手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并非是我不肯。而是有些为难。凰启虽说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可却是从小养在老夫人膝下的，和我并不亲昵。之前我也提过许多次纳妾的事情了，都被他驳回了。” 896.第896章 换个人算计（2） 连翘冷笑道：“大太太也不看自己之前说的那些女子都是些什么人？” 大太太的脸狠狠的抽了抽，脸色也变得有几分不自然了，若非碍于眼前的人是连翘，只怕大太太都已经当场发作了。 可现在，大太太只是讪讪的笑了笑，带着几分讨好的道：“连翘姑娘，你的意思是说，我之前都选错人了吗？” 连翘脸上闪过一抹嘲讽之意，毫不掩饰的道：“自然是选错人了。你以为，大少爷那样人才，会看上你选的这些上官家的小姐吗？那而少年和三少奶奶，已经是上官家比较出挑的女子了。这另外的那些，大少爷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再说了，老夫人对大太太将自己娘家的女儿娶进门已经多有异议，大太太一摁心思的想要塞自家的女儿进凰家的想法，可给打住吧。” 大太太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窘之意，尽管心头十分不喜欢连翘把话说的这么难听，可还是点头道：“是，连翘姑娘说的是。这一点，我也意识到了。这两天，我也在相看着，可这京城里适合的女子就那么多。富贵人家的嫡女吧，自然是不肯来做妾的。庶女吧，又觉得委屈了凰启。一来二去的，到底是没有选出人哎。” 连翘瞥了大太太一眼，大喇喇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轻描淡写的道：“谁说非要是京城女子的？” 大太太诧异道：“连翘姑娘的意思是说？选择非京城人氏？这怎么可以呢？娶妻当娶贤，最不济也要娶一个能帮衬着凰启的呀。不然，我花了大功夫娶进门，可不是给自己添堵的。” “肤浅。怪不得你进门这样多年了都得不到老夫人的欢心。”连翘轻轻抿了口茶，撇着大太太的眼神中带着十二分的鄙视。 大太太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连翘，将心头的怒火努力的压了下去，带着几分讨好的笑道：“瞧着连翘姑娘这样气定神闲的样子，想必是成竹在胸了？” “哼！”连翘冷哼了一声，将手中拿着的空茶杯往大太太面前重重一放，示意大太太给自己添茶。 大太太脸色如常的拎着茶壶，亲自为连翘添了茶水，那自然而然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了。 连翘心满意足的喝了茶之后，才慢条斯理的道：“你都知道将自家的女儿娶进凰家，难道老夫人就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吗？” “你说的是颛臾家的女子？”大太太一脸疑惑的看着连翘，在得到连翘点头之后就心急火燎的摇头道：“不可以的，不可以的，颛臾家的女子不可以的。且不说会不会和我一条心了，就是那出身，也是配不上的。” “愚蠢！”连翘毫不客气的厉声喝斥道：“你都说了，大少爷是老夫人一手带大的。想必大少爷对老夫人也是十分的儒慕。若你能让老夫人开口主动的为大少爷纳妾，那事情就成了一半了。你如今只是要给那些人添堵而已。再说了，一个妾室，能不能被扶正，还要看着你的脸色。” 897.第897章 换个人算计（3） 大太太心里有几分明白了，含笑点头道：“连翘姑娘不愧是女中诸葛，你如此一说，我就明白了过来了。连翘姑娘这般安排，倒是真的让我眼前一亮。不错，娄氏出身低贱，这几年一直无所出，膝下无子，迟早就失去嫡妻的身份。那妾室若能一索得男……哼哼……” 在连翘的点拨之下，大太太也想清楚了，定下了接下来对付娄氏的法子。 在大太太和连翘看来，娄氏和凰歌已经是穿一条裤子的了。 不管什么事情，娄氏一定都会去找凰歌商量。 第二天一大早，大太太就去了千秋阁，在门口等了接近半个小时才进了房间门，就看见老夫人精神奕奕的坐在那边和桃红下棋。 瞧着大太太进来了，老夫人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只看了郭嬷嬷一眼，郭嬷嬷就会意的移过来一件屏风，挡在了大太太和老夫人中间。 “郭嬷嬷，这……”大太太面露惊讶的看着郭嬷嬷，不太明白老老夫人此举是为何。 郭嬷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压低了声音道：“大太太有所不知，老夫人的脾气是越发的奇怪了，不喜欢房间里多出来一个人。就老身，也要隔着远远的伺候。也就只桃红这丫头，下得一手的好棋，倒是让老夫人格外喜欢，特别留在身边伺候着。虽说隔了屏风，可也还是一样的。大太太若有什么事情，直说就可以了。” 大太太今天过来，可不是来听这些唠叨的，也不是来关心老夫人的，听着郭嬷嬷如此言说，心头虽然有几分诧异，却也没有说什么，对着郭嬷嬷拱了拱手，算是谢谢郭嬷嬷的指点，然后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整理了一下思路，慢条斯理的道：“儿媳给母亲请安了，儿媳今儿个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母亲商量。儿媳知道母亲如今身子骨不爽利，可这件事情，也唯有母亲能够做主了。” “有话直接说，不要妨碍老身下棋！”老夫人略带薄怒的声音从屏风里面传出来，将大太太吓了一跳。 原本大太太和连翘都是觉得老夫人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然是风烛残年，却不想竟然中气十足，看起来也是精神奕奕的。 将心头的诧异压了下去，大太太才说了重点。 整个房间里，落针可闻，大太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听见里面棋子落在棋盘之上的声音，连带着半点呼吸声也不听见的。 等了半晌都没有等到想要的答案，大太太忍不住想要开口问，却看见郭嬷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即刻就不敢问了，生怕老夫人生气。 就在大太太等得快要没有耐性的时候，里头的桃红带着娇嗔的声音就响起了：“哎呦，又输了。老夫人您真的是老当益壮啊。奴婢实在是甘拜下风。” 老夫人爽朗的笑声随之响起，有几分得意还带着些许不耐烦的道：“若非是被人打扰，你早就输了。” 898.第898章 老夫人出马（1） 尽管老夫人没有明显的说出来是被大太太打扰了，可大太太也知道老夫人这话就是嫌弃自己的意思。 一张脸登时羞窘的无地自容，亏得抬眼看郭嬷嬷的时候，发现郭嬷嬷的注意力并不在自己的身上，才让大太太的心头松了一口气。 不多时，桃红就出来了，对着大太太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奴婢见过大太太，老夫人让奴婢转告的爱太痛，大太太有心了，这大少爷房里的事情，还是交给大少爷自己做主吧。大太太不必过多的理会。” 大太太焦急道：“桃红姑娘，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大少爷好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还是凰家的嫡长子。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大少爷和娄氏也结婚许多年了，这膝下就两个女娃，说出去，也是分外让人担忧的事情。娄氏此前伤了身子，想要再孕的机会十分的小，若不趁着如今大少爷年富力强的时候抬两个妾进门，那将来，指不定嫡长房还会绝后呢。” 大太太说着，就对着屏风的方向跪了下去，哽咽道：“求母亲大人瞧在媳妇一心为了凰家的子嗣的份儿上，允了媳妇的这一请求吧。媳妇果真是没有任何私心的，一门心思的想着要为凰家开枝散叶。媳妇知道母亲大人恼恨媳妇之前只顾着推荐自家娘家的女儿家，不给别人家的女儿家留机会。不过这一次，媳妇是真心想要依着母亲您的心思，选了颛臾家的嫡次女，也就是母亲您的侄孙女儿。不知道母亲意下如何？” 桃红脸上带着几分诧异的看着大太太，心头想着，这大太太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察言观色额，还会用这样以退为进的法子逼着老夫人点头。 果然，半晌之后，老夫人沉稳有力的声音就在桃红身后响起，道：“碧云！” 郭嬷嬷闻言忙转身，将挡在老夫人面前的屏风给撤掉了，老夫人精神矍铄的坐在贵妃榻上，看着大太太的眸光中带着几分审问：“你说的可是你的心里话？” 瞧见老夫人对这个提议果真是游戏更年期，大太太的心头一喜，忙含笑道：“媳妇说的自然都是真的。母亲大人年纪大了，自然是希望有子孙伺候在身边。媳妇也打听好了，颛臾嫣然小姐可是品貌俱佳，乃是颛臾家难得出色的女儿。若能嫁给凰启，也算是凰启的造化了。不过母亲大人请放心，这嫣然是母亲的亲侄孙女儿，媳妇就算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也断然不会亏待了她的。只是，嫣然到底是嫡次女，只怕不肯屈就做妾呢……” 大太太一边说，一边飞起眼角看着老夫人，不想要错过老夫人脸上的任何表情。 许久，老夫人才沉吟道：“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越快越好。” 大太太大喜过望的看着老夫人，脸上却带着一抹犹豫，皱眉道：“母亲大人能够同意，这是再好不过的了。不过媳妇还有些顾虑……” 899.第899章 老夫人出马（2） 老夫人是心如明镜儿的人，听着大太太如此言说，也就知道是娄氏和凰启的事情了，摆了摆手，十分不屑的哼了哼，道：“你方才不是说了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你派人拿着老身的拜帖去颛臾家提亲。启儿和娄氏那边，老身自有主张。” 大太太眼见目的达成，也不想在这里过多的逗留，忙说了几句场面话，匆忙离去了。 这件事情好容易得了老夫人的允准，自然是要趁热打铁。 要在凰启和娄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娄氏一个下马威，也好叫她知道和自己作对的下场。 大太太转身之后，老夫人脸上的血色就迅速的消退了，苍白如纸的模样颇为让人心疼。 桃红忙端过旁边的茶水递给老夫人，疾声道：“老夫人可要好生保重身体啊。以后这样的事情，老夫人还是不要操心的为好。” 老夫人赶紧的喝了口茶，趁着自己还有几分精神强笑道：“你以为，老身不想好生保重自己的身体吗？可你要知道，这身体不是老身说要保重，就一定能保重的。她的手倒是伸得足够长，打了我颛臾家的主意。颛臾家虽然不是什么超级世家，更不是什么巨贾之家，可到底还是掌控着整个凤凰绝大部分铁矿的矿产世家。这上官氏，究竟想要做什么？” 老夫人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差一点就咩有将气顺过来，好容易加紧呼吸才平顺了下来。 郭嬷嬷就跪在了老夫人面前，泣声道：“这些话，原本也不是应该奴婢来说的。只是，奴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求老夫人看在那些子孙的份儿上，好生保重自己。若老夫人去了，那上官氏还不定能将事情做成什么样子呢。凰家也就罢了，毕竟是后族，就算是在上官氏的手中也不至于颓败了下去。可颛臾家，若没有了老夫人的扶持和帮衬，可就真的是岌岌可危了呀。” 老夫人的眉目一点一点的皱了起来，瞥了郭嬷嬷一眼，长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且去将歌儿请过来，将这里的事情和她所以说，听听看她的意思。另外再去请了娄氏过来，不管她说什么，一概不许透露半点风声。” 郭嬷嬷心头有数了，忙赶紧的去了。 若是些许小事情，指不定郭嬷嬷也就派了别的小丫头过去。 偏生是事关颛臾家的大事，郭嬷嬷生怕别的小丫头不堪重任，还是亲自去了。 关雎园距离千秋阁原本就很近，郭嬷嬷年纪虽然大了，可脚力还在，凰歌听见老夫人召唤之后，也用最快的速度赶了过来。 桃红听见凰歌过来就迎了出来，亲昵的对凰歌请安。 凰歌点了点头以示回礼，匆忙进了房间，就看见老夫人面如金纸的躺在贵妃榻上，那一头花白的头发让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秋日里墙头的枯草一样的破败不堪，整个人都感觉不到多少生命的气息了。 900.第900章 老夫人出马（3） 老夫人原本是在闭目养神的，听着凰歌进来的时候那轻轻的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果真看见是凰歌站在面前，就含笑道：“还是老身的歌儿来得快。碧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和歌儿你说了吧？不知道歌儿你是怎么想的呢？” 凰歌眉头紧锁，坐在老夫人身边的脚凳上，亲昵的拉了老夫人的手，道：“奶奶，智空大师说了，您应该安心静养着。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操心的好。如祖母担心母亲会做什么让祖母不高兴的事情，那就让凰歌去帮衬着打理这件事吧。” 老夫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本来是想要努力的笑出声来的，却不想身体经不起折腾，才不过是扯了扯唇角，一抹鲜红的血液就顺着流了下来，把凰歌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擦拭血迹，又服药，折腾了半晌才让老夫人的身体感觉到好了一些，娇嗔道：“奶奶！” 老夫人脸上隐约有了几分血色，含笑道：“你是个好孩子，老身知道你是个孝顺的。不过歌儿，你可知道奶奶为什么会答应你母亲这件事情吗？” 凰歌摇头道：“请奶奶赐教。” 老夫人略带得意的笑道：“聪明如同歌儿，都没有猜到老身的意图，想必上官氏就更加的猜不到了。” 凰歌诧异的看着老夫人，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完整的想了一遍，然后再结合之前老夫人的态度，惊讶道：“莫非奶奶根本就没有真的打算要将颛臾家的嫡次女抬入凰家做妾？” 老夫人面露鄙夷的冷哼了一声，道：“我颛臾家的女子，就算是再没有骨气，也不会为人做妾。” “那奶奶你是打算？”凰歌的话说到一半就打住了话头，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老夫人，在看到老夫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时候，凰歌的精神才有了几分萎靡，叹息道：“奶奶这是打算将难题抛给我呀？” 老夫人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道：“身为家主，连带着处理这点小事的能力都没有了吗？” 凰歌轻轻叹了口气，生怕老夫人亲自过问伤了身子，忙道：“既然奶奶都这样说了，那凰歌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去努力做了。不过奶奶，凰歌只能努力的去做，不能保证会做好。” 老夫人含笑点头道：“不碍事的，放手去做，就当做是老身在锻炼你。” 这边祖孙两个人商量妥当了，那边的娄氏也就进了千秋阁。 在看见凰歌的时候有了几分惊讶，可还是很快就反映了过来，对着老夫人行了礼，再对凰歌问安。 凰歌微笑着回礼，两个人看起来一如当初的默契，似乎那些让凰歌介怀的事情从未发生过一般。 这个时候的老夫人已经喝过药，整个人的状态又恢复成了方才见大太太的时候的样子，对着娄氏慢条斯理的道：“娄氏，你可知道老身叫你过来所为何事？” 娄氏恭敬屈膝道：“孙媳不知，请祖母指点孙媳。” 901.第901章 老夫人出马（4） 娄氏的语气淡漠中透着一股急切，听起来就好像是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无比的渴望被教诲。 凰歌清楚的看见她眼角的余光扫到自己的时候流露出一抹乞求的表情，似乎是在等待着凰歌给她传递一些讯息。 若是在对她产生怀疑之前，凰歌或许还果真会为她做一些什么。 可如今，凰歌只想要看看娄氏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娄氏是一个聪明人，她从来都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说什么话，也知道在这个歌时候自己应该把握住自己的分寸。 凰歌不愿意对她提供任何帮助，或许是因为她根本不知情，也并不必强求于她。 娄氏从未想过，凰歌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还对着凰歌关切的笑了笑。 老夫人将这一切都看在眼睛里，眼角眉梢都含着一抹难得的笑容，带着格外轻快的嗓音道：“娄氏，打你进凰家门成为老身的孙媳妇开始，老身对你就委以重任，将凰家的管家大权交到了你的手里，直接越过了你的母亲，可以说是格外偏爱。这一点，你承认吗？” 娄氏的心狠狠的跳了跳，老夫人都这样说了，娄氏不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会是什么好事。 这个时候的娄氏，只觉得老夫人的目光锐利如刀，狠狠的割在她的脸上，根本不容许她有任何反抗之举，抬头看着老夫人，目光灼灼的道：“祖母对孙媳的照顾，孙媳没齿难忘。” “就没齿难忘这样一个简单的词语，你就想打发老身了吗？”老夫人的唇角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声音里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寒声道：“老身对你有知遇之恩，照佛之情，你是不是应该报答老身？” 娄氏只觉得，一开始，老夫人就是挖好了一个坑，等着她去跳。 这个时候，若说不应该，那岂非就成了狼心狗肺之人。可若说应该，也不知道老夫人会让自己做些什么事情…… 只是这样想着，娄氏就觉得十分的为难，下意识的看了看凰歌。 岂料凰歌根本没有看娄氏这边，反而是对着老夫人笑得灿烂，道：“奶奶，瞧您这话说的。嫂子是个明白人也就罢了，若是不明白的，只怕以为奶奶会让嫂子去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呢。” 凰歌借着掩唇的功夫歪了歪头，就看见娄氏一脸狐疑的看着凰歌，眼神中还带着一抹乞求，似乎是在求凰歌帮帮她。 凰歌给了娄氏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娄氏就只能硬着头皮去揣测老夫人的意思了，含笑道：“孙媳是凰家的孙媳，孝顺祖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管祖母有什么需要吩咐孙媳的，孙媳一定竭尽全力去做。” “好好好，好啊。你如此说，也不枉费老身心疼你一回。”老夫人接连点头道：“老身也是将死之人，能在临死之前还能将自己的最大心愿告诉孙媳，让孙媳去帮忙完成，实在是老身的福气。只是，就委屈了你了。”老夫人说话间，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娄氏的脸，似乎是想要透过娄氏的眼睛看清楚娄氏的心。 902.第902章 做戏做全套（1） 老夫人越发的打太极，娄氏心里就越发的心虚，却不敢不应承下来，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更加的大方得体一些，道：“祖母如此言说，可真的是折煞孙媳了。孙媳自从入了凰家门以来，祖母对孙媳一直多有照顾。孙媳孝顺祖母，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孙媳不敢夸下海口说能为了祖母上刀山下火海，可但凡是别人能做得到的，孙媳也能做得到。只会比别人做的更好，请祖母放心。” 娄氏自以为聪慧，将即将发生的事情和大多数人联系在一起。 那意思就是说，只要老夫人的要求不过分，她就一定会遵照完成。 老夫人眼角眉梢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还有些得意的看了看凰歌，笑道：“怎么样，老身就说你嫂子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女子吧？” 凰歌暗暗的为老夫人点了个赞，含笑点头道：“嫂子到底是奶奶最心疼的孙媳妇了，奶奶的眼光，自然是不会差的。” 老夫人赞赏的看了凰歌一眼，对着娄氏笑道：“其实，老身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想和你说，启儿都是要接近不惑之年的人了。如今膝下无子，实在是让老舍十分不放心。这凰家偌大的家业，以后也一定会是启儿的。若启儿膝下空虚，则会造成凰家动荡不堪。老身如此言说，你明白吗？” 娄氏的脸色带了几分苍白，有些艰难的笑道：“祖母的意思，是想要为相公纳妾吗？” 老夫人斩钉截铁的点头道：“是的，老身想要为孙子纳妾！” 娄氏一直不能接受大太太往凰启身边安插人手，这些年来都极力忍受着大太太的各种言语挑衅。 却不想这一次，大太太竟然说动了老夫人，让老夫人插手管这件事情。 想要拒绝，却无法拒绝，一开始，老夫人就用言语将娄氏的退路堵住了。 娄氏的心沉入了谷底，许久才叹了口气，带着一抹哀怨的看了看老夫人，屈膝道：“既然是祖母的意思，孙媳不敢不从。只是……相公素来有主见，只怕是无法接受祖母的安排。怕是要辜负祖母的心意了。” 老夫人岂会因为娄氏的只言片语就改变了想法，眉眼间冷厉了半晌，轻声道：“娄氏，老身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听你的想法。你不要用启儿做挡箭牌。” 娄氏心头大骇，一直以来，就算是在大太太面前，娄氏都是用凰启做挡箭牌的，这一次，莫非就不管用了？ 娄氏如此想着，心里没来由的就慌乱了起来，纤细如玉的手指紧紧的抓着手中的绢帕，下意识的看了看凰歌。 凰歌给了娄氏一个安心的笑容，道：“大哥的意见如何，并不重要。奶奶这个时候只想听一下嫂子你的意见。” “可是相公那边……”娄氏不停的对凰歌使眼色，想要让凰歌帮帮她。 凰歌假装没有看见，歪着头看了看老夫人，在得到老夫人点头之后笑道：“人是要抬进去大哥院子里的，大哥不接受，也没办法。可奶奶想要知道嫂子你的想法。” 903.第903章 做戏做全套（2） 在看见娄氏苍白的脸色之后，凰歌又加了一句话：“毕竟，大哥是长子也是嫡子，奶奶对大哥寄予厚望，自然不希望大哥这一脉后继无人。” 娄氏震惊的看着凰歌，在她的印象之中，凰歌一定是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可如今，凰歌说的话，竟然是明目张胆的帮着老夫人说，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感受。 娄氏眼睛里的受伤被凰歌清清楚楚的看在眼睛里，却不动声色继续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嫂子自然是明白的。就算是高贵如同皇后，也必须以替皇室开枝散叶为主要目标，更何况我们还没有成为皇后或者说能够和皇后比肩的女子。” 娄氏的脸色白了又白，紧紧的咬着下嘴唇，半晌，才抬起头，脸上已经换了一副灿烂的笑容，对着老夫人屈膝道：“小妹这一席话，当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小妹说的是不错的，身为女子，自然是要以为夫家开枝散叶为重。如今想来，我这个妻子，也的确是有些做得不够。多谢祖母愿意给孙媳一个机会，让孙媳得以弥补。” 老夫人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娄氏会答应，脸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点头道：“难为你能想得通透，也算是凰家的福气了。你放心，即便是抬进来的妾室有了长子，也不会有损于你嫡妻的身份。这一点，老身可以向你保证。” 娄氏感激的眨了眨眼睛，硬生生的将眼眸中的那一抹雾气逼了回去，理智的对着老夫人屈膝道：“多谢祖母如此厚待孙媳。孙媳也知道祖母是为了相公着想。只是这件事情，孙媳同意了还不算，须得相公同意了才好。相公性子倔强，只怕是很难妥协……” 娄氏心头打起了小鼓，不由自主的就将求救的眼神看向了凰歌。 尽管今天的凰歌从来没有帮着娄氏说半句话，可如今的娄氏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除了向凰歌求救之外，也想不到另外的更好的法子了。 原本娄氏对凰歌帮着自己说话是不抱任何希望的，可出乎娄氏意料之外的事，凰歌竟然对着娄氏含笑点头，道：“这一点，奶奶自然是想到了的，在嫂子过来之前，奶奶就和凰歌说了。这件事情须得你情我愿，只要大哥不同意，奶奶也是不会强求的。” 娄氏暗地里松了口气，嘴上却试探道：“若是如此，岂非是辜负了祖母盛情。” 老夫人轻描淡写的瞥了娄氏一眼，似笑非笑的道：“辜负了我的盛情是一回事，若是别人以为娄氏你是一个善妒的女人，那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利啊。女人最要紧的就是声誉，祖母不光是为了启儿着想，也是在为你着想啊。” 娄氏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勉强笑道：“多谢祖母，祖母请放心，孙媳回去之后定然会多多的劝说相公。身为相公的嫡妻，看着相公膝下空虚，孙媳也难受得紧。” 在娄氏的心里，索性自己都已经开口同意了凰启纳妾的事情，还不如在老夫人面前做了全套。 904.第904章 做戏做全套（3） 别人是不了解凰启，娄氏自认为和凰启夫妻这些年以来，对凰启是十分了解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凰启总是能站在自己身边。 这一次，只要自己在他面前撒撒娇，和他好好说自己的不愿意，那他肯定是不会接受的。 只是，凰歌的态度，倒是让娄氏有几分不能确定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娄氏从老夫人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在不远处的亭子里等着凰歌。 凰歌出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娄氏在对着自己招手，含笑快步走了过去，亲昵的拉着娄氏的手，道：“好嫂子，凰歌方才没有帮着嫂子说半句话，凰歌还以为嫂子生气了呢。” 娄氏反手握着凰歌的手，眼眸中闪烁着一抹长嫂的温情，脉脉的道：“瞧你，说的是什么傻话呢？你到底是我的小妹啊。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嫂子都相信你是为了嫂子好。嫂子就知道你是个会多心的姑娘，才特别等在这里，想要和你解释解释呢。” 凰歌眼睛调皮的眨了眨，抱着娄氏的胳膊，轻声道：“奶奶的性格，嫂子是知道的。她老人家定下来的事情，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与其和她争，不如就顺着她。反正她也同意，大哥不点头，这件事就作罢。凰歌想着，就凭着嫂子的手段，搞定大哥，应该不成问题的吧？” 娄氏神情中浮现出一抹自得，略带洋洋得意的道：“相公曾经答应过我，只要我不肯，一定不会纳妾。” 凰歌羡慕的看着娄氏，笑道：“如此说来，凰歌真真是羡慕嫂子的。大哥对嫂子真真是好的。” 和凰歌一起说话的时候，娄氏一直都很刻意的去注意凰歌的表情，想要看清楚凰歌口中所言和心中所想是不是符合，也很想知道，如今的华贵那个对她，还是不是和之前一样的亲昵。 从千秋阁一直走到了关雎园，娄氏都没有瞧出任何破绽，才相信了凰歌对自己的态度一如往昔。 娄氏走后，凰歌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心里想着，这个娄氏，戒备心还果真是强的。 还不等凰歌松一口气，一股男性的气息就扑面而来，将凰歌包裹在内。 凰歌的手肘毫不客气的向后顶，口中笑骂道：“感情战王殿下一天到晚是没事情做，专程来了我这边闹腾呢？” 凤城苦笑着看着凰歌那毫无预兆攻击向自己的胳膊肘，皱眉道：“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呢你？我好容易来这里一趟，想要有好消息告诉你，你就这样对我？” 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欣喜之意，转身就攀上了凤城的胳膊，脸上还带着一抹刻意讨好的笑容，道：“什么好消息？可以和我说说看吗？” 凤城傲娇的扬了扬眉，笑着刮了刮凰歌挺翘的鼻梁，笑道：“你很想知道？” “自然是想的。你专程来告诉我的好消息，肯定很重要。”凰歌急忙点头，眼眸中流露出来的那一抹渴求简直让凤城移不开眸光。 905.第905章 闺房之乐（1） 凤城撇嘴道：“那万一这个所谓的好消息对你不是那么重要，你岂非就不要听了？” 凰歌知道凤城是在为了方才自己攻击他的事情刁难自己，倒是也丝毫不恼，嘿嘿一笑，道：“怎么会，只要是你给我的消息，我都要听。你说给我听听看嘛？” 凤城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大喇喇的坐在贵妃榻上，双臂十分自然的搭在榻背上，宽厚的背往后靠着，寻了一个十分舒适的姿势，悠闲的睨了凰歌一眼，眼眸中闪烁着戏谑和渴望，道：“告诉你也可以，要看你的表现了。你若是表现好，告诉你，那也是无妨的。” 凤城难得和凰歌抬杠，更难得在凰歌面前提点什么要求，凰歌忍不住为他这种孩子气的举动笑了笑，忙换了一副笑脸，快步绕到凤城身后，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凤城宽厚的肩膀，替他按摩，口中戏谑道：“战王殿下，力道如何？还舒服吗？觉得怎么样啊？” 在凰歌的小手搭上凤城肩膀的那一瞬间，凤城只觉得全身都好像是酥麻了，逐渐的软了，所谓的化成了一汪水，也不过如是。 凤城从来都不知道，凰歌竟然还会这一手，一时间愣住了，就连凰歌和他说话也没有注意到。 直到凰歌不怀好意的狠狠捏了捏，那一股痛感才让凤城反应了过来，忙点头道：“恩，不……” “不错”这两个字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凤城唇角浮现出了一抹坏笑，轻轻咳嗽了一声，改了口风，带着几分挑剔的严肃道：“不怎么样，有点轻了，像是小猫儿在挠痒痒一样，太不舒服了。” 凰歌知道凤城这是故意的，也不生气，倒是越发卖力的替凤城揉捏了起来。 一边捏着肩膀伺候着难伺候的主儿，一边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今天去千秋阁的事情。 自然主要是说了娄氏。 最开始的时候，凤城还和凰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可后来，就剩下凰歌一个人在那边自言自语。 “哎，我和你说话呢……”凰歌连问了几遍都没有听到凤城的答复，倒是忍不住转过来看凤城究竟是在干什么。 这不看倒不要紧，一看倒是将凰歌心疼得不得了。 凤城一进门，就没有让凰歌看到过自己的正脸，如今一看之下，凰歌才发现他脸上的疲惫之色是掩饰不住，眼窝处的黑青更是彰显着他睡眠不足的事实。 轻微的鼾声更让凰歌心疼，这是有多累，就这样坐着一小会儿，都能睡着。 凰歌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回房为凤城抱过来一床被子，轻轻的搭在了凤城的身上。 心疼凤城这样坐着睡会有些难受，就想要将凤城扳倒了躺着睡。 谁知道她刚努力的将凤城放平，还不等她起身，一双健壮有力的手臂就扣住了凰歌的腰。 “好哇，你装睡……”凰歌刚想动手，就听见凤城低声呢喃道：“歌儿，别动，陪我躺一会儿……” 906.第906章 闺房之乐（2） 两个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可都是在房间里，这里尚且是在外面，杏黄和青草随时都有可能进来看见。 一想到这些，凰歌这个时候就有些脸红心跳了起来。 想要将凤城推开，却只觉得他的胸口滚烫的吓人，而头上均匀的呼吸声也让凰歌不忍心打扰他。 许久，凰歌才低低的叹了口气，将头埋在了凤城的胸口，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窝着了。 这一闭上眼睛，才觉得这几天每天都熬夜看账本，着实有些累了，眼皮也就逐渐的沉了起来。 她并没有注意到，方才还在打呼噜的凤城，早就已经没有在打呼噜了，而是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怀中安静得如同一只小猫咪一样的凰歌，眸中溢满温情。 等凰歌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也不在贵妃榻上了，而是在床上。 凰歌靠内睡着，凤城一只手抱着凰歌，一只手在翻看放在床边的账本。 整整齐齐的两摞账本，一摞是看过的，一摞没有看过的，都差不多高。 凰歌嘟囔道：“我怎么睡着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凰歌说话间，凤城就将账本放下了转过身来，眼窝处的一抹乌青依旧在。 凰歌诧异道：“你方才没有休息吗？” 凤城顺势下滑，两只手就霸道的将凰歌禁锢在怀中，带着几分邪气的笑道：“美人在怀，哪里还睡得着？” 凰歌不客气的掐了一把凤城腰间的软肉，嘟囔道：“人家是在关心你，你可倒好了，没个正形。” 凤城苦笑道：“这不是看你这两天辛苦了，才哄你休息一会儿吗？我之前带了一盒血燕过来，已经吩咐杏黄炖上了。这个时候约莫刚好。这凰家的家主，不是那么好当的，你瞧瞧你的脸色，真真难看的紧，要好好补一补。今天来的匆忙，也只带了一盒血燕。明儿个我再带点雪蛤和人参过来。” 凰歌翻身趴在凤城的胸口，抬手描绘着凤城深邃的眉眼，在他眼底卧蚕处的乌青轻轻摩挲了下，叹了口气，道：“你呀，只顾着我，好歹也顾着一下你自己？不过，你方才是说，有好消息要告诉我，现在，可能说了？” 凤城一只手枕在脑后，笑道：“你这么聪明，猜一猜我在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 凰歌没好气的嘟囔道：“你该不会是为了娄氏的事情吧？” 凤城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眉心，道：“虽不中亦不远。再猜。” 凰歌的眼神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半个身子都已经挪到了凤城的身上，不可思议的道：“是为了大哥娶小的事情？” “聪明。”凤城点头道：“你和老夫人应该都希望凰启能答应吧？” 凰歌不可思议的笑道：“我们希望，你就能办到吗？” 凤城搂了搂凰歌纤细的腰身，手在她身上不老实的动着，坏笑道：“你若给我些许好处，本王就豁出去了性命的为你办到。” 907.第907章 闺房之乐（3） 凰歌的注意力全部都已经在凤城说的话上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凤城那一只不老实的手在做什么，眉眼含笑的看着凤城，嘿嘿笑道：“其实，你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你已经有了解决这件事情的法子。” 凤城愣了愣，狡黠一笑，道：“便是果真有这样的法子，你怎么就能保证可以办到呢？” 凰歌的红润的小嘴情不自禁的嘟了起来，带着几分娇憨的撇嘴道：“你这是在威胁我……” 略带些许撒娇的声音让凤城的小腹一阵灼热，只觉得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流淌，渴望能和凰歌有更多的接触以消除这一股灼热之感…… 看着近在咫尺的红润小嘴一翕一合，凤城就有些口干舌燥了起来，忍不住将凰歌的脖颈往下一拉，试探性的碰触了一下那一片芳香地。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凰歌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透过凤城滚烫的唇狠狠的击中心脏，带起一阵酥麻，再让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麻痹之中。 等凰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凤城已经要开始攻城略地了…… “哎……别……”凰歌急忙躲闪，手肘抵在凤城的胸前，脸上红霞飞舞含羞道：“别这样，若是给人瞧见了，可多不好？” 凤城霸气侧漏的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的道：“谁人敢来瞧？是不想要命了吗？” 凰歌坚持抵着凤城的胸膛，道：“凤城，不要……” 带着轻微求的声音到底是让凤城一瞬间就软了心房，微微叹了口气，改由抱着凰歌，将她的头埋在了自己的脖颈之中。 凰歌心头突突直跳，有些担心凤城突然又有什么让她无法接受的举动。 所幸，耳畔除了凤城浊重的喘息声之外，并没有任何声音，就连凤城的手，也很老实的压在她的脊背上，久久的没有动弹一下。 凰歌有些担心的轻声道：“凤城，你怎么了？” “想什么呢，我没事。”凤城口中如此说着，还抬手摸了摸凰歌的小脑袋，不无宠溺的叹息道：“歌儿，为什么不肯给我碰？” 一听到这个问题，凰歌的脖子根儿都红了起来，半晌才轻声呢喃道：“其实也不是不给你碰……” “果真，你的意思是说……”凤城一边说，一边就猴急的凑了上去，想要继续方才的旖旎。 凰歌立马处于戒备状态，没有给凤城占到任何便宜，口中焦急道：“凤城你听我说完。” 凤城停了下来，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凰歌，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不应该错过的表情。 那如同恶狼看着小绵羊一样的表情让凰歌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唾沫，考量再三，才轻声道：“去只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已经是我的战王妃……”凤城有几分疑惑，这话也说的理所当然。 凰歌焦急道：“到底还没有大婚不是吗？” 此话一出，凰歌的脸是越发的红了，带着几分窘迫的娇嗔着，把头埋入了凤城的胸膛，带着几分娇嗔的捶打着：“你好讨厌……” 908.第908章 闺房之乐（4） 凰歌不是属于那种很喜欢撒娇的女子，可一旦撒娇，就让凤城格外着迷，只觉得全身都在这个时候酥软了，不舍得再让她受任何的委屈，一丁点儿都不舍得。 等凰歌平静了下来，凤城才哑声道：“歌儿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来迎娶歌儿了吗？” 凰歌好容易恢复如常的脸色顷刻间又燃烧了起来，准备继续窝在凤城的胸口逃避，却被凤城一把就拎了起来，认真的看着凰歌的眼睛，道：“歌儿，回答我。” 凰歌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我们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我答应你，等凰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那边的事情也都处理好了，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好吗？但是现在……我不希望我们发生太过于亲密的举动。我希望将我们之间所有的美好都保留到那个最美好的时刻。可以吗？” 这一番话，由凰歌说出来，自然是有几分难为情的，可若凰歌不说，只怕还会有更加让她难为情的事情发生。 所以就算是有万般不愿意，凰歌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还不能在说完之后就撤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凤城，等着凤城的答案。 看着如此执着于这个问题的凰歌，凤城无奈的叹了口气，郑重点头道：“我答应你。” 凰歌的笑容一瞬间就耀眼了起来，让凤城过目现神秘，还不等凰歌开口，凤城就苦恼皱眉道：“这种看见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在自己面前却不得忍着唾沫不去吃的感觉，可真真是难受的。” 凰歌脸面通红的看着为难的凤城，半晌才有几分羞赧的挤出来一句话：“人家会补偿你的……” “如何补偿？”对于华贵那个所谓的补偿，凤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下一瞬，凰歌冰凉的唇就印上了凤城的脸，等凤城惊喜的反应过来，凰歌已经如同一只百灵鸟一般飞走了。 满脸通红的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头发，还从梳妆镜里面看着凤城的举动。 那模样，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孩子等待着家长的惩罚一样。 凤城从未见过如此窘迫的凰歌，笑意激荡在胸腔中，绵绵不绝。 大踏步的上前，将凰歌手中的篦子拿到了手中。 两只手碰触的瞬间，凰歌像是被马蜂蛰了一下的缩回了手，带着三分警惕的抬头看着凤城，道：“你干什么？” 凤城愣了愣，随即苦笑道：“我不干什么，帮你梳头不可以吗？” 凤城说完，果真抬手将凰歌头上的发簪珠花尽数取了下来，轻轻的篦着头发。 感受着头皮上适中的力度，看着梳妆镜中容颜俊逸的男子认真的样子，凰歌忍不住道：“想不到堂堂战王殿下，竟然还会为女子篦头发。” 凤城不以为意的抬了眼皮，透过镜子看见凰歌脸上的笑容，俊颜上也染上了一抹轻笑道：“原本我也是以为，我这一双手，这辈子就只会舞刀弄枪。直到有了你，我才知道，原来还可以篦头……” 909.第909章 闺房之乐（5） 凰歌心头甜滋滋的，口中却忍不住的道：“切，说的好听，瞧着这样熟练的动作，也不知道是练习了多久才能有这样的效果。更不知道是梳过多少女子的头发，才能做到这样自如……”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可凰歌越说就越觉得自己接近了真相，忍不住的絮絮了起来。 凤城倒是好脾气的不生气，含笑道：“你这样说，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吃醋？” “哪里有？我才不会吃醋，我怎么会为了这件事情吃醋。真的是……”凰歌口中倔强的否认，可实际上却还是目光灼灼的看着镜子里满脸含笑的凤城，只觉得他的笑容太过于让人目眩神迷，很容易就让人沉溺其中，迷失了方向，连带和后面半句埋怨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凤城的眉眼在这一瞬间变得温柔炫目了起来，透过梳妆镜看见凰歌的迷失，低低的笑着，言语中还带着一抹自得，抬手捋了捋自己墨色的长发，弯腰在凰歌耳畔低声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是无妨的。只不过，你不要笑我了。我这梳头的绝技，可是在自己头上练出来的……” 原本看着凤城那一本正经的表情，凰歌都在想若是听到了真相应该如何面对凤城，却不想真相竟然是这样。 只是脑补一个大男人对着镜子研究自己那一头长发的画面，凰歌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透过镜子看见凤城脸上的那一抹淡淡的不悦，猛然一下子打住了笑容，转身看着凤城，含笑道：“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要笑话你的。只是，真的很好笑，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哈哈……” 凤城越发的板起脸孔，就越发的让凰歌觉得好笑，再三忍了，却是忍不住，终于决定不要再委屈自己，想笑就笑。 凤城一张俊脸憋了半晌，也憋不住了，脸上荡漾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抬手轻轻敲了敲凰歌的头顶，没好气的道：“还笑呢？这还不都是为了你。快做好，这是本王第一次给女子梳头，若因着你乱动没有梳好，你可不要说本王技术不好。” 凰歌好奇的看着凤城那一双灵巧的手指在自己乌黑的云鬓间穿梭，心头一阵温暖，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都说认真做事情的男人是最有吸引力的，凰歌想着，这个时候的凤城，也就算是光芒万丈了吧。 这还是凰歌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打量着凤城，剑眉星眸，鼻若悬胆，口如含丹。 眉眼口鼻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完美，组合在一起更是有了一种让常人难以企及的俊逸，就站在自己身后，都自带光环一般的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 当最后一枚发簪插上凰歌发髻的时候，凤城才从全神贯注中抬起头来，温柔如水的看着凰歌，带着几分期待的紧张道：“怎么样？” 记忆中的凤城，就从来都没有这种不自信的时候，此刻看着凰歌的表情也是无线期待的，就好像是一个等着夫子检阅文章的小孩子。 910.第910章 闺房之乐（6） 一开始到最后，凰歌都是眼睛不眨的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听到凤城如此询问，脱口而出道：“很好，十分好。真的没有想到你还有一双巧手，梳得一手好头。不过，你是怎么想到学梳头的呢？这一双舞刀弄枪的手，竟然也会摆弄女孩子的头发。你也不觉得委屈了它们？” 凰歌如此说着，情不自禁的多看了凤城两眼，或许觉得这样透过镜子看的不过瘾，凰歌还转过身，爬上了凳子，站在和凤城一样的高度，用一种探寻的眼神看着凤城，那眉眼之中的好奇是掩饰不住。 这个时候的凰歌，没有了平日里看着的那一股精明强悍，反而透露出一抹属于小女儿的好奇之心。 凤城心头的一根弦就这样不经意的被触动了，发出了铮铮的声音，如同一柄利刃，割得凤城的心硬生生的疼痛。 凰歌到底还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小女娃儿啊，尽管她平时的表现比较的成熟稳重，会让人不由自主的忽略了她的年龄，可这女孩儿的本性，到底的掩饰不住的。 凤城的心头涌起了无线的怜惜和心疼，抬手轻轻摸了摸凰歌细嫩的脸颊，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自从有了你，我就想着扼要学会梳头。这古人不是有画眉的闺房情趣，我到是觉得，画眉太过于简单了一些，还是梳头比较好。这结发共枕席的缘分，还是要从头开始。” 凤城如此说着，眼神就越发的温柔了起来，看着凰歌的表情也变得深邃而温暖，含笑看着若有所思的凰歌，没来由的就有了一抹慌乱，带着几分手足无措的道：“怎么，你不喜欢吗？” 面对千军万马，凤城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 唯独面对凰歌，他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唐突了她，委屈了她…… 在凤城的心里，凰歌是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了珍宝，哪怕是倾覆了天下，也要将凰歌牢牢的护在怀中。 凰歌好像是没有听见他在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歪着头，好奇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还会画眉吗？” 凤城眉眼之中的自得之色越发的浓厚了，扬了扬眉，唇角也愉悦的向上勾了起来，笑道：“自然是会的。” “果真会？”凰歌眉眼中的雀跃之色越发的明显了，一把拉着凤城的手，抬手将螺子黛塞入凤城的手中，带着无限期待的道：“试试看？” 凤城宠溺的笑着，很自然的拿过螺子黛，弯了弯腰，对着凰歌笑得灿烂，道：“乐意效劳。” 月色如水一般倾泻在房间里，映着两个人如玉的容颜，如同一幅绝色的永恒的画面一般的动人心魄。 凰歌坐在椅子上，看着凤城绕到自己面前，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搭上凰歌的眉，柔声道：“闭上眼，很快就好。” 凰歌一脸期待的闭上了眼，等她听到凤城再次温柔开口让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镜子里那两道弯弯的柳叶眉，为自己的脸凭添了几分温柔之色。 、 911.第911章 闺房之乐（7） 凰歌的容颜原本就是极为出众的，如今被凤城一双巧手画眉之后，显得更加的美艳不可方物。 凤城一时间有些看呆了，知道凰歌抬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回过神来，楞声道：“啊？你方才说什么？” 面对走神的凤城，凰歌也不恼，低低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道：“如何？” 凤城仔细端详了片刻，含笑道：“自然是十分不错的。” 任何一个女子都喜欢听来自自己心仪男子的赞美，凰歌自然也不会是例外，眉眼之中都洋溢着一抹欢喜，口中却是不自信的道：“果真？” 凤城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以后，你的青丝都由我替你绾。你的眉毛都由我替你画，可好？” 自从凰歌和凤城在一起以来，凤城也算是说过不少的甜言蜜语了，只有这一句，最为让凰歌觉得窝心。 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叱咤天下的男人，竟然能对自己做出如此承诺，当真让凰歌有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 只是这一瞬间，眼睛里就浮现出一股雾气。 凰歌的感动被凤城清清楚楚的看在眼睛里，一把将凰歌搂入怀中，认真笑道：“怎么了？可是不肯？” 凰歌笑着抹了一把眼泪，摇头嘟囔道：“哪里有不肯了？人家分明就是被感动的，你不会这么笨，连带着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吧？” 凤城一本正经的笑了笑，道：“你都说我是个笨人了，自然是没有看出来的了。傻瓜，这有什么好值得感动的？” 凰歌撅嘴道：“反正我不管，你说了，以后我的头发都由你梳，眉毛都由你画，不许抵赖。” 凤城眉眼含笑的将凰歌安置在自己的膝盖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认真点头承诺道：“乐意之极！” 两个人又因着这梳头画眉的事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凰歌才道：“你方才说了，有法子让大哥答应娶妾进门？” 凤城眉宇间飞快的掠过一抹失望，夸张的叹气道：“哎，我还说抓紧机会和歌儿亲热亲热，却不想，歌儿心里只惦记着凰启的事情，把我可是丢到一边了。” 凤城夸张的哀怨让凰歌哭笑不得，如同哄着小娃娃一样的拍着凤城的脊背，笑道：“好了好了，都多大人了，还计较这些事情呢？大哥对大嫂情深意重，若想要让大哥同意娶妾，只怕是有些难度。你究竟有什么法子？如今说出来，也好让我参考参考？” 凤城含笑道：“现在没有成功，自然不能轻易告诉你的。最迟明天，你就能知道结果了。” 凰歌狐疑的看着一脸自信满满的凤城，自然是有些不相信的。 可不管她怎么死缠烂打，撒娇发痴的去问，凤城都不松口告诉她。 与此同时，娄氏正在启园之中抹眼泪。 原本娄氏从千秋阁回去启园之后就心急火燎的想要去找凰启，却不想凰启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中不见任何人。 眼瞧着都到了掌灯时分了，也不见出来用膳，可是给娄氏着急的不得了，却无可奈何。 912.第912章 夫妻坦诚（1） 门“吱呀”一声开了，娄氏慌乱抬头，却看见进来的是婢女侍梅和侍兰，眼眸中的失望之色掩饰不住。 侍梅跟在娄氏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瞧见娄氏这样子就知道娄氏心头在想些什么，忙宽慰道：“大少奶奶不要着急，许大少爷今儿个是在朝廷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才会如此疏远冷落大少奶奶的。想必过一会儿，大少爷就知道大少奶奶的好了。” 侍兰将手中捧着的燕窝粥放在桌上，小心的拿了出来，放在娄氏面前，含笑道：“大少奶奶，您今儿个从千秋阁回来之后心情就不是很好，也没有用晚膳，这燕窝，可是新鲜炖好的呢。还是昨儿个大少爷拿回来的，特别吩咐奴婢每天炖给大少奶奶服用。争取啊，早日给大少爷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呢。” 孩子是娄氏的心病，在千秋阁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说给这两个婢女听，如今听着侍兰如此言说，心头就越发的难过了，没好气的道：“瞎说什么呢？明知道我伤了身子，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好了，你还特别这样说，是巴不得早点气死我，你好做填房吗？” 娄氏驭下向来宽厚，甚少如此发脾气，更不必说是这样的无名火。 侍兰被娄氏突然发难吓了一跳，慌乱跪下，抬手就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口中急忙道：“奴婢失言，求大少奶奶恕罪。” 侍梅面上也露出一抹惊讶之色，随即皱了皱眉，靠近娄氏，压低了声音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今儿个去千秋阁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什么？奴婢听说今儿个大太太去了老夫人那边。可是大太太又在提为大爷纳妾的事情？” 听闻此话，侍梅全身哆嗦了一下，带着几分惊慌失措的看了看娄氏。 心里想着，若果真是这样，那自己还真的是撞在了枪口之上。 娄氏素来是一个自控能力很强的人，很快就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了过来，轻轻的叹了口气，面带愧疚的看了侍兰一眼，道：“你起来吧。是我自个儿心情不好，倒是连累你受委屈了。” 侍兰的眼圈儿陡然就红了起来，抹了一把眼泪，忙道：“奴婢不委屈，奴婢一点儿都不委屈，只要是能让大少奶奶消气，让奴婢做些什么，奴婢都愿意的。” 侍兰是个不怕事的性子，刚从地上爬起来，就又凑到了娄氏身边，带着几分讨好的道：“其实，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大少奶奶也不必如此神奇。咱们爷对大少奶奶情深意重，自然不会同意抬了小的进来。这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吗？就算是老夫人，心里也是心疼大爷的，定然不会逼迫大爷。如今最为要紧的，就是养好了自个儿的身子。” 侍兰一边说，一边将温度正好的燕窝粥放在了娄氏手中。 娄氏是真的没胃口，可看着侍兰一脸期待的样子，也不忍心让侍兰失望，轻轻叹了口气，接了过来，三两口喝光了。 913.第913章 夫妻坦诚（2） 侍兰欣喜的将空碗接了过来，含笑道：“就应该这样才好呢。大少奶奶也不必太过于灰心了。虽说您是伤了身子，一时半会儿不能好，可到底还是有希望的。再说了，歌小姐给大少奶奶的药方，大少奶奶也是一直在吃着呢。想必，很快就能有效果了。即便是果真会有新人进府，那也得恭恭敬敬的叫您一声大奶奶。” 娄氏怔忡的点头，突然抬头，目光森森的看着侍梅，道：“我之前让你打探的事情打探得如何了？” 侍梅压低了声音道：“奴婢派人拿着方子去了好几个地方的药店，找了各地出名的妇科圣手瞧了，大家都说，那一副方子的确是能改善女子的体质，有助于受孕。对于大少奶奶这样的情况，是最为合适的了。可奴婢琢磨着，大少奶奶也服用了这好些日子了，指不定已经有了动静而不自知呢？” 侍梅的话还没有说完，侍兰就已经冒冒失失的笑道：“既然如此，那奴婢这就去找个郎中来为大少奶奶把脉。” 侍兰还没有走出房间门，就被娄氏严厉的呵斥了，十分不悦的道：“在干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我身体有问题吗？眼巴巴的即刻去找了大夫过来诊脉？若果真有了，那也无法挽回如今的局面了。那妾，是抬定了。” “大爷都没有松口，就算是老夫人和大太太肯，也办不到啊。”侍兰快人快语的说出了心中所想，娄氏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叹了口气，道：“燕窝还有没有？” “有呢，还有一盅在小火煨着，想着入睡前给您送过来。”侍梅皱眉，随即道：“大少奶奶可是惦记着大少爷，想要给大少爷送过去？” 娄氏的眉心突突的跳着疼得厉害，略疲惫的点了点头，道：“再准备两个小菜，温一壶好酒，要用我嫁过来的时候带着的醉万年。去准备吧。我一会儿去书房。侍兰，帮我沐浴更衣。” 侍兰其实不懂，为什么只是去一趟书房探望凰启，就搞得好像是去侍寝一样的隆重。 还动用了醉万年，那可是平日里大爷求着大少奶奶，都不肯给一口喝的醉万年啊。 想开口问，却又觉得此刻房间里的气氛实在是压抑得不得了，让侍兰害怕。 侍梅倒是看懂了，也是不敢吭声，低眉顺眼的就去准备了，依着娄氏的做菜习惯准备了两个凰启爱吃的小菜，都装在了食盒中。 刚拿到娄氏的房间门口，就看见娄氏打扮一新走了出来，那光彩照人的模样，根本就看不出来如今的娄氏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娄氏很少着意打扮，这样一打扮起来，倒是让侍梅都有些看呆了。 “怎么，这就不认识了吗？”面对侍梅呆愣的样子，娄氏倒是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侍梅随即反应了过来，忙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觉得，大少奶奶今儿个真漂亮。想必大爷瞧见了，也是欢喜的。” 914.第914章 夫妻坦诚（3） 娄氏苦笑道：“若他果真会欢喜，我也不必将自己打扮成如此模样了。” 娄氏眼眸之中闪现而出的那一抹落寞也是足够的让人心疼，只是不知道今儿个的凰启看了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侍梅的眉头都随着娄氏的言语皱了起来，带着几分急切的道：“不会的，大少奶奶，大爷定然会喜欢的。大爷和大少奶奶夫妻情深，整个凰家大院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少奶奶莫要太过于着急了。” 娄氏心头苦笑，却不忍再拒绝侍梅的好意，毕竟这也是跟了自己这样多年忠心耿耿的丫头了。 如此想着，娄氏抬手接过侍梅手中的食盒，含笑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 侍兰极没眼色，还以为娄氏是不想让侍梅伺候在身边，只带着她一个人。 带着几分雀跃的将娄氏手中的食盒拿了过来，嘟囔道：“侍梅你也真的是，这食盒这样沉重，你怎么能让大少奶奶亲自拎着呢。” 娄氏瞥了侍兰一眼，侍兰就好像是在冰窖之中打了个滚儿一样的寒冷，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抱了抱手臂，皱眉道：“奇怪，这天儿明明就不冷啊，怎么一下子感觉好冷的样子了。” 侍兰的蠢样子已经让侍梅不忍直视，默不作声的拉过侍兰，将侍兰手中拎着的食盒劈手夺了过来重新交给了娄氏，对着娄氏歉意的笑了笑就拖着侍兰走了。 两个人离去的速度十分的快，老远都还能听见侍兰在愤愤不平的嚷嚷，说侍梅太过于好大喜功，不喜欢别人在主子面前邀功。 听着这话，侍梅只觉得心头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只觉得后背娄氏的眸光锐利如刀，险些要将两个人手撕了去…… 不过此刻的娄氏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书房里的凰启的身上，再也匀不出多的时间和精力给自己的这两个颇让人头疼的丫头。 侍梅和侍兰一走，九曲回廊之上就只有娄氏一个人的身影。 月光如水，那些树木斑驳的影子稀稀拉拉的印在墙上和地上，也印在了娄氏的身上，如同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将娄氏彻彻底底的笼罩了起来。 似乎，找不到方向，寻不到出路。 夜间的启园万籁俱静，安静的让娄氏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娄氏轻轻的吞了口唾沫，抬脚往书房走去。 从卧室到书房这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娄氏硬生生的走了一刻钟那么久。 站在书房门口，透过门缝看见里头昏黄的灯光，娄氏的心就是一阵抽疼。 灯光太暗伤眼睛，凰启平日里就已经十分辛劳了，加上还要操心府里的事情，是心力交瘁，若眼睛还有什么问题，那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若平日里，娄氏也一定是不管不顾的就打开门走进去替凰启将灯挑亮了，可如今…… 娄氏站在门口，安静的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受着食盒里面传出来的食物的温度和香味儿，脑海里正在天人交战！ 915.第915章 夫妻坦诚（4） 如同侍兰所言，这些年来，凰启对娄氏一直是礼敬有加，别说是冷落了，就连大声说话也是没有的。 就算偶尔有分歧，也一定是凰启对娄氏让步。 众人都以为是娄氏高攀了凰启，只有凰启和娄氏才知道，娄氏是凰启费劲千辛万苦才追到手的夫人。 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凰启对娄氏的冷落，才让娄氏心头浮现出了恐慌。 在门口犹豫了许久，娄氏最终还是选择叩响了凰启的门。 叩第一遍，没有任何反应，娄氏的一张脸就已经羞窘得通红。 叩第二遍，还是没有应答，娄氏的身子都开始在微微颤抖了。 叩第三遍，还没有等娄氏开始失望，凰启淡漠如水的声音就想了起来：“进！” 这是第一次，凰启明知道门外的人是娄氏，却没有用敬语。 好在如今的娄氏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没有和凰启计较这些，反而是越发殷勤的对着凰启笑得谄媚。 一阵香风佛过，凰启就知道娄氏已经到了身边。 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自己的肩头，凰启的身子就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此刻不得不依靠咬着自己的嘴唇来控制情绪。 天知道，他一回家就想要将娄氏拥入怀中，听着她软语呢哝。 可他不能，今天，他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和娄氏说清楚…… 娄氏明显的感觉到凰启的身体柔软了一瞬然后继续变得僵硬，心头突突一跳，鼻头一酸就要掉下泪来：“相公，妾身做错了什么吗？惹得相公对妾身如此冷漠？” 凰启的情绪剧烈波动着，狠狠的咬了咬唇，借着那一股刺痛和血腥味儿让自己回过神来，转身抬头看着娄氏，带着一抹痛心的道：“夫人……” 原本以为不能得到任何回应，却不想竟然听到了凰启的声音，娄氏又惊又喜，竟然没有发觉凰启声音中的不对劲，欣喜的弯腰抱着凰启，一张粉嫩可人的脸蛋儿在凰启脖子边上轻轻磨蹭着，带着一抹娇羞的低声道：“相公……” 娄氏在众人面前都是一副冷淡高贵的样子，可在凰启面前却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憨。 娄氏知道，若自己好言好语的去问，一定问不出个所以然，还不如借着撒娇的机会问出口，也好知道自己究竟是错在了哪里。 如此想着，娄氏的声音也就放的越发的绵软了起来。 凰启心头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猛然起身，将身后趴在肩膀上的篓子撞了一个趔趄，带着几分惊讶和委屈的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 凰启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也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让自己去看娄氏头上带着的那一副梅兰竹菊的发簪。 可人的心思就是这样的奇怪，越发的控制着不想要去看，也就越发的想要看的清楚。 娄氏的心头突突直跳，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小声道：“相公这是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凰启冷笑道：“娄曼莲，你果真是不知道吗？” 916.第916章 夫妻坦诚（5） 冰冷的称呼让娄氏的手脚也随之变得冰凉了起来，自从两个人认识到现在，凰启还是第一次连名带姓的称呼娄氏，这让娄氏心头的恐慌更甚，眼眸中也不免的浮现出了一抹雾气，哽咽道：“相公，妾身做错了什么，县公共可以直接说。可县公共这样什么都不说，就相当于是给妾身判了死刑，妾身不服。也没有办法服！” “你……”凰启的声音软了下来，一步靠近了娄氏，压低了声音道：“让我如何是好？” 借着身形高大的掩饰，凰启轻而易举的拿到了娄氏头上的梅兰竹菊发簪，拿在手中把玩着。 只觉得入手沉甸甸的，做工也是十分的细致精巧，用料考究就更加不必说了。 若非如此，也不能让娄氏如此钟爱，时时刻刻要戴在头上。 头上瞬间轻了的感觉让娄氏的心反而沉重了起来，眉心更是不由自主的就皱了起来，大着胆子试探道：“相公，你这是做什么？这一套发簪，可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呀？莫非，相公是忘记了我们这些年是如何走过来了的吗？” 凰启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不无讽刺的道：“原来，夫人还记得这些年我们走的是如何的艰难？” 娄氏再大意，也已经发现了凰启的问题，强笑道：“相公这话说的，和相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妾身都历历在目。妾身还记得，相公不喜欢如此昏黄的灯光，喜欢亮一点的。” 娄氏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小心的将油灯里面的灯芯挑出来了一些，然后走到带过来的食盒边上，无比温柔的将里面的小菜都取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 香味儿一瞬间就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透出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 凰启略带痛苦的闭了闭眼，似乎不知道应该要如何面对娄氏。 娄氏苦笑着将碗筷摆好，满含期待的看着凰启，带着几分乞求的道：“妾身知道相公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对我说，妾身也有许多话想要对相公说。可不管怎么样，还请相公先用膳好吗？这些都是相公素来最喜欢吃的小菜，还有你昨儿个带回来的燕窝。丫头们一共做了两碗，一碗是你的，一碗是我的。” 娄氏温柔的声音让凰启心头越发的烦躁了，想要开口拒绝这一瞬间的温情的时候，却被娄氏看穿了这一刻心头的想法，忙阻拦道：“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禁食时间了。相公如此刻不用，今儿个可就没办法用膳了。就算是妾身求相公，先用过膳，再问那些问题，好吗？” 凰启的眸光逐渐变得温柔，也有了那么些许不坚定，半晌，还是略带几分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在了桌子边上，看着娄氏细心的为自己布菜。 凰启用膳十分挑剔，允许做菜的时候放葱姜蒜，可吃的时候却不喜欢吃葱姜蒜。 每次用膳，都是娄氏细心的将葱姜蒜挑出来之后再给凰启。 这一套动作，娄氏已经是做的轻车熟路了。 917.第917章 夫妻坦诚（6） 娄氏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凰启眸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略有几分羞涩的笑了笑，道：“相公看着妾身做什么？趁热吃吧。还有你最喜欢的梗米粥，妾身给你盛一碗。” 等热腾腾的梗米粥放在面前的时候，看着小碟子里面干干净净的才，凰启的心头涌过一抹温热，轻轻叹了口气，道：“也罢，先用膳吧。夫人请。” 娄氏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勉强了，对着凰启行了礼，回礼道：“相公请。” 一顿饭吃的鸦雀无声，就算是两个人偶尔帮着对方夹菜，也是安安静静的，一丝声音也听不见。 安静，却不让人压抑，反而透露着浓厚的温情。 时而不时的对视一眼，眼角眉梢流淌着的笑意让两个人都觉得，岁月就这样停滞，凝固也是很好的。 两个人心头都有一样的想法，就算是用膳也很慢，真真的是在细嚼慢咽。 可再拖延，一顿饭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更何况就四目相对，也就三个小菜，两碗粥，一碗燕窝。 两个人有心拖延，直将小菜吃光，粥见底，才将那一碗燕窝分着吃了。 娄氏唇角含笑，略擦拭了一下嘴唇，脸上带着一抹温情的追忆，笑道：“还记得妾身还没有进入凰家的时候，有一次感染了风寒，还是相公亲自替妾身煎药，也是分吃了一碗燕窝粥。如今多少年过去了，倒是没有想到妾身还有这个荣幸和相公分食一碗燕窝粥。” 凰启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下，情不自禁的道：“若你愿意，等我们组建老去，白发苍苍，身形佝偻，我也还愿意和你分食一碗燕窝粥。” 凰启说着，眸光中包含希望的将手搭在了娄氏的手上，还不等凰启将娄氏的手握住，娄氏就已经优雅的起身，将手抽离了。 许是觉得突然，娄氏便动手收拾残局了。 娄氏的避让让凰启觉得十分的受伤，坐回了书桌前，借着明晃晃的灯光看着忙碌的娄氏。 已经记不清楚是多久，娄氏都没有亲自动手收拾过桌子了。 凰家的大少奶奶，自然不缺少下人使唤。 半晌，娄氏将食盒装好，自己倒是坐到了凰启身边，柔情款款的看着凰启，眉眼中带着一抹坦然，笑道：“相公不是有很多话想要问妾身？” 娄氏的直截了当倒是让凰启有几分惊讶，随即叹了口气，又拿起手边放着的发簪，轻声道：“我送给你的那一套，在哪里？” 凰启问这个话的时候，心头还是有几分痛心的，甚至做好了和娄氏对峙的打算，却不想，娄氏只是笑了笑，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道：“那一套，妾身收起来了。” 这样的磊落，是凰启没有想到的，反而打乱了凰启的思路。 或许是不想让凰启为难，娄氏略停顿就继续道：“妾身很喜欢这一套发簪，不舍得将之毁坏，就做了一套赝品，还请相公不要生气。这一切都是因着妾身爱重相公的缘故。” 918.第918章 夫妻坦诚（7） 凰启满脸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你一共仿制了两套，都是内部中空方便传递消息，也是因着爱重我的缘故？” 凰启的声音中透着一抹浓烈痛苦，眼眸也逐渐变红，如同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 娄氏的眼圈儿陡然红了，鼻头一酸，如释重负的道：“你终于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凰启紧张的看着娄氏，眸光中的在乎还是挥之不去。 娄氏微微笑了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笑道：“字面意思，相公肯定是能听懂的。这些年，妾身一直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生怕相公什么时候会知道这一切。如今你果然知道了，那我心头悬着的那一柄剑也就落了下来。是死是活，也好有个交代，总比整体里提心吊胆的好。” “你！”凰启的眸光变得沉重了起来，娄氏那如释重负的样子，让凰启有些抓不住今天谈话的重点，叹了口气，道：“说吧，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曼莲，这些年我对你如何，你心里是清楚的。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能对我坦诚。就算是看在我对你痴心一片的份儿上，不要再欺骗我，好吗？” 娄氏嫣然一笑，搬了个凳子坐在凰启身边，轻轻的依靠在凰启肩膀上，搂了凰启的臂弯儿，道：“不管你相信与否，我都要告诉你，其实，我从未欺骗过你。关于我的身份和来历，你从未过问。我就算是想说，也没有机会说呀。” 凰启惊讶低头，就看见娄氏抿唇一笑的俏皮模样，才恍惚回忆起来，似乎自己真的从未问过娄氏这些问题。 一股懊恼涌上心头，抬手包裹着娄氏冰凉的小手，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一直都在等着我问你，然后你给我一个答案吗？” 娄氏撅了撅嘴道：“这是自然。我们夫妻一场，我是不会欺骗你的。尽管我是上古皇族之人，可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些年，我执掌凰家，也从来没有将涉及凰家生死存亡的事情告诉过任何人。相公你已经知道了梅兰竹菊发簪的秘密，自然也曾经截获过里面的讯息，当知道，妾身给的讯息从来都是虚实参半的。不管那边的人如何威逼利诱，妾身始终记得，妾身是凰启的妻子。为人妻应该做的，妾身都会去努力做。除了，为相公生一个儿子……” 提到子嗣问题，凰启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有些逃避娄氏的目光。 娄氏倔强的抬手将凰启的脸扳了过来，认真迎着他的目光，道：“相公，你还想知道什么？你说，我都一一告诉你。可是你，也要回答我想要知道的答案，好吗？” 凰启重重的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放弃了追问，叹息道：“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祖母有意为你抬一房小妾。”娄氏自认从未做过夺不去凰启的事情，自然对他也没有任何愧疚，直截了当的就从自己的事情跳跃到了凰启的事情上。 919.第919章 夫妻坦诚（8） 凰启倒是被娄氏的直白吓了一跳，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娄氏含笑道：“还能有什么，是妾身不知道的呢？不过，相公你先不要管我是如何知道的，相公你先告诉我，你是如何决断的？” 凰启苦笑道：“奶奶都亲自开口了，我还能说些什么？横竖先答应了下来，至于抬进来了，那也是归你管辖。我肯定是不会碰她一下的。你放心。” 娄氏愣了愣，她知道凰启拗不过老夫人，却没有想到凰启答应的这么爽快，一时间那些准备好的话都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里面一片空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凰启从未见过娄氏这种失魂落魄的样子，格外心疼的拉着娄氏的手，皱眉道：“夫人？” 娄氏回过神来，讪讪的将自己的抽从凰启的手心里抽了出来，苦笑道：“约莫，这就是老天爷对妾身的惩罚吧。惩罚妾身一开始没有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惩罚妾身一开始就带着目的接近相公。” “怎么，你是在后悔吗？”凰启的声音有些颤抖，并不想要从娄氏的口中听到任何自己不想听的话。 娄氏苦笑道：“说后悔的不应该是相公你吗？” “我为什么要后悔？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敢作敢当的！”凰启一边说，一边将自己的胸膛拍的梆梆响。 娄氏眸光中浮现出感动的泪花，道：“相公这是不怪妾身的意思吗？” 凰启叹了口气，道：“在一开始知道你的身份的时候，我是生气的。因为我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凰家的事情。” 娄氏敏感的注意到了凰启口中的“一开始”这三个字，眉头紧皱道：“一开始，相公的意思是说，这个消息，不是相公自己得到的。是有人告诉你的。是谁？是那个人吗？” 凰启苦笑道：“夫人向来聪颖过人，这些事情，不必明说，你都已经知道答案的。” 娄氏呢喃道：“如此说来，妾身就明白了。相公，你可曾确定了那个人的身份？” 凰启眉头皱了皱，眸间也掠过一抹警惕。 娄氏将这一切看在眼睛里，心头略有几分难受，却还是忍着，强笑道：“相公不必担心，妾身既然敢将一切都和盘托出，那就证明妾身根本没有打算再被上古皇族利用。相公是不必对妾身抱着戒备之心的。” 娄氏的话让凰启越发难过了，再次叹了口气，轻声道：“是战王殿下。” “果真是他！”娄氏掩口惊呼，随即点头道：“若是这样，那很多事情就能说得通了。想必他很早就发现我的身份了，只是拖到了现在才说，看来，战王殿下对小妹真的是用心良苦啊。那么早就在为小妹筹谋了。凰家的事情，只怕是很快就要告一段落了。凰家，就要恢复平静了。” 凰启狐疑道：“夫人你在说些什么？为夫有些听不懂。” 娄氏嫣然一笑，道：“夫君不会以为，凰家上古皇族的人只有妾身一个吧？” 920.第920章 夫妻坦诚（9） 这个答案，凰启心中早就有数，可是在听到娄氏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凰启心头的诧异简直难以言喻，眉头紧皱的看着娄氏，带着几分不解的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凰启眉眼之中的警惕让娄氏心头一阵钝痛，心里叹息的想着，凰启最终还是怀疑她了。 想到这里，娄氏倒是自嘲的笑了笑，若非是凰启怀疑她了，又怎么会问她这些呢。 不过，不管怎么样，娄氏都决定了要将这一切和盘托出，至于最后会如何，凰启会如何去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就不是娄氏所能控制的了。 如此想着，娄氏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略带苍白的笑容，故作轻松的耸了耸肩，温柔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凰启，轻声道：“相公以为，妾身心里是怎么想的呢？还是说，在相公的心里，妾身会做出什么对凰家不利的事情吗？” 娄氏的语调十分的平淡，可听在凰启的耳朵里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谴责，似乎是在质问凰启：为什么不肯相信你的结发妻子？ 凰启略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轻声呢喃道：“为什么？” 娄氏和凰启夫妻这样多年，自问对凰启是了解的，自然知道凰启这“为什么”在问什么问题。 脸上的苍白之色越发的明显了，叹了口气，道：“一个人的出身，是没有办法去选择的。就好比，最开始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母亲不喜欢我的出身，不愿意让你和我在一起一样。你那个时候也无比痛恨自己是凰家人。同样，妾身也无法选择妾身自己的出身。妾身唯一能保证的就是，妾身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凰家的事情。妾身也知道战王殿下正在对付上古皇族，妾身也只能说，站在妾身这样的身份，妾身只能做到两不相帮。凰家我不去伤害，上古皇族我也不能去伤害。” “那你想怎样？”这些年来，娄氏的确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凰家的事情，尽管在她掌管凰家的家务事以来，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去做对不起凰家的事情，可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忠诚于凰家。 凰启的确存着利用娄氏对付上古皇族的想法，可娄氏这样直白的说了自己的决定，凰启倒是不好再继续逼迫于她了。 娄氏看了看凰启，心头了解凰启的纠结，许久，才叹了口气，道：“若妾身将妾身心中所想说出来，相公定然是不相信的。妾身如今只想着好好的守护着咱们的启园，咱们的家。只要启园还在，妾身和相公就一定还会恩爱如初，对吗？若有机会，妾身再为相公生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可好？什么凰家，什么上古皇族，我们都不要理会，我们就过好我们自己的小日子，可以吗？” 娄氏的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泪花，看着凰启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让凰启有几分不忍直视。 “相公？”娄氏试探着拉了拉凰启的衣袖，道：“这样小小的要求，相公都无法满足妾身吗？” 921.第921章 夫妻坦诚（10） 凰启面色痛苦的呢喃道：“为什么你偏偏要是上古皇族的人呢？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是两不相帮呢？你难道不知道，你嫁入了凰家，就已经是凰家的媳妇，是我凰启的妻子了吗？你的现在和将来都是属于凰家的，没有任何人能让你豁出去了性命的去维护。这样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娄氏低低的垂下了眼眸，声音变得越发的轻了，道：“妾身知道，可妾身无能为力。妾身自小生长在上古皇子，也算得上的皇族之中有身份地位的人。若要让妾身去背叛自己的种族，妾身做不到。可要让妾身去伤害你，伤害凰家，伤害我们的孩子们，妾身也做不到。相公，你让妾身如何去选择呢？妾身毕竟只是一个小女子而已。只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难道，这都不可能吗？” 凰启的嘴动了动，劝说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娄氏就眼含热泪的摇头道：“相公，若你还是想要劝我去对付上古皇族，妾身只能说抱歉了。若相公果真容不下妾身上古皇族的身份，那妾身也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娄氏说完，头上的发簪就已经出现在了娄氏手中，尖锐的那一头抵着娄氏的脖颈，对着凰启梗着脖子，大声道：“横竖相公都不相信妾身，那妾身活着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那还不如死了来的干净。这样，也不必在凰家和上古皇族之间挣扎。也就不会有人管着祖母和母亲为相公抬小妾进门了！” 娄氏的性子是刚烈的，话一说完就扬手往自己脖颈上刺了过去，丝毫没有容情，更是没有半分犹豫，根本没有给凰启和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余地和机会。 “曼莲！”凰启大惊失色的喊叫着，赶紧扑倒娄氏的身边，想要伸手去拉已经是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只能伸手捂着娄氏的脖颈，希望用自己的手为娄氏挡住致命一击。 娄氏的决心并非是凰启所能想象的，这一个簪刺下去，不仅仅刺穿了凰启的手掌，还穿透手掌刺入了娄氏雪白的脖颈，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感觉到凰启做了什么的娄氏大惊失色，尖叫着放开了发簪，满脸惊慌之色。 凰启生怕娄氏再次冲动，不顾自己手掌之上钻心的疼痛，一把搂住了娄氏，哽咽道：“夫人，你这是干什么啊？有事好商量行吗？不要做这种吓唬人的事情了……” 堂堂七尺男儿，声音和身躯都已经在微微颤抖。 若说娄氏对此刻的凰启没有丝毫感动，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娄氏的眼泪也在这一瞬间夺眶而出，哭泣道：“妾身担心害怕，担心会有人逼着妾身在凰家和上古皇族之间做出选择。索性死了，这样，也就不会有任何的烦恼了。” 娄氏的痛苦，凰启完全能感受得到。 只是，不管娄氏如何痛苦，她的尴尬身份也是改变不了的。 夫妻俩经过这样的惊心动魄之后，总算是都能平静下来谈谈了。 922.第922章 有喜（1） 两个人相互包扎了伤口之后才做出了一个痛定思痛的决定，娄氏去找凰歌说清楚自己的身份和想法，求凰歌和凤城说一说，不要让娄氏卷入这一场战役之中。 决定了之后，娄氏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蜷缩在凰启怀中低低的哭泣着，一双手柔弱无助的抓着凰启的衣领，带着几分后怕的呢喃道：“相公，你不会知道在这之前妾身有多害怕。妾身多么害怕相公你就这样不理会妾身了，不原谅妾身了，任由妾身走向绝望的深渊。” “不会的，不会的。你是我唯一的夫人。哪怕后续果真会有新人进门，你也是我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凰启一句话，让娄氏的心情瞬间变得惴惴不安和惶恐。 “启园，果真是又有女人进门了吗？”娄氏早就预料到了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却没有想到发生的这样的快，快到让人有几分承受不来。 凰启眉目间也有一抹犹豫和挣扎，半晌才点了点头，道：“是的，还是颛臾家的小姐。奶奶亲自指定的，我无法拒绝。” 若是别人家的，或许娄氏还能凭借着自己和凰启的夫妻情深去争取一下，可听见是颛臾家的，娄氏一瞬间就没有了去和凰启争取的想法了。 颛臾家这三个字，对于凰启来说意味着什么，娄氏心里清楚得很。 凰启爱重她，都可以不计较自己是上古皇族的身份，那娄氏也不会让凰启为难。 犹豫了片刻，娄氏最终还是带着几分艰难的点头，道：“既然这是祖母的意思，那妾身也不会为难相公……” 娄氏说完，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启园又是一阵忙碌，请郎中，熬药什么的。 在侍梅侍兰等人的眼睛里，这一夜过的实在是太不平静了。 可对于凰启夫妻来说，这一夜，是两个人期盼了许久的夜。 第二天，娄氏站在关雎园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还是掩饰不住。 “嫂子在笑什么呢？”凰歌站在娄氏面前，发现自己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有理会自己，才忍不住的拉了拉娄氏的衣袖。 娄氏瞬间回过神来，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轻声道：“小妹，嫂子今儿个来，是有两件事情想要和小妹说。只是，人多口杂不太方便呢。” 凰歌看了看杏黄和青草，对着两个丫头点了点头。 待得两个丫头下去了之后，凰歌才笑道：“丫头们都下去了，嫂子有话尽管说。” 娄氏带着几分诧异的看了看凰歌，皱眉道：“小妹就这样信任我吗？” 凰歌心头微微有些诧异，面上却丝毫没有表示出来，含笑道：“嫂子这话问的蹊跷，凰歌怎么听不懂呢？” 娄氏含笑道：“小妹从来都是冰雪聪明的，怎么会听不懂呢？莫不是，小妹不想要和嫂子坦诚相待？” 凰歌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娄氏道：“敢问嫂子，什么时候和凰歌坦诚了呢？” “小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娄氏抬手想要喝茶，却在看见黄澄澄的茶汤的时候顿了顿手，将茶水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923.第923章 有喜（2） 动作幅度虽小，却被凰歌看在了眼睛里，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道：“怎么？嫂子这是不相信凰歌吗？什么时候开始，嫂子来凰歌这里，连带着茶水也不肯喝了？” 娄氏脸上掠过一抹尴尬，起身走到凰歌面前，面色含春的摇头道：“小妹这是哪里话？嫂子怎么可能不相信小妹呢？只是，嫂子如今的身体，不适合饮茶了呢。” 娄氏一边说着，一边就将凰歌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脉门之上，片刻之后，才带着一抹感激的笑容道：“拖了小妹的福，我已经有孕在身。” 凰歌心头芥蒂未消，对这一喜讯根本高兴不起来，轻描淡写的将自己的手从娄氏手心里抽了出来，冷笑道：“恭喜嫂子了，嫂子这次过来是专程来炫耀的吗？若是如此，那我就告诉嫂子，嫂子你的目的达到了。若没有别的事情，嫂子请回吧，我这边要看账本什么的，特别的忙，没有时间陪嫂子聊天谈心。嫂子身怀有孕的消息大可以去告诉母亲和奶奶，想必这二位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就会打消了为大哥房间里安排小妾的念头了。若嫂子能一索得男，那也算是圆了这二位心里添个男丁的梦想了。” 凰歌也算是伶牙俐齿的人，这几句话说的夹枪带棒的，根本没有给娄氏任何颜面。 若是平时，娄氏也就负气的走了。 可今天，娄氏一点都不想走，格外热切的看着凰歌，摇头道：“看来小妹对我多有误会。” “误会？”凰歌冷哼了一声，带着强烈的不屑摇头道：“你是上古皇族之人，这是误会吗？” 娄氏脸上的笑容依旧坦然，道：“我的确是上古皇族之人，小妹得到的消息不假。” “连翘也是上古皇族之人，这也是误会吗？”凰歌步步紧逼，一双美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娄氏，希望能够从娄氏的口中得到确切的消息。 娄氏脸上的笑容却是灿烂无比，带着一抹歉意的看着凰歌，道：“连翘是不是上古皇族之人，我真的不敢明明白白的告诉小妹你。不过我是，我敢承认。” “哼！你不要以为，你如今又有了凰家的骨肉，我就会放过你。你要小心了，我会让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若是敢做出什么对不起凰家和大哥的事情，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站在自己面前光明磊落的承认了自己上古皇族身份的娄氏，凰歌反而是恨不起来，倒是觉得她足够光明磊落。 最后也只能用这样声色俱厉的言辞来武装自己。 娄氏早就料到凰歌会说这样的话，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诧异，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温柔了，上前拉着凰歌的手，推心置腹的道：“小妹，你就算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大哥啊。我在掌管凰家后院的时候都不曾做过任何伤害凰家的事情。更不必说如今我已经是百事不问一身轻了。” 924.第924章 有喜（3） 凰歌心里惦记着之前金氏父子的事情，心头对娄氏颇有几分怨怼，听着娄氏如此说，凰歌心里越发的嘲讽了，冷笑道：“自然，你如今肚子里装着的可是凰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凰家的。你只需要将他牢牢的掌控在手心里就足够了。别的事情，你也不屑为之了吧？” 听着凰歌说的越发的过分了，娄氏的脸色也沉了沉，片刻之后才叹息道：“若这样说，能让小妹你心里高兴一些，你就说吧。不管怎么样，我都听着。” “你……”凰歌被这样没脾气的娄氏也逼得没有了脾气，恼恨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来这里，究竟所为何事，说吧！” 凰歌到底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姑且不论娄氏如今还是凰启的妻子，就说她本身是一个孕妇，凰歌就不会让一个孕妇如此低声下气的对自己赔着笑脸。 娄氏皱着眉头看了看摆在面前的茶叶，再看了看凰歌，眸底的想法不言而喻。 凰歌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瞪了她一眼，没好气的对着杏黄吩咐道：“为大少奶奶换一杯热羊奶过来。” 杏黄对凰歌的这个要求有几分好奇，却也规规矩矩的赶紧去了。 在凰歌手下做事，忠心排第一，服从就一定排第二了。 关雎园的下人们办事情的效率也还是不错的，不出片刻就有了热腾腾的羊奶。 娄氏捧在了手中，对着凰歌感激一笑，道：“多谢小妹关心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很高兴。” 凰歌没好气的看了看娄氏肚子里的孩子，冷哼了一声，道：“你也知道是为了孩子，不是为了你。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娄氏带着几分苦笑的点头道：“我知道小妹心里对我颇有想法，可我只能说，我无法选择我的出身，我只能选择对得起我自己的心。我是上古皇族之人，不会做对不起上古皇族的事情。同时我也是凰家人，也不会做对不起凰家的事情。所以，在凰家和上古皇族的事情中间，我选择两不相帮。至于小妹你提到连翘的事情，我不能说。” 娄氏就算是什么也没有说，也已经告诉了凰歌她想要的答案。 两不相帮不过是嘴上说的，实际上，娄氏也还算是帮衬着凰歌了。 如此想着，凰歌的心里又稍微好受了一些。 姑嫂两个停顿了半晌，凰歌才道：“你做出如此选择，就不怕上古皇族的责罚吗？” 娄氏淡淡一笑，道：“我的身份并非寻常上古皇族。比如，我认得在你肩膀上的毒中之王。” 娄氏纤细的手指指着凰歌的肩膀，让凰歌一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将饭团抓在了手心里，生怕娄氏做出什么反常的举动。 凰歌的警惕让娄氏眼眸中浮现出一抹受伤的神情，旋即努力撑起笑容，轻声摇头道：“小妹不必如此，我知道毒中之王的珍贵，就算是有几分羡慕，却也不舍得对它动手。这是上古皇族的圣物，不容亵渎。” 925.第925章 送药（1） 就算娄氏如此说，也还是不能消除凰歌对娄氏的疑惑，反而是将怀中的饭团看得越发的紧张了。 娄氏也不说什么，收回了手，继续喝着手中的羊奶，半晌，才似笑非笑的道：“凌霄，对你很好吧？” 听到凌霄的名字，凰歌的心一瞬间留被紧紧的揪了起来。 凌霄是为了替她采药才会受伤的，这件事情在凰歌的心里一直是伤疤，如今被娄氏提起，凰歌心头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用五味杂陈来形容，也丝毫不过分。 若是在这之前，娄氏提到凌霄，凰歌还会和娄氏多说两句，可如今，凰歌心头虽然有几分狐疑，却不想多说话了。 娄氏苦笑道：“我知道你心里有些疑惑，不过我向你保证，小妹，我对凌霄没有恶意。我知道凌霄将我所在的上古皇族称之为叛族，可那也是我无法选择的。我的祖辈们做出的选择我无法逆转。可我心里，还是将凌霄当成是我弟弟的。我今天过来除了和你说我有了身孕，以后再也不会插手凰家和上古皇族的事情之外，是想给你这个。” 娄氏从怀里珍而重之的取出一个雕龙刻凤的白色瓷瓶，想要交给凰歌，却又担心凰歌不肯接受，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边，认真的道：“这个瓷瓶里面装着一枚从上古流传下来的神丹。传说是可以起死人肉白骨的。你想办法带给凌霄。” 凰歌别扭的看了看娄氏，有些不舍得离开她手中的瓷瓶，却又无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选择相信她。 一时间僵持不下，口中没好气的道：“我为什么要拿你的东西。” 看着凰歌那孩子气的模样，娄氏非但没有生气，还格外有耐心的道：“这不是我的东西，原本就是凌霄祖辈的。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你不要任性，凌霄身上的毒，连带着毒中之王都束手无策，唯有靠这枚神丹。” 娄氏知道凰歌是在闹别扭，眉头一皱就作势要将丹药收回来，淡淡的道：“既然你坚持不肯要，那我也不勉强你。这丹药，我还是收回了吧。” 娄氏口中如此说，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快，不急不慢的将丹药收了回来。 凰歌瞪了娄氏一眼，伸手就将丹药拿到了手中，嘟囔道：“说了给别人了，还要收回去。这都是什么人呐。” 眼看着凰歌小心翼翼的将丹药收了起来，娄氏才道：“若是有可能，我希望你能通知一下凌霄，赶紧转移。晚了就来不及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凰歌睚眦欲裂的看着面色平静的娄氏，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看着娄氏的眼神带着几分强烈的不善。 娄氏也不隐瞒，道：“那些人既然有法子给他下毒，自然是有法子找到他。智空大师也算是武功高强，只怕是双拳难敌四手，还要顾着报国寺上上下下若干人头。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凌霄，智空大师怎么会舍得赔上报国寺那么多人的性命。” 926.第926章 送药（2） 娄氏说的话是实话，凰歌自然是听得出来的，这个时候也不是置气的时候，凰歌也不顾娄氏在身边，起身走到书桌前，迅速研墨，提笔写了一封书信，唤过青草，吩咐她去找凤城。 做完这一切，凰歌才反应过来娄氏就在身边。 不由得沉下了脸，冷哼了一声，道：“你若是要高密，现在就去，还来得及。” 娄氏不禁莞尔，道：“我若是想告密，还需要等到现在吗？” 看着凰歌依旧阴沉沉的脸色，娄氏知道自己不管怎么解释，只怕凰歌都是不肯相信自己的了。 索性笑道：“罢了，我也不和你在这里说这些了。你不相信我，我也不多说，你去给凌霄送药的时候若是能见到凌珰，你就能明白一切了。” “凌珰？”从娄氏口中听到凌霄的名字，就足够让凰歌惊讶的了，如今再听到凌珰的名字，就真的是让凰歌不知所措了。 眼前的这个娄氏，摆明了就是上古皇族叛族之人，可她却是这样无私的帮助凌霄。 娄氏之人看出了凰歌心中的疑惑，含笑道：“我都能认识凌霄，那我认识凌珰，又有什么奇怪的呢？这神丹的珍贵之处，你不是上古皇族之人，自然不会明白。不过，凌珰和凌霄却是能够明白的。” 自从娄氏一进门，凰歌的脸就紧绷着，如今听着娄氏如此说，一张脸倒是再也绷不起来了，皱眉道：“这神丹如此重要，你给了凌霄，你就不怕遭受惩罚吗？” 娄氏歪着头含笑道：“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关心我吗？” 凰歌顿了顿，才没好气的嘟囔道：“是，我是在关心你。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会受到惩罚吗？” 娄氏淡淡一笑，道：“我说过了，我不是一般的上古皇族，这一颗神丹，原本就是我的陪嫁。属于我的，我给了凌霄，自然不会有任何人来找我麻烦。虽然我也不畏惧任何人。” 凰歌目瞪口呆的看着娄氏此刻身上流露出来的那一抹高贵之气，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凰启会对娄氏如此入迷的原因。 也隐约知道了娄氏的身份，愣了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话，道：“为什么？” “我有我的目的。我用神丹救了凌霄，自然是有求于他。”娄氏这一句话说的理所当然，让凰歌找不出反驳的言辞。 “你希望他为你做什么？”凰歌还是忍不住问道，又抬手摸了摸放在怀中的神丹瓶子，确定还在，才大着胆子和娄氏讨价还价。 凰歌已经决定了，不管娄氏开出什么条件，都不顾一切的去答应她，只要这神丹果真能救得了凌霄。 凌霄是为了凰歌受伤的，凰歌觉得若有机会，自己也应该全力以赴的去报答凌霄，为了他去做到娄氏提出的要求，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娄氏不知道凰歌心头在想些什么，只勾了勾唇角，目光灼灼的看着凰歌，认真道：“我希望有一天上古皇族统一的时候，他不要对我们这一分支赶尽杀绝。” 927.第927章 送药（3） “就这样？”凰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娄氏，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一样。 娄氏坦然的笑道：“自然不止是这样。最要紧的是饶过我的父亲。” “还有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凰歌已经没有办法再替凌霄做任何决定了。 凰歌那嘟着嘴的样子让娄氏觉得十分可爱，带着几分诧异的道：“就这两个条件，你还希望有什么？” 凰歌心头是诧异的，这两个条件，听起来似乎都不过分。 依着凰歌的揣测，娄氏一家和凌霄一家应该是亲戚，虽说娄氏一家背叛了上古皇族，可那些族人到底还是上古皇族的血脉，凌霄应该是一个会顾全大局的人，再怎么都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这样的话凰歌只能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只是心里的疑问，还是要问的，犹豫片刻，才咬着唇，道：“你也是上古皇族之人，就不希望你这边的压倒凌霄吗？” 娄氏苦笑道：“到底，凌霄才是正统的上古皇族嫡系血脉。上古皇族分裂了这么久了，最苦的还是百姓们。我只是不忍见到百姓们流离失所，才会做这样的选择。” 说到这里，凰歌已经明白了娄氏心中所想，含笑点头道：“你的条件，我都记住了，若我能见到凌霄，一定会将你心里所想告诉他。他会不会答应你，我就不敢肯定了。” 娄氏将杯子里的羊奶一饮而尽，含笑起身道：“既如此，那就多谢小妹了。想必小妹一会儿是要出门的，我就不多打扰了。小妹一路顺风。见到凌霄，有劳小妹替我问好。” 相对娄氏的落落大方，凰歌反倒是有几分局促，笑容也显得有几分勉强。 在娄氏即将走出房间门的时候，凰歌才叫住了娄氏，道：“你如今也是有身孕的人了，凡事还是少操心一些。” 娄氏闻言，转身笑得灿烂，道：“如此说来，小妹还是颇为担心我的，对吗？” 凰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道：“我自然是担心你的，你如今怀着我的小侄子，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的小侄子岂非是要陪着你遭难了。” 娄氏知道凰歌是嘴硬心软的类型，倒是也不和凰歌去计较这些，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道：“你放心吧，就算是我有事，也不会让他有事。他一定会平平安安的来到这个世界上叫你一声小姨。” 娄氏脸上母性的光辉让她看起来十分的耀眼，如同镀上了一层光轮的女子一样的让人目眩神迷。 凰歌略呆了一瞬间，等她回过神来，眼前站着的人已经不再是娄氏了，而是凤城。 凰歌惊讶道：“这么快就来了？” 凤城露齿一笑，道：“你召唤我，我能来的不快吗？时间来不及了，我们边走边说。” 听着凤城如此言说，凰歌也就相信了娄氏说的那些话，忙将怀里揣着的所谓神丹交给了凤城，道：“这是娄氏送过来的神丹，说是世上绝无仅有，要救凌霄，只能靠它。” 928.第928章 刻不容缓 凤城接过神丹，看都没有看一眼就收了起来，拉着凰歌的手就往外走，道：“时间紧急，没时间研究这个了，等去了报国寺，交给师傅看看就知道了。” 凤城话音落下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翻越了围墙，上了外面等着的马车。 “果真这样紧急了吗？那边这样迫不及待的动手了吗？”凰歌焦急的看着凤城，一连串的问题就扔了出来。 凤城眉头紧锁，道：“娄氏都知道的消息，你说那边的人能不知道吗？我也是刚得到消息准备出门，就见到了青草。幸好这一来一回的折腾也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你若累了，就先歇一歇。” 凰歌的眼神略有些黯淡，半晌，才低声呢喃道：“娄氏果真是上古皇族之人。” “恩，我知道。你也不必太过于介怀了。其实，她还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凰家的事情。最起码，在我的调查之中，她的确是没有做过。”凤城看着凰歌，眼神中透露出一抹宽慰。 凰歌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凤城此话是什么意思，眉头越发的皱了，道：“这不是你的主要目的，你主要是想说什么，想告诉我什么？” 凤城抬手将凰歌揽入怀中，十分自然的笑了笑，下巴轻轻抵着凰歌的额头，道：“你这么冰雪聪明，不妨猜猜看？” 凰歌气鼓鼓的道：“你可是想着让我和娄氏打好关系，以后若有什么，也好从娄氏那边入手？” 凤城眼眸中透露出一抹赞赏之意，点头道：“这的确是我如今的想法。不过，你好像不太愿意的样子？” 凰歌叹了口气，没好气的瞪了凤城一眼，道：“我从未说过我不愿意。不过，她之前隐瞒身份也的确不对。要我一下子就对她冰释前嫌，我肯定是做不到的。就连虚以委蛇，我也懒得去做。不过，若这一次她给我的所谓神丹果真能救了凌霄，那我就考虑原谅她。这样，也算是两全其美了吧。毕竟，她如今也怀孕了，是凰家的嫡长孙呢。” 凤城含笑点头道：“好，一切都依着你去做。你若不愿意，也没有人会勉强你。所有的事情一定还会有别的解决的途径，嗯？” 最后一个尾音上翘的“嗯”字，让凰歌觉得心头格外的温暖，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将自己娇笑道身躯缩在了凤城的怀中，只想一直这样沉溺下去，再也不要起身了。 或许是因为凤城怀里的味道让凰歌格外的安心，也或许是因为马车上十分舒适，凰歌逐渐的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报国寺门口了。 若非是那报国寺门口的台阶需要凰歌亲自一步一步的走上去，只怕凤城都不舍得叫醒凰歌了。 此刻的报国寺万籁俱静，门口悬挂着的那两只红灯笼就像是两只鬼眼，那黑漆漆的大门倒像是怪兽的血盆大口一般的让人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929.第929章 有情况 凰歌情不自禁的靠近了凤城，希望在凤城身上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凤城的手准确无误的在黑暗中覆上了凰歌的手，轻声道：“别怕，有我。” “车夫和青草呢？”凰歌回过神来，就发现身边跟着的那两个人不见了。 凤城此刻已经拉着凰歌走上了台阶，微微笑了笑，沉稳有力的声音让凰歌无比安心，道：“先一步派他们过来探路了。最后这一段路，我是你的车夫。” 这样的答案当真是让凰歌瞠目结舌，随即想着，若非是为了接她过来，凤城或许都不会动用马车，会直接骑马的吧。 说起来，到底是自己拖累了凤城。 前世的凰歌也是不会骑马的，倒不是她不愿意去学。 而是当时的太子觉得女子上战场都已经是出格的了，还如同男子一样的骑马厮杀也太过于有损女子的形象了。 是以凰歌一直以来都不会骑马。 看着凤城宽阔的后背，凰歌心头再次涌出想要学骑马的想法，轻轻的拉了拉凤城的手，小声道：“凤城，我想学骑马，好不好？” 凤城的脚步顿了顿，借着清冷的月光看着凰歌认真的脸，好奇道：“为什么？” 凰歌犹豫再三，咬了咬下嘴唇，道：“我想学。” 似乎在黑暗中看见了凤城微微皱起的眉头，凰歌忙加了一句：“我想成为和你并驾齐驱的女子，而非一直都躲在你身后需要你保护的女子。若我会骑马，那我们今天赶过来的时候就可以弃车骑马，速度也会快一些。若因着我的娇弱耽搁了救凌霄的时间，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了。” 凤城抬手轻轻揉了揉凰歌的脑袋，笑道：“你既然想学，那就学，不需要什么理由的。回头，我亲自教你。” 前世的事情，凰歌也记不真切了。只能模糊的记得那个男人严词厉色的呵斥她，说她没有个女孩子的样子。 原本以为凤城也会如同那般的呵斥自己的，却不想凤城竟然这样轻描淡写的就答应了，看上去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愿意，还兴致勃勃的样子。 凰歌不由自主的回握了凤城的手，带着几分好奇的道：“你赞成我骑马？” 月光下的一切都显得朦胧，可凤城的笑容却是让凰歌看得清清楚楚：“你若不学会骑马，将来怎么和我一起策马天涯，去看遍日出日落花开花谢呢？” 只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让凰歌红了眼圈儿，哽咽道：“凤城，谢谢你。” 凤城抬手揉了揉凰歌的头，笑道：“傻瓜，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捧在手心里宠爱着的女子，你想要的，我都会竭尽全力的满足你。不过是学骑马这样简单的事情，你实在是不必如此感动的。” 凰歌自然能听得出凤城言语中的戏谑，忍不住捶了捶凤城的胸膛，含笑道：“你欺负人家……” 凤城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报国寺门前长长的台阶上，还不等笑声落下，里面就发出一阵尖锐的哨声。 “不好，有情况！”凤城脸色大变。 930.第930章 血腥味儿 凤城来的时候就和青草等人约好了，若是有情况，就以这种哨声示警。 凰歌赶紧放开了凤城的手，对着凤城认真道：“你快进去看看，我可以自保。” 凤城反手将凰歌的手握在手中，将手中拿着的长剑塞入了凰歌手中，郑重道：“你说过的，要和我共进退的，怎么可以让我一个人冲在前面？” 凤城的话听起来是在质疑凰歌，实际上却是充满了关切，生怕把凰歌一个人留在后面会出现什么不可控制的危险。 凰歌心头一暖，正想问凤城把佩剑给了自己，他用什么，凤城就将腰间软件解了下来，拉着凰歌潜入报国寺。 这个时候的凤城已经顾不上报国寺所谓的规矩了，一心想要早一点进入其中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亏得凰歌今儿个穿的衣裳是一件绛紫色的裙子，在夜色之中也不是特别的明显，否则只怕会成为众矢之的了。 一踏入报国寺，两个人就感觉到了一种肃杀的气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却看不见一具尸体。 很明显，对方这是布了一个局等着凤城。 凤城对凰歌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凰歌跟在他身后不要吭声。 凰歌向来都是听话的女子，自然也就乖乖的放轻了脚步，提气敛神，任由凤城带着她纵跃在报国寺的房顶之上。 看着凤城轻车熟路的样子，凰歌就知道凤城对报国寺一定十分的熟悉，想必是往来多次了。 一路进去都没有看见任何情况，直到要靠近安置着凌霄的房间的时候，凤城才依稀看见了一个人影，带着惊讶的道：“师傅？” 凰歌定睛看过去，站在房顶之上一脸肃杀的人不是智空大师又是谁人？ 两三个纵跃就到了智空大师的身边，就能看见下边小院里的情况。 凌霄尚且是躺在担架之上，被两个小沙弥抬着，旁边站了十来个黑衣劲装的男子。 只看那面露精光，互成犄角的防备模样，就知道一定是训练有素的高手。 原本凤城派过来保护凌霄的那些侍卫都被放到了，在院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从他们的手还摁在兵器上的情况看来，他们遇袭的时候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脸凤城精心安排的人都反应不过来的程度。 在那些劲装男子之外，是一圈拿着棍棒的小沙弥，在小沙弥之中，站着凤城带过来的那个车夫和青草，两个人都是全神贯注的戒备着，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的紧张。 对于这种情况，两个人显然是没有任何准备。 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个戒备的看着青草，之前就是青草发出了那种尖锐的哨声，让他知道，这边的人还有援兵。 “啧啧，未来战王妃身边的丫头，战王的车夫，看来，凤城和凰歌都在这里了。”那人环绕了一圈，似乎是在找人，唇角更是扯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道：“战王凤城，既然来了，何不光明正大的出来一见？” 931.第931章 机会 凤城身影一动，就被凰歌一把拉住了，皱眉摇头道：“不要去，谁也不知道他在耍什么花样。” 凤城抬手摸了摸凰歌的脑袋，含笑道：“没事，我既然噶来，那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自然是不怕他的。” 凤城和凰歌都没有想到，下面的那个人耳力如此出色，隔着这样远的距离，都能青虎的听见凰歌和凤城在说些什么。 脸上到是露出了一抹嘲讽之色，道：“啧啧，这都还没有成夫妻呢，就如此情深意重了。当真是让人羡慕得紧。敢问战王，你帮着你的未来战王妃来营救她的心上人，可有一种做了乌龟王八蛋的感觉？被戴绿帽的感觉，想必十分的爽快吧？哈哈哈哈……” 那人的嘴十分恶毒，说的话也是不堪入耳，凰歌只觉得难看，厉声喝斥道：“奸诈小人，不必如此挑拨离间，不是所有人都如同你那般是想龌龊。我和凌霄，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 那人桀桀笑道：“普通朋友，若是普通朋友也肯将上古皇族的圣物毒中之王相赠，那也未免显得我上古皇族的圣物太过于廉价了一些？未来战王妃，就算是你要自欺欺人，也要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啊。” 凰歌原本也是极为伶牙俐齿的人，可面对这种无理取闹，凰歌真的无力招架，气的满脸通红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凤城含笑搂着凰歌的腰肢，朗声笑道：“何必置气呢？你若是不小心被畜生咬了一口，难道也是要咬回来的吗？” “你！”那人显然没有想到凤城非但不被挑拨，还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将自己置于尴尬的境地，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寒声道：“若有本事，就和我真刀真枪的比划，在那边逞口舌之利，算什么英雄好汉？” “好！”凤城原本就是铁血铮铮的汉子，自然是经不起这种言语挑拨的，揽着凰歌的腰就落在了院子里。 在徐徐下降的途中，凰歌已经看见了躺在担架之上的凌霄，那格外苍白的脸倒是让人心疼的不得了。 不管凰歌对凌霄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要让凰歌想起来，凌霄这一次受伤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凰歌心里就觉得十分的难过，只恨不得能替凌霄受了这些。 心思急转之间，凰歌在凤城的耳畔轻声说了两句什么。 然后大家都看见凤城的脸陡然沉了下来，难看的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斩钉截铁的摇头道：“不可以。” 凰歌急急忙忙的压低了声音道：“这是唯一的机会，也是最为稳妥的机会。我们过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是要救凌霄，而非是自保。若只为了自保，我们又何苦来这一趟。” 凤城眉头紧皱的道：“可是你……” 凰歌认真而执着的拍了拍凤城的手，含笑道：“没有什么可是。我决定要这样做。一直以来，不管你还是凌霄，都牢牢的将我护在身后，不让我去接触任何的危险。可是你们从未想过，你们这样保护着我，根本没有给我任何锻炼的机会。” 932.第932章 口气不小 “歌儿……”凤城的声音里已经带着一抹低低的乞求之色，若非此地太多外人，只怕凤城都会真的低声下气的去求凰歌了。 在凤城的眼睛里和心里，凰歌是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存在。 说一句好不夸张的话，凤城宁愿自己受伤，也不肯看见凰歌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凰歌抬手轻轻覆住凤城的唇，含笑道：“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证明我是有足够的资格和你并肩而立的女子。可以吗？” 面对凰歌说出来的这个理由，凤城似乎是找不到任何拒绝的机会，只能沉重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同意你去做这件事情，不过，你要答应我，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勉强。你知道的，就算不救凌霄，我也不会让你出事。” 凰歌心头微微一动，原本是想要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到最后也只轻轻的叹了口气，郑重的点头，道：“你放心，我有分寸，我不会让自己受伤，更不会盲目的去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 凰歌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对面那个为首的男子就已经按捺不住了，骂骂咧咧的道：“妈蛋，老子来了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不过这凌霄，老子是一定要带走的。你们商量好了对策没有，若商量好了，老子就要带着人强闯了。” 凤城和凰歌早有默契，由凰歌上前一步，微微扬了扬下巴，到这一抹挑衅的笑道：“你若果真是有本事强闯，也不会被困到现在。” “你敢小看我们？”那男子显然被激怒了，眉目之中都流露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狰狞之色，若有可能，恨不得能扑上来将凰歌生吞活剥了才好。 凰歌好整以暇的笑道：“我有没有小看你们，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若你们有那个能力闯出来，也不会被困在这里了。” “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去，只是，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胆子了？”凰歌一边说着，就一边走到了青草身边，甚至是越过了青草半个身子。 青草紧张的抓着凰歌的手腕儿，焦急道：“小姐小心。” 凰歌回头就看见青草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凤城，而凤城则是带着宠溺的看着凰歌。 凰歌含笑道：“无妨，我心中有数。” 对面那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嘲讽道：“怎么？堂堂战王，竟然还要躲在一个弱女子身后吗？这种场面，都要一个弱女子出来为战王殿下撑场面吗？” 凰歌冷笑道：“战王殿下是做大事的人，自然不屑和你们这种小人物打交道。对付你们，我一个人足够了。” “大言不惭！”在所有人的印象之中，凰歌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只会躲在凤城的身后，接受凤城的保护。 青草眉目之间的紧张之色也让对面的人都觉得凰歌不过是在逞强而已。 那为首的人更是挑衅的看着凤城，猖狂笑道：“战王凤城，你的女人口气不小啊。” 933.第933章 没胆量吗 凤城的眼神越发的温柔了，格外宠溺的看了看凰歌，含笑道：“既然她想要玩玩儿，那就让她玩玩儿。怎么，莫非，你连对阵我女人的胆量都没有？” 青草到底是跟在凤城身边多年的人，虽然很担心凰歌的暗卫，可听着凤城和凰歌如此说，也能隐约猜到两个人的想法，跟着帮腔道：“我们家小姐可厉害了，你肯定是害怕了。否则，怎么不敢对阵我们家小姐？” “小小黄毛丫头，以为自己是凤城的女人就能学得到他的本事了吗？若爷不给你一个机会，你倒是要笑话爷没胆量了。不过，爷可事先要问清楚。凤城，你确定要让这个小丫头掌控今天的局面？不管输赢，你都一力承担？”那人只以为凰歌是在虚张声势，一心想着占凰歌的便宜。 若凤城不出手，那对于他们来说，可就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凤城好整以暇的将手中软剑收了起来，道：“本王一言九鼎。” “好。丫头，你放马过来！”那人心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以为自己赢定了，看着凰歌的眼神中也带着一抹沉重的不屑和挑衅。 凰歌却一反刚才的态度，冷笑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一个人对付你们那么多人？更何况，你们那么多大男人围殴我一个小女子，也不怕传出去坏了各位的名声？” “那你想怎样？”那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同意了对阵凰歌，却没有具体的方案。 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把握住主动权。 意识到了这一点，那人的额头迅速沁出一抹冷汗，只是在看着凰歌是一个弱女子的份儿上，才没有害怕的太过厉害，重整旗鼓了起来。 凰歌看着对方情绪的变化，心头不禁增添了几分把握，挺了挺胸，对着他格外傲慢的道：“我们这边，所有的胜负都由我一个人负责。那相应的，你们那边自然也要选出一个人来负责胜负。简单来说，和我进行一对一的挑战。若我输了，你们都可以安全的离开。我们这边的任何人包括战王和智空大师都不会阻拦你们。” “凌霄呢？”即便是到了这样的情况，那人也不忘记自己此行的任务，紧张的看着凰歌。 凰歌淡淡一笑，道：“若你们赢了，自然能带走凌霄。反之，你们若是输了，不得反抗，即刻离开，留下凌霄。” 听着凰歌的话，对方的人都沉默了片刻，听起来，这个赌约似乎是十分的公平，可实际上，他们心里却觉得有几分阴谋的味道。 这个时候，他们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凤城敢让凰歌这一个小丫头片子出来撑场面了。 事实上，不管是对凤城还是对青草，他们都有些了解，也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可对于凰歌，他们是一无所知的。 除了知道她是女子会武功之外，还真的不知道她武功的深浅，此刻不敢贸然作答。 若赢了，自然是好的。可若是输了…… 934.第934章 爷和你战 这个想法，迅速的在那些黑衣人之中传递，大家都在掂量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凰歌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带着几分不屑的冷笑道：“怎么？作为男人，你们连胜过我这一个小女子的信心都没有了吗？你们应该清楚的，若是拼个鱼死网破，你们定然是拼不过我们的。只有这样，派出你们的最强战斗力，和我全力一战，才有一线生机。我也承认，你们若是全力突围，自然也是能逃出去一两个人。可你们剩下的，都要将性命交代在这里。试问，刀剑无眼，你们如何能保证，最后逃出去的人是你们自己？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会做出最好的选择。” 不得不说，凰歌这一番话，还是具有十分强大的煽动能力，那些人的心思也在这一瞬间就开始活络了起来。 凰歌眉眼中流露出一抹不耐烦，冷哼了一声，道：“给你们活路，你们还不想要的话，那我也就没办法了，只能大混战了。不过，你们这几个人连带着我这一个弱女子都怕，实在是胆小如鼠。能力和武功自然也就不怎么样了，还妄想挑战战王，真的是胆小如鼠的窝囊废！我凰歌，身为女子，瞧不起你们！” “够了！”凰歌的激将法总算是有了些许作用，对方为首的那个人按捺不住了，喘着粗气站了出来，厉声道：“爷和你战！” 凰歌愣了愣，随即皱眉道：“你可是他们的主心骨，你确定你要亲自出手对付我？”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那人已经确定了凰歌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小角色，不敢和华贵那个再逞口舌之利了，冷哼了一声，道：“要战就战，哪里这么多废话？” “凤城……”凰歌突然眼眸含雾的转身，委委屈屈的咬着下嘴唇，轻声控诉道：“他们居然派了个最厉害的人来和我打……” “额……”画风转化太快，凤城都差一点没有反应过来，还是在看着凰歌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才赶紧安慰道：“没事没事，放心大胆的去，这不还有我呢？” 那人从凰歌略有些忐忑的眼神中找到了一抹安慰，可听到凤城那样说，一个一个的都如同打了鸡血一样的红了眼睛，对着凤城叫嚣道：“战王凤城，你说过你不插手的。将这一切都交给你的女人的。怎么？如今我们都还站在这里，你就要出尔反尔了吗？” “身为男人，说话不算话，你还算是男人吗？” ……各种各样的声讨之声此起彼伏，凤城看着凰歌眼角眉梢的那一抹得意的笑容有几分无奈了，原来凰歌还有这样腹黑的一面。 听着对面那些人纷纷吵嚷着要让凤城给个交代，凰歌倒是大手一挥十分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吵什么吵，吵什么吵？战王凤城自然是有担当的人，说话算话。说不插手就不插手，只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本事和战王凤城一样的守信。” 935.第935章 口无遮拦（1） 凰歌这种理直气壮的表现看在为首的那个人眼睛里也只是外强中干罢了，嘲讽的看着凰歌，冷笑道：“咱们哥儿几个，干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江湖儿女，最要紧的就将就一个信字，自然是一诺千金的！” “好。那就是你了。你准备一下，和我一战定胜负！”凰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故意将自己的脸扭到一边，不让对面的人看清楚自己的表情，就算是有宽大的斗篷遮掩，也能十分清楚的看见凰歌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这样，那些人就更加相信凰歌刚才只是在虚张声势。 为首那人都有些后悔自己太过于重视这个小丫头片子，以至于此刻处于无限被动的局面。 不过，话既然说出去了，为首那人也不准备改变，反而是跃跃欲试的看着凤城。 不管怎么说，凰歌的身份到底是凤城的未婚妻。 若能当着凤城的面赢了凰歌，对于凤城而言，也会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吧。 只是想着一会儿不仅仅可以赢了凰歌狠狠的出一口气，还可以狠狠的挫一挫凤城的锐气。 片刻之后，凰歌已经仗剑在手，带着几分怯意的看了看对面，压低了声音道：“我自己有多少本事我自己知道。不过我既然把话说出来了，自然就要努力的去做好。在开始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答应我？” 凰歌这个时候的表情看起来可怜极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如同林间迷路的小白兔一样的可人。 若是在平时，为首那人铁定会拒绝凰歌的请求，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将凰歌当成了可以随意揉捏的弱者，加上也想要看看凤城的笑话，也就多嘴问了句：“小娘皮就是啰嗦，有话就说有屁快放。” 这样粗鲁的言辞让凤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若非是答应了凰歌不到万不得已不出手，只怕凤城就要动手教训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了。 饶是如此，凤城也忍得有点辛苦，手微微颤抖着垂在身侧，眉峰紧紧皱着，眼眸中带着凛冽的杀意。 为首那人肯定也是注意到了凤城此刻的动作，却丝毫不惧，甚至还有几分挑衅的看着凤城，扬了扬眉，那意思就是说：怎么着吧？我就欺负你的女人了，你敢把我怎么着？ 在那个人得意忘形的和凤城耍小心机的时候，凰歌见缝插针的问道：“怎么了？难道你们一群大男人还会怕我这个小女子提出的一个小小的要求吗？还是说，你们根本就没有信心能够赢得过我？” “笑话，我们老大会赢不过你？” “就是，你说说看，你的要求是什么？” “可千万别太过分哦，战王可是在那边看着的呢。若是要求我们兄弟……” 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为首那个人紧紧的捂住了嘴巴，忙不迭的对凤城点头哈腰的道：“我兄弟不会说话，开罪了战王殿下还请殿下恕罪。那个凰歌小姐，你有什么要求，赶紧提！” 936.第936章 口无遮拦（2） 也算为首那个人反应足够快，才将另外的那个倒霉鬼的性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今天的凤城看上去的确十分的低调，可不代表凤城就不在意他们如此的侮辱凰歌。 任何一个人都有一定的底线，而凤城的底线就是对凰歌的侮辱。 事情不牵涉凰歌，那么一切都可以。 若那句话任由那个人口无遮拦的说出来，那个人一定是一个死人无疑。 这一点，凰歌从未怀疑。 不过因此得到为首那人松口可以提条件，那也算是值得了。 只是，凤城的眼神，真真是太恐怖了。 饶是亲自计划了这些，凰歌也觉得掌控的十分吃力。 若那个人将话说完了，那她苦心孤诣的筹谋肯定会白费。 想到这里，凰歌硬生生的转变了计划，决定直奔主题，以免夜长梦多：“我想看看凌霄。” 对面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对凰歌的这个要求觉得十分的奇怪。 凰歌惯例使用激将法，道：“他到底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想要探望一下，也不算过分吧？再说了，我只是看看他，给他一个拥抱以示感谢，这样，都不可以吗？难道说，众目睽睽之下，你们还担心我会耍什么花样吗？” 为首那人面色复杂的看了看凤城，看见凤城脸上阴云密布才打着哈哈笑道：“既然是凰歌小姐你这样诚心诚意的请求报恩，我若是还阻拦，岂非是有些丧心病狂了。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战王殿下还在你的身后，你就不怕他……啧啧……” 这样的话，说到一半就停下比说完更加的让人抓狂，此刻的凤城倒是有些佩服那个人说话的能力。 尤其是最后那两声“啧啧”简直是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了。 若非是凰歌提前和凤城说清楚了这一切，只怕凤城现在就已经忍不住了，想要冲上去直接中断了凰歌的计划。 接下来，凰歌又和那些人说了什么，凤城干脆就没有再理会了，等凤城的注意力再次回到凰歌身上的时候，凰歌都已经站在凌霄身边了。 那些人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凰歌，眼睛里明白的露出羡慕的神情，好像是希望自己是躺在那边的凌霄一样。 凰歌就在大家的注视下缓缓的俯下身，抱住了凌霄，借着宽大的衣袖的遮挡，似乎是嘴对嘴的在和凌霄说着一些什么。 这样暧昧的动作，让大家都有种脸红心跳的感觉，不少人更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凤城，那意思好像是在质问凤城，凰歌都这样了，他都能忍？ 凤城脸色的难看是可想而知的，就连青草，也是目瞪口呆。 片刻之后，凰歌直起身，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凌霄苍白冰冷的唇，呢喃道：“凌霄，我来看你了。我不知道能不能留住你，不过，我会尽力一试，以我自己的力量，为你做点事情。” 凰歌说完，快速的解下披风，温柔的替凌霄盖上了。 为首那人警惕的拉着披风，眉头紧皱，道：“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的约定之中，并没有这件披风！” 937.第937章 嚣张蹂躏 凰歌泫然欲泣的看着那人，哽咽道：“我刚才感觉到他很冷，你们也不给他盖个被子什么的。他的身份菲比寻常，虽说如今的秉着，可他到底可以恢复的。若被他知道你们曾经这样对他，你觉得，他会给你们好脸色吗？再说了，我来探望他了，重要留下一些什么证据证明我来过。否则，若一会儿我输了，岂非就再也见不到凌霄了？” 为首那人勉强的接受了凰歌如此言说，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你快点的。眼看着时辰不早了，该不会是你们的缓兵之计吧？” 凰歌做好一切，冷笑道：“我人还在你们的包围圈之中，就算是缓兵之计，我也不会胆大到利用自己做诱饵的程度。好了，可以开始了。拔剑吧！” 凰歌话音落下的时候，两边的人同时往后退，将中间的地方留给了凰歌和为首那人。 为首那人使一柄青龙偃月刀，拎出来的时候舞得呼呼作响，说是能吹毛断发丝毫不夸张。 明晃晃的刀光在凰歌脸上闪过，让她越发的沉静了下来，剑鞘缓缓的离开剑身，整个人的气息也就跟着飘忽了起来。 “凤城，你看好了，我就是这样蹂躏你的女人的。哈哈哈哈……”为首那人先发制人，在出言提醒凰歌之后就直接干净利落的扬起大刀对着凰歌砍了过来。 那人原本就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刀法刚猛却不失快捷，可以说是凰歌见过的使刀使得最好的一个，没有之一。 在刀劈出去的那一瞬间，那人想过好几种凰歌能够抵挡的方式，却独独没有想过，凰歌根本就没有想要正面迎战，而是脚下生风的迅速逃开了。 一击不中，那人怒上心头，厉声喝斥道：“休得逃跑！” 凰歌脚下的步伐愈发的快速，已经带起阵阵残影，空气中回荡着凰歌清脆悦耳的声音道：“我又不傻，停在那边等着你来砍吗？你那一刀下来，还不被你砍成两段了。不过，你的速度，可真的是慢啊！” 为首那人最为得意的就是他的速度，可如今竟然被凰歌如此调侃，脸面上倒是有些挂不住，憋着一口气一定要砍到凰歌。 原本他也是有些担心凤城，害怕自己果真伤了凰歌，会彻底的得罪凤城。 可如今，他被凰歌的各种激将之法闹腾的心浮气躁，已经忘记了凤城还在一边虎视眈眈。 若说最开始他只用了三分力气，那到得后来，已经是全力以赴了。 凰歌的身形明明就在那边，甚至能够感觉到刀锋都可以将它锁定，可最后，凰歌还是能如同泥鳅一样的逃走，站在不远处巧笑倩兮的嘲笑他的速度太慢。 最开始，上古皇族派出来的人对凰歌也是不屑的，觉得她只会逃跑，可后来也就逐渐的发现了问题。 凰歌虽然一直在逃跑，可速度一直是那样。 反观自家的头领，劈出的速度倒是越发的慢了起来。 平日里行云流水的刀法，倒是变得滞涩了不少。 938.第938章 你使诈 凤城最开始也对凰歌一个劲儿的逃跑的打发十分的不理解，不过逐渐的也看出了一些门道。 凰歌虽然一直都在逃跑，却一直跑的十分的有节奏。 每次落脚的时候，手中长剑就会在地面上轻轻的叩击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恰好响在对手刀法转折的地方。 声音响起的同时，两个人的兵器会相互接触。 凰歌的长剑被她当成了拐杖一样的作用，手中剑鞘倒是成了和大刀接触的了。 可也仅限于接触，而且剑鞘圆润的头部正好点在整个刀身用力最为刚猛的地方。 任何人都知道，不管是用剑还是用刀，将就的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若每次转折都会被人打断，并且力道都会被人卸掉，那么就要重新蓄势发力。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可每次都会间断，那对于用刀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十分崩溃的事情。 一来刀身笨重不灵活，每次停顿之后的转换，都相当于是内力被击溃之后再重新调动。 任何一个练武之人都知道，长此以往，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了。 凤城能看出来这一点，对方的人也有能看出这一点的，纷纷在那边叫嚷着，让凰歌干干脆脆的迎战。 凰歌笑声如铃，道：“不正面迎战，你们家的首领都不是我的对手，更不必说是正面迎战了。若正面迎战，拿下他也是轻而易举！” 凰歌话音落下的时候，兵器相接的清脆声音和长剑叩击地面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一次兵器相接的力度，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凰歌的剑鞘在这个时候竟然寸寸崩裂！ 余震波及凰歌的手，将她的虎口处挣裂，嫣红的血汩汩流出，看得凤城心惊胆战。 没有想到，第一次非正面的交锋，凰歌就落了这样的下风。 可对方比凰歌还要不堪，原本节奏被打断就气血翻涌得厉害，前几次都是凭借深厚的内力将气血压了下去。 这一次，凰歌像是抱着玉石俱焚的想法硬碰硬，对方一个不察，竟然没有将气血压制住，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加上听到了凰歌那大言不惭的话语，一口气硬是没有提上来，原本应该紧接着就挥过去的刀在顿了片刻之后竟然还在蓄势。 也就是这一瞬间，在上一刀的力量已然消弭，第二刀的力量还未积蓄的时候，凰歌点在地上的剑如同弓一样的弯起，将她整个人弹了起来。 凰歌虎口流血的瞬间，整个人就如同炮弹一样冲向了对方，稳稳的将手中长剑架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凰歌虎口流血到长剑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几乎就是一眨眼的时间。 不光是对方，就连凤城也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凰歌意气风发的声音娇叱道：“你输了！” 对方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群情激奋的指着凰歌道：“你使诈，你使诈！” 凰歌身形不够高大，这个时候也必须伸长了手才能将长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眉毛扬了扬，道：“使诈又如何？” 939.第939章 苏醒 对方的人一瞬间就偃旗息鼓了，只气鼓鼓的看着凰歌，带着几分同情的看着自家首领。 他们都知道，在自家首领第一招轻敌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凰歌第一次成功的打乱了自家首领节奏的时候，自家首领的败相就已经显露了出来。 凰歌沉稳的拉了拉那人，带着一抹不怒自威的神色，挑眉道：“你个子太高，这样架着你，我手酸。若一不小心手抖了，结束了你的性命，那可就冤枉了。所以，你还是蹲下吧……” 那人的眉心突突一跳，眼眸中精光一闪，还不等他做出任何动作，凰歌就已经伸手点了他的穴道，长剑依旧在他的脖颈之上转了个圈儿，人到了他面前，嘻嘻笑道：“我想了想，若让你蹲下，你不定会趁着蹲下的时候偷袭于我。如此，那还不如直接点了你的穴道来的方便。怎么样，你认输不？” “你使诈！”那人眼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古人都要告诫后人：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凰歌眉开眼笑的看着那人：“兵不厌诈的道理，你不明白吗？谁规定我不能使诈了？再说了，我不是凭着真本事赢了你吗？换你去打乱一个比你武功高强的人的节奏，你能行吗？所以，我只问你，认输不？” 那人也还算是光明磊落，之前不肯认输，有一半是因为输的憋屈，根本没有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就已经输了。 有一半是因为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耍的团团转。 可华贵那个说的也是道理，不容许他抵赖。 凰歌那一双火眼金睛，也不知道是如何练就的，加上旁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凤城，就更加不容许他说不了。 “我输了，让我们离开。”那人的言语中颇有几分颓丧，神色也有些萎靡了，看起来状态十分的糟糕。 凰歌唇角一咧，狡黠笑道：“若之前你们想走，自然是可以走的。可现在，你们想走，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那些人第一反应就是对着凤城怒目而视，厉声喝斥道：“凤城，你耍赖！” 凤城无奈的耸了耸肩，好笑道：“本王从来不做那等出尔反尔的事情。你们要走，我的确是不会拦着你们。可你们身后的人，就说不定了。” 一句话，让那些人惊骇欲死，转身过去看见身后的人的时候，更是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原本躺在担架上进气没有出气多的凌霄，竟然就站起来了，毫发无损的站起来了。 尽管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如同冰人一样，可到底还是站起来了。 那些人的腿一下子就软了，不约而同的对着凌霄跪了下去。 因为他们明显的感觉到站在眼前的凌霄气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比之前没有受伤的时候更加的让人心惊胆战。 “霄……霄少……”凰歌早已经将为首那人脖颈之上的长剑撤销，任由他去面对盛怒之下的凌霄。 凌霄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些人，寒声道：“原来是出了内鬼！” 940.第940章 你自裁吧 为首那人的脸色急剧苍白，膝行上前想要抱着凌霄的腿，却被凌霄一脚踢开，厉声道：“张大，本少自问待你不薄，你却对本少恩将仇报。你知道，本少最恨的就是叛徒。你自裁吧。” 被称为张大的那个人脸色瞬间变得灰败，面对凰歌架在自己脖颈上的长剑，他尚且有一战之力。 可如今面对凌霄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他就已经溃败如山倒。 他们得到的消息是凌霄重伤垂死，他们才不得不来抢夺凌霄，希望那些人能救凌霄的性命，可是谁知道凌霄竟然好端端的站了起来。 张大不甘心就这样放弃，膝行到凌霄面前，声泪俱下的叩头道：“霄少，小人对霄少也是一片赤诚。只因为娄少说霄少重伤垂死，危在旦夕，只有将霄少送过去他那边才有希望救霄少一命。所以小人才斗胆冒犯了霄少。这一切，都是娄少指使小人做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霄少啊。求霄少开恩，放过小人，放过兄弟们。” 凌霄眼眸中的冷冽之色愈发的明显，表情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冷哼了一声，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本少说第二遍。” 张大说的话多少有些实情，可这一切都不能让凌霄就这样放过他。 在凌霄的眼睛里，背叛，就一定要死。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张大在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就希望凌霄会放过他，可惜凌霄并不领情，反而直截了当的判定了他的死刑。 张大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垂在身侧的手猛然动了，与此同时，蹬在地上的脚猛然用力，整个人就如同一头猎豹一样的扑了出去，目标正是凌霄。 张大认为，不管凌霄有多厉害，横竖是一个刚刚苏醒的人，方才的一切也不过是凌霄虚张声势。 只要自己全力一搏，加上身边还有那么多好兄弟的鼎力协助，就算不能挟持凌霄，也要杀了凌霄以绝后患。 在他发动的时候，自然也不忘记吆喝他所谓的好兄弟和他一起行动。 然而他失望了，在场所有的人，包括凌霄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有他才在动。 他的那些所谓的好兄弟此刻都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甚至连眼神都不敢给张大一个。 凌霄刚才只是命令张大自裁，并没有牵涉他们。 生死攸关之际，那些兄弟情，显得十分的可笑。 凌霄今时不同往日，虽说是刚刚醒过来，还没有适应身体的变化，也只是伸手就掐住了张大的脖颈。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五岁的小娃儿全力以赴的去攻击一个武功高强的成年人。 小娃儿就算是爆发出最大的潜力，也无法和成年人的随手一击媲美。 张大落入凌霄手中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被所有人背叛了。 睚眦欲裂的等着那些所谓的兄弟，寒声道：“你们以为，他会轻易的放过你们吗？他是容不下叛徒，却也容不下临阵脱逃的懦夫。你们的下场，必定和我一样！” 941.第941章 不要误会 凌霄心情还算不错，很想听一听张大究竟想要说些什么，倒是也没有阻拦张大，等他说完了才缓缓的收拢手指，准备收割张大的性命。 死神一步一步逼近的感觉让张大有几分惶恐，眼神凄惶的看着凌霄，声嘶力竭的诅咒道：“凌霄，你以为你就胜券在握了吗？我告诉你，你不能，娄少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张大恶毒的诅咒随着他脖子上清脆的“咔嚓”声落下了帷幕，也让那些跪着的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大家都心惊胆战的看着凌霄，心里都在祈祷，希望凌霄大发慈悲的放过他们。 也有人承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了，开始叩头，想要求得凌霄的谅解。 凌霄唇角微微勾了勾，带着一抹冰冷的道：“张大说的没错，我容不下叛徒，也容不下懦夫。所以，你们都去死吧！” 这一次，凌霄倒是没有让他们自裁，而是屈指成爪将地上长大的青龙偃月刀吸了起来，拿在手中把玩了片刻，屈指一弹，精钢打造的刀身就已经寸寸断裂，飞向那些地上跪着的人们。 凌霄的速度很快，就算是那些人反应了过来想要反抗，都没有任何机会。 从凌霄醒过来到把这些人赶尽杀绝，前后不过一瞬间，之前抬着凌霄的那两个小沙弥不是凌霄的人，凌霄也没有动他们，只是点了他们的穴道。 智空大师带着歉意的道：“多谢凌施主手下留情，那两个小沙弥，能否交给贫僧处置？” 凌霄对智空大师还是带着些许敬意的，颔首道：“给大师添麻烦了，还请大师谅解。这两个小沙弥，大师带走吧？” 智空大师走后，青草等人也将小院清理干净了。 若非是空气中尚且有些血腥味儿，丝毫都看不出这里方才死了那么多人。 凌霄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凰歌在和张大交手，这个时候最为关心的也自然是凰歌，看了看凰歌已经被凤城包扎起来的虎口，皱眉道：“你怎么样，还好吗？” 凰歌方才以袖子掩面喂凌霄服用神丹的那一幕在凤城的心头如同一根刺一样的，这个时候自然不愿意让凰歌再和凌霄有什么接触，冷笑道：“有我在，她自然会很好。” “她受伤了。”凌霄如今是今非昔比，和凤城之间之所以能维持表面上的平衡，都是因为凰歌的缘故。 如今凤城竟然阻拦凌霄关心凰歌，凌霄的脸色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凌霄不提凰歌的伤倒是还好了，他一提起，凤城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冷哼了一声，道：“若非是为了给你喂药，她又怎么会出此下策以至于受伤？” 凤城这话一说出口，就情不自禁的后悔了。 因为他看见凌霄温柔无比的眸光落在了凰歌的身上，那深情款款的模样，简直肆无忌惮。 凰歌清楚凤城的脾性，也知道凌霄对自己的心思。忙正色道：“凌霄，请你不要误会。你是为了救我才会受伤，我努力的给你喂药，也算是还了你的恩情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942.第942章 唯独不能是爱人 凰歌说话的时候，一双纤细的小手一直紧紧的抓着凤城的手，生怕凤城生气了。 而对于凌霄流露出来的那一抹受伤视而不见，就好像，凌霄如何，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原本凌霄在听见凤城那一番带着强烈醋意的言语之后，已经压抑的死死的情愫也有些不自觉的冒出了头来。 然凰歌的“两不相欠”这个词如同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浇在了凌霄的头上，让凌霄顿时有种入坠冰窖的感觉，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凰歌到底心软，瞧见凌霄如此，心里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心里叹了口气，道：“凌霄，你不要这样。你知道的，在我的心里，一直都当你是好朋友。就好像是如同哥哥一样的。有事情的时候，我会想到寻求你的帮助。你有困难，我会想要竭尽全力的去帮你。我当你是亲人，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亲人。” 凌霄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半晌，才看着凰歌略有些焦急的眼神笑得凄惶，道：“从好朋友，到哥哥，再到不可或缺的亲人。这地位可是一步一步的在上升了……” 凌霄的嘲讽让凰歌有些着急，忙道：“凌霄，你听我说……” 凌霄抬手阻拦了凰歌的话，那举手投足之间的威严和凤城也有得一拼了，沉声道：“在你的心里，我都可以是亲人了。唯独不能是爱人，对吗？” 凌霄此话一出，凤城握着凰歌的手的手情不自禁的紧了一紧，似乎这样，就能将凰歌牢牢的攥在手中，再也不会被人觊觎了去。 凰歌的优秀，凤城是知道的。 一开始的时候，凤城就有意的压制凰歌，不让她的优秀更多的展现在人前。 可如今，凰歌倒是越发的崭头露角了。 就算凤城心里有再多的不愿意，也不可能为了留住凰歌而委屈了凰歌。 只是，凤城没有想到，这样快，就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抢人。 之前是丁忧，现在是凌霄，谁知道后面还会有谁。 凰歌能清晰的感受到凤城情绪的变化，轻轻的拍了拍凤城的手，清澈透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凌霄，坚定的点头道：“是的。唯独不能是爱人。” 凌霄眼眸中的光芒飞快的黯淡了下去，半晌，又重新燃起希望，道：“你曾经说过，希望我能帮助凤城夺得皇位。是否代表，你想要的男人必须是天下之主……” 凌霄越说，越觉得自己接近真相了，语气也跟着有了几分激动，上前一步，想要攀上凰歌的肩膀，却看着凰歌往凤城所在的方向迅速的退了一步。 格外受伤的垂下了手，忍着心头的那一抹失望和伤痛，道：“若我夺得整个天下，成为了天下之主，你是不是就能够陪在我的身边？接受成为我爱人的身份？” 凰歌眉头皱了皱，带着几分不解的道：“难道说，在你的心里，我想要的就是泼天的富贵，显赫的身份？” 943.第943章 要还是不要 凌霄正想反问，就听见凰歌带着几分恼怒的道：“凌霄，原来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轻浮？利欲熏心的凰歌，也值得你如此去付出吗？凌霄，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 凰歌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霄，淡淡的道：“原本我只是受人之托来送药，如今药送到了，等我把话说完，就会离开。” “凰歌，不是这样的……”凌霄着急的上前想要拉着凰歌的手解释，凰歌却像是十分嫌弃的将凌霄的手甩开，迅速的躲到了凤城的身后。 “你之前服用的药是我大嫂娄曼莲给你的，我想，你一定知道她是谁。她说，那是上古皇族在上古的时候流传下来的一粒神丹，可以起死人肉白骨。她说了，她救你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希望在将来有一天，你可以不对她的亲人和子民们赶尽杀绝。最开始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肯定一统上古皇族的人一定是你。可如今我倒是明白了。那所谓神丹的作用并非只是治病这么简单。”凰歌说这些话的时候，凌霄的脸色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一开始，凌霄就知道凰歌是不可能属于他的。 在服用神丹内力突飞猛进之后，凌霄平静的心就变得躁动了起来。 安静下来之后，凌霄也意识到了自己之前的鲁莽，往后退了一步，站在一个不会让凰歌躲着他的距离里，笑得温润儒雅，道：“多谢你为我转达这些。同时也请你转告我表姐，就说，我感激她为我做的一切，同时也答应她的要求。不管怎么样，上古皇族都应该同气连枝，互相残杀，并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凰歌松了一口气，对着凌霄颔首示意道：“既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 凰歌说完，急忙拉过凤城的手心急火燎的就要离开，似乎多在这里呆一会儿，都是不愿意的。 凤城下意识的看了看凌霄，意外的看见了凌霄那坦然的笑容，心头一动就拉了拉凰歌的手，对着凌霄拱了拱手，道：“告辞！” 凌霄却没有顺着凤城的意思和两人道别，反而是笑嘻嘻的跟了上来，一只手极为自然的搭上了凤城的肩膀，笑道：“身为血煞军的统帅，就这样将血煞军的军师扔在报国寺，战王殿下不觉得有些不妥当吗？” 凤城愣了愣，随即笑道：“只怕是血煞军庙小，容不下你呢？” “不管如何，那互利互惠双赢的合作，还没有被取消不是吗？”凌霄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凰歌，含笑道：“人家凰歌都说了，把我当成是哥哥，亲人，难道说战王殿下想要赶走大舅哥？” 面对凌霄的厚脸皮，凤城也是无奈了，看了看同样处于石化状态的凰歌，拉了拉凰歌的手，对着凌霄努了努嘴，道：“歌儿，这厚脸皮的哥哥，你是要，还是不要？” 凰歌略有几分头疼的揉了揉眉心对着凤城嫣然一笑，道：“难道不是说，这样的血煞军军师，战王殿下是要，还是不要？” 944.第944章 大舅哥 看着凰歌和凤城相互打趣儿着推卸解决问题，凌霄的情绪倒是有些复杂。 只是如今，得到了凰歌的当头棒喝之后，凌霄也不敢再过分的放肆了。 回到了那个将一切情绪都隐藏起来的时候，甚至还噙着一抹微笑，站在旁边等着两个人给出答案。 凤城看着古灵精怪的凰歌，抬手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含笑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件事情，你不管了？” 凰歌撅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于公，你是战王，血煞军的统帅，军师的去留，自然是轮不到我一介女子插嘴。于私，你是……” 说到这里，凰歌像是突然被咬了舌头一样的停下了话茬，颇为不好意思的瞪了一脸期待的凤城一眼，娇嗔跺脚道：“让你决定你就决定好了。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情，我才不想要插手！” 凰歌说完，颇为任性的转身，径直去了青草那边，和青草窃窃私语。 凤城的眸光一直追随者凰歌的脚步，直到凰歌站到了青草的身边，才转身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凌霄，道：“你确定，你要做我的大舅哥？” “不，是做凰歌的哥哥，不一定是你的大舅哥。”凌霄聪明无比，自然能明白凤城言语之中别的意思。 凤城微微笑了笑，侧着头看了看在那边谈笑风生的华贵那个，唇角扯出一抹优雅而矜贵的笑容，道：“凌霄，你是一定要和我作对吗？你知道，对于凰歌，我是永远不会放手的。你不会知道我为了和凰歌在一起付出了什么……” 凌霄争锋相对的看着凤城，眸光中燃烧起了熊熊火光，神色不改的道：“你能为她做的，我也能。” “可是她的选择是我。”凤城几乎要被凌霄这种厚脸皮的行为激怒了，可凤城也清楚的知道，凰歌不希望他和凌霄之间爆发矛盾和争执。 否则之前也不会信誓旦旦的告诉凌霄，可以当他是亲人了。 凌霄很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在凤城面前多少有些肆无忌惮。 看着凤城几乎要暴走，凌霄脸上的笑容倒是越发的轻松了，语调也跟着轻快了起来：“时日尚早，她也还小，谁知道她将来会不会选择你。” “你……”凤城刚要发火，就看见凌霄脸上那略有几分得意的笑容和凰歌投射过来关切的眸光，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你到底想怎样？” 凌霄遥遥的对着凰歌笑了笑，示意这边一片祥和，然后才对着凤城笑道：“你都能给丁忧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还是说，你担心我出手一定会抢走凰歌？” 任何一个男人，在面对情敌的挑衅的时候都难以自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凤城也不是例外，尽管知道凌霄这是用的激将法，还是忍不住的低声怒喝道：“谁会担心这个！” 凌霄意味深长的看着凤城，眸中带了一抹探寻：“既然不怕，那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945.第945章 守护 在凤城还没有发火的时候，凌霄又道：“不过我答应你，我会和你一条阵线的为你守护你们的爱情。可若是有一天，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或者是她主动要和我走。那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说是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不如说是给我一个等待机会的机会。”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凤城和凌霄是同一类人，凌霄都肯对着凤城说出这句话了，足以证明在凌霄的心里，凰歌有多么的重要。 面对凌霄赤诚的眸光，凤城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正是非常时期，有你在她身边护着她，我也更加的放心一些。不过，你不要妄想打她的主意。就算我死，也不会放手的。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我给你机会，不是让你带走她，而是帮我好好照顾她。这样说，你能明白？” 尽管凌霄很想留在凰歌身边，却从未想过凤城真的会同意。 在听到凤城这一番话的同时，凌霄的眼睛都瞪大了，一眨不眨的看着凤城，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道：“你说的是真的？” 凤城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你若不肯，大可以现在就离开。我想不会有人阻拦你。不过，我警告你，最好是发乎情止乎礼。若让我发现有任何逾矩的行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说话间，凰歌婷婷袅袅的走了过来，很自然的拉着凤城的手，带着几分娇嗔的道：“怎么了？在说些什么？可否说给我听听？” 凤城宠溺的将凰歌略有些冰凉的手拢在手心里，含笑道：“倒是没有说些什么，不过是在想着，若你大哥知道你在外面又认了哥哥，不知道会不会吃醋？” “你这样说，你是答应留下凌霄了吗？”凰歌眉眼中流露出的欢喜让凤城明白，自己刚才的选择是正确的。 心头不是特别痛快，却也将情绪掩藏的很好，点头道：“恩，这样好的军师，若平白无故的推给了别人，岂非是血煞军的损失？身为一个合格的统帅，我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凌霄的事情还算是完美的解决了，两个男人暂时维持着这样微妙的平衡。 好在凌霄的所求原本就不算多，只是希望能陪在凰歌身边而已。 一方面是真的关心凰歌，不希望凰歌受到任何受伤害。 另一方面是凰歌的血乃是凌霄的良药，凌霄就算是想离开，也不得其法。 自然，这一点，凌霄和凰歌都没有说出来让凤城知道。 也就是因为有这些牵扯，凰歌才会认了凌霄这个哥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个人也算是有了几分亲密的关系，不同于爱人，却超过寻常友谊。 好在凤城也不是那种小心眼儿的男人，尤其是在看着凰歌脸上灿烂的笑容的时候，就觉得为了凰歌就算是付出再多，也是心甘情愿的。 因着天色尚早，城门也没有开。 折腾了一晚上，除了刚醒过来的凌霄之外，大家都有些累了。 凤城就决定在报国寺休整，天亮之后再回去。 946.第946章 谁更适合 好在智空大师有先见之明，知道这几个人不会大半夜的赶路，早就吩咐小沙弥收拾好了几间客房给几个人居住。 折腾了一个晚上，加上和张大比武十分的耗费精力，凰歌早已经疲惫不堪，一沾到枕头就迅速的睡着了，导致凤城想要和她说两句话都没有机会。 等凰歌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在车轱辘吱吱嘎嘎的马车上了。 青草伺候在一旁，一看见凰歌醒过来就赶紧起身走了过来，道：“小姐醒了？” 凰歌揉了揉眉心，舒展了一下筋骨，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周围，皱眉道：“凤城呢？” 青草含笑道：“战王殿下一早就去上朝了，因着小姐睡得太沉，殿下不忍心叫醒小姐，亲自将小姐抱上马车的。一路上，殿下生怕马车太快过于颠簸，吵着小姐睡觉，还专门让车夫慢一点，再慢一点。” 青草说着就抬手掀开车窗，瞅了瞅外头，道：“这不，都差不多一个时辰了，才快要到凰家大院呢。” 青草一边说，一边忍着笑容，看着凰歌那有些茫然的样子，忍不住道：“其实小姐，战王殿下对小姐真真是体贴入微的。奴婢觉得，天下间再也没有比战王殿下更好的男儿了。” 凰歌看着青草那一脸崇拜的模样打趣儿道：“只是不知道在青草的心中，这战王和狄龙，谁更适合青草呢？” 青草喜欢狄龙，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可青草到底是女子，面皮有些薄，被凰歌如此打趣儿，一时间倒是害羞了起来，低下了头，轻轻的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嘀咕道：“战王殿下是高高在上翱翔于空的雄鹰，也只有小姐这般高贵的女子才配得上战王殿下。而奴婢，不过是地上爬行的一只小鸡仔，就算再努力，扇断了翅膀，也追赶不上战王殿下的高度。所以，自然还是狄大哥更加适合奴婢一些。” 看着青草那粉面含春的模样，凰歌的心陡然沉了下去，半晌，才轻声道：“青草，我是说，万一，万一狄龙的身份并非是你眼睛看到的这般。你当如何？” 青草的脸一瞬间变得煞白，略有些固执的摇头道：“不会的，怎么可能呢？我们刚认识的时候，狄大哥还只是一个在破庙里面的乞丐而已。若非是小姐垂怜，他如今也只是个乞丐头啊。一个乞丐头，能有什么样的来头啊。这样的话，小姐以后莫要说了。” 青草一边说，一边有些慌乱的替凰歌绞了面巾过来擦脸，想要借着干活儿来弥补心头的慌乱。 凰歌心头明白却也不戳穿她，只是在心头叹息，觉得这丫头的命，也真的是有些苦的。 因着快要到凰家门口了，凰歌梳洗的速度也很快，掀开窗帘看外面的时候，就看见一辆陌生的马车停在凰家的小角门边上。 这个角门平日里都没有人出入，这里靠近大太太的怡然居，也只有从大太太那边领了腰牌出来的人才会走这里。 947.第947章 清倌入府 果然再仔细看的时候，就看见大太太身边的姜艳满脸堆笑的站在马车旁边。 “停车。”凰歌觉得姜艳的笑容有几分奇怪，忍不住让车夫将车停了下来，想要看看车上下来的人到底是谁。 可让凰歌失望的是，车上下来的人被笼罩在一件黑色的斗篷之中，从那婀娜的身段和优雅的举止，隐约能看得出来是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人间尤物的那种。 只看着那摇摇摆摆的模样，就能想象到她的风情万种了。 凰歌在记忆之中搜寻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能够和这样的女子对应的人，不由得好奇道：“可知道大太太的亲人和朋友之中，有没有这样的一位女子？” 青草眉头微皱，道：“小姐是在怀疑什么？” 凰歌抬手揉了揉额头，略有几分无奈的道：“我并没有在怀疑什么，我不过是好奇是什么样的人，需要姜艳亲自来接。却又不光明正大的走大门或者偏门，而是走了这样一个小角门。看那女子那风姿绰约的模样，也应该不是寻常人，又怎么会甘愿从小角门进入？” 对身边的人，凰歌从来都没有什么戒备之心，哪怕面对的人是没有什么心机的青草，也是如此。 青草听凰歌如此说，非但没有能帮上凰歌的忙，反而是一头雾水的看着凰歌，眼睛不自觉的眨了眨，好奇道：“原本奴婢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听着小姐这样一说，奴婢倒是也觉着有几分不对了。如此高贵美艳而且颇受大太太重视的人，没理由走角门的啊。” 瞧着青草这迷惘的样子，凰歌也就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是靠不住青草的了。将帘子放了下来，淡淡的吩咐道：“回头让杏黄去查一查。我要以最快的速度得到关于那个女子最全面的消息。” “是，小姐。”在平时的时候，青草做事也不算是拖沓，如今得了任务，就更是手脚麻利了。 才回到关雎园，就急急忙忙的去找了杏黄打听这件事情了。 可得到的结果却让凰歌大吃一惊，来的人到的确是个人物，是京城中最出名的风月场所销魂殿这几天新捧出来的头牌虞梦妮。 凰歌眉心突突一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杏黄，皱眉道：“你等等，你刚才说的是谁？是谁的名字？” 杏黄含笑道：“是虞梦妮啊，小姐。是不是觉得虞姓人很少，才有这样惊讶。不瞒小姐说，奴婢最开始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也是惊讶的。特别打听了一下，听说这位虞梦妮来头不小，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虞梦妮，虞梦妮……”凰歌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却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见过。 想了半晌，也就放弃了，揉了揉眉心，道：“可知道大太太请了一个清倌入府，所谓何事？” 青草眉头微皱，脸上流露出一抹鄙夷的神情道：“奴婢不知道大太太所为何事，不过知道，那个清倌直接去了舞阁。” 948.第948章 信步 “这好好的，大太太请个清倌入府是干什么？”青草懵然不知的看着凰歌。 凰歌唇角却逸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呢喃道：“母亲对凰舞可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凰歌这话一出，杏黄和青草都瞬间明白了过来，对于未出嫁的女儿，许多大户人家都会邀请有名的清倌入府传授技艺，以便能够更好的取悦夫君。 这是大户人家不成文也上不得台面的旧俗。 只是，凰歌没有想到的是，大太太对于早已经没有清白之躯的凰舞，还这样上心…… 凰歌的落寞之色很明显的写在了脸上，杏黄忙道：“小姐不必羡慕他人，哪怕舞小姐果真能学得到那清倌的所有本事，也不见得能留得住太子殿下的心。反观小姐，不必做什么，战王殿下也对小姐情深意重。” “是啊，小姐。战王殿下对小姐，可真真是用心呢，才不需要小姐手段尽出的去留住夫君的心。”青草一边说，一边就拿了凰歌最喜欢的点心过来，示意凰歌用一些。 看着两个丫头七嘴八舌的安慰自己，凰歌的情绪也逐渐的好转了起来，含笑道：“好了，本来都没有什么的。被你们这一说，倒是让我心头难受起来。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个虞梦妮，帮我盯着一些。我总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劲。还有，派人打听一下她的来历。” 杏黄摇头道：“奴婢在听说她有几分来历的时候就有过想要打探她的来历，不过毫无进展。” 凰歌眉头皱起的同时，青草就道：“不然告诉战王殿下，让战王殿下帮着打听打听？” “不必了，我的感觉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出问题的。既然她已经入住了凰家，那接下来就拭目以待了。青草最近不要去狮子口胡同了，专门留意着那个虞梦妮。”凰歌始终觉得虞梦妮有问题，想要找人商量，却发现自己身边似乎没有人可以商量。 因着心头有事，也没什么心思去看账本，索性起身去了院子里修剪花草。 杏黄看着凰歌一连下错了好几剪子，硬生生的将一盆菊花给剪残了，就献策道：“小姐若是情绪烦闷，不妨出去走走。奴婢方才出去的时候，瞧见园子里的菊花开的很好。还有难得一见的墨菊呢。” 凰歌平日里对花花草草也是兴趣缺缺，眼下情绪欠佳也就恹恹的扔了剪子，道：“也好，去瞧瞧，顺便采一些菊花回来入馔。” 一走出门，凰歌就被那些姹紫嫣红的菊花吸引，赞叹花匠的巧手的同时心情也得到了极大的疏通，一张俏脸之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笑容，似乎走出了刚才那件事情的阴霾。 杏黄跟在身边，也觉得心情好了不少。 主仆两人一路寻访着鲜花走动，看见有花就顺着路过去，倒是不知不觉的就来到了启园门口。 看着龙飞凤舞的“启园”二字，凰歌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949.第949章 解开心结 杏黄生怕凰歌看见娄氏会心情不好，忙随手折了一枝花在手中，在凰歌面前晃了晃，想要吸引凰歌的注意力，笑道：“小姐，你瞧瞧奴婢簪上这菊花，可还好看？” 凰歌没好气的将杏黄随手插在头上的菊花取了下来，掷在一边，没好气的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进去坐坐。” “可是小姐……”杏黄的眉头皱的很紧，却找不到言语来阻拦凰歌。 凰歌淡淡一笑，道：“你可是担心我受委屈？” 不等杏黄开口，凰歌就自顾自的笑道：“你放心吧，我心头有数。” 凰歌说完，脚尖一转就准备跨进启园，才一抬头，就看见娄氏一脸期待的站在廊下，却不知道是何时站在那边，又看了多久了。 姑嫂四目相对，彼此并无言语。 直到凰歌带着青草进入了启园，娄氏脸上哎绽放出了惊喜的笑容，忙上前来一把拉着凰歌的手，格外喜悦的道：“小妹，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再也不会跨入启园半步了呢。” 凰歌抿唇儿一笑，道：“嫂子这样说，凰歌可就觉得冤枉了。凰歌这些日子忙得很，倒是没有时间过乱来探望嫂子。如今嫂子身怀有孕，就更应该好生歇着。凰歌还在想，此刻过来会不会太过于叨扰了呢。” 娄氏紧紧的拉着凰歌的手，殷切道：“小妹如此说，可就让嫂子无地自容了。嫂子自然是希望小妹有空就多过来走走。只是，之前发生的事情……” 凰歌在娄氏脸上清楚的看到了一抹歉疚。 凰歌从来都不是一个得寸进尺的人，更何况，娄氏已经这样清楚明白的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并且予以弥补。 或者是按照凤城的说法，娄氏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凰家对不起凰启的事情，凰歌也觉得，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原谅和接受的。 毕竟，一个人的出身，的确无法选择。 而娄氏，则是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告诉了自己，她想要成为一个凰家儿媳的决心。 如此一想，凰歌心里的心结就已经逐渐解开了，含笑握着娄氏的手，真诚的道：“嫂子这样说，可真的是让凰歌无地自容了。凰歌今天来，就是专程为了感谢嫂子的。若非是嫂子，凰歌只怕是没有机会救凌霄。是嫂子给了凰歌这个机会。尽管凌霄没有明明白白的告诉凰歌，那一粒神丹究竟有多重要，让他得到了多少好处。不过凰歌的眼睛没有瞎，能清清楚楚的看见！” 娄氏了解的凰歌从来都是一个光明磊落的女子，她口中是这样说的，那么心里也必定会是这样想的。 娄氏在乎凰启，以凰启的快乐为快乐。 而在凰启的心中，凰歌这个小妹的重要性也是不言而喻。 就算是为了凰启，娄氏也希望可以和凰歌恢复之前的良好关系。 从外面回来的凰启正好就看见姑嫂两个人执手站在廊下说话的场景，只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950.第950章 虞梦妮其人 娄氏站着的地方背对着凰启，没有注意到凰启进来。 倒是凰歌眼睛尖，瞧见了凰启那一瞬间的怔忡，轻轻推了推娄氏，对着凰启努了努嘴，道：“大哥回来了。” 娄氏忙整理了一下衣裙，才带着几分甜笑的回头，道：“相公回来了？妾身这就去为相公泡茶。” 凰启忙摇头，脚下的步伐也慢了下来，对着凰歌笑得灿烂，道：“小妹难得过来一趟，你就陪着小妹多聊聊。战王殿下找我还有些事情，我回来拿点东西也就出去了。” 因着有凰歌在，凰启和娄氏也没有过多的寒暄，生怕怠慢了凰歌。 凰启走后，姑嫂两个人坐到了侧厅里。 寒暄一阵过后，娄氏细心的发现了凰歌的心不在焉，好奇道：“小妹从来都是一个藏不住情绪的女子。今儿个是什么事情让小妹如此苦恼？” 凰歌愣了愣神，才发现是自己的表情泄露了自己的心思。 原本想着还说不要麻烦娄氏了，却又想着，与其自己一个人闷着，还不如将这件事情告诉娄氏，说不定，娄氏会有什么新的线索给到自己。 如此想着，凰歌就笑了笑，道：“不知道嫂子是不是知道一个女子叫做虞梦妮？” 娄氏的眉心狠狠的跳动了下，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看着凰歌，问道：“你说的是谁？” 还不等凰歌开口，娄氏就自顾自的念叨：“虞梦妮，你可是说的虞梦妮？” 凰歌心头也有了几分不太好的预感，道：“听嫂子这话，是知道的？” 娄氏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心的神色，道：“小妹你得罪她了吗？” 凰歌笑着摇头道：“我只是单纯的有几分好奇，倒是还不曾和她照过面，更谈不上得罪了。瞧着嫂子的样子，似乎是很担心我得罪她。这个虞梦妮，究竟是何人？” 娄氏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道：“这个女子，乃是真正的天之骄女。是炎帝唯一的女儿。炎国的强盛，不是现在的凤凰可以比拟的。所以，我还真的担心你得罪她。只怕，到时候战王都护不住你。若你有机会和她罩面，不是，不应该这样说，应该说，你最好不要遇上她。” “嫂子何出此言？嫂子是不相信凰歌，担心凰歌鲁莽会为凤凰惹来祸事吗？”凰歌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带着几分不悦。 娄氏叹了口气，道：“梦妮公主的为人，小妹你不知道，嫂子也不怪你。她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女子，生平最不喜欢看见的就是比她漂亮出色的女人。但凡是这样的女人，她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毁掉。炎国乃是最为强盛的国家，梦妮公主也就有了足够的任性的资本。不知道这样说，小妹你是不是能够明白？” 凰歌讶然，点头道：“嫂子用心良苦，是凰歌误会嫂子了。不过，有些事情，不是凰歌能够控制的。碰面，如今是在所难免了。” 娄氏惊讶的看着凰歌道：“小妹此话怎讲？” 951.第951章 避无可避 凰歌将自己是如何知道虞梦妮其人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娄氏听，苦笑着耸了耸肩，道：“人都已经在凰家住下了，嫂子觉得，碰面这样轻而易举的事情。我还能避免吗？” 娄氏叹了口气的，道：“的确是在所难免，不过，能避开最好还是避开吧。父亲大人要回来了，若是在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只怕会影响你继承家主之位。” 看着娄氏那清澈的眼神，凰歌到了喉咙口的话都顿了顿，咽回了肚子里，含笑点头。 还没有等凰歌开口说话，杏黄就快步进来了，对着娄氏行了礼之后才带着几分歉意的道：“奴婢无状，求小姐恕罪。不过事态紧急，也不容奴婢过多的耽误了。” 凰歌皱眉道：“既是事态紧急，那就有话直说。” 杏黄忙道：“奴婢遵命。舞小姐过来了，还带着那位十分漂亮的虞梦妮。奴婢还听见舞小姐叫她什么梦妮公主。” 凰歌对着娄氏苦笑道：“该来的始终会来。” 娄氏大惊，起身拉着凰歌道：“不然，你先躲一躲？” 凰歌不以为然的扶着娄氏的手，笑道：“我又没有得罪她，凭什么要躲？再说了，我是主人，她是客人，我自然不可能躲着她的。我倒是想要看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炎国强盛是我知道的，可我听说炎帝乃是一个爱民如子英明睿智的好皇帝。只要我有理有据，相信炎帝也不会偏帮着他的女儿。” 凰歌在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突然就想到了丁忧，炎国的逍遥王。 那一张俊逸堪比女子的面容在凰歌面前一晃而过，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怔忡。 娄氏连叫了她连声，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娄氏急得对杏黄和青草使眼色，意思是让杏黄和青草劝劝凰歌。 娄氏也知道这两个丫头是凤城派过来保护凰歌的，或许她们俩说话比较管用一些。 凰歌正好回过神来就看见了，笑道：“嫂子还说不要为难这两个丫头了……” 说话间，就听到凰舞十分嚣张的声音在启园门口响起。 娄氏苦笑道：“得，现在就算是想离开，也走不了了。” 凰歌倒是十分淡然的道：“既然逃不了，那就直接面对好了。” 凰歌说着，假装没有看见门口走进来的妖娆无比的两个人一样，小口小口的抿着茶，动作优雅到了极致。 凰歌没有发现，抢先凰舞半个脚步的虞梦妮在看见凰歌的时候，那一双美眸中喷出了熊熊的火光。 凰歌坐的位置正好看不见这一切，娄氏却是清楚明白的看得见，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呢喃道：“小妹，一定要小心梦妮公主。她对你，似乎是有些意见。” 凰歌愣了愣，随即道：“素未谋面，哪里来的意见？” 口中虽如此言说，可那两道如同火炬一样黏在凰歌身上的目光还是让凰歌明白，虞梦妮和自己，似乎果真有些什么过节。 952.第952章 是个知道羞耻的 凰歌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到任何能够和虞梦妮结怨的可能，索性就放弃了，叹了口气，情不自禁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皱眉道：“难道说，果真是这一张脸在惹祸吗？” 尽管凰歌很不愿意承认这个荒诞的事实却不得不承认，横竖除了这个理由，似乎也找不到更加好的理由来解释虞梦妮对她的敌意了。 思及于此，凰歌脸上倒是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意，道：“以前听别人说什么红颜祸水，我是从来不相信的。可如今，自己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似乎也不容许我不相信了。不过，我倒是觉得，这一张面皮，是天生父母养的，真真是不值得被羡慕嫉妒甚至是恨的。” 娄氏嗔怪道：“你呀，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类型。天下女子，谁人不希望自己有一副好颜色以悦君？” 瞧着凰舞和虞梦妮越走越近了，忙笑道：“罢了，还是暂时的打住这个话题吧。等下被她们听了去，反而是要被笑话的了。” 凰歌瞥了一眼伸长了脖子都想要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凰舞，心头浮现出了一抹冷笑，对着娄氏点了点头，脸上也是笑意迎人的模样。 人还没有到，那尖细的声音就已经穿墙而入，刺得人耳膜生疼生疼的，道：“哟，原来姐姐也在嫂子这里呀，倒是凰舞来的不巧了。” 凰歌淡淡的笑了笑，道：“妹妹切莫如此言语，若是给外人听见了，指不定以为我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差到何种程度呢，妹妹竟然是连见都不想见姐姐一面。” 凰歌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凰舞，连带着一丝眼神也没有给虞梦妮。 虞梦妮还从未被如此冷待过，原本凌厉的眼神一瞬间就收敛了，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明显的嘲讽：“难道说你们姐妹关系还很好吗？” “若果真是这样，那本公主到是要对你说一声佩服了。被嫡亲的妹妹占了未婚夫，还能若无其事的和小叔子订婚。这脸皮厚的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虞梦妮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畅快，简直是一气呵成毫无滞涩。 一说完就洋洋得意的看着凰歌，脸上尽是促狭的笑意，那意思好像是看了凰歌的笑话一般。 凰舞脸上的嘲讽之色丝毫不比虞梦妮少，那肆无忌惮的样子简直像是出了天大的一口恶气一样。手却是迅速的抬起，掩住了笑容，做出一副懊恼的样子道:“哎呦，都怪妹妹一时口快，将姐姐这些不光彩的过去说给了梦妮公主听。姐姐向来有容人的雅量，想必是不会怪妹妹的吧？” 明知道凰舞是有意刁难，故意让她出丑，凰歌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淡定，瞥了凰歌一眼，意味深长的道：“真是难为妹妹了，竟然还知道自己是抢了我的未婚夫。原本我以为，妹妹脸皮厚到了极致，不知道自己那样的行为是抢一样。倒是我看错了妹妹，妹妹原来还是个知道羞耻的。” 953.第953章 冒充 凰舞的脸顿时被臊得通红，手足无措的看着凰歌，顺便接受了凰歌毫无保留的嘲讽：“我也是要多谢妹妹了。我对那太子妃的位置原本就没有几分兴趣，对薄情寡义的太子更是没有任何的好感。那样的男人，就算妹妹不主动抢，我也会弃。白白将太子妃的位置拱手让给别人，那还不如便宜了自家的姐妹。妹妹你说呢？” 凰舞的口齿原本就不如凰歌的伶俐，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也只顾着能够揭凰歌的伤疤，却从未想过将自己不堪的过往也揭露于人前。 凰舞一直觉得太子妃之位原本就是属于自己，可在她心里也深切的明白，太子妃之位，原本是凰歌的，是她不择手段抢来的。 只是向来要强的她不会承认这一点，如今被凰歌当着虞梦妮的面戳穿，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一阵红一阵白的难看的紧。 不由自主的就看向了虞梦妮，希望在虞梦妮那边得到一些帮助。 虞梦妮有些恼恨凰舞的愚蠢，却不得不帮腔道：“凰家嫡长女果然伶牙俐齿，让本公主佩服万分。能将被抛弃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的，约莫也只有你一个人了。” “你是谁？”十分不爽虞梦妮在这边叽叽歪歪，凰歌干脆白了她一眼，带着一抹不屑的冷哼道：“我们姐妹说话，哪里有外人来插嘴的份儿？凰舞你也是的，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随随便便就让一个外人进来呢？” 虞梦妮一开始就以公主自称，从未想过掩饰自己的身份，却不想凰歌竟然在装傻，一时间气结，顾不上说话。 凰舞眼眸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狡黠之色，急急忙忙的解释道：“姐姐莫要误会，这位是梦妮公主。” 凰歌冷哼了一声数落凰舞道：“什么梦妮公主，妹妹你莫不是魔障了吧？我们凤凰有昭和公主，昭阳公主，唯独就是没有梦妮公主。再说了，就算她是公主，也是一个外人。” 凰舞和虞梦妮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凰歌竟然连带着虞梦妮的面子都不给。 不等两个人开口说话，凰歌就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道：“凰舞你是不是被欺骗了？堂堂公主殿下到访凤凰，怎么会悄无声息的就来了凰家？可是没有听见谁人说你和什么公主交好。要不，我让战王帮你查实一下她的身份。以免惹祸进门！” 虞梦妮知道凰歌是个难缠的，却不想她竟然难缠至此，竟敢说自己的假冒的，不由得厉声呵斥道：“本公主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炎国公主！” 凰歌冷笑道：“我凰家堂堂后族，可不是那些小家族可以比拟的。你休要在这里胡说。炎国公主出使凤凰，理应先去皇宫谒见皇上，而不是这样悄无声息的就潜入凰家。说，你是哪里派来的探子，竟然敢冒充炎国公主？” “你！”虞梦妮理亏，只能恨恨的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瞪着凰舞不悦的道：“凰舞，你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954.第954章 威胁 凰歌忙道：“姐姐莫要闹出笑话来了，这位，的确是炎国的梦妮公主。” 凰歌冷笑道：“妹妹莫不是痴呆了吧？我可是听说了，母亲为妹妹请了夫子，乃是销魂殿之中有名的清倌，名叫虞梦妮。眼前这位，究竟是清倌还是公主，妹妹可有去问清楚母亲？” 虞梦妮脸上路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你会误会了，也是本公主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引起的。本公主和凰舞相识在先。这一次也是为了探望凰舞才来的。因为是私事，所以就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恰好凰舞说大太太想要为她请一位夫子，我才有了冒充那个夫子入府和凰舞一聚的想法。” 凰歌紧紧抓着虞梦妮的这一点漏洞，丝毫不让的道：“堂堂炎国公主，竟然冒充风月场所的清倌，传扬出去，只怕不雅。” 虞梦妮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世人只知道，进入凰家的是销魂殿的虞梦妮，又有谁能证明销魂殿的虞梦妮，就是炎国的梦妮公主呢？” “那你大可不必暴露身份，直接以一个清倌的身份和我们相处。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梦妮公主，只知道销魂殿的清倌。”凰歌眉头微皱，只觉得这个梦妮公主并非善类。 虞梦妮哈哈大笑道：“凰歌啊凰歌，你是真蠢还是假傻？若我不暴露身份，岂非是任由你欺辱？” 不等凰歌开口，虞梦妮就洋洋得意的道：“你且放心，既然我做出了这样的安排，那就一定有我的原因。不要妄想在我的这个安排上找什么漏洞，那就是异想天开了。除了凰家人，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炎国梦妮公主出现过。倘若消息泄露，那一定是凰家人泄露的。炎国的怒火，不是一个弱小的凰家能够承受的。” 凰歌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虞梦妮这一手来的相当阴险，直接将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了凰歌。 若有消息泄露，凰歌敢肯定，她一定不会对凰家的任何人留下任何活下的机会。 可凰歌从来都不是可以任人拿捏在手上的弱者，听着虞梦妮如此言说之后，凰歌淡淡的笑了笑，好整以暇的抿了口茶，道：“莫非在你的眼睛里，我还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虞梦妮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带着几分威胁的沉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凰歌脸上笑容依旧，淡淡的道：“字面意思，你不会愚蠢到连这样简单的两句话都听不懂的程度吧？” “听说你就要成为凰家的家主了，你不会那样狠心绝情不负责任的敢放弃了一大家子的性命独自逃生吧。”虞梦妮的嘴唇砸吧得很响亮，大声道：“这可不是一个有担当的大家家主应该有的作为。” “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凰家的家务事，不劳你一个外人来操心。不管你是销魂殿的清倌也好，炎国的梦妮公主也罢，都请不要随随便便的对别人的家事指手画脚。这样，我会误以为你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女子。别说是公主了，就连清倌，也是名不符实的。”凰歌的眼神锐利如刀，让虞梦妮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955.第955章 指责 “她没有资格，那我有了吧。”凰舞得意的看了凰歌一眼，带着挑衅的道：“若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凰家，最好还是将家主之位交出来比较妥当。父亲大人很快就要回来了，必定容不得你如此这般放肆！” 凰歌撇了撇嘴，看了看吃里扒外的凰舞一眼，认真而执着的道：“即便是如此，那也是要父亲大人开口说的。想必，你也是做不得父亲大人的主的吧？” “凰歌，你不要太嚣张了。”凰舞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反驳，只能这样声色俱厉的呵斥凰歌，希望能为自己找回一丝颜面。 凰歌却是毫不买账的站起身来，轻轻的屈指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对着娄氏含笑道：“今儿个叨扰嫂子太久，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正好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就先告辞了。” 看着同样起身准备离开的凰舞，凰歌唇角含笑的道：“妹妹倒是有闲工夫，如今也是难得来启园陪陪嫂子，不如就多陪一陪。听说妹妹是最喜欢吃蜜提的了，正好战王殿下说今儿个会给我送一些过来。稍后也会分一些给嫂子解解馋，妹妹不妨在这里等着？” 凰歌说完，起身佛袖而去，根本没有理会面色十分难看的凰舞和虞梦妮。 凰歌都那样说了，摆明了是不想要和这两个人一起走。 这两个人也是心高气傲之辈，自然也不会死皮赖脸的跟着凰歌。 在她们的眼睛里，娄氏和凰歌明显的沆瀣一气，尽管娄氏再三殷勤挽留，两个人还是在逗留了很短的时间之后起身离去。 一走出启园，凰舞就甩开了虞梦妮的手，拉下脸来，毫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带着嘲讽的道：“还说自己很厉害呢，承诺要帮着我对付凰歌，可结果呢，还不是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还差点被当成了奸细。是谁在本小姐面前夸下海口来着？” 凰舞这段时间都十分的规矩，一心想着过几天有了靠山了再和凰歌一较高下。 这个虞梦妮来了，给了凰舞极大的信心，让她以为自己果真可以和凰歌较量了，才会兴致勃勃的带着虞梦妮来找凰歌的。 却不想，不但没有成功的羞辱凰歌，却是给了凰歌一个羞辱自己的机会。 凰舞心里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出撒，此刻倒是也忘记了虞梦妮的身份，对着虞梦妮横加指责。 在面对凰歌的时候，虞梦妮还有几分忍耐，可面对凰舞，虞梦妮就直接冷笑道：“你自己没本事，不要以为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的没本事。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今儿个不过是探探虚实罢了。” 虞梦妮一边说，一边逼近了凰舞，眼神锐利如刀的盯着她，习惯性的眯起了眼睛，道：“这是第一次，你对本公主无礼。若还有下一次，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你。” 虞梦妮这一句话说的不算很慢，可当虞梦妮转身离开的时候，凰舞的亵衣都已经被汗湿了。 956.第956章 自以为是 这一会儿的功夫，凰舞就好像觉得自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那样的难受。 和面对凰歌的时候的压力不同，在面对虞梦妮的时候，有一种生死都不能被自己掌握，完全被对方操控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凰舞有再给你无所适从的压迫感。 跟在凰舞身后的巧琴也是不由自主的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细细密密的汗水，轻轻拉了拉凰舞的衣袖，带着几分忐忑的道：“小姐，奴婢瞧着这梦妮公主可不是好相与的。小姐确定要和梦妮公主合作吗？” 凰舞气愤的甩了甩衣袖，带着几分蔑视的看了巧琴一眼，道：“我自然知道她不是个好相与的，才会选择和她合作。我可不想再和昭和那样的笨蛋合作了。” 巧琴眉头紧皱，看着凰舞那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大着胆子道：“有句话，站在奴婢的角度，原本奴婢是不应该说的。可小姐不是别人，是奴婢的奶妹妹，奴婢才斗胆说了。奴婢觉得，和这梦妮公主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小姐可要当心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凰舞对巧琴的确是有几分尊重在里面，却也只是有几分罢了。 如今人还在启园外头，刚刚才受了一肚子的气，如今又被自己身边的丫头说教，凰舞的脸顿时就搁不住了，冷声道：“依着你这样说，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如此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啊？巧琴，我是看在乳母的面子上，多少给你几分薄面。可你也别以为你真的可以以我姐姐的身份对我说教。全世界的聪明人很多，也不缺你这一个。我凰舞，更不是任人揉捏的蠢货。你以为我不聪明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防着她吗？哼！” 凰舞口中如此叫嚣，心里实际上还是赞同巧琴说的话的。 只是那骄傲的性子，让她无法接受自己身边的奴婢比自己还想的周到。 巧琴低眉顺眼的样子倒是素日里做惯了的，也不吭声，就一言不发的跟在凰舞身后，听着凰舞说完话了，才忙屈膝道：“奴婢知错。” “知错知错，你就只知道知错。你倒是给我支个招啊。我刚才分明是得罪那虞梦妮了。她是那样小家子气的一个人，我可不想得罪她。”凰舞一边说，一边狠狠的在巧琴的腰上拧了一把，疼得巧琴龇牙咧嘴的眼泪直掉。 迅速的抹掉了眼泪不让凰舞看见，脸上堆起丝毫看不出勉强的笑容，道：“梦妮公主的目标很明显的歌小姐。如今梦妮公主可是要靠着小姐才可以接近歌小姐。所以小姐只需要静观其变就好。梦妮公主一定会折回来找小姐你的。” 凰舞对巧琴向来信任，听着巧琴如此说，也觉得十分的有道理，干脆就不走了，直接坐在了旁边的亭子里等着虞梦妮回来找她。 不得不说，巧琴在这方面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才不过一刻钟不到的时间，虞梦妮就怒气腾腾的回来了。 957.第957章 我要她死 “你什么意思？”虞梦妮劈头盖脸的就对着凰舞呵斥了起来。 凰舞是一头雾水的看着虞梦妮，诧异道：“公主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火？” “你带本公主出门的，这个时候却在这里悠闲的赏花，你以为，本公主千方百计隐藏身份进了凰家，是来陪你赏花饮茶的吗？”虞梦妮一边说，一边劈手夺过凰舞拿在手中把玩的菊花，两把揉碎了仍在了地上，还不解气的踩了两脚，才厉声道：“凰舞，不要以为本公主如今要靠着你，才能做什么事情。本公主打听过了，凰舞的本事不错，在京城里也算是树敌颇多。就算没有你，本公主也有别的法子达到本公主的目的。” 凰舞冷冷的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着虞梦妮，摇头道：“她的确是有不少的敌人，可是，那些人都不是凰舞，不是和凰歌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凰舞。更没有到和凰歌不死不休的局面。所以，目前来说，我，还是公主最好的合作伙伴。” “可你太笨了。”虞梦妮简直要被凰舞给气死了，一个看起来那么愚蠢的女人，偏生在这件事情上倒是算计得清楚，让虞梦妮已经失去了和凰舞虚以委蛇的耐性。 凰舞向来都以自己的智商为傲，这个时候竟然被虞梦妮看不起，心头的一股怒气就冲了出来，还不等她发火，就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我承认在某些方面我的确是想的没有你周到。不过那都是因着被凰歌气的失去了分寸才会做出一些不符合我身份的事情。你说我笨，我是不承认的。不过，我的执行力还是有的。你既然折回来找我，想必就已经有了对策。” 虞梦妮白了凰舞一眼，道：“还算你没有笨到无可救药。” 虞梦妮的身份比凰舞尊贵，就算是凰舞被骂了也只能受着，忍下来，拼命的告诉自己：只要除掉凰歌，就一定和虞梦妮划清界线。 在虞梦妮这边吃一点小亏算不得什么，只要能让凰歌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凰舞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瞧着虞梦妮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凰舞心里也有几分不耐烦，瞥了虞梦妮一眼，淡淡的道：“有话快说，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经不起浪费。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想法，所以大家都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你也就不必在我面前拿着公主的款儿了。” 凰舞的一顿抢白让虞梦妮脸上有些挂不住，一抹寒芒在她脸上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淹没了下去，冷哼了一声道：“这法子，自然是有的。就要看你敢不敢行动了。若是能做成，一定能让凰歌声名狼藉，从此看见你都要绕道走。” 凰舞眉峰紧皱的摇头道：“我要的不是什么声名狼藉。” “我要她死，我要她的命！”凰舞的眉眼在这个时候变得狰狞了起来，被修的尖尖的指甲掐进了肉里她也丝毫不觉得疼。 那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狠厉，让看惯了各种勾心斗角的虞梦妮都有几分胆寒。 958.第958章 恨一个人的方式 凝视着凰舞半晌，直到将凰舞看得有几分不知所措了，虞梦妮才带着几分惊叹的道：“原以为你是个懦弱的，却不想原来是个心大的。你这样的条件，除了我，约莫也不会有人敢跟你合作了。想要杀了凰歌，还不简单吗？派一个一等一的杀手过去也就是了。” “你以为，这样的想法，我没有想过吗？可你要知道，请一个杀手的代价，颇为不凡。我自问拿不出那么多银子去请杀手。”说到这里，凰舞眼睛陡然一亮，带着几分期待的看着虞梦妮，激动道：“我怎么忘记了，你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凰歌。这样好了，我负责给你提供凰歌的情报，你负责出银子去找杀手。如何？” 虞梦妮呆愣了半晌，看着凰舞那冒着星星眼儿的模样，嗤笑道：“你能拿得到的情报，我花一些时间和银子也能很轻易的拿到，那我为什么要让你称心如意？” “那你想怎么办？”在那个提议冒出来的时候，凰舞的内心是十分激动的，可她在说出口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个提议很有可能不会被虞梦妮接受。 所以在看到虞梦妮那讽刺的表情的时候，都没有任何不舒服的行为，实际上，她也觉得自己吃饭提议实在是太过于草率了一些。 可惜的是，想要凰歌死的心情实在是太过于迫切了，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实现它。 在被虞梦妮泼了一盆冷水之后，凰舞的情绪倒是稳定了下来，淡淡的看着虞梦妮，道：“该不会说，你要用三五年的时间去让她后悔这样的话吧？” 虞梦妮口中啧啧有声，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任何人的想法都想你的想法这样肤浅吗？” “你之所以恨她，巴不得她死，除了她比你优秀之外，应该还羡慕她能得到那么多人的保护和支持吧？凰舞，就算是你否认，也是没用的，你的心里，就是在嫉妒她！”虞梦妮生了一条毒舌，什么话她能想得到，就敢说出来，让凰舞无处遁形。 凰舞也算是豁出去了，挺了挺胸，带着几分慷慨赴死的大义凛然，梗着脖子道：“你有深度，你有内涵，那你给出一个能短时间内让她死或者彻底消失的好法子！” 虞梦妮优雅的翘着兰花指，抿了口茶，含笑道：“杀一个人，真的很容易。可难的是，不杀她，让她活的比死还要难受。她不是在意她的那一张脸吗？我就想法子毁了她的脸。她不是能言善辩，能说会道还能弹琴唱歌吗？那我就毁了她的脑子。她的依仗无非是战王凤城，那我就想法子将战王凤城夺过来。要让她活着受罪，这才是恨一个人的方式。” 看着虞梦妮那一张嫣红的嘴一张一合，说出一些让人匪夷所思的言辞，凰舞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女人疯了。 等虞梦妮说完，凰舞才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染上了几分嘲讽的神色。 959.第959章 求水 虞梦妮有几分恼怒了，瞪了凰舞一眼，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像你一样简单粗暴的去杀她，势必会被凤城知道，到时候，为了一个贱人赔上自己大好的青春年华，可是划不来的。” 凰舞脸上嘲讽之色愈发的明显了，冷冷的笑道：“你说的这些，你以为我不明白，我不懂？可是，你说的任何一种方式实施起来的难度都比杀了她难了太多太多。你不觉得，你有些异想天开不切实际了吗？” 虞梦妮怒斥道：“你觉得不切实际，那是因为你愚蠢，你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去做这件事情。我告诉你，只要有心，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凰舞狐疑的看了看虞梦妮，随即闷闷的哼了哼，道：“可任何事情，只要是人为的，就会有破绽，你就不怕凤城查到你头上来，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虞梦妮冷笑道：“等凤城发现的时候，那已经太迟了。面对一个毁容，痴傻的凰歌，你以为，他还能有几分真心？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只要在那方面能满足了他，你还怕搞不定其它的事情？话说，我如今可是一清倌的身份入府来做你的夫子的。若什么都不教给你，也是有些不合适的。来吧，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虞梦妮一边说，一边霸道无比的将凰舞从凳子上拉了起来，径直回去了舞阁。 整整一个下午，两个人都窝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也不允许人进去，不知道她们俩到底是在商量一些什么。 不过等她们俩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脸上都是红扑扑的，精神头十分的亢奋。 第二天，凰舞就去了凰歌那边，说是为了招待虞梦妮，希望能调拨一些裕龙山的泉水去舞阁。 凰歌眉头微皱，道：“裕龙山泉并不是府里的正常开支。我的关雎园的确是在用裕龙山泉水，可那都是我自己出银子去裕龙山运回来的。” 凰舞蹙眉道：“那可怎么办呢？总不能让人家梦妮公主以为，姐姐一个人搞特权吧。再说了，不过是每天一壶水罢了，姐姐也这样不舍得吗？” “一壶水？”若非知道凰舞对自己是避之唯恐不及，只怕凰歌都要以为凰舞是在闹着玩儿。 凰舞跺了跺脚，格外委屈的吸了吸鼻子，道：“是啊，就一壶。姐姐是每天都会去运泉水，分给妹妹一壶，也是不打紧的。诺，就那种小茶壶就可以了。梦妮公主也不过是图个新鲜，说不定三两天之后就不想喝了呢。姐姐如今可是家主了，不会连这一点山泉水也不舍得给妹妹吧。” 看着凰歌有些松动了，凰舞继续道：“其实妹妹也可以花费一些银子让舞阁的人去运水的。可妹妹到底囊中羞涩，加上所需甚少。若就因为一壶水大张旗鼓，这传扬出去，外人还不定如何说姐姐苛刻妹妹呢，一壶水都舍不得。” 960.第960章 交换 听着凰舞如此言说，凰歌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高兴的。 淡淡的瞥了凰舞一眼，道：“罢了，不就是一壶水吗？你让丫头去取就是了。” 凰舞眉开眼笑的看着凰歌，想要上前抱凰歌的手以示亲昵，却不想被凰歌躲开了，带着几分尴尬的笑道：“姐姐这是在怪罪妹妹呢？” 凰歌揉了揉眉心，淡淡的道：“我最近忙的韩，你也是知道的。我倒是想要怪你，可惜找不到时间。你若是没什么事，就早些回去陪着你的夫子。好歹梦妮公主是以你的夫子的名义入府。” 凰歌的话说的也不客气，这一次凰舞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是越发的强盛了，含笑道：“是，姐姐教训的是。妹妹这就去娶了泉水离开。” 凰舞一边说，一边亲自拎过巧琴手中的食盒，一边打开一边笑道：“这里面的梅花烙，是旧年存下来的梅花酿制而成的梅花蜜制成的。虽然不是什么珍馐美味，可好歹也是妹妹的一番心意。还希望姐姐不要嫌弃才好。” 凰歌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点头道：“妹妹有心了。” 正好青草进来，凰歌就让青草带巧琴取水去了。 凰舞却也跟着辞行，说是要亲自去取水，才能显得自己有诚意。 凰歌这个时候真的是很忙，倒也没有仔细的去想为何取水这等芝麻绿豆大小的小事情也需要凰舞亲自动手。 对于凰舞送过来的梅花烙，凰歌也是一口都没有动过。 让杏黄随手捻了两块出去找了郎中瞧过了，说是没有任何问题，凰歌才随手赏给了丫头们。 接连几天，凰舞都亲自过来取水，照例给凰歌带过来一些点心。 凰歌也推辞过两次，可凰舞说那也是她的心意，就算是拿过来换水了。 见凰舞坚持，凰歌也就不说什么了，由着她去了。 对于凰舞的怪异举动，凰歌也曾留心过，倒是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这几天的阳光倒是灿烂的好，院子里各色的菊花也开的十分的艳丽。 这日午后凰歌慵懒的靠在摇椅之上，说是准备晒晒太阳，小憩一会儿就去看账本。 却不想等凰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凤城坐在凰歌不远处的桌边翻着账本。 未免账本翻动的声音吵着凰歌睡觉，凤城都翻动的十分的小心。 凰歌眉头紧皱，小心翼翼的披衣起身走到凤城身边，带着几分不解的道：“我怎么睡了这么长的时间？” 凤城将凰歌揽到自己的腿上坐了，含笑道：“你这几日，似乎格外嗜睡。听杏黄说，你今儿个下午可是睡了整整一个下午。还睡得很沉，叫都叫不醒。” 凰歌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总觉得凤城的话语中有些什么，却总也抓不住。 还没有想明白，眉心就传来一阵温润的触感，却是凤城的手抵在了眉心，轻轻揉了揉，将皱着的眉心抚平，带着几分心疼的道：“可是最近太辛苦的缘故？” 961.第961章 嗜睡 凰歌用力的摇着头，眼神中出现了几分迷蒙，再次皱眉道：“你刚才说什么？” 凤城看着凰歌那辛苦的样子，格外心疼，声音越发的柔和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我说，是不是因为最近看这些账本太辛苦了，以至于你太累？若果真如此，这些账本就放在这里，我来替你看。” 凤城一字一句的叮嘱完毕，凰歌才略显焦急的道：“不是，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之前在说什么？” 凰歌一边说，一边就打着呵欠，脑袋轻轻的倚靠在凤城的肩膀，有几分昏昏欲睡的模样。 凤城诧异的看着凰歌，轻轻推了推她，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样子心疼道：“怎么了？才刚睡醒，又困了吗？你果然是太累了。不如，休息一下？” 凰歌乖巧的点了点头，在凤城的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了起来，不一会儿呼吸就变得均匀了起来。 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就算是睡着了，眉头也是紧紧的皱着。 睡着了的凰歌还轻轻的颤抖着，似乎睡得格外的不安稳，那眉头任由凤城如何努力，都无法抚平，一双小手更是惊惶的抓着凤城胸前的衣襟，如同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凤城的心猛然揪了起来，一股无能为力的钝痛瞬间将他席卷，轻声呢喃道：“是谁，在惊扰你的梦？” 杏黄瞧见凰歌醒了才去端的洗脸水，可等她将水端进来的时候，就听见凤城说了这句话，不由自主讶然道：“小姐这是又睡着了吗？” 凤城生怕杏黄说话的声音吵着凰歌了，还狠狠的瞪了杏黄愿一眼。 杏黄缩了缩脖子，轻声嘀咕道：“小姐这几天也太嗜睡了一些。” 凤城正起身将凰歌放在床上，那轻手轻脚的样子简直就像是怀里抱着稀世珍宝。 越发的小心越发的不想发出声音就越发的要出意外。 凤城将凰歌放在床上之后，转身之际突然觉得头晕，不小心撞到了凰歌床边放着的一人多高的描金双耳大肚花瓶。 巨大的瓷器倒地破碎的声音把凤城吓了一跳，生怕把凰歌吵醒了，下意识的回头看凰歌，却发现凰歌依旧睡得安稳。 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上前替凰歌把脉。 杏黄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可看着凰歌没有被吵醒，也就放下了心，招呼了两个小丫头将碎瓷片处理干净了。 杏黄原本是想要出门的，却看见凤城为凰歌把脉的动作，腿就迈不动了，停了下来，看着凤城的眉头深重的皱了起来。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嗜睡的？”凤城的脸色阴沉的可怕，让杏黄都不敢直视。 略想了想，道：“有两三天了。” “她这个月的葵水来了吗？”凤城的声音也变得有几分冰冷了起来，问出来的话更是让杏黄摸不着头脑。 杏黄也不是笨蛋，凤城如此问的时候，自然也就猜到了凤城问这话的缘由，惊讶的看着凤城，道：“殿下的意思是说……” 962.第962章 身孕 下面的话，杏黄也不敢说了，下意识的就捂住了嘴，惊慌失措的看着凤城，摇头道：“不，不可能的。” 杏黄的话让凤城的情绪越发的焦躁了，冰冷的眼神扫了杏黄一眼，厉声道：“回答本王，她这个月的葵水来了吗？” 自从杏黄等人到凰歌身边伺候之后，不管是凤城还是凰歌都没有对着几个丫头假以辞色，更不曾如此声色俱厉的和她们说过话。 杏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慢了半拍才仔细的板着指头算了算，脸色略有些不好的道：“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两天……” “意思就是没有来是吗？”这几个字，凤城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 杏黄自然知道凤城在想些什么，摇头道：“不可能的，小姐对殿下一往情深，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更何况，小姐还不满十四岁。” “女人来了葵水就能够怀孕生子，这样简单的道理，不要告诉本王你不知道！”凤城的情绪有几分狂躁了，眼睛也有几分猩红，瞪着一言不发脸色苍白的杏黄，一字一句的道：“请郎中来。” 杏黄咬了咬牙，噗通跪在了地上，磕头道：“奴婢相信小姐是清白的，请殿下允许奴婢用非常手段请郎中过来。” 凤城的眼神黯淡了片刻，最终还是看了看躺在床上面容平静的凰歌，点了点头。 杏黄的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在得到凤城的允许之后，抹了一把眼泪，飞快的去了。 她必须去将全城最好的妇科圣手请过来，一定要还给凰歌一个清白。 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冤枉小姐…… 杏黄一边想着，就一边哭着奔了出去。 心急火燎的她自然是没有发现在关雎园外头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躲着的舞阁的人。 杏黄原本就是凤城身边的人，想要做什么事情自然也是有几分门道，半个时辰之后，就已经将妇科圣手给绑了过来。 凤城依旧维持着之前离开的姿势一动不动，眼神略有几分呆滞的看着床上的凰歌，神色痛苦。 杏黄压低了声音对那眼睛被蒙住了的妇科圣手道：“这里有一只手，劳烦郎中诊脉。” 听着杏黄改变了自己原本的声音，凤城的心也算是安定了下来。 第一次，凤城对自己把脉的本事产生了怀疑，并且无比希望自己判断错误。 一颗心，在这个时候狂乱的跳动了起来，不受控制。 随着那妇科圣手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他的呼吸仿佛都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扼住了。 许久，那妇科圣手才道：“这位姑娘，你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平日里可是要多多的注意休息，不能再做这样激烈的事情了。” 很显然，那妇科圣手以为自己诊着的是杏黄的脉。 杏黄的脸色一瞬间就失去了颜色，看着凤城的眸光也变得呆滞了起来。 在看见凤城下意识抓住床单的手上暴跳的青筋，杏黄就能预感到若这个妇科圣手说的是事实，那等待着凰歌的一定是凤城的冷落…… 甚至更严重的是退婚…… 963.第963章 是不是误诊 想到这里，杏黄就着急了起来，一把抓着那妇科圣手，道：“怎么可能呢，你是不是诊错了。” 妇科圣手冷哼了一声，甩开了杏黄的手，带着宝宝不屑的道：“老夫号称妇科圣手，自然是有真才实学的。你的确是怀孕了，就算是你变了声音，老夫也能听出来是你。听你的声音，还很年轻吧？年纪轻轻的不学好……” 看着凤城的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之后的天空，杏黄就赶忙打断了妇科圣手的话，将自己的手送了上去，道：“你再诊诊。” 岂料，那妇科圣手才一搭上杏黄的手腕儿，就毫不客气的将杏黄的手扔开了，冷笑道：“姑娘，这根本不是刚才的那一只手。” “你胡说，明明就是。”杏黄有几分心虚的吼道：“快诊。” 妇科圣手捋了捋胡子，摇头道：“刚才那一只手，触感柔和，脉搏温柔，只需要看脉搏，就知道那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夫人。而后面这一只手，脉搏跳动格外有力，很显然情绪激动。手上的肌肤光滑却不细嫩，柔软却缺乏弹性。姑娘，你骗不了老夫的。” 杏黄面如土色的看了看已经处于暴走边缘的凤城，欲哭无泪。 凤城深深的看了凰歌一眼，起身往外走去，背影孤单而决绝，一看就有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模样。 “殿……”杏黄的话一开口，就收到了凤城飞过来的眼刀子，看了看站在一边气呼呼的妇科圣手，将剩下的话尽数吞了回去，眼睁睁的看着凤城离开却无能为力。 最让她恼恨的是，那妇科圣手竟然还在旁边喋喋不休，说什么怀孕了要注意什么什么的，还索要文房四宝开药方保胎。 以简单粗暴的方式送走了妇科圣手，杏黄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关雎园。 凰歌还没有醒，杏黄看着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凰歌，眉头紧皱，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凰歌会怀孕了呢。 自从到了凰歌身边，她明明就一直伺候在凰歌身边啊。 就算是自己没有随侍在侧，也有春桃她们几个。 说是时时刻刻守着凰歌也是一点都不过分的，这怎么就怀孕了呢？ 可看着凤城最开始的反应和妇科圣手的说法，杏黄是不相信也必须要相信了。 想着凰歌这样莫名其妙的就怀孕了，凤城一定是接受不了的。 那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只是想着，杏黄就觉得难受，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了下来。 “在哭什么？”凰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声音幽幽的从杏黄背后响起。 杏黄惊慌失措的抹了眼泪，垂着头转过身去，都不敢抬头看凰歌的脸，声音也十分的小，道：“奴婢，奴婢……” 杏黄原本不擅长撒谎，一时间倒是找不到借口，猛然瞥见了原本应该放着双耳花瓶的地方，才道：“奴婢不小心打水了花瓶，生怕小姐怪罪奴婢。” 凰歌恍然，看了看杏黄指着的地方，略有几分狐疑的道：“我记得这里空空如也，什么时候有个花瓶在这里了？” 964.第964章 怪病 杏黄也没有多想，只惊讶的道：“自从小姐搬进关雎园，那边就放着一个双耳花瓶，小姐还曾戏言，若是藏进去一个人，只怕都不会被发现。” 看着凰歌脸上逐渐浮现出来的痛苦之色，杏黄大惊，上前扶着凰歌的肩膀，眉头紧皱的道：“小姐难道忘记了吗？” 凰歌努力的想了想，直到脑仁生疼都没有想到答案，不由得敲了敲头，神色痛苦的摇头道：“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杏黄被吓了一跳，一股灵光在脑海之中闪过，将凰歌的手摁在了肩膀上，坚定的道：“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许是奴婢记错了，奴婢就觉得自己这几天有些恍惚呢。” 看着杏黄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凰歌就知道她在撒谎，带着几分苦笑的道：“我只是有些糊涂了，却不是傻了。你这样明显的安慰我，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杏黄讪讪笑道：“奴婢只是想着，不让小姐如此操劳……” “杏……”凰歌张口想要叫杏黄的名字，却只叫出了一个字就顿住了，格外痛苦的皱着眉头，带着几分惊慌的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突然就记不起来了呢？” 看着如此糊涂的凰歌，杏黄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噗通一声跪在了凰歌面前哭泣道：“小姐，我是杏黄啊。你难道连奴婢都不认识了吗？” “杏黄，杏黄……”凰歌呢喃了两声，正好就看见青草进来，便指着青草道：“她是谁？怎么会来我的房间里？” 若说之前杏黄没有反应过来，那这一刻，杏黄就清楚的意识到，凰歌的记忆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青草不明所以的看着凰歌，想要张口说话却被杏黄阻拦了，用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青草退出去之后，杏黄端了一杯水给凰歌，柔声道：“小姐，你还记得凤城吗？战王凤城？” “战王凤城？”凰歌的头猛然痛了起来，如同有针在刺一样的难受，不由得捂住了脑袋，无助的道：“这名字好熟悉，可是，我应该认识他吗？他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 这一句话，让杏黄入坠冰窖。 在连续问了好几个人的名字，发现凰歌现在是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要努力的去想，头就会十分的疼痛，杏黄就知道凰歌一定是生病了。 而且，还是一种怪病。 想到这里，杏黄反而有几分窃喜。 说不定，那个妇科圣手诊断凰歌身怀有孕，就是因为凰歌的怪病而引起的呢。 若是这样，那战王就不会再生自家小姐的气了。 如此想着，杏黄心里也就有了主意。 等凰歌再次睡着之后，将凰歌的情况告诉了青草，让青草守着她，自己便连夜去了战王府。 自然，为了凰歌的声誉，杏黄并没有将凰歌被诊断出了喜脉的事情告诉青草。 并非是不相信青草，而是杏黄觉得，这样的事情，闹出去始终不雅，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泄露的危险。 965.第965章 跪求 凰歌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患上这样的怪病，不需要如何花费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就能知道凰歌这一次一定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如今的凰歌很显然是没有任何的战斗力，是不可能站出来控制事态的发展的。 唯一能够控制这件事情的人就是凤城。 别人既然要陷害她，肯定不会到此结束。 一定要在事态严重之前取得凤城的谅解，否则，事态扩大之后的凰歌，那可真的是毫无立锥之地。 杏黄只要想着凰歌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心就痛的如同在滴血一般。 平时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如今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赶到了。 杏黄原本就是战王府的人，平日里也算是入自家府邸一样来去自如的。 却不想这一次在门口遇到了阻拦。 “放我进去，我是杏黄，我有急事要求见战王殿下。”杏黄眉头紧皱，用力的拍打着大门。 就算是她有能力运用轻功翻墙而入，可如今也不敢轻易的去捋虎须。 若加倍惹怒了凤城，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以前的凤城还会看在凰歌的份儿上，对她多加包容。 可如今的凤城连带着凰歌都不想理会，就更不必说是包容她了。 “殿下不在府里，殿下说了，若你来了，就告诉你，让你回去凰家，好好照顾你家小姐。”门内传来冷冰冰的回话，还是斟酌了再三才说出来的这一番话。 杏黄自然不会相信，急急忙忙的道：“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未来战王妃的。” 门内沉默了许久，就在杏黄想要继续开口求人家的时候，就又响起了声音道：“殿下当真不在府里。” 杏黄的心沉了下去，咬了咬唇，道：“敢问殿下去了哪里？” 门内的声音变得嘲讽了起来，冷笑道：“殿下是高高在上的战王，殿下出门去哪里，轮得到我们这样身份的人过问吗？杏黄姑娘，你是不是在凰家久了，连带着战王府的规矩都忘记了？” 杏黄浑身一阵激灵，后背都冒出了冷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跪在了地上，叩头道：“求求你了，告诉我吧。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求见殿下。事情紧急，刻不容缓。若迟了，只怕殿下会后悔！” “大胆杏黄，竟然威胁殿下。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你赶紧走。战王府门前，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门内的人显然是发火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杏黄自然不肯就此离开，依旧在那边苦苦哀求。 可这一次，不管她如何哀求，门内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杏黄心一横，眼睛一闭，大声道：“殿下，奴婢知道你在里面。求您出来见一见奴婢吧。小姐生病了，很严重的病，性命攸关，求殿下去救救小姐吧。” 杏黄在门外大声的喊叫着，喊了两声之后就发觉如此有些不妥当，若给有心人听了去，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波。 于是就改为在外面跪着，一字一句的道：“殿下，奴婢会一直跪在这里等您，直到您出来为止。” 966.第966章 个中缘由 战王府的院子里，一袭黑衣的凤城沐浴在月光之中，一张俊脸完全看不真切，只能感受得到他身上凌厉的杀伐之气和浓重的哀伤。 凌霄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负手而立，轻声道：“你果真不去看她？” 凤城的手微微动了动，却没有吭声，若有人能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一定能看见他脸上的挣扎。 凌霄以为凤城还在生气，忙道：“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什么隐情。凰歌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对不起你的事情的。你口口声声说爱着凰歌，对凰歌好。还那么霸道的不允许我去对她好，如今，你却又将她置于危险之中不管不顾。你这是一个做男人的应该有的态度吗？你若是果真不管，那我可是很乐意的去关心她。可你要想清楚了，若是我在这个时候走到她的身边，以后发生了什么变数，你可不能后悔！” 回应凌霄的依旧是凤城的沉默，凌霄气急败坏的上前，探手就要抓凤城的衣领给他一个教训，却不想看见凤城那格外心疼难看的脸色，不由得愣住了，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道：“既然这样关心她，为什么不肯去看看她，去陪着她。难道你真的扼要等失去了才会去后悔吗？” 凤城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哑声道：“你我都知道，这一次，歌儿是被人设计陷害的。” 凌霄点头，急切道：“正因为如此，你才应该在她身边，寸步不离的去保护她。让她不再继续受到伤害。” “正常情况下，我知道她怀孕了，是不是应该恼怒？”凤城的问话带着一种笃定，让凌霄无法反驳的笃定。 凌霄叹了口气，道：“可你知道真相。” “既然如此，那我为什么不顺着陷害凰歌的人的想法去做？让对手以为自己成功了，才会进行下一步。不等他进行下一步，我们怎么会知道是谁在陷害歌儿？”凤城的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连带着眼神也锐利了起来。 凌霄也明白了过来，苦笑道：“是啊，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幕后操作之人是谁。你这样的选择，到的确是正确的。只是，凰歌那边，你真的不出面了吗？” “于情，我应该时时刻刻陪着她，陪着她渡过这段时光。于理，我不能去。否则，这一切都功亏一篑了。”凤城的声音中有几分颓然。 他承认，在第一时间知道她身怀有孕的时候，他是愤怒的。 可冷静下来之后，凤城也就想明白了。 凰歌至今是清白之躯，怎么可能不明不白的怀孕。 门外杏黄的声音已经沙哑了，却还是不放弃的在那边求着想要见凤城一面。 杏黄是凤城身边出去的丫头，脾气秉性如何，他是最清楚的。 杏黄这丫头看起来是最没有心机，实际上脾气倔强得很，认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办到。 凌霄看着凤城的表情，再次叹了口气，道：“要不我去将那丫头劝走？” 967.第967章 护凰楼 凤城白了凌霄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在知道事情棘手的第一时间将你找过来，是让你来看我笑话的吗？” 凌霄愣了愣，半晌才反应了过来，皱眉道：“你是让我来替你收拾烂摊子的？” “如果凰歌的事情在你的眼睛里只是烂摊子的话，那也算是我看错你了。”凤城一边说，一边拂袖而去。 凌霄瞬间明白了过来，眉开眼笑的对着凤城的背影道：“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凰歌的。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害凰歌。抓幕后黑手的事情，你自己去搞定。” 凌霄说完，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还没有走远的凤城脚步顿住了，一双拳头上青筋暴起，关节也在咯吱咯吱作响。 若非逼不得已，他真的不愿意把凰歌交给别人去照顾。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凤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将眸中的那一抹湿意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就听见身后有人道：“启禀尊上，您要的消息都在这里了。” 凤城回头将那一个信封拿了过来，转身疾步走到了书房之中，任由跟上来的人将灯挑亮，拆开信匆匆忙忙的看了一遍，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的道：“消息有几分把握？” 不等那人开口回答，凤城的声音就继续响了起来，不咸不淡的道：“幽阳，这是本尊第一次动用护凰楼的势力办事，希望你不要让本尊失望。” 幽阳肯定点头道：“得到尊上的消息，护凰楼的兄弟们全部出动，几乎将京城都翻遍了才得到的消息，属下能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凤城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厉声道：“即刻派人盯着她，不允许有任何的纰漏。另外，将杏黄之前绑过来的那个郎中抓回来。” “是！”护凰楼的规矩，只听命行事，从来不问缘由。 况且这是凤城多年来第一次动用护凰楼，不管怎么样，身为护凰楼主事人的幽阳都不会让凤城失望。 在幽阳离开之后，凤城紧绷着的身体才缓缓的舒展了一下，揉了揉突突跳动着的眉心，想着之前那封信上陈述的事情。 略想了一会儿，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起身出去了。 此刻门口已经没有了哀哀哭泣的杏黄的身影，想必凌霄还是有几分本事，这样快就将人给劝走了。 凤城倒是没有时间多想，径直本想了安辅国公府。 因着凰歌的缘故，凤城也不是第一次潜入安义的院子。 当他颀长的身影出现在安义的房间里的时候，还是把正准备就寝的安义吓了一跳：“战王殿下，你怎么来了？” 凤城从窗户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安义已经开始宽衣了，忙背过身去，格外淡定的道：“有劳你穿上衣服，我有事想要找你帮忙。” 安义心头狐疑，却也意识到自己这样宽衣解带的不妥，赶紧将衣服穿上了，道：“什么事，轮得到战王殿下亲自出马来找我？” 968.第968章 托付 安义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说话的时候依旧是笑容满面的，看着凤城的表情也格外轻松，甚至还带着一抹戏谑。 凤城倒是不介意安义的态度，淡淡的道：“凰歌出事了。” “什么？”安义脸色大变，上前一步就要抓着凤城的胳膊，却一下子就意识到了不妥当，忙将手缩了回来，切声道：“出什么事了？还是连你都没有办法摆平的事情？我能帮得上什么忙？” 一连串的问题连珠炮似的从安义的嘴边蹦跶出来，凸显出了安义的急切。 对于安义的紧张，凤城还是十分满意的，看来自己这一趟，总算是没有白来。 凤城将凰歌那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义，然后道：“为了引蛇出洞，我暂时不能去见凰歌了。所以，我想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她。若有什么情况，你就想办法告诉昭阳，昭阳会告诉我的。”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蓄意陷害凰歌。那会是谁呢？”安义也是相对来说比较敏锐的女子，一听见凤城这样说，立马就猜到了一定是有人陷害。 可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安义就立马意识到了不对劲，若凤城是知道的话，那就不会说引蛇出洞这几个字了。 果然，凤城的眉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第一时间就皱了起来，带着几分无奈的道：“本王暂时不知道是谁，不过已经有些眉目了。不管是谁敢对凰歌动手脚，本王都不会放过她。” 安义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方才是安义唐突了，还请战王恕罪。不知道战王是否知道护凰楼？那边可以买卖消息。只要战王殿下肯给足够的银子，就一定能买得到你需要的消息。” 提到护凰楼，安义的心头也有了几分黯然。 在狄龙的身份这个问题上，安义也曾经想过去找护凰楼买消息。 可护凰楼调查过之后，给出的价格实在是让安义接受无能，才不得不放弃了。 可同时也证明了凰歌的担忧是必要的，狄龙果真不是一般人。 凤城在听到安义提起护凰楼的时候，倒是结结实实的惊讶了一把，诧异道：“你知道护凰楼？” 安义略带苦涩的笑道：“大名鼎鼎的护凰楼，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说这个了，若你有兴趣的话，不妨去试试看。至于你托付给我的事情，我想，今天太晚了，贸然造访只怕是有些不妥当。我答应你明天一早就去，还邀着昭阳一起去。这样，也方便互通消息。” 凤城颔首道：“既然都托付给你了，自然就是相信你的。随便你如何打算都可以。夜深了，早点歇着吧。” 风诚说完就抬脚准备离开，却在走到门边的时候停了下来，回头认真看着安义，道：“若有别的选择，就不要在狄龙身上浪费太多时间了。那个男人，太过于危险了。未必能带给你真正的幸福。” 安义还没有反应过来，凤城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留下一脸怔忡的安义。 969.第969章 探视 凤城走了很久，安义才轻声呢喃道：“若能说放开就放开，那我也不必如此煎熬了。” 因着凤城无意的一句话，安义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心里有事，也睡不好，第二天很早就起身了，为了不顶着一双熊猫眼出门，素来不爱化妆的她也扑了厚厚的粉，勉强遮住了熊猫眼才进宫去邀请昭阳一并去探望凰歌。 进宫出宫一去一来也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安义和昭阳到达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秋日的阳光照在身上倒是格外舒服，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的在抚摸着，让人的心也就这样跟着变得温柔了起来。 安义入宫之前就给凰歌这边递了帖子，她们俩到达凰家的时候，门口就有关雎园的小丫头候着。 小丫头才领着她们走了几步，就看见额头上带着伤的杏黄迎面走来，对着二人屈膝道：“奴婢给公主殿下请安，给郡主殿下请安。我们家小姐知道二位要来，十分期待，已经等候多时了。” 昭阳是个急性子，忙道：“凰歌怎么样了？” 杏黄瞥了昭阳一眼，又看了看周围那些大太太的眼线，以眼神示意她不要多问，嘴上却是殷勤的笑道：“有劳公主挂心，小姐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安义生怕昭阳再说错话，忙打住了话茬，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去关雎园再说吧。” 等她们三个人回到关雎园的时候，隔着老远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 杏黄面色大变，也不顾安义和昭阳两个人，直接就冲了进去。 安义和昭阳对视了一眼，也跟着进去了，就看见凰舞带着一个格外妖娆漂亮的女子站在院子里，嚷嚷着说是请了郎中来探视凰歌。 青草正和他们带来的人过招。 昭阳正想上前，却被安义一把拉住了，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道：“嘘，先看看再说。” 昭阳着急的低声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担心凰歌？凰舞和另外的那个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善类。” “正是因为担心，所以才要先看看。和青草过招的那个女子，功夫不弱。应该是那妖媚的女人婢女。那女人眉目间有一抹杀伐之气，很显然不是等闲之辈。若是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和目的就冒然闯进去了，可不是明智之举。再说了，对方带来了郎中，很有可能就是幕后陷害凰歌的人。看来这一次的事情，凰舞也有份儿参与。”安义一边说，一边拉了昭阳站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仔细的看着院子里的场景。 有了杏黄的加入，青草逐渐占了上风。 “你们这两个死丫头，还不赶紧让开，难道你们不知道，有病就得治的道理吗？”看着杏黄和青草两个人不为所动，凰舞干脆伸长了脖子朝着房间里大声吼叫道：“姐姐，妹妹听说姐姐偶感风寒，十分担忧，特请了郎中过来探视，还请姐姐现身一见。” 970.第970章 必须行礼 “凰歌小姐，梦妮佩服你也是一个有风骨的女子，今儿个确实让梦妮大开眼界了。原来你也会做缩头乌龟呀。”虞梦妮和凰舞两个人分明知道凰歌这个时候应该听不见，故意说了这些话来刺激杏黄和青草。 青草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大声反驳道：“舞小姐，奴婢已经说过了。小姐服过药之后有些嗜睡，如今正睡着，还请舞小姐不要打扰小姐。若果真是为了关心小姐，那就更应该让小姐好好休息了。” 凰舞冷笑道：“即便是人睡着了，那也是可以把脉的。可有谁规定过把脉一定要醒着才能把脉。你一个小小婢女，胆敢阻拦本小姐探视嫡亲姐姐，其心可诛！” 这短短的一会儿工夫，安义和昭阳两个人也看出来了凰舞的目的。 安义冷笑一声走上前去，朗声道：“若忠心护主也是其心可诛的话，那你在这里大吵大闹的打扰病人休息，是不是应该千刀万剐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凰舞和虞梦妮两个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凰舞就毫不客气的对着安义开火道：“安义，这里不是你安辅国公府，轮不到你开口。” 安义厉声呵斥道：“大胆凰舞，见到本郡主和昭阳公主也不行礼，居心何在？” 凰舞瞬间愣住了，算起来，她的确是没有任何封号在身。 按道理来说，也的确是要向她们二人行礼的。 可凰舞也算是有几分傲骨的女子，挖空心思的找了个理由，挺了挺胸，带着几分自傲的道：“我是未来太子妃，哪里需要向区区一个郡主行礼。至于昭阳公主，以后你见着我，可是要叫我一声皇嫂的。” 昭阳十分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半晌才忍住了笑，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凰舞，嘲讽道：“未来太子妃毕竟还不是太子妃。以后要叫你皇嫂，那也是以后的事情。如今，你的确是要向我们二人行礼的。” 昭阳身材原本高挑，身为公主气势如虹，站在原本就有几分底气不足的凰舞面前，竟然也是十分有压迫感的，让凰舞一时间有几分面红耳赤的感觉。 想要拒绝，却发现找不到任何理由。 可若就这样妥协了，凰舞又十分不甘心。 昭阳和安义也不着急，就那样看着凰舞的脸色由白转青再转白，等着她的答案。 一时间，凰舞只觉得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滚烫的吓人，让凰舞有几分吃不消。 最终，凰舞还是不得选择妥协，羞愤欲死的对着昭阳厉声道：“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我的厉害。” 昭阳笑意迎人的看着凰舞，用让凰舞几乎抓狂的口气淡淡的道：“可现在，你必须要向我和安义行礼。凰家后族的尊严和家教，不容许你去亵渎！” 凰舞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忍着怒火屈膝对着昭阳行礼道：“见过昭阳公主，见过安义郡主。” 只这简单的两句话，凰舞就像是受到了天大的侮辱一样，一张苍白的脸瞬间就被涨红了，羞愤欲死的夺门而出。 971.第971章 自己看吧 凰舞走后，虞梦妮也没有留下来的理由，赶紧的带着人走了。 幸亏安义和昭阳两个人的注意力都在凰舞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虞梦妮，也没有比这虞梦妮行礼，否则，倒是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呢。 人都走后，杏黄当机立断的吩咐道：“把门关上，任何人过来都必须经过通禀之后才允许进门。” 几个人进门之后，杏黄照例询问青草之前的事情。 青草格外气愤的冷哼了一声，道：“你前脚踏出关雎园，她们后脚就来了，气势汹汹的说要给小姐诊脉。我自然是不肯的，就闹了起来，还动了手。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青草说着，对着安义和昭阳两个人屈膝道：“多谢安义郡主和昭阳公主前来解围，否则奴婢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这是第一次，青草知道安义对狄龙有好感之后，不带个人感情的和安义说话。 安义略有些受宠若惊，虚扶了青草一把，道：“身为凰歌的好友，自然是要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对了，她现在怎么样了？” 这话一问出口，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安静了下来。 杏黄叹了口气，对两个人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公主和郡主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安义和昭阳对视了一眼，疾步走到凰歌床边，就看见凰歌神色痛苦的躺在那边。 她分明是睡着了，可看起来却十分的纠结，眉心也紧紧的蹙了起来，不知道在睡梦之中被什么困扰。 杏黄叹息道：“小姐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问题，连带着奴婢都不认识了。甚至不记得战王殿下……” 昭阳惊讶道：“怎么会这样？” 杏黄无奈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希望凌公子能有法子吧。” 杏黄说完，突然就对着昭阳跪了下来，叩头道：“奴婢求公主一件事，求公主应允。” 昭阳面色十分难看的盯着杏黄，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你如果是想要说让我皇兄来探望凰歌，那你趁早别开口了。以免我不知道如何拒绝你。” 杏黄目瞪口呆的看着昭阳，她是没有想到昭阳竟然把话说的这样的坚决，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安义弯腰将杏黄扶了起来：“战王殿下的主，不是昭阳公主能做到的。不过，昭阳一定会去帮忙说这件事情。至于会不会来，谁也不能保证，对不对？” 杏黄感激的看着安义，对着安义屈膝道：“奴婢多谢郡主，多谢公主。” 正说着话，床上原本睡着了的凰歌就开始哼哼了起来。 青草连忙端过旁边早早的就温好的燕窝凑到凰歌的唇边，可惜的是，一勺燕窝只能喝进去一半，另一半顺着唇角就流了下来。 幸亏杏黄早有准备，在凰歌的下巴处垫上了一条毛巾，才不至于弄脏了衣裳。 连续喂了好几口，凰歌才睁开了眼睛，在看见安义和昭阳的时候第一反应竟然是蜷缩到了被子里。 就算隔着被子，也能看见凰歌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样子。 972.第972章 看不出问题 很明显，凰歌是在害怕。 安义和昭阳不由自主的看向杏黄和青草，希望这两个丫头能给自己二人一个答案。 可是在看到那两个丫头的表情的时候，安义和昭阳就知道自己找错人了。 因为那两个丫头脸上的表情也是目瞪口呆的样子，很明显没有料到凰歌会是这样的反应。 杏黄的反应还算快了，忙对着二人笑了笑，道：“真的是不好意思，不知道怎么会这样。公主和郡主稍候片刻。” 杏黄说完，就将手中的东西放了下来，轻轻的拍着被子里的凰歌，用哄小孩子的口气哄着她，道：“小姐，你乖了，昭阳公主和安义郡主来看你了。她们都没有恶意的，她们都是你的好朋友，给你带了很多很多好吃的。” 杏黄如此言说的时候，青草赶紧的将旁边放着的水果盘给二人端了过来，一人一个的拿着。 在杏黄的百般安抚之下，凰歌才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对着昭阳和安义傻笑。 一边笑着，口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那眼神也是有几分呆滞的，动作更是迟缓的让人难以相信。 看着凰歌将苹果有些笨拙的抱在手里，迫不及待的啃着，昭阳的心就是一阵揪疼：“怎么会这样？” 杏黄哀伤的摇了摇头，带着几分哭腔的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只知道小姐最近十分嗜睡。睡一觉醒来人就会变得迟钝几分。如今的模样，倒是越发的像是三岁孩童了。” “持续多久了？”安义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正在啃苹果的凰歌都已经昏昏欲睡了。 手中的苹果也顺势就滑落在了地上，她的头就耷拉在了肩膀上，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蜷缩在那边。 杏黄无奈哭泣道：“看吧，就是这样的，这才醒了多久的时间，就又睡着了。等小姐再醒过来的时候，行为一定会比刚才更加的不堪……” 如此古怪的情况，让安义觉得棘手了。 原本她就只擅长治疗外伤，如今瞧着凰歌这样，她也不得不赶鸭子上架的去帮凰歌把脉。 她的手一搭上凰歌脉门的时候，眉头就沉重的皱了起来。 左手换右手的反复切了好几次脉，那苦恼的模样倒像是没有任何进展。 昭阳原本就是急性子，这个时候更是受不了等待，看着安义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就迫不及待的上前，焦急道：“如何？” 安义摇了摇头，脸色十分难看的道：“实不相瞒，我根本看不出她哪里有问题。若只看你脉象，一切正常。” “那可怎么办？”昭阳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惨白了起来，若凰歌有个三长两短，昭阳简直难以想象对于凤城来说有多大的打击。 安义深深的看了一眼昭阳，遗憾摇头道：“我是没有任何办法，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医术更加高明的人过来为凰歌诊治。另外，凰歌这病来的蹊跷，肯定是有人陷害。你们俩可有发现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比如说，她最近去过一些什么地方，吃了一些什么平时没有吃过的东西？” 973.第973章 半瓮水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看着安义的眼神都有几分迷惘。 青草率先道：“老爷要回来了，小姐这两天都忙着看账本，根本哪里也没有去。至于吃的，小姐已经很吃公中分下来的食物，基本上都是用小厨房准备的饭菜。关雎园里面的人，都是能信得过的。绝对不会有奸细什么的。若果真是在吃的东西上出现了问题，那一定是外来的食物。” “外来食物？”杏黄一边嘀咕着，一边歪着头努力的回忆着，半晌，才皱着眉头道：“在奴婢的印象之中，小姐并没有吃过任何外来食物。这几天也只有舞小姐过来取水的时候会带点心过来。小姐都很谨慎，每次都会特别请郎中检查，确定没问题也不会食用，都分给了小丫头们。青草，你可曾留意到小姐什么时候用过什么外来食物吗？” 之前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青草就已经在认真的思索，这个时候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的摇头道：“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小姐的饮食，一直都是我们俩在身边伺候。杏黄说没有，我也没有任何印象，按道理来说，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昭阳歪着头，看了看两个信誓旦旦的丫头，若有所思的对杏黄道：“你刚才说，凰舞过来取水的时候带点心。取什么水？” “哦，是这样的……”杏黄将凰舞当初如何言语逼迫凰歌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只是在其中隐去了虞梦妮的身份，只说是大太太为凰舞请的一位夫子。 听杏黄说完，昭阳和安义两个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认为凰舞有问题，异口同声的道：“带我们去看看那一缸水！” 杏黄点了点头，让青草照顾着凰歌，自己带着安义和昭阳过去了。 原本每天关雎园的人都会去取水，顺带着将第一天的水用作浇花。 可凰歌生病了，取水就暂且告一段落了。 那些水也暂时还储存在瓮里，还剩下了半瓮。 不过让两个人失望的是，不管安义用了什么法子，都没有检查出那半瓮水到底有什么问题。 “会不会和凰舞没有关系？我们找错方向了？”找不到缘由，昭阳竟然有些怀疑自己的方向问题。 安义斩钉截铁的摇头道：“不可能，一定会和凰舞有关，或者说，和凰舞的那个夫子有关。我找不出问题，那是我没本事，一定会有人能够找出问题的。昭阳，回头将……” 安义说着就打断了话茬，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杏黄，将剩下的话吞了回去。 安义是想着如今凤城是不方便出现，若在杏黄面前提起凤城，怕是让杏黄更加的难过。 而杏黄也是聪明的丫头，瞧着安义这欲言又止的模样，就能猜得到一定是让昭阳去找凤城。 沉重的叹了口气，杏黄突然对着两个人就跪了下来，哭泣道：“奴婢心里有话，想要求二位。” 昭阳大惊，忙伸手去拉杏黄，道：“好好儿的，干嘛这样。你快起来，有事慢慢说。” 974.第974章 羞恼 安义大约是知道其中缘由的，沉重的叹了口气，道：“罢了，昭阳，你让她说吧。若我们能帮，一定会帮。” 听着安义如此言说，杏黄感激涕零，再次对着二人叩了一个响头，才认真道：“奴婢想求二位，在战王殿下面前替我们家小姐求求情，求战王殿下在有空的时候过来看看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情，殿下实在是不应该如此怀疑我们家小姐……” 杏黄一边说，一边落泪，那模样看起来不是一般的凄惨。 昭阳倒是没有想到杏黄所求居然是这件事情，也沉默了。 过了许久昭阳才叹了口气，和安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杏黄大喜，在昭阳和安义的搀扶下爬了起来，略忧伤的看着那一瓮水，道：“既然都说这一瓮水有问题，那还请二位嫁给你这件事情状告给战王殿下，求殿下救救我们家小姐。” 昭阳挺了挺胸，义正词严的道：“你放心，凰歌不仅仅是你们家小姐，还是我们的好朋友。若我们能帮忙的，一定会帮。” 凌霄已经过来了好一会儿了，听到这里，便是嗤笑道：“这种事情，凤城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还不如，求求爷？” 大家都是认识凌霄的，昨儿个晚上更是凌霄半拖半拽的将杏黄给拽走的。 杏黄对凌霄的来历也是清楚的，在听到凌霄声音的第一时间眼睛就亮了起来，对着凌霄屈膝道：“多谢凌公子，有劳凌公子了。” 凌霄笑着摇头道：“不必言谢，我也当护航个是我最好的朋友。为她做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不是很擅长毒素。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我妹妹过来。她对毒素比较精通。估计还有两三天的时间就能到达。这半瓮水，我留一些就好。” 凌霄说着，就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让杏黄装了一瓶水，看样子，就像是有备而来。 安义和杏黄都在为凌霄的出现而高兴，昭阳却有些反感凌霄在这个时候出现，嘟着嘴嚷嚷道：“真的是，多管闲事。这些事情，我皇兄也是会做的。” 凌霄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昭阳，直将昭阳看得头皮发麻，不悦的道：“你干什么？这么野蛮，有教养的公子是不会这样没礼貌的看着别人的！” 凌霄微微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道：“爷从来都不觉得凤城是一个可爱的人，不过他的皇妹到的确十分可爱。” 凌霄此言一出，昭阳的脸瞬间更红了，略带几分羞涩的跺了跺脚，一双美眸瞪着凌霄，道：“你这个人，说些什么啊。莫名其妙。真的是讨厌极了！” 说完就扭身走了出去，却有些心慌意乱，走到门口还差点被门槛绊倒。 昭阳是一个出色的女子，却极少有人在她面前如此直截了当的夸赞她。 就算是巴格达也从未如此，也难怪昭阳有些羞恼。 975.第975章 不合时宜的逐客令 看着昭阳那娇羞的模样，凌霄的心情竟然十分愉悦，暂时将凰歌的事情带来的愁闷冲散了一些，胸腔抖动着，发出愉悦的笑声。 安义瞥了凌霄一眼，意有所指的道：“我一直以为，你对凰歌是不同的。如今看来，你似乎是昭阳也是不同的？” 对于安义如此言说，凌霄颇为意外，诧异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对昭阳不同了？” 这话一说出口，凌霄自己都觉得有几分不对劲，迈动大长腿就走了出去，倒是将安义和杏黄留了下来。 杏黄看着昭阳和凌霄一前一后的走出去，若有所思的道：“其实凌公子人还是很不错的。若是他能和昭阳公主在一起，也是很好的。那个巴格达，实在是有些配不上公主。苗羌莽汉，哪里能懂得公主的女儿心？” 安义叹了口气，道：“苗羌苦寒，昭阳未必能吃那样的苦。不过，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还是别想了，最近苗羌出了不少事情，希望巴格达没事。若巴格达果真出了什么事，只怕昭阳也不好过。” 杏黄低着头，若有所思，倒是不再吭声了。 身为一个奴婢，方才说那些话都已经是出格了，再说什么，也是不合适的了。 不过，她倒是真心的觉得凌霄和昭阳也是很般配的。 俊男靓女的组合比莽汉看起来倒是顺眼多了。 两个人回到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凌霄十分认真的在给凰歌把脉了。 昨儿个晚上凌霄送杏黄回来的时候就准备做这些事情的，不过当时的凰歌是醒着的，并且看着凌霄就十分的害怕。 凌霄格外心疼，不想勉强凰歌做任何事情，把脉的事情就拖了下来。 今儿个一大早就想要过来却被一些事情给绊住了。 凌霄把脉的过程持续的十分的长，约莫一刻钟之后，才皱眉抬头，看着安义和昭阳，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道：“凰歌如今的情况十分的糟糕，以我的能力看不出任何问题。不过好在我已经提前通知了我妹妹，让她带人过来。这个时候也只能等着了。因着不明白病因，也不敢胡乱下药。只能拖着。你们俩若是没事的话，就早点回去吧。” 对于凌霄的说法，昭阳自然是十分不屑的，翻了翻白眼，以一种格外挑衅的姿态看着凌霄，道：“你是谁，凭什么在我未来皇嫂的闺房之中对我下逐客令？” 看着昭阳如同一只小刺猬一样的和凌霄说话，安义就哭笑不得，为什么平日里温柔贤淑的昭阳在碰到了凌霄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 凌霄这个时候明显不想和昭阳斗嘴，带了几分无奈的看了看安义。 安义略带抱歉的对着凌霄笑了笑，拉了拉昭阳的衣袖，道：“罢了，昭阳，我们人也看了，事情也做了，也该回去了。横竖我们在这里于事无补，有凌公子在此，我们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可是……”在昭阳的心里，凌霄就是一个觊觎凰歌的男子，怎么可能放心的将凌霄留在这里。 976.第976章 请你帮忙 凌霄是何许人，一眼就看穿了昭阳心头的想法，带着几分冷笑的道：“你放心，在我心里，不管是凤城还是凰歌，都是我的朋友。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凌霄还是明白的。” 凌霄的一席话，让昭阳一瞬间就红了脸。 昭阳倒是没有想到凌霄说话竟然这样的直截了当，丝毫不给自己留任何的余地，有几分懊恼的皱眉，哼哼了两声，道：“你有自知之明自然是好的。不过，你要记得你说的话才好。否则，说一套做一套，那也太不磊落了。” 面对昭阳的挖苦，凌霄干脆就不吭声了，直接转过身去，走到案桌边上，提笔刷刷刷的在写一些什么。 那认真的模样，倒是让任何人都不忍心去打扰。 昭阳还想要说几句什么，却被安义直接拖着走了。 凌霄正在写的书信也在这个时候写好了，飞快的叠好了装进了信封之中，将书信郑重的交给了青草道：“有劳去将你们的大少奶奶请过来。记住，要悄无声息的，不能让别人发现你。” 昨儿个晚上发生在战王府门口的事情，青草也是知道的。 加上凌霄原本气质出众，容貌出众，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让人十分信任的气息，倒是让青草直接就点了头，接过信飞快的出去了。 对于娄氏的身份，青草多少也知道一些。 凌霄会去寻娄氏过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事关凰歌，青草的速度十分快捷，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娄氏就已经出现在了关雎园。 在看见凌霄的那一瞬间，娄氏的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对着凌霄屈膝道：“娄曼莲见过少主。” 凌霄淡淡的笑了笑，带着几分玩味的看着娄氏，意味深长的道：“你如今也是少主，何必还对我行此大礼？” 娄氏愣了愣，随即苦笑道：“表弟你这是还在怪我爹吗？” “岂敢？”在娄氏面前，凌霄居然流露出一抹少见的孩子气，倒是有几分蹊跷，让人寻味。 娄氏似乎是和凌霄很熟悉的样子，含笑道：“好了，这都多少年了，还是这样的性子。你这样高傲的人，肯亲自下帖子请了我过来，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说吧。” 娄氏如今是有身孕的人了，站久了有些不舒服，自顾自的寻了椅子坐下。 杏黄忙给娄氏上了一杯奶，又给她的腰部添了一个垫子，让她能坐的舒服一些。 凌霄瞧着杏黄的动作，也就能猜得到娄氏如今是有身孕了，眉头微微皱了皱，不无埋怨的道：“既然是有身孕的人了，那就不要走来走去。若动了胎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娄氏眸光含笑，轻轻的抚摸着肚子，道：“若这个孩子知道他表叔如此关心他，定然会十分高兴的。” 凌霄有些别扭的扭过头去，梗着脖子道：“今儿个请你过来，是有急事想请你帮忙。” 娄氏对此是毫不意外，点头道：“有话就说，我若是能帮，一定竭尽全力。” 977.第977章 过往之事 凌霄闻言，瞥了杏黄和青草一眼，这两个丫头就十分知趣的下去了，并且贴心的关上了门，在门口守着。 “这个忙，普天之下，约莫也只有你才能帮了。”凌霄的眸光中带着几分期许，认真的看着娄氏，一字一句的道：“娄氏曼莲，继承了娄氏所有的制毒炼毒用毒的功夫，旁人不知道，难道我凌霄还能不知道吗？” 娄氏也不反对，微微笑了笑，抿了口奶，扬了扬眉，道：“自从嫁入凰家，我就再也不碰那些东西了。儿时的那些所谓手段和技艺，也都忘记的差不多了。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凌霄的气息一瞬间就变得冰冷了起来，寒声道：“当年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并不能怪你。你只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我爹和我，都没有怪过你。我想，我娘和你娘，也是不会怪你的。” 娄氏的表情猛然就变得凄惶了起来，半晌，才轻声的呢喃道：“别人不怪，我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一样吗？当年若不是我逞能，在你娘和我娘的茶水里面下药，也不至于会被人利用，变成了毒药，害死了他们。虽然后来我已经手刃那个害人的小妾，可你娘和我娘到底是回不来了。若非是如此，上古皇族又怎么会分裂？凌霄，你不会明白这些年我内心有多痛。在那件事情之后，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碰毒用毒。” 凌霄沉默半晌，抬头盯着娄氏那格外痛苦的脸，认真道：“表姐，我知道你的痛苦。其实，姨父早有不臣之心。就算不死因为你，姨父也一定会找到另外的理由叛变。上古皇族的毒族和药族始终是要分开的。” “不，你不要说了。”娄氏脸上流露出痛苦的深情，很明显的不想面对那些过往。 凌霄冷笑道：“事到如今，表姐你还是不相信你父亲会对我父亲有不臣之心是吗？” “我……”娄氏痛苦的摇了摇头，道：“不要再说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计较。” 凌霄原本是想要和娄氏掰扯清楚的，可看着娄氏那痛苦的表情，想着娄氏如今也是有着身孕的人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将那些在心里翻腾的话忍了又忍，点头道：“既然表姐不想提起，那我也不方便勉强表姐。不过表姐，这一次的事情，你非要帮我不可。凰歌出事了，我怀疑和毒族有关。” 娄氏依旧摇头，却在听见凌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猛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道：“你说什么？小妹怎么样了？” 娄氏再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扑到了凰歌的床边，看着凰歌睡梦之中都还皱着的眉头，轻声呢喃道：“怎么会这样？” 凌霄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忙道：“表姐可是看出什么了？” 娄氏的表情凝重了起来，回头看了看凌霄，郑重的道：“这个时候我还不能给你确定的答复，我需要仔细为她诊脉了才能知道。” 978.第978章 无能为力 娄氏言语间，纤纤玉手就已经搭上了凰歌的脉搏。 凌霄即刻噤声了，生怕影响了娄氏的诊断。 娄氏诊断的手法十分独特，不仅仅的探了手腕处，连带着全身大穴都一一探了过去。 这一圈儿下来，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娄氏全身都被冷汗湿透了，脸色变得惨白，需要在凌霄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的移动到贵妃榻上靠着。 才一靠上去，娄氏就已经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眼睫毛在下眼睑上投出漆黑的剪影。 凌霄知道娄氏诊脉法格外费精力，却不想艰难至此。 原本对娄氏还有些意见的凌霄，在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完全的放下了成见，亲自拿了披风替娄氏盖上了。 按道理来说，如同娄氏这样的人，但凡是有陌生男子靠近，并且给她盖上披风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能够将娄氏惊醒的。 可娄氏只是眼睫毛颤抖了下，就没有任何动静了。 凌霄深深叹了口气，心头在祈祷着，娄氏花费了这样大的时间和经历去为凰歌探脉，希望能有所得才好。 若这样都没有法子那凌霄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去做了。 要眼睁睁的看着凰歌就这样凋零，凌霄是做不到的。 若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那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凌霄的手微微招了招，蹲在凰歌肩膀精神萎靡的饭团就已经到了凌霄的手心里，亲昵的磨蹭了下，然后就窝在凌霄的手心里昏睡了过去。 很显然，和凰歌血脉相连的饭团，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凌霄轻轻的抚摸着饭团柔软的皮毛，眼眸之中闪过一抹狠绝之色。 坐在凰歌的床头，抬手想要抚摸凰歌的头，却又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最终还是带着几分遗憾的放下了手，轻声呢喃道：“凰歌，你放心，就算是付出这条性命，我也一定会救你。哪怕……你中的毒是毒族独一无二的噬心！” “噬心”这个词月如凌霄脑海之中的时候，凌霄的脸也跟着变得苍白了起来。 听说，当年他娘和娄氏的娘就是死于噬心。 当时的凌霄年纪还小，倒是没有亲眼瞧见。 想着凰歌假孕的脉象，和智商降低的情形，和当年别人口述的情形十分相似，凌霄的一颗心也就逐渐的往下沉。 娄氏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总算是醒过来了，第一时间在房间里搜寻凌霄的身影。 在看到凌霄的时候，脸上流露出一抹抱歉的表情，带着几分惭愧和痛苦的道：“凌霄，对不起，凰歌身上的毒，我无能为力。” “你说什么？”凌霄不可思议的看着娄氏，探手一把抓着娄氏的手腕儿，带到凰歌的床边，声音也跟着激动了起来：“你是毒族上千年来最有天赋的毒师，你怎么可能无能为力。你一定是没有尽力，你再诊脉，一定可以查到凰歌所中何毒。” “凌霄你放手！”娄氏吃痛，挣扎着让凌霄放了自己的手臂，也不顾自己手臂上的淤青，愤愤然盯着凌霄，道：“你太无礼了你知道吗？” 979.第979章 果真是噬心 凌霄和娄氏原本就是表姐弟，小时候的感情也十分的要好。 娄氏大了凌霄十几岁，凌霄小时候，娄氏是亦姐亦母。 凌霄看着娄氏手腕儿上出现的淤青，有几分懊恼的抓了抓头发，道：“表姐对不起，我太心急了。我只是有些难受。若你都无法诊断出凰歌所中何毒，那我也只有以命换命了！” 凌霄转头看着娄氏，眼神中包含着的深情让娄氏都心惊肉跳，厉声呵斥道：“你疯了吗？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你竟然敢对凰歌动情？你就不怕你体内的绝情蛊暴动让你暴血而亡吗？” 凌霄苦笑道：“表姐，感情这回事，也是人为可以控制的吗？若可以，表姐现在应该是毒族第一顺位的继承人，而不是凰家受尽欺凌的大少奶奶了。” 娄氏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白之色，无奈的撇了撇嘴，想要扯出一抹笑容最终还是没有成功，只拍了拍凌霄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我不一样，我到底是女儿身。况且我从未想过要和曼青争夺继承人的位置。再说了，上古皇族的毒族和药族原本就是一家。迟早是要统一的。加上你如今……” 后面的话，娄氏到底是没有说出来，只目光灼灼的看着凌霄，道：“我求你的事情，小妹说你已经答应了。可我没有亲耳听到你的承诺，到底是不放心的。如今，你可以再当着我的面承诺一次吗？” 凌霄含笑点头道：“我凌霄好歹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说一不二。既然是答应了表姐，那就一定会办到。若有一天，我一统上古皇族，一定会饶了姨父和曼青表哥，以报表姐赠药之恩。” 娄氏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道：“曼青是个鲁莽冲动之人，若他做了什么冲撞冒犯你的事情，还请你看在我娘的份儿上饶了他。至于那神丹，原本就是你娘的东西，我如今给了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而且你知道的，那神丹……普天之下除了你，也没有人配得上服用。” 凌霄微微笑了笑，倒是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认真的盯着娄氏的脸，道：“凰歌体内的毒，表姐当真是不知道吗？” 娄氏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她是至阴之体，而且将她作为药鼎了吧？” 凌霄毫不避讳的点头道：“不错。早在认识之初，我就得到了她的同意，并且已经采过血了。” 娄氏轻笑着摇头道：“天意啊天意，到底是小妹命不该绝。只是，要救她，要付出的代价，十分沉重……而且，她体内之毒是噬心！” 噬心这连个字如同千斤巨石一样的压在凌霄的胸口，半晌才喘过气来，松了一口气的道：“果真是噬心！” 娄氏一直都注意着凌霄的表情，看见他如此，好奇道：“听见是噬心，你好像比较高兴？” 凌霄得意的扬了扬眉，道：“那是自然，我娘和你娘死于噬心之后，我就竭尽全力的去找寻解毒之药。如今的噬心，再也不是无解之毒。” 980.第980章 百毒丹 娄氏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道：“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她体内除了噬心，可是还有其它毒素呢。” 对于娄氏的担心，凌霄倒是不以为然的道：“若非是她体内的毒素有了以毒攻毒的作用在相互牵制，只怕她也挺不到现在。” “话虽如此，可若要彻底拔除这两种毒素，那就必须同时进行。两种解药一定要同时从两个方向灌入她的身体，缓缓导入。若任何一方面的药性出现了问题，就会带给她无法磨灭的伤害。而且……”娄氏的眉头皱了起来，手指不自觉的就搭在了凰歌的脉搏之上，叹息道：“她体内的噬心，似乎不是原本我了解到的噬心了。我没有把握完全根除，只能暂时压制。” “那就先压制，我是有些不能接受她如今这一副孩童模样。看着实在是太揪心了。”凌霄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本写着密密麻麻蝇头小楷的本子，道：“这上面是我写的关于噬心的所有资料。希望能给表姐一些帮助。还有她之前中毒的时候用的药材，以及我给她服用的那些天才地宝，都在上面。” 娄氏接过本子随意的翻动了一下，带着几分诧异道看着凌霄道：“你对她，倒是十分舍得。这些珍贵的天才地宝也舍得给她服用。” 凌霄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含笑道：“她如今可是我的药鼎，她好，我才能好。所以，给她用和给我自己用，有什么差别？” 娄氏看了看床上安静睡着的凰歌，道：“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若是这一劫她能挺过去，对于她来说，内力和心智都会得到一个很大的升华。说不定到时候可以……” 娄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凌霄的眼神就变得凌厉了起来，让娄氏硬生生的将那剩下的后半句话给吞了回去，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道：“对不起，我无心的。话说回来，也多亏你给她吃了那么多的天才地宝，让她的体质得到了增强，对于如何压制她体内的毒……我最快明天给你答复。” “多谢表姐。”凌霄对着娄氏拱了拱手，此刻的凌霄和娄氏之间的气氛十分和谐，似乎是回到了那个让彼此都十分怀念的小时候。 娄氏微微笑了笑，道：“你我之间，还需要言谢吗？借万毒之王一用。” 凌霄毫不犹豫的将饭团放在娄氏手中。 娄氏从头上拔下一根金簪，抓着饭团的一只腿，狠狠的刺入，同时将头上另一根金簪顶端的珍珠拧开，一粒黄褐色的药丸就滚落了下来，正好接住了饭团腿上滴下来的那一滴暗金色的血液。 药丸和血液相接触的时候，一股异香袭入鼻尖，让凌霄的精神为之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娄氏，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结巴了，道：“这是，这是……” 相对而言，娄氏就显得淡定多了，对着凌霄淡了点头，道：“对，这是百毒丹。融入万毒之王的血液之后，就可以解百毒。” 981.第981章 交给我去处理 还不等凌霄脸上的笑容洋溢开，娄氏就淡淡的道：“那是针对普通毒素，对于噬心，也只能勉强压制。是药三分毒，服用了百毒丹之后，她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醒过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娄氏说完就离开了，带走了凌霄整理好的本子。 娄氏走后，青草和杏黄第一时间就进来了，看着凌霄的脸上带着几分期盼，似乎是在等着凌霄告诉她们好消息。 凌霄手中拿着百毒丹，在那边愣了许久，才叹了口气，对杏黄道：“去倒杯水来。” 杏黄和青草对凌霄的信任不亚于凤城，根本没有任何怀疑的就赶紧的去将水到了过来。 认真的将百毒丹喂了凰歌服下之后，才对两个丫头道：“从现在开始，我要守在这里。关雎园，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对外宣称，你家小姐风寒加重，需要静养。明白？” 杏黄叹了口气，道：“其实这都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是，老爷就要回来了，若到时候小姐还不能苏醒康复，那会影响小姐的家主之位的。” 青草紧跟着道：“是啊，大太太原本就对着家主之位虎视眈眈。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情，只怕大太太会连同二爷和三爷做手脚。原本查账的时候，就已经查到二爷和三爷那边的亏空了。” 凌霄格外心疼的回头看了看服药之后脸色都变得平静了的凰歌，心头在想着，这样柔弱的一个女子，却要背负着整个家族的重任。 原本，那些责任，她是可以不必理会的…… 这些事情，若凌霄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是知道了，凌霄就不可能置之不理，对着青草和杏黄道：“还有多少账本没有看完，拿过来我看。至于你家老爷，交给我去处理。没有看完的账本都给我整理出来，放在那边，我半个时辰之后回来。” 凌霄说完，如同一阵风一样的离开了房间。 杏黄和青草面面相觑，彼此心里都有了一个疑问：这账本到底是凰家的账本，掌控着凰家的经济命脉，也关系着凰家的生死存亡。就这样拿给凌霄看，合适吗？ 若是凰歌还醒着，问问凰歌也就妥当了。 偏上这个时候凰歌还昏迷不醒。 两人思虑了半晌，青草轻声嘀咕道：“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毕竟小姐也将账本给战王殿下看了啊。” 杏黄白了青草一眼，没好气的道：“你以为凌公子能够和殿下相比吗？” 青草叹了口气，道：“若是没有那么些误会，殿下没有生气，也是可以问殿下的。殿下能相信凌公子的话，那我们也是能相信他的。” “谁说不是呢？”两个丫头口中在怀疑凌霄，可手上却是在整理凌霄需要的账本。 最后两个丫头得出了统一的结论：凌霄如今不仅仅是凰歌的朋友，更是血煞军的军师。可见凤城是相信凌霄的。 换言之，凰歌也是可以相信凌霄的。 那这些账本就算是给凌霄看了，也是无妨的。 982.第982章 来得好快 两个丫头旁敲侧击的得到了信任凌霄的这个答案之后，手上的动作也就快了起来。 不仅仅将凰歌没有看过的账本整理好了，还将凰歌平时看过了账本之后记录问题的本子也给放在了一起。 所以等凌霄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丫头无比殷切的表情。 好在凌霄对于这样的场景是十分的向往，只去查探了一下凰歌的身体状况之后，就去忙碌的看账本去了。 看着凌霄在那边一刻不停的忙碌的样子，青草和杏黄心里都升腾起了一种错觉：似乎，凰歌身边没有凤城，也会有凌霄，总之，都会过的很幸福的。 最起码，凤城和凌霄都是万中无一的优秀男儿，也对凰歌如此的情深意重。 身为女子，杏黄和青草是羡慕的。 身为奴婢，杏黄和青草是为凰歌感到高兴的。 毕竟自家主子被人宠爱，身为奴婢也是跟着沾光的。 更何况，宠爱自家主子的男人都那么强大俊美，就算是看看，也是十分养眼的。 凌霄这边埋头于账本之间的同时，凤城那边也没有闲着。 凤城最开始派幽阳去抓那个妇科圣手的时候，幽阳的心底是不屑的，觉得不过是一个寻常人，竟然要自己出动，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不过摄于凤城的威严，还是老老实实的带着人去抓了。 可让他惊讶的是，这一去，竟然扑了一个空。 那个妇科圣手早已经被掳走，而且对方也是高手，整个现场打扫的十分干净，几乎看不出任何被掳走的痕迹。 好在是幽阳亲自来的，才寻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吩咐手底下的人顺着痕迹找下去，自己则是回去通知凤城。 这个结果，在凤城的意料之中，所以会让幽阳亲自去。 可对方动手如此之快，倒是让凤城始料不及，赶紧跟着幽阳一起去了。 顺着痕迹追寻下去，就到了城郊的一处断崖边上。 断崖边上有人结了一座草庐，草庐面前摆了一张精致无比的贵妃榻，一身潋滟红袍的虞梦妮半躺着，开叉到了大腿根的裙摆在凤城到达的那一瞬间滑落，裙底风景一览无遗，那一双媚眼直勾勾的看着凤城，在看清楚凤城那卓绝风姿之后，流露出一抹渴求。 嫣红的唇一翕一合，让人酥麻入骨的声音绵软响起：“来的好快啊。本公主还以为战王凤城不过如此，却不想，到果真是个人物。只可惜了，如此出色的男儿，竟然成了凰歌那个草包的裙下之臣。不如，转投本公主裙下如何？” 虞梦妮一边说，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轻轻勾起宽大的裙摆，露出更多的风景，随着动作幅度增大，上半身也已经失守，绣着连理枝的大红肚兜毫不客气的刺激着大家的眼球。 不可不说，虞梦妮的身材十分火辣，说一声丰乳肥臀绝不过分，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更是让男人血脉贲张。 只可惜了，不过是对大多数的男人而言。 那些男人里面，绝对不包括凤城。 983.第983章 什么解药 就在凤城沉默的那一瞬间，虞梦妮还以为自己的美人计有了效果，正准备出声讥讽，就看见凤城脚下有了动作，将他身边的一个茅草垛迅速踢倒，大量茅草毫无预兆的的倾泻而下，将毫无防备的虞梦妮掩盖其中。 就在虞梦妮惊怒交加的时候，凤城冷冰冰的声音响起道：“若要卖肉，滚回你的销魂殿。堂堂大炎公主，竟然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不知羞耻！” 凤城言语间，虞梦妮已经从哪些茅草之中出来了，身上和头上还难免的挂在几根茅草，模样十分滑稽。 因着在茅草倒塌的瞬间虞梦妮身上多处未着片缕，被锋利的茅草边缘割伤多处，就连她十分得意的精致面庞也难逃一劫。 脸上和身上的刺痛感让虞梦妮火冒三丈，一张俏脸已然狰狞，厉声道：“凤城，来者是客，你就这样对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吗？不知道贵国的皇上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呢？” 凤城冷笑道：“梦妮公主确定自己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到我父皇面前将这一切告诉他吗？炎国的梦妮公主看上去冰清玉洁，高贵端庄，实际上却是如此放浪形骸，若是传扬出去，你父皇会不会嘉奖与你呢？” “你住口！”虞梦妮的脸色有些变了，身为一国公主，她有太多的特权让她做许多事情。 可也有很多事情是身为一国公主不能做的。 只是虞梦妮做梦都没有想到，那些事情竟然会被风尘知道。 在这一瞬间，虞梦妮只觉得羞赧无比，恨不得扑过去直接将凤城撕碎了。 凤城脸上冷笑之色越发的强盛了，道：“住口？本王为什么要住口？公主都敢在醉生梦死山庄豢养面首，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吗？” “你！”虞梦妮大吃一惊，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伸出来的手也有几分颤抖。 凤城欺上一步，带着几分阴森的道：“本王是怎么知道的对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公主敢做，就不要怕别人敢说。” 虞梦妮也不是寻常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冷冰冰的看着凤城，寒声道：“你想如何？” 凤城眸中泛起一抹急切之色，道：“交出解药。” “是什么解药？是凰歌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呢，还是战王凤城身上所中之毒的解药？”虞梦妮脸上的惶恐之色一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和狡黠。 凤城眉峰微皱，暗暗提了下内劲，就发现小腹陡然涨了起来，如同有一团火在燃烧一样。 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那一团火就蔓延到了凤城全身，使得一张俊脸也迅速的变得鲜红。 凤城不是一个懵懂少年，在异样的感觉浮现的瞬间就即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虞梦妮嚣张的笑声刺破耳膜，让凤城的情绪变得烦躁了起来，那一双殷红的唇一翕一合：“啧啧，感觉如何，滋味儿如何？要不要来本公主这里泄泄火？都说战王凤城自带诅咒，本公主倒是想要看看，是你身上的诅咒重，还是本公主的煞气重！” 984.第984章 你不敢杀我的 虞梦妮话音一落，她坐着的贵妃榻就自动摊开了来，成为一张床。 而在床的四个角落，升起四根杆子，四个健壮的男子从四个角落将一张粉色的帐幔搭在了杆子上。 随着帐幔的搭上，纷纷扬扬的花瓣也晕染而开，将这个断崖边上的床榻装饰的格外引人入胜。 虞梦妮格外满意的挥了挥半透明的衣袖，侧卧在床上，柔媚入骨的对着凤城挥手，娇嗔道：“还在等什么？还不赶紧过来？” 沉浸在美好幻想之中的虞梦妮并没有发现凤城的异样，只是诧异凤城为何可以隐忍如此之久。 就在她好奇的想要掀开帐幔一探究竟的时候，凤城清朗的声音传了出来，冷哼了一声，道：“堂堂大炎公主，就只有这点本事吗？” 虞梦妮大怒，将挡在面前的帐幔一把撕碎了，拖过放在一旁的披风披身而起，怒气腾腾的看着眸光清亮的凤城，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道：“怎么可能？你分明中了本公主的媚骨酥！即刻就会发作，一刻钟之内不行房就会全身经脉寸断而死。你怎么可能像个没事人一样？” 虞梦妮没有看见，在凤城的脖颈之后，饭团小小的身体逐渐的隐没在了凤城的衣裳之中。 之前凌霄离开的时间，就是将饭团给凤城送过去了。 因着“噬心”的出现，让凌霄意识到这一次出手的人极有可能是娄曼青，才迫不得已让饭团去跟着凤城。 好歹现在凤城和凌霄是坐在一条船上，其中一个有事，定然会影响整条船的安危。 饭团的存在，凤城肯定是不会告诉虞梦妮的，只冷冷的笑了笑，带着一抹嘲讽的看着虞梦妮，道：“本王这一声征战无数，见过的伎俩无数。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也枉被称为战王凤城了。现在，解药交出来。否则……” 凤城眸间的眼神凌厉了许多，看着虞梦妮的表情充满杀机。 虞梦妮呛声道：“否则如何？难道说，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凤城的沉默让虞梦妮嚣张的大笑，纤细的手带着一抹不屑的指着凤城，嘲讽道：“你不敢的。你若敢杀了我，那就是在向大炎宣战。你们凤凰如今的国力，不足以和大炎比肩。你不敢杀了我的。” 虞梦妮从床上起身，高挑的身高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越发的妖媚了。 一步一步的走向凤城，之前被茅草割了的伤痕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的扎眼，倒是有一种分外凄美的感觉，让人移不开眸光。 凤城脸色略有几分不自然的扭过头去，带着几分凌厉的寒声道：“给我解药。” 虞梦妮咯咯笑着，伸手想要搭在凤城的肩膀，却被凤城一个旋转就躲开了去。 虞梦妮身边的一个男子恰到好处的奔过来接着虞梦妮，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抱着。 凤城的闪躲让虞梦妮有几分恼怒。 在她看来，她的容貌身段都超过凰歌太多太多，可这个男人竟然如此不懂风情，直接拒绝了她！ 985.第985章 太高看自己 虞梦妮的性格就是如此，愈发的得不到，就越发的想要得到，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威胁的道：“你想要解药？可以。只要你和本公主春风一度，本公主和自然将解药奉上。如若不然，如同此剑！” 虞梦妮一边说，一边抽过旁边的男侍腰间佩剑，屈指连弹，将好好的一柄剑给弹成了碎片。 凤城这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武功颇为不俗。 虞梦妮冷笑道：“凤城，给你三息的时间考虑。” 凤城向前走了一步，眼睛几乎逼视着虞梦妮，带着一抹不怒自威的气魄，口气冰寒入骨，骨节分明的大手众目睽睽之下捏住了虞梦妮的皓颈，寒声道：“给你三息时间，交出解药，否则，别怪本王辣手摧花！” 虞梦妮眼眸中丝毫没有紧张害怕，反而笑得十分灿烂，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砸吧了一下嘴唇，眼睛放光的看着凤城，如同苍蝇盯上了美味佳肴一样的道：“你不敢的，凤城。你杀了本公主，那就代表凤凰和大炎决裂。就算凤凰倾举国之力也无法和大炎抗衡。身为战王，你是不可能置凤凰的万千百姓于不顾的。” 感觉到凤城卡在自己喉咙口的手有了几分松动，虞梦妮眼眸中的笑意越发的深重了，含笑道：“就算战王凤城是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也要考虑考虑凰歌小姐啊。若给天下百姓们知道，战王凤城是为了凰歌一怒之下杀了炎国的公主，那凰歌可就会成为整个凤凰的罪人了。” 虞梦妮话音一落，凤城的手就将她松开了。 虞梦妮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摔倒在地，带着几分嗔怪的瞥了凤城一眼，柔软的小手高高的举了起来，娇嗔道：“讨厌啦，干嘛不将人家拉起来？” 凤城好像是没有看见虞梦妮的动作一样，眼带嘲讽的看着虞梦妮，如同看着一个白痴一样的道：“梦妮公主未免太过于高看自己了。你的确是炎帝唯一的女儿，炎帝将你如同眼珠子一样的护着。可是本王听说，炎帝为人正直，为君仁德。若是让炎帝知道他唯一的女儿竟然如此放浪形骸，公主觉得，炎帝还会对你如此看重吗？再说了，你此次出走，将一切痕迹抹得干干净净，没有人知道你到底去了哪里。就算本王现在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梦妮公主死在了凤凰。” 虞梦妮的脸色陡然苍白了几分，反手抓着凤城的手臂，带着几分惊诧的厉声道：“你怎么知道本公主是离宫出走？” 下一瞬间，虞梦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杏眼圆睁的看着凤城，如同看着一个可怖的怪物一样，不可思议的摇头道：“抹掉本公主行踪这件事，战王凤城你也有份儿？” 凤城冷笑道：“公主以为呢？” 虞梦妮缓缓的冷静了下来：“一开始，你就在算计本公主？” 凤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脸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容，道：“本王不是神仙，并不知道公主是什么时候来的凤凰。不过，既然知道公主在凤凰，并且出现在京城，那想要让炎国的人失去公主的踪迹，也是覆手之间的事情。” 986.第986章 你不厚道 虞梦妮的脸色变了再变，几次三番总算是稳定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端起了大国公主的架子，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道：“你想怎样？” 凤城轩了轩眉毛，带着一抹不容拒绝的语气道：“本王想要的从来都只是解药，只要公主将解药交给本王，本王一定不会为难公主。” 虞梦妮简直被气笑了，眸光冰冷的盯着凤城，，脸上更是不屑的道：“为难本公主？战王凤城，你确定你不是来搞笑的吗？” 虞梦妮趾高气昂的指了指站在凤城身边的幽阳，嘲讽笑道：“你只带来了一个人，要怎么和本公主这样多人去斗？凤城，你可真真是看得起你自己啊！” 凤城回给虞梦妮一个冷笑，斩钉截铁的道：“本王不是看得起自己，本王是看不起你。再说了，谁告诉你本王只带来了这一个人的？” 凤城说完，身边的幽阳就做了一个手势，数十名黑衣人从暗处浮现了出来，将虞梦妮的人包围在其中。 虞梦妮尖叫道：“凤城，你不厚道，你使诈！” 凤城瞥了虞梦妮一眼，道：“若梦妮公主还有些记性，当记得本王是在战场上几番出生入死才得来的如今的显赫地位。兵不厌诈的道理，难道公主殿下不懂吗？” “你！”虞梦妮不是蠢人，很快就明白了问题的所在，眼神冰冷的看着凤城，气急败坏的道：“在你来的时候，本宫查过了，周围根本没有人！你方才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你的人再去通知人？” 凤城脸上的表情逐渐的开始收敛，淡淡的道：“不管怎么样都好，梦妮公主，如今，你是否还要坚持你最初的选择。本王不介意收割如此美丽的生命。” 虞梦妮迅速后退，退入她的人组成的包围圈之中，警惕的看着凤城，梗着脖子做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就算你杀了本公主，你也得不到解药！” 凤城眸光一寒，长剑一抖，就直接杀向了虞梦妮所在的圈子里。 虞梦妮这边的人倒是没有料到凤城会突然发难，纵然权利抵抗却也被凤城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口子，将长剑架在了虞梦妮的脖颈之上。 冰冷的剑身几乎让虞梦妮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起来，不忍心去看那两个一罩面就被凤城直接戳穿心脏的侍卫，眼睛微闭，睫毛轻颤的带着哭腔的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凤城的脸色依旧难看，长剑更是往前送了送，直接将虞梦妮的脖颈划破，殷红的血迹顺着虞梦妮的脖颈滑落下来，淡淡的血腥味儿在空气中缓缓弥漫，让虞梦妮的全身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不等凤城再度开口，已经是十分自觉的道：“我真的没有解药，我不骗你，我没有解药！” “解药在哪里？”凤城的眉头深重的皱了起来，他了解的虞梦妮可不是一个有气节的女人，若她有解药，一定会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交出来的。 987.第987章 是谁下毒 意识到这一点的凤城，手上的力道稍微轻了一些，却依旧没有将长剑放开。 虞梦妮着急道：“我没有骗你，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有解药。而且，凰歌所中的毒，也不是我下的。我只是参与其中而已，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出了这个主意而已。” 看着凤城紧紧拧起的眉毛，虞梦妮急忙道：“真的，我最开始来凤凰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凰歌。再说了，我和凰歌素未谋面……” “那你还参与其中？没有一句实话，你该死！”听得虞梦妮说自己没有解药，凤城心急如焚。加上听到虞梦妮再这样说，更是怒不可遏，手中长剑就要朝着虞梦妮的脖颈划去。 虞梦妮忙往后侧了侧，略避开了剑芒，焦急道：“真的，我原本是来找我表哥的。只是后来听到说我表给对凰歌有些不同，才萌生了想要来看看凰歌的念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真的。” 到了这个时候，虞梦妮再也不敢在凤城面前说任何对凰歌不利的话了。 更加不敢肖想至阳之血了。 虞梦妮敢保证，若是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是他的至阳之血，她一定不会活着走出这里。 想到这里，虞梦妮这个人都开始哆嗦了，咬紧了牙关不敢说出自己觊觎至阳之血的事情。 更不敢说自己刚才对凤城下药，实际上不是贪恋凤城的男色，而是想趁机杀了他，得到至阳之血。 岂料，凤城并不愿意就此放过虞梦妮，一把捏着虞梦妮的下巴，如芒的双眸逼视着她，厉声道：“告诉本王，为什么对本王下药。别说，你是觊觎本王容貌俊美之类的废话！” 虞梦妮浑身冷汗，额头上的汗水也是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半晌，才哆哆嗦嗦的道：“凰歌得到我表哥的青睐，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表哥。我也要夺走她的男人，让她尝一尝被人夺走心头好的滋味儿。哪怕是用这种不堪的方式！” 凤城嫌弃的将虞梦妮仍在地上，结果幽阳递过来的绢帕，仔仔细细的擦拭着自己的每一根手指，就好像碰触了虞梦妮对于他来说是多大的侮辱一样。 虞梦妮气的脸色发白却无可奈何，谁让她的虚张声势吓唬不到凤城，谁让凤城太不按照牌理出牌了。 尽管她很好奇凤城为什么可以避过她下的药，却也不敢开口再问了。 面对虞梦妮的解释，凤城似乎是有些相信了，眉头依旧皱起，道：“告诉本王，凰歌所中之毒，是谁下的？” 虞梦妮眼神闪烁片刻，最终还是说出了一个在凤城意料之中的名字：“是凰舞。” “胡说，她哪里来那样刁钻的毒药？若她有那样的本事，自然早早的就用了，何必等到现在？”凤城的长剑再一次架在了虞梦妮的脖颈之上，吓得虞梦妮花容失色。 “真的是她，真的是她。是我说的，是我说恨一个人，要她死不过是最简单的法子。最好的是让她生不如死。”虞梦妮闭着眼睛喊出了这一番话，不敢再睁开眼睛。 她不敢确定，若她睁开了眼睛，会不会正好看见凤城的长剑穿透自己的胸膛。 988.第988章 你被人利用了 “凰舞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毒？”看着虞梦妮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凤城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虞梦妮。 虞梦妮略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凤城那几欲噬人的模样，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带着几分惶恐的道：“我不知道。原本我是准备用给你的这种药让凰歌身败名裂也就是了。谁知道凰舞竟然说她有更厉害的……” 虞梦妮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城那宛若利剑的眸光给吓到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坐在地上，带着几分无辜的看着凤城。 过了许久，山脚下上来了一个人，在幽阳的耳畔说了些什么。 然后幽阳快速的对凤城说了两句，就看见凤城的表情有了一抹松动。 虞梦妮大声道：“凤城，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我的确有害凰歌的心思，可我从未对凰歌下毒。” “你是没有对凰歌下毒，可你安排了那个妇科圣手，去毁坏凰歌的名誉！”说到这里，凤城也有几分咬牙切齿，能用这种法子，也实在是下作到了极致。 虞梦妮有些心虚的嘟囔道：“可你不是没有上当吗？否则，怎么会还要管凰歌的事情？” “说，那妇科圣手是不是你带走了，现在人在哪里？”凤城显得有几分暴躁了，看着虞梦妮的眼神也变得嗜血了起来。 虞梦妮的身子略微缩了缩，指了指茅草屋，幽阳就亲自带着人进去了，却发现人已经死亡多时。 当幽阳将已经死亡的妇科圣手的尸体扔在虞梦妮面前的时候，虞梦妮花容失色的道：“天啦，你们怎么杀了他？” 凤城看了幽阳一眼，幽阳忙拱手道：“属下们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亡多时。” 虞梦妮呢喃道：“怎么会这样？我抓过来的时候，分明还是活着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就死了呢？” 凤城冷哼了一声，如同看白痴一样的看着虞梦妮道：“很明显，你被人利用了。你带人来这里，除了你自己，还有谁知道？” “凰舞。”虞梦妮这个时候的精神已经不是很好，说话的口气也是有气无力的，却也透出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凤城的心里在快速的盘算着，发生这样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很快就理出了头绪，压低了声音对幽阳吩咐了两声，让幽阳快速的下山去了。 虞梦妮有几分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凤城，你既然都相信了我的话。那为什么还不放过我。难道，你当真觉得本公主怕了你不成？” 凤城将手中长剑收了起来，淡淡的道：“好容易才将炎国的梦妮公主抓在手中，若是不趁机寻一些好处，哪里对得起公主这样大费周章的来一次凤凰？” 虞梦妮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带着几分警惕的盯着凤城，厉声道：“你想要如何？” 凤城好整以暇的看着虞梦妮，坐在了随从在茅草屋之中搬出来的椅子上，格外悠闲的道：“不着急，本王等的人还没有来。等他来了，公主自然就会知道了。” 989.第989章 再见丁忧 “你到底想干什么？”虞梦妮这个时候有些后悔了，后悔招惹上凤城这个煞星。 凤城指了指虞梦妮已经变成了床的贵妃榻，道：“若公主觉得等人是一件格外消磨耐性的事情，不妨休息休息。你放心，本王对公主实在是没有兴趣。” “你！”凤城的揶揄和嘲讽让虞梦妮脸上有些挂不住，想着自己堂堂大炎公主，天姿国色，却不能入了小小凤凰战王的眼，也实在是可恨至极！ 虞梦妮也不是笨蛋，自然知道形势比人强的道理，就算有再多的委屈，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放肆了。 她敢肯定，凤城想要杀了她的心，是真的。 若非是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一些什么，她这个时候一定是一具尸体了。 想到这里，虞梦妮唇角就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她向来见不得有比她漂亮的女子，凰歌是一个，凰舞，自然也是一个。 眼下这情况看来，凰舞是死定了。 至于凰歌，只要自己人还活着，那就一定有无数的法子将她置于死地。 这一次，虞梦妮将失败归咎于不是在炎国，是在凤凰。 心里想着，凰歌能逃过这一劫，那下一次，一定要找一个天时地利人和都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再动手了。 若凤城知道虞梦妮这个时候都还在算计凰歌，想着如何才能置凰歌于死地，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 凤城没有说等的人是谁，不过虞梦妮也猜到了一些。 为了避免过一会儿见面的尴尬，虞梦妮赶紧去换了一身衣裳，才忐忑不安的等在那边。 这一等，就足足等了三个时辰。 在虞梦妮昏昏欲睡的时候，熟悉的马蹄声将她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身戎装的丁忧利落的从马上翻身下来。 “表哥！”惊喜交加的张开双臂想要扑入丁忧的怀中，诉说自己这一次遭遇的不幸，却被凤城抢先一步拦住了。 “凤城，你这是干什么？”因着丁忧来了，虞梦妮瞬间有了底气，一双杏眼毫不客气的瞪着凤城，若是眼神可以杀人，凤城已经死了千万次了。 凤城看都没有看丁忧一眼，只看着虞梦妮，淡淡的道：“你如今是本王的俘虏，还是不要太过于嚣张才好。” 虞梦妮长这么大，还从未有过如此憋屈的时候，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看着丁忧，格外凄婉的伸出手，呢喃道：“表哥……” 虞梦妮此刻柔弱的模样，和之前那个对凤城下药，想要取凤城至阳之血的虞梦妮判若两人。 若非亲眼所见，凤城肯定不能相信转圜这样大的表情是一个人所能够做出来的。 丁忧将眼底的那一抹厌恶成功的掩盖住了，也没有看虞梦妮，反而将眸光迎向凤城，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看来，本王和战王真的是很有缘分呢。” 凤城脸上到是浮现出一抹戏谑之色，将虞梦妮逼了回去，迎着丁忧道：“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 990.第990章 以剑代手 丁忧这个时候倒是没有任何要和凤城耍嘴皮子的想法，冷冷的看了凤城一眼，不无嘲讽的道：“你信里都说了十万火急，本王若是不来的快一点，怎么对得起你的苦心安排？不过，战王若是以为抓了我们的梦妮公主就能逼得本王向你承诺一些什么，那就太过于天真了一些。战王看起来也是个任务，想必也吧刽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对吗？” 丁忧的一番话，夹枪带棒的说了许多，简直是将凤城的后路尽数堵上了。 凤城也不着急，微微笑了笑，意有所指的看了虞梦妮一眼，道：“逍遥王似乎是搞错了一些什么。是你们的梦妮公主进入凤凰，毒害了本王的未来战王妃。本王顺藤摸瓜的抓了现行而已。从私人恩怨上来说，本王就算是杀了她也不为过。” 一提到凰歌，丁忧的脸色就即刻变了，看了看虞梦妮，寒声道：“他说的是真的？” 虞梦妮对丁忧也算是熟悉了，只看着丁忧那几乎要吃人的样子，就知道丁忧是生气了。 原本虞梦妮听到丁忧对凰歌有好感的传闻之后，还抱着一种传闻有误的心态。 可如今看着丁忧那火冒三丈的样子，虞梦妮的一颗心就飞速的往下沉。 凭什么，丁忧从来都是她虞梦妮的男人。 就算是她不要了，那也轮不到凰歌！ 想到这里，虞梦妮一股无名火蹭蹭蹭的就往上冒，原本计划好了在丁忧面前装装可怜，把这件事情先糊弄过去的想法在这一刻突然变得不实际了，理智顷刻间离家出走，对着丁忧吼道：“对，是我。是我对凰歌下毒，那又如何？我就是不喜欢你在众目睽睽之下表露对她的好感。我就是想要毁了她，那又怎样？丁忧，你这辈子，生是本公主的人，死是本公主的鬼。就算本公主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一定要拉着你去阴曹地府陪着本公主。所以，你还是管管你的眼睛和心。你敢看别的女人一眼，本公主就敢杀了她！” 虞梦妮的疯狂让丁忧和凤城齐齐皱了皱眉，还不等丁忧开口，凤城的长剑就再次架上了虞梦妮的脖颈。 “啊，你要干什么？”虞梦妮被吓得出了一声冷汗，一脸惊慌的看着凤城，口中尤自顾自的威胁道：“之前本公主就不怕你，不过是形势比人强，本公主不得不暂时屈服于你罢了。如今本公主的表哥来了，本公主更不会怕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让整个凤凰为本公主陪葬。你放心，你的凰歌也一样会死。本公主的追随者若知道本公主因为她而死，我相信，她一定会比窑姐更加的凄惨！她会被扔到最低见的窑子，接待那些如同乞丐一样的男人，任由他们蹂躏……” 虞梦妮脸色狰狞，极尽侮辱的描述着那些不堪的画面。 凤城的脸都有几分扭曲了，手中长剑挥舞，如同灵蛇一般在虞梦妮眼前跳动。 “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仔细看去，竟然是凤城用长剑的剑身在抽虞梦妮的耳光，口中还恨恨的道：“用手抽你，那是脏了本王的手！” 991.第991章 合约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感和那种羞耻感让虞梦妮接受不了，只抽了几下，就已经白眼一翻，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凤城唰的一声将长剑收了起来，回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丁欧，淡淡的道：“原本我以为，你是会出手阻拦的。” 丁忧耸了耸肩，瞥了虞梦妮一眼，脸上却是幸灾乐祸的表情，冷笑道：“本王为什么要出手阻拦？就算你不教训他，本王也会出手教训她。只是，碍于身份，很多事情不能做的如同你这般畅快淋漓罢了。” 凤城意外的哼了哼，带着几分了然的道：“你这样是不是想要告诉我，就算我抓了虞梦妮，对你也没有什么影响，是吗？” 丁忧没有正面回答凤城的问题，只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你做这一切，是为了给凰歌讨回一个公道吗？” 丁忧这个问题倒是让凤城愣了愣，最终摇头道：“一部分，不全是。” 丁忧沉默了半晌，对着凤城伸出手，道：“合约！” 凤城探手入怀，一张早已经写好的合约出现在了丁忧面前。 旁边即刻就有随从将文房四宝准备好。 丁忧看都没有看，就直接写下了自己的大名，从怀里掏出印章郑重的摁在了上面，然后交还给了凤城。 丁忧的干脆利落倒是让凤城有几分诧异，忍不住问道：“你连合约都不看，就直接签字画押了，也不怕是卖身契？” 丁忧冷笑道：“本王也希望是卖身契，可是战王凤城未必敢收下本王的卖身契。让本王和你的凰歌朝夕相对，自然是怕她对本王动心的。不过是十年之内不主动对凤凰动刀兵，不向外扩张罢了。十年时间，本王等得起。如今凰歌也才十三岁。十年之后也才二十三岁。本王可以等的。” “你还不死心？”一提到凰歌，凤城的脸色就好看不起来。 男人的心都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别人能看得上自己的女人，以此来证明自己的眼光独特。 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有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毕竟赶苍蝇也是一个十分恼人的活儿。 丁忧的眸光变得亮晶晶的道：“本王从来就没有死心过。本王看中的人，一定会在本王的身边。在这一点上，本王和梦妮倒是一样的。所以凤城，你想要的条件，本王答应你。现在凤凰，还不是本王的一合之将。本王期待你能在战场上和本王兵戎相见的时候。到时候，本王会让凰歌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是能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 凤城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了起来，炎国疆土辽阔，若要和炎国抗争，必须要将炎国之外所有的小国家全部攻下并且整合，才有可能和炎国一决高下。 并非是凤城没有这样的野心，只是如同凤城这般骄傲的男子，做什么事情还要被人逼着去做，实在是有些不好受。 丁忧似乎能看穿凤城的心，哈哈大笑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也到了该统一的时候了。男人，若不能亲手为自己的女人谋夺一丈方圆，那就没有资格保护自己的女人。凤城，你不会这么没有胆魄吧？” 992.第992章 可怖传言 凤城哈哈大笑道：“胆魄？你认为本王会缺乏胆魄吗？不错，你身在炎国，本王身在凤凰。可本王并不畏惧你。十年之约，本王应约！” 丁忧眸光中燃烧着熊熊战火，目光灼灼的看着凤城，扬声道：“好，够爽快！那本王就拭目以待，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凤城看着丁忧指挥人将虞梦妮抬上马车，铿锵有力的道：“大好江山好比一局棋局，如今既然已经展开，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且看我们谁人能笑到最后吧。” 丁忧此刻也已经翻身上马，回头对着凤城笑得意味深长，道：“十年之内，炎国除了不参与凤凰的军事之外，还是承诺会和凤凰保持良好的贸易合作关系。希望战王凤城不要太过于小家子气才好！” 在凤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弥漫着浓郁花香的请柬就已经飘落了下来。 凤城扬手接住了，却是明年炎国百花节的邀请函。 炎国百花节，十年一次。 明年倒是又一个十年。 只是让凤城不解的是，原本的百花节都是在三月，可明年的百花节居然被改成了五月。 一发现这个问题，风尘的眉头就又蹙了起来。 凰歌的生日就是五月，而丁忧，居然一并邀请了凰歌！ 一想到凰歌，凤城的心即刻揪了起来。 这虞梦妮是被带走了，可凰舞还在。 尽管在之前，凌霄已经派人来通知过了，说凰歌身上的毒已经有些进展了。 可若凰舞还在，那就不能掉以轻心。 凤城眼眸中闪烁着熊熊的杀意，若凰舞在眼前，一定能被凤城碎尸万段。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逼着凰舞露出马脚才好。 虞梦妮身份特殊，是不可能出来作证的。 接下来的一切，还是要靠凤城自己。 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毕，凤城即刻回城，还在路上就听到一个十分可怕的传言：凰家嫡女凰歌，未来战王妃，和不知名的男人苟且，有了身孕。战王一怒之下不管不顾，任由她的婢女杏黄在战王府跪求。然后被奸夫带走。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为凰歌诊脉的妇科圣手已经被奸夫责杀！ 凤城的脸色顷刻间变得十分难看，他已然料到了凰舞会走这一步，所以提前让幽阳回来处理，却不想消息竟然散播得如此之快。 “查，一查到底。通知顺天府安耀轩，凡事听过这个传闻的，散播这些谣言的，通通抓起来！”凤城撂下了这一句话，就风驰电掣的入了城。 途中不少人都认出了凤城，大家都对着凤城指指点点。 凤城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已经刚开始彻底的贯彻凤城交代下来的任务了。 将那些指点凤城的人尽数抓了起来。 一时间城门口鸡飞狗跳的，都惊动了城门口的守卫。 蒋志孝今天正好值班，关于凰歌的传言，他自然也听见了。 不过他也是有几分警惕的人，在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就严令手下人不许谈论，不许传播。 993.第993章 弹劾 凤城抓人的消息一传开，蒋志孝手底下的人对蒋志孝的佩服简直可以用五体投地来形容了。 在蒋志孝严令他们不许传播的时候，他们还背地里笑话蒋志孝胆子小，可如今看来，到底还是蒋志孝看得明白。 可凤城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只怕是瞒不住。 早就有耳聪目明的人去了太子府，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太子。 如今的太子还在禁足阶段，正是需要抓凤城错处的时候，正好凤城就闹了这样一出，倒是让太子高兴了好大一阵子。 太子这段时间都没有见过凰舞，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凰舞闹腾出来的。 若太子知道这家事情和凰舞有关，只怕是要哭出来了。 太子人被禁足了，可手底下的人还是可以通过各种法子传递消息。 于是第二天，雪花一样的弹劾奏章就已经堆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背着手在御书房中走来走去，眉头紧紧拧着。 凰歌是他格外喜欢的后背，凤城更是他最为得意的儿子。 最近他正在考虑易储的事情，陡然来了这么一出，倒是让所有的事情都给搁置了。 且不论凰歌传出来的那些丑闻是不是真的，就凤城这样激烈的处理方式，就会被太多的人反感。 凤城得到消息准备入宫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当他跪在皇上面前，一大堆的奏折摔倒他身上的时候，他也只是默默承受着，任由皇上破口大骂。 许久，皇上累了，坐在龙椅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凤城才抬头道：“父皇若是骂累了，可否听儿臣一言？” “说！”皇上脸上率先有点挂不住了，原本找了凤城过来就是想要听听凤城的解释的，却不想皇上倒是任性的发了一通脾气。 好在凤城一直是低着头的，并没有注意到皇上脸上的表情。 如此想着，皇上心里才好过了一点点。 凤城眉头微皱，道：“父皇觉得，造谣中伤凰歌的人，目的是在凰歌吗？”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是冲着你来的？”皇上挑了挑眉，声音也上扬了几分，明显的有几分不相信。 满朝文武，谁人不知道凤城的本事，和凤城对着干，简直是自寻死路。 凤城颔首道：“儿臣敢肯定，这件事情一定是和儿臣有关。这些奏折，儿臣也不必仔细看，一定都是在弹劾儿臣。父皇最近在和那些老大臣们商议一些什么，朝野上下心知肚明。世人都知道，儿臣的逆鳞就是凰歌。知道只要动凰歌，儿臣就不会袖手旁观。不瞒父皇，凰歌如今被人下毒，昏迷不醒，生死未卜。若儿臣还任由那些人肆意往她身上泼脏水，敢问父皇，儿臣还配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吗？” 皇上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何人所为，可有头绪？” 在这件事情上，他知道凤城这样做是最好的法子，可就是有些恼恨。 毕竟这事情一闹腾出来，易储的事情势必要被耽误，往后再议，凤城处理这件事情的激烈手段也会成为一个污点。 994.第994章 三天时间 皇上的脸有几分难看，约莫也有一些猜测，看着凤城的眸光中也多了一抹探寻之色。 凤城的神色微微凝了凝，道：“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儿臣也不敢贸然揣测。京城里那么多人在口口相传，儿臣相信，只要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第一个传出这种话的人。” “需要多久？”凤城的谨慎让皇上十分满意，心情好起来了，说话的口气就更加的不同，甚至看着凤城的眸光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凤城沉默片刻，道：“儿臣也知道如此大肆抓捕实在是有悖常理，更是打扰了京城百姓们的正常生活。不过请父皇相信儿臣，儿臣一定有办法将这件实情压下去。” “朕从来都不怀疑你的能力，朕只能给你三天的时间。若三天之后，你还找不到真正陷害凰歌的人。你就必须和凰歌解除婚约。”皇上的这一番话，不容置疑，更是不容反驳，让凤城在听到的一瞬间失去了反应和思考的能力。 凤城的反应到底是快的，即刻就反应了过来，对着皇上拱手道：“多谢父皇。儿臣一定能够找到那个陷害凰歌的人。敢问父皇，若儿臣果真找出了那人，该当如何处置？” 皇上的脸色即刻变了，目光灼灼的盯着凤城，沉重的道：“朕现在没有办法回答你该当如何处置。不过朕一定会给凰歌一个交代。” 这个结果，已经是凤城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若要再好的结果，只怕也是不太理想的了。 虽然皇上只给了凤城三天的时间，可凤城也十分的有把握。 虞梦妮都说过了，凰歌身上的毒是凰舞下的，那么，传播这些谣言的人也必定是凰舞无疑。 之所以没有把事情和太子扯上关系，是因为凤城这段时间也有派人监视太子，并没有发现太子和凰舞有任何的来往。 出了御书房之后，凤城直接赶往京兆府尹衙门，亲自去审问那些抓起来的人。 原本的牢房里闹哄哄的，此起彼伏的喊冤的声音不绝于耳，一听就让人烦躁莫名。 可是在凤城踏入牢房的那一瞬间，牢房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盯着凤城，想要找凤城要个说法，却又格外胆怯。 毕竟，那是战王凤城啊。 凤城坐在那边等了一炷香的功夫，没有任何人敢于出来做出头鸟。 凤城的心头不禁有些疑惑，是不是自己的推断错误了，这条路，根本行不通。 这样的念头才一出现，就被凤城否定了，事至如今，也找不到更好的法子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凤城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各位，本王请各位来，实在是迫不得已。众所周知，凰歌乃是本王的未来战王妃。本王是不可能坐视有任何人侮辱本王的未来战王妃。敢问各位，若是各位的妻子，女儿，或者是姐妹受到这样的侮辱，各位会袖手旁观吗？本王知道，这样做，对你们其中的一些无辜的人，的确是有失偏颇。可是请各位相信，战王凤城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 995.第995章 给个交代 凤城话音一落，人群中就走出来一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对着凤城拱了拱手，不无感慨的道：“战王凤城有功于社稷，有功于百姓们。老朽相信，战王殿下一定能给百姓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和答复。” 此话一落，倒是有不少人都附和这位老人，对凤城有了几分信心。 凤城安安静静的看着又开始喧闹起来的牢房，心中想着，这幕后推动者也算是足够的沉得住气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都还没有跳出来说那些不符合眼下场景的言论。 想要通过这样的手段逼出推波助澜之人显然是不行的了。 凤城的眼眸微微一敛，对着老者笑道：“多谢这位老人家的信任，诚如这位老人家所言。本王的确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并且，现在就会开始给大家一个交代。” 凤城的手轻轻拍了拍，就有好几个侍卫抬着几个箱子进来了，放在了离大家比较远的地方。 凤城微微扬眉，箱子盖被打开了，几箱白花花的银锭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每一个都有五两之数。 被抓进来的人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许多人是一辈子都没有看家国这么多的银子。 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刚开始激动了，眸光灼灼的盯着箱子里的银子。 一些思维活络的人已经想到了，凤城很显然是想要用银子来堵住大家的嘴，好让大家不会出去乱说话。 人群中又开始窃窃私语了，有人说凤城这是以权压人，根本不足以表示诚意。 之前帮衬着凤城说话的那老者瞥了那人一眼，嘲讽道：“他是战王凤城，即便什么补偿也没有，我等平民百姓能奈他何？可在这样的情况下，殿下还是坚持给我们补偿，这就证明，在殿下的心目中，是有我们这些百姓们的。你不要蛊惑人心胡说八道。” 老者这一番话说起来义愤填膺，听起来也有几分像是凤城的脑残粉，可这丝毫不会影响大家对凤城的判断。 事实上，老者的话也是大多数的人心里想着的话。 凤城如此做，的确很大程度的消弭了大家心头的那一抹怨恨，反而是充满了感激。 年关将近，若是能顺利拿到银子，家里人也能过一个欢天喜地的好年了。 就在大家满心期待的等着凤城对大家有所解释的时候，凤城却是一言不发的坐到了狱卒早就准备好的貂皮椅子之中，整个人深深的陷入其中，看起来格外阴沉，很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紧接着，就有狱卒大步走到牢房边上，指着方才那个力挺凤城的老人，毫不客气的大声道：“你，出来一下！” 简单粗暴的声音倒是让所有人都为那老人捏了一把冷汗，看着那老人的表情更是有几分同情和嘲讽。 按道理来说，这位老人那样支持凤城，凤城应该对他格外尊重才是，却不想，竟然第一个就让狱卒找上了他。 看着狱卒手中拿着的浸过盐水的皮鞭，大家的心就有几分揪着疼。 看向凤城的眼神也有几分惊疑不定，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位战王殿下究竟是要做什么了。 996.第996章 盘问 老人家年纪大了，行动难免有几分迟缓，那狱卒怒不可遏的厉声呵斥道：“老东西，动作快点，难道要让战王殿下等着你吗？” 话音还未落下，那狱卒手中皮鞭就要抽向老人那略显佝偻的身体。 那老者脸色大变的想要躲闪，却只觉得眼前有个人影闪过，然后就是狱卒凄厉的大叫，紧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牢房之中陡然变得喧哗了起来，人们的惊呼声不绝于耳，可是片刻之后就变得无比安静，落针可闻。 “老人家，没事了，你不必害怕。”依旧是清冷的声音，依旧不带任何感情，却是让人无比安心。 老人战战巍巍的抬头，就看见凤城如同一堵墙一样的站在自己身边，那不怒自威的模样倒是让老者没有丝毫胆怯。 老者不笨，自然知道能够在狱卒的皮鞭下救了他的，只有战王，面含感激的道：“老朽多谢战王殿下，感激殿下救命之恩。” “不必如此。”凤城的口气淡淡的，道：“若非本王决心彻查污蔑本王未来战王妃的事情，老人家也不会来到牢狱之中。你若和这件事情毫无牵扯，本王自然不会让你白白的受委屈。” 凤城说完，口气凌厉了起来，眼神分外狰狞的扫了一眼那些尚且被关在牢房之中的人们，寒声道：“可若果真给本王查出一些什么，本王一定不会轻易饶过她。如同那狱卒一样干脆利落的死去，是对造谣生事之人最大的宽容！” 凤城话音落下之际，老者才惊疑不定的发现，之前那个妄想对自己动刑的狱卒已经死在了自己的不远处。 四肢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曲着，眼睛瞪得大大的。 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在巴结凤城，却最后被凤城亲手所杀。 那狱卒的死，对于凤城而言似乎只是一个小插曲。 凤城刚走回位置上坐着，门口就进来了两个挺拔的身影，其中一个是凰启，另一个是安耀轩。 两个人看到凤城的第一眼就是对着凤城拱了拱手，然后一言不发的走进了旁边空着的两个牢房之中。 紧接着，就有两个狱卒小心翼翼的分别请了一个人到了凰启和安耀轩面前。 凤城则是亲自接待了那位老者，也不知道凤城和那位老者说了一些什么，那位老者就转过身来在牢房里面用手指谁。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人被带了出来，知情人说那年轻人是老者的儿子。 凤城又问了年轻人两句什么，年轻人又在牢房里指了一个人，是年轻人的邻居。 问过邻居的话，就看见凤城亲自取了两锭足足五两重的银子递给老人。 然后老人就带着自己的儿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另外两边也是上演了同样的事情。 先找一个人，问话，指出一个人，问话。然后第一个人就可以拿着银子离开。 看到十来个人都拿着银子离开了，狱卒再去叫人的时候，大家都不再往后躲了，而是争先恐后的往前拥挤，伸长了手臂，道：“叫我，叫我……” 997.第997章 乞丐 有了之前那个狱卒的前车之鉴，现在的那几个狱卒叫人的时候都十分的客气，生怕被凤城一不小心就拍死了。 尽管如今这种吵吵闹闹的场景是身为狱卒最不想看见的，可还是十分耐心的安抚着情绪，希望这些百姓们稍微平静一些。 可百姓们知道这些狱卒不敢对自己如何，还歇斯底里的闹的厉害。 那些拿着钥匙在门口准备进去请人的狱卒也犹豫着不敢开门，生怕百姓们一窝蜂的涌出来闹出什么乱子。 凤城那边早已经问好话了，在等下一个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人影。 再抬头的时候，就听见这边的喧闹之声。 对着幽阳挥了挥手，幽阳就快步走了过去，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应该叫谁不应该叫谁，战王殿下心里有数。若大家肆意喧哗热闹了殿下，那等待着大家的结局……” 幽阳故意顿了顿，扫了一眼之前那个狱卒殒命的地方，冷笑道：“只怕不会很好。” 凤城一进来，幽阳就随身跟在凤城的身边，即便是凤城坐在那边不吭声，大家也能猜得到幽阳对凤城的重要性。 一时间，大家都不再吭声了，或站或蹲的在那边老老实实，等着狱卒叫人。 幽阳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些在牢房之中的人，冷冷的笑了笑，转身走回了凤城的身边。 这一场讯问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都还没有结束。 凤城，安耀轩和凰启也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 讯问的过程很简单：传言是从哪里听来的？把那个人指出来。凡事能指出来，并且让那个被指出来的人承认，那就算是洗脱了嫌疑，可以领五两银子离开。 自然，也不是所有人指出来的人都在这里，所以偶尔的还需要分出人手去搜捕另外的人。 京城里的百姓们何其多，这小小牢狱自然是塞不下那么多人。 所幸的是，经过一天一夜的审问，凤城还是得到了一些宝贵的线索。 大部分最开始听到传言并且无法指出确定是听见谁人说的那些人，都将矛头指向了一群乞丐。 于是，大部分的百姓们被放回了家中，开始全城搜捕乞丐。 因着事发突然，加上事情发生的时候，凤城就做了十分严密的部署，全城戒严，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那些最早流出传言的乞丐最终还是被找了出来，却是一群身形瘦小的小孩子，小的五六岁，大的也不过十二三岁。 看着这一群衣衫褴褛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凤城的心被狠狠的拧了一把，原本是要严词厉色的审问他们的，最后却变成了轻声的问话：“你们不要害怕，我只是想要问你们一些问题，如果你们能好好回答，我保证以后你们都不会饿肚子，也会有衣服穿，有房子住。” 对于一个乞丐来说，这三样已经是望尘莫及的好处了。 可对于凤城而言，若果真有心，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年龄最大的那个乞丐，像是这一批孩子们的头儿，大着胆子看着凤城，将手中的打狗棍捏的紧紧的，眸光中流露出警惕：“你就是战王凤城？” 998.第998章 漂亮姐姐 凤城失笑，却认真点头道：“是，本王就是战王凤城。你有何话说？” 那孩子的眼眸瞬间就亮了起来，想要靠近凤城，却又有些胆怯，最后只在离凤城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带着几分崇拜的道：“我们想要上战场，保家卫国，可以吗？” 凤城愣了愣，随即含笑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那孩子枯瘦的手臂嘭嘭嘭的拍着自己的小胸脯，挺了挺胸，道：“自然知道。” 凤城认真看了一眼那斩钉截铁眸光坚定的孩子一眼，随即含笑道：“你若是能够好好回答本王提出的问题，让本王满意了，本王一定能满足你的条件。” 那孩子认真的想了想，随即对着凤城点了点头，道：“好，你问吧。” “是谁最先告诉你们，说凰家嫡小姐凰歌有身孕了，和未婚夫不合？”凤城略斟酌了一下，尽量揣摩出了这些孩子们第一次听到的内容。 还不等这个最大的孩子开口，那个最小的孩子就已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跪在凤城面前，抽泣道：“战王不要怪哥哥，都是小虎不好，是小虎太饿了，哥哥为了不让小虎饿肚子，才答应了那个漂亮姐姐的……” “小虎！”那领头的孩子似乎还在斟酌要不要告诉凤城，就被小虎透露了一些重要讯息。 凤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有几分危险的看着那孩子，道：“你似乎不想告诉本王真相。” 那孩子瑟缩了下，随即挺着小胸膛义正词严的道：“我虽然是乞丐，却也是有信誉的乞丐。我答应了那位姐姐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自然也就不能随便告诉你。” “看来，你还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凤城的言语中已经有了几分嘲讽，情绪上也有了几分不耐烦。 那孩子涉世未深，哪里听得出来，只当凤城是在称赞他，不无得意的扬了扬头，道：“那是。” “可若本王告诉你，凰家嫡小姐凰歌根本没有身孕，她是被人陷害的。而且，凰歌的未婚夫就是本王，本王为了还给未婚妻一个清白，必须找到那个陷害她的人。你还是不肯告诉本王真相吗？”凤城眸光灼灼的看着那孩子，眼眸中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许久，那孩子才嘀咕道：“你说的是真的？” 凤城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本王是凤城，那就应该知道本王言出必行。更应该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本王无论如何也不会撒谎！所以，现在，告诉本王，是谁指使你们的。” “对，只要你说出来，你们就可以得到你们想要的。哪怕是你果真是想要上战场，战王殿下也是可以满足你的。”凰启起身走到凤城身边，帮着凤城对那孩子施压。 却不想那孩子在看见凰启的第一瞬间就变了脸色，脚步蹭蹭蹭的往后退，还十分警惕的拿起了手中的打狗棒。 那孩子周围的那些孩子，包括小虎，都学着样子，拿起打狗棒，做出自动防卫的模样。 999.第999章 金簪 凰启不明所以，努力撑起一张笑脸，道：“这是怎么了？” 凤城眉头微皱，也来不及多想，只是看着那些孩子脸上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和胆怯，就猜到了一些，对着凰启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等一会儿再进来。” 凰启虽然无奈却也只能听从凤城的吩咐，郑重的对着凤城道：“烦劳殿下，若有什么情况，请第一时间通知微臣。微臣也很想要替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很多事情，凤城并没有告诉凰启，这个时候，看着凰启的眸光倒是有几分复杂，心头想着，万一查出来的真相果真如同自己料想的一半，凰启应当作何取舍？ 岂料在凰启刚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那群小乞丐竟然不约而同的冲了上来，以一种不要命的姿势拦住了凰启，着急的对凤城道：“战王殿下，不可以放他走。他是同伙，是同伙啊！” 凰启大怒，抬脚就想要踢那些乞丐，却想着之前那个狱卒的下场，硬生生的止住了，抬头焦急的对凤城解释道：“殿下，微臣没有。请殿下明察秋毫。” 那些小乞丐却不放过凰启，大声嚷嚷着凰启是同伙，要求凤城一定不要放过凰启。 凤城心头也明白了过来，颔首道：“你们先放开他。” 看着那些乞丐不为所动，凰启紧接着道：“你们放心，如果事情果真和他有关。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他的。再说了，有本王在此，难道你们还担心他会逃跑不成？本王想要抓的人，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本王也会把他抓回来。这样，你们放心了吧？” 在凤城信誓旦旦的保证之下，那些乞丐才有几分不甘心的放开了凰启。 凤城对凰启使了个颜色，凰启就走到旁边了，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了。 凰启和颜悦色的看着那几个乞丐，指着凰启道：“你们刚才分明说教你们说那些话的是一个漂亮姐姐，怎么现在又说他是同伙呢？” 为首那孩子认真的看着凤城，然后看了看凰启，又回过头去和那些孩子们商量了好一阵，才转过身来，对着凤城道：“那位姐姐离开之后，我们因为好奇，尾随那我姐姐，就看见那位姐姐进了一座漂亮的宅子。然后就看见他从宅子里出来。他们不是同伙，还能是什么？” 凰启的脸色一瞬间就难看了起来，却碍于凤城在场什么都没有说，一言不发的抿着唇。 凤城似乎是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是一点也不意外，反而是饶有兴致的道：“若再让你们看见那位姐姐，你们可能认得出来？” “那位姐姐十分漂亮，是我们从未见过的漂亮。自然是认得出来的。”为首那孩子信誓旦旦的保证。 过了一会儿，又从怀里掏出一根金簪，有些不舍的交给凤城，道：“这是那位姐姐不小心掉了的。我当时见财起意，就没有还给她。可以作为证据！” 前面两句话，说的倒是很不好意思，可到了最后一句，就有几分理直气壮了。 1000.第1000章 一个时辰 凤城看着手中拿着的金簪，笑得格外开怀，对着那孩子道：“对付坏人，就应该这样。不必讲什么道义。你做得很好。” 那孩子惊喜的看着凤城，道：“果真吗？” 凤城含笑道：“自然是真的了。不过，本王还有问题想要问你。如果要让你当面指证坏人。你敢吗？” 不仅仅是那领头的孩子，就连另外的那几个孩子都挺直了脊背，大声道：“敢！” 凤城赞许的点了点头，吩咐幽阳带着这些面黄肌瘦的孩子下去用膳，并且将他们妥善的安置。 那几个孩子眼睛里都闪烁着期待和兴奋的光芒。 凤城这话的意思是说，从此以后，他们就不会再是乞丐了，不会再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了。 那几个孩子下去之后，凤城的手挥了挥手，那些狱卒也就飞快的下去了。 自然在下去之前肯定的得到了凤城的封口令的。 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不许透露出去，否则，杀无赦！ 凤城转头将金簪交给了凰启，寒声道：“这枚金簪，想必你是十分熟悉的了。” 凰启略有几分惶恐的接了过来，认真看了看，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半晌，才有几分艰难的开口道：“微臣的确见过这枚金簪……” “那现在，你知道应该如何做了吗？”凤城眸光灼灼的盯着凰启，声音中透出了冰寒。 凰启浑身一震，对着凤城承诺道：“微臣明白，请殿下给微臣一个机会，微臣一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凤城眸光冰冷，对着凰启竖起一个手指头，不容置疑的道：“一个时辰，本王只给你两个时辰的时间。午时之前，本王要看见你的答复。” 凰启艰难的点了点头，拖动沉重的步伐往外走去。 安耀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眉头微皱，道：“敢问殿下，那金簪究竟是何人之物？” 凤城瞥了安耀轩一眼，淡淡的道：“过一个时辰，安大人就会知道了。今天的事情，劳烦安大人了。若安大人没事的话，两个时辰之后去凰家抓人就可以了。” 凤城素来就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如今虽然说是成功的找到了凰舞的证据，可到底还是很难达到他想要的结果。 这些事情，倒是要好生谋划一番。 三年前布下的棋子，也是时候启用了。 凤城去启动棋子，凰启却是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凰家，坐在启园之中，眉心紧皱。 娄氏如今有着身孕，加上也不再料理家中大事，上午都习惯小憩一会儿。 一走出房间门就看见凰启脸色难看的坐在那边，因着审问了一个晚上，凰启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娄氏倒是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关切道：“相公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歇一歇。一会儿午膳的时候，妾身再叫相公。” 凰启摇了摇头，拉着娄氏的手，呢喃道：“小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娄氏还以为凰启是想要让她救凰歌，便急急的道：“相公切莫担心，妾身一定会想法子救小妹的。” 1001.第1001章 所为何事 在凰启还不知道娄氏的身份的时候，就知道娄氏对毒素有特殊的能力，如今听着娄氏这样说，自然是没有任何惊讶的。 可如今，凰启关心的根本就不是这件事，苦笑道：“我不是说的这个。” 娄氏好奇道：“那相公何出此言？” 凰启脸色略有些难看的道：“我是说，你是否知道小妹身上的毒是何人所为？” 娄氏再一次误会了凰启的话，脸色带着一抹不正常的苍白，往后退了一步，眸光含泪的道：“妾身如何会知道是谁给小妹下毒的。难道说，相公不相信妾身？” 凰启和娄氏结婚多年，凰启向来尊重娄氏，自然没有半分怀疑娄氏的意思。 想要发火，却想着大夫再三嘱咐，说是孕妇的脾性和平时会有比较大的出入，家人要格外尊重和理解孕妇。 如此想着，凰启才深深的吸了两口气，耐着性子对娄氏道：“我根本没有任何怀疑你的意思，我也从不以为，我的妻子会参与道陷害小妹的事情当中。” 生怕娄氏不相信自己，凰启又急急忙忙的道：“你对小妹是何等心疼，我凰启也是看在眼睛里的。所以，断然不会怀疑你。你如今有着身子，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 凰启已经极力压制了，可娄氏还是在凰启的言语之中听出了一些恼怒，忙挽着凰启的胳膊，柔声道：“都是妾身不好，是妾身胡思乱想。相公切莫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那岂非是让妾身无地自容了？” 娄氏劝慰了好一阵子，凰启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 娄氏捧给凰启一杯茶，切身道：“相公如此急躁，究竟所为何事？若是能和妾身说一说，妾身也好替相公分解分解。” 凰启看着娄氏脸上那温馨的笑容，一瞬间就将之前在凤城那边所受到的所有委屈都消磨殆尽了，叹了口气，将怀里揣着的金簪取了出来，郑重的交给了娄氏，道：“夫人可还记得这支金簪？” 娄氏接过来没有仔细看，就含笑道：“这支金簪，妾身自然是记得的。这不是之前舞妹妹十周岁的时候，妾身送个她的生辰礼物吗？怎么会在相公这里？” 得到了娄氏的肯定，凰启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再次叹了口气，道：“为夫多希望这支金簪不是凰舞的。” 娄氏没有回过味儿来，又仔细看了看，半晌，才格外笃定的道：“不可能，这支金簪，的确是舞妹妹的。妾身不可能记错的……” 娄氏说到这里，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目瞪口呆的看着凰启，不可思议的摇头道：“相公这意思，难道是想告诉妾身，舞妹妹和小妹中毒有关吗？” 凰启艰难的点了点头，将审问的过程和那些乞丐们说的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娄氏，叹息道：“夫人向来聪明伶俐，可有法子让这件事情水落石出？” 娄氏脸色凝重的道：“相公你先告诉妾身，若最后查出来事情果真是舞妹妹所做，那会如何？” 1002.第1002章 否认 凰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道：“夫人这两日不曾出门，自然不知道外头闹腾的厉害。皇上已经震怒，勒令战王殿下三天之内查出幕后主使。侮辱未来战王妃，玷污皇室名誉，夫人觉得，会如何？” “保不住了吗？”娄氏也是聪明人，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之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呢喃道：“相公打算如何？” 凰启略有些烦躁的道：“若有可能，我自然不想要让凰舞付出代价。可战王殿下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许此刻已经去皇宫将事情告诉皇上了。若我还徇私舞弊，那么连累的就是整个凰家。” “相公的意思，妾身明白了。让妾身去安排吧，相公且先歇一歇。”娄氏话音刚落下，安耀轩就出现在了启园之中。 “本官不请自来，还请凰启兄见谅，打扰了嫂夫人的清净，倒是在下的不是了。”安耀轩一边拱手，一边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凰启，道：“殿下让在下来问问凰启兄，事情办的如何了？” 凰启指了指旁边的屏风，对着安耀轩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道：“安大人这样有兴致，不妨坐在屏风后一探究竟。回头也好在战王殿下面前有个交代。” 安耀轩过来，目的就是取证，凰启如此安排，倒是十分吻合安耀轩此刻的需要。 娄氏即刻就吩咐了小丫头去请凰舞过来，凰启和安耀轩躲在了屏风的后面。 不多时，凰舞就摇曳生姿的来了，对着娄氏十分亲热的叫着。 娄氏看着凰舞那满面春风的模样，诧异道：“舞妹妹今儿个心情看起来好像特别好。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竟然比平时漂亮多了。小女孩子，就应该每天开开心心，漂漂亮亮的。” 凰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眉眼含笑的道：“还是嫂子会说话，就喜欢和嫂子聊天。对了，嫂子今儿个找我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听说大哥昨儿个一晚上都没有回家，可是因着公务太忙的缘故？” 凰舞说了一大通话，却没有得到娄氏的回应，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上前拉了拉娄氏的衣袖，含笑道：“嫂子这是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娄氏回过神来，笑道：“我记得你十岁生辰的时候，送给你一直簪子。你很是喜欢，每天都佩戴的。今儿个没有瞧见你戴，不由得有几分好奇。故此一问。” 凰舞眸光闪烁了下，随即恢复了正常，撒娇道：“那支簪子的确美貌，可每天都带着，未免有些枯燥烦闷了。我就将那簪子收了起来。嫂子莫要多心。” 娄氏意味深长的看着凰舞，道：“果真？” 凰舞故意鼓着腮帮子，道：“嫂子莫不是不相信舞儿？” 娄氏摇头道：“并非是嫂子不相信你，而是嫂子身边的丫头在花园里无意间捡到了一支簪子。我瞧着有几分像你那一支。因着知道是你的心头好，生怕是你掉了的。才会请你过来问一问。” 1003.第1003章 请归还 凰舞故作沉稳的不吭声，娄氏便从手中的锦盒里头将发簪取了出来，叹了口气，道：“既然这簪子不是舞妹妹你的，那我就留着了。” 凰舞的确十分心仪这一支簪子，刚才不承认，也是有几分提防。 如今瞧着心爱之物就在眼前，可自己却不能将之拥有，凰舞的心就如同有千百只小猫儿在挠抓一样的难受，忙迈着小碎步陪着笑脸到了娄氏的身边，摇晃着娄氏的胳膊撒娇道：“嫂子嫂子好嫂子。” 娄氏故意不明白她这样做是为什么，诧异道：“舞妹妹这是为何？” 凰舞的嗓音越发的柔软了，拉着娄氏的手轻声道：“嫂子原谅妹妹好不好？” 娄氏心头也明白了过来，不过这个时候，要紧的是凰舞承认这支簪子是她自己的。 娄氏歪着头看着凰舞，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道：“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何出此言呐？” 凰舞娇嗔道：“嫂子啊。嫂子你明知道这簪子就是舞儿的，还偏偏要来戏弄舞儿。可是抱怨舞儿没有仔细保管？” 娄氏翻来覆去的看着手中的金簪，眉头微皱，道：“你怎么知道是你的？难道我就不能再去定制一枚一模一样的金簪吗？” 凰舞嘿嘿笑道：“嫂子都这样说了，那舞儿也不欺瞒嫂子，这支金簪上的一片花瓣曾经跌伤过，还是舞儿亲自拿了去请金匠再给敲回来的。可到底是伤了，再巧手的金匠也无法还原。若嫂子不相信，尽可仔细瞧瞧。” 娄氏顺着凰舞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看见那边有一些不同的痕迹。 心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连带着嗓音都低沉了起来，道：“如此说来，这支金簪果真是妹妹的？” 凰舞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金簪，转都不转一下，一个劲儿的点头道：“是，是我的。还请嫂子还给妹妹。” 娄氏笑道：“你这支金簪，被你摔过之后倒是独一无二了。再巧手的金匠也无法复制。也没有任何人能将你的东西据为己有了。” 凰舞骄傲的扬了扬下巴，道：“那是自然。” 娄氏将金簪放回了锦盒之中，目光灼灼的盯着凰舞，认真道：“不过，这支金簪，如今不能给你。” “为什么？”凰舞的神色中浮现出一抹警惕，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有几分不客气的道：“我已经说了这支发簪是我的了，难道嫂子还不相信吗？我知道这支簪子是足金打造的，当时也造价不菲……” 凰舞说到这里，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嫂子莫不是后悔了吧？后悔将这簪子送给我了？” 娄氏的脸也沉了下来，寒声道：“胡言乱语，我岂是那等背信弃义之人？” 凰舞冷笑道：“那这支发簪，为何不能归还于我？” 娄氏看了看屏风后面，见到那两个男人还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就知道他们是想要让自己问出个结果。 1004.第1004章 呈堂证供 娄氏在心底叹了口气，看了看凰舞那目中无人的模样，一字一句的道：“其实，这支金簪，并非是我的婢女在花园里捡到的。” 凰舞的心突突一跳，格外警惕的看着娄氏，半晌，才带着几分冷笑的道：“嫂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骗人？” 知道不能善了，凰舞倒是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模样，大喇喇的往椅子上靠了靠，拍了拍手，道：“嫂子如今可当真是演得一手好戏。也不知道大哥是不是知道嫂子有如此多的面孔？” 娄氏瞥了凰舞一眼，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道：“事到如今，你非但不想着悔改，还想着挑拨离间？” 凰舞冷笑道：“若非是原本就有嫌隙，我又哪里能挑拨离间呢？嫂子如此言说，应该是对自己不够信任吧？不过也是的，颛臾家的小姐就要进门了，嫂子的确很难有好日子过了。如花美眷，到底是抵不过似水流年。嫂子，你老了。面对花朵儿一样的颛臾小姐，你约莫，也是昨日黄花了吧？” 凰舞这一番话说的十分的刻薄，听得屏风后面的凰启脖子上青筋直跳。 若非是安耀轩压着凰启的手，凰启一定会冲出去撕了凰舞的嘴。 所幸娄氏并没有将凰舞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反而是淡淡的笑道：“你难道不好奇，这支金簪，是哪里来的吗？” 凰舞扭过脸去，并不想看娄氏，若非担心娄氏知道了什么，凰舞一定不会理睬娄氏，直接起身走人也就是了。 看着凰舞那般负气的模样，娄氏微微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装着金簪的盒子上叩击着，淡淡的道：“这枚金簪，是在一个乞丐的手中拿到的。” 听到“乞丐”这两个字，凰舞如同被烧了屁股一样的弹跳了起来，眸光泛红的看着娄氏，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道：“你想说什么？” 娄氏不疾不徐的道：“那乞丐说了，这金簪，是一位漂亮姐姐掉了的。敢问妹妹，你身为凰家嫡女，堂堂未来太子妃，怎么会和乞丐有交集？” 凰舞冷冷的道：“我的事情，不劳嫂子费心。不管这金簪是从哪里来的，始终都是我的。还请嫂子物归原主。” 凰舞说着就想要扑过去抢夺金簪，在她看来，金簪已经成为了重要物证，只要毁了金簪，那自然没有证据证明她做了什么事情。 凰舞对娄氏的了解不深，自然不知道娄氏会武功的事情，扑过去就扑了个空。 娄氏迅速起身，在原地转了个圈儿，将锦盒牢牢的拿在了手中，嘲讽道：“舞妹妹这是要在我启园动手吗？” 凰舞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厉声道：“金簪还给我。” “这金簪，已经成了呈堂证供，怎么可能还给你。舞妹妹你最好还是把事情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或许还能留得住性命！”娄氏不想再和凰舞拖延时间，打算速战速决。 凰舞眸光微冷，倔强摇头道：“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1005.第1005章 无可奉告 娄氏逼视着凰舞，一字一句的道：“是你让小乞丐在京城中传播关于歌妹妹和战王殿下的谣言。” 凰舞冷笑道：“她本来就怀孕了，哪里是谣言？” 看着娄氏一言不发的表情，凰舞笑得越发的灿烂了，眉眼中带着一抹小人得志的笑容，道：“杏黄那丫头在战王府门口跪了半宿都没有见到战王，难道说也是假的？” 娄氏的眸光陡然就凌厉了起来，声音确实格外温柔的道：“我只说你散布谣言，并没有说是什么谣言。而你，就将这一切说出来了。未免有些不打自招了？” 凰舞的眸色狰狞的看着娄氏，半晌，才冷笑道：“你算计我？” 娄氏毫不避忌的盯着凰舞的眼睛，摇了摇头，道：“没有人要算计你，是你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漏出了马脚。事实上在你承认金簪是你的那会儿，我就已经笃定散播那些谣言的人是你。不过，我很好奇，你是从哪里找来的那种毒药？以你的能力，和你的脾性，若是有那种药，你应该早就用了。” 凰舞顿时春末了起来i，扭过头去，不想看娄氏的表情。 娄氏淡淡的道：“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皇上，战王也在全力以赴的追查。若查到是你，只怕凰家也保不住你的性命。所以，嫂子为了你好，劝你还是将功折罪的好。” 凰舞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疯狂的指着娄氏，眼神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轻蔑，道：“你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你相公的仕途？娄曼莲，你可真说得出口。” 或许知道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凰舞反而一点都不着急了，坐在那边，不急不慢的抿了口茶，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道：“不错，凰歌身上的毒是我下的。毒药来源，恕我无可奉告。那些关于她的谣言也是我散播的，那又如何？我是未来太子妃，太子和皇后必定都站在我这一边。自小，皇太后就格外心疼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在乡下长大的黄毛丫头而要了我的性命呢？嫂子，我应该说你愚蠢呢，还是愚蠢呢？” 娄氏看着凰舞，许久才道：“她是你姐姐，一母同胞的姐姐。因为她比你大，所以她是太子妃。因着你们姐妹间隔半个时辰出生，一个是巳时，一个是午时，生辰八字相冲，十三岁之前不适合养在一起，说是会相爱相杀，如同双生花一般。为了补偿你不是太子妃的遗憾，你娘才决定将你养在身边，把她送去乡下。你扪心自问，你凭什么这样对她？” 凰舞眉眼狰狞的看着娄氏，张狂的冷笑道：“听着你这样说，我还要感激她对不对？若非是她的存在，那太子妃的位置一开始就应该是我的。而我，也不会被人说成是用各种卑劣的手段得到了太子妃的位置。她好好的在乡下，怎么样都好。可偏生她不安分，一回来就搅得大奖鸡犬不宁，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她该死！” 1006.第1006章 拒不认错 娄氏叹了口气，道：“事至如今，你也不肯承认自己错了吗？” 凰舞扬了扬眉，带着一抹凌厉的道：“我没错，错的是她。她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她就不应该活着！若有机会让我重新再选一次，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杀了她。她活着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安宁。” 娄氏心头沉重的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屏风，低声道：“妾身想要问的都已经问好了，想必，安大人和相公已经有了答案……” 一听到娄氏这样说，凰舞的脑袋就轰的一声炸开了，看见凰启和安耀轩一前一后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凰舞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娄曼莲！你好狠毒的心思，你竟然如此算计我，就算是我做了鬼，都不会放过你的！”凰舞睚眦欲裂的看着娄氏，想要扑上前去和娄氏拼命，却悲哀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凰启已经站在了娄氏身边，牢牢的护着娄氏，看敌人一样的看着凰舞，恨不得能将凰舞撕碎了去。 “闭嘴！你这个败坏门风的东西，凰家没有你这样的不肖子孙！”凰启对凰舞向来没有什么好感，如今看着她这样对娄曼莲，心头对她就更加的厌恶了，若非碍于有安耀轩在场，凰启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放过了凰舞的。 凰启惦记着那一点点可怜的骨肉亲情，可凰舞却是丝毫没有任何顾忌，歇斯底里的看着凰启，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是，我是败坏门风的东西，那凰歌呢？她能好得到哪里去？凭什么她就能得到你们所有人的怜惜和眷顾，而我就要承受所有的骂名？凰启，你不觉得，这对我不公平吗？我和她都是你的妹妹，为什么你从小到大对她都那样照顾。甚至，她还在乡下的死活，你就对她惦记不忘。还是说，你们之间有见不得人的苟且之情？” 说到这里，凰舞眼眸中布满了嘲讽之色，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 状似疯癫的凰舞把凰启气的浑身发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一巴掌就扇在了凰舞脸上，厉声喝斥道：“闭嘴。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凰舞捂着有五根手指印的脸，转过头眸光冰冷的看着凤城，冷笑道：“这就是你对我的态度？你可曾这样打过凰歌？” 凰启气得浑身颤抖，指着凰舞厉声道：“孽障，都是母亲平日里太宠爱你了，才养成了你这样肆意妄为的好习惯。这一次，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凰舞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道：“你以为，这件事情闹腾出去，你就能如愿以偿的替凰歌杀了我吗？凰歌所中的毒，并非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的。算算日子，明儿个，你们才能知道那毒的厉害。哈哈哈哈……” “丧心病狂！”有一个巴掌准确无误的扇在了凰舞的脸上。 1007.第1007章 执迷不悟 此刻的凰舞一点都不在乎，依旧疯狂的笑道：“凰启，你这样贴心的为凰歌找到幕后主事人又如何呢？到时候丢的，还是你凰家的脸面，赔上的，依旧是你凰启的仕途。对于我，一点影响都没有。我还是会成为太子妃。太子表哥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的！” 这一番话被凰舞疯狂的叫嚣着吼出来的时候，她自己心里也是没底的。 不过在这个时候，她也妄想用这样声色俱厉的话吓住凰启和安耀轩。 凰启眸色冰冷的看着凰舞，唇角扯开一抹嘲讽的笑容，淡淡的道：“你放心，就算是会赔上我的仕途，我也要为歌妹妹讨回一个公道。” 凰舞的五官急剧变化着，厉声呵斥道：“她有什么好的，让你这样不顾一切的为她？你莫要忘记了祖母和父亲对你觊觎多大的希望。你就这样为了一个乡下丫头，自毁前程。你可曾想过祖母和父亲心头会如何做想？” 凰启不想再理会凰舞了，从娄氏手中拿过那一只装着金簪的锦盒，转身交给了安耀轩道：“一切就拜托安大人了。” 安耀轩面无表情的都按：“这是本官分内之事，凰启兄太客气了。” 安耀轩话音一落，扬了扬手，之前埋伏在外面的衙役就一窝蜂的涌了进来准备押着凰舞出去。 凰舞一看来真的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迅速的往后退，无比凄厉的喊叫道：“我是凰家嫡小姐，未来太子妃。当今皇后的亲侄女儿，你们这些下贱人，谁敢碰我一下，杀无赦！” 尽管凰舞这一番话有些语无伦次，可她的身份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时间倒是将那些衙役吓唬住了，没有人敢上前，面面相觑的看着安耀轩。 安耀轩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凰舞就哭着跪了下来，爬到了凰启脚下，拉着凰启的袍角，哀哀哭泣道：“大哥，我知错了，你救救我。我不想跟他走，这是死路一条啊大哥。大哥，舞儿求求你了，舞儿再也不敢了。” 凰启眸光略有几分不忍，低头看了看凰舞，道：“交出解药，或许还能在战王殿下面前为你求情。” 凰舞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惊恐，全身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下，最终还是含泪摇了摇头，哀婉万分的乞求道：“大哥，舞儿求求你，放过舞儿。解药，舞儿没有。真的没有。” 安耀轩眉头紧皱，寒声道：“没有解药，你是死路一条。不过，你若是能供出同谋，或许能饶你不死！” 凰舞眼睛里掠过一抹希望，下意识的看了看凰启，在得到凰启点头之后，凰舞的脸上就闪过犹豫。 很明显，她是在权衡利弊。 此情此景，凰启怒不可遏，上前一脚踢在了凰舞身上，厉声呵斥道：“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吗？你根本就是愚蠢的不可救药，被人利用了。难道到了现在，你都还在为那个操控你的人着想？究竟是谁，让你豁出去了性命都要护着他？” 1008.第1008章 带走 尽管凰启不说，可也已经将这个人想成了太子。 在凰启的心里，除了太子，也不会有任何人肯让凰舞付出这样大的代价去护着了。 此刻对凰舞是又气又怜又恨，只恨不得能两巴掌抽下去把她给抽聪明一点，不要那么容易被骗。 是以这一脚根本没有下狠手，凰舞很快就爬了起来。 不过这一脚，倒是让凰舞下定了决心，流着泪对着凰启笑得凄婉，道：“大哥，你当然想要我说。若是我不说，如何保住你的似锦前程？可惜了，我偏不说。有本事，让凰歌给你谋一个似锦前程去！” 凰启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凰舞，脸色铁青的佛袖而去。 凰舞知道求凰启是没用的了，只能厉声嘶吼着，唾骂着，迅速爬起来将大厅里的瓷器砸得到处都是，希望借此弄出大动静，引得外头的人注意，好去通知大太太过来救她。 谁知道，她才砸了一个描金掐丝的双耳花瓶，就已经被娄氏捏住了手腕儿。 娄氏有心想要给凰舞一个教训，直接扣在了凰舞的脉门之上，将手反到了后背，巨大的力道透过皮肉直达骨髓，痛的凰舞龇牙咧嘴。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娄氏抬手点了凰舞的哑穴，不顾凰舞那目瞪口呆的眼神，将毫无招架之力的凰舞扔给了旁边的衙役，对着同样有些惊讶的安耀轩道：“只有这样，她才能安静一点。也给安大人减少一些麻烦。” 安耀轩意味深长的看了娄氏一眼，对着娄氏拱了拱手，含笑道：“还是嫂夫人想的周到。这就不打扰了。” 安耀轩一面带着凰舞出去，一面命令衙役去舞阁抓凰舞的身边人。 大户人家的后院消息从来都是长了翅膀的。 安耀轩才带着凰舞踏出启园的门，迎面就赶来了气喘吁吁的大太太：“安大人请留步。” 安耀轩眉头微皱，原本是想要直接走人的，却又觉得太过于不礼貌了，只能停了下来，看着大太太，礼貌性的拱了拱手，笑道：“耀轩见过大太太。耀轩还有公务在身，恕耀轩先走一步。” 安耀轩说完，带着凰舞就要走。 大太太原本是想要扑上去闹腾的，可是站在大太太身边的连翘拉了拉大太太的衣袖，大太太的步伐就即刻停住了，带着一抹盛气凌人的笑容看着安耀轩，皮笑肉不笑的道：“安大人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私闯民宅，肆意抓捕。敢问安大人，我的女儿究竟犯了什么事？” 安耀轩敛眸道：“本官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大太太谅解。若大太太果真想要知道缘由，不妨随本官一同进宫。横竖，凰家的小姐，也不适合进牢房。还是直接送去金銮殿上请皇上圣裁才好。” 大太太过来之前，就已经得到了连翘的警告，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和安耀轩争论的时候，脸色铁青的撂下一句话：“希望安大人在皇上和皇后面前，也能如此的理直气壮！” 1009.第1009章 以其人之道 大太太说完，就甩着袖子离开了，也不管凰舞这个时候是如何状态。 安耀轩还要等那些去舞阁抓人的衙役，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大太太的车驾咕噜噜的启程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安耀轩唇角扯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呢喃道：“战王殿下果真是料事如神。真希望这一次，能一箭三雕。” 安耀轩旁边站着的侍卫没有听清楚安耀轩在说些什么，不禁好奇道：“大人方才在说什么？” 安耀轩心情极好的打着哈哈，道：“本官在说什么吗？本官明明什么都没有说，想必是你听岔了，哈哈哈哈……” 安耀轩说着，不顾那侍卫疑惑的模样，直接将凰舞押上了囚车，扬长而去。 原本安耀轩是为凰舞准备了一辆封闭的马车的，心里想着凰舞的身份到底非比寻常。 若是坐囚车，只怕是有些损伤凰家的颜面。 凤城坚持要求让凰舞坐囚车，说这样才能还给凰歌一个清白。 也因为凤城的这个要求，安耀轩不得不带着凰舞绕过了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让更多的人看到了凰舞，知道凰舞设计陷害凰歌的事情。 在凰家名誉扫地的同时，凰歌被人深切的同情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一条流言开始泛滥。 说是当年凰歌之所以会被送回乡下，根本不是和凰舞八字相克，而是和大太太八字相克。 大太太为了自身安危，选择将凰歌送回去乡下。 这也是大太太不待见凰歌的原因，凰舞之所以敢这样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造谣生事，也是因着大太太在背后撑腰。 谣言散播的速度很快，时间也十分巧妙。 正好是在大太太出门进宫的时候开始散播，一路上大太太都在想着凰舞的事情，没有注意外头的情况，自然也不知道那些对自己不利的传言。 这些传言恰到好处的消弭了之前凰歌的负面影响，反而让百姓们对凰歌同情了起来，觉得凰歌真的是太命苦了，居然有这样狠心的母亲和嫡妹。 凤城为凰歌的付出大家也是看在眼睛里的，特别是那些进了牢狱然后得到了银子的人，对凤城更是赞不绝口。 凤城对凰歌的看重也在人们的口口相授中变得情深意重。 大家都觉得，凤城和凰歌简直是如同金童玉女一般的相配。 之前太子退婚凰歌改聘凰舞的时候，有不少人都觉得太子的选择十分的正确。 可如今，倒是觉得，凤城比太子好了太多太多。 百姓们对凰歌有多少同情，就对凰舞有多少憎恨。 百姓们有多看好凤城和凰歌，就有多鄙视太子和凰舞。 大街上看热闹的人很多，也不知道最开始是谁对着凰舞的囚车扔出了第一个鸡蛋。 紧接着，西红柿，烂菜叶，甚至是破鞋子，就源源不断的朝着凰舞的囚车扔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样还不过瘾，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粒石子，正好敲在了凰舞的穴位之上，解开了她的昏睡穴。 1010.第1010章 还其人之身 凰舞醒过来，抬起头的时候，一颗鸡蛋正好砸在她的额头上，黏糊糊的蛋清和黄色的蛋黄瞬间流了下来，凰舞尖叫着摸了一把，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开始了反抗，唾骂。 原本大家还觉得，凰舞没有反应，扔起来也不够过瘾，可这个时候，有了凰舞的互动，大家扔的更加尽兴了。 时而不时还夹杂着唾骂之声：“看，就是她，就是她不知廉耻的勾。引了太子殿下。” “这种女人，不顾手足之情，竟然陷害嫡姐，实在是该死。” “长得这么丑，哪里配做太子妃……” 各种议论到最后只汇成了一句话：“杀了她，杀了她……” 凰舞几乎崩溃，在那边歇斯底里的吼叫道：“我是未来太子妃，我是未来的皇后，你们谁敢杀我？等我成了皇后，一定要把你们这些贱民都抓起来，都抓起来……” 凰舞的叫嚣让周围那些百姓们的议论更加的丰富了，在有心人的引导之下，已经有百姓开始怀疑，背后指使凰舞的人是太子。 一来凰舞只是一个弱质闺阁，就算是心思歹毒也拿不到那么厉害的毒药。 二来凰歌死了，最受打击的一定是和凰歌鹣鲽情深的战王殿下。 如今太子被禁足，若战王殿下一蹶不振，太子的禁足一定会被开释…… 也有人说，太子在受凰舞蒙蔽的情况下和凰歌解除了婚约。 可是在后来了解了凰歌之后，觉得凰歌才是最适合成为太子妃的人，又想要重新占有凰歌。 凰歌不从，太子就想着自己得不到也不会给别人得到，一定要毁掉凰歌…… 凰舞一开始还在谩骂，可听着那些越来越离谱的流言，也不敢再骂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凰舞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了哪里，就算是有菜叶子正好被她顶在头上，她也不会伸手去拿下来。 或许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想要用流言的方式毁了凰歌，最后却在流言的淹没之中毁了自己。 连带着她唯一的希望太子也被她拖下了水。 眼下凰歌还昏迷不醒，有能力和心机布置这一切的除了凤城也不会再有其它人。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凰舞只怕已经嘲讽出声，可这个时候，她除了感叹凤城这一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格外高明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谩骂之声跟了凰舞一路，囚车到了皇宫门口的时候，凰舞已经狼狈不堪。 鸡蛋黄混着西红柿的汁液在头上低落，黄黄红红的格外刺眼，菜叶子随处可见，更可笑的是，还有一只臭鞋子挂在她的肩头。 可她却浑然不知，犹如老僧入定一般坐在那边，似乎已经睡着。 安耀轩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直觉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果然在叫了两声凰舞之后，就对上了凰舞那呆滞涣散的眼神，空洞得如同没有瞳孔一般的让人心悸。 不想理会太多，吩咐两个衙役直接架着凰舞在金銮殿之外等候。 1011.第1011章 面圣 若是之前，凰舞肯定拿捏着腔调说自己是未来太子妃什么什么的，不许衙役碰。 可这个时候的凰舞，却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一样，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安耀轩率先踏入殿内，就看见凤城站在里面，皇上脸色阴沉的坐在龙椅之上，在见到安耀轩进来的时候，眸光中分明闪过一抹凌厉。 “安爱卿这个时候来，可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朕？”皇上的嘴里说着这样的话，可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期待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恼怒在里面。 安耀轩敛眸沉声道：“启禀皇上，的确是好消息。微臣已经查到了是谁在背后散播关于凰家嫡小姐凰歌的谣言。疑犯对此供认不讳，这个时候已经等候在殿外，是否需要即刻召见？” 皇上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瞥了凤城一眼，道：“疑犯颇有些家世背景，安爱卿能成功将其抓获也是功不可没。朕倒是有兴趣听一听事情的始末。” 听得此言，安耀轩的脸陡然变了变，一般情况下来说，皇上如果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他对这件事情十分重视。 那凰舞的性命…… 安耀轩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凤城，只见他敛眸站在那边，似乎对皇上这样的反应十分习惯。 想必是在这之前，他就不知道对皇上说了一些什么吧。 安耀轩也是聪明人，脑子里如此想着，口中也将之前发生在启园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押解凰歌来宫里的事情，安耀轩倒是没有多提，毕竟那一路上，凰舞也受了不少的罪。 不管皇上是不是想要严惩凰舞，那一切对于一个千金小姐来说，无疑也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皇上眉目低沉，轻轻的瞧着龙椅的扶手，半晌才道：“安爱卿的意思是说，此案能顺利破获，多亏了凰启的大义灭亲？” 安耀轩心头没半分底气，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不过是想着凰启对凰歌似乎比对凰舞要好，按道理来说，凤城应该会保住凰启。 如此想着，也就瞬间明白了过来，对着皇上拱手道：“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微臣目测，凰大人也十分痛心疾首，不过好在凰大人明白事理，主动将凰舞交了出来。” 皇上颔首道：“朕就知道，凰启，还是个好的。战王，这件事，你怎么看。你准备如何处置凰舞？” 凤城瞥了安耀轩一眼，道：“这件事，不在儿臣的职责范围内。安大人擅长此类事物，儿臣不敢越俎代庖。” 若是换了别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拒绝皇上的提议，只怕皇上都已经暴怒了。 可偏生这个人是凤城，是皇上最为疼爱的儿子。 皇上看着凤城的眼睛里反而是一抹赞赏，觉得凤城如此做，果真是不骄不躁。 值得委以重任！ 安耀轩却是在心底哭了起来，这摆明了是要得罪人的事情，凤城倒是将自己撇的干净。 也罢了，横竖这个坏人都是要做的，索性就做到底了。 1012.第1012章 有话直说 如此想着，安耀轩便拱手道：“凰歌小姐不仅仅是后族之人，更是未来战王妃，是皇家儿媳。凰舞如此不念姐妹之情造谣中伤，更是下毒谋害，实在是罪无可恕。理应处斩。可其到底皇后的亲侄女儿，也是未来太子妃。若当街处斩，只怕是有损皇室颜面。因此，微臣建议，此女不可留，赐之自尽！也算是全了皇室和后族的颜面。不知道皇上意下如何？” 皇上颔首道：“安爱卿此言深得朕心。” 安耀轩进来开始就保持沉默的凤城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安耀轩，道：“她可曾交出解药？” 安耀轩满面羞愧的摇头道：“下官无能，不能为凰歌小姐寻得解药。不过，依着凰舞口中之言，那些毒药来自他人之手。” “何人所为？究竟是何人和凰歌有如此深仇大恨，恨不得置之死地而后快？”凤城的情绪格外激动，一双眸子也变得通红了起来。 若非碍于皇上在上面，只怕情绪还要失控。 安耀轩认真的分辨着凤城脸上的每一个表情，实在是无法分辨出来凤城此刻是果真有这样激动还是装的。 权衡再三，安耀轩还是决定，不管凤城是否是装的，都要当成是真的一样来处置。 毕竟，就算他是装的，也装的很像。 “会战王殿下，凰舞口风很紧，并不曾透露是何人交给她的毒药。也不曾否认有人交给她毒药这一说法。凰大人还曾痛心疾首的问过她，问她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她豁出去了性命去维护。”安耀轩沉着的说着，这一切原本也是实情。 安耀轩也不觉得自己说出来了，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相反，他作为京兆府尹，若连这点事情都说不清楚，那才是罔顾皇恩浩荡。 凤城的脸色在安耀轩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变得十分古怪，目光灼灼的盯着安耀轩，口中呢喃道：“能让凰舞豁出去了性命护着的人……” 一边呢喃着，凤城的脸色就逐渐变了，脸上也浮现出了震惊和痛心的表情。 下一瞬又自顾自的自言自语道：“不可能的，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不可能的，一定是我猜错了。” 皇上眉头紧皱，一脸狐疑的看着凤城，道：“战王有话，不妨直说。这里只有你我父子君臣三人。” 凤城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格外难看的痛心道：“启禀父皇，不是儿臣不肯说，而是儿臣不敢说啊！” “战王凤城也有不敢的时候，说，你心里怀疑的人究竟是谁？”皇上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事到如今，他也有自己的判断，只是不肯率先说出来罢了。 身为帝王，他永远是黄雀，不允许自己成为螳螂。 凤城十分为难的看了看安耀轩，又看了看皇上，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太子皇兄。” 这四个字在安耀轩的耳畔炸开的时候，安耀轩陡然明白了过来，在心底为凤城竖起了大拇指，在皇上还没有开口的时候拱手道：“微臣有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1013.第1013章 传太子 皇上略带不悦的道：“安爱卿，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虚以委蛇这一套？在朕面前，哪里有那么多当讲不当讲。讲来！” 安耀轩略整理了一下思路，才将一路上听着的那些流言都说了出来，包括百姓们对凰舞动机的揣测，当年大太太将凰舞送回乡下的缘由，还有关于太子是主谋的各种言论。 说这一切的时候，安耀轩很规矩的低着头，在说完这一切抬头的时候，就瞥见了凤城唇角浮现出的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很明显，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尽管皇上早有预感，可在听到这一切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沉下了脸，寒声道：“查下去，是谁在散播这样的谣言。” 凤城摇头道：“有关太子皇兄的事情，儿臣不知道是不是谣言。可儿臣实在是想不到，除了太子皇兄之外，还能有什么人能够让凰舞豁出去了性命的护着。关于当年的真相，想必传召凰家大太太来一问便知。” 皇上眸光复杂的看着凤城，半晌才道：“你也觉得，是你皇兄暗中指使凰舞给凰歌下毒？” 凤城顿了片刻，才格外痛苦的摇头道：“儿臣实在是不愿意做此想法。可种种迹象表明，事情的确和皇兄脱不了干系。” 风诚说完，咬牙跪在了地上，叩头道：“求父皇给凰歌做主，求父皇还给凰歌一个公道。其实有件事情，儿臣一直不曾告诉过父皇。在这之前，皇兄不止一次的在儿臣面前表露当初后悔选择凰舞，希望凰歌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皇上眉头紧拧，不可置信的震惊道：“此话当真？” 凤城郑重点头道：“事关歌儿声誉，儿臣才没有告诉父皇，可如今，太子皇兄得不到歌儿竟然想要毁了她。儿臣才不得不说，用以佐证，求父皇明察。” 朝堂之上安静的呼吸可闻，安耀轩这才明白了凤城大张旗鼓的查探这件事情的缘故。 想必是早就知道了事情和凰舞有关，想方设法的把事情牵扯到太子的身上。 眼下凤城不吭声，皇上也不说话，安耀轩更是不敢开口打破这宁静，只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靴子尖端，心底暗自庆幸，亏得最开始选择的是战王凤城。否则，才不知道会被他算计成什么样子。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上才打破了沉默，道：“来人，传太子。” 凤城突然抬头，道：“启禀父皇，儿臣想亲自去请太子皇兄，还请父皇允准。” 皇上的眸光再三变幻着，却还是点了点头，带着一抹疲惫的挥了挥手，道：“安爱卿也一并去吧，至于凰舞，先关入大牢，等事情清楚之后，一并处置。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不允许任何人探视。记住，是任何人！” 凤城和安耀轩正准备转身出去的时候，就听见殿外响起了大太太惊天地泣鬼神的哀鸣之声：“娘的儿啊，娘的儿啊……” 皇上原本不是很喜欢大太太，闻言眉头微蹙的呵斥道：“聒噪！” 1014.第1014章 扭曲的母爱 早有耳聪目明的人就上前去将大太太呵斥了，紧接着，就是大太太在殿外求见的声音。 皇上豁然起身，佛袖而去，还留下两个字：“不见！” 且说大太太，匆忙进宫，先去了坤宁宫，却得知皇后感染风寒，此刻病体未愈，不宜劳神。 在宫外跪求了半个时辰没有任何动静，无奈之下只能去了慈宁宫。 太后倒是没有让大太太吃闭门羹，可大太太进去之后，还没有来得及开始诉苦，就被太后大声呵斥了，责怪她教女无方。 更加让她惶恐不安的是，当年她送凰歌去乡下的真正原因竟然被太后知晓了。 大太太羞愧不已，也不敢过多的乞求太后，生怕太后降罪，寻了个由头赶紧的奔过来求皇上了。 里面“不见”那两个字传过来的时候，大太太只觉得五雷轰顶眼前一黑。 随即走出来的凤城和安耀轩就被大太太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了凤城的袍角，跪下去哀求道：“战王殿下，战王殿下，臣妇自知有罪，不敢请求什么。可为了凰舞，还是不得不求殿下看在凰歌的面子上，饶过凰舞吧。好歹，凰舞也是和凰歌一母同胞的妹妹啊。凰歌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若她还醒着，一定不会想要看到自己的妹妹就这样被毁了的啊。她可是未来太子妃啊。” 听到“一母同胞”这四个字，凤城唇角冷笑连连，嘲讽的看着大太太，带着几分不屑和残忍的笑容，道：“你还知道一母同胞吗？你还知道自己的凰歌的母亲吗？可你对凰歌做了什么？这些年来，你可有关心过凰歌。在凰歌回来之后，你可有真的将她当成是你的亲生骨肉来对待？是凰舞心理扭曲，将凰歌害成了那个样子，差一点就身败名裂。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可曾去关心过她，去看过她一眼？你扪心自问，可配成为凰歌的母亲吗？” 被凤城如此呵斥，大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却努力的撑起笑脸，口气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道：“凰歌这不是还活着吗？以战王殿下的本事，还能救不回来？” 说到这里，大太太的神情就哀婉了起来，眼泪也掉了下来，格外怜惜的看了看跪在那边一言不发的凰舞，哀哀欲绝的哭泣道：“可若是凰舞，凰舞被皇上下令处死，可救不回来了呀。求殿下看在凰舞虽然有错，可到底没有害死凰歌的份儿上，饶过凰舞的性命吧！” “无药可救！”大太太的话，让凤城怒不可遏，若非眼前的人是凰歌的亲生母亲，凤城一定会杀了她。 为了避免自己暴怒之下取之性命，凤城干脆甩开大太太，不再理会，大步往前走，任由大太太在后面呼喊，始终不曾停下脚步。 大太太转而拉着安耀轩求情，哭泣道：“安大人，安大人，我求求你，救救凰舞。她不可以死，她是未来太子妃啊，未来的皇后啊，她怎么可以死呢？一定是凰歌，是凰歌故意装病，假装中毒来陷害凰舞的。” 1015.第1015章 悄然进入 大太太如此说着，眉目间也逐渐的狰狞了起来，再三确定呢喃着点头道：“对，就是她，肯定是她。她心思那么歹毒，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这个吃里扒外的小贱蹄子，居然做出如此狠毒之事，想要置舞儿于死地，好狠的心呐。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把她生下来……” 就在大太太咬牙切齿的憎恨和咒骂凰歌的时候，安耀轩已经安排人将凰舞带走了。 如今的凰舞倒是十分的安静，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是乖巧得很的去做。 连带着大太太在旁边嚎啕大哭也没有让她的眼眸转动分毫，看起来实在是乖巧的有些过分了。 安耀轩心头一动，吩咐身边的人派个郎中去给她看看。 大太太这才注意到了凰舞已经不在这里了，一把抓着安耀轩，紧张道：“我的舞儿呢，你把我的舞儿带去哪里了？” 安耀轩对大太太的容忍已经到了极致，冷冰冰的瞥了大太太一眼，寒声道：“不是我将凰舞带去了哪里，而是皇上吩咐将凰舞带去了哪里。若大太太还有什么疑问的话，尽管去问皇上，本官无可奉告！” 安耀轩说完就绕过大太太大步的朝前走，追赶凤城的步伐。 大太太自然是穷追不舍，可到底是快不过两个身强体健还有工夫在身上的大男人，不过一瞬间的时间，大太太就已经被远远的甩开了。 眼见追赶无望的大太太即刻坐在了地上，不顾形象的嚎啕大哭，那模样，看上去真的是无比凄惨。 可她口中对凰歌不停的咒骂，听起来又让人觉得十分的可恨。 倒是真的应证了那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里到底是皇宫，大太太想要耍泼也是有一定的程度的。 看在她是皇后嫂子的份儿上，倒是没有人会为难她。 可也没有人理会她，坐在那边嚎了一会儿，骂了一会儿，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自顾自的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就扭着略有几分肥硕的身体往宫外跑去。 她并不知道凤城和安耀轩是去了太子府，这个时候还一门心思的想着去求了太子救凰舞。 她的车马速度肯定是赶不上凤城和安耀轩的。 她还在路上的时候，凤城和安耀轩就已经到了太子府门口。 门口的守卫都是凤城的人，自然也不会阻拦他和安耀轩进入。 一进入大门，就遇到了太子的家丁。 那家丁显然没有想到凤城和安耀轩会出现在这里，呆愣了片刻之后就准备扯开嗓子嚎。 凤城眼疾手快的看见了，一个手刀劈下去，那家丁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安耀轩倒是有几分好奇，从未想过铁血战王也会有手下留情的时候。 面对安耀轩的眸光，凤城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必须要解释的地方，大踏步朝着太子的房间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走的十分小心，避让着府里的人。 直到两个人站在了太子的门前，太子府里还没有人发现他们进来了。 1016.第1016章 偷听 房间里不止是太子一个人，还有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让凤城觉得十分的熟悉却一时间想不出来究竟是谁。 只听见太子恶狠狠的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女人！” 另一个声音低沉道：“战王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这件事情算到您的身上，您可要做好准备。坊间流言对太子可是十分不利啊。” 太子梗着脖子，带着几分恼怒的咬牙道：“本太子没有做过的事情，难道他还能逼着本太子承认不成？战王凤城这一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手段可耍得真漂亮啊。就连本太子和佩服万分。凰舞那个蠢货，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就敢去动凤城的逆鳞，简直是找死。那个从销魂殿请回去的虞梦妮到底是不是炎国的公主？” “回太子殿下的话，的确是炎国公主。据可靠消息，炎国公主已经被逍遥王带回去了。听说，还和战王凤城签订了什么合约。具体的，属下就不太清楚了。”这声音说起这些事情来倒是毫不含糊，下一瞬微眯着眼眸，对着太子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到房门前，猛然一下打开了门。 太子后知后觉，在看见他如此动作的时候还愣了愣，在看到门外站着的凤城和安耀轩的时候才明白了过来。 紧接着太子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三并做两步的冲上前去，只差指着凤城的鼻子厉声呵斥道：“你来作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凤城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双格外凌厉的眼睛这个时候也看不出任何悲喜，就那样安静的看着太子，半晌，唇角才微微往下撇了撇，做出嘲讽的动作，冷笑道：“若非父皇指定要见太子皇兄，本王也不想来这里。只是，意外听到了一些不应该听到的东西。” 太子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自己的房间里被人听了墙角，眉目带着几分狰狞的看着凤城，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究竟想怎么样？” 凤城饶有兴致的登堂入室，就坐在首位，眉目也低沉了下来，看着太子，凝声道：“交出解药，我可以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说你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我相信，父皇念在父子之情上，一定会原谅你的。” “什么解药？”这话脱口而出的同时，太子才意识到了不对劲，眉目狰狞的回头，如同困兽一样猩红了双眼，瞪着凤城，以一种极为难听的声音艰难道：“你明知道这一切都和本太子无关。你就是那些流言背后的操控者。你却还逼上门来索求解药，凤城，你意欲何为？” 凤城的肩头无声的耸动，整张脸看起来确是毫无波澜，瞥了太子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太子皇兄，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还有谁能让凰舞豁出去性命的护着。除了你，我也想不到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拿到那种诡异的毒药。再说，本王为了歌儿的事情操碎了心，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管什么所谓的流言。” 1017.第1017章 激将 在凤城说话的时候，太子就已经在心底打好了腹稿，一心想着，等凤城说完话，就要抢过话茬。 可凤城这一番话说的不紧不慢，颇有些耗费时间。 等凤城说完了，太子迫不及待的张开口准备说，却又被凤城打断，寒声道：“无风不起浪，既然那些百姓们传的一板一眼的，想必也是果真听到了一些什么。为了表示太子皇兄的清白，本王提议，搜太子府！” “你敢！”这个时候，太子的所有腹稿都没有任何用处了，脑海中只回荡着这两个字，以示抗议！ 凤城淡淡的瞥了一眼额头上青筋跳动的太子，面无表情的道：“太子皇兄，眼下已经不是本王敢不敢的问题了。而是，太子皇兄你不得不让本王搜。主动让本王搜和被父皇勒令搜查，太子皇兄自己选吧。” 凤城说着，疾步靠近太子，压低了声音在太子耳边阴沉道：“本王有本事让父皇怀疑你，就一定有本事让父皇下旨搜查太子府。只是那样，太子的名声，只怕就荡然无存了。父皇心底对太子皇兄这一丝仅有的父子之情，只怕也很难再让太子皇兄安然无恙了。太子皇兄是主动的向父皇证明自己的清白呢，还是等着父皇下旨，自己选择吧。” 除了第一句话之外，凤城都说的很大声，让外头那些闻讯而来的下人们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太子明知道凤城如此说不过是在蛊惑人心，却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这样做？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你究竟在谋划什么，算计什么？” 凤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唇角浮现出嘲讽的笑容，道：“看来，父皇对你的禁足，把你吓得不轻啊。胆子都小了这许多。我能谋划什么呢？不过是想要看着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束手无策的样子罢了。我还能谋划什么？啧啧，什么时候，太子竟然也会心虚，会害怕？当真是让人闻所未闻，匪夷所思。” 凤城的口气很淡，可脸上的嘲讽之色却是掩饰不住，太子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哪里受得了如此侮辱，即刻梗着脖子嚷嚷道：“你说什么，本太子会害怕，会心虚？凤城，你的激将法，实在是太拙劣了。不过，本太子有那个胆魄让你搜。但是，太子府也不是你想搜就能搜的。若你不能搜出什么，你就必须要在父皇面前消除父皇对我的怀疑，另外还要让父皇解除了我的禁足。否则，本太子不会答应你搜。” 羊管家此刻就站在太子身后不远处，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 之前凤城等人在门口偷听的时候，他没有刻意的压制自己的声音，只怕对方已经有些怀疑了。 不过是因着这个时候的目标在太子身上，才没有深究。 若这时候因为愚蠢的太子出声被发现了，那才是得不偿失。 羊百里的确是有任务在身才会潜入太子府，可也不想因此丢了性命。 就算是太子果真有个好歹，也不过是少了一枚用的顺手的棋子罢了。 1018.第1018章 逃跑 羊百里如此想着，就把头埋得越发的低了，生怕凤城和安耀轩会注意到自己。 事实上，这个时候的凤城全神贯注的想着要如何才能算计了太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羊管家。 太子的话正中凤城下怀，可他也没有马上就答应，而是眉头紧皱的道：“本王搜太子皇兄的府邸，自然是为了证明太子皇兄和谋害凰歌的事情没有关系。证明那些传言根本是在诋毁中伤太子皇兄。若果真如此，本王一定会一查到底，还太子皇兄一个公道。” 凤城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太子的心头有了几分狐疑，略带不信任的道：“传言之事，果真不是你所为？” 凤城一本正经的拍着胸脯道：“皇兄如此言说，可真的是让本王伤心了。太子皇兄和本王同为父皇的儿子，乃是手足兄弟。试问臣弟怎么会做出这种有辱皇家尊严的事情呢？皇兄一定是误会我了。” 太子半信半疑，略思索了半晌之后就严词厉色的冷哼道：“你不要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你。不管怎么样，你必须让父皇开释了本太子的禁足！” 凤城眉头微皱，一看就是十分不情愿。 太子以为抓住了凤城的弱点，洋洋得意的道：“你不是想要搜太子府吗？本太子现在给你机会了，你倒是来搜啊。只要你能答应了本太子的条件，整个太子府，任由你搜！” 羊百里心头气急了，原本他是计划好了的，这段时间让太子好好表现，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样，装也要装成一个孝子。 等凤城过段时间去秦地之后，就想办法让皇上开释了太子的禁足。 可这个愚蠢的太子，自以为凤城是送来了一个机会，谁知道凤城这样城府颇深的人在算计什么呢。 就在羊百里纠结着要不要提醒太子的时候，凤城却咬了咬牙答应了太子的要求。 太子兴奋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双眼闪着光芒的道：“搜，随便搜。本太子就在这里等着！” 太子一边说，就一边洋洋得意的坐在那边，一只手还拍着椅子的扶手，一副十分惬意的模样。 凤城眼角闪过不易察觉的笑容，转头对安耀轩道：“安大人，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安耀轩微微颔首，转身出门去招呼门外带来的顺天府衙役。 羊百里也趁机退了出去。 他动作十分轻微，几乎是一点一点不被注意的挪出去的，凤城和太子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羊百里一离开太子的房间，就迅速的消失在了太子府中。 他对太子的智商感到十分的担忧，生怕自己这个时候不走就走不了了。 至于太子，若是不死，自然可以利用。 不是羊百里这样不看好太子，实在是羊百里深知凤城的可怕之处。 羊百里无法确定凤城到底在太子府动了什么手脚，可羊百里肯定，凤城一定是有备而来！ 可惜的是，这样明显的事情，羊百里看出来了，太子却没有看出来。 1019.第1019章 威胁 羊百里不在，太子府根本没有统筹的人，更加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震慑安耀轩。 太子从未想过太子府会被安耀轩果真搜出一些什么，原本是想要亲自看着的，却被凤城一句话噎住了：“莫非皇兄府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让皇兄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过去盯着，以免出现任何意外？” 太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城，咬牙切齿的模样显然是恨极了凤城的模样。 凤城这个时候表现的十分的悠闲，似乎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太子表情的样子。 若凤城能够和太子说一些什么，倒是能让太子紧张的心情得以缓解一些。 可眼下的凤城那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反而有些让太子坐卧不宁了。 若非是凤城之前那一句话让太子抹不下面子即刻离开，只怕太子都要亲自去守着了。 太子尚且不知道羊百里已经逃走的消息，抬眼没有见到羊百里，脸上到是露出一抹坦然的笑容，心里想着羊百里肯定是去盯着安耀轩去了。 不知道太子知道羊百里已经逃跑，这个时候会不会直接气的跳起来。 安耀轩的动作很快，不多时就已经面无表情的回来了，道：“启禀太子，战王殿下，已经搜查完毕，可以启程入宫了。” 安耀轩离开之后，凤城就安静的可怕，不管太子如何挑衅，凤城始终一言不发，就抿着面前的茶。 再不然，就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太子，一副我有你把柄，我一定能抓住的样子。 实在是让人气闷得很！ 此刻安耀轩回来，两手空空的样子倒是让太子放心了不少，对着凤城哈哈大笑道：“本太子就说了，本太子的府里绝对不会有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战王不相信倒是搜了，如今，可相信了？战王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想必不会说话不算话吧？方才的承诺，可是要兑现的！” 太子眼眸中露出凶光，看着凤城的眼神也变得狰狞了几分，似乎自己已经被开释了禁足，成为了昔日那个一呼百应的储君。 凤城扬了扬眉，口气依旧是淡淡的，道：“搜查结果如何，安大人可还没有公布，太子皇兄你又何必这样着急？难道说，太子皇兄你心头有鬼？很担心会被查出什么，才这样急不可耐的撇清自己？” “你！”太子眸光微微泛红，只觉得自己再和凤城多说一句话肯定都会被凤城气死，干脆扭过头去，不看凤城，冷声瞪着安耀轩，口气不善的道：“安大人，本太子和战王打赌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如今我只想问你，可有在本太子的府中搜到一些什么不应该出现的东西？” 太子略带威胁性的口气让安耀轩的心头十分不舒服，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就听见太子冷声继续道：“在本太子的心目中，安大人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安义郡主的婚事，本太子还惦记着呢。” 1020.第1020章 算你狠 太子如此嘴脸真的让安耀轩十分的不齿，且不论如今的安耀轩已经将自己归入了凤城的麾下，就只说安耀轩这个人刚烈的性格，都不可能接受太子如此的威胁。 原本安耀轩还觉得凤城对付太子的手段有些激烈了，如今看来，对太子这种人，也只适合用这种手段了！ 安耀轩一瞬间的失神让太子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寒声道：“本太子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吗？” 安耀轩好看的眉毛扬了扬，带着一抹冰冷的道：“下官奉皇上之命前来搜查，自然是要去向皇上复命的。太子殿下如今还在禁足，且身上的一切职务都已经被免除。似乎并没有问责下官的资格，下官有权不回答太子殿下的话，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安耀轩的话让太子的脸一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不顾身份的指着安耀轩，厉声呵斥道：“安耀轩，你可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本太子早就说过，本太子对安义势在必得。你身为安义的兄长，不为自己的嫡妹铺路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在本太子面前如此嚣张。是谁给你的胆子？” 说到这里，太子的眸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依旧淡淡品茗的凤城，眸光狰狞的指着凤城，厉声道：“是他，是不是他？” 安耀轩不置可否的态度更是让太子愤怒，声音也变得格外的激昂了起来，冷笑道：“你以为，他能护得住你吗？你以为，投靠了他，就能一世无忧了吗？他不过是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 因着极度愤怒，太子说话已经有些口不择言，双眸通红几欲失控！ 凤城放下茶杯起身，温润的白瓷茶杯放在大理石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太子那歇斯底里的咆哮之中显得特别的刺耳。 太子闻声转头看着凤城，却被凤城身上的那一抹淡然惊呆了，下一瞬成了恼羞成怒。 太子在这里吼叫的嗓子都快哑了，凤城却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是太子蓄力了很久的一拳轰出去，却轰在了棉花堆上一样的无奈。 凤城似乎是没有注意到太子的失控一样，略有些嫌弃的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瞥了太子一眼，道：“皇兄，时候不早了，父皇已经等了很久了。皇兄还是请吧！” 太子气鼓鼓的瞪着凤城，嘴唇一翕一合的好几次，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将所有想要说的，该说的都吞进了肚子里，带着几分不甘心的嘶吼道：“算你狠，本太子倒是要看看，你能在父皇面前耍什么花样！ 太子一边说，一边怒气腾腾的冲了出去。 因为速度太快，根本没有注意到门边有一个家仆被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旁边的两个衙役，其中一个手中捧着一个手臂长的檀木盒子，另一个手中捧着一个手臂高度，盖着红绸的东西。 凤城走出门的瞬间，瞥了一眼那个人和衙役手中捧着的东西，唇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现的笑容。 1021.第1021章 邪神 太子早早的冲了出去，还准备了自己的车驾，高高在上的站在车辕上等着凤城。 在看见凤城身后压着的人和捧着东西的衙役的时候，瞳孔狠狠的缩了缩，厉声道：“大胆，谁允许你们擅自抓捕本太子府中的人？” 安耀轩依旧是之前的口气，道：“到了皇上面前，下官自然会为太子殿下解释清楚。还请太子殿下稍安勿躁！” 安耀轩如此言说，摆明了不想给太子面子。 太子也不至于死缠烂打，对着安耀轩狠狠的道：“希望安大人不会后悔今天做的所有事情。你对本太子的好，本太子都记住了，将来一定会都还给安义。横竖你们是兄妹，也是不介意兄债妹偿的！” 安耀轩此刻根本就不会将太子的威胁放在眼睛里，自然也无所谓会因为太子的威胁而生气。 反而十分庆幸，幸亏自己选择了凤城。 太子很想知道那两个衙役手中捧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却不得其法。 最后也只能安慰自己，只要自己没有做过，任何人都不能冤枉了自己。 堂堂太子，被人搜了府邸，还抓了人。 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不表示一点什么，似乎也太过于懦弱了。 如此想着，太子就对那个被帮着的家丁多番威胁了一阵，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启动了马车。 凤城再一次瞥了那家丁一眼，在那家丁眼睛里清楚的看到了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心。 凤城今天是第二次踏上金銮殿了，看着高高在上的皇上脸上露出来的疲惫之色，凤城心底倒是有几分动容。 到底，龙椅之上的人是自己的父皇。 可若是不下狠药，又怎么可能让太子服软，又怎么可能让太子彻底的失势。 太子在等着凤城去秦地的时候一展拳脚，凤城又怎么可能不未雨绸缪，在去秦地之前就将太子解决掉。 就算没有凰歌的事情，凤城也会想别的法子。 凤城心思急转间，安耀轩就已经上前，将之前衙役手中捧着的东西接了过来，双手递给了早就等候在一旁的秋公公。 秋公公不敢怠慢，双手捧着就快步上前，放在了御案之上。 皇上首先扯掉了那一块红绸，就看见一个容色狰狞，似人似兽的怪异雕像，只见那雕像头上双角，长了一张人脸，肋生双翼，下半身却是盘踞起来的蛇尾，并没有腿。 这个雕像一出，好像觉得金銮殿里面的光线都黯淡了几分。 不必如何细看，都能看出来这个雕像透着诡异之色。 皇上大怒，抬手就将那雕像佛落在地，厉声呵斥道：“太子，朕亲自封的好太子，竟然在太子府供奉邪神！你可知道，这是对列祖列宗不敬！你这是在诅咒朕和你母后吗？” 皇上对皇后并无太多的感情，可是在这个时候却也不能只顾着自己不管皇后。 无论皇后如何，始终都还是一国之母。 太子看着地上躺着的邪神，只见那猩红的唇大大的咧着，从太子的角度看上去像极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1022.第1022章 巫蛊 关于邪神，太子也有些了解。 在苗羌一带的有些诡异人家的确是会供奉邪神，邪神的存在就是主导人的邪恶，和一切真善美作对。 其中首当其冲的一条就是挑战孝道，供奉邪神就代表诅咒父母，这是民间比较约定俗成的认识。 这些信息不可控制的涌入太子脑海之中的时候，太子的手脚都变得冰冷了起来。 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道：“不，父皇，这东西不是儿臣的。儿臣怎么可能有这样邪恶的东西？父皇，你相信儿臣。儿臣是绝对不可能供奉邪神的啊，父皇！” 皇上正欲呵斥，凤城就忧心忡忡的道：“启禀父皇，太子皇兄素来纯宯，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供奉邪神的。安大人还带回了另一件物品，说不定可以证明太子皇兄的清白！” 面对自己儿子供奉邪神的事实，皇上心里也希望这不是真的，那些一个劲儿的往外涌出来的骂太子的话在凤城的言语之下被尽数吞了回去，怒气腾腾的瞪了太子一眼，然后抬手揭开了那个檀木盒子。 皇上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如同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天空。 太子脸上的期待在这一瞬消失无踪，之前见到邪神的时候，皇上也不过是生气。 可如今…… 太子根本就不敢想象，那个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 “逆子！”在安静了一瞬之后，皇上的呵斥终于如约来到。 太子正想要抬头为自己申辩的时候，一个黄色的带刺的东西就砸到了自己的脸上，滚落在地。 “父皇，儿臣究竟……”太子不顾脸上的疼痛急急忙忙的为自己辩解，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地上的东西。 可在看清楚之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看到邪神的时候，太子也只是觉得，不过是再被禁足罢了。 可见到眼前这个穿着明黄色服侍贴着皇上生辰八字还插满了银针的巫蛊娃娃，太子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下来。 “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的哭泣道：“启禀父皇，这不是儿臣做的，真的不是儿臣做的。” 凤城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太子，在太子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呵斥的时候就跟着跪了下来，认真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事必有隐情。不管是宫里还是民间，用巫蛊诅咒都是极为恶毒的行为。太子皇兄根本没有理由也不敢这样做。还请父皇明察！” 太子这个时候突然觉得，凤城其实也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从小到大，就刚才说的这两句话最为中听。 太子还没有来得及欢喜凤城的态度，就听见皇上厉声喝斥道：“他不敢？朕看他敢得很！他连邪神都敢供奉，难道就不敢动用巫蛊吗？可他忘记了，朕乃真龙天子，区区巫蛊，根本不能伤害朕分毫！” 太子这个时候已经要疯魔了，根本没有仔细的考虑就不停的点头道：“是，父皇英明。父皇乃是真龙天子，区区巫蛊根本不能奈何得了父皇，儿臣不可能如此愚蠢，用巫蛊来害父皇！” 1023.第1023章 宋庆 若太子没有表现的这样急不可耐，只怕皇上还不会这样生气。 可看着太子那一脸谄媚和急于摆脱嫌疑不顾一切的阿谀奉承的模样，皇上就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下旨处罚太子，就听见凤城急切的道：“父皇，儿臣觉得事情尚有隐情，太子皇兄不可能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情。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动机。再说，这段时间太子皇兄已经能改过自新了，不再如同之前那样夜夜笙歌。求父皇明察，还太子皇兄一个清白。” 凤城说这一番话的时候，太子的脸是一变再变，听到前半句，都觉得凤城是在帮着自己说话，可是在听到中间，看着凤城的眼眸就已经逐渐淬毒。 那段荒唐的日子，皇上的最为痛恨的。 凤城这个时候拿出来说，对于太子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可凤城好像是没有丝毫察觉一样的认真看着皇上，又说出了明察这句话，倒是让太子放心了不少。 尽管太子不知道凤城为什么会帮着自己说话。 不过不管怎么样，有了凤城在皇上面前求情，就算是最后会被责罚，那也是十分有限的。 如此想着，太子脸上到是难得的露出了一抹释然的表情，等着所谓的明察秋毫。 太子这个时候急于脱身，根本就没有认真去想过，为什么自己会落到如此田地。 他脸上的窃喜就那样明目张胆的显露了出来，根本没有考虑到他的父皇正高高坐在龙椅上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皇上对太子十分了解，知道他不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可是在看到他如此喜怒形于色之后还是有几分生气，几乎是怒不可遏的挥了挥手，将手边的茶杯佛落在地。 精美的青花瓷茶杯瞬间成了几块，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子还在目瞪口呆的时候，凤城就已经深深的跪伏了下去，诚挚道：“父皇息怒，父皇保重龙体！” 相比之下，凤城对皇上的关心让皇上的脸色好转了不少，暴怒的情绪也稳定了一些，瞥了显得格外安静的安耀轩一眼，道：“若朕所料不差，这些东西都是安爱卿搜出来的吧？” 安耀轩肃颜道：“启禀皇上，当时微臣经过太子殿下书房的时候，就看见这名奴才神色慌张的往书房里面闪躲，并且很着急的拉了屏风挡住了这一尊邪神像。微臣对此十分好奇，命人将之制服，然后发现了这一尊邪神像以及装着巫蛊娃娃的檀木盒子。对于这些东西的来源，还是让这个奴才向皇上解释吧。” 安耀轩扬了扬眉，旁边的衙役就将那家丁放开了。 那家丁约莫是第一次面圣，腿肚子都在哆嗦，被放开的瞬间就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叩头道：“草民宋庆，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求皇上不要杀了草民，草民上有老下有小，若皇上肯放过草民，草民一定会将一切和盘托出。” “大胆宋庆，皇上面前不得胡言乱语。”安耀轩听着这厮说话胆子不小，赶紧开口制止。 1024.第1024章 好大的威风 “你主子是个胆大的，你的胆子也不小，敢和朕提条件。倒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皇上脸上流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冷笑道：“若朕果真能万岁，岂非是白白辜负了你主子供奉的邪神和准备的巫蛊娃娃？” 原本太子在看见宋庆被抓住之后是一点都不着急的，他总觉得，宋庆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他的。 可在听到宋庆的这一番承诺之后，脸色立马就变了，对着皇上叩头道：“父皇明察，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礼敬孝顺，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皇上此刻处于暴怒之中，自然没有理会太子。 太子急急的继续道：“求父皇相信儿臣，儿臣的确是冤枉的。” 皇上意味深长的看着将头埋得足够低的宋庆，略点了点头，道：“相比之下，朕倒是愿意听听你是如何说的！” 宋庆大喜过望的叩头，还未开口，耳畔就响起了太子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宋庆，你给本太子想清楚了。你是不是要做出此等背主之事。是谁指使你陷害本太子的，你最好从实招来。你若有半句谎言，本太子定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眉目狰狞的样子在凤城的眼睛里看来是格外愚蠢，凤城足够聪明，知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多说一些什么，只低着头，等着高高坐在龙椅之上怒不可遏的皇上发火。 然等了好一阵都没有等到皇上发火，金銮殿上安静的落针可闻，凤城正想着要如何在皇上面前添油加醋，就听见皇上冰凉如水的声音淡淡的响起，道：“太子殿下好大的威风啊，真的当朕不存在了吗？你要记住，你不过是太子，还只是储君。这坐在龙椅之上的人还是朕，而不是你！” 原本皇上就已经相信了太子卷入了巫蛊一事，如今瞧着太子如此做，很显然是没有将他这个父皇放在眼睛里。 即便是没有宋庆的供词，皇上也已经对太子卷入巫蛊一事相信了七八分了。 太子格外惶恐再次惊慌失措的叩头，膝行上台阶，想要去皇上面前求情。 皇上只是给身边的小秋子使了个颜色，小秋子就箭步上前，礼貌而疏离的拦在了太子的面前，沉声道：“太子殿下请留步，皇上现在处于盛怒之中，若太子殿下如此贸然上前，只怕会更加激怒皇上，还请太子殿下退后。” 小秋子说话的同时，大内侍卫也已经在旁边拔刀相向，严阵以待。 太子的脸色比之前更加的难看了，大内侍卫，这已经超出了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态度。 只这一瞬间，太子觉得自己相信了二十几年的父子之情在这个时候陡然坍塌！ 这个时候的太子怒极反笑，心凉如水却也明白在这个时候，不管和皇上再说些什么都是徒劳。 宋庆惊疑不定的看着又哭又笑的太子，眉头紧皱。 似乎是感觉到了宋庆的眸光，太子眉目狰狞的转过头来，带着一抹狠厉的瞪着宋庆，眸间的威胁，不言而喻。 1025.第1025章 丑态百出 宋庆缩了缩脖子，将头埋得更加低了一些，希望这样，能够不让太子注意到自己。 太子看着这个胆敢来金銮殿上指证自己的家仆恢复了一贯的胆小怯弱的模样，心头也浮现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那唇角的嘲讽似乎还在说：“本太子以为是胆子多大的人，结果，不过如此！” 太子只看见宋庆那缩着头畏首畏尾的模样，却不曾看见宋庆低下头的瞬间脸上浮现出的嘲讽的笑容。 太子的小动作自然被皇上看在眼睛里。 只是在皇上的心里，太子如今的这点小动作已经是无足轻重的了。 不管太子是不是曾经参与到了陷害凰歌的事情之中，无论致凰歌昏迷不醒的毒药是不是出自太子的手笔，就只是巫蛊这一项，就已经足够让太子头破血流。 在知道凰歌的事情之后，太子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事情一定会和凰舞有关，也在刻意的避免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太子不知道的是，凰歌的这件事情不过是插曲，在凤城没有预料到也不可控制的意外。 这个巫蛊，才是凤城真正的杀手锏！ 尽管如此做，可能会毁掉一颗自己经营许多年的棋子。 不过凤城不后悔，那些棋子也不会后悔。 凤城所有的棋子都是他身边跟随多年的死士，忠心耿耿不说，在成为他的死士的那一天，就要随时随地的准备为凤城赴汤蹈火乃至付出生命！ 跪在地上的宋庆安安静静的等着，等着看太子丑态百出，也在安静的享受属于自己生命里最后一段时光。 终于，皇上略显疲惫的声音响起，道：“宋庆，你说，将你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你没有半句谎言，朕就饶你不死！” 宋庆大喜过望，忙叩头道：“草民多谢皇上，多谢皇上，皇上英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特别不喜欢宋庆这样像太子一样的卑躬屈膝，眸光微闪，厉声道：“朕只答应饶你不死，却没有答应要放过你。你若说出实情，那就是背叛旧主，其心可诛。你若不肯说出实情，那就是和太子同流合污，罪该万死！” 宋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皇上，似乎是在想着皇上如此言语，究竟是几个意思？ 皇上淡淡的瞥了宋庆一眼，道：“朕说过饶你不死！” 宋庆心头又松了一口气，在他这种自小受到严苛训练的死士来说，除了信奉自己的主子之外唯一信奉的就是：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果然，皇上接下来又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到了这个时候，宋庆心里十分的清楚，不管说什么都不能改变自己是太子家仆的这件事情，索性也就直接谢恩，表示自己愿意接受皇上的恩典。 原本打定了主意不再开口的太子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眸光阴冷的看着宋庆，冷哼了一声，道：“宋庆，你想清楚了。你是想要替你背后之人诬陷本太子得到一个活罪难逃的罪名，还是选择做一个中心耿耿的奴才？” 1026.第1026章 装病 这一次，宋庆再也没有躲闪太子的眸光，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太子，那一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显露出了一抹神圣不可侵犯之色，对着皇上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太子此言诧异，皇上乃天下之主，天下万民永远只有一个主人，那句是皇上。奴才愿意称呼太子殿下一声主子，那是因为太子殿下乃是皇上的子嗣，并且深受皇上信任。可奴才一直都知道，奴才应该效忠的人，从来都是皇上。也只有皇上，才是天下万民包括奴才的主人。只要奴才不叛国投敌，就永远不算背叛！” 这一番话，自然不是宋庆这样的粗人能想得到的，可在此情此景，宋庆如此言说，倒是让皇上觉得十分的顺耳。 对那个几次三番咆哮金銮殿的太子，已经格外的不能忍了。 宋庆眼角的余光瞟到了皇上的脸上，从那稍霁的脸色之上就看出来了皇上这个时候的心情十分的好，便知道凤城之前就让自己背熟的这一番话的确是有些作用的。 太子冷笑着看了看宋庆，又看了看凤城，恍然大悟的哈哈大笑道：“凤城啊，凤城，本太子可真真是佩服你。为了取代本太子的位置，还有什么是你不能算计和利用的？” 凤城眉头微皱，眸光坦然的看着太子，诧异道：“太子皇兄此言倒是让臣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请太子皇兄不吝赐教！” 太子扬手指着凤城，也不顾自己此刻应该跪着，豁然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尚且跪在地上的凤城，冷笑道：“凰歌根本就没事，什么下毒，什么流言都是你一手谋划的。为的就是让这个****陷害本太子！让本太子陷入巫蛊事件之中！” 凤城脸上的神色顷刻间变得悲戚，声音都尖利了几分，有些情绪失控的道：“本王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本王掌控的，这样，凰歌就不会受这样多的苦！再说了，巫蛊事件，不可能是本王主导的。” “花言巧语。”太子显然不相信凰歌，看着凤城脸上的心疼，太子觉得用凰歌来攻击凤城的选择实在是太正确了。 凤城没有心思去揣测太子的想法，只淡淡的对着皇上拱了拱手，道：“说来惭愧，身为父皇的儿子，却不知道父皇真正的生辰！” “不，父皇这不是真的！”太子对皇上的习惯格外了解，也知道皇上的确不会轻易的透露自己的生辰八字。 可看着皇上那阴沉如水的模样，太子就知道凤城说的是真的。 况且凤城的情绪看上去根本就不像是装的，太子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说法不算站得住脚，眼珠子转了转就将自己刚才说的话推翻了，冷哼道：“你就算是没有故意用巫蛊来谋害我，那凰歌的事情也一定和本太子无关。凰歌也是心思诡谲之辈，指不定她根本就没有中毒。不过是故意躺在那边迷惑众人罢了！” 可怜的太子，到了现在都觉得，数罪并罚太严重了，能推脱一项罪名就少受一些惩罚！ 1027.第1027章 溃烂 太子从来都不觉得若他不是太子，就光是毒害凰歌的这一条罪名就足够让他死无全尸。 更不必说是历来宫里的禁忌，巫蛊之术了！ 凤城被太子莫须有的想法气的面色煞白，瞪着太子的眼神如同是看见了猎物的鹰一样的让人心惊胆战。 皇上的眉头也情不自禁的皱了起来，看着凤城的眸光中也多了几分疑惑。 为君者多疑，饶是这个皇上觉得自己是当代明君，也逃不脱多疑这个毛病。 老天爷都分外的偏爱凤城，在太子话音落下之后，太医院的院正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进来，对着皇上满头大汗的拱手道：“启禀皇上，微臣无能，凰歌小姐的病症实在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微臣，无能为力！求皇上恕罪！” 在场所有的人脸色都齐齐一变，尤其是凤城！ 太子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院正，摇头道：“你在撒谎。她怎么可能是真的有病呢？明明就是装的。” 可怜一把胡子的院正，原本只是奉命去凰家为凰歌看诊，根本不知道太子也卷入了这件事，更不知道后面的巫蛊一事。 看着太子那眉目狰狞的样子，院正狠狠的哆嗦了一下，哭丧着脸道：“太子殿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凰歌小姐现在的智商退化得如同三岁小孩儿一般。而且，而且……” 院正看了看凤城，最终还是没有将那些到了嘴边的话说出来。 凤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眸光真诚的看着院正，认真道：“无妨，你直说无妨。不管怎么样，本王都相信你尽力了。无论是什么结果，本王都不会怪你！” 太子的粗鲁无礼和凤城努力压抑着痛苦的彬彬有礼比较起来，太子实在是太差劲了。 加上在凰歌的事情上，院正根本没有帮上凤城任何忙，这也让院正心里对凤城存着一丝愧疚之情，在看向凤城的时候，眼神中都带着一抹歉疚之色，对着凤城深深作了一个揖，回想起自己临走之前凰歌的状态，眸间闪现出一抹惊惧之色，随即摇了摇头，道：“凰歌小姐的病症乃是微臣生平仅见，诡异程度和棘手程度也是微臣生平仅见。微臣此生也算是博览群书，可从未见过有任何和凰歌小姐的病症相同或者类似的病症。说起来，也是惭愧。” 凤城心急如焚，很想知道凰歌究竟如何了。 可院正在那边侃侃而谈，倒是让凤城不方便打断了院正的话了，只能耐着性子听着。 院正话锋一转，眸间浮现出一抹惊惧之色，道：“凰歌小姐体内毒素已经沿着血液运行全身，经过这几天的侵蚀，凰歌小姐全身肌肤都出现溃烂的状况……” 院正一边说，眼角的余光就瞥见凤城的脸色变得苍白。 原本就不算厚的嘴唇紧紧的抿了起来，眼睛也变得通红，焦急之色无法抑制的显露了出来，对着皇上拱了拱手，哑声道：“儿臣不孝，儿臣还有些事情，就先告退了！” 1028.第1028章 杖刑（1） 看着行色匆匆的凤城，太子率先哈哈大笑道：“凤城，你也有今天。哈哈哈，什么叫做竹篮打水一场空，莫过如是，莫过如是啊！” 凤城的焦急之色在这个时候突然留不那么明显了，顿住了匆匆的脚步，转过身来眸光森森的盯着太子，厉声道：“皇兄你很得意吗？你将凰歌害成了这个样子你恨得意吗？就因为凰舞说，凰歌是一个乡野女子，不配成为太子妃，你就将原本属于凰歌的，代表太子妃身份的红宝石项链转赠凰舞。又因为你发现了凰歌的好，就必须要让凰歌呆在你的身边，凰歌不愿意，你就不惜毁了她！身为太子，如此度量，敢问，你有什么资格成为太子？” 太子的气性也被此刻的凤城完全的激发了出来，冷笑连连，道：“好一个凤城，你如今倒是肯说实话了？你弄这么多事情，就是奔着本太子的太子之位来的对不对？” 不等凤城开口，太子就冷笑道：“不过，自古以来，都是立嫡李章，难道，你要如此不孝，置父皇于不仁不义，让天下万民耻笑吗？” “放肆！”凤城根本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就听见皇上怒极反笑的道：“依着太子你的意思，朕若是不册立你成为太子，那就是昏聩无能，会受人耻笑吗？” 太子方才那些话，一半说给凤城听，另一半也是说给皇上听，倒是没有想到这一席话多少都带着些许威胁，是对皇权的挑衅，更是对皇上身为父亲的不尊重。 在皇上严词厉色的呵斥之后，太子脸上到是流露出一抹震惊之色，慌忙摇头道：“回禀父皇，儿臣没有这个意思！” 皇上用力的深呼吸了两下，好容易平静了情绪，也不理会太子，径直看着宋庆，道：“说，朕需要知道你的身份，和你所知道的一切！” 宋庆忙叩头，道：“回禀皇上，草民宋庆，乃是太子府中掌管书房的仆人。太子平时看什么书，什么书放在哪里，草民都一清二楚。太子殿下对皇上和战王的怨恨由来已久。太子嫉妒战王殿下战功卓著，深得皇上宠爱。说战王殿下不过只是一匹莽夫，有勇无谋，是辅佐之人，却非治世之才……” “大胆宋庆！”太子被宋庆的一番言语气的龇牙咧嘴，看着宋庆的眸光也变得阴森了起来。 若非此刻在金銮殿上，宋庆能否保得性命，那还是未知之数！ 太子话音还未落，比太子更加有威严的声音随之响起：“你大胆！来人啦，太子三番四次咆哮金銮殿，赐仗责二十！” 太子陡然愣住了。 自古以来，就从未有过太子在金銮殿上受刑的，这对于太子来说，无异于奇耻大辱。 可还不等他开口求情，凤城已然道：“父皇息怒，太子皇兄乃是储君，是凤凰的颜面。从来都没有储君在金銮殿上受刑的。这传扬出去，于太子皇兄威名有损！” 太子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得之色，刚想顺着凤城的话说下去为自己求情，就听见凤城口中说出了一句太子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话。 1029.第1029章 杖刑（2） “父皇怒极，想要责罚皇兄的心情，儿臣可以理解。不过，太子到底是储君之尊，不宜接受杖刑……”凤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太子，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太子身上的锦衣华服最后落在太子缀有夜明珠的朝冠之上，不疾不徐的道：“古人有割发代首，如今儿臣斗胆提议，让太子皇兄以衣冠代身体，接受杖刑！” 太子的脸一瞬间就变成了猪肝色，看着凤城的眸光也变得更加的森冷了起来，厉声呵斥道：“凤城，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本太子是太子，是你的皇兄，你不代替本太子受刑也就罢了，居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以为，向来英明果断的父皇会接受你的建议吗？” 凤城眸光微敛，一一种格外嘲讽的模样看着太子，冷笑道：“莫非，太子皇兄愿意亲身受刑？只怕有辱太子皇兄的名声！堂堂太子，被人摁在金銮殿上受杖责，想必杖责完毕也是不能自己走出去的了。难道太子皇兄准备让人就这样把你抬出去吗？” 太子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的反应了过来，也不顾皇上是不是同意，三两下就脱下了衣袍，放在了太监们抬过来供他趴下受责罚的长凳子上。 动作分外麻利，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倒是让人另眼相看。 负责行刑的太监为难的看了皇上一眼，皇上对如此不成器的太子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冷哼了一声，索性不理会他，随他去了。 太子正准备走到边上观看行刑，凤城就含笑道：“太子皇兄似乎是记性不太好，本王说的是衣冠，太子皇兄似乎是忘记了什么！” 太子冷哼了一声，抬手摘下自己的朝冠。 因着朝冠有束发的作用，摘下之后太子的头发就披散了下来。 将朝冠狠狠的掷在凤城的怀中，不无凌厉的道：“如此，你满意了？” 凤城恭恭敬敬的将太子的朝冠放在了衣袍之上，然后又指了指太子的鞋。 太子怒极：“凤城，你不要欺人太甚！” 凤城眉头微皱，看了看皇上，太子耳边就响起了皇上的怒喝：“大胆，还不快脱！” 太子惊怒交加，脱靴子的时候又带出来一只袜子，一气之下干脆连带着袜子一起脱了，就光着脚，披头散发的站在边上看着太监们行刑，脸上的表情如同吞食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听着板子一下一下的打在长凳之上，也好像是抽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也不停的颤抖着，心头在盘算，若是这些板子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会不会皮开肉绽！ 原本太子亲生受刑，那些行刑太监们只怕还会手下留情。 可既然是衣冠代首，那些太监们就卯足了劲儿在皇上和凤城面前表现，每一下都是实打实的用尽了力气。 等二十下打完，太子朝冠之上的夜明珠并夜明珠周围的一圈拇指大小的珍珠尽数粉碎，朝冠也已经变形无法再戴，连带着束发的碧玉发簪也断成了两截儿。 1030.第1030章 杖刑（3） 夜明珠和珍珠的碎末粘在衣服上，污了颜色。 朝冠之上的金线更是将衣裳戳破了，衣裳只怕是无法再穿着。 至于靴子，自然也是变形了无法穿着。 行刑的确完毕了，可对于太子来说，完了和没有完都是一样的。 这是太子第一次，仅仅穿着亵衣亵裤站在金銮殿上，披头散发冼足，好不狼狈。 眼角瞥见了凤城那一抹隐晦的笑容，才明白了这是凤城一早就设计好了的。 故意说是为了他好，担心他受刑不过，实际上是想要看他出丑！ 有了之前的教训，太子也不敢胡乱开口说话了，生怕再惹怒了皇上，得到更大的惩罚。 朝堂之上，凤城是一贯容貌清俊，器宇轩昂，加上那一股杀伐之气凝练出来的逼人英气，倒是让人见之忘俗，忍不住敬畏。 就算是安耀轩，那也是仪表堂堂，可圈可点。 唯有太子，披头散发冼足…… 皇上只看了一眼就嫌弃的转过脸去，怒气十足的指着宋庆，大声道：“说下去，接着说下去。” 太子受了如此侮辱，心头郁闷的想要吐血，再也没有精力来管宋庆到底会说些什么，只觉得，自己从未在宋庆面前说过太多过火的话，料想这宋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却不想，宋庆一转眼就已经说到了太子被禁足之后的事情：“太子殿下自从被禁足之后，就开始夜夜笙歌，每日里醉生梦死就不说了，还整天诅咒皇上，诅咒战王殿下，说皇上有眼无珠，不认识他这个有能力有魄力的太子，只知道宠爱贱人所生的庶子……” 宋庆也知道这话有些过分，抬头看了看面色青白的皇上一眼，眼见皇上没有说什么，才继续道：“太子殿下说了，皇上偏爱战王殿下，长此以往，只怕会废长立幼，宠庶灭嫡。只要皇上在，只要战王殿下在，他就永无出头之日。于是就有了邪神和巫蛊……” 听到这里，太子再也顾不上那许多了，眉目狰狞的扑上来就想要杀了宋庆，却被早就站在身后会武功的太监们紧紧的拉住，只得歇斯底里的大声吼叫道：“宋庆，你吃里扒外，狗嘴吐不出象牙。本太子什么时候说过那样的话了？” 宋庆畏畏缩缩的看了太子一眼，再抬头看着皇上，恭敬拱手道：“启禀皇上，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太子殿下的确怨气冲天，若是皇上和战王殿下不相信，尽可以去问太子府的任何一个人。大多数的人都或多或少的见过太子殿下埋怨和咒骂皇上和太子殿下。在太子殿下的演武厅里，立着两个人偶……” 听到人偶二字，太子的脸色即刻大变，厉声呵斥道：“闭嘴，你闭嘴！” 宋庆此刻倒是不惧怕太子了，转头对太子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子殿下当初既然做了那两个人偶，如今自然是不怕被人知道的。” 皇上的脸色也不好看，大声道：“来人啦，去太子府取了人偶过来！” 1031.第1031章 废太子 皇上的话音才一落下，即刻就有侍卫上前领命，转身大步往外走，准备前往太子府。 太子见状，眼眸通红，状若疯癫的的奔了过去，不顾身份的拉着那两个侍卫，眉目狰狞的呵斥道：“站住！没有本太子的命令，谁敢擅闯太子府？” 皇上原本就不好看的脸更加难看了，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皇上暴躁的情绪。 这一时间，整个金銮殿内落针可闻，站的近的两个人甚至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之声。 为了避免尴尬，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调整了呼吸的频率，让呼吸变得尽量的悠远绵长，免得在这个时候触怒了皇上，为自己招来灭顶之灾！ 凤城的冷笑声毫无预兆的打破了原本的平静，瞥了太子一眼，淡淡的道：“皇兄好大的威风，还只是储君罢了，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违抗父皇的命令。倘若将来果真是让皇兄继承了皇位，只怕皇兄还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吧？背宗忘祖这样的事情，太子皇兄也是驾轻就熟了吧？” 若出声的是别人，只怕太子还能忍一忍，可如今出声的是凤城，还是这样呆着刻薄嘲讽的声音，就让太子格外受不了了，起身就对着凤城扑了过去。 然还没有等太子近到凤城的身边，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的人就出现在了太子面前，一根手指就那样安静的抵在太子的额头，就让太子寸进不得却也无法后退。 太子的手脚都在胡乱扑腾却无法碰触到黑衣人一丝一毫。 太子不明就里，依旧在那边骂骂咧咧，无非就是说凤城不够光明磊落，心思狭隘如何如何…… 金銮殿上充斥着太子的呵斥和喊叫声，倒是让人格外的无法忍受。 “你以为，你还是太子吗？”皇上充满威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也包括太子。 太子不可置信的转身，愣愣的看着皇上，半晌才嘴唇喏喏的道：“敢问父皇这是什么意思？是儿臣做错什么了吗？” 皇上厉声呵斥道：“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你还有什么资格成为凤凰的太子。传朕旨意，太子凤楼德行有亏，屡次咆哮金銮殿，藐视皇权，着即刻废去太子之位，贬为庶人！” 在皇上下旨的时候，领命去太子府搜人偶的那两个侍卫已经飞快的去了。 此刻的太子如同五雷轰顶一般的杵在那边，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开口呢喃道：“父皇……儿臣……儿臣……” 皇上已经失去了和太子说话的任何耐性，眉目间的那一抹威严越甚，寒声道：“刁民凤楼，还不谢恩？” 前一刻还是太子，这一瞬就已经成了刁民，太子有几分接受不过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嗷嗷哭泣道：“求父皇收回成命，求父皇收回成命，儿子知道错了，儿子真的知道错了。儿子再也不敢了……” “来人啦，将这个刁民拖下去，等去太子府取人偶的人回来，再行处置！”皇上的声音让太子的身体即刻软倒在地，只剩下一双怨毒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的瞪着皇上，转而再瞪着凤城。 1032.第1032章 死罪可免 凤楼的太子之位被废，在凤城的眼睛里是迟早的事情，可凤城也从未想过会来的这样快，这样顺利。 甚至，还没有等那两个足以置太子于死地的人偶出现，就已经被废了。 若是人偶出现…… 啧啧，只需要在心底想着，凤城就觉得畅快无比。 对于这些，凤城从未如何谋划什么。 太子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很大程度上，都是太子自己作的。 若太子识趣一些，想必也不能受到皇上如此对待！ 太子被拖下去之后，宋庆战战兢兢的跪在那边，倒是不敢多说话了。 小秋子伺候了皇上大半生，也从未见过皇上发这样大的脾气，此刻看着脸色难看的皇上，小秋子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能给皇上捧上去一杯香茗，借以消弭皇上的怒气。 却不想，皇上饮完茶脸色竟然浮现出一抹笑容，对着小秋子赞许道：“不错不错，御茶房的宫人泡茶的手艺是越发的好了，这茶也泡得格外的香醇，喝起来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感觉。赏！” 小秋子被这一通赏赐砸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只能点头哈腰的道：“嗻，奴才遵命！” 安耀轩诧异的看了皇上一眼，然后才看了看凤城，发现凤城自从进了金銮殿，那脸上的表情几乎就没有变过。 此刻太子被废，一切都按照他的安排在进行，他脸上也没有任何得意之色，甚至还有一抹悲悯。 安耀轩了解凤城，他可不是那种会悲天悯人的人，更加不会对太子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废太子不是小事，消息传出去之后，朝野震动，后宫不稳，一时间，跪在金銮殿外面为太子请愿的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听着那些“不能废太子啊，不能宠庶灭嫡啊……”此起彼伏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皇上脸上波澜不惊，一副没有听见的样子，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已经跪了半个时辰的宋庆额头更是一颗接着一颗的汗水往外冒。 他是凤城的死士，自小就知道成为死士随时都要做好为主子献身的准备。 可凤城在这件事之前也允诺过宋庆，若是这件事情之后，他还能活着，就让他拜托死士的身份，成为一个正常人。 尽管还是必须为凤城效命，却不会再是毫无身份的暗人！ 这是每一个死士都梦寐以求的心愿！ “宋庆！”皇上的声音毫无预兆的响起的时候，宋庆的心跳都漏掉了半拍，即刻跪伏在地，深切俯首叩头道：“草民在！” “身为太子家奴，背叛主子，原本该死。可你方才也说了，天下都是朕的，朕才是天下的主人，你只忠于朕一个人。朕若是还杀了你，那就是寒了天下人的心。所以……”皇上的眸光在宋庆身上转了转，吓得宋庆的一颗心如同被发丝悬在悬崖边上一样，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可脸上还必须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皇上的眸光似有似无的掠过了凤城的身上，淡淡的道：“朕还是那句话，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1033.第1033章 活罪难逃 就这一句话，已经让宋庆如蒙大赦，激动的叩头道：“奴才叩谢皇上不杀之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悦的冷哼道：“朕还没有说要如何处罚你，你就如此兴奋？不怕朕赐你宫刑，将你永远都留在朕的身边？” 宋庆胯下一阵疼痛，双腿不由自主的夹紧，脸色也变得十分的尴尬。 皇上脸上玩味的笑容越发的强烈了，含笑道：“毕竟，对朕如此忠心耿耿的人，可是不多了。朕若想要将你留在身边，那也算是朕对你的厚爱了。” 宋庆向来自诩聪明，却不知道此刻应当如何作答。 若拒绝，只怕顷刻间人头落地。 或者说，皇上根本没有打算放过自己，根本是想着用这种折辱人的法子让自己开口拒绝，让后他才能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来杀了自己。 可若不拒绝，宋庆又觉得，若切了他的子孙根，那比杀了他还要难过。 下意识的看了看凤城，意识到场合不对，不应该看凤城的时候又赶紧转头看了看安耀轩，脸色十分古怪且带着期待。 这种场合之下，宋庆也明白不能拖太久了，即刻对着皇上叩头道：“多谢皇上隆恩，奴才能留在皇上身边伺候，那是奴才几生几世修来的福分。” 宋庆的回答让皇上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宋庆，笑得绵绵不绝，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宋庆，你倒是个不错的。也是难得的忠心耿耿。朕这里已经有人伺候了，不过，朕也不想辜负了你的真心。不如，你去战王凤城身边伺候着吧？从此，战王凤城就是你的主子了。” 这样的安排让凤城和宋庆都吓了一跳，两个人齐齐的看着皇上。 宋庆眼眸之中是惊慌失措，脑海之中迅速掠过许多信息，无非就是在想着是不是皇上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果真让宋庆去跟在凤城身边。 另一方面还在想着皇上如此言说是不是故意在考验他。 各种想法都在脑海之中掠了一遍之后才迅速的做出了一个自认为妥当的方式，道：“草民忠于皇上，忠于凤凰，只要皇上让草民去做，草民一定赴汤蹈火！如今皇上让草民去战王身边伺候，草民定然肯为了战王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皇上认真的看了看宋庆，再看了看凤城，半晌才颔首道：“那还不快去拜见你的新主子？” 宋庆虽然很高兴能再次投身于凤城的身边，心头却也有些小鼓，膝行到凤城身边叩头道：“奴才宋庆，叩见主子！” 凤城脑海之中千百个想法在回荡，最后也只对着皇上叩头道：“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这个时候，金銮殿外头那些请命的大臣们越发的多了，皇上十分不耐的揉了揉眉心，十分不悦的对着凤城道：“你们先去偏殿等着，朕倒是要看******究竟要做出一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凤城看着皇上不自觉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就知道皇上这是动了真怒了。 1034.第1034章 人偶真相 凤城走向偏殿的时候，外头激动的******们就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允许进来了。 眼角的余光瞥了那些******一眼，凤城唇角浮现出一抹讽刺的笑容。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些大臣们也太过于肆无忌惮了，以为联合起来，就能翻了天去吗？ 可他们都忘记了，这天下兵马，除去那神神秘秘的两成军队，其余七成都尽数掌握在了凤城手中！ 军队支持凤城，这些大臣们再如何反对都没有用。只有少数 一帮子文官，还是无足轻重的文官在那边闹腾蹦跶的结果可想而知，在皇上态度强硬的表明了一定要废掉太子之后，大多数的文官们就偃旗息鼓了，只有少数愚忠之辈依旧死赖着不肯走，最后是被摘了乌纱帽拖出去的。 消息传到尚且在天牢里面的太子耳朵里的时候，太子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才呢喃道：“难道真的大势已去？” 片刻之后，侍卫再次传来了消息，说是去太子府搬运那两个人偶的侍卫回来了。 太子面如土色的倒退了一步，不小心碰到身后的凳子，摔了个四仰八叉。 却丝毫不觉得疼，鲤鱼打挺一样的翻了起来，心急火燎的对着侍卫急急问道：“金銮殿之上如今是什么情况？” 那侍卫面有难色的道：“回禀太子殿下，奴才人微言轻，进不去金銮殿，只能远远的瞧着，看不清是什么情况。” 太子怒道：“快去打听，若本太子能成功的从这里离开并且顺利登基，一定升你去本太子身边伺候，让你随时都能看到金銮殿的情况。只要你对本太子忠心耿耿。” 凤楼如今已经不是太子，可丝毫不影响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的臣服于他，为他鞍前马后。 此刻的金銮殿之上，两个和真人一样大小的人偶摆在那边，就连头发丝儿都是精雕细琢。 可当大家把目光集中在那两个人偶脸上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神色。 那两个人栩栩如生的面容，任何见过真人的人都能揣测出是谁。 由于两个人偶没有面对凤城，凤城只看清楚了人偶的背面，注意到了后颈处的不同寻常，上前一步轻轻摩挲着后颈，呢喃道:“奇怪啊，这两个人偶……” 皇上坐在龙椅上，自然看清楚了那两个人偶的正面，也能清晰的辨认那两个人偶就是自己和凤城。 听着凤城如此说到是不动声色的道:“何出此言？” 皇上此刻处于暴怒边缘，尽管已经极力控制情绪了，声音还是有几分不同寻常。 凤城只当他是怒极，没有多想，指着后颈处的凹陷光滑的凹槽，道:“这里分明就是多次摩擦才能形成的光滑擦痕。若我所料不差，这两个人偶一定经常被击打面部。” 凤城一边说一边走到人偶面前，道:“这两个人偶面部肯定会留下痕迹，是长时间击打所致……” 凤城话音落下的时候，一只手就指在模样和皇上一模一样的那个人偶脸上，目光落在人偶脸上的时候，凤城大惊失色的跪下道:“儿臣亵渎父皇，求父皇降罪！” 1035.第1035章 铁盒 凤城的惶恐是一回事，方才凤城指着的地方正好是那人偶的鼻尖，那鼻尖光滑圆润，相较其它地方倒是更加的醒目，很明显，是有人长期击打的缘故。 这是一处细微的小细节，若非是凤城细心，只怕也是少有人能发现的。 原本应该暴怒的皇上这个时候却安静了下来，看起来十分平静，淡淡的道：“你不过是指了指那人偶，又没有做过什么太过分的事情，何罪之有？莫非你以为朕已经到了不分青红皂白的年纪了。方才你说，这人偶的后颈有痕迹是长时间击打所致，你示范给朕瞧瞧？” 凤城的眼皮狠狠的跳动了下，却不得不依照皇上的要求去做。 自然是不敢在皇上的人偶之上示范的，凤城不得不起身走到自己的人偶边上，狠狠的对着鼻尖部分出拳，只听见咔嚓一声，脖颈处应声折断。 许是凤城出手的力道太大，那人偶竟然倒在了地上，一个小铁盒子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站在凤城不远处的小秋子眼疾手快的捡了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多看一眼，就听见皇上急忙道：“拿过来给朕看看！” 小秋子不敢怠慢，赶紧给皇上拿过去了。 只见是一只雕工精细的镂空小铁盒子，从外头就能看见里面是一张写着字的黄色的纸。 面前精致的搭扣揭开，就露出里面的纸条，皇上眼眸微眯，命小秋子将纸条拿出来。 小秋子领命上前，那纸条拿出来的时候发现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插着三根锈迹斑斑的银针，很显然，这个铁盒存在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小秋子小心翼翼的将银针取了下来展开交给皇上，皇上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的呵斥道：“逆子，混账！” 凤城对皇上拱手道：“父皇息怒，保重龙体啊！” 皇上眸光复杂的看了凤城一眼，将手中的纸条交给小秋子，道：“你用同样的法子将另一个人偶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再说！” 凤城忙跪下道：“儿臣不敢求父皇恕罪！” “朕让你取东西，是不是连你也敢违抗朕的命令了？” 凤城深深的跪伏了下去，摇头道：“儿臣不敢，求父皇恕罪。儿臣这就去取东西。” 凤城说完，就走到和皇上相似的人偶面前，大袖一挥，咔嚓一声就将人头捧了下来，然后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铁盒。 原本皇上只是猜测里面有铁盒，不敢肯定也不想相信。 如今亲眼瞧见了，脸色难看的不可思议，手指颤抖的对凤城道：“你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 凤城脸上带着狐疑之色，却也很快的就打开了，只看见里面和另一个铁盒里的东西是一样的，插着三根银针的纸条，取下银针之后展开，就看见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在上面，疑惑道：“这生辰八字？” 凤城的话还未说完，皇上就怒极反笑的道：“不错，是朕的，是朕的生辰八字。另外这一张纸上，是你的生辰八字！凤楼这个逆子，留不得！” 1036.第1036章 赐死 皇上之所以能成为皇上，都是因为杀伐果断，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能第一时间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之前一直留着凤楼，那是因为到底是血浓于水，皇上多少都有些不忍心。 如今，太子都一而再再而三的诅咒自己，这就让皇上下定了决心。 如果说在看见巫蛊娃娃的时候，皇上还有几分疑惑，想着凤楼是不是被人陷害的。 那在看见这两个会断脖子的人偶的时候，皇上对凤楼的所作所为就已经是寒心到了极点。 凤城在皇上的言语之中听到了冰冷的杀意，强压着心头的那一抹兴奋，跪地道：“求父皇高台贵手，放过皇兄。” 皇上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摇了摇头，道：“他做出如此忤逆之事，你还敢求朕放过他？还是说，你不觉得他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对的？” 凤城摇头道：“儿臣知道这些事情，不管是谁来做，都是大逆不道！可皇兄到底是父皇的儿子，也是儿臣唯一的兄弟。要让儿臣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兄去死，儿臣实在是做不到。恳求父皇，饶皇兄不死吧！” 皇上认真的看着凤城，眸光中掠过一抹显而易见的欣慰之色，道：“他必须死，他若不死，朕心不安！” 凤城还想说些什么，皇上就厉声呵斥道：“小秋子，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为太子求情，若有求情者，以同罪论处！另外准备白绫三尺，鸩酒一杯，匕首一柄，送去天牢。传令史官，朕只有战王凤城这一个皇子！” “父皇！”凤城刚一开口，皇上冰冷的眸光就投射了过来，看着凤城，寒声道：“凤城，你亲自去天牢，送他最后一程。从此以后，你就没有皇兄了，记住，是从未有过！” 凤城知道一切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深深俯首，对着皇上叩头道：“儿臣遵命。” 凤城转身退下的瞬间，皇上的脸色以看得见的速度灰败了下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坐在龙椅之上，久久不动亦不语！ 凰舞的事情牵扯到了太子，这是皇上没有想到的结果。 太子该死，凰舞也必须要死！ 凤城前脚刚走，太后和皇后后脚就到了御书房等着皇上，皇上一过来，皇后就屈膝哭泣道：“求皇上饶了臣妾的孩子吧！凤楼那孩子只是一时冲动才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求皇上看在妾身和母后的份儿上，饶了凤楼吧。皇上废了他的太子之位，就等于是要了他的命了，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呢？” 皇上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瞥了皇后一眼，淡淡的道：“朕说过，谁敢为逆子求情，以同罪论处，难道说，皇后也想弄个巫蛊诅咒朕吗？” “胡闹！”太后呵斥道：“堂堂天子，怎得能说出这种话。天子乃是上天之子，得祖宗庇佑，上天垂怜，不管怎么样都能遇难成祥。天下百姓也都会为天子祈福，哪里有用巫蛊加害天子的道理！” 1037.第1037章 求情 太后的呵斥让皇上和皇后同时偃旗息鼓了。 太后走到主位上高高坐了，寒声道：“凤楼的确有错，也到底是皇上的骨血，皇上不如留他性命。从此圈禁在太子府中，永远不得赦免也就罢了。何必一定要了他的性命？” “母后！”皇后一见太后这个时候说的话和之前说的话一点都搭不上，便心急火燎的道：“母后不是答应儿臣……” 太后眸光凌厉的瞥了皇后一眼，没好气的道：“哀家说话，自然是算话的，皇后何必如此心急火燎？难道哀家身为太后，还能说话不算话？” 皇上如此瞧着，自然知道是太后答应了皇后什么，冷冷的瞥了皇后一眼，淡淡的道：“启禀母后，不管你答应了皇后什么，朕都不能答应你的想法，凤楼必须要死。自古以来，涉及巫蛊之事，动辄死亡数百人，朕不过是处罚了领头的那个罢了。还请母后不要为难朕！来人啦，太后累了，送太后回慈宁宫休息。” 太后脸色气的发白，道：“皇后膝下就太子这样一个儿子，皇上忍心让皇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皇上冷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小秋子就将在太子府中找到的人偶和邪神以及巫蛊娃娃都放在了太后面前，扬声道：“朕的生辰八字，知道的人并不多。皇后也算是其中一人，若非皇后泄露朕的秘密，那朕何至于会被朕的亲儿子算计？皇后，你可知罪？” 皇后没有想到皇上变脸这样快，这么容易就将矛头对准了自己，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颤声道：“臣妾知错，不敢求皇上恕罪。但求皇上绕过臣妾和皇上唯一的孩子吧。凤楼可以不是太子，可他不能死啊！” 皇上高大的身躯三两步走到了皇后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皇后，带着一种莫名的盛气凌人，寒声道：“皇后，朕说过，任何人都不允许为凤楼求情，皇后这是在挑战朕的威信吗？” 皇后大惊失色的叩头道：“臣妾不敢，臣妾不敢，求皇上恕罪。” 皇上厉哼道：“既是不敢，还不快退下？要朕吩咐人拖你出去吗？” 皇后深知此刻不是多说话的时候，更没有和太子共存亡的决心，只能抹了一把眼泪，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退下了，那泪眼朦胧的样子，看起来真真是有几分可怜，让人忍不住同情。 可惜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以铁血著称的君王！ 太后叹了口气，走到哀哀哭泣的皇后面前，道：“皇后，先起来吧。你不如去天牢，或许，你们母子，还能见最后一面。” 皇后如初梦醒，匆忙抬头看了皇上一眼，见到皇上负手转过身去，就知道皇上是默许了这样的做法，喜极而泣的叩头道：“多谢太后提醒，多谢皇上开恩。” 看着皇后跌跌撞撞的奔了出去，太后摇了摇头，道：“皇上，你果真要杀了太子吗？” 皇上眸光定定的看着太后，认真道：“母后，您似乎是忘记了，凤楼，已经不是太子了！” 1038.第1038章 能奈我何 太后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这个半真半假的局，困住的究竟是皇上，还是凤楼？或者，是整个皇室？” 皇上的眸光黯淡了几分，随即又被点亮了，格外坚定的道：“不管困住的是谁，都会有破局的那一天。母后累了吧？先回去慈宁宫歇着，朕这边还有些事情，等朕处理好了，再去慈宁宫向母后请安。” 太后再次摇了摇头，叹息道：“皇上是哀家自小看着长大的，自然知道皇上的脾性，你定了的事情，是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改变的。即便是哀家，也无能为力。不过，哀家只希望，皇上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最后都不要后悔。哀家不希望皇上将来会后悔亲自下令杀了自己的儿子！” 皇上眸光坚定的看着太后，定定的道：“请母后放心，朕有分寸。朕还有凤城这个好孩子！” 一提到凤城，太后脸上才有了几分欣慰的笑容，再三点了点头，转身一步一步走出去了，那略有几分孤单的背影，倒是格外的让人心酸。 此刻凤城已经站在了凤楼面前，兄弟再次相见，两个人都显得十分的平静。 因着屏退了所有人，周围显得十分的安静。 “你以为，你赢了吗？”凤楼率先打破了平静，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嗤笑道：“你以为，我死了，你就能成为太子，进一步成为皇上了吗？你要知道，到最后，你以为的从来都只是你以为！” 这一番拗口的话说下来，凤楼脸上格外得意。 看着凤城脸上的几分困惑，凤楼更加得意了，哈哈大笑道：“不妨告诉你，本太子是不会输的。从来都不会输。很快了，你很快就能看见了。” 凤城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看不出悲喜，更加看不出情绪，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站着，好像凤楼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凤楼被凤城的淡定给刺激了，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你不是那么在意凰歌的吗？怎么，听到她全身溃烂的消息，你不心疼吗？你不是来赐死我的吗？来啊，来啊，用匕首取我性命啊。” 凤楼疯了一样的抓起放在旁边的匕首，将匕首柄塞入凤城手中疯狂的叫嚣着。 凤城随手将匕首扔在一边，淡淡的道：“太子嗜酒如命，本王怎么能不满足太子这个小小的心愿呢？这是一壶上好的陈酿，太子殿下一定会喜欢的。请吧！” 原本凤城还有兴趣和太子多说几句，可太子提到凰歌，让凤城担忧不已，不敢再继续逗留，想要快点结束了这里的事情，回去看看凰歌究竟怎么了。 之前忍着不敢去见凰歌，是生怕坏了大计，如今凤楼已经要付出代价了，在整个凤凰，除了那些蛰伏的上古皇族叛族，就没有任何人能够让凤城忌惮。 凤楼看出了凤城的想法，哈哈大笑道：“你想要我死，我偏还就不死了。我就是要托着，耗着，看你能奈我何？” 凤楼眉目狰狞的看着凤城，那种破罐子破摔的模样，真真让人看得咬牙切齿的难受。 1039.第1039章 灌药 凤城这个时候没有心思和凤楼去计较这样多，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就进来了两个狱卒，恭恭敬敬的对着凤城拱手道：“战王殿下有何吩咐？” 凤城指着那一壶毒酒淡淡的道：“把这一壶酒给他灌下去，若漏了一滴，本王要了你们的脑袋！” 那两个狱卒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恐惧，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奴才遵命。” 太子往后退了一步，遥遥的指着凤城，厉声道：“凤城，你这样黑心黑肚肠会遭报应的！你设计陷害本太子，本太子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堵住他的嘴！”凤城淡淡的声音在那两个抖抖擞擞的狱卒耳边响起，让那两个狱卒吓了一跳，好半晌才有几分犹豫的看了看凤城，道：“奴才遵命！” 凤楼看着那两个狱卒拿着破布条过来了，忙叫嚣道：“我是太子，你们谁敢动本太子，本太子一定让他死无全尸。告诉你们吧，任何一个跟着凤城的人，注定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只有跟着本太子，才能让你们看见希望。你们帮本太子杀了他，本太子重重有赏！” 凤城冷哼了一声，看了看那两个犹豫不前的狱卒，不咸不淡的道：“他已经不是太子了，在进入天牢之前，皇上就已经下令废了他的太子。若他还有机会走出这里，一定是以尸体的形式走出去的。可本王，却是活生生的战王，更会成为当今皇上唯一的儿子。这其中的厉害，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凤城话音一落，那两个狱卒一下子就下定了决心，瞪着不停叫嚣的凤楼，厉声道：“爷还以为是多尊贵的人呢，原来已经不是太子。哥们儿，上，干了这票，战王殿下一定重重有赏！” 凤楼眼见着两个狱卒果真扑上来了，脸色大变的厉声呵斥道：“你们两个狗奴才，哪里有你们在本太子面前嚣张的份儿！” 凤楼也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飞起两脚就将那两个狱卒踢得老远，“砰砰”两声就撞在了旁边的墙上，痛的眼冒金星的跌落了下来，晕了过去。 “你可还真敢！”凤楼眸光泛红的看着凤城，眼睛里几乎都要滴出血来了，寒声道：“你有什么资格如此侮辱本太子？你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本太子告诉你，本太子一定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凤城轻而易举的就出手制服了凤楼，点了他的穴道，冷笑道：“即便是你不会善罢甘休，也只能去阴曹地府找阎王爷去算账了。” 凤楼眸光喷火的道：“凤城，你如此不仁，也不要怪本太子不义！” 凤楼如今被制，凤城自然不会理会他，只大踏步的往外走，另外叫了两个狱卒进来，给凤楼灌药。 亲眼看着那一壶鸩酒被灌下去，凤城才转身离去了。 在凤城转身之后，口吐白沫尚未死亡的凤楼脸上流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轻声呢喃道：“凤城，你以为，本太子会这样就死了吗？” 1040.第1040章 情况严重 凤城以为太子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自然也没有管太多。 至于凰舞，凤城的目标原本不是凰舞，更何况，已经得到准确消息，凰舞接收不住刺激，疯了。 凤城虽然是心狠手辣之人，却不至于对一个疯了的弱女子计较，只是吩咐守在大牢外面的大太太，从此以后看好了凰舞，再也不许让凰舞踏出舞阁一步。 原本舞阁的所有奴婢，都已经被杖毙了。 新选进去的那些，自然也都经过了严格的排查。 尽管皇上有心要赐死凰舞，可有了凤城的求情，皇上也不得不给凤城一个面子，留了凰舞一条性命。 凤城匆忙赶到关雎园的时候，就看见凌霄心急如焚的站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见到凤城过来，即刻拉着凤城，松了一口气的道：“你可来了，其余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凤城摇头道：“太子府还没有全部搜查完毕，我的人正在那边处理。听说凰歌全身溃烂，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凤城不说这句话，凌霄的脸色还好一些，凤城这句话一出，凌霄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正犹豫着不知道如何言说，杏黄就端着一盆散发着脓臭的黄色污水出来了。 一见到凤城就红了眼眶，屈膝道：“殿下，您可来了，小姐她……” 凌霄险恶的皱了皱眉，抬手捂住鼻子，对着杏黄挥了挥手，示意杏黄赶紧端走倒掉，还生怕杏黄不明白，嘟嘟囔囔的道：“端走端走，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来的路上，凤城就想过了许多种可能，却没有想到已经这样严重了。 有几分不悦的看了看凌霄，嘲讽道：“还叫嚣着对凰歌如何如何真心，结果，这就是你所谓的真心吗？” 凌霄有几分尴尬的笑了笑，讪讪的放下了手，道：“这不实在是太恶心了。这凰歌身上的毒，我已经在想法子了，却不想对方竟然用了这么歹毒的毒，一时间倒是难为了我。亏得有娄氏在此，相信很快就会没问题了。” 正说着，杏黄就回来了，一看见凤城就激动的跪了下来，叩头道：“奴婢杏黄，叩见战王殿下。” 凤城挥了挥手，做了一个起的手势，淡淡的道：“情况如何了？” 杏黄哽咽道：“大少奶奶说了，情况不太好。小姐体内毒素原本是以一种以毒攻毒的情况相互制约，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毒性失去平衡了，小姐的皮肤上就开始出现一个一个的脓包并且开始溃烂。大少奶奶正在想法子控制这样的情况。不过大少奶奶说了，她缺一味很重要的药材：紫晶龙涎草！” “紫晶龙涎草？”凤城的眉头皱了起来，显然是不敢相信听到的话。 凌霄的眉头更是皱了起来，诧异道：“一定要紫晶龙涎草吗？” “对，一定要龙涎草，紫晶龙涎草，不能用任何别的药材代替！”娄氏掀开帘子，十分疲惫的走了出来。 1041.第1041章 阻拦 凤城对娄氏也不是没有过怀疑，可如今看着如疲惫的娄氏，凤城的心头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一些愧疚之色，不过碍于男儿的尊严和自己身为战王的颜面倒是不方便过多的表现一些什么，只淡淡的瞥了娄氏一眼，道：“紫晶龙涎草可不是寻常药材，不易找寻。” 娄氏推开扶着自己的杏黄，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凤城，哑声道：“不知道战王殿下在怀疑什么，不过妾身能保证的就是，妾身对小妹绝对没有加害之心。这一点，凌霄可以为我作证。” 娄氏和凌霄的关系，凤城也是知道的，听见娄氏这样毫不客气的直呼凌霄的性命倒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凌霄见到场面有几分尴尬，忙道：“凤城，她不会害凰歌，你相信我。” 凤城低声咆哮道：“可她要的是紫晶龙涎草，全世界也只有那里才有紫晶龙涎草，你知道的！这不是在逼我吗？” 凌霄格外同情的看了看凤城，叹了口气，道：“我知道这个时候要让你去取紫晶龙涎草很让你为难，不过你若不肯去，凰歌只怕就……” 凌霄的话没有说完，他也不敢说完，凤城那阴云密布的脸色已经让他心有余悸，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凤城不理会凌霄，抬眼看着站在房间门口的娄氏，道：“我要去看看她。” 娄氏眉头微皱，摇头道：“她若醒着，定然不会希望你见到她此刻的模样。” 杏黄也大惊失色的道：“殿下不可，哪里有女儿家不爱美的，尤其是小姐在殿下面前。求殿下为小姐保留几分颜面，还是不要去了吧。” 凤城眸光凌厉的盯着杏黄，冷笑道：“杏黄，什么时候开始，你换了主子？本王怎么不知道？” 那阴测测的语气让杏黄浑身哆嗦，忙跪下叩头想要解释清楚，却是越紧张越说不清楚，只磕磕巴巴的道：“奴婢，奴婢……” 凤城冷哼了一声，厉声道：“滚开，否则别怪本王手下无情！” 杏黄为难的看了一眼依旧坚持不肯让开的娄氏，轻轻拉了拉娄氏的衣袖，低声道：“大少奶奶，不如……” 娄氏冷笑道：“自古女子，都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你家小姐的情况，你比我还要清楚，你能确定这位看起来深情款款的战王殿下在看见你家小姐如今的模样之后还会对她一往情深吗？” 娄氏没有承认自己上古皇族毒族分支的身份的时候，对凤城有几分敬畏，那是因为她不愿意去面对上古皇族的事情。 可如今她已经愿意承担属于自己的上古皇族的身份了，自然也不必敬畏凤城，对凤城说话也没有半分的客气。 凤城的眸光越发的深沉了，看着娄氏的眸光中也有了几分凌厉。 不管娄氏是以什么理由什么身份来说这几句话，在凤城的眼睛里，都是阻拦自己和凰歌见面，这是凤城不能容忍的事情。 1042.第1042章 心疼 可要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对凰歌的真心剖出来供大家观赏，也不是凤城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只见他面无表情的拨开杏黄，再打算拨开娄氏，还不等凤城的手接触到娄氏，凌霄就已经快一步拦在了凤城面前，护住娄氏，对娄氏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若不让他看一眼，他怎么能放心的去取紫晶龙涎草？” 娄氏眸光微微一敛，最终还是沉默的让开了。 凤城进去的之后，凌霄也想抬脚跟进去，却被娄氏侧身拦住了，锐利如炬的眸光射在凌霄的脸上，刺得那一张俊脸硬生生的疼痛，带着几分不悦的道：“你不许去。” 凌霄有些急眼儿，没好气的瞪着娄氏，道：“凭什么他可以去，我不能去？” 娄氏凉声道：“就凭他是小妹的未婚夫，而你不是。” “可……”凌霄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娄氏唇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顷刻间闭了嘴，带着几分挫败的道：“我听你的，不去也就罢了。” 凌霄脸上的挫败之色在娄氏看来还是有几分可怜，不过娄氏明白，这个时候也不是同情凌霄的时候。 凌霄错就错在看上了凰歌，喜欢上了战王凤城喜欢的女人。 虽说凌霄的身份论起来凌驾于凤城之上，可不知道为什么，娄氏就是觉得凤城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 尤其是在他听见紫晶龙涎草的时候的那种表情，格外耐人寻味。 若娄氏所料不差，战王凤城绝不仅仅是战王凤城。 偏生这个疑惑，娄氏还不敢说出口，生怕凌霄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知道之后会想法子一探究竟，若是在娄氏手里断送了上古皇族药族的这一根独苗，只怕上古皇族永无统一的可能了。 凌霄虽然进不去，却竖起耳朵在听房间里面的动静。 除了在凤城刚进去的听到凤城倒吸凉气的声音之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此刻的凤城安安静静的坐在凰歌的边上，想要抬手摸一摸她圆润的小脸，却怕自己手上滚烫的温度灼伤她那些破了皮裸露出来血红色的肌肤。 想要摸摸她的手，却又担心会弄疼了她。 这是凤城第一次看见不穿衣服的凰歌，却没有半分的亵渎之心，满满的都是心疼。 果真如同院正所言，全身都在溃烂，已经找不到一处完好的肌肤。 本来凰歌全身都布满了拳头大小的脓疱，被娄氏小心翼翼的弄破了，剪掉了坏死的皮肤，剩下的也不敢再剪掉了，只能擦了药，暴露在空气中。 可让人无比揪心的是，那些脓疱一处理掉，就会继续在原来的地方长出新的来，尽管成长速度很慢，却是实实在在的在长…… 尽管凰歌还在昏迷之中，也能感觉到疼痛，眉头紧皱的低声哼哼，听起来无助而痛苦。 面对如此场景，凤城的心里翻涌的不是恶心，而是浓浓的心疼之色，恨不得能代替她去承受那些痛苦。 七尺男儿，铁血铮铮的汉子，在这一刻却是默默流下了眼泪，为凰歌而流！ 1043.第1043章 你等着我 当眼泪滴落的时候，凤城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放在了自己面前，接住了滚烫的泪珠，生怕自己的泪珠会灼伤了凰歌如今再也不能受伤的肌肤。 恰逢此刻，自从凤城进门开始就没有任何动静的凰歌如同受伤的小兽一样的呜咽出声。 细微的动作都已经牵扯到了她的伤口，使得伤口和床单粘连的地方钻心的疼，惹来此刻智商几乎为零的凰歌轻哼道:“疼……” 凤城的心在这一刻如同被千万根钢针刺穿，疼的无以复加。 修长的五指紧握成拳，指关节已然泛白，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许久才吃力的轻声道:“歌儿，我是凤城。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或者说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说话，我都要说:相信我，有我在，一切都会好的。不管紫晶龙涎草如何难得，我都会竭尽全力为你寻来。哪怕一定要我这条命才能换回你的命，我都一定会去争取。歌儿，你等着我！” 凤城从来都不是一个煽情的人，却在这个时候说出了他这辈子说出的最煽情的话。躺在床上的凰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可却在凤城的信誓旦旦之中缓缓的平静了下来。 凤城忍着心头的心痛，回头看了凰歌一眼，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开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凤城的脸上，凤城却像是没有看见一目不斜视的就走了出去留下一众面面相觑的人们。 杏黄身为丫鬟，开口叫凤城自然是不合时宜的。 娄氏的身份更加尴尬，此刻也不宜开口。 两个女子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放在了凌霄的身上。 凌霄带着些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万般不情愿的上前拦住了凤城。 处于暴怒边缘的凤城根本没有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谁，一拳就毫不犹豫的挥了过去。 凌霄也是身手了得之人，堪堪躲过了一拳，将凤城的手紧紧握在手中，眸光中带着几分恼怒，不悦的道:“凤城，你这是在干什么，疯了吗？” 凤城没有焦距的眼神好容易聚起了一簇火花，缓缓的顺着自己的手臂看过去，定焦在凌霄的脸上，也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仿若波澜不惊。 凌霄认识凤城的时间虽然不长，对凤城也算是十分了解，从未见过凤城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 饶是凌霄这般的铮铮汉子，都觉得胸口如遭钝击，有几分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凤城，你去哪里？”尽管被凤城毫不客气的锤了一拳，凌霄还是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是十分平静并且带着关切的看着凤城。 凤城的嘴一翕一合，没有任何声音，眼睛里也是一片冰冷之色。 许久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哑声道:“我必须要救她。紫晶龙涎草。” 凌霄瞬间明白了过来，忙道:“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不过你现在的状态很差劲，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再去吧。否则我担心你还没有到目的地，就已经躺下了。” 1044.第1044章 失踪了 凤城冷笑着撇了凌霄一眼，带着几分不屑的嘲讽道:“你是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凰歌，还是在担心如果我死了，你将会少一个强而有力的合作伙伴？” 凌霄看着凤城那一副欠揍的模样，怒极反笑的道:“凤城，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以吗？我这是这么明显的关心你，难道你看不出来？” 凤城嘲讽的冷笑道:“不好意思，恕我眼拙，我还真的没有看出来。” 凌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表情，淡淡的道:“还有心情和我拌嘴，这看起来是好的差不多了。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去找紫晶龙涎草了。” 凤城愣愣的看着凌霄，半晌才明白过来凌霄的意思，重重的拍了拍了凌霄的肩膀，爽朗笑道:“哈哈哈哈，好你个凌霄，居然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你以为，这一点事情就能击垮我吗？” 还不等凌霄说话，凤城脸上就浮现出一抹难得的冷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若我有什么事，谁来替我照顾我的歌儿。把她交给任何人照顾，我都不放心呐。” 凤城意味深长的看了凌霄一眼，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将身子无限靠近凌霄，压低了声音道:“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你留任何机会的。我一定会带着歌儿一起，挺过这一关。” 如果是平时等我一些小事情，凌霄肯定会针锋相对的和凤城杠上。 可这个时候，凌霄非但没有和凤城杠上，还十分真诚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认真道:“我相信你。” 凌霄此刻表现出来的洒脱到是让凤城刮目相看，只觉得这个平时看起来十分讨厌的家伙其实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 不等凤城说话，就有凰家的家奴急匆匆的走来，对着凤城道:“启禀殿下，宫里的秋公公来了，说是有要紧事和殿下商议。” “本王知道了，请秋公公过来。”凤城话音一落，小秋子就已经急匆匆的奔进来了，一面打着千儿一面拍着手道:“奴才可算是找到殿下了。” 小秋子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在皇上面前当差也多年了，做事情从来都是稳稳当当的，甚少有这样急躁的时候，尤其是跑的帽子都已经歪了的样子实在是让凤城惊讶，忙道:“秋公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跑的这样着急？” 小秋子叹了口气，看了看周围的人，压低了声音道:“战王殿下，能否借一步说话？”凤城眉目一凛，正色道:“秋公公，这边请。”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角落边上，小秋子都还十分谨慎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确定那边站在原地的人依旧站在那边没有动弹，才压低了声音道:“大皇子不见了。” 凤城只觉得心里狠狠的抽了抽，道:“怎么回事，说清楚。” 小秋子叹了口气，脸色难看的道:“御茶房出了内鬼，那鸩酒有问题。” “只是御茶房的内鬼一个人，怕是没有办法把大皇子从天牢里带走。”凤城完全恢复了冷静，直指问题的关键！ 1045.第1045章 求助刘祎 小秋子再次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皇上也是这样说的，可当时皇上和奴才都不在场，还是要战王殿下亲自去一趟才方便查出内鬼。皇上也说了，这件事情涉及皇室丑闻，还请战王殿下多多担待才是。况且这件事，除了战王殿下您，也没有别人能胜任了。皇上这是器重殿下呢。在发现大皇子不见了之后，奴才就已经命令天牢里面所有轮值的人都不得离开。就等着殿下过去盘查了。” 小秋子一席话，先是替皇上圆满了形象，再是把凤城给捧上了天，然后也把自己应该做的一些安排也交代了一下，也算是面面俱到了。 凤城赞赏的点了点头，刚想要答应，却又想着凰歌的事情，就犹豫了几分，看着焦急万分的小秋子，凤城最后还是选择了妥协，道：“有劳秋公公稍微等一下，本王还有些事情需要交代下去。” 凤城要办事，小秋子自然是不敢多嘴的，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 看着凤城紧锁的眉头，凌霄就知道事情有变，带着几分不悦的道：“怎么了？可是不能亲自去找紫晶龙涎草了？” 凤城没好气的瞪了凌霄一眼，道：“看你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感情是对这样的情况喜闻乐见？” 娄氏明显的不悦了，瞥了凤城一眼，淡淡的道：“难道在战王殿下的心目中，和凌霄这样斗嘴难道比凰歌的病情还要重要吗？紫晶龙涎草，半个月之内若不能取回来，神仙来了也难救。这半个月，每天都会给歌儿刺破表面的脓包，将毒脓排出，然后减掉坏死的皮肉。你们若忍心让歌儿多受些罪，那你们就继续这样斗嘴吧！” 娄氏言罢，佛袖而去。 关雎园这边的事情，娄氏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娄氏本就怀着身孕，加上这一次，损耗很大，倒是让娄氏有些支撑不住。 杏黄在这个时候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过是奴婢，倒是在两个尊贵无匹的男人面前跺了跺脚，才扭身跟着娄氏去了，口中道：“大少奶奶，奴婢送送您。” 凌霄看着脸色难看的凤城耸了耸肩，摊开手道：“现在怎么办？你是怎么想的？” 凤城叹了口气，道：“原本是不打算惊动他的，如今倒是没法子了。我知道你认识刘祎，你去找刘祎，以最快的速度。告诉他，我需要紫晶龙涎草。让他以最快的速度给我送过来。” 凌霄点了点头，道：“刘祎……也好，我即刻就去。不过，你确定，以刘祎的臭脾气，他会去给你找龙涎草？” 凤城顿了顿，半晌，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道：“你告诉他，他若是能在我规定的时间之内将龙涎草带回来给我，我就考虑考虑答应他之前和我说的那件事。如果不能，那这辈子，我都不可能依照他期望的那样去做。” 凌霄嘟囔道：“你们师兄弟俩都是怪物，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交流？” 1046.第1046章 训斥 “你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我觉得你还是即刻启程比较好。若最后就差你的这一点点的时间，我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凤城看着凌霄的神色变得狰狞无比，只差要将凌霄给生吞活剥了去。 凌霄缩了缩脖子，恢复了那一贯清冷的样子，摇了摇头，朗声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啊！” 感觉到身后两道几乎要杀人的眸光，凌霄赶紧飞奔而去，一边走还不忘记一边回头看看凤城这边的情况。 这当口，杏黄也回来了，凤城交代了杏黄好生照顾凰歌之后就赶紧的跟着秋公公去了。 凰歌这边的事情是很重要，可应该去了阴曹地府的凤楼却突然失踪了，也一样让人提心吊胆。 依着凤楼对凰歌那志在必得的模样，一定不会放弃带走凰歌的。 凤城一边跟着秋公公去宫里，也就一边在部署一些事情，希望能保得凰歌平安。 两个人才走到门口，就看见哭的肝肠寸断的大太太带着一脸呆滞的凰舞回来了。 大太太一看见凤城就如同疯了一样的扑上来准备责打凤城，口中还不依不饶的道：“堂堂战王殿下，竟然逼得一个弱女子不人不鬼，你还我女儿，还给我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 早在出了天牢，凤城就知道了凰舞已经疯了的消息，也打定了主意想要放凰舞一马。 尽管大太太才扑过来就被侍卫格挡开了，可凤城的心头还是有几分不悦，眼神不善的盯着大太太，冷笑道：“当今皇上只有本王和大皇子这两个儿子。大皇子的下场，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这九五之尊的位置，总会要凤家人去继承。大太太觉得，这个时候得罪了本王，很划算吗？” 大太太的唾骂声瞬间停止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嫣红的嘴唇一翕一合，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呢喃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怎么可能有机会继承皇位呢？那皇位分明是太子的，而我的舞儿，一定会是太子妃。” 凤城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逼近了被侍卫抓着的大太太，一字一句的道：“若非念着你是凰歌的母亲，就冲着你生了凰舞这样的女儿，你一定会死无全尸。现在凰舞成了这样，那是她罪有应得。能捡回一条命，那也是看在凰歌的面子上。你们母女，不要太得寸进尺了！” 大太太气的浑身颤抖，面对凤城那凌厉的口气，不敢再说些什么，只能扭过头去，哀伤的看着愣愣的站在那边玩着自己衣角的凰舞，哭个不停。 凤城看了看凰舞那一张和凰歌一模一样的脸，十分嫌弃的冷哼了一声，转头大踏步离去。 在凤城走了之后，大太太才被那两个侍卫放开，顺势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天杀的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哇？我的舞儿啊，你也是个苦命的哇……” 凰舞一直呆滞的眼眸缓缓的动了动，看了看凤城离开的方向，嘻嘻的笑了。 1047.第1047章 怀疑 这是凰舞从大牢里出来第一次发声，虽然细不可闻，却也让大太太欣喜若狂，抹了一把眼泪就跳了起来，直接冲到了凰舞身边，拉着凰舞激动的道：“舞儿，娘的舞儿，你是吓唬娘的对不对，你根本就一点儿事都没有对不对？” 凰舞呆愣愣的看着大太太，那死气沉沉的眸光也没有让大太太有丝毫放弃的想法，反而是更加激动的拉着凰舞的手，认真道：“舞儿是聪明的孩子，知道只有装疯才能躲开这必死之局，所以故意为之，对不对？” “嘘！”凰舞神秘兮兮的对着大太太竖起了一根食指，左右看了看，缩着脖子，指着周围的虚空，笑得格外渗人：“眼睛，好多眼睛，周围都是眼睛。” 大太太跟着看了看周围，摇了摇头，嘟囔道：“哪里来的眼睛，舞儿你莫不是看错了吧？根本就没有眼睛啊。你不要吓娘啊，娘可经不起你吓唬。” 凰舞嬉笑的指着大太太，似懂非懂的道：“娘……娘……嘿嘿，娘……” 大太太抓着凰舞的手激动的点头道：“是，我是娘，我是你娘……” 凰舞眨巴了几下眼睛，好奇的道：“娘是什么？娘好吃吗？” 说完就挣脱了大太太的手，继续指着天上呢喃道：“眼睛，好的好的的眼睛，都是眼睛……” 凰舞一边说，一边转着圈圈，头一直就望着天上，倒是没有注意脚下那长长的裙裾已经将她的脚缠绕了起来，迈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扑到在地，哇哇大哭。 大太太已经分不清楚凰舞是真疯还是假傻，一个劲儿的搂着凰舞，嚎啕大哭。 这一幕，被躲在门边的凤城看的清清楚楚。 小秋子诧异道：“殿下如此谨慎，莫不是以为凰舞小姐是装疯的吧？” 凤城冷笑道：“若非她疯了，她此刻已经人头落地。” 小秋子的眉头再三皱了皱，随即道：“奴才已经再三试探过凰舞小姐了，发现她的确是已经疯了，看不出半分伪装的痕迹。殿下莫不是太过于多疑了？” 凤城瞥了小秋子一眼，小秋子浑身就有些冰凉了。 尽管小秋子也是在皇上跟前伺候惯了的，可骤然面对凤城这凌厉的眸光，也有几分不适应，尴尬的笑了笑，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道：“凰舞小姐疯了的事情，也是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共同确诊的。当时奴才也在场，还用了一些法子去试探。甚至是让她食用已经发霉的米饭……” 以小秋子的手段，自然不止是才用了这一点能上的了台面的法子，只不过那些剩下的法子，也不适合拿到大庭广众之下来言说，小秋子才作罢了。 凤城依旧是不放心了，走出去老远才吩咐身边的人，让多多注意凰舞。 凤城总觉得，凰舞不像是真的疯了。 小秋子对凤城的安排有些不解，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怒凤城。 一路上都静默无语，直到站在天牢门口，凤城才道：“御茶房的内奸，可有眉目了？” 1048.第1048章 审问 小秋子十分为难的看着凤城，摇头道：“回禀战王殿下，奴才擅长的是伺候皇上，不管皇上有什么需要的，奴才都能伺候得妥妥帖帖的。这个查内奸的这种事情还是要战王殿下出马才行。” 看着凤城不吭声，小秋子便试探道：“可要奴才现在就去将御茶房的人都带过来，让殿下一并审问了？” 对于这样的情况，凤城也不是没有料到，只是心头有几分不高兴，冷哼了一声，道：“快去快回！” 小秋子应声去了，凤城大步踏入天牢之中，就看见安耀轩昂扬站在那边，黑着脸看着那些狱卒，见到凤城过来所有人都对凤城行礼。 安耀轩更是面有愧色的道：“下官有负殿下重托，居然在下官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些事情。这大皇子一走，只怕就后患无穷了。” 凤城扬手阻拦了安耀轩继续说，沉声道：“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你不必放在心里，眼下最为要紧的，就是找出内奸，看看是谁和大皇子里应外合。若现在能站出来承认并且帮着本王抓到大皇子，本王重重有赏。若是等本王查出来，等同叛乱，诛灭九族！” 凤城凌厉的眸光扫了那些狱卒一眼，吓得那些狱卒都低下了头，不敢多说一句话。 和之前安耀轩过来审问的时候大家都呼天抢地的说冤枉的情况截然不同。 此情此景，安耀轩倒是颇为诧异，多看了凤城一眼，只见凤城训话完毕就已经坐到了一边，安安静静的看着牢头拿过来的这些狱卒的身世资料。 气氛沉静的有几分可怕，安耀轩想要开口说两句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也只选择了沉默，站在凤城身边，不知道凤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凤城看一本卷宗就看一看那边站着的狱卒，每看一眼他们，他们就浑身哆嗦一下，到最后干脆就眼观鼻鼻观口的站着，假装没有注意到凤城的眸光。 几次下来，那些狱卒都已经汗流浃背，根本不敢直视凤城的眼睛，更不敢看凤城一眼。 凤城这一看，就看了足足半个时辰，在好几个狱卒都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小秋子带着御茶房的宫人快步的来了，一字排在凤城面前。 还不等小秋子开口说话，凤城就对安耀轩道：“将这些狱卒和宫人都送去牢房里面，一个狱卒一个宫人，相互监督，将昨儿个今儿个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写下来。限时一个时辰。交头接耳者杀无赦，左顾右盼者杀无赦，拒不书写者杀无赦！” 接连三个杀无赦，就已经将那些狱卒和宫人们吓得手脚发抖，甚至有几个不堪的还是被人搀扶着进去的牢房。 坐在那边也是哆哆嗦嗦的，手上连握笔的力气都没有了。 可凤城就坐在那边虎视眈眈，那可是敢说敢做的主。 自己若是死了倒不要紧，万一连累了家里的亲人，那才是让人后悔莫及。 一时间牢房里都是笔走龙蛇的沙沙声，堪比科举现场！ 1049.第1049章 筛选 安耀轩和小秋子都不太明白凤城此举的意思，也不敢贸然询问，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 一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那些狱卒和宫人们都怕死，一个一个的都写的很快，到时间都交了上来。 凤城却将那些纸张都收了起来，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就起身抱着那些纸张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就吩咐那些狱卒和宫人们该干嘛干嘛去。 安耀轩和小秋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凤城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安耀轩必须留在这里安抚那些狱卒和宫人，小秋子快步跟了上去，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只帮着凤城抱着那些纸张，匆忙去了皇贵妃的漪兰殿。 皇上正在漪兰殿和皇贵妃下棋，见到凤城来了，两个人都停下了棋子，不等凤城出声就在询问关于太子的事情了。 凤城指了指小秋子手中抱着的纸张，道：“回禀父皇母妃，答案都在秋公公手上了，待儿臣将这些纸张都阅完之后，一定会给父皇和母妃一个满意的答案。” 凤城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皇上和皇贵妃都没有任何意见，不过叮嘱他仔细一些，不要放过了任何线索。 凤城速度奇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将纸张都看完了，丢弃了厚厚的一大叠，只拿了四张过来呈给皇上。 皇上认真看了看，摇了摇头道：“朕看不出来有任何问题！” 在凤城面前，皇上完全没有了一国之君的架子，就是一个最普通的正在和儿子交流的父亲。 凤城指着那几个人书写的末端，斩钉截铁的道：“这几个人书写的时候分明过分紧张。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儿臣也承认在最开始的时候，每个人都是紧张的，可写到最后，应该是最为放松的，笔迹应该绵延不绝毫无滞涩之感才是。可这几个人的笔迹在许多地方都有很明显的阻滞。而且他们的描述和别人的描述无法相符。另外的人写的事情基本上都能和别人的吻合。唯有这几个人写的事情和别人的无法吻合，倒是相互之间扣得严丝合缝。自然，除了那个御茶房的人。”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如果就因着你说的这几个原因就定了他们的罪，也未免有几分武断了？” 凤城摊了摊手，道：“正因为如此，儿臣才没有将他们抓起来。” 皇贵妃将手中剥开的蜜橘递了一瓣给皇上，含笑对凤城道：“只怕事情没有你说的这样简单吧？本宫熟知的凤城，可是从来都不打没把握的仗。这几个人能被你挑出来，自然有你的缘故。莫非当着本宫和你父皇的面，你还要卖关子不成？” 凤城含笑对着皇贵妃拱了拱手，道：“儿臣不敢，求母妃恕罪。儿臣只是想着，等事情告一段落了再向父皇和母妃报告好消息。” 皇贵妃嗔怪道：“你这孩子，当真是越发的调皮了，有什么打算，你也说出来，让本宫和你父皇替你参详参详？” 1050.第1050章 惑人耳目 皇上虽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却也很期待的看着凤城，摆明了就是想要知道凤城是如何安排的。 凤城颔首道：“母妃教训得是，儿臣基本上能肯定这几个人都是大皇子的同党。之所以不动声色，那是因为想要顺藤摸瓜，查出大皇子如今的藏身之地。” 皇上赞同的颔首道：“此计甚妙，不过，你今天这样大肆的搜查了，又不抓人，不怕打草惊蛇吗？” 凤城笑道：“若不惊蛇，如何捕捉它的踪迹呢。不过儿臣已经想好了法子，人是一定会抓的，不过却不是这几个人，而是另外的人。” 小秋子将一切都听在耳朵里，猛地一拍大腿赞叹道：“奴才知道了，战王殿下肯定是想要混淆视听，让那几个大皇子的同党以为自己逃脱了，然后引蛇出洞。” 凤城笑道：“正是如此。” 皇贵妃撒娇的拉了拉皇上的衣袍，笑道：“臣妾都说过了，不管什么事情，只要交给凤城，就一定能给皇上安排得妥妥当当的。皇上还不相信呢？如此，可是放心了吧？” 皇上抬手拍了拍皇贵妃柔软的手，赞许的看了凤城一眼，道：“多亏了爱妃替朕生了个好儿子。” 皇贵妃的笑容中有一抹一闪即逝的不自然，随即笑得开怀。 凤城走后，皇贵妃借口自己有些头晕，支走了皇上，一个人闷闷的靠在贵妃榻上，看着窗外的浮云发呆。 夕颜拿了披风过来替皇贵妃披上，关切道：“主子，天气凉，还是披上吧？” 皇贵妃也不拒绝，只愣愣的道：“夕颜，本宫是不是又一次走错了？” 夕颜敛眸，轻声道：“主子自然有主子的打算，奴婢不敢妄下断语。” 皇贵妃脸上浮现出几分凄惶之色，认真的看了看夕颜，带着几分了然的道：“本宫知道，你这是在怪本宫，不将凤城的身世告诉他对吗？” 夕颜的嘴翕动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道：“奴婢觉得，战王殿下有权利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主子这样瞒着战王殿下，始终不是办法。” 皇贵妃面色略有几分痛苦，可口气却是极淡的道：“如今凤楼是必死无疑的了，凤凰国只有凤城这一个血脉，将来的凤凰国君一定会是凤城。就算本宫为了凤城的前途叶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出真相。” “可是，主子，战王殿下毕竟不是皇上的血脉。若是真相被有心人抖露出来，等待着主子和殿下的一定是灭顶之灾啊！为了殿下，还请主子三思而后行！”夕颜急切的跪在地上，眼眶泛红。从她的私心上讲，她不愿意那人的血脉流落在外，可看着皇贵妃这样坚定的拒绝告诉凤城真相，夕颜又无法下定决心的去将真相告诉凤城。 毕竟，皇贵妃还是她的主子，要让她做出背叛主子的事情，夕颜还真的做不出来。 皇贵妃的眉头皱了皱，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道:“怎么可能，当年知晓真相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怎么还会被有心人知道真相呢？” 夕颜着急的跺了跺脚，焦虑道:“怎么就没有人了呢？主子难道忘记了那个接生婆吗？” “她并非京城人氏，按道理……”皇贵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夕颜就激动的道:“按道理，主子可知道，这人世间的事情，不是所有的都有道理可以讲的！” 1051.第1051章 主仆分歧 皇贵妃的脸色陡然变了，略带惊慌的摇头道：“不可以，凤城的身份绝对不可以暴露。哪怕是拼了本宫这条性命，也一定要守住这个秘密。” 夕颜沉重的叹了口气，着急的安抚皇贵妃，道：“主子为了战王殿下，连带着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顾，那还有什么是主子你不能放下的呢？” 看着皇贵妃略微沉吟，夕颜眉头紧皱道：“难道说，为了那个人诞下了儿子，就让主子你感到这样耻辱？以至于，不肯让殿下认祖归宗吗？” “夕颜！”皇贵妃明显的有几分怒了，看着夕颜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不悦，寒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要故意曲解本宫的心意？你若想离开，本宫说过，不会阻拦。他看在本宫的面子上，自然会好生待你。你为何如此固执？” 夕颜咬了咬下嘴唇，半晌才呢喃道：“是，奴婢固执，奴婢自认为是这个世间最固执的女子。不过主子，你不要忘记了，战王殿下始终是他的儿子。若有一天，战王殿下在别人的口中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主子你又要如何去面对懵懂无知的战王殿下呢？还是主子以为，如今的战王殿下还是如同小时候一样随便主子说什么，殿下都会相信的吗？” “夕颜，你越发的大胆了。你似乎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皇贵妃的脸彻底的沉了下去，少有的呵斥夕颜。 夕颜看着那一张愠怒的脸，嗤嗤的嘲讽道：“是，奴婢的确是越发的大胆了。可若非是主子不再是奴婢认识的那个主子，奴婢绝对不会对主子有任何不敬的。还请主子谅解奴婢的一片苦心。主子和殿下的根，始终不在凤凰啊！” “够了，别再说了。下去！”这段时间，夕颜和皇贵妃经常都为了凤城的身份问题争吵不休，每次都要等皇贵妃发火，夕颜才会放弃劝说，这一次也不例外。 唯一例外的是，这一次的夕颜没有如同往常一样转身就走，而是在门口静默了半晌，轻声道：“奴婢知道主子不爱听这些，可奴婢还是要说。不管主子接受还是不接受，战王殿下始终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分。以战王殿下的能力，主子是困不住他的！” “嘭”的一声，皇贵妃手中把玩着的玉如意狠狠的扔了出去，正好打在夕颜手扶着的地方，若非是夕颜听见破空之声闪躲得快，只怕那只手是保不住了。 皇贵妃，到底还是动怒了！ 夕颜眸光中闪过一抹狠厉，瞥了皇贵妃一眼，郑重转身跪在了地上，对着皇贵妃叩了三个响头，道：“主子曾经说过，只要奴婢愿意，随时可以离开凤凰皇宫。那么，今日，奴婢希望主子能实践自己的诺言，放奴婢离开。” 夕颜和皇贵妃携手这么多年走过来了，皇贵妃有好几次是真的希望夕颜能够离开。 却没有想到，夕颜竟然是为了这样的原因，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 1052.第1052章 决裂 皇贵妃清楚夕颜的性子，一旦她开了口，那就是下定决心了。 以皇贵妃的身份和地位以及脾性，也不可能开口挽留夕颜，看着夕颜那强忍着怒气，假装平静的样子，皇贵妃就气不打一处来，寒声道：“本宫说过的话，就是钉在墙上的钉，你若要走，本宫也不可能出尔反尔的不允许你走。只是，出漪兰殿容易，以后若是还想要踏进漪兰殿，就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夕颜，你想清楚了。” 夕颜唇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越发的强盛了，唇角下拉，扁了扁嘴，道：“主子当时最清楚奴婢的脾性的了，奴婢做出了选择，自然是想清楚了的。只是希望主子做出了这个选择，不会后悔。” 夕颜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陪着皇贵妃在漪兰殿住了二十多年，从豆蔻青春到如今步入中年，如今要离开，夕颜多少有些伤感。 只是在她的眼睛里，皇贵妃不肯将凤城的真实身份告诉凤城，那就代表着皇贵妃背叛了过去，背叛了她们心目中的那个人。 这也就是夕颜下定决心离开皇贵妃的最终原因。 不管怎么样，夕颜都觉得，凤城一定要认祖归宗才可以。 那个人，是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的。 也不知道，自己主动坦白一切，能不能换来一个活命的机会。 至于皇贵妃，此刻的夕颜倒是顾不上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放弃主仆情谊，夕颜做起事情来就不会再束手束脚。 看着夕颜决然的背影，皇贵妃的脸色也一阵难看。 从未想过，跟了自己二十几年的人就这样转身离去。 她不过是想要为凤城谋取一份更加安定的生活罢了。 身为一个母亲，希望自己的儿子后半生能安定富足，她觉得自己没有错。 主仆俩在各自的世界里坚定自己的信心，渐行渐远。 大皇子凤楼失踪之后，凤城肩膀上的担子越发的重了。 为了严防大皇子联络旧部，凤城对朝堂内外开展了血洗，基本上肃清了和大皇子有关系的势力，整个朝堂之上如今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请皇上立战王殿下为太子！” 高高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对凤城的铁血手腕儿有几分微词，却也无可奈何。 如今的凤城羽翼丰满，功高震主。 唯一值得让皇上欣慰的就是，这个优秀的战王，是自己的皇子，也是自己中意的继承人。 就在大家都以为凤城能顺利的成为太子的时候，凤城却主动推辞了。 说皇上正值壮年，不需要早立太子。 皇上为凤城的孝心感动，答应暂时不立太子，却在正大光明牌匾上留下诏书，传位于凤城。 朝堂之上的凤城如鱼得水，可实际上却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凤楼的追捕不是特别的顺利，尽管凤城的猜测都是正确的，那四个人的确是凤楼的人，可那四个人却只是太子那边最末等的小虾米而已。 在他们这边一层一层的顺藤摸瓜，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1053.第1053章 凰舞失踪 而凰歌这边一直都没有起色，反而是越发的沉重了，每天都要刺破脓包，挤出脓血，再剪掉那些坏死的皮肉。 凰歌的身材原本就不算丰腴，每天都这样折腾，很开就瘦了下去。 娄氏表示这种混合毒素的霸道之处就在于不会直接要了中毒之人的性命，却会让中毒之人受尽千刀万剐之后而死！ 凰歌每天承受的这些，简直比千刀万剐还要痛苦万分。 娄氏每天都要亲手将凰歌身上的皮肉剥掉一层，不管是精神上还是体力上都有些吃不消了，人也看得见的消受了下去。 尽管凤城十分的有先见之明，各种补药都是挑选了最好的送过来养着姑嫂两个，凰歌就不说了，就是娄氏都看得见的消瘦了下去。 凰启心疼妻子，也心疼妹子，也跟着瘦了。 整个凰家，都是愁云惨雾的，就盼着当家老爷回来，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家老爷却是迟迟未归，让大家都分出一半心思来为他担心。 凰舞的病情时好时坏，大太太格外不甘心，又请了好几个大夫来为凰舞看诊，都确诊了凰舞的确是已经疯了才罢休。 每天就在凰歌关雎园来唾骂，累了才会去休息。 只要一听见凤城入府的消息就快速偃旗息鼓，等凤城走了再回来继续骂。 持续了几天还是被凤城知道了，去狠狠的警告了她一次，倒是消停了。 这天，凤城从关雎园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在关雎园门口捡拾落叶玩耍的凰舞。 凰舞的眸光在接触到凤城的那一瞬间变得凌厉了片刻，快速移开，追着一片被风吹跑的树叶，一边跑，一边道：“树叶，树叶等等我，我要和你玩呀……” 看着表面上天真无邪的凰舞，凤城微微眯了眯眼睛，大踏步的往凰舞走了过去。 凰舞似乎感觉到了凤城那格外吓人的眸光，唬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打着凤城的小腿，道：“你是坏人，你是坏人……” “够了！”凤城厉声呵斥道：“凰舞，装疯卖傻这一招，在本王面前是一点用都没有。你已经疯了，那就按照一个疯子应该有的状态去生活。千万不要再想着做任何的坏事，你应该知道，不管你现在做什么，本王都不会再放过你。本王有的是法子让你彻底的疯掉。” 凤城说完这些话都转身离开了，凰舞都还在那边默默的流泪。 最后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凰舞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是从这以后，凰舞就失踪了。 如同之前莫名其妙就在天牢里面失踪了的凤楼一样，怎么找都找不到。 因着有凰家的吓人看见凤城恐吓凰舞，大太太把凰舞失踪归咎到了凤城的身上，非要逼着凤城给一个说法不可。 若非是后来凰启出面，只怕大太太要将这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脸面丢尽了才好。 为此老夫人大发雷霆，限令大太太禁足，直到当家老爷回来为止。 凰歌中毒昏迷不醒，娄氏整天为了凰歌也是心力交瘁，老夫人不得不将家务事交给了凰歌信任的赵姨娘和身怀六甲的邱姨娘打理。 1054.第1054章 关于亏空 原本上官氏姐妹也是有心想要钻了这个空子想要趁此机会拿到管家大权的，可惜老太太十分不待见上官家的人，不管上官氏姐妹如何在老太太面前抓乖卖巧，老太太正眼都不曾看着姐妹俩一眼。 姐妹俩巴望着的管家权利最后落到了两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姨娘身上，姐妹俩自然是气不过。 都回去找自家男人好生哭诉了一场。 凰山和凰楠正在为账目上的漏洞被凰歌查出来了而头疼，原本想着若是自家女人管了账本，倒是可以做一番手脚，将这一关糊弄过去。 却不想竟然被两个姨娘给拔了尖儿。 凰山和凰楠两个人也不是废物，倒是想到了去邱氏和赵氏那边试探虚实的法子。 最后得到的结果让两个人无比失望，邱氏和赵氏虽然接管家事，却仅限于打理，所有的账本都在凰歌的关雎园，就算是要查看，也不能带离关雎园，更是不能离开杏黄和青草这两个丫头的眼睛。 也不知道是邱氏故意还是无意，透露出了凰歌房间里有一叠厚厚的问题账本，那些有问题的账本都堆叠在了一起。 一听到这里，凰山和凰楠两个人就没有脾气了。 一来这个时候的关雎园被凤城布置得铁桶一般，二来如同杀神一样的凌霄每天没事就站在关雎园的门口，甚至还在四周巡视。 倒是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去试试看凌霄的武功如何，不过凌霄每天都在关雎园门口舞剑，表演枯叶射大雁的神技，倒是让所有人都默认了凌霄武功高强的这个事实。 尽管凌霄容貌清俊，武功高强，气度也是不凡，每天都守在凰歌的关雎园门口，却没有任何人有胆子传出关于他和凰歌不清不楚的消息。 眼瞧着关雎园进不去，凰山兄弟俩气的直跳脚。 凰楠生的五大三粗的，粗声粗气的道：“二哥，难道，就这样算了？这几年的亏空，就算是我们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若果真被凰歌那小贱人给查出来了，捅到了父亲大人面前，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凰山瞪了凰楠一眼，没好气的道：“老三你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没看见我正心烦来着？眼瞧着父亲大人就要回来了，这账目还是合不上。我这几天都已经是火烧眉毛了。实在是没辙，那就只能釜底抽薪了！” 凰楠眼睛一亮，迅速靠近了凰山，压低了声音道：“听着二哥这口气，约莫是有法子了？” “法子倒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去做？”凰山阴阳怪气的撺掇凰楠，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凰楠将自己的胸脯拍的“嘭嘭嘭”的响，大声道：“还有什么是我凰楠不敢做的，二哥你也忒看扁小弟了。二哥有什么打算，说来给小弟参详参详？” 凰山冷笑道：“这账本是拿走了，可房契地契还在咱们的手上。” 凰楠脸色大变，快速摇头道：“不可不可，房契地契乃是凰家的根本，若是轻易卖了，父亲非得扒了咱们的皮不可！” 1055.第1055章 好法子（1） 凰楠一边说，一边惴惴不安的看了看外面，生怕这一番话被谁给听了去。 凰山最看不惯凰楠这也怕那也怕的模样，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道：“就是因为你这样胆小怕事，这才有了这样多的麻烦事情。你若是能胆子大一些，咱们兄弟何至于会被一个黄毛丫头给唬住了。瞧你生的五大三粗的，却是这样头脑简单。” 凰楠最恨别人说他头脑简单了，眼神格外凌厉的横了凰山一眼，没好气的道：“你才头脑简单呢。你知道个屁啊。咱们都是卖鸡蛋的人，每天去捡几个鸡蛋得了。你一下子把老母鸡都给卖了，我看你去哪里捡鸡蛋去。再说了，父亲大人就要回来了，若是给他知道咱们弟兄两个非但没有帮着祖母将凰家撑起来，还暗中亏空了这许多，甚至卖了地契房契，那父亲大人非得把我们兄弟生吞活剥了不可。” 不管凰山如何劝说，凰楠都不同意将房契和地契拿着去卖了。 凰山的花花肠子原本就比凰楠厉害，瞅着凰楠心头不肯答应，也就转了口风，伸手勾住了凰楠的脖子，满脸堆笑的道：“好兄弟，你想躲了。为兄说的是亮房契和地契暂时抵押了，弄一笔银子出来，也好解了燃眉之急。只要这商铺和田庄还在咱们兄弟的手上，咱们兄弟这段时间勒紧了裤腰带，总是能够将这一笔银子给省出来的。到时候给赎回来不就完事儿了嘛？” 凰楠略有些迟疑的道：“可是二哥，这一笔银子不是小数目……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去哪里省出来这一笔银子啊？” 凰山神神秘秘的靠近了凰楠的耳畔，嘀咕了两句话，狞笑道：“你说，这算不算一个好法子？省钱赚钱的好法子？” 凰楠眉头微微皱了皱，随即道：“二哥的法子原本是个好法子。可如今歌妹妹昏迷不醒，关雎园被守护的铁桶一般，想要混进去，只怕也是不易。不如，咱们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 凰山眉毛一横，语气中有些明显的不耐烦，厉声呵斥道：“别的法子？你想的倒是轻松得很。那你告诉我，还能有什么法子？你若果真有法子，从此以后，你也甭叫我二哥了，我管你叫哥，亲哥！” 凰楠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半晌才呢喃道：“我们这样算计歌妹妹，怕是不太好吧？若给战王殿下知道了，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咱们。” 凰山原本以为自己是出了一个好主意，凰楠就会即刻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的身后依照自己的想法去执行了，却不想凰楠竟然还这样叽叽歪歪。 越想，凰山就越发的生气，重重的将手中拿着的杯子往桌上一放，冷笑道：“歌妹妹，歌妹妹，我倒是没有看出来，你对凰歌竟然这样好，随时随地都在为她着想，可你想过吗？在她的心里可有当过我们是她的家人？舞儿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若非是她得寸进尺，好端端的舞儿怎么会疯了呢？” 1056.第1056章 好法子（2） “还有祖母，在她回来之前，祖母对咱们每一个人都是差不多的。可她回来之后，祖母将她所有的关心都给了凰歌，咱们兄弟几个又得到了什么？再说了，她都已经那样了，能不能撑过去还是一说，咱们还顾忌那么多干什么？这活人哪里能让尿憋死去？”凰山一口气说了这许多的话，只觉得口干舌燥，仰脖子将之前摔在旁边的茶杯拖过来仰脖子喝了下去，才意犹未尽的对着凰楠道：“不管怎么说，歌妹妹也是咱们凰家的人，凰家有难，她理应出手帮助，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看见凰楠脸上有了几分犹豫的表情，凰山忙都按：“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歌妹妹这一次侥幸逃过一劫，那她也是凰家的女儿。以后要是出嫁了，也得靠咱们这几个哥哥给她撑腰，才能在婆家抬头挺胸呀？” 凰楠低头思索了一阵，猛然抬头端起茶杯咕嘟咕嘟的将茶水灌了进去，抹了抹唇，狠狠点头道：“对，二哥说的对。不管怎么样，歌妹妹也是咱们凰家的女儿。咱哥儿两个是绝对不会亏待她的。二哥，这件事要如何处置，你吩咐吧。” 凰山嘿嘿笑着，拍了拍凰楠的肩膀，道：“你我兄弟，说什么吩咐不吩咐的话呢？二哥也知道你是个粗人，不擅长这些交易。不如你将手中的房契和地契给我，二哥自然会给你办的妥妥当当的，保管凰歌那丫头一点儿问题都看不出来！” 除了花银子的时候，凰楠最怕和银子有关的事情打交道，一听凰山如此说，凰楠脸上都笑开了花，忙不迭的就将房契和地契交给了凰山，口中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真的是麻烦二哥了。回头做弟弟的请你喝酒。” 凰山嘿嘿的笑着，客气的推辞着，生怕凰山看穿了自己的想法，要将房契和地契要回去的一样，拿着飞快的走了。 凰山的办事效率颇为快捷，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拿回来了大笔的银子，看得凰楠眉开眼笑的，自然也没有过分的去追究抵押的合同等问题。 在他看来，他和凰山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无论如何，凰山都是不可能坑他的。 把银子的亏空给补上了，凰山和凰楠两兄弟的逍遥日子就又来了。 两兄弟整天喝花酒，上酒楼，好几天都不着家了。 上官氏姐妹也顾不上和邱氏赵氏争夺管家权了，天天在大太太的怡然居哭的昏天暗地，求着大太太管一管那一对无法无天的兄弟俩。 大太太这段时间为了整天状况不断的凰舞心力交瘁，如今又出了这档子事情，一气之下竟然病倒了，好几天都起不来床，上官氏姐妹只能抹着眼泪人前人后的伺候着，生怕有不到位的地方，得罪了这位婆婆兼姨母。 大太太这一病，就有缠绵病榻之态势。 凰家也就消停了下来，倒是更加适合凰歌养伤。 说是养伤，实际上情况是一天比一天糟糕。 1057.第1057章 保证 凤城这段时间因着朝堂之上的事情和追捕凤楼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可每天还是会过来陪凰歌一会儿。 大多数的时间都是静默无语，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如同被活生生剥了皮的凰歌。 若非是眼睁睁的看着凰歌从一朵鲜活无比的花儿变成了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怕凤城都不敢承认，眼前这个看起来几乎已经死了的可怜人的他挚爱的女人。 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让凤城心头十分的不悦。 这些天来已经有了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只要是凤城过来陪着凰歌，那这边一定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 “滚出去！”凤城心情十分烦躁，说话的口气自然也是很差的，头也不抬的就冰冷出口。 娄氏愣了愣，随即淡淡的道：“烦请战王殿下借一步说话。” 凤城诧异的转身，就看见娄氏一脸平静的站在自己面前，丝毫没有被刚才自己的坏脾气给吓到，心头有了几分不自在，主动解释道：“本王以为是杏黄那丫头。” 娄氏脸上的笑容没有多大的变化，依旧是那样落落大方的样子，指了指尚且敞开的门，道：“我可以理解殿下的心情，也不会觉得殿下方才是在责难于我。殿下不必放在心上。对于小妹的情况，相公和我也同样十分担忧。” 凤城乃是皇子，更是如今皇上唯一的皇子了，将来一定是要继承皇位的。 以他的身份，主动的向娄氏解释这些就已经是给娄氏面子了，自然不会再过多的言语一些什么，只颔首跟着娄氏走了出去。 杏黄和青草那两个丫头见到凤城出来之后，即刻进门去守着凰歌了。 如今的凰歌，可是片刻都离不开人。 “明天就是半个月之期了。”娄氏的眉眼中掩饰不住的焦急，若非凤城身份特殊，娄氏只怕就要用非常手段来和凤城对话了。 凤城瞥了娄氏一眼，道：“本王知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五天前，本王就已经让凌霄去催促了。” “若不能很顺利的带回来紫晶龙涎草，那……”娄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城就斩钉截铁的摇头道：“不可能，怎么可能带不回来呢？就算是凌霄回不来了，紫晶龙涎草也是一定会回来的。本王向你保证！” 娄氏知道凤城这一番话说出来多少还是有几分负气的成分存在，可也为凰歌感到高兴。 毕竟，凤城是真心实意的在乎她。 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从未放弃。 凤城不知道娄氏心头在想些什么，只武断的对娄氏道：“紫晶龙涎草，是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的。你只需要做好准备就可以了。我不希望好容易求来了紫晶龙涎草，而你却出了状况。” 娄氏心头突突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娄氏努力将这一股不适压了下去，手不自觉的抚摸着小腹，对着凤城轻声道：“请殿下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1058.第1058章 回去 凤城点头道：“本王相信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本王开口。只要能救了凰歌，本王可以答应你一个不算过分的愿望。” 娄氏眼眸一亮，就要开口，却看见凤城略带轻佻的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淡淡的道：“不要高兴得太早，等你救了凰歌再说。” 凤楼这一盆恰到好处的冷水丝毫没有熄灭娄氏心头的雀跃，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了下来，点了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争取明天有最好的状态去为小妹诊治。” 娄氏说完就转身回去了，她这些天也是累坏了。 半个月的时间，相当于她每天都要去给凰歌剥皮一次，耗费的精力就不必细说了，光是承受那样的心理压力，就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来的。 在空闲时间，她还要研究凰歌身上的毒素，以及如何搭配那些药材，才可以将药效完美的激发出来，让凰歌少受一些苦。 最为要紧的就是，凰歌的容貌几乎是尽数毁掉了，若要恢复…… 要付出的代价，不是娄氏所能承受的，她必须要回去毒族一趟，寻求帮助。 想到自己这样多年都没有再踏足毒族的势力范围，娄氏心头就有几分心酸。 当初一意孤行的嫁给凰启，倒是放弃了自己的家人也往昔岁月。 午夜梦回之际，娄氏也曾哭泣过，却从未后悔过。 娄氏的本事，也不是所有人都见识过的。 娄氏返回启园之后进入了凰启的书房，夫妻俩关上门来长谈了半个时辰，凰启才恋恋不舍的将娄氏送了出来。 一刻钟之后，娄氏秘密离开了凰家。 凰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 长叹了口气，就发现身后有两道锐利无比的眸光，转身的同时大惊失色的发现竟然是凤城站在那边。 “属下见过尊上。”凰启单膝跪地，无比恭敬。 这是凰启确定了凤城的身份之后第一次这样没有任何伪装的赤诚相见。 凤城也不拒绝凰启行礼，淡淡的道：“为什么不留下她？你明知道她这一去，有可能再也回不来。” 凰启眸光复杂的看着凤城，苦笑道：“若今天要走的人是小妹，殿下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留下再说吗？” 凤城别扭的转过头去，道：“可惜她不是歌儿。” 凰启很聪明的转移了话题，道：“殿下难道不是来留住她的吗？” 凤城瞥了凰启一眼，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凰启，道：“若她不去，本王又怎么能拿到焕颜露呢？” “殿下你……”凤城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呢喃道：“这一切都在殿下的掌握之中？” 凤城摇头道：“本王自诩能掌控一切，唯独不能掌控人心。若她不去，本王自然有别的法子得到焕颜露。” 凰启对凤城的本事从来都是不怀疑的，也不敢多问什么，只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娄氏能平安回来。 也不知道是夫妻之间有心灵感应还是什么的，直到半夜，娄氏都没有回来。 1059.第1059章 不早朝 凰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找凤城，却发现一直都在关雎园中守着凰歌的凤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关雎园到底是凰歌的地盘，凰启也不适合贸然的就闯进去了。 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门口徘徊，心头为娄氏担心，也为凰歌担心。 这来来回回的走着，不小心东方的天际就露出了鱼肚白，凰启明白自己再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法子找到娄氏和凤城，哪怕是能见到凌霄也是好的。 可不等凰启走到门口，就看见娄氏脸色疲惫的走了进来，看见凰启的瞬间倒是有几分惊讶，随即就是无限欣喜，一把拉了凰启，哽咽道：“相公。” 凰启担心了一晚上，好容易见到娄氏平安的站在自己面前了，自然也是喜不自禁的，一把将娄氏拥入怀中，下巴抵在了娄氏的额头，轻声呢喃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娄氏抬手放在凰启背上的时候发现凰启的衣衫冰凉，陷入是被晨露****的，惊讶抬头道：“相公这是等了妾身一个晚上吗？” 凰启抬手摸了摸娄氏的头发，哑声道：“你不在家，我哪里能放心的下来。原本是想要来找战王殿下出主意的，却不想战王殿下也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好在你现在回来了，不然为夫可真的不知道应当如何是好了。” 凰启是一个极为内敛的人，如此炽烈的表达自己的情感，在娄氏的记忆中尚且是第一次。 夫妻二人相拥而去，倒是留下了在暗处站着的凤城。 安耀轩站在凤城身边，两个人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安耀轩手臂上还有包扎过的痕迹，就算是凤城这样清贵的男子，也是鬓发散乱的，看起来两个人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安耀轩安静的站在凤城身边，看着凤城眼眸中的那一抹羡慕之情，难得的打趣儿道：“堂堂战王殿下，也会有羡慕之心？” 凤城脸色难看的瞥了安耀轩一眼，心情格外沉重的道：“若歌儿能够醒过来，本王愿意放弃一切去交换歌儿的幸福平安。能够和歌儿相爱相守到白头，哪怕仅仅是做一个普通人，整日粗茶淡饭，本王也会甘之如饴。” 安耀轩尚且没有喜欢的人，不理解凤城这种愿意为了凰歌不顾一切的心情。 凤城也不过多的解释，吩咐安耀轩回去歇着，同时加强京城各处的戒备，以防大皇子趁此机会作乱。 安耀轩离开之后，凤城才脚步沉重的踏入了关雎园。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两个人相处的一幕一幕都在眼前如同走马灯一样的旋转，凤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杏黄匆匆而来，奉给凤城一件披风，却是凰歌中毒之前亲手为凤城做的。 如今披风犹在，人却是昏迷不醒，凤城心头越发的难过，只能睹物思人。 小秋子来到关雎园，请凤城上朝。 凤城表示，今天是凰歌最重要的一天，他要寸步不离的守着凰歌。 1060.第1060章 等 小秋子无奈，只能回去传话。 凤城的原话在金銮殿上引发了轩然大波，尽管******已经一网打尽了，可到底还是有那么多中立的官员。 大皇子失踪出逃一事在朝堂之上已经不是秘密，不少大臣都站出来说凤城如此儿女情长根本不适合成为储君，还是废太子更加的合适，让皇上不要对废太子那么狠心的赶尽杀绝。 一时间朝堂之上吵得不可开交。 相比朝堂之上的热闹，关雎园倒是格外安静。 并非是这里没有多少人，今儿个的关雎园坐着很多人。 昭阳和安义两个人是早就来了的，就连老夫人身边伺候着的桃红都已经回来了关雎园候着，大腹便便的邱氏和恢复了精气神也重新注重打扮的赵氏也站在院子中，大家都紧张兮兮的看着凰歌紧紧闭着的房门。 可大家都知道，娄氏还没有过来，凤城也似乎是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人。 凰歌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了，这半个月来每天剥皮，已经让凰歌全身肌肉一层一层的被剥掉，如同凌迟。 若非凰歌如今的情况特殊，只怕还真的没有几个人能忍受凰歌承受的这些堪比酷刑的治疗。 手腕儿脚腕儿这些皮肤薄弱，肌肉也少的地方，都已经能看见森森白骨了。 凤城自诩是胆大的，面对如今的凰歌，凤城简直是不忍直视。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穿着格外简单的娄氏手中捧着一个盒子过来了，郑重其事的交给了凤城，道：“这是涣颜露，天上地下，仅此一瓶。虽然不能起死人却能肉白骨，待得我解毒完毕，倒是有劳战王殿下亲自为歌儿擦涣颜露了。” 凤城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样，听着娄氏如此言说，郑重其事的对着娄氏鞠了一躬，道：“本王代替歌儿谢谢你。这份恩情，本王记住了，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本王都会铭记于行。” 娄氏淡淡的摇头道：“战王殿下何必如此言说？我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我能顺利的拿到涣言露出来，也多亏了你的帮助。说起来，你还是不够信任我。” 凤城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的笑容，他是悄悄去的，自然没有想过会被心细如尘的娄氏发现。 刚想要解释，就被娄氏凄惶的笑着打断了，道：“一个人的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的，我能做到的，姿势竭尽所能的不伤害我身边的人。” 听到娄氏如此言说，凤城也不屑解释。 实际上他是担心娄氏被她的族人刁难才会跟着去保护娄氏的，却不想竟然被娄氏误会了。 凤城淡淡的道：“你知道就好，本王之前承诺过你，你若能救了凰歌，本王会答应你一个不算过分的愿望，这个承诺，本王绝对会遵守的。你放心！” 娄氏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之色，叹了口气，道：“殿下这是在刁难我，你明知道若是凌霄回不来，没有紫晶龙涎草，就一定没有办法救小妹。” “还有多久的时间？”眼看着天色快要过午，凤城一直悬着的心倒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捏住了，连带着呼吸都是疼痛。 1061.第1061章 三个时辰 娄氏脸上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扭头看了看房间里呼吸都变得微弱的凰歌，有几分愧疚的道：“从我拿到紫晶龙涎草到将药效完全导入，约莫需要两个时辰的时间，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三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去等。三个时辰之内，看不见紫晶龙涎草，那我也无能为力了。” 凤城的一颗心如同跌下万丈悬崖一般的缓缓下沉，看着娄氏那一双通红的眼睛，凤城也找不到任何责怪娄氏的理由。 倒是凰启格外激动的看着娄氏，略有几分手足无措的道：“夫人，咱们夫妻多年，为夫也从未求过你什么，如今，为夫只求你一件事，那就是救救小妹。若是小妹没了，只怕……只怕凰家也完了……” 凰老夫人梦里的预言，也告诉过凰启。 凰启也有几分担心，凰舞中毒的事情，多少都和凰舞有些关系，可以说是凰舞主导的。 如果凰歌还活着，凤城多少都会看在凰歌的面子上放凰家一马。 可若凰歌死了，凤城肯定是不会放过凰家的。 只是这些话，凰启心头明白的很，却从来不敢对旁人多说一句，就连娄氏，也是不知道凰启心头还有这些秘密的。 眼瞧着堂堂七尺男儿的凰启跪在自己面前，娄氏被吓了一大跳，赶紧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凰启的礼数，顺势将凰启扶了起来，吃力的撑着不让他跪下去，口中焦急道：“相公，你这是干什么呢？咱们夫妻一场，相公这样，是在责怪为妻没有尽心尽力的为小妹诊治吗？” 眼瞧着娄氏误会了，凰启心头越发的着急了，急忙摇头道：“夫人不要误会，为夫不是这个意思，为夫的意思是说……” 娄氏忙打断了凰启的话，脸上的表情也有几分淡淡的道：“妾身不知道相公想要说什么，不过，不管相公想要说什么，妾身都想说，自从妾身嫁入凰家的那一刻开始，妾身就是凰家人。凰家兴，妾身荣。凰家亡，妾身亦无法苟活。至于小妹，妾身从来都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 娄氏都如此说了，凰启也就不好摘说什么了，只觉得自从凰歌出事之后，不管是朝堂之上还是凰家的气氛都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在面对凤城的时候。 想到凤城，凰启赶紧回头，却发现刚才还站在这边的凤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 想要去找寻的时候就看见娄氏指着凰歌床边静默不语的凤城。 凰启叹息道：“殿下对小妹也是真心实意的。” 娄氏深以为然的点头道：“希望凌霄能顺利的带回来紫晶龙涎草，否则……” 后面的话，娄氏不必直说，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若是寻常日子，三个时辰的时间只怕是一会儿就过去了。 可今天，大家真的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只觉得每一刻都那样难熬。 偌大的关雎园，数十个人，一丝咳嗽之声也不闻，就连呼吸，大家都可以压制得绵长了起来，生怕惊扰了凰歌的美梦。 1062.第1062章 要快 除了凰启夫妻以及邱氏和赵氏，另外的所有人都已经跪在了地上，双手合十的乞求，乞求上天不要那么残忍的带走凰歌。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过去了，从红日当中再到夕阳西下。 “大少奶奶，只有一个时辰了，可怎么办？”杏黄带着哭腔爬到娄氏身边，生怕吵着凤城，压低了声音的对娄氏哭诉。 娄氏闻言，眼圈儿陡然一红，有些哽咽的道：“眼下除了等，我也没法子。只希望，小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吧。” “对，歌儿一定能逢凶化吉的。”一直陪在里面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的凤城突然走了出来，看着娄氏，毫不犹豫的下令道：“去准备为歌儿疗伤需要的所有药材器械。” 凰启心急火燎的道：“战王殿下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这最重要的一味紫晶龙涎草都没有到，你让贱内如何去准备？” 凤城唇角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淡淡的道：“若不提前准备好，万一在最后关头紫晶龙涎草到了，其它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没有就位，耽误了凰歌的救治，你来负责还给本王一个活蹦乱跳的凰歌吗？” 凰启从未见过这样不讲道理的凤城，却又觉得凤城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反驳。 娄氏也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凤城所言有理，忙对凰启道：“相公，战王殿下思虑得极是，妾身这就去准备。相公和殿下都没有用过午膳，不如还是先用午膳吧。” 凤城刚想一脸冰冷的拒绝，就听见娄氏道：“若小妹醒过来的看见憔悴不堪的殿下，一定会为殿下心疼的。难道殿下希望小妹才从鬼门关回来就要为殿下担心吗？” 凤城向来是巧言善辩的，可面对娄氏这长嫂一般的语气，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妥协了，格外担心的看了凰歌一眼。 桃红即刻十分机灵的道：“殿下且去用膳吧，这里有奴婢守着，一定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小姐，若小姐有什么动静，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殿下，还请殿下放心。” 杏黄和青草也跟上来承诺会好好照顾凰歌。 在众人的劝说之下，凤城才同意用膳。 就算是如此，凤城也坚持要在关雎园，凰歌的房间外面用膳，要时时刻刻的守着凰歌。 这一顿饭，娄氏准备的十分的丰盛，可不管是凤城还是凰启都吃不出什么滋味儿，只木然的吃完了碗里堆着的饭菜。 “还有半个时辰。”用过膳坐在凰歌床边的凤城突然呢喃出声，眉宇间透露出一抹坚定的模样，走到旁边看了看娄氏准备的那些药材，一株一株逐一清点。 娄氏以为凤城是不放心她，忙过来为凤城介绍那些药材。 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凤城就转身走到了旁边的案桌上，示意桃红磨墨，抬手笔走龙蛇的就写了满满的一整张的字，递给了桃红，道：“按照本王的方子，把这些药材都抓回来。记住了，要快！” 1063.第1063章 禁术 桃红有点为难的看着凤城，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可是，有几味药材，奴婢闻所未闻，只怕普通药铺抓不出这样的药材……” 这是桃红第一次如此直接的拒绝凤城的要求，让这个从来都以服从命令为第一的姑娘有几分胆怯，不由自主的朝懂得这些的娄氏投去了求救的眸光。 凤城的书写速度很快，娄氏的眼睛也够亮，只是一晃眼的时间，娄氏还是看清楚了那一张纸上写着的大部分的药材，看见桃红这样，娄氏心头也就越发的明白了，低低的叹了口气，走到桃红面前，伸手接过那张纸，飞快的瞥了一眼，道：“这些药材虽然难得，却也并非是不可得。只要殿下能出得起价钱，我保证一刻钟之内筹备齐全了放在殿下面前。” 娄氏是聪明人，知道凤城故意在她面前准备这些，就是想要借着桃红的口说出这一番话，让她去处理妥当。 而且以凤城的高傲，若是白送给他，只怕他的心里还会有些想法，还不如，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果然，听见娄氏这样说，凤城的脸色就变得好了一些，随手从手上摘下来一枚墨玉的扳指，递给桃红，道：“这一枚扳指，价值万金，足够抵那些药材了。” 娄氏看着那漆黑的扳指倒是愣了愣，凤城能带在手边，时时刻刻摩挲的珍宝，价值自然不仅仅是金钱而已。 娄氏方才如此言说，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给凤城一个台阶下，从来不曾想着凤城果真放在了心里，还郑重其事的给了这样贵重的扳指。 虽说这一枚扳指抵不了那些药材的价值，可这枚扳指对凤城意义非凡，凤城这个时候肯拿出来，足以见得他对凰歌的真心。 若此刻不收，倒是显得娄氏过于矫情了，娄氏心头千转百回，最终还是从桃红的手中接过了扳指，郑重的收了起来，拿了那张纸，格外真诚的看着凤城，慎重的道：“殿下，这药方，可不是一般的药方，殿下果真准备好了？如若失败，那可是……” 娄氏的话音还未落下，凤城就有几分激动的道：“不可能会失败，本王做事，从来都没有失败二字。如今的你，只管抓药，剩下的事情，本王自有主张。” 凤城的坚持让娄氏动容，凤城要施展的禁术在她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身为上古皇族毒族之人，娄氏之人知道这种远古流传下来的禁术，可真正的实施并且成功，古往今来，也不出一手之术。 看着凤城写下这张药方的时候那种快捷迅速，肯定是早就知道了这其中的关键。 娄氏知道，以凤城的脾性，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也只能依照凤城的安排去做。 娄氏不愧是毒族后人，那些奇珍药材，还没有一刻钟就已经放在了凤城面前。 娄氏面带犹豫的道：“殿下，我必须提醒殿下，这换血禁术，一旦启动将无法逆转，到时候若有一丝瑕疵，不仅仅救不了凰歌，连带着殿下也……” 1064.第1064章 半个时辰 房间里还有其它人，凤城的眸光凌厉的扫在了娄氏的身上，带着十分明显的警告的味道。 却没想，面对凤城如此明显的警告，娄氏竟然像是没有接到警告一样，一字一句的道：“性命不保！” 这个词蹦出来的时候，凤城的脸色反而柔和了几分，带着期盼的看着躺在床上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凰歌，双手握拳，斩钉截铁的道：“不能同生，愿能共死！若能和凰歌携手于地府，也算是凤城今生的造化了。” “殿下！”娄氏脸色浮现出一抹急切，似乎是觉得凤城以战王之尊说出这些话实在是有几分不负责任了。 可凤城脸上的深情似海又让娄氏说不出那些指责的话。 凰启大约听懂了两个人的对话，急切上前拱手道：“如今大皇子失踪，就算是出现也不能担负起凤凰的江山社稷，战王殿下肩膀上扛着整个凤凰，还请殿下三思，事事以自己的安危为重。” 凤城脸上流露出些许失望之色，瞥了凰启一眼，道：“你身为歌儿的大哥，竟然让我在这样的时候放弃歌儿？” 凰启瞬间羞窘得无地自容，只觉得就算是浑身长满嘴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 凤城没有给凰启喘气的机会，冷笑的看着凰启，道：“就算只有一线生机，本王也会竭尽全力。本王不放手，阎王爷也休想从本王手中夺走歌儿的性命！今天这里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许泄露出去，尤其是泄露给歌儿知道！” 面对凤城的坚持，凰启等人都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算是默许了凤城的选择。 昭阳虽然担心凤城，可也很舍不得凰歌，要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凰歌去死，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这个时候，昭阳也只能选择相信凤城，相信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凤城都一定会成功，不会失败。 安义定定的看着凤城那一张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倒是有些诧异，这个铁血无情的男人，在遇到凰歌之后竟然会变得如此的温柔体贴。 在为凰歌感到高兴的同时，也有几分为自己悲哀。 安辅国公府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安义这段时间也对狄龙的身份展开了一些调查。 虽然还没有最终的结果，可也和凤城说的相差不远，狄龙果真不是普通人，或许…… 安义的胡思乱想还没有结束，就被桃红的声音打断了：“还有半个时辰！” 这一句话，声音不大，却重逾千斤，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昭阳更是瞬间就红了眼眶，一把抓着安义的手，略带几分痛苦的道：“安义，凰歌会没事的对吗？” 安义强忍着心头的难受，让自己说话的声音变得更加的平静一点，认真点头道：“对，凰歌会没事的，有战王殿下在，凰歌一定会没事的。你也不必太过于担心了。” 这段时间，昭阳一边为了巴格达担心，一边为了凰歌担心，实在是消瘦得厉害，让人一见就觉得心疼。 1065.第1065章 一刻钟 大家都顾忌着凤城的情绪，就算说话也都很小声的避开了凤城，生怕凤城的情绪受到影响。 实际上，以凤城的内力，若他想要听，整个关雎园都没有任何人能逃过他的感知，只是如今，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凰歌一个人身上罢了。 等待的时间总是无比的难熬，当桃红再一次报时间“一刻钟”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站在那边许久未动的凤城的身形终于晃了晃。 凰启就站在凤城的身边，下意识的就想要伸手扶着凤城，却又很快的将手缩了回来，如同凤城这种强大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会允许自己倒下的。 果然，凰启的眸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淡淡开口道：“闲杂人等退出，静候消息。” 昭阳的手紧紧攥住安义的手，不肯松开，一双含泪的眼眸定在了凰歌的身上，生怕自己这一转身就是永恒。 安义身怀医术被凤城安排留下来给娄氏打下手，轻轻拍了拍昭阳的手，安慰道：“昭阳，你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昭阳眼含热泪，一步一回头的松开手出去了，一出门就死死的捂住嘴，无力的滑落在门边，任由眼泪滂沱而下。 即将涉险的人一个是她的亲哥哥，另一个是她的好姐妹，不管失去谁，对于如今的昭阳来说，都不是她能够轻易承受的。 她恨如今的自己，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了。 片刻之后，昭阳起身，顾不上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快步走到院子里，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的祈祷：“苍天在上，信女昭阳，乞求上天，保佑凰歌和凤城平平安安，信女愿意茹素一生，以示虔诚！” 在昭阳的身后，桃红等人都跪下了，默默的跟着昭阳祈祷。 很快，关雎园跪满了人，都是为凰歌和凤城祈祷的人。 凰启自然是担心凰歌的，可也很担心身怀六甲的娄氏，可如今，他也和昭阳一样，无法做到更多，在和娄氏告别之后，凰启也和昭阳等人一起跪在院子里，虔诚的为凰歌等人祈福。 因着之前的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如今的准备工作也只是将闲杂人等赶出去罢了。 娄氏重新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眉头紧皱，满腹心事。 安义见到娄氏心不在焉就有些焦急，忙道：“嫂子，凰歌的性命，可都在嫂子手中了，嫂子千万要稳定心神啊，切莫因着一丁点儿的小事情影响了情绪。” 安义的话倒是将凤城的眸光吸引了过来。 迎着凤城带着几分质疑的目光，娄氏心头轻轻叹了口气，淡淡的道：“我知道殿下心头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也知道殿下一定准备的十分周全。可我想着，若是能有紫晶龙涎草，殿下就不必亲自涉险。我想，小妹醒过来希望看到的第一个人，一定会是殿下。” 娄氏口中如此言说，可心里却是已经放弃的了。 凤城准备施展的禁术，成功率实在是太低了。 1066.第1066章 煎熬 凤城安安静静的坐在凰歌床边，强忍着心头的酸涩看着凰歌，心头浮现出一股又一股的悲哀。 曾经的凤城自以为能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人，可最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无法保护自己的女人。 让凰歌承受千刀万剐之苦，是凤城心头无法释怀的痛。 若付出自己的生命能够换来凰歌的生，凤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补偿凰歌。 凤城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知道娄氏是为了自己好，淡淡的瞥了娄氏一眼，轻声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不过，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有这种荒谬的想法。你先准备，时间到了，即刻开始。” “如果在这之前，凌公子回来了呢？”安义心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凤城的眸光黯淡了片刻，随即敛眸道：“那是苍天庇佑，本王必当顺应天命，好生照顾凰歌，以本王的性命起誓！” 凌霄临走之前和凤城的约定，凤城至今都记得很清楚。 凤城告诉过凌霄，若得到了紫晶龙涎草，一定要第一时间传递消息给他知道。 可如今，已经逼近最后期限了，凤城都没有得到凌霄的消息。 凤城很清楚，再过一会儿，就算凌霄九死一生的取回来了紫晶龙涎草，那也是无用的了。 凌霄上次身受重伤带回来的凝血草一直都在凤城的手中，依靠凤城强大的内力维持冰寒状态，凤城的希望，也就在这一株凝血草上了。 凤城今天穿的衣裳有着宽大的衣袖，故意用衣袖将凝血草遮掩了起来，不让娄氏发现。 倒不是担心娄氏对凝血草有什么想法，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用凝血草，凰歌是一定会有生还的希望，而凤城，一定会死的！ 早在之前，凤城就已经做好了以命换命的准备。 眼看着时间一步一步逼近了，娄氏急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不停的做斗争。 凰启走出去之前和她说的话一直都在她脑海之中回荡，她心里也在天人交战。 她不知道是依着凰启的说法顾全大局。将凤城迷晕了保证凤城的安全，置凰歌于不顾。还是不顾所谓的大局，依照凤城的想法，协助凤城施展禁术。 安义心头也是焦急的，确不知道如何发泄表达，眼见着娄氏如此，心头就越发的烦躁了，犹豫再三还是对娄氏道：“嫂子，不要再走来走去了，你这样弄得我十分紧张。” “我……”娄氏想要将心里的想法和盘托出，却又觉得还不到时候。 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来计时的香已经只有一半了，残留在香上的烟灰弯了下来，如同一个脊背佝偻的老人，莫名的让安义觉得十分的凄凉。 在看向计时香的时候，安义才发现，凤城的眸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计时香。 这许久的时间里，他没有开口说话，可他的表情却出卖了他心头的焦急和紧张。 “殿下，不如，我让我大哥再去迎一迎？许是在外头遇到了阻拦也说不定？”安义心头还是希望凌霄能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 1067.第1067章 时间到 凤城深深的看了安义一眼，眼角眉梢都掠过一抹灿烂的笑容，对着安义笑得灿烂，道：“安义，谢谢你。” 这是凤城第一次对安义笑，安义才知道这个传闻中冷血无情的男人也有如此温暖的一面。 或许，他原本就是一个温暖无比的人，只是因为在战场上久了，浸淫杀伐久了，才会有了一张冷酷的面具。 不等安义想太多请问的“吧嗒”声就让房间里顷刻间安静了下来，却是弯了许久的香在这个时候掉落了下来，在计时香下面的磁盘之中，跌的粉碎。 若是在平日里，这样细微的声音肯定不会被人发觉。 可现在，凤城等人的目光都直勾勾的盯着那粉碎的计时香。 安义跺了跺脚，不顾凤城脸上那一抹闪烁的悲哀，一边转身斩钉截铁的拉开门，一边急切的道：“不管殿下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安义都想要请大哥再出门迎一迎凌公子。” 安义说完就走了出去，不顾一脸苦笑的凤城。 许是在心头压抑了太久得不到发泄，在安义出门之后，凤城抬眼看着娄氏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本王不肯，而是……希望实在是渺茫至极。有劳大嫂替我准备。” 凤城一边说，一边就起身准备躺倒凰歌身边，让娄氏帮忙施展禁术。 凤城叫娄氏一声“大嫂”，是跟着凰歌喊的，很明显是没有把娄氏当外人。 事到如今，娄氏又怎么会轻易的就真的帮凤城施展禁术呢。 娄氏摇了摇头，看了看尚且在燃烧的计时香，郑重道：“殿下救小妹的决心，我们大家都能体会得到，可殿下，冲动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如今倒是还有些时间，殿下不妨再等等，说不定，会有好消息的。” 凤城心头也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不肯轻易的放弃。 可眼瞧着计时香就要到底，凤城心头的希望也在一点一点的下沉，逐渐的消失不见…… 不过，凤城最终还是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听娄氏的吩咐。 毕竟在这里，娄氏才是主导这一切的人。 安义很快就进来了，一言不发的守在计时香的边上，双手合十的祈祷着：“希望计时香的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所有人都希望有奇迹能够出现，在最后一刻的时候，凌霄带着紫晶龙涎草如同天神临世一般出现。 可大家也知道，这种事情发生的几率，实在是太小太小。 向来自诩不会让任何人失望的凌霄，最终也没有能在最后一刻赶回来。 当计时香熄灭的时候，外面响起桃红等人的恸哭之声，闻着流泪，听着惊心。 唯有如今正在怡然居等着消息的大太放声大笑，状若疯癫。 舞阁之中已经疯癫的凰舞，仰着头，看着天上流动的云彩，眸光之中没有任何神彩，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呆滞的。 似乎，外界的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那些伺候她的奴婢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不远处，谈论着凰歌的事情，大家甚至还摆下了赌局，猜测凰歌的生死！ 1068.第1068章 周密安排（1） 原本凰舞身边的奴婢，都已经被大太太打发了。 说是打发，可大家都知道，一定是被暗中杀害了。 凰舞的事情，牵扯太多，若是有嘴碎的不小心泄露了什么，被那个铁血无情的战王凤城给知道了，一定会连累凰家的。 这些奴婢，都是后来选进来的。 如今府里管事的是邱氏和赵氏，大太太却没有让她们俩插手舞阁的事情，亲自从怡然居调拨了人手过来伺候凰舞，生怕别人伺候的不周到。 只是之前的凰舞那嚣张得意的劲儿实在是让太多的人不喜欢，如今她疯了，身边伺候的人就越发的不尽心了，巴不得凰舞能够早早的死了，让大家奔一个更好的前程去了。 是以，那些奴才们也不管凰舞整天在做什么，横竖不会跑出去舞阁也就是了。 舞阁如今差不多是与世隔绝的，舞阁的人不会出去，外面的人也不会轻易进来，就算是日常所需的各种物资，也都是从舞阁角门上的小窗户送进送出。 那些奴才们也只能通过那个小窗户传递讯息。 与世隔绝的生活难免枯燥，这些奴才们自然是变着法儿的找乐子。 凰歌的事情，自然也就是首当其冲的了。 好在如今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面的消息也出不去，形成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 大家都知道，如今大家是玩儿得起劲了，可若是给凤城知道了，那一定是杀头的重罪，搞不好还要牵连九族。 他们却不知道，凤城现在才没有任何心思去理睬他们，********的想要逼着娄氏给他施展禁术。 “殿下，还有时间，再等一等，这凝血草一服用，那就是无法逆转的了。”娄氏眼眸中充满了担忧，看着逐渐泛起霜花的装着凝血草的盒子，呢喃道：“殿下的性命，可就在殿下的一念之间了啊。还请殿下三思。若歌儿醒过来知道殿下是用以命换命的方式救了她，只怕也是痛不欲生！” “她不会记得曾经有个凤城的。”凤城一边说，一边从衣袖之中拿出一枚紫色的有着琉璃光泽的瓶子，轻轻的摩挲着。 娄氏的眸光瞬间呆滞了，看着那流光溢彩的瓶子，不可思议的惊呼道：“忘情水？传闻中的忘情水？殿下，这是忘情水吗？” 相较于娄氏的惊讶，安义倒是更加的平静一些。 安义是知道，凤城做事，从来都是面面俱到，绝对不可能做出让凰歌担心的事情来。 他如果决定以命换命，必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在看到忘情水的那一刻，安义的心也轻轻的放了下去。 事实上，安义根本就不担心凤城如何，相比之下，安义更担心凰歌的情况。 若凤城能够牺牲自己来成全凰歌，在安义的心中，也不过是多了一抹对凤城的钦佩而已。 凤城转头将忘情水交给安义，郑重其事的道：“开始吧，喂凰歌服下！” 对上凤城那如同黑曜石一般耀眼的光芒的时候，安义心头闪过一抹犹豫。 1069.第1069章 周密安排（2） 凤城为了凰歌放弃了生命，凰歌醒过来之后定然会遭遇战王党的全力压制…… 安义可以相信凤城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安排，可安义还是担心，担心到时候局面无法控制。 凤城似乎知道安义心头在想些什么，微微笑了笑道：“你放心，你担心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本王做事，从来都是做好了最周全的准备。就算是我死了，我麾下势力也不会将这一切归咎于凰歌。不会有人知道我是为了凰歌而死。” 平静的说完这些，凤城扭过头去，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安静平和，淡淡的道：“开始吧，不要浪费时间了。” 安义无助的看了看娄氏，娄氏的眼睛微微闭了闭，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凰歌，沉重而缓慢的点了点头。 就算当年离开毒族下嫁凰家都没有流过眼泪的娄氏，在这一刻竟然缓缓流下了晶莹的泪水，不知道是为了凰歌，还是为了凤城，或者是为了凰歌和凤城这足够惊天动地的爱情。 安义看了看扭过头去将悲伤尽数掩埋的凤城，心头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走到凰歌身边，拔出瓶塞，转头认真的看着凤城，一字一句的道：“殿下，您考虑好了吗？” 凤城转身，深深的凝望着凰歌，突然在安义不解的眸光之中大步上前，在安义的手中夺下了忘情水。 安义瞪大了眼睛，以为凤城反悔了，疾声道：“殿下，您这是？” 凤城瞥了安义一眼，毫不犹豫的把瓶口凑近凰歌的嘴边，缓缓的一点一点的将忘情水倒了进去。 凰歌的面部皮肤也遭到了极大的损伤，就算如此，凤城的位置也找的十分准确，动作格外小心谨慎，不多时就已经将一瓶忘情水都喂了进去，起身擦了擦额头上沁出来的汗珠，平静的道：“可以开始了。” 忘情水已经喝下去了，就算不实施禁术，凰歌也会忘记了凤城。 既然凤城都这样坚持，那娄氏也无法阻拦，只能强忍着心头的那一抹酸涩，道：“殿下可是有了最终决断了？” 凤城唇角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慢条斯理的道：“莫非，本王表现的不够明显？决心不够让你看的明白？” 娄氏被凤城抢白了一顿，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旁边开始用药去调配凝血草的药性。 娄氏的动作很快，只能看见她十指翻飞，不一会儿就已经将凝血草中和成了一万碧绿碧绿的药汁，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儿，闻着就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十分让人神往。 尽管被中和了不少药性凝血草的寒气依旧逼人，娄氏才握在手中一小会儿，就已经冻得手指头发麻了。 即便是这样，在凤城的手伸过来想要握住装着凝血草的药汁的碗的时候，娄氏还是不肯松开手，坚定不移的握着药碗，迟疑道：“殿下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凤城睨了娄氏一眼，从娄氏手中夺过药碗，最后深深的看了凰歌一眼，手中端着的药就已经递到了唇边！ 1070.第1070章 造化弄人（1） 娄氏和安义都不忍再看，纷纷将头扭了过去，不忍心看着凤城为了凰歌失去生命的那一刻。 就在凤城准备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尖利的鹤鸣，带着急促和哀切。 凤城的手轻轻抖了抖，碗里盛着的凝血草药汁也在这个时候洒了一些出来，凤城的脖子似乎有几分僵硬的看着门口，脸上却是逐渐的露出了笑容。 与此同时，关雎园所有人都看见一只漂亮的白鹤盘旋在院子上空，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白鹤在凤凰国被视为祥瑞，所有人都觉得此时此刻在关雎园出现白鹤，定然是为凰歌和凤城带来祥瑞，大家脸上都带着欣喜的表情，一脸期盼的看着头顶上盘旋的白鹤。 片刻之后，白鹤稳稳当当的落在了院子中央，白鹤之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大家都认识的凌霄，另一个却不是所有人都认识的刘祎。 刘祎面色看起来十分苍白，手中宝贝似的抓着一个墨玉雕刻而成的盒子，透过盒子的缝隙，能清楚的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儿，充满生命力。 桃红等人只是吸了一口气，都觉得身体像是轻盈了几分，刚才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两个人一下来，刘祎就双腿发软的站不住，却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凤城所在的房间，推开了凌霄，斩钉截铁的道：“让开，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必须亲自当面告诉他结果。” 凌霄脸色有几分怪异，却也默许了刘祎的做法，放开了刘祎的手，任由刘祎摇摇晃晃的往凤城所在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候，大家才看见，刘祎的后背受了鞭刑，整张后背都是密密麻麻的伤痕，看起来无比狰狞。 早在听到鹤鸣的那一瞬，凤城就已经密切注意着外头的情况，在确定了是凌霄和刘祎回来之后，凤城的心都激动了起来，快速打开门，就看见一脸苍白的刘祎站在自己面前。 刘祎见到凤城的第一反应是将手中的墨玉盒子递给凤城，脸上带着骄傲无比的笑容，冷笑道：“紫晶龙涎草，我为你带回来了。你承诺给我的事情，也是你应该办到的时候了。这次回去，见到了小师妹，不过这几天正是小师妹练功的关键时刻，不能跟着一起来，否则，你此刻见到的人就不应该是我，而是小师妹。你自己做好准备，快则三个月，慢则半年，小师妹会出关来寻你，将你带回去，算是给你紫晶龙涎草的代价。” 刘祎说完，眼睛一闭就往后倒去，正好倒在了紧随其后的凌霄的怀中。 在刘祎将紫晶龙涎草松手的那一瞬，凤城准确无比的抓住了墨玉盒子，带着几分歉意的看着眼眸有几分通红的凌霄，郑重道：“凌霄，有劳你照顾我师兄。这份恩情，凤城记住了！” 凌霄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凤城就已经快速的关上了门。 桃红和杏黄等丫头都是人精一样的人，早在看见浑身是伤的刘祎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为刘祎疗伤。 1071.第1071章 造化弄人（2） 拿到了紫晶凝血草的凤城心头思潮翻滚，面带苦笑，若是这凝血草能来的快一点点，凰歌也不至于服下了忘情水。 现在的情况是，有了紫晶凝血草，凤城就不必施展禁术来救凰歌。 可凰歌已经喝下了忘情水，醒过来一定会忘记了凤城。 不光是凤城，就连娄氏等人也有些懵了。 不知道此刻到底应该做什么。 凤城苦笑的看着床上的凰歌，淡淡的道：“什么叫做造化弄人，今天，本王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大约，是老天爷要考验本王。呵呵呵呵……” 一串格外渗人的笑声让娄氏等人都听出了苍凉的味道，安义大着胆子上前，轻声道：“哪怕是天意弄人，也好过殿下和凰歌天人永别。如今，到底都还会有希望。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了，最要紧的就是赶紧的给凰歌疗伤，若是迟了，可就真的来不及了。” 娄氏从凤城手中接过了紫晶龙涎草，有几分歉意的看着凤城，低声道：“如今有了紫晶龙涎草，就不需要施展禁术了。殿下不妨出去等着，三个时辰之后，我一定还给殿下一个活生生的凰歌。” 安义也跟着点头道：“是啊，战王殿下，一会儿的场景只怕不是殿下想要看见的，殿下还是暂时先出去吧。” 凤城缓缓的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道：“这是歌儿最为艰难的时候，我一定要在这里陪着她。我没事，你们继续。本王保证一定不会影响到你们的。” 凤城一边说，一边走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闲适的模样倒像是在观赏自家后花园繁盛的鲜花一样的轻松自在。 娄氏和安义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想要赶走凤城很显然是不可能的，也只能任由他在这边了。 娄氏和安义早就对今天的分工有了十分详细的安排，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两个人心头都明镜儿一样的清楚。 娄氏虽然不是医者，却比普通的医者更加的了解为医之道。 两个人静下心来，很快的就开始有条不紊的工作。 凤城的眸光从最开始的散漫逐渐凝聚在了凰歌的身上。 凰歌身上首先是那些混合毒素。 原本的凝血草就是用来固定血液之中的毒素的，而紫荆龙涎草则是用来对体内毒素进行彻底清洗的。 凤城体内无毒，服用凝血草是为了增强血液的粘稠程度，以便将自己体内的血渡给凰歌的时候可以最大程度的将凰歌体内的毒素带出。 凰歌如今的身体情况很糟糕，不管是喂入凝血草还是龙涎草都不容易，只能缓缓的从周身大穴慢慢导入。 凰歌体表的肌肤这些时间剥掉了一层又一层，只能为她全身用涣颜露让肌肤长出来，然后才可以缓缓导入凝血草和龙涎草。 涣颜露十分珍贵，娄氏和安义两个人用尽力气都不能让凰歌顺利的将涣颜露喝进去，不由自主的看着凤城。 方才他们都看见了，凤城喂凰歌服用忘情水的时候，可没有受到丝毫的滞涩。 1072.第1072章 不可思议 凤城所有的竹椅子都在凰歌一个人的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娄氏和安义两个人在做什么。 在看见两个人分外期待的眼神的时候，凤城倒是愣了愣，随即瞥了两个人一眼，眼眸中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威胁，寒声道：“你们这样看着本王是做什么？这个时候的时间紧迫，根本不容你们还有别的想法。” 眼瞧着被误会了，娄氏忙摇头道：“殿下这是误会我们了，我们没有办法涣颜露喂给小妹，想着殿下方才喂忘情水都那么顺利，就想着殿下能不能帮我们喂一下药。” 娄氏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城就大踏步走了过来，从安义手中接过涣颜露，眼神略有几分狰狞的看着娄氏，毫不客气的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面对娄氏的时候，凤城的脸色还是十分不好的，可在下一瞬间面对凰歌的时候，凤城的眼眸就变得温柔了起来，微笑着低下头，对着凰歌轻声呢喃道：“歌儿，本王的歌儿，喝药了。本王不知道现在忘情水有没有起作用，可本王知道，歌儿向来是听话的，来，张嘴，喝药……” 随着凤城的低声呢喃，涣颜露一点一点的被喂入了凰歌的口中，一丝一毫都没有浪费。 娄氏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城，口中轻声呢喃道：“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尽管换了凤城喂药，凰歌吐出来的药汁十分有限，可到底喂得很慢。 一小瓶药还没有喂到一半，凤城的手就有些僵硬了，开始微微的颤抖着，看得娄氏和安义两个人都颇有几分担心。 生怕凤城手中的药就这样给浪费了。 这喂药的过程一共持续了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中，凰歌的皮肤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在最后一滴涣颜露滴入凰歌口中的时候，凰歌体表的皮肤已经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光滑细嫩，如同刚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的惹人垂涎。 娄氏和安义眼睛里都充斥着欢喜，两个人都看了凤城一眼，不约而同的道：“战王殿下，我们需要仔细检查一下凰歌的皮肤是否全部重新长出来了。这……” “你们随意，不必理会本王。”凤城说完，转身走到之前坐的位置，继续喝刚才的那一杯茶。 尽管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一杯茶也冷了，可他还是喝的津津有味儿。 只有凤城自己才知道，如今的凤城，不管喝什么，都已经喝不出味道，心头满满当当的都是苦涩。 一想到凰歌喝下了忘情水，醒过来就会不记得谁是凤城，凤城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样的难受，满心满眼里都是苦涩。 回响着和凰歌相遇的一一幕，凤城的心头真的是百感交集。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娄氏和安义都已经在为凰歌揉穴了，开始导入凝血草和龙涎草。 这个过程十分的缓慢，一个大穴一个大穴的推过去，导过去，十分的耗费心神。 娄氏身怀六甲，安义是初学此道，两个人都尽量的在坚持，额头上的汗珠凝成线，****了身上的衣衫…… 1073.第1073章 不可以哭 两个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女子，平时生活之中也十分注重生活质量和小细节，若是在这之前有人和她们说，这一刻两个人会这样狼狈的在这里为凰歌疗伤，只怕两个人都会觉得那个人肯定是白痴，才会有如此想法。 可现在，就算是全身都被汗湿透了，两个人都没有丝毫想要放弃的想法。 甚至是顾不上停下来擦一擦脸上的汗水。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凤城的心就如同被一根带着正反倒刺的箭头一样刺进去，拉出来，刺进去，再拉出来…… 里面的人忙碌得喘不过气，外头的人也同样提心吊胆。 整整三个时辰，整个关雎园的人就在外头跪了三个时辰。 有几个小丫头体力不支也不肯去休息，相互搀扶着努力保持跪着的姿态，为凰歌祈福。 初冬的天气算不上太冷，可长时间跪着，四肢也会变得僵硬无比，昭阳的脸色已经发青，牙齿更是冻得咯咯作响。 凰启眼瞧着昭阳熬不住，劝昭阳赶紧下去歇着，不要和这些丫头们在一起熬着。 却不想昭阳是个倔强的性子，任凭凰启如何劝说，昭阳还是坚持一定要在这里陪着凰歌。 说不定，这就是昭阳陪着凰歌走的最后一段路程了。 只是如此想着，昭阳的眼泪就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自从知道了凰歌的事情之后，昭阳就不知道为凰歌哭过多少次了。 可这一次，昭阳没有任由自己的情绪爆发，而是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将自己的情绪掩藏了起来，努力告诉自己道：“不可以哭，绝对不可以哭。凰歌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够好起来的。皇兄，也会没事的。毕竟，紫晶龙涎草已经被里凌霄给带回来了。” 头一次，昭阳觉得这个和凤城争夺凰歌的凌霄居然没有那么讨厌。 时间就快要到了和娄氏约定的三个时辰，凰启是最先熬不住的，一双眼睛不停的看向门口，口中更是焦急的呢喃道：“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房间里的凤城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凰歌那比之前更加娇艳的容颜，一刻也不肯松开。 眼睛里已然血红一片！ 凤城不知道，重新醒过来的凰歌，会不会重新接受自己，还能不能成为自己的凰歌。 事到如今，凤城很清楚自己将来要走的路，也不确定凰歌跟在自己身边还会不会遭遇如同眼下这样的危机。 凤城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有限，无法再次接受这样的意外。 前世今生，第一次，凤城对和凰歌在一起的决心有了动摇。 保护她一生一世的决心倒是更加的坚定了。 这个时候的凤城觉得，只要她这辈子都能平安喜乐，哪怕只能远远的看着她，默默的保护她，凤城也无怨无悔。 所以，在娄氏宣布凰歌即将醒过来的时候，凤城提前离开了房间…… 1074.第1074章 乌龙 凤城刚刚作出了一个艰难的选择，心情自然不是很好，外面等候着的昭阳等人看着凤城那难看的脸色第一反应就是凰歌没有救过来。 昭阳“哇”的一声就大声哭了起来，不顾形象的扑入凤城怀中，哀痛道：“凰歌……你怎么这么狠心？你就狠心丢下我皇兄去了吗？你怎么舍得？” 凤城被昭阳的样子吓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安义打开门出来的时候就听见昭阳撕心裂肺的哭泣，诧异道：“昭阳你在哭什么呢？” 昭阳不明就里，有几分不满的看着安义脸上显而易见的笑容，抽抽噎噎的道：“安义……凰歌都……都走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安义诧异道：“是谁和你说凰歌走了的？” “是皇兄说的……”昭阳瞥了一眼脸色依旧不好的凤城，带着几分犹豫的道：“皇兄虽然没有亲口说，可皇兄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安义，我知道你是生怕我担心才会想要瞒着我。不过你放心，我能承受的。倒是我皇兄……” 凤城没好气的看了看昭阳，将昭阳一把推给了安义，大踏步转身离开了，心情越发的烦躁了。 “哎，皇兄，你这是做什么？”昭阳发现了凤城的不对劲，想要冲上去追上凤城，却被安义一把拉住了，道：“殿下心里很苦，你就别添乱了。凰歌醒了，你先进去看看她吧？” 昭阳一瞬间反应了过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安义，激动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是出现幻听了吗？我怎么听见你说凰歌醒了？” 安义没好气的嗔怪道：“你没有出现幻听，凰歌的确是醒了。” 昭阳格外疑惑的看着凤城大步离去的背影，眉头紧皱的道：“皇兄可是真奇怪，凰歌既然醒过来了，那他还这样匆忙的离开是做什么呢？难道他不关心凰歌吗？” 昭阳一边嘟嘟囔囔，一边大踏步进去探望凰歌去了。 这个时候昭阳的心里，凰歌的安危才是第一位的，凤城的情绪，都可以放在后面…… 尽管做好了思想准备，可是在看到凰歌那一张熟悉的容颜的时候，昭阳还是忍不住喜极而泣，扑倒凰歌床边，激动落泪道：“凰歌，你终于醒过来了？你可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这一次的变故，凰歌声带有些受损，只能对着昭阳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 昭阳却一点都不在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道：“没事，没事，你能醒过来就好。你好好养着身体，我在这里陪着你。” 娄氏看着昭阳那又哭又笑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凤城，忙道：“公主的一番心意，凰歌也是能够明白的，只是如今凰歌既然已经醒了过来，那就没有大碍了，公主今儿个也辛苦一天了，还是应该好生歇着。” 昭阳本想倔强摇头，却被安义一把拉了起来，含笑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你且先陪我回去，改日我们一起来看凰歌如何？” 1075.第1075章 所谓忘情 娄氏也是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女子，看见安义如此举动也就知道安义的目的是想要将凰歌喝了忘情水的事情告诉昭阳，也就不阻拦，任由安义拉着昭阳去了。 虽说凰歌已经没有大碍了，可到底还是身体虚弱，不适合被长期打扰。 关雎园里面聚集的那些人得到了娄氏的亲口证实之后也就散了，只留下了原本关雎园的那几个丫头。 桃红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看着眼睛都哭红了的杏黄和青草，殷切道：“小姐暂时就拜托你们两个人了。老夫人也十分担心小姐的情况，我现在必须去老夫人那边将情况和老夫人说清楚。免得老夫人担心。” 几个丫头嘴上不提凤城，实际上都有几分诧异，为什么凤城会在凰歌醒来之后选择离开。 按道理，他应该是时时刻刻寸步不离的守着才是。 在听到这种质问的时候，凤城脸上漾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带着十二万分的无奈道：“你以为，本王不想陪着歌儿吗？实在是……实在是……” 昭阳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的道：“不就是忘情水吗？皇兄你就胆怯了？害怕了？难道你觉得，你对凰歌的真心还比不上那些忘情水吗？还是说，你担心凰歌会忘记你，不敢面对这一切？” 凤城有些难过的扭过头去，脸上流露出几分难得的脆弱，低声道：“昭阳，你向来是个聪明女子，你告诉我，这样的情况，我应该如何去面对呢？挚爱的女人不会记得我了，甚至也不会再对我动情。从此以后，我只能在她的世界之外，看着她颔首，微笑……却无能为力！” “忘情水，果真有这样的力量？”昭阳只从一些野史之中听到过忘情水，也仅限于忘记爱人，没有提到更多。 若非是这次的事情，只怕昭阳都不会觉得世界上果真有忘情水这回事。 凤城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黯淡的神色，道：“你可知道忘情水如何能达到忘情的目的？” 安义摇头道：“我从未接触过忘情水，自然不知道要如何达到忘情的目的。不过我印象之中的皇兄，是从来都不会轻言放弃的。哪怕凰歌如今忘记了你，你也能够让她再次将你想起来，重新再爱你一次的。对不对？” 凤城苦笑道：“如果能这么顺利，这么简单，那本王也犯不着如此伤心难过了。所谓忘情，并非是真的能忘记，而是将心中的这部分爱封存。每个人给出的爱都是第一无二的，好比食物，每一种食物都有特殊的味道。忘情水将爱封存的时候，也就标记了这种爱是禁区。如果轻易触及，忘情水就会变成致命的毒药，谋人性命。” “皇兄，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忘情水，也是可以轻易用的吗？”昭阳恨铁不成钢的拍打着凤城，眸光中闪烁着泪光。 凤城长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事情，本王也不想发生。原本以为本王必死无疑，那样，就算是给凰歌用了忘情水也是无所谓的……” 1076.第1076章 如何自处 “谁知道，凌霄那个混蛋，竟然在那个节骨眼儿上才将紫晶龙涎草送回来。若早一刻钟，也不至于会如此。真是一个大大的混蛋！”昭阳咬牙切齿的咒骂着凌霄，心头才对凌霄升腾起来的那一抹好感在这个时候消失殆尽，简直恨不得能够冲到凌霄面前将凌霄大卸八块了才好。 凤城笑着摇了摇头，道：“命，这都是本王的命。本王和凰歌没有缘分，强求不得！” 这一句话说出口，凤城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苍老了几分，连带着气息都萎靡了不少。 昭阳心疼的将凤城扶着坐了下来，道：“从今以后，皇兄岂不是要避开凰歌？” 凤城一双原本如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语气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悲伤，道：“若不如此，还能怎么样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凤城口气中的颓废是昭阳从未见过的模样，昭阳的心在这一刻揪了起来，脸色也苍白的吓人，呢喃道：“皇兄，我了解你。如果要让你眼睁睁的看着凰歌和别人好，你是办不到的。可不管怎么样，凰歌身边肯定会出现别的男人。到时候，皇兄你应该如何自处呢？” 凤城的脸色顷刻间沉了下去，眸光灼灼的看着昭阳，口气不是很好的道：“昭阳，你是本王的皇妹，你说这样的话本王不怪你。可仅限于这一次，下一次，本王不想要听见。以后都不许再说，听见没有？” 从小到大，凤城从未对昭阳如此严词厉色，昭阳的心也在这一刻狠狠的颤抖了一下，半晌，才带着几分委屈的道：“我知道了，皇兄你放心吧，我以后都不会再说了。皇祖母和母妃也很担心凰歌，如今凰歌没事了，我自然是要回宫复命去的。皇兄你多多保重。” 看着昭阳下垂的小脑袋，凤城的心头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 他骨子里到底是骄傲的，除了凰歌，不会有任何人能让他低头。 尽管十分心疼昭阳，也是眼睁睁的看着昭阳含着泪出了战王府。 四下无人，凤城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样，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感觉到脸上的湿润的时候，凤城不可思议的抬手抹了一把，嘲讽的笑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原来果真是未到伤心处啊！” 话音一落，凌霄的声音就在他耳畔响起：“你对凰歌果真用情至深。” 凤城一抬头，就看见凌霄一脸愧疚的站在自己面前，依旧穿着几天前出门的时候穿着的那件衣裳，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很显然，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奔波忙碌，连带着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 凌霄从来都是爱干净的，甚至还有轻微洁癖的，如今为了凰歌的事情，好几天都没有换衣服，甚至还有血腥味儿也不在乎了。 这样的凌霄，真的是让凤城一点脾气都没有。 尽管凌霄没有对凤城说一声对不起，可他这些举动，却比那一声对不起更加让凤城感动。 1077.第1077章 没有解药 凤城不是一个善于表达自己的人，尤其是在面对凌霄这种身份的时候更是如此。 起身轻轻在凌霄胸口锤了一拳，状似不经意的道:“一路辛苦，刘祎如何了？ 凌霄走到凤城之前坐着的椅子上，舒舒服服的靠在了上面，抬手揉了揉眉心，驱散了这一路疾驰而来的疲惫，强撑着精神头，道:“已经安排在我的院子里，请了郎中瞧过了，只是皮肉伤，没有伤筋动骨，并无大碍，我给他用了最好的疗伤药，相信很快就能够痊愈。你若不放心，有空的时候可以去看看他……” “大恩不言谢，这次的事情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紫晶龙涎草也不会准时到达。”凤城的眸光恳切而真挚，看不出任何的敷衍之色。 凌霄脸上的愧疚之色越发明显了，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嘟囔道:“都怪我，若非我脚程太慢，也不至于会迟了一刻钟时间……” 提到这个，凤城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空白，看不出任何的悲喜之色，抬头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张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凄凉之色，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透着不被人理解的倔强。 气氛一瞬间就凝滞了，良久，凌霄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忘情水，真的没有解药吗？” 凤城神情有几分凄惶的看了看凌霄，半晌，才叹了口气，摇头道：“或许是有解药的，只可惜如今的我并不知道解药是什么。这件事，你也不必自责了，若非是你，此刻我已经服下了凝血草，哪里还有机会站在这里和你聊天。这一切的一切，也只能说是时运不济。只希望，凰歌一切都能好好的就足够了。” 凌霄脸上流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摇头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凤城苦笑道：“你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吗？” “就这样放弃，你甘心吗？”凌霄的表情有几分扭曲，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一字一句的道：“从来，凌霄都不觉得战王凤城是一个胆小鬼，可这件事情，彻彻底底的让我认识了战王凤城。你就是一个胆小鬼，连带着自己最喜欢的女人都愿意眼睁睁的放弃。凤城，这样的你，让我看不起！” 凤城脸上的苦笑之色越发的强盛了，冷冷的瞥了凌霄一眼，道：“你以为，我愿意事情变成这样吗？你以为，我很希望放弃凰歌吗？如果爱一个人就必须要去占有，那我不觉得是爱。虽然现在我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凰歌身边保护她，可我应该为她做的一样会做。忘情水的解药，不管是否有，我都会努力的去找寻。我从未想过要放弃。凌霄，你不是我，不处于我的位置，你不会明白我的心里有多苦。所以，请你不要来指责我！” 看着凤城的义愤填膺，凌霄反而笑了，笑得格外开怀，重重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赞叹道：“不错，这才是我认识的战王凤城。这才是真男人应该有的模样！” 1078.第1078章 情深意重 凤城错愕的看着凌霄，眉头紧皱的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霄哈哈大笑的道：“你这聪明的人，难道还看不出来我是什么意思吗？” 凤城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不过才一小会儿的功夫，自己用来堵凌霄的话就已经回报在了自己身上，凤城真的是哭笑不得。 即便如此，凤城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对着凌霄道：“莫非你是想要告诉我，你不会趁人之危，在这个时候夺取歌儿的心？” 凌霄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愿意试一试，可我一直都觉得，一切老天自有安排。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不必如何去谋夺，到最后一定会属于你。若不属于你，哪怕你苦心孤诣的去谋取，最后也一定什么都得不到。既然如此，那我又何必太过于纠结呢？一切顺其自然吧。说不定，属于我的姑娘一直就在我身边，只是我反应迟钝未曾发觉呢？” 听着凌霄这样说，凤城倒是松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抹难得的笑容对凌霄道：“凌霄，谢谢你。这份情，我不会忘记的。以后若有需要本王的地方，哪怕赴汤蹈火，本王在所不辞！” 凌霄笑着摇头道：“什么赴汤蹈火，说的那么严重。我这个时候不需要你赴汤蹈火。这几天出门在外，可是一顿饱饭都没有吃过，你如果嫩请我吃一顿饱饭，那就再好不过了。” 凤城这才想到了这一点，忙吩咐下人准备饭菜去了。 就这转身安排这些事情的功夫，再回过头看凌霄的时候，凌霄就已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看着凌霄眼部青色的卧蚕，凤城的心头充满了感动，不管怎么样，若有一天，凌霄遇到了自己的幸福，凤城说什么也会去成全！ 趁着凌霄休息的时间，凤城去探望了刘祎，看着只能趴在床上的刘祎，凤城心头十分不是滋味儿，道：“师兄，这次倒是连累你了。若非这边出了一些问题，也不会劳烦师兄的。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说？” 刘祎白了凤城一眼，道：“我回去的时候，根本没有看见师傅。那紫晶龙涎草是小师妹给你的。小师妹说了，只要你需要，只要她有，她都会给你。只希望你能回去，履行当年的诺言。” 凤城看了看刘祎身上的伤痕，皱眉摇头道：“这不可能啊，你若没有碰见师傅，谁敢动用门规打你？你敢说你背上的伤痕不是被门规鞭打所致？否则，以你的能力，寻常棍棒根本伤不了你。” 刘祎哼了哼，道：“我说回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师傅，可没有说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师傅。师傅逼着我将紫晶龙涎草交出去，我不肯，师傅就动用门规了。小师妹也被连累，罚闭关。什么时候突破了，那就什么时候出关。” 凤城眉目低垂，刘祎看不清凤城的表情，只能叹了口气，努力的撑起上半身，语重心长的道：“师弟啊，小师妹对你，可谓是情深意重啊！” 1079.第1079章 守护神 凤城沉默了许久，才目光灼灼的看着刘祎，一字一句的道：“师兄这话，凤城听不明白。师兄这是在告诉凤城，不可以辜负小师妹，让我娶了小师妹吗？” 刘祎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半晌才缓缓的蠕动嘴唇，慢慢的道：“小师妹对你情深意重，师傅也有意将小师妹许配给你。你……” 这一番话，刘祎说得艰难，凤城听得也别扭，略带几分蛮横的打断了刘祎的话，毫不客气的戳着刘祎的胸膛，斩钉截铁的道：“那你呢？” “啊？”刘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的看着凤城，嘴唇一翕一合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眸光也迅速的泛起一抹死灰之色，看起来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一样的难过。 凤城毫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重复道：“那你呢？” 刘祎支支吾吾的摇头道：“我，我，我怎么了？师弟你忘记了，我可是有王妃和王儿的了。我这辈子，只要能照顾好她们母子俩，就足够了。” “放屁！”向来十分注重形象的凤城竟然爆了粗口，厉声呵斥道：“师兄，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你的王妃和王儿，谁都知道是你大哥留给你的负担。你有权利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你不要以为，你对小师妹的感情能瞒得过所有人！” 刘祎的脸色彻底变了，慌乱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对小师妹……” 凤城野蛮的打断了刘祎的话，冷笑道：“你敢说，你对小师妹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你敢说，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娶小师妹不会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师兄，不要自欺欺人了。趁着如今一切都没有成定局，去努力争取吧。小师妹很好，可凤城的心里有人了。从始至终都只有她而已。这一点，师傅心里是最清楚的。如若不然，师傅早就为我和小师妹主婚了。也不会拖到现在！师傅之所以想要我回去，不过是因为……” 凤城的脸色在这个时候变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在他脑海之中一点一点的被拼接了起来。 这个过程说来缓慢，实际上却发生在弹指之间，凤城回过神来，苦笑道：“罢了，说着你的事情，怎么又扯远了。师兄，话就说到这里了。你是否愿意去争取一线属于你自己的机会，那就看师兄你自己了。这里很安全，你在这里好好养伤，我过些时间再来看你！” 凤城说完就想离开，刚才的那些片段让他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他必须要马上进宫。 刘祎却不知道凤城这个时候很着急，还一伸手就拉住了凤城的胳膊，郑重道：“忘情水根本没有解药，你和凰歌再也不可能，你难道要孤独一生吗？” 凤城愣了愣，随即转过头来，认真的看着刘祎，道：“爱，不一定要拥有。心中有爱，就不会孤独。这辈子不能拥有歌儿，我也愿意成为她一生的守护神。只要她一生幸福平安，我心足矣！” 1080.第1080章 都是眼睛 “你！”刘祎恨铁不成钢的跺了跺脚，大声道：“你怎么这样痴傻？如今她服用了忘情水，早已经不知道你是谁。你做这一切，她都不会知道。你又何苦？以凰歌的条件，她身边迟早会出现别的男人，也是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他的男人。难道你要成为她的世界永远多余的那个人吗？” 刘祎的指责没有让凤城改变心意，反而是让凤城坚定了决心，含笑道：“师兄对小师妹何尝不是如此？师兄既然这么了解这其中的危害，还不如早一点将小师妹追到手。也好免了我的后顾之忧。” 凤城说完就大踏步走了出去，也不理会刘祎在身后大叫大嚷。 横竖如今的刘祎身受重伤，是不会轻易起床的。 尽管在刘祎面前凤城能将坚强的面具带的十分完美，可一转身，凤城脸上的面具就自动破灭了。 整个人都被浓烈的悲伤笼罩着，就算隔着很远很远，都能感觉得到凤城身体里几乎要将他穿透的哀伤。 也不知道是不是凤城无法承受凰歌已经忘记他的事实，一连几天，凤城都没有去凰家探望凰歌。 大太太等人对于这种情况是喜闻乐见的，觉得凰歌一定是解毒之后变丑了，让凤城嫌弃。 如今的凰舞疯疯癫癫，大太太虽然不能和凰舞商量什么，却也能利用自己尚且还是凰家主母的身份进入舞阁，在凰舞面前絮絮叨叨的道：“舞儿，你知道吗？害的你成了这样的那个小贱人，如今也要失去一切了。没有了凤城的凰歌，不足为惧。母亲已经得到了消息，你父亲后天就要回家了。说来也好，你两个哥哥这段时间也很争气，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将一切亏空都补全了。形势一片大好，就只等着母亲的舞儿……” 一边说，大太太的眼睛就又掉了下来，忍着眼泪哽咽着，一边替凰舞篦头发，一边轻声道：“母亲苦命的舞儿……你放心，母亲一定会想尽法子，遍访名医，一定会将你的疯病治好。” 凰舞的眸光转了转，抬头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天空，呢喃道：”眼睛，好多眼睛，好多好多的眼睛，母亲，你快看呐，天上都是眼睛，房间里到处都是眼睛。” 凰舞那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大太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跟着凰舞看了看周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落了下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舞儿，你不要吓唬娘啊，哪里有眼睛啊，娘都没有看见啊……” 这些天来，每当大太太说起要给凰舞治病，凰舞就会呢喃着说周围有眼睛。 大太太也觉得里头蹊跷得很，可想了好些天，到底是没有想到是什么缘故。 只是听着凰舞这样说，大太太心如刀割一样的难受。 唯一让大太太欣慰的是，凰舞已经认识她了，知道她是母亲，虽然有时候说话无厘头，那偶然的一句母亲，已经让大太太欣慰的掉眼泪。 1081.第1081章 因祸得福 凰舞越是表现的楚楚可怜，大太太就越是憎恨凰歌，从舞阁出来，大太太就决定要去关雎园，她一心想要去看看如今的凰歌到底是如何狼狈的。 大太太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更加不会错过任何落井下石的机会。 为了不让凰歌看见她哭过的红肿的眼睛，大太太还特别回去沐浴更衣之后才去的关雎园。 仿佛她要去探望的是宿敌，而不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或许，在得知凰歌的命数和她相克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没有生下凰歌这个女儿。 守在门口的小丫头远远的看见大太太来了，高兴的不得了，飞一般的冲进了凰歌的房间，兴奋的道：“小姐小姐，你猜是谁来了？” 今天天气很好，昭阳和安义相约来探望凰歌，看着这小丫头眉飞色舞的样子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忙道：“是谁，能让你这样高兴？” 凰歌修养了好几天，身子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眼瞧着气色都好了许多，更为难得的是用过涣颜露之后重新长出来的肌肤格外的水灵，看起来如同水蜜桃一般的白里透红。比之婴儿的肌肤更多了一份水润亮泽，真的有吹弹可破的感觉。 这一点倒是让安义和昭阳二人羡慕不已。 这也算得上是因祸得福了吧。 凰歌不是那种死板死板的注意规矩的人，可瞧着这丫头当着客人的面都这样跳脱，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脸色沉了下去，寒声道：“没规矩！” 那丫头也是高兴劲儿上来之后忘记了园子里来了客人，话一出口才看见安义和昭阳笑眯眯的坐在那边，直到听到凰歌的呵斥才浑身一个激灵的跪在了地上，叩头道：“奴婢知错，求小姐恕罪。” 昭阳忙打圆场道：“罢了罢了，也没有人会责罚你。你刚才那么兴奋的说谁来了？” 一提到这事儿，那丫头的兴奋劲儿又上来了，嘿嘿的笑道：“是大太太，这些天大太太总是忙着去看舞小姐，总算是想起来看看咱们家小姐了，这才是做母亲的样子呢。” 那丫头丝毫不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多不对劲，反而自顾自的爬了起来，贴心的走到凰歌的身边想要伸手搀扶凰歌。 凰歌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那丫头伸出来的手就僵硬在了半空中，看着凰歌目瞪口呆。 杏黄瞪了那丫头一眼，低声呵斥道：“边儿上去，这里也是你应该呆着的地方吗？青草，把她给锁到柴房里，回头找个牙婆打发出去。” 那丫头一听要被打发出去，一张小脸顷刻间就变得苍白了起来，跪着哭求：“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 凰歌淡淡的看了那丫头一眼，盯着那丫头的眼睛道：“给她找个好人家，别去那种腌臜地。” 那丫头在关雎园的日子也不短了，知道凰歌的脾性的，更知道凰歌这样说，就算是对她格外开恩了，忙叩了头，抽泣道：“多谢小姐开恩。” 1082.第1082章 欺负安义 那丫头被青草带下去之后，安义看着脸色有几分难看的凰歌，试探道：“凰歌，你在想什么？” 凰歌冷哼了一声，看了看门口，语气颇有几分冷淡的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昭阳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大太太穿的金碧辉煌的走了进来，那摇摇摆摆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探病，倒像是来显摆的。 原本就不是很欢迎她过来的凰歌看见如此模样倒是更加的不高兴了，脸色也就垮了下来，房间里的气氛也瞬间沉寂了。 大太太也不蠢，走到院子里没有看见有人出来迎接就已经很不高兴了，一进门就看凰歌的俩色更是让她觉得很没面子，带着一抹怒气的冷哼了一声，道：“怎么，还没有成为战王妃，就摆起谱儿来了？莫不是觉得，如今太子失踪了，战王就能继承皇位，将来可以成为皇后，就看不起这个生你养你的母亲了？” 昭阳本来就不喜欢大太太这种态度，十分心疼凰歌的处境，嘴一张就不打算对大太太客气。 却不想被凰歌一把拉住了，昭阳正想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凰歌，就听见凰歌不咸不淡听不出任何情绪的道：“母亲大人似乎忘记了，母亲是生了我，却从未养育过我。听说，母亲身子连抱一抱女儿都没有。至于母亲口中说的战王殿下，女儿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 安义和昭阳都大惊失色，生怕让大太太知道凰歌饮用了忘情水忘记了凤城的事情，忙打岔道：“大太太是来探望凰歌的吧？母女俩好容易见一次面，理应好好聊聊。可惜凰歌如今身子不大好，不适合长久劳累，倒是辜负了大太太盛情了。青草，送客。” 大太太眉目狰狞的看着安义，毫不客气的指着安义，厉声呵斥道：“安义郡主，安辅国公没有教过你规矩吗？你不过是一个小辈，哪里来的资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 大太太从来都是得理不饶人，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瞪着安义，如愿以偿的看到安义红了脸之后乘胜追击道：“哟，我倒是忘记了，你爹娘都去得早，安辅国公能将你们兄妹拉拔长大已经不容易了，自然会忽略教你各种规矩。说起来倒是也可笑，堂堂安辅国公的嫡孙女，皇上亲封的郡主，竟然如此没教养。不过不要紧，你爹妈教不了你，那今儿个我就代替你爹妈教一教你。好让你知道，在别人家作客，说话最好是客气一点。别拿自己不当外人，我看着都替你臊得慌！” 大太太一席话，自然是没有给安义留半分脸面，夹枪带棍劈头盖脸的就对着安义骂了过去。 安义原本就不是一个擅长斗嘴的人，说起来面皮也是很薄的，自然受不了大太太这一席没羞没躁的话。 当时脸就红的不行，又羞又臊，只恨不得找个地缝给钻进去了。 尤其是提到了她的父母，安义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难过得不得了。 1083.第1083章 羞辱 昭阳拉住了想要开口的凰歌，挺身而出，目光灼灼的逼视着大太太：“凰歌如今身体不好，要好生歇着。安义身为凰歌的大夫，要为凰歌的身子负责。任何一个医者站在安义的位置都会如此，更何况，为了凰歌的身子，我母妃还特别叮嘱过安义，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凰歌。若因着大太太的打扰没有让凰歌休息好，那安义可是要去我母妃面前担待的。大太太也脱不了干系。安义自然是有责任提醒大太太，如此这般也是为着大太太着想。若大太太不听劝告，本公主就去母妃面前参大太太一本，到时候，大太太就去漪兰殿向本宫的母妃解释清楚吧！” “你！”面度安义，大太太还可以依仗着自己是长辈逞口舌之利，可如今面对的是昭阳，大太太倒是不敢再嚣张了，只能将矛头对准了凰歌，气急败坏的跺脚道：“凰歌，你就是这样纵容你身边的人羞辱你的母亲的吗？” “哦？”凰歌好奇的看了看昭阳和安义，脸上满满的是天真无邪，奇怪道：“你们俩可有欺负我母亲？” 昭阳即刻会意的眨了眨眼睛，做出一副更加无辜的表情，摇头道：“没有啊，我哪里敢呢？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说实话也变成了欺负了。莫不是大太太喜欢别人对你阿谀奉承，各种虚以委蛇？若大太太觉得我们说实话是欺负，尽可以去外面找人来评评理。若大太太不方便去找人，本宫去找人也是可以的。本宫相信大太太为人光明磊落，敢做就不怕别人敢说，自然也不会畏惧本宫去找人来评理了？” 大太太的脸色登时就变了，青一阵白一阵的精彩纷呈。 昭阳今儿个心头憋着一股气，恼恨大太太在凰歌面前提到了凤城，眼瞧着大太太偃旗息鼓了，便嘲讽道：“若大太太生怕别人不过公正，本宫可以请父皇来为大太太主持公道的。本宫倒是很想知道，在父皇面前，大太太是否还能如同方才这样嚣张！” 昭阳这后面几句话，说的简直是太精辟了，凰歌暗地里给昭阳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大太太将这一切看在眼睛里，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昭阳这边讨到任何便宜，重重的冷哼了一声，颤抖着手指着凰歌，道：“好好好，好得很……” 如今的大太太，想要出言威胁，又怕被昭阳和安义两面夹攻。 若就这样灰溜溜的走了，那也太没面子了。 大太太从来都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更何况她觉得如今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的眸光落在了凰歌的脸上。 可还不等她开口，凰歌就笑容甜蜜的对着大太太道：“起来说了这会子的话，也有些乏了。女儿就不送母亲了，杏黄，替我送大太太出去。” “你！”大太太没有想到，自己来关雎园是想要看凰歌的笑话的，最后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下逐客令。 1084.第1084章 洞察 直觉告诉大太太，眼前的凰歌似乎有些不同，可到底是哪里不同，有什么不同，大太太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看出来。 许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失神，大太太忘记了自己在生气的事情，灰溜溜的被杏黄请了出去。 关雎园的大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凰歌三个人笑弯了腰，彼此眼睛里都闪烁着一抹快意。 安义最先反应过来，带着几分歉意的拉着凰歌的手，小声道：“凰歌，我们如此捉弄你母亲，你会不会生气？” 凰歌眨巴了几下眼睛，用力握了握安义的手，认真道：“安义，别说我知道你们是为着帮我出气才会如此，就算我不知道，也不会怪你们的。我昏迷不醒的时候，不见她过来。我醒了这几天了，也不见她过来。今儿个来，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指不定心里还在算计着什么呢。你们放心，我凰歌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我看得见你们对我的好。” 昭阳屈指弹了弹安义光洁的额头，笑道：“你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凰歌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吗？也不看看凰歌多大气，再说了，她那样的人，我们这样对她说话，已经是足够客气的了。你忘记了我们过来的时候看见她去了哪里了？肯定是瞧着凰舞不怎么好，就想要过来欺负一下凰歌，让凰歌分享一下凰舞的凄惨，谁知道我们在这里呢。” 昭阳一边说，一边亲密的挽着凰歌的手臂，略带撒娇的道：“是吧，凰歌？” 凰歌微微笑了笑，点头道：“是啊，你是公主，你说的都对。不过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摆出公主的谱。看来以后在你面前说话都要注意一些。万一你摆起谱来，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昭阳晃了晃凰歌的手，撒娇道：“好哇，凰歌，你取笑我。人家分明都是为了你好，你还这样对人家，人家不依不依啦……” 安义笑着摇了摇头，拉了拉昭阳的手，道：“好了，凰歌如今虽说是恢复了，可到底身体虚弱呢。方才有那么劳神，我们还是先回去吧，让凰歌好生休息，改天再来看凰歌。” 凰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安义，眼眸中酝了一抹让安义有几分毛骨悚然的意味深长，磕巴的道：“那个，那个凰歌，你这样看着我是做什么？” 凰歌歪着头，微微笑道：“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安义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看起来这么怕我？” 安义梗着脖子瞪着眼睛，逞强的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呢？凰歌你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凰歌又看了看眼神闪烁的昭阳，稳稳当当的坐在椅子上，双手往椅子扶手上一搭：“是吗？那昭阳，你告诉我，我和战王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义和昭阳都齐齐吓了一跳，两个人都赶紧的摇了摇头，坚定的道：“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凰歌你是不是想多了？” 1085.第1085章 都告诉你 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一朵上好的蟹爪菊被她把玩在手中，一根花瓣又一根花瓣缓缓的扯着，放在面前堆成一座小山，看得安义和昭阳的心头一阵又一阵渗得慌，总觉得凰歌手中扯着的根本不是蟹爪菊，而是她们的头发，一根又一根…… 直到凰歌扯到第三朵蟹爪菊，昭阳到底是忍不住了，捂着眼睛格外挫败的哼哼道：“好了好了好了，别扯了。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告诉你！” 安义一把拉着昭阳，疾声道：“昭阳，你胡说些什么？” 安义话音还未落下，凰歌的眼神锐利如刀的甩了过来，寒声道：“安义，即便是你们不说，我也会从别人口中得知那些我忘记的过往。刚才不是有人赶着趟儿的来要提醒我那些过去吗？虽然你们这些天都不允许我出门，可我在醒来的那一刻就能清楚的感觉到，我记忆中一个很重要的人消失了。至于是谁，我无法肯定。所以，安义，昭阳，你们若是将真相告诉我，并不是害我，而是在帮着我。我的过往，我有权利知道。你们是我的好朋友，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我，我心知肚明并且感激。若最后我一定会知道真相，那我宁愿是你们亲口告诉我。” 安义脸色焦急的道：“凰歌，不是你想的这样的。那真相，很有可能会要了你的命。我们若是告诉你，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吗？” 凰歌也平静了下来，口气淡淡的道：“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不死呢？若能在死之前找回那个对我最重要的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而且你也说了，是很有可能，而不是一定会，对不对？我之前中毒，没了半条命都还能活下来，就证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凰歌的豁达和执着让安义和昭阳都吓了一跳，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想到凰歌能够把这些事情看得这样清楚明白。 更没有想到，她的内心深处走丢了一个人，她竟然愿意去用生命找回来。 安义和昭阳也不知道，这样瞒着凰歌是不是正确。 气氛冷凝了半晌，凰歌才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我的生命，属于我自己。我的记忆，也属于我自己。那个对我最重要的人，还是属于我自己。你们这样蛮横的替我做主，对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昭阳眼眶红红的看着凰歌，哽咽道：“凰歌，这都是你的真心话吗？” 凰歌点了点头，认真道：“我的性格，你们还不了解吗？我想要知道的真相，就算是你们不告诉我，我也能想法子找到真相。” 安义看着凰歌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也有几分松动了，看了看一脸泪痕的昭阳，叹了口气，道：“或许，这就是命吧。罢了，你说得对，我们不告诉你，也会有别人想方设法的让你知道。” 凰歌含笑点头道：“若事情的真相果真是一柄匕首，那我也宁愿那匕首柄被握在你们手里。” 1086.第1086章 逼问 昭阳豪气干云的挥了挥手手，再抹了一把眼泪，郑重的看着凰歌，道：“对，与其死在别人的手里，那还不如死在我们的手里。好歹，我们还能让你死的心甘情愿！” 安义没好气的戳了昭阳一下，瞪了她一眼，道：“这会不会说话啊？都说的什么话呢？” 昭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对着安义做了个鬼脸，道：“这不是顺着凰歌的话说下去的嘛？我可舍不得凰歌死，若她果真死在我手中了，那我皇兄还不得劈死我啊……” 话一出口，昭阳才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对劲，紧紧的捂着嘴，略带惊慌的看了看安义，又看了看凰歌…… 凰歌笑道：“唔，就从这里说起吧。为什么我死在你手里了，你皇兄要劈死你。我和你皇兄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们之间是否真的有婚约？三个问题，你一个一个的回答。” 昭阳苦笑着看了看安义，投过去了求救的眼神。 安义越发的没好气了，冷哼了一声，道：“还不是怪你自己，那么沉不住气，露馅儿了吧，自个儿去将那窟窿给堵上去！” 凰歌笑眯眯的看着昭阳，一脸的期待。 昭阳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都是天意。也就告诉你吧。我皇兄不想让你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 昭阳话音一落，凰歌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 昭阳大惊失色的摆了摆手，道:“不是不是，凰歌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我皇兄讨厌你不想让你知道过往。我皇兄是因为太过于怜惜你，爱重你才会这样，你不要误会。” 凰歌勉强笑了笑，道:“我知道，可以理解。那第二个问题，可以回答了吗？” 昭阳苦笑道:“第二个问题和第三个问题，我可以一起回答你。你和我皇兄之间的确有婚约，还是我父皇亲自赐婚的。你和我皇兄是两情相悦，彼此爱慕的。” 凰歌的眉头皱得越发厉害了，不解的道:“既然如此，那你皇兄为何还不想让我知道我们的过去？莫非他另结新欢了？” 昭阳瞠目结舌的看着凰歌，磕磕巴巴的道:“凰歌，你在想什么呢？我皇兄对你可是一往情深，还差点为了你命都丢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他？” 昭阳是在为凤城叫屈，可凰歌却是听见了昭阳言语之中另外的含义，那意思是说:我皇兄对你那么好，你这样说是几个意思？ 凰歌的眼睛微微眯了眯，笑的如同狐狸一样的狡猾:“为我丢了性命？什么时候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瞬间，昭阳的脸色变得惨白，毫无血色的看着安义，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安义，怎么办？” 安义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颇为同情的看了昭阳一眼，无奈道:“事到如今，你就告诉她吧。否则对你皇兄也不公平。他们自己的事情，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这样真的好吗？”昭阳的眼睛无辜的眨了眨，很显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 1087.第1087章 真相 昭阳呢喃道:“安义，我们这样算计我皇兄，真的好吗？” 不等安义开口，凰歌就抢过话茬，大声道:“好的好的，自然是好的。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快说！” 昭阳再一次求救的看着安义，安义再一次别扭的扭过头去，不敢直视昭阳的眼神。 最后，昭阳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一样的低下了头，将凰歌中毒危在旦夕，凤城准备用自己全身血液为凰歌换血的事情说了一遍。 整个过程昭阳并没有亲眼看见，是听安义转述的。 可昭阳到底是凤城的亲妹妹，凤城的性格，昭阳很了解，只听着安义的转述，昭阳就能想象得到当时凤城下了多大的决心。 昭阳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之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凰歌已经是泪流满面，激动得不能自持。 到是安义，一直都密切的注视着凰歌，在凰歌眼眶里泪水滴落的瞬间，将手帕递到了凰歌的手中，轻声安慰着。 凰歌将手帕捏在手心里揉着，眼眶里通红一片。 昭阳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泪痕的凰歌，不无惊喜的道:“凰歌，你这是已经想起来了吗？” “想起什么？”凰歌脸上面容有几分呆滞，双眼也不算太有神，颇有几分不明所以的感觉。 昭阳跺了跺脚，没好气的道:“我怎么这么笨，居然忘记了这一茬。你就当是听了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好了。” 凰歌沉思片刻，轻声道:“我也希望我只是听了一个故事。只可惜，故事太真实，我似乎陷入其中了……” 安义紧张的拉着凰歌，大声道:“什么，凰歌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清楚？”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的看着昭阳，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道:“昭阳，我决定了，我想见见你皇兄。” “不可以！”昭阳和安义都异口同声的道:“绝对不可以！” 凰歌眉头微皱，半晌才反应了过来，道:“为什么不可以？你们都说了，他和我是有婚约的。那我为什么不能去见他。昭阳，安义，你们俩可别和我说什么三从四德之类的话！” “因为忘情水。你若忘情，自然可以一世无忧。你若不肯忘情。那就是催命毒药！凰歌不要倔强了，你会死的。”安义语重心长的劝说凰歌，看起来格外的着急。 凰歌微微笑了笑，笑的十分的坦然，在安义和昭阳焦急的目光中，郑重道:“他都可以为了我放弃生命，为什么我不可以？再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全天下都知道，难不成他还能一辈子躲着我？” 昭阳焦急道:“凰歌，不是这样的。你和皇兄的婚约，皇兄会想法子解除的。皇兄说了，你是个好女孩，以后会遇到别的男人真心爱护你。而他，也会一直默默守护你。” 凰歌突然笑了，笑的倾国倾城:“若他真的爱我，怎么能忍受我在别的男人怀里巧笑嫣然？若他真的关心我，为什么不亲自照顾我？把我交给别人，他能放心？” 1088.第1088章 见一面 昭阳和安义面面相觑，尽管不想开口说话，却也不得不低声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总不能因为喜欢你，就自私的想占有你，然后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吧！你也算是大难不死，一定能找到一个比我皇兄更爱你的男人。” 凰歌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笑出来了，抹了一把眼泪，脸上带着一抹决绝:“你们以为，我心里空缺的那一块，随随便便一个男人都可以补全吗？” 凰歌一边说一边顺手抓起手边的茶杯，轻轻的在桌子上磕了一个缺口，然后将那个茶杯在安义和昭阳眼前晃了晃，冷笑道:“这个茶杯这一块，可以随随便便补上去吗？就算补上去的那一块更加精致华贵，价值连城，也不会合适，不能如同之前的一样严丝合缝！” 安义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眼眶通红的道:“你不要命了吗？” 凰歌认真的看着安义，抬手擦了擦安义脸上的泪水，一根葱白手指轻轻的戳着自己的胸膛，口齿清晰的道:“这心里缺了一块儿，就好像身体里出现了一个血洞，若不填补，就会一直流血，最后也是血尽的结局。横竖都是死，为什么不让我死的明白一点？” 安义和昭阳无语的看着凰歌。 半晌之后，昭阳跺了跺脚，很无奈的看着安义，没好气的道：“看着我做什么？” 安义瞥了昭阳一眼，笑道：“你说我看着你干什么？自然是等着你做决定了。” 昭阳长长的叹了口气，有几分为难的看着凰歌，带着歉疚的道：“我只能帮你去传达消息，却不能保证我皇兄会愿意见你。他对你的爱丝毫不亚于你对他的爱。可他却不愿意来见你，足以见得他是这的不舍得眼睁睁的看着你去死。” 凰歌眸光含泪的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麻烦你转告他，他若不来见我，那就只能来见我的尸体。要见活生生的人，还是毫无温度的尸体，让他自己去选择。我的脾性，想必他也是很清楚的。他若愿意冒这个险，那就等着收尸！” 凰歌说完，负气的坐在一边，气鼓鼓的样子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昭阳和安义已经急红了眼，安义戳了昭阳一下，对着昭阳努了努嘴，意思是让昭阳做决定。 昭阳无奈的叹了口气，郑重的走到凰歌面前，蹲在凰歌身边，拉着她的手，认真的承诺道：“凰歌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皇兄来见你一面。” 凰歌感动的眸中泛光，将昭阳拉了起来，紧紧的拥着昭阳，在昭阳看不见的地方滴下了眼泪，哽咽道：“谢谢你，昭阳。” 昭阳将凰歌身体扳正，一点一点的替凰歌擦掉了眼泪，道：“虽然我答应让他来见你一面，可是，凰歌，切忌不能动情。否则……否则……” 安义看不下去了，泪流满面的阻拦了昭阳的话，道：“不会的，凰歌，你一定要答应我们，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活着！忘情水并非是无解，一定会游街，而我，会努力去找寻解药！” 1089.第1089章 颓废 之前安义和昭阳用尽方法想要瞒着自己关于凤城的事情就已经让凰歌明白，忘情水的解药，或许根本不存在。 安义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的放心罢了。 好友有这份心，凰歌自然不能不领情，重重的捏了捏安义的手，含笑道：“安义，谢谢你。” 凰歌她们都不知道，这个决定对于凰歌来说是好，还是不好。 而对凰歌而言，心里空缺了一块是事实。 可是不是凤城，凰歌心头也没有底。 想要见凤城一面，只是为了当面对他说一声谢谢。 无论如何，凤城为了凰歌差一点服下凝血草是事实。 消息传到凤城耳朵里的时候，凤城正在追踪真正的皇后的消息。 原本在操太子府的时候，凤城就料定了皇后一定会在太子府中。 可当时凰歌的病情恶化，让凤城无心追查。 在凰歌的病情彻底稳定之后，凤城才继续开始追查皇后的踪迹。 好容易有点消息了，昭阳就亲自****说了这件事情。 看着凤城的沉默，昭阳心如刀割，痛心万分的道：“皇兄，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若凰歌看见了，定然会心疼的。你这样没日没夜的追查大皇兄的事情，身体迟早会垮掉的。母妃不止一次问你的近况如何，我都只能说你很好，只是特别忙，才没有时间进宫去向母后请安。” 如今的凤城，再也不复之前那风度翩翩的样子。 这几天不眠不休的追查皇后的事情，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的憔悴。 头发有几分蓬乱，眼睛里布满血丝。 卧蚕下面是一片乌青，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原本丰润的脸颊也已经瘦的不成样子，胡子更是好几天都没有刮过了，看上去硬生生的老了十岁不止。 面对昭阳的絮絮叨叨，凤城头也不抬，根本就不看昭阳一眼，就连脸色也是淡淡的，手上翻阅各方呈上来的消息的速度不减，时而不时的提笔写着一些什么。 昭阳气急败坏的上前，将凤城手中的笔猛然扯了下来，狠狠的扔在了地上，大声道：“皇兄，你还是我的皇兄吗？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一个凰歌，足以让你颓废至此吗？再说了，不过是忘情水罢了，一切都还有转机的呀。凰歌主动要求见你一面，那就是最好的明证！” 昭阳话音还未落下，就迎上了凤城血红血红的眼睛，只觉得有一股杀气对着自己迎面而来。 昭阳身为公主，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死亡威胁，呆愣了片刻才筛糠一样的呢喃道：“皇兄，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我害怕……” 说到最后，昭阳竟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实在是顶不住凤城那股逼人的杀气。 昭阳已经在凤城耳边絮絮叨叨了半个时辰了，凤城都没有任何反应，可在这样的时候却听见了凤城阴测测的声音道：“害怕，你还知道害怕？本王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本王再三叮嘱过你，不许将那些事情告诉凰歌，更不许在凰歌面前提婚约的事情，你都当成了耳旁风。” 1090.第1090章 你一定会后悔的 凤城越说越生气，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瞪着昭阳，带着无限凌厉的冷哼了一声，道：“若非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一定会杀了你，兑现当初的诺言！” 凤城此话说完，那些环绕在昭阳身边的杀气和压力陡然消失不见。 昭阳早就吓出了一声冷汗，腿一软就要往地上滑去。 失去平衡的瞬间，昭阳心头浮现出一抹害怕，却没有如同预想中的那样狼狈的摔在地上，而是闻到了一抹让人十分安心的男性气息。 昭阳回过神来，就看见凌霄那一张美的天怒人怨的脸…… “你……你干什么？”昭阳一把推开凌霄，连续后退了好几步，如同一头发怒的小狮子一样的瞪着凌霄，还不忘记嫌弃的拍了拍被凌霄扶过的衣裳。 凌霄原本冰冷的脸就越发的冷了，想发怒却要顾忌着凤城的颜面，只能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凤城道：“书房重地，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让那些杂七杂八的人进来？” 凤城的态度已经让昭阳心头十分的难过了，凌霄这话就更加的让昭阳生气了，不甘示弱的瞪着凌霄，走到凤城身边，挽着凤城的手，带着几分娇蛮的道：“对啊，皇兄，你的书房，怎么那些杂七杂八的人也可以随随便便的进来啊？” 凤城面无表情的瞥了昭阳一眼，抬手将黏在自己身上的昭阳一把扯了下来，淡淡的道：“昭阳，你先出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昭阳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城，正想要问凤城为什么要让她出去的时候，就看见凤城的一张脸沉了下来，略带不悦的道：“怎么还不出去？” 从小到大，昭阳都是唯凤城之命是从，如今见到凤城果真是生气了，昭阳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强忍着泪水转身。 在转身的瞬间正好看到凌霄促狭的笑容，昭阳一瞬间就爆发了，冲着凌霄大声叫嚷道：“怎么样，你现在高兴了吧，满意了吧？我被赶走了，你特别兴奋吧？” 还不等昭阳看到凌霄脸上冰裂的表情，就听见凤城冒着寒气的呵斥声：“没规矩，还不快出去？” 昭阳抹了一把眼泪，瞪着凤城，一边哭一边道：“皇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如果不去见凰歌一面，你一定会后悔的。凰歌让我问你，是想要见到活着的她还是想要去替她收尸。她的性格，皇兄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若皇兄坚持不肯去，那昭阳也不勉强皇兄。昭阳这就去告诉凰歌，说你不肯去见她！” 昭阳说完，负气的转身就走，却不想迎面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小巧的鼻尖正好撞在了那人胸膛之上，撞得生疼生疼的，还不等她恼怒的呵斥，头顶就响起了凌霄关切的声音道：“你说什么，凰歌说了什么了？” 若拦着昭阳的人是凤城，昭阳肯定特别高兴。 可偏偏是凌霄，昭阳的小宇宙一瞬间就爆发了，大声嚷道：“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告诉你！” 1091.第1091章 准备一下 昭阳不是一个擅长耍小脾气的人，尽管这话是对着凌霄喊出来的，可实际上却是想喊给凤城听的。 凤城的眉毛也在这一瞬皱了起来，对着气鼓鼓的昭阳道：“我现在有急事，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偏厅里有你喜欢吃的蜜瓜，你去坐一坐，过一会儿，我来找你。” 相较于凤城的冷静，凌霄就格外不淡定了，急切的拉着昭阳的手臂，道：“你别走，你告诉我，凰歌究竟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说到什么尸体不尸体的？不是说，凰歌和凤城的过往一定要保密的吗。怎么会泄露出去了呢？” 对于这些，凌霄只是随口一问，可听在昭阳的耳朵里都像是指责，激动的大吼大叫道：“天下哪里来不透风的墙，你不想要她知道，她就不会知道了吗？凌霄，你是什么人，凭什么在这里教训本公主？” 昭阳一边说，一边嫌弃的甩开了凌霄的手，横着擦掉了眼泪，目光灼灼的看着凤城，大声道：“皇兄你大约忘记了，喜欢吃蜜瓜的人不是我，而是凰歌。若我没有记错，那些蜜瓜还是你特别吩咐奴才放在冰窖里存着的，准备给凰歌一个惊喜。如今又强加在我身上，皇兄是几个意思？” 昭阳越说越激动，最后有几分歇斯底里的吼叫道：“皇兄你和我实话实说，是不是如今，凰歌的生死都和你无关？” “怎么会呢？在你皇兄的心里，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凰歌，你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来刺激你皇兄？”凌霄着急的解释，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而再再而三的嫌弃了凌霄的昭阳倒是让凌霄越发的想要贴上去。 哪怕是能得到她温言细语的说两句话也是好的。 劝完了昭阳又转头看着凤城，急切的道：“你明明就那么想要见她，为什么不去？身为男儿，当坦坦荡荡，光明磊落。难道说，你还要让凰歌拖着虚弱的身体来见你吗？” 看着凤城依旧倔强的模样，凌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担心凰歌看见你会动情，可你也不想一想，你如今这邋遢的模样，是个女孩都会躲远一点，怎么还会想要靠近？” 凤城的眸子中多了一抹怪异的神彩，看着凌霄诧异道：“你的意思是说，就让我这样去见凰歌？” “凰歌已经知道了你们之间的事情，你若再逃避，只能让凰歌越发的挂念。与其如此，你还不如直接了当的去见她。凰歌喜欢的是之前那个风度翩翩的战王凤城，而不是如今的这个你。”凌霄一句话，简直如同惊醒了梦中人一般。 凤城忙点头道：“你说得对，我现在就去准备一下。” 凤城话音一落，整个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寻不到踪影。 看着凤城那急不可耐的样子，凌霄的心头浮现出了一抹苦笑，在暗暗唾骂自己：凌霄啊凌霄，你究竟在干什么？这样好的趁虚而入的机会，你怎么都不知道抓住呢？ 1092.第1092章 唯一的办法 凌霄脸上遗憾的表情都被昭阳看在了眼睛里，毫不客气的指着凌霄的鼻子道：“不要以为你帮我劝了我皇兄，我就会感激你。” 凌霄不喜欢这样嚣张跋扈的昭阳，很没风度的将昭阳差一点指到自己脸上的手指头拍打开，寒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帮着你，我只是想要完成凰歌的心愿。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凰歌，和你无关。” “凰歌是我的皇嫂，你别白费心机了！”昭阳挥舞着小拳头，在凌霄面前晃来晃去，那样子像是一言不合就要对凌霄动手一样。 凌霄才不是一个擅长和小女生理论的人，干脆摇了摇头转身走开了，还丢下了四个字：“不可理喻！” 自从昭阳记事起，别人给昭阳的评价就是乖巧懂事，还从未有人说过昭阳不可理喻。 这四个字看在昭阳的眼睛里已经算得上的极度讽刺了，眼睛一瞬间就红了起来，不顾身份的拉着即将转身离开的凌霄，不依不饶的道：“你说什么，你竟然敢说本公主不可理喻？你可知道侮辱公主是重罪！” “不知所谓！”凌霄冷冰冰的再次扔下四个字，甩开昭阳的手，大踏步的朝外面走去。 昭阳有心想要跟上去好生和凌霄理论一盘，却又担心如果自己走了，凤城出来看不到自己会爽约，也就硬生生的忍住了，跺了跺脚，对着凌霄的背影骂得咬牙切齿。 说来也怪，这一通发泄之后，昭阳竟然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 之前在凰歌的关雎园变得压抑的心情也在这个时候缓缓的开朗了起来。 可还不等昭阳多高兴一会儿，凤城就已经穿戴一新出现在了昭阳面前。 虽说如今的情况比不上之前的玉树临风，可好歹也算是能见的人了。 昭阳格外开心的拉着凤城，道：“就这样就对了，皇兄就是不应该听凌霄那小子的话，不管凰歌会不会再次爱上你，你始终也是皇子，是战王，绝对不可以那样不顾形象的出现在凰歌面前。” 凤城却不以为然，对着昭阳笑道：“其实，凌霄提醒了我。要让凰歌不对我动心唯一的方法，就是变成另一个我。” “另一个我？”昭阳下意识的重复着凤城的话，格外不理解的追上凤城的脚步，大声道：“皇兄，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你慢一点走，等等我！” 许是凤城听到了昭阳的召唤，果然在下一瞬间就停下了脚步，害的昭阳差一点就撞到了凤城宽厚的背上，这个时候昭阳才发现，凤城身上有一股浓烈的龙涎香的味道，只是靠近就有些头晕，分明是龙涎香放的太多了。 昭阳还没有来得及告诉凤城，就看见两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款款走来，。 那一看见凤城就两眼放光的模样，让昭阳格外恶心，也不顾凤城身上让人作呕的香味，道：“皇兄，你府里怎么会有这样艳俗的女子？还不赶紧的打发了去？” 1093.第1093章 性情大变 昭阳原本就是真性情的女子，眼眸中的厌恶和鄙夷毫不掩饰的表露了出来，倒是让那两个女子瞬间呆愣当场，怯生生的看着凤城，欲言又止的模样当真是恶心到了极致。 凤城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瞥了一眼昭阳，对着那两个女子招了招手。 那两个女子顷刻间笑逐颜开的走到了凤城的身边，一左一右的依偎在凤城身旁，口中甜腻到了极致的道：“王爷，公主好凶，奴家好怕！” 凤城哈哈大笑的道：“有本王在此，两位美人儿何须害怕？公主不过是和你们开玩笑而已。你们是本王的女人，有谁敢对你们不敬，那就是对本王不敬。即便是公主，也不会轻视了你们。” 那两个女人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狂喜之色，屈膝道：“奴家多谢王爷恩典。” 昭阳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切，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道：“皇兄，这两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昭阳自认为是了解凤城的，相信凤城绝对不会真的有什么所谓的女人。 可凤城接下来的言行却是让昭阳失望不已，之前是那两个女的不要脸的以为在凤城身边，凤城似乎觉得没有什么说服力，干脆一手一个的将那两个女人紧紧的搂在怀中，用他惯有的语气宣誓道：“昭阳，这是你最后一次问出如此愚蠢的问题。若还有下一次，就不要怪皇兄对你不客气了。” 趁着昭阳还没有开口说话，凤城就扬了扬眉毛，道：“你方才不是说，本王未来的战王妃想要见本王一面吗？那现在就走吧？正好，本王也有几分想念本王那如花似玉的战王妃了。听说她历经大劫之后如获新生，肌肤是越发的光滑水嫩，让人爱不释手，本王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凤城的轻佻让昭阳失望不已，摇了摇头，呢喃道：“皇兄，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啊。你现在怎么会……” “本王以前是什么样子重要吗？你记住本王如今的样子就够了。还不快走？若本王不去，不是有些人要寻死觅活的吗？”凤城一边说一边向外走去，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不屑的道：“想必她此刻已经梳妆打扮妥当了在关雎园等本王了，昭阳你若是有事就不必过去了，本王认得路，本王自己过去。” 如今凤城性情大变，昭阳肯定不舍得让凰歌受委屈，尽管很不想看见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昭阳还是快步跟了上去。 这边的安义陪着凰歌正在梳妆，两个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有多少心思在装扮上，倒是将凰歌打扮得格外的素雅。 大病初愈的凰歌消瘦了不少，这几天各种奇珍补药养着也不见得养回来了多少，那新生肌肤更是苍白若雪，只看着就觉得无比的娇弱，只让人想要将之拥入怀中，好生心疼着，宠爱着。 昭阳赶在凤城进门之前闯入了凰歌的房间，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凰歌，我皇兄来了。” 1094.第1094章 见面 相比之前的急切，凰歌这个时候倒是将情绪稳定了下来，微微颔首道：“恩，多谢昭阳了。我还没有画好眉，你请他在大厅坐一坐。” 昭阳心头有满腹的话想要多凰歌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只能深切的看了凰歌一眼，沉重的叹了口气，转身一步一步朝外走，脚步凝重的让凰歌手中拿着的螺子黛都顿了顿。 “昭阳！”安义从来都是个藏不住话的女子，瞧见昭阳这样就知道昭阳有心事，赶紧开口将昭阳叫住了。 “啊？”昭阳想事情想的入了神，倒是没有想到安义会在这个时候招呼她，有几分迟疑的抬起头来，勉强笑道：“安义，你叫我啊？怎么了？” 安义走到昭阳身边，抬手摸了摸阿姨的额头，呢喃道：“奇怪，这没发烧啊，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昭阳脸上强行拉扯出来的笑容猛然滞住了，没好气的拍了拍安义的手，道：“你才奇奇怪怪的呢。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事？” 安义眸光如炬的看着昭阳，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我怎么了，而是你怎么了。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心事重重。” 说话间，凰歌已经将眉毛描好了，走到昭阳身边，含笑道：“是啊，昭阳，怎么了？你的性格，我和安义还能不了解吗？” 昭阳急得脸色通红，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和凰歌解释凤城带了两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来关雎园的事情。 在凰歌和安义的一再追问下，她才支支吾吾的拉着凰歌到了另外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凰歌，要不然，你放弃和我皇兄见面吧？” 凰歌差异道:“为什么，既然人都来了，为什么我要放弃。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昭阳面红耳赤的摇头道:“没有的事情，你想太多了。” 眼瞧着昭阳这扭扭捏捏的样子，凰歌也放弃了从昭阳这边得到真相的想法，微微笑了笑，轻轻替昭阳整理了一下衣领，道：“你不告诉我没关系，你皇兄战王凤城就在外面，我去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凰歌说完就转身朝外面走了过去，根本不理会昭阳在后面大喊大叫。 凰歌离开之后，安义看着昭阳那泫然欲泣的模样诧异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昭阳跺了跺脚，略带几分气急败坏的道：“出去看看就知道了。你这样问我，让我情何以堪？” 昭阳和安义携手来到大厅的时候，凰歌已经在主位上正襟危坐。 大厅里的气氛有几分怪异，那两个妖娆女子依偎在凤城身边，显得轻佻又随意。 而凤城则是格外轻慢的看着凰歌，眉毛挑了挑，略带几分嘲讽的道：“怎么？听说你想要见我？说吧，有什么事？难道说，你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本王姬妾中的一员？” 凰歌的眉头狠狠的皱了皱，她得到的消息，凤城对她可是一往情深的，可如今凤城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来有任何深情的成分存在。 1095.第1095章 记性不好 尤其是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在凤城身边扭扭捏捏各种磨蹭的样子，真真是可恨得紧，刺眼得紧。 凤城话音一落，凰歌就毫不客气的反击道：“战王殿下未免自视过高了？凰歌前段时间大难不死，却忘记了很多事情。很不巧，将和殿下有关的一切尽数忘记了。凰歌想见见殿下，不过是想要找回昔日的记忆，和殿下口中所言毫无关系，还请殿下不要随随便便污蔑凰歌的闺誉。” 凤城随手抓起一只正在自己胸前摩挲的小手，做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放在唇边吻了吻，漫不经心的道：“那凰歌小姐可有找回记忆？记忆之中的本王究竟是什么样子？本王洗耳恭听。” 凰歌脸色有几分难看，嘲讽笑道：“原本吧，是因着昭阳说我和你尚有婚约，我才有点好奇，想要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如今看来，这婚约对于我而言，可真真是尴尬得紧。” 凰歌眸光中流露出一抹狐疑和讽刺，道：“现在的战王殿下在凰歌的眼睛里就好比是一张掉在茅坑里头的银票，捡起来吧，恶心得紧。不捡起来吧，又觉得有些可惜。听说战王殿下素来聪颖无比，还请战王殿下帮凰歌排疑解惑，凰歌到底要将那一张掉在茅坑里头的银票怎么办？” 对于凰歌如此犀利的回答，凤城心头还是有几分愉悦的，可凤城身边的那两个女子却是忍不住了大声呵斥道：“大胆凰歌，坐在你面前的可是战王殿下。你可知道侮辱战王，该当何罪？” 凰歌怒极反笑的道：“贱婢，我和战王凤城对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凤城瞳孔微微一缩，以他的聪明，自然知道凰歌是故意辱骂这两个女子来试探自己对她的态度的。 凰歌话音一落，凤城忙将那被骂的女子搂入怀中，一双眼睛如同要喷火一样的瞪着凰歌，厉声道：“凰歌小姐，请你搞清楚。本王身边的这两位NVIDIA，是本王心中挚爱，只等择个良辰吉日，就要将二位抬举了成为本王的姨娘。你虽说是未来战王妃，可到底还是没有过门儿的，对本王身边的女人不敬，那就是对本网不敬。这是第一次，本王原谅你。若还有下次，本王定然不会饶了你。” 凰歌面色猛然一白，她从未想过，凤城竟然会因为这两个看起来艳俗无比的女子呵斥自己。 凰歌从来都是骄傲无比的，自然受不了凤城如此呵斥，当即红了眼眶。 昭阳眼看着不对劲，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站在凰歌的身边，伸手握住了凰歌纤细的手，义愤填膺的呵斥道：“皇兄，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吗？你面前的可是凰歌，是你愿意用生命去换取她活着的凰歌。如今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贱人呵斥她呢！” 昭阳话音一落，一个火辣辣的耳光就扇在了昭阳的脸上。 “大胆昭阳，本王说过，侮辱本王身边的女人，就相当于是在侮辱本王。昭阳，看来你记性不好。”凤城严厉的眼神陌生的让昭阳不禁落下了眼泪。 1096.第1096章 很疼 在凰歌和安义的眼睛里，昭阳到底是凤城的亲妹妹，不管怎么样，凤城都会对昭阳多几分容忍。 这也是昭阳敢于在凤城面前放肆的缘由，却不想凤城竟然会为了那两个女人掌掴昭阳。 凰歌和安义短暂的失神之后回过神来，冲了上去护着昭阳，对着凤城怒目而视。 “凤城，你太过分了，这可是你的亲妹妹。你居然为了这样两个贱……”贱女人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还流着眼泪的昭阳拦住了，呜咽摇头，眼眸中带着几分乞求的道：“凰歌，不要。” 凤城满意的点了点头，阴阳怪气的对昭阳道：“很好，不错，看来你已经长了记性了。” 昭阳捂着红肿的脸颊，无比痛心的道：“皇兄，你怎么会成为这样？你忘记了你和凰歌的海誓山盟了吗？” 凤城洋洋得意的挥了挥手，道：“所谓海誓山盟，不过是男人为了哄女人做出的虚假的承诺？怎么，本王的皇妹不会这样天真，连带着这样的谎言都会相信吧？” “谎言？”昭阳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道：“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是谎言呢？皇兄，一定是有什么搞错了对不对？” 看着昭阳那痛苦的样子，凤城心头也是一阵钝痛，可看了看一旁的凰歌那一脸的厌恶，凤城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棋，到底是走对了。 打定了主意要让凰歌厌恶自己的凤城越发的肆无忌惮了，旁若无人的将手伸入那两个女人的亵衣之中…… 那两个女人似乎没有想到凤城会这样的主动，一脸惊喜的缠绕了上去。 凰歌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城三人旁若无人的纠缠着，只觉得心头一阵翻涌。 昭阳的眼眶越发的红了，流着泪将凰歌往房间里面拉，道：“凰歌，别看了，进去吧。” 凰歌却倔强的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凤城的举动，仿若那两个女人都不存在一样。 安义觉得凰歌的脸色有几分奇怪，忍不住道：“凰歌，怎么了？” 凰歌抬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脸色怪异的道：“这里，不舒服，好像是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被别人抢了一样，很疼。” 凰歌话音一落，脸色一白就瘫软了下去。 昭阳和安义大惊失色，还不等她们将凰歌搀扶起来，一个黑色的人影就已经窜到了她们中间，眼疾手快的抱住了凰歌。 两个人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两个搔首弄姿的女子已经被抛弃在了原地，衣衫不整。 而凤城一脸紧张的抱着凰歌，薄唇紧抿，三步并作两步的将凰歌抱入了房间里。 就在安义和昭阳面面相觑的时候，就听见凤城不悦的声音：“还不快进来！还要本王出来请吗？” 昭阳和安义跨入房间的时候，就看见凤城小心翼翼的将凰歌放在了床上，脸上还带着一抹她们熟悉的柔情。 “皇兄，你……”昭阳自然不明白为什么前后的凤城差距如此之大。 1097.第1097章 翻脸 凤城这个时候的注意力都在凰歌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昭阳脸色的不对劲，只一味关切的看着凰歌。 那两个不知道凤城从哪里招找来的肤浅女子竟然也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闯了进来，一看见凤城那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两个人竟然得寸进尺的拉着凤城，嗲声嗲气的道：“王爷……” 凰歌的晕倒，打乱了凤城所有的计划，这时候的凤城已经是手忙脚乱，恨不得能让时光倒流，他一定不会做出这个决定。 偏生到了这个时候，这两个女人都没眼色的看不清楚情况，竟然还敢来纠缠凤城。 凤城抬手就将两个女人甩出去老远，厉声呵斥道：“滚，即刻收拾东西滚出战王府，别让本王再看见你们。” 在那两个女人的眼睛里和心里，凤城到底是堂堂战王，素来被人传说成为不近女色的人。 可方才，战王分明对她们做出了那种事情，一定证明战王对自己二人是不同的。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对战王姬妾位置的渴望，都有几分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道：“殿下，奴家……” 凤城猛然回头，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的寒声道：“同样的话，不要让本王说第三次！” 昭阳原本就很讨厌那两个女人，眼下瞧见这个样子，喜上眉梢，即刻帮着凤城将这两个碍眼的女人处理掉了。 至于那一双摸过那两个女人的手，昭阳都恨不得凤城能即刻出去洗个十次八次的才好。 昭阳处理好那两个女人的事情之后再进来，就听见安义如释重负的对凤城道：“凰歌的身体格外虚弱，这几天已经很努力的在调养了，可到底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方才约莫是太过于劳神了，才会如此。” 凤城眉头急皱，带着几分怀疑的看着安义，毫不客气的道：“约莫是？安义，你可是大夫，要为你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什么叫做约莫是？” 安义被凤城这一系列的情绪反复也气的有几分上火，丝毫不顾忌他战王的身份，冷哼了一声，带着怒气的呵斥道：“你吼什么吼？不要忘记了是谁做出了那些混账事情才会让凰歌忧思过度的？你忘记了她大病初愈身体虚弱不能受刺激了吗？” 这是第一次，安义对着凤城大发雷霆。 让安义和昭阳意外的是，这一次的凤城竟然安安静静的接受了，转身坐在凰歌的床边，贪婪的看着凰歌尚且瘦削的脸，就好像，不趁着这个时候多看看，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一样。 看着凤城在凰歌的床边站成了雕塑，昭阳心里升腾起一抹心酸，沉重的叹了口气，走到安义身边将安义拉了出去。 安义很不放心如今的凰歌，却也不敢在凰歌的房间里大声喧哗，以免打扰凰歌休息。 一走出门就将昭阳的手甩开了，带着几分不悦的道：“你这是做什么？为你那没心没肺的皇兄找机会再欺负凰歌吗？” 1098.第1098章 做戏 昭阳的眼圈儿陡然红了，有几分哽咽的道：“安义，在你的眼睛里和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吗？你以为，在这件事情上我会帮着我皇兄吗？” 安义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嘲讽道：“谁知道呢。刚才是谁带着那个可恶的人来这里的？仗势着自己是战王就如此羞辱人，现在你还让他和凰歌共处一室，那更不知道他会如何羞辱凰歌了。不行，我要进去看看。” 安义刚一动，就被昭阳一把拉了回来，不悦道：“我说你平时挺冷静的一个人，怎么今天就这样冲动了？我皇兄对凰歌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可是心甘情愿的为了凰歌放弃生命的人。这个世界上，也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够如同我皇兄这样爱重凰歌了。” 安义狐疑的看着昭阳，脸上浮现出一抹更加明显的嘲讽之色，道：“可真真是亲兄妹啊，这么会帮着他说话，他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 昭阳气的跺了跺脚，道：“并非是因为他给了我什么好处我才这样说，我这样说是因为我了解他。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让凰歌不要再次爱上他。你我都知道，他们的那些过往，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瞒得住的。迟早会被凰歌给知道。与其苦心孤诣的隐瞒聪明绝顶的凰歌，还不如直接承认了那些过往。凰歌能听见的事情都是咱们转述的，最终也要靠着凰歌自己去辨识这个男人是否值得自己托付一生。所以，到最后，凰歌肯定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凤城而并非是我们口中的凤城。” “你的意思是说，你皇兄之前都是在做戏？”安义一边说，一边心疼的抚摸着昭阳的脸，轻声道：“若是做戏，何苦真的打你？” “这个，这个是我自己不小心碰到的。”昭阳有几分尴尬的避开了安义，捂着脸，说着违心的话。 安义一把将昭阳拉了过来，没好气的道：“自己不小心也能碰出一个五指印，那你也是够倒霉的了。你就瞎掰吧，把我当成傻子！” 安义一边说一边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药膏取出来为安义涂上，道：“你就去了一趟战王府脸上就有了巴掌印，你以为我猜不到是你皇兄打的？” 昭阳着急的解释道：“安义你不要怪我皇兄，他这样做，也只是为了更加逼真。如果不这样，我肯定会在凰歌面前露馅儿的。所以……” “好了好了，知道了。横竖挨骂的惹又不是我，我那么着急干什么？”安义嗔怪的看着昭阳，眼睛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心疼。 过了好一会儿，安义才戳了戳心不在焉的昭阳，道：“你要不要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如何了？一会儿凰歌醒来要如何解释你皇兄的事情，你可要想好了。” 昭阳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哪里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皇兄肯定希望凰歌以为，真的他就是这样子的。那我们，还是依照皇兄的计划去做吧。” 1099.第1099章 知道该怎么做 昭阳话音一落，凤城疲惫的嗓音就在昭阳身后响起：“还是昭阳了解本王。” 昭阳又惊又喜的回头，看着凤城血红的眼睛就不禁酸了鼻子，强行将眼泪逼了回去，道：“凰歌怎么样了？” 凤城却没有回答昭阳的问题，反而格外怜爱的摸了摸昭阳的脸，轻声道：“还疼吗？” 昭阳强笑摇头道：“不疼，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不等凤城嗔怪出声，安义就冷冰冰的插嘴道：“事到如今，战王殿下打算如何收场？” 凤城淡淡的瞥了安义一眼，嗤笑出声道：“戏台已经搭好，自然是要继续将这一出戏唱下去，否则，怎么对得起昭阳挨的那一个巴掌。” 凤城的答案在安义的意料之中，安义心头还是有几分不悦的却没有理由去阻拦。 虽然安义是昭阳和凰歌的好友，可凭心而论，凤城和她们俩的关系都更加的亲密一些。 思量再三，昭阳也只能提醒道：“既然战王殿下心头已经有了决断，那我就有必要提醒一下殿下。这做戏要做全套才逼真。毕竟凰歌是那样聪慧的女子，若是给她知道你这一切都是做戏来欺骗她，只怕后果会让殿下承受不起。” 凤城的眉目一瞬间就沉了下来，半晌，才认真的看着安义，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本王都明白。你放心，本王知道应该怎么做。” 凤城说完就大踏步的离开了，留下昭阳一个人摸不着头脑。 正想找安义问个清楚，里面就传来凰歌醒过来的响动声。 二人赶紧奔了进去，果然看见凰歌醒过来了，正起身在穿鞋。 “凰歌，你怎么样？”二人异口同声的关切道。 凰歌给了两个人一个安心的笑容，道：“你们都放心吧，我没事。战王殿下呢？可是已经离开了？” “那样无情无义的负心汉，还提他做什么。”安义佯怒道。 昭阳也将自己脸上的巴掌印展示给凰歌看，愤愤不平的道：“就因着我骂了他身边的那两个女人，他居然动手打我。要知道，从小到大，他就从来没有打过我。这一巴掌，我会永远都记在心里的。反正凰歌你现在也失忆了，干脆不要理睬他了。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凰歌若有所思的看着昭阳，疑惑道：“会不会你们害怕我忘情水毒发，联手欺骗我？” 安义和昭阳心头齐齐一跳，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那一抹慌乱，可都很快镇定了下来。 昭阳面露不悦的道：“依着凰歌你的意思，我为了欺骗你，还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吗？” 凰歌忙道：“昭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昭阳冷哼了一声，道：“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跟着去圆谎，你觉得，我有那么多时间去撒谎吗？再说了，我也控制不了我皇兄要做什么啊。” 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拉着昭阳的手道：“都是我不好，太多疑了。你的脸，还疼吗？” 1100.第1100章 空白 成功的过了这一关，昭阳和安义两个人脸上都如释重负。 因为生怕说多错多，两个人都不敢在凰歌面前继续说凤城的事情，陪着凰歌说了一小会儿的话，就找借口离开了。 凰歌也知道她们心里有事，倒是不逼着她们，任由她们离去了。 杏黄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凰歌一个人撑着下巴坐在那边发呆，忙上前来将手中的托盘往桌上一放，关切道：“小姐，你大病初愈，身子虚弱，还是应该早点休息才好。这药已经熬好了，小姐你先喝了就休息吧。听说后天老爷就要回家了，对于小姐来说，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面对杏黄的担忧，凰歌却表现的十分淡定，道：“怕什么……” 凰歌的话说到一半就停顿累下来，带着几分失神的呆在了原地，连带着杏黄一连叫了她两次都没有反应。 好容易反应了过来，到是带着几分疑惑的道:“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 杏黄的眼圈儿瞬间就红了起来，泪眼婆娑的看着凰歌，哽咽道：“小姐，您在说什么啊？” 凰歌不解的看着杏黄，笑骂道：“你这丫头，这是在做什么呢？我不过就是一下忘记了我想要说什么了。干嘛像是我要死了一样的难过。” 凰歌口中说的轻松，杏黄却是着急的掉下了眼泪，道：“不吉利的话不可以说，小姐赶快呸掉呸掉。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姐可是有后福的人，小姐切莫如此言语，伤了自己的福气。” 凰歌忙笑着，学着杏黄的样子将不吉利的话呸掉了，杏黄才罢休，对着凰歌露出了笑脸，道：“小姐，你方才说想说什么不记得了？” 凰歌略想了想，道：“我是想说，是谁说过，这一切都不必担心，有他在，一切都会好的，他只有安排。可如今，我倒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杏黄的眸光黯淡了下来，低声道：“若小姐果真想不起来是谁，那就不必想了，横竖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也就罢了。” 看着凰歌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杏黄端起旁边已经温了的药汁，递给凰歌，道：“小姐，药已经温好了，小姐趁热喝了吧。” 凰歌心头有心事，倒是也不拒绝，仰脖一口将药一饮而尽，起身淡淡的道：“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会儿。若没有什么要紧事，不要来打扰我。如果凌霄来了，就即刻叫醒我。” 杏黄服侍凰歌躺下去之后就出去了，一转身就落下了眼泪。 凤城和凰歌两个人的生命已经被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哪怕就算是凰歌忘记了凤城，两个人的过往也已经是密不可分了。 凰歌忘记了凤城，就相当于生命中空缺了一大半，永远无法填补的一大半。 就好像是灰暗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空白，突兀的让人无法接受！ 凰歌躺在床上也流下了眼泪，她深知，之前自己想不起来的那个人，一定会是凤城。 1101.第1101章 豁然开朗 这一场大病，她失去了只是关于凤城的记忆，那么，那些所有想不起来的人，都能在凤城身上找到完美的印记。 可是，凤城之前的所作所为，又该如何解释呢？ 别人不清楚凰歌的性子，可凰歌自己却是一清二楚，如果凤城没有得到自己的许可，那么连带着自己的身边都是无法靠近的。 而自己竟然成为他的未婚妻，那这证明，凤城还是有一些过人之处的。 凰歌到底是聪颖的女子，一瞬间就已经想到了事情的关键之处。 在她追问和凤城的事情的时候，昭阳和安义两个人都担心自己会对凤城动情，以至于忘情水毒发身亡。 若凤城果真爱着自己，那他做出之前那一系列的事情也就合情合理了。 不过是想要让自己相信他是一个薄情寡义，贪恋美色的男人…… 如此想着，凰歌的心情倒是豁然开朗了起来。 所谓忘情水，凰歌从未听过，她只知道，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获得幸福。 哪怕如同飞蛾一般热烈燃烧着走向死亡，她也要在死亡之前让自己的人生圆满！ 打定了主意，凰歌脑海中迅速的在构思应当如何才能逼着凤城恢复成为之前的那个凤城。 凰歌不是男子，无法理解一个如同凤城一样位高权重的男人心甘情愿的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放弃生命是怎样的一种体验。 可凰歌将心比心的明白，若换成了是自己，若非真爱，是绝对不可能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的生命去延续另一个人的生命。 若自己果真放弃了凤城，势必会开始新的生活。 可心里的空白时时刻刻都会提醒着凰歌，自己失去了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 若不能将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就算是凰歌果真能鼓足了勇气去开始新的生活也不能完完全全的放下凤城。 不管凤城身在何方，凰歌将来会托付给谁，和凤城的那些已经被遗忘的过往都是凰歌心头的一根刺，随时随地的提醒凰歌，曾经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自己放弃生命。 若凤城知道自己的一番卖力演出丝毫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是让凰歌打定了主意要追寻真相，只怕凤城会郁闷的一口老血直接吐出来。 查找真相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凰歌还是知道的。 第二天昭阳和安义来探望凰歌的时候，凰歌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凤城的好奇，甚至连带着提起凤城都没有。 原本昭阳和安义就是为了试探凰歌的态度而来，瞧着凰歌这淡淡的模样，也没有往心里去。 昭阳还热忱的邀请凰歌去漪兰殿作客，说是皇贵妃十分的想念凰歌。 若是以往，能去漪兰殿，就代表能见到凤城，凰歌是从来都不会拒绝。 却不想这一次的凰歌竟然有些为难的皱了眉头，道：“我也十分的挂念皇贵妃，只是我父亲明儿个就要回家了。我们家最近估计会很忙……” 看着昭阳那失望的样子，凰歌忍不住的道：“昭阳你放心，等我忙完了，自然就会去宫里向皇贵妃请安。” 1102.第1102章 做戏做全套 昭阳把凰歌所言一五一十的转达给凤城的时候，凤城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略带苦涩的道：“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本王时时刻刻都在祈祷，希望凰歌能够拒绝。这也证明在她的心头，战王凤城就只是战王凤城而已。可如今果真听见她的拒绝了，这心，怎么就这样疼呢？” 凤城乃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再惨烈的战斗都不曾让这位铁血战王流过眼泪，可这个时候，凤城的眼眶分明是红通通的。 为了不让昭阳瞧见自己这狼狈的样子，凤城扭过头去，背着身子对昭阳挥了挥手，道：“罢了，造化弄人，造化弄人！” 昭阳被凤城身上的哀伤感染，强撑起一抹笑容，对着凤城笑得格外勉强，道：“不管怎么样，皇兄你现在是可以放心了吧？以后也不必让那些看起来就不招人待见的女子来冒充你的枕边人了。堂堂战王殿下，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就往战王府里面带人呢？传扬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凤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似笑非笑的转身，意味深长的看着昭阳，冷笑道：“这一番话，只怕是母妃教你说的吧？” 昭阳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嘿嘿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皇兄，这些话，的确是母妃教我说的。母妃还说了，如今大皇子失踪，就算再次出现，那也是乱臣贼子。父皇就皇兄这一个子嗣了，皇兄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皇兄后院的女子都是要入宫成为妃嫔的。后宫稳则前朝稳，皇兄可要仔细掂量掂量。横竖和凰歌都不会有结果了。身为战王，怎么可能没有三妻四妾呢？过几天母后就准备为你指婚了。” 昭阳说了这许多都不见凤城开口说话，还以为凤城根本没有把皇贵妃说的话放在心上，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母妃让我问你，除了凰歌，你还中意哪家女子？” 凤城苦笑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有心思谈婚论嫁。” 不等昭阳继续开口，凤城就道：“若母妃坚持要为我指婚，那就请母后选择一位德才兼备的女子成为我的姬妾吧。记住了，是姬妾，不是战王妃。本王承诺过凰歌，此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对于这个承诺，本王要食言了。那战王妃的位置，也只会属于她。别的女人，没有资格去肖想。” “皇兄！”昭阳气急的跳脚，想要让凤城放弃这个荒唐的想法。 可凤城却一脸严肃的告诉昭阳道：“这是本王最大的让步。” 昭阳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能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好吧，我这就回宫去告诉母后皇兄的决定。希望母后能够理解皇兄才好。毕竟，要再找一个像凰歌那样的女子，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昭阳走了之后，凤城无力的滑坐在椅子上，轻声呢喃道：“既然要演戏，那就演全套的。” 1103.第1103章 密会 凤城是一个做事很谨慎的人，凰歌能想到的事情，凤城自然也是能想到的。 若是凰歌果真将凤城之前说过的承诺和做过的事情拿来一一对应，还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凤城自认为是了解凰歌的，觉得凰歌根本不可能同意和别的女子共侍一夫。 若自己先娶了别的女人为姬妾，那一定能够让凰歌死心。 正想着，凤城的管家阿良就来报告说凰歌的父亲已经距离京城不过百里，按照脚程，明日午前就能到达京城。 凤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沉重的靠在了椅背之上，轻轻的揉着自己的眉心，一副疲惫的样子。 阿良试探道：“殿下之前说过要帮凰歌小姐解决凰家的事情，让她顺利的成为家主。如今已经成了这样，殿下是否……” 阿良的话还未说完，凤城微微眯起的眼睛就睁开了来，斩钉截铁的道：“若非有特殊情况，本王说过的话，是一定要兑现的。安排下去，在距离京城五十里的时候告诉本王。本王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国舅大人。”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凰家老爷凰霸天正在密会一个凤城绝对想不到的人。 别说凤城想不到了，就是凰霸天第一眼看见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赶紧关上了门，忙道：“太子殿下，不是说你已经……怎么会？” 凤楼何许人，自然能听懂凰霸天语气中的那两个转折，嘲讽的笑道：“舅舅有话不妨直说。” 凰霸天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点不对，忙打着哈哈道：“太子殿下说笑了，咱们都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的道理，舅舅还是知道的。太子殿下前来，可是有事情需要舅舅帮忙？” 凰霸天左一声太子，右一声太子，让凤楼有几分飘飘然，觉得自己真的还是之前威风八面的太子爷。 大喇喇的对着凰霸天拍了拍肩膀，道：“舅舅说得对，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若本宫果真是有事情想要求舅舅帮忙，不知道舅舅会不会帮侄儿？” “这……”凰霸天有几分为难的看着太子，眉头紧皱，咕嘟咕嘟的喝着茶杯里的水，一连喝了好几杯，才犹豫着道：“太子殿下，不是舅舅不肯帮你。而是如今，舅舅没有什么资本来帮你。虽说舅舅是国舅，可到底也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国舅。” 太子冷冷的笑了笑，没好气的道：“舅舅这话，就是要见死不救了？” 凰霸天气急的跺脚道：“若舅舅果真是不想救你，在你进来的那一刻，舅舅就不会着急的关上门，而是赶紧扯开嗓子叫人了。这驿站里，肯定会有人愿意抓住一个谋反越狱的太子去邀功请赏的！” 见到凰霸天动了真怒，太子的眼神突然就变得柔和了起来，压低了声音道：“舅舅到底还是心疼侄儿的，侄儿心里都知道。侄儿今天来，要紧的不是求舅舅帮忙，而是想请舅舅见一个人。” 1104.第1104章 皇后的下落 凰霸天疑惑的看着太子，道：“太子殿下不是只身来此吗？” 凤楼笑得神秘，道：“舅舅一会儿就知道了。” 凤楼说完，击掌三声，片刻之后，就有一个带着黑色头巾的女子进来了，泪眼婆娑的看着凰霸天。 凰霸天惊讶的站起了身，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女子，嘴唇哆嗦了半晌，突然跪了下去，叩头道：“微臣凰霸天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赶紧上前两步，将凰霸天搀扶了起来，哽咽道：“大哥快快免礼，这里没有外人，大哥快请起来吧。” 凰霸天忙起身，让皇后在主位上坐下，关切道：“皇后不在京城皇宫，倒是到了这乡野驿站，是何道理？再说了，微臣可没有听见说皇后失踪的消息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后忙安抚凰霸天道：“哥哥稍安勿躁，且容本宫慢慢说来。” 皇后就将皇上如何宠幸偏袒皇贵妃母子大肆渲染了一遍，自然没有过多的言说凰歌在这其中起到的重要作用。 只说是战王凤城喜欢凰歌，逼着凰歌给他做了战王妃，破了历朝历代都是凰家嫡女成为太子妃的规矩。 凰霸天听了之后怒不可遏，愤然起身道：“真真是太过分了！皇贵妃和战王也实在是太目中无人了！” 凤楼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嘛？母后分明好好的，父皇就听信皇贵妃的妖言，说母后身染沉疴，必须卧床养病。还派人将坤宁宫给看守了起来，不许进出。若非我本宫想尽办法将母后置换出来，还不定会出什么样的乱子了。到时候，舅舅只怕都见不到母后的最后一面了。” 凰霸天听了唏嘘不已，道：“置换出来，那如今宫里的皇后，是何许人也？” 凤楼冷笑道：“自然是侄儿培养的死士，最为擅长易容和模仿，几乎能以假乱真。横竖父皇现在也很少召母后侍寝，是发现不到端倪的。如今，那步棋子，也正好能派上用场。” 皇后的眉眼也凌厉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漪兰殿那贱人，妄想成为整个凤凰最尊贵的女人，取代本宫而存在，简直是做梦。大哥，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母子啊！” 凰霸天最为心疼皇后，听着皇后如此说，也不禁有几分怒气，头脑一热就道：“皇后想要微臣如何？” 皇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道：“凤城对歌侄女儿可谓是走火入魔了。为了让歌侄女儿成功的成为凰家的家主，一定会想尽办法取得哥哥你的同意。到时候，哥哥你可以这样……” 皇后凑近了凰霸天的耳边，嘀咕了许久，最后才意味深长的道：“大哥，此计如何？” 凰霸天眉头越发的皱了，道：“皇后此计甚妙，只是，微臣担心，战王殿下未必肯如此做。” 凤楼脸上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冷笑道：“这一点，舅舅你就放心吧。战王凤城为了歌妹妹，可是愿意放弃一切。” 1105.第1105章 葵妹 凤楼的说法在凰霸天看来是不值一提的，甚至是肤浅幼稚的，毕竟从古至今都不会有任何一个男人会心甘情愿的为了一个女人付出这么多。 可当他行进到距离京城还有五十里地，看见凤城派过来的使者阿良的时候，才彻底相信了凤楼说的那些话。 凤城为了能让凰霸天支持凰歌，果然愿意付出不菲的代价。 凰霸天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可在阿良走了之后，凰霸天的内心开始了天人交战。 太子的为人，凰霸天自然是知道的。 若太子有真本事，也不至于会让凤城事事给抢了先机。 不过说起来，皇后到底是他的亲妹妹，这些年她不在京城，凰家也多靠她来照拂。 她以皇后之尊纡尊降贵的说了那些话，凰霸天还真的没有理由去拒绝。 可如今凤城才是正统，是皇上眼睛里唯一的继承人。 而且他能给凰霸天的，是凰霸天梦寐以求的军权。 尽管太子在成功之后也能给凰霸天这些，可到底身上背负着乱臣贼子的罪名。 一时间，凰霸天陷入两难之间。 一宿未眠，凰霸天第二天回到家的时候眼眶乌青，看起来格外狼狈。 整个凰家，除了被关在舞阁之中的凰舞，连带着凰老夫人一起都在大门口迎接凰霸天。 “老爷可算是回来了。”大太太最为激动，一看见凰霸天下马车就眼睛放光的扑了上去。 可却看见凰霸天竟然又转身，小心翼翼的从马车里扶出来一位长得天姿国色，穿的彩绣辉煌的女子来。 大太太一瞬间愣住了，还没有来得及吭声，就看见凰霸天领着那娇羞无限的女子走到老夫人身边，对着那女子介绍到：“葵妹，这是娘。娘，这是葵妹，对儿子有救命之恩。” 葵妹深深一福，格外害羞的低声道：“葵妹给娘请安。” 看着那风情万种的女子，看着凰霸天对那女子小心翼翼的模样，大太太等人心头都是一阵酸涩。 这就是她们盼了半年的夫君，此番归来，却是带回来了这样一位绝色佳人。 老夫人原本精神头就很短，如今也是靠着药物撑着才有这般精神矍铄的模样，一看见葵妹，脸色就有几分变了，不咸不淡的道：“这一声娘，可不敢当。葵姑娘你若是愿意，就跟着大家喊老身一声老夫人。若不愿意，就叫老身老太婆。凰启媳妇，给葵姑娘收拾一间客房，然后备上厚礼，多谢葵姑娘对你父亲的救命之恩。” 葵妹一听，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的对着凰霸天道：“天郎……娘这是……” 凰霸天眼瞧着气氛不对，忙打圆场道：“娘，葵妹不是外人。她已经是儿子的女人，她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孙子呢。”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道：“邱氏肚子里也有你的骨肉，怎么不见你对她有多关心？” 凰霸天这时候才注意到大腹便便的邱氏，忙上前一步将邱氏搀扶了起来，嗔怪道：“都这么大的肚子了，干嘛还下跪，好生养着。从此以后，见了老爷，也不必下跪了。” 1106.第1106章 交换条件 若是换了别人，能得到这样的待遇，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偏生邱氏是个淡薄的性子，对着深宅后院的所谓情感也不抱什么希望。 只是象征性的笑得温婉，柔声道：“多谢老爷。老爷一路辛苦了。” 凰霸天最是喜欢邱氏这柔顺的模样，哈哈大笑道：“不辛苦不辛苦，能顺利的回家，看见阖家安康，再苦也是不苦的。” 大太太的眼睛落在凰霸天和邱氏交叠的手上，闪过一抹怨毒，上前假意道：“老爷，这都回来了，且先进屋歇着吧。这站在大门口的，哪里像话。” 凰霸天扫了葵妹一眼，大太太就会意的道：“葵妹的事情，就交给妾身。老夫人和老爷许久未见，想必是有很多体己话要说。加上老夫人在这门口等候老爷多时了，老爷先送老夫人回千秋阁吧。” 凰霸天原本是不喜欢大太太的，可听着她这一番话倒是也有几分大家主母的样子了，不禁接连点头道：“好，就听你安排。母亲，儿子送母亲回去歇着。” “邱氏，你身子重，先回去歇着。赵氏，你和邱氏关系向来亲厚，亲自送她回去。”老夫人也有几分支持不住了，顺手就将手搭在了凰霸天的手上，转头看了看站在人群之中的凰歌，道：“凰歌，你也来。其他人都散了吧。凰启媳妇，那葵姑娘，你可要安顿好了。若有任何差错，老身唯你是问。” 娄氏苦笑道：“孙媳谨遵祖母之命。” 一回到千秋阁，老夫人就甩开了凰霸天的手，冷哼了一声，道：“说吧，那个葵妹是怎么回事？” 凰霸天最开始是吓了一跳，随即就主动扶了老夫人的手臂，道：“三个月前一次狩猎，儿子的坐骑突然受惊狂奔，若非是葵妹相救，儿子已然掉下深涧，成为亡魂了，哪里还能平安无事的出现在母亲面前。葵妹一个人孤苦伶仃，儿子就留她在身边伺候。一次酒后动情，葵妹就有了儿子的骨肉。这一次，儿子回京，说什么也不能抛下葵妹母子。只求母亲给葵妹一处容身之地。” 老夫人淡淡的瞥了凰霸天一眼，又看了看凰歌，道：“想要让老身留下她，倒也容易。你只需要答应老身一件事，老身也就成全了你。” 一听这件事情有戏，凰霸天哪里还顾得上思考，忙点头道：“母亲请说，只要是母亲说的事情，儿子就算是赴汤蹈火也一定会为母亲办妥当了。” 老夫人一生也就凰霸天和皇后这两个孩子，对他们也十分的宠爱。 否则也不会惯出皇后那嚣张跋扈的脾性，如今外出多年的儿子终于要回京了，从此也就能承欢膝下，若自己百年归老，也是有人守在床边送终的，老夫人心情也十分的好。 以凰霸天的身份地位，就算是纳了葵妹，也是人之常情。 更不必提救命之恩和肚子里凰家的骨血了。 眼下之所以在这件事情上捏着，那是为凰歌的事情打基础。 1107.第1107章 支持 眼瞧着凰霸天都答应了，老夫人也不再继续坚持了，开门见山的道：“凰歌已经拿到了家主令，并且得到了长老团的认可。只是你媳妇对此颇有微词，觉得老身太过于偏袒凰歌。老身希望你能站出来支持凰歌成为新家主。” 凰霸天瞬间愣住了，凤楼来找他，是为了凰歌接任家主的事情。 凤城来找他，也是为了这件事。 这自己的亲娘找自己，还拿捏着事情和自己作交换，竟然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凰霸天诧异的看了看凰歌，似乎是想要看看为什么自己这个女儿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和支持。 凰歌早料到了会有这一刻，毫不畏惧的迎上了凰霸天的眸光，恭恭敬敬的屈膝道：“女儿给父亲大人请安，父亲大人一路辛苦了。” 凰歌这落落大方的态度，一瞬间就赢得了凰霸天的好感。 心头不禁有了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那好像是在说：“看，这就是我凰霸天的女儿。” 凰霸天是熟悉凰舞的，自然知道凰舞的娇蛮跋扈和小家子气。 最开始听见凤楼说凰舞疯了的时候，心头还是有几分心疼的，可在见了凰歌之后，对凰舞的那几分心疼也就淡了许多，忙将凰舞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凰歌的肩膀，道：“好，好，好，不错，不愧我凰霸天的女儿。就冲着这丝毫不输给皇室公主的气魄，父亲支持你！” 凰霸天此话一出，不光是凰歌，就连老夫人也有些惊讶了。 都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顺利。 一直等在怡然居，想要和凰霸天商量如何将凰歌从家主之位上拉下来的大太太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两眼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好容易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老爷果真同意让那小贱人出任家主？” 正逢凰霸天进门，眉头一皱就厉声喝斥道：“身为母亲，怎么可以如此辱骂自己的亲生女儿？” 大太太瞬间疯魔了一般的掀开被子冲到凰霸天面前，在凰霸天身上撒泼道：“都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可你这个情人也太过于心狠了一些。她都可以对舞儿那样的心狠手辣，为什么妾身不能骂她？妾身十月怀胎带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妾身不仅仅可以骂她，还可以杀了她！” 盼了这么久盼来的希望在一瞬间就落空了，大太太的情绪有几分不受控制，看着凰霸天的眼神也有几分不善。 凰霸天反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大太太脸上，没好气的呵斥道：“闭嘴！如今歌儿已经是家主了。辱骂家主，乃是死罪。为夫不告发你，不过是看在多年的夫妻之情上。你以后若还敢放肆，别怪为夫不讲情面！” 这一巴掌，击碎了大太太所有的幻想，声色俱厉的吼道：“凰霸天，你居然为了那个小贱人打我！” 话音一落，又一个巴掌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大太太的脸上。 鲜红的五指印让大太太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1108.第1108章 休 “你！”大太太张了张嘴，只说出了一个字就看见凰霸天凌厉的眼神，瞬间将话都吞了回去，转而说起另一个话题，道：“老爷忘记了当初为什么会迎娶妾身过门吗？如今宫里皇后不得势，若没有我表哥的照佛，只怕是寸步难行。” 如果凰霸天在回来的路上没有遇到皇后，这个时候只怕是果真有几分迟疑。 可如今皇后都不在宫里，就算是公孙太医卯足了劲儿，也是帮不上半分忙。 加上这些年来，大太太动不动就用宫里的皇后来威胁凰霸天，也让凰霸天有几分疲惫了，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毫不留情的道：“若你还有几分记性，就应该知道。就算是有你表哥的帮助，皇后这些年的日子也十分的不好过。否则，也不会让漪兰殿的皇贵妃抢了皇后的宠爱！” 这是第一次，凰霸天在大太太抛出了皇后这个杀手锏之后都没有退让。 大太太的脸色有几分惨白，嘴唇微微哆嗦着，半晌，才问出了一句没脑子的话：“老爷的意思是说，妾身的表哥办事不力？” 凰霸天冷笑道：“亏你有自知之明。从此以后，凰家不会对上官家和公孙家有任何生意上的来往。你那两个娘家的侄女儿，若一年之内肚皮还没有动静，就主动滚回上官家。凰家从来不养废物！” 凰霸天说完，甩了甩袖子转身就走，仿佛多看大太太一眼都不愿意一样。 大太太彻底的慌了心神，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凰霸天的衣袖，大声质问道：“你要去哪里？” 凰霸天紧紧的捏着大太太的手腕儿，毫不留情的甩了出去，寒声道：“妾身知道老爷是想要去葵妹那边，可妾身才是嫡妻，老爷刚回家的第一天，理应留宿妾身院子里。若老爷此番去了葵妹那边，传扬出去，只怕会被别人说老爷宠庶灭嫡呢！” 凰霸天猛然回头，微眯着眼睛看着大太太，厉声呵斥道：“贱妇，这也是你身为嫡妻应该说的话吗？葵妹怀着身孕，又是初来乍到，老夫不应该去关心一下她吗？” 大太太不依不饶的抓着凰霸天，任由凰霸天如何呵斥都不肯放手，倔强道：“总之，老爷回家的第一天，是一定要在妾身这里留宿的。也不为别的，只为了妾身嫡妻的尊严！” “尊严？”凰霸天的笑容中透出几分诡异，冷笑道：“老夫今儿个高兴，你还是这凰家的嫡妻。若老夫不高兴，你就只能成为下堂妻。当初上官家以公孙太医辅佐皇后为条件才换得了老夫娶你为妻。你觉得，公孙太医如今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老夫还不敢休了你吗？” 一听到“休”这个字，大太太的脸唰的就白了起来，努力的摇了摇头，越发紧的攥住了凰霸天的衣角，呢喃道：“不要，老爷不要。妾身知错了。妾身给葵妹准备了许多安胎补气的补品，妾身这就吩咐下人给葵妹送过去。” 1109.第1109章 讨好 大太太一边说，一边十分殷勤的叫下人准备。 黄霸天倒是也不急着走了，好整以暇的坐了下来，微眯着眼睛看着大太太在那边忙活。 可怜大太太还以为自己此举深得黄霸天的欢心，恨不得能够将自己压箱底的好货全部给掏出来给葵妹送过去。 大太太不是一个聪明人，可是在男女之事上却看得十分清楚。 黄霸天对葵妹的眷顾，是从未给过府里诸位女人的。 哪怕是如今身怀六甲的邱氏，也不过是在黄霸天那里分的了一丁点儿温柔罢了。 之前黄霸天是情急，盛怒之下说出了要休了大太太这样的话，也让大太太感觉到了危机。 如今葵妹身怀有孕，又深得黄霸天的宠爱，若是能拉拢了葵妹，大太太觉得自己的位置方才能稳定了。 抱着这样的态度，大太太准备的就不止是补品了，还有许多绫罗绸缎和珠宝首饰。 黄霸天原本只当大太太是随口一说想要敷衍讨好自己，却不想竟然看见了三个大箱子摆在自己面前，一时间倒是有几分惊讶了，诧异道：“夫人这是何意？” 大太太略有几分羞涩的笑着，脸上流露出一抹真诚的神色，道：“妾身无德，在生育了舞儿之后，肚子就没有动静了。这些年，府里的姐妹们也只有邱家妹妹有了身孕。妾身自知不能为老爷开枝散叶是妾身的不是。如今府里添了新妹妹，而且怀有身孕，简直是双喜临门。妾身身为老爷的嫡妻，理应有所表示。这些东西，权且当成是妾身给葵妹的见面礼吧。” 黄霸天的脸色柔和了不少，欣慰的点了点头，道：“这些日子，夫人倒是懂事了不少。想必夫人这一番心意，葵妹也能明白并且接受。” 大太太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之意，眼神瞟向站在旁边的连翘，心头暗暗决定，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自己都一定要听连翘的。这丫头的计谋，还果真是有用。 大太太的心思还在乱转，黄霸天就轻轻拍了拍大太太的手，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随老夫一起去探望葵妹。这山高路远，长途跋涉的，也是够辛苦她的了。” 大太太心头十分不悦，黄霸天只知道惦记葵妹一路跋涉辛苦，就不知道体谅她一个人在家里操持家务有多累。 甚至连带着凰舞的病情也不曾过问一下。 就在大太太即将发怒的时候，走在大太太身边的连翘恰到好处的扶住了大太太的手臂，柔声道：“大太太小心，奴婢扶着您。” 大太太猛然惊醒，轻轻的拍了拍连翘的手，示意自己已经没事了，对着黄霸天扯出了一抹笑容，道：“老爷说的是，葵妹的确辛苦了。妾身知道葵妹性情恬淡，不喜欢喧嚣之地，特别将府里最为雅清的映雪轩给了葵妹，让她安心养着身子。老爷去瞧见了，一准儿喜欢。” 黄霸天笑得合不拢嘴，点头道：“夫人觉得妥当就好，有劳夫人费心了……” 1110.第1110章 你们的人 大太太一路上都和黄霸天说着府里的新鲜事情，刻意避过了凰歌。 因为这段时间的凰歌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于耀眼，大太太生怕说多错多，反而让黄霸天注意上了凰歌。 更何况这个时候黄霸天的心思都在葵妹的身上，倒是没心思如何关注凰歌。 就连凰舞的事情，大太太也压了下来，只跳着黄霸天喜欢的事情来说。 横竖黄霸天这次回了京城暂时不会离开，大太太觉得自己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慢慢的和黄霸天将一些事情说明白。 以前的大太太不懂得隐忍，对于连翘的一些安排还经常会有抵触的情绪，可自从凰舞出事之后，大太太对连翘几乎是言听计从。 就算是知道了连翘并非是连嬷嬷的孙女，也愿意将连翘留在身边。 凰歌太厉害了，凰歌身边的人层出不穷的护着她，若不借势，大太太怕自己凰家嫡母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黄霸天甚少在家里，这一次去映雪轩倒是很满意大太太的安排，对她一阵夸赞。 只是夸赞归夸赞，黄霸天最后还是留宿在了葵妹的映雪轩。 原本黄霸天是想要回去怡然居陪着大太太的，好歹她的嫡妻。 却不想葵妹在送二人出来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大夫说了，这是长途跋涉之后胎气不稳呢。 黄霸天知道之后就执意留在这里陪着葵妹了，只将大太太恨得牙痒痒的。 “葵妹那个贱人，分明就是装的。偏生老爷还愿意相信她。”大太太的脸有几分扭曲，对着连翘一顿呵斥，厉声道：“你，你不是很厉害的吗？怎么？怎么这会儿不说话了？” 连翘面无表情的看着大太太，道：“奴婢倒是觉得，老爷今儿个不留宿怡然居，对大太太来说，是好事。” “放屁！”这样的大户人家，最为在意的就是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姑且不论葵妹是妾，就只说黄霸天外出许久未归，好歹也应该陪着留在府里的几位。 那邱姨娘的肚子，可是七个月了，比葵妹金贵着呢。 大太太越发的想着，心头的火气就更甚了，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道：“不行，不能就这样白白的便宜了贱人。连翘，你法子多，一定有办法弄掉那个小贱人肚子里的孩子，对不对？最好是连那小贱人也一起死了！” 大太太的眼神变得狰狞了起来，眸光中涌动着熊熊怒火。 连翘对大太太说不上尊敬，顶多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可大多数的时候，大太太的要求，连翘都会答应。 却不想这一次，连翘竟然平静的摇了摇头，道：“谁你都可以动，唯独葵妹不可以。” “为什么？”大太太的眸光陡然亮了起来，略带惊慌的指着连翘语无伦次的道：“她，她是你们的人？” 连翘也不否认，轻描淡写的瞥了大太太一眼，淡淡的道：“和你没关系。这个时候的你更应该关心的是，要如何帮着你的两个儿子应对明天的局！” 1111.第1111章 未雨绸缪 大太太的眸光顷刻间就淡了下去，笼罩上了一抹哀愁，不过也仅仅是片刻，就又生龙活虎了起来，耀武扬威的道：“怕什么？山儿和楠儿都是有些本事的人，账目上的事情早就已经摆平了。别说凰歌如今是大病初愈的病秧子，就算是她龙精虎猛的，也照样查不出什么破绽！一个年纪轻轻的黄毛丫头，想要和我斗。简直是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 连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和鄙夷，冷哼了一声，道：“大太太说的是不错的。二少爷和三少爷的确已经将账面上的事情抹平了。可二位少爷是用什么去抹平的账目，想必大太太也是清楚的。更何况，那是半个月之前出的事情。谁知道这半个月以来，二位少爷有没有惹出什么大乱子。难道大太太没有发现，最近二少奶奶和三少奶奶都不大来请安了吗？照理，她们应该每天来请安才是。” 大太太是秋日里树梢上的枯枝，一点火就着。 连翘不过轻描淡写的提了两句，大太太就已经急吼吼的派人将上官氏姐妹都叫了过来。 让大太太诧异的是，这两姐妹竟然不约而同的化了浓妆。 那脸上的脂粉多的连带着大太太都看不过意了，厉声道：“瞧瞧你们这不争气的样儿！将自己糊得如同一张死人脸一样。姜艳，还不赶紧的去打水给两位少奶奶净面？” 大太太是喜欢自己的儿媳妇打扮的赏心悦目，可不喜欢她们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上官氏姐妹都低着头，一声不吭，从一进门开始就装聋作哑，生怕自己一开口就漏了馅儿。 如今瞧着要去净面，也不敢争辩，生怕惹恼了大太太，失去了她们在凰家唯一的依靠。 大太太趁着上官氏姐妹出去净面的功夫，斜着眼睛看着连翘，意味深长的道：“连翘，你是不是听说了一些什么？” 连翘略有几分迟疑，在大太太的万般逼问之下才缓缓透露道：“其实也是奴婢无意间听见小丫头们说的。说是二少爷和三少爷这两天的脾气大得很。经常无缘无故的殴打两位少奶奶。两位少奶奶为了维护丈夫的声誉，也无处声张，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奴婢也是担心这二位万一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在老爷才回府的这个节骨眼儿上……” 大太太深深吸了一口气，颇以为然的看着连翘，不停的点头道：“你说的很是。还是你心细。我这院子里，少了谁可都不能少了你。罢了，去瞧瞧她们。若果真有什么，叫她们不必藏着掖着。趁着如今老爷还没有发现，没有发作出来，都给说出来。” 连翘应了一声赶紧的去了，不多时就带着上官氏姐妹过来了。 两姐妹低着头，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畏畏缩缩的站在门边，怯弱的不敢上前。 对于自己这两个娘家的侄女儿，大太太是又心疼又恼怒，长叹了口气，道：“抬起头来，让母亲瞧瞧。” 1112.第1112章 求母亲 上官氏姐妹两个人倒是退让了起来，彼此拉扯着，谁都不肯上前走到大太太身边。 大太太原本就不喜欢她们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如今见到这样就更是生气了，怒气腾腾的拍着桌子，厉声道：“都抬起头来！” 自从上官氏姐妹进了凰家的大门，大太太就从未对她们假以辞色，这次倒是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齐齐抬起头来。 这不抬头倒是不打紧，一抬头就让大太太心疼的心肝儿都痛了，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上前来，一手拉着一个，痛心的道：“怎么会弄成这样，是谁打的？” 话音还未落，两姐妹倒是齐齐的“哎呀”了一声，却是大太太的手捏疼了她俩。 大太太下意识的低下头，就看见露在外头的手腕儿上都是瘀伤，不可置信的将衣袖撸了上去，就看见斑驳的淤痕。 大太太怒极攻心的道：“是谁，是不是那两个不成器的混小子？” 上官氏姐妹只管哭，也不吭声。 大太太瞧见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就只能下令让连翘去请了凰山和凰楠过来。 上官氏姐妹一瞬间坐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大太太鬼哭狼嚎的道：“母亲不要，母亲不要啊。若是母亲不过问，媳妇还能活一条命。可若是母亲果真叫了相公过来。只怕媳妇活不过今晚了呀。” 大太太眉目充血的怒道：“这还反了天了。好好的上官家的嫡小姐，也是任人羞辱的吗？我还没死呢！连翘，去，派人将那两个逆子给我叫回来！” 大太太是心疼儿子，可这两个媳妇都是自己娘家的侄女儿。 若是两个侄女儿被打成了这样，自己这个做婆婆的，做姑姑的都没有一点反应，传回上官家，该被耻笑成为了凰家的主母都不能庇佑自家的侄女儿了。 大太太是个重脸面的人，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发生而不管的！ 连翘转身一走，大太太就迅速的将上官氏姐妹扶了起来，语重心长的道：“母亲知道你们受委屈了。你们放心，你们不仅仅是母亲的儿媳妇。更是母亲娘家的侄女儿。母亲说什么也是要为你们出这一口气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上官氏姐妹对视了一眼，双双再次跪在地上，哭泣哀求道：“求母亲救救您的儿子和媳妇吧！” 大太太原本以为上官氏姐妹肯定会告状的，却不想两个人竟然异口同声的说了这样的话，倒是被吓了一跳，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大太太怒极攻心，将桌子捶得嘭嘭嘭的响。 上官婉如生性柔顺一些，讪讪开口道：“相公的账目出了问题……这些天，每天都逼着媳妇拿出自己的嫁妆去贴补账目。媳妇的嫁妆实在是有限……媳妇拿不出嫁妆，相公就对媳妇拳脚相加……求母亲救救相公，那帮人说了，若相公这几天还拿不出钱，就要废了相公。然后将媳妇卖去窑子里……” 上官婉如说着，嘤嘤的哭了起来。 1113.第1113章 酗酒 “混账话，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动我们凰家的人！”大太太怒不可遏的起身，若是能知道是谁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大太太肯定恨不得即刻就扑上去将那些胡搅蛮缠嚼舌根的人撕得粉碎。 大太太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凰启无疑是最为出色的。 可惜的是，凰启娶了一个不被大太太喜欢的女子。 而且凰启看上起十分宽厚温良，实际上性格倔强，不那么容易被大太太掌控。 所以尽管凰启很出色，却也不怎么被大太太心疼。 相比之下，大太太更加心疼事事都以大太太为先的凰山和黄楠兄弟。 自然，这和两兄弟按照大太太的安排娶了上官家的女儿也有一定的原因。 这根时候听到自己心疼的儿子被别人这样威胁，大太太自然是怒不可遏，一把拉起上官姐妹就要去映雪轩找黄霸天，让黄霸天出面给主持公道。 按照常理，上官氏姐妹应该感恩戴德的跟着大太太前去，却不想上官氏姐妹竟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后退，挣脱了大太太的手，继续跪在地上，哭泣道：“母亲，不可以，不可以去找父亲啊。这件事，若是给父亲知道了，父亲一定会打死相公的。媳妇之所以求母亲，是希望母亲能帮相公一把。若非如此，我们二房和三房就完了啊！” 看着两个哀哀哭泣的媳妇，大太太心乱如麻，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许久才长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一切等山儿和楠儿来了再定夺。” 大太太口中如此说着，可心里却是知道的，这一次，还不知道要填进去多少银子。 想到这里，大太太就长吁短叹的肉疼得慌。 上官氏姐妹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一声也不敢吭，生怕自己说多错多，一切的一切，都还是要等着自家的当家男人来了再说。 如此想着，上官氏姐妹就更加的安分了。 不出片刻，凰山和凰楠都已经来了。 只是这二位爷却不是自己走着来的，而是被人抬进来的。 那酒气熏天的模样，让大太太看了气不打一处来，忙掩住了口鼻，对着他俩挥了挥手，脸上还带着几分嫌弃的道：“去去，找人给弄醒了来。” 这醒酒就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上官氏姐妹心头有愧，也一直跪在那里。 大太太心头有些心事，加上要照顾凰山和凰楠倒是也顾不上她们。 等凰山和凰楠能够开口说话了，都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说吧！”大太太一脸冰冷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一双儿子，心头隐约有了几分预感，却不敢往下想。 若事情果真和她想的一样，那对于凰家，对于她和两个儿子来说，都是莫大的打击。 如果发生在平日里，大太太还能想方设法的去想点法子。 可如今，凰歌掌管凰家，凰霸天归来，这一切都让大太太措手不及。 大太太倒是做好了思想准备想要接受一切，可凰山和凰楠两兄弟却还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1114.第1114章 私房钱 大太太怒极攻心，一巴掌扇在了凰山脸上，厉声道：“混账，你是二哥，你来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凰山挨了巴掌，忙叩头道：“母亲大人息怒，儿子说就是了。” 听着凰山的讲述，大太太的脸色简直是精彩纷呈，变化极快。 最后目瞪口呆的看着凰山，不可思议的道：“你们的意思是说，你们手中的商铺地契和田庄地契都已经抵押出去了。还因为赌博欠债，让房契和地契都成了死契？不光如此，还欠下巨额债务？” 凰山和凰楠都看出来了大太太的失望。 可事到如今，他们俩兄弟除了哀求大太太帮忙之外也别无他法。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膝行到了大太太身边，一人抱住一条腿儿不撒手，哀嚎道：“母亲大人救救儿子啊。若儿子给不出银子，不光是房契地契没有了，就连儿子们的小命儿都难保啊！” 两兄弟一边说，一边将手臂上的伤痕露出来给大太太看。 大太太原本就心疼凰山和凰楠，如今瞧着两个人身上的伤痕，眼泪更是扑簌簌的落了下来，一手一个的揽着，嚎啕大哭道：“我可怜的儿啊！” 凰山和凰楠一看有戏，赶紧哭的更加大声了，希望借此能得到大太太的同情。 母子三人抱头痛哭，也让上官氏姐妹伤心不已，分别上前陪着自家的男人。 一时间这怡然居倒是鬼哭狼嚎，好不热闹。 好容易大家都消停了，大太太沉重的叹了口气，分外慈爱的抚摸着凰山兄弟的头，含笑道：“你们兄弟，到底是母亲一手带大的孩子。不管你们做了什么事，也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母亲都会帮衬你们。” 大太太说完，抹了一把眼泪，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起身去了里面的房间里。 不过多时出来的时候，手里就捧着一个大匣子。 郑重的交给两兄弟，道：“这是你们的母亲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都在这里了。你们看看够不够？若是不够，母亲再给你们想想法子。如今府里的账目虽说已经抹平了。可我也不希望外头的事情闹腾到府里来。” 捧着沉甸甸的匣子，凰山兄弟格外高兴，忙点头承诺一定能处理好府外的事情。 上官氏姐妹却十分好奇，好奇大太太这半辈子到底攒下了多少私房钱，也顺带和自己的小金库比较一番，就催促着自家男人打开匣子。 大太太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这两个媳妇的意思，倒是没有反对，任由他们打开了。 大太太自信，自己出嫁前是上官家嫡长女，出嫁后是凰家主母，还是有几分底气的。 却不想，凰山和凰楠一脸欣喜的打开之后，迫切的抓起那些银票，数了数，然后不可思议的道：“母亲，没有了吗？” 大太太没好气的道：“这凰家之前一直都是你祖母在管家。后来娄氏进门，管家权就逐渐交给了娄氏。你母亲能存下这点体己银子，也还是自己上省吃俭用的生下来的。” 1115.第1115章 不算好消息 凰山和凰楠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势在必得。 两个人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都看了一眼自家的媳妇。 上官氏姐妹暗暗点头，不约而同的嚎啕大哭，爬着上前一人抱着一根大太太的大腿，道：“母亲啊，事到如今，您就不要藏私了啊。您的儿子和儿媳妇都要身首异处了，难道母亲还惦记着自己的私房钱吗？” 大太太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媳妇，颤抖着声音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的私房钱不都给了你们了吗？你们是我的后人，我就算是存再多的私房钱那也是为了你们。都是用在你们身上的。这件事情尚且不提，就是这之前，我作为婆婆，又少帮衬你们了吗？” 凰山和凰楠脸上都露出一抹愧疚之色，可想着那些恶人的逼债，两个人的脸色即刻就变得更加难看了起来，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将手中抱着的匣子还给了大太太，起身将上官氏姐妹拉了起来，作势要走。 大太太一下子慌了神了，冲上前拉扯着凰山兄弟俩，厉声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凰楠原本就不是一个心细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更加不会想太多了，梗着脖子粗声粗气的道：“这点银票，原本也不够我们兄弟俩还债的。与其耗尽母亲的私房钱，还不如直接找那些人求个痛快。若是皱一下眉头，爷就不叫凰楠！” 凰山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附和道：“就是，堂堂后族的嫡少爷，居然被这点小钱逼得走投无路，这传扬出去。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不过想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尚且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这些所谓名声呢。” 听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越说越不像样，大太太气的一巴掌就扇在凰山脸上，厉声道：“逆子，两个逆子！” 上官婉茹瞧见自己的夫君被打，当即撒泼一样的跪了下来，拉扯着大太太的裙子，哀哀哭泣道：“反正凑不够银子，我们也一样要死，还不如，母亲就将我们四个都打死了，倒也干净！” “你们……你们……”大太太气的浑身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上官氏姐妹赶紧将大太太扶到一边的贵妃榻上歇着，一边声泪俱下的陈情，一边诱哄大太太回去上官家找上官家帮忙。 大太太一脸犹豫，最终摇了摇头，道：“这不妥当。之前你父亲不在府里，母亲还能对上官家帮衬一二。如今你们父亲回来了，已经开口说了以后不会再和上官家以及公孙家有任何的生意上的往来。就这一点，母亲已经觉得对不住上官家了。到这个时候，又哪里还有脸面回去借银子呢？” 这个消息，对于凰山和凰楠以及上官氏姐妹而言，都不算好消息。 上官氏姐妹面面相觑，都没有想到黄霸天才回来不长的时间，局势就变得这么不利了。 凰山眸光一寒，阴阳怪气的道：“这么说来，父亲是想要支持关雎园那小贱种上位了？” 1116.第1116章 第一千一百一十五张 好法子 在得到大太太肯定的答复之后，凰山兄弟俩的眸光都变得阴狠了起来，几乎是毫无形象的唾骂道：“凭什么，那个小贱人凭什么？这一家之主的位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落到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中。更何况，她可是要出嫁的。还是嫁给战王凤城。难道说，父亲大人是想要将整个皇家拱手送给凤城吗？” 凰楠深以为然的点头道：“父亲这个决定，实在是有失妥当。母亲，你应该劝诫父亲。这家主之位，就算是父亲不愿意承担，母亲也是足够胜任的。再不然，二哥和儿子都可以的。怎么会……” 凰楠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太太就打断了凰楠的话，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如今最为要紧的问题是。你们俩兄弟外面的欠债应当如何处置？母亲的私房钱，可就真的只有这点了。再多的，母亲也拿不出来了。” 上官婉秀小声嘀咕道：“母亲当年可是以上官家嫡女的身份出嫁，那嫁妆……可是不少吧……” 上官婉如跟着上官婉秀起哄道：“是啊，母亲就算是不愿意去娘家求援，也可以把嫁妆变卖了啊。别的不说，就母亲的那些珠宝首饰，也都值不少银子。” 上官婉如一边说，一边偷空看着旁边的大太太，心里有几分忐忑。 她原本就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这一番话，自然是有人教过她的。 大太太从之前的盛怒也冷静了下来，就算是听说自己的儿子和媳妇打自己嫁妆的主意也都没有吭声，半晌，才沉重的叹了口气，对着连翘无力的道：“去吧，去将库房里锁着的那些值钱的玩意儿都给他们。能凑多少，是多少吧。” 连翘眉头微皱，略带担忧的道：“大太太这些年经常接济二少爷和三少爷，那嫁妆，早就已经虚耗得差不多了。只怕是全部变卖了，也还差很远呢。” 凰山跳起来指着连翘道：“你个贱婢，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 大太太是知道连翘脾性的，更是知道这个女子身上有颇为不弱的功夫。 生怕自己的儿子受委屈，忙叫道：“连翘。” 连翘意味深长的看了大太太一眼，语气冰冷的道：“若大太太和二位少爷不介意的话，奴婢倒是有个好法子。” 凰山诧异的看着连翘，冷笑连连：“笑话，小小婢女，还比爷有能耐？” 连翘生的倒是品相端庄，站在大太太身边倒是也像正儿八经的小姐，此刻被凰山怀疑，那一张冰冷的脸上也没有一丁点儿的表情，冷哼了一声，道：“奴婢入府之前可是在山上拜师学艺。奴婢的师伯师兄们也不乏有本事的人。奴婢就不能有法子了？自然，若二位少爷觉得奴婢为人低贱，不配给二位少爷出主意，那二位少爷请自便。好走不送！” 凰山和凰楠不经常来大太太这边请安，自然是不知道连翘的本事，可上官氏姐妹却是知道的。 1117.第1117章 可愿意担保 眼瞧着连翘生气了，上官氏姐妹赶紧一左一右的靠着连翘，娇声软语的道：“连翘姐姐，可别生气。请坐，有什么好法子，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参考一下。” 凰山和凰楠不清楚连翘，可却了解自家的女人，知道自家的女人也是心高气傲的那一种，若是这个连翘没有真本事，也不能让自家的女人如此的低声下去。 两兄弟看了看大太太，发现大太太竟然也没有反对，心里也就有底了。 只是那大少爷的面子一时半会儿还是抹不下来，脸色讪讪的站在旁边，也不阻拦上官氏姐妹。 连翘从来都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女子，被凰山那样下了面子，心情自然不是很好，任由上官氏姐妹磨破了嘴皮子都不为所动。 那似笑非笑的样子，真的让上官氏姐妹脸上十分挂不住。 若非是走投无路，上官氏姐妹还真的不想受这个窝囊气。 可都已经被逼到这个份儿上了，生命还是比面子重要很多的。 上官婉秀眼瞧着自己无法说动连翘了，干脆走到大太太身边，撒娇的摇晃着大太太的手，柔声道：“母亲，连翘姐姐可是母亲的身边人，不如母亲帮着媳妇向连翘姐姐说说好话吧？” 上官婉秀此言一出，包括凰山和凰楠两兄弟在内的四双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大太太，就等着大太太开口帮大家求情。 大太太沉重的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连翘，颇为无奈的道：“连翘丫头，我知道你是有法子的人。你就帮帮他们吧。” 连翘唇角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大太太的这句话，好容易等到了，心头自然是高兴的。 可脸上却是丝毫不表现出来，只淡淡的瞥了大太太一眼，慢条斯理的道：“自从连翘入府以来，多亏了大太太对连翘的照顾。连翘也不是忘恩负义薄情寡义之人，只要大太太开口，连翘自然愿意施以援手。” 上官氏姐妹喜出望外的看着连翘，两个人都拼命的点头道：“多谢连翘姐姐，多谢连翘姐姐。” 连翘冷哼了一声，带着一抹讥诮的道：“二位少奶奶别激动，也先别急着谢我。这一切都是看在大太太的面子上。奴婢和二位爷不熟悉，二位爷如今的情况也不适合担保，所以即便是奴婢牵线搭桥，那也只能是大太太出面，只要大太太肯替二位爷担保，答应奴婢的条件，奴婢说什么都要帮大太太这个忙的。” 大太太的心头“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看着连翘，摇了摇头，道：“若是那个条件，我不能答应。” 连翘唇角讥诮的笑容还未绽放，凰山和凰楠夫妻就已经跪在了大太太面前，眸光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格外激动的道：“母亲，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儿子媳妇身首异处吗？” 上官婉秀更是呜咽道：“母亲，求求你看在媳妇肚子里孩子的份儿上，帮帮我们吧。” 1118.第1118章 我答应了 大太太脸色狂喜的看着上官婉秀，不顾身份的将上官婉秀扶了起来，惊喜道：“秀儿，你有喜了？” 上官婉秀含羞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回母亲的话，媳妇已经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了。为着不满三个月不方便透露消息的旧俗，媳妇才没有好意思把这个消息宣扬得到处都是。如今若不是为了夫君，媳妇也不会透露这个消息的。” 凰楠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欣喜，转瞬却变成了悲痛，苦笑道：“大夫说，秀儿孕相十分明显，十有八九是个带把儿的。只可惜了，若是凑不出这笔银子，只怕是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去黄泉路上团聚了！” 凰楠一边说，一边将不停哭泣的上官婉秀揽入怀中，看上去模样凄惨无比。 大太太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眼瞧着这样的场景，也不禁有几分意动了。 上官婉如趁机道：“母亲，大哥大嫂膝下就是两个丫头，也不算凰家的根。这大嫂是伤了身子的人，大夫说不容易怀上。如今既然怀上了，十之八九还是个丫头。若三弟妹肚子里这个保不住，我们夫妻又……那这凰家的香火岂不是……” 凰山来的更加的激烈，对着外面的天空跪下了，双臂向着天，大呼道：“列祖列宗啊，凰山不孝啊。不能为凰家留下一条根儿啊！” 听着凰山这样说，大太太也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泪。 对于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子嗣是第一要紧的任务。 如今大太太年纪也不小了，可还没有抱上孙子，也的确是大太太的遗憾。 凰楠更是膝行到了大太太面前，嚎啕大哭道：“母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还请母亲三思啊！” 在如此情形之下，大太太再也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拍了拍凰楠的肩膀，道：“好了，你们都起来吧。” 上官婉如原本不是聪明的女子，听着大太太这样说也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哽咽道：“若母亲不答应帮我们，我们就长跪不起！” 大太太略显憔悴的脸上滑落一串泪珠，带着几分声嘶力竭的道：“我答应了，我答应了！” 话音才一落，凰山和凰楠夫妻都爬了起来，站在大太太面前，异口同声的道：“母亲你果真答应了？” 大太太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后人，沉重的叹了口气，淡淡的道：“答应了，答应了。你们回去等着我的好消息。” 上官氏姐妹欣喜的点头道：“媳妇遵命，这就回去等着母亲的好消息。” 凰山和凰楠不明所以坚持不肯离开，上官氏姐妹半哄半骗的将他们兄弟俩给拽走了。 在他们四个人离开怡然居的时候，一直没有吭声的连翘突然冷笑道：“可怜父母心啊真是，希望二位少爷能理解大太太的这一翻苦心啊。” 大太太脸色不善的冷汗了一声，没好气的道：“别说风凉话了，你苦心孤诣的进入凰家，留在我身边，最后为的就是这个吧？” 1119.第1119章 条件 连翘唇角翘起一抹动人的弧度，粉面含春的笑道：“大太太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什么叫做留在你身边就为了这个？连翘对大太太的忠心，难道大太太还看不明白吗？” 大太太冷笑道：“忠心？你的忠心，我可当不起，你也别在我面前表露忠心。说吧，你背后的主子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连翘脸上堆满了笑容，走到大太太身边，轻轻替大太太揉着肩膀，柔声道：“大太太何必如此激动呢？奴婢这样做，不仅仅是解决了二爷和三爷的后顾之忧，更重要的是给凰家指出了一条明路。若果真有一天，凤凰倾颓，大太太觉得，世代后族的凰家，难道能幸免于难？大太太是整个凰家唯一的一个聪明人，自然能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不过大太太请放心，既然大太太愿意追随我主，为我主的千秋霸业鞠躬尽瘁。我主自然能保住凰家。还能顺便替大太太除去那些大太太不愿意看见的人。怎么算，大太太都是不吃亏的呀。” 瞧着大太太的脸色不是很好，连翘继续发挥她的三寸不烂之舌，朗声笑道：“大太太虽说是女中豪杰，也是让连翘十分佩服的。可大太太到底是一介妇人，只求自己的夫君安康，后辈辉煌腾达。所谓江山社稷，于后院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不得不说，连翘的口才十分的好，让大太太都有几分意动了，脸色也没有刚才那样难看了。 大太太对凰歌原本就恨之入骨，听着连翘这样说，心头也就更加的光火了，眸光微微闪动，带着几分狠戾的道：“果真可以解决了关雎园那小贱人？” 大太太憎恨凰歌，别人不知道，在大太太身边伺候了这么久的连翘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知道大太太做梦都在想着如何能让凰歌付出代价，也是抓住了这一点诱惑大太太屈服。 原本也只是试试看，却不想果真成功了，这对于连翘来说，也算得上的意外之喜了。 赶紧的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抹谦卑的笑容，道：“这是自然。我主的目的是这大好河山。战王凤城乃是我主最大的绊脚石。关雎园那位，是战王凤城的心头肉。除了她，也就乱了战王凤城的心神。这一点，大太太请放心。” 大太太眉眼之中浮现出一抹冷冽，笑容也变得古怪了起来，赫赫笑道：“好，好得很。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那个小贱人到底还往哪里逃？不过听说，战王已经在疏远小贱人了。若战王果真不要小贱人了，你拿什么来保证一定会弄死她？” 对于凰歌，大太太真的是气红了眼睛，一口一个小贱人叫的不亦乐乎，恨不得凰歌即刻就死了才好。 连翘对凰歌也报以极度同情之心，无奈各为其主，连翘也不得不狠下心肠来对付凰歌。 面对大太太的问题，连翘笑得格外诡异，嘿嘿道：“大太太觉得，没有战王护着的凰歌，还能蹦跶多久？” 1120.第1120章 尽心尽力 大太太也瞬间反应了过来，唇角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阴阳怪气的道：“说得对，那小贱人之所以能够耀武扬威的，不过就因为战王殿下处处护着她。只要战王殿下不再护着她了，那小贱人还不是任由我揉捏！” 连翘对着大太太深深的做了个揖：“大太太英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大太太。” 大太太冷冷的笑了笑，看着连翘的眼神也没有多少温度，淡淡的道：“你也别在我这里灌迷魂汤，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我多少还是能猜到一点的。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连翘脸上没有丝毫尴尬之色，看起来依旧十分的淡定，眉毛缓缓一挑，语气就变得柔和了起来：“瞧大太太说的什么话，好像奴婢提出帮助二位爷，就是为了让大太太帮我做什么事情一样。” 大太太冷哼了一声，毫不客气的回敬道：“别，说的那么深明大义，等一下我还真的要以为你果真如此深明大义。其实你知道的，我根本受不起！” 连翘脸上的表情依旧，对着大太太拱了拱手，道：“大太太真的无需着急，若果真到了需要大太太帮忙的时候，奴婢一定会向大太太开口的。只希望到时候，大太太也能如同奴婢帮着二位爷一般的尽心尽力！” 连翘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走了。 大太太惦记着凰山和凰楠的事情，忙叫住了连翘，急急忙忙的道：“你就这样走了，那我儿的事情？” 连翘转身，脸上带着一抹略有几分得意的笑容，道：“大太太未免太过于心急了一些。不管怎么样，奴婢是一定会为了大太太想法子的是不是。再说了，奴婢只是一介弱女子，那里来那许多的银子。奴婢这得去我师伯和师兄处奔走，以求得银子。” 大太太眉头紧紧皱着，上前一步拦着连翘，带着几分质疑的道：“依你的说法，岂非是你师兄和师伯拿不出银子，我的儿子就要任人宰割？那我答应你的事情，又当如何？” 连翘抬手将大太太张开的双臂压了下去，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道：“大太太请放心，奴婢既然敢和大太太叫唤，那自然是有一定的本事的。退一万步来说，若奴婢不能拿回来那许多的银子给二位爷，大太太也不必为了我做什么事情。如此，就公平了吧？” 大太太将信将疑的看着连翘，最后还是妥协了，点头让连翘出去了。 连翘最终还是将银子拿了回来，不过让凰山兄弟失望的是，连翘拿出来的银子加上大太太给的那些，正好是够还债的。 可到底，凰家的那些田庄和商铺是拿不回来了。 兄弟俩依旧愁眉苦脸的，去求着大太太帮忙，大太太也不再过问，两兄弟是在院子里苦大仇深的长吁短叹，生怕第二天这件事情就要被公之于众了。 不管两兄弟如何苦恼，临到第二天黄霸天让各房都去凰歌的关雎园的时候，两兄弟都还是没有想出任何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了，虽说心头有几分忐忑，可两兄弟也只能想着，不管怎么样，那到底是自己的亲爹，也不可能活生生的打死自己。 1121.第1121章 敬茶 所以两兄弟不仅仅是去了，还是好生的梳妆打扮了一番才去。 他们笃定，凰歌之前大病了一场，在鬼门关种走了一遭，没有本事看完那么多的账本。 就算是看完了，他们也将账目给抹平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关于那些房契和地契，两个人已经决定了，在今天之后，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去逼一下凰歌，一定能让凰歌想法子给房契和地契弄回来的 在他们的心目中，凰歌再受老夫人。宠。爱，那也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罢了。 只要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必是一定能够解决眼下的困境的。 再不然，也可以硬来。 只能说，凰山和凰楠兄弟俩和凰歌相处的时间太少，不了解凰歌的手段。 他们如此轻视凰歌，注定了最后不会有好的结局。 今天的关雎园十分的热闹，凰歌天不见亮就起来焚香沐浴，梳妆打扮。 桃红也很早就从千秋阁回来了，帮着打点一切。 关雎园的下人们从昨天开始就在准备，大家都忙得像个陀螺一样。 不过每个人脸上倒是都洋溢着笑容，对于自家主子终于要名正言顺的成为家主了，大家都与有荣焉。 天刚亮，凰歌就已经穿戴一新，去检查关雎园的各种布置。 老妇人心疼凰歌，生怕凰歌这边出现任何的纰漏，一大早就过来坐镇了。 住在关雎园的十二长老看见老夫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退让。 老夫人对长老团的人从来都抱着一种敬畏的态度，即便她退让了，老夫人也没有多想。 只有凰歌将这一切看在眼睛里，心头微微叹息，不知道这一对姐妹究竟何时才能化解彼此的矛盾，留给老夫人的时间，可是不多了。 继老夫人之后，来的是大腹便便的邱姨娘。 再然后，是赵姨娘。 大太太来的也不算晚，可等她落座之后，凰霸天才扶着弱柳扶风的葵妹走了过来。 大太太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 从始至终，凰霸天还从未如此温柔的对待过她。 看着大太太几乎要冒火的眼神，葵妹却是安安静静的站在大厅中央，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 凰歌倒是觉得有几分奇怪了，边疆苦寒，在那样的环境下如何能有葵妹这般温柔水灵的女子出现？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就已经在凰歌的记忆之中根深蒂固，无法拔出，就好像这个葵妹果真是有不小的问题一样。 凰霸天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朗声道：“葵妹大家都是认识的了，昨儿个回来的时候，葵妹身体不适，倒是没有给各位敬茶，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也让葵妹给大家敬茶，也好正式成为我们凰家人。” 对于这样的情况，凰歌早有预料，也算是早早的就备下了，黄霸天话音一落，桃红就亲自端了茶水上来。 葵妹倒是十分的听话，一一给老夫人，大太太等人敬茶。 那最后一杯茶，原本凰歌是准备给她的，却不想她竟然直接端起来敬给了凰歌。 1122.第1122章 冲突 凰歌根本没有任何准备，倒是有几分措手不及，在看见凰霸天难看的脸色之后，凰歌才知道这一杯茶，不仅仅是一杯茶那样的简单，起身避过了葵妹的礼数，含笑道：“葵姨娘戳了，我是凰歌，乃是父亲的女儿。葵姨娘也算得上是凰歌的长辈，凰歌是万万不能接受葵姨娘的茶的。” 葵妹咯咯的笑了，声音颇有几分动听，意味深长的道：“歌小姐想多了，这一杯茶，葵妹不是在敬凰家小姐，而是在敬凰家家主。歌小姐虽然年纪小，辈分也不够高，可却能越过老爷成为家主，可见老夫人对歌小姐是真心的疼爱。光是这一点，也就足够让葵妹佩服的了。这一杯茶敬给你，也是实至名归。” 葵妹看起来不动声色，实际上这话却说得十分厉害。 无非就是说凰歌没有资格成为家主，之所以成为家主，都是因着老夫人的。宠。爱。 凰歌性子格外倔强，对于葵妹这种说法，自然是怒不可遏，却不方便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 凰霸天也听出来了葵妹语气中的不善，眉头微微皱了皱，却也不开口阻拦。 虽说昨儿个在千秋歌，凰霸天也答应了老夫人会支持凰歌，可心头还是有几分疑惑的，凰歌实在是太小了。 更何况，她一直都被养在乡下，都是最近才回来的凰家。 凰家家主这个位置，说重要也不算，毕竟如今有老夫人和自己把关，就算行差踏出也不会错得太过分了。 可说不重要吧，也还是颇引人瞩目的，除开辈分不提，的确是凰家地位最高的人。 若她坚持要做什么事情，就算老夫人也没有理由一定要阻拦。 看着满室的寂静，凰歌也明白这算是对她的考验。 葵妹是凰霸天带回来的带回来的新姨娘，凰霸天昨晚也在映雪轩留宿，凰歌下意识的就觉得这是凰霸天默许的，微微笑了笑，抬手接了葵妹的差，抿了一口，不紧不慢的道：“我们凰家也有凰家的规矩，葵姨娘既然知道我是家主，也算是凰家地位最高的人，那就不知道葵姨娘这茶是如何敬的了？竟然把家主排在了邱姨娘和赵姨娘之后。难道说，在葵姨娘的心头，凰家的家主，就卑微至此？” 葵妹脸色大变，忙跪下道：“葵妹不敢，求家主恕罪。” 若是在这之前，葵妹还敢把凰歌当成一般的闺阁小姐来对待，那么这一刻，葵妹就是彻底的慌了神，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凰霸天，期望凰霸天能帮自己说两句话。 凰霸天到底是心疼葵妹的，不舍得她受丝毫的委屈，忙对凰歌道：“歌儿，你看着葵妹初来乍到，不了解凰家的规矩也就罢了。回头好生教一教也就是了。你如今可是家主，做事情要有分寸。” 凰霸天口中如此说，实际上心头也有些不满凰歌对葵妹的言辞。 大太太冷笑着坐在一边，巴不得两父女就这样斗起来才好。 1123.第1123章 祸水东引 让大太太失望的是，凰歌并没有对葵妹如何，反而是面带笑容的对凰霸天道：“父亲大人说的是，葵妹到底不是京城人士，对我凰家的规矩了解也是有限。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可如今葵妹毕竟是我凰家的姨娘了。若不懂规矩的名声传扬出去，只怕会影响了我们家的声誉。” 凰霸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很明显的有些不悦，却碍着凰歌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反驳她。 大太太心头冷笑，火上浇油的道：“凰歌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知道凰歌意欲何为？那学规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正常人都不大吃得消，更何况是葵妹这种身怀六甲之人。凰歌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凰歌含笑看着不怀好意的大太太，脸上浮现出一抹诚挚的笑容，道：“母亲这话说的，女儿可不是很赞同呢。不管怎么说，这葵姨娘也是父亲屋里人，这母亲大人还在，教导规矩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是凰歌应该做的呀。” 不等大太太反应过来，凰歌就已经眉眼含笑的对着凰霸天道：“母亲可是父亲的嫡妻，这教导姬妾，乃是母亲的分内之事。女儿虽然是家主，却也不方便插手父亲房里的事情。这教导葵姨娘规矩的事情，还是母亲来做，比较妥当一些。一来是母亲嫡妻的身份足够让人信服。二来母亲也孕育了好几个孩子，也能体谅孕妇的辛劳。不知道父亲，意下如何？” 大太太的脸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原来，一开始凰歌就打的是这个主意，想要拖了自己下水。 大太太挖空了心思的想着要如何才能推脱这个苦差事，凰歌就对着大太太笑道：“母亲大人最是愿意帮着父亲大人分忧解老，想必这一点小事，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凰霸天看了看大太太，点了点头，道：“歌儿考虑得极是，葵妹你从今天开始，就去大太太的怡然居学习规矩。不过学习归学习，一切还是要以身体为重。相信大太太会用心的教导你，不会特别的为难你的。” 葵妹脸色有几分不好却也只能强笑着对凰霸天屈膝道：“多谢老爷，妾身一定会好好的跟着大太太学习凰家的规矩，争取不让老爷失望。” 葵妹说完，又对着大太太屈膝道：“葵妹愚笨，从此就要叨扰大太太了。” 大太太目瞪口呆的看着几个人将这件事情决定了下来，而身为这件事最重要的大太太竟然被晾在了一边，无人过问。 事已至此，大太太也知道多说无益，只能硬着头皮将这件事情接了下来，强撑着一张笑脸，道：“多谢老爷信任，妾身一定会用心教导的。” 凰霸天看了看葵妹那尚未显怀的肚子，意味深长的看着大太太，道：“规矩是一定要学的，可这葵妹的身子，也是要特别注意的。这一切，都仰仗你了。” 1124.第1124章 无奈答应 “妾身遵命，老爷且放心吧，妾身一定会好好的照顾葵妹的。”凰霸天没有说一句狠话，却已经让大太太汗湿衣襟，强作镇定的将葵妹扶了起来，亲切道：“都是自家姐妹，说什么见外的话呢？你如今身子重，来往奔波也十分不方便。你拿映雪轩也够宽敞，不如我亲自去你的映雪轩教你规矩好了。” 大太太不是一个特别聪敏的人，却也不是一个大笨蛋，自然知道如今的葵妹已经是众矢之的，大家都盯着凰霸天对她的。宠。爱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是不想办法将那孩子给弄下来，只怕整个府里的人都不安生了。 至于邱姨娘，大太太已经知道她肚子里十之八。九都是个女娃，倒是也不甚在意。 唯有这个葵妹，让大太太忌惮不已。 若是葵妹在怡然居出了什么事，凰霸天肯定会怪在大太太身上。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直接去了葵妹那边，横竖都是她自己的院子，周围也是她的人，万一有什么事，也不至于让大太太百口莫辩。 就算自己果真要下手做什么，也更加方便一些。 葵妹刚想要推辞，就听见凰霸天哈哈大笑的对着大太太道：“还是你深得我心，就按照你说的办。” 老夫人今儿个的脸色不是很好，精神头看着也有几分短，因着靠药物支撑，倒是撑不了多久，老夫人便催着凰歌将账面上的事情。 凰山和凰楠兄弟俩的腰背挺得笔直的，凰家的账目，他们一早就抹平了，他们俩才不怕凰歌会查出什么来。 若凰歌果真敢拿他们俩开刀，他们俩有信心能打凰歌一个措手不及。 两个人的态度一直都十分的淡定，根本不担心凰歌会对他们动手。 可当凰歌将手中的一本账本拿起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凰山和凰楠的时候，两兄弟还是齐齐的打了个寒战。 还没有等他们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凰歌清脆的声音响起，道：“众所周知，我们家的商铺是二哥在打理，田庄则是三哥在打理，这些年，倒是也辛苦了二位哥哥了。” 凰山和凰楠都没有想到凰歌竟然一上来就说起了客气话，一时间也摸不准凰歌心头到底在想些什么，两个人脸上都有几分尴尬，嘿嘿笑道：“歌妹妹说这话，怕是有几分见外了。咱们兄弟俩，也是凰家的子孙，为凰家做点事，也是应该的。真的谈不上辛苦，倒是歌妹妹，小小年纪就要背负整个凰家的责任，才是辛苦了。” 凰歌淡淡一笑，道：“二位哥哥都说了，凰家的子孙，为凰家做点事，也是应当的。二位哥哥劳心劳力，凰歌十分感激，不过，凰歌这里还是有事情想要请二位哥哥帮帮忙。” 凰山和凰楠被凰歌夸赞之后，有几分飘飘然了，都将自己的胸膛拍的砰砰砰的响，斩钉截铁的道：“歌妹妹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只要是我们兄弟俩能做得到的，一定会为了歌妹妹你赴汤蹈火。” 1125.第1125章 冲动 凰山和凰楠的承诺却是让大太太大吃一惊，情不自禁的瞪着两人，脸色不善的道：“你们兄弟俩也真的是，凰歌还没有说是什么事情，就这么心急火燎的答应了下来？就不怕一会儿做不到，白白的丢了这个人？” 大太太对凰歌的不满，已经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了，眼瞧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这么不争气，大太太气的浑身发抖，也不顾老夫人和凰霸天都坐在上头，就这样不管不顾的教训起了自己的儿子。 凰山和凰楠倒是被大太太给骂醒了，浑身一阵多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在他们俩的心目中，身为堂堂男儿，说出去的话就是钉在墙上的钉子，无论如何都不能更改的。 可看着凰歌那淡淡的笑容，两个人心头还是浮现出一抹不详的预感。 凰歌深知大太太的用意，微微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莫非母亲以为，女儿会对两位哥哥不利？当着奶奶和父亲大人的面，当着全家人的面？” 此刻的关雎园有这样多人，大太太都敢说出那样的话，也难怪凰歌心里不高兴，会对大太太有些言语。 大太太倒是没有想到凰歌竟然会当着这样多人的面对着自己抬杠，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讪讪笑道：“母亲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如今，你也是家主了，你两个哥哥都是不成器的，那里有那么多能耐帮家主做事呢？母亲这也是恨铁不成钢啊。” 大太太的解释有几分勉强，凰歌也不多说什么，只微微笑了笑，瞥了大太太一眼，便道：“母亲不必太过担忧，二位哥哥掌管凰家的商铺和田庄，这些年也从未出过什么差错，这能力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母亲就不要在谦虚了。说起来，也是做女儿的不孝，还要让母亲为女儿如此担忧。” 凰歌的话，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将大太太的退路赌得死死的，让大太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讪笑。 凰山和凰楠两兄弟倒是觉得后背都被****了，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此刻的局面。 凰歌没有给他们太多的时间思考，直截了当的就看着两兄弟，道：“小妹初掌权，对于府里的商铺和田庄也不是很熟悉。有劳二位哥哥将房契和地契拿过来给我瞧一瞧，也好让我知道，我们家的商铺和田庄的具体位置和理论大小。” “不可以！”这话倒不是出自凰山和凰楠，而是出自大太太和上官氏姐妹。 凰山和凰楠也是想要拒绝的，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等他们俩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太太婆媳就已经大呼出声，他们也就正好按兵不动。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略带不悦的道：“身为家主，亲自保管房契和地契都不过分，如今不过是想要查看，为何不可？” 大太太也知道自己太冲动了，可事到如今，除了尽量弥补之外毫无办法。 1126.第1126章 都给我闭嘴 凰山和凰楠对此也格外不满，对着大太太怒目而视，大太太从未想过自己的一双儿子会用这种看待仇人一样的眼神面对自己，一时间气急攻心险些透不过气来。 可这些看在凰歌和老夫人的眼睛里都是心虚的表现，便是更加坚定了两个人想要看到房契和地契的决心了。 上官婉秀眼瞧着即将暴露，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装作腹疼不已的哀嚎着要请大夫，老夫人还不知道上官婉秀有身孕的事情，上官婉秀是想要利用这个事情让老夫人暂且放下这件事。 却不料她的想法被娄氏看穿了，殷切上前道：“我也懂一些粗浅的医术，若三弟妹不嫌弃的话，不如让我替你诊脉如何？” 老夫人微笑颔首道：“蔓莲的医术，老身可以作证，凰楠媳妇，你可以相信她。” 凰歌眼瞧着上官婉秀的神色不对劲，也紧跟着含笑道：“是啊，三嫂，虽说咱们凰家也有家医，可这一来一回也是浪费时间的，还不如就让大嫂帮你瞧瞧。若果真有什么，也好在大夫来之前控制一下情况啊。” 就连带着凰霸天也十分紧张的看着上官婉秀，坚持要让娄氏帮她诊脉。 上官婉秀却死命的捂着手腕儿不肯松手，说什么都不给娄氏诊脉。 凰楠更是将上官婉秀护在身后，厉声呵斥娄氏，让娄氏不要起什么坏心眼，想要暗害上官婉秀腹中胎儿，说什么也要等着大夫来。 老夫人能成为凰家的老夫人，上一任的家主，自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夫妻二人坚持不让娄氏诊脉，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 不知道老夫人想到了什么，眉眼瞬间一沉，对着凰启呵斥道：“凰启，赶紧将老三拉开，这拖着不诊脉，是干什么？” 大太太也是有几分讶然，道：“秀儿，还是让你大嫂诊脉吧？” 大太太不喜欢娄氏不假，可大太太信任娄氏的医术，也担心上官婉秀肚子里的孩子，着急的上前帮着凰启拉着凰楠。 好容易将两个人分开了，上官婉秀依旧挣扎不停，娄氏到底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不过一伸手，就抓住了上官婉秀的脉门，任由她如何挣扎都不放手。 上官婉秀脸色惨白，毫不客气的对着娄氏威胁道：“若我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一定要你肚子里的那个陪葬！” 娄氏并不是那等懦弱的人，可也无法忍受别人算计她肚子里的孩子，眸光狠戾一瞪，寒声道：“你敢！” 上官婉秀被娄氏身上迸发而出的凌厉气息吓坏了，捂着肚子哀哀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控诉说娄氏想要趁此机会害死她的孩子。 凰楠也在那边疯了一样的攻击凰启，说若是上官婉秀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差池，一定会要了凰启的命。 就在凰楠夫妇不断撒泼的时候，娄氏却厉声呵斥道：“都给我闭嘴！” 上官婉秀看着娄氏收回去的手，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哭得肝肠寸断的求老夫人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主。 1127.第1127章 假孕 凰歌脸色难看的劝解道：“三嫂快住口吧，奶奶和父亲都在这里，必定不会冤枉了你！” “你和娄氏向来要好，自然是不希望我因此闹腾开了。也让你脸上无光，你们如此心狠手辣，害我的孩儿，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上官婉秀依旧不依不饶的嚎啕大哭，模样凄惨无比，连带着称呼娄氏一声“大嫂”也省了，还顺带着将凰歌也牵扯了进去。 娄氏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更何况上官婉秀竟然敢随意的攀上凰歌，把这件事情算在凰歌头上，娄氏眉目一凛，怒不可遏的道：“够了，闭嘴！别人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以为我也不知道吗？” 自从上官婉秀进门开始，娄氏就是一个合格的长嫂，不管在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娄氏都是一副仁心仁德的模样，这还是第一次如此声色俱厉的呵斥上官婉秀。 上官婉秀愣了愣，不是很确定就刚才短暂的接触，娄氏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不过如今的上官婉秀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打算先声夺人。 然而，还来不及张开嘴。巴哇哇大哭，就听见娄氏转身对着老夫人拱手道：“启禀祖母，三弟妹根本没有孕脉，她说她有喜了，根本是假的，是在欺骗祖母和母亲。” “你撒谎！明明就是你居心叵测，还敢冤枉我的秀儿！”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凰楠，挣脱了凰启的钳制冲到了娄氏面前作势要打。 “住手！”老夫人和凰歌的声音同时响起，总算是阻拦了凰楠的动作。 凰歌瞧着老夫人开口了，也就偃旗息鼓，将这里的事情交给了老夫人。 尽管她如今的身份是家主，可到底也只是凰楠的妹妹，而且在大家的眼睛里，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那也是十分有限。 老夫人的声音在顿了了片刻之后响起，厉声道：“老身还在这里，你父亲母亲也在这里，那里轮得到你来放肆！” 看着凰楠垂下了头，老夫人才对着娄氏道：“蔓莲，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来。” 娄氏看了看面如土色的上官婉秀，认真道：“三弟妹根本就没有身孕。” 娄氏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大太太耳边炸响，不可思议的摇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是不是诊断错了，你重新给她诊脉！” 大太太状若疯癫的拉着娄氏，非要逼得娄氏再次给上官婉秀诊脉不可。 老夫人脸色不善的寒声道：“不必再次诊脉了，老身相信蔓莲的话！上官婉秀，的确没有身孕。”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大太太昨天一个晚上都在为自己答应了连翘的事情而后悔，没有休息好，精神短缺。 今儿个原本就是强打起精神来的，眼下接受了这样的刺激，倒是一时间承受不住，双眼一翻白眼就晕了过去。 1128.第1128章 确定不是他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人仰马翻，根本顾不上房契和地契的问题。 不过好在，凰歌的家主之位已经坐实，可以随时随地的去要房契和地契。 为了方便凰歌办事，老夫人特别让郭嬷嬷过来跟着凰歌。 一来的信任郭嬷嬷，二来郭嬷嬷也是代表了老夫人，凰歌做什么，也都会借一点老夫人的光，处理事情也就更加的容易一些。 可让凰歌没有想到的是，房契和地契的事情凰山和凰楠两兄弟一直都拖着不肯交出来。 老夫人的身子是每况愈下了，凰霸天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上朝。 凤城将兵权尽数交给了凰霸天，凰霸天这些天也都忙着去打理军务，凰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落在凰歌一个人的身上，虽说不至于每天苦不堪言，可凰歌的身体到底是虚弱的，经常累的头晕眼花。 凌霄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凰歌眼窝乌青的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凌霄误以为凰歌睡着了，将披风轻轻的搭在凰歌身上，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了起来。 才一起身，凰歌的眼睛就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看着凌霄，诧异道：“你怎么过来了？” 凌霄将凰歌放在贵妃榻上，眉头紧皱的道：“好几天没有见你出门，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瞧你，都累成了这个样子，有什么烦恼的事情，都交给我。你先歇着。” 凌霄说完，就不理会凰歌，自顾自的走到凰歌的案桌边上，准备着手帮凰歌处理问题。 凰歌看着凌霄美绝人寰的侧脸，心头浮现出一抹讶异的感觉，就好像，在记忆之中，原本应该有一个人为她做着相同的事情。 虽然凰歌想不起来是谁，可她能确定，那个人一定不是凌霄！ 凤城的脸毫无征兆的浮现在了凰歌眼前，和正在帮着凰歌处理那些账目的凌霄逐渐重合。 凌霄回过头来，就看见凰歌脸上那痴迷的表情，心一瞬间就跌落谷底，却也有几分窃喜。 不管凰歌脸上的痴迷是不是因为自己，凌霄心头都是开心的，最起码，她这样痴迷的看着自己，就已经让凌霄足够的开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才呢喃笑道：“罢了，罢了……” 这两声叹息倒是分毫不差的落入了凌霄耳中，凌霄凑到凰歌身边，笑道：“怎么了？” 凰歌显然没有想到凌霄会突然凑过来，被吓了一跳，险些掉下地去。 凌霄赶紧搂着凰歌，关切道：“没事吧？” 凰歌神情有几分恍惚了，记忆中那个会对自己嘘寒问暖的男子，无法和眼前这个言笑晏晏的男子重合。 可不知道为什么，凰歌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凰歌，不要放手，千万不要放手，若是放手了，一定会后悔。 直到凌霄将凰歌带出凰家，凰歌心头都还萦绕着那样奇怪的声音。 凰歌的心不在焉，凌霄自然是看在眼里，却不知道如何言说，只能千方百计的讨凰歌欢心，希望凰歌能正眼看他一眼。 1129.第1129章 苏柔 让凌霄失望的是，他用尽浑身解数好都不能让凰歌脸上重现笑容，不管看到什么，表情都是淡淡的，像是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一样。 凌霄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正在凌霄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发现千丝万缕正在前面，心头一喜，拉着凰歌的受，带着无限期盼的道：“凰歌，千丝万缕就在前面，不如我们去看看？” 凰歌淡淡的看了凌霄一眼，不置可否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凌霄过去。 这是今天凰歌出门以来，第一次对一件事情表露出有兴趣的模样，倒是让凌霄兴奋莫名。 陪着凰歌到了店铺里面，就看见阿碧在那边忙活。 阿碧刚想要对凰歌打招呼，就被凰歌用眼神制止了，微微笑了笑，示意阿碧不必拘礼。 阿碧带着几分激动的看着凰歌，眼眸中都泛出几分泪花。 之前凰歌遭逢大难的事情，阿碧等人也听着青草一字不漏的说了。 凰歌醒来后的日子，也从未来过千丝万缕，这也让阿碧等人格外惦记。 今儿个好容易来了，阿碧就准备把这段时间千丝万缕的经营状况好生的和凰歌报告一下。 阿碧正准备过来的时候，门口就走进来一个穿着张扬的彩衣的嚣张女子，大声道：“你们掌柜的呢？还不赶紧出来招呼本小姐。你可知道本小姐是谁？” 凌霄今儿个是带着凰歌来散心的，自然不希望有任何人在凰歌的地盘上闹事，眉毛一竖就想要发火。 凰歌却不动声色的拉了拉凌霄的衣袖，带着他往楼上的雅间去了。 凌霄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凰歌去了，才走了两步就听见那女子得意无比的嗓音，冷哼了一声，道：“本小姐可是丞相府的嫡小姐，将来的战王妃，你们若是得罪了本小姐，本小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阿碧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的迎了上去，屈膝道：“原来是苏相家的苏小姐，小人就是这里的掌柜的，敢问苏小姐有何需要？” 战王妃那三个字的影响力还是不容小觑，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阿碧那样的沉稳。 不少人的脸色都有几分变化，小声嘀咕道：“战王妃不应该是凰家的嫡小姐凰歌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苏小姐呢？” 苏柔脸上浮现出一抹讥诮的笑容，得意洋洋的看了看周围那些不可置信的脸，冷哼了一声，道：“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们都在想些什么。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这千丝万缕是凰歌的产业。若非是本小姐看中了你们的东西，本小姐怎么会踏足这种低贱的地方。” 凌霄脸上的冰冷之色更甚，他不清楚苏柔是不是知道凰歌在这里，才故意进来捣乱，说着不干不净的话，可凌霄清楚，凰歌已经生气了。 若苏柔攻击凰歌一个人倒是无妨，可苏柔不应该连带着攻击阿碧等人。 凰歌十分护短，对于她身边的人，是千百倍的爱护，根本不容许任何人侮辱她们。 1130.第1130章 不过如此 凌霄甚至来不及为苏柔默哀，凰歌就已经走到了苏柔面前，扬声道：“千丝万缕乃是整个京城唯一的璎珞店铺，苏小姐不了解情况不要紧，凰歌也不怪你。不过，整个京城大多数的闺阁千金以及贵妇人身上的璎珞，都是出自千丝万缕。甚至皇贵妃娘也佩戴千丝万缕的璎珞。难道说，那些贵人们都不如苏小姐高贵？” 苏柔显然没有想到凰歌在这里，怔忡了半晌，才格外得意的瞥了凰歌一眼，冷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凰歌小姐呀？啧啧，可真真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可惜了，战王殿下放着这样漂亮的战王妃不娶回家，竟然还又答应了皇贵妃指下来的两门婚事，可真真是委屈了凰歌小姐了。” 之前听到苏柔以战王妃的身份自居，凰歌尚且能把持得住情绪，可如今听见是皇贵妃指婚的，凰歌的情绪就出现了裂痕，看着苏柔的眸光也变得阴冷了起来，寒声道：“要委屈苏相的掌上明珠做侧妃，那才是委屈了呢。估计苏相也没有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侧妃。偏生苏小姐还对侧妃这样的身份趋之若鹜，高兴得不得了。” 苏柔的脸色陡然变了，她从小就仰慕凤城，立誓非凤城不嫁，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凤城有了婚约，正妃不是她。 三年前苏柔的母亲病逝，苏柔回老家尽孝，如今才守孝期满回到京城。 知道凤城和凰歌婚约的时候，也是气的好几天下不来榻。 苏相心疼女儿，特别舍下老脸去求了皇贵妃，让苏柔以偿夙愿，哪怕做侧妃。 苏相原本只是尽人事听天命，却不想事情最后竟然成了，也是苏柔的意外之喜了。 之前也听说了许多凤城如何如何让。宠。爱凰歌的事情，都有些担心凤城不会接受自己。 不过最近苏柔三番五次的去了站王府找凤城，倒是从未被拒绝过。 苏柔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凤城和凰歌的事情，每一次都被凤城严词厉色的呵斥了，让她以后都不许在他面前提凰歌。 也坚定了苏柔的决心，更让苏柔窃喜：看来凰歌在战王心目中的地位，不过如此！ 苏柔觉得，自己要尽快嫁入战王府，以固恩。宠。。 若是能一举得男，那也是长子，将来也有和凰歌争一争的资本。 这才心急火燎的开始准备嫁妆。 她无意间发现凤城对璎珞情有独钟，才专门来了千丝万缕。 却不想意外的碰见了凰歌。 听着凰歌的嘲讽，苏柔脸上倒是没有丝毫愠怒之色，含笑道：“若我没有记错的话，凰歌小姐今年才十三岁吧。若要大婚嫁入站王府，还要等五年的时间。可本小姐，马上就要嫁入战王府了。等凰歌小姐入府的时候，本小姐的儿子只怕都可以到处跑了吧。凰歌小姐请放心，本小姐虽然不才，可也会尽心尽力的帮战王殿下打理战王府的一切事务。更会好好的伺候战王殿下……” 1131.第1131章 太小看我了 凰歌一抬眼，就看见苏柔那得意洋洋的模样，淡淡的道：“不过是个庶子罢了，有什么好得意的？若苏小姐妄想靠一个庶子就能和正妃争一争，那可就是异想天开了。在皇室，嫡庶分明，尊卑分明是规矩。苏相家也算得上的名门望族，不至于连这点规矩都没有教给苏小姐吧？苏小姐如今还能在本小姐面前嚣张。等本小姐入府了，苏小姐怕是也免不了来本小姐面前立规矩吧。” “你！”苏柔脸色铁青的指着凰歌，手指颤。抖了半晌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也只能恶狠狠的放了一句狠话：“你给我走着瞧！” 苏柔气急败坏的奔出去之后，凰歌的脸色才彻底的难看了下来，转身看着同样一脸难看的凌霄，淡淡的道：“这些，你早就知道了？” 凌霄傻愣愣的看着凰歌，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没有，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凰歌深切的看了凌霄一眼，随即大踏步朝外走去，那步履坚定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受了刺激的人。 凌霄想起来凤城交给自己的让凰歌散散心的任务，苦笑着追了上去。 让凌霄失望的是，就因为那一瞬间的迟缓，竟然让他将凰歌给跟丢了。 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漫无目的的开始寻找，在任何一个凰歌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乱窜。 凌霄离开之后，凰歌才从隐蔽处走了出来，对着凌霄的背影露出一抹冷笑：“你以为，你伙同他一起瞒着我，我就能什么都不知道吗？凤城，你也太小看我了！” 自从凰歌决定不遗余力的重新争取凤城之后，倒是没有功夫处理凤城这边的事情。 却不想，他动作那样快，快的让凰歌差一点就错失了机会。 凰歌记忆之中的凤城是一个冰冷如霜的男子，并且不近女色，如今要娶侧妃了，竟然还是两个，很显然的不合情理。 而且凰歌还派人打听过了，之前凤城带着在凰歌面前出现的那两个女子已经不知所踪。 凰歌由此可以断定，凤城依旧是原来的凤城。 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服用了忘情水，不能再动情。 可凰歌深切的明白，所谓动情，不过是心之所系罢了。 这几天她一有空就会想念凤城，想念那个脑海之中空白的人影，也未曾觉得有半分不适。 凰歌推测，忘情水的所谓忘情，并不是不能动情。 至于忘情水制约的是什么，凰歌一时半刻还没有摸索出来。 不过不管怎么说，凰歌就是认定了凤城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如此想着，凰歌就已经走到了战王府。 站在门口的那种感觉很熟悉，却找不到丝毫记忆，这种感觉让凰歌的心里升腾出一抹无力，连带着身子也有几分乏了。 尽管战王府守门的侍卫拼命阻拦，不允许凰歌进入，却不敢伤了她。 凰歌一心想要找凤城说道说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拔下头上的金钗，抵着自己的喉咙，厉声道：“都给我让开，否则，血染战王府！” 1132.第1132章 不准备解释吗 早在凰歌出现在战王府的时候就有人告诉凤城了，凤城几乎是即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飞奔到了大门口。 天知道这段时间没有看见凰歌对于凤城而言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 他想去看她，却又生怕打扰了她。 如今她找****来，凤城却不知道自己应当以何种身份和模样出去见她。 只能痴痴的站在隐蔽处，贪婪的多看她两眼，以慰相思之苦。 在凰歌的金钗抵上喉咙的那一瞬，凤城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下意识的惊呼道：“住手！” 喊出去凤城才惊觉自己此刻正站在隐蔽处，如此一来，也就暴露了自己，更暴露了自己早就来了却站在旁边偷窥的事实。 凤城一直以君子自居，却不想在凰歌的事情上，自己不但成了胆小鬼，还成了一个偷窥狂。 随着侍卫下跪的声音，凤城缓缓的走了出来，脸上的担忧一闪而过，换上了一张冷硬如铁的脸，寒声道：“你来做什么？” 凰歌的脸色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狠狠的抽了抽，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故作轻松的道：“听说战王府要办喜事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凤城口中如此说着，可心头却是在叫嚣：“本王只愿意你成为唯一的女主角，却不想……造化弄人啊！” 从来不信鬼神，不信命运的战王凤城在这段时间感慨最多的就是造化弄人！ 可惜的是，凰歌不会读心术，自然猜不到凤城心底在说些什么，只能看见他脸上的冷漠。 入冬了，天气格外的寒冷，尤其是在这大门口，穿堂风吹过，刮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没有了侍卫的阻拦，凰歌自顾自的往里面走去，道：“本小姐和战王殿下是有婚约的，未婚妻****，战王殿下不请人进去坐一坐，只怕是有些不符合规矩吧？” 凤城很想拒绝凰歌，甚至赶走她，却不想话到嘴边竟然变成了：“里面请！” 看着凰歌轻盈的步伐，凤城心头有几分懊恼，随即安慰自己道：“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就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再多看她两眼……” 凰歌在战王府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凤城在凰歌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凰歌沉浸在对战王府熟悉程度的惊讶之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关雎园，和凰家一模一样名字的关雎园。 凤城心头大惊，还来不及阻拦，凰歌就已经抬脚走了进去，眉目间瞬间涌起一抹浓厚的惊讶。 若非是凰歌很清楚自己是在战王府，否则都要以为是在凰家的关雎园了。 可细看之下，还是有差别的。 亭台楼阁包括摆设都更加的精致了一些，庭院里面种植的花草也都更加的名贵，连带着廊下挂着的鸟笼也都是描金带彩的模样。 显得十分的富丽堂皇又雅致有趣！ “战王殿下不准备解释一下吗？”凰歌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1133.第1133章 无理取闹 凤城的喉头上下滚动着，胸腔里即将宣泄而出的是对凰歌的思念，尤其是在看着她因为自己做的这一切露出笑容的时候，凤城只恨不得能即刻将她拥入怀中，告诉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只为了博她一笑。 然，凤城不能说。 为了压制情绪，凤城的双手垂在身侧，手上的青筋突突跳动着，狠狠的咬了咬舌尖，血腥味儿在嘴里蔓延而开，才让凤城有几分清醒，淡淡的道：“与你何干？” 凰歌唇角上扬，带着一抹俏皮的指指点点，道：“这关雎园的每一处，都和凰家的关雎园如出一辙。战王殿下不要告诉我，这关雎园不是为我而建！” “自作多情！”生怕自己再继续面对凰歌情绪会失控，凤城干脆转身，不让自己看着凰歌，以为这样，就能更好的控制情绪。 却不料，人是转身了，可一颗心却已经挂在了凰歌的身上。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背对着凰歌，不走过去抱着她，告诉她：一切如你所想。 凰歌到底只是一个女孩子，冰冷无情的那四个字让她的眸光暗淡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不管这关雎园是为了谁而修建，总之我今天看到了，这关雎园就必须只能有一个主任，那就是我！” 凤城快要憋不住了，语气越发冰冷了，道：“无理取闹，堂堂战王府岂是你能指手画脚的地方。你若还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那就请出去。战王府不欢迎你。” 凤城的别扭，凰歌自然是能感觉到的，故意绕到凤城面前，歪着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凤城紧绷的脸色，身子微微前倾，就在凤城以为凰歌会做出惊世骇俗的动作的时候，凰歌又将身子缩了回去，一本正经的道：“我自然知道我自己的身份，我和你是皇上亲自赐婚的未婚夫妻。我是未来战王妃。这里会是我未来的家，我就算是果真有什么要求，也是在和我未来夫君商量，而不是什么所谓的指手画脚！” “婚约是可以解除的你不知道吗？”这句话在凤城的唇齿边饶了好几圈儿了，最终还是忍不住的蹦跶了出来。 这句话成功的让凰歌苍白了脸色，踉跄一步。 胸腔里的某一处陡然尖锐的疼痛了起来，痛得凰歌弯下了腰。 凤城脸色大变，忙上前一步准备扶着凰歌，手却在离凰歌一寸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即将脱口而出的关切话语也在这一瞬间尽数吞入腹中。 等凰歌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凤城就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刚才那一双靠近自己双臂的手，凰歌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 脸上浮现出一抹逞强的笑容，道：“我已经被先太子退婚过一次了。如今再被你退婚，我的名声也就全部毁了。凤城，你确定你要亲手毁了我？” 凤城能清楚的感觉到凰歌这个时候情绪的不稳定和失望透顶。 原本他做这一切也就为了让她失望，可真的看到她这强撑着坚强的样子，最终还是不忍心 1134.第1134章 我们谈谈吧 “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我的婚约更是父皇亲自下旨，也不是本王果真有什么想法，父皇和母妃也不会准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话出口的瞬间，看见凰歌脸上的释然，凤城的心情也跟着灿烂了起来。 可随即，凤城就有几分后悔了。 这话说的，让凤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强忍着相思之苦不去探望她，为了让她相信自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答应了纳两房侧妃，做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凰歌相信，这个男人不值得托付，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惦记。 可这所有苦心孤诣的做法，都被凤城冲动的几句话给毁了。 凤城还没有后悔完毕，凰歌就松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未免夜长梦多，婚事还是早早定下的好。” “你还未满十八！”凤城终于又找到一个理由，大声的喊了出来。 凰歌似乎算准了凤城会这样说，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微微笑道：“可以虚婚。你都要娶侧妃了，我这个正妃怎么可以还不过门？若侧妃比正妃先入门，岂非是给了她培植势力，根深蒂固的机会？” 凤城的思维几乎都凝固了，完全被凰歌牵着鼻子走的样子。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凰歌就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道：“若果真如此，当有一天，你我之间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了，你应该拿什么来面对我？你的正妃？” 凤城心头狠狠一跳，抬头就看见凰歌灼灼的目光之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 “……”凤城的口张了张，最后还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终选择了放弃。 沉默似乎已经成为了彼此之间的交流方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凤城，我们谈谈吧？” 凤城沉重的叹了口气，自己在凰歌面前，真的是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即便知道靠近她就是害了她，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 总是私心的希望她能呆在自己身边久一点，更久一点。 当凰歌提出虚婚的时候，凤城甚至恨不得答应凰歌，只为了能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自己的战王妃。 之前发生在千丝万缕的事情，凰歌还没有到的时候，凤城就已经知道了。 当他知道苏柔竟然敢在凰歌面前大放厥词的时候，凤城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给苏柔一些颜色瞧瞧。 他想要保护她，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任何人欺负她，羞辱她。 然而，他却是她最不能靠近的人。 凤城的一颗心，如同在油锅里烹煮一般的难受。 面对凰歌的邀谈，他如同着了魔一般的点了点头…… 明知道这是在饮鸩止渴，凤城还是忍不住的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已经无力去想，若凰歌忘情水发作，应当如何应对，只想要牢牢的抓住这一刻的温情，到永远！ 不知不觉，凤城就已经坐在了凰歌面前，僵硬道：“你想说什么？快说，本王公务繁忙，没有太多的时间。” 1135.第1135章 心会疼 尽管凤城口中十分的不客气，可他能坐在凰歌面前，就是对凰歌的坚持最好的鼓励。 凰歌微微拢了拢头发，沉声道：“你以为，融入对方生命里的一个人有那么容易被剥夺吗？这些天，我的记忆经常会断片，都是出现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记忆中，总有一个人，站在我身后，为我遮风挡雨，默默的做完一切，而我，却只知道有那样一个人的存在，并不知道是谁。你是我生命里缺失的唯一，所以我断定，那个人一定是你。” “许是别人，也说不定，身为凰家家主，实在是不应该如此鲁莽行事。”凰歌的话在凤城心头激起了惊涛骇浪，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假装那些话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心情。 凰歌微微一笑，轻轻摇头道：“是不是鲁莽，我心里很清楚。另外，你可以阻拦杏黄等人不告诉我真相。可我身边还有无数的人想要让我知道真相。我们之间的婚约，也是你疏漏的地方。我的脾性你很清楚，若我不同意，就算是皇上赐婚，我也会推辞。而你，同样如此。所以，在皇上赐婚的时候，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你也说了，那个时候我们两情相悦。那我现在变心了，可以吗？”凤城快要经受不住凰歌的质问，口气越发的不耐烦了。 第一次，他对凰歌的倔强和聪慧感到头疼，若这个女子不这样聪明，是不是很多事情都会轻松很多。 事到如今，他也可以简单粗暴的对待凰歌，让凰歌各方面死心。 可这样的想法和做法只能是在没有看见凰歌的情况下，一旦看见凰歌的脸，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凤城就觉得，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欢腾的唱歌，展现出自己的愉悦，如同眼下这般。 凰歌没有理会凤城的话，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恬淡了，轻声道：“我明白，你为了让我死心，故意接受了两门婚事。可是凤城，你想清楚了。万一有一天，忘情水有解，你要如何面对我？” 凤城张了张口，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凰歌打断了话茬，道：“我是一个倔强的人，丢了的人和记忆，我都会找回来。哪怕，要付出的是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我不准！”听到凰歌如此轻视自己的生命，凤城终于忍不住暴露了自己。 凰歌眉眼弯弯的看着懊恼的凤城，纤细的小手覆盖上凤城的大手，一字一句的道：“你的潜意识里还是关心我的。就好像，我的记忆力没有你。而我的手却如此熟悉你的温度一样。” 凰歌用力抓紧了凤城想要抽出去的手，认真道：“凤城，过去的记忆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你不能那么自私的将我的记忆抽走，然后在我的世界之外守着属于我的记忆孤单一辈子。” 凰歌起身，走到凤城身边，将凤城的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认真道：“我会心疼。记忆不会疼，可心是诚实的，心会疼。” 1136.第1136章 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凤城最终还是挣脱了凰歌的手，忍住了想要将凰歌拥入怀中的冲动，蹲下身，无助的抱着头。 这样的凤城，是凰歌第一次见，心蓦地疼了起来，脸色苍白的惊呼了一声。 也就是这一声，彻底的打破了凤城所有的执念，一把将凰歌抱在怀里，焦急道：“歌儿，你怎么样？你撑着，我去叫太医。” 凰歌一把拉着凤城，急急的道：“不要，不要……就这样抱着我就好，就这样就好……” 凤城焦急的情绪在凰歌的呢喃中逐渐的平静了下来，看着凰歌逐渐恢复红润的小脸，凤城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些什么，脸色一变就要放开，却被凰歌紧紧的箍住腰身，道：“别走。” “凰歌！”凤城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 凰歌也听出来了，忙解释道：“你不要急着生气，听我解释。你看，在刚才的那一瞬间，你对我动情，我对你动心。我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什么事都没有。这几天，我每天一有空闲就想你，我也好端端的没事。” “可你刚才……”凤城的话说到一半就偃旗息鼓了，半晌之后才小声的道：“明明就不舒服了。” 凰歌哭笑不得的牵着凤城的手放在自己腰间，微微笑道：“我的确是不舒服了，我是第一次看着那样无助的你。为你心疼。这里，为你在疼！” 凰歌的手将凤城的手再次引到胸。前，重复道：“为你在疼，你感觉到了吗？” 凤城心头好容易浇筑而起的心防在这一刻尽数土崩瓦解，紧紧的将凰歌拥入怀中，贪婪的汲取她身上的芬芳，一遍又一遍的呢喃道：“歌儿，歌儿，本王的歌儿……” 凰歌悬着的一颗心缓缓的复了原位，靠在凤城胸。前，听着凤城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只觉得，岁月如此静好，足够。 不去管什么凰家，不去管什么忘情水，只要身边有他陪着，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尽可去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凤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凰歌，郑重其事的捧着凰歌的脸，认真道：“歌儿，你想好了？你这是在用生命赌博。” 凰歌晓得格外坦然，一字一句的道：“在你喂我服下忘情水的时候，你已经做好准备用生命爱我。而我，不过是重复了你做的事情。更何况，你那是十死无生的局。而我，就算是重复你当初的选择，也有一线生机。” “傻！”一个字，囊括了凤城如今所有的情绪和心思。 时至于此，横亘在两个人之间所有的障碍都烟消云散。 什么忘情水，什么失忆，在真爱面前，瞬间摧枯拉朽。 “我会用尽全力的去找寻忘情水的解药。”一句闷声闷气的话从凤城口中溢出，带着几分赌气的味道。 凰歌微微一笑，道：“原本我应该是一个死人，是你用爱延续了我的生命。所以，我现在每多活一天都是赚的。而我，只想要陪着你，一辈子……” 1137.第1137章 冤枉我了 “谢谢你，歌儿。”凤城的眼眸中泛起泪光，只觉得，能拥着凰歌，就拥有了全世界。 凰歌心头想着的却不是这些，轻轻的推开了凤城，脸上带着一抹促狭的笑容，道：“因为我，你捅了大窟窿，你还要谢谢我吗？” 凤城狐疑的看着凰歌，不明白在这样的时刻凰歌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在凤城看来，两个人历经苦难，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就应该互诉衷肠。 这段时间故意压制着对凰歌的思念的那种痛苦，凤城发誓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此刻，他只想安安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凰歌有几分不乐意了，伸手轻轻戳了戳凤城，没好气的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先回答我的问题先……” 凰歌如今倒是难得在凤城面前撒娇了，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风。情倒是让凤城看的目瞪口呆，顺着凰歌的话就说了下去：“什么问题？” 凰歌娇嗔的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你自己捅出来的大窟窿，还好意思来问我？” 凤城沉浸在两个人关系恢复如初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仔细去想，将凰歌的小手捏在了手心，含笑道：“我这段时间为了你是夜不能寐，哪里还有时间去捅大窟窿啊？歌儿你可是冤枉我了。” 凰歌歪着头，似笑非笑的道：“你确定我是冤枉你了？” 凤城一本正经的将胸膛拍的嘭嘭嘭直作响，信誓旦旦的道：“嗯，你冤枉我了。” 凰歌的小手在凤城胸。前不停的划着圈圈，微笑道：“战王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记了自己即将迎娶侧妃进门的喜事了。可怜你那两位娇滴滴的侧妃，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伤心成什么样呢。” 凰歌促狭的笑容让凤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哈哈大笑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我家歌儿的醋坛子打翻了。那两个女子，不足挂齿。我凤城从未想过要三妻四妾左拥右抱，有你一个，足够！” 一股暖蜜瞬间淌过凰歌的心房，她到底是没有赌错，凤城的心里，到底还是有自己的。 这种窃喜还未扩散，心头就浮现出一抹担忧，踌躇道：“这可是皇贵妃亲自为你挑选的侧妃，也算是在朝堂之上有名有姓的大臣的女儿。你若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退婚……只怕会对你声名不利。如今废太子还没有找到，正是朝堂上人心浮动的时候。若你贸然悔婚，怕是会被有心人趁虚而入。若果真如此，那倒是我的罪过了。” 凤城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道：“歌儿你这是鼓励我用婚约去换取荣华富贵吗？” 不必和凤城争论，凰歌就知道凤城对这种做法必定十分不齿，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凰歌手足无措的解释，让凤城的心在这一瞬间就化成了一汪水，将凰歌紧紧拥入怀中，信誓旦旦的道：“歌儿，相信我。我凤城想要给你的幸福，不需要靠婚约去捆绑。我凤城想要得到的江山，靠我自己的一双手足够打下。” 1138.第1138章 分歧 这个答案，是凰歌最想要的答案，可在真正听到的时候，凰歌心底还是抑制不住的感动。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又不好意思让凤城看见，只好继续埋首在凤城胸。前，将鼻涕眼泪的蹭了凤城一身。 凤城自然是能感觉到怀里小女人的动作，无奈的叹了口气，捧起凰歌的脸，温柔无比的将泪痕擦去，认真道：“傻姑娘，做我凤城的女人，你不需要牺牲自己的任何利益来为我筹谋。若我凤城沦落到需要身后的女人来为我筹谋，那我也就不配成为你的凤城。如此说，你可明白了？我亲爱的傻姑娘。既然你决定风雨无阻的站在我身边，那我也郑重向你承诺，做我的女人，你只需要肆无忌惮的幸福就好。所有的风雨，我替你扛。” 女人都是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凰歌也不是例外。 可凰歌到底不同于一般女子，凤城的这些话，的确让她分外感动，却也更加让她坚定了站在他身边的决心。 他愿意站在她身前，为她抵挡一切明枪。 那么她就站在他身后，为她提防一切暗箭！ 如此心志，虽不曾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可凰歌知道，凤城能懂。 凤城也是行动如风的男子，在和凰歌议定的第二天，就径直去了漪澜殿和皇贵妃说明了一切。 皇贵妃看着意气风发的凤城，沉重道：“你可知道，你如此做法，会为你带去多少不利影响？本宫知道，你对凰歌情深意重，本宫何尝不是心疼凰歌。可凰歌如今年的情况，你也是清楚的。她有多久的性命，你我都无法肯定。你确定要为了那不知道能维持多久的幸福毁了你自己吗？” 早在来求皇贵妃的时候，凤城就知道会遇到阻拦。 只是他没有想到，皇贵妃会如此明确的表示反对。他一直以为，皇贵妃是想要看到自己和凰歌在一起的。 昭阳闻讯而来，了解了一切之后陪着凤城跪在地上，乞求道：“母妃，求求你成全皇兄和凰歌吧。若皇兄失去凰歌，皇兄会一辈子都不幸福快乐。就算是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又能如何？不能和最爱的人相守，生命也没有意义。没有那个需要守护的人，夺取这天下又是为了什么？” 许是昭阳和凤城在一起久了，受了凤城的影响，张口闭口说出来的话都有几分凤城的影子。 那信誓旦旦的样子，还说的头头是道。 皇贵妃怒极，第一次呵斥昭阳道：“妇人见识。你懂什么。好男儿志在天下。岂可为了区区女子而置江山不顾，置社稷不顾。身为皇子，皇室在赋予你们至高无上的地位的时候，也相应的让你们有一定的义务。那就是江山和社稷。” 凤城眸光清澈的看着皇贵妃，一字一句的道：“母妃这话，儿臣不敢反驳。儿臣只想问母妃，当年母妃被皇后陷害，背负着祸国妖妃的骂名的时候。父皇是如何对母妃的？若父皇在那个时候心系江山社稷，就不会罔顾朝廷上那么多王宫大臣的意见一意孤行的保住了母妃。儿臣还记得，母妃事后夸奖父皇有仁君风范。试问，儿臣想要竭尽全力保住自己的心爱的女子，又有何不可？” 1139.第1139章 万般皆是命 皇贵妃气的浑身发抖，手指颤。抖着指着凤城，厉声呵斥道：“住口！看来是本宫太过于。宠。爱你了，以至于你忘记了自己是谁。” 凤城清冷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皇贵妃，斩钉截铁的道:“母妃错了，儿臣从来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是母妃忘记了自己是谁了。母妃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只要儿臣想，只要母妃有，母妃一定竭尽所能！如今，儿臣只是想要和心爱的女子双宿双飞，母妃就如此强烈的反对。将当年的允诺置于何地？” 皇贵妃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深深的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来，认真的看着凤城，道：“母妃最后问你一遍，你果真要为了凰歌对抗整个世界吗？” 凤城痛苦万分的看着皇贵妃，反问道：“母妃果真要因为所谓的江山社稷逼着儿子和整个世界对抗吗？” 皇贵妃心头猛然一阵窒息，当年那个为了她背叛了全世界的男子在她眼前缓缓的变得清晰了起来，连带着脸上的表情都一如当年一般生动，似乎岁月格外厚待于他，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皇贵妃并没有发现，此刻她是愉悦的，唇角上翘，表情放松。 似乎眼前的问题统统不是问题了一样。 皇贵妃一瞬间的怔忡倒是让昭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上前一步想要拉皇贵妃一把，却被凤城眼疾手快的阻拦了。 皇贵妃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是苦涩的笑容，看着凤城和那人并无二般的面容，沉重的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本宫再执拗，也拗不过命运。罢了，罢了……” 皇贵妃一边说，一边转身，在这一瞬间，皇贵妃就好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一般。 昭阳和凤城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皇贵妃的态度会突然有这样的转变，却又不敢开口询问。 半晌之后，皇贵妃坐在主位之后，凤城才对着皇贵妃深切叩头，俯首道：“儿臣叩谢母妃，多谢母妃成全。” 皇贵妃脸上的笑容格外苦涩，淡淡的道：“你不需要本宫成全，你是做好了决定，然后来通知本宫一声。仅此而已！” 凤城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试探道：“那两名侧妃？” 皇贵妃苦笑道：“还能如何？当初是本宫一厢情愿的给你牵线搭桥，如今少不得也要本宫舍了这张老脸，去将赐婚的圣旨要回来了。只是，要如何去你父皇面前解释清楚，才是你最应该操心的事情。” 凤城狠狠的松了一口气，只要皇贵妃松口了，那再难的事情，都不难了。 皇贵妃瞧着凤城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没好气的提醒道：“本宫必须提醒你，苏相乃是朝廷重臣，本宫虽然能替你去要回赐婚圣旨，却无法替你安抚人心。苏相向来心疼女儿，你可要想好了。” “多谢母妃提醒，儿臣心意已决。”凤城的斩钉截铁让皇贵妃再三叹了好几口气，最终还是亲自摆驾丞相府。 1140.第1140章 料敌于先 凤城的出尔反尔，让苏相格外恼怒。 可如今前太子失踪，就算是回来也不可能有机会继承大统。 原本凤城在各方面表现出来都比太子优秀太多，更是皇上心目中最为中意的继承人。 朝堂上，军营中，都有许多凤城的耳目。 加上太子越狱这件事情，让许多******对太子失望至极，转投战王党。 如今的凤城，在朝堂上可谓是如日中天。 加上皇后不得。。宠。。，又因为太子连累，昭和公主也是个不争气的。 倒是皇贵妃的昭阳公主深得皇上。宠。爱，不必多想，苏相也知道眼前的这位皇贵妃必定是将来的太后，也是不容小觑更不允许被得罪的。 几经权衡，苏相迅速的做出了决定，亲自去了苏柔的房间让苏柔交出赐婚圣旨。 苏柔如今不在相府，为了准备即将来临的大婚去外面各种采购炫耀，倒是方便了丞相取走圣旨。 丞相对苏柔原本就是百般疼爱，如今皇贵妃这一手，对于苏相来说，不亚于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刮子。 皇贵妃才一转身，苏相就快步去了自己的书房，将书桌暗格里面尚且还封着火漆的书信取了出来，反复看了两次，最终还是脸色带着几分狠戾的磨墨，提笔回信，之后亲自送了出去。 在临出门的时候，苏相还对着皇宫的方向呢喃道：“你们不仁，就别怪老夫不义！你们毁了老夫的女儿，老夫就毁了你们的江山！” 从皇贵妃离开相府到苏相出府，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隐藏在暗处的人确定苏相出府之后，暗中跟了上去神不知鬼不觉。 苏相聪明一世，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却不想早就被人钻了空子。 战王府中，凤城正在翻阅最新送过来的情报，在苏相的那一栏轻轻的点了点，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沉声道：“这老东西，果真长着反骨。原本只是试探一下，却不想果真有问题。废太子竟然和他有联系。吩咐下去，密切监视相府，但是一定要注意隐蔽。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前世的苏相表面上对凤城忠心耿耿，实际上却暗中和太子勾结，做了不少不利于凤城的事情。 只是前世的凤城并无争权夺位之心，也就由着他去了。 今生的凤城既然决定要为凰歌打一片天下，自然就不会允许苏相这种奸猾之人存在。 在皇贵妃提出和苏柔的婚约的时候，凤城就已经布置了这一局。 不管凰歌态度如何，凤城都不会娶苏柔。 他从来不会留一个有反骨的人在自己身边。 之前太子越狱的时候留下的几条线索都已经中断，让凤城无迹可寻。 如今正好利用苏相的这条线索查下去，皇上的身体是每况愈下，凤城担心，太子即将有大动作了。 苏柔回府的时候就得知皇贵妃悔婚，第一时间去了站王府逼问情况。 让她失望的是，从未拒绝过她的战王竟然以各种理由拒绝她入府。 昨天才在千丝万缕和凰歌发生冲突，今天就被退婚，苏柔不难想到这一切都和凰歌有关。 1141.第1141章 女儿心思 特别在得知凰歌昨天去战王府找过凤城，苏柔就越发的怒火中烧了，只恨不得昨儿个见面的时候没有直接将那个恶毒的女子掐死。 “贱人，本小姐定然会让你生不如死！”苏柔狠狠的咒骂出声。 她的婢女尤颖赶紧阻拦道：“奴婢的好小姐，这里还是战王府。小姐就算是再恨凰歌小姐，也不能授人以柄啊。若给战王殿下的人听见了，小姐可就全无机会了。” 苏柔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基本上失去了理智，对着尤颖大声吼叫道：“机会，你以为，本小姐还有机会吗？战王殿下的脾性你是不清楚，难道我还不清楚吗？他乃是谦谦君子，若非是和我绝无可能，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去相府退婚的。都怪那个贱人！” 苏柔越说越生气，狠狠的踢着脚下的石子，那怒不可遏的样子倒是让过往行人侧目。 苏柔的脾气原本就不是个好的，这些天为了在凤城面前有个好印象，将自己的本性压制得十分的辛苦，此刻就对着那些路人都发泄了出来。 尤颖瞧着不是办法，忙上上前劝慰道：“小姐切莫着急，奴婢想这件事情肯定还会有转机的。小姐想不到，不代表相爷想不到。相爷乃是当今皇上左膀右臂，朝堂上的栋梁之才。战王殿下这样单方面的悔婚，对小姐的闺誉影响极大。相爷肯定会去皇上面前给小姐讨回公道的。” 苏柔的情绪逐渐的稳定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尤颖，半晌，才轻声嘀咕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尤颖重重的点头，认真道：“相爷乃是整个凤凰最为聪明的男子，定然会有法子的。” 苏柔轻轻的搅动着手指，小声道：“可是这样，会不会让殿下为难？如今殿下的声望在朝廷上可是如日中天。若因此而影响了殿下，只怕殿下会迁怒于我。到时候，我就更在电信面前没有一丁点儿的好印象了。” 尤颖含笑嗔怪道：“哎哟，奴婢的好小姐哟。到了这个时候，您都还在为战王殿下的声誉着想。可是，小姐您可曾想过，战王殿下在退婚的时候，可有想过这样会破坏了小姐您的闺誉呢？” 苏柔的脸色暗淡了片刻，缓慢却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做任何会对殿下不利的事情。我相信殿下有不得已的苦衷。一定是那个叫做凰歌的贱人主动勾。引殿下。否则殿下才不会去退婚。问题一定是出出在她身上。只要她……只要她死了，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苏柔脸上缓缓浮现出一抹狠戾之色，声音也变得尖利了起来。 尤颖轻轻拉着苏柔的衣袖，靠近了苏柔的耳朵，小声的道：“小姐，这里人多口杂，可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地方。不管小姐的决定如何，都须得将事情告诉相爷。求相爷助小姐一臂之力才好。” 苏柔为难道：“爹爹是当朝丞相，想必是不会搀和这些事情。如果可以，我真的不想要让他老人家难过。” 1142.第1142章 大错特错 尤颖含笑道：“小姐的孝心，相爷心里自然是明白的。自从夫人去了之后，相爷和小姐相依为命这样多年。相爷对小姐的。宠。爱，小姐还不清楚吗？只要小姐想要的，相爷一定会想方设法的给了小姐。若非如此，之前皇贵妃也不会为小姐指婚了。” 苏柔的眸光略有几分闪烁，片刻之后，才郑重点头道：“不错，你说的不错。有些事情，我的确不方便出面，由爹爹出面，一切都会变得有理可依，有据可查。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还是不希望殿下为难。毕竟，凰歌是殿下的正妃。若非殿下果真喜欢他，也不会同意皇上的赐婚的。” 看着到了这个份儿上，都一心围着凤城着想的苏柔，尤颖心头倒是有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可苏柔也是个性子倔强的，一旦她做出了决定，那就连她爹都改变不了。 尤颖有心想要劝说苏柔，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跟着她先回去了相府。 岂料一回到相府，就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味道。 相府平时只有苏相和苏柔这两个主子，苏柔脾性的确不大好，却也不会肆意苛责下人，有些时候，对下人也还算温和。 至于苏相，就更是儒雅君子了。 这种情况，整个相府的下人只见到过一次，那就是苏夫人去世的时候。 苏柔也有些懵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冲到了大堂之上，还没有来得及问脸色阴沉的苏相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苏相厉声呵斥道：“不孝之女，跪下！” 苏柔彻底的有几分蒙掉了，膝盖下意识的一软，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脊背却是笔直的，梗着脖子颇不服气的冷哼了一声，道：“爹爹，柔儿做错了什么？” 苏相冷哼了一声，抬手就给了苏柔一巴掌，道：“你今天都去做了什么？堂堂丞相家的嫡出小姐，被战王殿下退婚了也就罢了。毕竟为父从未想过要靠着女儿的裙带关系如何如何。可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的去了战王府门口大吵大闹。苏柔，你可知道坊间都是如何言说的吗？” 苏柔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是受了一肚子的委屈回来找苏相撑腰的，却不想苏相非但不给自己撑腰，还对自己如此严厉。 眼泪吧嗒吧嗒的就掉下来了，口气依旧是强硬的，冷哼了一声，不经过思考的话脱口而出：“街坊邻居如何言说，与我何干？我苏柔行得正坐得直，难道还怕别人背后戳我的脊梁骨吗？” 苏相气的浑身颤。抖，厉声呵斥道：“好一句行得正坐得直，那我问你，你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堂堂相府嫡小姐，去战王府门口大吵大闹的要见战王，让战王给你一个说法，又是怎么回事？” 苏柔愣了愣，随即气息有几分萎靡的道：“战王殿下无缘无故的退婚，女儿去问个清楚明白，难道这也是错？” “是错。大错特错！”自从苏夫人去世之后，苏相就从未对苏柔如此严厉过，更是从来都不会如何管教苏柔。 1143.第1143章 连翘 苏相的严厉也让苏柔的脾气瞬间爆发了，小脸通红的瞪着苏相，大声道：“我错在哪里？我不过是为我调回一个公道罢了。何来错？” “公道？整个天下都是他凤家天下，何来公道？”苏相的情绪突然就激动了起来，双手朝天的挥舞着，倒是将苏柔吓了一跳。 在苏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苏相就冷哼着道：“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父尚且如此，更何况你一介小小女子！” 眼泪在苏柔脸上滂沱而下，那张娇艳的脸上倒是呈现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只可惜，如今的苏柔倒是顾不上这份魅力，一心想着和凤城的婚约绝对不能就这样算了。 眼瞧着苏相如此言说，苏柔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指望不上苏相，肯定还是要靠自己。 如此想着，苏柔倔强的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就往外走。那鉴定的步伐倒是有几分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苏相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苏柔面前，拦住去路，道：“不孝女，你要去哪里？” 苏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相，寒声道：“皇贵妃娘娘最为心疼我了，战王殿下是最孝顺的殿下，我去求娘娘，娘娘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苏相气急，再次一个巴掌扇在了苏柔的脸上，厉声呵斥道：“孽障，糊涂。你可知道，这退婚的意思，是皇贵妃娘娘亲自来取回赐婚圣旨的。你以为，皇贵妃是什么身份，这样的大事她若是不经过仔细思量都会随随便便的做主了吗？” “我不管，我就是要去找皇贵妃娘娘，让她为我做主。让她重新给我和战王殿下赐婚。”苏柔一边说，一边倔强的伸手将苏相拨开，准备往外走。 苏相眼瞧着拦不住，只能对守门的家丁吩咐道：“赶紧拦住小姐，将小姐送回闺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可以踏出房门半步，若有违抗，定斩不饶！” 最后八个字，让苏柔往外走的步伐硬生生的停顿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丞相，一字一句的沉声道：“爹，你这是要逼死女儿吗？” 苏相佛袖转身，不带丝毫感情的冷哼了一声：“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你自己的闺房里！” 苏柔的眼泪汹涌而出，对着那两个欺身上前准备将自己押着回去闺房的仆妇没好气的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那两个仆妇尴尬的笑了笑，到底还是没有将苏柔如何，跟着她回去了房间。 苏柔走后，大厅里的屏风后面缓缓的转出来一个女子，若是凰歌在这里，肯定能认得出来那个女子是大太太身边的连翘。 此刻的连翘一身劲装，看上去倒是十分的干净利落，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畏惧。 苏相一反之前在苏柔面前的强势，对着连翘拱了拱手，道：“小女顽劣，让姑娘看笑话了。” 连翘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笑：“苏相严重了，我倒是觉得，苏小姐乃是性情中人，尤为难得。” 1144.第1144章 关心则乱 苏相脸色大变，忙道：“连翘姑娘，老夫只有小女这一个后人。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小女。老夫感激不尽！” 连翘摆了摆手，意味深长的看着苏相，道：“苏相此话怎讲啊？连翘不过觉得苏小姐乖巧可人，赞叹一番，苏相怎么说的好像连翘有什么不好的企图一样。” 苏相乃是朝廷重臣，就算是在朝堂之上，也没有几个人敢用这种讥诮的表情对他说话。 一时间气愤不已，却不知道应当如何言说，胸膛剧烈起伏，大声道：“不管连翘姑娘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企图，老夫都要把老夫的立场说清楚。老夫之所以肯答应和你们合作。那是因为老夫想要保得女儿一生平安。若是连带着这一点都做不到，老夫并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继续谈下去的必要。” 连翘的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眼睛微微的眯着，眸光中透出一抹让人心悸的味道，寒声道：“苏相是在威胁小女子？” 略微上翘的尾音让苏相的手都在轻轻的颤。抖着，许久才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梗着脖子道：“这是老夫唯一的条件，这个条件也是和你们的娄姓少主商量好的。连翘姑娘不必在老夫这里说这些话。老夫在朝堂上摸爬滚打半生，什么事情没有见到过。如此小大小闹，根本不能让老夫觉得有任何的压力。” 连翘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唇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越发明显，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在苏相面前晃了晃，不以为然的道：“苏相这样说，我可就是有些听不懂了。苏相这是想要借题发挥的话，只怕已经没有这个资本。有了这封信，苏相叛国，证据确凿。苏相以为，我若将这封信交给战王凤城，苏相能不能保得住自己的女儿？” 苏相的手展开又握上，脸色涨红，却无可奈何，最终也只能沉重的叹了口气，跺了跺脚，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连翘唇角微微撅起，含笑道：“苏相对苏小姐可真是怜爱，我不过是随口夸赞了苏小姐一句，苏相就将我视为洪水猛兽。我们纪律森严，苏相也是清楚的。既然娄少都答应了苏相一定会保护苏小姐的安全，那苏相还在担心什么？” “你！”看着连翘那轻松的模样，不必如何仔细去想，苏相也知道自己是被连翘摆了一道，偏生遇到了这种情况，苏相也不好在说些什么，只能将这口气咽了下去。 虽说连翘方才没有对苏柔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可苏相的心里多少还是对连翘有了一抹忌惮。 之前连翘说的那些话，也的确是苏相的软肋。 原本苏相还对娄少派了一个女人过来和自己洽谈合作十分不满，如今倒是不敢有丝毫轻视连翘的想法了。 这个女人，看起来年纪轻轻，实际上就像狐狸一样的狡猾，让人防不胜防。 就在苏相和连翘密谋的时候，凤城却到了凰歌的关雎园，将苏柔的事情告诉了她。 1145.第1145章 说真的 “这么快？你也不怕苏相因此对你有什么想法？如今废太子虎视眈眈，上古皇族叛族之人更是隔岸观火，你可要分外小心才好啊。”凰歌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格外担忧的拉着凤城的衣袖。 凤城的眉眼在这一瞬间就舒展开了，简直是眉开眼笑的看着凰歌，带着几分惊喜的道：“歌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凰歌诧异的看了凤城一眼，颇为不解的皱眉道：“我是在担心你，有什么问题吗？” 向来处变不惊的凤城在这一刻竟然湿润了眼眶，紧紧的将凰歌拥入怀中，深深的嗅着凰歌身上无法言喻的芬芳，只觉得，如今能拥着凰歌，真的是上天的恩赐。 而此刻的凰歌，安安静静的呆在凤城的怀中，只觉得，这个怀抱的温度如此的熟悉。 这种拥抱的姿势，无比的契合。 许久，凤城才爱不释手的将凰歌放开，顺势让凰歌坐在了自己的膝盖上，含笑看着凰歌，道：“你知道吗？这段时间，我每天每天都在幻想着，幻想着能够如同现在这样的抱着你，我就觉得，只要能这样看着你的笑容，也能让我无比的安心，开怀。” 凰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凤城，娇嗔道：“可是某些人在这之前不是还想要将我推开的嘛？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倒是不舍得将我推开了呢？” 凤城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笑容，深情万分的捧着凰歌的脸，认真道：“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就大人有大量的原谅我这一回好不好？我是真的怕，怕就算是远远的看着你，也是奢望。歌儿，你能明白我的这种担心和害怕吗？” 那段过往，凤城一想起就觉得心里堵得慌，让人莫名的有种眼睛酸涩的错觉。 凰歌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好了，都过去了。现在不是也挺好的吗？虽然我的脑海之中没有属于你的记忆，可我的身体对你却十分的熟悉，那种让人安心的感觉，也是无法伪装的。如此，就足够了。对不对？” 凰歌的话，原本只是在强调自己对凤城并非是完全没有感觉，却不想凤城竟然坏坏的笑道：“歌儿，不可以的，你还太小……过几年，再过几年……” 凤城和凰歌之间的的感情一直都是顺风顺水，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行为。 可凤城到底是成年男子，对于男女之事格外敏。感，更何况如今是面对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这种差一点就失去了的感觉让凤城痛不欲生，只想要将她真正的变成自己的女人。 那种恨不得能够将对方融入骨血之中的感觉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虽说凰歌这身体才十三岁，可到底是两世为人，一听到这样的话，不禁就红了脸颊，粉拳轻轻的锤在凤城的胸膛之上，娇嗔道：“你真坏，我和你说真的，你倒是好了，胡搅蛮缠的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 凤城的大掌将凰歌的小手掌覆盖再内，认真道：“我也是说真的。” 1146.第1146章 嫁不嫁 看着凰歌红着脸低头沉默不语，凤城也知道凰歌这是害羞了，顺势将凰歌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胸膛，轻声道：“好了，和你开玩笑的，虽说我是有几分迫不及待，可是你到底还小，本王愿意等。只为了那美好时刻，本王愿意去等。所以你，也不必有任何的心里压力。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略微上翘，还带着几分霸道，倒是让凰歌的心头狠狠的甜了一瞬，含笑点头，轻声道：“我都听你的。” “果真？”凤城这句话，回答的又快又迅速，不禁让凰歌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经意间就跌入了凤城的温柔陷阱之中，可面对凤城那亮晶晶的眼睛，凰歌只觉得那一双眸子如同深潭一般的将她吸引着，让她不由自主的沉。沦其中，再也不想起身。 哪怕明知道凤城这是挖了个坑给她去跳，她也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果真。因为我相信，我的凤城是不会让我有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为难的事情的，对吗？” 面对凰歌那狡黠的小模样，凤城只觉得这样的凰歌实在是太可爱了。 这才是他倾心去爱的女子，足以让他神魂颠倒的女子。 偏生凰歌不知道凤城在想些什么，抬手戳了戳凤城的胸膛，软软糯糯的小声道：“凤城，你在想些什么？” 凤城含笑摇头道：“没有啊，我没有在想什么。我只是在想，昨儿个是那个花容月貌的小女子冲到我的府上，告诉我，身为我的未婚妻，要要求和本王虚婚来着？” 凰歌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子，不依的在凤城身上扭动着身躯，含羞道：“没有啦，才没有呢。昨儿个那是事急从权，不过既然你早有应对，就算没有我，你的选择也不会有任何改变，那我之前一时冲动说过的话，就不算话了啦。” 凤城认真的将凰歌的脸板了过来，极度认真的道：“你倒是言者无心，我这是听者有意，已经放在心上了怎么办？” 许是为了逗一逗凰歌，凤城的眉头深切的皱了起来，看着凰歌的脸格外的无辜，小声的嘟囔道：“我还以为你是说真的，高兴了好久。却没有想到，你原来逗我玩儿的。哎……可怜我昨天一晚上都在计划，如何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 凰歌嗔目结舌的看着凤城，眸光中带着几分心疼的抬手将凤城眉心的皱纹抚平了，撅嘴道：“你明知道人家是急得没法子了才那样说的。如今哦是好了，****来逼婚的吗？” 凰歌说完，作势从凤城膝盖上起身，却被凤城一把拉住了，理直气壮的挺着胸膛道：“本王就是来逼婚的，那你是嫁还是不嫁？” 提到嫁娶大事，凰歌原本就害羞，如今更是面对风。尘这强势的逼嫁，失去了分寸，略有几分害羞的嚷嚷道：“嫁就嫁，谁怕谁？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若是能答应我，那我就嫁！” 原本凤城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和凰歌说的，心里想着，若是凰歌能答应，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若她不肯答应，那他也只好耐着性子再等等。却不想，凰歌竟然答应了，这对于凤城来说，真的是意外之喜。 1147.第1147章 答应你 凰歌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凤城抱着转了好几个圈儿。 等反应过来，就看见凤城那如同婴儿般纯净的笑容，不由得抿唇轻声道：“什么事这么开心？瞧你，倒是笑得像个孩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凤城此刻就是这样的状态，抱着凰歌转了好几个圈圈尚且不觉得疲惫，还将凰歌抛了抛，略带几分不满意的道：“你们凰家是没有给你好东西吃吗？怎么养的这么瘦弱？” 还不等凰歌开口回答，凤城又道：“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啊。我前段时间也送了不少的补品过来，怎么会……” 这话还没有说完，凤城就抬眼对上了凰歌那含笑的眼眸，略有几分尴尬的笑了笑，道：“那个，歌儿，前段时间，我……” 凤城极少在凰歌面前表现出这种手足无措的模样，倒是让凰歌看起来颇有几分心疼，忙拉了凤城的手，柔声道：“不必说，你不必说，我都明白的。不管你说不说，我都是可以明白的。” 凤城愣了半晌，嘴张了张，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只郑重其事的道：“我知道你是可以明白的。这一生，我也不求什么，只求你能明白我，也就罢了。谢谢你歌儿，谢谢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站在你身边。此番若是没有你的坚持和执着，我只怕会……” 凰歌抬手阻拦了凤城的话，将头放心的靠在凤城的肩窝，脸上带着一抹满足的笑容，轻声道：“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们之间的感情是这样的严丝合缝，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如同我们这般默契。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的取代我们彼此的位置。” 许是担心凤城多想，凰歌这几句话说的格外的急切，一张小脸都有几分红扑扑的了，凤城忍不住啄了一口，紧接着就扯开话题道：“对了，你方才说，只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你就答应嫁给我，是什么条件？” 凰歌脸色通红的戳了戳凤城的胸膛，娇嗔道：“亏你还记得我方才说的话，我可以嫁给你，以虚婚的形式先入府，我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不是现在……” 凤城脸上的失望之色还没有扩赞，就听见凰歌又急急忙忙的道：“哎，你别着急啊，我话都没有说完呢。最快也要等到我将凰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之后才行。另外，奶奶的意思是说，我如今已经是凰家的家主了，就算是将来出嫁了，那也要顾着凰家，继续担任凰家的家族。这个不是条件，因为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凤城心疼的将凰歌搂在怀中，点头道：“你放心，你说的这些所谓的条件，我都答应你。一件不差的答应你。继续担任凰家的家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到底是要出嫁到战王府的。凰家的事情，你还是应当培养别人帮着你管理，如此，也才能轻松一些。” 凰歌含笑道：“你说的我都清楚，而且我也是依着这样的法子去做的。” 1148.第1148章 等不及了 凤城心头微微有几分疑惑，自从两个人关系恢复以来，尚且还是第一次说起这些事情，凰歌如何就能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了呢？ 正想开口问个清楚，手心里就传来一阵苏苏麻麻的感觉，低头一看，倒是凰歌正在把。玩着自己骨节分明的大手，殷红的小。嘴一翕一合，含笑道：“其实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是不怎么管理事情的，倒是为难了邱姨娘和赵姨娘两个人帮衬着我。可她们俩的身份，到底是尴尬的。” 凰歌一边说，一边歪着头看着凤城，没有在凤城脸上发现任何不对劲的表情才继续道：“虽说姨娘并不是奴才，可到底也只是半个主子，和奴才没有多少差别。在我们这样的人家，姨娘私底下帮着管事倒是不错的，虽说有人不够心服，到底还有正主儿压着。也不至于翻出多大的浪花儿来。可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凰歌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到底就有几分气喘了，停下来抿了口水。 凤城有心想要让凰歌多多的休息一会儿，见缝插针的道：“我知道，你定然是有应对之法的。你且说说，你心里是如何想的？” 凰歌含笑点头道：“这应对之法，自然是有的。原本大嫂是最适合的人选。一来她曾经管过家，对这些事情比我都熟悉。另外她是凰家大少奶奶，正儿八经的主子，发号施令也更加的名正言顺一些。可惜的是她现在有了身孕……” 凤城先是愣了愣，随即才略有不满的抠着凰歌的手心，带着几分试探的嘟囔道：“歌儿，你不会是想要等到娄氏平安生产了之后你才考虑虚婚的事情吧？” 凰歌笑眯眯的给了凤城一个微笑，轻声赞叹道：“不错，的确如此。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 凤城微微皱起的眉头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撞入凰歌的心房，让她的心狠狠的跳了跳，半晌才张了张口，轻声道：“怎么了？你很不高兴吗？” 凤城沉重的叹了口气，摇头道：“我怎么会不高兴呢？只是原本以为，很快就要能够和你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可这样一来，倒是要白白的多等一年。歌儿，我有些等不及了……” 最后那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凤城脸上都有几分疑惑的表情，这句话是无意识说出来的…… 莫不是，自己的心头对和凰歌的未来有什么不确定的地方？ 这个念头一出现，立马就被凤城自己否定了，自己和凰歌的事情，是断然不会有任何的纰漏了。 如此想着，又在心里巩固了一下想法，凤城才将凰歌的手紧紧握住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凰歌，等待着凰歌的答案。 凰歌略有几分羞涩的推了推凤城，轻声道：“想什么呢？俗话说得好，好事情不再忙上。耐得住寂寞，才能享得住长远。只有我讲凰家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才能安心的和你在一起。这样，不好吗？” 1149.第1149章 没见到正主 凰歌口才好，凤城向来是知道的。 在面对凰歌的时候，凤城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一来觉得凰歌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再厉害也不会厉害到哪里去。二来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应该不会有以口才论胜负的那一天。 却不想，凰歌很快就给他上演了如此生动的一幕。 偏生，他还找不到言辞来反驳。 抬手揉了揉凰歌小巧的头颅，含笑道：“你呀，总是这样伶牙俐齿，倒是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不好吗？”凰歌不打算在别的地方和凤城纠。缠，一心抓着这件事情不放，眼巴巴的看着凤城，如同一条渴望主人投食的小狗狗。 原本凤城对凰歌的爱就已经算得上是纵容，更遑论如今凰歌檀口微张，有意无意的做出撒娇的模样，更是让凤城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无奈的叹了口气，轻笑着摇了摇头，道：“好，只要你能在我身边，不管怎么样，始终都是好的。没有什么不好。” 一句格外包容的话语，倒是让凰歌一瞬间红了脸颊，心跳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剧烈了起来，看着凤城的眼神也变得格外热辣。 尽管凰歌失忆了，对之前的事情只能靠着记忆中的空白去想象自己和凤城之间相处的模样，可如今，凰歌对和凤城之间的所有都十分的信任，觉得，即便是过往的记忆找不回来了，那又有什么关系。 人，最要紧的是活在当下！ 如此想着，凰歌眼角眉梢的笑容也就越发的浓厚了。 趁着凤城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踮起脚尖，在凤城的脸颊上轻轻一吻，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凤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俏皮的躲开了，脸颊上的红晕让人看了心醉。 凤城正想要耍流。氓的将凰歌抓回来仔细感受一下，门外就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谁？”凤城眉头微皱，也不顾这个时候是在凰歌的房间里，对着外面呵斥出声，很明显的不悦，倒是让外面正在敲门的杏黄吓了一跳，一时间不知道应当如何作答才好。 听着门外没有了动静，凰歌也就猜到了一些，娇嗔的瞪了凤城一眼，快步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把杏黄迎了进来，看着杏黄空空如也的手，眉头紧皱的道：“怎么，他们还是不肯交吗？” 凤城的眸光也顺着凰歌的声音转了过来，带着探寻和责备，倒是让杏黄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 之前凤城不来探望凰歌，还传出了各种娶侧妃的版本，几个丫头忧心不已。 如今凤城倒是来了，却又正逢凰家的多事之秋，凰歌多少都有几分劳心又劳力，只怕也让这位战王殿下不高兴了。 杏黄在心里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凰歌的脸色，眉头紧紧的皱了皱，道：“二爷病了，见不得客。三爷喝醉了，三少奶奶因着假孕的事情被大太太关了起来，如今也不见放出来……” 凰歌无力的揉了揉眉心，道：“意思是说，你这一趟，又没有见到二位爷？” 1150.第1150章 在怀疑什么 杏黄略有几分惭愧的点头道：“奴婢无能，有负小姐所托，求小姐恕罪！” 凰歌挥了挥手道：“罢了，非是你无能，是对方有意推诿，和你无关。你且先下去。那边的事情，任何人问起，都不许透露半个字。” 杏黄依言下去了，并且贴心的为凰歌和凤城关上了门。 凤城略带几分疑惑的道：“凰山和凰楠还没有将房契和地契交出来吗？” “你怎么知道？”这话一出口，凰歌就有几分后悔了。 凤城一直都关心着她，自然会知道凰家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凰歌就有几分挫败的低下了头，叹了口气，道：“他们若果真是不交出来，那也还好了。怕就怕，他们不是不交，而是无法交！” “对了，之前我帮你查账的时候就发现他们的账目上有问题。这件事，处理了没有？”凤城拉着凰歌坐到一边，不忍心看着凰歌这样劳神。 凰歌眉头微皱，疑惑道：“他们的账目，我之前也发现有问题，可我后来再查，那些问题都不复存在了。账目上的银子和库房里的银子都能对的上，一厘都是不差的。” 说到这里，凰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瞪大了眼睛，道：“你在怀疑什么？” 还不等凤城开口，凰歌就掩唇惊呼道：“难道说二哥和三哥敢对房契和地契下手？卖了房契和地契来弥补亏空？” 凤城一脸无辜的看着凰歌，耸了耸肩，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 凤城话音还未落下，凰歌就已经激动的起身，在原地楞了片刻之后快步往外走。 凤城险些没有跟上凰歌的脚步，提气轻身才好容易追上了凰歌，霸道的将门框扶着，眉眼微微上扬的道：“干什么去？如此匆忙？” 凰歌着急的跺了跺脚，试图绕过凤城去外面。 可尝试了好几次都不成功，道：“房契和地契的事情，我必须亲自去问！” 凤城拉着凰歌的手，柔声道：“若他们果真是卖了，你又能如何？若没卖，那又如何？” 凰歌愣了愣，张了张口，脸上带着几分懊恼的道：“若没卖，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我不过是想要看一看，了解一下属于凰家的产业。若卖了……” 凰歌咬了咬下嘴唇，半晌，才轻声嘀咕道：“若果真卖了，再如何也是要想法子给买回来的。凰家的家业……总不能就这样败在了我的手上。” 和凰歌相处这样久，凤城还很少看到凰歌这心急火燎的样子，不由得有几分心疼的道：“凰家不是你一个人的凰家，你不必将这样重的担子都扛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这样，你会很累很累。” 凰歌哀伤的看着凤城，一字一句的道：“承蒙祖母垂爱，将整个凰家交付在我的手上，即便我不能让凰家的产业在我手上有大幅的增长，最起码，也要能保得住凰家的产业才好。二哥和三哥果真做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让我如何向祖母交代？” 1151.第1151章 猜测 凰歌已经是着急上火状态了，凤城倒是冷静了下来，道：“最好的交代，就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现在尚且不能确定房契和地契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情况下你就自乱阵脚，只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凰歌深以为然的点头，随即略带疑惑的道：“那我说要去问清楚房契和地契的所在，你怎么又拦着我呢？” 凤城见到凰歌已经冷静下来愿意和他商讨这件事情了，也就放心了下来，含笑道：“这几天，杏黄每天都会去问房契和地契。你觉得，杏黄去，和你亲自去会有什么不同吗？” “我如今的身份是家主，我完全可以拿家主令逼迫他们交出来。”凰歌这话说的没有几分底气，越说到后面，就越发的小声了。 凤城怜爱的拍了拍凰歌的肩膀，道：“其实你心里清楚，就算是你手握家主令，对他们也是没有丝毫作用的。东西在他们手里，他们不主动交出来，你再如何逼迫也是没用的。” 凰歌略有几分沮丧的道：“如此这般说起来，除了他们，也就没有人知道房契和地契的准确下落了？其实我也可以通过账单去查到我想要知道的消息。可如今这样的形势看起来，房契和地契的所在显然更加的重要。” 凤城微微一笑，道：“谁说的除了他们俩就没有人知道房契和地契所在了？” “还有谁知道？”凰歌情急之下问出声，根本没有经过仔细的思考。 凤城心头微微叹息，轻声道：“其实，你认真思量下，就会知道了。你呀，是关心则乱了。我看你是最近太忙了，不如好好歇一歇。等你精神头好些了，再来处理这些事情？嗯哼？” 尾音略微上翘的音调让凰歌觉得心头一暖，却也无法将心头的那一抹惶恐消除，反而是让惶恐更甚，叹息道：“我也知道我是关心则乱，可我……” 凰歌的声音猛然顿住了，不可思议的抬头，道：“若房契和地契果真已经被变卖，那自然是有交易，他们不肯说，对方也是肯说的。只要你去查，一定能查出是谁买了地契和房契。然后我可以再买回来，对吗？” 凤城轻轻的捏了捏凰歌挺翘的鼻梁，笑道：“对，也不对。” 凰歌撒娇的轻晃着凤城的手臂，道：“那是什么，你说给我听。” 凤城原本是想要引导凰歌自己去想的，可看见凰歌那略显疲惫的样子，就放弃了让她老身的想法，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敢买凰家地契的人，肯定不是寻常人。若我所料不差，这件事情后面的推手肯定是上古皇族叛族之人。许是因为凰山和凰楠狗急跳墙，不想在你面前落了下风，才会想要将房契和地契变卖。可我想不到的是，他们俩也算是根正苗红的凰家嫡子，怎么会做出这等出卖祖宗的事情来。” 凰歌沉吟片刻，眉头紧皱的道：“会不会是他们最开始不是想要变卖，后来被人算计了才会如此？” 1152.第1152章 不行 若凰山和凰楠两兄弟在这里，肯定会吃惊的连带着下巴都掉下来。 凰歌和凤城的猜测竟然能和事实相去不远。 凰歌的猜测倒是让凤城眼前一亮，点头道：“你的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一般情况下来说，能让他们两兄弟栽跟头的地方只有赌场。这凰家两个兄弟，可有豪赌的习惯？” 凰歌撅起了殷红的小。嘴，含笑道：“他们俩有没有豪赌的习惯，我可不知道。不过我能知道的是，赌场那个地方，如同染缸一样。大多数的男人进去走一圈出来，也会变得污浊不堪。想来，他们俩兄弟也不能免俗吧。” 看着凰歌眉眼中的那一抹不屑，凤城忙高举双手的澄清自己，道：“歌儿你放心，我肯定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我向来是洁身自好的，这你是清楚的，对不对？” 凰歌没好气的瞪了凤城一眼，道：“我也说了是大多数的男人，这你担心什么？对了，我如今琐事缠身，可是出不去。这件事，还是要劳烦你帮我查才行。” 凤城的脸色即刻就变得难看了起来，瓮声瓮气的道：“不是，歌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凰歌不解的看着凤城，好奇道：“什么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说，你的猜测应该是对的。不如就从赌场开始查？” 凤城点头道：“既然你决定从赌场开始查，那我肯定是百分之百支持你的。只是，若果真确定凰山和凰楠两兄弟卖了房契和地契，你当如何应对？”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半晌，才略有几分心痛的道：“千丝万缕如今发展势头不错，这些日子也聚集了不少财富……若是万不得已，就只能卖了千丝万缕……” 凤城的瞳孔狠狠一缩，虽然知道凰歌为了凰家愿意倾自己所有，却不想她连千丝万缕也舍得放弃，这倒是让凤城再一次认识到了凰歌的倔强。 如此女子方才配得上成为凤城身边的女子，也只有如此女子，才能让凤城对她一见倾心。 “若这样，还是不够呢？你当知道，凰家的房契和地契，若果真出卖，数额定然不小。”凤城适当的开口提醒凰歌。 凰歌苦笑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如今，除开这个法子，我也找不到别的更好的法子了。实在是不行……” 凰歌可怜巴巴的看着凤城，压低了声音道：“若实在是不行，也只能求你帮帮忙了。再不行，就只能去求凌霄了。” “不行！”回应凰歌的是凤城斩钉截铁的答复，还不等凰歌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就听见凤城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冷哼了一声，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情，自然也就是我的事情。既然是我的事情，那就轮不到你去找别人帮忙。你放心，我会处理妥当的。” 凰歌原以为凤城是不愿意自己去找凌霄帮忙，却不想竟然是因着这样的缘故。 虽说觉得凤城此举过于霸道了一些，心头也甜丝丝的，两朵红霞不自觉的就爬上脸颊，呈现出如同三月里的桃花一样的娇艳之态。 1153.第1153章 不必如此 凰歌的安静让凤城有几分误会，忙道：“歌儿，你别误会。我不是反对你和凌霄来往，我只是觉得，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情理所应当都是我的事情。所以我……” 凰歌含笑将手覆上凤城的唇，一双眸子亮晶晶的，道：“不必解释，我心里都明白。我很愿意把事情交给你去处理。天色也不早了，这两天霜冻得厉害，我给你做了一件披风……” 凰歌一边说，一边转身从枕头边上拿出一件披风，亲手替凤城系上了，仔细打量了一番，轻声嘀咕道：“看上去还不错的样子。就是不知道你喜欢还是不喜欢。” 话说出去了，没有得到凤城的回应，凰歌带着就覅恩好奇的抬头，就撞进凤城眼睛里的柔光之中，追问道：“如何？” “喜欢，我很喜欢。”凤城眼角眉梢是压抑不住的欢喜，紧紧的搂着凰歌，只恨不得能将她融入骨血之中，再也不要分开。 凤城临走的时候，凰歌不放心的拉着凤城的衣角，压低了声音道：“若查不到什么，也不必着急。那些人拿了凰家的地契和房契，始终是要有所动作的。只要盯紧了凰山和凰楠，不让他们和可疑人有特殊的接触，定然能逼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狗急跳墙。当他们拿着放弃和地契逼上门来的那一天，也就是他们露出原型的时候了。” 凤城点头道：“如此也好，你放心，你的事情，就算是我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处理好。掌控他们的行踪，不过是一方面罢了。另一方面，我也会抓紧时间去筹款。争取到时候不会处于被动的局面。你最近最好不要单独出门，一定要多多注意自身安全。若想了解诶千丝万缕的情况，大可让丫头们去。或者，等着我来。” 看着凤城那啰啰嗦嗦的样子，凰歌忍不住笑道：“人都说，年老的婆婆才会婆婆妈妈，虽知道这年轻的战王比婆婆更加的婆婆妈妈。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好了。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你实在是不必如此不放心我的。” 凤城的脸微微一沉，还不等开口，凰歌就继续道：“不过，我还是很喜欢你为了我如此操心。这才证明，你的心里是有我的。” 凤城苦笑道：“什么话都被你说尽了，让我还说什么呢？” 凰歌娇俏的吐了吐舌。头，轻轻的将他往外推，道：“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昨儿个昭阳就来了书信，说是今儿个会派人来接我入宫。想必再过不久，就应该来了。我好歹也应该梳妆打扮一番。” 凤城不以为然的道：“本王的凰歌，就算是素面朝天，也是楚楚动人的。根本不必费心打扮。” 瞧着凤城没有想要走的意思，凰歌便也不急着赶他走，认真道：“此行必定要去给皇贵妃请安。难道，我觐见皇贵妃，也如此随便吗？” 凰歌只是这样淡淡的一句话，凤城就已经知道了凰歌心里所有的心思，叹了口气，道：“你实在是不必如此！” 1154.第1154章 一同进宫（1） “如今的形势，不容许我不谨小慎微。我知道你会说，皇贵妃向来疼爱我，想必不会为难我。可那也是以往。如今……你为了我，公然忤逆了皇贵妃。退了她给指的两门婚事。别的不说了，就只说苏相那边，就让你足够为难的了。今儿个，只怕是宴无好宴。”凰歌从来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如今忍不住在凤城面前说了这样的话，也只是想要表述一下心头的想法罢了。 面对任何人，凰歌都可以无所畏惧的去战斗，如同一个女战士一般。 唯独对皇贵妃……凰歌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对皇贵妃做什么。 那可是凤城的亲娘。 虽说凰歌敢肯定若是自己和皇贵妃之间有什么龃龉，凤城会第一时间站在自己这边，可凰歌还是不愿意让凤城为难。 在凰歌的心里，凤城为自己的付出已经足够多了。 且不说在这之前，皇贵妃对凰歌是极好的。 就算是皇贵妃对凰歌一直都有些不满，那凰歌也义不容辞的去化解两个女人之间的恩怨，让凤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 凤城似乎是明白凰歌心中所想，抬手弹了弹她光洁的额头，含笑道：“傻丫头，在想什么呢？即便是龙潭虎穴，有我在你身边，你也尽去得。” 凰歌诧异的看着凤城，道：“你不是要去处理别的事情吗？哪里来的时间陪我进宫呢？” 凤城含笑道：“只要是你需要我，我就一定会在你身边。从来就不会有没时间的这种说法。你快去梳洗吧，我在这里等你。” 凰歌略犹豫了片刻，摇头道：“不要紧的，我一个人可以。你先去处理房契和地契的事情。你都说了，我是你的女人。我希望成为和你肩并肩站在一起的女人，而不是一定要躲在你身后被你保护的女子。” 这样的话，凰歌在失忆之前曾经说过一次，当时就让凤城十分的感动。 如今再次听见，让凤城是越发的唏嘘了。 果然，不管怎么样，凰歌就是凰歌，就算记忆消失，人还是不会变的。 因为想着凤城在等自己，凰歌打扮的十分的快，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出来了。 一出来就看见昭阳的宫女甘草站在那边等着自己，含笑道：“公主派奴婢来接凰歌小姐入宫。却不想着，战王殿下也在这边。可惜奴婢准备的马车不够宽敞，否则殿下和小姐倒是可以共乘了。” 凰歌微微颔首示意，道：“战王殿下还有别的事情，不和我一同进宫。” 看到凰歌自作主张的就改了两个人定下来的事情，凤城的脸色还是有几分难看的。 可看着凰歌那微笑的模样，凤城又不忍心苛责于她，刚想说两句让她宽心，就听见甘草对着凤城屈膝道：“前段时间娘娘还在说呢，说过不久殿下就应该启程去秦地了，都不知道多多的入宫陪陪娘娘，这一去，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眼瞧着就要过年了，也不知道殿下能不能赶着回来过年。” 1155.第1155章 一同进宫（2） 凤城一双晶亮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凰歌，没有在她脸上看到任何不悦或者惊讶的表情，才对甘草道：“听你这意思，本王今儿个若是不进宫，那都是对母妃的不孝了？” 凰歌知道凤城如此言说是一心想要跟着自己入宫。 之前不愿意凤城跟着，是因着担心皇贵妃会多心。 如今看来，怕是不必太过于忧心了。 凤城和凰歌二人都坐在车上之后，凰歌都还有些忐忑，略有几分薄汗的手放在凤城宽厚的大掌之中，口中呢喃道：“你说，经过了这一次的风波，娘娘会不会对我有不好的印象。毕竟，你也是为了我才拒绝了苏相的女儿和隐侯的千金。” 不等凤城开口，凰歌又忧心忡忡的道：“苏相就不说了，到底只是文官。就算是他桃李满天下影响力也是有限的。隐侯就不同了，虽说不是手握重兵，却也是雄踞一方。若因此而得罪了，倒是我的不是了。” 凤城心疼的看着在那边碎碎念的凰歌，哭笑不得的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含笑道：“你呀，这小脑袋瓜子里面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实话告诉你吧，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娶苏柔。答应母妃的赐婚，我是别有用心的。这解除婚约，就算没有你，我也会解除。只是有了你，解除得更快，更加的有理由罢了。我应该感谢你给了我一个很好的理由去解除婚约。” 看着凤城说的头头是道，凰歌好像还真的是找不出理由去反驳，无奈之下也只能叹了口气，对着凤城摊了摊手，道：“好吧，你迎了。苏柔的问题就此打住。那隐侯呢，你应该如何对他解释？” 凤城认真的看着凰歌，道：“隐侯其人，你可有见过？隐侯的女儿隐娘，你了解多少？” 这两个问题一抛出来，凰歌就有一种挫败感。 前世今生所有的记忆加起来似乎都找不到关于这两个人的只言片语。 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摇头，老老实实的道：“实不相瞒，一无所知。” 凤城脸上浮现出一抹格外满意的笑容，道：“你也说了，是一无所知。既然是一无所知，那为何还要为了他们去纠结呢？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可我明确告诉你，隐侯是我的人，隐娘，我一直都把她当做是妹妹来对待。而她，是有心上人的。若是她知道是你的存在才免去了她和心上人分离之苦，她一定会感谢你的。” 凰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半晌才张了张嘴，道：“此话当真？” 凤城眼眸中明显的掠过一抹不悦，可还是忍着那些不高兴，认真点头道：“我知道你以前的记忆缺失了，所以你如此质疑我，我不怪你。我只能告诉你，凤城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你若不相信，过段时间和去一起去秦地，就能见到隐侯和隐娘了。到时候，一切自然真相大白。” “你要带我去秦地？”凰歌的眸子迸发出一抹不可思议的光彩，似期待，似踌躇。 1156.第1156章 你放心 凤城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是我们以前说好的，只是你忘记了而已。” 凤城说着就顿了顿，认真的看着凰歌，道：“歌儿，你可愿意陪我一起去秦地？” 凰歌略有几分羞涩的低下了头，懊恼道：“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想着凰家一大摊子事情，我就头疼得慌。” 凤城将凰歌的手捏在掌心，含笑道：“你放心，凰家的事情，有我。在去秦地之前，我肯定会把这件事情解决了。” 对于凤城，凰歌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听着凤城如此言说，凰歌也不吭声，只重重的点了点头，将脑袋埋在了凤城的胸。前，含羞笑了。 凰家距离皇宫还算很近，凰歌都没有如何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皇宫。 站在漪澜殿门口，凰歌的脚步就有几分犹豫了。 凤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也不催促，安静的站在她身边，等她适应过来。 半晌之后，凤城才伸手握住了凰歌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笑容，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有我在。” 正说着，皇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翛然，就笑着迎了出来，道：“奴婢见过战王殿下，见过凰歌小姐。娘娘念叨二位很多天了，可巧今儿个大家一起都来了。娘娘肯定特别的高兴。二位，快随奴婢进来。娘娘等着呢。” 自从夕颜离开之后，翛然就是皇贵妃身边最为得力的人，如今竟然亲自迎了出来，多少还是让两个人有几分惊讶。 可这个时候也不是多说话的时候，凤城以一种极为霸道的姿态护着凰歌走了进去，刚踏入漪澜殿的门，就看见一身牡丹吉祥宫装的皇贵妃坐在那边，雍容华贵，意味深长的看着二人。 凰歌下意识的想要跪下请安，却被凤城拉着，霸道的揽着她的腰，道：“歌儿前段时间遭逢大难，侥幸不死。如今却是没有多大的力气向母妃请安了，还请母妃恕罪。” 凤城的无礼让凰歌心头大惊，她知道凤城为了推掉苏柔和隐娘的婚事肯定和皇贵妃闹了一场。 可到底是没有瞧见，也不知道这母子二人如今竟然隔阂至此。 心道不好的同时赶紧睁开了凤城的手，对着皇贵妃屈膝道：“凰歌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皇贵妃似乎是没有看见凤城之前的无礼一样，对翛然使了个眼色，道：“既然凰歌小姐身子不适，那就且先坐着吧。也免得战王说本宫打骂了他的王妃了。” 皇贵妃轻轻巧巧是一句话，成功的将凰歌放在了一个相对尴尬的位置。 正愁不知道如何化解眼前的尴尬，昭阳就适时走了出来，对着皇贵妃笑得灿烂，径直走到凰歌身边，将凰歌搀扶了起来，笑道：“母妃，你哪里是怠慢了皇兄的王妃。你这是在欺负女儿的闺蜜。” 看着昭阳那一张颇为不满意的小脸，皇贵妃无奈笑道：“你呀，真真是被本宫给。。宠。。坏了，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别人笑话你。” 1157.第1157章 小心坤宁宫 昭阳微微冷哼了一声，带着一抹自得的道：“谁敢呢？还有谁敢笑我饿？对了，母妃，我有许多话想要和凰歌说，就不在这里陪你和皇兄了。我们先走了。” 不等皇贵妃开口，昭阳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拉着凰歌快步走了。 凰歌回头看了凤城一眼，只见那眉眼中的柔情，简直快要滴下来了。 直到凰歌和昭阳的背影都看不见了，凤城耳边才响起皇贵妃的声音：“别看了，都走远了。” 凤城知道皇贵妃心头不舒坦，也不和她顶嘴，只亲手斟了一杯茶递给了皇贵妃，笑道：“母妃请用茶。” 皇贵妃愣了愣，凤城上一次给她斟茶，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当年的小小少年已经成长成了一个有雄才伟略，雄心抱负的男子汉。 也不会再需要皇贵妃时时刻刻为他筹谋了，有些事情，也是皇贵妃应该去了结的了。 “母妃，你在想什么呢？儿臣说了好几句话，你都没有回答儿臣。”凤城的眉毛紧皱，扬声看着皇贵妃，脸上有几分担忧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凤城心头总是觉得，皇贵妃心里有很沉重很沉重的心事，似乎是已经重得让皇贵妃不堪重负了一样。 皇贵妃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不由得脱口而出道：“你刚才说什么？本宫没有听仔细。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凤城忙道：“儿臣是说，请母妃不要将儿臣悔婚的事情怪罪在凰歌身上。” 皇贵妃诧异道：“本宫为什么要怪？” “母妃？”头一次，凤城觉得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自己的母妃。 明明皇贵妃还是那张脸，倾国倾城，分明气息还是熟悉的气息，可人，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不管怎么样，凤城还是觉得有些应该告诉皇贵妃的事情，还是应该和她说，也好让她知道，他的儿子，实在是不需要皇贵妃去为他做些什么，筹谋什么。 “启禀母妃，儿臣从未想过要迎娶苏柔和隐娘，之所以答应母妃您的赐婚，那是因为儿臣有其他的安排。只能通过这样的形式去做。否则，儿臣也不会如此鲁莽，将自己的婚姻大事当成儿戏。” “本宫知道你是个有主见的，不过……”皇贵妃习惯性的想要啰嗦两句，就看到了凤城脸上很明显的不耐烦，叹了口气，道：“罢了，这些事情就不提了。本宫如今想要知道，过段时间你就要去秦地了，你可有什么打算没有？秦子婳的事情会不会对你去秦地有影响？听说那秦子将也不是好相与的。这一趟，凶险异常……” 眼看着皇贵妃就要进入唠叨模式，凤城的眉头就深重的皱了起来，毫不客气的对皇贵妃笑道：“再凶险还能有战场上凶险？对于此行，儿臣有相当的把握，母妃不必太过担忧了。相比之下，儿臣倒是更加担心母妃这边。事到如今，儿臣也不妨直说，坤宁宫的皇后，不是真的皇后。儿臣走了之后，母妃要多多小心坤宁宫那边才是。另外……” 1158.第1158章 且宽心 凤城从来都是爽快的性子，还从未有过说话扭扭捏捏的时候。 皇贵妃不禁好奇道：“另外什么？凤城，你可知道你从来都是一个藏不住话的人。你此刻不说，到时候你依旧会告诉本宫。还不如，直接就和本宫坦白。” 凤城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母妃让我查关于夕颜姑姑的事情，儿臣尽力了。却没有查到她的行踪，儿臣想，她一定是知道母后会派人查她，所以故意躲藏。” 皇贵妃的脸色有几分难看，沉默了半晌，压低了声音缓缓道：“夕颜的本事，我最清楚不过。若她不想让你查到她的行踪，虽不说是轻而易举，可她稍微话费一些心思，总是能做得到的。罢了，罢了，夕颜的事情就此作罢。本宫有些乏了，你先退下吧。至于凰歌那丫头……” 原本凤城都打算转身离去，在听到凰歌的名字的时候下意识的转身，就看见皇贵妃那眉头紧紧皱着的模样，下意识的道：“母妃，苏相和隐侯的事情，儿臣自会处理妥当，绝对不会因为这一次婚约有变而影响什么。儿臣可以向母妃保证，一定不会有影响的。有些事情，儿臣现在不方便告诉母妃，不过母妃是应该相信儿臣的。” 皇贵妃认真的看着凤城，眸光中的留恋让凤城有几分不解，自己不过是去秦地一段时间，何以见得皇贵妃就这样的舍不得自己。 不过这个时候的凤城心系凰歌，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研究皇贵妃此刻的心情。 半晌之后，皇贵妃才含笑道：“母妃的确知道你的能力也相信你的能力。不过，母妃还是有几分担忧。世人都是爱江山不爱美人，你却是个例外，爱美人不爱江山。母妃只是担心你为了凰歌，失去了眼前的大好局面。仅此而已。” 凤城沉吟片刻，轻声道：“母妃请放心吧，儿臣都知道。儿臣不会让母妃失望的。” “如此甚好，你去吧。”皇贵妃口中如此说，心头却依旧是不舍得的。 凤城也看出来了，却没有多想，只行了礼就去找凰歌了。 凤城转身的瞬间，皇贵妃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了下来。 翛然大惊失色的看着皇贵妃，屈膝道：“娘娘且宽心，殿下不过是去秦地一段时间，定然能平安归来。” 皇贵妃瞥了翛然一眼，眉宇间染上一抹淡淡的哀伤，道：“翛然，你去安排一下，让小厨房做几个皇上爱吃的菜，请皇上晚上来漪澜殿用膳。另外……准备一下，本宫要去慈宁宫探望皇太后。将本宫前段时间为皇太后亲手缝制的披风带上。” 一刻钟之后，皇贵妃带着翛然，乘上步辇去了慈宁宫个。 站在殿门口隐蔽处的凤城缓步走出，带着几分疑惑的呢喃道：“母妃今儿个怪怪的，好像有很沉重的心事。” 正说着，背后就响起昭阳好奇的声音：“皇兄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什么心事？你吗？” 凤城回头就看见凰歌和昭阳携手站在自己身后，那巧笑倩兮的模样当真有几分让人目眩神迷。 1159.第1159章 护着你 “本王在说母妃。对了，昭阳，你和母妃朝夕相处，你可有发现这段时间母妃有什么异常？”自己找不到原因，凤城就将希望寄托在了昭阳身上。 昭阳歪着头想了很久，略带颓丧的摇头道：“没有啊。也不知道是我迟钝还是如何，我是没有发现母妃有什么异常的。若果真要说异常，那就是自从夕颜姑姑走了之后，母妃脸上的笑容就少了许多。这也能算作是异常吗？” 凤城心头略微合计了半晌，轻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也不必纠结了，相信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和凰歌最近要启程去秦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母妃。若有急事，就出宫去战王府。只要你踏入战王府，不管是谁，都无法伤害你。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带着母妃一起去战王府。明白吗？” 凤城凝重的脸色让昭阳心里十分不舒服，略微有几分抗拒的扭了扭身子，低声嘟囔道：“知道了，哪里就这样严重了？搞得好像整个皇宫都不安全了一样。要我说，皇兄你也是太过于忧心了。” 凤城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解释。 昭阳虽然是公主，可对很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 和她说，只能让她更加的担心，更加的手忙脚乱。 还不如，就交给她应对的法子。 从宫里出来，凰歌和凤城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一路无话，直到上了马车，两个人才异口同声的道：“我……” 凰歌首先忍不住“扑哧”的笑出声来，两个人再异口同声的说：“你先说……” 如此默契，倒是让两个人心头那种沉甸甸的感觉变得轻松了许多。 凤城含笑道：“罢了，还是你先说。我听着。” 凰歌点头道：“我怎么觉得，你入宫是想要道别？你最后和昭阳说的话，也有几分莫名其妙。凤城，是最近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 凤城轻轻的拍了拍凰歌的头，赞叹道：“太聪明了，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凰歌愣了愣，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最近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每一件事情都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柳绿等人失踪了这么久都还没有找回来。是我这个当主子的不是。皇后失踪，假皇后顶替，我明明知道，却不敢和任何人言说。废太子失踪，至今杳无音讯。而我们又要离开京城。总觉得，这一系列的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阴谋，就像是一个漩涡，将我们笼罩，让我们无处可逃。” 凤城轻轻的拥着凰歌，深以为然的点头道：“这的确是一个漩涡，将我们笼罩。不过你放心，最差的结局就是跌入漩涡之中。不过，有本王在，就算身处漩涡，本王也会护着你的。” 看着凤城的坚决，凰歌还想要说两句什么的，最终还是没有吭声，只将头靠在凤城的胸膛之上，感受着他的心跳，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1160.第1160章 还我女儿 让凰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等凰歌回到凰家的时候，很远就听见大太太在鬼哭狼嚎的叫着凰舞的名字。 大腹便便的邱姨娘一看见凰歌就在赵姨娘的搀扶之下快步走了过来，对着凰歌行礼道：“小姐，出事了。” 凰歌将邱姨娘扶了起来，疑惑道：“舞阁那人不是已经疯了吗？还能出什么事？” 不等邱姨娘开口答话，那边嚎啕大哭的大太太就已经看见了凰歌，挣脱了连翘和姜艳的搀扶，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凰歌面前，劈头就给了凰歌一巴掌，口中厉声道：“妖女，还我女儿！” 大太太这一巴掌下来的快很准，凰歌的脸顷刻间浮现出了五根手指印。 “小姐！”杏黄心疼的看着凰歌，心头在想，为什么战王殿下没有和小姐一起回来呢。 若有战王殿下在，大太太一定不敢如此嚣张的羞辱小姐。 凰歌抬手对杏黄轻声道：“我没事，你退到一边。” 凰歌的轻描淡写让大太太怒极，再次扬手狠狠的扇下去。 然而这一巴掌却没有如愿以偿的打在凰歌脸上。 凰歌原本就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人，之前被大太太打中脸颊不过是因为疏忽大意，如今将大太太的手牢牢握在手中的凰歌也有几分愠怒：“妖女？何为妖女？母亲口口声声让我还母亲的女儿，母亲可曾记得，我也是你的女儿。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凰歌的话让大太太如初梦醒，睚眦欲裂的指着凰歌，带着颤音厉声呵斥：“什么女儿？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我的女儿。你是个恶魔，是个恶魔。如果可以，我多想在你生下来的那一刻就掐死你。也省的如今害了我的舞儿。舞儿，我的舞儿，你好命苦啊……” 重活一世的凰歌，从未将大太太看做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可到底，血浓于水的母女关系还是让凰歌的心头对大太太有几分牵绊。 如今被大太太如此责骂呵斥，凰歌的心也终于坚。硬了起来，淡淡的瞥了大太太一眼，狠狠的将她的手扔到一边，脸上带着一抹让人望而生畏的冰冷，寒声道：“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女儿，那我也不必对你容情。如今我是凰家的家主，掌掴家主，理应重罚。按照家规，五十板子都是轻的！” 听见要动家法，大太太的脸色即刻难看了起来，不管不顾的指着凰歌，大声道：“我是你母亲，你竟然敢打我？” 凰歌唇角扯出一抹极度嘲讽的笑容：“这个时候，你就知道，你是我的母亲了？刚才抽我嘴。巴子的时候，你可是抽的很开心呢。” 正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旁边的十二长老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看着大太太，道：“掌掴家主，罚五十大板。即刻执行！” 若说凰歌惩罚大太太，还要顾忌着大太太是自己母亲的身份，那么这件事情由十二长老书面，那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面对十二长老的，大太太也没有还嘴的余地。 1161.第1161章 罚 大太太这才知道事情真的闹大了，如今的凰歌，羽翼丰。满，不是她想打就能打的了。 “凰歌……”大太太一开口，就看见凰歌那近乎冰冷的暮光，忙摇头道：“不，家主。我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十月怀胎生了你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不敢了。我这也是着急上火才会打了你啊。” 凰歌刚准备开口，十二长老就意味深长的瞥了凰歌一眼，道：“掌掴家主，乃是大罪。家主在凰家辈分小，年纪小，若人人都如同大太太这般倚老卖老的对待家主。那家主威严何在，尊严何存？来人啦，给我打！” 大太太慌了，也顾不上什么了，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凰歌面前，拉着凰歌的裙子，哆哆嗦嗦的道：“家主，母亲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实在是因为你妹妹突然失踪，我太担心她了，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情。我以后都不敢了。” 大太太到底是凰歌的母亲，她的跪，凰歌自认为受不起。 悄悄侧了侧身子，避开了大太太的礼，道：“冒犯家主，自然是要罚的。不过……” 原本听到前半句准备破口大骂的大太太在听到凰歌后面半句的时候突然就闭嘴了，紧张兮兮的瞪着凰歌后面的半句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只希望凰歌能念在母女情分上给她几分颜面。 十二长老脸色略有几分难看，口气森寒的道：“身为家主，岂可罔顾家法？” 凰歌对十二长老拱了拱手，道：“回十二长老，凰歌并非要罔顾家法，凰歌只是想要让大太太将功折罪。” 大太太忙点头道：“对对对，我可以将功折罪。家主需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做好的。” 凰歌眼眸微微眯起，不紧不慢的道：“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去二哥和三哥那边将房契和地契给我拿过来。我也不是要收回属于他们的权利，我不过是想要看一看我们家的房契和地契罢了。” “这……”大太太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件事情。 别人不知道这房契和地契去了哪里，可她知道。 凰家所有商铺的地契和田庄的房契都已经成了死契。 这几天，大太太和凰山凰楠两兄弟已经想尽法子，都无法将房契和地契换回来。 偏偏没有想到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凰歌要房契和地契。 凰歌眉毛微微一掀，冷笑道：“怎么？相比之下，母亲是不想去为难二哥和三哥，愿意让自己挨板子了？” “我……”大太太的身子都已经在哆嗦了，实在是不知道应当如何言说，看着凰歌的眼神也有点飘忽了，干脆选择沉默。 看着大太太直接不吭声了，凰歌的脸上更加难看了，扬声道：“来人，即刻请了二爷和三爷来议事大厅。” 凰歌生怕自己的那两个哥哥故伎重演，为难自己派过去的人，眉头微皱又道：“记住了，不管用什么法子，哪怕是用绑的，都要将二位爷绑过来。如果不能把二位爷带过来，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1162.第1162章 亲自去一趟 十二长老就住在关雎园，自然知道凰歌这几天都在派人去二房和三房拿房契和地契的事情。 眼瞧着凰歌摆出了这么大的阵仗，也就知道那边不好办，主动请缨道：“不如，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凰歌巴不得十二长老愿意出马，忙含笑道：“多谢十二长老。” 大太太面如死灰的看着十二长老潇洒的背影，试图上来拉着凰歌的手套近乎，试探道：“凰歌……” 凰歌淡淡的瞥了大太太一眼，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的道：“事到如今，母亲还想说什么呢？对于我这个母亲不希望存在的女儿，母亲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如今有事情了，母亲就觉得，我一定要开口帮二哥和三哥吗？更何况，这是关系到凰家的根基的事情，母亲觉得我能帮得了吗？” 大太太几乎是不带任何考虑的点头道：“别人是帮不了的，可你能。你如今都已经是家主了，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帮的呢？凰歌，只要你同意，你一定可以帮你二位哥哥的。” 凰歌淡淡摇头道：“在我刚接手那些账本的时候，二位哥哥也没有少给我使绊子。如今我倒是成功的理清了账本，二位哥哥又要让我去帮他们堵上他们掏出来的大窟窿吗？母亲，二位哥哥什么时候当过我是他们的妹妹？我有事情的时候，他们千方百计的使绊子。他们有了困难，我就应该豁出去了救他们吗？” 十二长老走了，大太太自认为凰歌没有了依靠，不管不顾的厉声呵斥道：“凰歌，你眼睛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这是你和母亲说话的态度吗？虽说你是家主，可你也是我的女儿，也是你两个哥哥的妹妹。难道你就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不管他们，看着他们去死吗？” 凰歌眉毛一掀，毫不客气的瞪着大太太，大声道：“母亲这话说的蹊跷，凰歌不过只是想要看看二位哥哥代为保管的凰家房契和地契，何以能牵涉到生死？母亲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大太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时口快说漏嘴了。 然，此刻已然迫在眉睫。 十二长老亲自出马，就算是凰山和凰楠濒临死亡，也一定会被拖过来议事大厅的。 若房契和地契的事情成了铁证如山，一定会被逐出凰家的，能不能保住一条小命，都是未知之数。 这样一想，大太太对凰歌的态度立马好了许多，也不敢对凰歌大吼大叫了，做贼心虚的拉着凰歌走到了一边，压低了声音道：“凰歌，我知道你是好孩子，我也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女娃。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帮着你二位哥哥了。就算母亲求你了。你若是肯帮着他们，母亲一定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的！” 这话一出口，大太太就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果然，还没有如何言说，就看见凰歌唇角那一抹嘲讽的笑容：“莫非，我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我这个亲生女儿的待遇，还需要我自己辛辛苦苦的去争取？” 1163.第1163章 有什么资格 凰歌从未想过自己要在大太太面前得到多好的待遇，却没有想到大太太竟然如此过分，还说出了这样的话。 言下之意，能将凰歌当成亲生女儿来对待，已经是对凰歌莫大的恩典了一样。 思及于此，凰歌心头对大太太的一抹淡淡的愧疚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大太太似乎感觉到了凰歌情绪的激动，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还不等凰歌看清楚那是不是愧疚之色，大太太就已经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不管怎样，你和凰山和凰楠也是血脉相连的至亲。眼下他们有难，你必须得帮助他们！否则，否则……” 在大太太拔高了音量的那一瞬间，凰歌的眉眼就变得冷冽了起来，看着大太太的眼神也变得冰凉，扬眉道：“否则如何？事到如今，母亲还想要威胁我吗？请问母亲，你威胁的是女儿，还是凰家的家主？母亲若当我是你的女儿，怎么舍得如此威胁？母亲若当我是家主，怎么敢如此威胁？” 最后一句话，重重的敲击在大太太的心口，让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了几分，半晌，才嗫喏的道：“可是，可是……你明明就有能力帮他们。” 凰歌大踏步的往议事大厅走去。 因着凰歌如今是家主了，关雎园的正厅就被改成了议事大厅。 从院子里走过去，也是不远的一段距离。 凰歌不吭声，大太太也不说话。 大太太惦记着自己到底是凰歌的母亲，每踏出一步，必定都抢在凰歌的前面，领先一步。 对此，凰歌倒是没有什么话说，毕竟，大太太的身份，她也是要顾忌的。 凰歌在大厅主位上坐定了，才冷笑道：“母亲方才说，我有能力帮二哥和三哥，只怕是母亲觉得我有能力吧？可是母亲忽略了一件事，如今事情的始末我都不曾了解，我如何能承诺一定帮忙呢？” 大太太的嘴张了张，她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主动权就已经不在自己的手上。 自己这个才十三岁的女儿，早就掌控了一切。 大太太对凰歌的了解太少太少，根本不能确定自己将一切和盘托出之后，一定会得到凰歌的帮助。 原本以为，她可以用母女情分来让凰歌心软，逼迫她帮助凰山和凰楠。 真正实施的时候才发现，她和凰歌之间，根本就不存在所谓的母女情分。 从始至终，除了生了她之外，没有任何的牵连。 甚至在刚出生的时候，大太太也没有选择去抱一抱凰歌，而是满含心疼的抱起了一出生就显得有几分羸弱的凰舞。 现在的大太太是一筹莫展，凰家的议事大厅，连翘和姜艳都进不来，大太太身边连个出主意的人都没有。 面对凰歌的逼问，大太太脱口而出：“如果我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你，你就会帮你二哥和三哥了吗？” 凰歌的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扯开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道：“母亲觉得，如今的母亲用什么来和女儿讨价还价呢？” 1164.第1164章 自知之明 以往的凰歌，就算大太太对她的态度再差，她也会忍着，会顾念着母女之情，对大太太格外客气一些。 可如今的凰歌，让大太太倒吸了一口凉气。 眉毛一竖就对着凰歌呵斥道：“你还知道我是你的母亲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态度，是一个女儿对母亲应该有的态度吗？” 凰歌的笑容变得格外冰冷，一字一句的道：“母亲以为，凰歌应该用什么态度对母亲呢？在母亲的心里，可否将凰歌当成是女儿呢？若母亲尽到了一个作为母亲应该尽到的责任，凰歌定然会对母亲恭恭敬敬。古语有云，父慈子孝，也要父慈，才能子孝！母亲心里没有凰歌，也不要怪凰歌眼睛里没有母亲！” 大太太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颤。抖着手指着凰歌，厉声呵斥道：“好哇，你长进了呀？竟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凰歌冷笑道：“就算是天打雷劈，母亲也会和凰歌一起，凰歌何惧之有？” “你！”大太太知道凰歌是个牙尖嘴利的，却从未真正的见识过，如今见到了，只能气的浑身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顺过气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几分烦躁的看着凰歌，没好气的道：“我如今不和你说这些，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你二哥和三哥去死？就算是母亲对不起你，你二哥和三哥总是你血脉相连的手足，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事有轻重缓急，若果真一定要死，也有一定要死的理由。凰歌如今身为凰家的家主，不能罔顾了家法，任何事情都需要有理有据的才好。”凰歌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不拒绝，更不答应。 大太太懊恼的瞪了凰歌一眼，最后还是做出了让步，道：“我告诉了你真相，你就一定要想法子保住你的两位哥哥。” 大太太说完，还不等凰歌开口，大太太就已经巴拉巴拉的将凰山和凰楠两兄弟已经将房契和地契都抵押成了死契的事情告诉了凰歌，并且恨恨的瞪着凰歌，道：“若非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们，他们俩兄弟也不至于做出这等荒唐的事情。说到底，一切的责任都在你一个人。所以，这件事情，你是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凰歌早料到了凰山和凰楠干的好事，却没有想到大太太对他们兄弟俩竟然已经偏爱到了这种程度，还说出了这种话，甚至是想要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凰歌的身上。 凰歌认认真真的看着大太太，美眸中闪现出一抹凌厉的眸光，轻轻抿了口茶，意味深长的低声道：“母亲的意思是，这件事情都怪我？我应该承担所有的责任？” 大太太突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凰歌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敢贸然答话。 思虑了半晌，大太太对凰山和凰楠的关心到底超过了对凰歌的关心，深深吸了一口气，道：“对，还算你有自知之明，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1165.第1165章 和你无关 凰歌冷笑着从位置上起身，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太太，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以上，微微一笑，道：“母亲这话说的有道理。只是，事关重大。这房契和地契都是凰家的根基。既然我已经犯了这样大的错了，那就不适合再担任凰家家主，母亲觉得呢？” 如今的大太太做梦都想要把凰歌从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如今听着凰歌这样说，自然是高兴地不得了，连忙点头道：“不错，你说得对，你的确不再适合担任凰家的家主。” 凰歌红。唇微微一勾，缓步走到大太太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大太太，直将大太太看的头皮发麻，忍不住的道：“你在看什么？” 凰歌依旧歪着头，轻声笑道：“我在想，既然如今我不适合担任凰家的家主了，那应当将这个家主之位让给谁呢？” “自然是我！”这句话在大太太的唇舌之间盘旋了许久，如今终于是有机会脱口而出了，只觉得胸膛里头都弥漫着一股酣畅淋漓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的飘飘然了起来。 凰歌颔首道：“母亲说的极是，既然如此，那请母亲这就随凰歌去奶奶那边和奶奶说个清楚。” 大太太欣喜转身，可才迈出了一步，就赶紧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凰歌，冷声道：“你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凰歌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道：“是母亲说的，二哥和三哥做下那等忤逆之事，是我的责任。这样的大错，凰歌自然要引咎自责，不适合担任家主之位。凰歌的家主之位是奶奶给的，凰歌自然是要去奶奶面前说清楚原委，才好让奶奶她老人家相信她亲自选定的家主如此的荒谬。这样，母亲擦能顺理成章的成为下一任的家主啊！如此才是合情合理，怎么母亲又怪我呢？” 大太太气的浑身颤。抖，只觉得呼吸都有几分困难了，努力的抚着自己的胸膛，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缓了过来，瞪着凰歌，声音激动而尖利的大声道：“不许去。” 凰歌疑惑道：“为何不许去，难道母亲又觉得，这件事情其实和凰歌无关了吗？母亲又不想要争取这家主之位了吗？” 大太太只觉得胸口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心里十分的难受，咬牙切齿的点头道：“是，这件事情和你无关。我也不想要什么家主之位。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要你为你的两位哥哥摆平。” 这样的大事，凰歌也知道不适合告诉老夫人，她如今的身子不太好，若知道凰山和凰楠两兄弟做出了这等忤逆之事，只怕是要撑不住了。 之所以作势要去，不过是想要逼迫大太太把这件事情和自己撇清关系罢了。 如今见到目的已经达到，凰歌倒是不着急了，缓步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指着旁边已经摆好了茶水的位置上，道：“母亲既然来了，就不急于一时，还是先坐下来喝杯茶。” 1166.第1166章 最有银子的姐儿 看着凰歌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大太太就知道自己这一次是彻底的栽了进去。 事到如今，就算是她不说，凰歌也会借助十二长老的威慑力问出来。 那还不如，自己事先就把一切和盘托出，趁着这个时候大家都还没有来，也好威胁凰歌把这件事情完美的处理好。 如此想着，大太太脸上就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对着凰歌露出了一抹亲切的笑容，依着凰歌所言走到了凰歌下首的位置上坐好，含笑道：“是，你说得对。事情已经发生了，着急也是没有法子的。反正母亲有个这样厉害的女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能摆平。为了自己的兄弟，就算是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也是再所不辞的好女儿。” 大太太这一番极度恭维的话，让凰歌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说这话的时候，大太太一直都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凰歌，似乎想要看清楚，凰歌听到这话时候的反应。 让她失望的是，对于她这样的话，凰歌竟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她刚才用的那么多的溢美之词说的不是凰歌自己一样。 对于如今的大太太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凰歌表现的冷淡，总好过她直接拒绝。 如此想着，大太太脸上的笑容更甚，学着凰歌的样子悠闲坐下，抿了口茶，道：“你不吭声，那就是代表已经答应了。那我也可以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了。横竖，你是有法子的人呢。” 大太太依旧没有在凰歌脸上看到任何波动，似乎凰歌的脸，从来都不会有表情的一般。 在大太太看了来，自己身为母亲，都能这样纡尊降贵的和凰歌说那样的话，凰歌应当感激涕零才是。 她根本没有想过，凰歌根本就不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看到凰歌全程都没有反对，大太太心花怒放的道：“凰歌啊，你也别怪母亲偏心。实在是你那两个哥哥也是为人所害。若他们不是被人蛊惑，迷上了赌博，怎么会将我们凰家的房契和地契拿着去抵押了做赌本呢。你可一定要帮帮你两位哥哥，他们，也都是你的骨肉至亲呐。” 凰歌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毫不客气的看着大太太那殷切的脸，道：“母亲为什么会觉得，我有本事帮他们呢？凰家商铺的房契和田庄的地契若抵押出去，也是一笔不小的银子。那样多的银子，你让我去哪里凑？莫非母亲觉得，女儿是开银号的？” 凰歌委婉的拒绝听在大太太的耳朵里根本就不是拒绝，而是商量，脸上都乐开了花，含笑道：“我说凰歌你就别藏着掖着了，现在谁不知道，你可是全京城最有银子的姐儿了。若你都没有法子，那就不会有人有法子了。” 凰歌莫名其妙的看着大太太那笃定的模样，微微侧着头，疑惑道：“此话怎讲？我这么不知道？” 凰歌脸上的天真无辜被大太太当成是装模作样，冷哼了一声的，道：“我肯和你好好说，是因为你如今是家主了。若你只是凰歌，只是我的女儿，我可不会这样善待你。我劝你，还是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好。” 1167.第1167章 别装了 大太太在凰家多年，自然是知道十二长老的性子，更知道十二长老的办事效率。 她明白，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不能在十二长老带着凰山和凰楠两兄弟过来之前让凰歌松口，那自己的两个儿子很有可能就保不住了。 眼瞧着自己如此低声下气的乞求凰歌都得不到凰歌的任何回应，大太太的脸色难看了许多，那一抹强撑着的笑容都已经撑不起来了，看着凰歌的表情也变得有几分不耐烦。 就在大太太苦苦思索要如何逼迫凰歌同意的时候，凰歌却慢条斯理的道：“凰歌原本就是个笨人，可从来都不存在什么揣着明白装糊涂这样的事情。母亲优化，不妨直说。凰歌还是那句话，若凰歌能帮上忙，自然尽力而为。可二哥和三哥这次做下的事情，实在是让凰歌为难，只怕是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这四个字听在大太太的耳朵里，如同闷雷炸响一般的难受，目不转睛的瞪着凰歌，脸色十分难看的厉声道：“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无能为力。方才我和你说的时候，你分明没有说不能帮忙，你现在告诉我无能为力，是在戏弄我吗？你想清楚了，我可是你的母亲！你若果真敢戏弄于我，我……” 看着大太太恢复了一贯的态度，凰歌脸上的冷笑越发的强盛了，用不低于大太太的声音扬声道：“戏弄于你？凰歌怎么敢呢？母亲，凰歌从未说过能帮忙。而且，凰歌也帮不了。至于母亲方才所言，说什么凰歌是整个京城最有银子的姐儿，凰歌不敢苟同。母亲只怕是误会了什么。” 大太太阴冷的笑着，一步一步的逼近凰歌，脸上带着得意而张狂的笑容，道：“凰歌，你就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老夫人赏赐了你不少的金银财宝。宫里也有许多的奇珍异宝赏赐给你，战王送给你的那些，更不必提了。你若是能将其中的一些变卖，自然能轻而易举的为你的二哥和三哥还债。只要有银子，你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替你的两个哥哥拿回房契和地契。” 大太太一边说，一边脑补着房契和地契拿到手的愉悦心情，脸上的笑容也忍不住的溢了出来。 凰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大太太，她万万没有想到，大太太竟然打的是那些御赐之物的主意。 几乎是没有任何思量的，凰歌就摇头道：“只怕要让母亲失望了，宫里的东西，乃是御赐之物。若私自变卖，那是对皇上不恭。查出来，是要抄斩满门的。咱们凰家乃是后族，世代显赫，若因着凰歌的一个错误的决定断送了这大好前程，凰歌九泉之下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那还有你奶奶和战王殿下送给你的那些呢？拿出去变卖，也能值个不少银子吧？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什么千丝万缕，也是你的产业，你若是将之变卖，也能筹到不少银子。你若开口，战王殿下和昭阳公主都会不遗余力的鼎力相助，更何况还有那个来历神秘的凌霄公子……”大太太说的头头是道，将凰歌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算计了进去。 1168.第1168章 一线生机 凰歌失笑摇头道：“不可能的，母亲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奶奶给我的东西，是凰歌的嫁妆，若是动用了，那是对奶奶的不敬。凰歌和殿下只是有婚约而已，凰歌不可能因着自己的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劳烦战王殿下。至于凌霄公子，凰歌更不会去麻烦他了……” 凰歌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大太太就如同炸毛的鸡一样紧张无比的跳了起来，指着凰歌的鼻子厉声呵斥道：“说了这么多，你就是决定见死不救，决定不管你的两个哥哥，任由他们去死对不对？” “母亲息怒，凰歌无能为力。若二位哥哥能配合凰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凰歌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大太太对凰山和凰楠的维护，以及对她的算计，让凰歌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更让凰歌看清楚，所谓的母女情深，不过如此。 大太太一听凰歌的话，声音都喊破了音的道：“一线生机，我要的不是一线生机，我要的是他们平安无事。凰歌，你明明就有办法帮助他们，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血，这样铁石心肠。他们是你的至亲啊，手足兄弟啊！将来你嫁入站王府，整个凰家都会站在你身后。凰山和凰楠掌管着凰家大部分的经济命脉，只要你能帮着他们这一次，他们俩兄弟自然会惦记着你的好。以后定然会护着你的呀。” 凰歌淡漠的看了大太太一眼，坚定的摇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古语有云，皇子犯法和庶民同罪，更何况是凰歌的二位哥哥呢。若母亲觉得凰歌年轻，见识浅薄，不适合处理这样的大事。那凰歌会让湿热长老请长老团的所有长老都来，一同决定二位哥哥的生死去留。” “不可以！你必须答应帮你二位哥哥。”大太太的情绪激动了起来手舞足蹈的准备扑向凰歌，企图控制凰歌，逼她就范。 凰歌的身手自然比大太太的灵敏了许多，大太太扑了个空，一扭头，脸色就变得刷白了起来。 十二长老已经带着凰山和凰楠过来了。 凰山和凰楠两兄弟看到大太太的模样，已经猜到了由她出面都没有劝动凰歌，两个人眼眸中的戾气同时一闪，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筹谋的事情，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凰歌自然也看到了两人的小动作，可因着对两人的了解不够多，不知道两个人心头在谋划一些什么，只觉得心头笼罩了一抹不详的预感。 十二长老也看见了，不动声色的走到凰歌身边，对着凰歌拱手道：“启禀家主，凰山和凰楠都带过来了。” 凰歌客客气气的对十二长老笑了笑，道：“多谢十二长老。” 杏黄忙为十二长老送上凳子。 十二长老毫不客气的坐下了，凰歌才转头看着丝毫没有紧张之感的凰山和凰楠，开门见山的道：“今儿个请了二位哥哥过来，主要是想要让二位哥哥将房契和地契都给我看一下。” 1169.第1169章 根本原因 还不等凰山和凰楠拒绝，凰歌就道：“二位哥哥请放心，凰歌只是想看一看，绝对没有据为己有的意思。母亲方才也说了，咱们到底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骨肉至亲。凰歌再如何，也不会糊涂到剥夺了二位哥哥的管理大权。若二位哥哥对凰歌不够放心，尽可以将房契噩耗地契带过来之后，在这边守着凰歌看完再带回去。如此这般，二位哥哥可放心了？” 大太太看着凰歌的表情里带着一抹深重的忌惮之色。 在明知道房契和地契都不在凰山和凰楠两个人手中的时候，凰歌还能说出这一番义正词严的话，实在是让大太太佩服得很。 凰山和凰楠都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情绪过来的，听见凰歌这样说话，倒是怒极反笑的道：“歌妹妹这话说的蹊跷，歌妹妹是明知道房契和地契都不再我们兄弟俩手上，还故意找我们要房契和地契，岂非是故意和我们兄弟俩过不去？虽说你如今是家主了，可你到底还是我们一母同胞的妹妹。凡事，还是不要做的太绝才好。” 凰歌冷笑着忽略了那些无厘头的威胁言辞，道：“凰家商铺向来都是二哥打理，商铺地契自然也在二哥手中。凰家田庄都归三哥管，自然地契也在三哥手中。如今二位哥哥和凰歌说没有，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凰楠性格粗犷一些，梗着脖子大声道：“没有就是没有，难道让我们给你变出来吗？你不是家主吗？你不是很能干吗？这里是死契契约，你自己想法子将房契和地契拿回来吧！” 凰楠一边说，一边从袖子里掏出当时抵押的契约，气呼呼的扔到了凰歌面前。 凰歌原本以为，要费一番周折才能让他们承认自己做过的龌龊事，却不想他们俩这次倒是想得通透，很快就将事情认了下来，还将这个棘手的皮球再次扔给了凰歌。 他们就是想要看看，这个被委以重任的黄毛丫头真正有事情发生的时候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 凰歌淡淡的瞥了一眼死契契约，眸光扫了杏黄一眼，杏黄就快步上前将查看契约，半晌之后点头道：“回小姐，这里的确是房契和地契的抵押契约。” 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抵押契约又是另外一回事。 在没有看到这些契约的时候，凰歌心头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希望凰山和凰楠兄弟不会做出那种几乎会毁灭了整个凰家的事情。 可这契约一出来，凰歌的心就逐渐下沉，在杏黄看完了契约之后，淡淡的道：“将抵押契约给十二长老确认。” 凰山和凰楠以及大太太都抱着看好戏的戏台看着凰歌在那边忙来忙去，脸上甚至还挂着嘲讽的笑容，似乎觉得，不管怎么样，凰歌都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娃儿，手腕儿和能力都不怎么样。 最关键的是，凰山和凰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手中掌控者的房契和地契是凰家产业的全部。 这也是他们敢肆无忌惮的最根本的原因。 1170.第1170章 死有余辜 在他们的心中，凰家是后族，底蕴深厚，根本不可能就这样被他们折腾的垮掉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当初老夫人是不同意将凰家的商铺和田庄交给他们俩打理的，是大太太想尽法子去哀求，加上凰霸天对自己的儿子寄予厚望，希望能为家族分忧解难。 老夫人最开始对兄弟二人毫无信任可言，是看着兄弟二人做事情还算尽心尽力的情况下，才一步一步的将所有的房契和地契交付在兄弟二人的手上。 也许就是这种一步一步的交付，让两兄弟觉得凰家底蕴深厚，老夫人肯定还留了后手。 十二长老在结果抵押契约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的撇过了凰山和凰楠的脸，心头浮现出一抹杀机，却很快的就掩饰住了。 在她看来，老夫人的身体已经不好了。这辈子所有的心血都在凰家之上，可这两个不孝子竟然还敢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恼怒。 身为长老，她的自制力已经超过常人，尽管很想要直接就将凰山和凰楠的脖子拗断，可还是克制住了，认认真真的看着那些抵押的契约。 按照当铺的规矩，一份房契一份抵押契约，一份地契一份抵押契约。 那厚厚的一沓十二长老还是用了一会儿的时间才看完。 看完之后的十二长老眸光更是冰冷了，眼神锐利的看了凰山和凰楠一眼，脸色格外难看的将抵押契约交给了凰歌，沉声道：“这些契约，的确是凰家所有的商铺和田庄的抵押契约，而且是死契。若要赎回，需要付出双倍的价格。一个月不赎回，那当铺有权将商铺和田庄进行买卖。” 凰山和凰楠的脸色彻底的变得难看了起来，十二长老的话，他们听得很明白。 意思就是说，他们已经败掉了凰家所有的商铺和田庄，那可是凰家经济的来源！ 若是家法处置，两个人死有余辜！ 被逐出凰家，从族谱除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凰歌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寒声道：“二哥，三哥，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凰歌的处理范围，凰歌必须请长老团和父亲过来一同决定如何处置。十二长老，长老团那边就有劳十二长老去通知下，杏黄，你去请父亲过来。就说，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情请父亲过来一趟。” 一看见凰歌动用了长老团，凰山和凰楠的脸色就彻底的灰败了下来，两个人顷刻间都好像是老了几岁一样。 他们心头的计划迅速的酝酿成形，在电光火石间就已经用眼神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只等着十二长老踏出门去就开始行动。 之所以要将这件事情背着十二长老，是知道十二长老武功高强，若是十二长老在这里，两个人的奸计一定无法得逞。 人眼瞧着杏黄也要随着十二长老一并出去，凰山忙大声道：“杏黄你留下！” 杏黄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凰山，诧异道：“二爷有何吩咐？” 1171.第1171章 挟持 杏黄停下脚步的同时，凰山和凰楠的注意力都没有在杏黄身上，而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十二长老。 十二长老的脚步在凰山开口的那一瞬间顿了顿，却随即抬脚走了出去，只留下杏黄站在门口，一脸茫然的看着凰山。 凰山和凰楠的心在十二长老迈步走出去的时候放了下来，对着杏黄笑得格外寒碜：“没有什么吩咐，就是问下，你知道我父亲在哪里吗？” 凰山这个问题，倒是真的让杏黄有几分懵了，下意识的看向了凰歌。 对于凰霸天的去处，凰歌心里是有些想法的。 凰霸天回来这么多天，除了去上朝和应酬的时间，大部分都是在葵姨娘那边。 所以，杏黄这一次去葵姨娘那边，一定是没错的。 可还没有等凰歌开口，凰山脸上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道：“你们千万不要以为我父亲是在葵姨娘那边。爷告诉你，爷的父亲不在那边。” 看着凰山那认真的模样，杏黄也没有想到凰山会欺骗她，格外认真的对着凰山拱了拱手，道：“求二爷赐教。” 凰山斜着眼睛看了杏黄一眼，撇嘴道：“赐教，爷为什么要告诉你。就算是要告诉你，那也得是爷的母亲才有资格说话。” 凰山说完，对着凰楠使了个颜色，凰楠忙挺了挺胸，大声附和道：“不错，只有爷的母亲才有资格告诉你，爷的父亲在哪里！” 杏黄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直觉告诉她，这二位爷肯定是在预谋一些什么。 可她和凰山凰楠并不熟悉，并不能从二人的所作所为之中猜出一些什么，只能静观其变，将求救的眸光投向凰歌。 凰歌也有几分莫名其妙的看着两兄弟借着说话的功夫走到大太太的身边，一左一右的站在那边。 凰楠的还格外孝顺的抬手，想要帮大太太将鬓角的头发捋顺。 就在凰歌狐疑的时候，凰楠的手猛然上扬，将大太太发髻之上插着的发簪拔了下来，抵在了大太太的脖颈之上。 凰楠的动作很快，和大太太的距离过近，以至于凰歌等人根本来不及营救，眼睁睁的看着凰楠将大太太挟持。 凰歌厉声呵斥道：“二哥快住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挟持的人是母亲！” 凰楠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倔强的抿着唇，歪着头看着凰山。 凰山桀桀的笑着，转头看了看脸色苍白大惊失色的大太太，又看了看凰楠，并不理会凰歌，而是对着手都在轻轻颤。抖的凰楠冷哼了一声，道：“抓稳了，咱们兄弟俩能不能活着走出去，就全看你了。” 凰楠脸色格外难看，却也没有否认凰山的话，而是下意识的将手中握着的簪子紧了一紧，使得簪子更加的靠近大太太的脖颈。 大太太养尊处优惯了，何曾见过如此场面，只是感觉到脖颈处的刺痛就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的尖叫了起来。 “凰山，凰楠，你们要干什么？”大太太浑身颤抖，眼眸中透露出一抹沉重的恐惧之色。 1172.第1172章 忤逆 凰楠毕竟不是心思复杂心狠手辣之人，自己的母亲在自己手上如此凄厉的喊叫，倒是让凰楠的手不停的颤。抖，几乎要崩溃。 一旁站着的凰山低声咒骂了一句，飞快的从大太太头上取下另一枚发簪，抵住了大太太另一边的颈动脉，对着凰楠大声呵斥道：“拿出点精神来，你若不想死在这里，就不要做出这样一幅胆小怕事的样子。” 凰楠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下来，却不敢抬手擦一擦。 凰山鄙夷的瞥了凰楠一眼，知道如今的凰楠是不堪大用了，冷哼了一声，道：“没用的玩意儿，把簪子拿好了。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了。” 凰楠如同死鱼眼睛一样的眸子转了转，落在了凰歌平静的脸上，再看了看凰山那踌躇满志的样子，最终还是选择握紧了发展，逼上了大太太的脖颈。 大太太被自己最为疼爱的两个儿子如此挟持，情绪几乎要崩溃了，凄厉吼叫道：“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也是受过礼仪诗书熏陶的世家公子，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忤逆的事情！” 凰楠一脸紧张的想要为自己辩驳，凰山就对着凰楠摇了摇头，冷笑道：“母亲这话错了，忤逆的人不是我们兄弟俩，而是凰歌！” 原本是要去请凰霸天的杏黄见此情形也不敢去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回凰歌身边，一脸警惕的看着凰山兄弟，听着凰山兄弟如此言语，自然是受不住，顾不上自己乃是奴婢的身份就对着凰山呛声道：“二爷这话说的蹊跷了，我们家小姐好端端的坐在这里。用簪子抵着大太太脖子的人可不是我们家小姐。二爷就算是要冤枉我们家小姐，也要找一个能让大家都信服的理由才好。” 凰山笑得阴险，让凰歌觉得十分的陌生。 若非是那一张脸依旧是记忆中凰山的脸，只怕凰歌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大太太吓得腿软，若非是凰山和凰楠两兄弟一边一个的拎着她的胳膊，只怕她都已经滑到了地上。 “放开我，求求你们，快放了我……”大太太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先是凰山和凰楠两兄弟欠了巨额债务，让她想法子。 再是被连翘逼着做了一些让她后悔终生的事情，然后是上官氏的假孕，再是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挟持，还是自己最为疼爱的两个儿子！ 遭受了多重打击的大太太已经有些犯糊涂了，眼神涣散的呢喃着：“放了我，放了我……” 凰山毫不客气的伸手掐住了大太太的脸颊，脸上泛起一抹狰狞之色：“放了你，也简单。你让你的宝贝家主女儿将那些死契都给赎回来，给我们兄弟一条活路，那我们兄弟自然会放了你。” 凰山说着，示威性的看了一眼凰歌，带着强烈的不屑的冷哼道：“否则，你就为我们俩兄弟陪葬吧。横竖，我们两兄弟的性命是你给的，你自然是要保我们兄弟俩平安喜乐一辈子才是。” 1173.第1173章 相互指摘 大太太脸色苍白，一脸惊恐的看着凰歌，眼神中透出一抹期冀的眸光，嘴张了张，却又闭上，最终犹豫再三，还是对凰歌艰难的开口道：“凰歌，救救我。” 尽管大太太已经亲自开口乞求了，可凰歌依旧不为所动，甚至看着大太太的眼神也没有任何波动。 在这个时候，若凰歌点头同意，那凰歌要付出的代价是她无法承受的。 若凰歌是拒绝，那么这一顶忤逆不孝的帽子就会扣在凰歌的头上，和此刻挟持着大太太的凰山和凰楠没有任何的差别。 凰歌如今的身份，已经不容许她这样任性的去处理问题。 凰歌的沉默激怒了凰山，手中的簪子狠狠的刺入大太太的胳膊，眼睛血红的瞪着凰歌，大声道：“你果真是如此铁石心肠，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生身母亲死在你面前吗？” 不等凰歌回答，凰楠已经受不了了，尖叫着将手中的金簪扔在了地上，对着凰山咆哮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 可怜的凰楠，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大太太，他之所以听从凰山的安排，不过是相信了凰山所言，只是借着大太太来威胁凰歌而已。 看着手臂上血流如注的大太太，凰楠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了一抹后悔，摇头道：“你说过，这不过是计策，你是不会伤害母亲的。你如此做，是陷我于不义不孝啊。” 凰山冷笑着将金簪从大太太的胳膊中抽了出来，唇角那一抹残忍的笑容格外明显，寒声道：“三弟，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二哥做这些，可都是为了三弟你呀。你可要想清楚了，最开始沾上赌赢的人，可是三弟你。二哥也是被你拉下水的。如今，二哥这样做是在救你的性命。” 凰楠的神色有几分动摇，片刻之后，凰楠依旧坚定的摇了摇头，脸上划过一抹绝望的表情：“不……不是这样的……明明是你告诉我，有个好玩的消遣之地要带我去。在欠下巨额债务之后就让我从公中的银子里面拿银子去还债。至于后来的抵押房契和地契，也是你出的主意。我只是听你的而已。” “笑话！”凰山笑得格外张狂，一手抓着大太太，一手握着金簪，抵着大太太的脖颈，冷笑道：“你难道没有脑子吗？做事情之前不会权衡利弊吗？我让你去你就去，现在我让你去抓住凰歌，让她将她所有的财富拿出来抵债，你肯吗？” “大胆，竟敢对小姐无礼。”杏黄和青草双双挡在了凰歌的面前，对着凰山怒目而视。 凰山瞥了两人一眼，格外不屑的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自从杏黄和青草被安排在了凰歌身边之后，两人还从未遇到过被人鄙视的时候，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是怒不可遏，可还不等两人发火，凰歌的声音就在两人身后响起，道：“退下！” “可是小姐……”青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迎上了凰歌那凌厉的眸光，只能偃旗息鼓的低下了头。 1174.第1174章 你想清楚 杏黄一直都关注着凰歌，看到凰歌的眸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迅速的绕到凰歌的身后，做出防卫的动作，准备随时随地的保护凰歌。 凰歌上前一步，用一种格外陌生的眼神看着凰山，道：“二哥如此做，不怕将来无法葬入凰家祖坟吗？二哥如此做，就不怕被凰家的家谱除名吗？二哥可想清楚了，想想二嫂，想想你的伟大抱负。” 凰山对凰歌所言嗤之以鼻，扬声道：“你说什么也是没用的，除非你答应我，拿出巨款去赎回那些死契。否则，我就杀了她！” 凰山手中的匕首再一次的离开了大太太的脖颈，在即将刺入大太太胳膊的时候，就听到凰歌斩钉截铁的声音：“住手！” 凰山脸上浮现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得意的看着凰歌，咧嘴道：“怎么？终于是想明白了是吗？” 凰歌轻笑着摇头道：“二哥说的什么，凰歌听不懂。凰歌只想提醒二哥，你手中抓着的是生你养你的母亲。就算是二哥想要杀了她，也给她个痛快好了。如此折磨，二哥的良心就不会不安吗？” 凰山意味深长的看了凰歌一眼，最后将金簪重新放回了大太太的脖颈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凰歌，半晌，才叹息道：“你就不怕，我真的杀了她？” 凰歌不假思索的颔首道：“怕，自然是怕的。可我深知，二哥和凰歌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二哥自小长在母亲膝下，和母亲是母子情深。而凰歌，自小就没有真正感受过母女之情。二哥觉得，用母亲来威胁凰歌，果真有用？且不说凰歌如今并没有本事拿出那么多的银子去赎回凰家的房契和地契。若二哥打的主意是想要用母亲来威胁凰歌，那凰歌只能说，二哥的算盘打错了。” 看着凰歌说完话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好像大太太并非是她的母亲一样。 凰歌的冷静是凰山始料未及的，拿着金簪的手第一次发生颤。抖，强行稳住了之后大声道：“你真的不怕我杀了她？” 凰歌红。唇微微撅起，极为认真的回答道：“二哥这话问的好生奇怪。二哥和母亲的感情比凰歌和母亲的感情更加深厚，二哥若是不怕，那凰歌何须担心。再说了，不是还有三哥在你身边吗？三哥是孝子，自然是舍不得母亲就这样被你杀害的。三哥一定会阻拦你的。” 原本凰楠就处在天人交战之中无法自拔，如今被凰歌这三言两语的一激，已然失去了分寸，血红的眸光瞪着凰山，沙哑着嗓音道：“二哥，罢手吧。这件事情已经暴露了，不管是什么处罚，我们兄弟俩担着。” 凰楠一边说，一边试图接近凰山。 凰山看出了凰楠的意图，拖着大太太往后退了两步，瞪着凰楠道：“你糊涂了吗？你以为，事情败露之后，没有凰歌的帮助，我们还能活吗？失去了我们的凰家依旧是凰家，就算是失去了那些商铺和田庄，也不过是困窘一时。以后，皇上会赏赐更好的商铺和田庄给凰家。可失去了生命，就再也没有办法从来了，凰楠你个懦夫，你想清楚！” 1175.第1175章 没用的家伙 生的渴望和母亲被挟持的痛苦纠。缠在一起，原本就不善于调节情绪的凰楠崩溃大哭，膝盖也不由自主的软了下去，却是对着凰山的方向，眼眸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摇头道：“二哥，那比几个是我们的母亲，生了我们，养育我们的母亲。不管怎么样，凰楠都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母亲受苦。二哥，放了母亲吧。我们另外想法子。” 看着七尺男儿哭成了孩子一样的无助，大太太的眼泪扑簌簌的留了下来，眼睛里闪过一抹绝望之色。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太太似乎察觉到了今天自己定然是凶多吉少，眉宇间也多了一抹决然之色，对着凰楠厉声呵斥道：“凰楠，起来……” 大太太话音还未落下，凰山手中的发簪就已经狠狠的刺入大太太的脖颈之中，虽说不是颈动脉不注意致命，可那剧烈的疼痛还是让大太太浑身颤。抖了起来，凄厉的尖叫了一声。 凰楠大惊失色的抬头，就看见凰山眉目狰狞的看着凰歌，大声道：“凰歌！你以为你用激将法刺激了这个傻子，就能躲避将你所有的财富都拿出来拯救凰家的结局吗？” 凰楠不可思议的看着凰山，摇头道：“二哥，你刚才说什么？” 凰山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道：“我说什么，你自己没有耳朵听不见吗？还是说，这几句话，都要我来重复给你听呢？啧啧，这让我如何说你才好呢。我的好二弟！” 凰楠一直都十分的尊敬凰山，眼瞧着凰山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瘫软在地大声道：“二哥，你放了母亲吧。就算是做弟弟的求你了。” 凰山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凰歌一眼，脸色难看的道：“你求我有用吗？你有时间和精力来求我，不如去求求凰歌。除非她答应救我们，否则，我是不会放手的！” 凰楠悲哀的转过头，殷切的眸光落在凰歌的脸上，哀痛道：“凰歌，歌妹妹，不管母亲一千是如何对不起你的。可她始终是你的母亲。不管她做了什么，她始终给了你生命，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你怎么忍心让她去死！” 凰歌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对着痛哭流涕的凰楠轻声道：“三哥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逼迫过母亲。欠下高利贷，需要用凰家的房契和地契去抵债的人也不是凰歌。如何来凰歌逼迫母亲一说。三哥如此演说，对凰歌而言，实在是太过于不公平了。三哥，你觉得呢？” “这……”凰楠被凰歌一顿抢白，自觉没有脸面和凰歌继续纠。缠下去，双。腿无力的跪倒在地，呜咽大哭。 凰山看着凰楠这一副没用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道：“没用的家伙！” “凰歌，我警告你。你如果是见死不救，那我只能挟持着她去大街上，将你的所作所为公诸于众。让大家都知道，你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凰山一边说，一边警惕的往后退，眸光始终落在凰歌的脸上，生怕一不小心就中了凰歌的诡计。 1176.第1176章 真假凰山（1） 凰歌脸上平静如常，并没有理会凰山的威胁。 凰山的情绪有几分慌乱了，手也紧跟着就颤。抖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你不怕身败名裂吗？” 凰歌毫不犹豫的嗤笑道：“我为什么要还怕身败名裂？再说了，你就能确定，你的所作所为一定能让我身败名裂？说不定，身败名裂的人是你！留恋赌场，当掉家业，如今还挟持母亲，你所做的事情桩桩件件都应该受到千夫所指！凰山，你不要以为你挟持她就可以做出凰家。凰家这些年虽说是没落了，可到底还是后族！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放开她，我让你走。也不追究你当掉商铺房契的事情。” 凰楠诧异的看着凰歌，按道理来说，这当掉商铺房契是应当被逐出凰家的，从凰家家谱除名，可凰歌这样的处理，仅仅是让他离开，这就让凰楠心头有了几分动摇。 眸光在凰歌和大太太两人之间逡巡了许久，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再将刚才扔在地上的金簪捡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学着凰山的样子将金簪抵在大太太的脖颈之上，颤。抖着声音对着凰歌威胁道：“你也必须放我离开凰家。否则，我就杀了她！” 凰歌愣了片刻，冷笑道：“三哥，你确定你要跟着他学？” 凰楠看了看凰山那踌躇满志的样子，毫不犹豫的点头道：“不错，我要跟着他学，你都能放他离开，为什么不能放我走？”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色格外严肃的对着凰楠道：“三哥，给你一个机会，用你手中的金簪刺向你身边的凰山，我就不计较你今天做的一切。如若不然，我定然会将你逐出凰家，从凰家家谱除名！” 凰楠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是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凰歌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嘴唇蠕动着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扭曲的面容上带着绝望，下意识的就看向凰山。 凰山心头咯噔一下，看了看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凰歌，又看了看无法抉择的凰楠，厉声呵斥道：“凰楠，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可知道，你中了人家的离间之计。她这是要将我们各个击破。你若果真是转头对付我，那就中计了！你我兄弟多年，向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这一次，你要心甘情愿的接受那个黄毛丫头的摆布吗？凰楠，你堂堂七尺男儿，可不可以如同一个真正的男人那样的承担起你应该承担的一切？” 凰楠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一阵突兀的掌声，一抬头就看见凰歌脸上挂着一抹冷笑的嘲讽道：“说的不错，你若果真是凰山，我只怕还会高看你两眼。可惜了，你根本就不是凰山！说，你潜入凰家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你！”凰楠震惊的看着脸上带着几分惶恐之色的凰山，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凰山见状，赶紧拉着大太太往后走了两步，和凰楠拉开了距离，同时口中叫嚣道：“我不是凰山那我是谁？凰歌你不要血口喷人！” 1177.第1177章 真假凰山（2） 凰歌眸光凌厉的看着凰山，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不是凰山，你心里清楚得很。虽说我如今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你不是，可我嫩肯定，你绝对不会是凰山。据账目显示，凰家的商铺和田庄向来经营得很好，可从去年开始，凰家的商铺就开始大幅度的亏损。而在去年，你曾经出过一次远门。我怀疑，就是在那次出远门的时候，真的凰山被掉包了。换了一个假的你。” “二哥，这是真的吗？”凰楠想要上前，却眼睁睁的看着凰山警惕的拉着大太太退后两步，厉声道：“不许过来！” “二哥，你解释清楚啊。”凰楠性格原本有几分憨厚，在凰山的压迫之下更是没有几分张扬的成分存在了，凰楠一瞪眼，他就偃旗息鼓了，不敢吭声。 凰山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凰楠，大声道：“你若相信我，就来我这边，你若不相信我，那就去凰歌那边。横竖如今她是家主，你去听她的。我不是你二哥！” 不得不说，凰山对凰楠的性格十分了解，他很清楚，他就这样轻描淡写的否认一下，凰楠就会将心头之前的那些想法全数否定，转而相信自己。 果然，凰楠就已经转头看着凰歌，带着几分纠结的道：“歌妹妹，二哥怎么可能不是二哥呢。你是不是搞错了。” 凰楠脸上的求知反而将凰山气的咬牙切齿，跺脚道：“凰楠，你忘记了今天的主要是什么了吗？赶紧来我这边。” 凰楠迟疑的想要过去，就听见凰歌嘲讽的笑道：“你若果真是凰山，怎么刚才那样还怕凰楠。你不会是想要凰楠过去，你不过是想多要一个人质罢了！” “你胡说！”凰山神色颇有几分慌张，腾出一只手对着凰楠道：“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让她死！” 锋利的发簪划破大太太的皮肤，眼看着就要刺入，凰楠脸上血色全无，忙到：“住手，我过来，我即刻就过来！” 凰楠和凰山相隔距离原本就不算远，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已经冲到了凰楠身边，紧张道：“如此这般，你满意了吗？” 此刻的大太太已经吓坏了，脸色苍白的颤。抖，一声不吭，如同一个木偶一般被凰山挟持在手中。 就在凰楠冲到凰山身边的时候，凰山脸上流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扬声对凰歌道：“你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们不义。你母亲，我们暂时借走了。想要赎回，必须将凰家的房契和地契原原本本的赎回来！同时不追究我们俩任何责任。” 凰山说完，都不等凰歌回答，迫不及待的扯着凰楠快速往外退。 还不等他们开门，就发现杏黄和青草两个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在他们身后，手持利剑的看着他们，寒声道：“放开大太太！” 凰山冷笑道：“不放又待如何？别以为你俩手里拿着长剑，我就要怕你们这链各个黄毛丫头，凰楠，上！” 1178.第1178章 真假凰山（3） 凰山对凰歌身边的人并不熟悉，以为杏黄和青草这两个丫头不过是寻常的伺候丫头。 更何况两个丫头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那脸上的稚气更没有丝毫的说服力，凰山自然而然的轻视了起来。 凰楠听到凰山的呼喝的声音，下意识的愣了愣神，才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 两个丫头连忙闪开，她们接到的命令是竭尽全力的对付凰山。 凰楠不在他们俩的狙杀范围。 凰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这两个丫头的狙杀对象，在看见凰楠都让两个丫头避之如蛇蝎，心头就更加有把握了，觉得这两个丫头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两个丫头虽然不会杀了凰楠，却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几个回合下来，凰楠已经捉襟见肘，无力招架。 凰楠的功夫原本就不好，在两个丫头的合力之下更是显得力不从心，两个丫头的剑时而不时的在他身上刺一刀，却避开了要害，只让他脱力。 眼瞧着凰楠不敌，凰山气的跳脚，对着凰楠大声吼叫道：“回来，看着她。” 凰山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大太太直接往凰楠手上扔了过去。 杏黄和青草见状赶紧收回了手，避免误伤。 也就在两个丫头收回手还没有来得及出手的时候，凰楠的双掌快如闪电的到了两个丫头的后背，对着两个丫头就拍了下去。 若两个丫头被她拍中，定然惊险无比。 凰歌脸色大变，就要救援，可她才起身，一道白色泛着寒气的身影就快如闪电的冲入了大厅之中，五指成爪，对着凰山的天灵盖抓去。 凌厉的指风迫使凰山放弃攻击杏黄和青草，勉强提起全身内劲应对后来那人。 可当他的一双肉掌对上对方的五指，凰山口中就响起了凄厉的叫喊。 与此同时，天空中下起一蓬血雨。 “你是谁？”凰山后退了几步，怒目瞪视那个站在凰歌身边嘘寒问暖的男子。 凌霄脸色冰冷异常，对凰歌道：“凤城说放心不下你，让我过来看看，却不轩昂，还真的有不长眼的敢对你动手。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凰山已经看清楚了凌霄的脸，大惊失色的道：“凌少！居然是你！” 凌霄好看的眉毛扬了扬，堪比女人一般漂亮的脸上蒙着一层寒霜，冷声道：“正是本少，看来，你果真是有些来头，居然会认得本少。就让本少来揭开你的真面目吧！” 从刚才的对碰之中，凌霄已经大致明白了对方的来历，自然也知道杏黄和青草这两个小丫头不是对方的对手，这才准备亲自出手对付这个人。 那人眼见凌霄要亲自出手，脸色大变摇头道：“凌少，这件事情和你无关。请你看在和我们娄少一脉相传的份儿上，不要插手这件事。” 凌霄眸底寒冰尽显，厉声道：“果然是你们。胆子不小，竟然敢来关雎园闹事。” 凌霄一边说，一边迅速出手，身形在不经意间就封住了那人的所有退路。 1179.第1179章 生死未卜 凰歌从两人的简短对话中也猜到了事情的端倪。 最开始凰歌和凤城就猜到了事情一定和上古皇族的判族有关，却没有想到竟然会用这样的情况出现。 有凌霄出手，凰歌自然不担心这个假的凰山能够逃脱。 可是，这个凰山是假的，那么真的凰山又去了哪里？ 凰歌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旁边双眼时失神的大太太，心头浮现出淡淡的悲凉之色。 凰歌对上古皇族判族的做事方式不是特别了解，可也能大致猜测，上古皇族此次任务的目标就是为了敛财，而凰山的神吩咐已经被取代，就证明凰山在那些人的眼睛里已经失去了作用。 如此一来，凰山很有可能凶多吉少！ 凰歌能想到的事情，凰楠多花费一些时间也就想到了，扶着大太太走到凰歌的身边，略有几分尴尬的道：“歌妹妹，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这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如今二哥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还请歌妹妹出手，救二哥一命。” 对于性格有几分反复的凰楠，凰歌没有什么好印象，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声道：“三哥你也看见了，我身边的婢女不是那人的对手。我就更不必说了，能不能留下那个人，全靠凌公子。” 青草特别看不惯凰楠之前的举动，冷眼看着凰楠寒声道：“就算是成功的将那个人截住又能如何？我们家小姐也不能保证二少如今还活着。” “你胡说！”一直没有什么表情的大太太的表情突然就变得狰狞了起来，恶狠狠的看着青草，厉声道：“我的山儿定然还活着。你死了他都会活的好好的。” 凰歌向来是个护短的，这是整个凰家都知道的事情。 大太太如此对待青草，凰歌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凰楠的眼神一直都放在凰歌身上，企图从凰歌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见此情况赶紧的拉了拉大太太的衣袖，对着凰歌晓得格外的谄媚，道：“歌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歌妹妹如今也是家主了。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二哥是死是活歌妹妹的确不知道，可三哥求歌妹妹了。不管二哥是死是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求歌妹妹了。” 凰楠话音一落，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个巴掌。 凰楠惊讶抬头，就看见大太太睚眦欲裂的瞪着他，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的呵斥道：：“什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你不会说话就别开口。你哥怎么可能会死？他一定好好的在哪里等着我们去接他回来。你闭嘴！” 凰楠美目中凝聚了一抹火气，显然是没有想到大太太会如此的对待自己，眸光闪烁了几下才将心头的那一抹怒气压下，耐着性子安抚道：“是，母亲说得对。不管怎么样，二哥都不会有事的。” 大太太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头用同样的眸光瞪着凰歌，寒声道：“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你而起，你必须要承担责任！” 1180.第1180章 无理取闹 大太太的无理取闹，凰歌是深切的感受过的，可却从未想过大太太能无理取闹到这种地步，看着大太太那义愤填膺的模样，凰歌轻轻的摇了摇头，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凌霄和假凰山的战场那边。 凰歌认为，如今凰家是内忧外患一齐上，最要紧的还是抓住那个假冒凰山的人。 可惜的是，凰歌到底是低估了大太太胡搅蛮缠的能力。 大太太觉得自己身为母亲的威严受到了严重的挑衅，不管不顾的冲到凰歌面前，指着凰歌的鼻子厉声呵斥道：“我在和你说话，你没有听见吗？难道你的耳朵是摆设？身为家主，你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母亲的吗？” 凰歌脾气再好，也已经忍不住了，瞪了大太太一眼，脸上带着一抹十分明显的不悦：“母亲，大局当前，你能不能先顾全了大局。不管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也要等这个冒充二哥的人抓住了再说。如今二哥生死未卜，母亲还一心想着要追究我的责任。敢问母亲，你对你的儿女们，到底是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大太太原本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唯一能让她掏心掏肺的去付出的就是凰舞，可却无缘无故的就失踪了！ 想到这里，大太太如同癫狂了一般，泼妇一般的跌坐在地，嚎啕大哭道：“舞儿啊，我苦命的舞儿啊。你若是还在，肯定不会这样对我啊。你去哪里了，怎么忍心看着母亲这样受苦，看着别人在母亲面前耀武扬威啊，舞儿啊！” 凰歌眉头微皱，冷眼看着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凰楠，脸上带着格外明显的不悦，寒声道：“三哥，有劳你安抚一下母亲的情绪。如此状况，只怕传出去之后为人笑话！” “笑话？凰家有你这样的家主，才是凰家的笑话。不说京城里的名门望族，就是小门小户，当家人也不可能是一个黄毛丫头。我没有嫌弃你丢人，你竟然还敢嫌弃我称为笑话。凰歌，你这是要翻了天了不成？我有本事把你生下来，那也有本事送你回地狱！”凰楠还未开口，大太太就扑倒凰歌面前，学着之前凰山和凰楠的样子从头上将发簪取下来，对着凰歌的喉咙就狠狠的刺了下去，那狠决的模样，倒是把凰歌吓了一大跳。 “小姐小心！”杏黄和青草的本事自然是抵不上那个冒充凰山的人，可比丝毫不会功夫的大太太却要好了不知道多少。 一出手，就已经将大太太的手腕儿捏住了，把金簪夺了下来，嫌弃的扔到一边。 凰歌脸色铁青的看着大太太：“母亲，就算是要胡闹，也要分场合好不好？” 若是换了别人如此说大太太，说不定她还会有几分收敛，可偏生说她的人是凰歌，她就特别受不了。 自己生下来的女儿，还是和自己命格相冲的那一个，竟然如此忤逆，可真真是应了命格里面批示的命格相冲的话语。 如此想着，大太太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1181.第1181章 只能杀掉 事到如今，大太太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的将凰歌赶出凰家。 可大太太想要过得好，就必须要破掉那个所谓的命格相冲。 赶不走，那只能杀掉了。 凰歌身边随时随地都有凤城派过来的暗卫保护，还有杏黄青草两个亚欧寸步不离的伺候着，那凌霄也是神出鬼没之辈。 如果是在平时，大太太想要杀了凰歌的想法还未必能够实现，可如今，大太太看着那个假扮凰山的人武艺高强，就动了不应该动的心思。 眼瞧着凰歌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大太太计上心来，顺着凰歌说的话点头道：“是，还是母亲的歌儿说得对。如今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内忧外患，还是应该一致对外的好。之前倒是母亲糊涂了，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这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大太太如此言笑晏晏的上前来搭讪，凰歌也不可能置之不理，更不可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拒人千里。 杏黄和青草这两个丫头倒是十分警惕的挡在了凰歌面前，一脸戒备的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脸色一沉，随即堆起了小脸，略带嗔怪的对凰歌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身边的丫头对你就是忠心耿耿。连带着我这个做母亲的想要亲近一番，都要花费周折，遭到拒绝。这做了家主的人了，就是不一样啊。” 流言猛于虎的道理，凰歌向来都是知道的。 更何况，大太太的转变虽说是大，却也对凰歌本人没有太大的威胁。 如此想着，凰歌就轻声的呵斥了杏黄和青草，让她们不要对大太太那样重的戒备之心。 在杏黄和青草让开的同时，大太太将自己头上所有的发簪都脱了下来，随手扔在了地上，对着凰歌笑得寒碜：“那些可以伤人的发簪我都给扔了，这样，我可以接近我的家主女儿了吗？” 大太太的举动无异于是在扇凰歌的脸，凰歌脸上略有几分挂不住，强行扯开一抹笑脸，对着大太太笑道：“母亲说这话不就是见外了嘛？不管怎么说，凰歌到底是母亲的女儿。母亲如此言说，可真的是让凰歌觉得汗颜呐。” 凰歌一边说，一边从位置上起来，主动过来搀扶着大太太。 从凰歌的位置到大厅有一个台阶，凰歌还没有走下台阶的时候，大太太脸色猛然一变，毫无预兆的上前一步，紧紧的抓着凰歌的手，把她狠狠的往下拉，口中得意的叫嚣道：“看你这次还不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 眼看着凰歌就要失去平衡，青草和杏黄两个人赶紧上前一左一右的揽着凰歌的腰肢将她拉了出来。 凰歌被大太太握着的手狠狠的抓了大太太的手心一把，大太太吃痛赶紧放开了手，脚下不稳的朝后面急速退了好几步。 那边正在和凌霄打斗的那人关注到了这边的情况，心一横就冲了过来，想要挟持着大太太顺利的逃出生天。 凰楠没有注意到假凰山的动作，一心想要上前，在大太太跌倒之前将她扶起来。 1182.第1182章 凰楠之死 就在凰楠如愿以偿的将大太太扶着的那一瞬间，明晃晃的钢刀刺入了凰楠的身体，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撑着大太太的手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软绵绵的下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大太太顺势倒在了凰楠身上。 假凰山的目的并非是要刺杀凰楠，而是挟持大太太离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一瞬间呆住了，不知道应当作何反应。 手中钢刀顺势抽出，凰楠一口鲜血喷洒在了大太太的脸上，脖子上。 大太太这才注意到了发生了什么，敏捷无比的翻身起来，扑倒凰楠身上凄厉的喊叫着：“楠儿，楠儿，楠儿你不要吓唬娘啊，楠儿！” 假凰山那一刀十分不巧，正好刺在凰山的后背心，透胸而过。 凰楠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示意大太太不要为自己担心。 大太太惊慌的伸手为凰楠捂着胸。前的伤口，哭得歇斯底里。 凰楠并没有再理会大太太，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一边的凰歌，脸上带着乞求的表情。 此刻的凰楠已经是在弥留之际，一开口说话，大口大口的血沫子就从他口中喷涌而出。 大太太抱着凰楠，大声道：“楠儿，你别说话了。来人啦，请郎中过来，不，去宫里请御医啊，快去请御医啊！” 凰楠的目光一直都锁定了凰歌，大太太也发现了这个情况，自然而然的转头看着凰歌，脸上猛然迸发出悲愤无比的表情，厉声道：“凰歌，如此，你可满意了？若楠儿能顺利的好起来，那我一切都不会和你计较。若楠儿不能好起来，那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 凰楠的意外并不在凰歌的预料之中，眼看着凰楠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凰歌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不管怎么说，凰楠到底也是自己的三哥。 更何况，这一次凰楠死的冤枉，是为了救大太太而死。 凰歌的心在这一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差一点就要答应凰楠的请求了，却在大太太的这一番呵斥之中打消了所有的念头。 既然别人都不会把自己放在眼里，那自己又何苦要眼巴巴的为别人着想。 凰歌从来都不是一个爱心泛滥的人，也只能任由凰楠的眸光暗淡了下去。 最后一刻，凰楠似乎知道这一切都是大太太自己造的孽，无限悲伤的转头看着大太太，脸上呈现出死灰一样的表情，在大太太伤心欲绝的哭泣声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凰霸天赶到门口的时候就正好看见这一幕。 杏黄的确是没有来得及去通知凰霸天，可凰霸天到底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关雎园这边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他自然是很快就知道了。 可惜的是，就算是他带来了府里最为精锐的防御力量，都无法挽回凰楠的性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楠闭上了眼睛。 假凰山见此情况，知道他不是凌霄和凰霸天联手的对手，拼着后背挨了凌霄一剑，将身法催动到了急速，逃遁了去。 1183.第1183章 为什么不去追 在假凰山的心里，如同凌霄这般人物定然都是急功近利的，在凰歌这样的美人面前最害怕的就是丢面子。 若能将凌霄引出去，自然是能将他擒住，也好在娄少面前邀邀功，抵了这次关雎园失利的罪过。 有这样的想法，尽管他最擅长的就是速度，是逃遁，这一路逃出来都不是很快，有点想要吊着凌霄的感觉，甚至在跑出去之后还特别转身看了凌霄一眼，好像是在看看凌霄有没有继续追上来。 让他失望无比的是，凌霄根本没有想要追他的感觉。 甚至是在看见他离开之后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样子，优哉游哉的走回了凰歌的身边，如同殷勤的保镖一般的站在凰歌的身边保护着凰歌。 在凌霄的心里，凰楠是不是死了，大太太如何悲痛，凰霸天如何震惊，都和他无关。 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保护凰歌。 如今来犯之敌已经退去，凌霄自然是不会为了那些莫须有的人去浪费自己的体力和精力。 “凰歌，你没事吧？”凌霄第一句话就是关切的看着凰歌，语速急切的道。 还不等凰歌开口，大太太就疯了一样的冲到凌霄面前，睚眦欲裂的指着假凰山逃遁的方向，眉目狰狞的道：“为什么不去追？以你的能力，你一定能追得到的，为什么不去追？” 凌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太太，好看的眉毛微微扬起，带着一抹不屑的道：“我为什么要去追？给我一个必须去追的理由？” “你……”大太太思量再三，似乎都找不到一个适合的理由逼着凌霄去追那个假凰山。 半晌之后，大太太才转而愤愤的看着凰歌，拔高了音量高声道：“为什么不让他去追？那可是杀了你三哥的凶手？眼睁睁的看着熊高手逃遁却无动于衷，你这个家主是怎么当的？还是说，你根本和那个凶手是一伙的？” 情绪有几分失控的大太太已经变成了一条见人就咬的疯狗，最后竟然异想天开的将所有的以且都归咎于凰歌，甚至不惜诬陷凰歌。 凰歌对于这样的指控无力吐槽，根本不想要理会，索性将头扭向了一边。 大太太见状以为凰歌是心虚了，害怕了，嚣张的指着凰歌，脸上露出格外痛心的表情，痛声道：“果然是你。我就说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冒充我的山儿。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和外人联合起来，想要谋夺凰家的家产，你好狠毒的心思啊！” 正逢十二长老带着另外的十一位长老进来，就听见大太太对凰歌的无端指控。 他们身边站着刚才趁人不备跑出去通风报信的青草，在路上，青草已经简明扼要的把关雎园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长老们一进门看见这样的情况就已经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几乎是面无表情的看了大太太一眼，不予理会。 大太太本人丝毫没有被冷落的自觉，反而一个箭步上前，拉着十二长老泣声道：“求十二长老为我那死去的儿子做主啊！” 1184.第1184章 似乎不合适 十二长老在凰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大太太是如何对待凰歌的，十二长老心中有数。 不耐烦的将大太太攀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扯了下来，面无表情的道：“这件事，家主自然会有所明断，你还是不要无理取闹的好。” “我无理取闹？”大太太的声音猛然高昂了起来，眼睛里也带着一抹血红之色的看着十二长老，义愤填膺的道：“分明是你们长老团包庇凰歌，让她纵容杀人凶手逃之夭夭，逍遥法外。如今还来指着我，指着我这个失去了亲生儿子的可怜的妇人！我的楠儿啊，你好可怜啊，你死不瞑目啊！我的舞儿啊，你到底在哪里啊……” 大太太此刻精神有些失常，一会儿在哭泣着寻找凰楠，一会儿又在哭泣着寻找凰舞，哭得倒是肝肠寸断，可想起她的所作所为也实在是让热恨得咬牙切齿。 凰歌绕过哀哀欲绝的大太太，走到凰霸天的身边，屈膝道：“女儿见过父亲，打扰父亲是女儿的罪过，只是这件事情，必须得让父亲知道。否则，女儿真的是万死难辞其咎。” 哭得正痛快的大太太听到这句话，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凰歌认认真真的点头道：“对，你说得对。你这是万死难辞其咎，你就应该去死！” 听着大太太说的越发的不像样了，凰霸天屈指一弹，直接将大太太弹晕了去，对跟着他进来的连翘和姜艳道：“将大太太送回去，看着她，不要让她到处乱跑。让郎中给她抓一副安神醒脑的药，以免醒了到处胡说八道。” 凰霸天如此言语，不过是想要在凰歌面前表明态度。 连翘和姜艳眼瞧着大势已去，自然不会过多的言语，一左一右的将大太太架起就回去了怡然居。 凰霸天的眸光落在躺在血泊之中的凰楠身上的时候，心中还是狠狠的一阵收缩，沉重的叹了口气，沉声道：“来人，将三少爷的遗体请出去，敲丧钟，设灵堂！” 这些年凰霸天在家里的时间屈指可数，对于这些孩子们，他都没有特别深厚的感情。 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先自己一步而去，凰霸天的心底还是十分的难受的。 喉头上下滚动着，半晌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了下来，抬头看了看一脸认真的凰歌，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我想，不光是我，在座的诸位长老也很想知道原因吧。” 然不等凰歌开口，凰霸天又格外警惕的看着凌霄，道：“这位公子并非是凰家人，出现在这里，似乎不合适。” 凰歌淡淡的瞥了凌霄一眼，道：“凌公子虽说不是凰家人，却是战王殿下的军师。有他在，许多问题也就不必那么麻烦了。” 凰霸天下意识的看了看长老团，发现长老团的人都不反对凌霄出现在这里，自然也就不敢多说什么，一味的催促凰歌讲出真相。 在准备去请凰霸天的时候，凰歌就知道一定会有需要解释的时候，轻轻抿了口茶，才将事情的始末娓娓道来。 1185.第1185章 逐出凰家 在听说杀了凰楠逃遁的那人并非是真的凰山，而是有心人假扮的时候，凰霸天只是为凰山的安危感觉到担忧。 后来听到假凰山和凰楠两个人竟然将凰家的商铺房契和田庄地契都当成了死契，凰霸天的脸色陡然苍白了起来，受不住打击的吐了一口鲜血，气息迅速的萎靡了下来。 凰歌大惊失色的上前，紧张道：“父亲，您没事吧？” 凰霸天到底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虽说怒极攻心之下吐了血，可还是很快的就稳定好了情绪，勉强的对着凰歌露出了一抹笑容，道：“我没事，把那些契约给我看下！” 在确定了契约都是真的的情况下，凰霸天又一次喷了一口老血，捶胸顿足的唾骂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出了如此败家子，家门不幸啊。来人啦，去通知管家，不必设灵堂了。凰氏凰楠，变卖祖业，不孝父母，不配成为凰家子孙，着即从家谱除名，死后亦不得葬入祖坟之中。凰楠发妻上官婉秀一并逐出凰家！” 上官婉秀原本是听到了凰楠的死讯过来找凰歌麻烦的，却不想一进门就听到了这样的事情，眼前一阵漆黑就差点倒下去，幸好被随后赶到了上官婉如扶住了。 好容易看得清楚眼前的东西了，站都站不稳的就冲到了凰霸天面前，哀哀欲绝的哭泣道：“敢问父亲，媳妇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父亲发了这样大的火，居然要将媳妇逐出凰家？媳妇不服！” 上官婉秀一面说，一面冲到了凰歌面前，不分青红皂白的指着凰歌厉声道：“是你，一定是你。若非是你，父亲肯定不会对我们夫妻做出如此判决。是你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自从你回家以来，我们夫妻从未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如此狠心，居然要对我们夫妻赶尽杀绝吗？” 凰歌不想和上官婉秀争吵，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能将上官婉秀就这样晾在这里。 最终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叹息道：“看在死去的三哥的份儿上，我叫你一声三嫂。难道在三嫂的眼睛里，父亲做什么事情都是不经过大脑思考就做出的决定吗？在三嫂心目中，父亲就是这样一个昏聩无能的人吗？还是说，三嫂觉得，身为女儿的我，还能左右父亲的决定？” 凰歌脸上带着一抹嘲讽的笑容，毫不客气的冷笑道：“若果真如此，那三嫂，你也太看得起凰歌了。凰歌其实没有这样的本事，让三嫂失望了！” “你！你砌词诡辩！谁不知道你的口才一流的好，就算是父亲也难免被你蛊惑！”上官婉秀原本不是笨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的上官婉秀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和凰歌抬杠，恨不得将自己毕生本事都发挥出来，好让凰歌知道自己的厉害。 原本凰歌想着，凰楠已经死了，上官婉秀也算是可俩人，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要和上官婉秀过于计较的好。 却不想，凰歌愿意放过别人，别人却不愿意放过凰歌。 1186.第1186章 处置 凰歌从来都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的爽快性格，上官婉秀想要和凰歌斗，那凰歌自然是不能让别人失望，眉头微微皱了皱，飞快的看了凰霸天一眼，然后又看了看上官婉秀，带着几分好奇的道：“难道说，在三嫂的心里，父亲是这样昏聩无能之人吗？这样的大事也会受我的蛊惑？” 上官婉秀头脑一热就要顺着凰歌的话说过去，却被凰霸天厉声打断了，道：“从今天开始上官婉秀已经不再是我凰家的媳妇了。凰歌，你也不必称呼她为三嫂。上官婉秀，着你一个时辰之内离开凰家！” 上官婉秀一直以为凰霸天不过是说说气话，等他气消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凰霸天竟然直接要赶走她，还是这样不留情面的赶走她。 上官婉秀的脸一阵苍白，却依旧挺着脊背，眸光丝毫不弱的看着凰霸天，一字一句的道：“敢问父亲，媳妇到底做错了什么？” 凰霸天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难看的道：“不孝长辈，此其一。俗话说，妻贤夫祸少，而你丈夫竟然变卖祖业用以豪赌，乃是你为妻不贤，此其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进我凰家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居然毫无所出，此其三。这三条，每一条都足够休了你！念在你做了凰家这样多年的媳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不休你，让你顶着亡夫的声名出嫁。也算是对你的恩德了。” 在这个社会，亡夫是比被休更好的一条出路，上官婉秀就算是再不聪明，也知道不能再和凰霸天继续闹下去了。 若最后闹成了被凰家休弃，那她这辈子算是完了。 上官婉秀原本就是聪明人，自然很会衡量得失，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得失衡量妥当，对着凰霸天重重叩头道：“多谢父亲！” 凰霸天侧了侧身子，根本就不想接受上官婉秀的大礼，面罩寒霜的道：“凰楠已经被逐出了凰家，你自然也不是我的儿媳，不必叫我父亲。半个时辰已经过去了一刻钟。若到时候你无法搬走，就不要怪我动用侍卫请你离开了。” 凰霸天的脾性，上官婉秀还是多少知道一点的，眼瞧着他都这样说了，上官婉秀不敢怠慢，赶紧回头拉着来了这里却一声都不敢吭的上官婉如，仓皇逃去，如同后面有狗在追赶一样。 上官氏姐妹离开之后，凰霸天才看了看长老团，道：“霸天如此处置，不知道长老们是否有别的意见？” 长老们交头接耳的嘀咕了半晌，由十二长老给出了最后的答案：“如此甚好。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不知道老爷是如何看待的？凰家的基业，可不能因此毁于一旦！老爷三思。还有凰山，老爷打算如何处置？” 凰霸天才将死了的凰楠逐出家门，如今又牵扯到了凰山，凰霸天只觉得心头拉扯着疼痛的厉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1187.第1187章 开源节流（1） 如今的凰霸天已经是不年轻了，在十二长老的逼问之下，凰霸天到底是有几分心力交瘁了，带着几分无奈的抬头，看着凰歌，一字一句的道：“歌儿，不知道这件事，你是如何看待的？” 凰歌愣了愣，随即恭敬的弯腰，对着凰霸天笑得格外真诚，道：“父亲大人在此，女儿那里敢随意开口。一切但凭父亲大人做主才是。” 凰歌说这话，倒是心里话，凰霸天在她的印象中还没有差到那种不想看见他的程度，说一声让他做主，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让他做主。 可凰霸天却是不肯了，眉头微皱的看着凰歌，半晌才勉强的撑起一张笑脸，道：“为父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如今你是家主。这样大的事情自然是要你拿主意的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为父都是支持你的。” 凰霸天的举动倒是让凰歌好生的吓了一跳，在这样的情况下，凰霸天还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是真的支持凰歌了。 凰歌看了长老团的长老们一眼，发现大家脸上都带着一抹殷切之色的看着自己，也不忍心让长老们失望，沉吟片刻，轻声道：“凰家的商铺房契和田庄地契成了死契的事情，干系重大。凰歌一个人实在是不敢下决断。如今凰歌心头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就说出来，还希望父亲和长老们仔细参考参考。” 凰歌的态度倒是让凰霸天心头好受了不少。 连带着那些平时对凰歌有些想法的长老们心头的虚荣感也满足了不少，只觉得凰歌这丫头虽说年纪小，可处理事情倒是滴水不漏的让人觉得安心和满足。 十二长老收到了另外几位长老的想法，轻轻点了点头，起身对着凰歌拱了拱手，道：“我们长老团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家主度过难关。” 凰霸天也打着哈哈笑道：“歌儿你放心，你且将你心头的想法都说出来，为父一定会支持你的。” 凰歌唇角露出一抹勉强的微笑，落落大方的道：“大家都是知道的，凰家大部分的收入都是依靠着商铺和田庄。如今商铺和田庄都已经易主，势必会影响到凰家的收入，进一步影响到凰家的日常运转。当票契约之上是写了当铺的名字，可那名字我个人觉得十分陌生。许是凰歌见识浅薄的缘故，只觉得这当票上面的当铺，凰歌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凰歌看了看长老们的表情，发现他们依旧是那样一副淡淡的模样，倒是也就放下了心来，继续道：“想要查访这一家当铺倒也容易，只是想要找到他们的负责人，将房契和地契买回来，只怕不是一夕之功。更何况，大家都知道凰家是凤凰的后族，世世代代的皇上和皇后对凰家都格外的厚待，凰家拥有的商铺和田庄都可以用日进斗金来形容。谁买到了凰家的商铺和田庄，只怕都不会轻易的放手！” 凰霸天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道：“按照这样说，想要拿回房契和地契，果真是要费一番周折。” 1188.第1188章 开源节流（2） 十二长老颔首道：“家主此话说得有理。的确是需要花费极大的周折。短时间内，想要拿回商铺和田庄，希望不大。看来还要从别的地方开源节流才好。” 凰歌认真点头道：“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开源的事情，暂且不提。眼看着就要年关了，任我们如何想要开源，那都得等到年后去了。至于节流，我倒是有些想法。” 凰霸天虽说没有当过家，没有掌管过账本，可到底也是一把岁数的人了，自然是知道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开源节流的重点的开源，可做起来最快的还是节流。 眼瞧着凰歌说话慢慢悠悠的，凰霸天就忍不住了，着急道：“我说你这孩子，有什么话不能一口气说完吗？非要这样说一半留一半的，是存心想要急死我吗？” 凰歌微微一笑，道：“女儿不敢，父亲大人恕罪。其实这节流的事情，早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前，我就已经想过了。凰家下人太多，我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发一些下人。” 这话一出，凰霸天第一个不同意，摇头道：“凰家的下人虽然多，却是各司其职，才能保证整个凰家有条不紊的运转。若猛然一下将一些人打发出去了，那他们的活儿没有人做，到时候要收拾起来就更加困难了啊。” 凰歌脸上的笑容不改，对着凰霸天轻声笑道：“”父亲大人稍安勿躁，女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凰家的下人，是一定要打发一些的。不过我想要打发的人都是那些做重复工作的人。比方说，凰家如今的下人都是实行三班轮的制度。我想，是不是可以这样，将三班缩减成为两班，这样就能节约三分之一的开支。另外，有一些岗位，比方说打扫庭院，我观察过了。基本上一个庭院安排两个人打扫，两个人一起做的话，一个时辰就可以做完。换言之，一个人做两个时辰也能做好了。在这里，我们可以才缩减一个人，也相当于缩减一部分的开支。“ 凰霸天眉头越发的皱得厉害了，道：“我承认你说的都是对的，我也承认你的法子的确能解决很大一部分节流的问题。可是这样一来，剩下的那些人的工作明显的变得更加繁重了。万一他们闹意见怎么办？” 凰歌脸上洋溢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摇头道：“不会的。父亲大人你说的不错，如此一来，那些剩下来的人工作就变得冗长了。也更加的辛苦。对于这一点，我想得很清楚了。大部分的家仆都是有家室的人。我首先会将那些家生子都给留下来，一来他们祖祖辈辈都为了凰家在辛劳，要放出去，他们也难过活。二来，他们对凰家的忠诚度相对较高，不会太过于挑剔我们给他们的繁重的工作。” “其次，那些留下来的人，都涨一半的月例银子。以前是二两银子一个月的，涨成三两一个月。算是对他们工作繁重的补偿。这样一来，既节约了人手，也让留下来的那些人心甘情愿的接受多出来的工作。” 1189.第1189章 开源节流（3） 凰霸天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凰歌，最终还是没有吭声，而是选择了沉默，坐在一边在掰这一笔账目。 凰歌见到没有人反对，继续道：“现在凰家一共有下人二百八十一名。分布在前院后院。前院有护卫六十四名，分为八队，轮流值守。我的意思是，护卫坚决不减少。护卫都是轮班的，如果那些护卫在轮班之余愿意接受别的活儿的分派，可以来我这里报个到，我优先安排护卫。也以涨一半的月例银子为代价。剩下的那些老嬷嬷，自然是不能动的，全家上下也就五名老嬷嬷，分别管理一些院子。嬷嬷们的睡眠时间相对较少，我决定让他们一个人管理两个院子。只要经常打扫，两个院子完全能管理下来。凰家还有很多空置的院子，我的意思是说，空置的院子留一个人配合嬷嬷的管理就可以了，剩下的可以尽数打发出去。” “有人的院子，酌情减少。如此这般，不知道父亲和诸位长老意下如何？”凰歌那一双水灵水灵的眸子忽闪忽闪，透着自信。 凰山忍不住的叹了口气，道：“你能有这样的想法，委实不易。暂时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眼看着就年下了，也是时候为各房各院添置衣裳了。在这方面，你是如何看的呢？” 凰歌略微沉吟，轻声道：“就算父亲不提，凰歌也要说一说自己的想法。凰歌今年才回家，对于往年的情况没有亲眼所见。不过我也听下面人说过一些往年的情况。基本上公中做下去的衣裳和首饰，真正派的上用场的很少。每年各院都会贴补一些银子去外面单做衣裳和首饰。算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今年凰歌打算不集体裁制衣裳，将裁制衣裳花费的材料费折合成银子，分给各院。这样也省了一笔不小的人工费。如此，可还妥当？” 凰霸天不由自主的点头道：“难为你了，想得这么周到。别的你也不必说了，为父相信你能处理好。看来，老夫人推举你做了家主，也是高瞻远瞩的啊。节流你都能想得如此周到，想必开源的事情也差不了多少。我也就不过多的询问了。我相信你能自己处理好。对了，凰山的事情，你是如何想的？你打算怎么处理？” 凰歌略微思索了下，轻声道：“二哥是否参与了这次的事情，凰歌还不好说。毕竟事实证明参与了这件事情的二哥是别人冒充的。所以，一切都要等找到二哥了再说。” 凰霸天颇为欣慰的点头道：“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凰山如今身在何方，你可有想法？” 凰歌摇头道：“对于这件事情，我想，凌公子应当会比我更清楚。” 凌霄一直都站在凰歌的身后，注视着凰歌侃侃而谈，对于凰歌今天的出色表现，凌霄心头十分的赞赏。 只觉得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对眼了，只可惜了，她心中已经有人了，容不下凌霄。 1190.第1190章 开源节流（4） 凰歌突然发问倒是让凌霄有几分手足无措，还没有组织好语言，就听见凰霸天疑惑道：“这位凌公子到底不是凰家人，只怕是不适合在这件事情上发表什么意见和看法。” 凰歌微微一笑，道：“父亲大人难道忘记了，凰歌之前说过，这位凌公子虽说不是凰家人，却是战王殿下的军师。父亲就算信不过凌公子，起码也要相信战王殿下才是。” 凰霸天脸上浮现出一抹尴尬的表情，刚想要说话，就听见凰歌道：“毕竟战王殿下将来是父亲大人的女婿。父亲大人不相信战王殿下，还能相信谁呢？” 面对凰歌的言语，凰霸天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就算我不相信凌公子，却也要相信战王殿下。如此也好，一切就仰仗凌公子了。不知道凌公子对这件事情有什么想法？” 凌霄本是不想淌这一趟浑水的，可事情牵扯道凰歌，凌霄不得不微笑回答道：“回凰家老爷的话，凌霄虽然不才，却也能从那人的武功路数中猜到一些端倪。只是，这件事情牵扯进去的不仅仅是凰家，其中更加详细的部署，还要回去请示了战王殿下方才能一五一十的告诉凰家老爷了。还请凰家老爷见谅。” “可是……”凰霸天到底是男人，总觉得既然是自己家里的事情，那就要自己出面去解决为最好，不管是凌霄也好，战王也好，终归都算不得是自己人。 凌霄看穿了凰霸天心头的想法，略有几分无奈的看了看凰歌，摊了摊手，道：“凰歌，你看，这可如何是好？事关国家机密，有些事情，也不方便什么都告诉你父亲。” 凰歌颇为意外的瞥了凰霸天一眼，就看到凰霸天那有几分尴尬的表情，随即明白了过来，对着凌霄笑道：“我父亲为国尽忠多年，想必也是十分的关心这件事情。若这件事情不适合大张旗鼓的调查，只能悄无声息的进行，倒的确有几分不适合我父亲加入了。不如这样，我代表凰家参加调查，不知道凌公子和父亲以为如何？” 凌霄这次倒是很聪明的没有先开口，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黄霸天。 凰霸天几乎是没有考虑的摇头道：“这不合适吧？歌儿你毕竟只是一介女流。若参加到这件事情里面，太胡闹了。作为父亲，我不放心。” 对于凰霸天此刻的担忧，凰歌心头还是有几分感动的，对着凰霸天眨了眨眼睛，道：“凰歌感谢父亲对凰歌的担心。凰歌如今身为凰家家主，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才好。这件事情背后乃是凰家的根基之所在，如果查到了当铺幕后人是谁，也是要由凰歌出面去和那人洽谈的。如今凰歌参与进去，才能尽量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凰霸天和凰歌相处的时间不算很长，对凰歌的性格也有了一部分的了解，知道她是性子倔强的女孩儿，见她已经下定决心，也知道单单凭借他一个人是没有办法阻拦凰歌的。 1191.第1191章 支持 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依靠大家的力量，转头看着长老团，道：“不知道诸位长老，意下如何？” 凰霸天心里在想什么，凰歌最清楚不过了，可还是漾起灿烂的笑脸对着长老团笑的端庄贤淑，道：“我意已决，不知道诸位长老意下如何？” 凰霸天倒是没有想到看起来柔弱无比的凰歌，一开口就是“我意已决”这样坚定的话，想要开口训斥，却有觉得有几分不妥，只能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若是这凰歌是个男孩儿，定然是个有出息的。 可惜了，是个女娃。 心思急转之间，凰霸天还是没有忘记关注长老团的表情。 向来老成持重的大长老轻轻咳嗽了一声，捋了捋垂到胸膛的白胡子，颔首道：“难得凰歌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胆魄胸襟，这是凰家之福啊。老夫，支持家主做出这样的决断，不知道你们以为如何？” 大长老一边说，一边看着另外的几位长老，眉宇间流露出一抹关切的表情。 十二长老对凰歌是满意的不得了的，继大长老之后表达了对凰歌的支持，道：“最近这段时间，我都和家主住在一起，对家主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自然知道家主做出了决定就不可能会改变的事实。也是支持的。只是有一点，我需要格外提醒一下家主。不管怎么样，首先都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还请家主多加注意。” 大长老和十二长老分别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另外的那些长老竟然大多数也都表示了支持，剩下的要么的不吭声，要么是问到了也含糊其辞，始终是没有反对的声音出现。 凰霸天见此情况也就死了心了，在心底叹了口气，郑重道：“长老们能够支持凰歌的决定，霸天表示感谢。只是凰歌，你如今已经是凰家的家主了。不管做什么事情，代表的都是凰家，切莫因着战王殿下是你的未婚夫，你就牺牲了凰家的利益去成全他。若果真如此，不光为父不会放过你，长老团也是保不住你的。” 凰霸天的话说的一点都不留情面，凰歌听在耳朵里倒是也不恼。 身为父亲，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说两句话敲打敲打，也未免显得对这个女儿太不上心了。 如此，凰歌含笑道：“多谢父亲大人支持，父亲大人的嘱托，凰歌都记住了。请父亲大人相信凰歌，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凰家的利益一定都摆在第一位的。战王的人品，父亲大人和诸位长老心中有数，不必太过于担心。如今的凰家乃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我说的那些节流的法子，还需要父亲和诸位长老多多帮忙支持才好。” 凰霸天一听到自己有用武之地，忙高兴的点头道：“凰歌你放心，这是为父分内之事，一定会督促大家好生执行的。只是，凰舞失踪的事情，你也要放在心上。不管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们始终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1192.第1192章 什么关系 凰霸天亲自开口说了这样的话，倒是让凰歌心头有几分诧异，微微愣了片刻，才颔首微笑道：“父亲请放心，我会放在心上的。一定会找到凰舞带回来，还有二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凰霸天略有就几分感触的颔首道：“你能这样说，我就放心多了。” 凰霸天等人离开之后，这里就剩下凌霄和凰歌了，杏黄和青草这两个丫头被派出去办事去了。 凌霄看着凰歌那疲倦的脸色，关切道：“你还好吗？你脸色看起来很差。我前几天送过来的天才地宝，你都服用了吗？” 凰歌强打起一些精神，含笑将衣袖撸了起来，露出纤细雪白的胳膊，颇为豪气的道：“你怕我几天没有血喂给你吗？你放心好了，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不会少了你喝的那一口。” 凰歌一边说，一边抽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就要对着手腕儿划下去。 凌霄眉宇中浮现出一抹心疼之色，拉着凰歌的手，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难道我每次关心你，都是想要喝你的血吗？你这个傻丫头，你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我是真的在关心你呢？” 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的笑容，道：“凌霄，你对我的关心，我是一直都知道的。谢谢你，我记忆中，今天可是应该血饲的日子。” 凰歌说着，再次想要划破自己的肌肤。 凌霄脸上有薄怒之色，一把夺过发簪狠狠的扔在地上，恼怒道：“我说了，我是真的关心你。你怎么就这样气人呢，你这丫头。” 凰歌眉头微皱，不解的看着凌霄，在他微怒的表情中发现了一抹掩饰不住的喜意，一把抓住凌霄，惊喜莫名的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是不是因为，你体内的蛊虫已经被你控制住了？从此以后，都不会对你的性命有任何困扰了，是吗？” 凌霄含笑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带着几分自得的感激道：“猜对了一半，却没有全对。你再猜猜看。” 凰歌忙将自己的衣袖放了下来，没好气的道：“爱说不说，反正现在也不会有人隔几天就惦记着我的血了，我也轻松了，好安心的养好了身子，过段时间去秦地。不然啊，我还担心以我的身体，不能坚持秦地之旅呢。” 看着凰歌一脸期待的模样，凌霄脸上不禁浮现出一抹苦涩，眉头微皱的道：“你这丫头，就这样不关心我吗？” 凰歌手一撸，就露出手腕儿上那几条极淡的伤痕，道：“哎哟喂，你这没良心的。你说谁不关心你呢。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我不关心谁，也是要关心你的牙。” “什么关系？”凌霄脸上浮现出一抹期待之色，似乎期盼着凰歌说出他想要的答案。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却也热烈的期盼着。 可让凌霄失望的是，凰歌十分爽快的就给出了答案，却不是凌霄想要的那种，而是另外一种：“投食和被投食的关系。” 1193.第1193章 只是朋友吗 凌霄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却也十分配合的给了凰歌一个灿烂的笑容，笑道：“好吧，投食和被投食的关系。凰歌，你真的决定要救凰舞吗？”凰歌有几分诧异的看着凌霄，好奇道：“为什么不救她呢？我父亲说的是不错的，她到底是我一母同胞的妹妹。更何况，我也想要知道，她究竟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他和你们上古皇族的判族究竟有什么关系。” 凌霄轻轻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会竭尽全力的帮你追查。包括凰山的事情。” 气氛沉默了下来，整个房间里都有几分压抑之感。 凌霄对凰歌的那种异样的感觉，凰歌一直都是知道的。 更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感觉已经变得越发的炽热。 可凰歌十分清楚，不管怎么样，她和凌霄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 就算没有凤城，那也是不可能的。 凤城向来不是很喜欢凰歌用自己的事情去麻烦凌霄。 在凤城的眼睛里，凰歌的事情就是他自己的事情，应该是由他自己亲自去解决的。 在凤城的影响之下，凰歌也默认了凤城心里的想法，有些拒绝和凌霄单独相处。 如今两个人共处一室，杏黄和青草都不再，那种尴尬之感就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凰歌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感觉，眉头微皱就走到窗户边，抬手就想要推开窗户，却被凌霄将手压住了，哑声道：“你就这样不想和我单独呆在一起吗？如果现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是凤城，你就不会有这般抗拒的举动了，对吗？” 凰歌扭头低声道：“凌霄，不要这样说。我一直都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是那种在危难时刻能够守望相助的朋友。” “朋友？”凌霄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之色，冷笑道：“只是朋友吗？有没有机会更近一步？你想要的海阔天空，凤城给不了你。唯有我，才能给你海阔天空。凤城是有野心的人，他的将来绝对不会仅限于在凤凰。你是要陪着他戎马一生吗？我知道你向往的是男耕女织简单的生活，我可以给你！” 凌霄明知道自己和凰歌没有多大的可能，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在这样的时候为自己争取一次。 最后再争取一次，这是凌霄给自己的底线。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凤城对凰歌的好，为了凰歌的付出，都被凌霄看在眼睛里。 凌霄扪心自问，若是换了自己，未必能比凤城做的更好。 这一次的争取，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彻底死心罢了。 幸好，凰歌的反应也没有给凌霄多余的希望，反而是让凌霄更加清楚明白的看到自己的不足之处。 凌霄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凰歌就呆愣在了原地，眉头紧皱的似乎是在想着一些什么很要紧的问题。 凌霄知道凰歌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很不喜欢被人打扰，也就乖乖的等在原地，希望能得到凰歌最后的答案。 最后的让他能够彻底的死心的答案。 1194.第1194章 恶作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凰歌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看着紧张无比的盯着自己的凌霄，朱唇轻启，轻声道：“领先奥，感谢你对我的厚爱。可我还是要和你说，对不起，我的心里，只有凤城一个人。在之前，我的确觉得，我更向往的是海阔天空男耕女织的简单日子。可后来我觉得，只要是跟在凤城的身边，不管什么日子，我都甘之如饴。哪怕果真是要陪着他戎马一生，我都心甘情愿。你或许不知道，我如今的马术也是不错的了。那就是我为了和凤城在一起所做的努力。我相信，你是能看见的。” 凌霄知道凰歌会拒绝自己，却没有想到会拒绝的这样的彻底，让凌霄再次浮现出非分之想的想法都没有。 门口细微的声音让凌霄明白，有人在门口偷听。 能在大白天不受任何阻拦就进入关雎园的人，除了凤城，凌霄绝对不做第二人想。 原本已经打算放弃的凌霄突然有了一个恶作剧的想法，一脸悲戚的看着凰歌，一张美得天。怒人怨的脸都皱在了一起，任谁看着，都会觉得心疼，忍不住的想要答应他所有的要求。 还不等凰歌反应过来，凌霄就已经开口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能认认真真的回答我好吗？” 凰歌认真点头道：“你放心，我们始终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你的问题，我从来都是认真回答的，绝对没有半分敷衍的想法。” 凌霄眼角闪过一抹凰歌没有看见的慧黠之色，认真点头道：“这样就好，我想问你的是，如果没有凤城，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如果还有来世，我先遇到你，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凰歌正想开口，就看见凌霄对她伸出一只手做出了阻拦的动作，下意识的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就听见凌霄无比深情的道：“我知道这个问题让你很为难，你可以多考虑考虑，等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凌霄一边说，一边转身准备打开门。 可还没有等他的手碰触到门，凰歌就大声而且坚定的道：“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不管怎么样，我和你都只能是朋友。我不想让你有任何误会，更不想因为你，让我和凤城之间有任何的不愉快发生。所以，凌霄，你若是能够把我当成普通朋友，我会很愿意和你守望相助。可你如果还对我有别的想法，那我就只能请你离开我的生活，不要打扰我和凤城。也不要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 凌霄不可思议的转身，脸上带着浓重的受伤：“对我这样狠心？” 凰歌坚定摇头道：“我如果不对你这样，一面接受你的好，一面和你保持那些扯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那才是害了你。凌霄，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姑娘。” 凌霄刚要开口，就听见凰歌道：“你不要说我就是你心目中的人，那是因为你没有给过别人机会。你如果给别人机会了，你就会发现，其实天底下的每一个姑娘都有值得让人欣赏和尊重的地方。” 1195.第1195章 够奇葩的 凌霄的气息迅速的萎靡了下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将突然拉开，对着门口满脸含笑的凤城无奈道：“偷听了这么久，可有听到让你满意的答案？” 凰歌这才注意到门口站着的凤城，目瞪口呆的指着凤城和凌霄，手指头在两个人中间晃来晃去，最终也是什么都没有说，跺了跺脚，转身去了贵妃榻上生闷气。 凤城抬手轻轻在凌霄肩膀上打了一拳，真诚道：“谢谢。” 凌霄眉眼微微一沉，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你比我幸运，我替你高兴。不过，你如果是敢对不起凰歌，就算是中间隔着千军万马我也会手撕了你。” 凤城扬了扬眉，唇角挂着一抹胜利者的微笑，道：“你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但愿如此！”凌霄一边说，一边看了看里头脖子根儿都红了的凰歌，轻声道：“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我都给你问出来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她是心思聪颖的女子，你自己小心。好自为之！” 凌霄说完，闪身离去了，在背对着凤城的地方，脸上那一抹笑容才逐渐敛去，露出一抹深切的哀伤之感。 他对凰歌的感情，也是时候放下了。 虽说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不过，凌霄到底是凌霄，他决定要做的事情，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拦的。 凰歌有句话说的倒是不错的，他从来就没有给过别人机会，自然也不知道别人也会有凰歌一样的可爱。 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约也就是这样的意思了吧。 如此想着，凌霄心头就更加的轻松了。 踏进房间关上房门的凤城，心头激动的无以复加。 若是在之前，凰歌没有服用忘情水的时候，凤城肯定不会觉得凌霄问这些问题有什么好处。 毕竟两个人情比金坚的感情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可如今，凰歌对凤城所有的感觉，都是来自于凰歌记忆中的空缺。 换言之，只要凰歌记忆中出现了空缺的地方，就会不由自主的将凤城安进去。 实际上，凰歌根本不记得和凤城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这是凤城对自己不自信的地方，或许是因为太过于害怕失去，才会有这种患得患失不自信的行为出现。 “歌儿！”凤城的声音有几分暗哑，走到凰歌身边，将手放在了凰歌肩膀上，眉宇中闪现着对凰歌的愧疚之情。 凰歌抬眼看了凤城一眼，淡淡的道：“又不是你故意指使他来问这些问题的，为什么会有这种愧疚的表情出现？” 凤城愣了愣，随即诧异道：“你怎么确定不是我指使的呢？” 凰歌被凤城这下意识的一句话给气笑了，没好气的啐了一口，道：“你也算是足够奇葩的了，别人相信你，也要给出一个让你觉得对方是真的相信你的理由吗？那好吧，你为什么指使他来试探我？你是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你对我的真心？” 1196.第1196章 你是主人 凰歌这变脸的速度也是让凤城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将凰歌搂入怀中，带着几分激动的道：“歌儿，你知道的，你猜测的这些，都是不切实际的。我把你看得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怎么会做出试探你的行为呢。最开始我有事情，才会离开一会儿。根据探子来报，我知道你这边被你母亲叼那，这才会派了凌霄过来。谁知道……” 凤城一边说，就看见凰歌眼角眉梢那一抹轻快的笑容，无奈摇头笑道：“好哇你，你这是在逗我玩儿呢你。” 凰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轻声道：“谁让你那么坏的在外面偷听？我有足够的理由觉得你是不够相信我。所以……” 不等凰歌说出口，凤城就主动的拉着凰歌的手，诚挚的道：“报告主人，我甘愿接受惩罚！” “你叫我什么？”凰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眉宇间浮现出一抹俏皮之色。 凤城一本正经的挺了挺胸道：“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主人。我是你的奴隶，任凭差遣，主人！” 凰歌好笑的捏着凤城的下巴，眼角带着一抹挑衅的道：“你这样身份尊贵的奴隶，我怕是请不起，公子还是另谋高就吧？” 凤城心急火燎的摇头道：“主人不可，小人此生唯主人之命是从，一心一意的跟随主人，希望主人能收留小人。” 凰歌高傲的扬着下巴，略带轻蔑的看了凤城一眼，看着凤城那难得的伏低做小的模样，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道：“好吧，看在你诚心诚意请求的份儿上。我就大慈大悲的答应你，勉强的收下你做我的跟班儿好了。不过，从此以后，之前那样的试探，我不希望再发生了，明白？” 凤城激动的将凰歌抱了起来，在原地转了好几圈，大声笑道：“歌儿歌儿，我的好歌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在凰歌的心目中，早就已经将凤城当成了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能看见凤城如此高兴，凰歌的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那眉眼弯弯的模样，倒是让凤城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正在凤城低下头准备攻城略地的时候，杏黄的声音就已经在门外急。促的响起：“小姐，小姐，有消息了。” 杏黄只当是凰歌一个人在房间里，根本不曾想凤城会在，一开门就看见两个人亲密的抱在一起，脸陡然就红了起来，带着几分尴尬的低头道：“奴婢无状，求小姐恕罪。” 杏黄说完，不知所措的退了出去，飞快的关上了门，忐忑的等在门口。 战王殿下的脾性不是很好，他们俩人关系恢复的这几天也没有多少时间在一起好生的亲近亲近，如今好容易在一起却被杏黄就这样破坏了。 杏黄多希望自己此刻能习得隐身术，就这样消失在空气中才好。 门内的凰歌因着杏黄的出现脸色一阵绯红，轻轻的捶打着凤城的胸膛，娇羞道：“讨厌，都怪你。” 1197.第1197章 尴尬 凤城只觉得心里委屈的得不得了，叹了口气，道：“这也能怪我？” 凰歌理所当然的睨了凤城一眼，道：“自然是怪你的。若非是你，怎么会让杏黄看到那样尴尬的时候。这下好了，脸都没地方搁了。” 凤城故意板着一张脸，没好气的道：“既然如此，为了我们家歌儿的脸皮，也只有一个办法了。” 看着凤城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气，凰歌紧张的拉着凤城的衣襟，忙道：“你在想什么，可别胡来。” 凤城轻笑道：“还能想什么。既然那丫头让你觉得尴尬了，我直接挖了她的眼珠子，绞了她的舌。头，断了她的手筋脚筋，让她不能再让你觉得尴尬就好了。” 凰歌一张脸被凤城吓得格外苍白，一把拉着凤城的手道：“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你这样对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原本凰歌只是一时气话，却不想风。尘该竟然当真了，一本正经的点头道：“我也觉得这样对自己人有些残忍了，这样吧，你都说直接杀了她痛快一点，那就直接杀了吧！” 凰歌气急，狠狠的推了凤城一把，厉声道：“横竖杏黄等人也是你送过来的丫头。你自己的人，你自己不心疼，我又何苦替你惋惜。要杀要剐，随你！有本事，连带着失踪了的柳绿也一并找出来杀了才好。” 眼瞧着凰歌果真是动气了，凤城才意识到自己一时间没有掌握好分寸，有些尴尬的将凰歌搂入怀中，轻声道：“好了，我这不是怕你尴尬嘛？训练一个这样的暗卫原本就不容易。能够将你伺候得这样好，也是难得。我既然将她们送给了你，她们的生死自然由你掌控。我是不会过问的。” 凰歌也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自然也不会长时间的和凤城闹别扭，听着凤城如此说，下意识的问道：“果真？” 凤城轻笑道：“自然是真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凰歌脸上迅速飞起红霞，低头小声道：“自然不会不相信你。那就这样说定了，那几个丫头的生死，由我决定，你可不能随随便便要打要杀的。就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不可以亏待她们。” 听着凰歌那一连串的条件，凤城哭笑不得的摇头道：“如此一来，那几个丫头还要感谢我今儿个的这一番玩笑，给她们博得了这样好的待遇才是。” 凰歌嘴唇微微撅起，道：“是你自己说的，你已经经她们送给了我，那她们自然是我的人了。我怜惜自己身边的婢子，难道还有错？” 凤城含笑摇头道：“自然是没错的。不管你做什么，都是不会错的。如果真的一定有一个人错，都会是我。” 凰歌好笑的将凤城推开了，娇笑道：“真是看不出来，人称铁血战王的凤城居然也会贫嘴贱舌的讨人嫌。也不和你说这些了，杏黄丫头还在外面等着呢。说不准果真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我呢。” 1198.第1198章 推论 早在杏黄闯进来的时候，凤城就知道今天想要和凰歌单独在一起是有些困难的了，也只能无奈的放开了凰歌，看着她一边走一边整理自己的衣裳，对着门外朗声道：“杏黄，进来吧。” 门外战战兢兢的杏黄带着几分忐忑的推开了门，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道：“奴婢见过战王殿下，见过小姐。” 独有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杏黄就算心有余悸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不要命的说出来，只能将那些当成是秘密，永远的封存在自己的心里。 凰歌和凤城两个人自然也不会提起，都默契的将之前的那一页揭了过去。 只是凤城格外珍惜能单独和凰歌在一起的时间，就算是这样坐着，也十分不舍的将手覆在了凰歌手上，轻轻的摩挲着。 凰歌脸色一红，努力想要挣脱凤城的手却被他紧紧握着。 杏黄就在下面，凰歌动作幅度也不敢太大，否则就更加尴尬了，只能拿了一双美眸瞪着凤城。 凤城云淡风轻的对着杏黄努了努嘴，意思是告诉凰歌，杏黄还在下面呢。 凰歌气急，只能任由凤城摩挲着她的手，不和他继续争了。 虽说两个人之间的交流十分短暂，可还是被杏黄发现了。 此刻的杏黄拼命的低着头，恨不得自己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才好。 偏生凤城还不给她机会，装作若无其实的道：“你刚才说有消息了，是什么消息？” 杏黄到底是凤城身边受过训练的人，虽说在这样的情况下答话多少有些尴尬，可也不是杏黄不能应对的场面，几乎是没有任何思考的，杏黄就口若悬河了起来：“回殿下的话，小姐吩咐奴婢去舞阁查看舞小姐失踪的事情。顺便探一探舞小姐是真疯还是假疯。” “嗯，看你这样，想必是有所收获？”凤城的模样显得懒懒的，对杏黄的答案似乎并不感兴趣。 至少，相对于手中捏着的凰歌柔。软光滑的手来说，杏黄的答案的吸引力实在是不怎么样。 杏黄匆忙的瞥了凰歌一眼，见到凰歌脸上兴致勃勃的模样，才放心了下来，道：“回殿下，回小姐。这回奴婢的确有所收获。奴婢去舞阁看过了，可以肯定，舞小姐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对方走的。也就是说，舞小姐是装疯的。” 这个答案，在凰歌的意料之中，却也不禁好奇道：“何以见得？” “奴婢问过舞阁伺候的人了，听说舞小姐疯了之后脾气性格十分古怪，禁止任何人接近她，更不能靠近她的房间。就算是送饭，也只是送到门口。而且从舞小姐失踪到现在，那些人都没有进去过。奴婢进去看见的情况虽说没有小姐这关雎园收拾的整洁，可也在正常范围内。床铺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梳妆台上有些凌乱。贵重饰品不翼而飞，只有几朵绢花留着。衣柜开着，只有几件相对旧的衣裳挂着。奴婢斗胆揣测，在没有人伺候的情况下，一个疯了的人，是不可能将自己照顾的如此妥帖的。如果是被人挟持，挟持的人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去拿首饰和衣裳呢。”杏黄一口气将自己的推测都说了出来。 1199.第1199章 忘记了 凰歌看了看凤城，发现他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杏黄身上，********的把。玩着自己的手，如同一件上好的古玩瓷器一般。 许是察觉到了凰歌的目光，凤城抬头对着凰歌粲然一笑，然后继续低头摩挲着凰歌的纤纤玉手。 凰歌无奈摇头，对着杏黄道：“你分析得不错，以凰舞的聪明才智，借装疯来逃脱一死的法子，她是做得出来的。能大摇大摆的将不会任何功夫的凰舞从戒备森严的凰家带走，也要有些本事才行。或者说，他们有内应……” 凰歌一边说，就有几分出神了，许久才轻声道：“所以，很有可能是上古皇族的人带走了她。而凰舞和上古皇族的人算不得很熟悉。或者说，凰舞的身份根本够不上上古皇族的人对她侧目。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一直在凰歌手心划着圈圈的凤城的手指突然间顿住了，原本温热的触感也变得有几分冰凉了起来。 凰歌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凤城，压低了声音道：“废太子！” 凤城的眸光陡然变得冷冽了起来，冷哼了一声道：“手下败将罢了，不足为虑。” 凰歌看了杏黄一眼，用眼神示意杏黄下去，然后才拉着凤城的手恳切道：“话不能这样说。废太子在朝中经营多年，颇有党羽，就算是如今他太子之位被废，也有不少还没有归顺你的人。苏相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更不必说那些表面上归顺，实际上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的人。还有一点，你似乎是忘记了。” “什么？”凤城眉头紧皱，看着凰歌的眼眸中也有几分热切之色。 虽说凤城一直希望凰歌成为自己背后的那个女人，只需要在自己背后享受风平浪静的完美人生就好了。 可如今凤城发现，若是凰歌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和自己齐头并进，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 凰歌不知道凤城心头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将自己心头所想说了出来，道：“宫里的那个假皇后！我大胆揣测，皇后或许已经和废太子在一起了。只有一个废太子，或许影响力不够强大。加上一个皇后，那就不一样了。而且，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很担心。看着你最近这一段时间太忙，所以没有告诉你。可是……现在只怕是会影响大局，所以……” “歌儿，你我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忙不忙。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有时间去处理。”凤城的深情表白让凰歌脸上绽放出一抹极为难得的笑容，含笑点头道：“谢谢你，凤城。”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都快要成为一家人了，你还这样客气，是不是想要我打你的小屁屁啊……”凤城极少说出这样轻佻的话，倒是让凰歌不经意间红了脸颊。 “你坏！”凰歌小声的控诉，小手在凤城的胸。前轻轻的捶着，如同小猫儿在挠痒痒一样，倒是让凤城觉得格外舒坦。 “说吧，什么事？”凤城眼睛微微眯起，很享受有凰歌在一旁的时光。 1200.第1200章 做红娘 哪怕只是站在凰歌几步之遥的地方陪着凰歌，对于凤城来说，都是另外一种幸福。 提到这件事，凰歌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叹息道：“这件事情，你应该有所警觉的。就是柳绿丫头的事情。柳绿丫头失踪这么长的时间了，生死不明。一并失踪的还有昭阳的宫女茯苓以及安义的宫女知秋。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三个丫头都还活着。只是以什么样的状态在活着我无法肯定。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那三个丫头会成为对方对付我们最有利的武器。” 凰歌已经竭尽全力的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了，可她脸上的紧张之色还是掩饰不住，凤城为之心疼不已，将凰歌紧紧搂入怀中，宽慰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是吗？最起码你还能确定她们三个人都还活着对不对？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的。至于大局，都在我的掌控之中，你且放心就是了。” “可是……”一想到失踪了这么久的柳绿，凰歌的心就安静不下来。 凤城斩钉截铁的打断了凰歌的话，沉声道：“没有什么可是。你如今不应该如此劳神。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生保重自己的身体。这一次的死里逃生，对你的身体影响极大。我送过来的那些补品，你可有按时服用？” 尽管凤城口中如此说，凰歌却还是忧心忡忡的看着凤城，叹了口气，道：“还有一件事情，我是替昭阳求你的。” “是巴格达的事情？”凤城的声音低沉了下来，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巴格达的事情……你以后都不要搀和了。苗羌那边的情况，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巴格达凶多吉少？”凰歌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眸底一片震惊之色。 在凰歌的印象中，凤城是强大无比的，没有任何事情能够难倒凤城。 这一次，他居然说出了这种话，想来定然是回天乏术了。 凤城的眉宇间浮现出一抹沉痛之色，轻声道：“巴格达的昭阳的未婚夫，若有可能，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保住他。可这一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派过去的人都石沉大海，连带着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让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如今的苗羌，已经彻底的在上古皇族毒族的掌控之中。巴格达就算是不死，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了。” 凰歌皱眉道：“这个消息，你应该还没有告诉昭阳吧？” 凤城揉了揉太阳穴，面含不忍的道：“昭阳对巴格达也算是情深意重了。告诉她，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我觉得凌霄那小子不错，和昭阳一动一静也算是相得益彰。你觉得呢？” 凰歌好笑的看着凤城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也不拆穿他假公济私的想法，依着他的话道：“凌霄的确是不错，可和昭阳似乎有些不对盘。两个人在一起也总是吵架闹别扭。你就不怕这两个人根本是水火不相容？” 1201.第1201章 做说客 凤城想也没有想的道：“歌儿难道没有听过欢喜冤家这一说？” 凰歌笑嘻嘻的推了推凤城的肩膀，道：“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答应了？”凤城惊喜无比的看着凰歌，眼眸中透露出一抹明显的惊喜。 凰歌诧异道：“我答应了对于你来说有这么高兴吗？不应该是要等昭阳和凌霄答应了你才应该高兴的嘛？” 凤城嘿嘿一笑，道：“这件事，还暂时不能告诉昭阳。依着昭阳的性子，肯定是受不了的。我的意思是说，先委屈一下凌霄。若凌霄果真觉得昭阳还不错，就让凌霄主动出击，让昭阳看到凌霄的好，然后逐渐的淡忘巴格达。到时候，再告诉她真相，她也能好受一些。” 凰歌酸溜溜的打趣儿道：“哟哟哟，这还真的是难得的好皇兄，考虑得这样周到。我若是昭阳，肯定感动的不的了。” 凤城没好气的笑道：“瞧你，这话可酸的。难道我对你不够用心不够周到吗？” 凰歌自知失言，忙将话题转移到别的地方，嘿嘿笑道：“这不是开玩笑嘛？也值得你专门来说一下我？对了，昭阳的事情，可以按照你说的法子去处理。我拭目以待。其实，若凌霄不可以，你也可以试着给她介绍其他青年才俊的。整个凤凰那么大，难道还能找不出一个让昭阳动心的男子吗？” 凤城抬手刮了刮凰歌的俏鼻，笑道：“昭阳是我的皇妹，那些寻常男子，连我这一关都过不了，还怎么过昭阳那一关？这个凌霄，虽说人是讨厌了一点，也没有我这么英俊潇洒惹人爱，可要找出第二个比他还要优秀的青年才俊，也是不容易了。所以，我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把昭阳介绍给他了。若他能让昭阳对她动心，并且成功的走出巴格达的阴影，那也算是大功一件。我就不计较他对你有非分之想的事情了。” 凰歌好笑的看着凤城，道：“你瞧瞧你，总算是说出心里话了吧？你心里最在意的还是凌霄对我有好感，其实你应该清楚的，我对凌霄真的只是朋友而已。或许，比好朋友多一些，可也绝对没有多到超过你的程度。你应该相信我。” 凤城将凰歌揽入怀中，含笑道：“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凌霄实在是太优秀。就连我有时候都忍不住的会觉得他这个人不错。我不担心你会如何，可我也会有不自信的时候。所以，还是把他变成妹夫，比较让我放心。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有这样好的男子，自然是要留给自己人的。” 凰歌失笑摇头道：“说不过你。你且去和凌霄说，看他会不会答应你这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请求。” 凤城眉头微皱的道：“歌儿，你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得到我根本没有打算自己出手。” 凰歌似笑非笑的看着凤城，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道：“你不会是想要让我去做说客吧？” 1202.第1202章 书信 凤城忍不住在凰歌脸上啄了一口，笑道：“真聪明，这么快就猜到我心里的真实想法。那你说，你是肯，还是不肯呢？” 凰歌白了凤城一眼，道：“你之前都说了那么多了，我若是还不肯，岂非是没有将昭阳的感受放在心上？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回头我就去和凌霄说。” 其实凰歌和凤城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凤城故意让凰歌去说这件事，一来是因为凌霄对凰歌的特殊感情，二来是想要通过这件事情告诉凌霄，不管怎么样，凰歌和凌霄是根本不可能的。 接下来的几天都风评浪静，凰歌也找了个合适的时候把昭阳的事情告诉了凌霄，凌霄只是再三确认了这件事情是凰歌的意思，也就答应了下来。 尽管很清楚凌霄是因为自己希望他那样做，才去那样做的，可凰歌心头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 之前的凌霄眼睛里和心里乃至身边都只有凰歌一个女子，如今他肯接纳昭阳。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接纳了昭阳，总之都是好事一桩。 相信只要凌霄肯用心，不久就会有好消息传过来了。 关于凰家的房契和地契的事情，交给了凌霄去全权处理，追查之下果真发现是上古皇族判族在背后捣鬼。 可惜的是，对方指名要让凰歌亲自去处理。 并且是远赴秦地去处理。 凰歌眉头微皱的看着手中的书信，呢喃道：“为什么呢，这个所谓娄少，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正毫无头绪的在烦恼的时候，杏黄就快步进来了，压低了声音的道：“小姐，大少奶奶来了。看样子十分焦急。” 凰歌忙道：“快请。” 话音才艺落下，娄氏就微笑着走了进来，眉宇间的哀愁之色挥之不去，进门就拉着凰歌的手道：“歌儿，不要去秦地。那是龙潭虎穴。” 凰歌诧异道：“嫂子这话的意思是……” 还没有说完，凰歌就想起了娄氏的身份，忙摇头道：“多谢嫂子好心提醒，可秦地，我是非去不可。你看见了，你弟弟来信说了，若我肯亲自去秦地，他会当面把房契和地契都还给我。” 娄氏长叹了一口气，从袖笼之中拿出一卷画轴，犹豫着递给了凰歌，道：“你看了就会明白了。” 凰歌好奇的展开画轴，就看见一位明眸皓齿颇为熟悉的女子，细看之下不禁讶然：“这女子和我长得太像了。是谁？” 普天之下并非同胞却有相似容貌的人不多，若能遇上，也是一种难得的缘分，难怪凰歌这样惊喜。 娄氏努了努嘴，道：“你且再仔细看看上面的落款。” “瑶妹忌日悼，娄曼青？”凰歌震惊的道：“这个女子是？你弟弟的意中人？” “是的。所以，你当知道，他叫你去秦地，并非是一时心血来潮。瑶妹，乃是秦地之人。”娄氏笑容苦涩的道：“曼青对瑶妹情深意重，多年来从未忘怀。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你和瑶妹长相相似，性格相似。我担心……” 1203.第1203章 准备启程（1） 娄氏到底是善良的，最终也没有将最坏的可能说出来。 凰歌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轻声道：“嫂子是担心你弟弟把我当成那个什么瑶妹的替身吗？” 娄氏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轻声道：“歌儿，根本不是我担心他会如此。而是他决意如此。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妨告诉你。上古皇族毒族大本营就在秦地。曼青更是在秦地经营多年，拥有一个你和战王殿下都想不到的地下王国。若你果真去秦地了，就算是有战王殿下在，都未必能护你周全！” 凰歌失笑道：“嫂子，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就算娄少不搞出这些事情，我也是定了要去秦地的。战王过段时间会去秦地调查秦威王府里的事情。我答应了陪他去。如今又牵扯到了凰家的房契和地契，那此行就更加的势不可挡了。嫂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自己，保护自己，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的。” “你……”娄氏清楚凰歌的性格，知道她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虽说心里十分担心，却也只能沉重的叹了口气，道：“总之，事情我都和你说明白了。你执意如此，嫂子也拿你没办法，只是，你千万要记住。凡是不可以逞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保住性命是第一要紧的。” 娄氏一边说，一边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枚珍珠发簪，替凰歌稳稳妥妥的插上了，语重心长的道：“长嫂如母，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这个做嫂子的，没有别的可以送给你，唯一能给你的就是这枚发簪，希望能帮着你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娄氏的这枚发簪有些古怪，凰歌是知道的，可是入籍却也不方便当着娄氏的面去问人家这发簪到底如何古怪。 凰歌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里面肯定有能制约娄曼青的东西。 送走了娄氏，凰歌就去了千秋阁，正逢智空大师来为老夫人诊治，不禁道：“有劳大师了。不知道我奶奶如今怎么样了？” 智空大师对着凰歌念了一声佛号，弯腰道：“凰歌施主借一步说话。” 老夫人强撑着身子，道：“大师请留步，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老身一把年纪的人了，什么事经受不住。且在这里说吧。” 智空大师有几分为难的看了看凰歌，迟疑道：“施主，你看……” 凰歌微微笑了笑，走到老夫人身边扶着老夫人的手臂柔声道：“既然如此，大师就请在这里说吧。” 智空大师双手合十，慈眉善目道：“阿弥陀佛，凰歌施主一片孝心感天动地，实在是让贫僧佩服。” 智空大师是凤城的师傅，凰歌不敢怠慢，忙双手合十还了礼，谦虚道：“大师谬赞了，凰歌实在是愧不敢当。敢问大师，我奶奶身体究竟如何了？” 智空大师含笑道：“老夫人原本就是福泽深厚之人，如今子孙孝顺，更是增添福泽。之前看着老夫人身体情况不是很好，如今再看，竟然是好了许多，原本贫僧推断老夫人活不过三个月，如今倒是能延长一个月。若是恢复情况良好，就此告别汤药伺候也未可知。” 1204.第1204章 准备启程（2） 智空大师的话音才一落下，老夫人就激动的撑起上半身，急切道：“大师所言当真？” 智空大师念了一声佛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夫人若安心休养，自然能长命百岁。” 智空大师写下了药方就翩然离去，留下若有所思的老夫人和凰歌。 得了好消息，老夫人的心情看上去特别的好，脸上的笑容也是溢了出来，拉着凰歌的手亲切道：“你都听见了？奶奶的身子好得很，你不必为奶奶担心。” “奶奶你在说什么，凰歌怎么听不懂？”凰歌心头涌起浓浓的诧异之情，眉头微皱，脸上装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老夫人含笑道：“你不是早就和战王殿下越好要去秦地的吗？你以为，你不告诉老身，老身就不知道了吗？这些日子，老身虽说是病者，可这心里呀，明镜儿似的清楚。” 凰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看来老夫人还不知道凰山和凰楠的事情，更加不知道凰家商铺的房契和田庄的地契已经被尽数抵押。 脸上撑起一抹天真的笑容，在老夫人膝盖上滚了滚，撒娇道：“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什么都逃不过奶奶的眼睛。那奶奶，今年春节凰歌不能陪着奶奶一起过节了。奶奶难道不会生凰歌的气吗？” 老夫人抬手帮凰歌捋了捋头发，轻声道：“生气？老身已经很久都不知道生气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妨，你来告诉老身？” 凰歌撒娇的笑了笑，老夫人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轻声道：“虽说你年纪小，可小小年纪已经是凰家的家主了。你那些节流的安排，老身也听见了。听说上下都拍手赞成。如此一来，下人们的收入增加了，人手浪费的少了，相比之下，倒是比之前更加有效率一些。老身这一次，倒是没有看走眼。凰歌，你是个好样儿的。比你那不成器的娘和不争气的妹妹都要好很多。” 凰歌心头咯噔一下，忙将话题岔开了，道：“奶奶不要只顾着夸奖凰歌啊。凰歌心里很忐忑。祖母不如猜一猜，凰歌今儿个过来要求奶奶什么事？” 老夫人看了身边欲言又止的桃红一眼，道：“还能是什么？不外乎你要出远门，希望带着稳重的桃红丫头呗？” 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压低了声音道：“真的是什么都瞒不过奶奶。” 老夫人哈哈大笑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让桃红跟你去。此去秦地，路途遥远。听说路上还要经过隐侯的封地。隐侯的女儿隐娘和战王婚事的事情，老身也听说了。虽说后来战王退婚，可到底也是曾经有过婚约的人。那苏柔就是一个列子。你要自己小心。” 凰歌眸光泛泪的低声道：“让奶奶操心了，是凰歌的不是。” 老夫人慈爱的拉着凰歌的手，含笑道：“有哪家的老人会不担心自己出门在外的子孙后辈的呢。你呀，就是心太重了。趁着这一次出门，好生放松放松。奶奶可等着嗯回来说那些逸闻趣事给我听呢。” 1205.第1205章 准备启程（3） 祖孙俩又闲话了好一会儿，凰歌才带着桃红回去了关雎园。 第二天就是要离开的时候，凰歌突然觉得自己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 因为心里有心事，倒是没有太过于注意老夫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有几分不对。 凰歌前脚一踏出门，老夫人后脚就拉下了脸，寒声道：“碧云，凰歌不肯说，你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郭嬷嬷正在给老夫人倒茶，听得这话手一抖，滚烫的茶水就浇到了手上，手中的茶杯顺势滚落在地，纵然是垫着厚厚的地毯，也摔得粉碎。 老夫人的脸色猛然变了，颤。抖着声音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说是这样说。可到底还是不吉利的……” 郭嬷嬷忙跪下请罪道：“都是奴婢一时失手，求老夫人宽心，求老夫人恕罪。” 老夫人仰面半躺了下去，冷笑道：“罢了，也不能怪你。终究，是儿孙自有儿孙福罢了。我到底是老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也顾不过来呀。横竖，自求多福吧。” 老夫人说出了这样的话，给郭嬷嬷吓得不轻，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跪着等老夫人的发落。 也不知道瞪了多久，郭嬷嬷都觉得膝盖有几分酸软了，都没有等到老夫人的发落，不由自主的抬头，就发现老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睡着了。 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老夫人躺下了，郭嬷嬷才蹑手蹑脚的准备去小厨房煎药。 才走到门口，就被门口站着的智空大师给吓了一跳：“大师？” 智空大师叹息着回头，脸上就带了一抹遗憾的笑容，道：“郭施主，颛臾施主可好？” 郭嬷嬷双手合十，回了一声佛偈，弯腰道：“劳烦大师惦记，老夫人已经歇着了。敢问大师，守候在此，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交代？” 智空大师叹了口气，道：“贫僧本是方外之人，却不小心卷入世俗之中。实在是罪过，罪过。” 郭嬷嬷也是佛心通明之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道：“可是老夫人的病情有所反复？无妨，还请大师直说。” 智空大师眸光复杂的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原本刚才就应该据实相告。可战王殿下托付在先，贫僧不好辜负……” 郭嬷嬷心里明白这是为了让凰歌出门更加放心，暗中为战王对凰歌的心思感动的同时也为老夫人的身体担忧，下意识道：“那老夫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智空大师仰头望着天空，目光悠远的道：“贫僧既然在凰歌施主面前打了诳语，自然是会保证老夫人的性命延长一个月。之前给你的药方都是六个时辰一服。从今天开始，药方四个时辰一服。这里有十一章药方，加上之前给你的一共是十二张。十二张药方轮流服用。六天一个疗程，足够支撑到战王殿下回京。” 郭嬷嬷拿着厚厚的一叠药方，亲自将智空大师送到了千秋阁外，心里复杂得很。 1206.第1206章 准备启程（4） 凰山和凰楠的事情她是知道的，凰舞失踪了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只是，这些事情都不能告诉老夫人。 若凰歌走了，这后院可是没有可以能做主的了。 如此想着，郭嬷嬷安排下面的人守着老夫人，快速的往娄氏那边去了。 不管怎么样，总要有人知道老夫人的真实情况才是上上之策。 岂料娄氏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去关雎园找凰歌。 郭嬷嬷大惊失色的拦着娄氏，道：“大少奶奶不可，战王殿下并不想让小姐知道老夫人的身体状况。” 娄氏眸光冰凉的看着郭嬷嬷，道：“凰歌的性格，嬷嬷是清楚的。嬷嬷果真觉得，这样瞒着凰歌真的很好？” 郭嬷嬷嘴唇懦懦了两下，底气不足的道：“可是……” “没有可是，即刻去关雎园，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凰歌，让凰歌定夺。就算她一定要去秦地，最起码也要在保证老夫人的事情能妥善解决才能去。”娄氏是说得到做得到的人，说完就带着郭嬷嬷去了关雎园。 凰歌听完郭嬷嬷的陈述之后，略有几分不悦的道：“凤城这次是过分了，居然串通了智空大师一起来骗我。若不是大嫂你坚决果断，我岂非是要一直被当成傻瓜一样的蒙在鼓里了？” 郭嬷嬷生怕凰歌和凤城生气，忙道：“小姐不必生气，战王殿下也是担心小姐的身子。”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做了一个平和的表情，道：“嬷嬷且放心。我知道应当如何处理。按照情况，奶奶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了，精神更是经不起任何事情的打击。这样，我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府里一切大小事务都不许去劳烦奶奶。连带着过年请安拜年这些事也都免了。另外我还会知会十二长老，动用长老团的力量去保护奶奶。如此，方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十二长老原本对老夫人就十分关心，就算凰歌不说，她每天也有大部分的时间潜伏在千秋阁，暗中陪着老夫人。 如今有了凰歌的安排，就更加的光明正大了。 凰家的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凰歌才彻底的放下了心来，对即将开始的秦地之旅有了几分期待。 更期待的是，能被皇贵妃指给凤城做妃子的隐侯的女儿，隐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若是和苏柔一般，那倒是让凰歌无比的失望了。 因着心底有事，凰歌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天凤城来接凰歌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眼窝乌青的凰歌，不禁道：“怎么了？” 凤城并不知道娄曼青约了凰歌的事情，凰歌也不准备告诉他。 面对凤城的询问，凰歌扯开一抹灿烂的笑容，道：“这不是想着要和你一起出门游山玩水了，十分兴奋吗？怎么？难道还不允许我兴奋？” 凤城敏锐的察觉到了凰歌眼角的那一抹隐瞒，却很聪明的选择不去过问，含笑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道：“好，你说怎么样都可以。走吧，马车在外面等着我们呢。” 凰歌和凤城肩并肩走出凰家的时候，凰歌就有种奇特的预感，这一路一定会发生很多事情。 或许，那些没有解开的谜团，在这一路都会徐徐拉开面纱…… 1207.第1207章 知己知彼（1） 很少出远门的凰歌兴奋的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口中兴奋道：“外面的空气就是比府里的空气好。我若是能经常出来走走，指不定也是能长命百岁的呢。” 凤城。宠。溺的揉了揉凰歌的头，笑道：“按道理来说，长命百岁只是一种美好的祝愿。果真让你活到百岁，你若看见自己那鸡皮鹤发的模样，只怕都会吓坏了呢。” 凰歌歪着头，很认真的看了看凤城，眼睛里闪着格外慧黠的光芒，娇嗔道：“依着你这样说，若是我老了，你就不会多看我一眼了？” 凤城即刻否认道：“这根本不能同日而语好不好。根本是不应该放在一起被比较的。不管什么时候，歌儿在我的眼睛里都是年轻美貌的。再说了，等你老了的时候，我也不再年轻了。到时候，老公公牵着老婆婆，都佝偻着背，一起手牵手去看夕阳，好不好？” 或许是凤城描述的感情太过于真挚，或许是凰歌对这样的生活太过于向往，只听着凤城如此言说，凰歌的心就这样温柔的化开了，轻声道：“老去，是人必然要经历的过程，没得选择。我们可以选择的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老去，让谁陪在身边老去。” 凤城眉头微皱，道：“怎么我听着你言辞中多了几分不属于你的伤感？怎么了，和我出来一起游山玩水，不开心吗？” 凰歌心中微微一惊，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竟然将不。良情绪带入，忙撑了一抹笑容对着凤城灿烂笑道：“哪里有不开心？怎会不开心，有你陪着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呢。只是想着，我如今到底是凰家的家主了，就这样一走了之，也不知道府里的情形究竟如何了。” 凤城走到凰歌身边，坚持将凰歌搂到了自己怀中，认真而坚定的道：“既然已经走出来了，那就好好的享受一下旅途时光。就算是凰家果真发生什么事，你也鞭长莫及。你若一心惦记着，不仅仅自己不能好好的放松心情，也不能帮凰家任何。反之，你若是能放开了玩儿，若凰家有什么事情，你的脑子也会比较清明，想问题也会更加的通透。” 凰歌知道凤城这是在宽慰自己，含笑道：“知道了，以前，只当你带兵打仗是厉害的，如今来看，这嘴上功夫也是不错的。真亏的你是个武官，你若是个文官，只怕天下文人都要叩拜你为师了。” 凤城哈哈大笑道：“我果真有如此厉害？我怎么不知道？不会是你私自认为的吧？” 凰歌娇羞一笑，轻轻的捶打了下凤城的胸膛，娇嗔道：“讨厌，不知道要怎么样说你才好。对了，这一次出门，你不让我入宫向皇贵妃和昭阳辞行，究竟是为什么？” 凤城的眸光瞬间黯淡了下来，片刻之后又灿烂起来，对着凰歌笑得格外勉强，道：“我们又不会出门太久，不必告诉她们。再说了，这几天凌霄每天都陪着昭阳到处游山玩水，哪里还顾得上我们俩？” 1208.第1208章 知己知彼（2） 凰歌半信半疑的看着凤城，皱眉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凤城微微笑了笑，眉目潋滟的道：“怎么？你这是不相信我？” 凰歌咬唇摇头道：“这不是是否相信的问题……” 凰歌一边说，就发现凤城眉心里掩藏的那一抹淡淡的哀伤，心里就明白了，想必凤城也有几分难言之隐。 轻轻叹了口气，强笑道：“是你自己说的，出门在外，最要紧的是心情好。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我第一次出远门去秦地，你不如给我介绍一下路上都有哪些好风景？” 凤城见到凰歌一下子转移了话题，微微愣了愣，随即含笑道：“你是不是想知道关于隐侯封地的事情？还对那个只听过名字根本没有见过的隐娘感兴趣？” 凰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轻笑道：“这都被你知道了，真是没意思。你可不可以不要这聪明？” 凤城含笑握着凰歌的手，习惯性的把。玩着她光洁如玉的手指，轻声道：“其实，作为我凤城的未婚妻，是不必对任何一个女子感兴趣的。不过，你难得对一个人感兴趣，这一次，就成全了你的小心思。隐娘吧，怎么说？我对她，就像是兄弟手足之情一样。能理解吗？” “如同昭阳那般？”凰歌心里还是升腾出一抹警惕，都说什么兄妹之情最不靠谱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衍生出一些别的不受控制的感情出来，也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却不想，凤城竟然飞快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昭阳是我皇妹，姨娘如何能与昭阳相提并论。这样的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我说的兄弟手足之情，是同袍之情。” “同袍？”凰歌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半晌，才不可思议的盯着凤城，呢喃道：“不会……不会……不会隐娘是一名女将军吧？” 凤城眉毛扬了扬，微笑道：“隐娘怎么就不能是女将军呢？” 凰歌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丰富了起来，几番变幻之后越发大胆的揣测道：“不要告诉我，她曾经是你麾下的兵！” 此刻的凰歌，看起来倒像是一只小斗鸡一样的可爱，全身的毛都炸开了的那种，雄赳赳气昂昂的在捍卫自己权益的那种。 “为什么不能是我麾下的兵呢？”凤城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模样的凰歌，只觉得实在是太可爱了，越发的有想要逗她玩儿的兴致了。 以前的凰歌吧，也是可爱的，却和如今不一样。 以前的凰歌是那种温婉大气的可爱，不管什么事情，她都可以考虑的足够周到，细心，让在她身边的人毫无后顾之忧。 如今的凰歌，才有几分人间的气息，会嗔，会怒，会笑，会吃醋，会在乎…… 这样有血有肉的凰歌，更让凤城心动不已。 向来聪明的凰歌似乎是在走出凰家的时候将理智和聪慧全部都放在凰家没有带出来，竟然没有看见凤城眼角眉梢的那一抹戏谑之色，小。嘴嘟着没好气的道：“还是亲兵？” 1209.第1209章 知己知彼（3） 否认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被凤城压了下去，意味深长还带着几分夸张的惊喜的点头道：“你怎么知道？歌儿，你实在是太聪明了。我凤城能遇到你，简直是三生有幸。” 凰歌的气息瞬间萎靡了下去，就像是一个胀鼓鼓的气球瞬间被刺破了一个小洞一样的感觉，看的凤城的心一阵抽疼。 从身后将凰歌环在怀中，轻笑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如果不是我，你会娶了她是吗？让她成为你名正言顺的战王妃，为你生儿育女是吗？”看着凰歌一瞬间就钻入了牛角尖的样子，凤城惊讶的目瞪口呆。 他只是想要逗着凰歌玩儿，根本没有想到会让凰歌生气。 更加的没有想到女人的情绪转变原来可以是这样快的。 忍不住摇头道：“歌儿，你可能误会了什么。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其实当时母妃给我的选妃名单上还有许多人。你知不知道我只选了苏柔和隐娘两个人，是为了什么？” 凰歌的思路不由自主的就被凤城牵引着跟上了他的脚步，甚至因为思考都来不及去想自己还在生气的事情，下意识的摇头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不过，你若是愿意告诉我，我也会很高兴的倾听的。” 看着凰歌重新回到自己能够掌控的轨道上，凤城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笑容，轻声道：“母妃给出来的那么多女子之中，唯有苏柔和隐娘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能够得上成为我的侧妃的同时，还能满足我不娶她们的想法。” “怎么说？听起来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凰歌眨巴了一下眼睛，缠着凤城希望凤城可以讲出真相。 凤城怜爱的替凰歌捋了捋头发，轻笑道：“就说苏柔吧。苏相的事情，我之前已经和你说过了。他表面上是中立党派，最后也选择了将女儿许配给我。可实际上他是******。将苏柔安排在我身边是别有用心的。你说，这样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娶她。而且是在明知道她的父亲和我不是一路人的情况下，更加是不可能娶她的。对不？” 凰歌理所当然的点头道：“这样的女人娶回家里，就好像是将自己的头颅放在了敌人的铡刀之下。这不是你战王凤城做得出来的蠢事。” 听到凰歌这样说，凤城忍不住笑道：“还是你了解我。只是，你这说的也太恐怖了。什么叫做把自己的头颅放在了敌人的铡刀之下。你这让我还能不能好好的休息了。只要一闭上眼睛，我眼前就会浮现出自己的头颅在敌人的铡刀之下的情形。我会吓坏的。” 凰歌撇了撇嘴，看着凤城那夸张的表情和故意闭上的眼睛，微笑道：“你呀，故意这样说了哄我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呢。好吧，苏柔的事情，就算你揭过去了。那隐娘呢？” 凤城刚要开口，凰歌就先一步开口道：“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个隐娘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你不要用苏柔那样的理由来糊弄我。” 1210.第1210章 知己知彼（4） 凤城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刮了刮凰歌的俏鼻，微笑道：“有你这样目光如炬的聪慧女子在我身边，我就算是有心想要撒谎欺骗你，我都找不到理由和借口。” 凰歌骄傲的扬着下巴，冷哼了一声，道：“别，你不要以为你这样恭维我，就能掩盖你想要说谎欺骗我的事实。我告诉你吧，女人在这样的事情发生之后，是最为敏。感的。只要你说谎话，我一定能看得出来。” 凤城认真的捧着凰歌的脸，道：“从我们一开始认识到现在。无论是在你记忆里的，还是不在你记忆里的，我都从来没有欺骗过你。请你相信我，凰歌。” 凰歌被凤城灼灼的眸光看的脸颊滚烫，情不自禁的避开他的眼神，略有些心虚的小声道：“我又没有说不相信你，你这样紧张做什么？” 凤城松了一口气一样的微笑道：“如此就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隐娘也可以成为我的选择。那是因为，隐娘根本就是我的人。换句话说，她是我的下属，我让她怎么做，她就必须怎么做。哪怕我让她即刻去死，她也不可能皱一下眉头。” 凤城身边簇拥着许多人，凰歌是知道的。 只是凰歌从未想过，如同隐娘这般身份贵重的人也会成为凤城身边的人。 一股怪异的感觉瞬间袭上心头，让凰歌的心忍不住狠狠一跳，眉头紧皱的道：“隐娘喜欢你？不是那种单纯的士兵对将军的欣赏。而是那种女人对男人的仰慕？” 凤城仰着头，在凰歌看不见的地方闭上了眼睛。 有如此聪慧的一个女子在自己身边，凤城真的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庆幸了。 在凰歌的再三催促之下，凤城才有些难为情的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道：“可能在隐娘的心里的确是有一点。可是凰歌，你应该相信我。在我的心里，对隐娘绝对没有任何不应该有的心思存在。” 看着凤城这样心急火燎的解释，生怕自己不高兴，忙道：“你不要误会了，其实我不是故意逼着你说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了解一下隐娘这个人。此去秦地，一定会遇到隐娘。我不想在别人对我了如指掌的时候我还对对方一无所知。更何况，我想知道，隐娘有什么资格或者说，她有什么特殊的资本，让她能一直都在你身边，并且深得你器重。这才是我最想要了解的。” 凤城微笑颔首道：“你是在担心，担心你表现的不够好，连带着让别人瞧不起我是不是？” 凰歌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轻轻的敲打了一下凤城的胸膛，娇嗔道：“你明明就知道，还故意的笑话我。索性，我就什么都不去了解了。到时候人家一问三不知。什么都推给你就好了。横竖，我可是你亲自选定的战王妃呢。” 凤城无可奈何的笑道：“你这样，也未尝不可。或许，人家还就是喜欢你这样呆萌的模样，觉得可爱得紧。其实，跟在我身边，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将一切放心的交给我就可以了。” 1211.第1211章 改道蓟城（1） 凰歌以为在凤城的怀里笑得格外舒心，柔声道：“我知道你想要保护我的心，可是你也应该理解我不想要就这样无能的站在你背后看着你一个人浴血奋战的样子。生活就好比一个巨大的战场，我不能在战场上对你有所帮助，我已经十分愧疚了。我就更不能成为你的累赘，让你还要分心来照顾我，对不对？” 凤城习惯性的皱眉，还在组织语言如何去宽慰凰歌这紧张纠结的心，就听见凰歌继续道：“我有预感，这一路去秦地，必然是腥风血雨。于你而言，是游山玩水，不亦乐乎。可于我而言，是一场看不见的博弈！” 凰歌的话让凤城的心瞬间揪疼了起来，眉头紧皱的关切道：“歌儿，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凰歌的笑容有些不自然，抬手捂住了凤城的眼睛，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的轻快活泼一些，道：“没有啊，你想多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我们之间，从来都是无话不说的，不是吗？” 凤城心头着急却也不敢就这样贸然的拉下凰歌的手，逼着她和自己对视，将叹息硬生生的淹没在了喉咙口，无奈点头道：“嗯，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明白。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坚强的女子。可是请你理解一个男人想要保护自己女人的心思。你能解决掉的问题，我不反对你自己去操作。可万一有什么你自己不能解决的问题，请一定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凰歌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深切的点头道：“你放心，我会的。” 话音落下的同时，柔。软的手也放下了，凤城眼前浮现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笑颜，让他心旷神怡，目眩神迷。 两个人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出了京城，奔跑在宽阔的林间大道之上。 凤城怜惜的替凰歌捋了捋头发，含笑道：“看你这样，都知道你昨儿个没有休息好。今天一天，我们都要在马车上度过，你先休息。到了目的地，我叫醒你。” “下一站是哪里？”哪怕是重活一世，凰歌也很少有如此悠闲的时候，如今有了凤城在身边，凰歌自然也有了几分想要轻松一下的心情。 凤城乐得看到这样的凰歌，轻笑道：“下一站是蓟城，有名的不夜城，听说蓟城的夜景很好，所以让你养精蓄锐，晚上好去看夜景。” 凰歌唇角含笑的躺在凤城的腿上，在马车的摇晃中安安稳稳的睡着。 凰歌睡着之后，凤城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叩击了两下车壁，马车就逐渐的停了下来。 因着凤城的指示，马车停得十分的平稳，熟睡的凰歌一点都没有被惊扰。 为了避免说话惊扰道凰歌，凤城居然还在旁边准备了一张小几。 幽阳才一进来，就很自觉的去研墨，将沾满墨汁的狼毫恭恭敬敬的递到凤城的手中。 凤城眉头紧皱，一手安抚着凰歌，一手提笔运气，笔走龙蛇的就写出了几个铁画银钩的字：“解决掉后面的尾巴，不留痕迹。撤销原有路线，改道蓟城。” 1212.第1212章 改道蓟城（2） 幽阳下意识的看了凤城一眼，提笔写道：“启禀尊上，若改道蓟城，只怕会影响了行程！” 凤城淡淡的瞥了幽阳一眼，手上的力道略重，笔画的转折也更加的有棱角了。 幽阳的后背沁出了一层薄汗，跟在凤城身边这么久了，幽阳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引得凤城不高兴了。 果然，纸上跃出几个大字“服从命令！” “是！”浓墨重彩的一个字显露出幽阳的决心，对着凤城行了礼快速退下了。 凤城看着被打开又关上的车门，从旁边拿过一件银狐披风，仔仔细细的替凰歌披上了，轻轻抚。摸着如云的发髻，压低了声音道：“其实，我何尝不知道这一路上都是腥风血雨。只是，把你留在京城，让你一个人去面对那么多，我始终是不忍心。还不如，把你带在身边，好歹，也还能照顾着你。知道你好好的在我面前。你放心，不管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紧紧握着你的手，一起闯过去。歌儿，给我力量和信念吧。” 睡梦中的凰歌书是感受到了凤城的召唤，轻轻的蠕动了一下身体，握着凤城大拇指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紧。 外面很快响起了金铁之声，急。促，却算不上嘈杂。 幸亏凤城有先见之明，用了这一辆隔音效果比较好的马车。 否则，凰歌的安稳觉真的是要被打扰了。 凰歌就是凤城的逆鳞，不管任何人任何事情都不能打扰到凰歌，否则凤城就会顷刻间处于暴走状态。 原本凤城出门的时候，是不会带着幽阳的。 可后来想着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好好多陪陪凰歌，让她开心一点，身体恢复也可以更好一些，在遇到危急情况的时候自己必须在凰歌身边照顾她，保护她，凤城才破例带了幽阳出门。 而且还带了双倍的护卫，都是护凰楼一等一出色的护卫，战斗力绝对强悍。 可就是这样安排，凤城都十分的不放心，总觉得还有什么是自己没有想到的地方。 幽阳的执行力很强，才一刻钟的时间，外面的声音就已经偃旗息鼓了。 马车侧壁上响起了三声节奏不一，长短不一的敲击声，代表顺利完成任务。 紧跟着，马车就吱吱呀呀的启动了起来。 片刻之后，幽阳递进来一张写满字的纸，凤城面无表情的看了，正准备扔掉的时候，凰歌突然睁开了眼睛，从凤城手中将那张纸抢了过来，带着几分娇憨的道：“写的是什么呢？我也想看看。” 凤城眉头皱了皱，下意识的就想要将纸张抢回来。 凰歌却快人一步的将纸张团好捏在手心里，气鼓鼓的抬头看着凤城，一本正经的道：“我不管，我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要以为刚才外面动手的声音我没有听见。” 凤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真的是拿你没办法。我答应给你看，不过你也必须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服从我的安排，不可以私自行动。如果你能答应，我才会同意你看。” 1213.第1213章 改道蓟城（3） 凰歌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道：“这有什么，你是男人，自然什么事情都是你做主了。我没意见。” 看着凰歌灿烂的笑容，凤城只觉得有一瞬间的目眩神迷。 就在凤城晃神的一瞬间，凰歌已经将纸团展开了，并且清楚的看到了上面的字体。 最开始的时候，倒是觉得没什么，可越看到后面，凰歌的脸色就越差，到了最后，已经是可以用阴沉如水来形容了。 凤城贴心的从凰歌的手中将纸团取了下来，心疼道：“你瞧瞧你，都说了不给你看，你偏要看。如今你可好了，影响了心情，可是千金不换的呢。” 凰歌勉强撑起一抹笑容，轻声嘀咕道：“怎么会这么多人？” “歌儿，你说什么？”凤城眉头微皱的看着凰歌，心头十分担心。 凰歌长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我就是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都不惜一切代价的来追杀我们？我们是有这么罪大恶极吗？” 凤城屈指弹了弹凰歌光洁的额头，轻声笑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什么叫做我们有这么罪大恶极吗？你应该问的是，那个人究竟出了多少好处，让那些平时都看不出来的人统一来追杀我们。” 凰歌听着凤城言语中的不对劲，蹙眉道：“你故意的？” 凤城愣了愣，随即无奈道：“歌儿，女人太聪明了不可爱。” “太笨跟不上你的节奏，会被嫌弃。”凰歌很快的就找到了适应的言辞去应对凤城。 凤城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呀，你呀，真的是拿你没办法。是的，这次的行动，的确是我故意露出的破绽。我故意带了你，装成是游山玩水的样子。实际上是外松内紧，我有在暗中安排人保护我们。所以你放心。” 凰歌的头抵了下去，轻声道：“这样说起来，我是成为你的累赘了吗？早知如此，你应该把我留在京城的。” 凤城屈指弹了弹凰歌的额头，轻笑道：“小傻瓜，你在想些什么？如果留你在京城，我还要分散力量保护你。很有可能两头都顾不到。普天之下对于你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我身边。所以，别多想，嗯？” 最后一个字，略微上扬的尾音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诱。惑，凰歌就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直到看到凤城脸上心满意足的笑容之后，凰歌才有几分娇羞的低下了头。 在低头的瞬间，就看见了纸团上面写着的字，在看到上官家那三个字的时候，凰歌只觉得心血一阵上涌，眼眶也不由自主的红了起来，轻声呜咽道：“她就这样恨我吗？” 晶莹的泪水滴落在上官家三个字上，让凤城心疼不已，小心翼翼的捧着凰歌的脸，认真道：“我想，她这样对你，一定会后悔的。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母亲。血浓于水的那种骨肉亲情，是上天也无法剥夺更是不忍心剥夺的。迟早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1214.第1214章 改道蓟城（4） 凰歌知道事情的真相一定不是自己听到的这样，却也得不这样安慰自己。 或许，也只有这样来麻痹自己，才不会让自己觉得太过于心痛。 除了上官家，苏家，公孙家，杨家也派出了杀手跟在后面。 另外还有两拨不明势力没有动手。 刚才动手的主要是上官家的人。 看清楚了这些，凰歌冷笑嘲讽道：“她想要我死，我偏不死，就要好好活着。我要让她知道，她最嫌弃的那个女儿，才是最后能给到她依靠的那个。” 凤城有些担忧的看着凰歌眼角眉梢迸发出来的那一抹浓重的恨意，不禁有些担心道：“歌儿？” 凰歌抬头，就对上凤城十分担忧的眸光，抬手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轻笑道：“你放心，我没事。这还有多久到蓟城，我好期待。” 看着凰歌那强颜欢笑的样子，凤城心疼的不得了，却也知道凰歌需要一些时间去承受，去适应，也只能放手让凰歌自己去调节。 一刻钟之后，凤城修长的手指再次叩击了两下侧壁，马车就徐徐停了下来。 凰歌看了看外面空旷的天空，好奇道：“你不是说，我们第一站是蓟城吗？怎么现在就停下来了？这里好像不是城区，是郊区呢。” 凤城含笑道：“此去蓟城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难道你准备一直都在车上吗？更何况，已经到了午时，你肚子不饿？” 正说着，凰歌的肚子就十分不老实的咕咕叫了起来。 凰歌有些尴尬的捂着肚子，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凤城，嘿嘿笑道：“那个……早膳没有好好用，所以……” 凤城笑着从旁边的水果篮里面拿出一个苹果，快速的削好了递给凰歌，道：“尝尝本网亲自削的，定然特别的香甜可口。” 凰歌感动的从凤城手中接过他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用水晶碗装着的苹果丁，柔声道：“你贵为战王，这些事情，本不必你亲自动手的。让桃红她们来做就可以了。对了，桃红她们呢，这一路都没有看见她们，可是去偷懒了？” 凤城笑着从碗里用银签子签了一块苹果给凰歌，戏谑道：“平日里整天看见她们，你也不觉得很烦吗？今儿个才一会儿没有看见，你就想念得慌了？” 听着凤城那酸溜溜的口气，凰歌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凤城的肩膀，道：“瞧瞧你这样子，哪里还像杀伐果断的战王啊。简直就像是情窦初开的小男孩儿。” 从今天一出来，凤城难得看到凰歌这样轻松的样子，倒是对凰歌的打趣儿不以为意，微笑道：“在你面前，我随便什么时候都是情窦初开。” 凰歌心头甜蜜蜜的，可表面上却是板着脸道：“你还没有告诉我桃红他们去哪里了呢？” 凤城又签了一块苹果喂给凰歌，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她们现在好得很。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路十分凶险，前路总要有人去探一探才好，对吧？” “是这样？”凰歌摆明了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1215.第1215章 乔装（1） 凤城信誓旦旦的点头道：“是的，是这样。今天到了蓟城，你就能看见她们了。对了，为了掩人耳目，我们要乔装一下。” 凤城一边说，一边从侧壁上挂着的一个包袱里面拿出了两套衣裳。 凰歌一看，就羞红了脸，轻声啐了一口，道：“我才不要穿这样的衣裳呢。” 凤城一本正经的笑道：“这是为了保证安全，你也不想因为你的一时任性连累了我们大家吧？” 凰歌有些呆愣的看着凤城，在凰歌的记忆之中，凤城还从未对她说过如此的话。 不管她如何人形，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凤城都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她说话。 一时间有几分委屈，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向来见到凰歌有一丝一毫的委屈就会即刻来安慰的凤城竟然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根本没有想要来安慰凰歌的想法。 凰歌眼见于此，心头更加的难过了。 也不知道一个人在角落里哭了多久，委屈的有种想要直接跳车不和凤城一起走的念头。 凰歌一面委屈，一面自嘲，自己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了，居然也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一样，还会为了这样的事情生气难过委屈。 “哭累了吗？擦一擦眼泪。”一方干净洁白的手绢出现在凰歌头顶，不必想，也知道是凤城递过来的。 凰歌毫不客气的从凤城手中将手绢扯了下来，恨恨的擦了擦眼泪，赌气的扭到一边不愿意理会凤城。 虽说心里明白，凤城这样对她一定有这样对她的理由，可心里还是很生气，很压抑，不知道应该如何排解。 原以为风。尘送了手帕之后就会转身离开，却不想凤城竟然在凰歌面前蹲下了，仰着脸，微笑着看着凰歌，轻声道：“哭够了？” “要你管？”恋爱中的女子就是这样，别人不来理睬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又觉得委屈，若别人来理睬自己了，又要死要面子的和对方冷战。 好在凤城熟悉凰歌，知道凰歌心里的想法，柔声道：“乖了，不哭了。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我只是要让你知道。我们这一路凶险无比，你要习惯，在必要的时候第一时间服从我的命令。明白吗？” 凰歌一直等着的就是凤城的解释，如今这个解释，虽说不能让凰歌十分满意，却也能让凰歌心里好受一些。 可心里明白和感情上接受是两码事，看着凤城蹲在地上如同一只可怜的哈巴狗一样，凰歌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好意思，撅嘴道：“战王殿下，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你带的兵了？只有你的兵，才必须如同你所言，第一时间服从你的命令。” 凤城看清楚了凰歌眼底隐藏着的笑意，微笑道：“那你，愿意不愿意成为我的兵呢？” “可我不会完全服从你的命令的。”在看到凤城脸上逐渐笼罩下来的寒霜的时候，凰歌忙拉着凤城的手腕儿，急切道：“不过，我会尽量去服从。好不好？” 1216.第1216章 乔装（2） 凤城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歌儿，你可知道。我是千军统帅，在有些时候，我的命令，是不可以违背的。因为的每一个命令里面附带着的，都是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统帅，不可以做错决定。若是错了，是要用千百人的性命去填。血流成河，尸堆成山！” 凤城的眉心隐约浮现出一抹戾气和痛苦，似乎是想起了以前在尸山血海之中求生的过往。 看见凤城脆弱的这一刻，凰歌觉得自己所有的坚持在这一刻都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是服从命令也好，还是成为累赘也罢，只要眼前的这个男人安好，一切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好，凰歌觉得，一切都是自己能够忍受的。 情不自禁的从凳子上滑落下来，和凤城面对面的蹲在地上，生出双手轻轻的攀上凤城的肩膀，坚定的揽住，轻声道：“我知道了。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你对我的态度。所以才会有些使小性子……” 说到这里，凰歌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声音都压得很低。 前世今生加起来四五十岁的人了，居然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的使小性子，只是想着，凰歌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幸好，凤城根本不介意这些，生出手将凰歌拥入怀中，感慨道：“我知道，我明白，我都知道。之前那样对你，是我不好。我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让你明白，在必要的时候必须要服从我的命令。其实我现在也明白了，是我的方式方法错了。若我换一张方式方法和你说，你也是能够明白的。是我太过激了。” 凰歌倒是没有想到凤城会这样爽快的承认自己的错误，忙摇头道：“我也有错，明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还非要和你使小性子。” “都过去了。没事了。不过现在，我们先要乔装好。”凤城眼神急切的看着凰歌，生怕凰歌不答应一样。 却不想，凰歌竟然急不可耐的就将衣服拿了起来，在身上比划了一下，脸颊绯红的低声道：“一定要穿这样吗？可这一看就是已婚妇女的装束。我这样，不合适吧？再说了，桃红他们都不在，没有人替我梳妇人头呢。” 凤城爽朗笑道：“不就是一个妇人头吗？还能难得到我？你先换上衣服，一会儿，我替你梳。” 凰歌不可置信的指着凤城，捧腹大笑道：“你？你替我梳？凤城，我这没有听错吧？你说的是你替我梳？” 凤城理所当然的挺了挺胸，道：“自然是我替你梳，怎么，你怕我梳不好头？” 凰歌生怕继续笑下去，会伤凤城的自尊心，忙忍住了笑，摇头道：“没有，没有，我没有这种意思。我相信你能给我梳好头。不过凤城，你现在，可不可以暂时出去一下？” “为什么？”凤城话音一落才看见凰歌脸上飞起的两朵绚烂的红霞，瞬间明白了过来，嘿嘿坏笑道：“不出去不可以吗？你迟早都是我的人……” 1217.第1217章 乔装（3） “你说什么？”凰歌其实是一个思想相对保守的女子，对于凤城这种言语轻佻的样子十分恼恨，却又觉得有一丝期待。 这种复杂的情愫交织在一起，让凰歌觉得既新鲜，又刺激。 可表面上还是流露出一抹愠怒的表情。 许是刚才凰歌闹脾气吓到了凤城，如今的凤城还有几分惊弓之鸟的感觉。 看着凰歌眉毛一挑，就下意识的以为凰歌是在生气，忙对着凰歌笑得谄媚，道：“没什么，没什么。我这就出去，这就出去……” 这次倒是轮到凰歌傻眼了，原本她以为凤城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的，却不想凤城居然真的就这样转身走了，毫不留恋的样子还是让凰歌有几分难过。 在心底叹了口气，有几分小失落的开始换衣服。 看见镜子里一瞬间就变得成熟起来的自己，凰歌的精神有几分恍惚。 前世第一次穿上妇人服饰，还是在出嫁的那一天。 只是，前世的她穿上的是独属于皇后的规制，尽管上面的金丝银线都是假的，可当时的凰歌还是十分开心而满足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前世种种在凰歌眼前走马灯一样的回放，生命尽头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让凰歌无助的闭上了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眼泪，不经意间就盈眶而出，大颗大颗的滴落在酱红色的衣襟上，泅开大朵大朵的潋滟之花，美得心碎。 “怎么哭了？”凤城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将凰歌吓了一跳。 看到凰歌的反应，凤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几分尴尬的解释道：“我看见你在练很久都么有反应，有点担心你。敲门没有回应，我就擅自闯进来了。歌儿，你不要生气。” 看到凤城如此小心翼翼，凰歌的心里更加的难过了。 前世今生的自己，就好像是一个在天上，高贵入云。 一个在地下，低贱如泥。 百感交集之下只想要在凤城的怀中好好的痛哭一场，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的就冲入了凤城怀中，嚎啕大哭，不管不顾的将凤城胸。前的衣裳揉得皱皱巴巴的。 幸好凤城对此并不介意，反而十分享受的将凰歌搂在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等她哭累了，才柔声道：“眼泪擦一擦，你看，哭得小花猫一样。” 凰歌噗嗤一声笑了，倒是一点都不反对的从凤城手中接过手绢，轻轻的擦拭着眼泪，嘴里嘟囔道：“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凤城笑得格外宽厚，带着几分狡黠的道：“你想要告诉我的事情，我不问，你自然也会告诉我。如果你不想告诉我的事情，我问了，你也不见得会说。我还要自讨没趣儿。” 凰歌撅嘴道：“既如此，我就不说了。” 凤城知道凰歌在使小性子，忙搂着她，轻轻的哄着，道：“可是我现在想听。你说给我听好不好？” “真的？”凰歌扬了扬眉毛，看着凤城的眼神变得格外专注。 凤城点头道：“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要知道，了解。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我会很高兴很高兴。” 1218.第1218章 乔装（4） 凰歌略有几分惆怅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到过往的一些伤心事，觉得很难过而已。” 凤城忙道：“既然觉得难过，那就不要说了。我不会逼你的。歌儿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我都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你的过去，我无法参与，也不能改变什么。不过你的未来，有我，就不会再让你难过痛苦。相信我。” 凰歌哽咽的点头，轻声道：“凤城，我从来都是相信你的。也不是不肯告诉你，只不过我心里想着的难过的事情是一场格外痛苦的梦境。在梦里，我梦见我嫁给了太子，成为皇后。然后却被已经成为了皇上的太子和凰舞害死，而且还死的无比凄惨。这才觉得人心之可怖，实在不是我能想象的范围。” 这一段记忆，一直都在凰歌的记忆深处，如同长在肉里的一根刺，只要碰触到，就是锥心之痛，让人难以忍受。 这段记忆就像是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狠狠的压。在凰歌的心头，她很想找人帮自己将石头搬开，却不知道已归档找谁来倾听这一段这样离奇诡异的经历 就刷是面对凤城，凰歌也不肯定自己告诉他，自己是重活了一世的人，他回事如何反应。 思量再三，凰歌决定用这种比较委婉的方式告诉凤城这个故事。 凤城的脸，在这一瞬间变得格外难看。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凰歌重生是简单的重生，不带任何记忆的。 可如今，不管凰歌说的这一段是梦境也好，真实的记忆也罢，都让凤城觉得无比的心痛。 自己的女人，无时无刻不再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换成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更何况是凤城。 凤城抱着凰歌的手臂在逐渐缩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自己的骨血一般，郑重承诺道：“歌儿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在我身边，” 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能是我凤城的妻子。而我，会竭尽全力的护你周全。” 这个答案，凰歌早就知道，可是在听到的时候，心里也是十分甜蜜的。 甜蜜之余，小女人的心思就缓缓的升腾了起来，没好气的道：“下下辈子，你也太霸道了吧。这辈子绑定在你身边，你应该知足了。下辈子，我要去尝试更多的男子。看看别的男子都是如何心疼自己身边的女子。” 原本这样的话，就算给凰歌一百个胆子凰歌都是说不出来的，可在这个时候，竟然十分顺畅的就说了出来，还那样的振振有词，倒是把凰歌自己给狠狠的吓了一跳。 正在恼恨自己一时嘴快说错话，凤城就含笑认真道：“无妨的。不管你想要去看多少男子，我都始终会在你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等着你转身，只为了将我最好的一面奉献给你。” “谢谢你，凤城。”事到如今，凰歌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尽管知道谢谢这两个字在这个时候显得如此苍白，可凰歌除了说谢谢之外，也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来表达此刻的激动之情。 1219.第1219章 梳发（1） 从两个人一开始相处到现在，凤城就从来没有接受过凰歌的谢谢，可这一次，凤城竟然没有拒绝，而是压低了声音在凰歌耳边轻声道：“傻瓜！” 凰歌满脸含笑的轻声道：“偏偏，你就喜欢这样的傻瓜。” 凤城哑然苦笑道：“伶牙俐齿，说不过你。” 凰歌得意的眨了眨眼睛，就被凤城拉着坐在了水银镜面前，道：“来，坐下。” 凰歌惊讶笑道：“这是唱的哪一出？难不成，你还真的想替我梳头发不成？” 凤城眼角眉梢都是笑容，哈哈大笑道：“有何不可？” 看着凤城拿在手中的牛角梳，凰歌的眼睛就有几分抽搐了，犹豫着要如何开口去拒绝。 凤城已经在动手将凰歌头上的发饰一个一个的取了下来，轻笑道：“你放心好了，我的手艺还是不错的。一定不会让你见不得人就是了。” 见到风。尘坚持，凰歌无奈笑道：“也罢，横竖都是你在看，好看与否，和我几乎没有任何联系。由着你折腾去。” 凤城唇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爽朗道：“歌儿，你应该对我有信心一点。这样，我会梳的更好。” 看着凤城像模像样的开始从头顶梳下去，凰歌也收起了嬉笑的心思，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好，我相信你能给我梳一个十分不错的发髻。这样吧，如果你真的梳得好，我重重有赏好不好？” 凤城眨巴着眼睛看着凰歌，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急切道：“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凰歌转过身来，手掌和凤城的手掌在空中相汇，两个人俩上都服下出了灿烂的笑容，道：“一言为定。” 凰歌扬了扬下巴，毫不犹豫的道：“自然！” 凤城闻言，脸上笑得更加灿烂了，手上的动作也不断加快。 凰歌虽有些担心，却也不敢去看凤城的眼睛，只能若无其事的把。玩着自己衣服上的飘带。 凤城的表情逐渐变得专注，笑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完全收敛了起来，专注着手上的动作。 没有感觉到头上有任何不适，也没有感觉到凤城的动作有任何的阻滞，而且能清楚的感觉到凤城的先后顺序。 从前往后，从左到右。 凰歌对自己头上的作品不禁有些期待了起来，忍不住的抬头看了看凤城，就发现凤城梳的是寻常妇人发髻，不花哨，却是最朴实的那种。 察觉到凰歌的目光，凤城的手抖了抖，随即憨厚笑道：“如何？不会辱没了你这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吧？” 凰歌含羞低下了头，嗔怪道：“哪里就倾国倾城了，你这样说，也不怕别人听见了笑话？” 凤城霸道十足的扬了扬眉，笑道：“本王的妻子，谁敢笑话。再说了，就算是别人笑话，与我何干？我自己觉得是倾国倾城，天下第一漂亮就足够了。” 凤城说完，将最后一缕头发用食指一圈一圈卷好，然后用细碎的小发簪固定在后脑勺，格外得意的对着凰歌道：“完工，如何？” 1220.第1220章 梳发（2） 凰歌左右端详了一下，轻声笑道：“不错不错。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说，本王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被凰歌夸奖，凤城的心情特别的好，看着凰歌的眼神也变得越发温柔了起来。 凰歌脸上浮现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嘿嘿笑道：“自古以来，会梳发的男子就少之又少。哪怕是梳自己的头发，也是很难得的。更遑论是别人的头发。还请战王殿下告诉我，你这梳头发的手艺，到底是跟谁学会的呢？看起来还像模像样的。寻常女子，要有你这样的手艺，也得练上一段时间。” 凤城看着凰歌眉头紧皱的模样，忍不住的抬手刮了刮凰歌挺翘的鼻梁，打趣儿道：“怎么？你是在怀疑我替多少个女人梳过头发了是不是？” 凰歌撅了撅嘴，却不吭声，可那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凤城戏谑的掰着手指头，从大拇指一直掰到小手指，左右两只手来来回回的掰了好几次，才有些不确定的道：“约莫总共，练习了三十多回吧。” 凰歌只觉得心头一股醋意在翻滚。 虽说自己清楚凤城是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可是感情上还是难以接受，不可置信的摇了摇托，道：“三十多回。你都是如何练习的？是谁，做了你的陪练？她可真有福气，能得战王殿下亲自梳头。” 凤城看着凰歌那有几分颓靡的模样，就知道凰歌一定是误会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将略微有几分挣扎的凰歌搂入怀中，盛情款款的道：“傻瓜，你以为，是谁这么有福气，能够让本王亲自梳头。本王告诉你吧，普天之下，除了宫里的母妃，也就你一个人了。” 凰歌不可思议的抬头：“是皇贵妃娘娘？你居然敢去皇贵妃娘娘的头上练手艺？” 凤城嘿嘿笑道：“这可不能这样说。为母妃梳头，是敬孝道。怎么能说成是练手艺呢。这想法不好，不好，要改要改。” 凤城一本正经的模样让凰歌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道：“如此说来，我也是沾了皇贵妃娘娘的光了。” 凤城几乎都没有想的点头道：“这是自然，若非是有母妃，又怎么会有对你这么好的我呢？所以，说你是沾了母妃的光，也是有道理的了。不过，这梳头，母妃却是沾了你的光。若非是想着有一天能亲自为你梳头，我堂堂男子汉，又怎么会想要去做这等细致的活儿呢。” 凤城一边说，一边亲自动手给凰歌挑选首饰。 可当他拿起一个金镶玉的首饰的时候，却被凰歌阻拦了，摇头道：“如今我们是在赶路，荒郊野外的，还是朴素一点的好。俗话说，财不露白。万一引来江湖宵小，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凤城不以为然的道：“无妨，本王还不怕所谓的江湖宵小。” 凰歌急切道：“别倔强。我知道你是不怕的。可我怕。好了，就这两朵绢花吧，和你的那件衣裳的颜色倒也相配。” 1221.第1221章 梳发（3） 凤城瞥了一眼放在那边的自己的衣裳，不禁喜上眉梢，道：“果真是相得益彰。好，就这两朵绢花了。” 等凤城细细的将绢花簪好，又忍不住的夸赞自己道：“啧啧，果真是不错的。歌儿，我有点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你一定要答应我。” 凰歌失笑摇头道：“你让我一定要答应你，那还不如直接叫我服从命令好了。” 凤城轻笑摇头道：“这种闺房之中的情趣，怎么可能让你服从命令呢？” “闺房情趣”这四个字，成功的让凰歌红了脸颊，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道：“呸，胡说八道呢你。什么闺房情趣，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凤城哈哈大笑，只觉得胸腔都在不停的震动，道：“如何，你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凰歌无奈的白了凤城一眼，道：“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能不答应吗？赶紧说，到底是什么事？” 凤城忙点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想说，这一路上，你的头发，我每天都亲自替你梳，好不好？” 凰歌倒是没有想到凤城说的是这件事情，略一犹豫，也含羞点头道：“都听你的。” 凰歌难得在凤城面前表现出如此温柔娴淑的一面，倒是让凤城心头如同喝了蜜糖一样的甜蜜。 达到目的的凤城还有些不死心，一本正经的看着凰歌，带着三分撒娇的口气道：“歌儿，你方才可是说了，如果我梳头梳得好，你要给我奖励的。” 凰歌忍不住装傻，嘿嘿笑道：“这个，这个，我什么时候说过了？” 凤城皱眉，一脸伤心的道：“你明明就说过的。” 凰歌叹了口气，抬手将凤城眉心的皱纹抚平，趁着凤城不注意的时候，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凤城脸上蜻蜓点水一般的拂过，然后迅速跳开。 凤城几乎傻眼儿了。 片刻之后，才死皮赖脸的缠着凰歌，央求道：“歌儿，好歌儿。刚才你速度太快，我也不在状态，都没有好生感受一下，就结束了。可不可以？” “不可以！”凰歌坚定不移的拒绝，飞快的从桌上将凤城的衣服抱起来塞到凤城怀中，道：“我都已经换好衣服，梳好头了。也轮到你去换衣服了。” 凤城心有不甘，却也知道只能这样了。 抬手摸了摸被凰歌亲过的地方，心里甜滋滋的。 不管怎么样，如今的凰歌，也是学会主动了，是一个好现象，要提倡，却不能逼迫。 当两个人换好了衣服走出来的时候，凰歌才注意到两个人的衣裳上都绣着一样的图案。 只是凰歌衣服上的图案是用彩色丝线绣制，看上去艳丽非常。 凤城衣服上的图案是用同一色系的颜色绣制的轮廓，不失精致华美。 柔。软的小手被包裹在凤城温暖而干燥的手掌心，凰歌就有种错觉，希望这一刻，能就此停留，永远的停留在这里。 在两个人携手的画面上。 幽阳牵过来两匹马，站在凤城河凰歌面前，示意两人上马。 1222.第1222章 策马 凤城对着凰歌生出左手，含笑道：“前段时间我可是教了你那么久时间的骑射，如今，是到了检验效果的时候了。” 凰歌有几分怯怯道：“可以前我学的时候，骑着的都是小马驹子。可如今你让我骑这样的，我怕……” “不怕，有我在，怕什么。你能骑得很好的，相信自己。”凤城一边鼓励凰歌，一边就将凰歌扶上了马鞍。 等凰歌在马鞍上端端正正的坐好之后，凤城才迅速的翻身到自己的马上，一手拉着自己的缰绳，一手拉着凰歌的缰绳，给了凰歌一个鼓励的眼神，道：“抓稳，坐好，走了。” 凰歌刚一准备好，凤城就已经催促马儿前行了。 因为考虑到凰歌，凤城催着马匹走的很慢。 幽阳生怕出什么意外，飞奔在马匹的另外一边，一双眼睛随时随地的都盯着凰歌的马匹，生怕一不小心出现意外。 有凤城和幽阳在旁边护着，凰歌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一点一点的收回了对自己的缰绳的控制权，开始学着凤城的样子策马，和凤城并驾齐驱。 追了很久的幽阳终于不继续追了，远远的跟着，生怕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意外。 “怎么样，开心吗？”凤城看着凰歌骑在马上英姿飒爽的样子，心情格外愉悦。 凰歌重重的点了点头，眉眼弯弯的道：“嗯。开心，十分开心。原来，骑这种高头大马和骑小马驹子的感觉真的是不一样的啊。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视线开阔的多，目光也更远一些。这些风景，远远不是小马驹子能带给我的。” 凤城轻笑道：“若早知道你能适应，我早就让你来骑马了。要知道，高头大马带给你的不仅仅是远处的风景，还有速度的体验。” 凰歌的脸色突然有了几分难看，小声嘟囔道：“真的可以吗？会不会摔下来？” “不会，相信我。将一切都交给我。”凤城伸手握住了凰歌的手，默默的给她力量，在她同意之后，才轻轻放开了她的手，策马前进，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歌儿，快来。” 凰歌不敢太过于分心，以至于凤城说话，凰歌都不敢搭腔，一心一意的控制着马匹的状态，只希望一切顺利。 慢慢的抖动缰绳，催促马匹快速前进，在适应了一个速度之后才会继续催动新的速度，如此循序渐进，倒也稳当得很。 凰歌原本是心思聪慧的女子，领略了骑马的重点和要点之后，很快的就熟悉了起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凰歌和凤城大汗淋漓的策马归来，两个人脸上都带着幸福而愉悦的笑容。 凤城首先翻身下马，将凰歌抱了下来，对着马车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搭起来的帐篷努了努嘴，道：“去吧，他们已经准备好热水给你沐浴。” 凰歌含笑点头，轻轻抠了抠凤城的手心，道：“嗯好，我去了。你今儿个也是累得慌，一会儿也应该去沐浴更衣才好。” 凤城很想问凰歌，可不可以一同进去沐浴更衣。却又担心如此莽撞会让凰歌不喜。 凰歌进入帐篷的瞬间，凤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凌厉，对着幽阳冷笑道：“前方五公里处有埋伏，迅速处理掉。不管是什么人，格杀勿论！” 1223.第1223章 地图 幽阳额头上迅速冒出一串又一串的冷汗。 做好一路上的防护工作，是凤城安排给他的任务，如今这样简单的任务也需要让凤城来提醒，幽阳只觉得若是这样的事情再多几次，自己一定会死的很惨。 不等凤城再吩咐什么，幽阳就手脚麻利的去翻身上马去找凤城说的那个地方了。 也算是他有几分小聪明，没有选择直接去，而是选择安排人手两边包抄，这样，也加大了能把对方一网打尽的机会。 凤城冷笑着看着幽阳带着人分成两拨绝尘而去，脸上浮现出一抹略有几分嗜血的笑容：“来吧，来吧，不管你是谁，都来吧。本王如今，真的是十分十分的期待呢。” 因着知道女生沐浴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凤城干脆直接坐在那边开始研究起地图来了。 凤城展开的地图很大，挂在帐篷的正中间，几乎将空间占满。 只见那地图是沿着京城到秦地的方向，左右五百里的范围都有很清楚的标注。 包括他们如今要改道的蓟城，也在标注范围之内。 因着帐篷里面有凰歌，倒是不方便让那些侍卫进来，凤城亲自磨墨，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将地图上涉及到的地方都标注上了标识。 “己方，地方，不明方。安全，不安全，尚且不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凰歌已经悄悄的站到了凤城身后，满脸含笑的在那边看着凤城写写画画。 听到声音，凤城含笑转过身，张开双臂拥着凰歌，轻声道：“什么时候出来的？我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所谓的身轻如燕，行步无声，就是歌儿你这样的吧？” 凰歌没好气的嗔怪道：“你呀，净知道说好听的来哄着我。难道我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r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吗？还需要你来哄我了？” 口中虽然如此嗔怪着，可凰歌的心底到底是开心的，看着凤城的眼神都变得格外温柔了起来。 凤城轻轻揽着她，走到那一副巨大的地图面前，带着挥斥方遒的意气大声道：“歌儿，你看见了吗？这一切，都是我为了我们这一次出行准备的。只要在这张地图上，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前世的凰歌只有在帮着渣男行军打仗的时候才看见过地图，而且都只是行军地图，如今看到的这张地图，比行军地图更加的精密，看起来却更加的让人心旷神怡。 行军地图上标注的都是各种行军部署，而这一张地图上标注的都是各个地方的名胜古迹，自然风光。 只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凰歌就知道，为了这一次出行，凤城的做足了准备。 想到之前娄氏的劝说，凰歌心头倒是有几分庆幸。 若当时因着娄氏的劝说而动摇，那自己倒是无法领略到这些让人垂涎的风光了。 凰歌仔仔细细的看着地图，将大部分的地方都了然于胸之后才道：“我们这一路，是从蓟州取道雍州，然后才去隐侯那边吗？” 1224.第1224章 拟定行程 凤城自然知道凰歌问这一番话是为了要让凤城透露此行的路线，方便她择选观光之地。 抬手替凰歌拢了拢半干的头发，笑道：“我们要走什么样的路，在蓟州之后，由着你去选择。这一路，最要紧的就是让你的心情快速的放松。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 凰歌任性的指着一处标注着不明方和尚且不知的地方，带着几分娇俏的道：“那我想要去这里，可以吗？” 凤城顺着凰歌的手看过去，就看见凰歌指着的是距离秦地三公里之外的一处山峰。 那座山峰名叫青瑶峰，原本也是没有什么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凤城在看到凰歌的手指指着那处山峰的时候，心就狠狠的跳了跳，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凰歌也发现了凤城难看的脸色，忙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脸色怎么这么差？” 凤城坚持摇了摇头，轻声呢喃道：“青瑶峰，青瑶峰……” 凰歌眉头紧皱，一把拉着凤城，带着几分激动的道：“你说什么？什么青瑶峰？” 凤城指着凰歌刚才落指的地方，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这里，青瑶峰。你刚才指着的这个地方。” 凰歌不可思议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脱口道：“我指着的？是这里？青瑶峰？青瑶峰……” 凰歌也跟着念叨了两声，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脸色大变的道：“娄曼青，瑶妹，青瑶峰！” 瑶妹是谁，凤城是不知道的，不过娄曼青的名字，凤城却是如雷贯耳。 疑惑的看着激动的凰歌：“这青瑶峰，莫非和娄曼青有关？” 凰歌脸色大变，摇头道：“没有，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 凤城刚想要开口询问凰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就看见凰歌脸色难看的站在那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似乎十分纠结。 坐在凰歌身边等了好一会儿，看见她脸色恢复如常之后，才道：“我也要去沐浴更衣，你且在这里看看过了蓟城我们是去哪里走走，看看。” 凰歌心不在焉可还是点头答应了，在凤城转身之后，她认认真真的看着地图，仔仔细细的圈出一些她觉得必须要去的地方。 凤城站在暗处看了凰歌许久，发现她没有什么异常情况才放心的转身去沐浴更衣了。 男生处理这些事情到底是比女生快，可等凤城出来的时候，凰歌还是已经将自己想要去的地方都罗列了出来，满怀欣喜的递给凤城。 凤城微微笑了笑，随手接了过来，只快速的过了一遍，就对着凰歌信誓旦旦的笑道：“既然你喜欢这些地方，那就都去看看。不过，现在，我们要开拔了。蓟州还等着我们。” 因着自己的提议得到了允准，凰歌的心情也显得十分的好，看起来格外雀跃的样子，还主动的想要去收拾东西。 凤城一把将凰歌拉了过来，将随手放在旁边的包袱地给她，笑道：“和我在一起出门，哪里还用得着你来做这些？” 1225.第1225章 蓟城（1） 凰歌没有注意到包袱里面装着的是什么，带着几分娇羞的压低了声音的道：“我方才沐浴了，贴身的衣物都还在里面，怎么好麻烦别人帮我收拾。我还是自己去好了。” 凰歌一边说，一边娇羞无限的将包裹再次还给了凤城，脚跟脚的往里面去了。 凤城快速拉着她，对着她笑道：“你且看看这里面是什么？” 凰歌脸上带着几分狐疑的转过头，就看见凤城将包裹打开了，里面就是两个人方才换下来的衣服。 出乎凰歌意料之外的是，里面的衣裳看起来都叠的整整齐齐，连带着她的小衣也不列外。 原本就有些酡红的脸就更加的红了，娇嗔道：“你什么时候弄好的？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凤城轻笑道：“我知道一会儿我们就要离开了，所以沐浴完毕就把这些都是收拾好了。怎么？有意见，还是说我叠衣服的技术不好？” 凰歌没好气的笑道：“堂堂战王殿下，七尺男儿，竟然也会做这些女人家做的事情。也不怕传扬出去被别人笑话？” 凤城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轻声笑道：“不怕，堂堂男儿，若是连带着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那才会让别人笑话呢。” 凰歌一边重新将衣服都打包，一边含笑小声嘀咕道：“想不到堂堂战王殿下还会做这些事情，竟然还做的一板一眼的。不错不错。看来，你生活里面不需要女人为你打点一切。” 凤城眸光灼灼的看着凰歌，认真道：“歌儿，女人天生就是拿来。宠。爱的，不是拿来打点这些琐事的。你和我在一起，这些事情，我可以一手囊括。你若不喜欢下人动手，我可以认真伺候你的。你只需要和我生十个八个的儿子和女儿就可以了……” 看见凤城越说越不像话了，凰歌干脆翻了翻白眼，根本不理会他的转身走了。 凤城知道凰歌这是在害羞，也不说什么，只微笑着跟在她身后走了出去。 幽阳带着人也正好回来。 二十几号人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凰歌面前的时候还把凰歌吓了一跳，以为对方来者不善。 可在看到幽阳之后才明白，这些人都是凤城的人。 凤城跟在凰歌身后出来的时候，幽阳就对着凤城拱手道：“启禀老爷夫人，前面的路都扫干净了，请老爷夫人上路。” 凰歌愣了愣才恍惚记得，自己这个时候和凤城假扮夫妻，被称为老爷和夫人倒也是理所应当。 凤城对着幽阳缓缓的点了点头，轻声道：“走吧。” 因着刚才体验了一番骑行的乐趣，凰歌就不肯坐马车了，坚持想要骑马。 凤城拗不过她，也不想扫她的兴，索性随她去了。 因着凰歌的骑术不是很好，一路上大家都走的很慢。 原本凤城是担心路上会出现不可预知的危险，让幽阳带着人在周围保护。 凰歌却坚持若有人在周围，那气氛和感觉都不会很美好。 无奈之下只能让人兵分两路，一前一后的开道。 1226.第1226章 蓟城（2） 为了稳妥起见，幽阳还是随行伺候。 一路上的风景不说绝佳，却也比京城里高门大宅里面四四方方的天空看起来更加的吸引人。 凰歌脸上带着好奇道笑容，兴奋得不得了。 凤城暗地里警惕的很，表面上还是和凰歌一起各种调侃，攀谈。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就已经能看到前面隐隐约约的城郭。 凰歌兴奋的指着，道：“前面就是蓟城了吗？” 凤城含笑点头，挥了挥手，后面远远跟着的幽阳就策马上来，恭恭敬敬的道：“老爷请吩咐。” “入城之前，仔细检查。”蓟城不是凤城既定路线上的城市，凤城是突然想到了可以顺路处理一些事情，才会走弯路来这里。 凰歌知道凤城一定是有事，倒也不过问。 可跟着凤城走到一处精致小巧的院落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这院子也是你特别准备的吗？” 凤城轻笑道：“你以为，我凭什么和废太子夺帝位？难道果真只是依仗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兵权吗？” 凰歌眨巴了两下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你放心，我所有的底牌，都会一一展现在你面前。你也要记住，不管我有多少底牌，最终，我的目的都只是为了保护你。仅此而已。”看着凰歌低头感动的娇羞一幕，凤城只觉得一点都不想离开凰歌，想要就这样，一直一直的守着凰歌。 可惜了，既然来了蓟城，那应该要做的事情，始终都要去处理为好。 凤城爱怜的摸了摸凰歌的头，对她身后努了努嘴，道：“这一路你都策马过来，应该累了。不如先歇着。晚膳的时候，我叫你。你们三个，还不快过来伺候你们家主子？” 听到凤城如此言说，凰歌惊讶回头，就看见桃红三个人脸颊含笑，俏生生的站在那边。 主仆四人有些时间没有见面，自然有许多话说。 加上这次兵分两路，让主仆四人看见的风景和精力的事情都有不同，自然是格外亲热一些。 凤城见此，也就放心了，吩咐幽阳安排人在院子里保护凰歌，别的人都被她派出去了。 凤城才一转身，凰歌主仆四人就已经进入了房间里。 关上房门的瞬间，三个丫头就齐刷刷的跪在了凰歌面前。 凰歌原本笑吟吟的脸也瞬间就僵硬了起来，慌忙屈膝去拉几个丫头，着急道：“快快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主仆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话是不好说的吗？快起来说话。不然，我生气了。” 桃红倔强道：“这件事情，就算小姐生气，奴婢们也必须跪着求了小姐应允，才会起身。” 杏黄和青草也附和道：“桃红姐姐说的不错，事关重大，奴婢们不得不小心谨慎。还请小姐恕罪。” 凰歌眉头微皱，这几个丫头虽说是凤城送给她的。 可不管什么时候，这几个丫头说话做事还都是事事以凰歌的感受为先。 这不听自己的使唤自作主张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1227.第1227章 来信 而且看着这几个丫头心急如焚的样子，凰歌也知道约莫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一个凰歌惦记了许久的名字毫无预兆的就跳了出来：柳绿。 这个念头刚一出现，就被凰歌自己否定了，轻轻叹了口气，看着倔强的跪在自己面前的这几个丫头，道：“罢了，都起身吧。你们都做出了这样一幅众志成城的模样了，难道我还能不答应你们吗？都起来吧，有什么事情起来，好生商量。” 几个丫头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对凰歌的信任，才携手起身，对着凰歌鞠躬道：“奴婢代替柳绿多谢小姐。” 凰歌全身一阵颤。抖，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道：“果真是有柳绿的消息了吗？在哪里，快拿来给我看。” 凰歌紧张的模样，让几个丫头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虽说她们跟在凰歌身边的日子不短，对凰歌也足够了解。 可是在这个奴婢的性命就不是命的大环境下，一些事情，她们身为奴婢，也是不好强求的。 桃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恭敬的递给了凰歌，道：“这封信，是奴婢们在来蓟州的时候，有人给奴婢们的。说是让奴婢们不许偷看，必须亲手交给小姐。而且只能是和小姐单独相处的时候交给小姐。否则……就让奴婢们等着为柳绿收尸。” 杏黄原本就快人快语，如今心急如焚之下更是有些把持不住，忙道：“小姐，奴婢们也知道，不应该如此无礼的请求小姐，可是小姐，奴婢们也是没有办法。若非如此，奴婢们根本没有机会救出柳绿。还请小姐看在奴婢等人和柳绿都忠心耿耿的份儿上，救柳绿这一回吧。” 青草话不多，只低着头，沉声道：“若小姐愿意救柳绿，奴婢愿意为小姐赴汤蹈火。” 凰歌长叹了口气，轻笑着摇头道：“在你们的眼睛里，你们家的小姐我，就是这样不近人情的一个人吗？柳绿是我的丫头，我自然会想法子救她。你们且放心吧。不管会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竭尽全力。” 桃红等人眼含热泪的对着凰歌叩了个响头，郑重承诺道：“多谢小姐，奴婢们十分感念小姐恩德。愿意为了小姐赴汤蹈火。” 凰歌一边把信件拆开，一边含笑道：“罢了，你们也不必在我面前承诺这些。若是不相信你们的忠心，战王也不会让你们到我身边。只是，这件事情，就暂时不能告诉他了。” 凰歌的意思，也正是这几个丫头心里想着却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话。 如今凰歌主动提起，几个丫头心里都很高兴，一个劲儿的点头道：“奴婢遵命，奴婢明白，请小姐放心。” 得到了这几个丫头的肯定答复，凰歌便展开信纸，可是在一看到信纸上的笔记的时候，凰歌的脸色就瞬间变得很难看。 桃红站在距离凰歌最近的地方，首先注意到了凰歌情绪的变化，忙道：“小姐，信上到底写的是什么？” 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淡的瞥了桃红一眼，道：“没什么，你们暂时先出去吧。” 1228.第1228章 小女娃 桃红等人虽说十分担忧，却也听话的退了出去，很担忧的守在门口。 凰歌看着徐徐关上的门，才再次阅读了起来。 许久，凰歌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冷笑着看着窗户外有几分阴沉的天空，寒声道：“娄曼青，既然你想玩儿，那我不妨陪陪你。只是，最后输的如果是你，千万不要哭鼻子……” 凰歌说完，就将凤城放在她这边的地图拿出来，一边对照着娄曼青给出的信件，一边看着地图上的图标。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才被外面传来的一阵嘈杂的声音给惊醒：“让开，都给本小姐让开！你们这几个下贱的婢女，也敢拦着本小姐。看本小姐如何收拾你们。” 清脆的女声透露着一抹骄横跋扈，无端端的让凰歌的心情有了几分烦躁。 快速收起了地图，寒声道：“谁在外面吵？” 凰歌话音一落，门就已经被粗鲁的推开，一个穿着淡粉色衣裳，梳着双环髻的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娃儿怒气腾腾的走了进来。 之所以凰歌觉得那是小女娃儿，那是因为重活一世的凰歌根本不觉得自己猜十二三岁。 那小女娃一进门就指着凰歌厉声道：“你就是从京城来的凰歌吗？” 桃红脸色一冷，忙道：“不得无礼。” 那小女娃儿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端着四平八稳的架子冷傲道：“无礼，是谁无礼？难道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们？你们这一一群野蛮的女人，无端端的闯入我家别院，还霸占了我姐姐的房间，居然还来指责我无礼。” 凰歌端端正正的坐在主位，看着那女孩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似乎也有几分相信她说的话了，眉头微皱的道：“你是谁？” 那小女娃儿扬了扬下巴，冷哼了一声道：“我自然是这间屋子的主人。那是我姐姐的位置，你让开。” 凰歌眉目也有了几分冰冷，就算这房子不是凤城的产业，可既然凤城敢开口让她住在这里，定然也有一定的依仗。 而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女娃儿，实在是让人讨厌得紧。 基于对这个小女娃出现的蹊跷的缘故，凰歌并没有想要用过激的手段来对付这个小女娃。 可这个小女娃儿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凰歌心里有些不舒服，高傲的扬着头，淡淡的笑道：“小家伙，就算这个位置是你姐姐的。那也要让你姐姐亲自过来才是。你这样跑过来吵吵嚷嚷，会让人怀疑你姐姐是不是没有能力，或者说，是你母亲没有把你给教好。” “大胆，竟然敢侮辱我母亲。我非要将你拿下打出去不可！”那小女娃一边说着，就一边动起手来。 桃红等人正待动手，就看见凰歌对着她们微笑着摇了摇头，亲自动手和那小女娃儿切磋了起来。 正在两个人动手的不可开交之际，凰歌的视线中就闯入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女子。 她的发髻之上没有一丁点儿的发饰，甚至，全身上下都没有丝毫的装饰。 清一色的黑色，却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 1229.第1229章 隐娘（1） 不知道为什么，凰歌的注意力就被这个女子吸引了，不由自主的关注着她。 对于对面的小女娃儿倒是没有多少注意力了。 小女娃儿似乎发现凰歌在走神，手上动作也跟家狠辣了起来，脸上更是浮现出无比得意的神情，对着凰歌厉声叫道：“去死吧！” 等凰歌注意到这个女孩儿放了大杀招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眼看着小女娃儿的手掌就要拍在自己的天灵盖上，凰歌只觉得自己全身都沁出了冷汗。 小女娃得意的笑容在凰歌眼前放大，紧接着凰歌就看见之前那个穿着黑衣的女子鬼魅一样的出现在了小女娃儿的身边，轻轻的将小女娃儿的手掌一带，凰歌就逃过一劫。 小女娃攻击受阻，十分不高兴的撅嘴，瞪着黑衣女子没好气的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她抢了你的位置，我这是在帮你夺回来。只要她死了，就没有人再能威胁你的位置了。你干嘛阻拦我？” 黑衣女子寒声道：“阿紫，不能胡闹。你忘记了这一次出门的时候，爹是如何警告你的了？” 小女娃十分不甘心的跺了跺脚，恨恨的瞪了凰歌一眼，带着几分不屑的道：“原以为，你是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却不想，长得如此丑陋。连我大姐的脚趾头都比不上。功夫吗，更是差劲的要命，自保都成为题。有什么资格……” 眼看着小女娃儿说错话，黑衣女子忙呵斥道：“阿紫，闭嘴。回房去。否则，即刻回家，以后也休想跟我一起出门。” 小女娃的嘴委屈的扁了扁，想要撒娇，却接触到黑衣女子警告的眼神，最终也只能委委屈屈的吸了吸鼻子，转身离开了。 自然，离开之前，也不忘记狠狠的瞪凰歌一眼，还示威性的挥了挥拳头。 黑衣女子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有几分歉意的道：“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凰歌挑了挑眉，带着挑剔的冷笑道：“你是谁？” 桃红三人已经心有余悸的站在凰歌身边，警惕的看着黑衣女子。 刚才那一幕，让三个人都吓出了冷汗。 都无法想象，若凰歌果真出了什么意外，她们三人要如何面对暴跳如雷的战王凤城。 看到对方这样严阵以待，黑衣女子似乎是有些尴尬，摊了摊手，道：“凰歌小姐，我们不是敌人。” 凰歌坚持问道：“回答我，你是谁。若自报家门的胆气都没有，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凰歌一见到这个女子，就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敌意冒出来。 那种感觉，比之前见到苏柔的时候还要强烈。 想到之前收到的那封信，凰歌心里有了几分释然，在那女子的沉默中冷笑道：“你是隐侯之女，隐娘。” 隐娘愣了愣，苦笑道：“早就听殿下说，凰歌小姐聪慧过人，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听到隐娘口中提到凤城，更知道凤城居然在她面前描述过自己，凰歌的心里就十分不舒服，一股子醋味在胸腔里翻腾。 1230.第1230章 隐娘（2） 看到凰歌难看的脸色，隐娘还以为凰歌还在生隐紫的气，忙道：“阿紫年纪小，不懂事，凰歌小姐的有气度的人，想必不会和小女娃儿计较吧？” “你觉得，这种拙劣的激将法，对我有用？”凰歌冷笑着看着隐娘面带不悦的道：“若我没猜错的话，令妹应该是十二三岁吧？” 黑衣女子拿不准凰歌究竟是什么意思，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颔首道：“凰歌小姐好眼光，阿紫过完年就十三岁了。凰歌小姐大人大量，就原谅她这一次吧，我保证，一定不会有下一次了。” 凰歌毫不客气的嘲讽道：“我也才十三岁，正是睚眦必报的年纪，我凭什么要原谅她？” 隐娘也是心高气傲哦的女子，她觉得自己已经在凰歌面前低声下气了，凰歌都还这样步步紧逼，实在是可恨得紧，脸色一瞬间就难看了下来，寒声道：“一直听战王殿下说起凰歌小姐，在隐娘的心里。凰歌小姐有资格成为战王殿下亲自选定的战王妃。必定是有过人之处。如今看来，凰歌小姐的心胸，真的不是一般的狭窄。让隐娘无比失望。” 凰歌脸色也十分难看，寒声道：“你是我的谁，有什么资格对我失望？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隐娘的脾气也上来了，针锋相对的冷笑道：“那你又是谁，有什么资格让我离开？我是这里的主人，要离开的人，是你！” 凰歌唇角浮现出一抹让隐娘心悸的冷笑，还不等隐娘反应过来，凰歌就毫不客气的对着隐娘点了点头，道：“好，离开就离开！回头看你如何向凤城交代！” 凰歌说完，扭身就走。 桃红和杏黄忙上前拉着凰歌，劝慰道：“小姐，不管这里的主人是谁。殿下既然让我们住在这里，那我们就安心住着就是。一切等殿下回来再做打算。小姐就这样走了，若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让奴婢们可怎么办？” 凰歌头也不回的倔强道：“人家都以女主人的身份下了逐客令了，难道你家小姐我还赖着不走吗？” 从刚才的交锋之中，隐娘一次有一次的提起凤城在她面前说了什么什么，很明显的就是在告诉凰歌，我和殿下关系不一般。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摆谱。 桃红和杏黄劝不了凰歌，只能转身劝隐娘，道：“隐小姐，有劳你劝劝我家小姐吧。” 隐娘嘲讽的看着闹脾气的凰歌，没好气的道：“战王殿下身边，不需要如此会使小性子，不顾全大局的女子。再说了，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她要走，我怎么拦得住她？” 桃红正想说话，就感觉到手心里有人在写字，抬起头就看见凰歌借着青草和杏黄的掩护在她手心里写字，忙禁了声，任由杏黄和青草两个人两边劝。 凰歌的字终于写完了，一把将桃红推开，厉声道：“都不许劝了，也不许跟着。这里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 1231.第1231章 找上门去（1） 杏黄和青草两个人赶紧跟上去，却被桃红拦住了，道：“小姐的脾气，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她决定了当回事情，根本没有我们开口的余地。我们在这里安静的等着王爷回来，把这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战王就是了。” “可是……”眼看着凰歌就要消失在眼前，杏黄心急如焚的准备上前，却被桃红一掌就给敲晕了。 青草眉头紧皱的看着桃红，深切的知道方才凰歌定然是和桃红说了些什么，否则桃红也不会这样大胆，而且干脆利落的就放倒了杏黄。 两个人扶着杏黄，无视站在一边的隐娘，进了房间。 片刻之后，桃红过来关门，见到隐娘还在门口，面含不悦的嘲讽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奴婢一定会一五一十的禀告给战王殿下。还希望隐家小姐能在殿下面前自圆其说的好。另外，你最好是乞求上天保佑我们家小姐出去一定不会出事。否则，战王殿下的怒火，也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桃红说完，毫不客气的嘭的一声关上了门，那气呼呼的模样倒是让青草吓了一跳，三步并做两步走到桃红身边，紧张道：“刚才小姐都和你说了什么？我看你的样子，似乎是不太对劲。” 桃红眉头微皱，带着几分担忧的道：“你都看出来我的不对劲了，岂非隐家小姐也看出来了？” 青草对隐娘没有几分好感，嗤之以鼻道：“我能看出来你的不对劲，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十分熟悉，我才能准确的判断你的情绪，从你的举动中看出反常。隐家小姐和你不熟悉，就算是她再聪明绝顶，只怕也想不到你藏着猫腻。” 桃红松了一口气，道：“这就好，速度准备笔墨纸砚。我要将之前小姐告诉我的消息画下来。多一会儿，我怕就忘记了。” 青草赶紧去准备，也不敢过多的和桃红说话了，生怕说话间就打断了桃红的思路，让她忘记了刚才凰歌交代给她的事情。 片刻之后，桃红将凰歌画在她手心里的文字一笔一划的都画了出来。 因着手掌的位置不够大，桃红也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应到这些。 两个人趴在那边研究了许久，才凑出了几个字：“小心，隐娘，调查，隐家……” 桃红摇头道：“什么意思，我是没有看懂，青草，你看懂了吗？” 青草无奈摇头道：“如此复杂，我如何能看懂呢。若是柳绿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能看懂。” 桃红叹了口气，将两个人拼凑出来的真相写在了纸上，道：“我们看不懂，殿下一定能看懂的。等殿下回来就清楚了。对了，小姐看了信就让我们出去。然后就被隐家小姐打扰，以至于我们根本不知道小姐手里拿着的那封信里面说了些什么。到时候殿下问起，我们应当如何言说？” 青草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小姐是故意要出去的？为了柳绿的事情？可是，隐家小姐来找茬也是真的，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预谋的啊？” 1232.第1232章 找上门去（2） 桃红认真点头道：“这样说，也不是不可以。毕竟那个人将信交给我们的时候，就说了，不许偷看，只能交给小姐一个人，并且还是没有任何人在场的情况下交给小姐。至于隐家小姐，若是没有预谋，那自然是巧合。若不是巧合……” 桃红的暮光落在那几个词的上面，恍然大悟道：“隐家小姐果然是有问题的，否则，小姐不会给我留下消息，让殿下小心隐娘，调查隐家。” 青草大惊失色的道：“若果真如此，小姐岂不是危险了？不行，我要尽快将殿下找回来，殿下一定会有法子的。” 正说着杏黄就揉着额头醒了过来，听见两个人的谈话，有几分着急的对着桃红呛声道：“都怪你，若是当时我跟出去了，也就没有现在的这些烦恼了。若小姐出了什么事，大家都等着掉脑袋吧！” 桃红呵斥道：“住口，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小姐一定不会有事的。小姐的脾性你们还不清楚吗？若小姐没有把握，肯定不会孤身一人去犯险的。如今小姐坚持一个人去，若我们跟着去，指不定还会破坏了小姐的计划。到时候，岂非辜负了小姐的一番苦心安排。至于小姐，她洪福齐天，定然不会出事的，你们就放心好了。” 青草拍了拍杏黄的肩膀，道：“小姐这样出去了，我们都很担心她。只是，如今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战王殿下找回来，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情。这样，桃红你留在这里等点。我和杏黄出去找。” 青草和杏黄一出门就碰见闻讯而来的幽阳，不可置信的看着两个脚步匆匆的女子，诧异道：“你们这是去哪里？发生了什么事？” 杏黄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说来话长，有时间慢慢再说。这个时候最要紧的就是去将殿下找回来。幽阳，这一次出行的安全问题都是你一个人负责的。你知道若是我们家小姐走丢了，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事。所以，这件事情你也要承担一定的责任。” 杏黄等人的身份，幽阳还是清楚的。 听着杏黄如此言说，幽阳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道：“好了，别板着个脸了。我这就去请殿下回来。” 幽阳的办事效率十分的快，加上又是凤城身边的人，想要找凤城，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将凤城找了回来，在路上就把这边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凤城。 凤城回来之后，就看见在门口跪的笔直的三个丫头，寒声道：“都起来回话。” 三个丫头面面相觑，将隐家小姐来了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嗫喏到：“事情就是这样。” 凤城美目陡然一凛，厉声呵斥道：“大胆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撒谎这一套？凰歌是何等性子，本王不清楚吗？她会为了这样一一丁点儿的小事情就发脾气离开？而且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1233.第1233章 找上门去（3） 桃红还想嘴硬，杏黄就忍受不住了。 手脚并用的膝行到凤城身边，对着凤城叩头道：“奴婢知错，求殿下责罚！” “如实说来！”事实上凤城也不能肯定凰歌是不是受到了隐娘的刺激才会负气离开，不过是有心想要诈一诈这几个丫头，却不想果真被他诈出来了。 说实话，凤城此刻心里不失望，那是假的。 这几个丫头，是凤城精挑细选出来送到凰歌身边用以保护凰歌的，却不想，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凤城心里实在是失望的很，若非是答应了凰歌，不干涉她身边的事情，只怕凤城都想要直接将这三个丫头结果了算了。 三个丫头自以为自己被凤城看穿，泫然欲泣的同时也将几个人是如何如何收到信件的事情都说了。 就看见凤城的脸顷刻间变得苍白无比，厉声道：“糊涂，太糊涂！幽阳，派人搜寻凰歌小姐的下落，若找不回来或者出现什么意外，那你们也不必回来了！” 幽阳脸色一边，正色道：“是，属下遵命。” 幽阳离开之后，桃红才战战兢兢的将之前合计下来的字体交给凤城，道：“启禀殿下，这就是小姐在临走的时候写在奴婢手心里的字。奴婢等人不敢拿主意，只等着殿下回来定夺。” “小心隐娘，调查隐家？”凤城的俊脸一瞬间就沉了下来，对着桃红道：“迅速搜查院子，找出隐家姐妹。” 因为事情牵涉到凰歌的性命，桃红等人的速度飞快，很快搜查完毕，对着凤城摇头道：“启禀殿下，院子里并没有找到隐家小姐的踪迹。奴婢问过守门的下人了，下人说了，在我们家小姐出门不一会儿，隐家小姐就结伴离开。不过，奴婢瞧着她们的行礼还在房间里。已经带过来了。” 杏黄赶紧将行礼递给凤城。 凤城扭过头去叹了口气，寒声道：“你们这是让本王亲自动手去翻女儿家的妆奁吗？” 杏黄的手如同被蜜蜂蛰了一样的缩了回来，对着凤城讪讪笑道：“奴婢考虑失当，求殿下恕罪。” 凤城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道：“本王现在只关心凰歌，不关心是否恕罪的问题。快点找到本王想要找的东西。将那些东西拿走，别污了本王的眼睛。” 在这之前，凤城对隐娘的印象是十分好的。 甚至，若是没有凰歌，姨娘是最有可能成为战王妃的人。 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姨娘还有奸细的怀疑，这让凤城心里十分难受。 和苏相背叛凤城不同。 凤城一开始对苏相就只是单纯的利用，根本没有想过两个人之间会有什么真正的信任。 而隐娘，他和姨娘打小一起上战场的情谊就不说了。 只是隐娘是他看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他觉得可以将自己最心爱的女子托付给隐娘的时候，却遭遇了隐娘的背叛。 这种痛，是手足对自己造成的无法弥补的伤害。 凤城一方面希望隐家姐妹的确有问题，这样也好节约一些找寻凰歌的时间。 一方面又不希望隐家姐妹有什么问题，这样也好让凤城心里好受一些。 1234.第1234章 找上门去（4） 事情的真相从来都不会以普通人的意识做转移，不管凤城有多么不希望隐家姐妹有问题，可桃红等丫头还是在隐娘的包袱里发现了上古皇族的东西。 凤城冷眼看着那个代表着上古皇族毒族的徽章，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们在这里看着，若歌儿回来，让她不许到处走。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踏出一步。等着本王的消息。”尽管凤城知道，凰歌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凤城还是在心底期盼着，期盼凰歌是能够回来的。 尽管他很清楚的知道希望渺茫，却不敢不抱希望。 凤城快步离开之后，桃红几个丫头都觉得全身出了一身冷汗，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若非是亲自体会，也很难感受得到了。 “怎么办？”杏黄有几分惊慌失措的看着桃红和青草，额头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桃红年纪稍长，看上去倒是冷静许多，掏出手绢给杏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轻声笑道：“没事的，小姐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归来的。要相信殿下。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着。” 杏黄和青草年纪毕竟还小，两个人心里都有很多不确定的地方。 桃红强撑着精神道：“放心，就算是小姐出现了什么问题。殿下也不会迁怒于我们。小姐的脾性殿下比我们还要清楚。她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不是我们身为奴婢的能够改变的。好了，今儿个奔波了一天了，小姐也不再，不需要我们随时随地的伺候着。你们且先去歇着。万一小姐回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且说凤城出了院子，直奔隐家。 凰歌不会无缘无故的留下那样的讯息，她一定知道一些什么。 这一路上，凤城就觉得凰歌心里有很沉重的心事。 凤城一直想着你跟着寻个适合的机会问一下究竟是为了什么，却不曾想还不等凤城开口，这边就出现了这样的纰漏。 一路奔忙来到隐侯府门前，狠狠一拳击打在门边树上，枯黄的树叶扑簌簌的往下掉，如同凤城如今的心情一样萧条凋零。 在来的路上，凤城就定好了计策，不拐弯抹角，直接去找隐侯，说明自己的目的和自己发现的事情。 他实在是不相信，隐侯会做出对不起他，背叛凤凰的事情。 可当他看到出现在他面前的隐侯的时候，凤城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不过一年时间未见，不过四十岁的隐侯居然华发早生，看上去硬生生的老了十多岁，连带着平日里挺拔的身形也佝偻了许多。 看见凤城的时候，隐侯慌忙跪下，叩头道：“老臣叩见殿下。” 凤城上前一步双手将隐侯扶了起来，带着几分叹息的道：“隐侯这是怎么了？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隐侯沉重的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啊！” 凤城将隐侯扶着坐在主位上，看了看周围，道：“怎么没有看见小阿紫和隐娘？” 1235.第1235章 失踪人口（1） 此言一出，原本脸色就难看的隐侯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长长的叹了口气，指着自己满头华发叹息道：“实不相瞒，老臣这一头白发有一半都是为了她们姐妹俩。” 凤城心头一动，探寻道：“在本王印象中，隐娘是乖巧听话的女孩子，小阿紫虽说脾气性格略显急躁，可也都是听话孩子，如今怎么能让隐侯如此操心？” 隐侯摇了摇头，欲言又止的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隐侯从来都是杀伐果断之辈，如今都被逼的说这样的话，倒是让凤城更加好奇了，坚定的道：“隐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对本王说一说。若本王能帮的上忙，一定会帮隐侯的。” 隐侯脸色略变了变，带着几分紧张的摇头道：“老臣家事，不好劳烦殿下。” 凤城唇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如今这样的情况，也不仅仅是所谓家事这样简单的事情了。隐侯还是告诉本王，一并想法子的好。” 隐侯的嘴唇剧烈的哆嗦了两下，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手脚颤。抖，摇头道：“难道，那俩小丫头做了什么冲撞殿下的事情？” 看着隐侯的模样，凤城隐隐约约猜到了隐侯应当知晓事情的真相，表面上却不动神色的道：“难道那两个小丫头会做什么冲撞本王的事情吗？” 隐侯脸色又是一变，那种被人戳破心事的窘迫感让隐侯的一张老脸瞬间涨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凤城也不想要继续浪费时间，眸光带着几分冰冷的看着隐侯，道：“既然隐侯不肯告诉本王，那也只能本王来告诉隐侯了。一个多时辰之前，隐娘和小阿紫出现在了本王落脚的别院，并且和本王认定的战王妃发生冲突。本王可以确定，她们姐妹是带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了别院，而且故意设计了这一切。目的就是想要带走本王未来的王妃。” 隐侯脸色大变，第一反应就是倔强的摇头，道：“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隐娘和小阿紫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殿下一定是有什么误会。那两个孩子虽然顽劣，却也是懂得大是大非的人。凰歌小姐和殿下情深意笃，乃是举国皆知的事情。隐娘就算再糊涂，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还请殿下明察。” 凤城冷笑道：“本王之所以没有直接去查，是想要给隐侯一个机会，保住自己的这一双女儿。可如今看来，隐侯似乎不是很想要保住自己的女儿。甚至对她们的生死毫不在意，也不在乎她们拐走的是本王的挚爱。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王公事公办了。” 隐侯脸色唰的变得苍白，瞬间之后又有几分充血，带着颤音的道：“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本王面前，隐侯还需要如此藏着掖着吗？本王到这里来，自然是想要追寻所谓真相，救出本王的未来王妃。”凤城此刻说话，依旧给隐侯留了几分余地，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和隐侯闹翻。 1236.第1236章 失踪人口（2） 隐侯微微闭了闭眼睛，坚持道：“老臣并不认识凰歌小姐，也从未见过凰歌小姐。殿下想要的真相，老臣实在是给不出。” 凤城眉目一凛，寒声道：“既然隐侯不肯帮忙，本王就只能采取自己的法子去找到未来王妃并且确保其平安。所有阻碍本王行动的人，本王都会视为仇敌，杀无赦！” 凤城说完，霍然起身，大踏步往外走。 隐侯的嘴反复抖了抖，在凤城即将踏出大厅门的时候，大声道：“殿下如此行为，就不怕让老臣伤心失望吗？” 凤城嘲讽的扯了扯唇角，带着几分悲凉的道：“隐侯对本王知情不报，就不怕本王寒心吗？于隐侯而言，小阿紫姐妹是隐侯的骨肉至亲，隐侯愿意倾自己所有的去护着她们姐妹。对于凤城而言，凰歌对本王重逾生命。本王愿意为之赴汤蹈火。隐侯觉得，在凰歌的生死面前，所谓的一个老臣的伤心失望，能比得过她的生死？还是说，在隐侯眼睛里，本王要图谋的大业，非你不可？” 最后一句话，已经带着浓厚的质疑，隐侯的脸色再次变了几变，最终跪在了地上，深切叩头道：“老臣知罪，求殿下恕罪。” 凤城转身，意味深长的看着隐侯，淡淡的道：“现在，隐侯所谓的难言之隐，可能告诉本王了？” 隐侯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叩头道：“约莫半年前，贱内就无故失踪了。老臣倾尽所有都不能找到贱内的踪迹。老臣心急如焚。隐娘姐妹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样的渠道和手段，居然探得贱内下落。这段时间，两姐妹用尽方法去营救贱内，可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大约在一个多月之前，两姐妹收到一封奇怪的信，说是殿下会带着凰歌小姐去秦地，让隐娘姐妹无论如何也要将凰歌小姐骗过去。若能成功，就会放了贱内。老臣极力阻拦，甚至给两姐妹禁足。可老臣家仆无用，始终会给两姐妹逃出去。这两姐妹每次逃出去不过两三天就会再回来。然后再逃，再回来。这来来回回好几次，也没有发生什么让老臣无法接受的事情。老臣对他们的管束就放松了。老臣万万没有想到……她们姐妹竟然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若殿下不相信老臣，那老臣也无可奈何。” 凤城上前两步将隐侯扶了起来，拍了拍隐侯的肩膀，沉声道：“本王相信你。对于尊夫人的行踪，你到底了解多少？” 隐侯摇头道：“操控这一切的人极为神秘，他严格命令小女不许透露任何消息，否则就杀了贱内。所以，对于她们姐妹得到的消息，对于老臣也是讳莫如深。” 凤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抬眼看了看隐侯，道：“可否让本王去她们姐妹的房间看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隐侯十分为难的道：“这……只怕于礼不合啊！” 1237.第1237章 失踪人口（3） 凤城深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的道：“本王也知道于礼不合，可事急从权，隐侯总不可能因着因着于礼不合这四个字白白葬送了尊夫人的性命吧？若是隐娘姐妹知道了，只怕也会允许本王进入查看。” 隐侯心头迅速的盘算起了小九九，直截了当的对着凤城道：“老臣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殿下愿意还是不愿意了。” 隐侯脸色又几分怪异，凤城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的所有心思都在如何将凰歌救回来的上面，听到隐侯如此说，也没有任何防备的点头道：“隐侯请说。若是本王能做到的，本王一定会竭尽全力的去做到。只要能将凰歌救回来。” 隐侯瞥了凤城一眼，带着几分尴尬的道：“之前得蒙皇贵妃娘娘做主，将小女隐娘许配给了战王殿下。后来战王殿下单方面毁了婚约。老臣想着，若是这个时候能重提婚约，殿下进入小女房间，也就名正言顺了。不再有什么于礼不合。” 隐侯看着凤城的脸色不是很好，也知道可能自己是说错话了，有些讪讪的道：“老臣只是随口一说，至于可不可取，还是殿下说了算。若殿下觉得小女陋颜，配不上殿下，老臣也不敢奢望。” 凤城微眯着眼睛看着隐侯：“这是隐侯的意思，还是隐娘自己的意思？” 隐侯慌忙摆手道：“这些都是老臣自己的意思，隐娘那孩子脸皮薄，就算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也是不会说出来的。也只有老臣豁出去了老脸替她求了。” 凤城瞥了隐侯一眼，口气极淡漠的道：“既然如此，隐侯还是不要太自作主张的好。这隐娘的闺房，本王不去也罢。” 凤城说完，大踏步的走出了隐侯府，不管隐侯在外面如何哀求，凤城始终没有回头。 回到别院，幽阳已经回来了，并没有带回来更好的消息。 凤城梳理了一下情绪，冷声道：“本王怀疑，不仅仅是隐侯夫人被掳走，还有别的高官重臣的家人被掳走。全面停止护凰楼一切事务，将所有人手投入到这件事情之中。本王相信，这件事的背后，一定有个极大的阴谋。” 幽阳领命颔首道：“属下这就去安排这些事情。只是殿下，秦地一行，是否继续？” 凤城冷笑道：“隐侯府走了一趟，到底也没有让本王白走。若本王没有记错，对方对本王的行踪了如指掌。一定是本王身边的人泄漏了行踪。抓内鬼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桃红等三个丫头面面相觑，桃红胆子大一些，壮了壮胆上前一步，恳切道：“殿下是说，此行的行踪暴露了吗？” 凤城有些烦躁的敲了敲一直扶手，道：“不错，暴露了。早在本王还在计划的时候，对方就已经知道了本王的计划。先一步设好了圈套在等着本王。桃红，你也是本王身边出去的人。在本王身边的时候，本王就觉得你办事比较稳重，人也细致。你觉得，谁最有可能成为背叛本王的人？” 1238.第1238章 失踪人口（4） 桃红认真的想了想，摇头道：“奴婢倒是觉得，殿下身边的人都是和殿下出生入死不止一次的人。背叛殿下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凤城脑海里瞬间有了一种清明的感觉，似乎之前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他忽略了。 这个时候突然被提起，凤城倒是有了几分感触：“你的意思是说，泄漏我们行踪的人未必是本王身边的人，也有可能是你家小姐身边的人？” 凤城一边说，眸光就变得比较冷冰了，如同利刃一样扫过杏黄和青草。 这两个丫头被吓得顷刻间腿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叩头道：“奴婢对殿下和小姐绝对忠心耿跟，不敢有丝毫二心，还请殿下明鉴。” 凤城带着审视的看了看三个丫头，包括桃红在内，许久，没有吭声。 三个丫头惴惴不安的等待着最后的宣判，看着凤城的眸光中都带着几分畏惧，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成为了凤城打压的目标。 所幸，凤城沉思了一小会儿，就对着三个丫头凉声道：“你们先下去吧。有些事情，容许本王想一想。没有本王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本王。” 桃红三人出去之后，凤城轻声呢喃道：“问题出在哪里？究竟是谁走漏了风声？” 按道理来说，凰歌身边的亲近人就是桃红几个人。 桃红几个人对自己和凰歌的忠心，凤城完全信任得过。 再说了，几个丫头从小就是孤儿，也不存在会被人要挟去做一些违背她们内心的事情。 一缕灵光在凤城脑海之中闪过，却让凤城抓不住重点，眉头紧皱，苦苦思索，也不知道想了多久，都没有想到问题的答案。 直到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才蓦然发现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本王不是说过了，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可以来打扰本王吗？”若是在平时，凤城也没有这么暴躁的情绪。可是事情牵涉到了凰歌，凤城的脾气就已经随时随地的开启了暴躁模式。 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来打扰他，让他直接想通了事情的关键部分才好。 可惜的是，事情从来都不遂人愿。 桃红带着几分怯意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道：“奴婢知错，请殿下恕罪。并非是奴婢大胆打扰殿下，实在是事急从权。安义小姐来了，说是有急事要求见殿下。奴婢逼不得已……” 桃红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凤城就已经将门打开了，看着外面风。尘仆仆的安义，诧异道：“你怎么来了？可是京里发生了什么急事？” 安义也不管凤城，直接绕过了凤城，进门咕嘟咕嘟的灌了两杯水，心急火燎的道：“京城里许多大人的家眷都失踪了。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八岁的孩子。男女都有。如今的京城已经处于一片混乱的状态。我也是到了这里才了解到凰歌失踪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两件事情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凤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沉思半晌才道：“本王基本是可以断定，一定是有联系的。好了，安义，你能不能把有失踪人口的官员名单都列出来给我？” 1239.第1239章 戴罪立功（1） 安义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桃红等人，压低了声音道：“哥哥说了，殿下一走，京城就出现这样大的变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殿下身边出现了叛徒，还请殿下多多注意身边的人。所有知情者，都值得被怀疑。特别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 凤城诧异的看了安义一眼，唬得安义有几分忐忑的道：“殿下如此看着安义，可是怀疑安义在信口雌黄？” 凤城摇头道：“事实上，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也已经有所察觉。不过，暂时还没有能确定目标人物。我身边的人情况复杂，知道我要出门的人不少。而且也带了不少的侍卫用以防身、凰歌身边的人，就只有桃红几人。桃红几个人都是孤儿，无牵无挂，几乎找不到背叛的动机。” 安义眉头狠狠的皱了皱。轻声道：“依着殿下的意思，若是有动机，就应该被调查是吗？” “你知道什么？”凤城的眉目瞬间在安义眼前放大，把安义狠狠吓了一跳。 安义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下定了决心的道：“桃红和杏黄这两个丫头的确和外界接触较少，也很难有背叛凰歌的动机。可青草，就不一样了。” 凤城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我记得，凰歌是让青草去打理千丝万缕了对吗？” “正是如此！”安义的心里有几分纠结，不知道应该如何言说。 那一缕纠结的模样看在凤城的眼睛里就是另外的含义，寒声道：“我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不过我现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的是，凰歌也失踪了。” “什么？”进门的时候没有看见凰歌，安义的心里就有几分怀疑，如今听到凤城如此言说，一颗心即刻被提到了嗓子眼儿，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道：“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吗？怎么还会失踪了呢？你身为战王，难道连带着保护自己心上人的能力都没有吗？” 安义吼完，才有些后怕。 要知道，她如今吼的可是当朝的战王殿下，赫赫有名的铁血战王，跺一跺脚都会让京城抖三抖的人，还会是将来的皇上。 可让安义更加诧异的是，尽管被安义如此呵斥，凤城竟然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愧疚的道：“你说得对，本王身为战王，居然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实在是无能。” 安义嗔目结舌，结结巴巴的道：“那个，那个，殿下，安义不是这个意思。安义只是一时心直口快……” “心直口快才会说实话对吗？”凤城自嘲的笑了笑，道：“无妨。我知道你这是关心凰歌，才会如此失控的说出这些话。安义，凭心而论，我很感激你如此关心凰歌。那么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在纠结什么吗？” 凰歌失踪的消息让安义的理智离家出走，对着凤城噼里啪啦的就说出了青草对狄龙有非分之想的事情，然后肯定的道：“那个狄龙，殿下也是知道的。我敢肯定，他的身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1240.第1240章 戴罪立功（2） 凤城不可思议的看着安义，半晌，才张了张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你对那狄龙，也有一些不一样的心思吧？你如今在这里说青草，就不怕本王顺过来怀疑你吗？” 安义微笑摇头道：“安义身为郡主，拥有很多。祖父，哥哥，凰歌，昭阳。这些人，都不允许我去背叛。安氏一门忠烈，我骨子里的热血不允许我做出背叛国家的事情。安义之所以说出这些，是因为安义肯定殿下不是那种仅仅凭猜想去做事的人。” 凤城轻笑道：“原本我以为，安耀轩是个能干的，却不想，安氏的巾帼果真不让须眉，倒是我看轻了你了。好，你的提议我接受了。我即刻派人去调查狄龙的行踪。希望，他果真能帮到这件事情。若是如此，你也算是立了一个大功了。” 凤城一边说，一边就将饱蘸浓墨的狼毫递给了安义，道：“现在，我需要名单。” 安义将狼毫搁置在笔架上，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郑重道：“不管在殿下的眼睛里，安义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安义也只承认，安义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这些和官场有关的事情，安义都不会去关注。这一次被派出来，一是安义女子的身份容易混淆视听。二是安义和凰歌的关系。这份名单，是我哥哥整理的京城失踪人口的名单。也只是我离开京城之前。我离开京城之后还有没有其它变动，安逸不得而知。” 凤城接过来草草的看了一遍，迅速收了起来，道：“劳烦你走这一趟了。回去的路上，格外小心。凰歌失踪的事情，不要随便透露出去。另外，告诉你哥哥，我正在着手查这件事情。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凤城在心头默了一下时间，认真道：“我约莫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 安义点了点头就转身出去了，顺便帮着凤城带上了门。 门口的桃红等人一看见安义就围了上来，十分亲热的和她攀谈，言辞中充满了担忧之色。 在谈到凰歌失踪的事情的时候，几个丫头脸上都有悲戚的神色出现，唯一值得让安义怀疑的就是青草。 她只一个劲儿的追问，她来这里做什么。 对于凰歌的事情，她倒是没有桃红和杏黄那样上心。 原本安义对青草就有几分怀疑，如今倒是更加的怀疑了。 如此想着，安义心生一计，叹了口气，道：“我来这里之前，专门去过一趟千丝万缕。魏小姐对凰歌很是惦记，托我给凰歌问好来着。如今这样的情况，我回去了，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对她说了。” 青草的情绪突然有几分激动了，道：“千丝万缕如今怎样？可有什么变动没有？” 安义若有所思的摇头道：“没有啊，看上去一切正常。青草为什么会这样问呢？” 青草有些尴尬的打着哈哈道：“没有，没有，安小姐误会了。在离开京城之前，青草就是负责千丝万缕的事情，如今离开了京城，自然是有些挂心的。” 1241.第1241章 戴罪立功（3） 安义释然一笑，道：“原来如此，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惦记着某人呢。” 因着狄龙的侍寝个，青草对安义的印象原本不是很好，如今被她打趣儿，口气就更加不好了，带着几分情绪的道：“安义小姐说笑了，奴婢只是低贱的下人，有什么资格惦记什么人？” 安义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淡淡的道：“是吗？原本我倒是想要告诉你一个关于狄龙的消息的，如今看着你这样倔强，我倒是多说无益了。” 青草的脸陡然一红，想要开口让安义说，又有些憋不住颜面，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道：“狄大哥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安义脸上再次浮现出诧异的表情，道：“青草你这话说的好奇怪，什么叫做他还好吗？难道他会不好吗？” 青草自知失言，忙挽回道：“安义小姐误会了，我只是习惯性的问候，并没有特殊的意思。安义小姐若果真要一味的曲解青草的意思，那青草也无可奈何了。” 安义笑着安抚道：“你看看你，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居然还当真了。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好不好。只是听着千丝万缕的人说，好像今儿个整天都没有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暂时离开了。只不过，凰歌是他的老板，若要离开，也应该和凰歌说一声才是。” 从始至终，安义的眼睛偶读一眨不眨的看着安义，看着她脸上表情从担心，到释然，再到惆怅，几乎可以肯定，若狄龙有问题，那青草一定会有问题。 而且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事情是安义还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说，青草因着真挚的感情被人利用。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凤城出来的时候，被安义拉到一边不知道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其中凤城的眸光若有若无的落在桃红几个人身上，脸上还露出了思量的表情，似乎是在做什么让人为难的决定。 凤城和安义走过来的时候，安义就对着而青春露出一抹笑容，诚挚道：“青草，我即将启程回去京城。这来的时候，惦记着凰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要回去了，我想着前路漫漫就觉得十分担忧。不然，你陪我一起回去京城好不好？听说你武功格外高强，也算是你保护我一程，如何？横竖如今凰歌也不在这里，你就算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了，我听说千丝万缕一直都是你在打理的。如今的凰家正是风雨飘摇的时候，你若能帮着凰歌打理好了千丝万缕，想必她也会很高兴。毕竟，那算是她在凰家之外，给自己挣来的第一份事业，也是她的另一个家。” 事实上，在安义提出要让她跟着一起回去的时候，青草就想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可想着凤城等人还在身边看着。 若自己表现的太过于急迫了，只怕是会让凤城觉得自己有异心。 1242.第1242章 戴罪立功（4） 拼命的压制着心里的激动，带着几分忐忑的看了看凤城，道：“安义小姐盛情相邀，青草本来不应该拒绝，可就算是小姐不再这里，也还有殿下在这里。安义小姐说说的事情，也不是青草自己就能做主的。还请安义小姐明鉴。” 安义对着凤城扬了扬眉，不无挑衅的道：“如何？战王殿下，看着我不辞辛劳的来探望凰歌却一无所获的份儿上，让青草陪我一起回去吧。若是我在回去的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你怕是很难对凰歌交代啊。” 风。尘没好气的笑了笑：“你都这样威胁我了，我若还不答应，只怕等凰歌回来，真的是要对我不客气了。” 听到这话，青草激动的握紧了双手，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会太过于喜形于色。 可她没有想到，她伪装情绪的本事实在是不是很好，不光是凤城和安义看出来了，就连桃红和杏黄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她情绪的不对劲。 只是在这样敏。感的时候，大家都选择缄默。 原本青草是有机会发现这样的不一样的，可如今的青草只想着狄龙失踪了的事情，无心注意其他人，硬生生的错过了这个机会。 安义和青草才一踏出门，凤城的脸色即刻变得十分难看，将桃红和杏黄两个人唤到身边，脸色难看的道：“你们两个和柳绿青草一起，都是本王选定了送给凰歌的。本王对你们的要求很低，只需要你们对凰歌忠心耿耿。” 桃红和杏黄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这个话题的沉重，忙跪地叩头道：“奴婢用性命保证，对殿下和小姐绝对忠心。若奴婢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虽说凤城的最终目的并不是让两个丫头用这种方式表明忠心，可在看见这两个丫头如此干脆利落的发誓表述忠心，凤城心里还是有几分欣慰的。 就算是青草有问题，好歹这两个丫头还算忠心。 如此，凤城缓缓点了点头，道：“你们的忠心，不管是凰歌还是本王都是十分相信的。如今，本王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 “赴汤蹈火，再所不辞！”两个丫头都明白，此时此刻凤城让她们去做的事情，十之八。九都和凰歌有关。 不管怎么样，凰歌是在她们三人的保护之下还走丢了的，桃红和杏黄心里或多或少的都有几分愧疚，一心想着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戴罪立功。 如今凤城给了这个机会，两个丫头肯定是迫不及待的了。 可当听清楚了凤城的要求的时候，两个丫头的脸色都变得古怪了起来，不可思议的道：“殿下是在怀疑安义小姐吗？” 话音一落，桃红就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摇头道：“安义小姐和我们家小姐情深意重，按道理来说是不会做出有负于我们家小姐的事情。那……” 桃红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摇头道：“难道殿下想要我们监视的人是青草？” 1243.第1243章 低声下气（1） 凤城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了起来，寒声道：“不错，你们此行有两个任务。其一，是保护安义平安到家。从今以后，在凰歌回来之前，在安义身边听候差遣。也方便本王和京城往来信息。另一个，则是监视青草。暗中监视，切不可打草惊蛇！” 桃红和杏黄两个人也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忙对着凤城保证道：“请殿下放心，无论如何奴婢二人都会保护好安义小姐。” 桃红到底年纪大一些，做事情也要更加的谨慎一些，略微沉吟便问道：“敢问殿下，若青草果真有问题，应当如何处置？” 凤城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愤怒的道：“胆敢背叛本王的人，本王一定会让她生不如死。但是切记，能将她活着带回来是最好。如若不能，格杀勿论！只要罪名属实。” 凤城的眼神带着利刃扫过桃红和杏黄，压低了声音道：“本王眼睛里，向来容不下沙子。这件事情牵连到了凰歌，若是你们敢有任何的私心，本网保证，你们一定会死无全尸。” 通常情况下，一个人若是死无全尸，魂魄就不能归为，也不能投胎转世，只能成为人世间孤孤单单的孤魂野鬼，四处游汤。 如同桃红等人，生的时候已经是孤儿，从未体会过家的温暖，若死了也不能投胎转世，依旧只能是个孤魂野鬼，对于她们来说，无异于一种十分严厉的惩罚。 在听到凤城如此言说的时候，桃红和杏黄才意识到，这件事情真的已经到了让凤城忍无可忍的程度了。 凤城如此重视，两个丫头也不管怠慢，答应了下来就径直启程，连带着行礼都没有收拾，直接跟了上去。 两个人离开之后，凤城的身体深深的陷入了椅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幕降临的时候，也不见他动一动，只能看见灿烂如同星辰的眸子在黑夜中熠熠闪光。 有节奏的敲门声让凤城的手指头动了动，暗哑的声音缓缓传出：“进来。” 幽阳带着一身风。尘推门进来，在门外还站着一个影影幢幢的人，看不真切是谁。 或者说，凤城根本不关心那个人是谁，甚至看都没有看那个人一眼。 幽阳走到凤城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才对着凤城无比恭敬的道：“启禀殿下，隐侯前来拜访，求见殿下。” 凤城抬手端起了茶杯，发现杯子里的茶水已然冰凉，略带几分不悦的放在一边。 幽阳赶紧从旁边一直烧着的小炭炉上为凤城斟满热茶恭敬递过去，道：“启禀殿下，隐侯前来拜访，求见殿下，此刻正在门外候着。” 凤城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淡淡的瞥了幽阳一眼，寒声道：“本王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 幽阳愣了一愣，脸上浮现出几分疑惑，明明刚才自己已经汇报过了，殿下怎么还会…… 脑子里虽说如此想着，嘴里还是迅速的做出了反应，将刚才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1244.第1244章 低声下气（2） 凤城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道：“嗯，你说的这个消息对如今的局面来说十分的重要。这样，你即刻回去整理一份名单给我。失踪人员关系背景，以及失踪的时间和地点。记住了，一定是要准确的消息。半分差池都不能有。” 幽阳迅速点头道：“是，属下这就去。” 幽阳转身的同时就看见了站在门外一脸期盼的隐侯，一时间恻隐之心大发，停了下来道：“启禀殿下……” “立刻执行！”凤城明知道幽阳是要说些什么，却硬生生的阻拦了幽阳想要说话的想法，让他到了喉咙口的话都硬生生的堵了下来，难受的很。 可他也知道，凤城如此对待隐侯，一定有凤城的原因。 尽管幽阳并不清楚隐侯和凤城之间的关系为什么会到了这样紧张的程度。 就算是因着隐娘和隐紫两个丫头，也不至于。 看着凤城这讳莫如深的模样，幽阳就知道，就算是自己开口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问了，转身走了出去。 一走到门口，守候了许久的隐侯就不顾身份的拉着幽阳，疾声道：“如何，殿下不肯见本侯吗？” 幽阳瞥了里面不动声色的凤城一眼，带着几分为难的摇头道：“侯爷见谅，殿下并没有说见你还是不见你。不论属下对殿下说什么，殿下都假装没有听见。依我看，侯爷不如先回去吧。等殿下心情好一些了，侯爷再来。” 隐侯脸上的笑容变得格外尴尬，唏嘘着搓了搓手，嘿嘿笑道：“无妨，无妨。你有事就先去忙着，别耽误了殿下的正事儿。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索性在这里等一等。说不定，过一会儿，殿下的心情就好了，就愿意见我了。” 幽阳的嘴张了张想要劝阻，却想着隐侯的夫人也已经失踪，隐侯多半都是为了这件事情来的。 说不定，他手中还有很重要的情报。 殿下是一个分得清楚轻重的人，应该过一会儿气消了就会接见隐侯的了。 如此想着，幽阳给隐侯搬了一张椅子，让他能够坐在门口等着。 约莫一个时辰，幽阳就回来了，隐侯依旧还在门口等着，脸色已经十分难看和急躁，却无可奈何。 远远地见到幽阳过来就快步迎了上来，将幽阳拉到了僻静处，塞给幽阳一锭沉甸甸的黄金，着急道：“麻烦你无论如何也要和殿下通报一声，实在是有很重要的情报要告诉殿下。” 隐侯的遭遇让幽阳十分同情，感受着手中冰凉的黄金，幽阳摇了摇头，将黄金塞回了隐侯的手中，在隐侯诧异的眼神中恭敬道：“侯爷请放心，侯爷在这边候着的事情，属下一定会再次通禀的。至于殿下愿不愿意见你，属下不敢肯定。” 隐侯为难的看着手中的黄金，脸色迅速暗沉了下去，犹如欲雨的天。 在平时，幽阳这样的人，也是没有资格直接和隐侯对话的。 如今的隐侯已经低声下气至此，都得不到凤城的回应，让隐侯的心沉到了谷底。 1245.第1245章 低声下气（3） 压抑的气氛让幽阳觉得难受，对着隐侯抱了抱拳就大踏步的朝着房间里走去，将自己之前花费一个时辰整理好的关系图递给凤城，道：“殿下请过目，这些就是属下整理好的关系图。果真由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大部分的人失踪都是在去寺庙的路上或者寺庙中。” 凤城的眸光闪烁了下，找出安义带过来的名单，仔仔细细的核查了一遍，在上面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写一些什么，许久，才如释重负的道：“这条消息很重要，现在，你去做这件事情。” 许是担心泄漏情报，凤城对着幽阳招了招手，提笔迅速的写下几个字，展示给幽阳看，在幽阳点头确认自己已经领会了所有意思之后，凤城迅速的将写过字的纸叠了起来，扔入火盆中烧成了灰烬。 幽阳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的个性，如今得到了任务就准备转身立刻去执行，却在转身的时候又看见了隐侯，略微犹豫片刻，转过身来，道：“殿下，隐侯已经等候了许久了。或许隐侯手中有十分重要的情报。加上如今诸多事情一并进行，我们人手还来不及调配到位。若有隐侯帮忙，也能帮衬着一些。还请殿下三思。”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凤城的声音冰冷的可怕，让幽阳全身都一阵颤。抖，赶紧跪地叩头请罪，可还没有等他开口，凤城就冷声道：“先办好你的份内的事情再去替别人操心。” “属下知错。”幽阳心头也有几分烦乱，毕竟这次的事情牵连甚广，他急切的希望能有人帮衬着他，尤其是隐侯这般的地头蛇。 可如今凤城不肯，幽阳也无计可施。 就在幽阳打算放弃的时候，凤城却瞥了隐侯一眼，淡淡的道：“人手调配到位，需要多久？” 幽阳心头狠狠一颤，方才凤城才因着人手调配的问题大动肝火，如今若是还说不清楚，幽阳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忙计算了下，迅速道：“回禀殿下，最快也要三天时间。” 三天，已经是幽阳能做到的极限了。 凤城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 幽阳的心在这一刻被提了起来，仿若自己的心都已经被凤城的敲击节奏带着有几分凌乱了。 就在幽阳为自己的命运担心的时候，凤城轻声道：“将隐侯请进来。” 幽阳大喜过望，重重的磕了头，迅速的出去将隐侯请了进来。 幽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隐侯的时候，幽阳分明看见隐侯眼角闪烁的泪光。 到底，为了等待这个机会，隐侯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坐镇一方的侯爷，无论什么时候走出来，那也是跺跺脚都能让封属地抖三抖的人物，居然像个做错了事情急求原谅的小孩子。 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可在凤城这里，一切不可能都会变成可能。 隐侯走进来的时候，眼睛里是带着些许泪花的，看见凤城的第一反应就是跪下请罪：“老臣有罪，求殿下恕罪。” 1246.第1246章 低声下气（4） 按道理来说，隐侯这种身份的人是不需要随时随地对凤城下跪的，可隐侯还是跪了。 由此可见，隐侯是深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 站在隐侯身边的幽阳第一反应是伸手扶隐侯一把，却被隐侯一把推开了，寒声道：“不许扶。本侯做错了事情，自然要承担相应的责任。求殿下恕罪。” 凤城眉目微动，快步起身将隐侯扶了起来，脸上带着薄怒嗔怪道：“隐侯这样见外是做什么？难道是不相信本王？本王方才在想事情，对你有所怠慢，还请谅解。” 隐侯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一般来说，凤城说话的口气越客气，那就代表越疏离。 这很明显不是隐侯想要的结果，他还是希望和凤城能够回到之前那种有话就说，毫无顾忌的时候。 可这个时候明显就不是解释什么的时候，隐侯和十分情绪，迅速的从袖笼中取出一封书信交给凤城，脸上带着一抹愧疚之色的道：“之前的事情，是老臣愚昧，痴心妄想，还请殿下。体谅老臣爱女心切的心情，饶恕老臣这一回。老臣愿意将功补过。” 凤城亲自为隐侯斟了一杯茶，接受了隐侯给的书信，笑道：“隐侯这话说的可就太见外了。爱女之情，乃是人之常情。若有一天，本王有了骨肉，说不定比隐侯更甚。隐侯何错之有？” 隐侯脸色讪讪的，有些尴尬，想要开口说话却看见凤城已经开始在阅读信件了，也只能收起了想要说什么的心思，一声不吭的等着凤城。 凤城看完了之后，对着隐侯挑了挑眉，道：“若是在本王去侯府找你的时候，你就告诉本王这些消息，本王会很感激你的。可如今……” 凤城一边说，一边讲手中的书信递给了幽阳，意思说将这一切都交给幽阳去处置。 幽阳迅速的浏览了一遍书信，脸色古怪的看了隐侯一眼，皱眉道：“实不相瞒，这些信息，王爷已经推断出来了。” “这……这……”隐侯原本以为自己愿意将消息拿出来共享，会让凤城对自己的印象有几分改观，却不想，自己当成个宝贝一样藏着掖着的消息，人家已经知道了。不过才花费了半天的功夫而已。 想当初隐侯为了查到这个消息，可是花费了两个月的时间。 看着隐侯的尴尬，凤城笑了笑，道：“隐侯无需如此。本王对于隐侯的信任，也十分感激。这件事情本王已经授权给幽阳。若侯爷不介意的话，可以尽全力的去配合幽阳。” 隐侯的脸色僵硬了片刻，笑得有几分尴尬的搓了搓手，忙道：“一切但凭殿下安排。” 凤城对隐侯如今的态度也是十分满意的，含笑点头道：“如此就委屈隐侯了，不是本王想要给隐侯什么下马威，实在是幽阳对情报工作有得天独厚的本事。这些事情，就算本王亲自去做。也未必会比幽阳做得好。” 隐侯诧异的看了幽阳一眼，他知道凤城身边的人都是有本事的。 却不想，这个幽阳竟然如此了得。 1247.第1247章 毒酒（1） 如此想着，隐侯对幽阳的轻视之心全数收了起来，对着凤城郑重抱拳道：“多谢殿下给老臣这个机会，老臣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辅助配合幽阳。” 在凤城的心目中，隐侯从来都是一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从一个普通的平明百姓到雄霸一方，颇有威名的隐侯。 隐侯一路走过的路，是凤城难以想象的坚信。 以前的凤城对隐侯的确是欣赏，可那种欣赏局限在对能力的欣赏之上。 如今的凤城倒是能够明白，为什么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凤城都还会愿意相信隐侯。 如此能屈能伸的一个男人，的确值得凤城去尊重。 幽阳和隐侯都是执行力一等一厉害的人，不过是片刻之间，两个原本认识的人就已经熟络了起来。 隐侯彻底的放下了自己隐侯的架子，在幽阳刻意的展示才能之下，两个人勾肩搭背的下去了。 凤城的唇角溢出一抹舒心的笑容。 按照凤城的处事逻辑，隐侯之前的那种处事方法和态度，足够让凤城将他排除在信任的名单之外，足够让凤城再也不会相信他。 幸好，凤城对隐侯，到底不是普通的感情。 战场上以命换命的交情，到底让凤城最终选择了原谅。 也正是此番选择原谅，才让凤城看见了另一个隐侯，值得自己去信任和尊重的隐侯。 如今的凤城基本上能确定凰歌一定是被隐娘姐妹带着去了上古皇族判族的老巢。 至于他们的老巢在哪里，还要靠着幽阳去收集情报，希望幽阳能够快一点的将情报带回来。 原本定好的秦地之行，在这里耽误了一些时间，却也不能再耽误了。 略作安排之后，凤城舍弃了马车，直接选择骑马。 不知道为什么，凤城总有一种错觉，不管他查到了什么，一定要去了秦地，才能找到最终的答案。 因着心头挂着有事，凤城马不停蹄的奔到了秦地。 原本需要十天的路程，硬生生的被凤城奔出了五天。 看着龙飞凤舞的秦地二字，想着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情形，凤城脸上就有几分惆怅。 让他意外的是，秦威王世子，已故秦子婳的大哥，秦子将竟然守在城门口，一见到凤城就即刻迎了上来。 凤城心中狐疑的同时也在暗地里观察周围的情况，在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当的时候，心头就更加的郁闷了。 按照行程，他应该还有三天时间才会到。如今早到了竟然也有人迎接。 一种被人监视的错觉让凤城的脸色一瞬间就难看了下来。 秦子将假装没有看见凤城的脸色，对凤城哈哈大笑着拱手道：“战王殿下大驾光临，秦地真的是蓬荜生辉。子将代替秦地所有的百姓们迎接殿下的到来。” 秦子将身边一个穿着儒袍，满脸皱纹的老学究不停点头道：“为了迎接战王殿下，为了表示秦地百姓们对殿下来巡的欢迎，世子煞费苦心。在得知殿下要来的那一天开始，每天都坚持在城门口等着。” 1248.第1248章 毒酒（2） 凤城挑了挑眉，明显是有几分不信任的笑道：“果真？如此，倒是真的要感谢子将世子的诚恳以待。” 秦子将比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沉稳了许多，许是因着秦子婳的死带给秦子将一些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震撼。 对着凤城这一番言语，他竟然没有太多的情绪，对着凤城笑着拱手道：“殿下作为战王，皇子王孙，肯在这样的时候来到秦地，是我们秦地的荣幸。子将身为秦地世子，未来的秦威王，自然应该聊表寸心。秦地苦寒，风雪颇大，还请殿下移驾王府。为了迎接殿下的到来，王府已经摆好筵席。只等殿下了。” 凤城瞳孔微微缩了一缩。 虽说对于为什么站在城门口的事情，秦子将给出了一个凤城能够相信的答案。 可在看到秦威王府坐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秦地官员，和桌子上那些丰盛的酒菜，凤城的心还是忍不住的去怀疑。 秦子将是可以每天都去城门口等着这。 难道这些官员们也能每天都来秦威王府等候着吗？ 只是如此想着，凤城就敏锐的感觉到了蹊跷。 秦子将似乎是看穿了凤城的想法一样，哈哈大笑道：“殿下一路上赶路十分辛劳，子将昨天得到消息，说是殿下要明天才能到。却不想，殿下今天就到了。幸好子将早有准备，才没有让殿下失望，才没有怠慢了殿下。殿下一路劳顿，饮了这一杯。” 秦子将把酒杯高举过头，双手奉给凤城，脸上带着一抹深重的虔诚。 若非是他眼睛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一抹愤恨出卖了他，凤城几乎要觉得自己一定是判断错了。 秦威王府满门忠烈！ 既然看见了秦子将的小动作，那这一杯酒，无论如何凤城都不会喝。 众目睽睽之下，若风成拒绝了秦子将，那对于凤城的赫赫神威也是大有影响的。 凤城几乎是么有考虑的就将酒杯接了过来，忽略了秦子将唇角那一抹冷笑，另外拿了一杯酒，对着凤城笑得豪爽：“久闻殿下千杯不醉，酒量惊人。正逢子将酒量也还不错，如今有机会，少不得向殿下讨教，也好一醉方休！” 凤城含笑对着秦子将具备，再端着酒杯转了一圈，大声道：“这是本王第一次代天巡行，有幸来到秦地，受到大姐如此热情的款待。本王十分高兴。这一杯酒，本王借花献佛，献给秦地的苍天厚土，感谢苍天庇佑秦地子民，感谢厚土孕育秦地繁华。这一杯酒本王怀着诚挚的敬意，借花献佛，献给秦地的苍天厚土。” 在凤城开始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秦子将就本能的意识到了不对劲。 若是依着凤城如此举动下去，秦子将的一番苦心安排就白费了，下次还要等到这样打机会，估计难上加难。 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程度，秦子将也无力更不敢开口阻拦。 凤城是何等聪明之人，若被他抓到了一丝一毫的把柄，秦威王府都会陷入万劫不复。 1249.第1249章 毒酒（3） 秦子将努力让自己的脸放松了下来，不给凤城看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强撑着笑脸对凤城道：“殿下如此有心，子将代替秦地所有百姓，感谢殿下对百姓们的厚爱。子将先干为敬！” 原本秦子将以为，只要自己提出先干为敬了，凤城一定会陪着自己将这一杯酒喝下去。 却不想，凤城先一步就看穿了秦子将的想法。 在秦子将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凤城手中的酒就已经倾泻而下，倒在了地上。 一阵青烟板着难闻的刺鼻味道让周围所有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有人更是大惊失色的惊恐道：“酒里有毒，酒里有毒。” 在场官员大多争先恐后的将自己手中的酒往地上倾倒。 让大家放心的是，除开凤城那一个酒杯里面的酒，其余的人酒杯里面的酒都是没有毒的。 在场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大惊失色了起来，凤城乃是战王，如今皇上唯一的一个皇子。 所有人的酒都没有问题，唯有他的酒杯里面有毒，这让大家看着秦子将的脸色都变得难看了起来。 凤城意味深长的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嘲讽的看着秦子将，脸上带着惊愕的探寻：“秦世子，可否解释解释？” 秦子将此刻面色苍白，似乎是被这样的情况给吓坏了，嘴唇发抖的对着凤城摇头道：“子将并不知晓此事，还请殿下见谅。不过殿下放心，子将一定会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殿下一个交代。” 凤城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大踏步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子将，环顾了一下周围，寒声道：“既是本王的欢迎宴，如何没有看见秦威王和秦威王妃？难道说，侯府如今是你秦子将在当家了吗？” 秦子将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对着凤城叩头道：“殿下明鉴，子将和子婳自小失去父母，是由祖母和祖父抚养长大。子婳在京城突然遭难，祖父祖母不堪打击，已经病倒多时。如今的侯府，的确是子将在打理一切。酒里有毒的事情，子将的确一无所知，不过，子将肯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如今的侯府已经不安全了，还请殿下移驾行宫，等子将把这一切都查清楚了，再将罪人亲自带到殿下面前，请殿下治罪。” 秦子将的信誓旦旦看上去十分真切，尤其是在提到秦子婳死在了京城的时候，眼眸中的泪水更是让周围的那些官员都狠狠的鞠了一把同情泪。 秦地距离京城更有些遥远，不少秦地子民只知道秦子婳去了一趟京城就死了。 没有几个人知道究竟是为什么而死。 对于秦地子民而言，秦子婳就是他们的小公主。 自家的小公主无缘无故的死在了外头，不少的秦地之命表示对此事无法接受。 如今秦子将一提起，诸多官员纷纷下跪，为秦子婳请愿：“战王殿下英明神武，求殿下为蒙冤的子婳郡主昭雪，还给秦地子民们一个真相。” 1250.第1250章 毒酒（4） 此起彼伏的声音已经将有人在凤城酒杯里面下毒的事情给遮掩过去了。 一时间，大家都在为了秦子婳的事情请愿。 秦子将低垂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阴狠的笑容。 若是在京城，秦子将自然不能把凤城如何。 事到如今，凤城来了秦地。 这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谁都是懂的。 若凤城敢在秦地乱来，秦子将一定有法子让他站着走进秦地，躺着滚出秦地。 凤城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大姐的注意力。 然后双手抬高，缓缓的往下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那些聒噪的官员们的声音就已经消弭了许多，都抬着头看着凤城，如同凡人仰视高高在上的神祗。 许久，凤城才朗声道：“对于子婳郡主的事情，本王也赶到深切的同情和心痛。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无法挽回。本王有必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众所周知，子婳郡主是因着和太子的婚事与前太子发生了冲突，才会被前太子失手刺死。前太子因为这件事情被父皇训斥，剥夺了所有职务，赋闲在家，被禁足。父皇深知这件事情对秦地伤害最大，对秦威王夫妇的伤害也是难以估量，这才派了本王前来巡视，希望借此能够小消弭一些秦威王夫妇的心痛。” 凤城的话说到这里，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丫头，跪在了凤城面前，哽咽哭泣道：“殿下不能这样徇私枉法。” “大胆巧慧，还不快下去？这里那里有你说话的资格？还不快点滚下去。”秦子将快步上前，狠狠的踢了那丫头一脚，转头对风。尘道：“这丫头乃是子婳的贴身丫头，和子婳情谊深重。还请殿下看在子婳的份儿上，对这个丫头网开一面。” 凤城歪着头，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子将，嘲讽道：“秦威王府，还真的擅长做死人文章。秦子婳的如何死的，秦子将你再清楚不过了。秦威王府的家教，居然到了如此不堪的程度，本王也为秦威王的赫赫威名赶到羞愧耻辱。” 巧慧猛然抬头，对着凤城大声道：“殿下不必如此拐弯抹角的为自己的心上人洗白一切。别人不知道这些，难道巧慧也不知道吗？当初若非是凰歌安排了这一切，让我们家郡主撞破了太子殿下和杨家小姐的事情，因此和太子殿下发生了口角，太子这种怎么会失手杀了我们家郡主？” 凤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在一边看笑话的秦子将，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凤楼早已经是废太子，你家的丫鬟口口声声还叫他太子。难道是想要质疑父皇的决定吗？还是说，秦威王府已经嚣张到了这样的程度，连带着父皇的旨意都已经不放在眼睛里了了？” 秦子将浑身一震，狠狠一巴掌摔在了巧慧脸上，厉声道：“贱婢该死，请殿下允许子将亲自处死这个贱婢！” 原本还咋骂骂咧咧的巧慧听到这样的话，脸色急剧变化，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子将，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世子！郡主死在了京城。世子不为郡主讨回公道，将幕后主使凰歌绳之以法，竟然还如此才包庇她。为了讨好战王凤城，不惜牺牲奴婢的性命。原本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可要奴婢这样屈辱的死去，奴婢不服，奴婢不服！” 1251.第1251章 所谓礼物（1） 巧慧一边说，一边迅速的爬了起来，从怀里猛然掏出一个酒壶，对着凤城就扔了过去。 壶嘴洒落在地上的酒水，迅速的腐蚀了地面，地上冒气了一阵一阵的青烟，看上去十分可怖。 秦子将恍然大悟的指着巧慧，大声道：“大胆贱婢，是你在殿下的酒水里面下毒？” 巧慧笑得癫狂，带着一种快意恩仇的爽快感指着凤城道：“是，是我在你的酒水里面下毒，那又如何？” 巧慧毕竟只是一个弱女子，况且还是没有丝毫武功的弱女子。 酒壶才被抛到半空，还没有靠近凤城，就已经被幽阳给接住了。 幽阳将凤城手中把。玩着的装过毒酒的酒杯和接到的酒壶一并递给了另一个身材娇。小，整个都被包裹在披风里面的神秘人。 片刻之后，神秘人沙哑的嗓音沉声道：“启禀殿下，经过属下查证，这酒壶里面的酒和酒杯里面的酒是同一种酒。” 巧慧被两个身形健壮的侍卫压。在地上，头艰难的偏向一边，嘴里吐出血沫子，眼睛恶毒的瞪着凤城，口中不管不顾的呢喃道：“凤城，你该死。你黑白不分，是非不明，。宠。信妖女，你该死。迟早这凤凰江山都会毁在你这样糊涂的男人手中。你以为，那个女人是真的爱你吗？你错了。那个女人爱的是你的权势地位，以及你对他的。宠。爱。你串通那个女人害死了郡主，嫁祸给太子，目的就是为了整垮太子，你就能成为皇上唯一的血脉。你在做梦。你永远不可能成为凤凰的皇上，永远不能……” 秦子将听着巧慧说的越来越不像话了，挥了挥手，让那两个侍卫给拖下去杖毙。 巧慧也是个倔强的姑娘，尽管被人到提着脚给拖出去，口中依旧骂骂咧咧。 那些围观的官员们看到这一切都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的样子。 秦子将故意将杖毙巧慧的地方放在了众目睽睽之下，大家一一边看着巧慧被杖责，一边听着她忍痛大骂，那种怪异的感觉，让现场安静的可怕。 探寻的眼神不断的在凤城和秦子将身上逡巡，希望能知道这两个现场身份最为高贵的男子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巧慧到底是奴婢，就算是她被杖毙，对于那些官员们来说，也和死了一只小猫小狗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们更加关心的是，巧慧临死之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的话，那凰歌就必须接受惩罚。 一个女子，心思如此恶毒，不管怎么样，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而且，凤城将来一定会是凤凰的皇上，若任由他这样。宠。爱凰歌，将来定然会形成妖后祸国一类的惨剧。 不知不觉，大家就已经将凰歌放在了坏女人的行列。 凤城此刻倒是有几分庆幸，幸亏凰歌没有跟在自己身边。 若是凰歌跟在自己身边，一定会在这件事情里面受到莫大的伤害。 那些侍卫将巧慧拖去大门准备扔去乱葬岗的时候，突然发现门口出现了一顶轿子，门口的门帘上写着：“送给战王凤城的礼物” 这几个字。 1252.第1252章 所谓礼物（2） 凤城的身份非同小可，那些侍卫也不敢随意去探寻轿子里究竟是什么，只能惊慌失措的跑进来找凤城。 秦子将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对着凤城拱手道：“如此小事，不劳烦殿下动手，子将亲自去一探究竟。” 秦子将转身的同时，凤城心里突然一动，对秦子将道：“不敢劳烦世子，幽阳，你亲自去一趟。” 秦子将抬手将幽阳拦了下来，对着凤城拱手道：“既然是有人将礼物送到了我们秦威王府，那我们秦威王府自然是要为殿下的安危负责。不如这样，子将派人去将轿子给抬了进来。万一有什么意外，也有子将亲自为殿下鞠躬尽瘁，岂非更美？” 凤城知道秦子将这样殷勤一定心里有鬼，可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自己拒绝，那才显得自己没有底气。 凤城按捺住了心头的激动，对着秦子将颔首道：“如此，有劳世子了。” 片刻之后，那被贴了封条的轿子就已经被抬到了院子里，放在了凤城面前。 秦子将眼角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很快压了下去，对着凤城拱手道：“殿下，您的礼物已经到了，有劳殿下亲自过目。” 凤城徐徐起身，却被幽阳拦住了，道：“殿下，当心有诈。” 秦子将冷笑嘲讽道：“战王殿下若是如此胆小之人，只怕也无法安然无恙的走到今天。殿下，请吧。” 秦子将不惜将激将法都使用了出来，让幽阳更加肯定这其中有鬼，还想再说点什么，让凤城放弃亲自去开启，却被凤城一个眼神制止了。 堂堂战王，若是连带着这点勇气都没有，那也活该被人耻笑。 凤城大踏步走到轿子面前，越走近，心里就越发的不安，当他的手接触到轿帘的时候，整个人都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狠狠一震。 秦子将似笑非笑的看着凤城，道：“这是殿下到了秦地之后收到的第一份礼物，殿下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 凤城脸色顷刻间变得漆黑如鏖，淡淡的瞥了秦子将一眼，其中带着浓厚的警告的味道。 秦子将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那模样，放佛是在告诉凤城，我根本你不在意你的这些威胁。 众目睽睽之下，秦子将料定了风。尘不会太过分呢，只一味的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对凤城诸多挑衅。 幽阳肺都要给气炸了，自从跟在凤城身边之后，幽阳还从未见过凤城受过如此委屈。 幽阳也不清楚，为什么凤城今天的脾气能忍受到这样的程度。 若是以往，凤城一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佛袖而走，可今天，凤城却是破天荒的在忍耐。 幽阳不禁也对轿子里是什么感觉到了好奇。 当凤城的手接触到轿帘的那一瞬，幽阳的心不受控制的狠狠跳了跳，一种不不好的预感将幽阳席卷，让幽阳有种想要即刻带着凤城和那一顶轿子离开的冲动。 “殿下……”可当幽阳才一开口，凤城就已经飞快的掀开了轿子。 1253.第1253章 所谓礼物（3） 不出凤城和幽阳所料，轿子里坐着的果真是凰歌。 凤城大喜过望的进去，将绳索捆绑着的凰歌抱了出来，对着秦子将笑道：“多谢世子为本王准备的礼物。本王不得不说，本王很喜欢，多谢世子。” 看着幽阳带着人迅速的将凤城河凰歌包围了起来，秦子将冷哼了一声，挡在了凤城面前，寒声道：“殿下就想要这样带着她离开吗？” 凤城手脚麻利的将凰歌身上的绳索都解开了，心疼的看着绳索勒出来的淤青，不停的叹息，将堵着她嘴的破布扯了出来，一把搂入怀中，轻声安抚着：“好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歌儿，你已经回到我身边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凤城和凰歌的旁若无人让秦子将怒不可遏，振臂高呼道：“战王殿下，请你公平公正的将你怀里的女人交出来。她必须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 凰歌疑惑的看着秦子将，刚想开口，就被凤城霸道的将她的头摁在了怀中，郑重的对秦子将道：“那个婢女下毒谋害本王，她是受人指使还是果真有隐情尚且不知，世子就着急忙慌的将她杖毙。本王也不追究了，那是秦威王府的奴婢，世子自然有生杀予夺的大权。可正因为她是秦威王府的奴婢，对于那贱婢毒害本王一事，世子是否应该给本王一个交代。一个发了疯的奴婢临死之言，能作为诋毁本王的未来战王妃的证据吗？很明显，不能！” 秦子将寒声道：“殿下这是为了一个女子，不顾整个天下了吗？” 凤城嘲讽的看着秦子将，脸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怜悯，寒声道：“本王要如何做事，不劳烦秦威王世子费心。如今，本王想要离开。巧慧一事，本王会上禀父皇，让父皇圣裁！” 秦子将寸步不让的厉声道：“殿下是想要用皇上来压迫整个秦地子民吗？” 凤城将凰歌紧紧护在怀中，大声道：“秦子婳乃是因为和前太子凤楼之间风月之事被前太子错杀。前太子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还请秦地子民不要如此对朝廷不依不饶。凰歌是本王亲自选定的战王妃。更是得到了父皇和母妃乃是皇太后认可的战王妃，就算本王眼拙，会看错了凰歌，难道皇上，皇贵妃，皇太后都会看错了凰歌吗？” 秦子将脸色猛然一变，还不等他继续开口说话，凤城就已经大声道：“质疑本王，就代表在质疑皇太后，质疑皇上。在座诸位，都是如此胆大妄为之人吗？从来不将皇太后和皇上放在眼睛里吗？” 凤城这一阵呵斥，让那些盲目相信秦子将的人都变了脸色。 大家这才想起来，凰歌可是有皇上赐婚的正牌的战王妃。 若是质疑凰歌，那相当于是在质疑皇上。 周围那些人情绪的变化自然是逃不过秦子将的眼睛，对于凤城如此会掌控人心的事情，秦子将显然也是没有任何准备。 1254.第1254章 所谓礼物（4） 为今之计，只能一口咬定了秦子婳的死和凰歌有关，才能让那些官员再次支持自己。 如此想着，秦子将的情绪就更加高昂了起来，指着凤城怀里的凰歌大声道：“依着战王殿下这意思，凰歌就算是果真犯了错。也不允许人质疑她，怀疑她，否则就是不将皇太后和皇上放在眼睛里了吗？殿下如此做，可有将凤凰的王法放在眼睛里？俗话说得好，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何况，她不过是皇上指婚给殿下的一个女子罢了。就算是前太子凤楼，错手杀了子婳，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凭什么这个女人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殿下您的呵护，拒绝承担她应该承担的罪责？” 凤城的脸顷刻间变成了欲雨的天，看着秦子将的眼神冰冷如铁，寒声道：“秦子将，你是一定要和本王作对吗？” 秦子将对着凤城恭敬俯首道：“臣不敢！臣之下要求殿下不要包庇凰歌，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 凤城大怒就要发作，凰歌却轻轻的拉了拉凤城的衣袖，仰头露出灿烂的笑脸，道：“相信我吗？” 凤城不假思索的点头，在看到凰歌脸上带着几分算计的笑容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凰歌要做什么，忙一把拉着凰歌的手，急切道：“歌儿……” 凰歌微笑安抚凤城，轻声道：“既然你选择了相信我，那就把这件事情交给我去处理。相信我，我一定能处理的很好。” 凤城虽说是担心凰歌，却也不得不选择相信凰歌，抬手轻轻替凰歌拢了拢凌乱的头发，给了凰歌一个鼓励的笑容，道：“去吧。” 在场那么多官员，眼睁睁的看着凰歌和凤城在他们面前大秀恩爱，只觉得那一对璧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和谐的让人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那种你侬我侬的深情缱绻，更是让人不忍心破坏。 就连一直嚷嚷着要让凰歌承担罪责的秦子将都安静了下来，脸上带着一种十分诡异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一切，似乎有些不能相信事情居然会发展成为这样。 在秦子将还没有彻底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凰歌一步一步的走到秦子将面前，对他郑重其事的道：“你虽是世子，可你说话也要拿出证据来。你的确是秦地的世子，我们此刻站在秦地秦威王府中，这里簇拥着的都是秦地的官员，可你秦子将做不到一手遮天。是非曲直，大家的心里都有一杆秤。当今皇上英明无比，他连前太子都能不徇私的处罚。若我果真和子婳郡主的死有关，试问，皇上又怎么会放过我呢？” 秦子将脸色大变，他从来都知道凰歌是一个难缠至极的女子，却不知道凰歌能难缠至此。 基本上只是上下嘴唇吧嗒吧嗒，就已经将眼前的困境改变，让那些官员们都在窃窃私语，看着秦子将的眼神也有几分玩味了。 秦子将的暮光落在旁边面带温柔之色的看着凰歌的凤城脸上，冷笑道：“谁不知道皇上最疼爱的就是战王凤城，后宫里最宠爱的就是漪澜殿皇贵妃。只要这对母子出面，就算是你亲手杀了子婳，也会有人替你顶包。历朝历代，徇私枉法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1255.第1255章 平安（1） 此刻的秦子将方寸大乱，基本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只顾着将秦子婳的事情往凰歌身上安，想着不管如何也要让凰歌摘不干净！ 凰歌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冷笑着看着秦子将，厉声道：“大胆秦子将，如此言说，是在怀疑皇上的公正吗？” 凰歌好容易抓到了这个机会，自然不肯轻易放弃，冷笑道：“当今皇上，爱民如子，公正严明，乃是难得的明君。身为臣子，你竟然敢如此怀疑皇上的公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凰歌的话，掷地有声，那些秦臣们看着秦子将的眼神也变得有几分游离了起来。 虽说秦地是秦威王府的属地，可这天下，到底是凤家的天下。 正所谓，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少秦臣都在揣测，若秦子将果真有二心，自己应当何去何从。 秦子将和凰歌各自都有各自的小算盘，都在盘算着如何让对方举手投降。 秦子将也是聪明人，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凰歌已经毫无压力的抓住了自己言辞之中的破绽之处，若自己还要狡辩或者怎样，一定不能在今天讨到一丝一毫的好处。 非但不能为秦子婳讨回公道，只怕是连带着自己都要佘进去了。 秦子将也是杀伐果断之辈，看清楚了眼前局面，毫不犹豫的对着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道：“秦子将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一介女流，切莫血口喷人！” 凰歌上前一步，灼灼目光狠狠的逼视着秦子将：“是我血口喷人，还是你黑白不分，冤枉好人？我凰家堂堂后族，诗书簪缨之家，岂容你如此污蔑。这件事情，凰家不会就这样算了，一定会去金銮殿上讨个公道！” 凰歌说完，抬手拨开秦子将，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那目中无人的高傲的模样，简直是如同大胜归来的女将军一般威风。 秦子将反应过来的时候，凰歌已经走出几步之遥。 “不许走！”秦子将一怒之下竟然对着凰歌出手。 然还不等他的手沾到凰歌的衣角，凤城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秦子将面前，冷笑道：“世子慎行。今日之事，已然是世子站不住脚，难道世子还想要强行扣留本王的战王妃吗？” 秦子将清楚的知道，若果真要动手，自己一定不会是凤城的对手。 自然，此刻的凤城在秦地，自己倾尽全力也能将之击杀。 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整个秦地都会找到朝廷疯狂的报复。 秦子将的手在衣袖里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多次，才带着苦涩的笑容对着凤城拱手道：“殿下恕罪，子将也是心疼自己枉死的妹妹才会过于激动乃是黑白不分。还请殿下和凰歌小姐大人有大量的原谅子将。” 凤城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秦威王府的庭院深深，目光定在一处被幽暗笼罩着的角落，字斟句酌的道：“若世子果真有心为郡主报仇，让郡主瞑目，那就应该去找那个擅自逃跑的废太子凤楼。” 1256.第1256章 平安（2） 凰歌的声音陡然压低了几分，字字讽刺的道：“莫不是，世子只能欺负欺负我这等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无法抗衡废太子那样的人，即便知道自己的亲妹妹是死在他的手中，也是无能为力？” 秦子将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格如同欲雨的天一样难看，凰歌还犹如不知一一样的冷笑道：“你这等欺软怕硬之辈，实在是不配称为秦威王府的子孙。想必子婳郡主在九泉之下也只会为有了你这样一个哥哥而感到羞耻。” 在秦子将看来，自己已经决定放过凰歌了，可凰歌还这样不依不饶的挑衅自己，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有凤城为凰歌保驾护航，就算是秦子将硬来，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更何况，眼下这些秦臣们，除了自己最亲近的那几个，别的都对自己有了几分看法。 在这个时候和凤城凰歌发生冲突，对他的声名可是相当不利。 虽说秦威王的爵位是世袭，可若是封地超过一半的官员联名上奏，就可以请求朝廷，撤销对爵位的世袭，贬为平民，甚至是更加严重的惩处。 秦子将不肯额不愿意更加不敢让秦威王府的百年基业就这样毁在了自己的手上，只能压抑着心头翻腾的怒气，对着凰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寒声道：“你怎知本世子没有竭尽全力的去追寻废太子？不过朝廷都找不到的人，本世子就更没有那个本事找得到了。劳烦凰歌小姐在有废太子消息的时候通知本世子一声。本世子一定竭尽全力的去帮助战王殿下将废太子缉拿归案。” 凰歌咯咯笑道：“秦威王世子有心了，若到时候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还请秦威王府鼎力相助。” “这是自然。”秦子将挺直了胸膛对凰歌允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掉入凰歌设下的陷进之中。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凤城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重重的拍了拍秦子将的肩膀，道：“世子有心了，世子敢当着秦地这样多人的面做出如此允诺，若本王都不相信世子的忠心，只怕秦地官员都要说本王乃是一个糊涂王爷了。本王这次来了，就会在秦地逗留一段时间，到时候，只怕是要劳烦世子多多费心了。一定会有不少需要世子全力配合和帮助的地方。” 秦子将的脸一瞬间由青转白，再转青，如同调色盘一般的精彩纷呈。 直到凤城都将凰歌带走了，秦子将的脸色都还没有恢复过来。 因着主角的离开，秦威王府的欢迎筵席也就草草的落下帷幕。 看着满地的杯盘狼藉，秦子将的心头十分窝火。 还不等他想到去哪里发脾气，一个浑身笼罩着黑色斗篷里面的人就出现在了他身后，阴测测的道：“这就是你信誓旦旦给本太子保证的结果吗？你不是说，你一定会让凰歌付出代价的吗？你不是说，你会逼着凤城杀了凰歌的吗？可现在呢，你的保证在哪里?” 1257.第1257章 平安（3） 普天之下，有资格自称为太子的人不多，若凰歌和凤城在这里，一定能认得这个人就是他们挖空了心思想要找的凤楼。 若是平时，秦子将看到凤楼也是点头哈腰极尽殷勤，可今天，秦子将受了凰歌的影响，看到凤楼的时候，眼神里竟然浮现出了一抹杀机。 太子自然敏锐的捕捉到了，不可思议的看着秦子将，冷笑道：“秦子将，你是傻子吗？是非曲直，你自己的心里没有一杆秤吗？就凭着那个黄毛丫头随随便便的说两句，你就对本太子心存怨怼，你可对得起本太子对你的悉心栽培？” 秦子将神色淡淡的瞥了太子一眼，寒声道：“太子殿下似乎忘记了，你早已经不是凤凰的太子殿下。微臣依旧称呼您为太子殿下，正是看着昔日太子殿下对微臣的栽培。如今太子落魄，微臣一声不吭不计前嫌的安顿了太子，甚至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太子安顿在秦威王府之中。太子还要让微臣如何？微臣不是神仙，也有自己的七情六欲。” 秦子将说完，甩了甩衣袖大踏步的离开了，那背影颇有几分无奈。 什么叫做一步错，步步错，秦子将如今就是应对着这样一个困局。 站在凤楼身边的人，也是凰歌和凤城的老熟人了。 只可惜的是，这个老熟人换了一张年轻英俊的面孔，正是凤楼身边的管家羊百里。 如今的凤楼失魂落魄，格外狼狈，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好像是不顺心的。 相比之下，白衣飘飘羽扇纶巾的羊百里倒是显得更加的出挑了。 凤楼自己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身边的那个不起眼的管家，居然变得比自己还要出色了。 最开始的时候，不管是有什么事情，都是羊百里腆着脸来问封路。 如今，大多数的事情倒是羊百里在安排，凤楼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了。 事实上，凤楼根本没有多少摇头的机会。 可以说，如今的凤楼已经被羊百里给架空了一切权利。 可复仇心切的凤楼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心想着只要凤城死了，他作为皇上唯一的血脉，就算是犯下了天大的过错，都是应该被原谅的。 凤凰的帝位，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一定是他的。 “百里，现在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才费尽心机的抓到了凰歌。如今倒是被凤城轻而易举的带走了。苦心孤诣的布置了这样久，竟然是这种结局，本太子不甘心。”凤楼的情绪有几分失控，激动之下斗篷掉了下来，露出一头斑白的头发。 短短时间，太子就从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变成了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羊百里无奈的叹了口气，耐着性子不屑道：“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没了就没了。带着凰歌在身边，凤城做什么事情都不能得心应手，必须分心照顾凰歌。对我们而言，也未尝不是好事。再说了，我们还有那么多棋子可以使用。眼下当务之急，可不是凤城或者凰歌。” 1258.第1258章 平安（4） 太子的心思有些乱，几乎是不带任何犹豫的摇了摇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百里，你一定要教我。我一定要赢了这一次。本太子苦心孤诣的经营了这么久，准备了这么多，必须要赢。” 羊百里将心头的那一抹鄙视压了下去，沉声点头道：“殿下放心，属下会认真控制剩下的那些棋子的。如今秦子将的情绪被凰歌的那些话影响，或多或少对我们有几分意见。若殿下不介意的话，可以去安抚一下秦子将。毕竟，秦子婳的死，和殿下还是有很直接的关系。这段时间他一直将这一份仇恨压着，那是因为有凰歌在殿下面前为殿下挡着。如今凰歌和秦子将把话都扯开了说，秦子将对凰歌的仇恨自然不比之前了。此消彼长之下，殿下就要多费一番心思了。” 凤楼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掌控人心的事情，尤其是以他的身份，让他纡尊降贵低声下气的做这种事情，对于凤城来说，简直是对他的侮辱。 然而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羊百里这样说的时候，凤楼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凤楼：“去吧，去找秦子将吧。如今这样的情况，是离不开秦子将的。” 凤城和凰歌猜到了凤楼会在秦地，却没有想到他的胆子居然大到这样的程度，竟然敢躲藏在秦威王府之中。 两个人一路回到驿馆，凤城都不许凰歌开口，将她的头紧紧的摁在胸。前，似乎是要真切的感受一下凰歌的存在。 凰歌明知道凤城这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可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道：“凤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嘘！”凤城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斩钉截铁的道：“别出声，让我安静的感受一下，感受到你的呼吸，感受到你的体温，确定你已经回到我的身边。” 原本凰歌是很坚持的想要说自己这段时间的遭遇的，可听到凤城如此言说，凰歌的心顷刻间软的一塌糊涂，乖乖的点了点头，如同一只乖巧的小兔子一般依偎在凤城的怀中，听着他的心跳声。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心跳声变成了催眠曲，随着马车轻轻的摇晃，凰歌的眼睛竟然闭上了。 在凤城为凰歌的安静感觉到奇怪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凰歌已经睡着了。 或许是这两天的凰歌太累了，精神高度紧绷的缘故，在凤城怀里的凰歌，睡得格外安稳。 因着凰歌睡着了，凤城特别吩咐车夫将马车赶到了房间门口，亲自将她抱了进去。 可就算是这样，凰歌都没有一丁点儿的感觉，直到在被凤城盖上了被子，都还睡得很沉。 看着凰歌在睡梦中都皱着眉头，凤城的心都狠狠的揪痛了一把。 只觉得，凰歌这样跟着自己，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 可若要让他放手，他又绝对不可能。 坐在凰歌的床边，贪婪的看着凰歌那熟悉的容颜，心头在祈祷着，希望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顺利。 1259.第1259章 地道（1） 凰歌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半夜，等凰歌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凤城坐在床边，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道：“你醒了？饿了没？我让厨房准备了清粥和小菜，这就给你拿过来。” 凰歌一把拉着凤城的手，笑着摇头道：“这些事情，何苦你亲自去呢？你吩咐一声，他们也就送过来了。” 凤城轻轻拍了拍凰歌的手，道：“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你先躺着，我去去就回。” 凤城步履匆忙，话音落下的时候就已经在门口了，回头匆忙对着凰歌笑了笑，就转身出去了。 那干脆利落的模样简直就是及急不可耐。 凰歌心头十分明白，这是凤城表示对她的爱恋和关心的一种方式。 躺在床上，凰歌将这段时间的经历再次梳理了一下，希望能尽可能的将那些有用的情报梳理出来。 等凤城亲自把饭菜端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凰歌那若有所思的模样。 快步上前将饭菜放在桌上，关切道：“歌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凰歌快速回过神来，快速摇头道：“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只是在想，这段时间的一些经历，想要把有用的信息提取出来。” 凤城心疼的梳理了下凰歌的头发，轻声道：“傻瓜，你现在最要紧的不是什么提取信息，而是保重自己的身体。只有你把你自己的身体保重好了，你才能更好的帮我整理好这些消息，对不对？” 凰歌扬起脸，认真点头道：“嗯，你说得对。” 看着凰歌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用餐，凤城忙抬手阻拦了凰歌的动作，柔声道：“你别动，让我来。” 凰歌眨巴了两下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疑惑道：“你这是准备喂我吗？” 凤城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含笑道：“有何不可？” 凰歌忙伸手过去准备接过碗，嗔怪道：“你是堂堂战王，如何做的这种伺候人的事情，快给我吧。” 凤城认认真真的看着凰歌，道：“我是战王，却也是你的未婚夫。未婚夫亲自照顾自己的未婚妻，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快去躺着，别乱说话。当心我不高兴了。” “可是……”一直就知道凤城是个无比贴心的男子，却不想竟然贴心至此，凰歌一时间有些接受不过来，却也不得不点头接受了凤城的好，心头洋溢着感动。 凤城更是霸道无比的道：“没有什么可是，本王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来，张嘴。” 许是凤城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动作不是特别的熟练。 可在半碗粥下肚之后，凤城的动作看起来就熟练多了，每次都能准确的拿捏好凰歌吞咽的时间，两个人的配合倒也是天衣无缝。 平时，凰歌用膳也就是一刻钟的时间，也不知是不是今儿个心情特别好的缘故，这一顿饭居然用了小半个时辰。 看着凤城心满意足的样子，凰歌忍不住笑道：“服侍人家用膳，就让你这么高兴？” 1260.第1260章 地道（2） 凤城轻笑道：“你明知道我笑的是你，你还说我。你这几天累坏了，现在，躺着。” “可是我有很多话想要对你说。”凰歌心里还是惦记着那些事情，心里想着早一点告诉凤城，也能早一点帮着凤城把事情给解决了。 凤城拍了怕手，就有人进来将吃剩下的残羹冷炙收走。 凤城毫不客气的跨上了凰歌的床边，格外霸道的道：“我又没有说不让你说，现在这样，说吧。” 凤城一把就将凰歌搂入怀中，依旧将她的头摁在自己左边胸口处，让她听着自己坚定有力的心跳，穿地给她自己始终都在她身边的信息。 凰歌安心的在他怀里动了动，才轻声道：“隐娘和隐紫的事情，你应该也调查出来了。你也不要怪她们。说起来这一对姐妹也是至情至性之人。虽说我这一路上颠簸得难受，可也好在她们对我的倾力照顾，才没有让我受多少苦。她们是为了救他们的母亲。” “嗯，这些，我都知道了。”凤城心疼的看着凰歌，嗔怪道：“她们姐妹如此对你，你却还为她们说话，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对你有半分感恩。” 凰歌唇角微微上扬，含笑道：“我做这些，也不是为了让她们感恩才这样做的。我只是觉得，他们姐妹俩也不容易。帮着娄曼青欺骗了我，却没有如愿以偿的救出她们的母亲，最后还让自己都身陷囹圄。如果有机会，救救她们母女三人，好吗？” 凤城安抚着凰歌的情绪，点头道：“好了，你放心吧。我会努力去做的。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很多，不仅仅是她们母女三人，还有很多别人，也在这件事情的牵扯之内。对了，蓟州距离这里的路程不远，虽说你是比我先一步离开，可也不至于这样快的就能到达秦地。你是怎么过来的？” 凰歌忙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和你说的重点了。一路上我都被人蒙着眼睛，根本看不清楚外面是什么。不过，我还是耍了一些小心眼儿。有一段路马车无法通行的时候，我下来走路，感觉是在十分逼仄的空间里面，周围的空气十分的潮湿，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地道之中。我甚至还能听见水滴滴落的回响之声。” “你的意思是说，地道？”凤城只觉得自己有可能听错了，或者是凰歌而理解错了。 而凰歌在听到凤城如此言说的时候，竟然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很有可能是地道。也只有地道，才能解释为什么你日夜兼程的赶路，我还能比你先到。” “从蓟城道秦地，一路多丘陵，时而不时的就会走一段盘山路，十分的耗费时间和脚程。若是挖地道，只要方向是正确的，那就可以避免走许多的冤枉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了，不管是之前查访上古皇族毒族，还是后来找寻废太子凤楼，我们都从未找过地底，却不想，下面竟然还别有洞天，藏有乾坤。”凤城一边说，一边认真的捧着凰歌的脸，深情道：“歌儿，你真聪明。这样难解的问题，居然被你这样就解答出来了。若非是你，我只怕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到他们居然会躲在地地下。” 1261.第1261章 地道（3） 凰歌含羞轻声道：“你也不必过于夸奖我，我这能解出来，也是偶然。而且，另外还有一个消息，倒是比这个消息更加重要。” “你说。”听到凰歌判断消息更加重要，凤城简直是一下子就来了精神头，瞬间直起了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认真道：“是什么消息，竟然比他们的路径更加重要？” “地道的出入口。”凰歌唇角洋溢着肯定的笑容，轻声道：“尽管全程我都被蒙着眼睛，可我依旧能凭借着边上的一些特殊的特诊来辨别自己身在何方。在地道的入口和出口，我分别都闻到了很浓重的檀香的味道。” “寺庙？”这个消息对于凤城来说，如同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的愉快，凰歌说的这些，正好和他手中掌握的情报结合起来，倒是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的拉个清清楚楚了。 凰歌不知道凤城已经查到了寺庙这个线索，十分兴奋的对着凤城点头道：“对的，寺庙，而且我还隐约听见僧人撞钟的声音。” 凤城带着鼓励的点头道：“然后呢，你能确定寺庙的位置吗？” 凰歌努力的思索了一阵，摇头道：“我不能确定准确的位置，不过我能说个七七八八。” 凤城高兴得不得了，又担心过于兴奋会影响到凰歌的判断，忙道：“那你仔细想一想，想到你能确定的程度告诉我。说不定，还真的能靠着你给我的信息，找到他们的巢穴所在。” 凰歌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轻声道：“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巢穴，我不知道，我尽量的去回忆，把我能确定的消息告诉你。普通的寺庙都建在半山腰或者是山顶。可我眼睛被蒙上之后，就没有感觉太大的坡度。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没有感觉到阶梯。因为从眼睛被蒙上之后的一刻钟，就乘坐了马车。若是地道的话，那地道的大小起码能容得下一辆马车。我特别探寻过马车的大小，是那种经过特殊改良之后的马车。很小，只能供一个人乘坐。甚至没有房间里的那个椅子宽阔。” 凤城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地道修建本来就不容易，加上还要让马车经过，那马车也只能是特殊制造的马车了。你的意思就是说，不是在山顶或者山腰上的寺庙。” 凰歌沉吟半晌，摇头道：“有可能也不是寺庙……” “除了寺庙，那还有什么地方能有檀香味？和僧人撞钟的声音。”凤城对凰歌情绪的反复也有了疑问。 凰歌沉吟摇头道：“檀香味我是十分肯定的，可僧人撞钟的声音，我无法百分之百的肯定。所以，我也不能肯定是在寺庙，也有可能是庵堂，或者……” 还有一个词，在凰歌的脑海里跳跃着，却始终不肯跳出来，让凰歌心头十分着急却无可奈何，许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道：“这个词，我突然想不起来了……应该是什么来着……” 1262.第1262章 地道（4） 看着凰歌的焦急，凤城十分心疼，忙倒了一杯水给她，关切道：“别着急，慢慢想，能想出来就想，实在是想不出来，也不要勉强自己。横竖，你已经给了我很重要的信息了。” 凰歌焦急摇头道：“不对，不是这样的，我想不起来的那个消息，我感觉才是最要紧的，真的，你相信我。” 凰歌着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凤城的手腕儿，带着哭腔道：“真的，相信我。” 凤城一把将凰歌拥入怀中，信誓旦旦的道：“好，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不过，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等你把问题的关键想清楚了再说，好吗？你现在太紧张了，你先休息一下，说不定，你休息一会儿，问题的关键就会冒出来了。” 凤城一边说，一边主动扶着凰歌躺了下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安抚道：“别担心了，放松一点，乖乖的闭上眼睛，乖乖的……” 随着凤城的安抚，凰歌的眼睛果然闭上了，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如同睡美人一般的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凤城唇角露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心头第一次觉得，若他不是这个所谓的战王，凰歌跟着他，会不会没有这么辛苦。 还不等凤城起身离开，躺在床上的凰歌突然大声叫喊道：“我知道了，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了。是佛堂，是佛堂，大户人家的佛堂！那个声音，不是寺庙里面敲击的钟声，而是钟鸣鼎食之家用膳的钟声！” 凤城目瞪口呆的看着凰歌，带着几分疑惑的道：“此话当真？” 凰歌急切的抓着风。尘的手，认真点头道：“当真，绝对当真。用大户人家的佛堂作为地道的出入口，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一来钟鸣鼎食之家大多非富即贵，就算是官府要搜查，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就算是果真找上门去，也方面那些里面的人得到消息逃走。二来，上古皇族判族隐匿多年，多少也能发展出一些显赫的人物，用那些人物的官邸作为遮人耳目的法子，也未尝不可啊。” 凤城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不可思议的道：“按照这样的想法……能被称为钟鸣鼎食之家的人家也的确不多，家里有佛堂的就更加不多了……” 凰歌有些忐忑的点头道：“也不知道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是否能给你带来一个比较重要的消息。若能，也不枉费我这样辛苦一趟了。还有就是，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这一次过来秦地的人，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还有别人。具体还有些什么人，我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大多都是老弱妇孺。而且，还都是信奉鬼神的老弱妇孺。” 凤城将随身携带的名单递给凰歌，沉声道：“你的消息十分准确，你看了这个，就知道了。” 凰歌快速展开看了，眉头紧皱道：“这么多人失踪？他们这是想要利用这些人来逼着那些官员反抗你吗？” 1263.第1263章 一条直线（1） 凤城苦涩摇头道：“我不知道，不清楚，也不敢去想。如今能做的，就是依照你提供给我的消息，去查。上古皇族后裔是不会亲自去挖地道的，定然会去找一些民工。为了防止消息泄露，我敢肯定，那些民工一定都被杀人灭口了。” 想到这里，凤城似乎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精神奕奕的大声道：“幽阳，即刻秘密调取各地呈报的失踪人口案件。” 幽阳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凤城想要的案件多多少少都会和目前正在查的案子有关，即刻马不停蹄的就去了。 凰歌眉头诧异的看着凤城，道：“你是想要通过探查那些失踪民工的家庭住址来确定地道口的大致方向吗？” 凤城抬手刮了刮凰歌挺翘的鼻梁，笑道：“知我者，凰歌也。正有此意。按照你的说法，那样规模的地道，一定需要不少的人手去修建。不管那些民工是死是活，都会有迹可循。只要找到那些踪迹，就好办了。而且你有没有发现一个很巧合的现象？” 凰歌眉头微皱，摇头道：“我倒是没有你那么细致的心思，还能去发现什么巧合。再说了，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隐娘姐妹设计带走了。” 提到隐娘，凤城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凰歌赶紧岔开话题，道：“对了，你说什么巧合的现象，你说给我听听看，说不定，我还能给出你一些建议呢？” 凰歌都不主动纠。缠，凤城也乐得清静自在，忙点了点头，道：“你且先坐着，我去拿地图。” 片刻之后，凤城将地图悬挂在卧室之中，手头依旧是那一只用以在地图上标注的笔，将幽阳整理出来的消息递给凰歌，道：“你帮我念这上面的人消失的地点。若我没有猜错，那一定就是你所走过的那一条地道的路径。” 凰歌想也没有想的道：“那条路我是没有感觉到有多少弯路，除非是缓缓转弯，否则应该是一条直线。我在蓟州消失，出现在秦地。你不妨先在蓟州和秦地之间画一条直线，然后再看看。” 凰歌话音落下的瞬间，凤城就已经将直线画好，脸含笑容的看着凰歌，道：“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凰歌点了点头，从第一个失踪的隐侯夫人开始念，一直到秦地失踪的秦地郡守。 约莫半个时辰，才将那些人失踪的地点都标注完毕。 两个人看着地图上那些殷红的点，有几分惊讶。 原本凰歌只是猜测，却不想竟然被凰歌猜准了。 那些人失踪的点，正好就在从蓟州到秦地的这一条线上。 基本上有官员的地方，都会有人失踪。 凰歌情不自禁的起身，认真的研究着地图，轻声呢喃道：“听说京城也有人失踪……” 两个人的目光顺着蓟州往京城扫了过去，赫然发现京城，蓟州，秦地，居然在一条直线之上。 凤城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大声道：“果真如此！歌儿，你帮了我一个大忙。” 1264.第1264章 一条直线（2） 面对凤城的夸奖，凰歌笑得格外羞涩，轻声道：“怎么能这样说呢？分明是你自己想到的，我不过稍加润色罢了。” 凤城爱怜的搂着凰歌，脸上带着无比欣慰的笑容，道：“不管怎么样，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更好的去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也才能把我想到的事情做的更好。歌儿，谢谢你。” 知道凤城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方式表达对自己的喜爱，凰歌倒是也不吭声，就算是默认了凤城的想法。 都说小别胜新婚，虽说凤城河凰歌还没有真的结婚，可到底两个人也是情深意笃，这短暂的分别，带给两个人的是更加的珍惜彼此。 此刻，凰歌是否记得过去的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如今的凰歌，已经把自己的全部的爱情和信任都交给了凤城。 凤城对此格外满足，脸上挂着的笑容几乎都能将凰歌融化。 就在两人心满意足的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时光，门外就有人说秦威王世子秦子将来了。 凰歌带着几分不屑的撇了撇嘴，冷笑道：“秦子将，他来做什么？难道还要来找茬不成？” 凤城轻轻握着凰歌的手，笑道：“放心，不管他是来做什么的，都不会有机会伤害到你。有我在，他不会有任何机会的。不过歌儿，之前在蓟城发生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了。不管在什么时候，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亲自来处理。一定要相信我，知道吗？” 凰歌调皮的吐了吐舌。头，带着几分呆萌的笑道：“就是因为知道若是你知道这件事情了，一定不允许我去涉险，我才自作主张的。而且最坏的打算就是他们抓住我来威胁你。事实上，也是如此。只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利用秦子婳的死来说事情。毕竟，秦子婳都死了这么久了。而且也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事情和我有关。秦子将这一次，算是失算了。” 凤城不赞同的摇头道：“你说的这一点，我不赞同。我并不觉得这一次失算的是秦子将。我甚至不觉得，秦子将有这么大的本事来算计这件事情。我一直都觉得，在这件事情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实力更加强大的推手。或许，我现在能查到的这些消息，都是他想要告诉我的消息……”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将凤城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有几分不好了。 凰歌的眉心也是狠狠一跳，一把抓住凤城的手腕儿，皱眉道：“你说的这种可能也是有的。可能性也还算很大。秦子将我也见过，的确不像是如此心思缜密之人。另外就是，抓我走的人很明显是上古皇族判族之人。而秦子将怎么会和上古皇族判族之人搅合在一起。我若没有记错，因着秦子婳的缘故，他可是和太子统一阵线……” 凰歌一边说着，眼神就看着凤城，美目中浮现出一抹担忧之色，轻声呢喃道：“凤城，你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被我不经意间猜到了真相了吗？” 1265.第1265章 一条直线（3） 凤城脸色难看的看了看外头黑压压的天，沉声道：“说不定，还真的被你误打误撞的猜到了真相。如果是这样，那一切也就说得通了。凤楼最近的反常行为，以及太子从天牢逃出来的事情，都不是太子府那一帮原有的蠢奴能做出来的。我们可能都忘记了一个重要的人，羊管家，太子府那个来历不明的羊管家。” 凰歌掩唇惊呼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羊管家有可能是上古皇族判族之人？一直潜伏在太子身边？” “这种可能性极大。巴格娜的事情发生之后，曾经通缉过羊管家，可最后却一无所获。后来凤楼身边又出现了一个人，比羊管家更加年轻，手腕儿更加毒辣。对太子府也是十分的熟悉，同样深得太子器重。后来凤楼入狱，也没有找到那个人。另外，当时负责抄太子府的人说。太子府根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甚至财物古玩也少得可怜。按照凤楼那种嗜钱如命的性子，他的府邸应当是金碧辉煌的。再者，太子府我们都是去过的，其奢华程度，可见一斑。”凤城一边说，一边就肯定了凤楼身边的羊百里就是上古皇族判族之人。 凰歌面色忧虑的道：“那依着你这样说，秦地起飞是上古皇族的老巢？我们此行不是太危险？” 凰歌一边说，一边紧紧抓着凤城的手，紧张道：“这里太危险了，你还是先回去。让幽阳他们在这里调查就好。再不然，我也可以在这里替你调查事情。总之，就是你必须走。” 凰歌对凤城的紧张和关心让凤城的心头淌过一阵暖流，轻轻的抓着凰歌的手，认真道：“歌儿，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心疼我。可是我也想告诉你。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更加不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涉险。” “可若如你所言，对方是故意泄漏消息给我们知道。那一定就是设了一个圈套在等着你。你不可以去。”凰歌紧张的抓着凤城的衣袖，脸色涨得通红，一心不想让风。尘留在这里，担心凤城会有任何意外发生。 凤城反握住凰歌的手，轻声笑道：“歌儿，你对我的担心，我心里都明白，那我问你。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让你回去，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能答应吗？” “自然不能，生同衾死同穴。”凰歌眉目坚定的道：“我是不会和你分开的。” 凤城低声笑道：“这不就对了。你有你必须要留在这里的理由。我也有我必须要留下来的原因。” “我没有……”凰歌刚想要否认凤城说的那所谓理由，就看见风。尘刚连上戏谑的笑容，轻声道：“歌儿，你确定你是没有必须要留下来的理由吗吗？” 凰歌到底不习惯在凤城面前撒谎，只是略带凌厉的眼神，就已经让凰歌带着几分羞愧的低下了头，轻声呢喃道：“你怎么知道的？” 1266.第1266章 一条直线（4） 凤城笑着揉了揉凰歌乌黑柔亮的秀发，轻声道：“傻瓜，你以为，你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就会永远都不知道吗？我知道那娄曼青给你写了书信，也知道他用凰家的商铺的房契和田庄的地契和你作交换，逼着你来。我不说，只是相信你而已。所以这一趟，我们都不走。我们一起解决我们所面临的事情，你的，我的。” 凰歌的眼泪顷刻间喷涌而出，之所以不肯把事情告诉凤城，无非就是担心凤城会阻拦自己去涉险。 可如今凤城对自己的纵容竟然到了这样的程度，凰歌的心又一次的被凤城震撼了。只觉得，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旧俗选择了凤城。 在自己记不住所有的前程往事的时候，选择了相信凤城。 许久，凰歌才平复了内心的情绪，纤细的手指在凤城的手心里轻轻的抠动着，小声道：“秦子将已经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了。你确定你不去见他吗吗？” 凤城轻声笑道：“谁说我不去见他了？走，我们一起去。我也想要知道，这位秦威王府的世子，在做出了那等事情之后，还有什么颜面亲自来找我们。也不怕我们给他下不来台吗？” 凰歌抬手戳了戳凤城的胸口，道：“小家子气的男人。人家不过是为了妹妹报仇，也算是名正言顺你了。若传扬出去，也是美名远扬。好歹，人家是兄妹情深。而你……” 凰歌说到这里，唇角就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在凤城探寻的目光中，轻笑道：“你呀你呀，你这是被美色所迷……” 凤城没有想到凰歌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情不自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胸膛上下鼓荡着，轻轻将凰歌的头摁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呢喃道：“歌儿，歌儿，本王的歌儿。本王要如何心疼你才好呢？” 不管凤城说这话是有几分真心，横竖凰歌心头是感动的。 两个人携手走到大厅的时候，秦子将已经有几分不耐烦了。 一看见凤城河凰歌的身影就摆出了一副很不高兴的架子，冷笑道：“这就是战王殿下的待客之道？” 凤城扬了扬眉，下巴也跟着微微抬起，倨傲的道：“秦威王世子有礼。本王的凰歌之前在秦威王府受到了惊吓，本王一直在替本王的未来王妃压惊。有怠慢之处，还请世子见谅海涵。” 身为战王，如此有礼的对秦子将说话，还是头一回。 秦子将一瞬间都懵逼了，根本不知道应当如何应付，只傻愣愣的看着凤城。 眼睁睁的看着凤城带着凰歌在主位上落座，慢条斯理的抿了茶，才道：“不知道世子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秦子将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冷哼了一声，带着倨傲的冷笑道：“本世子自然是为着战王殿下的未来王妃来的。” 早在还没有进门的时候，凰歌就看见了院子里堆积如山的礼物，冷笑道：“若是来赔礼道歉的，就不必了。” 1267.第1267章 扬美名（1） “你！”秦子将的脸都扭曲了，霍然起身，愤愤不平的指着凰歌，大声道：“你以为你是谁，若非你是战王殿下的未婚妻，你以为本世子会多看你一眼吗？如今本世子亲自前来道歉，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敢对本世子如此呼呼喝喝。你是活腻了吗？” 对于凤城而言，凰歌一直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自己对她说话都不舍得大声。如今居然被这个秦子将给呵斥辱骂了。 凤城一瞬间就不高兴了，冷笑道：“的确是有人活腻了。秦威王世子，请注意你的言辞。你如今是在本王的行宫之中。” 秦子将原本就是冲动易怒之人，若非是被凤楼威逼，秦子将也是不肯来为凰歌道歉的。 首先是被眼巴巴的晾在这里等了这么久，然后又是被凰歌如此呛声，秦子将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顷刻间就爆发了。 如今见到凤城如此强势的站出来保护凰歌，秦子将的情绪一瞬间就萎靡了下来，带着几分尴尬的低声道：“殿下息怒，子将不是这个意思。子将诚心诚意来道歉，凰歌小姐却如此对待子将，子将心有不平，这才冲动之下说错了话，还请殿下看在子将诚心诚意的份儿上，饶恕子将这一回吧。” 凤城瞥了秦子将一眼，抬手轻轻握住凰歌的受，意味深长的看着秦子将，冷笑道：“饶恕你还是不饶恕你，就要看本王的歌儿心情如何了。” 凤城一边说，一边对着凰歌扬了扬眉，道：“歌儿？” 凰歌撇嘴，轻轻抠着凤城的手心，哀怨的叹了口气，十分委屈的嘟囔道：“凰歌的性子，殿下是知道的。凰歌从来都不愿意和别人为难，如今是世子要为难凰歌，凰歌若是就这样选择原谅，只怕世人都要嘲笑凰歌辱没了殿下威名了。若果真如此，倒是连累了殿下，当如何是好？” 秦子将的脸狠狠的抽了抽，梗着脖子耐着性子深深的吸了两口气，道：“依你看，该当如何？本世子要如何做，才能消弭了你的怒气？” 凰歌一双潋滟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秦子将，带着几分委屈的咬着下嘴唇，低声道：“世子如此凶悍，凰歌不知应当如何应答。” 看着凰歌装模作样的样子，秦子将几乎气的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这个凰歌，分明是借题发挥，存心整治自己。 如此想着，秦子将心头的怒气更甚了，却不能发作，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反复的吸了好几口气，对着凰歌拱了拱手，道：“凰歌小姐，子将此番真的知错了。还请小姐看在凰家老夫人和子将祖母的情分上，饶恕子将这一回吧。听说子婳在京城，多亏了凰歌小姐的照顾。凰歌小姐就算不看活人的面子，也还要看着死人的面子，就让这一篇翻过去吧。” 看着秦子将把秦威王妃搬出来，死了的秦子婳也搬出来，凰歌心头就浮现出一抹冷笑之色。 1268.第1268章 扬美名（2） 这男人不要脸的时候，还真的是太不要脸。 凤城也没有想到秦子将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含笑意的看着凰歌，意思是一切都交给她去处理。 事到如今，凰歌也不好太过于刁难秦子将，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世子如今都诚心诚意的道了歉了，那我若是不大慈大悲的原谅世子，岂非显得我太过小气了。” 秦子将的唇角狠狠的抽了抽，半晌才抽出一句话来：“依着凰歌小姐这意思，是原谅秦某人了？” 凰歌眼睛忽闪忽闪的点了点头，道：“我以为世子是个聪明的，却不想，是凰歌高估了世子，我都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难道世子都没有听懂吗？” 被凰歌如此侮辱，秦子将的脸上知乎挂不住。 碍着凤城的面子，秦子将再也不敢放肆，只能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头，不敢表露出来。 凰歌也不是那种喜欢落井下石的人，瞧着秦子将也差不多了，也就松了口，含笑道：“世子的心意，凰歌领了。那些礼物，凰歌倒是没有精力去打理。一来呢，京城路途遥远，我若是搬回去京城，也是舟车劳顿的费时费力。可世子都眼巴巴的送过来了，我若是不接受，岂非是对不起世子。既如此，那我级怀上接受了吧。只是，还有一件事，想要劳烦世子帮忙，也不知道世子，肯不肯帮这个忙。” 凰歌话音落下的时候，凤城的眸光就恰到好处的落在了秦子将的身上，含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秦子将浑身一震颤。抖，忙拱手道：“但凭吩咐。” 凰歌咯咯一笑，轻声道：“这吩咐二字，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当的。世子放心，凰歌对待身边人可从来不吝啬。这件事若是办成了，也少不了世子的好处。那外头的礼物，我估摸着也值不少的银子。礼物不容易带，那银票却是容易的。凰歌想麻烦世子将那些礼物尽数变卖成银票。作为报酬，凰歌会从收入中抽出一成给世子，如何？” 秦子将目瞪口呆的看着凰歌，他不是没有想过凰歌会给他难堪，可他没有想过凰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作为凰家的家主，未来战王妃，居然对铜臭之物如此感兴趣…… 秦子将身为世子，也从未做过如此投机倒把之事，一时间气愤之极准备佛袖而去，却听着凤城带着赞赏的声音响起，道：“歌儿真是冰雪聪明。既如此，这件事就劳烦世子了。” 秦子将只觉得喉咙口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一样的难受，哽着说不出话来。 在凤城的威压之下，秦子将不敢不答应，最终也只能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头答应了下来。 走出行宫的时候，秦子将深切的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信凤楼的话来这一趟。 赔上了那么多礼物就不说了，尊严还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践踏，才真的是让秦子将无语透顶。 1269.第1269章 扬美名（3） 无奈答应了凤城的事情他也不敢不完成，只能依照约定去做。 幸亏了这里是秦地，秦子将也算是地头蛇了，不多一会儿，就已经把那些礼物全数兑换成了银票。 看着手中拿着的数十万两的银票，秦子将才深切的明白凰歌的选择是多么正确。 就是秦子将自己，都没有猜到自己送过来的那么多东西竟然价值十几万两银子。 也是出生于富贵之家的好处了，对于银子没有太多的概念。 凰歌看见眼前尚且泛着油墨香的银票，眉眼弯弯的对秦子将道谢。 这一次，倒是真心实意的对秦子将屈膝道：“凰歌多谢世子，凰歌替秦地的百姓们多谢世子。” 前一句话，秦子将是听懂了的。 可后面一句话，秦子将表示自己的脑回路有点不够用，不太明白凰歌的意思。 就连凤城，看着凰歌的表情也是惊讶的，很显然凰歌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凤城。 见此情形，秦子将也算是心头平衡一些了。 凤城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不必********的想要追寻答案了。 凰歌按照约定将一万多两银子的银票当场数给了秦子将，并且眉眼弯弯的再次道谢。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凰歌这开心的样子，秦子将心头有些心塞。 这些原本应该是自己的银子。 在没有拿到十几万银子之前，秦子将是没有想要拿凰歌所谓的报酬的。 可见到就一成银子都是一万多两，秦子将还是不免的心动了。 秦子将走后，凤城眉眼含笑的看着凰歌，轻声道：“你在盘算什么呢？你倒不是贪财之人，如何会带这样多银票在身上？” 凰歌重重的握着凤城的手，不无感动的道：“到底还是你最懂我。这些银票，我的确是有用处的。秦地偏远，土地贫瘠，这里的百姓们虽不说是民不聊生，却也算不上富庶。这些银子，我打算买一些年货，亲自去送给城里的老人和孩子。让他们能过一个好年。” 凤城抬眼看了看外头肆虐的寒风，轻轻刮了刮凰歌娇嫩的脸蛋，不赞同的道：“我不同意你这样去做。如今天寒地冻的，若是给冻着了，可如何是好。你有体恤百姓的心思，我很高兴也很支持。这些银子，也可以用于百姓们身上。可我不希望你以身涉险。毕竟如今情况复杂，若是发生任何意外，我都承受不起。” 凰歌眉眼弯弯的拉着凤城的手，笑道：“你先别急着否认，那你说说看你的想法。” 凤城几乎是没有任何考虑的道：“直接把银子给秦地的父母官，让他们买了东西派发出去。” 凰歌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小。嘴微微撅起，道：“若是依照你这样的安排，那我不必如何去细想，也能猜到事情会如何发展。就算那秦地的父母官不贪污一文钱。那他买了那许多的东西，也不会挨家挨户的送过去，肯定是让百姓们排队来领。我想要赠予的人是老人和孩子，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让他们来排队领东西根本就行不通，更不必说天寒地冻，那么多人排队等候，会出多大的乱子。你是战王，是天下百姓的战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 1270.第1270章 扬美名（4） 看着凰歌那紧皱的眉头，凤城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无法劝说凰歌了，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同意你的想法和做法。不过，我有个条件。我陪你。” 凰歌笑靥如花的在凤城脸上飞快的啄了一口，道：“自然是要你陪的。就算你不开口，我也是要你陪着的。” 凤城看着凰歌的眸光温柔如水，轻声道：“你想什么时候去？” 凰歌乌黑发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凰歌，眼睛带着一抹明显的期待：“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好不好？” 凤城苦笑道：“你还真是急性子。想一出是一出。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合你如此疯狂？” 凰歌嘿嘿笑道：“所以，我才会是你的战王妃。老天爷的安排，自然有一定的深意。” 凤城笑着摇头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嗯，好，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凰歌说完，就转身进入了房间，根本就不多看凤城一眼。 凤城原本是想要和凰歌说两句话的，都没有来得及，只能苦笑着叹了口气。 有如此爱民如子的未来王妃，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心了。 凰歌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已经换了一身衣裳出现在凤城面前，还解释道：“虽说我们出去一定会被人认出身份，可我不想太过招摇，还是穿的朴素一点比较好。” 凤城看着凰歌头上那几个简单的素银簪子，颔首道：“不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的就是歌儿这种。你就算是不打扮，穿着粗布衣裳，也是格外引人注目的。” 凰歌含羞娇嗔道：“你倒是会说话。走吧。” 凰歌一边说，一边抬手将手中拿着的披风亲自披在了凤城身上。 看着普通的青布披风，凤城心头也是服气了。 真的不知道凰歌从哪里找来的这种披风。 等出门的时候看到幽阳身上没有披风，凤城才明白了过来，凰歌对这件事情是蓄谋已久，而且计划周全。 凤城和凰歌的出现，为秦地的百姓们带来了福音。 两个人动作飞快而且行踪诡秘，等秦子将等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一步。 真个秦地都流传着战王和未来战王妃的仁心仁德，一时间，两个人的呼喊声竟然超过了秦子将，也超过了秦威王。 秦威王府之中，秦子将和凤楼脸色难看的坐在那边。 凤楼率先摔了手中的杯子，厉声道：“贱人！那本应该是本太子的太子妃！凰家嫡长女，世世代代都只能成为太子妃。不只是因为凰家的后族之家，而是凰家嫡长女都是受神灵眷顾庇佑的，但凡凰家嫡长女，命格都尊贵不凡。可恨当初受凰舞母女的欺骗，竟然硬生生的将本太子的太子妃送给了别人。否则，如今在秦地美名流传的人就应该是本太子，本太子！” 羊百里坐在太子下首，眉头微微皱起，不冷不淡的道：“殿下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想法子挽回这一场败局。” 1271.第1271章 逼迫（1） 秦子将也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的挥了挥手，道：“对，百里先生说的很对，如今只有想法子挽回败局，才能将殿下的太子妃夺回来。” 凤楼眼神中含了一抹沉重的杀气，冷笑道：“子将说的对，一定要将本太子的太子妃夺回来。百里，那件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如今凤城不在京城，诸多事情也方便一些。一定要在他回京之前，处理好一切。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羊百里躬身含笑道：“殿下放心，一切都已经紧锣密鼓的在进行。殿下乃是真龙天子，迟早都会回归大宝。只是殿下不要忘记了答应过百里的条件。” 凤楼的脸狠狠的抽了抽，半晌才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道：“百里，你果真……” 后面的话，凤楼的眼睛瞥了秦子将一眼，和明显的不想让秦子将知道他和羊百里之间的事情，选择了不吭声。 秦子将假装不知道，淡淡的抿了口茶，道：“百姓的口总是最有利的传播利器。相信不用多久，战王凤城贤德的名声就会传扬出去了。到时候，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和他一争长短。虽说百里先生的确为太子殿下安排了后路，可当务之急，是要防止那些百姓们对凤城和凰歌的盲目崇拜。否则，若太子当真有回归京城的那一天，也不会为人所接受。这才是我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 凤楼能忍受羊百里在自己面前呼呼喝喝，那是因为在凤楼的眼睛里，他和羊百里是患难之交。 那种患难中的真情，和秦子将这种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如今凤楼落魄了，投靠秦子将，可从他们的座位就能看出来很大的问题。 尽管是在秦威王府，秦子将才是当之无愧的主人家。 可坐在主位上的却是凤楼。 凤楼对羊百里是言听计从，对秦子将却是呼来唤去。 之前秦子婳的事情，太子一额只是三言两语的就将责任搪塞了过去，根本没有给出一个让秦子将能够信服的理由。 面对如此情况，秦子将也只能忍气吞声。 他对自己的能力十分清楚，他的能力和才华不注意撑起他的野心。 若一切都按照正常轨道来发簪，秦子将这辈子都没有这样近距离对凤楼效力的机会。 如今好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秦子将自然是要死命的把握住的。 也正是看穿了秦子将这样的心思，凤楼才敢对他呼来唤去。 今天的秦子将倒是趁着这机会说了几句格外中肯也还算有用的话，却不料凤楼没有兴致听。 秦子将话音一落，凤楼就歪着头，瞥了他一眼，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带着嘲讽的冷笑道：“不管本太子做什么，别人都不会相信是本太子做的。再说了，本太子如今可是朝廷的通缉犯，能做什么。再说了，此处是秦地，你一个堂堂的秦威王府世子的名声还比不上一个外来才短短两三天的战王凤城。你也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这个什么最关心的问题？” 1272.第1272章 逼迫（2） 秦子将被凤楼一顿抢白弄得面红耳赤，带着三分窘迫的道：“那依着殿下的意思，子将当如何是好？” 凤楼大手一挥，十分不耐烦的道：“秦地的民心所向，代表着你身为世子的能力和名声。区区秦地你都无法统御，将来本太子要给你更重大的责任，你岂非是无法胜任？” 秦子将再无能，那也是个男人。 被凤楼如此激将，当时就忍不住了，大声道：“殿下放心，不管怎么样，子将都会完成太子殿下交给子将的任务。” 凤楼含笑点头道：“如此气魄，才不枉费本太子相信你一场。眼前的困局，你可有想好要如何去做了吗？” 秦子将略思索了片刻，带着几分谄媚的笑道：“法子自然是有的，只是子将如今到底还不是秦威王，有一些决定还是需要老爷子做主。” 凤楼脸上嘲讽之意更甚了，冰凉如水的眸光扫在秦子将的身上，毫不客气的扯了秦子将的痛脚，厉声道：“别人不知道你家老爷子现在的状况，难道本太子也不知道吗？不要以为你在本太子面前说一些好听的，本太子就会被你牵着鼻子走了。该做什么就去做，这秦威王也只有你这一个孙子，秦威王的位置，迟早是你的。你祖父祖母的事情，趁早解决。否则，被人抓住了把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就算到时候本太子已经成了皇上，也保不住你！” 秦子将浑身一震哆嗦，下意识的道：“殿下此言有理。不过那件事情，除了我们在场的三个人知道之外，就只有我的心腹知道。就算凤城神通广大，也不能查到我府里的事情吧。毕竟，他可是住在行宫呢。” 凤楼看白痴一样的看了秦子将一眼，冷笑道：“你小看任何人，都可以，就算是小看本太子，也是无妨的。因为你小看这些人，不会对你造成实际意义的伤害。你若是小看了凤城，秦威王府倾颓的那一刻，你别来找本太子诉苦！” 秦子将诧异的看了凤楼一眼，一直以来，凤楼对凤城就表现的十分不屑，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自己一定能赢了凤城。 可在这一刻，秦子将才知道，事实上在凤楼的心里，根本就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赢了凤城。 毕竟，凤城的实力，连带着凤楼都这样忌惮。 秦子将心头十分为难，如今他虽说是控制了自己的祖父祖母，可若是果真要让他亲自动手将他的祖父祖母送上西天，秦子将自问自己还是做不到的。 尽管有了凤楼的提醒，秦子将还是过分的自信了一把。 只是亲自去了关押秦威王夫妇的地方，各种威逼利诱的将事情的利弊剖析得清清楚楚，最后面含痛苦的叩头道：“子将这也是为了王府的将来，还请祖父祖母体谅子将的一番苦心。等太子殿下平安的离开，祖父将秦威王府的印章交给子将之后，子将一定会给祖父祖母自由。” 1273.第1273章 逼迫（3） 头发花白的秦威王忍不住呵斥道：“孽障，那凤楼是什么人，是朝廷通缉犯。他早已经不是太子，甚至当今圣上已经不止一次的说，不认凤楼这个儿子。凤家族谱之上，早已经没有凤楼的名字。连带着宗庙玉蝶之上，也找不到凤楼的玉蝶。子将啊，跟着这样的人，你还有什么前途可言啊。迷途知返吧！” 秦子将被秦威王一顿呵斥的面红耳赤，却坚持梗着脖子道：“祖父，从小你就看不起子将，说子将将来不会有出息。如今子将就是要做出一番事业，让祖父瞧瞧，子将也是有出息的。祖父若不相信，何不与子将打赌。若太子殿下当真君临天下，祖父就交出手中王府印章。” 秦威王气的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战战巍巍的指着秦子将，不停的摇头道：“孽障啊，孽障，我秦家如何会出现了这样的孽障。等老夫人重获自由，第一件事就是将这孽障从族谱除名。” 秦子将咬牙切齿的看着秦威王，歇斯底里的吼叫道：“你这是要让秦家断子绝孙吗？” 秦威王眸光通红，冷笑道：“就算是断子绝孙，也比背负着逆臣贼子的罪名强。秦子将，你想清楚了。你若还是我秦家子孙，就结束你现在做的一切。将凤楼在这里的消息告知战王殿下。祖父知道，战王殿下已经来了秦地，你若告诉他，他定然会设法保住你的安全。而祖父，也会在重获自由之后上奏朝廷，由你继承秦威王爵位。” 秦子将苦笑摇头道：“祖父，迟了，一切都迟了。若是在这之前，祖父你能答应将爵位给我，子将也不至于会做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可如今，子将已经回不来头了。” 秦子将神色十分复杂的转身离开，背后传来秦威王苍老的呼喊声：“子将，你回头吧，不管什么时候你回头，祖父都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啊……” 秦子将到底还有一丝人性尚未泯灭，没有对秦威王夫妇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可在他的心底，到底还有一丝不甘心在作祟，始终觉得，跟着凤楼就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结局。 他想要的爵位是他自己付出努力去挣来的，而不是靠着家族，靠着秦威王。 这一。夜，注定不算平静。 凤楼的计划没有达成，心头十分不爽快，对秦子将越发不满了。 而秦子将无法下狠心杀了秦威王夫妇，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自己的凤楼也颇有微词。 另一边的行宫之中，通过这几天的走访送东西，加上幽阳调回来各地的失踪卷宗。 凤城和凰歌初步确定了在秦地的地道出口，正是秦威王府。 推断出这个消息的时候，凤城和凰歌两个人都是不相信的，可经过再三的推敲之后，还是不得已将目标定在了秦威王府。 接下来，就是渗透秦威王府了。 之前是揣测秦子将背后的人是凤楼，如今倒是可以肯定了。 1274.第1274章 逼迫（4） 可即便是这样，凤城脸上也看不到丝毫笑容，反而还带着一抹忧愁之色。 凰歌的手轻轻的放在凤城的肩膀上，柔声道：“你在想什么？如今有了凤楼的踪迹了，你怎么看起来还是这样不开心？” 凤城苦笑摇头道：“歌儿，你觉得，我应该开心吗？” 凰歌愣了愣，随即叹息道：“你到底还是顾念手足之情。” 凤城唇角苦涩更甚，摇头道：“我顾念手足之情又有什么用，别人根本不在乎，从来就不在意所谓的手足之情。在他的眼睛里，什么都比不过荣华富贵。他的追求，就是坐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而在凤城的生命之中，凰歌和龙椅是凤城绝对不可能放弃的部分。” 凰歌心头浮现出一抹深切的感动，还不曾开口，就听见凤城深情缱绻的沉吟道：“若天下繁华无你共赏，君临天下只剩心伤。若一声戎马无你陪伴，孑然一身又有何妨？若没有那一丈方圆的江山，我不知道我用什么来保护你。若将那一丈方圆交给别人，我怕我也会同时失去你……” 若在前世，凤城说出这样的话，凰歌还会嗤之以鼻。 如今，有着前世记忆的凰歌听到凤城说出这样的话，心头是满满当当的感动。 虽说前世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可凰歌还是清楚的记得临死之前的剜心之痛。 眼泪流下的瞬间，被凤城拥入怀中，一声叠过一声的呢喃道：“别哭了，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痛了……” 凰歌抽噎着轻声道：“嗯，不哭了。都不哭了。只要有你在，我都不必以泪洗面了……” 凤城轻轻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今晚准备夜探秦威王府，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凰歌诧异的看着凤城，都忘记哭泣，脸上带着十足十的好奇道：“我能去吗？我可以去吗？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去了不会给你添乱吧？” 凤城苦笑道：“我若不让你去，你岂非是要一直哭给我看？” “啊，不能去啊？”凰歌根本没有注意到凤城的表情，********的以为凤城是不让她去。 一张小脸顷刻间就垮了下来，带着几分沮丧的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愿意带我去……” 凤城无奈苦笑道：“我自然是真的愿意带你去了，不过你若是不愿意去，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 凰歌的情绪一瞬间就变得高涨了起来，几乎是真臂高呼的道：“我要去，我要去，我自然是要去的。” 凤城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既然要去，那还不快点去休息。这个时候不休息好，晚上还怎么行动？” 凰歌脸上顷刻间荡漾出灿烂的笑容，一把放开搂着凤城的手，十分认真的点头道：“嗯，好，我这就去休息。” 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凰歌，凤城几乎笑出声来。 心头叹息道：“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片刻之后，幽阳听完凤城的决定，不可思议的皱眉道：“殿下这是准备带着凰歌小姐一起夜探秦威王府？” 1275.第1275章 夜探（1） 凤城帅气的轩了轩眉毛，带着几分冷峻的道：“如何，可是觉得不妥？” 幽阳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尽管发现了凤城的表情不太好看，也顾不上那许多，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属下觉得不妥。秦威王府那等地方，对于凰歌小姐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如今几乎可以确定废太子凤楼就藏匿在秦威王府之中。这也代表着秦威王府的守卫将会比平时森严许多。若只是属下和殿下两个人去，属下尚且能保证带着殿下平安无事的归来。可多了一个凰歌小姐，属下没有丝毫把握。还请殿下考虑到凰歌小姐的安危。” 凤城瞪眼睛带着几分危险的眯了起来，寒声道：“依着你的意思，本王去哪里，都是靠着你幽阳的本事？若本王一个人，就不能在秦威王府之中来去自如了对吗？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你幽阳考虑得比本王考虑的周全的多，对吗？本王是冲动莽撞不顾凰歌安危的人，是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无比清楚的让幽阳明白，凤城这是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 这种想法窜入幽阳脑海之中的时候，幽阳第一反应就是给风凤城跪下了，干脆利落的跪下了，磕头请罪道：“属下知错，求殿下恕罪。” “知错，********？你如此忠心耿耿，处处都为本王和凰歌着想，甚至比本王还要周全细致，怎么会有错？”凤城的声音已经趋于平和，若是不看那一张阴云密布的脸，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是在生气。 护凰楼创建之初，幽阳就跟在凤城身边，对凤城的脾性十分了解，瞧着他这样说，冷汗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脸色煞白的叩头道：“属下自知该死，求尊上留着属下将功赎罪。待得此次秦地之行结束，属下会心甘情愿的奉上属下的人头。” 从秦地之行开始之时，凤城就告诉过幽阳，不许再称呼他为尊上。 如今幽阳不听嘱咐，约莫也只是想要借此博得凤城的同情罢了。 可惜的是，凤城从来都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他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 思及如此，凤城的情绪越发的不好了，冷笑道：“本尊决定的事情，也是你能改变的吗？幽阳，你是否觉得本尊器重你，离不开你，所以才敢在本尊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幽阳全身冷汗淋漓，只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凤城都能找得到言辞来堵住自己的嘴，一时间讷讷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索性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凰歌居然从外面款步走了进来。 凤城的脸在这个时候变得越发难看了，可语调却极为柔和的道：“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不好好歇着，晚上怎么会有精力去探险？” 凰歌幽幽的叹了口气，对着地上跪着的幽阳道：“幽阳，你先下去吧。” 凰歌开口的瞬间，幽阳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大喜之下也不忘记给凰歌叩头道：“多谢凰歌小姐。” 1276.第1276章 夜探（2） 凤城帅气的轩了轩眉毛，带着几分冷峻的道：“如何，可是觉得不妥？” 幽阳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尽管发现了凤城的表情不太好看，也顾不上那许多，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的，属下觉得不妥。秦威王府那等地方，对于凰歌小姐来说无异于龙潭虎穴。如今几乎可以确定废太子凤楼就藏匿在秦威王府之中。这也代表着秦威王府的守卫将会比平时森严许多。若只是属下和殿下两个人去，属下尚且能保证带着殿下平安无事的归来。可多了一个凰歌小姐，属下没有丝毫把握。还请殿下考虑到凰歌小姐的安危。” 凤城瞪眼睛带着几分危险的眯了起来，寒声道：“依着你的意思，本王去哪里，都是靠着你幽阳的本事？若本王一个人，就不能在秦威王府之中来去自如了对吗？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你幽阳考虑得比本王考虑的周全的多，对吗？本王是冲动莽撞不顾凰歌安危的人，是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无比清楚的让幽阳明白，凤城这是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很生气。 这种想法窜入幽阳脑海之中的时候，幽阳第一反应就是给风凤城跪下了，干脆利落的跪下了，磕头请罪道：“属下知错，求殿下恕罪。” “知错，********？你如此忠心耿耿，处处都为本王和凰歌着想，甚至比本王还要周全细致，怎么会有错？”凤城的声音已经趋于平和，若是不看那一张阴云密布的脸，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是在生气。 护凰楼创建之初，幽阳就跟在凤城身边，对凤城的脾性十分了解，瞧着他这样说，冷汗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脸色煞白的叩头道：“属下自知该死，求尊上留着属下将功赎罪。待得此次秦地之行结束，属下会心甘情愿的奉上属下的人头。” 从秦地之行开始之时，凤城就告诉过幽阳，不许再称呼他为尊上。 如今幽阳不听嘱咐，约莫也只是想要借此博得凤城的同情罢了。 可惜的是，凤城从来都不是那种优柔寡断之人，他决定了的事情，任何人都不可能改变。 思及如此，凤城的情绪越发的不好了，冷笑道：“本尊决定的事情，也是你能改变的吗？幽阳，你是否觉得本尊器重你，离不开你，所以才敢在本尊面前如此肆无忌惮？” 幽阳全身冷汗淋漓，只觉得不管自己说什么，凤城都能找得到言辞来堵住自己的嘴，一时间讷讷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索性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凰歌居然从外面款步走了进来。 凤城的脸在这个时候变得越发难看了，可语调却极为柔和的道：“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你不好好歇着，晚上怎么会有精力去探险？” 凰歌幽幽的叹了口气，对着地上跪着的幽阳道：“幽阳，你先下去吧。” 凰歌开口的瞬间，幽阳知道自己的命是保住了，大喜之下也不忘记给凰歌叩头道：“多谢凰歌小姐。” 1277.第1277章 夜探（3） 原以为依着凤城的性子，这一番话必定得不到回应，却不想竟然听到了凤城淡淡的吩咐道：“既然想要将功折罪，那还不快去安排晚上的行动。若有一丝一毫的纰漏，唯你是问。” 幽阳脸上掩饰不住欣喜之色，连带着说话的口气都变得雀跃了起来：“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安排。” 凤城和凰歌一出门，凰歌就觉得身后刮过一阵风，回头再看，就只能依稀看见幽阳的影子了。 凰歌掐了凤城的手腕儿一把，嗔怪道：“你看看你，把自己的属下都吓唬成什么样子了？” 凤城含笑捏着凰歌在自己手腕儿上捣乱的手，道：“我从未想过要吓唬她。你若不来，他必死无疑。你以为，铁血战王的称呼，是空穴来风吗？” 凰歌瞬间语塞，不解的道：“可幽阳是你最得力的手下之一。” “你也说了，是之一。”凤城的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认真的看着凰歌，带着无限爱怜的道：“普天之下，本王只会离不开一个人，那就是你，凰歌。除开你，任何人都能在本王的世界里消失。” 凤城这一番话，虽说霸道，却也足够让凰歌窝心，用力的回握他的手，嫣然一笑，道：“那你可要把我给看好了，说不准，什么时候，我真的消失给你看。” 还不等凤城的脸色变化，凰歌就嬉笑道：“我说的可是认真的哦。你若是敢让我有一丝一毫的不痛快，我就敢在你面前消失。” 凤城苦笑摇头道：“你这丫头，还真的是得寸进尺。你就依仗着本王在乎你，才敢对本王如此予取予求。” 凰歌嘿嘿调皮笑道：“是啊，你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被你知道了，可不好玩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回到凰歌暂住的房间之中，凰歌实在是太累了，一沾床就睡着了。 凤城坐在凰歌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之前强行掩藏起来的疲倦就这么在他的眼皮子地下一点一点的蔓延而开，一股钝痛就在他的心底缓缓蔓延，直至将整个心房填满。 这就是他的凰歌，为了不让她担心，连带着疲惫都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若这样的女子，自己都舍得辜负，那这个世界上，约莫也没有几个人是值得他去珍惜的了。 凰歌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夜幕降临，也还睡得香甜。 让凤城放心的是，凰歌紧皱的眉头倒是一点一点的舒展开了，少了许多疲惫之色。 那脸色红润，小.嘴微嘟的模样，真心让凤城舍不得离开。 “殿下，一切已经安排妥当，只等殿下统筹。”幽阳的声音通过传音入密窜入凤城耳膜，让凤城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皱。 轻轻的在凰歌额头印上一吻，轻声道：“歌儿，等我回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凤城整个人就隐没在了夜色之中。 转身的凤城并不住到，就在他离开的瞬间，凰歌的眼眸突然睁开了，如同暗夜中闪烁的星辰。 1278.第1278章 夜探（4） “我会等你回来，可你也要答应我，一切小心。”尽管凰歌知道凤城听不到这两句叮嘱，可还是忍不住的小声嘀咕。 事实上她的确是睡熟了，可在凤城吻上她的额头的瞬间，她猛然惊醒。 听到凤城说那句话的时候，就放弃了睁开眼睛。 他有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她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她不能拖他的后腿。 她希望她好好的在这里呆着等他，那她就乖乖呆着。 凰歌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等到东方的天泛起了鱼肚白。 看着熹微的晨光照进院子里，凰歌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沉。 她知道的，凤城他们去做的事情并不光彩，并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 一般情况下来说，最迟五更时分就会回来。 这个时候都还没有回来…… 凰歌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死死的咬住下嘴唇，盯着凤城离开的方向，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动，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凤城回来的模样。 从东方泛起鱼肚白一直等到日上三竿，再等到日影西斜，都没有等到凤城。 凰歌的心，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在这寒冬腊月里，如同不着寸缕一般瑟瑟发抖。 为了寻求一点点可怜的温暖，凰歌不得不蜷缩在床角，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懦弱和脆弱的时候。 此刻的她无比后悔，后悔昨天没有坚持跟着去。 哪怕是和他一起死了，也比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瞎担心的来的痛快。 泪，不知不觉的就浸湿了眼眶。 由缓缓的流泪变成轻轻的抽泣，再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嚎啕大哭。 暗处守着保护她的暗卫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劝慰那个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尊贵女人。 说是尊贵，可实际上又会有哪个尊贵女人会如同凰歌这般的不顾形象，哭得声嘶力竭。 劝吧，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劝吧，以凤城对凰歌的心疼程度，若回来看见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那他们这些人就遭殃了。 正在犹豫的时候，就看见天神一样的凤城从门口奔了进来。 跟在他身边的幽阳还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可凤城却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谪仙一样，干干净净，不染纤尘。 一进门，凤城就焦急的找寻着凰歌的声影，大声道：“歌儿，歌儿……” 正哭得稀里哗啦的凰歌突然听见凤城的声音，还以为自己的幻听了，藏在床角不敢应声。 偌大的房间，凤城没有看见凰歌的声影。 实在不是凤城不仔细找寻，实在是谁也不会想到还没有天黑，凰歌就会躲去床上，而且是蜷缩在床角那种不容易被人察觉的地方。 找不到凰歌，凤城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如雪，一缕鲜血从他唇角缓缓沁出，脚步踉跄了下，转身奔了出去。 疯了一般的喊叫着凰歌的名字。 一声急过一声的喊叫终于让凰歌确定是凤城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对着那个熟悉无比的背影激动叫道：“凤城！” 1279.第1279章 求饶（1）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流动，凤城的迈出去的脚步生生停在空中，以一种格外诡异的姿势回头，在看清楚站在夕阳余晖之下的凰歌的时候，凤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担忧和激动，瞬间到了凰歌面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若想要将之融入骨血一般的紧紧搂着，根本不肯再放开手。 回应他的，是同样热烈的拥抱和带着哽咽的鼻音：“你去哪里了？怎么会这么久，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凰歌的粉拳一下一下的捶打在凤城的胸口，发泄着自己这一天来的紧张情绪。 幽阳脸色微变，正想要上前阻拦，就看见了凤城那几欲噬人的目光。 想到昨天差一点就成了刀下亡魂，幽阳倒是丝毫不敢造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歌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凤城受过伤的地方。 凰歌的头埋在凤城的胸.前，根本看不见凤城略显苍白的脸色，只语无伦次的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凤城脸上挂淡淡的满足的笑容，.宠.溺的看着怀中如同孩子一般撒娇的凰歌，那模样，似乎是就这样死在凰歌的收下，也是心甘情愿的样子。 幸好凰歌也只是象征性的发泄一下，并非是真的失去了理智，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调整了过来，哽咽着抬起头，才惊讶的发觉凤城的脸色格外苍白，还看见了唇角那一缕格外刺目的鲜血，惊慌失措的抓住凤城的手，上下打量，紧张道：“你受伤了吗？哪里受伤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就瞥到了幽阳，几乎的气急败坏的指着幽阳呵斥道：“你是怎么保护你家主子的？为什么他受了那样重的伤？” 失去理智的凰歌简直是非一般的可怕，凤城都被凰歌此刻的模样给吓了一跳，随即才紧紧的抓着凰歌的手，认真道：“好了，你也不要怪幽阳了，都是我太鲁莽。” 听到凤城如此言说，凰歌还是忍不住恨恨的瞪了幽阳一眼，才转身扶着凤城进去了，一双清亮的眸子泛起浓重的水雾，却倔强的咬着牙坚持着。 将凤城都安顿好了，凰歌才忍不住哽咽道：“伤在哪里？” “无妨，幽阳他们都替我处理好了。倒是你，没有什么人来打扰你吧？”凤城的眉头紧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凰歌，好像生怕凰歌是在撒谎一样。 凰歌诧异道：“你走之后我就一直在房间里，没有听到任何动静。知道方才，我听见你在喊叫我的名字，我还以为是我自己幻听，没有吭声。直到你走出去了，我才相信是真的。昨天晚上和今天都很平静，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怎么了，你是听到什么了吗吗？” 凤城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难看，冷哼了一声道：“可恨，居然有人假扮成了你的模样，被一伙人挟持。我追过去，中了埋伏，才会受伤……” 凰歌大惊失色，口中却忍不住的埋怨道：“挟持了也就挟持了，横竖只是为了要挟你而已。你干嘛不要命的追过去。” 1280.第1280章 求饶（2） 凰歌一边说，一边扑簌簌的流下了眼泪。 凤城心疼的将凰歌搂入怀中，道：“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挟持了就挟持了。你在我眼皮子底下被挟持了，难道我还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抢走吗？若是那样，我还是男人吗？你对我如此深情，岂非都是付诸东流了？” 凰歌抹了一把眼泪，心疼的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行宫，那些人若要闯入行宫带我走，肯定会有不小的动静。你都没有听见任何动静，那就……” 凰歌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凤城的脸色，在看见凤城脸色有几分难看了，才赶紧闭了嘴，道：“那个，我不是想要怪你。我只是心疼你……” 最后这几个字，凰歌说的很小声，可凤城却是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朵里，轻声呢喃道：“好了，我知道。如今能看见你平安，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凤城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凰歌一把拉住了，道：“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凤城执意不肯，却拗不过凰歌的坚持，只能让他看了。 也幸亏这房间里烧着地龙并好几个火炉，才不至于会冷。 在看见凤城胸口那深可见骨的一刀的时候，凰歌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不可思议的道：“我刚才，我刚才是砸在你这里了吗吗？” 凤城含笑道：“无妨的，一点都不痛。你那点力气，之能给我挠挠痒。不信，你看，真的。” 凤城一边说，一边倔强而固执的将凰歌的手拉到自己的胸膛，让凰歌当面看一看自己当真不痛。 而凰歌倒是满脸的不认，嗔怪道：“怎么可以这样胡闹？” 凤城笑着搂着凰歌，道：“真的不要紧。的确是受了伤，不过都是小伤，修整两日自然会恢复的。你这样紧张，倒是让我也紧张了起来。好像我自己即刻就要死了一样。” 凰歌急的跺脚，大声道：“不许胡说，不许胡说，什么死不死的，不会死。” “是是是，不会死，不会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凤城脸上的笑容让凰歌心头稳定了下来，亲手替凤城穿好了衣裳，呢喃道：“好了，你要做什么事情就去吧。我也不会打扰你。不过，还是要惦记着自己的身子。” 正说着，幽阳就在外面敲门。 凰歌这挣扎着想要从凤城的腿上下来，却被凤城抱得紧紧的。 幽阳进门的瞬间瞧见是如此光景，脸色一阵发红，却也忍着，低着头不敢看两个人，强忍着将自己要说的事情快速说了一遍，逃一样的出去了凰歌的房间。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 凤城观看者凰歌那羞赧的模样，哈哈大笑道：“歌儿，你可知道，我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羞涩的样子了。真真是美.艳不可方物。不过，就算再漂亮，也不能不休息，不用膳啊。” 1281.第1281章 求饶（3） 凰歌的脸一瞬间红得像个苹果一样，有几分心虚的瞥了凤城一眼，毫无底气的嗫喏道：“那个，那个，我不是故意不睡觉的。昨儿个你走了之后我就醒了。然后以为你过一会儿就回来了，就想着看见你平安回来了再休息。谁知道……” 凰歌越说，脸就越红，最后干脆不说了，只眼睛红红的看着凤城，嘀咕道：“我不是故意这样子的。我也是担心你。你也没有用膳吧，不如我们一起去用膳好不好？” 生怕凤城生气，凰歌此刻倒是十分殷勤，拉着凤城的手就往外走，却被凤城一把拉了过来，柔声道：“好了，不必如此紧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下一次，若还有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好吗？” 凰歌眼眶通红的看着凤城，哽咽道：“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些，可是……哎，我答应你。你以后出门，也要时时刻刻想着，我在家里等着你呢……” 不知不觉，凰歌就用上了“家”这个词。 或许，身为女子，在娘家是不会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 自始至终最希望的还是能有一个自己的小家。 如今的凰歌，也就是如此心里。 凤城的心在这一刻被凰歌所感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郑重陈诺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一定不会让你太过于担心。放心吧。不必出去用膳了，我已经吩咐幽阳替你准备好了。一会儿就端过来了。” 陪着凰歌用过了晚膳，哄着她睡着，凤城才拖着疲惫的身体进入了议事厅。 幽阳等人都等在了那边，还有一个让大家都意外的人等在那里。 在见到凤城的第一时间，秦子将的脸色就变得有几分尴尬了起来，干脆利落的跪下道：“罪臣秦子将，叩见战王殿下。” 凤城的眉目微微一凛，冷笑道：“此刻你知道你是罪臣，昨天晚上你做什么去了？若非是你负隅顽抗，本王会抓不到凤楼吗？秦子将，你可知道，因为你的阻挠，我们丢失了好不容易才查到的线索。” 秦子将叩头道：“罪臣知错，罪臣愿意将功折罪。” “谁知道你是将功折罪，还是假意投诚？”幽阳冷哼了一声，明显就对秦子将不满。 护凰楼的弟兄们一个一个都是骁勇善战之辈，可昨天晚上就折损了好几个。 让幽阳心疼的什么样的。 更可恨的是，凤城居然受了伤。 那假装挟持凰歌的人，居然还是秦威王府的下人，这是幽阳最不能容忍的地方。 秦子将不知道幽阳在凤城面前的身份，把幽阳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属下来处置，带着几分傲慢的嘲讽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合本世子讲话？” 凤城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眉目冷冽的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来教训本王的人？” 秦子将极会察言观色，即刻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迅速道：“罪臣知错。罪臣此番自知自己有罪，诚心诚意投诚，愿意将罪臣知道的一切关于废太子的事情和那羊百里军师的事情告诉殿下，求殿下饶了罪臣这一次吧。” 1282.第1282章 求饶（4） 正说着，外头就有人来报，说是秦威王亲自来了。 凤城还没有开口说话，秦子将就已经膝行到了凤城脚边，不顾一切的抱着凤城的腿，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道：“殿下恕罪，求殿下恕罪啊。罪臣父亲年纪轻轻就因着平定内乱撒手人寰，罪臣的母亲受不了打击，缠.绵病榻，不治身亡。子婳更是死的不明不白，罪臣的祖父三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只剩下罪臣和祖父相依为命，若罪臣这一次再出什么事，那罪臣的祖父就是三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秦家，就要断子绝孙了啊！” 若说凤城还会念在秦威王的战功赫赫上，那幽阳就是一分情面都不会看的那种，直接厉声呵斥道：“包庇废太子凤楼，勾结上古皇族，原本就相当于是叛国大罪，乃是要抄家灭族的！” 秦子将瞬间瘫软在地，呢喃道：“不会的，风楼告诉我，只要我认错态度诚恳，朝廷一定会看在我祖父和父母的份儿上，饶了我这一次的。” “哼，痴人说梦！”幽阳不屑的撇了撇嘴。昨天的自己不过是说错话，就差一点被凤城正法。 这秦子将，做出如此忤逆之事，竟然还奢望能活着，简直是不知所谓。 就在秦子将拼命叩头的时候，白发苍苍的秦威王战战兢兢的闯了进来，还在门口就跪下了，大声呼喊道：“战王殿下饶命啊，战王殿下饶命啊。罪臣深知此等逆子罪不可恕，可求殿下看在秦威王府世世代代对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他这一次吧。老臣愿意代替这不孝子孙受死啊……” 秦威王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那捶胸顿足的模样，看起来让凤城颇有几分不忍心，眉头紧皱的叹息道：“王爷这是何苦，来人呐，给王爷看坐。” 秦子将像是瞬间看到了希望一样的膝行道秦威王身边，恳切道：“祖父，子将知道错了。求祖父为子将在殿下面前求求情，子将真的知道错了。” 秦威王流着泪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给了秦子将一巴掌，战战巍巍的道：“你自幼丧父，紧接着丧母，老夫总觉得你年纪小，不懂事，事事都顺着你，依着你。谁知道，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在是让我寒心呐。殿下，如此不肖子孙，老臣自知死罪。可他毕竟是我们秦家最后一条血脉了啊。求殿下，饶他死罪！” 秦威王一边说，一边将一进门就抱在怀里的檀木盒子珍而重之的交给了幽阳，无限眷恋的道：“老臣愿意从此辞官，归隐田园。永远不在过问世事。只求殿下饶恕子将这一回吧！” 幽阳将檀木盒子递给凤城，凤城就看见里面装着的是秦威王府所有的房契和地契，以及秦威王官印。 面无表情的盖上了盒子，对秦子将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秦子将哆哆嗦嗦的叩头道：“罪臣无话可说，只求殿下绕过罪臣这一次，让罪臣可以侍奉在祖父膝下。” 1283.第1283章 饶你一命（1） 回应秦子将的是长时间的沉默，凤城阴沉的脸色和微微眯起的眸子让秦威王祖孙俩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半晌之后，秦威王终于是坐不住了，战战巍巍的滑下凳子，声泪俱下的哀求道：“老臣知道子将罪不可恕，求殿下看在秦家世世代代都为了凤凰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了子将这一次吧。老臣保证一定好好看好他，不会再让他做出任何对凤凰对殿下不利的事情。求殿下！” 秦威王祖孙的头一下又一下的磕在冰凉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在场所有人都只觉得格外沉重。 秦子将的所作所为，就算死上一百次也不足惜。 可秦威王乃是三朝元老，对凤凰也是忠心耿耿。 若就这样放过秦子将，显然于礼法不合。 若严惩了秦子将，未免太过于让老臣寒心。 凤城对幽阳使了个颜色，幽阳便上前将秦威王扶了起来，沉声道：“王爷保重身体，此事殿下自有定夺。” 秦威王满怀希望的对着凤城拱了拱手，道：“殿下啊，战王殿下！” 凤城长长的叹了口气，在秦威王祖孙期盼的目光中缓缓道：“秦子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一听这样的结局，秦子将激动的泪流满面，对着凤城接连叩头，连声称自己此后一定会对凤城忠心耿耿。 秦威王到底更加老成持重一些，只对着凤城抱拳，道了一声谢就等着最后的结局。 秦威王官印他已经交出去了，只是凤城还未允准，他还能自称一声老臣。 若等凤城确定收回官印，那他也只能自称草民了。 并且事发突然，秦家所有的房契和地契都已经交给了凤城换取秦子将的性命，若凤城果真收了回去，那祖孙俩最后约莫除了能保住性命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不过如今这样的情况，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待得秦子将情绪稳定下来，凤城才将手中的檀木盒子递给了幽阳，示意幽阳还给秦威王。 秦威王连忙推辞道：“秦子将这不肖子孙，做出这等败坏门风的事情，老臣实在无言接受殿下的好意。秦威王官印，还请殿下收回。” 凤城含笑摇头道：“本王早已经查明，犯错的是秦子将，和王爷并没有丝毫关系，若本王因着秦子将的事情收回了秦家世袭的秦威王官印，只怕天下百姓都要说本王是非不明，忠奸不分。” 秦子将大喜过望，只要秦威王的爵位还在，那他也是板上钉钉的世子。 只要这件事情风声过去了，他秦子将一样威风八面。 如此想着，秦子将代替秦威王大声道：“秦子将代替祖父叩谢战王殿下恩典。” 凤城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略带嘲讽的看着秦子将，一字一句的道：“本王对秦威王格外开恩，是因为秦威王对朝廷有赫赫战功。而你，秦子将，一人做事一人当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依照律列，你必死无疑。本王念着秦威王年事已高，且只有你这一个亲人，就饶你一命。” 1284.第1284章 第 饶你一命（2） 虽说之前已经知道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这个决定。 可是在这个时候果真听到对他的处罚，秦子将还是十分激动的，同时还有几分忐忑。 不知道这所谓的活罪，到底是什么。 凤城不肯接受秦威王的官印，这代表秦威王依旧是秦威王，秦子将的心头也算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凤城似乎看穿了秦子将心头的想法，淡淡的道：“即刻起，剥夺秦子将继承秦威王爵位的资格。若其有生之年有子，允其子继承爵位。即日起，秦子将终身禁足于秦威王府，由秦威王亲自看管。若违此令，数罪并罚！” 秦子将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脚也瑟瑟发抖，却在秦威王的大石岭下，跪下叩头道：“多谢战王殿下恩典。” 这个惩罚，对于秦子将来说，不可谓不重。 终身禁足，意味着秦子将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样威风八面的时候。 虽说允准其子继承爵位，可如今的秦子将，想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只怕是难。 若他不计较门第出身，愿意成为秦威王世子的母亲的女人，还是大有人在。 不管怎么样，秦子将的性命是保住了。 也算是圆了秦威王的心愿。 在秦威王眼睛里，凤城的这个惩罚，根本不算是惩罚，是在帮着他管束不肖子孙。 秦威王心头对风.尘的佩服更甚，只觉得凤城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着实不易。 秦子将面上浮现出灰败之色，对于他而言，世界已经开始失去颜色。 在事情尘埃落定之后，秦子将竟然还想要和凤城讨价还价，希望能以自己手头所掌握的废太子凤楼的资源换取从轻处罚。 秦威王霍然起身，恨铁不成钢的给了秦子将一巴掌，厉声呵斥道：“不知感恩的小畜生，你可知道，全靠战王殿下仁慈，你才能捡回一条命。你还敢对殿下讨价还价，你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凤城的脸色也有几分难看，倒是没有想到这秦子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胆大妄为的讨价还价，真的是有几分死不悔改的模样。 看着秦威王那大义灭亲的样子，凤城也不忍过多苛责，只冷笑道：“你未免自视过高了？你以为，没有你的帮助，本王就不能找到凤楼的踪迹了吗？秦子将，你能知道的消息，本王迟早也会有线索，所以，不要在本王面前出什么幺蛾子。乖乖的跟着你祖父回家，从此以后修生养性，好生尽一尽为人子孙的孝道吧。” 秦子将的脸上浮现出不甘之色，刚想说什么，就被秦威王干脆利落的打断了，跪下叩头道：“昨夜废太子等人走得匆忙，一定会留下不少线索，以供战王殿下查询。若殿下愿意，秦威王府的大门随时随地都朝殿下敞开，殿下可以随时随地进入王府探查情况。” 秦子将脸色大变的道：“”祖父，这可不行，这和开门揖盗有什么差别。 秦威王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呵斥道：“逆子，逆子！” 1285.第1285章 再次失踪（1） 因着答应了秦威王会留着秦子将的性命，即便如此讨厌秦子将，不喜欢他的这种狂妄自大和看不清形势的愚蠢，凤城还是不得不给了秦子将一个机会，让秦威王将他带回去了。 考虑道秦威王年老体弱，不是年轻力壮的秦子将的对手，临走之前，凤城吩咐幽阳暗中动手，直接废了秦子将的功夫，更是派了护凰楼的人入驻秦威王府，直接替秦威王守着秦子将。 秦子将临阵倒戈，对于废太子凤楼来说，无异于叛变。 对于这种叛变之人，凤楼的做法从来都是快准狠，一旦他到达安全的地方，肯定会回来斩草除根。 凤城这样的做法，监视秦子将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想要保护秦威王府的安全。 这些事情，秦威王心中有数，对凤城的感激更甚了。 秦子将倒是想不明白，还想要做些什么。 可惜的是，如今的秦子将，倒是什么都做不了，被看得牢牢的。 昨晚凤楼溃逃之时，找人装成了凰歌的样子吸引了凤城的注意，可凤城也没有因为凰歌而丢了大局。 自己带着幽阳去追假凰歌的时候，也不忘记让手下人暗中尾随凤楼等人。 虽说凤楼等人格外狡猾，可还是被凤城的人找到了几分蛛丝马迹。 把这些头绪整理出来之后，已经三更时分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凰歌的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睡颜安详的凰歌，只觉得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都得到缓解和救赎。 紧紧的拥着凰歌，轻声呢喃道：“真正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希望你能陪着我安全的渡过这一关。只要我们能走过这一关，我许你浪迹天涯的花好月圆。” 昨夜和白天都没有休息，精神高度紧张的凰歌此刻睡得很香甜。 唇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似乎是在回应凤城的允诺。 凤城受了凤楼暗算，受了不轻的伤。 在行宫休养了几日，就已经没有大碍了。 虽说还没有到年节，可天气已经开始回暖，连着晒了好几个太阳，积雪逐渐开始融化。 因着积雪很厚的缘故，化雪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冷。 凤城外出办事的时候，凰歌本来是想要跟着去的。 凤城心疼凰歌，不愿意她跟着受劳碌奔波之苦，只让她在行宫里面等着，顺便将幽阳留在了行宫，让幽阳寸步不离的护着凰歌。 幽阳身份到底特殊，不可能如同凤城一样时时刻刻都在凰歌身边。 无奈之下只能安排行宫所有的侍卫加强警戒，把护凰楼剩下的所有高手都安排在了凰歌所居住的小院周围，将凰歌周围保护得铁通一般，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至于凰歌提出想要出去走走的要求，那更是绝对不可能了。 那天晚上，凤城误以为凰歌被抓了的那种不要命的疯狂，幽阳等人都在看在眼睛里的。 若如今的凰歌在自己等人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任何问题，幽阳知道，这么多人的脑袋，铁定是保不住了。 1286.第1286章 再次失踪（2） 好在凰歌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也知道幽阳等人的不容易，只叹息了一会儿也就罢了，只想着等凤城回来了就好了。 如此情况持续了五天，到第六天的时候，也正好是除夕。 外头的雪已经化得七七八八了。 虽说还十分的寒冷，可也挡不住街上那些百姓们载歌载舞的欢喜。 行宫之中虽听不到外面的锣鼓喧天，却也能从那些宫人门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 才用过了早膳，凰歌就对着凤城撒娇了，说是想要去外面看一看秦地的春节和京城的春节有何不同。 凤城原本想要拒绝，可看着凰歌那殷切的眸光，凤城倒是不忍心拒绝了，叹了口气，轻声道：“你若果真想去，那我就亲自带你去。只是，出去之后，片刻不得离开我的身边。” 凰歌的眸光闪烁片刻，瞬间就恢复原状，对着凤城笑得灿烂，道：“瞧你说的，难道说，我还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出点什么事不成？” 凰歌以为自己的眼神控制的十分的好，没有让凤城个看出丝毫端倪。 实际上凤城对凰歌心头打的小九九明白得很，也知道凰歌这几天想方设法的往外走是为了什么。 凤城这次来秦地的目的基本达到，而凰歌的目的，却还没有看见踪影。 虽说凰歌不吭声，凤城心头却是明镜儿似的。 一方面，凤城想要替凰歌完成这件事情。 另一方面，凤城也想要保护凰歌的周全。 在如此进退两难的情况下，凤城安排了幽阳等人随行保护，就带着凰歌出宫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路之上凤城都心不在焉的。 有好几次凰歌和凤城说话，凤城的脸色都显得十分的奇怪，似乎是没有在听凰歌说话。 相反，一路上的凰歌都表现得十分的兴奋。 看见什么都想要试一试。 让凤城没有想到的是，凰歌在进入一家成衣店试过衣服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前后一刻钟的时间，凰歌就在凤城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劫走了。 幽阳等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一个一个都低着头等着凤城的训斥。 却不想，凤城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就回去了行宫，坐在凰歌平时最喜欢坐的椅子上发呆。 幽阳大着胆子走了进去，压低了声音的道：“殿下。” 凤城唇角浮现出一抹嘲讽的笑容，道：“准备一下，启程回京。” 幽阳大惊失色的道：“殿下不准备救凰歌小姐了吗？距离凰歌小姐失踪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若属下们全力追查，定然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凤城摇头道：“不必了，她是自愿跟着人家走的。就算你找到这一次，你还能找得到第二次。她不达到她的目的，是不会安心呆在我身边的。吩咐下去，启程回京。不管她最后落在谁手中，只要她想活着，就一定会活着。” 幽阳不知道凤城为什么会这样肯定的说出这种话，却也聪明的没有问。 凤城一行人在两个时辰之后离开。 得知凤城等人离开的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秦子将了。 1287.第1287章 再见夕颜（1） 原本秦子将以为，凤城走了，他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却不想，凤城人虽说走了，却留下了一拨人，专门看着他。 不管他想出什么法子想要出去，都会被那些人给拦截住。 秦子将对此恨得牙齿痒痒的。 直到凤城走后的第二天晚上，一波刺客闯入秦威王府，那些人救了秦威王和秦子将，秦子将才对凤城的安排有了几分了解，逐渐的对凤城改观。 秦威王在秦地颇有声望，他想要为秦子将说一房媳妇也算是门当户对的事情。 加上秦子将之前喜欢的女子并非是豪门大宅的女子，此刻秦威王也破例允准她入府，成为秦子将的正妻。 这让秦子将心头的戾气消弭了不少，同时也安分了不少。 归途中的凤楼听到这个消息，多少还是有几分安慰。 让凤城有几分烦躁的是，一直都没有凰歌的消息。 尽管一次有一次的安慰自己，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凤城还是忍不住的去担心。 终于在凰歌失踪的第五天晚上，放飞了一只自从拿到手里就从未被放飞的信鸽。 看着信鸽朝着炎国的方向飞过去，凤城的心反而更加沉重了起来。 幽阳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眉头紧皱的道：“殿下果真是要寻求炎国逍遥王的帮助吗？听说，他已经通过别的途径找到了至阳之血，成为了真正的男人。若他对凰歌小姐的心思是真的的话，岂非不太好。” 凤城苦笑耸了耸肩，眸光中透出一抹笃定道：“丁忧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此刻的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凰歌是我的，谁也夺不走。这是我和凰歌之间的缘分。就算是丁忧，也要退避三舍。” 回头就看见幽阳担心的脸色，笑道：“放心吧，不过是带着凰歌走一趟炎国，这样的代价，我还付得起。” 凤城的话是这样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凤城的心里浮现出一抹强烈的不安。 这样的不安在丁忧到来的时候，尘埃落地。 看着捆绑成了粽子一样扭曲在地上的夕颜，凤城睚眦欲裂的看着丁忧，厉声呵斥道：“丁忧，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夕颜听见凤城的声音，慌乱抬头，手努力的朝着凤城伸过去，被堵着的嘴呜呜的叫着，示意让凤城帮她解开绳索。 凤城是被夕颜看着长大的，在他的眼睛里，夕颜在他心目中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宫女，就像他的亲人。 凤城也是血性男儿，看见自己的亲人被如此对待，头脑一热就蹲下身准备替她松绑。 丁忧唇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冷笑，道：“凤城，你就不先问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吗？” 丁忧说话的同时就出手阻拦了凤城的动作。 凤城知道丁忧的本事，并不轻敌，很谨慎的和丁忧过招。 可丁忧的的确确没有想要和凤城斗到底的打算，含笑看着凤城，缓缓道：“凤城，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来主动找我，就证明在你的心里，你是相信我的。” 1288.第1288章 再见夕颜（2） 凤城的手缓缓的垂了下来，沉声道：“我是相信你，可不代表会纵容你伤害我的家人。” 丁忧确定凤城不会破坏自己的计划之后，悠闲的坐在了位置上，摇头笑道：“我印象中的凤城，是一个十分冷静富有智慧的男子。可如今我看到的凤城，却是一个冲动的毛头小伙子。” 原本丁忧就比凤城大一岁，这个时候听起来，倒是有几分好奇横秋的味道。 凤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瞥了一眼地上痛苦的夕颜，大声道：“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我让你来，是来帮助我的，却不是来和我唱反调的。你若是来捣乱的，我只想说，请你离开，迅速立刻离开。” 丁忧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幽阳等人，毫不迟疑的道：“让你身边的那几个人下去，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凤城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 幽阳面色大变，忙道：“殿下不可，若属下等人不在这边，您的安危得不到保证。” 幽阳话音落下的瞬间，丁忧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幽阳的后面，一只手稳稳当当的掐在了幽阳的脖颈，口中寒声道：“若本王对你有半分恶意，你的脑袋已经不在你脖子上了。”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回来，幽阳就算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横，也出了一身冷汗，格外尴尬的看着凤城，口中道：“属下无能，求殿下治罪。” 凤城意味深长的看了丁忧一眼，道：“本王都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是你们。罢了，下去吧。他说的对，就算是你们在这里，他想要做什么。你们也阻止不了。” 生平第一次，凤城遇到了自己无法抗衡的对手，让他颇为头疼。 幽阳虽放心不下凤城，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安分的替凤城和丁忧关上门，忐忑不安的等在门口。 只希望，那丁忧不会乱来才是。 凤城心事重重的坐在主位上，对着丁忧扬了扬眉，道：“有什么话，快说。” “你就不好奇，我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吗？”丁忧一边说，一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夕颜。 凤城没好气的道：“自从夕颜姑姑从母妃身边离开，本王也在找她。逍遥王这话问的奇怪，本王如何会知道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呢？” 凤城的口气，丁忧丝毫不感到奇怪，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道：“本王是在炎国都城看见了她。当时她企图潜入炎国皇宫。被本王的人截获。原本是要就地正法的，多亏了本王在凤凰皇宫见过她一次，知道是你母妃身边的人，才把她的性命保了下来并且放了她，还警告她，不要随便接近炎国皇宫。却不想，三天之后，本王又遇到了她。这个时候的她，正在散播谣言……” 丁忧的话，莫名其妙的就停在了这里。 凤城眉头紧皱，不悦道：“什么谣言，需要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丁忧的眸光毫不掩饰的看着凤城，道：“这个谣言，是关于你的身世。” 1289.第1289章 再见夕颜（3） “我的身世，笑话！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凤城很显然不相信丁忧说的话，连带着口气也变得不耐烦了起来。 丁忧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事实上，我在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也是不相信的。不过，消息就是由她传播出来的。如今的炎国都城，已经不少人都知道了这个秘密。想必，很快就会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到凤凰，传播到你如今的对手凤楼的手中。到时候，情况对于你来说，才是十分的不利。” 丁忧一边说，一边诚挚的对凤城道：“如今真相到底如何，都在你这个所谓的夕颜姑姑的口中。你还是亲自问她吧。此女武功高强，格外凶悍，本王建议你最好不要解开绑着她的绳子。” 凤城半信半疑的走到夕颜面前，抽出了堵着夕颜嘴的布条，就听见夕颜如同癫狂了一般的喊叫道：“殿下，你要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的母妃也是知情.人，你若不相信，尽可以回宫去问她。” 凤城的脸色变得十二分难看，沉声道：“我很想知道，你说的到底都是些什么。” 夕颜急急忙忙的看了丁忧一眼，努力的朝着凤城的方向挪动着，道：“这个丁忧，十分危险，殿下应该尽快远离。殿下为奴婢解开绳索，奴婢护着你离开。只要离开这里，奴婢一定会将你的身世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你。” 凤城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冷笑道：“姑姑这是在威胁我？” 夕颜着急道：“不是殿下你想得这样的。奴婢没有想要威胁殿下，只是这个丁忧……” 夕颜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城就厉声呵斥道：“够了，姑姑。丁忧的事情，凤城自由主张。横竖你说的内容丁忧也是知道的，如今也就无所谓了。姑姑还是说给我听一听吧。” 丁忧冷笑道：“你在炎国都城散播那样消息的目的，就是想要揭穿凤城的身世，好让他回去炎国认祖归宗。此刻凤城就在你面前，你何不直截了当的告诉他，说不定，凤城还会主动的回去认祖归宗呢？” 夕颜下意识的看了凤城一眼，忍不住问道：“殿下，你会吗？” 凤城早已经收到了丁忧的暗示，模棱两可的道：“会还是不会，本王如今也不清楚。一切都要看姑姑说的话，究竟有几分实话了。” 夕颜眸光中浮现出几分希望，随即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道：“其实，殿下并非是娘娘和皇上亲生的。” “你说什么？”只要是正常人，听见这样的消息都会有几分受不了，更何况是凤城。 自己认了二十几年的父皇母妃，此刻告诉自己并非亲生，凤城自然是不相信的。 夕颜急急忙忙的辩解道：“殿下，夕颜用生命起誓，夕颜说的都是真的。” 凤城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不善的道：“那有劳姑姑告诉凤城，凤城的亲生父亲是谁。” 1290.第1290章 再见夕颜（4） 夕颜面色惶恐的看了丁忧一眼，那种生怕被人杀人灭口的模样让凤城心头多少猜出了一些什么。 瞥了丁忧一眼，沉声道：“姑姑你尽管说，本王保证你的安全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威胁。” 丁忧也十分配合的摊开了手，道：“你放心，想要杀你的人很多，并不差本王一个。对于你这样身份的人，本王真的还不愿意下手。” 凤城寒声道：“如此，姑姑可以说了吗？” 夕颜像是豁出去了一样的大声道：“当年娘娘和我，都是同门师姐妹。我们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惜的是，那个男人喜欢的是你母妃。而去，为了多看那个男人两眼，主动的成为了你母妃身边的婢女。我没有想到的是，你母妃在有了你之后知道了你父亲的真实身份，竟然想要逃避。然后，你就成了现在的你。” 凤城的脸色已经有了几分不好看，眉头紧皱的道：“能让我母妃逃避的身份，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在炎国的国都散布这个谣言，莫非，炎国炎帝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夕颜脸上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格外认真的辩解道：“殿下，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殿下猜的也很正确。你的亲生父亲，的确是炎国的炎帝。” 气氛瞬间沉默了下来，不管是凤城还是丁忧都没有吭声。 夕颜生怕凤城不相信自己，忙大声道：“殿下，奴婢说的都是真的。殿下从小到大戴在脖颈上的玉佩，并非是凤凰皇室所佩戴的物品，乃是属于炎国皇室。你母妃是不是告诉你，那是你父皇在你出生的时候送给你的？” 凤城的手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脖颈，沉声道：“为什么这些，我母妃从未告诉过我？” 夕颜叹了口气，道：“在她的心目中，还在怨恨炎帝当时隐瞒身份的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告诉你。只是……” 夕颜飞快的瞥了一眼凤城，瞧见他没有任何动作，才叹了口气，道：“只是，你母妃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已经习惯称为凤凰过的战王殿下。若贸然告诉你，怕你承受不了。再说，如今的凤凰，凤楼被废，你也是唯一的皇子，你成为凤凰国君指日可待。她不愿意让你放弃了安逸的生活再回去炎国逐权夺利。” “从凤城的记忆之中，凤城知道，不管母妃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姑姑都会一心一意的支持母妃。为什么，在这件事情上，姑姑会和母妃有这样的分歧？”凤城显然不相信夕颜说的话，怀疑她别有用心。 夕颜沉重的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乞求的看着凤城，道：“若殿下不相信奴婢，可以将殿下随身携带的令牌给逍遥王看一看。他和皇室关系极为密切，定然能识得炎国皇室专用的图案。” 凤城还没有拿定主意，丁忧的声音就淡淡的响起，道：“若战王愿意，丁忧倒是愿意为战王做个见证。” 1291.第1291章 解药（1） 凤城眸光中浮现出一抹犹豫，不经意间看见丁忧那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骨子里的倔强在这个时候充分的爆发了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丁忧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就请逍遥王为的做个见证了。” 口中虽说是这样说了，可凤城心里还是有几分抗拒的，动作不算快捷的从自己的脖颈上将玉佩取了下来，握着尚且带着体温的玉佩，眸光复杂的看着丁忧，深深吸了一口气，递给丁忧，道：“有劳。” 丁忧淡淡的点了点头，接过玉佩，眸光在接触到玉佩的那一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 他是炎国皇族，对炎国皇族专图案了如指掌。 只一眼，他就已经确认了凤城的身份。 看到丁忧的样子，凤城的心在这一刻沉了下去，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道：“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蹊跷存在。丁忧，告诉我，这玉佩，不是你们炎国皇室的专用图案。” 丁忧沉重的叹了口气，知道用言语根本无法说服此刻的凤城，只能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比凤城手中的玉佩稍微小了一点的玉佩，递给凤城，慎重道：“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你手中的玉佩是炎国皇室专用的图案。” 凤城从丁忧手中接过两个玉佩，看见两个上面的图案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只是大小而已。 不，若仔细看，也能看出来的。 丁忧的玉佩上面盘旋的龙只有四爪，谓之蟒。 而凤城的大一号的玉佩上盘旋的才是五爪金龙。 事实证明，若是在炎国，凤城的身份比丁忧的身份尊贵。 丁忧已经是王爷，还比丁忧的身份尊贵，那也只能是皇子了。 炎国皇帝并无皇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虞梦妮。 并且炎国后宫已经空置了数十年…… 联想到了这些，凤城就已经相信了夕颜说的话。 脑子里纷乱的情绪告诉他，他的确是炎帝的儿子，而且还是唯一的儿子。 “为什么母妃告诉我实情？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尽管在理智上接受了实情，感情上还是不能接受。 丁忧目光复杂的看着凤城，难得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你的身世若是属实，那就是我的堂弟。” “堂弟？”听着这个陌生的称呼，看着面前这个自己视之为轻敌的丁忧，凤城只觉得一片迷惘。 丁忧认真的点头道：“对，是堂弟。也是我皇叔唯一的子嗣，更是唯一有资格继承炎国帝位的人。” 夕颜即刻大声道：“殿下，炎国比凤凰国力更加强大。你若是能继承了皇位，一定能保护凰歌小姐。到时候，没有任何人能觊觎她。包括眼前站着的丁忧。” 凤城的目光看向丁忧，丁忧居然十分配合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无奈的道：“对，她说得对。你若是愿意回国去证明自己的身份，那你就会成为炎国唯一的皇子。以你铁血战王的名声，加上我的支持。你绝对可以成为新一任的炎帝。” 1292.第1292章 解药（2） 凤城不可思议的看着丁忧，眉头紧皱的摇头道：“按道理来说，虞梦妮喜欢你，你若是能和虞梦妮成亲。炎帝的位置对于你来说，唾手可得。如今多了一个我。若我果真是炎帝血脉，那我比你名正言顺多了。你会这么好心的将帝位拱手相让？” 丁忧哈哈大笑，眸光中透露出一抹深沉，沉声道：“我以为，凤城会这样一蹶不振，却不想，倒是我小看你了。这么快就调整了过来并且看清楚了形势，到不愧是凰歌看中的人。你说对了，凤城。我可以支持你称为新帝，并且在你称为新帝之后，将手中所有兵权一并交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丁忧还没有开口，凤城就冷笑摇头道：“不可能，要让我将凰歌让给你，绝对不可能。” 丁忧无奈的摊了摊手，道：“你的意思是说，没得商量了？” 凤城斩钉截铁的回答道：“就算你想要凤凰江山，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想要凰歌，门都没有。” 丁忧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这个时候，你自然是可以这样心安理得的说这个话。你放心，你一定会有需要求我的时候。我等着那一天。” “你什么意思？”凤城的眉头紧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丁忧，沉声道：“你究竟安排了什么？” 丁忧笑着摇头道：“不是我安排的，我什么都没有安排。我只是提前做好了准备工作罢了。相反的是你自己，你应该知道自己疏漏了什么。” “忘情水？”凤城也不是笨蛋，丁忧一提醒，他就反应了过来。 最开始和凰歌恢复如初的时候，凤城还为了忘情水的事情担心过。 可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两个人都没有感觉到凰歌一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凤城也就逐渐的失去了警惕。 如今被丁忧再次提起，凤城才想到了埋藏在凰歌体内的隐患。 眸光冷冽的看着丁忧，带着一抹绝望的欣喜大声道：“你有忘情水的解药？” 丁忧嘲讽的看着凤城，冷笑道：“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忘情水，从来没有解药。” 凤城锲而不舍的摇头道：“不，你一定有法子控制凰歌体内的忘情水之毒。一定有。” “的确有一种草药，叫做断肠草，可以和忘情水之毒以毒攻毒。只可惜了，天下间唯一的一株断肠草也被我作为服用才至阳之血的时候当做药引子服用了。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才能控制凰歌体内的忘情水之毒。”丁忧脸上的势在必得让凤城几乎有夺门而逃的冲动。 可为了凰歌，凤城不得不忍住愤怒，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是什么？” 丁忧靠近凤城的耳边，在凤城耳畔缓慢却肯定的说了一句话，就看见凤城的脸上酝酿出了狂风暴雨，厉声呵斥道：“不可能，你在做梦。你说的这个条件，我永远都不会答应。凰歌也不会答应。” 1293.第1293章 解药（3） 丁忧耸了耸肩，道：“那就只有另外一个法子了，那就是杀了我。从我的血液之中提取断肠草的成分，为凰歌解毒。可是，你有那个本事杀了我吗？” 凤城紧紧的握住拳头，眸光冰冷的看着丁忧，寒声道：“你就这么想死吗？” 丁忧眸光之中带着一抹沉重的无奈，摇头道：“不是我想死，而是事实就这样残忍的摆在你面前，不允许你不相信。凤城，你也是成年人了。知道事情有舍必须有得。你不愿意接受第一个条件，也没有办法杀了我，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凤城的气血瞬间上涌，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摇头道：“不，一定还有第三个方法。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两个法子。一定还有的。” 丁忧看着几乎疯癫的凤城，叹了口气，眸光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故作轻松的道：“如今还不到忘情水之毒发作的时候，你想这么多也是无用。如今的凰歌还在那些人的手中，你若是无能将她救出来，就算是你能拿到忘情水的解药又如何。不要忘记了，你请我来的目的。” 这一刻的丁忧，看起来倒是像极了一个合格的兄长。 从未对任何人有依赖感的凤城，在这一刻居然也感受到了一丝轻松。 因为有了救凰歌的这个共同目标，凤城和丁忧之间也有了一抹难得的默契。 只是丁忧从未放弃过让凤城回去炎国，继承皇位的想法。 夕颜在凤城知道自己身世之后，被关了起来。 原本凤城是想要放了夕颜自由的，可夕颜却不愿意再回去皇贵妃的身边。 说皇贵妃是炎帝后宫唯一的女人，理所应当回到炎帝的身边。 夕颜的固执和偏激让凤城担心，担心夕颜会做出伤害皇贵妃的事情，也就采取了格外蛮横的方式，直接将夕颜关了起来，派了护凰楼的人亲自看管。 原本的凤城，基本上没有担心过丁忧。 总觉得丁忧远在炎国，就算是关心凰歌，那也是有限的。 可在这一次两个人相互交流情况的时候，才发现丁忧对凰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更发现丁忧居然已经查出了此刻凤楼等人的位置和兵力部署，更知道远在苗羌的巴格达的情况。 面对凤城复杂的目光，丁忧格外豪爽的笑道：“怎么？我能了解这些情况，对于你来说，有这么惊讶？” 凤城苦笑摇头道：“你若是我对手，那我一定会输的不剩一兵一卒。” 丁忧哈哈大笑着摇头道：“没有想到啊，堂堂战王凤城，竟然也会对自己这样的没有信心。不过你放心，在不知道你的身份之前，我或许真的把你当成是对手。如今知道了你的身份，我已经打消了把你作为对手的念头。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去炎国，和皇叔父子相认。事实上，他一直知道有你这样一个孩子，并且一直盼望着你能够回去。大炎皇后的位置，一直都为你的母妃而留。” 1294.第1294章 解药（4） 凤城眸光复杂的道：“有机会的时候，我会愿意去炎国，去探寻自己的身世。可如今，我只想先找到凰歌。凤凰即将掀起一股大风暴，我必须要制止。哪怕，我不是父皇的亲生骨肉，我还是凤凰的战王。” 丁忧意味深长的看着凤城，颔首肯定道：“我会帮你。不管你需要什么帮助，只是你一句话的问题。我唯一的条件，就是回去炎国，继承皇位。如今的炎国，很需要你。皇叔，也很需要你。” “不管怎么样，先把凤凰的事情平定了再说。别的事，都可以商量。”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凤城的语气明显的有了几分妥协，看着丁忧的目光也柔和多了。 似乎，凤城已经开始逐渐的接受丁忧作为自己的兄弟存在了。 凤城这一次选择的落脚点是蓟城，隐侯府中。 之前让隐侯配合幽阳查的事情，也已经有了眉目。 此刻隐侯府中坐着的大多都是府里丢了重要人物的人。 凤城将自己发现了地道的事情和佛堂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那些人都面面相觑，纷纷表示那些失踪了的人的确偏爱礼佛，也正是在去礼佛的时候失踪的。 有了这个重要信息，凤城的心也就定下了一大半，道：“我相信，废太子凤楼一定联系过你们，承诺你们若是你们都投靠他，成为他的爪牙和耳目，就帮你们找回家人。” 隐侯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一切都瞒不过殿下。据老臣所知，废太子已经潜入京城。此刻，殿下不宜回京。而且……” 看着隐侯目光闪烁的模样，凤城倒是表现的十分洒脱，笑道：“无妨，隐侯有什么话不妨直说。事到如今，能更好更全面的了解一些对方的消息，对我们也就更加有利。” 隐侯从怀里慎重的掏出一份名单，眉头紧皱的道：“启禀殿下，这些都是已经明确投靠了废太子那一方的人。从名单上看来，数量不少。我们……相比之下，势单力薄了一些。而且，废太子放出消息，说是已经掌握了凤凰最神秘的那两成兵力的调动权。若那两成兵力展现出来，只怕……” 隐侯的目光逡巡了一番在座诸位，虽不愿意，却也不得不沉声道：“只怕在座的有些人，也会转而投靠废太子。” 凤城的眸光顷刻间沉了下来，寒声道：“本王最恨的就是临阵倒戈之辈。本王在这里承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哪怕最后不入京城不入宫。本王也会以各位的家人的安危为重。本王对你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忠心，绝对的忠心。若有异心者，现在就可以离开隐侯府。本王保证，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迁怒于你们。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 凤城话虽如此说，可在座的人也没几个人敢去挑战凤城的权威。 他们可不认为，铁血战王会在一夕之间突然就转了性子，变得仁慈起来。 若是那样的话，凤城早就在战场上死了无数次了。 1295.第1295章 当务之急（1） 虽说还是有不少人心里对如今的凤城抱着怀疑的态度，可却没有一个人胆敢真的站出来离开。 背叛战王凤城，这样的事情，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胆子去做的。 约莫一刻钟之后，凤城的眼神在大家的脸上逡巡了片刻，轻轻咳嗽了两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从幽阳手中接过一本册子，随手翻开了，眼神依次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沉声道：“在座每个人的名字，都已经写在了本王手中的名册上面。本王已经给了大家一刻钟的时间去选择去留。如今还留下来的人，本王就认为你是愿意留下来留在本王身边，和本王一起对抗废太子凤楼。” 一时间，那些有异心的人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有想到凤城会来这样一手。 原本都是想着不能当面得罪了凤城，生怕凤城一气之下会对自己的家族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 可如今想来，似乎是把凤城想得太简单了。 这些人之中，不少人都是第一次和凤城打交道，在他们看来，凤城年轻见识浅薄，就算是有一定的领导能力，那也不能做到面面俱到。 至少，没办法和这些混迹江湖数十年的老江湖相提并论。 却不想，凤城竟然有了另一个如此周密的计划，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然而，让大家更加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 凤城的神色逐渐的严肃了起来，眉眼也变得有几分凌厉了，道：“现在，本王需要确定一下各位的忠诚。请各位在自己的名字后面都写上自己的名字，以代表自己在这一场战役之中，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必须站在本王这一边。和本王共进退。若做不到，甘愿接受本王对叛徒的惩罚。” 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那些人惊惧的眼神，凤城唇角浮现出一抹凌厉的笑容，冷笑道：“本王深知，在你们心中，有很多都是对本王忠心耿耿的。也有很多，对本王不是很信任的。没关系，本王有足够的把握让你们都能信任本王。都能坚定不移的和本王一起站在对抗太子凤楼的这一条线上。” 隐侯是最先忍不住的，疑惑道：“殿下究竟有什么法子，不妨直说。” 凤城的手微微抬了抬，然后往下压了下去，含笑道：“隐侯放心，凤城一定会告诉大家的。起身这个方法，就是连坐。本王已经按照地域，将各位的名单大致划分了一下。五个名字为一组，组内的人都要相互监督。如果监管不到位，那么在我发现有任何人背叛了本王，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情，那么，五家连坐。自然，若是有人提前告诉了本王，让本王防范于未然，那本王自然会既往不咎。组与组之间的人也可以相互监督。若果真有成效，那本王大业得偿之后，定然会论功行赏！” 凤城的法子，听起来算是有几分残忍，就连向来对凤城忠心耿耿的隐侯都面带不忍的道：“殿下如此规定，是否太过于武断了一些？” 1296.第1296章 当务之急（2） 凤城摇头道：“本王之所以这样安排，自然是于本王这样安排的原因。本王知道隐侯心地善良，是真正的在为大家着想。可隐侯不妨这样想。若大家都对本王忠心耿耿，那本王的这所谓连坐的法子，对大家而言，都是纸上谈兵。” 隐侯释然了，深重点头道：“老臣明白了，老臣这就在名册上写下老臣的名字。不管发生任何事情，老臣都会坚定不移的站在殿下的身后。” 有了隐侯带头，那些人似乎生怕找不到对凤城献殷勤的时候，都纷纷上前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还摁上了手印。 拿到了这份名册，凤城吩咐幽阳一个人给发了一个辨认信物，也方便凤城以后发布任务和做出各种调令。 一切准备就绪，凤城便让大家都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凤城承诺一定会先确保所有人家属的安全。 若有什么安排，都会临时告诉大家，双方出示信物，以确定身份。 隐侯送了大家离开隐侯府，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幽阳和凤城正在商量事情，一身黑衣的丁忧站在凤城身边。 之前的时候丁忧并未出现，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府里的人，隐侯心头隐约有了几分忌惮，对着凤城拱了拱手，道：“敢问殿下，这位公子是……？” 凤城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的时候，丁忧就抢先一步道：“朋友，临时被请来助阵的。” 看到丁忧的眼神，凤城就知道丁忧并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为了大局考虑，也为了不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的身份，凤城也默许了丁忧的这种说法。 隐侯对此倒是一点儿也不怀疑，横竖凤城的交际圈子，也不是隐侯能管得了的。 凤城都愿意相信他，隐侯没有理由不去相信。 如此想着，隐侯也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结，眉头紧皱的走到凤城身边，看着那一份写了所有人名字的名册，脸上挂着深切的担忧，道：“殿下，老臣担心，有些人对殿下并非是真正的忠诚。” 凤城颔首道：“隐侯能想到的事情，本王也都想到了。所以本王刚才才会发了辨认信物。每个人手中的信物图案都是不同的。本王都有记录在案。想要知道谁有二心，只需要几个小动作就可以了。不过，本王也大致能猜出来是哪几个人。” 凤城抬眼看了一下在座三人，含笑道：“这样吧，我相信各位心里都会有自己怀疑的对象。我们先将自己心头的怀疑对象都写出来，然后陈述理由。” 丁忧原本是局外人，可之前那些人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丁忧也在一边看着。 对那些人虽说不算了如指掌，可写出他们的名字这样简单的事情，还是难不倒丁忧的。 不多时，四个人都写好了。 凤城拿过四个人的名单一看，居然上面的五个名字都是一模一样的。 凤城脸上难得的浮现出了一抹笑容，道：“这样，也省了陈述理由的这一环。既然大家都觉得是这几个人有问题。那么我建议，重点监视这几个人。” 1297.第1297章 当务之急（3） 隐侯忙自告奋勇的道：“这件事情，老臣可以去做。” 凤城点了点头，一脸殷切的看着隐侯，沉声道：“一切就靠侯爷了。” 隐侯认真道：“监视了这些人之后，殿下第一步打算如何？” 凤城歪着头看了看隐侯，似笑非笑的道：“侯爷以为，本王应当如何？” 隐侯自然没有想到凤城居然会拿这个问题来问自己，一时间都有些呆愣了，半晌才反映了过来，略思索了片刻，道：“如今废太子已经入了京城。是否入了皇宫，老臣不得而知。只是，这先机已经被废太子全数控制。若殿下还不奋起直追，随机应变。只怕到时候，悔之晚矣。” “幽阳，你怎么看？”对于隐侯的想法，凤城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似乎有留用的意思。 幽阳向来都是唯凤城之名是从，这一次让他发表自己的意见，他倒是少了平日里在属下面前威风八面的那种果断，有几分尴尬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属下哪里知道什么怎么看了。属下只知道，殿下让属下干嘛，属下就干嘛。” 凤城没好气的抄起一支毛笔，笔端敲在幽阳的头上，毫不客气的道：“本王现在就让你好好想一想，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如果你站在本王的位置上，设身处地的为本王想想看，你觉得本王，应该做什么。” 这是第一次，凤城让幽阳放开了来说，幽阳略微沉默片刻，眉头皱了起来，轻声道：“启禀殿下，属下的想法，可能和隐侯的向阿飞有些不一样。” “说，本王现在就是想要听见不一样的声音。”对于幽阳的说法，凤城倒是十分的期待。 幽阳愣了愣，才带着几分不确定的道：“属下跟着殿下这么多年了，十分了解殿下。殿下虽说看起来十分的冷漠无情，实际上比谁都要长情。眼下这样的情况，凰歌小姐下落不明，就算是真的入了京城，和废太子对峙，殿下也会随时随地因为凰歌小姐的事情而乱了阵脚。正所谓男人在前面打拼，女人必须在后方安全无忧。属下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是确定凰歌小姐的安全。若能将凰歌小姐救回来，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如若不能，最起码也要确定她是安全的，能将她的安全控制在我们自己的手中。” 幽阳的说法让凤城的眼睛陡然一亮，实际上在心里已经认定了幽阳的说法，不过，他还是想要听一听丁忧的想法。 在凤城的眼神接触到丁忧的时候，丁忧就无奈的摊了摊手，道：“你都已经决定了，干嘛还要问我的意见。” 看着丁忧无奈翻白眼的样子，凤城就忍不住想笑，伸过去一只手重重的拍了拍丁忧的肩膀，大喇喇的道：“你我兄弟，还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什么。” 丁忧的眸光瞬间深沉了起来，带着浓厚的笑意看着凤城，一把抓住凤城的手腕儿，将凤城拉到一边，沉声道：“你方才说的可是真心话？” 1298.第1298章 当务之急（4） “什么？”丁忧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凤城一瞬间摸不着头脑了，如同痴傻了一样的看着丁忧。 丁忧却不放过凤城，一字一句的道：“你方才说，我们是兄弟……” 凤城瞬间石化，他知道丁忧口中说的兄弟是什么意思。 可是在刚才，凤城真的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的意思，就好像是自己的生死相交的朋友一样，和血缘无关。 可这两天的相处，凤城是真正的将丁忧当成了可以相交的朋友，就好像是在战场上，能够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的朋友一样。 在说“兄弟”二字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出口的，并没有别的任何多余的想法在里面。 如今看着丁忧那熠熠闪光的眸子，凤城反悔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沉默许久之后，慎重点头道：“是的，是兄弟。” 丁忧激动得眸光泛泪，认真呢喃道：“是，是兄弟。是，是兄弟。” 凤城完全无法理解为何丁忧会激动成这般模样，却也为丁忧能如此在意自己而高兴。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凤城亲口承认了自己当丁忧是兄弟之后，凤城这几天沉重的心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 就好像是说，就算现在让凤城去炎国认亲，他也不会那么抗拒了。 幽阳或许是对凤城和丁忧之间的事情了解的多一些的人了，看着凤城被丁忧拉着走，然后两个人若无其事的走回来，幽阳心里就沉重的叹了口气。 他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在僻静处，幽阳终于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殿下果真打算有机会回去炎国认亲，并且继承炎帝的帝位吗？” 凤城眸光闪了闪，半晌，才叹了口气，认真看着幽阳，道：“如果是你，你会如何？” 幽阳没好气的耸了耸肩，道：“幽阳是个孤儿，从小就没有亲人。若非殿下收留，幽阳如今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对于所谓亲情，幽阳完全不懂。” 凤城苦笑道：“如果，你知道你父母是谁，如今在何方，你会有想要去看一看的冲动吗？哪怕是不认祖归宗，就去看一眼……” 幽阳努力的想了许久，才低头轻声道：“殿下给了幽阳生命，不管殿下做出如何选择，幽阳一定都会支持殿下。” 幽阳的答案，虽说不是凤城心目中最想要知道的那个答案，却也让凤城无限惊喜了，微笑点头道：“等凤凰的事情告一段落，你就去找寻你自己的父母吧。哪怕只是一抔黄土，你也应该感谢他们带你来到这个世界上。” 幽阳眸光泛泪的跪下，慎重叩头道：“属下多谢殿下成全。” 因着凤城的最终决定是要先找到凰歌，所以接下来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了找寻凰歌的线索之上。 原本凤城以为，掳走凰歌的人是凤楼。 毕竟凤楼曾经说过，永远不可能房契凰歌，凰歌原本就应该是他的太子妃这样的话。 可后来，凤城居然发现，顺着太子这条线查下去，根本没有办法查到关于凰歌的任何消息。 1299.第1299章 发簪（1） 正在凤城一筹莫展的时候，被她派过去监视青草的桃红回来了，带给凤城一个让他十分振奋的消息。 “果真？”凤城才舒展开的眉头在这一瞬间再次皱了起来，目光凌厉的盯着桃红。 桃红的甚至不由自主的缩了缩，随即怯怯的点了点头，道：“回殿下的话，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并且为了消息的准确性，奴婢让杏黄等在原地，希望能得到更加确定的消息。另外，这是大少奶奶让奴婢给殿下的，说殿下看了，一定能得到一些启发。” 凤城知道娄氏和娄曼青的关系，更知道娄氏的身份。 之前关于凰歌的事情，都是娄氏不放心凰歌，专门告诉凤城的。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就算是告诉了凤城，最后也没有能阻拦凰歌在凤城的眼皮子底下消失。 看完娄氏的信，凤城的心头已经有了一条比较明确的路线，提笔刷刷刷写了一封信，交给桃红，道：“这封信，带回去给你家大少爷。另外，想方设法弄清楚宫里的情况。若实在是不清楚宫里的情况，那能吧京城的情况弄清楚也是好的。” 桃红如初梦醒一般的看着凤城，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带着几分迷糊的交给了凤城，嘿嘿笑道：“殿下若是不说，奴婢都忘记了，这是安大人托奴婢给你的。还说，请殿下看了之后即刻回话。奴婢回去的时候一并带回去。” 凤城迅速展开看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脸上浮现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好样的，安耀轩。” 话音落下的同时才发现桃红还站在原地，略带几分兴奋的对桃红道：“快，即刻去将丁忧请过来。哦，你不认识丁忧，你先去隔壁房间找幽阳，告诉他，本王要见丁忧，立刻马上。” 片刻之后，丁忧大步流星的来了，接过凤城手上的信件，快速浏览了一遍，笑道：“该来的总算来了，陈国，到底是忍不住了，和废太子联手了。” 凤城疑惑的看了丁忧一眼，道：“怎么，对于这样的情况，你好像了解的十分清楚一样。你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丁忧不动声色的颔首道：“陈国这两年十分不安分，炎国关注陈国已经很久了。前段时间我很忙，没顾得上陈国，却不想，陈国太子居然秘密的潜入了凤凰，居然还在凰歌身边。真是不可思议，难以想象啊。不过现在，他是否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 不等凤城示意，桃红就斩钉截铁的摇头道：“奴婢敢肯定，奴婢们的意图肯定没有暴露。就连青草都不知道奴婢们已经回去了京城个，并且潜伏在她身边。” 桃红说话的时候，丁忧一直默不作声的看着桃红，那专注的模样让凤城都误会丁忧是不是看上桃红了。 半晌，丁忧才对凤城赞赏道：“不错，凰歌身边的这个婢女，看起来是个靠谱的。” 听到这样的评价，桃红简直哭笑不得。 1300.第1300章 发簪（2） 只可惜的是，丁忧的身份，让她就算是有所不满也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承受。 接下来的事情，也就不是桃红能够参与的了。 也不知道丁忧和凤城在房间里商量了一些什么，总之等凤城开门的时候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凤城眉眼含笑的将手中的书信递给桃红，慎重的道：“记住了，一定要当面交给安耀轩，告诉他，若不能完全按照我上面的布置来安排，那第一条和第二条也必须按部就班。另外……” 凤城略微沉吟，缓缓呢喃道：“若有时间，有机会，一定要照顾好凰家。我怀疑，废太子一定会对凰家出手。还有，你要密切注意这段时间出入凰家的陌生女子。我怀疑，失踪了的凰舞，约莫是要在这个时候发挥作用了。如果是在这个时候让凰舞钻了空子，你们家小姐回来，一定会痛不欲生。” 桃红也知道凤城说这个话担心的一定是老夫人，心头虽说有点觉得而不可能，可还是认真的点了点头，对着凤城承诺道：“殿下放心，奴婢一定会将殿下的意思转告给京城的兄弟们，让他们竭尽全力的护着老夫人。至于别人……” “娄氏和邱姨娘也不能不管……至于赵姨娘……”凤城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能力有限，能管多少人是多少人。明白？让凰启多多注意一下，千万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后院失火。若是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桃红将凤城所有的交代都记下了，才认真的对着凤城拱了拱手，道：“奴婢这就去了，殿下一路保重。大少奶奶说了，在小姐离开京城的时候，大少奶奶给了小姐一个特殊的发簪，希望小姐能妥善的利用那个发簪。” “发簪……”凤城口中轻轻呢喃着，在桃红转身离开之后，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发簪。 那枚发簪是凰歌失踪的那天，凤城在梳妆台看见的。 当时还不能确定发簪是不是凰歌的，一度差一点扔掉，最后凤城抱着睹物思人的想法将发簪留了下来，心头想着，万一是凰歌的，也是对她的一抹寄托。 此刻再看着这枚看上去普通的发簪，凤城的心头思绪万千，几乎就能确定，这一枚发簪就是娄氏提到的那一枚发簪。 幽阳和丁忧办事回来就看见凤城拿着发簪在那边左看右看。 丁忧忍不住打趣儿道：“怎么，凰歌没有在你身边，就这样看着她的发簪也能睹物思人吗？” 凤城没好气的白了丁忧一眼，冷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我这明明就不是在睹物思人。” 幽阳一句话倒是戳破了事情的真相，有些呆头呆脑的看着凤城手中的发簪，道：“莫非这发簪里面另有乾坤？” 凤城意味深长的看了幽阳一眼，淡淡的笑道：“看你平时五大三粗的，这个时候倒是看的通透。的确，这里面另有乾坤，若是你能找出这其中的诀窍，说不定，就能将凰歌救回来了。” 1301.第1301章 发簪（3） “果真？”凤城话音才一落下，丁忧就已经从凤城的手中将发簪拿了过来，努力的研究着。 凤城已经捧着发簪看了一个时辰了，也没有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看到丁忧那么猴急的样子，索性也就不管了，随他去。 横竖在这个时候，多一个人想办法，也就多一个成功的可能。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凤城这段时间总是有一种错觉，总觉得丁忧心里好像有很沉重很沉重的心事。 自从自己认了他这个兄长之后，凤城发现丁忧对他的态度分明好了很多，偶尔看着他的时候，还会有几分分神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在如今的丁忧已经服用了至阳之血将自己的性别控制住了，否则凤城还会以为丁忧是丁玲附身。 幽阳自知自己实力有限，智力更加有限。 看见凤城都在这件事情上铩羽而归，他就根本不用去想了，直接主动的去做别的事情去了。 将这种烧脑的事情留给了凤城和丁忧。 况且，在幽阳的心目中，还是希望凤城能够回去炎国。 毕竟，炎国实力雄厚，成为炎国国君，就能吞并了凤凰。 到时候，炎国就会成为第一大国，不管凤城希望有什么，想要得到什么，那都尽在掌控之中。 毕竟，之前在凰歌失踪的时候，看见凤城那心痛难当的样子，幽阳的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 丁忧坚持不懈的看了半个时辰的发簪，也没有找到什么端倪，眉头紧紧的皱着，无奈的将发簪放在了桌面上，叹了口气，道：“凤城，你看出这其中有什么端倪了吗？” 凤城摊了摊手，轻声笑道：“我若能看出是很么端倪，那我就不会傻愣愣的坐在这里等着你来看了。” 丁忧失笑摇头道：“我这是关心则乱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凤城耸了耸肩，道：“无妨，事实上我们也已经从其它的渠道猜到了一些事情的真相，先从我们得到的线索下手吧。我估摸着，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不会是地图什么的，估计……” 碍于娄氏的身份，凤城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自己的猜测，只轻轻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丁忧敏锐的察觉到了凤城的情绪，关切道：“怎么了？在想什么？还是说，你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凤城苦笑摇头道：“你想太多了，我能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让你知道的。不过是有些事情，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你言说而已。你实在是想太多了。外头的部署怎么样了？可都妥当了？” 丁忧没好气的看了凤城一眼，道：“你心里除了部署，还能有别的吗？就不能叫一声大哥来听一听？我就算是不是你亲大哥，那也是你堂兄啊。你就不能叫一声堂兄吗？” 凤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嘿嘿笑道：“虽说我心里是承认了你这个兄弟，可要我这样快的就接受你做我大哥，毫无隔阂的叫你，实在是办不到……” 1302.第1302章 发簪（4） 在看到丁忧目光中那一抹显而易见的忧伤的时候，凤城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摇头道：“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去适应和接受你的存在。或者……” 看到凤城的话说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丁忧有点担心的道：“或者什么。你说，如果我能办到，我一定会替你办到的。” 凤城眸光陡然一亮，脸上竟然浮现出一抹如同孩子一般的信息，带着期待的大声道：“果真，你说话算话？” “这是自然。”丁忧好笑的看了看凤城，眸光中的温柔让凤城以为，丁忧突然就变成了丁玲一样。 一阵寒风似乎从凤城的脖颈吹过，让凤城全身都好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样的打了个寒战，顿了半晌才道：“如果我说，你可以用你心里隐藏的秘密来换取我对你的信任和承认。不知道你肯不肯？” 虽说丁忧说了他能办到的事情一定会替凤城办到。可凤城的心里还是有几分不确定的因素。 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下，无理的追问别人的隐私，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果然，凤城还没有来得及去期待，丁忧就已经颇为无奈的摊了摊手，带着一抹愧疚的摇头道：“对不起，不能。” 或许是生怕凤城不高兴，在拒绝了凤城最后，丁忧又快速的补充道：“你放心，你想要知道的秘密，我一定会给你。不过，不是现在。凤城，请你相信我。我以前可能对你的确是有几分敌意，可自从知道了你的身世之后，我对你，只有兄弟之情。大炎皇室血脉凋零，我只有你这样一个兄弟。我很希望你能够回去大炎，认祖归宗。我会竭尽全力的护着你，成为炎帝。你若是愿意，我们兄弟联手，可以一统中原。” 丁忧描绘出来的场景让凤城十分心动，却也让凤城表现的万般无奈。 在最开始的时候，凤城只是一个小兵，只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凰歌一丈方圆，去护着凰歌，让凰歌能从此安枕无忧。 事不遂人愿，如今的凤城居然又有了新的身份，这让凤城有些不能接受。 毕竟，不管怎么样，扛在凤城身上的责任，他不可能不去负担。 看着凤城缓缓的低下头，丁忧脸上浮现出一抹浓重的失望之色，走上前来拍了拍凤城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无妨，你还有很多时间去想清楚。要不要和我一起征伐天下。” 半晌，丁忧脸上浮现出一抹惆怅，自嘲的道：“你到底是有牵挂的人，不像我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两个人的谈话没有达成共识，两个人都没有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标，都知道对方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就动摇的人，也就不再继续劝说了，转而去研究那个发簪。 幽阳把事情安排妥当了回来，看见两个人居然还在研究发簪，忍不住的嘟囔道：“这有什么好纠结的，依着属下说，直接敲碎了就省事了。” 幽阳随口说了，就殷勤的去给两个人倒茶去了。 1303.第1303章 内鬼（1） 还不等茶水被倒出来，幽阳的手就被丁忧一把抓住了，沉声道：“你说什么，你刚才在说什么？” 幽阳差一点就被吓哭了，带着哭腔道：“我在说，我在说，直接敲碎了省事。” 幽阳在面对丁忧的时候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虽说赢面不大，可到底也不是毫无还手之力。 可如今的丁忧不再是以前的丁忧，不是幽阳想要动手就敢动手的。 若幽阳敢对丁忧动手，除非幽阳能给出一个让凤城满意的答案，否则，第一个不放过幽阳的人就是凤城。 看着丁忧这样激动的样子，凤城就知道丁忧心里已经是想到了什么，忙对幽阳道：“你是怎么想到的？” 丁忧和凤城一左一右的看着幽阳，幽阳只觉得后背的冷汗一瞬间就将里衣石头了，嗫喏道：“属下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 凤城河丁忧对是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肯定。 凤城一把握住发簪的珍珠，就想要将珍珠捏碎，却听见幽阳婉若杀猪一般的叫声，大声道：“不要啊，殿下。属下这是胡说的。若这珍珠捏碎了，也没有殿下想要找的答案，那属下岂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 丁忧拍了拍幽阳的肩膀，大度的挥了挥手，道：“你放心吧，就算是果真没没有答案，你家殿下也是不会怪你的。你若觉得不忍直视，你可以出去等着。” 丁忧的这一番话，对于幽阳来说，如同是****令一样，没有丝毫犹豫的，幽阳就已经如同离弦之箭一样的窜了出去。 丁忧好笑的看了看凤城，意味深长的道：“看不出来，你驭下有方。” 凤城脸上没有丝毫自得，格外真诚的看着丁忧，摇头道：“你错了，其实我不是一个驭下有方的人。我只是不会随随便便的把他们当成是属下。在我眼睛里，他们都是我凤城的兄弟，生死兄弟。是在战场上，能够把命都交给对方的兄弟。” 丁忧含笑点了点头，道：“我能理解你这话的含义，毕竟我也是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你这样做，是对的。没有人可以说你不对。或许，也就是因为你这样对你的下属，他们才会为你赴汤蹈火。” 第一次，凤城没有因为丁忧这一番话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反而是淡淡的笑了笑，继续研究手中的发簪，口中呢喃道：“幽阳提供的法子，虽说是可行的法子，却是最后一个法子。若非是到了万不得已，我不想用这个法子。” 丁忧点头道：“你说的而很对，我支持你的想法。不过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去迎接一下外面的客人。” 凤城颔首微笑道：“不必了，来的是朋友。幽阳已经在接待了。我相信，他来了之后，这个发簪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难题了。” 虽说丁忧不明白为什么凤城会这样肯定，可当他看见和幽阳一起站在外面的凌霄兄妹的时候，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1304.第1304章 内鬼（2） 不可思议的指着凌霄，道：“他是谁？你怎么会认识。” 凌霄对着凤城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道：“炎国逍遥王，好久不见。” 凤城诧异道：“原来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如此这般，那也就好说话了。我还是介绍一下，这位是丁忧，我……” 凤城顿了顿，最后还是在丁忧期盼的目光中沉声道：“是我堂兄。” 丁忧太过于兴奋了，以至于凤城如何介绍凌霄兄妹的，丁忧都没有听清楚，反而是带着几分兴奋的看着凤城。 铃铛好奇的看着丁忧，眸光中闪现出一抹亮光，自来熟的上前拉着丁忧的手臂，脸上带着天真的微笑，道：“丁大哥，你长得真好看，比我大哥还要好看。” 凤城看了看丁忧和凌霄，发现两人是各有千秋。 若果真从好看这两个字来说的话，丁忧明显是赶不上凌霄的。 从铃铛简单的这一句话，凤城就看出来了其中的端倪。 因着凰歌的缘故，凤城倒是乐见其成。 铃铛这个丫头，凤城是听着凰歌说过的，也知道她是一个天真善良的丫头。 当即将丁忧拉埃到了一边，对着那边脸色娇羞的铃铛努了努嘴，道：“那姑娘怎么样？也是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段有身段的……” 凤城的话还没有说完，丁忧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沉声道：“凤城，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些什么吗？你以为，随随便便的塞一个女孩子给我，我就会放弃凰歌了吗？我告诉你，凤城，我当你是兄弟，就绝对不可能对凰歌有任何想法。不管你是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我都是这样说。我丁忧行的正坐得直。” 或许是看到丁忧的脸色不太好，铃铛竟然甩开凌霄的手，大步走到丁忧面前，带着几分担心的蹙眉道：“丁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他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不要紧的，回头我告诉凰歌，让凰歌好生修理他。” 铃铛的声音原本就十分动听，如今因着担心丁忧，语速十分快，听起来当真如同铃铛在叮叮当当作响一样，让丁忧的心情瞬间豁然开朗了。 更加让丁忧意外的是，铃铛的受在拉着丁忧的时候，手腕儿不自觉的就放在丁忧的脉搏之上，片刻之后皱眉低声道：“丁大哥，能否借一步说话。” 丁忧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就转身跟着铃铛走了。 凌霄担忧的要跟过去，却被凤城一把就拉住了，沉声道：“别去。” “铃铛她……”看着凤城脸上的沉重，凌霄忍不住问道：“我记得丁忧是炎国逍遥王，怎么会成为了你的堂兄？” 凤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叹了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时间了，我再慢慢告诉你，总之，现在还不是时候。” 凌霄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忍不住道：“不可能说……不可能……” 第一个不可能用的是疑惑的口气，第二个不可能就已经成了肯定的口气了。 1305.第1305章 内鬼（3） 凤城忍不住追问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凌霄摇了摇头，肯定道：“不可能的，传言肯定有误，嗯，一定是这样。” 凤城的心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凌霄表现的这么明显，若凤城都猜不出来他在说些什么，那凤城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是白活一场了。 “我就在你面前，你有必要这样去苦苦的猜测吗？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问我呢？”听到凤城突然这样说，凌霄都有点为自己的智商捉急了。 看着素来在自己面前十分爽快的凌霄一瞬间变得有几分踌躇了，凤城也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事情的开端，脸色平静的倒了一杯茶递给凌霄，缓缓道：“京城也有关于我身世的传言了吗？可查到了消息是如何走漏出来的？” 凌霄惊讶于凤城的平静，不可思议的摇头道：“你……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 凤城耸了耸肩，道：“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有消息走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反而是你，怎么会这么惊讶？” 凌霄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摇头道：“依照你的意思，传言是真的？” 事到如今，凤城也不想要隐瞒什么，缓缓点头道：“是真的。只差去炎国滴血认亲了。” 凤城对凌霄的信任程度甚至超过了丁忧，凤城也一直把凌霄当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尽管中间隔着一个凰歌，可凤城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 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凌霄，苦笑道：“你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能怎么办？除了接受，我还能怎么办？” 凌霄格外同情的看着凤城，脸上带着一抹不可思议的道：“在京城散播谣言的人，也是一个女子，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可我能保证消息的准确性。” 凤城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眸光一闪，寒声道：“不好！” 凌霄跟在凤城身后，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 待得两个人下到隐侯府中的地牢里，就看见原本关押着夕颜的地方空无一人。 断掉的铁链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很明显，不知道是谁闯入了地牢，将夕颜救走了。 可此地乃是隐侯府中，就算是有人能闯入，那必定会闹出不小的动静。 如今关押在隐侯府中的人，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救走了，不管说到哪里去，凤城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内鬼！” 看到凤城难看的脸色，凌霄也把真相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眉头紧皱的道：“如今能留在你身边的人，都是你的心腹，甚至可以说，是你的得力助手。如果真的有什么鬼，那……” 凤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凌霄也适当的闭了嘴，不再吭声。 凤城却不是那种不能正视自己的失败的人，沉声叹息道：“我知道，你想说，这只鬼，还不小，对吗？而且任由他继续潜伏下去，一定会给我们带来难以估量的损失是吗？” 1306.第1306章 内鬼（4） 凌霄苦笑了下，重重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慎重道：“我没有一丁点儿想要嘲笑你的意思，当务之急，是一定要找到凰歌。若找不到凰歌，那后果不堪设想。谁都知道凰歌是你未来的战王妃。我担心，凰家会受你身份的影响……” 凤城叹了口气，道：“这也是我担心的。你才从京城过来，京城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凌霄带着几分无奈的摇头道：“凤楼回京了，******死灰复燃，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情况出现。太子如今有毒族的人撑腰，气焰十分嚣张。暂时，太子还没有动凰家。只是……” 凌霄沉吟了半晌，说出了一件让凤城意想不到的事：“凤楼回京都好几天了，我都没有看到过娄曼青。” 凤城的心头咯噔一下，苦笑摇头道：“娄曼青如今自然不会跟在凤楼身边。你跟我来。” 凤城带着凌霄走回书房，从隐蔽处拿出一幅画，迅速展开了放在凌霄面前。 凌霄只看了那幅画一眼，惊讶道：“凰歌？不对，不是凰歌。这是谁？”' 原本凤城以为凌霄会知道这张画上这个女子，可看着凌霄如此慕言个，也猜到了凌霄约莫是不知道的。 “是谁？”凌霄并没有泛起追问，在凤城转身之后迅速的拉着凤城，脸上带着一抹凝重。 凤城默不做声的把画收了起来，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只知道这一幅画的娄曼青画的。上面的女子，娄曼青陈子微瑶妹。” 凌霄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城，摇头道：“这不可能。凤城，你把画给我再看看。” 凤城叫了凌霄过来，原本就是想要知道凌霄到底是有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线索，如今倒是真的有了，凤城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第一时间就将画放到了凌霄手中，带着无限期待的道：“你看看。” 让凤城失望的是，凌霄拿着画看了一会儿，比之前更加坚定的摇头道：“这幅画，不可能是娄曼青画的。难看这纸张，已经泛黄，很明显是经过无数岁月洗礼才会出现的情况。而且这上面的女子，出了模样和凰歌又几分神似，别的一丁点儿都看不出来凰歌的影子。这衣裳和首饰，更不是如今流行的款式。凤城，你给我看这个，到底想要说明什么。” 凤城停了凌霄的话，心头越发的狐疑了，歪着头看了看那幅画，摇头呢喃道：“奇怪了娄氏分明说了，让娄曼青放弃复仇的唯一法子就是这张画。” 凌霄眉头微皱，带着几分埋怨的道：“你当时怎么就不问问清楚呢？” 凤城格外无奈的摇头道：“我倒是很想要问清楚来着。可是你知道娄氏是怎么说的嘛？她说她如今是凰家人，自然是要围着凰家着想。可不管怎么样，她也还算毒族之人。她不可能背叛自己的母族。只说，能给我们这一副画像，已经是她能帮助我们的极致了。” 1307.第1307章 珠子（1） 凌霄瞬间沉默了，在凤城狐疑的目光中缓缓点了点头，道：“我能理解她。” 气氛越发的沉默了，凤城和凌霄都不吭声，两个人都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一副图，希望能在图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过了不多久，凌霄才有几分不确定的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娄曼青抓住凰歌，不会杀了她。会好好的护着她。也就是说，凰歌在娄曼青那里，没有一丁点儿的危险。” “何以见得？”凤城眉目紧皱，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摇头道：“初见这幅画，我以为这个女子是娄曼青心爱之人，那我就能理解他带走凰歌的目的。也能理解你说的他会好好照顾她，护着她。可你说那幅画年代久远……究竟什么才是真相？” 凌霄发现，只要牵扯到凰歌的问题，凤城就会变得格外不理智，就好像凰歌的问题一出现，凤城所有的智商都离家出走了一样的恐怖，让凌霄有些难以接受。 凌霄镇定了一下心神，指着那女子脸部轮廓对凤城道：“你看着女子的脸部轮廓，是不是有些模糊。这只能是日久天长的摩挲才能造成的后果。若我没有猜错，一定是先有了这一幅画，然后才有了娄曼青。机缘巧合之下，娄曼青得到了这幅画，对画中女子产生好感。然后看到和画中女子有几分相似的凰歌，就动了心思。” 凤城紧张的摇了摇头，眉头深锁的道：“不肯能，不可能这么简单。你要知道，凰家出现过毒族之人。当时他们一个一个可是都想要凰歌死啊。若娄曼青果真是喜欢凰歌的，那么他绝对不会有让凰歌死这样荒谬的想法。我爱凰歌，所以我很清楚。” 一想到这些，凤城的情绪更加的不稳定了，已经开始烦躁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那般模样，再也没有战王凤城威风凛凛的模样了。 凌霄也知道此刻的凤城是不可能给出多少有用的信息了，开始自己慢慢的研究那幅画。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凌霄脖子有些酸疼的去倒水，不经意间就看见了书桌上放着的发簪，好奇的拿了起来：“这枚发簪，看上去好眼熟。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 狂躁状态的凤城只瞥了一眼，就随口道：“那是凰歌的，凰歌临走之前留下的。里面应该有些线索。” “凰歌的发簪，怎么会有线索。再说了，这没发簪，我好想没有看见凰歌佩戴过。”听着凌霄的自言自语，凤城没好气的瞪了凌霄一眼，淡淡的道：“你和凰歌很熟悉吗？怎么没有看见她佩戴过的就不是她的了呢？” 凌霄无奈的看着凤城，慎重其事的道：“凤城，这个时候，不是你发脾气的时候。我在和你认真的讨论关于这个发簪的问题。” 凤城口气越发的狂躁了，冷哼了一声，道：“这个发簪有什么好讨论的，我和丁忧两个人在这里研究了半天了。早知道就应该逼问娄氏，这个发簪究竟有什么用。” 1308.第1308章 珠子（2） 凌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对着凤城惊讶道：“这个发簪是娄氏送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早说你能想得到法子吗？”凤城摆明了不相信凌霄的有办法，看着凌霄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期待。 凌霄这个时候很忙，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和凤城斗嘴，拿着发簪走到画像面前，比划了一下，哈哈大笑的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凤城被凌霄的激动所吸引，快步走到凌霄身边，探头道：“发现了什么？” 凌霄倒是不计前嫌的指着画像之上的女子发髻之上的发簪，兴奋的对凤城道：“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其中的差别吗？” 凤城虽然觉得凌霄不靠谱，却也知道凌霄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对着凌霄手中拿着的发簪和图画上女子头上的发簪仔仔细细的比对了一下，才恍然大悟道：“你可是说的流苏？” 凌霄点头道：“是的。这女子头上的发簪和我手中这枚发簪看起来很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流苏的长度。而且你看这个发簪，不管是从哪里来看，这流苏下面部分的珠子都要比上面那一段的珠子鲜艳许多。就好像是，后来重新加上去的一样。” “秘密，会不会藏在这些珠子里？”凤城对凌霄这一发现高度重视，情绪也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正常。 凌霄试探道：“要不然，我们把这些珠子都拆下来？” “好像只有这个法子。”凤城深以为然的点头道：“不过拆下来之后，这枚发簪还是留着吧。我总觉得，这这枚发簪，一定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如果这画像上的女子果真是娄曼青的心上人。那这个发簪恢复原状之后，应该就是她的遗物了……” 凌霄兴奋点头道：“你的意思是说，可以利用这个发簪对娄曼青的重要性去换取一些对凰歌有利的条件？” “是的。我就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如此做法，究竟是不是合适。”凤城一边说，一边颔首道：“不管合适还是不合适，我都要试试看。如果不去试一试就放弃，也不是我凤城的风格。” “那好，我们先把流苏上那些后来添加上去的珠子取下来，然后放在这里，等着铃铛过来把发簪恢复原样好了。”凌霄和凤城都是行动派，凌霄话音落下的时候，原本在凌霄手中的发簪就已经安静的躺在了案桌上，而三条流苏的尾端已经被锋利的匕首切断。 两个大男人小心翼翼的趴在桌子上，仔仔细细的检查着那些看起来光亮许多的珠子。 “话说这珠子比小拇指还要小，应该看不出什么来啊。”凌霄一边说，一边拿着珠子对着阳光，想要看看是不是珠子里面有什么猫腻。 可当他才拿起来的时候，铃铛就带着丁忧回来了，一进门就兴奋的对着凌霄道：“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凌霄全神贯注的情绪突然被铃铛打扰，手一抖，手中的珠子就掉了下来，正好掉在铃铛脚下。 1309.第1309章 珠子（3） 只听见“咔嚓”一声，那颗珠子就已经被铃铛给踩碎了。 凌霄和凤城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用几乎要杀人的眼光看着铃铛。 铃铛怯生生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所以的嗫喏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凌霄眉头紧皱，第一时间安抚凤城，道：“凤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都很抱歉。可我相信，铃铛绝对不会是故意的。你不要和铃铛计较好不好？” 丁忧也瞬间看懂如今的局面，微微叹了口气，拍了拍凤城的肩膀，道：“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不是还有剩下那么多珠子吗？” 铃铛都要被凤城严肃的样子给吓哭了，带着哭腔后退道：“那个，凤城，你别这样啊。我不是故意要踩碎那个珠子的。” 看着凤城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定那个珠子碎片，铃铛眼泪刷刷刷的就流了下来，十二万分的愧疚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你相信我。凰歌失踪了，我的担心不比你少。我绝对不会故意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相信我。” 凤城的手突然上扬，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然后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凤城缓缓的蹲下身，在那一小堆的粉末中，扒拉了一下，然后找出一张圆筒形的物体，小心的拿到案桌上展开了，就看见是一张小小的地图，却是残缺的地图。 看着凤城脸上灿烂的笑容，丁忧等人都忍不住了，迅速将桌子上的那些个散珠都纷纷捏碎了，找到了隐藏其中的小地图。 那些小地图，花费了四个人约莫两个时辰的时间，直到掌灯时分才将地图拼凑完毕。 四个人正在欢欣鼓舞的时候，幽阳端着点心进来了，很自然的走到凤城的身边，好奇道：“属下在外面就听见殿下的笑声，发生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凤城不动声色的将桌面上铺着的地图捏起了一小半，指了指，道：“找到残图。应该就是凰歌关押的地点了。有凰歌的消息，本王自然高兴。” 幽阳格外激动的道：“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是找到了线索了吗？那殿下是如何部署的？” 凤城沉吟片刻，道：“凌霄得到的消息，说是另外也有人在垂涎这份地图。我想，把这份地图交给一个我最信任的人保管。” 幽阳深以为然的点头道：“既然这地图这样重要，那殿下理应亲自保管。” 凤城摇头道：“我最近事情很多，需要到处走动。万一不小心丢了地图，那本王岂非要后悔死？” 幽阳的呼吸凝滞了一瞬，然后迅速的恢复正常，带着几分忐忑的道：“殿下此言有理。这地图这么重要。为今之计也只能让人守在侯府里面，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凤城眉头紧皱的道：“可最近我，凌霄，丁忧，都很忙，没有那么多时间在侯府里守着地图。” “铃铛小姐可以的。”幽阳快速看了铃铛一眼，目光格外幽深。 1310.第1310章 珠子（4） 铃铛不自觉的往丁忧的身边靠了靠，摇头道：“丁忧大哥都不行，那我更是不可以的了。铃铛要和丁忧大哥在一起。” 铃铛一边说，还一边抓紧了丁忧的手臂，一副这个男人是我的，你们大家都不许靠近的模样。 凤城和凌霄对丁忧的怪脾气也有所耳闻，更加知道这个男人有些洁癖。 对于铃铛和他靠得如此近，还这样亲昵的模样，凤城和凌霄都表示惊讶。 更加让凤城惊讶的是，凌霄居然还笑眯眯的拍了拍铃铛的手，一副不嫌弃的样子。 只是简单的动作，就让铃铛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一样，对着幽阳道：“你看我就说了吧，我不能离开丁忧大哥。那个谁，你不是整天没事做嘛。都已经沦落成端点心的了，你就在侯府守着地图好了。” 幽阳有几分嗫喏的摇头道：“我不行的，我武功不够高，万一守不好，那就麻烦了。” 铃铛大喇喇的拍了拍幽阳的肩膀，对着幽阳挤眉弄眼的笑道：“怎么可能守不好呢？一定能够守好的啊。如今候府中这么多护卫，保护你一个人。你一个人保护地图，难道还会有什么差池？除非……” 铃铛原本就是古灵精怪的女子，看到幽阳这带着几分扭捏的模样，就忍不住的想要吓唬他一下，抿了抿唇，突然道：“除非你是奸细，你拿着地图就一定会叛逃。” 幽阳的脸色突然间就苍白了起来，随即变得通红，脸红脖子粗的梗着脖子大声道：“铃铛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属下打小跟着王爷，属下这条命都是王爷送的。若非王爷的栽培，也没有属下的今天。就算是有人拿刀比划在属下的脖子上，属下都不会做出对不起王爷的事情。” 幽阳过激的反应让凤城等人都看出了端倪。 偏生大喇喇的铃铛倒是当真了，还带着几分愧疚的拍了拍幽阳的肩膀，沉声道：“好了好了，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居然就当真了。你这个人可真的没意思。你这样，哪里还敢有人和你开玩笑啊。算啦算啦，丁忧大哥，我们走。懒得管这个地图的事情。” 凌霄和凤城目瞪口呆的看着丁忧果真跟着铃铛走了，两个人脸上都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表情。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居然让他们都看不懂。 有洁癖不允许女人近身的丁忧，居然会对铃铛言听计从！ 凌霄和凤城脸上都流露出一抹有猫腻的表情。 可眼下对于两个人来说，更加有猫腻的是眼前站着的幽阳。 尽管幽阳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自己不会背叛凤城什么什么的，可是有句话叫做是越解释越掩饰。 幽阳越发的说明自己没有，那凤城和凌霄就越发的怀疑他有。 两个人也合作过很长一段时间了，相对来说还是比较有默契的。 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就知道对方心里想着的是什么。 最终，这个守护地图的任务还是交给了幽阳。 1311.第1311章 揪出来（1） 并且还是凤城亲自去找了隐侯，让隐侯好生保护幽阳，一定不能出了任何意外。 隐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凤城突然对自己属下的性命如此看重，却也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接下来的两天，凤城和丁忧等人突然变得很忙碌，基本上在侯府里很难看得到几个人的身影。 因为这两天的风平浪静，隐侯也逐渐的将幽阳的事情抛诸脑后，没有再花大量的时间陪着幽阳。 第三天用过午膳，幽阳照例而且找隐侯，却被告知隐侯刚刚出门，走的十分匆忙，好像有急事。 凤城等人昨天出门了就没有回来，看样子是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如今整个侯府里，也没有能掣肘幽阳的人了。 不管是在武功上还是在身份上，都没有。 幽阳快速去到侯府花园之中，一声幽远的口哨声引来了一只信鸽，幽阳快速从怀里拿出一个装好信件的竹筒绑在了信鸽的腿上，并且迅速放飞。 让幽阳不敢相信的是，信鸽才飞起来就被旁边突如其来的一支箭射了下来，与此同时，身后响起嘈杂的脚步声。 一脸惊讶的转身，就看见凤城、丁忧、凌霄兄妹并隐侯五个人都站在自己面前，脸上都是失望的表情。 铃铛年纪最小，最控制不住情绪，指着幽阳厉声道：“为什么要背叛你家主子？那天你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背叛，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园里面早就埋伏着一批人，幽阳之前放飞的信鸽也被捡了过来，凤城将里面的信件拆开，果然就是那一副残破的地图。 不过不是原图，而是临摹之后的图。 只是这样，也足够揭露幽阳的昭彰罪行。 “本王需要一个解释。”凤城的心里是悲伤的，表面上却是滴水不漏。 幽阳是他重生之后收的第一个身边人，说两个人是从小长到大的情谊一点都不过分。 同时他也是护凰楼的负责人，若他背叛，那护凰楼已经不是秘密。 这两天凤城很忙，就是在忙着转移护凰楼的一切。 他不敢确定幽阳背叛到了那个程度，可他却不能冒险，护凰楼不能冒险。 因为护凰楼的真正主人是他，那护凰楼里面有太多不能公诸于众的消息。 还包括一些国家机密！ 凤城不敢想象，幽阳彻底背叛，对于他来说，是有多大的损失。 让凤城惊讶的是，在事情败露之后，幽阳脸上浮现出来的竟然是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 缓缓的跪在凤城面前，沉声道：“属下有罪，愧对尊上。属下不想为自己的行为有任何辩解。属下只求尊上，给属下一个痛快吧。” 凤城一步一步往幽阳走过去，丁忧生怕份过程一时冲动之下着了幽阳的道，上前一把拉住凤城的臂弯，疾声道：“凤城，不要过去，小心有诈。” 凤城眸底闪过一抹疼痛，轻轻拍了拍丁忧的手，感激道：“我有分寸，你放心。若没有万全的把握，我怎么敢来这里抓内奸。” 1312.第1312章 揪出来（2） 丁忧抬眼看了看不远处，发现后面站着密密麻麻的弓箭手，都已经拉满了弓弦对着幽阳。 若幽阳有任何异动，一定会第一时间被射成刺猬。 幽阳苦笑着看了看身后，对缓缓走过来的凤城摇了摇头，道：“尊上实在是不必为了属下如此大费周折。尊上要属下死，属下即刻就死。而属下，也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尊上的事情。” 凤城嘲讽的勾了勾唇角，慢条斯理的将手上的图纸抖了抖，缓缓道：“你背叛的证据尚且在这里，你好意思告诉我，你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我的事情？幽阳，你什么时候学的如此口是心非？” 面对证据，幽阳缓缓低下了头，不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城手中的证据是真的，他为了抓住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也是真的，甚至不惜花费两天的时间来布局。 “尊上是什么时候发现属下的背叛的？”幽阳此刻的表情十分的轻松。就好像是在和凤城说话聊天一样。 凤城也不忌讳的告诉他：“凌霄来了之后，发现夕颜逃走的时候。我就确定，一定是你放走了夕颜。这一张图纸，是我故意给你设下的圈套。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的被套住了。幽阳，我对你很失望。我需要一个解释。” 幽阳轻轻叹了口气，呢喃道：“我就知道，事情是瞒不住的。只是没有想到，尊上居然会怀疑属下。属下尊上一件事，希望尊上能够答应属下。若能，属下死而无憾。” 凤城还没有开口，铃铛就冲动的冲到了凤城身边，指着幽阳厉声呵斥道：“凤城，不要答应他。像她这样的无耻之徒，谁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再说了，他都已经背叛你了。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你为他做什么。不要答应他，不要！” 幽阳就那样平静的看着凤城，眼睛一眨不眨的认真道：“之前尊上问过属下，若属下还有亲人，属下会如何。尊上允诺过属下，等此间事了，就允准属下去找寻自己的亲人。尊上可还记得？” 凤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语气淡淡的道：“本尊说过的话，自然会记得。只可惜了，你已经是将死之人。就是此间事了，你也无法去找寻你的亲人了。” 幽阳脸上浮现出一抹释然的笑容，道：“属下知道属下并没有机会去找寻自己的亲人，可属下请求尊上，求尊上看在属下这么多年为了护凰楼忠心耿耿的份儿上，帮属下找回妹妹。” “妹妹，你还有妹妹？”凤城颇为诧异的看着幽阳，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在看见幽阳脸上无法伪装的悲伤的时候，才明白幽阳说的都是真的，沉声道：“为什么不告诉本尊。可是因为你的妹妹，你才背叛本尊？” 幽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无限遗憾的道：“属下并不是有意要背叛尊上。这段时间以来，属下无时无刻不再承受煎熬。属下一直都在犹豫，是否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尊上，乞求尊上的帮助。” 1313.第1313章 揪出来（3） “那你为何不说？是信不过本尊，还是信不过你自己？”凤城的声音越发的冰冷，在幽阳八岁的时候，凤城遇到他，收留了他。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有了十分清晰的记忆，若是能记得自己的妹妹，也不足为奇。 毒族酝酿数百年，在无意间或者说是有意收养了幽阳的妹妹，更是不足为奇。 幽阳抬眼看着一脸沉痛之色的凤城，哽咽道：“属下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属下不能说。事实上，属下越发的挣扎，就越陷越深。娄曼青威胁属下，若属下敢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尊上，一定会让属下的妹妹得到非人的惩罚。属下……妹妹是属下唯一的亲人，属下不舍得让妹妹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铃铛不顾一切的越众而出，厉声道：“你在撒谎。如果你的妹妹真的被毒族控制，那她应该早就死了。你和你妹妹失散十多年，至今她还能活着。那只能证明一点，她在毒族过得相当的好。你之所以会背叛你主子，是因为你妹妹在逼你。逼你在她和你的主子之间做出抉择。” 铃铛的一席话，彻底的让幽阳变了脸色，格外痛苦的摇头道：“不，不是这样的。” 看到这里，凤城也明白了一切，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你的妹妹，究竟是谁？” 幽阳迟疑了片刻，最终刚还说选择了不说，而且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凤城，道：“属下求殿下放过属下的妹妹。属下的妹妹也是逼不得已。她其实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殿下的事情。” “你的妹妹是女子，自然无法潜入凤城身边……”铃铛一边说，就想到了凰歌，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厉声呵斥道：“你妹妹是不是潜伏在凰歌的身边？说，她对凰歌做了什么……” 铃铛的话还没有说完，幽阳唇角就溢出了一缕黑血。 凌霄不可思议的上前一步，紧紧抓着凤城的衣襟，气急败坏的道：“他是你的人，你分明就看到他自尽，为什么不阻拦？在这个时候，任何线索都很有可能有决定性的作用。为什么不拦着他？”、 凤城轻轻的拍了拍凌霄的手，示意凌霄不要太激动，脸色泛着一抹不正常的苍白，缓缓道：“没必要了，本王已经知道她妹妹是谁。幽阳的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凤城转身，不再看幽阳的尸体，缓缓离开。 在即将离开后花园的时候，沉痛道：“厚葬！” 不管幽阳最后是不是真的背叛了凤城，凤城都记得这十几年来幽阳为了护凰楼，为了凤城所付出的一切。 不过是给他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让他能入土为安，这样简单的事情，凤城还是做得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凰歌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让凤城的心变得柔.软了起来。 不过内奸的事情自幽阳的死，就告一段落了。 幽阳的妹妹是谁，凤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 只飞鸽传书给京城的桃红，让她密切注意着凰家的情况，尤其是凰启。 1314.第1314章 揪出来（4） 凰启便是护凰楼的幽启，幽阳死了之后，凰启就成为护凰楼的主事。 在这之前，凤城一定要确保凰启对他的忠诚之后才能放手将如今彻底的洗刷过一遍的护凰楼交给他。 让凤城比较感动的是，幽阳的事情并未扩大。 许是还惦记着和凤城的主仆情谊，幽阳并没有将护凰楼的核心机密泄漏出去。 这也是凤城愿意给幽阳一个全尸的原因。 因为幽阳的事情，凤城的心情一直都比较低落。 丁忧等人也各司其职，很自觉的不去打扰他。 让大家都意外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凤城就已经恢复了过来，精神奕奕的站在院子里舞剑，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一样。 面对铃铛那怪异的眼神，甚至还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的揉了揉铃铛乱蓬蓬的头发，笑道：“看什么，是不是发现其实我比你的丁忧大哥更帅？” 铃铛的脸一瞬间就变得通红，啐了凤城一口，没好气的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呢？看你现在状态还不错，似乎没有被幽阳的事情给影响，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凤城歪着头看了看铃铛，淡淡点头道：“有什么事，不能直截了当的说，非要这样神神秘秘的？” 铃铛一本正经的看着凤城，认真道：“和凰歌有关，若我果真能够成功，就能解开凰歌身上的绝情水之毒。同时，也能保住丁忧的性命。” 凤城的心狠狠一跳。 在凤城的心里，凰歌的事情是他早就知道的，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的心理准备。 可是对于丁忧，凤城还是有些接受无能。 想到这一次和丁忧碰面之后，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凤城也就相信了铃铛说的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期待的道：“若你果真能做到……” 铃铛瞬间跳开了，如同一只灵活的兔子蹦跳在山林之间，带着几分俏皮的对着凤城嘿嘿笑道：“你千万不要说什么无以为报之内的话，我做这些事情，从来都不是为了想要什么报酬。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在我的眼睛里和心里，我把凰歌当成是我的好姐妹。而丁忧大哥……” 说到丁忧的时候，铃铛的脸不可控制的变得绯红，低头轻声道：“总之，我会竭尽全力就是了。我和你说丁忧大哥的事情，也只是想要告诉你，丁忧大哥不会害你的。不管他做什么事情，始终都是为了你好。他告诉我，你是他唯一的血亲。就连虞梦妮，都不是……而且之前他服用断肠草综合至阳之血的时候，就已经中了断肠草之毒。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收到你的求助信息之后，才会不顾一切的赶过来。你和他，是炎国剩下的血脉了。若他有什么不测，那你一定要回去炎国。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若能答应，就算是拼了我这条性命，我也会帮你。” 凤城震惊的看着铃铛。 他惊讶的不是为什么铃铛能知道这样多的隐秘，他震惊的是，铃铛和丁忧认识不过短短时间，竟然肯为了丁忧做这么多。 1315.第1315章 地图（1） 就冲着铃铛的这份心，凤城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原本就答应了丁忧会回去，如今在得知了这样的情况之下，凤城深深知道，炎国之行，是势在必得。 好像生怕凤城不肯答应，铃铛又快速道：“断肠草的药效必须在炎国的千年大雪山的厚厚冰层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而且如今的断肠草已经被丁忧的血脉稀释过了。如果不在千年大雪山之中，只怕残留的断肠草的药效不足以压制凰歌体内的忘情水之毒。” 凤城无奈的看了看铃铛，笑道：“难道你还担心我不肯去炎国吗？” 被戳中心思的铃铛没好气的瞪了凤城一眼，道：“我知道你是聪明人，可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人太聪明了太讨人厌了。” 凤城淡淡笑了笑，打趣儿的看着铃铛，意味深长的道：“若此刻你面对的人是丁忧，你肯定会希望他越聪明越好，最好是能够变成你肚子里的蛔虫。听明白你言语中所有的隐藏暗语，对吧？” 铃铛的脸越发的红了，娇羞无限的跺了跺脚，嗔怪了一声：“讨厌，别忘记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就对了。哼！还有，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可是你不许告诉别人。若你敢告诉别人，我一定会把你，哼哼……” 铃铛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剪刀的动作，转身一蹦一跳的走了，那般故作潇洒的模样，倒是让凤城忍俊不禁。 可想着，如果丁忧那般人物身边能有铃铛这样一个活泼俏皮的女子，似乎也是不错的事情。 一边想着，凤城脸上的笑容也就越发的灿烂了起来。 最后倒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对着铃铛的背影大声道：“我自然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可大家都长着眼睛呢，都能够看见的。哈哈哈哈……” 凤城的声音原本就洪亮，此刻为了逗铃铛，更是将内力灌注其中，越发的传的悠远了。 铃铛的背影略微一滞，似乎顿了顿，然后飞快的跑了，内劲蓄力在足上，足下生风一般。 在铃铛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凤城的笑声戛然而止，眼泪不受控制的汹涌而出，如同一个孩子一样的蹲在地上呜咽出声。 原本已经露头的太阳在这一刻竟然缩了回去，好似不愿意看见凤城这哀伤恸哭的模样。 凤城之前的喊声有点肆无忌惮的味道，引得丁忧和凌霄两个人都前来看热闹。 却不想在看到铃铛匆忙飞奔而过，就听见了凤城压抑着的啜泣声。 这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都很默契的选择了不吭声，只安安静静的守在一边，不允许任何人踏进这个范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丁忧和凌霄也是骄傲到了极致的男人，自然知道凤城如今的状况十分的不好。 只是，他们俩实在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凤城，只是在心里祈祷着，希望凤城能够尽快的好起来。 一切治标不治本的法子，在凤城这里肯定是无用的。 他们也知道，要让凤城彻底的好起来，唯一的法子就是找回凰歌。 1316.第1316章 女儿心（2） 在凤城那边的声音逐渐平息之后，两个人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按照之前发现的那些线索一步一步的查下去。 幽阳的地图到底是没有送出去，就算是完整的地图，也没有得到。 这两天，凤城去安排护凰楼的事情了，丁忧和凌霄就在研究那一张好不容易才从发簪里面解读出来的地图。 两个人努力了两天，也算是有一些线索了。 原本两个人是打算叫凤城一起去探寻一下的，可是如今发现凤城的情绪不大好，也就不抱任何想法了。 等凤城发现这两个人不见了，已经是午时了。 原本想要去找，隐侯就找上门来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凤城商量。 等把隐侯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之后，丁忧和凌霄都结伴回来了。 只是，丁忧受了点轻伤。 “怎么回事？”凤城眉头紧皱的看着脸色苍白的丁忧。 铃铛在一边十分紧张的为他包扎，眼眸中满满当当的都是泪水，一叠声的抱怨凌霄道：“出门的时候我就和你说了，一定要照顾好丁忧大哥。可你呢，居然让他为了你受伤。你好意思嘛你？你忘记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了？” 凌霄面色带着几分愧疚，想要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带着十二万分心疼的看着铃铛。 丁忧伸出自己没有手上的手拉了拉铃铛，嗔怪道：“你不能这样怪你大哥。这一次若非是你大哥机警，我们俩只怕都没命回来。原本去探路就是九死一生，更何况这还是上古皇族毒族的密藏，更是让人望而却步。你大哥能把我活着带回来，并只是瘦了一些轻伤，已经很不容易了。” “可是……”铃铛一边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了，哽咽道：“你自己身体不好，不能受伤不知道吗？” 丁忧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沉声喝斥道：“铃铛，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答应过我什么？” 铃铛的眼泪汹涌而出，带着几分倔强和委屈的跺了跺脚，对着丁忧大声吼叫道：“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这样责备我？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说我大哥啊，那可是我的亲大哥啊。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铃铛越说越难过，一时间不能自已，直接嚎啕大哭转身奔走。 凌霄看了看坐在原地一脸茫然的丁忧，叹了口气，大长腿迈动，去追铃铛去了。 丁忧有几分无奈的看着凤城，不解的道：“这是怎么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凤城心头也有几分无奈，原本以为丁忧曾经是女儿身，对女儿家的心思应该是比较了解的。 如今才知道，这个丁忧的神经，根本就是太大条。 若非是因着凤城如今的身份让丁忧放弃了凰歌，凤城真的难以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如何与丁忧争一个长短。 “有话就说啊，别弄得好像我是大家的罪人一样的。这样让我心里很不舒服。虽说我不知道铃铛具体是为了什么难过。可我也能隐约知道，铃铛的不开心都是为了我。如果真的是我做错了什么，我也好改正是不是？”丁忧说的一脸的真诚，看上去就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铃铛的心思一样。 1317.第1317章 第一千三百 女儿心（3） 凤城叹了口气，坐在丁忧身边，眉头紧皱的道：“你果真不知道铃铛是为了什么不开心？” 丁忧没好气的捶了凤城的胸口一下，道：“我若知道，我还会问你吗？自然是不知道的？还是你觉得，我丁忧是那种口是心非的人吗？” 凤城苦笑摇头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铃铛对你好，会紧张你，会关心你。是因为，她喜欢你。” 最后四个字，凤城也斟酌了片刻才说出口。 一来，他觉得铃铛是个不错的女子，若是和丁忧在一起，也算是门当户对，相得益彰。 二来，他也担心丁忧还对凰歌有意思，会影响到自己和凰歌之间的感情。 丁忧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城，不可思议的摇头道：“这，怎么可能。我和铃铛才认识几天而已。我是把她当成是妹妹一样看待的。而且……” 丁忧的话还没有说完，凤城就看见凌霄带着铃铛从外面进来了，忙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凰歌要紧。” 丁忧没有发现身后逐渐进来的铃铛，反而是一本正经的道：“不行的，这样的事情必须早一点说清楚的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说了，铃铛那么美好的女孩子，我不想要耽误她。既然给不了她想要的一切，那我不如直接就放弃来的爽快。趁着现在她用情不深，还是赶紧说清楚吧。” 一阵啜泣声从丁忧的身后传来，把丁忧吓了一跳，转身就看见铃铛脸色泪流满面的站在自己面前。 紧紧皱着的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格外的惹人心疼。 “那个，铃铛，丁忧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误会了。他之色一时间还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对……”自从凤城认识铃铛一开始，铃铛就是那种十分乐观开朗的女子。 不要说是哭了，就是皱眉头，那次数也是十分有限的。 如今竟然为了丁忧的事情哭了起来，足见这件事情对她而言，伤害有多大。 凤城从来都不觉得自己会词穷，可是在这个事情上，凤城居然词穷了，只能拉了拉丁忧的衣袖，希望他能说两句好听的话挽回一下如今的局面。 凌霄脸色阴沉的跟在铃铛身后，一字一句的道：“丁忧，你虽说是炎国的逍遥王，身份地位都非同一般。可铃铛也是我们上古皇族血脉纯正的公主。她的身份，也算得上的和你匹配。原本在上古皇族从不与外界通婚，我也愿意为了铃铛，破开这个先例。只需要你，好好的对待铃铛。” 丁忧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铃铛就泪眼婆娑的拉着他的衣袖，轻声呢喃道：“丁忧大哥，说句实在话。你难道就真的一丁点儿都不喜欢铃铛吗？在你的眼睛里，铃铛就只是一个可爱的妹妹而已吗？你也说了，我是美好的女孩子，你就不想要拥有吗？你说，你怕你耽误我。可是我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不怕被你耽误，一点都不怕。你说我用情不深，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非你不嫁！如此，你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名正言顺的站在你的身边？可以吗？” 1318.第1318章 女儿心（4） 铃铛眼底的忧伤让丁忧毫无招架之力，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带着几分苦恼的摇头。 还不等他说出拒绝的话，凌霄就斩钉截铁的道：“你若愿意以王妃之礼迎娶铃铛。我凌霄代表上古皇族表示，一定会和炎国缔结永久和平盟约，甚至，心甘情愿的称为炎国的附属。” 凌霄此言一出，不仅仅是丁忧，就连凤城和铃铛都惊讶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凌霄，摇头道：“哥，你疯了吗？你怎么可以拿着上古皇族千年的基业开玩笑。你如此做，对得起列祖列宗吗？用上古环住千年基业换来的婚约，铃铛誓死不从。” 铃铛说完，再一次负气而走。 这一次，追上去的人却不是凌霄，而是丁忧。 看着丁忧脚步毫不迟疑的上前，凌霄和凤城都松了一口气。 凤城拍了拍凌霄的肩膀，眉头紧皱的道：“你确定要成为炎国的附庸。当初咱们的条件里，都只是你代表你个人成为我的军师。如今，怎么就突然愿意成为炎国的附庸了？在你的眼睛里，是我比不上丁忧，还是凤凰比不上炎国。” 凌霄苦笑摇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打算瞒着我吗？” 凤城愣了愣，摇头道：“我完全没有听明白你在说些什么。” 凌霄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迟早都会回去炎国继承帝位。而炎国和凤凰的和平合并在所难免。到时候，你所统治的国家就是天下第一大国。丁忧如今是逍遥王，掌控兵权，日后定然是你的左膀右臂。我投靠他，也相当于是投靠你。你这个时候和我叫板这个，真的二有意思嘛？” 凌霄一边说，一边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带着几分鄙夷的瞥了凤城一眼，道：“以后这种问题，也不要拿出来说了。你不觉得不好意思，我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呢。” “额……”凤城无奈的叹了口气，摊了摊手，道：“好吧，那我想要知道，你如此仓促的做出了这个决定，会不会对你的地位有所动摇和影响？” 凌霄踌躇满志的含笑道：“自然是不会的。上古皇族闭塞太久，需要和外界交流和沟通。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经不再是千年前了。上古皇族若继续闭塞下去，必定会灭族。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承认，会遭遇许多阻滞。可是，若不变革，就面临着灭亡。这个时候我需要的，是壮士断腕的决心。而且我相信，你会带给上古皇族一个全新的改变。也会对上古皇族有足够的尊重。” 凤城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之色，旋即哈哈大笑道：“多谢你如此相信我。可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否有能力去完成我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不过我向你保证。若事情最终果然向你预计的那样去发展，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满足你提出的上述要求。” “一言为定！”凌霄脸上带着狐狸一般的笑容拍了拍凤城的肩膀，示意凤城击掌为誓。 1319.第1319章 去苗羌（1） 在和凌霄击掌之后，凤城才反应过来一个事情，不可思议的看着凌霄，带着几分郁闷的道：“凌霄，这不对吧？明明就是你和丁忧之间的事情，怎么现在是在和我缔结盟约。” 凌霄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嘿嘿笑道：“你这么聪明，自然很容易就猜到了。若是我说出来，岂不是太没意思了。” 凤城苦笑摇头道：“你不要告诉我，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根本不是丁忧。” 凌霄有几分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无奈的摊了摊手，摇头道：“话可不能这样说啊。我一开始，的确是有想要用这个条件来为铃铛交换婚约的想法。不过你也看见了，铃铛一走，丁忧也就没有心思和我说话了。横竖你都是未来的国君，那我和你说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对吧？一开始，我就没有算计你的意思。只是这个事情既然提出来了，我也开了这个口，那自然不可能不了了之。” 看着凤城不吭声，凌霄有几分词穷了，眉头紧皱的叹息道：“那个，你心里真的很介意我这样做吗？” 凤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凌霄，在凌霄心头无比忐忑的时候，重重的拍了拍凌霄的肩膀，道：“如果我介意，你就会放弃你原本的打算吗？” 凌霄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一叠声的道：“这怎么可能呢？已经订立了盟约的事情，怎么还有可能会改变呢？再说了，你凤城也是一诺千金的人，才不会做这种毁掉自己信誉的事情，对不？” 凤城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了，伸手勾着凌霄的脖颈，道：“既然如此，走吧？” “走，去哪里？”凌霄茫然的看着凤城，任由凤城把他拉到了书房。 看着凤城认认真真的写下盟约条款，凌霄的脸色就有几分变了，在凤城掏出私印准备盖上的时候，凌霄一把摁住了凤城的手，急切道：“你真的而不要再考虑考虑吗？” 凤城拍了拍凌霄的手，郑重其事的看着凌霄，含笑道：“你都说了，我凤城是一诺千金的人，不会做这种毁了自己信誉的事情。那你还这样着急做什么。还是说，你最后良心发现，觉得自己这样的要求有些太过分了？” 凤城一边说着，一边瞥了凌霄一眼，若有所思的道：“既然你都觉得这合约需要再考虑考虑，那就暂时不签了。我们都考虑考虑。其实我也觉得，这合约对你们上古皇族实在是太宽厚了一些。” 凌霄脸色陡然变了，连续后退了两步，嘿嘿笑道：“那个，那个，我是玩笑话，玩笑话。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合约条款很好，很好，你赶快签了它吧。这样，我们大家也都放心了。” 凌霄说完，飞快的掏出自己的私印在合约上属于他的地方盖上了，然后快速转身，道：“那个，凤城啊，这个合约的事情就这样定了啊。反正我都已经盖上印了。回头你抄送一份给我就好了。我会仔细阅读并且将合约的具体内容告知我们的族人。我相信，大部分的族人还是热爱和平，一定会赞成我做出的这个决定。” 1320.第1320章 去苗羌（2） 看着凌霄逃一样的飞奔出去，凤城脸上就浮现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他的本意只想和凌霄开个玩笑，却不想，凌霄居然吓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从这一点上看来，凌霄也的确是有一颗仁慈爱民之心。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凤城的心里油然而生。 凌霄不知道，他今天的这些不经意的举动，居然造就了一代帝王。 让凌霄更加惊喜的是，丁忧追着哭泣的铃铛出去的，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却是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的笑容简直让凌霄嫉妒。 眼前不经意间就浮现出昭阳的影子来，唇角扯开一抹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笑容。 铃铛身为女子，对情绪原本就比较敏.感，看见凌霄的模样，心头就有几分狐疑，快步走到凌霄面前，嘿嘿笑道：“哥，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凌霄脸上所有的情绪顷刻间被一隐藏了起来，一本正经的看着铃铛，正色道：“有吗？你有看见我笑得很开心吗？你一定是看花眼了。” “哥，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红哦。你看你现在耳朵就好红。”铃铛一边说，一边对着丁忧招了招手，撒着娇让丁忧过来看凌霄通红的耳朵。 凌霄没好气的瞪了铃铛一眼，冷哼了一声：“我是在为你高兴好不好？看着我的亲妹妹如愿以偿，我为她感到高兴，不行吗？” 凌霄一边说，就一边想要离开。 若非面对的是自己的亲妹妹，凌霄一定不会这样善罢甘休。 可谁让铃铛是自己的亲妹妹呢。如此想着，凌霄也就无奈了不少，叹了口气，准备避避风头。 铃铛却不肯放过凌霄，一把抓住凌霄的衣袖，不依不饶的道：“不对吧，哥。你的脾气性格，我可是知道的。你刚才那样的笑容，分明就是在思春。说，你想到哪个女孩子了？是不是凰歌？” 凌霄喜欢凰歌的事情，在他们兄妹之间从来都不是秘密。而且凌霄靠着凰歌控制体内蛊毒的事情，更加不是秘密。 唯一瞒着的，也只有凤城了。 让铃铛意外的是，凌霄居然一口就否决了，梗着脖子寒声道：“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明明知道凰歌和凤城互相喜欢，难道我还要横插一脚吗？铃铛，你当你大哥是什么人？” 铃铛没有把凌霄的义愤填膺当成一回事，反而是很认真的看着凌霄，眉头深重的皱了起来，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你认识的女孩子很有限啊。不是凰歌，那自然就是昭阳了？是不是，是不是？” 面对铃铛的指控，这一次的凌霄居然忘记了拒绝，或者是，他的心里原本就没有打算拒绝。 看着凌霄脸颊通红的将自己拨到了一边，快步离开，铃铛的表情就越发的生动了起来。 丁忧看着铃铛那捡到宝的样子，带着几分狐疑的道：“你怀疑，你大哥喜欢的人是昭阳公主？” 铃铛幸福的挽着丁忧的手，嘿嘿笑道：“我才不管他喜欢的人是谁呢，我只管我喜欢你人是你。” 1321.第1321章 去苗羌（3） 面对感情炽烈的铃铛，丁忧心头浮现出一抹措手不及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团火焰在心底熊熊燃烧的感觉，让丁忧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一样。 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就在铃铛戳破了凌霄的心事的第二天，远在京城的昭阳居然泪流满面的来了隐侯府。 凤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外出了。 昭阳过来的时候，侯府里就只剩下凌霄一个人。 因为昨天的事情，凌霄心头还是有几分尴尬。 可面对此刻梨花带雨的昭阳，凌霄还是忍不住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昭阳，凡事想开一些。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说出来，我们都会竭尽全力的去帮你处理的。你相信我。” 昭阳没好气的白了凌霄一眼，接过凌霄递过来的绢帕擦了擦眼泪，冷笑道：“我凭什么相信你，你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面对昭阳的咄咄逼人，凌霄心头没有丝毫的恼怒，更多的反而是心疼。 在心底叹了口气，道：“凌霄的确没有任何理由让公主相信凌霄。可此刻凤城不在，你将你的事情告诉我。万一有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我还能帮衬一二。看你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就猜想你的事情一定特别着急。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肯把事情告诉我争取早一点解决啊。” 昭阳眉头越发的皱了，良久，才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说得对，我的确应该把事情告诉你。争取早一点解决。其实我过来，是真的而又很重要的事情。关系到我很重要的人。” 凌霄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在凌霄的印象之中，昭阳在乎的人不外乎就那么几个，不是在京城就是在这里。 除了失踪了的凰歌，基本上的人都是凌霄能准确掌控的。 唯一的一个人，也是凌霄最不想要面对的人，就是巴格达。 在之前，凤城就和凌霄讨论过巴格达的事情了。 也知道巴格达这一次是凶多吉少，多半都没有太大的机会了。 就是担心昭阳知道了会受不了，才会把一切都瞒着昭阳。 如今让昭阳不顾公主之尊，心急火燎的赶过来，想必为的也就是巴格达了。 心头虽然不想承认也不肯承认，可实际上不得不承认，叹息道：“是巴格达吗？” 一听到巴格达的名字，昭阳的眼泪越发的汹涌了。 凌霄沉重的叹了口气，道：“先不要哭，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昭阳此刻已经是泣不成声，哽咽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哆哆嗦嗦的交给了凌霄，哽咽道：“我说不出来，你看了这封信，自然就会明白了。” 凌霄快速浏览了一遍信件的内容，然后沉重的道：“你这是想要去找巴格达吗？” 凌霄凌厉的眸光让昭阳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一缩，带着几分怯怯的小声道：“我如果告诉你，这是真的。你会阻拦我吗？” 凌霄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你问的这个问题很好笑，我为什么要阻拦你。你担心自己的未婚夫，乃是人之常情。我若是阻拦你，那我凌霄成了什么样的人了。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凌霄是那种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吗？” 1322.第1322章 去苗羌（4） “什么叫做趁人之危？你最多的不帮我。”昭阳一边说，一边轻轻叹了口气，小声道：“其实，如果皇兄在这里，一定不允许我去苗羌那种苦寒之地……” “所以？”凌霄敏锐的感觉到此刻的昭阳看着自己的眸光中带着一抹炽烈的情怀。 果然，就听见昭阳急切的道：“凌霄，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凌霄是很想要拒绝的，于公于私他都应该拒绝，可看着昭阳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凌霄却突然间不忍拒绝，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无奈的道：“事到如今，我还可以说我不帮你吗？” 昭阳的眼神越发的明亮了起来，如同有一簇火焰在跳动一般，激动的抓住凌霄的手腕儿，丝毫不在意自己是抓住的凌霄的手，连声道：“你是说真的吗？你肯定会帮我的对不对？你会亲自带我去苗羌找巴格达对吗？” 听到巴格达的名字，凌霄心里就有一股无名火窜了出来，可偏生在昭阳面前，还不方便说，只能强笑着点头道：“对，我说的是真的。我会帮你，也会亲自带你去苗羌。” 昭阳迅速起身，横着抹了两把眼泪，将她带过来的包袱甩在了背上，一脸期待的道：“凌公子，你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如果没有，那我们现在就走。好不好？万一等下我皇兄回来碰到了，肯定是不会让我走的。” 凌霄目瞪口呆的看着心急火燎的昭阳，只能苦笑摇头道：“我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的。如果你想现在走，也可以。等我一刻钟的时间，我必须给你的皇兄留个信。以免他担心，好吗？” 昭阳脸上流露出几分着急的神色，却也十分理解凌霄提出的这个要求，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道：“那你可不可以快一点。我很担心我皇兄回来看见我然后不让我去。” 凌霄心头划过几分不忍，深深吸了一口气承诺道：“你放心，就算是你皇兄果真回来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一定会做到。” 凌霄和昭阳十分幸运，直到他们出门，都没有遇到凤城或者丁忧。 苗羌苦寒，尤其是如今这寒冬腊月，更是寒冷无比。 凌霄在临走之前已经安排了自己的人去前面打探一切，然后才带着昭阳离开。 昭阳上了马车之后，看见凌霄一个人单枪匹马，到时候忍不住皱眉道：“喂，你就一个人陪我去吗？” 凌霄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道：“自然是一个人陪你去。如今朝廷上的形势，你多少也知道一些。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把所有人都带走了。那你皇兄就会很危险，他说图谋的事业也就不可能实现。你看着我是一个人带你去。实际上我已经派了人前面去打探开路了。我干应下带你出门这件事，就有把握能够平安无事的把你带回来。如果我不能把你平安的带回来。我想，你皇兄一定会叫我也不必回来了。” 昭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嗔怪道：“我皇兄哪里会对你这样凶了？凌公子你实在是太幽默了。” 1323.第1323章 兵分三路（1） 因着两个人一路上还要相处好长一段时间，凌霄倒是有意想要将气氛活跃起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轻声道：“现在会说我幽默了？不知道是谁，在刚开始认识我的时候，老说我只会板着一张脸。” 昭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那时候昭阳对你有所误会，凌公子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昭阳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凌霄微微颔首笑道：“这话可是公主你心甘情愿的说的。” 昭阳脸色微红的小声道：“若凌公子不介意的话，不妨和凰歌一样叫我昭阳吧。你这口口声声叫我公主，我有些不太习惯。” 凌霄哈哈大笑道：“既如此，那昭阳你也叫我凌霄，或者凌大哥都好。” 原本凌霄是想要让昭阳叫自己的名字的。 可听着铃铛都叫丁忧叫丁忧大哥，他一时兴起，也让昭阳叫他凌大哥。 幸亏昭阳没有深究其缘故，倒是高高兴兴的叫了一声凌大哥。 也就是这一声凌大哥，让凌霄差一点就在苗羌葬送了性命。 凤城回到侯府，就听说昭阳来了，到处找了一圈没有看见人，倒是看见了凌霄留下的书信，说是带着昭阳去苗羌去了。 原本是想要去见识昭阳风采的铃铛有几分不可置信的道：“我大哥居然会不顾大局，就这样带着昭阳公主去苗羌了？” 凤城苦笑道：“看样子，好像的确是这一回事。” 铃铛急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声音都颤.抖的道：“苗羌苦寒，民风彪悍，我大哥就这样莽莽撞撞的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吃亏。丁忧大哥，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如今的情况下，很明显一切都是凤城在做主。 可铃铛偏上就是想要去求丁忧，希望能够得到丁忧的帮助。 看着昭阳无比担心的模样，丁忧忙道：“你放心，一同前去的还有昭阳公主，凤城会想办法的。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如早点回去歇着。我过一会儿再来和凤城商量你哥哥的事情。你如今情绪不太稳定，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先回去歇着吧。走，我先扶你回去歇着。” 铃铛当机立断的拒绝了丁忧的好意，勉强的笑了笑，道：“丁忧大哥，你还是留在这里和战王一起商量事情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丁忧眉头紧皱的摇头道：“胡说些什么呢？走，我送你回去。就算是要商量事情，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话说丁忧不开窍就算了，这一开窍了，简直是技能大爆发。 不管什么时候，都体现出了多铃铛的体贴和疼爱，简直是让铃铛直呼幸亏自己当初坚持。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丁忧才回来，坐在凤城面前，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 凤城微微笑了笑，在丁忧略有几分错愕的表情里含笑道：“你我兄弟，哪里还需要说这么多？对了，关于凌霄的这个事情，你有何打算？” 1324.第1324章 兵分三路（2） 丁忧无奈的看着凤城，道：“之前我是从未关注过苗羌那边的事情，你如今告诉人，让我出主意，那我是一个法子也没有。更何况，这件事情牵涉到铃铛，我就有几分关心则乱了。所以，这件事情还是你拿主意的好。” 凤城将一张纸放在了丁忧面前，沉静的分析道：“如今对于我们而言，凌霄去了苗羌，虽说铃铛十分担心，可我总觉得，凌霄一定会有自己的法子解决问题的。巴格达那边的事情，我们大可以放心大胆的交给凌霄。另外就剩下这里和京城……” 凤城才一开口，丁忧就即刻明白了凤城的意思，带着几分诧异的摇头道：“这件事情，我不能接受你的安排。若赢了，那自然好。可若输了，那后果，也不是我能承担得起的。炎国和凤凰若能平安的合并，那自然是最好。若两国交战，对百姓们带来的损失是难以估量的。所以，我建议你回去京城主持大局。” 凤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有你的难处，我知道。可我也有我的难处，谁能知道？为了凰歌，我必须留在这里。京城那边的事情，就全部拜托给你了。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做太多事情。会引起一袭额不必要的麻烦的。”丁忧的身份，知道的人不多，可若恰好那些知道的人都在京城个，那自然是热闹了很多，也会出现太多的麻烦。 凤城手中出现了一个盒子，脸色阴沉的道：“我知道你的身份，不适合去京城。可如今，也只能是你去了。这个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足以应付如今的一切难题。” 丁忧狐疑的接过凤城手中的盒子，只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那自信满满的脸，道：“你这是想要我易容成你？代替你统领你们凤凰的军队，去和凤楼一争高下吗？” 凤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带着几分邪魅的挑了挑眉，笑道：“怎么？你这是没信心？难道你以为，凤楼会是你的对手吗？” 丁忧没好气的看了凤城一眼，道：“你可以稍微成熟一点，不要用这种拙劣的激将法来和我说这些事情。” 凤城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好吧，不用这种拙劣的激将法来和你说这些事情。那你现在，是答应了还是没有答应？” 丁忧瞪了凤城两眼，脸色难看的冷哼了一声，道：“你都已经考虑得这么周全了，我不答应还能怎样？难道真的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制于人吗？不过你要考虑清楚了，我带兵打仗，自然有我带兵打仗的一套方式和方法。各种部署，可能都和你平时的不太一样，如果被人看出端倪，应该怎么办？” 凤城脸上带着踌躇满志的笑容，一叠声的道：“若果真被人看出来，那我也有我的法子。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我的心腹将领，我会知会到。那些人，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只需要解释说这是你最新研制出来的战略部署，专门对付凤楼的，头面就会对你深信不疑了。” 1325.第1325章 兵分三路（3） 丁忧有几分不可置信的看着凤城，眉目间带着几分怀疑的道：“就这样？” 凤城含笑点头道：“对的，就这样。我的兵，你只管下达你的作战计划，不需要对他们解释。就算是错的，我也能保证他们一定会一个字不差的去执行你的任务。” 丁忧脸上浮现出几分赞许的表情，略微颔首，轻声道：“如此说来，我倒是真的小瞧你了。看来，战王凤城的名声，倒是名不虚传。” 凤城脸上带着几分自得的笑容，扬声道：“不然你以为呢？我这战王凤城是浪得虚名的不是？” 丁忧略颔首，轻声笑道：“罢了，罢了，不说也罢。对了，你让我乔装你去。那你将你所有的底牌全部暴露出来个给我知道。你就不担心我会给你来个釜底抽薪吗？” 凤城眉头微皱，略带几分思考的看着丁忧，哈哈大笑道：“你若愿意，尽管去做。俗话说得好，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选择了相信你，那我自然就不会做出任何有损我对你的信任的事情。这样说，你应该相信了吧？” 就算凤城再三的说了，可当凤城果真将一切资料都放在丁忧面前的时候，丁忧的眉头还是有几分深重的皱了起来，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凤城的肩膀，道：“考虑好了，果真决定了？” 凤城笑着捶了丁忧一拳，道：“真怀疑你体内还有丁玲的情绪在作祟。否则，怎么会老是怀疑我呢？难道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好了，不要婆婆妈妈的了。赶紧带着资料，回去京城部署一切。务必要在我将凰歌救回来之前，稳定住局面。” 丁忧目光深邃的看了凤城一眼，半晌，才叹息道：“如今凌霄去了苗羌，我去京城，这里就留下你一个人。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凤城意味深长的看着站在丁忧身边的铃铛，不怀好意的道：“不然，你让铃铛留下来陪我也可以的。” 铃铛一把拉着丁忧的手臂，不停的摇头道：“丁忧大哥，我才不要留下来。我要跟着你一起走，你身体不好，有我在，我一定能保证你平平安安的。” 铃铛一边紧张的说着，一边转头看着凤城怒目直视，撅着红艳艳的小.嘴儿道：“凤城，亏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关心丁大哥的。那你怎么也不关心一下丁大哥的身体呢？若我不在他身边，出现了什么意外。然给别人发现他的身份，岂非对他不利？你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吧？” 凤城苦笑了下，略带几分无奈的道：“我原以为，就凰歌一个人是牙尖嘴利的。却不想，天下间的女子怎么都是这般牙尖嘴利？” 铃铛哈哈大笑的指着凤城，脸上带着眉飞色舞的笑意，道：“古语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女子更在小人之前，那就是要告诉你。这女子啊，比小人还要难养。所以，你一时候可不许得罪我哦。若是你得罪我了，我保证一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的。相信我，我一定能说到做到。” 1326.第1326章 兵分三路（4） 凤城给了丁忧一个无比同情的表情，含笑道：“幸好我们家凰歌是嘴甜心善的主，才不会像你一样这般泼辣。否则，我可是要吃不消了。” 铃铛没好气的瞪了凤城一眼，冷哼了一声，依旧抓着丁忧的胳膊，生怕丁忧一不小心就不管自己，直接走了，将她扔在这里给凤城作伴。 幸好，丁忧只是.宠.溺的拍了拍铃铛的头，脸上带着几分无奈的笑容，道：“好了，好了，不闹了。我怎么会把你留在这里呢？我是肯定会带着你一起走的，对不对？至于他嘛，他就在这里一心一意的等着他的凰歌就对了。” 不过说归说，丁忧和铃铛还是很担心凤城的，两个人都郑重其事的看着凤城，眼底浮现出一抹深重的担忧，丁忧和铃铛同时开口：“凤城……”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异口同声的说：“你先说。” 到最后，谁也没有说，倒是一起笑场了。 凤城有些无奈的瞥了两人一眼，没好气的道：“明知道我现在是孤家寡人，两个人还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丁忧，你是男人，你先说。” 丁忧略微颔首，深深吸了一口气，叮嘱道：“我知道凰歌对你的重要性。可你也要清楚，凡事尽力而为，莫强求。之不可为而为之视为蠢。救凰歌要紧，可是，保住你自己的性命更加的要紧。我不想，到最后，谁也看不见。” 铃铛忙不迭的跟着丁忧点头道：“对对对，其实我也就是这个意思。一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看着凤城那布满阴霾的脸，铃铛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的道：“凤城，我觉得吧，我还是有必要把话和你说清楚的。如果发生最坏的结果，你一定要强迫自己坚强。一定要活着，明白吗？代替凰歌活下去，不能让凰歌在天上还为你担心。” 凤城的眼眸逐渐变得猩红，情绪也有几分狂躁了。 丁忧忙一把将铃铛拉到自己身边，紧张的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叹息道：“凤城，铃铛的话虽说难听略有些。可到底也是实话。我希望你能妥善考虑铃铛说的话。另外，你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只是代替你去做一部分。你必须回来去完成接下来的所有。我还等着你带着凰歌一起去炎国的百花节。这也是你答应过我的。身为男子汉大丈夫，一定不能食言而肥对不？” 凤城的情绪逐渐的稳定了下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颔首道：“我知道你们俩不管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一定会振作起来。就算是出现了最不能接受的结果，我也一定会去坚持。不过，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身为男人，丁忧十分的理解凤城的这种心理。 换了这件事情发生在丁忧身上，丁忧并不能比凤城明智多少。 丁忧和铃铛两人告别了凤城，带着凤城的期盼，朝着京城疾驰而去。 1327.第1327章 进山（1） 凤城站在原地，看着两个人的声影消失在自己面前，心头浮现出一阵凄凉之感。 丁忧孑然一身的从炎国来到凤凰，都能有可爱的铃铛陪在身边。 为什么自己，还将凰歌弄丢了，搞得形单影只。 幽阳还在的时候，都习惯性的站在凤城的左手边，如今凤城转身，却只看见空无一人，心头凄凉之感更甚。 一个人缓步回到隐侯府中，在房间里坐了整整两天，不论是谁，都无法将凤城的房门叩开。 有那么多护凰楼的暗卫存在，自然也不会有人有那个胆子敢强行的去破开凤城的房间门一探究竟。 直到第三天房门打开，大家才发现凤城这三天的时间就好像是突然间老了好几岁一样。 不仅仅头发蓬松，胡渣满脸，就连精神头也是萎靡的。 那几个前来找凤城商量事情的官员一看，都不敢认那是意气风发的战王凤城。 还是隐侯胆子大一点，扬声道：“来人啦，准备浴桶为殿下沐浴。再准备一些可口的小菜和小米粥。” 见此情形，凤城倒是没有任何反对的想法，转身进屋却并未关上门。 隐侯大喜过望，对着身边那几个目瞪口呆的家仆呵斥道：“没有听见本侯的吩咐吗？还不快点去准备。”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个大家熟悉的凤城站在了大家面前。 没有人有那个胆子敢上前去问凤城究竟是如何了，居然会如此颓废。 大家看着如今的凤城都只能俯首帖耳，对着他卑躬屈膝。 等大家落座之后，坐在主位之上侃侃而谈的凤城又成为了大家格外熟悉的模样。 安排妥当了一切之后，凤城环视了一下周围所有的人，淡淡的道：“对于本王的安排，诸位还有没有什么觉得不满意的地方。若有，欢迎大家随时随地的提出来。计划一旦开启，就不允许任何人中途退缩或者随随便便改变本王的计划。大家都听清楚了？” 隐侯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出对凤城的忌惮，纷纷道：“听清楚了。” 凤城颔首道：“既然如此，本王给大家一刻钟的时间考虑。一刻钟之后，告诉本王你们的决定。若没有人提出不同的意见，本王就默认你们都愿意按照本王安排的去执行。有问题吗？” 回应凤城的是一阵沉默，凤城倒是也不计较，唇角含笑的坐在主位，慢悠悠的品茗。 这两天的凤城，已经清清楚楚的想清楚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也想好了若是果真发生自己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应当如何去处理。 此刻的凤城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等出门。 如今已经把情绪调整好了的凤城对自己是信心满满，那一张从发簪里面找出来的图纸已经被他牢牢的记在了脑海之中，并且规划出了几条安全性比较高的进出路线。 至于路上能遇到的危险，凤城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也不是说凤城就已经自信到了这种不需要畏惧危险的时候，而是凤城坚信，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能克服。 1328.第1328章 进山（2） 这一次的结果，和上一次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差别。 所有的官员们就算是对凤城一有些意见也不敢大张旗鼓的说出来，只能默默的选择赞同。 安排妥当了一切，就安静的坐在房间里等着黎明的到来。 隐侯在门外犹豫了再三，还是忍不住的敲开了门。 “说。”凤城也不开口问隐侯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只直截了当的让隐侯开口说话。 隐侯脸色有几分尴尬，搓了搓手，带着向往的看着凤城，一字一句的道：“老臣恳求殿下，若是能救出老臣的妻女，请尽力而为。” 凤城早就料到了是这件事情，可当隐侯果真将一切说出口的时候，凤城的心里却是有几分崩溃的，微微眯了眯眼睛，直截了当的看着隐侯，沉声道：“隐侯这是信不过本王，还是信不过自己？” 隐侯愣了愣，随即苦笑摇头道：“若老臣信不过殿下，自然就不会恳求殿下帮忙。若老臣信不过自己，自然也不会站在这里。老臣身为人夫，身为人父，在妻女受苦的情况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这对于老臣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刺入。如今老臣也只有恳求殿下，若有机会，求殿下一定要帮老臣救一救老臣的妻女。老臣愿意为了殿下肝脑涂地。” 看着凤城抿着嘴一言不发，隐侯又担心是因着之前隐娘姐妹拐走了凰歌的事情让凤城不高兴，又紧接着解释道：“若殿下觉得在这件事情之中，老臣的两个女儿实在是该死，还求殿下允准老臣代替女儿去死。她们还年轻，鲜花儿一样的年纪。是老臣教女无方，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隐侯在凤城的心目中向来比较重要。 看见自己十分感激的一个长辈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的乞求，就只为了自己的妻女，凤城的心也被深深的震撼了。 隐侯的身份地位都不是寻常人能够达到的，他都可以为了自己的妻女不顾尊严，豁出去了老脸去恳求，那自己身为皇子，又有什么资格要轻言放弃。 总之，凤城对自己有信心，他觉得自己一定能够在这一条绝路中走出一条路来。 哪怕，因此要披荆斩棘，凤城也毫不在乎。 隐侯不知道凤城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凤城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安静的可怕。 隐侯忍不住了，忙道：“殿下？不知道属下的提议，殿下以为如何？” 凤城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带着几分愧疚的看着隐侯，轻轻咳嗽了两声，点头道：“隐侯之所求，本王答应了。时候不早了，隐侯还是先歇着吧。入夜之后，本王就会离开，到时候，一切就仰仗隐侯了。” 隐侯激动抱拳道：“老臣多谢殿下成全，老臣定然会坚守在侯府，等着殿下带着凰歌小姐平安归来。” 不管隐娘姐妹做了什么，那始终都是孝顺使然。 更何况，在凤城的心目中，从未觉得隐娘姐妹如此做法是错了。 若事情换了发生在凤城身上，只怕凤城还会表现的比她们姐妹俩更加不堪。 1329.第1329章 进山（3） 相比之下，凰歌只有在凤城心目中才有那样重要的位置。 换句话说，凤城视若珍宝的女子，在别人的眼睛里，可能是真的什么都不是。 尽管这个答案让凤城十分的感伤，可凤城依旧不得不选择接受。 隐侯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飞快的退出了凤城的房间，站在隐蔽处等着凤城离开。 并非是为了偷袭或者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要送一送凤城。 只是送一送罢了。 凤城一个人轻装简从，独自在黑暗中潜行，走到僻静处，倒是衬托的整个人越发的凄凉。 按照地图上的提示，再看看凌霄和丁忧两个人冒着生命危险为自己探索来的情报，凤城迅速的分析出了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 飞快的判断出了即将要走的方向。 将脑海之中的地图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好几次，凤城才最终选择了自己今天晚上准备要进入的路线。 看着前面没有丝毫灯光的山林，凤城的心目中充满了期待。 他能确定，她的凰歌就在这山腹深处的某一个地方。 才一踏进山脉的范围，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破空之声。 凤城倒是不着急，好整以暇的等着那些人的到来。 “尊上，前路已经探清楚了，并无任何危险。” “尊上，前路已经探清楚了，并无任何危险……” 此起彼伏的声音来来回回的响了好多遍，才逐渐的听了下来。 只见约莫二十个黑衣人围绕在凤城的周围，都在对他报告一路探路的结果。凤城最后选定另一条路，不是上山最近的路，却也不算太远，斩钉截铁的道：“走这边。” 凤城决定了的事情，自然没有任何人敢去随随便便的改变，也没有任何人敢胆大包天的问一句为什么。都只能依照凤城的指示，将所有人都集中在了这条路上去探寻凰歌的踪迹。 所有人作鸟兽散之后，凤城也紧跟着离开了原地。 在这个时候，所谓的逢林莫入的禁.忌已经毫无用处。 也不是说凤城如今就不担心那些有心人士的各种暗算，指示如今的凤城心底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活着找到活着的凰歌，并且活着将活着的凰歌带回来。若能一并找到那些官员的家属们，自然是好。若不能，凤城也不强求。 总之，凤城不能保证自己能，却能保证自己尽力。 按照凌霄的说法，若是能找到凰歌，那就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一并找到那些官员的家属们。 只是家属们众多，而且鱼龙混杂，根本就不能准确的去判断那些人是真正需要营救的人，而那些人是对方派过来的奸细。 几乎走了半个时辰，站在半山腰，凤城都没有发现任何障碍，更加没有看到一丁点的人烟。 若非是坚信自己拿到的地图是正确的，若非是丁忧和凌霄已经事先来探过路了，只怕凤城都要怀疑自己是走错了地方。 片刻之后，前面又回来了两个人，对凤城报告说，前面有一间屋子，屋子里坐着一个老叟，点名要见凤城。 1330.第1330章 进山（4） 凤城微微愣了愣，抬脚就往山上走。 一名黑衣人却毫不犹豫的拦住了凤城，神色紧张的道：“尊上，那个老叟看起来有几分古怪，还是不要往上走了的好。” 凤城淡淡的瞥了那人一眼，寒声道：“本尊要做什么，本尊要如何做，轮得到你来置喙？” 那黑衣人坚持跪在地上，恳切道：“属下知道尊上一心想要快点见到凰歌小姐，将她救出魔窟。可尊上是否想过，若尊上自己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那到了最后，凰歌小姐的安全又有谁来保证。” 凤城并没有理会那名黑衣人，也没有如同之前一样脾气暴躁的喊打喊杀，而是深深的看了那黑衣人一眼，选择了绕路而行。 黑衣人原本是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劝谏凤城，却成功的保住了性命，还没有来得及欢喜，就听见凤城口气极淡的道：“本尊想要走的路，哪怕前面是悬崖，本尊也会毫不犹豫的走过去。” 黑衣人闻言，快速翻身起来，跟上了凤城的脚步，那步履匆匆的模样，还真的怕是被跟丢了。 与此同时，他也快速的向周围的兄弟们发出信号，告诉他们凤城所选择的路，请求快速支援。 等凤城站在那一间屋子面前的时候，他身后已经跟着二十几个黑衣人。 那是一间建筑在悬崖之上的屋子，屋门口是一条笔直的通往山下的路。 而屋后，就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可是，在凤城的记忆中，整座山脉之中并没有任何悬崖。 眼前的悬崖，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等凤城想清楚，那些黑衣人就已经替凤城打开了屋子大门。 门内响起一个格外苍老的声音，瓮声瓮气的道：“来着是战王凤城，还是护凰楼尊上凤城？” 凤城略微愣了愣，就是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缓缓摇头道：“老翁错了，来着并非是战王凤城，也不是护凰楼尊上凤城，而是凰歌的爱人凤城。” “爱，何为爱？”老叟的问题尖锐的让凤城有些反应不过来。 凤城眸子里波澜不惊，淡淡的道：“所谓爱，就是见之欢喜，遇之惊喜，她笑我喜，她悲我不喜。” “痴儿！”这次的两个字，像是叹息，又像是责备，让凤城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那老叟缓缓起身走了出来，走到旁边，指着面前的悬崖道：“若说，你的爱人在此处悬崖之下埋骨。你当如何？” 虽然知道那老叟说的不是实话，可在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凤城的心还是狠狠的揪痛了一把。 强行忍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闷哼之声，淡淡的瞥了那老叟一眼，轻声道：“生当同衾，死当同穴。” 老叟往前迈了一步，如同悬空一般的站在悬崖之上，对着凤城道：“既如此，那还不快过来？” 凤城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跟在他身后的黑衣人就阻拦道：“尊上不可！” 凤城回头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道：“都回去吧，没有本尊的吩咐，不许轻举妄动。” 1331.第1331章 老叟（1） “可是……”还有人想要为自己的理由争辩两句，可迎上了凤城凌厉的眸光之后，统统都选择了闭嘴，可眼睛却是一直都盯着凤城的背影，似乎极为不舍得放凤城离开。 凤城不经意间回头，就看见那些人都还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表情里面尽是担心和不舍。 凤城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瞧见如此情形早已经忍不住了，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在这里也是徒劳，听本尊的话，撤出这座山。若实在是不放心，就在山脚下等着吧。但是切记，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许进山。若谁敢擅自进山，杀无赦！” 前面半截子话，凤城的心倒是突然就软了下来，等到了后面半截子的话，凤城整个人都好像是变得凌厉了一般。一股剑气透体而出，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顷刻间就变成了一个剑客一般。 那些黑衣人倒是很愿意看见凤城这凌厉无匹的时候。 若他一直都是那样不温不火的温润着，只怕这些人也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就是他们的尊上。 而如今凤城这种色厉内荏的样子，倒是让他们无比的熟悉。 大家都在表面上应承了凤城的话，有条不紊的分批次退了出去。 凤城站在原地，看着那些人推出去，脸上浮现出一抹欣慰。 凤城没有看见的是，在他身后的那个老叟，居然也十分欣慰的点了点头，捋了捋胡子，脸上满满的都是长辈看着自己有出息的后辈的那种欣慰之情。 可在凤城突然转身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尽数消失，留下一脸的高深莫测，寒声道：“你可准备好了。老夫脚下是万丈深渊，你若踏上去，必定万劫不复！” 凤城脸上带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微笑颔首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凤城自知自己如今的状态，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多谢老叟提醒。” 听见凤城叫自己老叟，那人的脸狠狠的抽了抽，并未说什么，只转身朝着深渊深处一步一步走着。从凤城这边看过去，就好像是凌空一步一步在走一样。 眼看着老叟已经走了好长的一段距离了，凤城才快步跟上。 在他的脚踏上那所谓的深渊的时候，凤城唇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事实果然和他猜测的相去不远，果然是实打实的阶梯，并非是肉眼看见的这样。 此刻，走在他前面的老叟倒是回过头来笑了笑带着几分好奇的看着凤城，道：“你是如何识破老夫这幻阵的？” “幻阵，这是幻阵？”凤城格外惊讶的看着老叟，带着几分钦佩的摇头道：“请老叟恕罪，小子的确没有看出来这是幻阵。小子不懂幻阵，只知道，若爱人果真在这深渊之下埋骨，即便是死，小子也必须跳下去。” 在知道这是幻阵的那一瞬间，凤城的心突然就被拎了起来，如同吊在高空的玩.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掉下去。 1332.第1332章 老叟（2） 可是他对面前这个老叟却是越发的信任了，言语也谦卑了不少，居然从本王，本尊变成了小子。对着他露出了笑容，道：“多谢老叟替小子引路。” 或许是对凤城如今的态度很满意，老叟居然开始为风.尘讲解起幻阵来了。 对于老叟的言语，凤城也不拒绝，聚精会神的听着，只是在老叟看不见的地方，凤城的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 这个征伐沙场的战王凤城，从未如此紧张过。 哪怕在战场上，无数次的接近死亡，凤城也从未紧张过。 在凤城没有看到的地方，老叟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悲戚之感，和凤城一样的是，手心里都沁出了冷汗。 没有人知道他们俩为什么都这么紧张，可若是知道情况的人肯定会佩服这两个人的心智，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保持冷静，那也算是十分的了不得了。 两个人都不知道，在他们一步一步的走入深渊的时候，在原本那些黑衣人立足的地方突然显露出两个人来。 一人穿着紫金色的衣裳，尊贵无匹，仿若魔神降世。 另一人穿着深蓝色的衣裳，紧紧的护卫在魔神身边，一看就知道此人乃是魔神的魔仆。 那两个人长得倒是丰神俊朗，可身上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直视的黑暗气息。 就好像，这种人天生就是生活在底下，暗无天日一样。 “殿下，他们怎么会识破了殿下的幻阵？”蓝衣魔仆恭恭敬敬的看着魔神，眼睛里的璀璨之光掩饰不住。 若那样的光芒出现在一个女子的眼睛里，那就一定会是爱慕了。 可如今出现在男子的眼睛里，约莫也只能是崇拜吧。 魔神淡淡的瞥了那个屋子一眼，沉寂了半晌，叹息道：“你可还记得这一座房子是无法摧毁的房子？” “属下自然记得，当初属下带了五百人都没有能拆掉这一座房子。可这房子和这幻阵有什么关系？”魔仆对幻阵一窍不通，如今自然是摸不着头脑。 魔神冷笑道：“本殿瞧着这房子牢不可破，坚不可摧，并且看着好像是年久失修并无殿下的样子，就利用这座房子做了阵眼。却不想，这座房子原本是有殿下的。幻阵形成，就不可改变，否则就要摧毁整个幻阵。你也知道整座幻阵本殿付出了多少心血。却没有想到，当时的一时不察和后来的一丝不忍，居然造成了如今被人轻易的攻破幻阵。可怜可悲可叹！” 魔仆站在他身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魔神回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魔仆，寒声道：“果真是时不与我吗？果真不应该逆天而行吗？” 魔仆眸子里闪着复杂的光芒，良久，才叹息道：“回禀主子，属下并不清楚所谓的天。属下的天，就是主子。他们能破了这个幻阵，并不代表什么。里面的杀招，属下不相信他们还能这样平安无事的过去。那天不是来了两个人，都铩羽而归了。今天这两个人，虽说是有两分本事，却也不能对主子构成什么威胁。” 1333.第1333章 老叟（3） 魔神眸子里的光芒暗淡了片刻，话是这样说，可他自己心中有数，这乃是入门大阵，也是整个山脉的防护大阵。 就是感应着凤城等人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山，他才匆忙的出来看看。 没有想到，居然看见了这样的场景。 轻轻叹了口气，看着那一座矗立多年的房屋，呢喃道：“那老叟的身份，可查到了？” 魔仆瞬间低下了头，带着几分愧疚的摇头道：“回禀主子，属下无能，查不到那老叟的丝毫行踪。就好像，他每次出现在山里，都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比本殿精通幻阵？还有谁呢……”魔神似乎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却想不到根源在哪里，也只能在原地懊恼的想着。 他清楚得很，必须要在那个老叟的身份没有被他自己暴露出来的时候查清楚他的身份，这样才能先发制人。 如若不能，只怕等待着他的就是失败的结局。 可惜的是，不管他如何去猜测，如何去推敲，那老叟的身份钟祥市有一团迷雾笼罩一般，让人无可奈何。 就就在他还不肯放弃的时候，山涧里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 魔仆伸长了脖子看了看方向，脸上带着欣喜的大声道：“启禀殿下，那是入宫防护大阵。看来，是阻拦了那两个入侵者。神秘的老叟，无所不能的战王，最终也是埋骨至此。试问天下，还有谁能是我们家殿下的对手……” 魔仆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就已经扇在了他脸上。 抬起头，就对上了魔神凌厉的眼神，瞬间低下头，不敢再吭声了。 跟在魔神上边那么多时日，这还是魔仆第一次被魔神动手打。 “愚蠢，你不懂幻阵，就不要随便开口乱说话。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个幻阵最重要的地方在哪里吗？你知道如何打开那个幻阵吗？你又知道那个幻阵应该如何破解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添乱了可不可以？”魔神的脸几乎扭曲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深涧之中，眉头紧锁，不自觉的就叹了口气。 半晌，才抬手摸了摸魔仆的脸，柔声道：“疼吗？” 魔仆大惊失色的摇头道：“回禀殿下，不疼。” 魔神的眼神暗淡了片刻，沉声道：“要开启那个幻阵，唯一的方式就是本殿的鲜血。你应该注意到了本殿每次进出都会刺破手指取血。如果没有本殿的血，那唯一的法子就是强攻。要强攻一个幻阵，是不容易的。必须对幻阵十分清楚，一击就打在幻阵的阵眼上。否则，根本就取不到任何的效果。” 魔仆不可思议的看着深涧里面翻腾的滚滚浓烟，哑声道：“殿下的意思是说，那两个人攻破了主人的入宫大阵？”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魔神也不得不承认，半晌，才叹了口气，涩声道：“那个老叟在这里居住了超过十年的时间，想必对整个攻防布局已经了解的十分的通透。方才他们走下去的地方，是一个死门。可他们就在本殿的眼皮子底下走下去了，而且毫发无损。能将死门改成生门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觑了。倒是本殿，大意了，大意了……” 1334.第1334章 老叟（4） “殿下，我们这是要回宫吗？”看着魔神转身就走，魔仆心头也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毕竟自家主子的一切伎俩都被别人看透了，那相当于是自家主人已经成了别人家案板上的肉，倒是有几分让魔仆接受不了。 魔神回过头淡淡的看了魔仆一眼，唇角带着一抹冷笑，道：“他们此来，是为了凰歌而来。有那个老叟在，地宫被悉数攻破，也只是时间问题。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带走凰歌。只要凰歌还在本殿手里，那凤城就只能处处掣肘，受本殿钳制。” “殿下，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迅速的走。一定要在他们找到凰歌之前带走她。”魔仆心急火燎的跟上魔神，眉目间尽是担忧之色。 魔神唇角洋溢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淡淡的道：“不着急，本殿为什么要着急，事到如今，应该着急的人是他们。本殿就想要看见凤城救得了所有人，却救不了自己爱人的那种绝望。然后本殿要当着他的面，带走凰歌。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的打击他的意志力，为了咱们的盟友争取一线生机。说起来，那凤楼也真的是够蠢的。若他能有凤城一般的聪明，本殿都不会如同现在这般撒手不管。” 原来这个像是魔神一般的男人就是凤城找了很久的娄曼青，他身边的那个蓝衣魔仆，倒是真的叫做魔仆。 若凤城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娄曼青的监视之下，并且到最后也不能成功的救出凰歌，不知道他心里会作何想法。 因凤城和老叟两个人一路上势如破竹，让魔仆心头对娄曼青的阵法的信心有几分动摇，眉头微皱的道：“可是殿下，你确定凰歌房间外面的防护果真能够阻拦那个奇怪的老叟吗？” 娄曼青冷笑道：“如果那个防护阵都无法拦住那个老叟，那本殿还修炼什么幻阵？实话告诉你吧，那幻阵都是由本殿的心头之血勾勒，除非本殿死亡，否则是无法强行攻破的。哈哈哈哈，那老叟再厉害，也无法敌过心血之阵。从古至今，本殿就从未听说有人能敌得过心血之阵。” 如此一来，那魔仆倒是更加放心了，颔首道：“殿下无所不能，属下甘拜下风。” 娄曼青得意的笑了笑，领着魔仆逐渐的往山上去了。 那悠闲的模样，到格外像是贵公子郊外踏青一般。 此刻的凤城和老叟正在急速的破解阵法。 看着老叟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凤城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疼。 他想过会有一天他能和老叟见面，却从未想过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凤城也不得不承认，若是没有老叟的帮忙，他根本没有办法破解这些幻阵。 而他这一路上看过来也知道了，并不是所有幻阵都能靠着蛮力去攻破的。 眼前这个幻阵，就已经耗费了一刻钟的时间了。 凤城心头浮现出几分自责，分明是他要来救人。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做，倒是让老叟忙前忙后。 1335.第1335章 第一千三百三十三 章 破阵（1） 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张口的瞬间觉得额难以启齿，最终也还是选择了闭嘴。 在这样的时候，说任何的话，都显得无比的矫情。 凤城不是矫情之人，之人也不会做此等矫情之事，只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老叟，心里承诺，不管等一下老叟会提出什么要求，都一定要毫不犹豫的答应。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成功的将幻阵打开。 听着耳旁的轰隆之声，看着弥漫的尘烟，凤城心头百感交集，一把拉住准备进入的老叟，斩钉截铁的道：“前辈一路辛苦，不如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再进去？” 凤城对老叟的称呼已经在不经意间就变成了前辈。 似乎也不能让老叟满意，反而对着凤城吹了吹胡子，带着十二分不悦的冷哼了一声，瞥了凤城一眼，颇为不悦的冷笑道：“怎么，你这是在担心这一把老骨头会不会散架了吗？” 都说哦老人从来都不会服老，凤城从来都是不相信的，可如今，倒是不得不相信了。 苦笑道：“前辈一路辛苦，晚辈多有仰仗，实在是不忍心看见前辈如此辛劳而晚辈坐享其成。” “你懂幻阵？”老叟眼睛里浮现出一抹期待之色，若凤城能懂幻阵，甚至是能看懂，那老叟也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 凤城在老叟期待的目光中缓缓摇头，带着三分无奈的道：“让前辈失望了，凤城不懂幻阵。” 在老叟失望的目光中，凤城迅速补充道：“不过凤城刚才听了前辈的讲解和教授，对幻阵也有了初步的认识。凤城草率的判断，前面的这幻阵乃是低级幻阵。前辈既然有心想要教授凤城幻阵，不如让凤城自己尝试破阵。” 老叟意外的看了凤城一眼，脸上有着不可思议的激动之色，紧张的抓着凤城的肩膀，一叠声的道：“你果真已经能看懂了？还能尝试破阵？” 凤城不忍心再让老叟失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能懂一些皮毛，破阵，也只是略作尝试，还请前辈给一个机会。” 老叟激动的看着凤城，伸出手重重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沉声道：“好，好，好。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啊。若老夫不给你这个机会，只怕老夫自己都要怪老夫自己。好，眼下这个幻阵，的确是一个低级幻阵，也正是适合你这样初学幻阵的人去尝试。” 凤城对着老叟贴心的扶着老叟坐在旁边的石凳子上，对着老叟道：“还请前辈为凤城指点一二。” 老叟并未说话，只安静的看着凤城。 好像就这样看着，也能成全了自己的所有心意一样。 风.尘并不知道老叟心里在想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努力的破掉这个阵法，不能也不许让老叟失望。 凤城毕竟是刚开始接触幻阵，就算他天赋卓绝，接受能力惊人，也无法做到和老叟一样迅速的破解。 好在凤城的真正目的并非是破阵，而是让老叟多多的休息，也就没有过分的强求自己。 1336.第1336章 破阵（2） 后来都是老叟看不过去了，指点了凤城两句，才成功的破阵。 凤城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老叟，讪讪笑道：“凤城无能，让前辈操心了。” 老叟哈哈大笑道：“无能，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哈哈哈，你这样都叫做是无能。那老夫岂非是愚蠢。小子，你可知道老夫当时学习幻阵的时候，从接触幻阵到能看懂幻阵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然后能在幻阵上摸到一点门道也已经是三个月之后。如同你这般的时候，是又三个月之后。小子，你别不知足。如此这般，已经十分不错了。” 凤城诧异的看着老叟，他自然知道，老叟不可能欺骗他。 可对于老叟说的这些，也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在凤城的眼睛里，那些阵法虽说是有几分难度，却也不至于难的让风.尘不能接受。 老叟似乎知道凤城在想些什么，十分满意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笑道：“小子，你若不介意，跟着老夫学习幻阵如何？” 老叟原本以为凤城会一口答应，却不想风.尘竟然张口就拒绝了，道：“凤城多谢前辈的好意，只是凤城有比学习幻阵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老叟眸子里的光芒迅速的暗淡了下去，让凤城看的颇有几分不忍，忙改口道：“若凤城将来得空，定然亲尽全力的学习幻阵，到时候，还请老叟不吝赐教。” 老叟眼睛里刚刚熄灭的光芒再次强盛了起来，格外认真的看着凤城，一字一句的道：“此话当真？” 凤城认真点头道：“凤城从不打诳语，说是真的，自然就是真的。只是，要劳烦前辈多等一等了。” 老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呢喃自语的道：“无妨，果真是无妨的。老夫已经等了二十年了，不在乎再多等这一段时间。无妨，无妨……” 看着老叟那激动的模样，凤城心头的猜测越发的清晰了，情不自禁的出言试探道：“什么等了二十年，老叟可是在等人吗？” 老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凤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是啊，老夫在等人。老夫一直都在等一个传人，能够将老夫所学习的幻阵发扬光大。只可惜这些年从未遇到一个如同你这般合心意的年轻人。你肯学习幻阵，老夫自然高兴得很，高兴得很呐。” 老叟一边说，一边大踏步的朝前走去，在老叟转身的瞬间，凤城清楚的看到老叟眼睛里沁出了泪花。 心头不禁也有几分酸涩，轻轻叹了口气，迅速跟上了老叟的步伐。 看着老叟略有几分单薄的背影，凤城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儿。 可如今，倒也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凤城深知自己必须要先救出凰歌。 其它的事情，都可以延后处理。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进入地宫深处，倒是从未担心后面会不会出现什么变故。 一路上，只要看见有幻阵，老叟都会十分仔细的为凤城解释来龙去脉，比方说是如何布阵，如何选择地势，以便利用地利之便。 1337.第1337章 破阵（3） 不得不说，凤城简直是天才，仗着记忆力惊人，只要老叟说过的那些幻阵，他都能够牢牢地记在脑海里，并且还能举一反三。 到了最后，遇到那些低级幻阵，老叟都直接放手让凤城去破解。 虽说花费的时间相对来说比较长一点，可到底也是能成功了。 这一进步让老叟欣喜不已，看着凤城的眼神越发的柔和了起来。 而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凤城对老叟的印象也是越发的好了起来，只恨不得能早些年遇到老叟一样。 在凤城的成长过程中，他从来都是单枪匹马一个人。 哪怕当年在战场上厮混，他都是一个人浴血淌过来的。 从未有人在他的成长之路上给他带来任何的帮助。 而这一次，老叟带给凤城的帮助，是让凤城想不到的惊喜，看着老叟的眼神自然也就温和了许多。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走走停停。 老叟简直就把这些拦路虎当成了锻炼自己接班人的方式，若给娄曼青知道，他苦心孤诣设计的这些阵法，最后都为了凤城做嫁衣，不知道他的心里会作何想法。 在破解了一个相对复杂的阵法之后，就听见隐隐约约的哭泣之声，仔细一听，还不少人在哭泣。 凤城的精神即刻就紧张了起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抓住老叟的手臂，大声道：“前辈，在前面，在前面。” 老叟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缓缓的摇了摇头，肯定的道：“那里绝对不会是你此行的终点。这一路走来，是太过于顺丰顺水了。依照上古皇族毒族后人的心思，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让你找到你想要找到的人。” 一路上，老叟已经把风成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凤城此行的目的，更加知道凤城的附带目的。 听着老叟这样说，凤城的心一瞬间就凉了大半截，那些哭声在他的耳朵里莫名的就变得烦躁了起来，没好气的耙了耙头发，带着几分挫败的道：“前辈，凤城应当如何？” 老叟笑眯眯的看着凤城，道：“你应当如何，遵循自己的本心，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只要你不后悔，都可以去做。这有什么困难的呢？” 凤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前面如同迷雾一般的道路，斩钉截铁的道：“即便前面的阵法打开，并不是凰歌。那我一额无怨无悔。身为战王，里面的人都是本王的臣民。本王有责任和义务去保护他们。至于凰歌……想必对方也知道凰歌是我的软肋，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将凰歌藏起来，不让我找到。不过，注定了不能让他们如愿以偿了。” 凤城说完，沉心闭目的开始探寻阵法的纹路，试图找到这个阵法的阵眼，并且一举击破。 然而这样的难度对于如今的风.尘过来说还是太过于勉强了一些。 凤城只探寻了一会儿就已经是满头大汗摇摇欲坠，被老叟狠狠的拍了拍身上的大穴，将他拉了起来，沉声数落道：“你这是不要命了吗？老夫知道你是在担心凰歌，不希望凰歌受到任何的伤害。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若是不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你拿什么去救凰歌呢？凤城，老夫以为你是一个识大体明大义之人，如今看来，你倒是被个人感情束缚太深！” 1338.第1338章 破阵（4） 回应老叟的是凤城的沉默，凤城也知道自己操之过急，可是在不知道凰歌下落的情况下，凤城实在是没有办法放松。 毕竟，凤城来到这里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凰歌。 若不能成功的将凰歌救出来，凤城根本不觉得自己此行有意义。 老叟看着凤城这有几分颓废的样子，沉重的叹了口气，小声呢喃道：“罢了，罢了，老夫也不说你了。你好生在旁边休息一会儿，这从现在开始，调整你自己的情绪，不允许你再破阵。” “为什么？”凤城激动的起身，头几乎差一点撞到老叟的鼻子。 老叟生气的将凤城一把推在了地上，第一次对着凤城发火道：“你看看你自己，如今像是什么样。最开始知道能把凰歌救出来的时候，你倒是信心十足，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分寸，也很把稳。可如今呢，你看看你自己，心浮气躁。若让你继续破阵，不必等到救出凰歌，你就已经走火入魔爆体而亡！好好的反省反省！” 老叟的话对于凤城来说如同当头棒喝，让他清醒了不少的同时，心底也浮现出了不少的杂乱思绪。 横竖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心头的结，凤城当真坐在了地上，闭目养神，顺便梳理心头所有郁结的情绪。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咔嚓的一声细微的响声，凤城迅速睁开眼睛，就看见老叟脸色苍白的坐在那边擦汗。 心头一阵感动，快速上前将老叟扶了起来，哽咽道：“多谢前辈如此苦心孤诣的为了凤城。” 老叟冷哼了一声，道：“既然知道老夫辛苦，那就不要再做出像方才那样不成熟的举动了。你要时时刻刻的记住，你是一个男人。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身为男人，怎么可以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呢？” 凤城接连点头道：“多谢前辈，凤城记住了。” 这几句话的功夫，老叟也觉得自己休息得好像差不多了，指了指前面未知的道路，道：“走吧，若老夫所料不差，前面就是关押那些官员家眷的地方了。” 凤城惊讶的看着老叟，眉目间浮现出一抹疑惑之情，道：“我并没有告诉过前辈凤城此行的目的，前辈怎么知道里里面关押着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老叟脸色僵硬了片刻，旋即笑道：“老夫能掐会算，自然知道你来此的目的。” 看着凤城狐疑的目光，老叟叹息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会害你，唯独老夫不会。不要问老夫这是为什么，这个时候不是说为什么的时候。等走出了这里，老夫会为你解答所有的疑惑。但是现在，先集中精力对付这些幻阵。” 老叟都这样说了，凤城自然也不会反对，点了点头，朝着下一个幻阵走去。 接连破了三个幻阵，就看见了一排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里面都管着珠翠环绕的夫人或者小姐，自然也还有垂髫少年。 不少人都还是熟人，一看见凤城就喧闹了起来，大声呼喊着凤城即刻过去救她们。 1339.第1339章 解惑（1） 凤城一点都不着急，在那些黑压压的人群里面找寻凰歌的声影。 结果自然是失望的，可却意外发现了隐娘和隐紫。 两姐妹看到凤城的那一刻，眼泪就刷刷刷的流了下来，谁也不说话，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看着而凤城。 凤城心头叹了口气，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本王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救大家出去，本王现在依次打开门放你们出来，但是，本王对你们有一个要求，若大家都能答应本王，本王自然会放你们出来。” 那些妇人们纷纷点头，说同意凤城的提议。 凤城有几分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俗话就说得好，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可不是三个女人，而是三百个女人。 若大家都七嘴八舌的，不给凤城吵的头脑爆炸才是怪事。 所以凤城第一个要求就是让这些贵妇人们都闭嘴，第二个要求是让他们在里面一个拉着一个，挨着挨着出来，不允许拥挤。 否则，杀无赦！ 好在都是一些高官的夫人们，也知道凤城如此举动是为了她们着想，再者震慑于凤城的威严，也没有任何人敢做出任何违抗凤城心意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那个杀无赦，大家都相信，若是果真有人做出了什么让凤城不高兴的事情，他是绝对会毫不犹豫的下杀手。 看着凤城能将这一群妇孺都教训的服服帖帖，老叟对凤城的满意度简直是嗖嗖嗖的上升了。 在老叟的帮助下，那些妇孺很快就从笼子里面出来了。 隐娘不顾一切的投入凤城的怀抱，抽抽噎噎的道：“殿下……隐娘知错了，求殿下恕罪！” 凤城瞥了隐娘一眼，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扒拉了下来，沉声道：“这不是认错的态度。” 隐娘脸色陡然一阵苍白，半晌，才嗫喏着嘴唇跪了下来，带着几分愧疚和委屈的道：“隐娘知错，求殿下恕罪。” “罪无可恕，如何再恕？”凤城冰冷的眸光让姨娘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半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但求将功补过！” 凤城颔首道：“如此言说，本王倒是能信你几分。这里这样多官员家眷。你就地组织一下。让那些有武功底子的人都出来，护着大家一些。这通往外面的路已经是畅通无阻，山脚下有本王的人。你带着她们下山，自然有人接应。你若能做好这件事情，你做的错事，本王既往不咎。可你若是做不好这件事情，就不要怪本王翻脸无情！” 隐娘深知，以凤城的脾气，能够饶了自己一命，已经是万幸，忙叩头道：“隐娘遵命！” 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隐娘就已经完成了凤城交代的事情，将那些夫人们都编好了队伍。 让那些会一点拳脚功夫的人带着，缓缓的朝外面走去。 直到看不清楚所有人，凤城才收回了目光，转头看着地宫的更深处，那里云雾缭绕，看不真切。 他坚信，凰歌一定在里面，等着他去解救。 1340.第1340章 解惑（2） 老叟抬头看了看云雾深深的地宫深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道：“走吧。” 老叟都抬脚走了两步，发现凤城居然还在原地，不由得有几分好奇，皱眉道：“还不走？” 凤城脸上浮现出几分纠结之色，半晌，才大踏步跟上老叟，神色复杂的看着老叟，认真道：“这位前辈，这里是一个局。为了我凤城专门布下的局。前面出了那些幻阵之外，没有任何的阻滞。想必是因为这些人已经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凤城断定，地宫主人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后面。所以，后面的路，必定是艰险重重。前辈和凤城非亲非故，凤城不想这样害了前辈的性命。” 老叟半眯了眼睛，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霾，寒声道：“你小子说什么？” 凤城没来由的有几分犯怵，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定了定心神，道：“凤城不希望前辈继续前行了。前辈这一路已经帮了凤城许多，若前辈有任何意外，凤城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老叟上前一步，带着几分诧异的道：“你就不想知道老夫是谁？” 凤城倒吸了一口凉气，带着三分慌乱的摇头道：“回禀前辈，凤城并不想要知道前辈是谁。这地宫看起来平静无比，实际上这平静之下的波涛，应该不是如今的凤城所能承受的。还请前辈快速离开，如此也不枉费凤城对前辈的一片孝心。前辈的襄助之情，凤城没齿难忘。若凤城有幸活着走出去，一定会亲自上门叩谢前辈。” 老叟冷冷的笑道：“小子，你都不知道老夫是谁，你如何上门叩谢老夫？小子，老夫看你也是聪明人，怎么尽做些糊涂事？” 凤城神色颇为复杂的看着而不肯离去的老叟，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凤城实在是不希望前辈在这里受到任何的伤害。” 老叟厉声呵斥道：“你是害怕老夫受到伤害，还是担心自己忍不住就认了老夫这个父亲？” 凤城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难看了起来，看着老叟的表情也变得震惊，不可思议的退后了一步：“前辈，你在说什么，凤城听不懂。” 老叟冷哼了一声，佛袖转身，娓娓道来：“你确定你不知道老夫在说什么？你确定你不知道老夫的真实身份？你以为老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若非是丁忧告诉老夫，这里出现幻阵，你以为老夫会来？老夫日理万机，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去关心一个和老夫毫无想干的人？凤城，是老夫愚蠢，还是你愚蠢？” “前辈……”炎帝的自白让凤城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生平第一次感觉到词穷口拙，就那样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脑海里面乱成一团。 炎帝步步紧逼的寒声道：“你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你是担心继续走下去，老夫人若为了你受伤了，甚至是死了，你心里了会愧疚会难受是不是？你方才说和老夫非亲非故，难道不是在逼老夫承认自己的身份？” 1341.第1341章 解惑（3） 凤城带着三分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尴尬的讪讪道：“什么都瞒不过前辈的眼睛，凤城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凤城没有想到……前辈竟然……” 老叟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有些恼怒的道：“只是你没有想到，老夫竟然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认下你这个儿子，是吗？” 凤城脸上有几分尴尬，事实上他就是这样想的。 见到凤城一声不吭，老叟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毕竟堂堂炎帝，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做了凤城的开路者不说，在被人家赶走的情况下还厚皮实脸的留了下来，最后居然不能让对方承认是自己的儿子。 这对于炎帝来说，无疑是有些讽刺的。 “凤城，你确定不认老夫？”炎帝这话一出口，气氛即刻就变了，还不等凤城开口说话，炎帝就继续道：“老夫警告你，你只有一次机会。老夫离开这里就会去找你母妃。老夫相信，只要老夫诚心诚意的道歉，她一定会陪着老夫回去炎国。到时候，凤城，你不要怪老夫不给你机会。” 原本凤城就答应了丁忧会回去炎国，认了炎帝这个父亲。 同时凤城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炎帝，而且炎帝还是为了自己的暗卫专门来的这里。 一时间凤城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对自己心里打着的小九九颇为不满意。 老叟瞥了凤城一眼，淡淡的道：“给你三息的考虑时间。” 帝王就是帝王，就算是想要认回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霸气无边。 凤城肯定，若是三息之后，自己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怕这辈子也没有机会承认了。 凤城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事已至此，风.尘还能说些什么？前辈说的不错，凤城的确已经猜到了前辈的身份。刚才的确有试探之意。凤城已经给你在心里承认了前辈，只是……” 凤城顿了顿，带着几分犹豫的叹了口气，道：“只是凤城感情上尚且有些接受不了。毕竟，凤城生于凤凰长于凤凰，对脚下的这片土地有着浓烈而深厚的感情，要让凤城这样快的就认了前辈，凤城心里也会接受不来。还请前辈多给凤城一些时间。” 听到凤城这样说，炎帝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了下来，十分欣慰的颔首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炎帝的儿子。就算是拒绝老夫，老夫心里也是高兴的。哈哈哈哈，你说给你时间，老夫就给你时间。不过你一定要记住，你是老夫的儿子。” 凤城的心里浮现出几分异样的感觉，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旧事重提的道：“前路凶险，前辈不如……” 炎帝此刻心情正好，扬了扬眉，带着几分豪气的看着凤城，道：“在你的眼睛里，老夫就是这般胆小怕事的人吗？前路凶险如何？咱们父子肩并肩的探上一回。你要救的人，可是老夫的儿媳妇。你是老夫唯一的儿子，老夫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孤身犯险。罢了，什么都不必说了，动身吧。老夫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老夫的儿媳妇了。” 1342.第1342章 解惑（4） “可是……”凤城还试图劝说炎帝，却不想，炎帝回过头看深切的看了凤城一眼，淡淡的道：“老夫无数次的幻想，若你母妃还在，老夫必定的儿女绕膝……如今，老夫好容易找到了儿子，又怎么可能就这样抛下你一个人离开？凤城，你知道老夫做不到。若此时此刻，老夫让你一个人走，老夫进去帮你救凰歌。你会愿意吗？” 凤城沉默片刻，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声道：“凤城知错。” “既然知错了，那就走吧。”炎帝一边说，一边大踏步的往前走了，那一往无前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父亲想要为自己的孩子扛起前面所有的风风雨雨，让凤城格外的感动。 虽说凤城身在凤凰皇宫的父皇对凤城也很好，可那种流淌在血脉里的骨肉深情，凤城还是在炎帝身上才深切的感受到了。 跟在炎帝身后的凤城不得不感叹：“到底是血浓于水啊。” 凤城并不知道，大踏步走在前面的炎帝不肯回头的原因是因为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他不想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表现出如此软弱的一面。她希望在自己的儿子面前，自己永远都是坚强的父亲，能为自己的儿子扛起一切。 好在炎帝这些年为了缅怀当初和皇贵妃在一起的时光，大部分的时间都选择隐居山林，倒是没有多少帝王的习气，看上去，倒是真的和一个普通的田园老叟没有什么差别。 或许是因为彼此坦诚了身份的缘故，一时间两个人都还有些尴尬，尤其是凤城。 幸好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阻碍，直到成功的见到凰歌。 “歌儿……”凤城激动的想要扑过去，却被炎帝一把就拉住了，沉声道：“老夫这一路上交给你的那些关于幻阵的东西，都是白交了的吗？” 凤城心头大惊，再看向前方，后背就沁出了一身冷汗，忙退了回来，心有余悸的道：“多谢前辈。” 炎帝冷哼了一声，仔细打量了片刻，扬声道：“娄曼青，出来吧。老夫知道你在附近。” “桀桀，不知道前辈是哪位高人，这一路破阵，就已经到了这里。晚辈输得心服口服。只是，这最后的阵，前辈只怕是破不了。”娄曼青的身影缓缓浮现在了凰歌身边，他身边的魔仆不知去向。 凰歌在看见娄曼青的时候，一脸惊慌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撞在了幻阵之上，才惊魂未定的道：“娄曼青，不要过来！” 娄曼青对着凰歌伸出手，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指了指幻阵之外，道：“你别慌，也别着急，你先看看，外面是谁来了，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要继续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凰歌将信将疑的转身，就看见风.尘玉树临风的站在那边。 虽说看起来是精神抖擞的，可凰歌只看了一眼，就心疼得不得了，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别人看不出来凤城的疲惫，那是因为对凤城更不熟悉。 1343.第1343章 解惑（5） 只有凰歌心里清楚，凤城这段时间应该是过得如何煎熬。 “凤城……”凰歌跌跌撞撞的就想要扑过去，却被娄曼青一把抓住了，而且是以一种十分暧。昧的姿势搂着她的腰给抓住了，以一种十分轻佻的口气在凰歌的耳边小声道：“你再多走一步，你信不信我即刻就让你的情郎死在你面前。你知道的，本殿有很多种方式给他置之死地。” 凰歌刚想说话，就被娄曼青制止了，口中啧啧有声的道：“你不乖，不乖是要受到惩罚的。本殿应该如何惩罚你呢？” 娄曼青一边说，一边故意在凰歌耳畔哈气，故意让幻阵外面的凤城抓狂。 凰歌想要提醒凤城，千万不要上当，却被娄曼青扣住了脉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外面的凤城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以及那样安静的站在原地。 看着这样的凤城，凰歌心痛难当。 凤城是那样骄傲的一个男子，如今竟然被逼到了这样的程度。 眼睁睁的看自己心爱的男人躺在别的男人怀抱里，被亵渎。 炎帝在一旁沉声提醒凤城：“沉住气，只要她还活着，一切都可以接受。只要她能活着。” 对于感情这方面，炎帝是过来人，也看的通透。 里面的娄曼青看着这样都无法激怒凤城，不免得想要更近一步，趁着娄曼青大意的时候，凰歌挣脱了他钳制着自己的手，迅速逃离，将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抵着自己的喉咙，带着三分威胁的大声道：“不许过来，否则我就死在这里。” 娄曼青显然没有想到凰歌的性子竟然这般的烈，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冷笑，道：“啧啧，凤城没有来的时候，可不见你有这般的烈性子。怎么？当着他的面，你不好意思了是吗？不要紧的，美人，你先告诉他，这几天我们每天相对，耳鬓厮磨，到底发生了什么。” 凰歌脸色大变，忙对着外面的凤城喊道：“凤城，不要相信他。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单纯的凰歌以为娄曼青是真的要挑拨他和凤城的关系，一心都在凤城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在她转身和凤城说话的的瞬间，娄曼青就已经逼近了自己的身边，并且毫不费力的重新将自己掌控。 冰凉的手指搭在凰歌的颈动脉之上，只要他内力吞吐，凰歌的性命顷刻间就会灰飞湮灭。 凰歌沉声呵斥道：“娄曼青，你到底要做什么？” 娄曼青唇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外头的凤城，压低了声音的道：“你最好是乖一点。除非，你觉得，外面的那个人能承受得了你在他面前被我分尸。否则，你就乖乖的听话。不然，你死了，他也不会好过。” “你想对他怎么样？”初见凤城的欢喜已经被这个时候的担心尽数淹没，凰歌的情绪倒是也稳定了下来，抬眼看着娄曼青，淡淡的道：“我可以尽量配合你，不过，你不可以侵犯我。” 1344.第1344章 煎熬（1） “侵犯你？”娄曼青很不给面子的嗤笑出声，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凰歌几眼，冷笑道：“你以为你自己有什么资本，足够诱.惑我来侵犯你？” “你……”凰歌脸色顷刻间被涨的绯红，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说话。 承认自己没资本，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耳光。 若说自己有资本，岂非是在邀请娄曼青对自己做点什么。 此刻的凰歌恨不得能将娄曼青的舌.头剪掉，免得他再继续多嘴多舌的让自己难堪。 看着小野猫一样的凰歌顷刻间变得乖巧无比，娄曼青的心头倒是瞬间浮现出了一抹异样的情绪，脑海之中的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子模样，无比清晰的出现在了眼前，和此刻凰歌的模样缓缓重叠在了一起。 娄曼青的情绪变化被凰歌察觉到了，只觉得一身冷汗顷刻间就汩汩冒了出来，那种后知后觉的可怕让凰歌心头忍不住的犯怵。 幸好，不过片刻，娄曼青就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嬉笑着勾起凰歌的下巴，轻佻无比的道：“你可知道，还是刚才的你，会窘迫的你，会发傻的你，看起来更加的可爱一些。没有一个男人会喜欢张牙舞爪的小野猫。外面那个，也不是例外。” 顺着娄曼青意味深长的眼神，凰歌就看见了凤城一脸焦灼的模样。 此刻的凰歌也不能说太多的话，免得引起娄曼青的不满，反而让自己和凤城陷入危险之中，只能隔着幻阵对凤城露出另一个安心的笑容，告诉他，自己很好，不必担心。 幻阵之外的凤城看着凰歌的笑容，完全没有感觉到放心，反而是觉得更加的揪心。 她心爱的女子，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一心为了自己。 不管凰歌怎么样努力的去表示，凤城都已经把凰歌脸上的笑容当成了强颜欢笑。 炎帝拍了拍凤城的肩膀，赞许的看着凰歌，道：“这个儿媳妇，老夫很满意。你很有眼光，此刻的她，比你还要冷静。想来那个娄曼青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你暂时且宽心。” 此时此刻，凤城除了点头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凰歌被娄曼青各种羞辱，欺负。 身为一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动手动脚，原本就不能容忍，更何况是凤城这样骄傲到了没边际的男人。 碍于有炎帝在身边，凤城已经在极力的压制了，可垂在双侧的拳头也攥得紧紧的，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动着，带着一股让凤城难以言喻的怒火。 凤城这边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娄曼青就嘲讽道看着凤城，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让凤城难以把控的满足，道：“啧啧，战王殿下的眼光真真是不错的。这凰歌小姐，果真是一位可人儿。若非是此刻时间不对，地方不对。本殿都忍不住要和凰歌小姐洞房花烛了。” 娄曼青一边说，一边就挑衅的看着凤城：“哟，瞧瞧本王这记性，倒是忘记了，凰歌小姐是战王殿下的未婚妻呢。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不过，我和战王殿下似乎不是朋友，那也算是可欺的了吧？” 1345.第1345章 煎熬（2） 娄曼青此刻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站在凰歌身边，也能激起凤城的无限怒火。 更不必说，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种让人难以忍受的眼神就在凰歌的身上逡巡着，几乎让凤城忍不住想要过去，直接掐死他算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闭目，不过是想要调整一下情绪，就听见娄曼青格外嘲讽的看着凤城，冷笑道：“怎么？不忍直视了是吗？啧啧，这就不忍直视了。岂非是还有更加露骨的，也不敢在你面前表演了？凤城，我这是在帮你调.教女人。你看，原本小野猫一样的女子，站在我身边，突然就变得这么乖了。你是不是应该多多感谢我才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凤城的情绪几乎失控，他把凰歌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如今凰歌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人侮辱，凤城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忍受，低声咆哮着。 娄曼青变本加厉的搂着凰歌纤细的腰肢，缓缓的朝着凤城走过来，一边却在凰歌的耳畔低声呢喃道：“啧啧，你看，你看，他忍不住了呢。要发脾气了呢。你说，我若是果真在他面前做出一些什么来，他会如何？会不会发狂？啧啧，我还真的想要看看向来衿贵无边的战王殿下发狂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呢？歌儿，他是这样叫你吧，你想要看看吗？” 娄曼青一只手搂着凰歌，一只手就抓着她的手。 凰歌的指甲狠狠的嵌入他的手背，他却好像没发现一般，脸上的笑容依旧。 凰歌恼怒冷哼了一声，道：“娄曼青！你不要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娄曼青慢条斯理的瞥了凰歌一眼，带着三分讽刺的冷哼了一声，道：“凰歌小姐，你觉得，现在的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我答应过你什么吗？啧啧，我好想完全不记得了呢？” 凰歌恼怒的瞪着娄曼青，一双美眸几乎喷出火来，厉声道：“你放开我！” 娄曼青迅速站在了凰歌身后，和凰歌紧紧的贴在一起，脸上浮现出威胁的笑容，沉声道：“你继续扭动，你看看你面前的那个男人此刻的脸色。你说，你如果继续这样，他会不会即刻就走火入魔了？凰歌，你要考虑清楚。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凰歌悲哀的抬起头，就看见凤城那一双猩红的眸子，心头一阵钝痛，只恨不得娄曼青直接杀了自己才好。 为什么要让凤城看见这样的自己。 感受到怀里的女人逐渐变得安静，娄曼青的眸子里浮现出几分难得的温柔，低声道：“对了，就是要这样。只有这样，才算乖，才算听话。千万不要做出任何让我不高兴的事情。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一怒之下会做出什么。这几天你也看见了，我的情绪，似乎不是很好呢……” 娄曼青一边说，一只手就在凰歌的腰腹处流连忘返。 尽管隔着厚厚的衣裳，凰歌也感觉到无比的羞耻。 1346.第1346章 煎熬（3） 就算是旁人对她做出如此这般的无礼行为，她也会感觉到难堪，更别说是如今当着凤城的面了。 凤城再一次咆哮道：“娄曼青，你到底要做什么？有本事就冲着我来，不要拿着女人来威胁我！” 娄曼青漫不经心的看了凤城一眼，唇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容，冷笑道：“战王殿下，你以为，我这一番作为，都是冲着凰歌吗？不不不，这些都是因为你。若非她是你的女人，我又怎么可能会对她做些什么。” 说到这里，娄曼青像是才想到了什么一样，低头朗声道：“凰歌，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转投我的怀抱，若是如此，我即刻就放走他。你若不是他的女人，我保证，我一点都不会为难你。甚至还会对你很好，很心疼你。如同对瑶妹一样！” 瑶妹二字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凰歌的心头，也让凰歌瞬间抓住了救命稻草，抬头看着娄曼青，一字一句的道：“娄曼青，你这样做，可对得起瑶妹的在天之灵？你若是果真心疼瑶妹，那就应该为她守身如玉。你怎么可以对别的女人动心？” 凰歌的话似乎戳中了娄曼青心底的一根弦，狠狠的将凰歌推到在地，口中疯狂的嘶吼道：“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知道瑶妹是谁吗？你知道我有多爱瑶妹吗？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来指控我？凰歌，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吗？不，就算是观世音菩萨，也不能理解我此刻心里的苦！” 地宫的地面粗糙无比，凰歌倒在地上的时候手肘着地，厚厚的衣裳顷刻间就被擦破了。 娇嫩的肌肤瞬间出现几条血口，沁出鲜血，钻心的疼让她额头上顷刻间就冒出了冷汗。 为了不让凤城担心，凰歌硬是忍着没有叫出声来，甚至在起身的时候还用身上的披风将受伤的胳膊挡着。 此刻的娄曼青处于癫狂状态，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凰歌的情况，只一个劲儿的读者幻阵之外的凤城嘶吼道：“凤城，你算什么男人，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我欺负羞辱吗？既然你这么不懂得珍惜这个女人，不如让给本殿好了。本殿一定会好好的心疼她的！” 娄曼青一边说，一边再次把凰歌推到在地。 幸亏这一次的凰歌早有准备，提前将厚厚的披风垫在了自己手肘上，避免了受伤。 就算是这样，也给凰歌摔得够呛。 这个挣扎着爬起来，就看见外面站着的凤城一脸担心的焦急，那模样，是任何言语都形容不出来的自责和绝望，让凰歌的心一点一点的被撕裂。 只能用口型告诉他：“我没事，不要担心。保重你自己。” 这个时候的凤城几乎都要疯了，哪里还注意到了凰歌的口型。 还是站在他身边的炎帝一把拉住了凤城，道：“你不要着急，看看凰歌在和你说什么。如今这样的状况，你就算是急也是急不来的。” 1347.第1347章 煎熬（4） 凤城懊恼的耙了耙头发，眉头紧皱的看着凰歌，半天分辨不出来凰歌说的是什么。 炎帝见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她这是在告诉你，她很好，让你不必担心。保重你自己。” “她这样，怎么能好。她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担心？前辈，你不是精通幻阵吗？眼前这个幻阵，你可能破了它？”凤城此刻已经是病急乱投医了，不顾一切的拉着炎帝，眉目间的焦急让人不忍直视。 炎帝微微闭了闭眼睛，认真的看着凤城，一字一句的道：“若老夫若能破了这个阵，老夫一定不遗余力。只是这个阵，乃是对方用心头之血勾勒而成，和他的生命融为一体。生命不息，大阵不破！” 凤城脸上浮现出一抹绝望的死灰之色，呢喃道：“这一世就是说。没有任何办法，对吗？” 尽管很不想要承认这个事实，可炎帝还是点了点头，沉声道：“是的。目前来说，老夫没有任何办法。” 得到了炎帝肯定的回答，凤城的情绪有几分失控，扬声对着幻阵里面的娄曼青喊话道：“娄曼青，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凰歌，放过我？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一定给。除了凰歌！” 娄曼青哈哈大笑的道：“你瞧瞧，你瞧瞧。你自己说的话，都这样的让人不敢相信。你之前还说只要我要，只要你有。马上就告诉我除了凰歌。那本殿也告诉你，本殿能用什么交换凰歌，你开个价。只要本殿付得出，本殿一定竭尽全力。如何？” 被娄曼青狠狠的讽刺了一把，凤城的脸上是越发的挂不住了，沉声道：“我知道毒族一直都在暗中谋夺天下。你若是肯将凰歌还给我，我让出凤凰帝位。” 娄曼青脸上嘲讽之色更甚，摇头晃脑的道：“啧啧，本殿从未见过如此自大自狂之人。你以为，我把你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以为你才进来了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吗？哈哈哈哈，凤城，你身边那位，也是精通幻阵之人。难道他没有告诉你，这里的幻阵有改变时间的功效。虽说不能达到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的效果。可也不只是你感觉到的几个时辰。哈哈哈，凤城，这些时间，都是本殿为了京城的凤楼争取的。等你从这里出去。外面的一切，都不一样了。你以为，等你出去之后，你还能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战王殿下吗？哈哈哈哈……” 娄曼青的话让炎帝脸色一阵难看，眉头紧皱的同时就看见凤城问询的目光。 稍微打量了一下周围，脸色瞬间大变，要把抓住凤城的手腕儿，沉声道：“外面已经过了三天了。” 让娄曼青失望的是，此刻的风.尘该竟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着急，而是不慌不忙的整理了一下一上，带着比娄曼青脸上更甚的嘲讽之色，淡淡的笑道：“”三天了吗？时间过得可还真快啊。 1348.第1348章 角力（1） 娄曼青的脸色再三变了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摇头道：“不可能，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你在这里，你根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你怎么会不着急。你的妹妹，你的母妃，你所有的亲朋好友包括凰家，都在京城。你可知道，凤楼会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杀掉。残忍的杀掉。你难道不着急吗？” 凤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含笑看着娄曼青，轻声道：“若是在这之前，我可能还会着急。可是，听见你说这些之后，我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你这样说，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不过，你和我一样被困在这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娄曼青的脸色变了片刻，随即恢复原状，冷笑着摇头道：“不不不，我看你好像是误会了什么。难道你没有发现，诺大的地宫，就一个人都没有吗？你就不觉得奇怪吗？我如此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一个人都不留在这里呢？凤城，你可有想过，本殿的这些人都去了哪里，去了哪里呢？” 凤城不想和疯子一般的娄曼青一般见识，索性扭过头去，根本不想看见娄曼青那一张恨不得撕碎的嘴脸。 然而，不看他是能做到的，可惜不能阻碍也不能阻碍他的声音：“你可知道，那些所有的人，都被本殿派出去帮助凤楼了啊。哈哈哈哈，毒族这么多年细心培养的精英，都被我派出去帮助凤楼了。没有你战王凤城，战王党也不过是一群群龙无首的乌合之众，如何能与凤楼比肩。” 凤城冷笑道：“如何能与凤楼比肩，这样的话，也亏了你能够说得出口。凤楼那种白痴，也只有你会选择去相信他。换了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凤楼的。” 娄曼青嘿嘿冷笑：“凤楼的确是白痴，可凤楼再白痴，也比没有你的那一群乌合之众强太多太多了。凤城，等你走出这一座地宫，等待着你的就是外面的天翻地覆。你绝对不会想到，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天了。哈哈哈哈……” 凤城脸上浮现出让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却也是自信满满的，看着娄曼青的表情中充满了讥讽之色：“娄曼青，我应该如何说你才好呢。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选择去相信凤楼的？你以为，凤楼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人吗？” “你什么意思？”娄曼青再也笑不出来，看着凤城的脸恨不得能一把将之撕碎了去。 今天一整天，凤城都没有此刻觉得扬眉吐气，眼下看着娄曼青只顾着和自己说话，倒是放开了凰歌，凤城的心头就多了一份宽慰。 好歹，也算是给凰歌争取到了一些时间。 淡淡的看着娄曼青脸上的狰狞之色，冷笑道：“前几天来这里探路的丁忧和凌霄，你觉得如何？比之凤楼如何？” 娄曼青脸色大变，手中陡然出现一柄长剑，横在凰歌脖子上，对着凤城厉声呵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1349.第1349章 角力（2） 半晌，娄曼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的摇头道：“不对，不对，你这是在欺骗我。据我所知，凌霄陪着你那个不成器的妹妹去了苗羌。不要问我怎么知道，哈哈哈哈，苗羌啊，苗羌啊……哈哈哈哈。想到你的妹妹被她心爱的男人剖腹剜心，凌虐至死，本殿就高兴啊，高兴啊……” 凤城缓缓摇了摇头，对于娄曼青这个时候的癫狂，已经无法理解，只淡淡的道：“我对凌霄，有信心。” “就算你有信心好了，那京城的局面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丁忧的能力的确很强，我承认。炎国的逍遥王，盛名在外，也让本殿有几分忌惮。可惜了，可惜了。他是炎国的逍遥王，无法做到如同战王凤城一样真臂高呼就有英雄来朝。就算是他去了京城，又能如何？一个炎国的逍遥王，插手凤凰内部的事情，这是想要挑起战乱的节奏吗？”娄曼青自己觉得，已经算无遗策，把所有的人都算了进去，自然也包括自己。 然而，凤城脸上却笑容未减的道：“你说的不错。可是，你忽略了一个问题。你能先到的事情，我也能想到。在派丁忧去京城的到时候，我就已经打算好了一切。”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娄曼青的脸已经逐渐变得狰狞，若非是想着此刻还有一个凰歌能够要挟凤城，只怕娄曼青都要抓狂了。 凤城看着旁边松了一口气的凰歌，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不紧不慢的道：“你这样聪明，不妨，你猜一猜，你猜猜看我到底做了什么？” 娄曼青歇斯底里的摇头道：“不猜不猜，我不猜。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你做了什么。你不会是凤楼的对手的。丁忧就算去了京城，他也必须受到他身份的限制，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做不了！” 此刻的娄曼青越发的癫狂，就证明他的心头越发的不确定，就给了凤城更多的信心。 若此刻的娄曼青都还能保持冷静，那才是凤城应该着急的事情。 等娄曼青冷静了下来，凤城才不紧不慢的道：“丁忧以炎国逍遥王的身份，的确不能做什么。可若他是以战王凤城的身份去，那就完全可以取代我。甚至，能做的比我更好。这一点，你只怕是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吧？” “不可能啊……”娄曼青的脑子已经被凤城绕糊涂了，半晌才反映了过来，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尖叫道：“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你让丁忧带着人皮面具冒充你？” 面对娄曼青的震惊，凤城心里却是轻松多了，笑着点头道：“不错，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聪明，都能猜得到人皮面具的诀窍。我的确是让丁忧带着人皮面具去冒充是我。怎么样，这样，你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哈哈哈哈……” 凤城畅快的笑声回荡在整座地宫之中，显得格外的凄凉，更加让人心情压抑。 1350.第1350章 角力（3） 许久，娄曼青才颓丧的看着凤城，口中发出赫赫的声音，道：“战王凤城，到底是本殿小看了你。是本殿小看了你。不过，就算是如此。你也还没有获得最后的胜利！” 娄曼青一边说，一边将凰歌拉了过来，毫不犹豫的伸手掐住了凰歌的脖颈，容色冰冷的道：“还有她呢。这才是本殿最大的底牌。既然你说了，丁忧在京城，他一定会赢了凤楼。那我倒是要看看，在丁忧的心里，这个女人，会不会比你的托付更加重要。啧啧，凤城，本殿要离开了……本殿无法保证，在离开的过程中，不会一时失控，错手之下杀了你的女人。所以，你要提醒你的女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乖乖的哟。” 听到娄曼青这几乎是变.态的声音，凰歌的心头浮现出几分凄凉之色，转过头哀婉的看着凤城，嘴唇一翕一合，这一次，凤城看清楚了凰歌说的是什么：“爱你，等你！” 简简单单的口型，却让凤城的眼泪轻易的掉了下来。 若是在刚才，被娄曼青看见，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讽刺娄曼青几句。 可如今，娄曼青只顾着手中的凰歌这张王牌。 瞧见凤城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忘记讽刺他，道：“怎么？听见这样的消息目瞪口呆了是吗？不要紧的，我这里还有更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哈哈哈哈。我这就要走了，去京城了。你一定是没办法赶上我的。凤楼对这个女人，也是在乎的紧呐。本殿不敢保证，等你千辛万苦的赶到京城的时候，这个女人还为你守着贞洁。哈哈哈哈……” 娄曼青的话让凤城的脸色陡然间苍白了几分，唇角也沁出一缕鲜血，很显然的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炎帝快速拍打着凤城周身大穴，帮他将体内乱窜的真气给控制了下来。 等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忙好了之后，娄曼青已经带着凰歌消失无踪了。 让凤城诧异的是，就算娄曼青消失了，他留下的那个幻阵依旧还在那边，让凤城想要追踪都找不到任何方向。 想到在秦地的时候发现的地道，凤城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地道，地道，这地宫里面一定有地道……” 还不等他找到地道在哪里，就听见地宫深处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紧接着，整座地宫就摇摇晃晃了起来。 炎帝脸色大变，一把抓住凤城的胳膊就往外跑，道：“不好，快走，地宫要坍塌了……” 凤城也来不及多想，直接跟着炎帝就往外跑去。 父子俩是内力都不弱，轻功更是登峰造极。 等父子俩站在初次会面的那一座屋子前面，山谷里就升腾起无限的烟雾，让凤城的心头浮现出一抹哀伤。 可惜了，没有救出凰歌。 “歌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来救你的。不管刀山火海，我都一定会来。你等着我，等着我。”凤城的眼睛看着京城的方向，小声的呢喃着。 炎帝拍了拍凤城的肩膀，道：“你选的凰歌，不错，很不错。我很喜欢这个儿媳妇。这一次进京，老夫陪你一起去！” 1351.第1351章 角力（4） “不可以！”这三个字，凤城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吼了出来，无比认真的看着炎帝，一字一句的道：“你是炎帝，你的身份和地位不允许你去京城冒险。我的身份也不允许你去。” 炎帝眸光微微闪动，沉声道：“你什么身份，你凭什么不让老夫去？你应该知道，只要是老夫想要做的事情，不是你能够阻拦得了的。” 凤城目光复杂的看着炎帝，眸底带着几分沉痛的哀伤，道：“血缘。我们之间的血缘，让我不能允许你去京城。这么多年，我一直叫别人叫父皇。如今我找到了我自己的父皇。我想要我的父皇长命百岁，不要为了我去冒险。这是我身为儿子，不希望看见的事情。” “你终于，肯承认我是你父皇了吗？”炎帝的眸光中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原本炎帝方才那样说话，就是想要逼着凤城承认自己的身份，却不想凤城当真承认了，炎帝的眼泪却是忍不住了…… 凤城张开双臂，毫不犹豫的和炎帝抱在一起，十分感动的点头道：“回禀父皇，您一直都是凤城的父皇。” “好孩子，好孩子。你是父皇的好孩子！”此刻的炎帝，已经是泣不成声。 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却不想，到了现在，他竟然还能有儿子陪在身边，这对于炎帝来说，无异于一件十分欣喜的事情。 一直以来，炎帝都将丁忧作为自己的接班人来培养。 一是因为丁忧身上也有皇族血脉，二是炎帝自己并无子嗣。 后来知道了还有凤城的存在，炎帝就开始担心，若丁忧知道凤城的真实身份，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因着皇权发生任何争斗。 事实证明，他一直疼爱着的丁忧没有让他失望。 在确定凤城身份的第一时间，丁忧就将凤城这边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转达给了炎帝。 也很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永远都是逍遥王，守护着皇位的逍遥王。 尽管父子已经相认，可凤城还是不同意让炎帝跟着自己去京城。 毕竟那是凤凰的京城，万一炎帝有什么三长两短，他是后悔也来不及的。 最后，儿子到底是拗不过老子，加上炎帝对幻阵的造诣，让凤城不得不妥协，答应炎帝让他一起去。 只是凤城和炎帝约法三章，一定不能在凤城没有允许的情况下出手。 如今炎帝是打了娄曼青一个措手不及，才会让娄曼青没有时间去思考炎帝的真实身份。 若给他一点点时间反应过来，娄曼青一定能猜到炎帝的身份。 京城里关于凤城身份的流言是愈演愈烈，若是炎帝出现在凤城身边的流言再次出去，那么，凤城的身份及呼之欲出。 凤凰的百姓们会如何看待凤城，那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 眼看着凤凰的局面已经到了最后胶着的时刻，凤城不想要因为这些事情发生任何不可控制的意外。 凤城的担心，身为帝王的炎帝自然是明白的，对于他的安排也没有任何的异议。 1352.第1352章 连夜赶路（1） 他不是不相信凤城的能力，身为父亲，一个二十几年从未见过自己亲身骨肉的父亲，炎帝这个时候的心情完全可以被理解。 好容易得知了自己还有骨肉，却又马上面临着要分离，这不是一个年迈的父亲能够承受的。 加上此次面临的娄曼青，恰好熟悉的是炎帝也十分拿手的幻阵。 炎帝也想要跟在自己的儿子身边，尽量的能帮助凤城一把。 最重要的是炎帝很想亲眼看看，丁忧和凤城是不是能真的和平友好的相处。 毕竟从今以后的炎国，是要交给他们兄弟俩。 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最后是凤城伤了丁忧，还是丁忧伤了凤城，都不是炎帝想要看见的结果。 因为知道了凰歌的确切位置，父子俩决定先回去隐侯府修整了之后再出发。 凤城深谙用兵之道，自然知道以逸待劳是多么容易的事情。 若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样心急火燎的去了，肯定会落入敌人的圈套之中。 这种蠢事，在这样紧要的生死关头，凤城绝对不允许自己犯这样的错误。 更何况，还在赌上了丁忧和炎帝的性命的时候，凤城更加不敢。 两个人回到隐侯府上，就看见一大堆的老弱妇孺都拥挤在门口，看见凤城回来了就对着凤城跪了下去，感谢救命之恩。 凤城自然没有想到一回来就能遇到这样大的阵仗，心头惊讶的同时也充满了豪情。 隐侯并其它那些有家眷被凤城救了的官员们都迎了上来，毫不犹豫的就对着凤城跪了下去，叩头道：“微臣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凤城忙将隐侯扶了起来，对着另外的那些官员们柔声道：“罢了，大家都起来吧。好在这一次是有惊无险。没有让大家失望。各自的家眷，各自领回去好生安顿着。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希望大家回去之后能各司其职，做好各自的分内事。” “臣等谨遵殿下之命！”这一刻，那些人都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最开始是选择了跟在凤城的身边。若非如此，只怕这个时候都不能看见自己的亲人了。 想到这里，大家都对视了一眼，将方才大家就商量好了的事情对着凤城道：“臣等知道京城的情况，已经写了一份告万民书，求殿下过目。” 凤城愣了愣，从隐侯手中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心头就浮现出一抹感动之色。 要说最开始去救这些老弱妇孺的时候，凤城的心里还从来没有想过要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如今，他们倒是给了凤城一份让凤城都没有想到的惊喜。 将这份告万民书收了起来，凤城扬声道：“诸位的心意，凤城都知道了。凤城十分感激诸位的信任。请诸位放心，凤城若果真能平息这一次的叛乱。请功的奏章上，都少不了诸位。” “殿下仁慈！”能够在战王的请功奏章身上出现，大家都明白意味着什么。 如果不出意外，凤城很有可能会成为新一任的帝王。 1353.第1353章 连夜赶路（2） 在这个时候能被帝王记住，是任何一个做臣子的梦寐以求的事情。 在隐侯的安排下，那些官员们纷纷带着自己的家眷回去了。 隐侯府门前，还跪着大一群的家眷，为首的一个胆子大一些，哭诉道：“启禀殿下，妾身等都是老弱妇孺，此去回家，路途遥远，还请殿下做主啊。” 凤城揉了揉突突跳动着的太阳穴，看了看一脸为难的隐侯，略想了想，便有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计谋，扬声道：“请诸位放心，不管怎么样，本王都会将你们平安的送回家。过几个时辰，本王就会回京。在京城的，可以跟着本王一起回去。本王让隐侯帮忙安排一下车马。由于人数众多，大家就要委屈一下了。另外不在京城的，本王也会劳烦隐侯将大家一一送回去。还请大家放心。本王既然将大姐从魔窟里拉了出来，自然也会想法子将各位平安无事的送回去。” 凤城的话，无意是给了这些妇女们一颗定心丸。 大家都不吵不闹的在门口等着隐侯的安排。 隐侯一个人是安排不过来，隐侯府里，但凡是能帮上忙的，都来帮忙了，才勉强人手足够。 这些人都饿了不少的时间了，隐侯也只能从自己的粮仓里面调出粮食熬了粥给大家。 看着那些平日里的贵府，如同街边的乞丐一样的端着碗站在门口喝粥，隐侯的心理就十分不是滋味儿。 想着自己的妻儿也曾经是她们之中的一员，隐侯的心就在隐隐作痛。 凤城的速度很快，也部署得很快。 不出半个时辰，十几个黑衣人从侯府的不同方向离开了侯府，迅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 那一批妇孺的速度不快，凤城既然决定要带着她们，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约莫两个时辰之后，大家才都准备好了。 面对阴沉下来的天空，凤城的心头有些焦急，眼看着就要黑了，若这个时候上路，就意味着这些女人们都不能休息。 就算是要休息，也只能狼狈的窝在车里才能休息一会儿。 而且晚上赶路，还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也让凤城心头没底。 为了保险起见，凤城甚至不惜做出了明天再赶路的准备。 却不料将这个消息告诉这些妇人的时候，大家都异口同声的要求即刻赶路，都说自己不怕辛苦，熬夜就熬夜了，只要能早一点到达京城，大家就心满意足了。 大家都说，如今赶路的这一点苦根本不算苦，和那几天在地宫的非人遭遇比起来，大家如今不必提心吊胆的担心什么时候会人头陆地，简直是太好了。 凤城无奈，只能让隐侯多多的派了侍卫跟着，避免发生任何意外。 并且护凰楼剩下的所有力量都已经集中了起来，准备护送这一批妇人。 尽管知道这个时候凤楼的心思并不在这些妇人的身上，凤城还是不得不多多的做一些准备。 万一这些妇人在自己护送的时候出现了任何问题，那凤楼都能理所当然的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自己的身上。 1354.第1354章 连夜赶路（3） 总而言之，这件事情若是做好了，那自然是大功劳。 就算是那些******的官员，也不得不记了自己的这一份恩情。 可若是没有做好，那等待着凤城的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这一点，凤城心知肚明。 所以，在巨大的利益背后也站着无以伦比的风险，让凤城不得不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 晚上赶路的速度不能很快，必须要派出斥候前后探路，必须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凤城一路上为了这件事情简直是操碎了心。 到了最后，凤城不得不亲自冒充斥候，前去探路。 为了保证走漏消息，凤城再三叮嘱了所有的知情.人，千万不能在他们抵达京城之前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让凤城无比欣慰的是，经过一晚上的长途跋涉，终于在黎明时分赶到了京城二十里之外的凤城大军驻扎的地方。 凰启一大早的起来巡视营地，在见到这样一支队伍的时候，还以为是有敌情，亲自点了一支五百人的小队小心翼翼的靠了上来。 在发现领队的人是凤城的时候，几乎惊讶的掉了眼珠子。 待得了解清楚了之后，为了不引起恐慌，凤城让凰启先回去营帐，告诉丁忧自己回来了的事情，然后再做打算。 半个时辰之后，丁忧匆忙出现在了凤城面前，冲上来就不管不顾的搂着凤城，哈哈大笑的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回得来。怎么样，凰歌呢？” 看到凤城暗淡的脸色，丁忧也就猜到了一切。 将心头翻涌着的情绪尽数压了下来，带着几分斩钉截铁的道：“无妨，只要人还活着，我们就一定有法子。对了，这些老弱妇孺的，你打算如何安置？” 凤城瞥了一眼身后那些马车里探出来的好奇的脑袋，揉了揉突突跳动着的眉心，道：“能怎么安排？还不是只有先安顿在军营里面。必须要重兵把守，千万别出了任何岔子。” 丁忧皱眉道：“这里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你还怕出了岔子不成？” 凤城颇为无奈的笑道：“我倒是不希望出任何岔子。可是，这是否出岔子，也不是你我两人能决定的。” 丁忧哈哈大笑着拍了拍凤城的肩膀，一脸同情的看着凤城，深以为然的道：“你此刻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你连夜赶路，想必也累了，还是先去歇一歇，然后我再和你说这几天的事情。” 凤城眉头紧皱的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一身都笼罩在黑色斗篷里面的炎帝，再看了看丁忧，忍不住的打趣儿道：“你就没有发现今天的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丁忧抬手摸了摸凤城的额头，很笃定的道：“没有啊，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现。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即刻传了军医过来帮你诊治？” 凤城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那你自己背着我做了什么，难道你不清楚？” 丁忧见状，整个人就更加懵了，下意识的摇头道：“未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1355.第1355章 连夜赶路（4） 凤城抬手就勾着丁忧的脖子，脸上挂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你敢说，你没有背着我递消息回去炎国？” 丁忧的脸陡然红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看着凤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都知道了？” 凤城理所当然的点头道：“我自然都知道了。那你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看着凤城那一本正经的脸，丁忧突然间明白了过来，惊讶的看着凤城：“皇……我叔父来了？” 凤城看着丁忧那面红耳赤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揶揄道：“你现在才知道你叔父来了，是不是有点晚了？” 看着丁忧还后知后觉的样子，凤城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故意板着一张脸冷哼了一声，道：“你都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就不怕断绝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深情厚谊？” 丁忧有几分心虚的扭过头去，嘿嘿笑道：“不能，话是不能这样说的。那山谷里面的幻阵，若非有叔父帮忙，你是肯定走不出来的。我和凌霄两个人联袂而去都吃了那样的大亏，更不必提你是一个人去了。思量再三，我才决定飞鸽传书请了叔父过来。不过，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似乎也是和叔父相处的十分融洽才是。我促成你们父子相见，你不是一应该感谢我的吗？” 凤城恍然大悟看着丁忧，有几分后知后觉的摸了摸鼻子，不怀好意的冷笑道：“我还要感谢你是吗？感谢你把我置身于尴尬之中？给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凤城的咄咄逼人倒是丁忧没有见过的模样，丁忧的心突突的跳了跳，随即更加不好意思了，轻声道：“那个，凤城，话可不能这样说。我承认我的确是应该和你商量之后再告诉叔父。可是你的倔强脾气你自己也是清楚的。如果告诉了你之后，你肯定不让我告诉叔父。试问，身为好兄弟的我，又怎么可能看着你一个人独自涉险？” 说到这里，丁忧的底气似乎足了起来，努力的挺了挺胸膛，大声道：“对，就是这样。我不能让你独自一个人涉险。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丁忧说到最后，竟然发现凤城心不在焉，脸上那一抹玩味和算计的笑容挥之不去。 丁忧有些疑惑的呢喃道：“好像有什么不对啊？若叔父果真来了，那应该和你一起过来才是。你如今怎么是一个人呢？我叔父你爹呢？” 瞧着丁忧现在才梵音过来，凤城忍不住笑了起来，声音里都带着一股酣畅凌厉。 天知道，自从知道有丁忧的存在之后，对于凤城而言，始终都是压力。 如今好容易在其它地方赢了丁忧一把，狠狠的让他出了个丑，也算是给最近各种繁忙的自己一个放松的机会了吧。 如此想着，凤城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愉悦了起来。 原本丁忧是准备狠狠的骂凤城一顿的，可是看着凤城难得开怀，也只是站在旁边傻乎乎的陪着笑脸。 、 1356.第1356章 不许冲动（1） 让丁忧无比庆幸的是，也是这一瞬间的退让，让炎帝看到了丁忧的真心，从暗处走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倒是不枉费老夫如此心疼于你。” 丁忧惊讶的转身，就看见一身黑袍的炎帝站在身后，只一瞬间，丁忧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半晌，才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道：“叔父，叔父真的是你吗？” 炎帝气的吹了吹胡子，冷哼了一声，道：“”难道还能有第二个老夫？就算是有人带着人皮面具，只怕也是不能如此完美的模拟成老夫吧？丁忧你刚刚做了这种事情，难道你有信心完全模仿成为凤城？ 炎帝的直白，让丁忧无言以对，只能有几分尴尬的笑道：“叔父，虽说你如今找到了儿子，也已经父子团聚。可叔父你好歹也在兄弟面前给丁忧留几分颜面才是。” 凤城忙哈哈大笑的道：“无妨，真的无妨，说起来我们也是一家人了。何必在意这颜面的问题呢？” 炎帝听到凤城这话，心情愉悦得不得了，接连点头道：“凤城说得对，丁忧啊。你就不要介意这么多了。反正风.尘也只是随便笑一笑你，不会当真给你难堪的。” 炎帝的话，让丁忧暗地里翻了几个白眼，这还能是亲叔父吗？这胳膊肘也拐得太厉害了。 不过说起来，风.尘是炎帝的亲生儿子，也不怪炎帝如此偏爱凤城。 也亏得三个人如今都是在帐篷里面说话，倒是没有任何人能进来窥探几个人的秘密。 闲话了一会儿家常，丁忧就将这几天的战况都报告给了凤城，眉头紧皱的道：“如今的凤楼，闭门不出，也不知道是在酝酿一些什么。随便我如何派人去挑衅，他都不肯应战。难道他这是怕了？” 凤城冷笑着摇头道：“他不是怕，他是在等。” “等，等谁？”丁忧诧异道：“难道说，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帮手？” 凤城摇头道：“那个帮手是你知道的，是娄曼青。” 听到娄曼青的名字，丁忧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了起来，沉声道：“他们果然已经沆瀣一气了吗？怪不得那个山谷里面有幻阵，原来是娄曼青搞的鬼。” 凤城点头道：“是的，是娄曼青。不过昨天娄曼青就已经赶赴京城，如今我都到了，那娄曼青也应该到了。我倒是很期待他们今天会有什么动作。这里到底是凤凰的京城，如此长时间的陈兵城门口，对百姓们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和压力。” 丁忧赞同的点了点头，道：“你能如此爱民如子，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事情。人都说战王凤城暴戾无比，却不想还是个仁慈的帝王。” 凤城颇为无奈的看了一眼丁忧，没好气的道：“治军和治民能混为一谈吗？亏得你还是炎国的逍遥王，连带着这点都分不清楚。倒是枉费了我父皇的一番苦心！” 听到这一句话，最激动的人却不是丁忧，而是炎帝。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炎帝就已经越过了丁忧，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凤城面前，激动的道：“你方才说什么？” 1357.第1357章 不许冲动（2） 凤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老老实实的顺着自己的心思回答道：“我刚才说，丁大哥枉费了你的一番苦心。” “不是这个，不是这个……”炎帝的情绪止不住的激动，那模样当真是凤城从未见过的样子。 丁忧眼瞧着凤城实在是想不起来，也不忍心看着炎帝这样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追问着自己的儿子叫一声父皇，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的道：“皇叔的意思是说，他方才听见你称呼他为父皇了。希望还能听见。就是这样。” 凤城这才反应了过来，看着炎帝那紧张激动的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炎帝跪了下去。 炎帝心疼的想要将他拉起来，却被丁忧一把就拉住了，努了努嘴，示意炎帝先看看凤城是要做什么。 果然，就看见凤城郑重的叩头，道：“凤城不孝，让父皇担心，还请父皇恕罪！” 炎帝高兴的嘴唇直打哆嗦，一叠声的点头道：“好好好，好好好。不错不错。你母妃将你教得很好。很好。” 炎帝到底是孤单了二十年的人了，如今突然就有了儿子，而且还是凤城这样人才出众，智谋过人的儿子，不能不让炎帝高兴。 眼瞧着炎帝父子相认，丁忧唇角倒是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带着几分惆怅的笑了笑，道：“丁忧就不打扰叔父和凤城骨肉团聚，这就先退下了。” 炎帝一把拉住丁忧，道：“不必如此，凤城早就已经知道老夫的身份，只是心理上无法接受罢了。他如今能接受了，老夫心里很高兴，很高兴。你们兄弟俩谈事情就认真谈事情，老夫先出去。” 炎帝一边说，就一边退了出去，将里面的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丁忧抬头看凤城的时候，就发现他的眼圈儿也红红的，看起来倒像是十分感动的样子，不由得打趣儿的道：“哟，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舍不得叔父离开？这父子情深，可真的是让我感动啊。” 凤城没好气的白了丁忧一眼，道：“不说风凉话你会怎样？明明挺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话就这么损呢？” 丁忧义正词严的道：“平日里你都是个伶牙俐齿的主，如今抓到了机会都不好好的损你一把，以后还能有我的机会了？” 凤城好笑的摇头道：“嗯，你说的好像是有道理的。好吧，就看在你说的这么有道理的份儿上，这一次就算了。若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善罢甘休。” 丁忧含笑点头道：“嗯，好，都听你的。不过，你现在要听我说完这两天的情况之后再做打算。” 凤城还么有来得及点头，铃铛就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一把拉着丁忧的手就嚷嚷道：“丁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凤城的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疾声道：“发生了什么事？” 铃铛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接连摇头道：“没事，没事，没什么事。” 凤城的生声音一瞬间就沉了下去，寒声道：“你若不说，我也会有别的途径知道，你确定你不说？” 1358.第1358章 不许冲动（3） 因为着急，凤城的表情有几分狰狞的模样，铃铛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的紧紧抓住丁忧的胳膊，带着颤音的道：“丁大哥……” 丁忧忙抓着铃铛的手，有几分嗔怪的看着凤城：“你别吓着她了。” 凤城无语的看了看丁忧，再看了看小鸟依人的铃铛，心头对凰歌的思念倒是越发的厉害了起来。 决定不再找铃铛说事情，自己去外面找寻答案。 铃铛见到凤城要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步拉着凤城，紧张万分的摇头道：“你不许出去。你想要的答案我告诉你。可你要答应我。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凤城眉目淡淡的瞥了铃铛一眼，道：“我是否需要保持冷静，我能不能保持冷静，都不是这个时候的我自己能够控制的事情。所以，我无法保证。你若愿意说，那我洗耳恭听。你若不愿意说，凤城自然也不会勉强你。” 凤城这样言说，很明显就是生气了。 可铃铛却难得倔强的没有和凤城一般见识，反而是紧紧的抓住凤城的胳膊，对丁忧投过去一抹求救的目光。 丁忧叹了口气，大长腿迈动，轻轻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凝声道：“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冷静下来才是。来，先坐下。” 丁忧和铃铛的身份到底是不同的，凤城能够无视铃铛，却不能无视丁忧。 无奈的叹了口气，任由丁忧和铃铛两个人一脸戒备的将自己拉了过来坐下，轻声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铃铛把.玩着小手指，咬着下嘴唇，犹豫了半晌，才在丁忧耳边小声的说了两句话，然后十分为难的对丁忧说：“这个情况，还是你和他说吧。我是不敢和他说的。” 铃铛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留下面面相觑的兄弟俩。 丁忧的心头一阵钝痛扫过，瞥了脸色难看的凤城一眼，轻轻摇了摇头，道：“凤城，你听我说。凰歌已经到京城了。” 凤城的心缓缓的沉了下去，事情果然是朝着坏的那方面在发展。 可凤城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太急切了，始终是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才好。 如此想着，凤城就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原本娄曼青抓走凰歌的时候就说了，会来京城。京城这边局面胶着，他是一定会过来帮着凤楼的。这一点，我从未怀疑过。” 丁忧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好像是不知道要如何对凤城说从铃铛那边得到的消息。 凤城也知道情况不妙，忙道：“你说吧，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能接受。” 丁忧点头道：“那好，我说。是这样的。凤楼丧心病狂，连带着女人也能利用。如今的凰歌，被倒吊在城楼之上。” 凤城一听，就已经无法冷静，直接暴起，准备出去一探究竟。 丁忧早就猜到了凤城冷静不下来，早就抓住了凤城的胳膊，在他起身的那一刻阻拦道：“不许冲动，凡事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1359.第1359章 不许冲动（4） 凤城睚眦欲裂的看着丁忧，眉头紧锁，寒声道：“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还要如何商量呢？若此刻挂在城墙上的人是铃铛，你还能如此淡定的告诉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你能吗？” 看着凤城情绪几乎不能自控的模样，丁忧心头浮现出深切的担忧，沉声道：“可是你这样冲动也于事无补啊？” 凤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低头呢喃道：“我知道我这样做于事无补。可是，要让我眼睁睁的看着我自己心爱的女子就那样被凌.辱，我做不到。” 丁忧一刻不忘的抓着凤城的胳膊，道：“我知道你做不到。不说是你，就连我也有几分难以接受。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不接受又能怎样？我相信凰歌此刻也不会希望你去冒险。你若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些将士们应当如何？你父皇应当如何？凤城，男子汉大丈夫，身上背负着的是家国。不仅仅是一段儿女私情！” 凤城长时间的沉默了，在以前，凤城能很豪迈的说出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要先顾着凰歌这样的话。 可如今，他到底是开不了口了。 一方面是因为如今局势所迫，一方面是因为炎帝…… 这个自己才第一次见的父亲，在凤城的心底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而且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让凤城的心彻彻底底的沦陷了。 让他舍不得放弃，更加无法放弃。 带着十二分挫败的狠狠的捶了捶桌面，美目中都浮现出几分懊恼之色，耙了耙头发，烦躁的道：“那现在，应当如何？” 丁忧还没有开口说话，就听见外面有喧闹之声，紧接着就是凤楼那嚣张而得意的声音大声道：“凤城，我知道你已经来了。我也知道之前在军中的凤城并非是真的凤城。凤城，我算是佩服你，给我来了这么一招声东击西，金蝉脱壳。不过，不管你说什么，这一切都已经是枉然。你出来看看，这城楼之上，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可敢来看？” 重复的声音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凤城的耳膜，让凤城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的疼痛。 丁忧已经做好随时将凤城敲晕的打算。 可让丁忧意外的是，外头的人在不停的挑衅，凤城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的沉静了下来。 外面越发闹腾，凤城就越发的安静。 炎帝在听到外面呢的动静的时候慌忙进来，就看见凤城一脸安静的坐在那边，一动不动。 可他脖颈上和手背上突突跳动着的青筋都在告诉大家，此刻的他很愤怒，很愤怒。 炎帝暗暗点了点头，身居高位者，必须每临大事有静气。 只有不乱于心，不惑于情，才能成就大事。 见到炎帝进来，凤城的眼珠子也只是转动了下，就不再坑声，任由外面的声音再如何挑衅，凤城始终一动不动。 如果过去了一刻钟，丁忧和炎帝都有些担心了，凤城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下，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道：“走，去看看凰歌。” 1360.第1360章 潜入皇宫（1） 对面的凤楼已经偃旗息鼓了，炎帝和丁忧也没有任何理由阻拦凤城去见凰歌，两个人紧随其后走了出去，就看见那些大小将领黑压压的跪了一地，见到凤城出来，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属下请求出站，救出未来战王妃。” 凤城的受微微抬了起来，然后缓缓的往下压，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之前听着凤楼的说话，怀疑此刻的凤城是不是真的凤城的将领们也都闭上了嘴。 之前的那个动作，是凤城的习惯性动作。 那种气魄，那种气场，也不是寻常人都能够模仿的。 “诸位，凤城很感激诸位，对凰歌的关心。凤城也很感激诸位心头的血腥。可如今眼下，并非是最好的进攻时间。还请诸位耐心等待。”凤城的声音透着一股疲惫的沙哑。 昨天晚上就熬了个通宵，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不得不注意所有人的安全。 此刻的凤城说是强弩之末一点也不过分。 面对将领们此起彼伏的请战声，凤城的心再一次的沉静了下来，丁忧说得对，若她有个三长两短，那这些将士们岂非毫无依归，定然会成为一盘散沙，被凤楼如屠鸡狗一样的杀掉。 凤城从来都不相信凤楼会有一星半点儿的仁慈之心。 对于一个弱女子，凤楼尚且能用来威胁凤城，就更加不必说是这些将士们了。 凤城安抚了将士们之后，看见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才缓缓道：“他们如今这样激怒我们，目的就是想要引着我们去攻城。可他们越是这样，我们就越是不能轻举妄动。大家都明白我说的话吗？现在，除开那些必要的防守人员，所有人都回去休息。衣不解带，甲胄不离身的休息。” 将领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凤城心头打着的是什么主意。 一些熟悉凤城作战方式的将领倒是很快的就领命回去安排了。 那些剩下的不太明白的也不好意思再问，跟着也就去了。 看着那一群黑压压的人头散去，丁忧都做好了陪着凤城去城墙上抢人的准备，可凤城居然转身就进了营帐，根本没有想要去看看凰歌的意思。 丁忧忍不住的摇头道：“这是什么道理？你不去看凰歌了吗？” 凤城瞥了一眼丁忧，缓缓的吐出几个让丁忧郁闷无比的字眼：“关心则乱。” 丁忧无奈的看了看炎帝，眉头紧皱的道：“叔父，他这是。” 炎帝抬眼远远的看了一眼京城的城墙，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替丁忧解惑道：“你以为，废太子凤楼真的会将凰歌倒吊在城墙之上吗？” 丁忧不可思议的看了看炎帝，嘴张了张，半晌，才小声嘀咕道：“难道不是真的？可那城楼之上分明是吊着有人的。” 炎帝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丁忧的肩膀，道：“即便是有人，那又如何，也不是凰歌。” 丁忧拉着炎帝想要问个清楚，可炎帝分明是不肯说的样子。 那心情愉悦的模样任谁都看得出来。 1361.第1361章 潜入皇宫（2） 无奈之下，丁忧只能去找凤城，进入营帐却发现凤城竟然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 长长的睫毛轻轻的抖动着，投影在卧蚕处留下阴影，倒是不知道那些阴影究竟是因为疲惫，还是睫毛的影子。 许是听到丁忧进来的声音，凤城的眼睛突然睁开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指了指身边的椅子，道：“你也休想一会儿。今儿个估计有一场恶仗！” “你怎么知道那城楼之上的人不是凰歌？”丁忧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凤城眼角眉梢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你可能不知道，不管是凤楼还是娄曼青，都不会做出如此龌龊不堪的事情。倒不是因为我对他们的人品有多么了解，相信他们的人品。而是我相信他们对凰歌的感情。” 丁忧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城，不可思议的道：“你的一声是说，他们俩都对凰歌优异？” 待得凤城很肯定的点头之后，丁忧大声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还会放心的让凰歌在对方的阵营之中。那可是两个男人，比野兽还要凶猛的男人。你就不担心，回发生你料想不到的事情，然后后悔一辈子吗？” 凤城微微笑了笑，道：“猛虎会吃鸡，这个道理，我们大家都懂。可将两头猛虎关在一起，然后投喂一只鸡。那两头猛虎一定会为谁先吃鸡而争斗。这就为鸡创造了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先歇着吧。我自有打算。” 凤城话音一落，就有一只信鸽飞了进来，落在了凤城的手腕儿之上。 看过里面的信件，凤城眼角眉梢的笑容就越发的灿烂了起来，哈哈大笑着道：“我就说，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凰歌不会有事了。” 凤城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起身，大踏步的朝外走去。 丁忧虽说很好奇，却也不能随时随地的跟着凤城，只能一个人坐在房间里郁闷。 怪不得炎帝如此器重凤城，这样的厚爱凤城，原来还有这方面的缘故。 凤城出了营帐之后，第一时间就去了炎帝的营帐，带着几分激动的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炎帝，激动的道：“父皇，你且先瞧瞧。” 炎帝随手拿过书信，只看了一眼，手就已经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唇角无力的翕动着：“这是，这是你母妃写的？” 凤城含笑点头道：“不错，正是母妃的笔迹。儿臣专门拿了过来，一解父皇相思之苦。” 炎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连声点头道：“好，好，好。好得很。” 炎帝虽说十分的激动，可也快速的将书信上的消息都看了一遍，眉头紧皱的道：“你母妃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凤城颔首道：“儿臣也知道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冒险了一些。可若是不这样，那外面的这些将士们必定会被掣肘。若母妃果真能做到这件事情。那父皇也能和母妃早一些团聚。而且，儿臣不会让母妃孤军作战的。儿臣一定会去接应母妃。还请父皇放心。” 1362.第1362章 潜入皇宫（3） “我随你去。”炎帝几乎没有任何考虑的就开口要求陪同。 凤城摇头道：“父皇你不可以去。你的身份，不允许你去做这样冒险的事情。还是儿臣一个人去。儿臣一定会将母妃和凰歌一起安全顺利的带回来。” “那你什么时候去？”炎帝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脸上都写着对凤城的关心。 凤城倒是显得轻松，道：“半个时辰之后出发。” “会不会太过于冒险了？你可有周祥的计划？”炎帝对这个好容易才得到的儿子十分紧张，生怕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后悔莫及了。 凤城含笑道：“来京城之前，儿臣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父皇无需为儿臣担心。” “不然还是等着晚上……”炎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凤城大胆了话茬，摇头道：“如今赢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若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到了晚上，皇宫必定守卫森严。父皇你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炎帝明白了凤城的胆识和魄力。 也知道凤城是一个有独断专行的本事的人。 如今选择什么事情都和炎帝商量，也是对炎帝的一份尊重吧。 如此小想着，炎帝据干脆不阻拦凤城了，轻声道：“父皇相信你，你放手去做吧。这军中，有父皇和丁忧在，一定不会乱。” 在得到炎帝的支持之后，凤城的心又安静了几分，微微笑了笑就转身离去，任何人都没有告诉，就悄悄的出了营帐，朝着城外的太子府奔了过去。 凤城在太子府的废墟之中成功的找到一条密道，含笑摇了摇头，道：“凤楼啊凤楼，你估计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你当初挖的这一条地道，给我了提供了这样的便利吧。若你知道，不知道你心里会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说起来这一条密道还是凰歌发现的。 被昭和困在湖心亭的那一次，凰歌藏在御花园的假山里面，就发现了一条密道。 也是无意间和凤城说起，就引起了凤城的注意。 正好那个时候的皇后失踪，也让凤城有了几分警惕。 后来顺着那条密道找过来，发现就是在太子府中。 从那以后，这一条密道一直都在凤城的监视之中。 负责监视这一条密道的不是别人，正好就是凰启。 之前带信给凰启，就是让他确保密道畅通无阻。 原本是想要为救皇贵妃做准备的，却不想居然还有这样的妙用。 一路畅通无阻的出现在了御花园之中。 很明显的是，凤楼如今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防御之上，对皇宫内部的防御倒是不是特别注意。 原本凤楼还想要找一个小太监乔装一下，却不想直到走到漪澜殿，都没有发现任何动静。 漪澜殿门口倒是重兵把守，却也只能防着寻常人等。 如同凤城这种高手，自然是不行的。 不过是提气轻身再轻轻一跃，就已经进入了漪澜殿之中。 原本人头攒动的漪澜殿如今也是人迹罕至。 1363.第1363章 潜入皇宫（4） 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却没有人打扫。 不想在雪上留下痕迹，凤城倒是使出了踏雪无痕的看家本领，一路到了正殿，就看见坐在窗户边上略显憔悴的皇贵妃。 皇贵妃也曾经武功高强，这些年落下了不少，可本能的反应还是有，在察觉到房间里进了人之后，皇贵妃的第一反应就是拔下头上的发簪，朝着凤城站着的地方甩了过去。 在转身看见凤城的那一瞬，脸上的惊慌失措溢于言表。 凤城轻轻转了个身就将发簪接在了手中，眉眼含笑的看着皇贵妃，轻声道：“怎么？母妃就这样不想看见儿臣吗？” 皇贵妃惊喜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凤城的身边，一脸紧张的打量着凤城，一叠声的道：“好孩子，这一次出门，可受苦了？” 凤城轻声笑道：“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并没有受什么苦。唯一受苦的，倒是凰歌了。” 皇贵妃的美目中浮现出几分冷冽之色，冷哼了一声，道：“你走之后，你父皇的身体就每况愈下了。后来母妃才知道那个假皇后每天都会在你父皇服用的燕窝里面添加********。如今你父皇，只怕是病入膏肓了。在皇后和凤楼回来之后，母妃就被他们软禁了。也是昨天才知道凰歌也被他们抓了起来的消息。母亲思量再三，决定救出凰歌。原本飞鸽传书给你，是希望你能安心，不要为凰歌担心，却不想，你居然进宫了。你这是怎么进来的？不会也是被他们给抓进来的吧？” 凤城含笑安慰皇贵妃道：“母妃多虑了。只要儿臣不想，任何人都么有那个抓住儿臣的本事。儿臣自然有进来的法子。这一次儿臣进来，是想带走母妃和凰歌。不知道母妃是否愿意跟着儿臣离开？” 皇贵妃犹豫了半晌，带着几分为难的道：“可你父皇……” 凤城斩钉截铁的道：“父皇暂时不会有危险。最起码，凤楼不敢在我还没有输掉的情况下对父皇怎么样。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没有输，父皇就一定不会有事。只是，凰歌此刻究竟在哪里？” 皇贵妃的脸色有几分难看了起来，压低了声音的道：“坤宁宫。” 凤城一想，也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不管怎么样，凤楼最相信的肯定是皇后。 将凰歌放在坤宁宫，放在皇后的身边，也好让皇后好生的劝一劝凰歌。 到底，皇后还是凰歌的亲姑姑。 毫不费力的潜入了坤宁宫，在坤宁宫的侧殿里找到了凰歌。 让凤城有几分惊讶的是，凰歌竟然一声不吭。 凤城连蒙带猜，才弄明白是因着娄曼青怕她乱说话，给她用了暂时性失声的药。 原本凤城是想要在坤宁宫找到解药的，凰歌却不让他轻举妄动，表示只要能在凤城身边，哪怕从此以后都不能开口说话，那也在所不惜。 如此凰歌，让凤城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紧紧的将凰歌搂在身边，轻声呢喃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1364.第1364章 殇离别（1） 凤楼没有丝毫阻碍的将凰歌带走，回到漪澜殿接上皇贵妃，从密道潜了出去。 整个行动过程顺利的让凤城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有这样顺利。 凤城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带着凰歌离开之后，坤宁宫侧殿旁边的小耳房之中，走出来两个让凤城意想不到的人：凰歌和凤楼！ 凤楼一把扯掉凰歌口中塞着的布团，哈哈大笑的道：“如何？本太子就说了，在你和凰舞两个人里面，凤城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果然不出本太子所料。凰歌，你输了。” 凰歌神色淡淡的看着凤楼，脸上没有丝毫惊慌，更加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反而是十分淡定的道：“你怎么知道凤城是没有看出来假的凰歌呢？说不定他是将计就计，让你以为他们中计了呢？” 凤楼脸上嘲讽之色更甚：“你以为，你用这种方式就能帮凤城挽回失败的最终结局吗？本太子告诉你，不可能。今天晚上，在今天晚上，本太子一定能将凤城的项上人头割下来送给你，作为我们新婚的聘礼。如何？虽说如今的你还年轻了些，不适合生儿育女，可本太子不嫌弃你。本太子可以等你。哈哈哈哈哈……” 凤楼张狂的笑声让凰歌的心头一阵颤.抖，看着凤楼大步离去的背影，只恨不得能扑上去咬掉凤楼的耳朵。 在被娄曼青带到皇宫，看见凰舞的第一瞬间，凰歌的内心几乎的崩溃的。 虽说一早就猜到了凰舞是在装疯，却不想她在吃了这样大的亏之后都还要和凤楼同流合污。 凤楼答应说让凰舞办好了这件事情之后，就许诺给她皇后之位，她居然就像这样相信了。 带着义无反顾的决心去了凤城身边。 凰舞不知道的是，凤楼不止一次的说过，他凤楼的未来皇后，一定是凰歌的。 可怜凰舞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做着皇后的美梦。 也不知道当她梦醒，会不会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有一丝一毫的后悔。 凰舞一路跟着凤城回到营地，心头在暗暗窃喜，看来自己是注定要成为皇后了。 也不知道凰歌知道她心爱的男人最后是死在了自己手上，会是什么样一种表情，会不会后悔当初没有狠下心来杀了自己。 不过坐在凤城为凰歌准备的软床之上，凰舞心头的嫉妒如同野草一样疯狂滋长。 凭什么大家都是嫡女，她凰歌就可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凰舞就只能被逼装疯以求得生存，最后不得不逃离自己的家，隐姓埋名才能活下来。 凰舞不甘心，这一切，都不应该属于凰歌。 虽说凰舞不稀罕凤城的.宠.爱，可她也不会允许被凰歌所得。 居然不需要，那就毁了这一切。 疯狂的嫉妒已经让凰舞失去了理智，此刻的凰舞心头想着的满满的都是要如何秘密的做到凤楼交代自己的事情。 凤城将皇贵妃和凰舞带回来之后没有急着让炎帝和皇贵妃见面。 1365.第1365章 殇离别（2） 此刻的皇贵妃在经历了宫中巨变之后，还是有几分心力交瘁。 凤城希望两个人多年以后第一次见面，是在皇贵妃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最少也不能是让炎帝瞧见皇贵妃一脸疲惫的样子。 一回来，凤城就召集了所有的将领于中军议事。 很快，凰舞就发现外头的动静，心头大喜，溜出自己所属营帐开始找寻伙房所在之地。 她此来的目的就是将泻药放在大家的食物之中，凤楼答应她，等她做好这一切之后就派人来接应她。 绝对不能让她成为战争的牺牲品。 凤城对凰歌足够重视，将凰歌的营帐安排在比较靠后的地方，凰舞因利乘便的找到了伙房所在之地。 快要到傍晚了，伙夫们已经在开始准备晚上的食物。 凰舞容貌出众，即便是不说，大家也知道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就算是有人想要去盘问她，却也碍于凤城的身份和地位，不敢说什么。 为了这一刻，凰舞可是锻炼了许久了。 走到案桌前面像模像样的拿起菜在那边捣鼓着，一副很想要亲自下厨为凤城做饭的模样。 那些伙夫们对于凰歌这种身份的千金小姐还会做饭的事情感觉到无比的惊讶，却没有人敢过多的干涉。 转眼就到了饭店，伙房里的伙夫都出去送食物去了。按照军中的规矩，首先是上菜，然后是饭，最后是汤。 凰舞将目标锁定为汤。 一来汤是一大锅，直接将药倒进去搅拌好，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二来酒足饭饱之时，大家的警惕性也相对比较低一些。 如此想着，凰舞看了看左右无人，飞快的跑到汤锅面前，将藏在身上的泻药药包拿了出来，可还没有等她打开药包，皇贵妃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歌儿，你在干什么？” 凰舞惊慌失措的抬头，就看见皇贵妃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过来。 那步步紧逼的模样倒是让凰舞心头一阵警惕，手中拿着的药包来不及倒入汤锅里面，只能死死的捏在手中，略带几分尴尬的笑了笑，指了指案桌上放调料的地方，示意自己是放的调料。 皇贵妃脸色微沉的摇了摇头，沉声道：“不要欺骗我。把你手中的东西交出来。” 凰舞脸色一阵苍白，被逼无奈只能将手伸了出去，脸上还带着怯生生的模样。 皇贵妃根本没有怀疑她不是凰歌，将她手中的东西拿过去之后就在原地查看。 还不等她看清楚是什么，凰舞的另一只手上就出现了一柄匕首，狠狠的扎入，皇贵妃的心窝。 皇贵妃不可思议的看着凰舞，突然反应了过来：“你不是凰歌，你是凰舞。” 凰舞眉目狰狞的看着皇贵妃，一字一句的冷笑道：“对，你说对了，可惜，已经迟了。你去死吧。” 凰舞狠狠的将匕首抽了出来，再刺进去，如此反复再三。 皇贵妃的鲜血溅了她一身，她也丝毫不顾。 这是凰舞第一次杀人，完全没有经验，不知道的手之后就要逃跑。 1366.第1366章 殇离别（3） 凤城带着人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奄奄一息的皇贵妃的手紧紧的攥着凰舞的衣服，而凰舞的手中拿着匕首，疯狂的在皇贵妃肚腹处猛一阵乱刺。 “母妃！”凤城睚眦欲裂的冲了上来，在凤城之前，丁忧已经抓住了凰舞，将凰舞控制了起来。 就在凤城即将抱到皇贵妃的时候，后一步跟了过来的炎帝脸色大变，瞬间冲了上来将皇贵妃搂入怀中，失声痛哭道：“沁儿，你看看我是谁？” 皇贵妃此刻气息奄奄，根本没有力气说话，却在看见炎帝的第一瞬间就变了脸色，才一张口，血沫子就大口大口的涌了出来。 即将失去母妃的恐慌让凤城几乎失去了分寸，大声吼叫着：“军医，军医，军医快过来。” 炎帝一把抓住忙乱的凤城，沉声道：“凤城，你现在需要冷静，绝对的冷静。你母妃时间不多了，你陪陪她。” 凤城此刻正是激动的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炎帝的状态，一把将炎帝的手挥开，寒声道：“我自有分寸。” 见到父子不和，皇贵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痛苦，努力的挤出两个字：“凤……城……” 声音虽然微弱，可凤城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快速走了过来，蹲在皇贵妃身边，眼眶红红的道：“母妃，振作起来，儿臣这就去给你找大夫。” 皇贵妃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的笑容，艰难的摇了摇头，一只手拉着炎帝，一只手拉着凤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两个人的手重叠在一起，眼神无声的逡巡着，似乎是在告诉凤城他的身世。 凤城聪明无比，自然知道皇贵妃此举意味着什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皇贵妃道：“母妃放心，儿臣已经和父皇父子相认了。凤凰的事情结束之后，儿臣会随着父皇一并去炎国，认祖归宗。” 皇贵妃的眼睛里流露出期待的光芒，却在下一瞬就黯淡了下去。 炎帝慌乱的抱着她，大声在她耳边承诺：“沁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咱们的儿子。将炎国交给他。你把咱们的儿子教育得很好，他会是一个千古名君……” 好在丁忧早就猜到了事情会这样去发展，提前将那些士兵都驱逐了。 如今留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知情.人，才免得泄漏了凤城的身份。 凰舞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切，突然张狂大笑着道：“凤城，我知道你的秘密了，我知道你的秘密了。原来夕颜那贱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果然不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哈哈哈。如此一来，你还有什么资格和太子殿下争夺皇位？你这个血脉不纯净的杂种，根本没有资格争夺皇位。” 凰舞话音还未落下，丁忧就已经忍无可忍的掐断了凰舞的脖颈。 听着惨绝人寰的“咔嚓”的声音，倒是没有任何人觉得丁忧残忍，就连铃铛都狠狠的踢了一脚凰舞的尸体，咬牙切齿的道：“死得好，妖女！” 1367.第1367章 殇离别（4） 皇贵妃的死带给凤城难以言喻的打击，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恍恍惚惚的。 原本是想要陪着皇贵妃的，却又想着炎帝和皇贵妃二十几年没有见面，如今一见面就是天人永隔，将这送皇贵妃最后一程的机会留给了炎帝。 而炎帝和凤城商量之后，决定带着皇贵妃回去炎国。 原本凤城是不肯的，可后来却同意了。 因为在皇贵妃临死的那一刻，看着炎帝眼睛里的深情是无法伪装和模拟的。 再者，从凤城记事起，皇贵妃就从未侍寝过。 听夕颜说，连带着昭阳的出生都是意外。 是因为皇贵妃醉酒才发生的意外，在知道有了孩子之后，原本是不想生下来的，却挨不过凰帝的请求，才生下了昭阳。 这也是昭阳一直就比较受.宠.的缘故。 可惜的是，昭阳是女生，若是男生，定然会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就是这样，凰帝明知道凤城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对凤城.宠.爱有加，超过了太子，如今更是想着将皇位传给凤城。 这也是凤城格外感激凰帝的缘由。 炎帝是悄悄带着皇贵妃走的，给凤城留下了一封书信，说是在炎都等着凤城。 凤城看着书信，眉头紧锁，沉重的叹了口气。 丁忧坐在凤城身边，重重的拍了拍凤城的肩膀，带着几分惆怅的道：“你放心，皇叔一定会善待你母妃的。” 凤城无限惆怅的笑了笑，脸上带着一抹浓重的哀伤，低声道：“我不担心我父皇会对我母妃如何。我担心的是父皇年纪大了，只怕是熬不住这样的打击。” 丁忧对凤城的言语颇有些意外，半晌，才轻声叹息道：“你说的也有道理，皇叔等了你母妃二十几年。就盼望着有重逢的这一天。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人世，却也能假装佳人尤在。可如今，久别重逢却是永别。换了任何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一往情深的皇叔。” 凤城沉重的叹了口气，眉目低垂，轻声道：“希望父皇能熬过这一关。母妃不在了，我会陪着他的。” 凤城的话倒是让丁忧眼睛一亮，忙不迭的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只要有你在，皇叔一定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振作起来的。你放心好了，你只要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回去炎国，再艰难的岁月，皇叔都一定会努力的熬过去。” 凤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沉声呢喃道：“凰舞带过来的东西是什么，查清楚了吗？” “泻药。服用之后全身脱力发软，倒是容易伪装，让人难以伪装的是，那种憋不住了拉在裤子上的熏天臭气……”说到最后，丁忧都有些憋不住笑了，看着凤城的眉目也变得明亮了起来。 凤城白了丁忧一眼，没好气的道：“一定要装成这样？” 丁忧一本正经的认真道：“对，一定要装成这样。娄曼青是一个格外谨慎的人，若是不亲眼看见那样的场面，他绝对不会相信你所有的伪装。” 1368.第1368章 铁石心肠（1） 凤城沉吟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如此，倒是也容易。闻味道就足够了。若我没有记错，这一里之外有个小村庄。你即刻带人去村庄悄悄将村民粪坑里面的东西带过来……如此，就方便伪装了。” 丁忧无奈笑道：“为了这一场胜利，也算是不择手段了。” 凤城笑得格外无奈的道：“若是能赢这一场，也不枉费将士们的一番苦心。只是，若那些不肯的将士，也不要勉强了。” 丁忧笑着摇了摇头，道：“也好，我这就去问一问大家的意见。若人人都肯，也是臭气熏天的难受了。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凤城颔首道：“也好，一切都交给你去处理。我在这里坐等结果。” 丁忧原本打算转身就走，却突然想到一件事，转过身很认真的看着凤城，道：“那些你从娄曼青那边救出来的人，你是如何打算的呢？就那样养着他们吗？若今晚果真要混战，只怕会伤及无辜。” 凤城微微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道：“娄曼青是高手，不能这样低估了他。我估计，今天晚上的战役，他不会倾巢出动。那些人先着人保护起来。明儿个我有大用场。切记，一个都不能伤了或者死了。最好是一个人一个士兵的看守起来。以防有奸细混入其中，破坏了我已经订好的计划。” 丁忧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打算，那我就去依照你的想法安排下去了。希望一切顺利。” 丁忧走后，凤城眉目瞬间变得阴沉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凤楼，你害我母妃，凤城于你势不两立。若此番不能亲手杀了你，凤城誓不为人！” 身在皇城之中，坐在龙椅之上的凤楼似乎有所感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嘀咕道：“奇怪，怎么有种想要打喷嚏的感觉？” 一身明黄服饰的皇后从外面进来，身后跟着的宫女手中拎着一个食盒。 皇后柔声细气的道：“定然是天色寒凉，太子太过于劳累伤了身体的缘故。” 凤楼见到皇后进来，竟然也不起身，就那样大喇喇的坐在那边，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的道：“母后说得对，回头儿臣就传召太医来诊脉。” 皇后颔首走上前来，将食盒里面的炖蛊拿了出来，笑着放在太子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殷切之情，道：“太子殿下这段时间太过于劳累了，还是要先养好身子。这母后亲自给你炖的燕窝。先吃了。” 面对为了自己殚精竭虑的皇后，凤楼找不到理由拒绝，尽管心头还在思索晚上的偷袭事宜，却也马上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抬手接了过来，难得的撑起一抹笑容，道：“多谢母后。儿臣这就吃了。” 用完燕窝，皇后依旧不肯离开，讪讪的站在那边，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凤楼笑道：“母后可还有事？有事不妨直说？”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如今的皇后在面对凤楼的时候总是多了几分局促，就好像眼前的这个器宇轩昂的男子不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1369.第1369章 第 铁石心肠（2） 见到皇后沉默不语，凤楼再次道：“母后？有话直说。不管儿臣变成什么样，母后始终的儿臣的母后。在儿臣的心里，始终都有母后的一席之地。母后完全没有必要有哪些不必要的担忧。” 皇后依旧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的道：“听说漪澜殿那位逃走了？连带着住在本宫偏殿的凰舞也被带走了？” 凤楼毫不避忌的点头道：“母后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皇后着急道：“你先不要管母后是在哪里得到的消息。你只需要告诉木火，这些都是真的吗？” 凤楼眉头微皱，有些不耐烦，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漪澜殿那位，是我故意放走的。凰舞也是我设计让她走的。她和凰歌有着一模一样的容颜，只有她去，才能最大限度的迷惑凤城。我才有一战之力。否则，儿臣是无论如何也赢不了凤城的。” 皇后唏嘘道：“没想到凤城如今居然也能威胁到太子你了。只是，你父皇的身子，可要如何是好啊？眼见着日复一日的没精神了。若可以，母后希望太子能给你父皇解药。” 凤楼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冰凉了起来，寒声道：“母后一大早的就来我儿臣这里嘘寒问暖，是为了父皇讨要解药来了吗？” 皇后脸上浮现出讪讪的笑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道：“不管这么样，那都是你的父皇啊。他就算是偏爱凤城，也给了你太子之位。如今你对他下毒，他也承诺不追究你的罪行。母后向你保证，你父皇一定不会对你如何的。只要你给他解药。” “母后，你觉得，如今父皇的话还有几分可以相信。为了活命，如今的父皇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母后，儿臣劝你还是不要相信父皇说的话为好。不管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儿臣都希望母后不要相信了。儿臣打小就看着母后一个人独守空房，辛辛苦苦的拉扯儿臣。他的给了儿臣太子之位，却也剥夺了儿臣的太子之位。更何况，当初给儿臣太子之位的时候也不过是想要安抚外公一家。后来外公没了，只剩下叔父，他又是如何对付我们母子二人的？” 太子说的越来越激动，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厉声道：“母后以为，凰家的子嗣为何越发单薄，到了母后这一代，竟然只有两个活下来的孩子。母后以为，如今的凰家为何还能有几个男丁，那是因为父皇的心思都在漪澜殿那人的身上，无暇顾及罢了。母后，你真的以为他是尊重你，爱护你，才会爱屋及乌的厚待凰家吗？若果真如此，儿臣只能说母后实在是太天真了！” 被自己的儿子如此一通数落，皇后的眼眶瞬间红了起来，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太子如此言说，是不打算顾着你父皇的死活了吗吗？他可是口口声声的念叨着很想见你一面的。” 凤楼张狂的仰头哈哈大笑道：“母后啊，母后。你是有多天真啊？他如今中毒已深，自然是想要见我的。也只有见到我，他才有机会从我手中将解药要过去。” 1370.第1370章 铁石心肠（3） 皇后眼睛里蓄满泪水，带着几分绝望的看着凤楼，言辞恳切的道：“难道你真的不打算顾着你父皇的死活了吗？” 凤楼冷笑道：“他废我太子之位的时候，将我打入天牢的时候，可曾有顾忌我的死活？既然他都如此无情，那我何必有义？若母后此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那母后请回吧。从今以后，还请母后再也不要在儿臣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了。他该不该死，什么时候该死，儿臣心里有数。母后只管安安心心的在坤宁宫里等着做你的皇太后吧。”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自从她懂事以来，就有人告诉她，她以后会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整个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自从第一次看见皇上，她的一颗心就已经遗落在了他的身上，为了他的一个笑容，她心甘情愿的将她让给了漪澜殿那位。 可惜的是，她低估了女人的妒火，更加低估了在妒火之下长大的孩子会成为一种什么样偏执的情况。 犹如眼前的凤楼。 凤楼字字句句铿锵有力，竟然让皇后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好像太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道理的，让皇后难以为继。 最终，皇后还是抹着眼泪离开了。 那凄凉无比的单薄背影让凤楼的的心狠狠一阵颤.抖，眉头紧皱的没送皇后的背影，直到她一步一步的离开养心殿。 娄曼青的身影从屏风之后转了出来，口中啧啧有声的道：“原以为你是个儿女情长的，如今看来，却是个铁石心肠。皇后都如此哀婉的求你了，你都不肯放过你父皇，由此看来，你对他的恨意，不是一般的深呐。” 凤楼高高坐在龙椅之上，看着娄曼青唇角嘲讽的笑容，带着一丝不屑的冷哼了一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你告诉我的。难道如今，你又要来告诉我，你曾经说过的这些话都不算话了吗？” 娄曼青愣了愣，半晌，才摇头道：“这些是你的家务事，我是一个外人，自然不方便开口评论。只是，如今凰舞的计策只怕是已经开始实施了。你可有确定好晚上应该如何去偷袭敌营？我们只有这一次的机会，若不能一击制胜，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任何资本和凤城争斗了。你确定凰舞那个女人，果真能助你一臂之力？” 凤楼脸上自信满满的道：“本太子不敢说对凰舞有多少了解，可她一心想要成为皇后，本太子心里还是清楚的。也就是抓住这一点，本太子敢保证，就算是死，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做好这件事情。” 娄曼青嘲讽的看着凤楼，不屑的道：“如今的你，不仅仅是铁石心肠，还不择手段。” 凤楼反唇相讥的道：“本太子的确是利用了女人，难道你就没有吗？本太子再一次告诉你，凰歌只能是本太子的皇后。你必须收起你的那些心思，否则……” 娄曼青唇角嘲讽之意更甚，冷笑道：“否则如何？否则你就要像对付你的父皇那样对付本殿吗？凤楼，你不要忘记了，是谁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支持了你，帮助了你。” 1371.第1371章 铁石心肠（4） 凤楼脸上戾气更甚，拍案而起，厉声道：“这一切你都是早有预谋的！羊管家，羊百里！你冒充管家，潜入本太子的身边，挑唆本太子做了许多违心的事情。你以为，本太子都不知道吗？本太子不计较，那是因为本太子看在你还是一个有用之才的份儿上。如今你来告诉本太子，要本太子感恩吗？若非是你，本太子又怎么可能沦落至此？” “你的一声是说，是本殿害了你吗？”娄曼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眉目狰狞的看着此刻已经方寸大乱的凤楼，寒声道：“到了和凤城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刻，你确定你要和本殿算的这样清清楚楚吗？凤楼，你最好是想清楚了，你有什么资本和本殿计较！” 娄曼青说完，甩了甩袖子大踏步离开，根本不打算再继续和凤楼纠.缠。 在娄曼青的眼睛，凤楼是越发的不堪，让人根本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可在他还没有走出养心殿的时候，凤楼示弱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军师留步。本太子之前的口气颇有不好，那是因为本太子的母妃前来搅合。凤凰的规矩，后宫不可干政，本太子才有几分心烦意乱。还请军师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儿上，不要计较本太子一时失言。” 娄曼青缓缓转身，容色淡淡的道：“本殿即刻去城门看看敌军的情况，若太子有兴趣，不妨陪本殿一起。” 原本凤楼才是这养心殿的半个主人，可如今的凤楼却已经完全的失去了主动权，一举一动都被娄曼青算计的死死的。 就是那种明明是凤楼想要这样做的，偏生被娄曼青提前一步说了出来，就变成了凤楼努力的跟上娄曼青的脚步了。 这种感觉，让凤楼觉得十分的窝火却无可奈何，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娄曼青接近得意洋洋的转身离开，将背影留给了凤楼。 凤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和一抹狠戾之色，迅速的跟了上去。 在两个人肩并肩走着的那一瞬，娄曼青突然微微笑了笑，脸上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看着凤楼：“太子该不是在想，等你大业得偿的那一刻，就是本殿的死期吗？” 被娄曼青猜中了心事，凤楼被吓了一跳，随即做出一副十分不解的表情反问道：“军师此话怎讲？本太子对军师难道还不够好吗？本太子的养心殿，任由军师进出。整座皇宫任何一处，军师都可以去得。难道本太子对军师的诚心，军师还需要怀疑吗？” 娄曼青出你叫掀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哈哈大笑的道：“本殿不过随口一说，就引得太子诸多言论。难道说，本殿果真猜中了太子殿下心中所想？” 娄曼青一边说，一边抬手拍了拍凤楼的肩膀。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凤楼突然间就觉得自己的体内似乎是多了什么东西。 一抹深切的恐惧将凤楼缠.绕，使得他快速两步上前，和娄曼青拉开了距离。 1372.第1372章 溃败（1） 也正是因为如此，凤楼才没有看见娄曼青手中拿着的一个小小的锣鼓。 锣鼓上青光闪现，凤楼的额头上就浮现出了一个同样的青光。 从娄曼青的方向看了过去，正好很清晰的看见青色的光芒。 娄曼青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轻声呢喃道：“这苗羌的蛊毒，可真真是好用得紧。只希望，这对本殿有异心的太子殿下，永远不要背叛了本殿才好。否则……桀桀……” 诡异的笑声让凤楼遍体生寒，转身就看见娄曼青将小锣鼓放入了衣袖之中。 那些古朴诡异的花纹给了凤楼十分不详的预感，眉头紧皱的盯着娄曼青，道：“军师在做什么？” 娄曼青微微笑了笑，毫不掩饰的将之前的那个小锣鼓拿了出来，在手中把.玩着，道：“突然想起来手中有一对可爱的小锣鼓，拿出来把.玩把.玩。太子殿下可要瞧瞧？” “无聊。本太子日理万机，哪里有空玩耍这些玩意儿。军师若是有空，不妨多多的研究一下应该如何制敌！”凤楼努力的掩饰着心头对小锣鼓的恐惧，慌忙转身，再也不敢去看那小锣鼓。 娄曼青也不吭声，收起小锣鼓跟在了凤楼身后。 两个人一前一后，都如同地狱爬上来的修罗一样的让人觉得恐怖。 约莫一刻钟之后，两个人出现在城楼之上，隐隐约约的能闻到对面凤城阵营之中飘出来的臭味。 正好一个斥候刺探了消息回来，看见凤楼在城墙之上索性直接上了城墙，禀告道：“启禀殿下，战王阵营大多数的士兵开始拉肚子，已经持续半个时辰了。整个营地臭气熏天。斥候们都扛不住了，大多数都已经撤回，请殿下示下。” 凤楼一脸喜意的转过身对着娄曼青道：“军师快看，本太子的计划奏效了。对方果真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传令下去，起八成的兵力，即刻出兵，围剿叛军！” 娄曼青的嘴张了张，最终还是没有抢在风.尘说话之前开口，也只能闭上了嘴。 在城楼上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娄曼青才低声道：“殿下一次性的将所有的人都派了出去，就不怕对方只是示敌以弱吗？” “哈哈哈哈……”凤楼哈哈大笑的道：“军师过虑了。若是军师，会愿意让自己的营地乌烟瘴气的吗？军师没有听说，咱们的斥候都受不住那味儿，已经四散逃离了。更不必说那些已经拉的虚脱了的士兵们了。这一仗，我们是不战而胜啊。” “既然是不战而胜，那为何还要派出去八成的兵力？”娄曼青口中如此说着，心头却已经吐槽了无数次凤楼的带兵技巧，那些三十六计，兵法策论，简直都是看到狗身上去了。 凤楼丝毫没有注意到娄曼青的表情，反而是得意洋洋的冷哼了一声，道：“不战而屈人之兵，从来都不是本太子的擅长。本太子一定要让凤城知道，本太子是有实力让他颤.抖的。派出去八成的兵力，是为了让他看看本太子兵力之雄厚，让他速速投降！” 1373.第1373章 溃败（2） 看着一点小计谋得逞就已经快了得找不到北的凤楼，娄曼青脸上嘲讽之色更甚。 却碍于军令已下，若盲目更改，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就干脆放弃了开口说话。 横竖这军令是凤楼自己下的，作战计划是凤楼自己确定的，从头到尾，娄曼青都没有插上手，更加没有吭一声。 不管怎么样，凤楼都怪不到娄曼青。 半个时辰之后，将领们已经点兵完毕，浩浩荡荡的对着凤城的营地去了。 按道理来说，这样短兵相接，必须有一定的排兵布阵的技巧。 可如今的凤楼觉得自己胜利在望，根本没有将所谓的技巧放在眼睛里，他此刻讲究的就是声势浩大。 如何声势浩大，那就如何去做。 看着如同蝼蚁一样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冲了过去，娄曼青的心里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沉声道：“太子殿下，情况不妙，快鸣金收兵。” 太子不屑的看了看娄曼青，脸上露出嘲讽的模样，冷笑道：“本太子一直以为你是个有见识的，却不想居然是个胆小如鼠的。哪里来的情况？” 娄曼青坚持到：“本殿的感觉十分不好，太子殿下快收兵吧。” 太子倔强摇头道：“自古作战讲究的是一鼓作气，你如此打击士气，是何道理？你若能拿出事实依据，本太子也就依了你了。可你居然用你的感觉来确定本太子的作战计划。本太子是不能容忍。军师好自为之吧！” 太子一边说，一边甩了甩袖子进入了城楼之中。 在他看来，胜利乃是囊中之物，根本不必辛辛苦苦的站在这里督战！ 娄曼青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原本是想要让他回来督战，却又想起他方才阴阳怪气的说话腔调，瞬间就不吭声了。 横竖若是输了，那娄曼青也不过是失了一个棋子罢了。 如此想着娄曼青的心也就变得越发的平和了起来，人也就更加的轻松了。 反观凤城的营帐，哪里有方才斥候说的一团乱糟糟的情况。 所有的士兵都在阵营之前列阵，似乎是在欢迎对方前来挑衅。 每个士兵鼻子上都塞着两团棉花，以防止吸入过多的臭气引起身体不适。 凤城和丁忧一身戎装，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队伍的最前方，沉着道：“第一队和第二队，从两边包抄，一定要将对方包了饺子。第三队和第四对，负责远攻，弓箭伺候。第五队，专门负责砍马腿。争取第一时间将所有人的马腿砍下来。第六队，负责防御。第七队，负责喊口号，告诉对面的人，都是一家人，投降不杀！” 凤城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一切，丁忧在凤城身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觉得凤城的安排实在是天衣无缝。 原本凤楼就一直抗拒和凤城正面对战，就是担心单兵素质比不上凤城，担心短兵相接会吃大亏。 如今大意之下竟然促成了这一次两军对垒，倒是给了凤城一个好好树立军威的好机会。 1374.第1374章 溃败（3） 二十里的距离，对于这些士兵们来说，不过是一个时辰的事情。 待得接近之后，凤楼的将领才发现事情不对劲，想要撤退却没有收到军令，赶紧让斥候回去将这里的消息告诉凤楼。 斥候离去的同时，凤城也已经发现了敌军，一马当先的领着军队上前，大声呼喊道：“杨将军，你是本王一手带出来的将军，本王亲眼看着你从一名普通的士兵成长成为挥斥方遒的大将军。废太子凤楼，忤逆不孝，如今更是做出此等谋权篡位之事，本王顺应天命，讨伐叛逆。还请杨将军弃暗投明，不要被凤楼的诡计蒙蔽了双眼。” 凤城话音一落的同时，第七队的声音齐刷刷的响了起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放下武器，投降不杀，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与此同时，第一队和第二队已经呈现出一种包围的态势将凤楼的军队合围了起来。 两军对垒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娄曼青那边下达的作战命令就已经到了。 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可杨将军到底是受过凤楼的大恩，缓缓的将佩剑拔了出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凤城，沉声道：“属下十分感谢战王殿下对属下的厚爱，可属下如今的太子殿下的人，自然是要听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乃是皇上正经八百的血脉，继承大统乃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战王殿下若还惦记着皇上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就不应该和殿下一争长短！还请殿下迷途知返！” 凤城冷笑道：“执迷不悟！” “既然如此，殿下请下达作战命令吧。我和我的将士们，视死如归！”杨将军话音一落，他身后的将士们都迫不及待的举起了手中的长矛或者大刀，浩浩荡荡的对着凤城的军队冲了过来。 两军瞬间相接，血腥味儿开始蔓延。 于此同时，在城楼上观战的娄曼青发现了不对劲，眼瞧着斥候回来，一把抓住那斥候的脖子，厉声道：“说，前方战场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凤城的军队看起来如如此才齐整？” 那斥候原本就是急速飞奔回来，如今被娄曼青如此折腾，眼瞧着就要晕过去了。 幸亏娄曼青眼疾手快的放开了斥候。 斥候“咚”的一声摔在地上，眼冒金星，半晌才回过神来，翻身跪下叩头道：“回禀军师，我们上当了。战王的军队根本没有中计。那些腐臭之味，均是来自农家粪坑……” “你说什么？”在城楼里面的风楼一个箭步就冲了出来，一把将斥候从地上拉了起来，厉声道：“你再说一遍？” 那斥候战战兢兢的又将方才的话说了一遍，带着几分惊惧的看着凤楼，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道：“殿下，我们上当了。” 凤楼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毫无血色的看着娄曼青，带着几分紧张的道：“军师，该如何是好？” 娄曼青淡淡的瞥了凤楼一眼，寒声道：“我让你不要派出去八成兵力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这个时候来问我如何是好？你让我如何是好呢？” 1375.第1375章 溃败（4） 因为紧张和气愤，娄曼青的口气也变得十分急.促了起来，满口都是你我的，根本忘记了彼此的身份。 被娄曼青一顿抢白，凤楼的脸色越发的苍白了起来，连带着嘴唇都哆嗦了，半晌，才扑倒城墙边上，呢喃道：“我的大军，我的将士们……” “该怎么办啊，该怎么办？”此刻的凤楼歇斯底里的就像是一个掉入水中找不到任何方向的可怜人，看着娄曼青的表情就像是看见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的想要伸手过去抓住。 娄曼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半晌，才睁开了，沉声道：“鸣金收兵，立刻！” 凤楼眉目狰狞的看着旁边那些呆若木鸡的士兵，厉声呵斥道：“没听见军师说鸣金收兵吗？还不快？” 刺耳的声音在城墙上方响起，直接影响到了战局。 正在和凤城对战的杨将军的身子瞬间僵硬了片刻，脸上流露出死灰一样灰败的表情，呢喃道：“完了，全完了。” 也就是这一瞬间的时间，凤城抬手将他挑落在地。 杨将军一直都知道，凤城对他算得上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以他的本事，早就已经是凤城的手下败将。 凤城冷冷的看着杨将军，沉声道：“杨将军，本王怜惜你乃国之栋梁，不忍对你下狠手。也希望你能迷途知返。” 杨将军面色惭愧无比，叹息道：“已经是败军之将，哪里还有资格在战王殿下面前放肆。” 凤城脸色稍霁，淡淡的道：“既如此，杨将军陪本王去见一个人。” 杨将军原本就是凤城手下的兵，之前因为立场不同，才会和凤城产生争执。 如今已经成了败军之将，更有可能会归降，杨将军对凤城自然是言听计从。 凤城策马，杨将军步行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入营帐。 此刻的营地已经将那些来自农家的污.秽清理干净，晚风吹过，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也逐渐消散。 凤城直接让杨将军呆在中军营帐之中，说是让他等一等，就转身出去了。 尽管知道凤城的作战习惯，尽管知道凤城所有的重要资料就那样大喇喇的放在了桌子上，可杨将军还是正襟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目不斜视。 片刻之后，凤城再次进来，可杨将军的目光却没有落在凤城身上，而是直接越过了凤城，落在跟着凤城进来的那两个人的身上。 杨将军的眼泪顷刻间就忍不住了，猛然扑了上去，一把将那个姿容秀丽的女子保住，哽咽道：“夫人……” 杨夫人激动的抱着杨将军，哭泣道：“相公，妾身将孩儿平安的带回来了。” 一时间，夫妻父子三人抱头痛哭。 好半晌，杨将军才回过神来，诧异道：“夫人，太子殿下不是说战王殿下将你们给抓起来了。怎么会又将你们放回来了呢？” 杨夫人脸色十分难看的看着杨将军，讶声道：“什么太子殿下，分明就是废太子！这些经过，且容妾身一五一十的和相公说来，相公就明白了。” 1376.第1376章 杨继海（1） 杨夫人说话的语速很快，也能挑到重点，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了一遍，痛心疾首的道：“事情的真相就是这样。相公可千万不要听废太子胡说八道。他根本就是想要利用相公。” 杨将军痛心疾首的摇头道：“可恨为夫还为了他忠心耿耿，差点酿成大错。没有想到这废太子居然抓了你们陷害战王殿下。若非殿下将你们救出来并且带来京城，为夫这一辈子都不会知道真相。对了，其他人呢？还有许多大臣们的家眷都被抓了，都一并被救回来了吗？” 杨夫人点头唏嘘道：“托了战王殿下的福，大家都被救回来了。” 正说着，凤城缓步走了进来。 杨将军瞬间跪在了凤城面前，叩头道：“属下一时糊涂，误会了殿下，还求殿下恕罪。” 夫妻俩的对话，凤城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自然也不会怪罪杨将军，和颜悦色的将他扶了起来，沉声道：“你也是被人蒙骗，何罪之有？” 杨将军拱手道：“若是不了解殿下为人的人对殿下有如此误解尚且能说得过去，属下对殿下的为人十分清楚，却也误会了殿下，这就是不可饶恕了。” 凤城含笑看了看和杨将军站在一起的杨夫人，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杨将军和杨夫人伉俪情深，本王早有耳闻，杨将军也是关心则乱，人之常情。如今若能迷途知返，尚且不晚。” 杨夫人忙拉了拉杨将军，恳切道：“相公，若非战王殿下，妾身和孩儿只怕也不能活着回来见相公了。” 杨夫人一边说，一边流下了眼泪，想着那段时间暗无天日的时光，杨夫人只能用不堪回首这四个字去形容。 杨将军乃是铁汉柔情，最见不得杨夫人哭泣，铁骨铮铮的男子汉顷刻间变成了一个做错事的小男孩儿，手忙脚乱的忙杨夫人擦着眼泪，口中带着几分慌乱的道：“夫人莫哭，夫人莫哭，为夫答应你就是了，答应你就是了。” 见到杨将军如此承诺，杨夫人才破涕为笑的道：“如此，也不枉费战王殿下救了咱们一场。” 杨将军生怕接下来的话题会影响到自己的夫人和孩子，连忙让人将他们母子给带了下去，然后直挺挺的跪在了凤城面前，哽咽道：“属下无状，求殿下允许属下将功折罪！” 凤城眉头紧皱，带着几分疑惑的道：“你既如此言说，想必心中已有丘壑。” 杨将军恳切点头道：“回禀殿下，属下想回去京城。” 凤城还没有来得及表态，杨将军就道：“属下此次前去，乃是去尽力的游说那些官员，不要相信废太子的花言巧语。属下一定会将真相告诉他们。一座城堡，从外面攻进去很难，可从里面慢慢的渗透出来却是容易。” 凤城叹了口气，道：“这里到底是帝都，本王惦记着父皇的安慰，也不敢随随便便的强攻。万一让凤楼丧心病狂，岂非是害了父皇？” 1377.第1377章 杨继海（2） 杨将军颔首道：“到底是殿下有情有义，还会顾忌这些。当初废太子进入京城的时候，可没有考虑过皇上，更不必提百姓们了。” 凤城有几分失神的看着外面的天空，呢喃道：“大楚始终是百姓们的大楚，失了民心就失去一切，这个道理，凤楼到现在怎么都还不明白？” 杨将军脸上浮现出几分愤恨的表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若他能够明白，又何至于成为废太子？只可惜了，一步错步步错，如今，注定是和皇位无缘。即便传闻果真是真的，那百姓们也不会拥护如此不把百姓们放在心里的新帝。” “什么传闻？”凤城心头浮现出一抹不好的预感，之前凌霄就说过京城出现了关于自己身世的流言，若这件事情果真闹得沸沸扬扬，那接下来杨将军的游说肯定会受到前所未有的阻拦。 杨将军的回答坐实了凤城的想法，凤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苍白之色，半晌，才呢喃道：“百官们的反应如何？百姓们是如何言说的？” 杨将军对着凤城拱了拱手，道：“安辅国公和凰老将军都站出来为殿下澄清，说那是别有用心之人对殿下的诽谤。这两位都是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也压住了场面。若非二位兵权在手，废太子有几分忌惮，两家只怕都要保不住了。” “凤楼敢对自己外家动手？皇后就不管管他吗？”听到这样的消息，凤城是又高兴又懊恼，凤楼如今几乎是失去了人性，若是这两家任何一家有了损失，对于凰歌而言，都是难以估量的结局。 虽说如今的凤城还没有成功的将凰歌救出来，可凤城的心里还是时时刻刻都在为了凰歌着想。 提及皇后，杨将军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叹了口气，道：“皇后如今性格大变，一点也没有之前的杀伐果断。如今的皇后对废太子是言听计从，甚至在废太子面前还有几分胆怯。” 在凤城的猜想之中，废太子应该是和皇后在一起的。如今废太子回来了京城，那么皇后也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回来了京城。 这皇后性格的转变，凤城一时间还没有想清楚，也不愿意去深究，继续问道：“我父皇怎么样？你最近可有看见他？或者说是听到关于他的消息？” 杨将军的脸色已经不是用更难看来形容了，而是十分难看。 凤城的心也跟着就沉了下去，眉头紧皱的道：“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杨将军苦笑道：“不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而是从来就没有过好消息。在殿下之前离京后，皇上的龙体就一日不如一日。等到废太子回来之后，就已经是缠.绵病榻。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已经竭尽全力，却是毫无起色。若非如此，废太子也不可能这样快的就掌控了整个朝堂。” 杨将军带着几分胆怯的抬眼看了看凤城，低声叹息道：“自然，这也和殿下不在京城有很大的关系。若殿下在京城个，只怕废太子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1378.第1378章 杨继海（3） “杨将军的意思是说，我父皇的情况现在十分危急？”凤城此刻心急如焚，倒不是担心皇位被凤楼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夺去了，而是真的担心皇上的身体。 虽说凤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可对皇上，他依旧有着孺慕之情，那种从小长大的陪伴，是炎帝给不了的温情。 尤其是在知道皇上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是坚持想要将皇位传给自己，凤城的心里若是不感动，那也是不可能的。 如今听着他的情况如此糟糕，凤城的心里也是紧张莫名的。 杨将军很不想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来影响凤城，可却也不敢不说实话，犹豫了再三，还是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十分危急。若殿下还不能出奇制胜，只怕就很难见到皇上的最后一面了。” 凤城笑着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戏谑的看着杨将军。认真道：“杨将军，你觉得，在本王面前说这样明显的谎言，本王都感觉不出来吗？还是说，在杨将军的眼睛里，本王的智商已经到了可以随便任由别人糊弄的程度了吗？” 凤城的这几句话，说重不重，说轻也算不上轻，可足够让杨将军脸色惨白的跪在地上叩头道：“属下无状，求殿下恕罪。属下只想为殿下的大业尽几分绵薄之力。” 凤城的脸色沉了沉，半晌，才认真的看着杨将军，道：“即便本王果真不是父皇的儿子。你也愿意？” 杨将军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属下忠于战王殿下，并非是忠于皇室血脉。” 凤城重重的拍了拍杨将军的肩膀，斩钉截铁的道：“你此去，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见不到你的娇.妻和孩儿，也很有可能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如此，你可后悔？” “无悔！”杨将军的眼睛里露出熊熊战意和无限期待，叩头道：“属下杨继海，请战！” 凤城定定的看着杨继海低垂在自己面前的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准！” 战场之上，时机很重要，杨继海必须在那些溃逃的士兵们全部返回城里的时候混在一起返回，否则就会引发更大的嫌疑。 原本凤城想要让杨继海和自己的妻儿话别，可杨继海却坚持拒绝了，头也不回的快速超小道赶了回去。 幸好凤城之前安排在小道上的人都已经撤离，杨继海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的就回到了城楼之下。 让他脸色大变的是，城门之上站着的娄曼青竟然已经开始下令关城门。 凤楼一把抓住娄曼青，脸上带着几分疯狂的道：“你干什么？” 娄曼青脸上倒是云淡风轻的样子，缓缓的看了凤楼一眼，没好气的道：“太子殿下没有长眼睛吗？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关城门？” 凤楼睚眦欲裂的看着娄曼青，脸色铁青的厉声道：“下面那些人，都是为了本太子征战沙场的将士，你就这样将他们关在外面，也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以后，还有谁肯为了本太子浴血奋战？” 1379.第1379章 杨继海（4） 娄曼青格外轻蔑的瞥了凤楼一眼，一字一句的道：“在你将八成兵力派出去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这是最后一战，必须要有万全的把握之后才可以出站。你去坚持要让他们去送死。如今你若开了城门，凤城的人混在里面进城了，你可能察觉？凤城的人有多骁勇，不用我来告诉你了吧？你确定这样的情况发生了之后，你能够控制住场面？” 凤楼脸色顷刻间成了死灰状，眼神无力的逡巡了一下城楼之下，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了杨继海，忙道：“旁人本太子可以不管不问，唯独杨继海，必须要放进来。” “杨继海？那个败军之将？你确定要？”娄曼青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讽刺，让凤楼一时间有几分抬不起头来。 娄曼青催促再三，凤楼才脸色铁青的点头道：“是的，要杨继海。他是一个将才！” 娄曼青颔首道：“如此，倒也轻松，继续关门，没有进来的不许再进来了，进来了的全部关起来，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凤楼还没有开口说话，娄曼青就已经从城楼之上飞跃而下，几个起落就来到了杨继海身边，一把抓住杨继海，厉声道：“走！” 杨继海周围站着的人只听见一阵破空之声，娄曼青就带着杨继海上了城楼。 杨继海首先跪在了凤楼面前，卑微的请罪道：“属下失察，求殿下恕罪。” 凤楼手脚有几分无力的晃了晃，叹息道：“本太子时运不济，和你无关。本太子知道你尽力了，且退下吧。” 杨继海坚定的摇头，看着城楼下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被关在门外喊声震天的模样，杨继海只觉得心痛难当。 按道理来说，身为一个铁血将军，杨继海见过的生离死别可说是无数，却从未有过如此伤感的时候。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在那边受苦，而自己分明是有机会救了他们的，最后却选择了无作为。 这种近乎背叛的感觉让杨继海浑身乏力，一双泛红的眼眸定定的看着凤楼，沉声道：“求殿下开城门。楼下那些人都是忠于殿下的士兵们。他们刚刚才为了殿下浴血奋战，此刻就被殿下拒之门外，实在是……” 杨继海的话还没有说完，娄曼青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就残忍的响了起来，寒声道：“杨继海，看清楚你自己的身份。有你这样用这种口气对太子殿下说话的吗？难道你忘记了什么叫君为臣纲了吗？太子殿下的决定自然有太子殿下的深意，岂是你一介莽夫所能左右的。能将你从楼下捞上来，那也是太子殿下仁慈。若换了本军师，任你自生自灭！” 杨继海的眼睛滴出血泪，沉痛道：“殿下！” 凤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杨继海那悲痛的模样，叹息道：“这件事，本太子尽力了。杨将军此役辛苦了，还请早些下去歇着。这里的事情，本太子自有主张。” 1380.第1380章 第 知晓真相（1） 杨继海是特别较真的人，眼瞧着凤楼这样的表情，从心底就认定了凤楼是在敷衍，坚持跪着叩头道：“殿下三思啊！民乃国之根本，太子殿下如此作为，实在是失民心啊。民心无则社稷不稳……” 娄曼青脸色难看的看着杨继海，带着几分蛮横的打断了杨继海的话，冷哼了一声，嘲讽嗤笑道：“杨将军这是在教太子殿下做事吗？杨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干了？不如，这太子的位置，换你坐坐？” 杨继海大惊失色的摇头，看着娄曼青的眼神之中带着复杂的光芒。 在凤城那边，杨继海已经了解了当初就是娄曼青抓走了自己的妻儿并朝中诸多大臣们的家眷。 若有可能，杨继海只想和娄曼青决一死战，就算知道是必死的结局也在所不惜。 只可惜，如今的杨继海身负任务，无法酣畅淋漓的为所欲为。 想到自己肩膀上的任务，再看了看楼下拥挤的士兵们，杨继海心头瞬间就豁然开朗了。 那些士兵不能进城也不是什么坏事，若去了战王那边，战王必定能好好的厚待他们。 最起码，在同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不会被拒之门外。 如此想着，杨继海对着凤楼深深俯首，叩头道：“末将谨遵太子殿下之命。” 杨继海走后，凤楼缓缓的闭上了眼眸，低声呢喃道：“是啊，民乃国之根本，民心无则社稷不稳。杨继海此言不差，本太子又何尝不明白，只可惜啊，只可惜啊，时不我待啊！” 太子的意志看得见的消沉了下去，娄曼青脸色铁青看着凤楼，厉声道：“怎么，太子这就认输了吗？对方还没有找上门来，太子就认输了吗？” 看见沉默不语的太子，娄曼青气不打一处来，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瞥了太子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太子殿下请在城楼之上竖起白旗，再亲自下去打开城门，迎接凤城入京吧。你就亲手把凤氏江山交给一个外姓人好了。凤家祖祖辈辈守了几百上千年的江山社稷就葬送在了你的手上，看你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凤楼的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求助一样的看着娄曼青，嗫喏道：“军师向来足智多谋，求军师为凤楼指点迷津。” 娄曼青不屑的道：“之前我有心为你指点，你为何一意孤行。如今只剩下一个法子了，你还让我指点迷境？我不是神佛，无法令时空逆转。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吧！” “背水一战”这四个字让凤楼脸色成功的变得苍白，半晌，才哆哆嗦嗦的看了看城楼之下乌压压的人群。 夜色掩映之下，那些穿着不算厚实的士兵们拥挤成一团，彼此取暖。 凤楼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特别是在看见已经有士兵朝着凤城的阵营奔跑过去，他的心里真的是五味陈杂。 最开始只是一两个人在跑，待得后来已经是一群人在跑，真先恐后，生怕跑晚了就没命了一样。 1381.第1381章 知晓真相（2） 极度的屈辱和愤怒让凤城失去了理智，抬手大声道：“弓箭手，准备！叛逃者，杀无赦！” 尽管楼下奔跑的那些人都是凤楼的军队，可在凤楼的眼睛里，他们有了叛逃之心，就不应该被饶恕。 更何况，在此之前，凤楼还对那些人抱着极大的同情心。 城楼之上的人都是凤楼的亲卫，只听从凤楼一个人的调遣，对凤楼之命唯命是从。 凤楼话音才一落下，那些人就已经拉满了弓弦，准备射击。 娄曼青气急败坏的怒骂道：“蠢货，快停下!” 还不等凤楼发怒，娄曼青就厉声道：“眼下羽箭短缺，若将羽箭浪费在这些无用之人的身上，等凤城大军来袭之时，将用什么来抵挡？” 娄曼青的话让凤楼的怒火缓缓消弭，嘴唇嗫喏，半天才说出一句话：“那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样奔向凤城的阵地，自己却无所作为吗？” 娄曼青嗤笑道：“你若不服气，若不肯听我的，那尽管用箭。等凤城大军杀到的时候，就别再来涎皮赖脸的求我指点什么所谓的迷津。” 娄曼青说完，佛袖而去，根本不理会凤楼在身后歇斯底里的吼叫。 在娄曼青的眼睛里，凤楼基本上是已经废了，成了一颗废掉的棋子。 若非想着和凤城之间尚且可以一战，和上古皇族药族之间的恩怨也应该了结了，只怕娄曼青早就已经离开了。 眼见娄曼青负气离开，凤楼高高举起的手也无力落下，沉重叹息道：“罢了，罢了，且随他们去吧，随他们去吧……” 那些弓箭手们也都齐刷刷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那些人都是他们的同袍，要对他们下杀手，这些人心里多少还是有几分龃龉。 只是碍于军令如山这四个字，让他们不得不动手。 凤楼这般叛逃过去的士兵们得到了凤城的亲自接见，同时允诺他们若愿意留下的就留下，若不愿意留下的，可以发给路费返回乡里。 帐篷之中，丁忧看着凤城眉头紧锁的模样，担忧道：“是在为了凰歌担心吗？” 凤城轻轻的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的道：“能不担心吗？只要不能亲眼看见她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我心里始终都是放不下心的。凤楼和娄曼青，这两个人都不是好相与的。不管凰歌落在他们哪一个人的手中，我都不能放心。幸好，如今的形势是一片大好。凤楼今天的举动，实在是太让人寒心了。若杨将军和顺利的游说一部分的官员，那明日一战，基本是毫无悬念。最让人头疼的，还是宫里。” “你是担心你父皇？”虽说凤楼已经和炎帝相认，可养父也是父，在凤城的坚持下，丁忧依旧陈虎凤帝为凤城的父皇。 凤城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了，叹息道：“怎么能不担心呢？凤楼如今和毒族的人混在一起，我担心的是他对父皇下毒。若果真如此，那后果不堪设想。” 1382.第1382章 知晓真相（3） 丁忧略微思索之后摇头道：“凤楼为人虽说阴狠毒辣了些，可他到底是凤帝的亲生儿子，按道理来说，不会做出此等弑父弑君之事。要知道，若传扬出去，他的名声可就全部毁了。” 凤城苦笑道：“连带着叛国都敢做的凤楼，难道还怕弑父弑君？” “如今烦恼也是无用，不如好好休息，争取明日一鼓作气。另外，我接到消息，太子府的那一条密道，已经被捣毁。是从宫里开始捣毁的。”此刻的丁忧，相比凤城还是显得成熟稳重一些。 或许也是因为此刻的丁忧还能将自己当成局外人，不会也没有对这边的事情如此上心的缘故。 总之，在丁忧的劝解之下，凤城逐渐的从低落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笃定的看着丁忧，认真道：“放心，我有分寸，一定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了大局。” 丁忧再次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满当当的都是无奈之色，拍了拍凤城的肩膀，道：“我相信你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不过我要提醒你，控制情绪是很重要，可休息好也很重要。让士兵们休息的命令已经下达了半个时辰了。你这身为主帅的人还在这里愁眉深锁。可是很不利于振发士气啊。” 凤城苦笑摇头道：“你好啰嗦？” “谁让你是我难得关心的几个人之一？”丁忧没好气的道：“你以为我很想啰嗦你吗？如果可以，我倒是愿意不啰嗦你，谁管你去……” 那个晦气的“死”只，在丁忧舌尖绕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反而变成了一抹沉重无比的叹息，压低了声音的道：“好好休息，我去巡视营帐。” 尽管凤城对丁忧承诺自己会有分寸，可却一直都静不下心来，想着和凰歌相处的点点滴滴，凤城只觉得恍若隔世。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凤城的军队就已经整装待发。 那些官员的家属们知道今天会有一场恶战，也会让她们帮着凤城劝说一下自己的家人，尽管凤城再三的告诉他们，如此做，肯定会有不小的风险，可大家还是斗志高昂，纷纷表示，只要能帮上凤城，就算是豁出去了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凤城自然知道这都是口头上的话，即便如此，能够在这样的时候听见这样暖心的话语，对于凤城来说，也是一种奢侈。 不想打草惊蛇，凤城让那些家属们通通坐在马车之上，以免被凤楼看出端倪。 若是杨继海那边的事情顺利的话，今天一大早，城楼之上就会聚集大量的官员。 因为带着老弱妇孺赶路的缘故，凤城的速度很慢。 在他还没有到达城楼之下的时候，城楼之上就已经站了黑压压的人，杨继海也混在人群中，彼此交头接耳。 杨继海也很聪明，他并没有选择暴露自己，而是写了一封书信，以局外人的身份，告诉了大家真相。 不管大家是否相信真相，来城楼看一看总是可以的。 1383.第1383章 知晓真相（4） 一大早的凤楼就被太监的敲门声吵醒，十分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吵什么吵，再吵拖出去砍了！” 敲门的太监噗通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的叩头道：“奴才知罪，求殿下恕罪。前方有紧急军情，求殿下阅览。” 一听见紧急军情，凤楼的脸色就变了，怒气腾腾的推开怀中抱着的女子，翻身下床，对那女子呵斥道：“还不快点伺候本太子更衣？”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太子就穿戴整齐了出门，狠狠的踢了一脚站在旁边的太监：“什么事，鬼哭狼嚎的？若不算紧急军情，本太子唯你是问。” 那太监哭丧着脸看着凤楼，忙点头哈腰的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京城里一.夜之间出现了许多传言，说是之前被战王掳走的那些官员家属其实是被太子殿下掳走的，目的是要陷害战王。而战王不顾自身安危，救出了那些被掳走官员家属。并且说，那些家属如今就在战王的营地之中。大批听信了传言的官员已经涌向城门口。大量聚集在城楼之上，翘首盼望着战王。若非是有军师在那边控制局面，只怕那些官员们都已经强令守门的士兵们打开门放他们出去了。” 听见有娄曼青在那边控制局面，太子的情绪瞬间就稳定了下来，连带着急匆匆的步伐都变得缓慢了起来。 那太监见状也就知道太子这是觉得有了娄曼青在那边，他自己已经可以不必过去了。 心头唏嘘不已的同时也忍不住的摇了摇头，心头盘旋了许久的那几句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在心底叹了口气：“这太子殿下，也实在是太不称职了。连带着这种事情，都想要假手于人。” 碍于对方的尊贵身份，就算是心头有怨言也不敢过分催促，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一个劲的摇头，在心底低低的叹气。 可惜的是他人微言轻，不管说什么，太子也不会放在心上，索性就不开口，不吭声了。 从宫里到城门口这一段短短的距离，太子用了一个时辰才过去。 还没有到城门口，就听见那边的一阵骚乱之声。 紧接着就看见乌压压的一群人，百官站在前面，百姓们跟在后面，朝着太子的车驾冲了过来。 太子隔着帘子看见了，全身都被惊出了冷汗，嘴唇不可思议的哆嗦着，手指也有些颤.抖的指着那些人，眉头紧皱的道：“这些，这些人是要做什么？” 跟在旁边的太监都要哭了，声音比太子的声音还要抖得厉害，哆哆嗦嗦的道：“奴才怎么会知道这些人想要做什么？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这样的念头才一出现，那太监就即刻打了自己的嘴.巴子，谄媚笑道：“太子殿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定然是那些长了个嘴.巴就到处喷粪的人胡说八道的。咱们太子殿下是仁义爱民的好太子，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 那太监的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冰冷的眼神就凌厉的扫了过来，寒声道：“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1384.第1384章 以命相护（1） 那太监对太子原本是十分信任的，可瞧见太子那十分难看的脸色，心脏狂跳不止，手上也沁出了冷汗，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道：“难道……” 话还没有说完，太子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再也不想看那太监。 太监被自己心头浮现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他可是打小就伺候在太子身边，太子的脾性，他是最了解不过的了。 太子如此所作所为，相当于就是默认了这一切，这样的认识让他全身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眉头微微皱了皱，脚下努力跟着太子马车的步伐也不知不觉的就慢了下来，很快就和太子的马车拉开了距离，心头一阵犯怵。 他之所以愿意跟着太子，那是因为觉得太子一定会是一个明君。 如今太子为了皇位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太监心头就有十二万分的不愿意。 看了看被那些大臣们逼停的马车，太监浑身一阵哆嗦，迅速转身，朝着宫里跑去。 这些年他在宫里有不少的积蓄，也累积了一些资本，若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自然也能找一个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 可若继续留在宫里，太子的情败露之后，那他身边的人首当其冲的会被所有人唾骂。 太子尚且不知道自己的身边人已经背叛了自己，在马车被逼停的那一刻，还在想着为什么没有人来为自己打车帘。 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影，太子才自己起身，打起车帘站在了车辕之上。 面对百官的诘问，太子清了清嗓子，带着几分倨傲的神情缓缓道：“诸位爱卿，何事挡道？” 工部尚书站出来大声道：“敢问殿下，我们的家属，是否真的被战王殿下掳走？” 太子唇角浮现出一抹格外残忍的冷笑，冷漠的目光逡巡了一圈：“怎么，诸位爱卿愿意相信市井流言也不相信本太子吗？若诸位爱卿是相信市井流言的人，那就应该相信凤城并非是我父皇的亲生骨肉。换句话说，他就没有资格继承皇位。本太子是父皇唯一的子嗣，是皇位继承唯一人选。本太子为何要掳走诸位爱卿的家属？” 人群里是长时间的沉默，随即有人爆发：“有人亲眼看见战王殿下救了我们的家属，还说都在战王殿下的营帐之中。不管传言是否真实，都请殿下打开城门，让臣等亲自去一探究竟。” 太子的脸色陡然变了，口中厉声呵斥道：“诸位探查流言事假，想要出去投奔凤城才是真吧？诸位可不要忘记了，凤城根本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室血脉。”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留在城楼上的那些人突然欣喜若狂的欢呼了起来，都在大声喊着自己家人的名字。 这边和凤楼对峙的人也忍不住了，迅速转身离开，不再和凤楼纠.缠，直接奔着去了城楼之上。 凤楼脸色大变，正想让人去一探究竟，就看见一脸死灰之色的娄曼青挫败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压低了声音道：“退守皇宫，以最快的速度。” 1385.第1385章 以命相护（2） 凤楼脸色大变的同时也不敢怠慢，飞快的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连带着马车也顾不上了。 “那些人，你承诺过一定会好好看守。怎么会到了凤城的手中？”太子脸色十分难看，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这样的问题，无异于雪上加霜。 娄曼青之前带着凰歌回来京城的时候根本没有告诉凤楼地宫发生的事情。 一来是娄曼青自己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 二来娄曼青笃定凤城不敢带着那许多的老弱妇孺上战场。 却不想，凤城的胆子真的是非一般的大。 敢做常人不敢做的事情，也敢想常人不敢想的事情，实在是让人瞠目结舌。 面对太子的问责，娄曼青只能做出比太子更加痛心疾首的模样，几乎是咆哮着道：“我怎么知道凤城这么有本事？果真能找到那些人，还能带回来。不过你放心，就算他是真的带回来了那些人，也不能将所有人的家眷都带回来。你还是不要太着急的好。” 太子眉头紧皱，等入了宫门，将所有的防御都做好了之后，才痛心疾首的对娄曼青道：“事到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娄曼青摇了摇头，道：“除了让你父皇让位之外，没有第二个办法。” 太子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不假思索的摇头道：“不可能。他现在恨不得要我去死。如果给他解毒，那他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我。哪怕凤城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将皇位传给他。”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消息，他早就知道？”娄曼青以为，凤城不是凤帝的亲生骨肉的消息会在京城里引起轩然大波，却不想居然就这样暗无声息的被官员家属失踪的消息给压了下去。 更让娄曼青郁闷的是，这一切还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最让娄曼青无法接受的是，凤帝在知道了这样的情况之下，居然还是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选择成全凤城。 凤楼苦笑着看着不明所以的娄曼青，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的笑容，哽咽道：“他不是一早就知道，他是从来都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娄曼青也看不懂凤楼了，若是他早就知道凤城的身世，怎么可能还能留着凤城！ 凤楼脸上的苦涩之味越发的明显：“当年漪澜殿那位入宫的时候就有了身孕，父皇为她辩解，说那是父皇在宫外有的。可后来一次父皇醉酒，对母后吐露了实情。母后才知道，那人肚子里怀着的是孽种。让母后无法容忍的是，父皇为了保住这个秘密，竟然用我来威胁母后。他说，若这个消息泄露出去，那我将会为凤城陪葬。所以，我也是在前段时间这样的消息流露出来之后，才知道凤城的身份。” “糊涂，糊涂，你母后好糊涂啊。是她对凤城的纵容，才导致了今天最直接的后果。”娄曼青长长的叹息，只恨不得去将坤宁宫的皇后直接掐死了算了。 1386.第1386章 以命相护（3） 凤楼对自己的母后倒是更加的了解：“她是糊涂，可她没办法。谁让她爱我父皇，爱的死心塌地，爱的那么卑微！若在我和父皇之间让她做出选择，我想，她一定会选择父皇的。” 凤楼的哀伤让娄曼青看不明白，可凤楼说的话，娄曼青却是听得十分的清楚明白，脸色大变的道：“你对你父皇下毒的事情，你母后可知道？” 凤楼愣了愣：“自然知道。她还不止一次的要求我为他解毒。她是不知道，她倾心去爱的那个人，一心想着要杀死她的儿子。若果真给他解毒了，只怕第一个要死的人，就是我。” 娄曼青气急败坏的呵斥凤楼道：“糊涂，太糊涂，你实在是太糊涂了。” 被娄曼青骂的糊涂了的凤楼跟在娄曼青身后朝着坤宁宫飞奔而去。 原本娄曼青想要将凤帝转移到更加隐蔽的地方。 可已经和凤帝分居了许久的皇后不舍得让凤帝离开皇宫，百般和凤楼请求，说是要亲自照顾凤帝，凤楼经不住她的哀求，最终还是将凤帝留在了坤宁宫，任由她照顾。 也正是因为亲眼看着风度一天一天的憔悴消瘦下去，皇后才于心不忍，多次哀求自己的儿子，让他放过自己的父皇。 让皇后伤心的是，凤楼此刻的心中只有所谓的宏图伟业，只有那一张龙椅，别的一切，包括血脉亲情，他都不看在眼睛里。 无奈之下，皇后只能趁着凤楼和娄曼青都不在宫里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悄悄潜入两人的住处找寻解药。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今天凤楼出宫之后，皇后果然在凤楼的寝宫里面找到了解药。 娄曼青和凤楼赶到的时候，皇后正在喂凤帝喝解药。 娄曼青瞥了凤楼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寒声道：“你自己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千万不要太徇私了。” 凤楼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杀气腾腾的样子几乎是想要将皇后直接杀死。 皇后全神贯注的喂凤帝喝解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儿子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目标是要杀死自己。 “母后，你在干什么？”凤楼出其不意的开口，就已经将皇后手中拿着的解药瓶子吓得滚落在地。 皇后几乎是直接无视了凤楼，尖叫着扑向了解药瓶子，口中嘀咕道：“皇上需要这个，皇上需要这个。” 凤楼气急败坏的上前，一脚踢在了瓶子上，瓶子斜斜的飞了起来，撞在墙上，四分五裂。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墙面流淌下来，如同干涸的血迹在缓缓的蔓延。 皇后的眼睛顷刻间变得血红，以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模样瞪着凤楼，歇斯底里的吼叫道：“凤楼，你在做什么。你是要断绝你父皇的生机吗？你怎么能成为如此忤逆不孝之人。你答应过本宫什么，你不是说过，你若能重回宫里，一定会善待你父皇的吗？可现在你在做什么，你告诉本宫你在做什么。你看看你那气若游丝的父皇，你是在剜本宫的心，要本宫的命！” 1387.第1387章 以命相护（4） 从小到大，凤楼都没有被皇后如此责骂过，这一次，居然受到了如此严厉的责骂。 凤楼的情绪顷刻间爆发，恶狠狠的看着皇后，抽出匕首，一步一步的朝着床上走了过去，看着已经服用了一部分解药恢复了一些血色的凤帝，口中凄厉的冷笑道：“母后，在你的心目中，父皇永远比我这个做皇儿的重要。皇儿不想看见这一点，皇儿很想知道，没有了父皇，皇儿能不能成为母后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凤楼话音一落，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朝着床上躺着的凤帝扎了下去。 那快很准的模样，简直让皇后睚眦欲裂，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为皇上挡住了匕首。 凤楼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会为了凤帝牺牲到这样的程度，由于下手的时候是用尽了全部力气，就算是发现事情不对之后再挽回，对于如今的凤楼来说，也已经来不及了。 锋利的匕首不偏不倚的刺入皇后的胸膛，皇后惊恐的看着凤楼握着匕首的手，唇角溢出一缕鲜血，脸上浮现出一抹解脱的笑容，缓缓的跌落了下去。 风搂在短暂失神之后迅速上前，一把搂着皇后软绵绵的身子，情绪失控的嘶吼道：“母后，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做什么啊。” 皇后的眼神开始涣散，却还在床上摸索着凤帝的手，直到将凤帝带着几分干枯的手捏在了手中，皇后才像是松了一口气的呢喃道：“太子，放过你父皇。有什么罪孽，由母后一手承担。求你，放过你父皇。这是母后第一次求你，也是最后一次求你。” 凤楼的眼泪就这样滴落了下来，砸在皇后的脸上，也砸在凤楼的心上。 皇后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她月白色的衣衫，也染红了太子明黄.色的绣着四爪金蟒的袍子。 皇后分明都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却还努力的撑着，不闭上眼睛。 那样坚定而执着的眼神，大有凤楼不答应，她就咽不下最后一口气的架势。 娄曼青在门外看着这一切，指尖寒芒涌动，眉宇间更是寒气逼人，想要抬手结果了躺在床上的凤帝，却被凤楼和皇后挡住了。 正准备有所行动的时候，外面就响起一阵喧嚣之声。 不必去探寻，一定是那些城楼之上的官员们打开了城门将凤城的军队放了进来。 城门口失守，宫门口在没有凤楼坐镇的情况下，失守也是片刻之间的事情。 娄曼青看着飞奔而来的反凤城和丁忧，明白大势已去，这凤凰的皇宫剩下的事情，依旧只能留给他们自己去处理。 身形一闪就离开了皇宫，片刻之后扛着一个黑色的大布袋离开了。 一缕青丝从大布袋没有扎紧的袋口中滑落出来，若凤城在，一定能认出来那是凰歌的头发。 只可惜了，这个时候的凤城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搂着皇后尸体的凤楼给吸引了。 凤楼此刻伤心欲绝，根本没有注意到凤城的逼近，或者说，已经无暇顾及凤城的逼近。 1388.第1388章 大结局（上） 凤城看清楚皇后胸口的鲜血以及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嘴唇和紧闭着的双眼，眉头紧紧的皱了皱，却顾不上那许多。 从小到大，皇后都不喜欢凤城，凤城对皇后也没有什么好感。 如今她死了，对于刚刚经过了丧母之痛的凤城来说，还真的无法激起什么涟漪。 现在的凤城最关心的就是床上躺着的皇上究竟如何了。 快步绕过了凤楼，直接走到了皇上身边，抬手指颤.抖的探了探皇上的鼻息，发现虽然微弱，却也还活着，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 有凤楼母子在这里，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算方便。 只能等着凤楼情绪发泄完毕再说。 至于外面的情况，凤城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担心。 那些被凤楼掠走的官员家属都已经和家人见面了，并且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们的家人。 京城之中大部分的官员都或多或少的有家属被掳，这一次，凤楼倒是算得上帮了凤城的大忙了。 原本凤楼是只打算掳走战王党的官员的家属。 可娄曼青说，凤楼失势这样久了，也不知道原本******的那些人究竟还有多少是忠心耿耿的。 再说了，如果只针对战王党派的人下手，那也太明显了。 当时的一个为了迷惑大家的小心机，没想到最后居然成全了凤楼，让凤楼不仅仅获得了战王党更加忠诚的支持，还得到了原本******的一部分人的支持。 加上军权大部分都掌握在凤楼的手中。 外面有凰霸天和安辅国公等人主持大局，凤城就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处理和凤楼的恩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凤楼才从哀伤之中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看着凤城，癫狂大笑道：“如此，你可满意了？如此，你可开心了？如此，你就心满意足了吧？整个皇宫是你的了，那把龙椅是你的了，整个凤凰都是你的了。” 见到凤城不为所动，凤楼唇角浮现出一抹嘲笑之色，半晌，轻声呢喃道：“哪怕你得到一切，那又怎么样？你永远得不到你最心爱的女人。凤城，如果我所料不差，娄曼青已经带着你的女人离开皇宫了。哈哈哈……凤城，别人不知道你，难道我还不知道你吗？没有那个女人，你宁愿没有这一切。你现在怎么还不去追？说不定，你现在出门，还能追的上呢。” 凤城的沉默让凤楼癫狂，双眼血红的瞪着凤城，厉声道：“去啊，去啊，快点去啊，你怎么不去啊？你不怕娄曼青弄死她吗？” 凤城深知，以娄曼青的个性和本事，若自己没有能力破解他的幻阵，是没有办法救回来凰歌的。 娄曼青，是凤城不得不承认的一个少有的能够和凤城匹敌的人。 面对这样的敌人，凤城要求自己必须是最好的状态，否则，赢面很小很小。 不管凤楼如何刺激凤城，凤城都不为所动，直到凤楼抱着皇后的尸体哭得哀声震天，凤城才派人将皇上抬走，直接转身准备离开坤宁宫。 凤城虽然恨凤楼，却也不希望亲自断绝了凤帝的最后一个血脉。 究竟如何从处置凤楼，凤城希望等凤帝醒了再做决断。 还没有走出寝宫大门，就听见凤楼带着绝望的吼叫声：“凤城！” 凤城缓缓转身，看着凤楼的眼神变得格外怜悯，许久，才轻声道：“说。” “为什么？”凤楼的眼神疯狂了起来，从皇后胸口将那一柄匕首拔下，看着不再往外流动的鲜血，无限哀伤的起身，一步一步的逼近凤城：“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是父皇唯一的骨肉，我不能在父皇没有醒过来之前杀了你。”凤城心头十分烦乱，根本没有注意到凤楼此刻的癫狂，直接就将心理的想法说了出来。 凤楼哈哈大笑，带着浓烈的嘲讽之意：“凤城，到了这时候，你还在伪装仁义？既然你想要假仁假义，那你就去死吧！” 凤楼一边说，一边疯狂的朝着凤城扑了过来，眼睛里的恨意让凤城都觉得全身冰凉，眼见着锋利的匕首即将刺入自己的胸膛，凤城本能的摊手捏住凤楼的手腕儿，顺势往后一推。 凤楼的手在往回去的时候正好撞在胸口，也就是这一瞬，凤城听见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看见凤楼唇角溢出的血迹和那一抹得逞的笑容。 “你做了什么？”凤城大惊失色的看着身体逐渐瘫软下去的凤楼，从他胸口汩汩流出的鲜血看得出来，已经回天乏术。 凤楼疯了一样的将匕首从胸膛处扯出来，脸上带着十二万分的得意看着凤城，道：“你没有想到吧，这匕首，居然是双刃的。你说，我是父皇唯一的骨肉，不能在父皇没有醒来之前杀了我。你是想要让父皇亲自了结了我的性命。可我怎么能让你如愿？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死在父皇的手中。凤城，你亲手杀了父皇唯一的儿子，让他百年之后无人送终，你好狠毒。我诅咒你，世世代代都不得安宁……” 凤楼说完，转身哀伤的爬向皇后，紧紧的握着皇后的受，呢喃道：“母后，儿子来陪你了，来陪你了……” 在知道凤楼亲手杀了皇后的那一刻，凤城就知道凤楼已经完了。 可却没有想到，凤楼居然用了这样激烈的方式去走完自己的一生。 更加没有想到凤楼在临死之前都还想着算计凤城。 所幸的是，凤帝虽说只服用了一部分的解药，却也醒过来了。 不能如同以前一样精神奕奕，却也能主持大局了。 凤凰朝廷在他的安抚下，逐渐的恢复了正常。 凤楼死亡的真相并没有人知道，也不会有人敢当真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说出来。 凤楼的死，即便和凤城有关，凤帝也不会去追究。 在他的眼睛里，凤城和凤楼都是他的皇子，就算凤楼的身体里没有留着属于他的血，可他也当他是亲生骨肉。 在凤城提出辞行的时候，凤帝只说了一句话：“你去吧，父皇昨天已经向炎帝递交了请表，从此以后，父皇去除帝号，改称为凤凰王。凤凰正式成为炎国的附庸国。” 凤城大惊失色的道：“父皇，你怎么能如此仓促的就决定了这样的事情。群臣不会同意的，百姓们不会同意的。” 凤帝对凤城的反应十分满意，拍了拍凤城的肩膀，道：“父皇没有看错你。你放心，群臣都同意。你放心的去吧，要做一个好皇上！” 直到此刻，凤城才明白了凤帝对自己的良苦用心。 恭恭敬敬的对着凤帝叩了三个响头，半晌，才转身离开。 在即将消失在凤帝眼前的时候，凤帝轻声道：“若有可能，带我去看一看你母妃的陵寝。” 凤城浑身一震，原本瞒着凤帝的消息，最终还是被凤帝发现了。 艰难的点了点头，不忍再看凤帝那孤单的声影，快速离开。 守在宫门口的丁忧等人见到凤城出来，单膝跪地，恭敬叩头道：“恭迎太子殿下回国。” 凤城的心头百感交集，炎帝早在回国之初就已经承认了凤城的身份，并且表示凤城是他唯一的子嗣，立为太子。 如今也是以太子之礼，奉迎回国。 一路上的魑魅魍魉不少，丁忧都处理得妥妥当当。 连带着最后的授印仪式，也在炎帝的威慑之下过得十分的顺利。 一来是战王凤城威名在外，二来是战王的血脉通过了炎国皇室守护者的测试，确定了的确是皇室血脉。 就算那些心里有想法的人，也只能闭上了嘴。 最重要的是，丁忧身为逍遥王，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都已经公开表示支持凤城， 炎帝似乎为了保证丁忧的权益，让丁忧出任摄政王，赐打皇鞭，以安抚丁忧一党。 凤城的身份落实，炎国这边也算是有了皆大欢喜的结局。 皇贵妃在凤城回来之前就已经被追封为皇后，以皇后大礼葬入皇室陵寝，举国哀悼。 当时也是反对者众，却被炎帝以一种十分蛮横的姿态压了下来。 也算是为如今凤城的事情做个铺垫。 坐在逍遥王府里的客厅之中，丁忧看着一身明黄太子服饰的凤城，不禁感叹道：“皇叔还真是着急，你才回来，就急着立你为太子。也亏得你能镇得住这样的场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凤城脸上挂着无比真诚的笑容，对着丁忧举杯道：“还要多谢摄政王的鼎力支持，若非是你提前给你那些死忠打好招呼，也不会有这样顺利的事情。这份情，凤城记下了。等你和铃铛大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份让你满意无比的贺礼。” 提起铃铛，丁忧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灿烂的笑容，随即变得忧伤莫名。 半晌才苦笑着对着凤城举杯，仰头将酒灌入喉咙，眉目间染上一抹让人心疼的忧伤：“铃铛走了，去了苗疆，说是要去帮助凌霄。还说，感应到了凌霄的危险。一定要去救他。” 凤城眉头紧皱：“什么时候走？” 丁忧格外惆怅的苦笑道：“你刚回来，局面不稳，我如果在这个时候离开，岂非是太无情无义了。无论如何，也要等炎国的局面稳定之后再离开。炎国皇室，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才是正统的皇室血脉了。” “你是不放心我？担心我控制不好局面是吗？”凤城语调格外平缓，淡淡的道：“不管怎么样，都还有父皇在。就算是我无法控制住局面，也还有父皇帮我。你留下，我可能是会轻松很多。可你若不去，铃铛发生了任何意外。你我都承受不起。” 丁忧叹了口气，惆怅无比的轻声道：“若果真如此，那也只能说我和铃铛没有缘分。我也不会怪任何人。我是炎国皇室中人，我有我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我必须去承担……” “可你这样，对铃铛何其不公？”在凤城的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能理解丁忧这种为了家国放弃个人感情的行为。 丁忧苦笑摇头道：“那你要我怎么办？现在是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岂非是对不起我们体内流淌着的共同的血脉。铃铛那边……” 丁忧沉默片刻，口气极淡极淡的道：“那边有凌霄在，按道理来说不会有太大胆麻烦，凌霄的本事，你也是清楚的。所以，我很放心。” 凤城起身，重重的将手拍在丁忧的肩膀上，叹息道：“你心中所想，我很能理解。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去铃铛那边。你离开之后，我和父皇告别，去处理凰歌的事情。我也必须去将凰歌找回来。我们约定，你去找铃铛，我去找凰歌。京城里的事情，暂时交给父皇处理。我不在，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等我们都将她们找回来了，再来处理朝堂之上的事情，如何？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我也不想我的位置是你牺牲你心爱的女人给我换来的。这样的感觉，你能懂？” 丁忧眸光深沉的看着凤城，半晌，才点头道：“如此，也好。” 当天晚上，兄弟俩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将两个人的资源整合了起来再重新分配。 谁也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资源重新整合了起来，竟然有比之前更加强大的能力，给两个人的感觉都是如虎添翼。 因为都是商量好了的，两个人第二天是联袂去了宫里辞行。 比之前苍老了许多的炎帝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了两个人许久，极为认真的道：“朕会吩咐人为你们筹备婚礼。” 凤城和丁忧都觉得有些突然，可还没有来得及反对，炎帝就认真道：“皇后刚过世不久，若不在三个月之内完婚，就要等上三年。你们俩确定能等上三年？” 凤城和丁忧都齐刷刷的摇了摇头，不约而同的道：“多谢父皇，皇叔！” 太子和摄政王同一时间失踪，朝野震动，纷纷揣测缘由，炎帝一方面沉默对待，一方面吩咐礼部准备禅让大典和两个人的结婚大典。 1389.第1389章 大结局（下） 这两个消息一出，举国哗然，却没有任何人敢提出反对的言论，由此可见炎帝的威严。 炎国本就是炎帝的天下，凤城河丁忧两个人走的毫无牵挂，一心一意的奔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去努力去了。 娄曼青从皇宫里面逃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凤城的人盯上了，他的行踪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凤城的视线，就在两个人准备分道扬镳的时候，凤城的人传来消息，娄曼青带着凰歌朝着苗羌的方向进发了。 凤城和丁忧两个人一合计，不分开，联手去破敌，一个一个来。 在得到娄曼青已经进入苗羌的消息，两个人悬着的心都落了下来， 只要娄曼青的痕迹可循，那一切都是没有问题的。 虽说早就知道了苗羌的事情和娄曼青有关，两个人在之前还是没有肯定娄曼青会去苗羌。 因为那是娄曼青最后的根据地，娄曼青不会轻易的暴露出来。 如今娄曼青已经堂而皇之光明正大的去了苗羌，这证明在娄曼青的心头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了。 凰歌，只是他爆发的一个讫点而已。 凤城看着手中凰歌留下来的那一枚发簪发呆，发簪的流苏部分已经被拆了下来，拼成了一张地图。 正是靠着那一张地图，凤城找到了地宫。 可不知道为什么，凤城一直都没有将那地图扔掉，没事的时候又拿了出来，在那边反复的揣摩。 丁忧凑过来看了一眼，好奇道：“这张地图，你怎么还带着？你不会觉得，在这张地图之上还有什么未解之谜吧？” 凤城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笑道：“未解之谜这样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说不定，真的还有未解之谜。哈哈哈，不如，你也一并来参详参详？” 凤城对着丁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此刻的在客栈之中，摆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普通的书桌，而是八仙桌。 凤城坐了主位，丁忧只能坐在客位，两人相对而坐，倒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姿态。 丁忧坐下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拿地图，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地图，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了起来，手如同僵硬了一样的停在了空中，不收回去，也不继续前行，就那样悬空在那边。 凤城好笑的揶揄道：“哟，这是在做什么？” 丁忧连带着看都没有看凤城一眼，疾声呵斥道：“闭嘴，不许吵。我在看地图。” 凤城眉头紧皱，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丁忧那严肃的表情震慑，张了张口，最后却选择了闭嘴。 去将茶水倒了过来，丁忧都还在那边研究地图，凤城正想要开口问他，这倒着的地图怎么看，却在将茶水放在丁忧手边的时候愣了愣。 原来在凤城的角度看是一张地图，从丁忧的角度上看，又是另外一张地图。 只是因为地图上的落款，让凤城等人一直都用一个固定的方向看地图，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反过来看。 发现了这个秘密，凤城浑身一阵激灵，狠狠的打了个寒战，抬眼看了看眼神之中同样震惊的丁忧，讶声道：“这一副图，会不会是四张地图？” 凤城话音一落，丁忧就已经将地图转了个圈儿，果然发现别有洞天。 两个人眼睛里都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欢喜。 两个人都有预感，若是解开了地图的秘密，那么，就一定能够顺利的找到凰歌和铃铛。 这四幅地图的其中三幅都是用你这种十分隐秘的手段隐藏了起来，已经能确定第一幅地图是地宫。那另外三幅地图之中又有什么玄机呢。 两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兴奋之色。 聪明的男人大抵想法都差不多，两个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的取出笔墨纸砚，准备临摹那三张隐藏的地图。 好在八仙桌足够大，才能够让两个人一人站在一边临摹。 所幸两个人身份都是非凡，能看得懂地图，临摹这样的事情也是信手拈来。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三张地图就已经摆在了面前，和原本的那一张地图放在一起，按照顺序放好。 “这三个地方，看起来似乎是毫无关联，可我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地方。只是，角度不同，侧重点不同，所以我们才看到了三幅地图。如果能知道这三幅地图的排放顺序，会不会好很多？”凤城一边说，眼神就落在了放在一旁的发簪之上。 心不在焉的将发簪拿过来，却不小心掉在了砚台之中，凤城眉头紧皱，这可是凰歌留下来的东西。 之前在凤凰的时候，凤城不是没有找过娄氏，希望知道发簪的真相。 可娄氏表示，她也不知道其中的奥秘。 可她能肯定的是，这发簪之中肯定不仅仅只有这一张地图而已。 如今证实了娄氏的这种说法，却也让两个人陷入了更大的疑惑。 鉴于发簪的重要性，凤城毫不犹豫的将发簪捡了起来，直接用水冲洗，然后拿了一方洁白的丝趴轻轻的擦拭。 在转动发簪的时候，发现那一颗大珍珠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字迹。 原本是不易被发现的，可刚才发簪落入砚池之中，白色的珍珠沾染了黑色的墨汁，字体也就显示出来了。 凤城激动之下，直接将珍珠在砚池之中滚了一圈，然后如法炮制，果然发现了别的字。 两个人脸上都是满满当当的惊喜，凤城率先看了看那上面的字体，脸上的惊喜之色越发浓厚了，激动的将发簪递给丁忧，道：“有了这枚发簪，一切都迎刃而解了。我保证能兵不血刃的将所有人都救出来带走。还能收服了娄曼青。” 丁忧半信半疑的接过发簪，脸色跟着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凤城：“这发簪，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是上古皇族失传的信物？如此一来，你岂非就成了上古皇族的族长。药族毒族都要听你号令？” 丁忧一边说，一边把发簪交还给了凤城，深怕一不小心就惹上了麻烦。 看着丁忧避之如蛇蝎的样子，凤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心情无比愉悦的道：“上古皇族乃是继承了千年传统的一群人，若我手中的这枚发簪的确是他们失传已久的信物，那他们就必须听我号令。如此一来，事情就轻松多了。” 看着凤城脸上满含期望的表情，丁忧忍不住的泼了凤城的冷水，道：“万一不是呢？” 凤城哈哈大笑道：“若不是也无妨。按照原计划行事便是。” 凤城并不知道，这发簪之上有一层封印，在封印解开的同时，所有的上古皇族之人都会有所感应，感应到信物临世。 一时间，所有的上古皇族之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出发赶往圣地。 也就是如今的苗羌，连带着娄氏也不例外。 发簪之上也很清楚的写了地图的顺序，只要按照上面的指示，就能很清楚的找到一条进入圣地的密道。 整件事情之中，最为重要的人就是娄曼青，而他作为毒族的少主，娄曼青也必定要响应信物的号召，回归圣地之中。 此刻的凤城并不知道这地图上的所谓圣地究竟是什么，只是本能的尊重命运的安排开始朝着圣地赶去。 路上就听到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急速赶往圣地的消息。 凤城以为这是娄曼青发出了召集令，才让这些人鱼贯前来。 让凤城无法理解的是，他们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就直接到了所谓的圣地之前。 然还没有踏入圣地，就已经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师……师傅……”凤城目瞪口呆的看着站在首位的那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再看了看一脸惊讶站在旁边的烈山王刘祎：“师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刘祎苦笑上前，对着凤城行了礼，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师傅和师兄弟们都是上古皇族之人。师傅是上古皇族大长老，也是上古皇族身份最高的人。如今在这里，是为了迎接我们的新任族长。对了，你们怎么会过来。这一路之上，可有见到我们的族长？” 娄曼青在刘祎身后一步之遥的位置，看上去似乎身份地位连带着刘祎都不如。 看着凤城的脸色阴沉如水，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凤城的心头有数了，微微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看了看那些站的整整齐齐的上古皇族之人，缓缓的将怀里的信物拿了出来，高高举起。 还不等他开口说话，所有人在看见信物的那一瞬间都跪倒在地：“参见族长，族长寿与天齐！” 大长老身为地位最高的人，自然是不必下跪的，只哆嗦着着嘴唇，不停的摇头道：“孽缘，孽缘，孽缘啊……” 凤城心头十分诧异的上前，恭恭敬敬的跪在大长老面前，道：“徒弟凤城，叩见师傅。” 大长老胡须轻轻地抖动着，脸上露出一抹悲伤的表情，道：“是你解开了信物的封印，召集了上古皇族所有的后裔，也让药族和毒族之间的恩怨得以了结。你是老夫的弟子，这族长之位，你倒是也承担得起。毒族和药族的恩怨解决之后，上古皇族就能更加的蒸蒸日上了。” 大长老的话还没有说完，娄曼青就一脸阴沉的站了出来，冷笑道：“凤城，你以为，就凭你找到了我们上古皇族的信物，你就能成为我们上古皇族的族长了吗？想要当族长，先问问我同意还是不同意。” 大长老沉声呵斥道：“娄曼青。你们毒族之人从你父起就开始叛变，眼下竟然还要阻拦族长就位，毒族究竟是何居心，居然置先祖的吩咐于不顾，实在是可恼可恨。” 娄曼青不卑不亢的挺直了腰杆，眼睛一眨不眨的道：“请大长老恕罪，曼青和凤城之间有些私人恩怨，曼青希望能够在主账接任仪式之前处理妥当。否则，等到族长接任仪式过后，曼青再找他了结私人恩怨，那可就是对族长不敬了。” 娄曼青说着，无比虔诚的对着大长老弯腰抱拳：“恳请大长老，允准曼青和他之间了结私人恩怨。曼青承诺，不管最后结果如何，曼青都不会栽阻拦他出任上古皇族族长。还请大长老成全。” 大长老的目光变得幽深无比，看了看凤城，发现他脸上的淡然之色依旧，料想他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太过于放在心上，沉吟片刻，点头道：“若双方都没有异议，我自然也不会反对。” 娄曼青的眼睛里射出两道精光，冷笑着看着凤城，脸上带着满满当当的嘲笑：“凤城，可敢一战？” 凤城爽朗的哈哈大笑，脸上带着势在必得的笑容，衿贵而倨傲的看了看娄曼青：“我来这里的目的，你很清楚。若我赢了，我想带走我想要带走的人。” “没问题。”娄曼青很爽快的答应了，随即道：“若你输了，永远不能从我身边带走任何人。包括你成为族长之后，也不能以势压人。” “我有个条件。”凤城好整以暇的看着娄曼青，并没有准备即刻答应娄曼青的说法。 娄曼青眉头微皱，却不得不挑了挑眉：“说！” “一炷香之内，你若不能结束战斗赢了我，那就算你输。”凤城口气极淡的说道，可脸上的表情却是不容许任何人反对。 娄曼青修长的身影像是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沉声道：“给我一个理由。” 凤城定定的看着娄曼青，道：“我即将是上古皇族族长，自然应该有容人的雅量。你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不想伤了你。你若不答应我的条件，那这场赌约就不算数。” 娄曼青脸色变幻了好几次，最终还是闷声闷气的道：“好，我答应你。” 凤城脸上露出一抹极为难得的笑容，点了点头，道：“一言为定。” 娄曼青大踏步从大长老身边朝着凤城走了过来，对着凤城拱了拱手，道：“废话不多说，手底下见真章吧！” 娄曼青话音一落，整个人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对着凤城冲了过去，那种凌厉无比的气势，一时间倒是压过了凤城。 凤城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娄曼青飞奔带起来的风将他的衣裳鼓荡了起来…… 就在娄曼青的手到达凤城面前的时候，凤城整个人似乎像是毫无重量一般的滑翔而开。 明知道和娄曼青硬碰硬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所有凤城才在最开始就和娄曼青设定了时间限制，希望能够和平解决问题。 凤城一味的退让，让娄曼青心头十分的烦躁。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不上凤城，却没有想到凤城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就好像是，他已经胜券在握了一样。 娄曼青是一个很出色的年轻人，可他毕竟不擅长行军打仗，凤城一开始就站在一个相对高的高度掌控了全局，已经在娄曼青的心底种下连自己必定会赢的信念。 无形之中，娄曼青的气势就弱了好几分。 一连追了半柱香的功夫，娄曼青都没有碰到凤城的一片衣角。 凤城倒是看起来越发的淡然了，而娄曼青却不能淡定了，越发的狂躁了起来。 凤城等的就是娄曼青狂躁的时候，看准了时机准确无误的出手，手中长剑搭在了娄曼青的脖颈之上，淡淡的道：“你输了。” 娄曼青面如土色，心如死灰的停下了手，也不顾脖颈上的长剑，转身就朝着圣地深处走去。 丁忧闪身拦住娄曼青，沉声道：“人呢？” 娄曼青不屑的抬头看了丁忧一眼，冷笑道：“这不是带你去？你需要这样心急火燎的？” 就算是被嘲笑了，丁忧也丝毫不恼，倒是客客气气的对着娄曼青拱了拱手，道：“有劳。” 娄曼青诧异的看了丁忧一眼，将丁忧记在了心里，迈动大长腿往里面走去。 凤城跟了上去之后，大长老才带着众人跟在后面。 凤城毕竟是要成为族长的人了，大长老等人觉得应该给凤城足够的尊重。 一行人到达地牢，就看见里面关押着的凌霄、铃铛和昭阳还有之前在皇宫就失踪了的柳绿等人。 昭阳在看见凤城的第一瞬间就嚎啕大哭道：“皇兄，有个疯婆娘将凰歌带走了。说什么要知道在你的心目中，是她重要还是凰歌重要。” 大长老脸色大变，对着身边人寒声道：“瑾儿呢？瑾儿去哪里了？” 看着身边人愧疚的低下头的模样，大长老也就知道了昭阳说的人就是瑾儿。 娄曼青幸灾乐祸的看着脸色铁青的凤城，毫不掩饰的嘲讽道：“人是瑾儿带走的，和我无关。你若咬人，自己去找瑾儿。” 凤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转身看着大长老，拱手道：“师傅。” 大长老定定的看着凤城，一字一句的道：“那位凰歌小姐……” 不等大长老的话说完，凤城就坚定无比的道：“是凤城的未婚妻，也是这辈子唯一的妻。” 大长老眸光暗淡了几分，随即带着几分试探的道：“你如今是炎国太子，将来必定是炎国之主。哪里有一国之君只有一个妻子的道理。瑾儿那丫头，只是对你痴心一片，师傅希望你能看在师傅的份儿上，给瑾儿一个机会。” 凤城缓缓摇头道：“我答应过凰歌，此生此世，身边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瑾儿是个好姑娘，她一定能找到更加适合她的人。再说了，我父皇这辈子也只有我母后一个爱人，举国上下，满朝文武，也没有谁敢逼迫他另娶他人！” 大长老的眸光在凤城脸上逡巡了片刻，沉重的叹了口气，不无失望的道：“罢了，罢了，是为师没福气。所有人听令，在圣地之中搜寻瑾儿的下落。如果发现瑾儿的行踪，即刻来报！”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四散而开，飞快的去找人去了。 铃铛依偎在丁忧的怀中，哽咽道：“丁大哥，快去找凰歌。那女人是疯的。” 昭阳脸上也带着几分忧伤，离开凌霄的身边，一步一步走到凤城面前，轻声道：“皇兄，你放心，会没事的。” 凤城颔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也让昭阳不要担心。 此刻的凤城心情差到了极点，自然也没有注意到昭阳的脸色极差。 昭阳犹豫了片刻，才轻声嘟囔道：“皇兄，巴格达，巴格达他……” 巴格达的事情，就算是咋样不说，凤城也已经猜到了真相。 只是如今，他也心烦意乱，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安慰伤心的昭阳。 凌霄满脸心疼的走了过来，一把就将昭阳拥入怀中，下巴温柔的抵在她的额头，压低了声音的道：“别怕，还有我，我会永远都陪在你的身边。相信我。” 也许是这段时间经历的太多，昭阳终于在这个时候承认了凌霄，安安静静的依偎在了凌霄的怀中。 大长老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在今天之前，他是凤城的师傅，高高在上。 凤城对他也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不会有任何忤逆的那种。 可如今，是师徒俩尽然是相顾无言。 一方面是因为凤城马上就要成为族长，第二方面就是因为瑾儿了。 瑾儿喜欢凤城，这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可如今凤城已经有了凰歌，还那样强硬的表态身边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这也让大长老脸上有几分挂不住。 好在就在大长老觉得无比尴尬的时候，就有人前来报告说是发现瑾儿带着凰歌在相思崖边上。 凤城淡淡的看了一眼大长老，大长老不敢怠慢，沉重的叹了口气，朝着相思崖那边疾奔而去。 盏茶时分，就已经到了相思崖，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姿容绝世的女子站在悬崖边上，似乎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一样。 在看到凤城熟悉的身影的那一刻，凰歌的眼泪顷刻间滂沱而下，这几天受到的所有委屈这个时候顷刻间爆发了出来，不能自持。 在凤城的眼睛里，凰歌从来都是坚强的，可如今，竟然表现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凤城担的心在这一刻硬生生的抽疼着，就好像是有人拿着许多许多的针在连续不断的扎一样的难受。 “师兄。”瑾儿在看见凤城的第一时间就笑得格外灿烂，上前一步张开手臂准备投入凤城的怀抱，却想起来手里拉着的凰歌，迈出去的步伐即刻撤了回来，满脸哀伤的摇了摇头：“不，你不是为了我来的。你是为了她，为了她……” 眼看着瑾儿拉着凰歌就往后退，凤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立刻大声道：“瑾儿，不要冲动，不要做出会让你自己后悔的事情。” 瑾儿无比哀伤的摇头，半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探寻的笑容，道：“师兄，你愿意过来，是代表你的心里还是有瑾儿的，对吗？” 凤城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瑾儿就做出会让他后悔终身的事情来。 面对瑾儿的问题，凤城倒吸了一口凉气，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保持稳定，道：“瑾儿，你是师兄最疼爱的小师妹，师兄的心里自然是有你的。快过来，到师兄的身边来。” 看着凤城那急切的样子，瑾儿脸上浮现出一抹凄凉的笑容，缓缓的摇了摇头，道：“师兄，你不要欺骗我了。你根本就不是想要让我过来。你字数想要她过去而已。对不对？” 瑾儿一边说，一边作势要将凰歌推下悬崖。 大长老忙呵斥道：“瑾儿，不可胡闹，赶紧将凰歌小姐带过来。” 瑾儿的眼眸中蓄满泪水，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让自己看清楚大长老的表情，哀伤欲绝的道：“爹，你能也不帮着女儿吗？师兄是我的，从小到大，我都哪么喜欢师兄。你也答应过我，要让师兄娶我的。” 大长老沉重的叹息了一声，看了看默不作声的凤城，眉头紧皱的摇头道：“瑾儿，你是为父最爱的孩子。为父自然会为你做主。可今时不同往日，你师兄如今已经是上古皇族的族长。为父没有资格去请求他娶你。一切，都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事到如今，大长老还是对凤城和瑾儿的婚事抱着一抹希望。 在他看来，普天之下也很难找得到比凤城更加优秀的年轻人了。 凤城淡淡的瞥了大长老一眼，不动声色的看着瑾儿，无视她期待的目光，沉声道：“过来。” 瑾儿笑得格外凄惨，眼泪滂沱而出，却又笑得癫狂，半晌，目光如炬的看着凤城：“师兄，瑾儿知道你现在很苦恼，一定在想着要如何处理好我们俩的事情。现在，瑾儿帮你做一个决定。” 瑾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努力的转过身，对凰歌笑得格外灿烂，压低了声音的道：“你想知道，在师兄的心理，是你更加重要，还是我更加重要吗？” 看着瑾儿眼底的那一抹疯狂，凰歌眉宇中浮现出一抹惊骇之色，大声道：“你要干什么？” 瑾儿抓着凰歌手臂的手缓缓的收紧，脸上带着格外阴森的笑容：“你说，我们俩同时跳下去，师兄活选择救谁？” 凰歌脸色急剧变化，大声道：“你疯了！你会死的！” 瑾儿哈哈大笑道：“我会死？我怎么会死？我不会死的，哈哈哈。会死的人是你。是你，一定是你，你去死吧！” 瑾儿一边说，一边抬脚将凰歌踹了下去。 就在凤城等人脸色大变的时候，瑾儿不顾身后那些人愤怒的呼喊，直接飞身跳下了悬崖，紧跟着凰歌的脚步。 大长老神情凄厉的大声道：“瑾儿……” 在大长老反应过来之前，凤城和丁忧就已经跳了下去。 铃铛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呼喊出声，一把抓住昭和的手臂，哽咽道：“嫂子，他们都不会有事的，对吗？” 一声嫂子，成功的让昭阳红了脸颊，却也默认了这样的称呼，握着铃铛冰凉的小手，认真道：“若是别人下去，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平安无事的上来。不过，如今是他们二人下去，就一定会平安的上来。” 铃铛的话音才一落下，凤城就已经抱着凰歌上来了。 原本在看见凤城的那一瞬间，大长老的心头还是有些激动的。 毕竟凰歌是比瑾儿先跳下去，就算是凤城去救，也能第一时间将瑾儿救上来。 毕竟任何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会舍近求远。 在看清楚凤城怀里的人的时候，大长老的内心是崩溃的，嘴张了张却不敢说什么。 毕竟凤城一开始就说过了，他的人和他的心都是属于凰歌的。 是瑾儿自不量力了，只能希望，丁忧能够将瑾儿救上来。 又等了一会儿，丁忧才抱着泪流满面的瑾儿出现在了大家面前。 为了避免她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丁忧直接点了瑾儿的穴道，带着几分不悦的将她塞给了大长老，沉声道：“我只能救她一次，救不了第二次。” 铃铛瞬间飞奔投入丁忧的怀中，带着几分激动的捶打着他的胸膛，哽咽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去救她？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吓死我了。你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办？” 丁忧一句话不说，只抱紧了铃铛，看了看和凤城相拥而泣的凰歌，眼神暗淡了片刻，拥着铃铛往后面走去。 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原本大长老是想要带着瑾儿离开的，却不想瑾儿居然赖在这边不肯走，眼睛倔强的看着凤城：“师兄，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宁愿让我去死，也要救她吗？” 对于方才的举动，凤城十分的愤怒。 瑾儿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对于凤城而言，实在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偏生瑾儿还自以为是的在凤城的面前呼呼喝喝，凤城将凰歌打横抱了起来，走到瑾儿面前，一字一句的道：“你自己不找死，谁能让你去死？” 瑾儿脸色猛然变得苍白如雪，却不敢说些什么。 之前的事情，她也知道是自己太过于莽撞了。 只是，她的确没有想到凤城会如此狠心。 或者说，凤城对凰歌竟然那样痴情。 凤城还不放心，脸色十分难看的对瑾儿道：“这样的事情，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若有下次，决不轻饶。” 接下来的族长继承仪式十分的顺利，尽管上古皇族的人极力挽留，凤城还是带着凰歌等人离开了。 一路上，凤城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昭阳，让昭阳选择跟着他去炎国还是回去凤凰。 昭阳脸上浮现出一抹格外灿烂的笑脸，和凌霄十指相扣，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道：“我生在凤凰，长在凤凰，自然是想要回去陪着父王。” 凤城点头道：“如今父王孤身一人，有你陪着，我也更加放心。” 在凤城和丁忧离开的时候，炎帝就已经在为两个人准备婚礼了。 如今二人回去，也正好准备的差不多了。 桃红和杏黄两个丫头见到柳绿高兴得不得了，几个人手拉着手又笑又跳的，流下眼泪。 柳绿不知道青草的事情，不禁好奇道：“青草呢？” 凰歌这段时间不在凤城身边，也是不了解的，歪着头看了看桃红和杏黄，似乎也在探寻最后的答案。 桃红略微迟疑了下，将怀中的信掏了出来，却是安义的笔迹。 上面写着狄龙的身份，也写了她和青草两个人准备追随狄龙。 最后让她放心，说她们二人会彼此照顾…… 只是看着，凰歌的眼泪就扑簌簌的掉落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为了安义，还是为了青草。 不管身边有些什么人离开，凰歌和凤城的婚礼也如期举行了。 皇室婚礼，冗长而复杂，宫里的流水席开了三天三夜，凰歌一个人坐在洞房之中，等着凤城来挑落盖头。 因为等了太久的缘故，凰歌觉得有些困倦，忍不住的靠着床休息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就想起来脚步声，然后就感觉到眼前一亮，还以为是凤城回来了，带着惊喜的睁开了眼睛。 却不想，迎接她的却是满满当当的惊吓。 眼前的这张脸，凰歌再熟悉不过，失声叫道：“昭和！” 昭和一脸狞笑的看着凰歌，手中的匕首在凰歌面前挥舞着：“亏你还认得我？你这个妖女，我和你势不两立。如今，你要死在我的手里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很凄凉，很无助啊。” 凰歌想要打起精神，喜鹊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那种感觉，顷刻间让凰歌明白，昭和一定是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留下来，寒声道：“昭和，你到底要做什么？” 昭和吃吃笑道：“做什么，自然是要杀了你了。难道你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凤城杀了我母后和太子皇兄，我无法杀他，那就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来为我的母后和太子皇兄报仇雪恨！” 凰歌眉头紧皱，快速为自己辩解道：“你母后是你皇兄杀的。你皇兄是自寻死路……” “住口。无论如何，你我之间的不共戴天之仇在今天就了结了。凰歌，你去死吧！”昭和脸上带着决绝的恨意，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凰歌的胸膛。 锋利的匕首刺入身体的声音让昭和心头十分爽快，却在身体里的剧痛袭来的下一瞬惊恐的看着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铃铛，嘴张了张，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就被涌出来的鲜血给堵住了。 铃铛大声道：“快，换血大法！” 铃铛话音一落，凤城和丁忧并大长老等人都出现在了新房之中，看着迅速摆好的巨大的缸子，以及换好了普通衣裙的凰歌，昭和才明白，自己是被设计了。 原本铃铛就在想着凰歌体内的忘情水之毒要解，就只有一个办法，将全身血液尽数换掉。 凰歌天性善良，也不肯用活人的血，不愿意让别人为了她丢了性命。 如今有昭和送上门来，对于凰歌等人而言，简直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辛亏铃铛精通医术，还有大腹便便的娄氏从旁协助，一切倒是进行的有条不紊。 三个月之后，炎帝传位于凤城，和凤城一起走上金銮殿的，还有一身明黄凤袍的凰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