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姐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永德二十年,冬。 大雪纷飞。 冷冽寒风直往破旧的柴房里钻。 冻的浑身僵硬的沈棠,面色又苍白了几分,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 去年秋,西梁犯境,靖阳王领兵出征,不幸战死沙场。 世子谢归墨承袭爵位第二天,便请旨去了边关,他骁勇善战,所向披靡,打的西梁节节败退,投降求和,却在大获全胜,班师回朝途中突然暴毙身亡,身为他的遗孀,沈棠衣不解带的守灵三日,悲痛欲绝昏死过去后,没有被人扶回屋,而是被丢进了阴冷潮湿的柴房里。 她已经被关了整整一夜了。 她和谢归墨成亲四载,夫妻不和,阴错阳差有的骨肉也没能保住,他钟情她的长姐,未曾纳过妾,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如今他死了,爵位无人承袭,只能旁落。 爵位已经是那些人的囊中之物了,她与他们没有任何妨碍,父亲虽然不在了,但平远侯府还在,不会坐视她这个嫡女被人欺负,她的长姐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正得圣宠,靖阳王府这些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如此对她。 沈棠心底涌起一阵不安。 “吱嘎。” 柴房破门被推开。 刺骨寒风席卷进来,像是冰刀子刮在身上一般,沈棠望着来人,有些惊讶,但更多的还是惊喜。 “长姐,你怎么来靖阳王府了?” 来人一袭华贵凤袍,正是她一母双生的长姐,沈娢。 沈娢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棠,脸上不复以往的姐妹情深,“靖阳王战功彪炳,解皇上边关之患,却等不及回京受赏就死了,长姐实在于心不忍,便替你请旨给靖阳王陪葬,陪他上路,皇上恩准了,长姐来送你最后一程。” 沈棠脸上的欣喜僵住,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让我陪葬?长姐,你疯了吗,我可是你的亲妹妹!” 沈娢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起来,“你要真是我亲妹妹,我当然舍不得。” 沈棠脸色骤白,声音急乱,“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么直白的话都听不出来吗?” “也罢,今日是你的死期,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沈娢脸上尽是得意,“当年母亲……不,我应该叫她大伯母,她生的确实是一双龙凤胎,可惜,无人信她,最后郁郁而死。” “你的亲二哥刚出娘胎就被活埋了……” “还有你那才满四岁就在花灯会上丢了的大哥也不是意外,不过他倒是命大,竟然还活着。” 字字如刀,直插沈棠的心口,她双目赤红。 这些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她一个字也不会信。 可这是长姐亲口所说,由不得她不信。 当年母亲怀她时,害喜严重,连门都出不了,恰逢京都举办花灯会,大哥去外祖家,和表哥们一起逛花灯会,却在花灯会上走丢,从此下落不明。 母亲受不住这样的噩耗,悲痛之下,险些小产,卧床保了几个月的胎,可却在把孩子生下来后,疯似的要掐死自己拼命才生下来的女儿,说自己生的是一双龙凤胎,儿子被人给偷换了。 可整个平远侯府没有一个人信她,都认定母亲是悲痛大哥的丢失,得了失心疯,父亲忍痛将母亲关起来,不许她出房门一步,以至母亲在她两岁那年便含恨而终。 若不是沈娢亲口所说,沈棠打死也不敢相信母亲说的是真的,会有人敢在父亲眼皮子底下换走才生下来的孩子,就连大哥的丢失都是他们的手笔! 这些人竟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 沈棠恨不得扑过去咬死沈娢,但她极力忍耐住了,颤抖了声音问道,“我大哥他还活着?他是谁?!” 沈棠知道自己今天是逃不过了。 可她还是想知道自己大哥的下落。 只是有些人就喜欢以折磨人为乐,沈棠越是想知道,沈娢就越不告诉她,“这么心急想知道你大哥是谁?你不会猜到他是谁的。” “放心,长姐很快就送他下去与你们一家团聚。” 沈棠眼眶通红,她歇斯底里的吼着,“你们到底害了多少人?!” 沈娢看着自己指甲上新染的丹蔻,笑容娇媚,翻覆手道,“死在我这双手上的人太多了,让我想想都有谁……” 她当真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只是吐出来的话,却仿佛来自地狱,“父亲、外祖父、表哥还有你那快足月的孩子……” 几乎每念一个字,沈棠脸色就惨白三分。 那些人都是她的骨肉至亲。 想到自己怀胎八个月,因为摔了一跤就没了的孩子,沈棠理智彻底被恨意吞噬,她奋力朝沈娢扑过去,想替父亲和孩子报仇,可惜虚弱的她连站起来都做不到,重重摔倒在地。 凄惨一笑,沈棠擦掉眼泪,望着沈娢,“靖阳王呢,他也是你害死的?” “他对你一往情深,你也忍心?!” 沈娢听笑了,她蹲下来,一把捏住沈棠的下颚,“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来靖阳王对我一往情深的?不过我还真得多谢他靖阳王,当年要不是他将我推给齐王,也不会有我今日的风光。” 沈棠挣扎,却被沈娢捏的死死的,她眼底的恨意化为手劲,几乎要把沈棠的下颚捏的粉碎,“我告诉你,害死靖阳王的人不是我,是你。” “他心思缜密,唯独对你不设防,你送给他的那只荷包,他从不离身,不然也不会日日浸染毒药,在回京途中就毒发身亡了。” “他死的时候心底都还念着你,拖着毒发的身子还要给你放妻书,你却以为他心底的人是我,愚蠢到这般地步,靖阳王到底喜欢你哪点儿?” 嫉妒让她那张打扮精致的脸狰狞起来。 从收到靖阳王的死讯,沈棠就怀疑他是为人所害,但没想到他是这么被人给害死的。 她和谢归墨夫妻不和,年初他去战场之前还吵了一架。 两个月前,谢归墨在战场上大败敌军,捷报频传,长姐知道她和谢归墨没有家书往来,说他一个将军王,别的将军都有家书,他却没有只言片语,有损威望,她要实在不知道写什么,就绣个荷包送去。 她虽然私心里觉得谢归墨不会在乎这些,但还是听长姐的话,绣了个荷包。 谢归墨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怎么会把她送的荷包不离身…… 她不信! 这一定是骗她的! 她望着沈娢,想问个清楚,沈娢却不愿多说半个字了。 “送她上路。” 两婆子拿着白绫一步步朝沈棠逼近。 第2章 重生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坐在床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上一刻她才被人绞死吊在横梁上,带着恨意和不甘闭上了双眼,可等她再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自己出嫁前住了十几年的闺房。 可她的闺房早在四年前,她出嫁回门的那天夜里就被沈娢“不小心”打翻烛台烧成了断壁残垣。 如今却完好无损的在她眼前,还有后脑勺处隐隐传来的顿疼,清晰到让她怀疑自己其实没死,还活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棠头疼欲裂。 “姑娘,你怎么坐起来了,脑袋还很疼吗?” 一阵熟悉的关切声传来,听得沈棠身子一麻,她侧头往珠帘处望去,就见到自己三年前溺亡在宫里莲花池的贴身大丫鬟银杏鲜活的出现在眼前。 那张清秀的脸上满含对她的担忧,看的沈棠鼻子一酸,眼泪涌出来。 银杏三步并两步朝她走来,将手里端着的药碗放下,就过来给她揉后脑勺。 嘴里还不住的骂骂咧咧,“二太太也真是的,大姑娘晕倒,她急着去扶,好歹看着点,竟然把姑娘你推撞到了柱子上,三姑娘烫伤手时,也没见二太太这么担心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姑娘才是她亲生的。” 沈娢可不就是二太太亲生的。 沈棠在心底回了一句。 等等! 二太太撞到她的事不是发生在替嫁前一天吗? 难不成她死后重生到了出嫁前? 这个念头闪过脑海,沈棠一颗心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要是真的,那就不止她和银杏还活着,父亲、外祖父还有表哥都还活的好好的,甚至谢归墨…… 想到前世自己是怎么嫁给靖阳王世子谢归墨的,沈棠嘴角就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嘲讽自己,也在嘲讽谢归墨。 与谢归墨有婚约的人并不是她沈棠,而是沈娢。 两人的亲事是半年前定下的,亲事定下的很突然,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一块大馅饼,“啪嗒”砸沈娢脑袋上了。 平远侯府虽然在朝中地位也不差,但和靖阳王府比还差得远。 靖阳王府是宁朝唯一的异姓王,手握重兵,深得皇上的信任,靖阳王妃和当今皇上的宠妃叶贵妃还是表姐妹,靖阳王世子不止家世好,容貌更是无人可比,沈娢和他定下婚约,不知道惹来多少羡慕嫉妒。 从定下婚约那天起,沈娢就盼着早日嫁给靖阳王世子。 可随着一场刺杀,一切都变了。 二皇子出宫狩猎,遭遇行刺,靖阳王世子舍命相救,中箭昏迷,毒发不治。 靖阳王世子命悬一线,沈娢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她便陪她去大昭寺上香祈福,沈娢不小心撞倒大昭寺的签筒,掉出来一支下下签。 签文上说她三日之内嫁人,必克夫守寡,气的沈娢转身就回府,回来时,正好碰到靖阳王府的人送凤冠霞帔离开。 太医对靖阳王世子所中之毒束手无策,靖阳王府没办法,只能病急乱投医,把希望寄托在冲喜上。 沈娢正为那支下下签心底惶惶不安,一听婚期就在后日,顿时脸色惨白起来,走了没几步竟晕了过去。 丫鬟急的大喊,沈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着急过来扶沈娢的二太太一把推的往一旁柱子上撞去,撞疼的她眼冒金星。 一刻钟前,沈棠都还不曾怀疑她和沈娢不是亲姐妹,前世的她唯恐签文应验,自己长姐嫁给靖阳王世子冲喜会守寡,见她为这事忧心,她的另一个贴身丫鬟豆蔻便向她献计,要是大姑娘也病倒了,或许就不用给靖阳王世子冲喜了。 她当时急糊涂了,竟真信了丫鬟的怂恿,偷偷给沈娢下药,沈娢是病的下不来床,但她下药的事没瞒住,或者压根就没人替她隐瞒,最后闹得京都人尽皆知,惹得靖阳王府和叶贵妃勃然震怒,说她既然这么心疼自己的长姐,那就替自己长姐出嫁冲喜。 为了长姐不守寡,她含泪上了花轿,她做好了自己要守寡一辈子的心理准备,可她以为是无稽之谈的冲喜竟然管用,她出嫁的当天夜里,昏迷了七天七夜的靖阳王世子就转醒了。 她这个替嫁的世子妃就里外不是人了。 在大家眼里,她成了心机深沉抢夺嫡姐亲事的恶毒嫡妹,嫁给谢归墨那四年,他们就没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背地里多少人说她活该,自找的。 她受尽嘲讽奚落,临死前,却告诉她,谢归墨心底喜欢的人是她,叫她如何相信? 她已经不敢轻易再相信任何人了。 她一心为长姐,宁愿守寡的人是自己,可长姐是怎么对她的? 害死她的骨肉至亲,要她的命! 谢归墨为救二皇子差点被杀,二皇子一坐上那个位置,就迫不及待的对他卸磨杀驴。 他们两个当真是可笑。 沈棠闭上眼眸,将眼底溢出的恨意掩藏起来。 既然老天爷让她重活一回,她绝不会再重蹈前世覆辙! 前世他们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会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她要他们血债血偿!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她那吃里扒外的丫鬟一会儿就该来向她献计了…… 这般想,丫鬟的脚步声就传来了。 豆蔻打了珠帘进来,银杏问她,“大姑娘还好吧?” 豆蔻摇头,“大姑娘醒来后一直在哭……” 她看着沈棠,“大姑娘嫁给靖阳王世子,不会真的守寡吧?大姑娘待姑娘那么好,姑娘一定不能让大姑娘跳这个火坑啊。” 沈娢不能跳火坑,她就可以了是吗? 想到前世她嫁给谢归墨,两人爆发的第一场剧烈争吵就是这丫鬟带来的,沈棠心底就堵的慌。 她替嫁给谢归墨冲喜,谢归墨伤愈后,陪她回门,回到靖阳王府,她前脚感谢他给足她体面,后脚豆蔻就背着她去书房勾引谢归墨,还说是她让去的,让她有口难辩,沈棠到现在都忘不了谢归墨那气的恨不得要生吞了她的样子。 沈棠没有说话,豆蔻觉得二姑娘看她的眼神很冷,让她莫名有些背脊发凉,可等她想看仔细些,又好像只是她的错觉。 豆蔻稳住心神道,“奴婢有个好办法可以帮大姑娘……” 沈棠明知道她说的好办法是什么,还是装作不知,问道,“什么好办法?” 豆蔻凑上前,小声道,“靖阳王府要大姑娘冲喜,可要大姑娘身体不适,上不了花轿,靖阳王府也不能来硬的……” 唰。 沈棠脸骤然一冷,“你当靖阳王府都是傻的吗,今日长姐还能去大昭寺,回来得知要冲喜就病倒了,上不了花轿,你还不如让我直接去靖阳王府给她退亲,还来的坦荡!” 沈棠极少发脾气,突然变脸,豆蔻吓的噗通跪地,“姑娘息怒,奴婢也是担心大姑娘,奴婢以为姑娘会甘愿为大姑娘背负几句骂名……” 这话一出来,她要不这么做,倒成她置自己长姐的终身幸福于不顾了。 一个丫鬟也想拿捏她。 想到前世自己真跳了她们给她挖的坑,沈棠就气不打一处来,嫌自己愚蠢,“这是只背负几句骂名的事吗?!” “靖阳王世子病重,急需冲喜保命,长姐不愿意嫁可以退婚,靖阳王府总能找到愿意嫁的,我偷偷摸摸给她下药,明日靖阳王府的花轿来接不了人,耽误给靖阳王世子冲喜,他要没事便罢,万一不幸毒发身亡,靖阳王府和叶贵妃能轻饶了我?!” “银杏,给我掌她的嘴,让她好好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第3章 审问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啪。 清脆的响亮声在屋子里回荡。 一巴掌把豆蔻打懵了,也在清漪苑里掀起不小的波澜。 沈棠性子温和,对下人一向宽厚,甚少罚丫鬟,打自己贴身大丫鬟巴掌更是破天荒头一回,都在揣测豆蔻是做错了什么事,把好性儿的二姑娘气成这样。 豆蔻挨了一巴掌,哭着退下了。 但沈棠脸色一直没好转,银杏当她还在恼豆蔻,小心劝道,“姑娘别气坏了身子,豆蔻也是心疼大姑娘……” “不必替她求情。” 这一巴掌只是开始,她不会把这样一个吃里扒外的丫鬟留在身边,给自己留下隐患。 她这清漪苑里除了豆蔻,还不知道有多少是二太太的眼线,这么多年,她一直就活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怕是她说的每一句话,二太太都知道。 二太太舍不得自己亲生女儿守寡,又不敢得罪靖阳王府和叶贵妃,才会算计她,现在豆蔻怂恿她不成,还挨了打,二太太肯定知道她的态度了,不过平远侯府女儿多,除了她,还有三姑娘沈冉,四姑娘沈萝都够年纪被二太太推出去。 二太太只管算计,她沈棠不会让任何人上靖阳王府的花轿,包括沈娢在内。 她要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来空着回! 她要靖阳王府退亲! 沈棠以为二太太在她这里碰了壁就会收手,毕竟平远侯府还是父亲做主,她要不愿意,父亲不会让她替沈娢去给人冲喜的,二太太算计自己的便宜女儿沈冉,或者庶出的三房女儿沈萝要容易的多,结果二太太像是和她有仇似的,盯上了她,一计不成再施一计。 沈棠脑袋还晕的厉害,前世她是带伤上的花轿,晕的她是死去活来,更是在花轿里吐的苦水胆汁都出来了。 明儿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必须要养足精神。 沈棠摁住迫切想去见父亲的心,喝了药就歇息了,为了歇好,还叮嘱银杏,别吵醒她。 银杏应的很好,结果摇晃她也摇晃的最猛,摇的沈棠后脑勺撞疼的地方在枕头上来回的碾,疼的她想死的心都有。 沈棠气醒过来,可还不等她动怒,银杏就急道,“姑娘,不好了,大姑娘吐血晕倒了!” 沈棠涌到喉咙口的怒气就那么散了。 银杏一向听话,在银杏眼里,沈娢是她沈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沈娢出事,就是借银杏几颗胆子,也不敢任由她继续睡,不叫醒她。 可沈棠知道沈娢吐血晕倒,不过是她躲避给靖阳王世子冲喜的手段而已,不是真的出事。 沈棠撑着身子坐起来,随口问道,“怎么会吐血晕倒?” 银杏忙回道,“听丫鬟说,大姑娘心情不好,早上没吃两口,老夫人很担心,特地吩咐小厨房做了燕窝,让二太太给大姑娘送去,结果大姑娘吃了没两口,就突然作呕,吐出来的燕窝里带血,然后就晕死了过去……” 银杏不敢不叫沈棠起来,沈棠醒了,也就不好再睡了。 她知道沈娢不是她的亲姐,但别人不知道,嫡姐吐血晕倒,做妹妹的还睡的香,就太凉薄,没心没肺了。 人言可畏。 沈棠掀开被子下床,坐到梳妆台前,让银杏给她梳妆。 伤在脑袋,梳妆和上刑差不多,银杏再小心,也疼的沈棠几次倒吸气。 还没梳妆完,珠帘外就跑进来个小丫鬟,急急忙慌道,“姑娘,二太太派人来把豆蔻抓走了……” 沈棠眼底一抹寒芒闪过。 沈娢前脚出事,后脚二太太就派人来抓豆蔻,摆明了是冲她来的。 这是不论她给不给沈娢下药,都要把这个罪名扣在她头上了。 发髻已经梳好,沈棠挑了两根素簪别在发髻上,起身出去。 沈棠住的是清漪苑,沈娢住在清兰苑,两院子名字相近,但距离当真不近,抄小路走都要大半盏茶的功夫,清兰苑没清漪苑大,但布置要更雅致,更重要的是离二房和老夫人住的松鹤堂要近的多。 清漪苑大的那么一小圈看不大出来,但每日晨昏定省少走的路是实打实的。 不过也是,哪有做娘的有好东西不紧着自己女儿的。 如今的平远侯府,名义上是老夫人在掌中馈,其实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二太太在管,老夫人又是最疼沈娢的,二太太往沈娢院子里划拉东西,没人觉得她偏心,只会说她没私心。 沈棠从小路走到清兰苑,远远的就看到老夫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过来,老夫人是真担心沈娢,满面担忧,脚步也走的很急。 沈棠脚步反倒慢了下来,她在想沈娢是二房骨肉的事,老夫人知不知道。 沈棠觉得老夫人应该是不知道的,二叔是老夫人亲生,父亲也是,大哥在花灯会上丢失,老夫人大病了一场,父亲膝下无子,一直是老夫人的心病,在母亲病逝后,老夫人没少操心给父亲续弦的事,父亲和母亲感情好,不愿续弦,老夫人甚至以死相逼。 逼的父亲没辄,只能松口,只是续弦并没能进门,亲事定下后,正准备把人娶进门,谁想边关起了战火,父亲去了边关,亲事只能暂搁,好不容易回来可以办喜事了,那姑娘又身染恶疾,不治身亡了。 父亲连自己要续弦的姑娘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人家就病死了,父亲一个将军,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生老病死更是没人能躲得掉的事,可不知怎么的,父亲克妻的名声传开了,这样的名声再加上父亲当时二十八九的年纪,就算他不反对续弦,老夫人也挑不到中意的了,续弦一事就不了了之了。 长房无主母,中馈就由老夫人管着,但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哪能操这么多的心,开始只是把绣房给二太太管,后来又加了花园,再是大厨房,最后管家权一股脑都到二太太手里了。 长房无子,别说侯府中馈了,将来等父亲百年后,偌大一个平远侯府都要交给二房掌管。 沈棠能感觉到老夫人是真心实意的希望父亲能有个儿子,哪怕是个庶子都行,前世父亲“旧疾复发”而死,老夫人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熬了一个月,也随之病逝。 沈棠把这些事从脑海中甩开,迈步进院子,远远的就见豆蔻跪在地上。 老夫人问二太太,“可审问清楚了?” 二太太摇头,“这丫鬟嘴硬的很,不用刑怕是不会说实话。” “那就用刑!” 老夫人一发话,二太太回头使了记眼色,就有两婆子把豆蔻拽起来,摁到长凳上。 豆蔻吓白了脸,急道,“奴婢说,奴婢说,是二姑娘让奴婢在燕窝里下药的……” 第4章 自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都还没上板子就招了,这也叫嘴硬? 沈棠心下冷笑。 她还没说话,银杏先生气了,“豆蔻!姑娘几时让你给大姑娘下药了?!” “你当时给姑娘出这样的馊主意,姑娘就动怒打了你一巴掌,姑娘让你长记性,你就是这么长记性的?!” 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豆蔻趴在长凳上,叫嚷道,“老夫人明鉴,奴婢和大姑娘无冤无仇,不会害她,就是二姑娘让奴婢下药的,她不想大姑娘明日嫁给靖阳王世子冲喜,她怕大姑娘守寡……” 豆蔻才说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惊恐的看向二太太,然后就倒长凳上,眼睛睁的很大,不用问,肯定死不瞑目。 沈棠还想找个机会把豆蔻发卖出府,没想到她只掴掌了豆蔻一巴掌,二太太就当豆蔻是个弃子,拿她的命堵她的嘴,让她百口莫辩。 当真是够狠。 二太太看向沈棠,眼神泛冷,“二姑娘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棠轻笑一声,“看来二婶是对豆蔻的话深信不疑了。” 二太太皱眉,语气不快,“难道不是你指使的豆蔻?” 沈棠道,“我是不想长姐守寡,但如果长姐和我之间必须要有一个人经历这些,二婶觉得我有这么大度吗?” 二太太没想到沈棠会这么说,直接愣住了。 人都是自私的。 沈棠直接承认自己不够大度,反倒更容易让相信她是清白的。 沈棠道,“靖阳王府的花轿明儿一早就来接人,长姐病倒,上不了花轿,冲喜又耽误不得,万一逼我替嫁怎么办?” “我要真有替长姐牺牲自己的大度,大可以直接站出来,又何必给长姐下药?都说是药三分毒,何况毒药,万一没把握住量,把长姐毒死了……” 说到这里,沈棠就停了,望着二太太道,“我实在没二婶想的大度,二婶要执意认定是我指使的豆蔻,我也无话可说。” “但我丑话说在前面,二婶要想让我替嫁,恕我做不到。” 二太太脸色铁青,眼神冷的像是蛰伏的毒蛇,她没有说话,但院子里的丫鬟已经相信不是沈棠了。 没人会明知道前面有个火坑,还上赶着往里头跳的。 老夫人眉头皱了下,没说什么,迈步进屋了,沈棠就是来看沈娢的,随后跟上。 屋内,沈娢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大夫正在给她把脉。 看到大夫,沈棠眼神瞬间冷下去,都说家丑不可外扬,他们平远侯府倒好,大夫还没走,就迫不及待的在院子里审问她的丫鬟,唯恐别人不知道沈娢嫁不了人是她害的。 老夫人走过去,问道,“李大夫,我孙女儿没事吧?” 李大夫道,“大姑娘中的毒发作剧烈,倒不致命,就是得昏睡上三日。” “可有办法让她尽快醒过来?”老夫人忙问道。 李大夫摇头。 老夫人急了,“她明儿就得嫁人,这可如何是好……” 王妈妈宽慰老夫人,让她别担心。 沈棠也孝顺,端了盏茶过来,只是到床前时,不小心踩到裙摆,人往前栽去,她好险稳住身子,但手里的茶盏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朝床上躺着的沈娢砸过去。 茶水泼了她一脸。 “啊——” 某个大夫口中中毒要昏睡上三日的人发出一阵惊叫声。 不止醒了,还坐起来了。 很精神。 老夫人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脸就绿了。 老夫人心疼沈娢,不代表她就会纵容沈娢在她眼皮子底下玩这样的把戏,装中毒栽赃自己的亲妹妹。 沈棠一脸牲畜无害的看向李大夫。 没人能叫醒一个装昏迷的人。 但泼茶可以。 李大夫,“……” 尴尬。 “告辞。” 李大夫拎起药箱子,逃似的走了。 没人拦他,又不是缺心眼,会看不出来李大夫是被大姑娘收买了。 沈娢坐在床上,脸色难堪极了,她落在沈棠脸上的眼神,恨不得将沈棠生吞活剥了,她飞快的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哭道,“祖母息怒,娢儿不是不愿意给靖阳王世子冲喜,也不是怕守寡,娢儿只是担心大昭寺抽的签应验,冲喜不成,反将靖阳王世子克死……” 虚伪的沈棠都觉得恶心。 直接说怕守寡,不愿意嫁,沈棠都不会这么反感。 不愿意嫁,还找借口说为人家靖阳王世子好,这是把人都当傻子哄了。 更恶心的是还有帮腔的,二太太道,“老夫人别气坏身子,大姑娘有此顾虑也很正常……” 老夫人呵斥道,“什么顾虑?靖阳王世子伤重不治要冲喜,我们平远侯府明知道嫁女儿会有守寡的风险,还是送女儿上花轿,要冲喜不成,靖阳王世子救不活,靖阳王府还敢怪我孙女儿克死他们世子不成?!” “靖阳王靖阳王妃也不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二太太自知说错了话,赶忙改口,“我知道靖阳王府讲理,可您就忍心娢儿出嫁就守寡吗?” 老夫人不忍心。 可说冲喜管用的是钦天监,靖阳王信了,并亲自登门,她能怎么办,靖阳王是不会逼他们平远侯府嫁女儿,可这回不嫁,亲事必退。 靖阳王世子是为救二皇子受的伤,冲喜是最后的希望,侯府要不愿冲喜,皇上都会生气,退掉亲事,以后还有人敢求娶娢儿吗? 只怕连着平远侯府其她姑娘都没人敢娶了。 她再疼沈娢,也不能为了她一人,不顾整个平远侯府。 老夫人忍痛道,“不论冲喜成不成功,靖阳王府都不会亏待娢儿的。” “祖母……” 老夫人闭上眼睛道,“安生待着,等靖阳王府的花轿来接你。” 丢下这句,老夫人就转身走了。 沈娢泣不成声。 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看着当真是叫人心疼,可经历过被算计替嫁,还被倒打一耙说她抢了她亲事的沈棠起不了半点怜悯,只有恶心。 也不愿装什么姐妹情深,沈棠也转身走了。 只是她一转身,门外跑进来一丫鬟,禀告道,“二太太,宫里派人来传话,叶贵妃请您进宫一趟……” 第5章 换亲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叶贵妃找二太太,沈棠一点也不诧异。 平远侯府无主母,人情往来等事都归二太太管,前世也是这时辰,叶贵妃差人将二太太叫进宫。 叶贵妃不止是靖阳王世子谢归墨的表姨母,谢归墨还是为救她儿子二皇子才伤重不治,需要冲喜的,叶贵妃对冲喜很上心,上心到在平远侯府都快忙成一锅粥的情况下,还把二太太叫进宫问话。 得知她担心冲喜不管用,怕靖阳王世子冲不活,长姐出嫁就守寡,便给自己长姐下药的事,叶贵妃一怒之下,都没和靖阳王府商量,就直接将冲喜之人换成了她。 她和沈娢虽然长的没一点相像之处,但都是平远侯沈绥的女儿,连出生时辰都一样,换她替嫁,没人会担心她和靖阳王世子会八字不合。 前世她信了豆蔻的怂恿,叶贵妃要她替嫁,沈棠无话可说,这一世,二太太进宫之前,她的罪名已然洗清了,沈娢也没有昏迷不醒,没理由换人替嫁了。 虽然沈棠打定主意让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去,但想到沈娢对出嫁就守寡的恐惧,二太太算计落空咬牙切齿的模样,沈棠心情就畅快。 身后有细细抽噎声传来,沈棠回头就见银杏在抹眼泪,沈棠见了道,“好端端的你哭什么?舍不得豆蔻?” 银杏恨恨道,“豆蔻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大姑娘推姑娘进火坑,奴婢才不会舍不得她。” 沈棠失笑,“那你哭什么?” 银杏哽咽道,“奴婢是心疼姑娘,姑娘对大姑娘那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大姑娘却为了自己,推姑娘去跳火坑……” 原来是替她抱打不平。 沈棠鼻子发酸,沈娢给自己下药,还栽赃给她,被她当场揭穿,老夫人都没有斥责沈娢半句,银杏一个丫鬟却为她受的委屈落泪,怎么能叫沈棠不动容。 沈棠帮银杏擦掉眼泪,道,“以后我不会再对她好,还会把给她的那些东西都拿回来。” 这是沈棠的心底话,但银杏根本不信,“姑娘才不是这样的人呢。” 别说把送出去的东西拿回来了,姑娘以后能少被大姑娘占点便宜去,她就谢天谢地了。 银杏把“不信”两个字刻在脸上,沈棠也没多说,她很快就会让银杏知道,她说的出就做的到。 两人回了清漪苑。 沈棠没睡好就被叫醒,转了一圈头更晕乎了,吃过午饭后,就又睡下了。 见沈棠一脸倦怠,银杏很是自责,姑娘让她别吵醒她,她一听大姑娘吐血晕倒,就急的不行,火急火燎的把姑娘叫了起来,结果大姑娘竟那般算计姑娘。 帮沈棠掖好被子,银杏道,“姑娘放心睡吧,这回就是天塌了,奴婢也不吵醒姑娘了。” 银杏信誓旦旦,但最后天没塌,沈棠被她叫醒了。 可怜沈棠睡的正香,银杏就急急躁躁的摇晃她,声音都快哭了,“姑娘,你快醒醒啊,出大事了!” 沈棠后脑勺疼的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又怎么了?” 银杏道,“叶贵妃让姑娘你给靖阳王世子冲喜!” 一个激灵袭来,沈棠猛然坐起来,头晕的她眼前好一阵发黑,她强忍怒意道,“怎么还让我替嫁?” 气头上都没注意到自己说的“还”字,不过说的人没注意,听得人也没注意,银杏道,“奴婢也不知道,丫鬟是这么传话的。” 这么大的事,丫鬟可不敢凭空乱传。 沈棠快气疯了。 前世让她替嫁也就罢了,这一世叶贵妃哪来的理由要她嫁?! 直觉告诉沈棠,这是二太太的手笔。 沈棠将怒气压下,掀开被子下床,都顾不上整理睡乱的发髻,就匆匆去了老夫人住的松鹤堂。 沈棠脚步走的很急,远远的,她看到一道熟悉的沉稳身影。 是父亲沈绥。 虽然沈娢和沈棠都是沈绥的女儿,但出嫁前一天,临时换亲,沈绥不能不过问。 沈棠迈步进屋,就听到父亲的说话声传来,带着浓浓的不满,“与靖阳王世子定亲的人是娢儿,为何突然换棠儿给他冲喜?” 他问的是二太太。 二太太有些坐不住椅子,道,“叶贵妃派人来传我进宫,当时清兰苑出事,传到外院,被宫里来传话的人听到了,叶贵妃听说二姑娘怕大姑娘守寡,给大姑娘下药,阻拦她嫁人很生气,问我到底有没有这回事,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着大姑娘没有大碍,不影响明儿出嫁冲喜,二姑娘心疼长姐做这事,怎么也好过大姑娘给自己下药好听。” “为了侯府和大姑娘名声着想,我就没替二姑娘解释,但我没想到叶贵妃会这么生气,当时就以大姑娘在大昭寺求的签不吉利为由,改要二姑娘出嫁冲喜……” 她就知道是二太太搞的鬼! 为了自己女儿,当真是煞费苦心。 清兰苑发生的事,都传到叶贵妃耳中了,何况沈绥,他没想到自己嫡长女会做这样推自己亲妹妹跳火坑的事,沈娢算计沈棠在前,还要沈棠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替她冲喜,做父亲的要孰视无睹,那他也不配做一个父亲了。 沈绥冷道,“我不同意改换棠儿冲喜,明日依旧是娢儿出嫁。” 老夫人眉头动了下,但没说话。 虽然她更疼沈娢,但这事沈娢理亏,她也不能太偏心。 二太太就坐不住了,脱口道,“我已经答应叶贵妃了……” 沈绥脸一沉,“我平远侯府嫁哪个女儿,还轮不到她叶贵妃做主!” 二太太道,“叶贵妃要换亲的时候,皇上去了,皇上也知道这事,明日上花轿的人不是二姑娘,我们平远侯府就是欺君。” 叶贵妃施压不够,竟然把皇上抬了出来。 沈绥道,“我自会和皇上请罪。” “父亲!”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传开。 沈棠声音带了些哽咽,她知道父亲这话不是嘴上说说,是真的不让她嫁。 沈棠走过去,沈绥道,“别担心,父亲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沈棠轻摇头,含泪道,“方才午睡,女儿梦到母亲了,母亲说父亲今儿一早就去看她了,还带了她最喜欢的海棠糕,是真的吗?” 沈绥身子一怔。 他今日去祭拜姜氏的事,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沈绥眼角泛红,“你母亲可还说什么了?” 沈棠道,“母亲让女儿替父亲分忧。” “父亲,给靖阳王世子冲喜的事,您让女儿自己拿主意吧。” 第6章 商议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声音轻柔,但眼神透着坚定。 沈绥知道自己女儿不止容貌像姜氏,就连性子也遗传了十足,平常宽厚豁达,吃点亏受点委屈都不会放在心上,可一旦露出这般坚定的眼神,就意味着这件事谁也拦不住,哪怕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就是这执拗的性子要了姜氏的命。 如今女儿又是这般性子…… 沈绥道,“父亲没有什么事需要你帮着分忧。” 沈棠道,“女儿不想和长姐因为这事生出嫌隙来,我们姐妹有商有量,父亲也不用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懂事的叫人心疼,就连老夫人眼底都流露出一抹诧异。 沈娢的所作所为,老夫人都看在眼里,沈棠没和沈绥告状就已经出乎她意料了,现在还要自己解决这事,不让沈绥在自己两个女儿之间为难。 这般贴心,更衬的沈娢自私凉薄,让老夫人失望。 沈绥眉头皱紧,他不觉得这事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老夫人道,“就让她们姐妹自己商量吧。” 沈棠自己要求,老夫人也帮着说话,沈绥不答应也不行了。 沈棠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大家都以为她是去找沈娢商议了,沈棠并没有去,而是回了清漪苑。 只是她前脚回去,后脚沈娢就差丫鬟将嫁衣送了来。 丫鬟都没敢当面送,塞给院子里负责清扫的小丫鬟就赶紧走了。 小丫鬟把嫁衣送进来,银杏气的直骂,“大姑娘的丫鬟塞给你,你就接着吗?!” 小丫鬟被训斥的委屈极了。 她知道这嫁衣是烫手山芋,接不得,可大姑娘的丫鬟丹朱硬塞过来,她不接着,嫁衣就掉地上去了,她没法不接。 银杏也知道欺负人的是大姑娘,可她就是气不过。 大姑娘算计姑娘,姑娘没和侯爷告状,还要和她商量,给大姑娘留足了脸面,结果呢,大姑娘直接就把嫁衣送来了,这是商量吗?这明摆着是已经决定要姑娘嫁了! 银杏气不过,“奴婢把嫁衣给大姑娘送回去。” 她接过嫁衣就要往外走。 沈棠道,“放下吧。” 银杏脚步一滞,不敢置信的回头,就见沈棠端茶喝,银杏都不知道是大姑娘气人,还是自家姑娘更气人了,“姑娘!” 沈棠道,“明知送不回去,何必白跑一趟?” 送不回去也得送啊,银杏道,“不送回去,难不成明儿姑娘真的要穿上嫁衣去给靖阳王世子冲喜吗?” 沈棠眸光落在嫁衣裳,道,“嫁衣我会穿,但我不会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 再……? 这话听着好像姑娘上过靖阳王府的花轿似的,姑娘当真是被气糊涂了。 银杏想问,沈棠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明日你就知道了。” 明日就迟了啊。 银杏在心底直叫唤,可她一个丫鬟着急没用,得姑娘自己着急才行。 银杏看手里的烫手山芋不顺眼,放的远远的,免得看着堵心。 这边沈棠喝茶吃点心,那边沈娢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等的焦灼。 她认定嫁衣送来,沈棠会给她送回去,可等了半天,不见沈棠去找她,也没丫鬟去,她反倒琢磨不透沈棠要做什么了。 她不信沈棠会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还往里跳,要心底真有她这个长姐,就不会拨她一身茶,让她丢人,让祖母对她失望了。 那盏茶,她不信是意外! 沈棠一定在想办法让自己嫁不了。 她绝不能坐以待毙。 沈娢来回走了几圈,停下脚步。 “准备冷水!” …… 初春的井水冰冷刺骨。 沈娢强忍着哆嗦,缓缓进入浴桶中。 人还没完全泡进去,喷嚏就一个接一个了。 …… 入夜后。 沈棠早早就上床了,毕竟有过嫁人的经验,知道明天一大早就会被叫起来开脸,这不是她想不起就能不起的。 但第二天天不亮,沈棠人睡醒了,十全娘娘还没来。 从天麻麻亮等到天光大亮也不见来。 前世早早就来了的人,现在怎么不见人影了? 沈棠正觉得奇怪,二太太身边的管事妈妈孙妈妈就来了,见沈棠坐在床上,就呵斥银杏道,“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给二姑娘梳妆?!” 银杏道,“十全娘娘还没来……” 孙妈妈道,“来不了了,亲事本就办的仓促,昨儿府里还闹出不少事,二太太忙的脚不沾地,把请十全娘娘的事给忘了。” 原来是忘了请,也是,前世二太太算计她可没费这么多心思,心有余力,事情自然也办的妥帖些。 沈棠也不生气,不用线刀刮脸,正中她下怀呢,坐到梳妆台前,沈棠把象牙梳递给银杏,银杏红着眼眶接过。 梳妆好,然后穿上嫁衣,坐到床上等靖阳王府的花轿来。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听到前院隐隐传来的鞭炮唢呐声。 沈棠将凤冠戴上,又蒙上绣着鸾凤和鸣的大红盖头,就在银杏的搀扶下出门去。 按照规矩,沈棠要先去拜别祖母和父亲,再由堂兄背着出门,沈棠把这些都省了,直接让银杏扶她出府。 孙妈妈虽然觉得不合规矩,但也没有出声阻挠。 沈棠一刻没上靖阳王府的花轿,二太太和沈娢就一刻不会放心,她劝阻,万一二姑娘改主意不嫁了,岂不是给自己找事。 孙妈妈当没听见,银杏就把沈棠扶去了侯府大门口。 侯府大门前就热闹了,除了靖阳王府的迎亲队伍,还围了不少看热闹的。 靖阳王世子昏迷不醒,今日靖阳王府来迎亲的是他的庶弟,靖阳王府二少爷谢归胤。 看到沈棠出去,靖阳王府的人都有些诧异,还以为要等好一会儿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把人送出来了,平远侯府果然上道。 只是刚这样想,迈步出门的新娘子就将盖头揭了。 这一幕来的太快,所有人都懵了。 孙妈妈脸色一变,“二姑娘这是做什么?” 沈棠淡淡道,“揭了盖头,方便和靖阳王府的人说话。” 第7章 交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看向骑在马背上,意气风发的谢二少爷。 谢归胤还真有些好奇沈棠要和他说什么。 不过好奇归好奇,他没忘记自己是代替兄长来迎亲的,他道,“兄长还等着冲喜,有什么话,沈二姑娘进了我靖阳王府大门再说不迟。” 沈棠道,“今日我平远侯府不会有人上你靖阳王府的花轿,请回吧。” 谢归胤眉头一皱。 孙妈妈还以为沈棠是气不过替沈娢出嫁,要在上花轿前向靖阳王府提几个要求,便没阻拦,但她没想到二姑娘竟然是拒嫁。 二太太担心二姑娘闹幺蛾子,不放心派她来看着,她见二姑娘安安分分的,还觉得二太太太多心了,没想到二姑娘的安分,只是麻痹大家。 二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谢归胤骑在马背上,突然笑起来,“沈二姑娘知不知道戏耍我们靖阳王府会有什么后果?” 沈棠丝毫不慌,从容道,“不用谢二少爷提醒,靖阳王府的权势,我知道。” “让花轿空着回去,是因为世子压根就不需要冲喜,今晚之前就会醒过来。” 谢归胤道,“沈二姑娘就这般笃定?若是没有冲喜,兄长醒不过来呢?” “若他醒不过来,我沈棠给他陪葬!” 沈棠声音清冽,掷地有声。 喧闹的门口瞬间安静下来。 一个个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今日来迎亲的是谢归胤,但谢归墨的护卫陈七也来了,陈七很不解,“沈二姑娘笃定到不惜拿自己的命赌我家世子爷没事,为何不愿上靖阳王府的花轿?” 沈棠道,“与你家世子有婚约的人是我长姐,要冲喜不管用,我会守寡,嫁了也就嫁了,可你家世子不会有事,我们姐妹以后还如何相处?” “长姐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不能明知道你家世子不会有事,还抢她的婚事。” 陈七道,“世子爷眼下还昏迷不醒,沈二姑娘凭何笃定世子爷就一定会没事?” “我们奉命来迎亲,沈二姑娘三言两语就让我们回去,王爷降罪,我们担待不起。” 这是不管她怎么说,也要她上花轿了。 沈棠拔下头上的金簪,一把插在自己胳膊处。 血瞬间染透嫁衣,滴落到地上。 沈棠忍着颤抖的额头,问陈七道,“够不够你们回去和靖阳王交差了?” 陈七吓住了,他没想到沈棠性子这么刚烈,怕她做更过激的事,忙道,“够,够了……” 沈棠将金簪拔下,扔到陈七脚边。 金簪和青石地面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撞击声。 沈棠捂着胳膊,转身进府。 银杏扶着她,小脸苍白,沈棠道,“扶我去祠堂。” 沈绥和二老爷三老爷他们都在松鹤堂,等他们知道沈棠拒嫁,赶到大门口时,靖阳王府的花轿已经走了。 知道沈棠去了祠堂,沈绥去祠堂找她,进院子就见沈棠一袭嫁衣跪在祠堂外。 去祠堂的不止沈绥,还有二太太他们,看到沈棠,二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气的嘴皮都哆嗦,“你不愿意替嫁,可以直说,没人会逼你,你一个人不痛快,就要整个平远侯府都跟着你遭殃吗?!” 逼她替嫁逼少了吗? 沈棠嘴角勾起嘲讽的笑,“二婶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敢赌上自己的命,也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 二太太都快气疯了,她强忍下怒火,“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 沈棠眸光从二太太脸上扫过,看向沈绥道,“父亲,我会在祠堂跪到靖阳王世子醒为止。” “等靖阳王世子醒了,女儿再告诉您。” 这关子卖的,二太太涂着鲜红丹蔻的指甲掐进肉里,才把想打人的冲动压下来。 二太太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气过,让她问为什么这么做,问了又不说,这不是耍她吗?! 可沈绥在场,她怒气再大也只能忍着。 沈棠跪着,跪的笔直。 胳膊处还在流血。 沈绥不知道自己女儿为何做这样的事,但他知道女儿不是这样任性之人,再任性也不会说拿自己的命给人陪葬的话。 靖阳王府的花轿已经走了,现在除了祈祷靖阳王世子得救外,也没别的办法了。 沈绥没说什么,转身离开。 他都没说什么,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只能跟着一起走。 沈绥他们走后,小丫鬟拿来金疮药,银杏小心的帮沈棠掀起胳膊处的嫁衣,给沈棠上药止血。 伤口不大,但因为出了不少血,看着有些吓人。 但最吓人的还不是这些伤,而是靖阳王世子能不能醒过来。 银杏眼泪吧啦的往下掉,“万一靖阳王世子真的有三长两短,姑娘你就……” “死定了”三个字在喉咙里滚了几圈,也没能滚出来。 沈棠轻笑,“他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只是她今儿这份皮肉之苦有的吃了。 夜里街上宵禁,要靖阳王世子转醒的消息不能第一时间传回府,她就要跪到明天早上了。 但想到母亲受的那些委屈,被害失踪的大哥,被活埋的二哥,她必须要尽快让父亲相信,二房对他包藏祸心。 只要能让父亲相信,哪怕只是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这皮肉之苦她就没白受。 只是沈棠到底娇生惯养长大,没吃过这样的苦头,跪了一会儿就觉得两只膝盖不像自己的了,再加上胳膊上的伤还作疼,更是煎熬。 沈棠做好了要跪一夜的心理准备,但让她没想到的是,不到午时,父亲就来了,将跪在地上,强撑着才没有摇摇欲坠的她扶起来。 沈棠眼眶泛红,以为父亲是心疼她,哪怕她犯下这样的错也舍不得她跪,哽咽道,“父亲,我没事……” 沈绥道,“起来吧,靖阳王世子已经醒了。” 沈棠,“……???” 醒……醒了? 沈棠一脸诧异。 诧异的沈绥眉头都皱紧了。 女儿不是笃定靖阳王世子会醒吗? 怎么人真的醒了,反倒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沈绥不知道沈棠不是诧异靖阳王世子会醒,她诧异的是前世晚上才醒的人,怎么会提前醒,还提前这么多。 不过这对她是好事一桩,意味着她不用跪了。 沈棠欣喜之余,有些无语。 亏得靖阳王府还要迎亲冲喜呢,没冲喜耽误,人醒的更快。 第8章 应验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靖阳王世子转醒过来,他人没事,沈棠花轿前拒嫁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不过大家都奇怪沈棠怎么就笃定靖阳王世子不会死,沈绥来也祠堂也是问这事的。 沈绥问道,“你怎么知道靖阳王世子一定会没事?” 沈棠望着自己的父亲,一字一顿,“女儿说是母亲托梦告诉女儿的,父亲信吗?” 托梦? 沈绥眉头陇紧。 沈棠点头道,“昨日女儿梦到母亲,母亲和女儿说了不少话,就是母亲告诉女儿,靖阳王世子今日就会醒过来,让我不要替嫁,否则遗祸无穷。” “女儿原也将信将疑,不敢拿整个平远侯府去赌,但这是母亲说的事里最微不足道的一件,女儿更怕其它事应验,这才铤而走险拿自己的命去验证。” 沈绥眉头本就皱紧,这下皱的就更是没边了,“你母亲还说了什么事?” 沈棠道,“当年大哥在花灯会上丢失,不是意外,也不是舅舅疏忽,是二叔算计的。” 沈绥神情一变,脱口道,“不可能,你二叔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父亲!” 沈棠声音很重,带了几分怒气。 沈棠知道沈绥信任二老爷,听到这事会反应很大,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气愤。 云袖下手攥的紧紧的,沈棠眼眶泛红道,“父亲信任二叔,觉得自己和二叔手足情深,他不会害你,那我与长姐呢,我们姐妹感情不好吗?” “可长姐为了自己,不照样推我这个亲妹妹跳火坑?!” 沈娢给自己下药,栽赃沈棠的事,就发生在昨天,沈绥想反驳都无从反驳起。 沈棠擦掉眼泪,道,“父亲不信二叔会害大哥,想来也不会信二房有胆量有本事在父亲眼皮子底下换走才出娘胎的二哥了?” “母亲告诉我,大哥还活着,人就在京都,母亲的话,父亲不信,女儿信,女儿一定会把大哥找到的。” “女儿不奢望父亲查二叔,只希望父亲能对二叔存一分疑心,一丝防备……” “女儿已经没有母亲了,女儿不想再没有父亲了。” 沈棠含泪说完,捂着受伤的胳膊转身离开。 只是走了两步后,脚步又停下,但没有回头,“母亲还让我转告父亲一声,你把玉佩落在她坟前了。” 说完,沈棠头也不回的走了,没看到沈绥脸上的震惊。 沈棠会知道沈绥昨天去祭拜姜氏的事,就是因为那块玉佩。 玉佩是姜氏送给沈绥的,他随身佩戴,从不离身,前世丢失后,沈绥找了许久,后来沈棠逛街时在一摊铺上看到,才知道是落在了姜氏坟前,被人捡去卖了。 沈棠昨天提梦到母亲,就是在为今天做铺垫,她死后重生太过离奇,直接告诉父亲,只怕父亲不会信,还会当她是中邪了,她只能借母亲托梦将这些事告诉父亲知道。 沈棠后悔死前没有从沈娢嘴里追问出大哥到底是谁,现在只能自己找了。 这两日,她把沈娢透露出来的关于大哥的那三言两语来回咀嚼,尤其是那句她不会猜到他是谁—— 大哥一定是她认识的人! 只怕不仅认识,身份还不一般,不然不会连谢归墨都栽他们手里了,大哥还活的好好的,能让坐到那个位置上都轻易除不掉的人,可见一斑了。 银杏守在祠堂院外,见沈棠忍着膝盖疼出来,银杏心疼坏了,赶紧过来扶沈棠回去上药。 只是往前走了百余步,那边小跑过来一丫鬟,道,“二姑娘,老夫人让你去松鹤堂一趟。” 这会儿找她去,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要问她是打哪儿知道靖阳王世子会没事的。 沈棠道,“扶我去松鹤堂。” 银杏气不过道,“姑娘都伤成这样了,老夫人就一点都不心疼姑娘吗?” “要我去的是二太太,”沈棠道。 银杏怔住,不解道,“那姑娘还去?” 沈棠没有说话,脚步往松鹤堂方向,银杏只能扶着她一瘸一拐的走过去。 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二太太、三太太分别坐在她左右下首。 沈棠身上还穿着嫁衣,凤冠没戴,因为受伤,又跪了许久,不似往日神采飞扬,更添了几分破碎柔弱之美,叫人打心眼里生出怜惜来。 见她进去,老夫人有些诧异,“伤成这样,怎么还来祖母这儿?” 沈棠想说话,却是呲疼一声,缓了会儿才道,“我知道今日拒嫁,让靖阳王府花轿空着回去,任性之举惹恼祖母了,祖母派丫鬟找我来,我不敢不来。” 老夫人一听这话,就扫了二太太一眼。 二太太有些坐不住凳子,问沈棠道,“你怎么就确定靖阳王世子不用冲喜也一定会没事?” 沈棠淡淡道,“梦里,母亲告诉我的。” 干干脆脆几个字,没差点把二太太活活气死。 二太太怒气从四肢百骸涌上天灵盖,气到声音发颤,“梦里的事,你也信?!就这样赌上整个平远侯府?!” 斥责迎面砸来,沈棠脸上覆了一层寒霜,“我信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的母亲!” “是即便已经不在世上了,也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护我的人!” 想到被害的郁郁而终的母亲,沈棠眼底藏着刀。 二太太没想到沈棠竟然如此高声顶撞她,气到浑身颤抖,却又无法驳斥沈棠的话。 姜氏不疼沈娢,甚至要掐死她,但对沈棠却是疼爱有加,抱在怀里,谁都不许碰一下,连奶娘都不许靠近,亲自喂养,直到撒手人寰。 老夫人心底动容,道,“你母亲生前最疼你,你听她的也应该。” 二太太道,“但也该说一声,而不是擅作主张。” 沈棠嘲讽道,“让我替嫁这事,也没见有人和我商量半句。” 一句话驳斥的二太太脸像是挨了几巴掌似的难看。 沈棠不欲多说,她朝老夫人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想行礼,可膝盖一弯曲,就疼的她倒抽气。 老夫人都听不过耳了,吩咐红袖道,“快扶二姑娘回去。” 沈棠身子摇摇欲坠,在红袖和银杏的搀扶下出了门,又出了院门。 只是下台阶时,她往前一栽。 “姑娘!” 第9章 放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是被抬回清漪苑的。 等她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沈棠晕倒是假,但受伤失了不少血,又跪了半天,累的她睡的跟昏死也差不多。 她一醒过来,不等她问,银杏就巴拉巴拉把她晕倒之后的事告诉她知道,“奴婢总算知道为什么姑娘明知道是二太太找姑娘去的,还要去松鹤堂了。” “二太太这回肯定被老夫人骂惨了……” 银杏清秀的小脸上满是幸灾乐祸和痛快。 沈棠在松鹤堂外晕倒,无疑是把老夫人架在了火架子上。 这两日沈棠所受的委屈,府外没人知道,但府里上下没人不清楚。 沈娢怕守寡,就给自己下药栽赃她,二太太为沈娢的名声着想,不替沈棠辩解半句,任由沈棠被叶贵妃逼着给靖阳王世子冲喜。 都被欺负惨了,还怕影响姐妹感情,拿自己的性命拒婚,不等侯爷罚她,就自己去祠堂领罚。 靖阳王世子醒过来,证明她没有错。 她身上带伤,急需看大夫,老夫人却因为心急知道她为什么那么笃定靖阳王世子会醒,就不顾她的身子,把她叫去问话,让她晕倒在松鹤堂外。 当然了,要沈棠去的并不是老夫人,而是二太太。 但沈棠说的时候,老夫人没否认,二太太也没承认,现在人晕倒了,再否认也没用了。 人就是她老夫人叫去的。 后果也自然由老夫人承担了。 沈棠晕倒的事一传开,府里上下一边倒的向着沈棠,都觉得老夫人太偏心大姑娘,对沈棠这个二姑娘都不是心狠,而是恶毒了,就连沈绥都恼了,“这么大的事,我不会不过问,棠儿有伤在身,母亲就不能问我,一定要把棠儿叫到跟前当面问吗?” 沈绥对老夫人一向敬重有加,从来没有说过半句重话,这还是第一次。 二太太打着老夫人的幌子欺负沈棠,连累老夫人被自己儿子数落,老夫人能不生气,能不训斥二太太? 怕是活剐了二太太的心都有。 沈棠也不觉得老夫人这一顿数落挨的无辜,二太太敢打着老夫人的幌子对她这个长房嫡女吆五喝六,还不是老夫人纵容的,只有父亲动怒了,老夫人才会约束二太太,以后二太太才不敢擅作主张。 老夫人偏心太过,威望受损,以后不会也不敢太偏心了,至少会对她明面上过得去。 这般想,外面进来一小丫鬟,站在珠帘外禀告道,“姑娘,王妈妈来了。” “请王妈妈进来。” 小丫鬟退下,不多会儿王妈妈就进来了。 王妈妈走进来,沈棠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笑来,“王妈妈来,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 王妈妈道,“二姑娘在松鹤堂外晕倒,老夫人心疼坏了,二姑娘昏倒迟迟不见醒,老夫人不放心,让奴婢过来瞧瞧。” 沈棠虚弱道,“连累祖母担心,实在是不孝。” 王妈妈道,“老夫人知道二姑娘受委屈了,老夫人也心疼,特命奴婢给二姑娘带了些东西来。” 王妈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跟着的两丫鬟就上前来。 两丫鬟手里端着托盘。 托盘里放着锦盒,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着首饰。 受了委屈,肯定要安抚。 丫鬟将托盘放下,王妈妈道,“二姑娘好生休养,奴婢就先回去了。” 沈棠道,“银杏,送王妈妈出去。” 银杏送王妈妈出去,很快就回来了,闪着一双眼睛凑到跟前,神神秘秘道,“姑娘,你猜大姑娘怎么着了?” 沈棠漫不经心道,“后悔没给靖阳王世子冲喜?” 银杏捂嘴笑道,“大姑娘受寒了,起了高烧。” 沈棠怔住。 沈娢怎么会受寒呢? 这天并不冷,而且沈娢连门都没出,就算天冷,寒风也吹不着她,前世也并没有这一出。 银杏道,“奴婢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说,大姑娘昨晚泡了半个时辰的井水……” 沈棠,“……” 是个会找苦吃的。 沈棠猜应该是她昨天没让银杏把嫁衣送回去,反倒让沈娢心底打鼓,怕她不嫁,只能让自己真病倒。 需要冲喜的人病好了,给人冲喜的病倒了。 还真是滑稽。 沈棠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来。 主仆俩笑了一阵,银杏去看老夫人赏了沈棠哪些东西,打开锦盒,银杏惊讶出声,“老夫人竟然会把这套首饰送给姑娘……” 不怪银杏吃惊了,沈棠看到也很吃惊。 锦盒里装着的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一套首饰,沈娢肖想许久,二太太一再帮腔,老夫人都没舍得给她,当然了,前世这套首饰还是到沈娢手里了。 沈娢算计她嫁给靖阳王世子,在靖阳王世子醒后,又后悔觉得委屈,觉得是她抢了她的如意郎君,寻死觅活,老夫人安抚她,就把这套首饰给了她。 谢归墨陪她回门那天,沈娢戴的就是这套首饰,没想到这一世,老夫人把这套首饰拿来安抚她了。 果然,煽动父亲动怒,效果就是不一般。 除了这套首饰外,还有一对羊脂玉镯,两支白玉簪子。 但再精致的首饰,也弥补不了沈棠所受的委屈,沈棠只扫了一眼,就让银杏拿下去收起来。 银杏觉得不止要收起来,还得收的她都找不到才行,大姑娘明里暗里说想要这套首饰好几回了,老夫人都没舍得给,现在给了姑娘,大姑娘一定会想方设法要走的。 银杏一边收拾首饰,一边道,“姑娘可知道府里府外都是怎么议论你的?” 别人怎么议论她的,沈棠并不在意,但见银杏气鼓鼓的模样,她还是多问了一句,“怎么议论我的?” 银杏道,“府外的人都说姑娘重姐妹之情,但府里的下人都说姑娘傻,大姑娘那么对姑娘,姑娘明知道嫁给靖阳王世子不会守寡,还拒了这么一桩好亲事……” 沈棠知道自己的拒婚,在别人看来很傻,傻透顶。 但她已经嫁过谢归墨一回了,那是一条她走过的充满荆棘和折磨的路,她知道自己以后极可能嫁的还不如谢归墨,但同一条路,她真的没有勇气走第二回了。 何况她和谢归墨天生就不合适在一起,不论是性格,还是……身体。 他们唯一一次圆房,几乎要了他的命。 想到那一次有的孩子…… 沈棠心底闪过细细密密的疼痛,从心底往四肢蔓延,被她拼命摁下去。 试问连夫妻之礼都行不了的两人,还成什么亲? 硬凑到一起,只会痛苦。 她有比嫁人更重要的事要做,就此放过自己,也放过他不好吗? 不管谢归墨是不是真如沈娢说的那般,心底有她,这一世她不嫁,他们注定不会再有交集了。 不过沈棠至今都没想明白,京都大家闺秀那么多,沈娢不论是家世、容貌还是才情都只能算中等,胜过她的大家闺秀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怎么偏就她入了靖阳王府的眼,让靖阳王府老王爷亲自登门提亲呢? 眼光太差。 很好,又多了一条不能嫁的理由。 沈棠心底想了许多,但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银杏则在猜她是不是有意中人…… 那盏没人知道打哪儿来的琉璃灯,不会就是姑娘心上人送的吧? 想到这里,银杏有些心急了,琉璃灯送去修了,她让四儿上街去取,怎么到现在都不见人回来? 正担心,四儿急切的脚步声就传来了,在珠帘外朝她招手。 银杏走过去,见四儿手里没拿东西,她道,“东西呢,怎么空着手回来了?” 四儿急道,“琉璃灯没了……” 银杏怔住,声音陡然拔高,“没了?!” “怎么会没了呢?!” 沈棠正要下床,听到银杏着急声,她道,“出什么事了?” 四儿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姑娘那盏琉璃灯摔的太碎了,玉器铺老伙计试了好些办法都没法修好,新来的小伙计以为是不要的东西,给扔了……” 四儿越说声音越小。 整个清漪苑谁不知道二姑娘看重那盏琉璃灯。 二姑娘对大姑娘最是大方,唯独那盏琉璃灯,大姑娘怎么要,二姑娘都舍不得给,后来大姑娘“不小心”将琉璃灯打碎,二姑娘气哭了,都没舍得扔,花大价钱出府找玉器师父修补,只是碎的厉害,隔不了一段时间粘连处就断裂。 修修补补好多回,都到了修都没法修的地步了。 现在被玉器铺的小伙计给扔了,还不知道二姑娘会怎么伤心生气了。 二姑娘性子温和,可动起真格来,那也真吓人啊,今儿拿簪子扎自己都扎的那么干脆果断…… 沈棠坐在床上,她已经忘了琉璃灯的这回事了,但她不说话,才是最吓人的。 银杏都快吓哭了,“姑娘,你说话啊,你别吓唬奴婢……” 沈棠摇头,“我没事。” 真的没事吗? 她是姑娘的贴身大丫鬟,没人比她更清楚姑娘有多看重那盏灯了。 不放心,银杏小心试探道,“琉璃灯没了,连块碎片都找不回来了,姑娘真的不生气吗?” 沈棠脑海中闪过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和一个白首之约的许诺。 她自嘲一笑。 “一盏早就该扔了的灯,没什么好生气的。” 第10章 较真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胳膊处的伤,伤口不大,但扎的深,又没有及时包扎,出了不少血,大夫说要休养十天半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沈棠卧床养了两天,第三天早上,她就出门了。 膝盖处跪出来的淤青消了大半,沈棠以为剩下那点淤青不影响走路了,结果多走一会儿,膝盖就隐隐作疼。 银杏都不知道自家姑娘性子这么倔,“姑娘伤还没完全好,晚几日再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不会怪罪姑娘的。” 沈棠也不想去给老夫人请安,但她今天必须要去姜家一趟。 伤到连给老夫人晨昏定省都做不到,却能出门,说不过去。 沈棠坚持要去松鹤堂,银杏拦不住,只能陪着了。 老夫人没想到沈棠伤的那么重,还来给她请安,心下动容,脸上也多了几分慈霭,“大夫让你静养,怎么还来祖母这儿?” 沈棠轻摇头,耳朵上坠着的小南珠划出微微弧度,“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让祖母担心了。” 嫁衣袖子被血染透,人还没出松鹤堂就晕倒了,能是小伤?细皮嫩肉的女儿家,手破点皮都要疼半天,何况扎那么一簪子。 老夫人道,“祖母知道你有孝心就够了,还是要以自己身子骨为重。” 沈棠正要点头,这时一阵环佩叮当之声传来。 沈棠往屏风处望去,就见一亭亭玉立,身姿曼妙的姑娘走进来,正是二房三姑娘沈冉,她穿着一袭淡绿色绣海棠长裙,肤色白皙,笑起来嘴角有浅浅梨涡。 沈棠眸光在沈冉脸上多逗留了一瞬,沈冉的容貌和二太太没有半点相像之处,眉眼就更不像二老爷了,二太太疼沈娢,但对沈冉很严厉,甚至说的上是严苛了,二太太当年只生了一胎,她把自己亲生女儿换到了长房,没有把她二哥留在身边,那沈冉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沈棠和沈娢两姐妹长的不像,因为稳婆接生有两个胎盘,所以没人怀疑过有问题,更重要的是,沈棠模样酷似姜氏,沈娢生的像老夫人。 有多像? 这么说吧,老夫人自己生的女儿都没沈娢这么像她。 老夫人疼沈娢,除了心疼沈娢生下来就险些被姜氏掐死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沈娢长的像她,谁能不喜欢一个哪哪都长的像自己的孙女儿呢? 走在沈冉身后的是四姑娘沈萝,她是三房女儿,年纪比沈棠要小上半岁,还要一个月才及笄。 平远侯府除了她们四位姑娘外,还有位五姑娘,年纪和她们差的有点大,今年才八岁,随四太太离京去给外祖贺寿去了,眼下不在府里。 平远侯府,只有长房和二房是嫡出,三房四房都是庶出。 沈冉沈萝福身给老夫人请安,道,“祖母,我们刚刚去看大姐姐了,她这回伤寒极重,才病了不过两日,人就消瘦了一大圈,我看着都心疼,您要瞧见得心疼坏不可。” 初春的井水,威力岂是一般。 见老夫人脸上流露心疼,沈棠心情就不爽了。 以前不爽,沈棠会忍忍算了,现在是一点都忍不了,也不会忍。 沈棠满脸自责道,“都怪我事情没办好,说好了要和长姐商议,长姐直接将嫁衣给我送去,我怕她不信母亲托梦之言,担心大昭寺的签文应验,不听我的劝告还会误解我,想着由我拒嫁也一样,便没再去找长姐,要是我不省这个事,长姐也不用为了不克靖阳王世子,狠心泡井水让自己真病倒。” 沈棠声音清冽,在屋子里回荡。 老夫人脸上的心疼滞住,僵硬,最后变的铁青。 沈棠话说的好听,沈娢是怕克靖阳王世子不敢上花轿才让自己病倒的,其实沈娢怕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前面装中毒,被沈棠“误打误撞”揭破后,老夫人还以为沈娢长记性了,没想到受寒是这么来的。 二太太走到屏风处,正好听到沈棠说的话,那是气的恨不得把沈棠的嘴缝起来才好,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二太太走进来,就收到老夫人一记冷眼,沈娢伤寒后,老夫人就过问了,二太太说是丫鬟疏忽,夜里忘了关窗户,让沈娢吹了寒风,寒邪入体所致。 二太太看向沈棠,眼底带了几分寒意,“我怎么不知道大姑娘是这样受寒的?” 这是要她改口呢,沈棠可不是她二太太威胁一下就怂了的人,她眨眨眼,较真道,“府里都传开了,二婶都不知道吗?” 沈棠看向屋子里的丫鬟,“你们都没听说吗?” 丫鬟们一个个垂下脑袋。 听是肯定听说了,但谁敢说出来啊。 没人说话,老夫人脸色就更难看了,这摆明了都听说了,只是怕她动怒,不敢叫她知道。 他们平远侯府竟然养出这样一个会弄虚作假的女儿! 想到沈娢出生当天就抱到她院子里,可以说是她亲自养大的,老夫人的脸色就更更更难看了。 二太太想帮沈娢说话,都不知道从何处帮起,最后只能把茅头对上大昭寺,“都怪大昭寺那支签不好,要不是签上说克夫,大姑娘断然不会如此,这两日我思来想去,越发觉得不对劲,没冲喜,靖阳王世子最后都化险为夷了,办喜事添喜气,按说只会更好才是,偏大姑娘抽到那么晦气的一支签,别是有心人做的手脚。” 老实说,沈棠也是这么怀疑的。 不过她怀疑的是二太太,但现在二太太说这话,好像不是她做的似的。 可除了二太太,还有谁会帮沈娢呢? 沈棠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二太太袒护沈娢到底,没人接茬,这事就到此为止了,沈棠也就是见不得老夫人心疼沈娢,委婉的给沈娢找点不痛快,她还赶着去姜家。 可就在她要起身时,丫鬟急急忙慌跑进来,“老夫人,不好了!靖阳王府要退掉和大姑娘的亲事!” 第11章 退亲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屁股都抬起来了,听到这话,又利索的放了回去。 再心急去姜家,这个热闹也是要凑一下的。 老夫人脸色难看,二太太则是刚坐下就惊站起来,呵斥道,“是谁乱传的谣言?!也敢咋咋呼呼的传到老夫人跟前来!” 这么大的事,谁敢乱传啊,二太太心底没点数吗? 丫鬟摇头,弱声道,“不是谣言,侯爷一回府就让李管事清点靖阳王府送来的聘礼,要将聘礼送回靖阳王府了。” 都清点聘礼了,这是亲事退定了。 二太太急了,“侯爷这是同意靖阳王府退婚了?” 老夫人手里的佛珠拨弄的飞快,道,“去请侯爷。” 知道老夫人着急,丫鬟没耽搁,赶紧去请沈绥。 沈绥来的很快,他本来就在来松鹤堂的路上,他一进屋,老夫人就声音颤抖道,“靖阳王府当真要退亲?” 沈绥没说话,回答都在脸上呢。 脸色很不好看。 女儿被人退亲,做父亲的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指尖发白,“靖阳王府要退亲,你怎么也不与我商量一下就直接答应了?” 靖阳王府要退婚,是父亲能拦得住的吗? 她让靖阳王府花轿空着回去,老夫人就该料到这一天了。 沈棠有心理准备,甚至期盼,可这会儿真听到,心底又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亲事一退,她和谢归墨当真就不会再有半点瓜葛了。 老夫人责怪沈绥不该答应退婚,沈绥气笑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靖阳王府要退婚,我不爽快答应了,难道要和靖阳王撕破脸吗?” 就沈娢为不冲喜做的那些算计,他哪来的脸不同意退婚?没主动提就已经羞愧了。 沈绥一句话噎的老夫人无话可说。 靖阳王亲自登门要给自己儿子冲喜,平远侯府答应了,又闹出许多幺蛾子来,最后靖阳王府大办喜宴,宴请宾客,花轿来却没能接回他们靖阳王府世子妃,让靖阳王府沦为笑柄,万幸靖阳王世子不需要冲喜就转醒了,不然只怕就不止是退亲这么简单了。 靖阳王世子需要这门亲事的时候,他们平远侯府女儿不嫁,如今不需要了,还能不退? 满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比沈娢出色的不在少数,靖阳王世子犯得着在一棵树上吊死吗? 以靖阳王世子的身份,他想娶一个沈娢这样的,易如反掌,可沈娢想再嫁谢归墨这般家世的,难比登天。 不然退婚,老夫人也不会反应这么大了。 不过前世沈娢最后嫁给了二皇子,成了皇后,当年沈娢和二皇子是被人下药,生米煮成熟饭才成的,听沈娢的话,是谢归墨把她推给二皇子的,这一世,应该也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沈绥来找老夫人是拿东西的,“娢儿与靖阳王世子的定亲玉佩是母亲收着的吧?” 他是来拿定亲玉佩的。 聘礼退回去,定亲信物自然也要退。 “在娢儿手里。” 老夫人看向王妈妈,心力交瘁道,“去拿来。” 沈绥都已经同意退婚了,她反对也没有用了,如沈绥说的,痛快把亲事退了,还能留最后的体面,真撕破脸就不好看了。 靖阳王要做的事,皇上都未必拦的住,何况是他们平远侯府。 只是可惜了这桩好亲事…… 若是…… 老夫人看了眼沈棠,眼底的惋惜更甚。 沈棠把姐妹之情看的太重,但凡她有一点私心,都上靖阳王府的花轿了。 虽然老夫人更疼沈娢,但沈娢在她心底还重不过平远侯府。 老夫人看着沈棠,二太太就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想的了,她是有气憋在心口,因为沈绥在,不敢说,要不是沈棠那盏茶,靖阳王府不会知道沈娢不愿意冲喜的事,也就不会退亲了! 当真是个害人精。 好在沈棠没上花轿,二太太宁愿退婚,也不愿意便宜了沈棠去。 只是被靖阳王府退婚,以后沈娢还能嫁到好人家吗,越想二太太就越看沈棠不顺眼,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等了一会儿,去取定亲信物的丫鬟就回来了,丫鬟支支吾吾。 老夫人心情不好,越发少耐心,“玉佩呢?” 丫鬟小声道,“玉佩碎,碎了……” 她将掌心摊开。 一块上等的羊脂玉佩碎成了两半。 老夫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 她知道沈娢不愿意退亲,但不愿意冲喜的也是她。 事情做的不耻,连退亲都退的这般不体面,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吗?! 老夫人对沈娢失望透顶。 至于沈棠,老夫人只是惋惜,倒没有责怪沈棠做的不对,一来沈棠是打着姜氏托梦的幌子做的,二来老夫人知道沈娢的性子,要沈棠出嫁冲喜,靖阳王世子真的醒了,沈娢肯定会对沈棠心存芥蒂,姐妹必会生出嫌隙来,却是遗祸无穷。 定亲玉佩即便碎了,也得还回去,靖阳王也不会在乎碎一块玉佩,只是养出这样的女儿,沈绥实在是没脸再见靖阳王了。 沈绥走后,沈棠也跟着走了。 她到前院让李管事安排马车,李管事觉得奇怪,大夫说沈棠要静养的事,他知道,二姑娘这是有什么事非要今儿出府不可的? 不过李管事也没多问,他这会儿正忙着呢,靖阳王府的聘礼不少,又和平远侯府准备的嫁妆混在一起,不好清点,想着沈棠出府肯定是侯爷和老夫人准许的,便做了安排。 上了马车,沈棠直奔姜家而去。 第12章 表姐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平远侯府离姜家不算远,马车在闹街耽搁了一刻钟,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可就这么短的距离,沈棠一年也来不了姜家一回。 是以姜家守门小厮看到平远侯府马车,第一反应是看花眼了,然后怀疑是路过,直到马车确确实实在姜家大门前停下,看到沈棠露出那张脸,小厮才炸起来,激动的冲门内喊,“快,快去禀告老夫人,表姑娘来了!” 这般急切的呼喊,听得沈棠眼眶发酸。 连姜家下人都知道外祖父外祖母有多想她来。 因为大哥是跟随舅舅和表哥上街逛花灯丢失的,老夫人责怪姜家看护不力,心生埋怨,母亲悲痛大哥的丢失,动胎见红,险些没保住腹中孩子,又没人信母亲生的是一双龙凤胎,认定母亲是悲伤过度得了失心疯,母亲去世后,平远侯府和姜家几乎就断了往来。 平常老夫人不让她到姜家来,只有外祖父外祖母过寿才会松口,去年外祖父大办寿宴,她头一天都还好好的,当天早上起来却莫名肚子疼,自然是没能来成姜家了。 老夫人不会做明着让她到姜家,背地里拦着的事,二太太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必是她找的姜家不痛快。 母亲为了找回自己刚出娘胎就被换走的二哥,替二哥报仇,要掐死沈娢,那可是二太太的亲生女儿,二太太能不记恨母亲,能不报复姜家吗? 沈棠一年勉强还能来姜家一回,沈娢十五年来没踏进过姜家半步,怕是连姜家大门朝哪儿开的都不知道。 但姜家对她和沈娢一视同仁,但凡她有的,沈娢都有。 沈娢从不来姜家,但姜家送的东西,倒是没一件不收的。 母亲生下龙凤胎的事,没有一个人信她,平远侯府没人信,姜家也没有,母亲越是执着,姜家就越愧疚。 从马车上下来,沈棠迈步进姜家,姜家有一个算一个看到她都是不敢置信。 毕竟姜老太爷过寿都不来的人,不年不节,不,是前两日为了拒嫁靖阳王世子,不惜拿金簪扎伤自己的人,该待在府里养伤的人却出现在了姜家,不惹人奇怪才怪了。 沈棠到姜家的次数实在是太少,少的连路都不熟悉,还得丫鬟带路。 丫鬟领着沈棠进二门,朝姜老夫人住的翠柏院走去。 走到一半,沈棠就看到两道俏丽身影朝她飞快走来,正是姜家两位表姐妹。 沈棠和她们倒是挺熟,她虽甚少来姜家,但京都世家办的大大小小的宴会没少参加,她和姜家表姐表妹能在别人家府上碰面,说上几句话。 见到沈棠,姜二姑娘姜柠欣喜道,“丫鬟禀告说表姐来了,我还不敢相信,竟是真的来了。” 沈棠问道,“外祖母还好吧?” 姜柠道,“祖母听说你为了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扎伤自己的事,心疼了两天,刚刚听说你来,高兴的眼泪都涌出来了。” 外祖母疼她,沈棠是知道的。 每每来,外祖母总是要把她搂在怀里,半天都不松开。 沈棠道,“我这就去给外祖母请安。” 沈棠抬脚就要往翠柏院走,却被姜柠拽住袖子,道,“表姐得等会儿才能去。” 沈棠看着姜柠,“府里来客人了?” 姜柠捂嘴笑道,“怕是过不多久,大姐姐就要出阁了。” 姜梨脸腾的一红,作势要打姜柠。 两姐妹嬉闹,看着姜梨羞涩的模样,沈棠心情却像是被乌云笼罩了般,闷的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沈棠问道,“来提亲的可是永宁伯夫人?” 姜柠点头,“永宁伯夫人来替李三少爷求娶大姐姐。” 说着,姜柠又觉得奇怪。 方才表姐好像并不知道府里来客人了,怎么又猜到来的是永宁伯夫人? 沈棠云袖下手攥紧,道,“我得去见外祖母。” 她转身就走。 她为什么带伤也非要来姜家不可? 就是为表姐姜梨的亲事来的! 前世她嫁给谢归墨冲喜,谢归墨当天晚上就醒了,这事在京都引起不小的轰动,都说冲喜管用,也让不少家里有生病,一直治不好的人家生出来冲喜的念头。 永宁伯府就是其中一个。 永宁伯世子身染肺疾,卧病在床,至今未娶妻,也没有定亲,沈娢和靖阳王世子半年前定下的婚约,都怕守寡不愿意嫁,何况明知道永宁伯世子有病在身了。 永宁伯府想死马当成活马医都办不到,没人愿意嫁,永宁伯夫人为了儿子的病,不惜骗婚。 她打着为嫡次子李三少爷议亲的幌子上门提亲,永宁伯世子是肯定活不长的,前世不到两个月就病逝了,爵位自然就落到李三少爷头上,永宁伯夫人登门为李三少爷提亲,姜家怎么可能会不同意?高高兴兴就应了。 可到了出嫁那天,才发现永宁伯世子和李三少爷同日娶妻,该嫁给李三少爷的姜梨被送进了永宁伯世子的新房,嫁给永宁伯世子的姑娘却嫁给了李三少爷。 永宁伯府说是下人忙中出错了,登门赔礼,但木已成舟,只能将错就错了。 可这错的是姜梨的一生。 永宁伯世子成亲不到月余就病逝了,姜梨和永宁伯世子都没圆房就开始守寡,后来姜家出事,病的病,死的死,她一根白绫了结了自己。 前世,沈棠一直愧疚,认为是自己给谢归墨冲喜,害了姜梨,想着这一世,她不嫁了,应该不会有这一出了。 但她不放心,再加上她想见外祖父外祖母,还是来姜家了。 没想到不论有没有她给谢归墨冲喜这回事,永宁伯夫人都会打姜梨的主意! 永宁伯夫人自己也有女儿,她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她舍得自己女儿嫁给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冲喜吗?! 永宁伯夫人想给儿子冲喜,又怕冲喜管用,不敢随便让个人占了她永宁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去,就选中了门庭清正,在朝中没什么靠山的姜家。 心头堵着一团怒火,沈棠脚下步子越发的急,银杏小跑才能跟上。 姜梨姜柠互望一眼,不知道沈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见姜老夫人,也赶紧跟上去。 第13章 心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一口气走到翠柏院,没让丫鬟通传,直接就进屋了。 绕过花鸟山水双面绣屏风,沈棠就看到坐在罗汉榻上,头发梳理齐整,但两鬓早已霜白的姜老夫人。 此刻姜老夫人和永宁伯夫人相谈甚欢。 姜老太爷官拜御史,姜家诗礼传家,不是会轻易把人往坏处想的人,永宁伯夫人又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谁能知道人家笑面下竟给姜家挖了这样一个深不见底的坑。 沈棠走过去,丫鬟瞧见了她,道,“表姑娘……” 听到丫鬟的喊声,姜老夫人才注意到沈棠进来了,她先是一怔,随即眼底就被泪花蓄满。 沈棠容貌生的太像姜氏,乍一眼看去,姜老夫人恍惚以为看到了自己女儿。 沈棠走上前,福身给姜老夫人行礼,哽咽唤道,“外祖母……” 明明都住在京都,离的不远,却像是隔了几百里一般。 姜老夫人也顾不得永宁伯夫人在,连连招手道,“快过来,让外祖母好好瞧着。” 沈棠走上前,姜老夫人紧紧的手握沈棠的手道,“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在府里养伤,来姜家了?” 沈棠酸了鼻子道,“我今儿是代母亲来给您和外祖父请安的。” 靖阳王世子昏迷不醒,沈棠却在花轿前,言之凿凿他不用冲喜也会醒,甚至拿自己的命做赌,这事随着靖阳王府花轿空着抬回去,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靖阳王世子醒后,就更是人人好奇,沈棠晕倒了,叶贵妃还把二太太叫进宫问话,沈棠是奉九泉之下亡母的托梦叮嘱拒婚也随之传开。 因为这事,京都这两天的香烛纸钱都卖了一空,供不应求,都是祭拜祖先求庇佑的。 想到死去的女儿,姜老夫人泣不成声,“是姜家对不起你父亲和你母亲……” 沈棠摇头,“母亲从没怪过姜家,她让您和外祖父保重身子,还让您护好表姐,别叫她被黑心烂肝的人算计了去……” 前面的话听着很正常,但后面这句,就叫人听不明白了。 姜梨望着沈棠,姜大太太心往上一提,永宁伯夫人的反应就更大了。 她正和姜老夫人提亲,替儿子求娶姜大姑娘,平远侯府二姑娘就来了,当着她一个外人的面,祖孙哭哭啼啼的,实在是尴尬,她端茶降低存在感,可茶才端起来,就听到“算计”两个字,她心咯噔一下慌起来,抬头去看沈棠,正好和沈棠眸光撞上。 沈棠眼底一抹寒意,惊的她失神将茶盏打翻。 永宁伯夫人打翻茶盏,屋子都跟着乱起来。 丫鬟赶紧帮她擦身上的茶水,永宁伯夫人却是已经待不住了,匆忙道,“我就先告辞了。” 不等姜老夫人开口,永宁伯夫人起身就赶紧走了。 走的很快很急,好像慢了就会被人拿扫把撵出去一般。 姜大太太虽然很心急想知道为什么要护好她女儿,但来者是客,永宁伯夫人离开,不能不送,她还是出去了。 姜老夫人则有些奇怪永宁伯夫人的惊惶,还有沈棠看向永宁伯夫人的眼神…… 永宁伯夫人脚步凌乱的离开,姜老夫人收回眸光,看向沈棠,“永宁伯夫人这是……?” 沈棠愤慨道,“她是心虚了。” 心虚? 姜老夫人心头一震。 莫非要算计梨儿的就是永宁伯夫人…… 哪怕到这会儿了,姜老夫人也没把人往坏处想,沈棠道,“永宁伯世子身染恶疾,病入膏肓,已命不久矣,他一病逝,世子之位就是李三少爷的了,永宁伯夫人现在竟有心情给自己并不着急议亲的嫡次子提亲,外祖母不觉得奇怪吗?” 这一点确实奇怪。 虽然大家都觉得永宁伯世子的病十有八九是没转圜的希望了,世子之位是李三少爷的囊中之物,但到底永宁伯世子现在还没死,李三少爷还不是永宁伯府世子。 伯府一个少爷喜宴规格和世子还是要差一个等级的。 再者李三少爷年纪也不大,等成了世子,再议亲也不迟,确实过于心急了些。 不过做娘的想儿子早日成亲,早点抱孙儿也在情理之中…… 想到方才永宁伯夫人的慌乱,怕是真存了算计。 姜老夫人心底闪过一丝猜测,让她的脸色难看起来,她看着沈棠,沈棠压抑了怒气道,“永宁伯府打的就是偷梁换柱,借嫡次子的幌子给病入膏肓的世子成亲冲喜。” 姜二太太倒吸一口凉气。 姜老夫人气的嘴皮直哆嗦。 姜梨更是脸色惨白。 若没有永宁伯夫人当场落荒而逃,她们还能怀疑是沈棠误解了,可沈棠还什么都没说,永宁伯夫人就心虚逃了。 “欺人太甚!” 方才姜老夫人有多高兴,现在就有多愤怒。 气的姜老夫人猛烈的咳嗽起来。 沈棠连忙抬手帮她拍后背顺气。 “外祖母别气坏了身子……” 姜老夫人怎么能不生气,要不是沈棠及时进来,她就允婚了。 怕姜老夫人气坏自己,沈棠转移话题道,“我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外祖母。” 姜老夫人望着沈棠,沈棠道,“在梦里,母亲告诉我,大哥还活着,人就在京都,让外祖父和舅舅别派人到处去找大哥了。” 自从大哥失踪后,平远侯府和姜家这么多年一直在派人找寻,只是找了十几年,一点消息也没有。 不少人都认定大哥早就被害死了,就连父亲都不抱什么希望了,舅舅一直不放弃,还一度要为离京找大哥辞官,被父亲拦住了。 父亲知道大哥的失踪不是姜家故意为之,姜家疼母亲,两个舅舅更是疼大哥这个亲外甥,若是可以选择,舅舅宁愿丢的是表哥,换大哥回来。 沈棠早把大哥在京都的消息告诉父亲沈绥了,但多一个人寻找就多一份力量,与其姜家浪费人力财力满大齐的找,不如集中精力在京都找寻。 姜老夫人抓着沈棠的手,喜极而泣,“你大哥真的在京都?你没有骗外祖母?” 沈棠摇头,“等找到大哥,您就知道我没有骗您了。” 第14章 寻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姜家和平远侯府找丢失的平远侯世子沈延找了十几年,一点音讯都没有,现在却告诉她人就在京都,离他们并不远,姜老夫人不敢相信,更不敢不信。 沈棠说不用冲喜靖阳王世子就会醒过来,人当真很快就醒了,还有方才发生的事,也由不得他们不信。 姜老夫人高兴的说不出来话,要不能把外孙儿找回来,她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 想到姜氏给沈棠托梦,死了十几年也不能安息,姜老夫人心如刀绞,握着沈棠的手问道,“你母亲可还有别的交代?” 沈棠正要说呢,当下点头道,“春闱在即,母亲说两位表哥肯定能榜上有名的,但切忌春闱前去有水的地方。” 前世春闱前,大表哥二表哥应同窗之邀去游湖放松紧张的备考心情,结果在游船上出了意外,二表哥落水,大表哥跳下去救他,险些一起淹死。 虽然两位表哥命都救了回来,但大表哥胳膊受伤,连字都写不利索,二表哥受寒,带病上的考场,高烧险些没能活着出来。 两位表哥读书一个比一个厉害,外祖父和舅舅对他们寄予厚望,就因为一次游湖,最后双双落榜。 二表哥自责自己落水,连累大表哥救他受伤,影响春闱,看着那些读书不如大表哥的都高中了,一个个春风得意,心情气闷,借酒浇愁,醉醺醺的骑马回府,在路上坠马而死。 前世沈棠从来没怀疑过二表哥的死,沈娢说二表哥是死于他们之手,只怕二表哥游湖落水和坠马都不是意外。 老天爷让她重生,她不会再走前世的老路,她也不会让表哥再被他们给害了。 姜家本就看重春闱,她特地叮嘱,别说出府游湖了,只怕两位表哥连府里的莲花池都别想靠近了。 沈棠未经允许,擅自出的府,身上还带着伤,不便在姜家多待,她道,“外祖母,我今儿就先回去了。” 姜老夫人不舍道,“好不容易才来一回,不能陪外祖母吃顿午饭再回去?” 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沈棠知道外祖母舍不得她,她道,“我以后会常来给您请安的,来的次数多了,外祖母可不许嫌我烦。” 姜老夫人被沈棠担心自己会遭嫌弃的模样逗笑了,伤感尽去,“外祖母只盼着你能住在姜家,日日在跟前瞧着才安心,怎么会嫌你烦?” 沈棠自然是知道的,亲昵的靠着外祖母的胳膊。 姜大太太送走永宁伯夫人,她脚步匆匆的进来,不过不是为了永宁伯府要算计她女儿姜梨的事,姜大太太进来道,“老夫人,府外都在传,靖阳王府退掉了表姑娘的亲事……” 虽然姜氏生前对沈娢不闻不问,说不是她生的,甚至要掐死沈娢,沈娢也从不来姜家,但姜家一样疼她。 听到沈娢被退婚,姜老夫人就变了脸色,“靖阳王世子和娢儿的亲事是谢老王爷和老侯爷定下的,虽然冲喜没成,但靖阳王世子已经醒了,怎么会退婚?” 姜老夫人不信。 沈棠道,“退婚是真的。” 姜老夫人道,“你祖母也同意?” 祖母是不同意,可祖母说了又不算。 再者她折腾这么一通,靖阳王府要不退婚,她得气个半死不可。 沈娢不是姜氏亲生的事,沈棠想告诉姜老夫人,但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母亲生前厌恶沈娢,说姜家只有她一个外孙女,外祖母又不是不知道,不一样疼沈娢,她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本来外祖母就因为大哥和平远侯府没了往来了,要姜家再偏疼她,不把沈娢当亲外孙女,老夫人会更恼姜家。 她又何必说出来让外祖母为难,反正有她在,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到姜家,占到姜家半点便宜去。 沈棠没把沈娢退婚当回事,姜老夫人也知道这事不是她能管得了的,除了心疼沈娢被退婚之外,也不能做别的了。 宽慰了姜老夫人几句,沈棠就福身告辞了,姜梨姜柠送她出府。 出门时,姜柠不舍道,“表姐说以后常来看祖母,不是骗祖母的吧?” 敢情就没一个信她的呢。 沈棠摇头失笑。 姜柠噘嘴道,“我就知道表姐是哄祖母开心。” 沈棠耸肩道,“说了你们都不信,那我只能用行动来证明了。” 姜柠连连点头。 小厮将马车赶来,沈棠坐上马车,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马车里,沈棠靠着马车坐着,轻轻的揉膝盖,银杏则有些担心,“姑娘没经过允许就来姜家了,回去不会挨罚吧?” “不会。” 语气斩钉截铁。 她跟在父亲身后出的松鹤堂,紧接着就出府了,祖母一定以为是父亲同意的,那日她伤的那么严重,都被叫到松鹤堂了,现在好歹养了两天,父亲同意她出府,祖母不敢责怪父亲,甚至提都不会提半句。 而父亲才说过祖母,也不会再怪祖母放她出府。 就算最后露馅了,她还能拿母亲做幌子,父亲腰间挂着那块玉佩,心底就算还不认同她借口母亲托梦说的那些事,也断然不会阻拦她替九泉下的母亲尽点孝心。 再者靖阳王府退亲,祖母和父亲心情都不好,哪有心情管她出府这点小事。 沈棠有恃无恐。 马车一路畅通的回到平远侯府,银杏将沈棠扶下来,然而才进府,就收到沈娢不堪退婚的屈辱,上吊寻死但没成功的消息。 天知道沈棠用了多大力气才把白眼翻上天的冲动压下来。 当真是没用。 上吊寻死还能被人拦下来。 当然了,沈棠知道沈娢不是真寻死。 连守寡都不想的人,能舍得死? 不过是耍手段给父亲施压,想保住这桩亲事罢了。 死活不嫁的是她沈娢,现在寻死觅活不肯退亲的还是她,当真是没脸没皮到极点了。 不过沈棠也乐意沈娢闹腾,亲事是肯定没有转圜余地了,多闹腾,才能惹祖母厌烦,对她失望啊。 沈棠抬脚朝清漪苑走。 银杏道,“姑娘不去看看大姑娘吗?” 沈棠道,“我去做什么?帮她扶凳子吗?” 银杏,“……” 第15章 划拉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从清兰苑前路过,头也不回的回自己院子了。 银杏跟在沈棠身后进了清漪苑,才敢相信自家姑娘是真的不去见大姑娘。 姑娘这回气性长的都出乎她意料,看来是真被大姑娘伤透了心,不然不会听到大姑娘寻死还这么无动于衷。 沈棠膝盖上的伤还没完全好,今天又走了许多的路,只想坐下来休息,她径直回屋,那边蒋妈妈扶着腰走过来,看到她,沈棠恍惚了下,眼神就冷冽下来。 沈棠没说话,银杏道,“蒋妈妈扭伤腰还没好,怎么没在屋子里休息?” 蒋妈妈扶着腰道,“躺不下去了,我腰才伤了几天,豆蔻那丫鬟就吃里扒外,我不回来看着点不放心。” 豆蔻吃里扒外,她蒋妈妈扒少了吗? 蒋妈妈是在她陪沈娢去大昭寺上香祈福那天扭伤的腰,她出嫁冲喜,蒋妈妈并没有跟去靖阳王府,而是在靖阳王世子醒后,第二天早上才去的,一去就问她和靖阳王世子有没有圆房,听她说没有圆房,就松了口气,怂恿她和谢归墨提议,回府换沈娢来。 这事她在谢归墨醒来时就提过了,谢归墨没同意,还黑着脸把她训斥了一顿,她人都在靖阳王府过了一夜了,还怂恿她做这样的事,当真是一点不为她的清誉着想。 换回沈娢行不通,蒋妈妈跟在她身边,今儿挑拨离间,给她招嫌弃,明儿怂恿她给沈娢送东西,求她谅解。 那时候还以为蒋妈妈是一心为她着想,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后来蒋妈妈惹到谢归墨,被他叫人拖出去杖毙,她还拼死相护,谢归墨饶了蒋妈妈的命,但也不许她再留在靖阳王府,她便将蒋妈妈送去庄子上荣养起来,她死的时候,人家还在庄子上吃香的喝辣的。 想到自己曾经的愚蠢,沈棠心底就噎的慌。 姜氏撒手人寰的时候,安排了人照顾沈棠,只是姜氏一死,她安排在沈棠身边的人就一个接一个的没了,被杖毙,被发卖,渐渐的都换成了二太太的人,蒋妈妈到沈棠身边的时候,沈棠才刚满七岁,蒋妈妈教她处处忍让沈娢,有好东西都紧着沈娢。 前世要不是谢归墨容蒋妈妈不下,沈棠还不知道要被她坑到什么时候去。 见蒋妈妈扶着腰,沈棠将眼底的冷芒掩去,道,“我身边有银杏,院子里还有一堆丫鬟,蒋妈妈只管放心养伤,扶蒋妈妈回去歇着。” 沈棠说完就迈步进屋了,但蒋妈妈没走,也跟着进屋了。 沈棠坐下来,蒋妈妈上前道,“姑娘是平远侯府嫡女,身边只有银杏一个大丫鬟说不过去,碧柳那丫鬟不错,可以提拔上来。” 能得蒋妈妈一句夸赞,看来碧柳没少给蒋妈妈塞好处。 她身边需要机灵的丫鬟,但太机灵还不向着她的丫鬟,她可不需要。 没了一个吃里扒外的豆蔻,再塞过来一个,有什么区别? 沈棠端起茶盏,勾唇笑道,“碧柳确实不错,但提拔做大丫鬟还差了点儿,还是等二婶给我安排吧,她安排的人总是格外贴心些。” 沈棠把二太太拎出来,蒋妈妈就没再坚持提拔碧柳了,万一二太太已经有了安排,她岂不是坏二太太的算计,借她几颗胆子也不敢惹二太太不痛快。 蒋妈妈不走,沈棠也不管她,自顾自的喝茶,蒋妈妈道,“姑娘去看过大姑娘了?” 沈棠眸光动了下,声音低落道,“想去,没敢去。” 蒋妈妈不解道,“这有何不敢的?” 沈棠脸上布满愁容,惆怅道,“我没想到靖阳王府会退亲,我要知道哪怕长姐再不信,也会将母亲托梦的事告诉她知道,如今后悔也迟了。” 蒋妈妈道,“大姑娘喜欢靖阳王世子,如今退亲,受不住打击都生了寻死之心,姑娘和她是双生姐妹,多宽慰宽慰,她也能想开些。” 沈棠道,“我何尝不想,这不是怕自己笨嘴拙舌,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气的长姐更失去理智,蒋妈妈惯会哄人,不如就由蒋妈妈代替我去劝慰长姐,回来我会好好谢蒋妈妈你。” 听到这话,蒋妈妈就心动了,她道,“奴婢听说老夫人把那套大姑娘一早就看中的首饰送给了姑娘,要不奴婢一并带去,大姑娘见了也会心底好受些。” 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往沈娢手里划拉东西。 银杏要反对,被沈棠用眼神止住,沈棠道,“一套首饰如何和靖阳王府世子妃之位相提并论,长姐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蒋妈妈带去,没得叫长姐误会我是在羞辱她,她喜欢的东西,我没有不拱手相送的,想送给她不差这几天。” 蒋妈妈想想也是,别说一套首饰没法和靖阳王世子妃之位比了,就是十套一百套也不能啊,谁能想到靖阳王世子会转危为安呢,当初靖阳王府登门提亲,满京都多少大家闺秀羡慕大姑娘,如今退亲,还不定在背后怎么笑话呢,也不怪大姑娘想寻死了。 蒋妈妈道,“奴婢会帮二姑娘劝慰大姑娘的。” 沈棠道,“辛苦蒋妈妈了。” 蒋妈妈退下,银杏噘嘴道,“姑娘受那么大委屈,老夫人才把那套首饰给姑娘,蒋妈妈竟然要姑娘把首饰送去安抚大姑娘,姑娘都不生气吗?” 沈棠笑道,“你先别生气,帮我去办件事。” 银杏望着沈棠。 沈棠示意银杏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银杏眼睛睁的圆溜溜。 银杏出去后,沈棠继续端茶喝,一刻钟后,银杏就笑着回来了,可见事情办的不错。 第16章 讨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清晨,沈棠从酣睡中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 银杏端铜盆进屋伺候沈棠起床,洗漱完,小丫鬟也把早饭端来了,沈棠胃口不错,吃了碗养胃小米粥,还吃了个肉包子。 用完早饭,沈棠就出了门,银杏以为她这回该去看沈娢了,结果沈棠直接就从院门口走了,连清兰苑的丫鬟看了都侧目,不过丫鬟也没说什么,大姑娘收买二姑娘的丫鬟,栽赃二姑娘,二姑娘要都不生气,都能和庙里的菩萨比了。 走到松鹤堂,沈棠给银杏使了记眼色,银杏就走了,她独自进的院子。 昨天沈棠给老夫人请安时,沈冉、沈萝她们都没到,今天她们都在,正围着老夫人说笑。 二太太、三太太也在,见沈棠进去,二太太眼神瞬间就冷了下去,不过很快又恢复了。 沈棠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还没说话,二太太先开口道,“大夫叮嘱让二姑娘静养,二姑娘昨儿是有什么事,赶着要出府的?” 二太太管中馈,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没有能瞒她的。 沈棠不信二太太不知道她昨天是去姜家了。 老夫人还不知道沈棠昨天出府过,看着沈棠,沈棠道,“昨儿去了姜家一趟。” 老夫人眉头微皱,“去姜家也不用这么急。” 姜家怎么说也是沈棠的外祖家,老夫人不让去也不能说的太明显。 沈棠道,“梦里母亲让我代她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我不敢拖延,胳膊没有大碍,就赶紧把这事办了。” 老夫人猜也是和姜氏有关,姜氏一向孝顺,只是可惜福薄了些,要是延儿没丢,她也不至于悲痛之下得失心疯,早早就撒手人寰。 老夫人没说什么,二太太挑拨道,“大嫂疼爱二姑娘,把姜家放在心上,唯独不疼娢儿,若是托梦的是娢儿,咱们平远侯府和靖阳王府的亲事也不会退掉……” 见过挑拨活人的,还没见过找一个过世之人不快的。 沈棠可不会惯着,“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长姐从不想着母亲,母亲就是想给她托梦只怕也办不到。” “要母亲真给长姐托梦,要她嫁给靖阳王世子,二婶是会劝长姐听母亲的话,还是怀疑母亲死了也要害长姐?” 声音清冽,但带着咄咄气势。 二太太被问的哑口无言,一口银牙没咬崩掉。 二姑娘几时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以前当真是小瞧她了。 沈棠坐下来,她回头要找银杏,一旁丫鬟见了道,“二姑娘可是有什么吩咐?” 沈萝道,“二姐姐来给祖母请安,怎么都不带丫鬟?” 沈棠道,“带丫鬟来的,只是到院门口发现金簪不见了,银杏回去帮我找去了。” 二太太端茶喝,道,“金簪要找,但身边一个丫鬟不带,要府里来客瞧见了,没得以为我们平远侯府嫡女身边丫鬟都不够使唤的。” 沈棠当即看向老夫人,道,“我院子里丫鬟够使了,只是豆蔻死了,大丫鬟的位置空出来一个,几个二等丫鬟各有优劣,提拔上来都差点感觉,原想让二婶给我挑,这丫鬟我瞧着合眼缘,能不能求祖母赏给我?” 沈棠要的正是方才开口说话的丫鬟。 她不会再给二太太机会往她身边塞人,从老夫人这里要一个值得信任的,正好帮她管院子里那些吃里扒外的丫鬟,二太太还不敢说什么。 老夫人没想到沈棠会开口向她讨要丫鬟,二太太阻拦道,“秋桐是老夫人使唤惯的,你就别惦记老夫人的人了,回头二婶多给你安排几个手脚机灵,办事妥帖的。” 二太太不让要,那这丫鬟她就要对了。 沈棠眼巴巴的望着老夫人,一副想要不敢再开口的模样,老夫人还从未见过沈棠对她露出这般表情,当下乐起来,“一个丫鬟,祖母还不会舍不得。” “秋桐,你以后就跟着二姑娘。” 秋桐应下。 沈棠高兴道,“多谢祖母。” 二太太看着沈棠眸光闪亮的样子,突然生出来一种要脱离掌控的感觉,一定是她多心了,就算老夫人给个丫鬟,清漪苑里也是蒋妈妈说了算,秋桐也不敢明着和她作对,和老夫人说她的不是。 这般想,二太太安心下来,然而这时候银杏进来了。 银杏是捂着脸进来的,两眼含泪,沈棠见了立马起身,她拉下银杏捂着脸的手,上面巴掌印子清晰可见,沈棠怒道,“谁打的?!” 银杏哭道,“是蒋妈妈打的,奴婢找金簪,有小丫鬟告诉奴婢,说昨儿瞧见蒋妈妈在小道那里捡到支金簪,不知道是不是姑娘丢的,奴婢就去问蒋妈妈。 蒋妈妈否认说没有,还要奴婢说出是哪个小丫鬟看见她捡的,要去撕烂那小丫鬟的嘴,奴婢怕连累那小丫鬟没敢说,蒋妈妈气头上就打了奴婢一巴掌……” 这边银杏话还没说完,那边蒋妈妈也进来了,道,“奴婢就知道这小贱蹄子来找姑娘告奴婢的状,奴婢没捡到姑娘的金簪,姑娘要不信,可以派人去搜奴婢的屋子。” 蒋妈妈背脊挺直,任是谁见了都相信她没捡金簪,坦坦荡荡,不怕搜屋。 沈棠看向银杏,银杏委屈道,“奴婢没有怀疑蒋妈妈,真的是那小丫鬟说瞧见蒋妈妈捡的,她说的时辰和昨儿蒋妈妈帮姑娘去劝大姑娘对的上,奴婢才没有怀疑,去找蒋妈妈要的金簪……” 蒋妈妈道,“那就请姑娘派人去查,还奴婢一个清白。” 沈棠眉头皱了皱,转身看向秋桐道,“你带人去搜一下。” 秋桐怔住,虽然老夫人已经把她给二姑娘了,可她都还没进清漪苑呢,就带人去搜蒋妈妈的屋子不好吧? 但二姑娘已经发话了,她不听也不行。 秋桐福了福身,就下去忙这事了。 沈棠坐下来,银杏捂着脸站到她身后,蒋妈妈手劲大,不止留下五个手指印,还肿了。 蒋妈妈也站在一旁,她一脸镇定,还有被冤枉了的怒气。 秋桐是老夫人的人,办事利索,堪堪两盏茶的功夫,秋桐就回来了,王妈妈问道,“可搜到金簪了?” 秋桐摇头,“奴婢带人把蒋妈妈的屋子翻了几遍,没找到金簪。” 蒋妈妈当即跪下道,“银杏听信一个小丫鬟就怀疑奴婢昧下二姑娘的金簪,请老夫人给奴婢做主。” 王妈妈看向秋桐,“还有什么事没禀告?” 秋桐道,“奴婢是没从蒋妈妈屋子里搜到金簪,但搜出来一张当票……” 蒋妈妈跪在地上,身子一僵,脱口道,“当票?我屋子里怎么可能有当票?!” 当票她出当铺就扔了啊。 秋桐将当票拿出来,皱巴巴的当票,看的蒋妈妈脸色一白,心底惶恐起来。 王妈妈接过当票,看了两眼,脸色就不好了,禀告老夫人道,“当票上当了根金簪,正是二姑娘丢的那支……” 蒋妈妈叫道,“这是有人故意把当票放奴婢屋子里的,奴婢冤枉!” 当票确实不是她放的,但没人冤枉她。 蒋妈妈做事谨慎,不敢把捡到的金簪留在手里,所以昨天一捡到金簪,就拖着扭伤的腰上街,把金簪当了,换了二十两银子,买了不少东西,还看了大夫。 蒋妈妈出府,银杏没跟着,但从前院找了个小厮盯着,蒋妈妈去了哪儿,买了些什么,沈棠一清二楚。 当票蒋妈妈前脚扔,后脚小厮就捡了回来。 沈棠看向当票,王妈妈就把当票递给她了,沈棠把当票扫了一眼,“有小丫鬟看到你捡到金簪,你屋子里又刚好有一张当掉金簪的当票,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你是自己招供,还是我派人拿着当票去当铺问?” 蒋妈妈面色惨白,没有说话。 证据太铁了,想狡辩都无从狡辩起。 沈棠气的把当票扔到地上,“我待你不薄,你缺钱了可以和我说,我不会吝啬,你伺候我十年,不会认不出那是我惯常戴的金簪,你就这么给当了,若是落到哪家姑娘手里去也就罢了,要是……没得说我与人私相授受!” 沈棠气的眼眶通红,瞥过脸去。 本来身边管事妈妈昧主子东西就罪名不轻了,沈棠这么说,老夫人脸色就很难看了,吩咐王妈妈道,“拿着当票去把金簪赎回来。” 王妈妈道,“这是死当……” “死当也得赎!” 没有赎不回来的东西,无非多花点钱。 王妈妈赶紧差人去办这事。 蒋妈妈知道老夫人动怒了,求饶道,“奴婢一时鬼迷心窍,奴婢知错了……” 老夫人道,“拖下去杖责四十,发卖。” 蒋妈妈脸上血色散尽,连连求饶,被两婆子拖出去,还道,“二太太救我!” 二太太倒是想救她,可一个捡到主子东西不上交,偷偷出府卖了的人,她怎么救? 蒋妈妈被拖出去,很快板子声就传来了。 一起传来的还有蒋妈妈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二姑娘,你算计我!” “是你算计……” 话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沈棠坐在椅子上,脸色冰冷。 确实是她算计的蒋妈妈,伺候了她十年的管事妈妈,没有过硬的证据,处置不了。 金簪是她让银杏丢在蒋妈妈去清兰苑的小道上的,但她没有摁着不让蒋妈妈把金簪交给她,更没有让她出府把金簪当了换钱。 以为当了金簪,扔掉当票就神不知鬼不觉?今日被卖是她蒋妈妈咎由自取。 第17章 偏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院外的板子声不绝于耳。 二太太坐在那里,云袖下的手攥的紧紧的。 但脸上不动声色,甚至带了几分笑意,“二婶当真是看走眼了,没想到蒋妈妈会做这样的事,让二姑娘受委屈了。” 沈棠道,“只是蒋妈妈走了,我院子里少个管事妈妈……” 见沈棠看向老夫人,二太太以为她又要找老夫人要个管事妈妈,当即截断她的话,“二姑娘才向老夫人讨了秋桐,可不能再打老夫人院子里的人主意了,我院子里的刘妈妈不错,一会儿让她去你清漪苑伺候。” 还真是不把人塞她身边不死心呢。 沈棠能让二太太得逞吗? 沈棠道,“二婶帮着管中馈,忙里忙外,身边人都是得力的,离不得,二婶都不让我找祖母要人,我就更不敢给二婶管家添乱了。” 说着,沈棠看向老夫人,道,“我记得蒋妈妈是在周妈妈走后去照顾我的,当年周妈妈犯了错,祖母把她罚去庄子上,如今过去十年,也不知道她可还活着,我想把周妈妈找回来……” 周妈妈是姜氏的心腹,在姜氏生前就负责照顾沈棠。 只是在沈棠五岁那年,因为沈娢要九连环,沈棠不肯给,两人在花园里拉扯,周妈妈扶着沈棠,没顾上扶沈娢,沈娢抢到九连环,一屁股坐在地上,将胳膊拧伤了,老夫人心疼坏了,伺候沈娢的奶娘怕担责,便告状说周妈妈掰开了沈棠的手,故意让沈娢摔倒的。 姜氏生前对沈娢漠视甚至仇视,周妈妈是姜氏的心腹,对沈娢自然不及沈棠上心,二太太觉得这样的人留在沈棠身边,迟早会唆使的沈棠和沈娢姐妹不合。 老夫人一向心疼沈娢,对周妈妈偏疼沈棠早心有不满,以前没出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如今导致沈娢受伤,老夫人哪还会姑息? 老夫人杖责周妈妈,要将她发卖出府,当时人牙子都叫进府了,碰巧沈绥回来,沈绥和姜氏感情深厚,周妈妈是姜氏身边最信任的人,再加上对沈棠尽心,沈绥便没让卖,让人把周妈妈送去姜氏的陪嫁庄子上了。 时隔十年,沈棠也不知道周妈妈如今是死是活,让母亲留下的人这么被人欺负,她有负母亲对她的疼爱。 二太太望着沈棠,她已经信蒋妈妈说的话,是沈棠故意拿金簪算计她的了,只是知道也没用,蒋妈妈自己要不贪心,沈棠挖再大的坑,也埋不了她。 二太太道,“周妈妈当年是犯错被送出府的,怎么能接回来?” 沈棠不怕二太太阻拦,因为阻挠意味着周妈妈还活着,要是周妈妈死了,二太太不会和她多费唇舌的。 沈棠心底庆幸,但也难免生气,“长姐和我虽然都是母亲所生,但周妈妈毕竟只负责照顾我,本就该事事以我为先,当年长姐摔伤,负责照顾她的奶娘也在场,我与长姐拉扯,为什么周妈妈能扶住我,长姐的奶娘就扶不住长姐呢?” “奶娘既然看到周妈妈掰开我的手,为什么不扶住长姐,就光站着一旁看热闹吗?” “长姐的奶娘都不曾受罚,周妈妈被送去庄子上十年,这惩罚还不够吗?” 一连几个问题朝二太太砸过来,砸的二太太都接不上话。 老夫人也回过味来了,当时沈娢伤到胳膊,又哭又闹,老夫人气头上,也没有细想这事,这会儿听沈棠质问,才反应过来当年沈娢的奶娘问题很大,她既是亲眼见周妈妈掰开沈棠手的,为什么不做好防备,要是奶娘伺候的尽心,又岂会让沈娢摔伤? 一味的怪罪周妈妈偏心护着沈棠,确实偏颇了。 沈棠红着眼眶道,“这回母亲托梦,免我与长姐生嫌隙,我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母亲对我的疼爱,母亲去世时,我才刚满两岁,父亲忙碌,我甚少去姜家,我对母亲所有的记忆,都是周妈妈告诉我的。 周妈妈不是照顾我不尽心才被送出府的,我不该十年对她不闻不问,原想找个机会帮她说情,接她进府,哪怕不管事,只说说母亲在闺阁在府里的事与我听听也好,没想到我还没开口,蒋妈妈就犯了错,被撵出府……” “我如今身边正缺一个管事妈妈,我相信母亲做的安排是最好的,还请祖母准许我接回周妈妈。” 沈棠起身跪下,老夫人没想到沈棠会为了一个下人跪求她,忙道,“快起来,祖母准了你就是。” “谢祖母。” 沈棠哽咽起身,眼底泪花晶莹闪烁,叫人怜惜。 沈棠坐回去,又小坐了会儿,就起身告退,带着银杏和秋桐回清漪苑。 回去的一路,银杏都捂着脸,她以前时常挨蒋妈妈的训斥,但挨打还是第一回,这一巴掌打的她嘴里都有了血腥味,不过想到蒋妈妈挨了四十大板,剩半条命被发卖,以后再不能在清漪苑作威作福,又觉得这一巴掌挨的太值了。 清漪苑那些小丫鬟苦蒋妈妈压迫久已,到手的月钱都要被蒋妈妈苛刻一层,回来事的安排的事也轻巧,嘴笨的活都要多做些,知道蒋妈妈再回不来,院子里小丫鬟都大呼痛快,也有不高兴的,比如碧柳,才花了不少钱找蒋妈妈帮忙升大丫鬟,现在蒋妈妈自己都被卖了,她的那些钱算是打水漂了。 回屋后,沈棠就拿药膏给银杏上药,银杏道,“姑娘药膏珍贵,奴婢皮糙肉厚,不用药也很快就好了。” 沈棠嗔她,“药就是给人用的,我留着,难不成你想我挨打?” 银杏,“……”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她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小丫鬟不配用这样的好药。 但反驳的话也不敢说了,她宁愿药放坏掉,也不想姑娘再受半点伤。 沈棠帮银杏上药,她知道蒋妈妈会反抗,不会轻易认罪,但没想到蒋妈妈会动手打人,让银杏受这么大委屈,沈棠肯定要补偿她,正好她手里有一对金镯,银杏和秋桐一人一只。 银杏没想到沈棠会赏她金镯,秋桐就更没想到了。 沈棠对秋桐道,“我知道你不舍得离开祖母,你放心,以后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 “我也希望你和银杏两个能相处的亲如姐妹。” 秋桐跪下道,“奴婢既跟了姑娘,以后姑娘就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会对姑娘忠心耿耿的。” 她是有些舍不得老夫人,但她也知道,在松鹤堂,她想做到大丫鬟的位置没那么容易,若有空缺,也很难轮到她顶上去,到二姑娘身边,她就直接是大丫鬟了. 二姑娘特地和老夫人讨的她,不会不重用她,但她没想到,二姑娘会直接就赏她一支金镯,和跟随她几年的银杏一般无二。 第18章 修补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两丫鬟得了金镯,高兴的合不拢嘴。 秋桐虽然跟沈棠一起回来了,但她的东西还在松鹤堂没拿,沈棠让她带两个小丫鬟回去帮她一起收拾。 秋桐走后,沈棠叮嘱银杏道,“让人盯着,看院子里哪些丫鬟没事喜欢往清兰苑和南院跑。” 她要护好父亲,护好骨肉至亲,先得护好自己。 二房的心狠手辣,她早领略过了,她不过才不顺着二太太和沈娢,二太太看她的眼神就很冷了,保不齐哪天就会动用这些眼线对她下手,她首先得断了二太太对她的掌控,不能做什么事都在二太太眼皮子底下。 除掉豆蔻和蒋妈妈,院子里那些小丫鬟收拾起来容易。 上来就赏秋桐金镯,是怕二太太会拉拢秋桐,给秋桐施压,不过她相信秋桐的为人,前世祖母病逝后,秋桐是为数不多还留在松鹤堂的丫鬟,其她丫鬟都各自有了好去处。 秋桐忠心老夫人,沈棠不担心,老夫人虽然疼沈娢,但还不至于做让秋桐祸害她的事,这也是沈棠放心找老夫人要人的原因。 沈棠喝茶吃点心,一边琢磨接下来要做的事,正想的入神,银杏的声音传来,“姑娘,被蒋妈妈偷卖的金簪赎回来了。” 沈棠抬头,就见珠帘外走进来个小丫鬟,手里拿着个锦盒,还拎着个包袱。 银杏接过锦盒,呈给沈棠过目。 锦盒里装的正是她拿来算计蒋妈妈的那只金簪。 金簪原是一对,另外一只她拒婚的时候扔地上了。 沈棠想到那只金簪,银杏已经问出声了,“姑娘扎伤自己的金簪呢,也不见送回来……” 来送东西的小丫鬟道,“那只金簪,靖阳王府的护卫捡起来带走了。” 沈棠,“……” 她把金簪扔地上,是有让他们拿回去和靖阳王交差的意思,但她众目睽睽之下扎伤自己,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还不够,至于真把一只带血的金簪拿回去吗? 沈棠无话可说。 小丫鬟抱起手里拎着的包袱,道,“还有这包袱,是街上玉器铺子方才差人送来的,说是误扔了姑娘的琉璃灯,铺子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一点点找回来,几个老师傅又花了两天时间不眠不休修补好了,还说这回修好,以后都不会坏了。” 一盏破了坏,坏了破的琉璃灯,好不容易姑娘放下了,玉器铺怎么扔了还给找回来了啊。 小丫鬟将包袱递过来,银杏不接都不行。 小丫鬟送东西来,沈棠打赏了小丫鬟五钱银子,没把小丫鬟高兴坏。 小丫鬟走后,沈棠眸光落到包袱上,有些奇怪。 前世琉璃灯也被玉器铺子小伙计误扔了,但并没有找回来,这一世怎么会发生偏差? 沈棠不知道,四儿去取琉璃灯,被告知琉璃灯被扔了后,很是生气,说这是她家姑娘最最最看重的东西,送来玉器铺子修,结果玉器铺子出这样的纰漏,问玉器铺子是不是想关门大吉。 玉器铺子理亏在前,再加上沈棠性子刚烈,为了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不惜扎伤自己,玉器铺子可不敢招惹这样刚烈性子的沈二姑娘,四儿前脚走,后脚玉器铺子就从一堆碎玉乱石堆里把琉璃灯的碎片一点点找齐,然后修补好。 银杏将包袱打开,沈棠看到修补后的琉璃灯,碎的更厉害,也更美了。 银杏道,“玉器铺子这回用金丝银线修补的,肯定坏不了了。” “拿去扔了。” 银杏,“……” 之前姑娘说丢了就算了,她还以为姑娘是宽慰自己的,现在修好送回来,姑娘还要扔…… 银杏有些不敢相信,“姑娘真的要扔掉吗?” 沈棠道,“破成这样,拎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至于其他的,沈棠早已忘怀了。 送她这盏琉璃灯的人,前世只见过三回,她嫁给谢归墨后,就再不曾见过。 她和送灯之人因一本账册和钥匙结识,那人在查叶贵妃的娘家昌平侯府贪墨赈灾款一案,她死的时候,昌平侯不仅没垮台,还青云直上,被封为国公,那人……应该早就死了。 大半年前那场偶遇和悸动,前世嫁给谢归墨那四年就磨灭殆尽了,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一盏琉璃灯再起波澜。 见沈棠是真的要扔掉琉璃灯,银杏实在好奇自家姑娘怎么突然就想开了,分明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啊。 银杏把琉璃灯拿出去,准备让四儿扔掉,最后想想还是没敢扔。 扔了可就找不回来了,万一姑娘只是一时意气呢,一盏灯也占不了多大地方,还是先留着吧,以防万一,只要藏好不叫姑娘看见,和扔了也没区别。 沈棠走了会儿神,闲着没事拿书看打发时间,一本书才看到一半,四儿就在珠帘外,高兴道,“姑娘,周妈妈接回来了。” 沈棠往屏风处望去,就见周妈妈眼眶通红的进来,当年周妈妈被送走的时候,沈棠才五岁,如今十年过去,沈棠对周妈妈已经不存什么记忆了,只剩下一种亲切的感觉。 周妈妈走上前,噗通跪倒在地,沈棠连忙将手里的书放下,去扶周妈妈起身,“周妈妈快起来。” 周妈妈没让扶,抓着沈棠的手,哽咽道,“奴婢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姑娘,奴婢有负夫人所托……” 沈棠愧疚道,“周妈妈一心为我,我到现在才将你接回来,是我对不起你。” 周妈妈连连摇头,她被送走的时候,姑娘才五岁,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何况护她。 看着沈棠,周妈妈含泪笑起来,“姑娘长大了,容貌也更像夫人了,夫人泉下有知,肯定很欣慰。” 沈棠将周妈妈扶起来,“这些年周妈妈在庄子上受委屈了。” 周妈妈摇头。 她没吃什么苦头,只是惦记姑娘,内心煎熬了十年。 她是姜氏身边最信任的人,姜氏在的时候,她就帮姜氏打点庄子,后来姜氏被认定得了失心疯,一心扑在沈棠身上,庄子上大大小小的事都归她管。 当年她被卖之前,挨了三十大板,已经被打的就剩半条命了,要不是沈绥把她送去姜氏的陪嫁庄子上,她当天都不一定能熬过去。 周妈妈和沈棠两人,一个打定主意以后好好弥补周妈妈,一个想着行事谨慎,再不能给别人抓到借口将她从姑娘身边支开。 第19章 请帖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又养了几日,沈棠胳膊上的伤就完全好透了。 这日,天气晴好,沈棠吃过早饭,和往常一样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人还没进屋就听到老夫人在咳嗽,精神还不怎么好,沈棠关心道,“祖母没事吧?” 老夫人叹道,“祖母老了,不中用了,不过是夜里多想了会儿事,竟失眠到后半夜。” 沈棠问道,“祖母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老夫人怎么可能没有烦心事,沈绥膝下无子是她的一块心病,如今沈娢又被靖阳王府退婚,老夫人昨晚就是想沈娢的终身大事才失眠的。 不过这事老夫人不会和沈棠说,她摆手让沈棠坐下,沈棠屁股才挨到凳子,二太太、三太太就进来了,沈冉沈萝跟在身后。 老夫人气色欠佳,二太太要给老夫人请大夫,老夫人没让,要请早就请了,哪轮得着二太太安排,正说着呢,丫鬟进来道,“老夫人,大姑娘来了。” 沈棠往屏风处看去,就见沈娢走进来,说真的,沈棠还真没见过沈娢消瘦到这般模样过,好似一朵被狂风摧残的芍药,我见犹怜。 知道沈娢这病怎么来的,沈棠提不起半点心疼,可她不心疼,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心疼的不行。 老夫人一向疼沈娢,虽然也不耻沈娢为抵抗冲喜做的事,但看到沈娢消瘦成这样,什么样的怒气也都消了。 “怎么瘦成这样?”老夫人心疼不已。 二太太道,“这几日娢儿就没吃什么东西进肚子,怎么能不消瘦?” 沈娢眼角泛红,哽咽道,“是娢儿不懂事,让祖母见气了。” 老夫人道,“已经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养好身子最要紧。” 沈娢乖巧点头,然后看向沈棠,道,“这几日二妹妹都没去看我,还是在生我的气吗?” 既然知道还问做什么? 要借祖母给她施压,强行把她的怒气压下去吗? 沈棠皮笑肉不笑道,“怎么会呢,我不会和长姐一般见识。” 沈娢轻咬唇瓣道,“我知道你不会轻易原谅我,但我还是想替自己辩解两句,我确实怕守寡,给自己下了药,但我没有指使豆蔻栽赃你,你是我嫡亲的妹妹,我自己不愿意跳的火坑,又怎么会推你去跳?” 老夫人都说过去的事别提了,非要提了来恶心她,是不是觉得豆蔻死了,死无对证了就想怎么说就能怎么了? 她沈娢没有指使豆蔻,那她被豆蔻泼脏水就是她这个主子哪里做的不对,让丫鬟心生恨意要那么对她了。 有些事她沈娢忘记了,她不介意提醒她一声,沈棠笑容淡淡,“我知道长姐不会这么对我,嫁衣是丫鬟擅作主张给我送去的。” 沈娢脸上的愧疚僵住,像是被沈棠打了两巴掌似的难堪。 老夫人眉头狠狠皱了下,两个孙女儿,一个做错了事还嘴硬没有半点悔过之意,一个揣着明白不留半点情面,没一个能让人省心的。 老夫人有些生气,咳嗽起来,二太太连忙过去帮老夫人顺气,呵斥沈棠道,“你们都少说两句。” 嘴上呵斥她们两个,但眼神分明只冲着她来的,不过沈棠气人的本事也是一流,直接把茶盏端起来喝,看上去把二太太话听进去了,实则都知道把二太太的话当耳旁风。 二太太脸都气绿了,还没法说什么,老夫人缓了会儿,咳嗽就停了下来。 沈棠不想多待,准备告退了,外面一小丫鬟进来,手里拿着张大红描金请帖,道,“老夫人,寿王府差人送来请帖,请府里几位姑娘过几日去寿王府参加春日宴。” 看到请帖,沈冉迫不及待起身,从小丫鬟手里将请帖接过去。 她等寿王府春日宴的请帖等许久了,可算是等到了。 沈冉沈萝都很高兴,可沈娢眸光落在请帖上,脸上不仅没有半分喜悦,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寿王府春日宴只请京都没有定亲的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参加,每年寿王府春日宴后都会有好几家定亲的,去年沈娢参加了,今年谁也没想过她还能参加,绣房都没给她准备去赴宴穿的裙裳。 前世沈棠和沈娢都没参加,沈棠是因为出嫁了去不成,沈娢是心情不好,哪怕沈棠已经替她履行了婚约,她依然觉得自己和靖阳王世子还有婚约在身,不能再去寿王府春日宴。 这一世沈娢去不去,沈棠管不着,她是肯定会去的。 寿王府春日宴会邀请不少世家少爷去,要大哥如她猜测的那般身份尊贵,应该也会去的。 虽然找到大哥的机会也渺茫,但不去那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没有什么事比找大哥更重要的了。 二太太舍不得沈娢哭,对老夫人道,“京都各府对寿王府举办的春日宴都极为上心,绣房给她们做了裙裳,不如再让几位姑娘出府挑几件首饰,也正好陪娢儿出府散散心。” 三太太附和道,“还是二嫂考虑的周到,我们平远侯府的姑娘绝不能被别人给比了下去。” 二太太提议,三太太赞同,再加上沈冉她们都眼巴巴的等着老夫人同意,老夫人岂会泼她们冷水不许。 这回靖阳王府退亲,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平远侯府煮熟的鸭子还能飞,正好可以借着寿王府春日宴让那些人好好瞧瞧。 老夫人准了,但叮嘱道,“你们姐妹在府里闹腾几句就算了,出了府,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别叫人笑话平远侯府姐妹不合。” 这话谁都知道是点沈棠和沈娢的,沈冉知道她们不会接话,起身道,“我们会谨遵祖母教诲的。” 老夫人眸光落在沈娢和沈棠身上,两人起身,应下。 老夫人身心俱疲,抬起胳膊,王妈妈就扶她进内屋休息去了。 沈棠她们出了松鹤堂,往侯府大门处走去,等她们到的时候,小厮已经将马车停在大门口了。 两驾马车,一驾奢华,马车上缀着流苏,四角还挂着铃铛,一眼看去就知道里面坐的人身份高贵,另外一驾要低调的多。 平常出府,多是沈棠和沈娢一驾,沈冉和沈萝坐一驾马车。 沈娢在老夫人跟前表现的柔柔弱弱,但出了府,态度就变了,“三妹妹,今日你与我坐一驾马车。” 她说的时候,沈棠直接就下台阶了,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沈娢脸都气绿了,恨不得把沈棠从马车上拽下来。 沈棠不会管沈娢想和谁坐,但她也不会把马车让出来。 她沈娢要么打脸上马车,要么和沈冉去坐后面的马车。 在马车里坐了会儿,不见有人上来,沈棠掀开车帘看向沈萝,“长姐要和三妹妹坐一驾马车,四妹妹也要与她们挤一驾马车吗?” 一驾马车两个人她都嫌挤了,何况三个人。 沈萝飞快的上了马车。 第20章 挑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如果眼神能杀人,沈棠放下车帘的功夫就被沈娢凌迟了。 沈娢是咬牙跺脚上的马车,她还是第一次坐沈冉沈萝她们的马车,虽然比她和沈棠坐的也小不了多少,但就是觉得憋屈,咽不下这口气。 沈冉一贯奉承沈娢,沈娢气头上,她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边沈娢气的不轻,那边沈棠靠着马车,心情却是挺好。 马车汩汩朝前,两刻钟后在挽翠阁前停下。 沈萝钻出马车,正要下去,就见原本该她坐的马车没停下,直接走了。 沈萝回头道,“二姐姐,大姐姐她们走了……” 还真是争强好胜,要别人事事都依着她沈娢的意。 在侯府大门口,沈棠都没惯沈娢了,何况出府了。 沈棠语气淡淡,“她们没想和我们一起逛挽翠阁,你还要巴巴凑上去?” 好……好像也是…… 本来定好的先来挽翠阁,再去金宝阁,她们马车停下,大姐姐却直接走了,显然是恼了二姐姐,不愿与她们一起买首饰。 以前只觉得大姐姐生气很吓人,现在看来,二姐姐是不常生气,真生起气来,大姐姐也招架不住。 沈萝不敢惹沈娢不高兴,更不敢惹沈棠不快,赶紧从马车上下去。 沈棠下了马车,头也没侧一下就进了挽翠阁,沈萝几次侧目,就那么看着沈娢她们坐的马车走远,消失在视线中。 进了挽翠阁,小伙计迎上来,都没问一声,就直接领着沈棠和沈萝上了二楼。 二楼的首饰要比一楼更精致,也更贵。 踩着台阶上二楼,就看到有好几位大家闺秀在挑选首饰,不过沈棠一上去,那些大家闺秀的注意力就不在首饰上,而是在她身上了,都在好奇她是怎么有胆量让靖阳王府花轿空着抬回去的,那可是靖阳王府啊。 沈棠没理会那些打量的眼神,她来挽翠阁是挑首饰的,她认真的挑选。 眸光从放着各种样式簪子的托盘上扫过去,一支孔雀簪很别致,沈棠伸手要去拿,可就在快要碰到时,却被另外一只纤纤玉手给抢了先。 “这只簪子不错,我要了。” 沈棠眉头皱了下,瞥头就见到一穿着蜀锦绣兰花裙裳的姑娘,她面带微笑,但眼神带了几分挑衅。 是永宁伯府嫡女,李茹。 她身后侧还跟着位姑娘,瞧着有几分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家府上的了。 沈棠和永宁伯府大姑娘之前没有过恩怨,前世也没打过什么交道,突然抢她的簪子,沈棠还能不知道是为了那日她在姜家,让永宁伯夫人无功而返,甚至落荒而逃出气。 永宁伯府打姜家的主意,算计她表姐,她没找永宁伯府麻烦,永宁伯府倒是先给她找不痛快了。 沈棠眼神泛冷,李大姑娘却是抢了沈棠的簪子还不够,道,“没想到这么巧,碰到沈二姑娘了,也不知道那日沈二姑娘扎自己的金簪是不是出自挽翠阁?扎的疼吗?” 沈棠笑了,“李大姑娘这么诚心向我请教,这是准备哪天扎自己吗?” “作为过来人,我有经验,这支孔雀簪就极好,扎起来不会太疼。” 沈棠眸光落在她手里抢去的孔雀簪上,丝毫不见气。 李大姑娘顿时就觉得手里的簪子晦气了,二楼不止她和沈娢,还有好几位大家闺秀,沈棠说的话肯定会传开,回头别人看到她戴这支簪子,没得真以为她要扎自己。 李大姑娘咬牙,把簪子重重拍桌子上,“这簪子,我不要了!” 沈棠瞥了眼簪子,挑眉道,“这下不是你想不买就能不买的了……” 李大姑娘脸色冰冷,“我不要了,挽翠阁还敢强买强卖不成?!” 沈棠没说话,挽翠阁的小伙计抽了嘴角道,“簪子被你拍扭曲了……” 李大姑娘瞥了一眼,就看到孔雀簪的羽毛翘起来了一根,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簪子不能算坏了,掰回去就行了,但挽翠阁能把一支修过的簪子再卖给别的客人吗,要没放到柜台上没人知道也就罢了,回头谁买了去,叫她知道这簪子被李大姑娘扭曲过,能不膈应,找挽翠阁的麻烦? 沈棠含笑道,“永宁伯府上的姑娘不至于弄坏挽翠阁的玉簪,还不想买下来吧?” “你!” 李大姑娘气的咬牙,“谁说我不买了?我只是方才没看见!” 她还不至于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毁了自己的名声。 只是她是找沈棠不痛快的,现在不痛快的人却变成了她,李大姑娘咽不下这口气,“沈二姑娘给自己长姐下药,害她嫁不成靖阳王世子,被靖阳王府退婚,沈二姑娘还有心情出来逛街,就一点都不愧疚吗?” 沈棠不想惹事,但有些人真是给她脸了,沈棠勾唇道,“说到愧疚,有件事我不做,以后当真要愧疚一辈子不可。” 沈棠抬头时,眼底寒芒一片,她逼近几步,吓的李大姑娘连连后退,沈棠在她耳边道,“回去转告永宁伯永宁伯夫人,他们要还不歇了偷梁换柱,打着给李三少爷成亲的幌子给世子冲喜的念头,祸害别家姑娘,我会捅给御史台知道,到时候上达天听,必让朝野都知道你们永宁伯府有多龌龊。” 那姑娘一直站在李大姑娘身后,见李大姑娘找沈棠的麻烦,她涨红了脸,是想走又不能撇下李大姑娘,一副恨不得钻地缝的难堪。 李大姑娘退后,她也跟着退了几步,沈棠说话声音不大,但足够她听见了,甚至沈棠是看着她的眼睛说的。 沈棠几句话就让她的脸从涨红变得惨白。 李大姑娘的脸色就更不必说了,她没想到沈棠竟敢公然威胁她,不,是威胁她爹娘。 沈棠已经给他们永宁伯府留着脸面了,不然她声音但凡大一点儿,不出半个时辰,就会传遍整个京都。 她方才想起那姑娘是谁了,是翰林院赵家姑娘,和姜家一样,家门清贵。 沈棠不确定永宁伯府是不是算计姜家不成,改打赵家姑娘的主意了,但若是几句话就能挽救一个姑娘的一辈子,她不会吝啬几句唇舌。 不得不说永宁伯府大姑娘和永宁伯府夫人不愧是亲母女,连落荒而逃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第21章 家规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除了赵家姑娘,没人知道沈棠和永宁伯府大姑娘说了什么话,见李大姑娘仓皇而逃,沈棠还和没事人一样继续挑选首饰,一个个心底好奇的跟猫挠似的。 沈萝忍不住问道,“二姐姐和李大姑娘说什么了?” 沈棠淡淡一笑,“吓唬了她两句而已,我只扎过自己,还没试过扎别人是什么感觉,问她想不想试试。” 沈萝,“……” 不怪李大姑娘吓跑了,二姐姐也太可怕了。 沈萝打了个寒颤。 沈棠拿了玉簪看,瞥她道,“不选首饰吗?” 当然要选了,她们可就是为买首饰才出府的。 只是挽翠阁的首饰一件比一件精致,挑花了眼,可惜她只能选一件,实在难以取舍。 小伙计把挽翠阁新上的首饰都拿出来给沈棠挑选,沈棠看上一套金镶玉兰花首饰,道,“就这套吧。” 转身见沈萝还在牡丹金簪和碧玉簪之间犹豫不决,沈棠道,“还没选好?” 沈萝眸光扫了一遍,指着碧玉簪道,“包起来。” 小伙计麻溜的把碧玉对簪拿起来,沈棠指着金簪道,“这个也一起打包。” 随手又拿了一只金镯递给小伙计,“还有这个。” 沈萝不知道沈棠已经选好首饰了,以为这两件是沈棠替自己要的,也没多想,只道,“我们去金宝阁吧?” 沈棠看她,“你还要去金宝阁买首饰?” 沈萝摇头。 三房是庶出,没法和长房二房比,她只能选一件首饰,她已经选好了,不能再买了。 沈棠道,“既然不买了,那还去做什么?去街上转转,然后回府。” 沈棠转身离开,沈萝嘴角抽了下,怀疑二姐姐是不是记性不大好,她们去金宝阁不是买首饰,而是去找大姐姐她们啊,祖母叮嘱她们在外面不许拌嘴,让人笑话姐妹不和,现在是没拌嘴了,但逛街还分开,祖母知道了会更生气。 沈萝担心被老夫人知道会挨训斥,但沈棠没当回事,她就不敢多嘴了。 跟在沈棠身后出了挽翠阁,逛了半条街,买了些小玩意,没什么意思就打道回府了。 马车在侯府大门前停下,沈棠掀开车帘就看到小厮牵马车走,正是沈娢沈冉坐的马车,她们先一步回府了。 从马车上下去,沈棠迈步进府,朝老夫人的松鹤堂走去。 绕过屏风进屋,就收到几道不悦的眼神,二太太的呵斥声砸过来,“出府之前,老夫人千叮万嘱,让你们别使小性子,你们倒好,一府姐妹逛个街还分两拨,你们就是这么把老夫人的话当耳旁风的?!” 到底谁把老夫人的话当耳旁风? 沈棠可不接受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挨数落,她道,“二婶,长姐在你身后,你对着我和四妹妹骂做什么?” 沈棠一脸我们又没做错事的表情,更是让二太太火大,“你们是觉得自己没错了?” 沈棠背脊挺直,道,“出府的时候,长姐要和三妹妹一起坐马车,我就和四妹妹一块儿了,我们走在前面,先前定好的去挽翠阁,我们就直接去了,但大姐姐和三妹妹的马车没停下来,直接就走了。” “我们就是这么分开的,我确实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还请二婶直说。” 方才老夫人见只有沈娢和沈冉回来,就问了一句,沈娢说,“我和三妹妹去金宝阁了,二妹妹和四妹妹没跟我们一起……” 这话任是谁听了都以为是沈棠故意不和她一起逛街的。 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老夫人眸底更不悦了,只是方才的不悦是对沈棠,现在是对沈娢。 沈娢委屈道,“我以为她们会跟上来的……” 沈棠最讨厌的就是沈娢这副明明自己做的不对,好像摆出委屈的表情,就真有人给她委屈受了似的,沈棠咄声道,“长姐为什么会以为我们会跟上去?你们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我只当你是厌烦见到我。” 没人是她沈娢肚子里的蛔虫,会猜到她是怎么想的。 二太太道,“长幼有序,怎么你大姐姐反倒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沈棠望着二太太,一字一顿道,“长姐自己要和三妹妹坐,她不去后面,难道要我去吗?” 沈娢是嫡长女,但也只比她大了半盏茶的功夫,凭什么就要她围着沈娢打转,沈娢不想和她坐一驾马车,她就得乖乖换驾马车?没有这个道理,到哪里都说不通。 二太太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吐不出话来,见老夫人面色青沉,二太太连忙道,“是二婶没弄清楚,误会了。” 恶人先告状,还妄想一句误会就揭过? 她沈棠又不是软柿子,会任由她们戳扁揉圆。 沈棠望向老夫人,“虽然长姐把祖母的话当耳旁风,还连累二婶误会了我,但祖母也别罚她太狠了,毕竟她伤寒才刚好,过几日还要去寿王府参加春日宴……” 沈棠这话一出来,沈娢和二太太脸色齐齐一僵。 这哪里是帮沈娢求情,这分明是打着帮着求情的幌子要老夫人罚沈娢,连旁人帮着求情的后路都给堵死了。 虽然伤寒才刚好,但该罚也得罚。 这些日子沈娢的表现一度让老夫人失望,确实不能再姑息了,老夫人道,“罚抄一百篇家规,寿王府春日宴前抄不完,就别出府了。” 二太太忙帮着说情,“一百篇太多了,大姑娘身子骨才好……” 老夫人脸色一阴,二太太就没敢再帮着求情了。 沈娢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云袖下手攥的紧紧的。 这时候,屏风外进来个丫鬟道,“老夫人,金宝阁差人送来首饰,总共六百七十两,李管事问这钱是不是从公中拿?” 老夫人眉头皱紧,二太太打发丫鬟道,“从公中拿。” 小丫鬟退下,二太太才回老夫人道,“是我让大姑娘多挑几件首饰的,大姑娘被退婚,消瘦的我瞧着实在心疼,难得出府,又是为寿王府春日宴做准备,我想着靖阳王世子保不齐那天也会去,若是能让他回心转意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能让别人小瞧了我们平远侯府姑娘去。” 几件首饰就想靖阳王世子回心转意,她二太太未免把靖阳王世子想的也太肤浅了。 给自己女儿划拉东西直说,找这么拙劣的借口。 老夫人看着沈娢消瘦的脸,再加上金宝阁首饰都送来了,她就没说什么了。 沈娢朝沈棠看了一眼,眼底尽是得意,祖母虽然罚她抄家规,但最疼的还是她,谁也比不了。 只是这份得意没坚持多久,外面又进来个小丫鬟,把首饰给沈棠送来,沈棠随口问道,“钱付过了?” 小丫鬟道,“公中付过了,一千三百八十两。” 沈娢脸色一变,脱口呵斥,“谁准你买这么贵的首饰的?!” 沈棠脸上的笑容凝固,“二婶准长姐你多买些首饰,难道不许我买吗?” 第22章 演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句话把大家的眸光都吸引到了二太太身上。 二太太顿时如坐针毡。 论生病,沈棠也病倒了。 论委屈,沈棠受的委屈一大半是沈娢给的。 沈娢都能花公中那么多钱买首饰,沈棠怎么就不行? 沈棠望着老夫人,眼眶发红道,“祖母,我没想让公中掏钱,我也不知道二婶准大姐姐多买首饰,只是靖阳王府的人把我最喜欢的那支金簪带走了,我又不敢让父亲帮我讨回来。 今儿一眼看中了这套首饰,转了几圈还是想要,算算手里的钱刚好够,就买下来了……” 金簪被带走的事,老夫人也听说了,她也不解靖阳王世子的护卫为何带走那只金簪,但要回来是肯定不行的。 见沈棠一脸花自己的钱还怕挨骂的委屈,老夫人冷冷的扫了眼二太太,二太太只觉得屁股底下的椅子凭白长出了荆棘刺来,扎的她坐不住。 老夫人语气缓和道,“祖母不会责怪你,既然公中付过了,就算公中补给你的。” 沈棠先是怔住,随即惊喜,赶紧起身,“多谢祖母。” 演技之精湛,把意外之喜展现的淋漓尽致。 沈娢气的手里的香罗帕没绞碎。 多买首饰的喜悦荡然无存。 沈棠前世是处处让着沈娢,不代表就不了解她沈娢了,沈娢丢下她们去金宝阁,沈棠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沈棠也不是非要买那套首饰不可,但有给沈娢和二太太添堵的机会,她就不想错过。 看着沈娢气的眸底喷火,还隐忍不能发作的样子,沈棠心底别提多畅快了。 二太太不甘心让沈棠从公中占这么大便宜,哪怕和沈娢一样多她都忍了,可翻倍了,但她不好反对,便一个劲的给三太太使眼色,让三太太来出这个头,她再改口。 三太太也有意见,毕竟公中是大家的,可就在她要开口时,沈棠从丫鬟手里接过首饰盒,递给三太太,“这是四妹妹选的首饰,特别漂亮,三婶瞧瞧。” 三太太涌到嘴边的话顿住,下意识的伸手接了首饰盒。 将首饰盒打开,就看到首饰盒里除了沈萝选中的那对碧玉簪外,还有一对金簪,一只看着就沉甸甸的金镯。 三太太不是蠢人,立马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道,“我知道二嫂素来疼大姑娘,但老夫人让二嫂帮着管家,二嫂理应一视同仁,咱们公中也不缺那一点不是?” 二太太一口老血涌上来,没差点把自己活活噎死。 老夫人看二太太的眼神就更不悦了,借口乏了,把大家打发走,但把二太太留了下来。 沈棠知道老夫人留下二太太,是训斥二太太管家不公,但沈棠并不高兴,长房无主母,老夫人只会把中馈交给自己嫡亲的儿媳妇管,不会让庶出的三房四房染指。 连训斥二太太都要支开大家,生怕影响了二太太管家的威望。 但她不会让二太太一直霸占着侯府管家权的,今天给沈萝多拿几件首饰,除了安抚三太太之外,也是想趁机看看三太太有没有胆量和二太太作对。 沈棠走在前面,边走边想事情,银杏跟在后头,看着手里的首饰盒,感觉就跟做梦似的。 姑娘不仅没被大姑娘算计了去,得了老夫人赏的首饰,去挽翠阁买那么昂贵的首饰,还不用自己掏一两银子,姑娘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 是二太太那一下子撞的姑娘脑袋开窍了吗? 银杏都想给那根柱子上香磕头了。 主仆俩往前走了会儿,一道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站住!” 是沈娢的声音。 沈棠脚步停下,但没有转身。 沈娢怒气冲冲的追上来,挡住沈棠的去路,咬牙切齿道,“让祖母罚我,你就高兴了?!” 沈棠听笑了,“事情是谁挑起的?你和二婶扣我一个把祖母的话当耳旁风的罪名,是为了让祖母赏我吗?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沈娢压抑怒火道,“我们是亲姐妹,就非得要闹到这地步吗?” 现在知道是亲姐妹了,算计她替嫁的时候怎么不见想到。 沈棠觉得恶心,但还是忍住了,她知道沈娢是要做什么,“既是亲姐妹,说话就别拐弯抹角了。” 沈娢当真不拐弯了,“你去求祖母免了我抄家规!” 果然…… 沈棠冷冷道,“我没这个本事。” 沈娢道,“你去求祖母,祖母不会不依你。” 行。 她可以去求祖母。 只要她沈娢别后悔。 沈棠转身回松鹤堂。 沈娢没一起去,而是带丫鬟回了自己住的清兰苑。 只是回去才喝了半盏茶,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红袖就抱着一摞纸进来。 红袖道,“大姑娘想去佛堂抄佛经给九泉下的先夫人祈福,老夫人准了。” “这是老夫人惯用抄佛经的洒金纸,特命奴婢送来,回头大姑娘抄好了,送去大昭寺供奉。” 沈娢,“……!!!” 真的。 沈娢脸都气冒烟了。 她要的是不抄家规,不是改抄佛经! 更不是去佛堂抄! 沈娢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却只能应下。 沈棠刚回到清漪苑,就连打了两个喷嚏,不过心情却是更美好了。 既然抄家规不愿意,那就抄佛经吧。 抄佛经静心,去佛堂用老夫人赏的洒金纸抄就更静心了。 第23章 再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再见沈娢是五日后,寿王府举办春日宴那天。 吃过早饭,沈棠带着银杏去松鹤堂,在院门口和沈娢迎面碰上。 沈棠面带微笑。 沈娢眼底火花噼里啪啦的燃烧。 没日没夜抄了五天的佛经,沈娢手都抄抽筋了,看到沈棠那是恨不得扒沈棠的皮,话从牙缝中往外挤,“你还真是我的好妹妹!” 沈棠一脸无辜,气死人不偿命道,“长姐不愿意抄家规,一定要我去求祖母,祖母不是没让你抄了吗,长姐还不满意?” 满意?! 她满意的只想杀人! 本来待在清兰苑抄家规,还能偷个懒,去佛堂抄,天天吃素不说,还用洒金纸,得抄的字体端正,格外小心! 二婶帮她说情,说她要练才艺,等春日宴过后再抄,祖母都没同意! 沈娢因为伤寒本就消瘦了一大圈,五天佛经抄下来,人更更更清瘦了。 想到自己吃的苦头都是拜沈棠所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这个长姐竟然被自己的妹妹欺负的没有了还手之力! 这里是松鹤堂外,怕姐妹争吵传到老夫人耳中,再大的怒火也只能忍着。 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沈娢云袖下攥紧的拳头松开,转身进院子,沈棠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随后跟上。 今日沈棠穿了一身天蓝色绣兰花蜀锦裙裳,头上戴着那日在挽翠阁买的兰花首饰,搭配的恰到好处,衬的她端庄又不失俏丽。 沈娢则穿着一袭水芙色云锦裙裳,裙摆和袖口用金丝银线勾勒出芙蓉花,奢华中又带了几分清雅,是这几日绣房熬夜赶制出来的,就为了沈娢能在春日宴上能大放异彩。 沈冉和沈萝打扮的也很用心,让人眼前一亮。 对她们的打扮,老夫人没有什么意见,但沈棠和沈娢两姐妹闹了不快,上次出门都没一起,这次是去寿王府,老夫人不希望再发生那样的事了。 老夫人严厉道,“一府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次我念在你们都病刚好,没有严惩,今日去寿王府参加春日宴,要还这般任性胡闹,传出姐妹不合的流言,就都给我去佛堂跪着反省。” “谨记祖母教诲。” 四人齐声应下。 沈娢挨着老夫人坐下,道,“祖母,您别生气了,二妹妹虽然明面上和我置气,其实是最关心我的,我受寒病倒,她让蒋妈妈去宽慰我,还说要把您赏给她的那套首饰送给我呢。” 老夫人看向沈棠。 沈棠问沈娢道,“是蒋妈妈告诉长姐,我要将祖母送给我的首饰转送给你的?” 沈娢点头,“蒋妈妈说的时候,二婶也在。” “这个刁奴!” 沈棠气骂道,“对我不忠,没想到竟然背着我和长姐说这些子虚乌有的话,这不是故意挑拨我和长姐的关系吗?亏得祖母还念在她伺候了我十年的份上,将她杖责发卖,这样的刁奴就该杖毙才是。” 沈棠气的胸口起伏不定,“长姐不愿和我一起逛街,莫不是就是因为信了蒋妈妈的话,恼我迟迟没把首饰给你送去?” 沈娢怔住,她没想到沈棠会这么说,立马有些慌了。 她知道沈棠不会再把首饰给她,只是气不过被沈棠逼着去佛堂抄了一百篇佛经,正好老夫人说要她们姐妹和睦,她便趁机给沈棠施压,要她把首饰给她。 没想到沈棠不仅否认蒋妈妈说过的话,还反将她一局,把她置在了油锅里。 她既然从蒋妈妈那里知道沈棠关心她,为什么出府还不愿意一起逛街?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还有她算计沈棠,泡井水让自己受寒,沈棠一清二楚,还是沈棠捅给老夫人知道的,沈棠本就为此生气了,怎么可能还会把老夫人赏给她的首饰给沈娢呢。 没人信沈娢的话,就连老夫人看沈娢的眼神都充满了失望。 沈娢急了,“祖母,我没有,那套首饰是您赏给二妹妹的,就是她送给我,我也不会要的。” 好在这时候,有丫鬟进来道,“老夫人,马车准备妥当了。” 沈娢赶紧起身,“祖母,您的叮嘱我们不会忘,我们就先去寿王府了。” 沈棠也站起身来,和沈冉、沈萝一起出去。 被老夫人罚抄家规,刚又被敲打了,沈娢再不愿意和沈棠坐一驾马车也只能忍着,她先上马车,而后银杏将沈棠扶坐上去。 一进马车,就收到沈娢的冷眼,沈棠当没看见,她可没闲情逸致和沈娢斗嘴,她今日去寿王府,是为了找大哥的。 马车汩汩朝前,沈棠闭着眼睛想事情,平远侯府距离寿王府有些远,穿过几条闹街,马车都行不快,到了寿王府所在的街道就更更更慢了。 今日来寿王府赴宴的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多,把寿王府门外的街道都堵了,平常几口茶就到的路,硬是磨磨蹭蹭走了一盏茶的时间。 沈棠更没想到她到寿王府参加春日宴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靖阳王世子。 她坐在马车门边,马车一停下来,她掀开车帘钻出来,就见阳光下,谢归墨骑马而来,那张人神共愤如同妖孽在世的脸映入眼帘。 重活一世,沈棠实在没想到她和谢归墨再见是在寿王府大门前。 除去谢归墨出征那一年,她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知他一向不喜参加宴会,所以才格外诧异他竟然会来寿王府参加春日宴。 两人眸光不期然撞上。 谢归墨眉目疏朗,眼底半点温度也无,凛冽如冬日寒风。 又是这样一副欠了他的表情。 沈棠怒从心起,紧接着眼神就像前世无数次般坚定不偏不倚的瞪出去了。 直到谢归墨皱眉,沈棠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飞快的扭头从马车上下去,恨不得在寿王府外石狮子上一头撞死。 谢归墨就那么看着沈棠脚步慌乱的上台阶,匆匆进了寿王府。 在他身后,宣义侯世子楚翊骑马过来,在马背上笑的花枝乱颤,“我没看花眼吧,居然有姑娘敢瞪你?” “这沈家二姑娘,还真是有意思。” 第24章 诛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从马车里出来时,沈棠已经慌乱的躲进寿王府了,沈娢看到靖阳王世子,也是一怔,接着眼睛就不受控的红了起来。 等她从马车上下去,想给靖阳王世子行礼,说几句话,可人家却像是压根就没看到她似的,迈步上台阶,进了寿王府。 沈棠脸火烧火燎的,后悔不该瞪谢归墨,真的,她不是故意的。 只是前世两个人针尖对麦芒,从来没有好好说话的时候,只要谢归墨摆出那副臭脸,她就气涌上头,变成一只好斗的公鸡。 可那是前世啊啊啊! 这一世人家又没有招惹她,站在谢归墨的角度,出府狩猎为救二皇子中毒,差点没命,冲喜花轿临门被人拒嫁,亲事给退了,被逼着来寿王府参加春日宴,能有好心情才怪了,脸色不好看,又不是针对她的,她却应激了。 进了寿王府,沈棠脚步停下,一府姐妹,她不能丢下沈娢她们先走,只是她转身回头望去,没看到沈娢沈冉她们,倒看到谢归墨走进来。 眸光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再次撞上—— 沈棠飞快往一旁走了两步,恨不得自己能隐身才好,直到谢归墨走过去,她乱跳的心情才缓缓平复下来。 沈娢被无视了,心情正差,见到沈棠,顿时没好气,“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以为她喜欢走这么快吗,沈棠面无表情道,“长姐碰到靖阳王世子不觉得难堪,我做不到,只能避着了。” 沈娢气的咬牙,她怀疑沈棠在讽刺她脸皮厚,她想发作,碍于周围有人,只能忍着。 寿王府的丫鬟过来,给她们行礼,然后带路。 跟随丫鬟进了内院,朝寿王府花园走去,还没进院子,就看到花园上空两只纸鸢在争高,银铃般的笑声传出来,清脆悦耳。 虽然才初春,树叶还有些嫩黄,但花园里却有不少奇花绽放,但最惹眼的还不是奇花异草,而是那些追逐嬉闹的大家闺秀,千娇百媚,绰约多姿。 只是随着她们进去,热闹的花园霎时安静了许多,那些大家闺秀眸光纷纷落在她们身上,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看到这阵仗,沈棠恨不得脚底抹油,躲得远远的才好。 这半年来,沈娢没少顶着靖阳王府准世子妃的身份四处招摇,不知道惹来多少羡慕嫉妒恨,如今被退婚,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落井下石。 砸沈娢就算了,沈棠乐见其成,就怕会牵连她这个无辜啊。 怕什么来什么,这不,落井下石的就来了,赵王府淳安郡主挡住她们的去路。 淳安郡主啧啧道,“沈大姑娘这是怎么了,才半个月没见,怎么清瘦了这么多?” 这话问的就太诛心了。 沈娢为什么消瘦,她淳安郡主会猜不到吗? 淳安郡主倾慕谢归墨,自打沈娢和谢归墨定亲,不论在哪里碰到,淳安郡主必找沈娢的麻烦。 前世沈棠替嫁给谢归墨,淳安郡主就放过沈娢,改处处针对她了,故意把她推进莲花池里,差点没活活淹死她。 不过前世她落水后,不到一个月,赵王府就出事了,赵王贪墨贡品,被皇上贬为郡王,换了块贫瘠的封地,淳安郡主随之离京,再没回来过。 沈棠对淳安郡主也没好感,冷冷道,“淳安郡主何必明知故问。” 淳安郡主笑起来,“沈二姑娘给自己长姐下药,让她上不了靖阳王府的花轿,最后被退婚,倒是一点不见愧疚。” 她没做过的事,何须愧疚。 沈棠不予理会,准备走人,结果沈娢干干脆脆道,“二妹妹给我下药,是怕我出嫁守寡,并非为了抢我的亲事,我自然不会怪她。” 听听,多好的长姐啊,毁了她的亲事,都不责怪她。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亏得她谨记祖母教诲,出言维护她沈娢,她沈娢倒好,反过来恶心她。 怕早饭被恶心吐出来,沈棠一句话没说,抬脚走了。 除了银杏,没人追上来,沈棠也乐得清净。 沈棠没往人多的地方去,她来寿王府参加春日宴,只是为了找大哥,无关其他,但这会儿世家少爷多在外院,离宴会开始还早,便带银杏四下转了转。 只是走着走着,喧闹声就离她们很远了,沈棠站在湖边吹风,不知所思。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有脚步声传来,银杏侧头看了一眼,道,“姑娘,是大姑娘……” 沈棠瞥头就见沈娢朝她走过来。 沈娢走过来,道,“跑这么远,叫我好找。” 沈棠一脸淡漠,“没人叫你找我。” 沈娢道,“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知道你不愿意听我那么说。” 还真是稀奇,当着祖母的面都百般狡辩的人,在府外竟然会和她赔礼道歉。 沈棠抬头,“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沈娢脸色一僵,“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我希望你能以平远侯府为重,我被靖阳王府退婚,不止影响我一个人,还影响你,影响三妹妹四妹妹,甚至父亲。” 说的真是情真意切,但沈棠一个字也不信。 她沈娢就不是会服软的人。 除非是逼不得已。 沈棠不耐烦道,“直接说吧,找我做什么?” 沈娢面色僵硬,道,“靖阳王世子也来寿王府了,你去和他赔礼道歉,就说当日是你给我下药,我才没法给他冲喜的,我和他的亲事,不能就这么退了。” 沈棠听笑了,“你给自己下药,栽赃给我还不够,还要我去和靖阳王世子赔礼道歉?” 沈娢道,“这也是祖母的意思!” 沈棠冷笑道,“祖母不会做这么无耻的事,我也没这么好忽悠。” “你再多说半个字,我会告诉父亲知道。” 沈棠态度坚决。 沈娢见说服不了沈棠,跺着脚走了。 沈娢前脚走,后脚吱嘎树枝断裂声传来,沈棠往声音传来处望去,“谁在那里?!” 宣义侯世子楚翊摸着鼻子从假山后出来,尴尬道,“我说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信吗?” 第25章 长脸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没想到是宣义侯世子,见是他,反倒松了口气。 宣义侯世子楚翊和谢归墨是好兄弟,人品不错,不会做这样故意偷听的事。 再者就算真传出去,毁的也不是她的名声,反倒是给她正名了。 沈棠福身给楚翊见礼,道,“我知道宣义侯世子不是偷听之人,也知道宣义侯世子与靖阳王世子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但能不能不要把方才听到的事告诉靖阳王世子知道?” “迟了……” 楚翊低声道。 沈棠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楚翊轻咳一声,道,“沈二姑娘放心,我不会对靖阳王世子说半个字的。” “多谢。” 沈棠福身道谢。 楚翊摇着折扇,按捺不住眼底八卦的光芒,好奇道,“你长姐算计你,你又知道靖阳王世子不会死,你为什么宁愿给他陪葬也不嫁给他?” ……能不能好奇心不要这么重。 这让她怎么回答? 沈棠心累的很,真话不能说,只能胡诌骗人了,“我不想背负抢嫡姐亲事的骂名,再者宣义侯世子不觉得靖阳王世子那张脸生的太招摇了吗?” 楚翊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沈棠继续道,“我怕嫁给他了,以后有处理不完的莺莺燕燕,反正他也不需要真的冲喜。” 未免楚翊再问,沈棠说完,就赶紧福身走人了。 楚翊往假山后走,却见一道身影走远,他笑着追上去,憋笑憋的腮帮子都疼,“我真没想到沈二姑娘不肯嫁给你,竟然是嫌弃你这张脸生的太招摇了……” 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靖阳王世子谢归墨。 他瞥了眼楚翊,“这么拙劣的借口,你也信?” 楚翊笑道,“拙劣吗?我觉得很朴实无华啊。” …… 沈棠往喧闹处走去,花园里比她们刚到的时候还要热闹几分,姜梨姜柠也来了,看到沈棠,姜柠高兴的不行,“方才没瞧见表姐,我还以为表姐没来,好一阵失望呢。” 沈棠道,“我去那边转了转。” 三人去凉亭歇脚。 喝了盏茶,寿王府的丫鬟就过来请大家入席。 春日宴就设在花园里,地方空旷,清风花香怡人。 到了席间,沈棠就和姜梨姜柠分开了,她和沈娢坐一桌,沈冉沈萝坐在她们身后。 等大家坐下,寿王妃才过来,与寿王妃一起的还有几位贵夫人。 沈棠没想到今日不止谢归墨来了,连靖阳王妃也来了。 也是,谢归墨已经到了娶妻之龄,靖阳王府退掉了沈娢的亲事,得另外再物色世子妃人选,春日宴邀请的都是没定亲的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这么好的相看机会,肯定不能错过啊。 等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落座,有丫鬟端着托盘和签筒过来,让有想上台展示才艺的姑娘和少爷把才艺写下来,由寿王府管事抽签决定先后上场顺序。 沈棠没想法,沈娢倒是拿了根木签,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名字和要展示的才艺,放到签筒里,丫鬟端着往后去。 很快,寿王府管事就抽签,抽出今日第一个上台表演的人,是个姑娘。 第一个上台,那姑娘紧张的小脸通红,不过琴弹的很不错,悦耳动听。 那姑娘下来之后,又抽签上去第二个…… 沈棠坐在那里,看的津津有味,差点忘了自己来春日宴的目的了。 但凡年纪和她大哥相仿的世家少爷都被她仔细打量了一遍,可惜,没看到一个长的像沈绥的。 沈棠来回看了好几遍,周妈妈说大哥小时候眉眼生的很像父亲,长大应该也很像才是。 可没一个像的,难不成大哥已经定亲了? 以大哥的年纪,倒是很有可能。 沈棠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把大哥找到,但想到今天白来一趟,还是有些失望。 她端茶喝,这时候寿王府管事的声音传来,“平远侯府沈大姑娘,舞剑。” 沈娢正要起身,听到这话,直接僵在了那里。 她写的分明是抚琴,怎么会变成舞剑? 一定是淳安郡主! 沈娢往淳安郡主方向看去,就见淳安郡主一脸“本郡主等着看你出丑”的表情,气的沈娢牙关咬紧。 沈棠坐在沈娢身边,听到沈娢要舞剑,也觉得不对劲,沈娢最擅长的是弹琴,跳舞都不算特别出彩,更别提剑舞了。 沈娢缓缓站起身来,可就在她要走时,脚突然一崴,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寿王妃见了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脚伤的重不重?” 沈棠知道沈娢崴脚是装出来的,还是起身扶她,沈娢对寿王妃道,“我扫大家的兴了,只是扭到了脚,没法舞剑了,不过我二妹妹剑舞不在我之下,不如就让她代我舞剑吧?” 一天不知道要被恶心多少回。 还真没见过这么窝里横的。 别人算计她沈娢,她沈娢怕丢人,不敢上台,就把她推出去,没顺了她沈娢的意思,去和谢归墨赔礼道歉,就要她当众出丑是吗?! 沈棠正要拒绝,那边寿王妃先开口道,“也好,就由沈二姑娘代替沈大姑娘舞剑。” 沈棠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了。 沈娢低声道,“二妹妹可别丢了平远侯府的脸。” “放心,我给你长脸。” 沈棠眼底寒芒一片。 她会让她沈娢知道什么叫站的高,摔的惨。 沈棠走到台上,给寿王妃和其她贵夫人行礼,然后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剑。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沈棠身上,会舞剑的大家闺秀就少,舞的好的就更少了,很有看头。 沈娢坐下来,等着看沈棠的热闹,但沈棠一个动作,就看的她眼神一凝,脸色变的很难看起来。 沈娢不擅舞剑,但她会看,沈棠舞姿行云流水,剑在她手里宛若游龙,哪怕她就是用鸡蛋里挑骨头的眼神去看,也不能否认沈棠舞的很好。 她们从小一起读书识字,一起练琴跳舞,沈棠是什么时候背着她把剑舞练的这么好的?! 整个清漪苑都在她眼皮子底下,她很确定沈棠平常没练过剑舞,她竟不知道自己的妹妹这般天赋异禀! 沈娢脸色极差,她是想沈棠当众丢人的,让沈棠知道和她作对是什么下场,不是给沈棠扬名! 沈棠掌心举过头顶,剑在掌心转了两圈,就这一个动作就足以镇住全场了。 等她舞完,寿王妃赞不绝口,“我还是第一次见个姑娘把剑舞的这么轻柔又带着英气的,着实不错。” 沈棠谦虚道,“寿王妃谬赞了,和长姐比,我还差得远。” 寿王妃往沈娢方向看了一眼,“比沈二姑娘舞的还要好,本王妃都想象不出来得好到什么程度了,可惜今日无缘得见。” 一旁的赵王妃笑道,“以后总会有机会见到的。” 沈娢如坐针毡。 她第一次尝到被人捧杀的滋味儿。 她虽然争强好胜,却也不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她就是花十年功夫,只怕也练不到沈棠的程度。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比沈棠还要擅长舞剑,下次一定会要她展示的! 到时候她拿什么展示?! 她总不能次次都装崴脚。 沈娢恨不得在心底把沈棠活活掐死,面上还不敢露出半分端倪来,因为所有人都看着她。 靖阳王妃也往沈娢这边看,她一直不知道老王爷为何选中平远侯府姑娘给墨儿做世子妃,今日倒是看出来一二了,可惜墨儿昏迷醒来,执意要退婚…… 第26章 苦恼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坐回到原位,打量她的眸光直到左相府大姑娘上台弹箜篌方才移开,但有一道一直萦绕不去。 沈棠望过去,再一次和谢归墨碰上。 只是这一次,她有些心虚。 怕谢归墨从她的剑舞里看到他自己的身影。 前世要她舞剑的也是沈娢,不过那时候沈娢是二皇子妃,怀了身孕,沈娢在皇上面前提议让她在西梁使臣接风宴上舞剑,她推辞不掉,谢归墨怕她丢他的人,亲自教的她。 若不是下过苦功夫,她怎么可能跳的这么好。 箜篌声在花园上空传开,沈棠边喝茶边欣赏,倒也十分惬意。 只是这份惬意到春日宴结束,就变成苦恼了。 春日宴上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表演才艺,寿王府准备了彩头,由几位贵夫人选出才艺最好的,以作嘉奖。 世家少爷的彩头是一方端砚,给了右相府大少爷。 大家闺秀这边的彩头是一颗大东珠,但沈棠没想到会落到她头上。 本来赢得彩头是好事,可春日宴邀请的是未定亲的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参加,每年拿到彩头的姑娘,那府上门槛是要被踏破的。 她被沈娢推出去,不得不舞剑,但她没想拿第一,更没想出风头嫁人啊啊啊。 这不是给她找事吗? 沈棠心情郁闷极了,根本高兴不起来。 沈棠不高兴在心底,沈娢的不高兴直接就挂在脸上了,从沈棠上台忍到春日宴散,忍到马车出了寿王府所在范围,最后忍无可忍,咬牙道,“二妹妹还真是会藏拙!” 沈棠正一肚子邪火没地方撒呢,冷笑道,“我擅舞剑,长姐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吗,不然怎么会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出去代你舞剑?” 沈棠知道沈娢的目的是要她当众丢人,但可以做这样的事,不代表可以这样说,不然传到老夫人耳中,必会严惩她。 沈娢无话反驳,一口银牙险些咬碎掉。 两人来的时候一路无话,回去也只说了这么两句,沈棠掀开车帘看外面,祈祷没人看上她,不然祖母和父亲给她定亲,她还得想办法退婚。 这都叫什么事啊。 沈棠心底愁闷极了,感觉手里拿的不是东珠,是烫手山芋。 这边沈棠和沈娢她们还没回侯府,她在春日宴上舞剑,赢了彩头的事就传到老夫人耳中了,没把老夫人高兴坏。 回到侯府,沈棠去见老夫人,绕过屏风就见老夫人一脸慈霭的看过来,“当真在春日宴上赢了彩头?” 沈棠便把东珠献上,“这是寿王府的彩头,献给祖母。” 老夫人笑道,“你有这份孝心,祖母就心满意足了,你自己收好……” 话还没说完,二太太就道,“这是二姑娘第一次赢彩头,有心孝敬老夫人您,您该收着的。” 二太太最热衷做的事,一个是从老夫人和侯爷手里给沈娢划拉东西,再就是往老夫人手里划拉东西,因为到了老夫人手里,就有可能落到沈娢手里。 沈棠不是沈娢会玩虚的,一颗东珠而已,她不会舍不得,这玩意对侯府来说算是稀罕物,但靖阳王府拿匣子装,也不怪沈娢舍不得这桩亲事了。 沈棠把东珠放到老夫人手边小几上。 三太太笑道,“平常二姑娘不显山露水,没想到会在春日宴上一鸣惊人,听到下人禀告,我还怀疑是不是传错消息了,二姑娘藏的可太深了。” 沈棠道,“侥幸而已,我才艺远比不上长姐,今日代长姐上台,不敢不尽全力。” 这可不是侥幸就能做到的,至于比不上沈娢,从前确实以为二姑娘比不上大姑娘,不论是琴棋书画还是诗词歌赋,但自前几日几位姑娘出府买首饰,三太太看到了沈棠的聪慧,再加上今日赢彩头,她笃定沈棠之前都是让着沈娢的。 三太太认定是沈娢给自己下药,栽赃给沈棠,推沈棠跳火坑,伤了沈棠的心,沈棠才不再继续让沈娢的。 二太太问沈娢道,“脚伤的重不重?” 沈娢道,“只是轻轻扭了一下,不碍事。” 沈萝问道,“那明日还能去大昭寺吗?” 沈娢抄佛经替姜氏祈福,计划明天送去大昭寺供奉的,现在崴脚,就不一定能去了。 二太太道,“去大昭寺也不急于这三两天,等脚扭伤好了再去不迟。” 若是可以,二太太压根就不想沈娢抄佛经,更不想她亲自送去大昭寺,沈娢可差点死在姜氏手里。 沈娢轻咬唇瓣,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母亲生前就不喜欢我,若是一点扭伤就去不成大昭寺,母亲地下有知,更会对我不满……” 这对母女,还真是会挑拨,沈棠都后悔借母亲姜氏托梦的幌子做事了,给了沈娢装可怜博同情的机会。 老夫人叹息道,“哪有做娘的不疼爱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的,你母亲是病了才会如此,祖母这些年也不该拦着你,不让你去祭拜你母亲。” 沈娢乖巧点头。 老夫人看向王妈妈,“把我梳妆台上那只碧玉镯拿来。” 沈娢还以为是给她的,结果等王妈妈把碧玉镯取来,老夫人朝沈棠招手,把碧玉镯戴沈棠手腕上了。 这些天老夫人都赏沈棠多少好东西! 这些首饰都该是她的! 沈娢嫉妒到眼角发红,二太太也是一脸不快。 沈棠坐了会儿,就带银杏回清漪苑了。 回去后没多久,银杏就屁颠颠进来告诉沈棠道,“大姑娘崴脚是装的,她回清兰苑就练舞剑,只是几次让剑脱手,气的大姑娘拿剑劈坏了院子里好几盆花……” 可怜那几盆花,就这么惨遭了大姑娘的毒手。 沈棠心情愉悦的歪在小榻上啃果子。 第27章 不甘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翌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 吃过早饭,沈棠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她到的时候,沈娢、沈冉还有沈萝都已经到了。 只待了一刻钟,丫鬟进来禀告马车准备妥当了,沈棠等人就起身,去往大昭寺。 大昭寺坐落在城外,是大齐皇家寺庙,平日就香火鼎盛,今日又恰逢十五,到大昭寺上香祈福的香客更是多。 寺庙掩映在青山雾霭之中,在山脚下勉强能看到一点黄墙碧瓦,雄浑的钟声从寺里传来,叫人烦躁的心都平静了许多。 山路难行,但胜在大昭寺风景秀美,掀开车帘看外面,倒也不觉得沉闷。 马车在大昭寺外停下,走了会儿,爬了上百台阶,檀香缭绕处,就是大雄宝殿了。 沈棠等人要进去上香祈福,只是没想到刚走到大雄宝殿门口,就见昌平侯夫人从里面出来,昌平侯世子陪在左右。 迎面碰上,沈棠她们福身给昌平侯夫人行礼。 昌平侯夫人眸光从沈棠几个脸上扫过,笑容满面道,“许久没见沈老夫人了,她今儿可来了?” 沈娢回话道,“祖母身体欠安,今儿只有我们姐妹几个来。” 沈娢和昌平侯夫人说话,沈棠站在一旁,浑身不舒坦,因为昌平侯世子打量她们的眼神太黏腻赤果,再配合那张纵欲过度的脸,实在令人犯呕。 昌平侯府是叶贵妃的娘家,叶贵妃十几年如一日得圣宠,连带着昌平侯府也水涨船高,无人敢惹,昌平侯世子是昌平侯的独子,声名一败涂地,欺男霸女,斗鸡遛狗,就没有他不做的。 前世甚至胆子大到听到她和谢归墨争吵,就敢挖谢归墨的墙角,鼓动她红杏出墙,不过最终恶有恶报,被人废了身子,下半辈子再不能祸害姑娘。 好在大雄宝殿外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然沈棠还真不知道要忍耐那恶心的眼神到几时。 昌平侯夫人走后,沈棠她们进殿上香,诚心祈福。 将抄好的佛经交给寺里的小沙弥,又添了香油钱,方才出大殿。 大昭寺外不远处有一集市,甚是热闹,上香祈福完,沈冉就要去逛市集。 只是准备去的时候,那边过来一小和尚,和沈娢的丫鬟低语了几句,丫鬟又凑到沈娢耳边嘀咕了几句,沈娢眸光闪了下,当即对沈棠她们道,“我有点事,你们先去。” 不等人答应,沈娢转身往大昭寺左边走去。 沈冉好奇道,“大姐姐是做什么去?” 别说沈冉好奇,沈棠也好奇啊。 沈萝一门心思都在逛集市上,她道,“大姐姐忙完了,会去找我们的。” 沈萝拉着沈棠下台阶。 那边沈娢带着丫鬟朝左边走,很快就看到一凉亭,昌平侯世子等候在那儿。 沈娢走过去,福身行礼,“见过昌平侯世子。” 昌平侯世子笑道,“沈大姑娘果然不甘心就这样被靖阳王府退婚。” 沈娢道,“昌平侯世子为何要帮我?” “本世子从不无缘无故帮人。” “什么条件?” …… 今日十五,大昭寺外的集市格外的热闹,卖什么的都有,吃的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 沈萝沈冉玩的不亦乐乎,虽然沈棠现在和她们年纪差不多,但到底经历过前世,对于逛市集没那么热衷了,她更宁愿在大昭寺附近转转,欣赏风景。 沈萝玩性一起,也就顾不上沈棠了,沈棠在集市逛了会儿,就借口人太多,吵的耳朵疼,要找地方歇脚,把银杏带走了。 沈娢来集市时,只见沈冉和沈萝,不见沈棠,她问道,“沈棠呢?” 沈萝道,“二姐姐嫌集市吵,往那边去了。” 沈娢往沈萝指的方向看去,随即给丫鬟使了记眼色。 再说沈棠,带着银杏远离市集,耳朵总算是清净了,大昭寺周围古树苍天,走在青石地面上,清风徐来,身上还有几分冷。 银杏道,“这里清冷,姑娘别冻着了,马车离的不远,奴婢去给姑娘拿披风来。” 山间确实有些冷,沈棠道,“我在前面凉亭等你。” 这一带虽然清静,但也有人来,不怕有危险。 沈棠放心,银杏也放心。 沈棠闲庭信步往前走,在凉亭等银杏,只是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银杏过来。 马车离的不远,这么长时间都够银杏跑个来回了,沈棠心下闪过一丝不安,随即站起身来。 沈棠往集市走,没走几步就看到侯府一丫鬟,问道,“有没有看到银杏?” 小丫鬟道,“半盏茶的功夫前,奴婢看到银杏往那边去了。” 怎么去那边了…… 沈棠也没多想,山间小路岔道多,那边也有凉亭,只是要稍远一些,沈棠往小丫鬟指路的方向走去。 走了会儿,看到一凉亭,但是没人在,沈棠又继续往前。 越往前走越安静,沈棠心下越不安,可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回去叫人一起来找时,就看到银杏倒在路边,手里还拿着她的披风。 这一幕看的沈棠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蹲下叫银杏,只是叫了两声,银杏也没醒过来。 反倒是有脚步声传来,地方幽静,连脚步声都格外的重。 沈棠慌乱抬头,就见到昌平侯世子朝她走过来。 几乎是看到他的瞬间,沈棠就知道自己被算计了,心也更慌了。 前世她是靖阳王世子妃,昌平侯世子都敢挖谢归墨的墙角,这一世她和谢归墨没有半点关系,昌平侯世子不会对她有任何的忌惮。 昌平侯世子一步步走过来,沈棠吓的飞快站起来,她已经顾不上银杏了,转身就跑。 不过没跑几步,她脚步就慢了下来,昌平侯世子的小厮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棠脸色惨白,她转身看着昌平侯世子道,“昌平侯世子要对我有意思,可以上门提亲,这算什么?” 昌平侯世子笑道,“本世子想要你,但没想要娶你。” 无耻的明明白白的。 他步步逼近,沈棠步步后退。 这一退,就退到了假山边,沈棠心颤抖成筛子,拔下手里的金簪对着昌平侯世子,昌平侯世子笑道,“本世子还真没碰过这么性子烈的姑娘,只是可惜了,沈二姑娘为了所谓的姐妹之情,拒嫁靖阳王世子,却不知道你的长姐为了靖阳王世子妃的位置把你卖给了我。” 沈娢?! 沈棠想活刮了沈娢的心都有了。 这里偏僻,她就是呼叫也不会有人听到,沈棠急的拿金簪的手都颤抖。 昌平侯世子走过来,他喉咙滚动,一副那啥虫上脑的急不可耐,沈棠的金簪刺过去,只是昌平侯世子再不成器,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沈棠能伤到的,金簪还没碰到昌平侯世子,就被他夺了去。 昌平侯世子把金簪丢地上,就要轻薄过来,沈棠躲无可躲,她活了两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昌平侯世子的手朝沈棠的脸摸过去,就在快要碰到的时候,突然,被人抓住了。 力道有些重,昌平侯世子心头一惊,他瞥头,只来得及看到一张面具,然后人就被踹飞了,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滚下了山坡。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沈棠只看到昌平侯世子被踹飞,消失在视线中,耳边有熟悉的说话声传来,“没事了。” 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沈棠身子一怔。 她抬头就见到一张银色面具,还有面具下一双愤怒又充满担忧的眼神。 是他! 第28章 吃惊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见沈棠一脸惊讶的表情,男子失笑,“看到我这么吃惊?” 沈棠不能不吃惊,她脱口道,“你没死?” 男子,“……” 男子嘴角的笑凝固,浑身无力道,“谁告诉你我死了?你昨天不还在找我吗?” 没人告诉她他死了。 她一共也没见过他几回,她甚至都不知道他面具下那张脸长什么模样,只是前世花灯会之后,直到她被沈娢让人勒死在靖阳王府的柴房里,都再没见过他。 而他们初次见面,他正在查昌平侯府贪墨案,昌平侯府没事,他却没了踪影,她才怀疑他是出事了。 想到这里,沈棠就更生气了,为半年前的自己生气,这混蛋男人在花灯会上逗她,说娶她,回去就让人上门提亲,她还信以为真了,天知道过了几日后,靖阳王府的人上门提亲,她还以为他是靖阳王世子,结果空欢喜一场,靖阳王府是上门求娶她长姐的。 想到自己竟然把他的玩笑话当真,还期盼了许久,就觉得丢人。 还有他说的话,什么叫昨天还在找他? 她都以为他死了,能找他吗? “我没找你。” 男子有些不高兴了,“不是找我?那你昨日在寿王府春日宴上把世家子弟打量了个遍是在找谁?” 沈棠昨天为了找大哥,确实把那些世家子弟来回看了好几遍,但是—— 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棠看着他,“昨天你也在寿王府?” 也是,有胆量查昌平侯,还一脚把昌平侯世子踹飞的人,身份必然不差,这样的人只要没定亲,必在寿王府邀请之列。 想到自己昨天指不定把人来回打量了好几遍,沈棠就越发好奇男子面具下是何模样。 沈棠道,“你到底是谁?” 她伸手要去摘男子的面具,只是被男子捉住了手。 他掌心滚烫,沈棠只觉得从手一路烫到脸上,脸火烧火燎的,她要把手抽回来,可不论她怎么努力,他也没松开,沈棠恼道,“不给看就算了,你快松开我!” 这混蛋半年前就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现在还这样,女儿家的手是他一个男子能随便握的吗?! 她也不是非要看到他长什么模样不可,只是想全了前世的遗憾。 前世她是真信了他说的上门提亲,那时候也是真心想嫁给他的,只是后来被算计替沈娢嫁给靖阳王世子冲喜,再加上他再没在她面前出现过,她就以为他死了,她一直后悔花灯会上没执意要他摘下面具,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长什么模样。 沈棠挣脱不了,越发恼了,拿眼睛瞪男子,男子无奈道,“不是不给你看,我只是怕吓到你。” 不给看直说,找什么借口,沈棠哼道,“我没这么胆小。” 男子望着沈棠那双澄澈的眼睛,道,“确实,满京都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有胆量让靖阳王府花轿空着抬回去的人了。” 顿了下,男子道,“靖阳王府权势赫赫,靖阳王世子那张脸更是无人能及,你为什么不愿嫁给他?” 这话问的沈棠心底涌起一阵无名火,好像她就应该嫁给靖阳王世子似的。 沈棠自认自己会控制脾气,但这会儿真有些憋不住了,怒气从心底涌到脸上,却化为了笑意,“我还等着你娶我呢,我要嫁给靖阳王世子了,还怎么嫁给你?” 男子像是被取悦到了,嘴角笑起来,“你不是以为我死了吗?” 沈棠,“……” 这人记性能不能不要这么好,她这话都说过一会儿了,他还记得。 知道他不好忽悠,但沈棠也不愿意说实话,“我生平最讨厌两种人,一个是模样生的太好看的男人,一个是骗子。” “骗子”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男子听得出来沈娢是在说他,只是刚刚才从昌平侯世子手里救了她,不好立马过河拆桥,才说的这么委婉。 沈棠看着男子,“你还要抓我的手到什么时候去?” 男子松开她的手。 沈棠轻揉了下手腕,道,“多谢你方才救我。” 福了下身,沈棠往回走,去找银杏。 银杏还躺在地上,沈棠掐她人中,还有虎口,银杏方才醒过来。 银杏睁开眼睛,见到沈棠,唤道,“姑娘……” 沈棠道,“怎么回事?” 银杏道,“奴婢回去拿披风,回来时小丫鬟告诉奴婢,姑娘来这边了,奴婢就找过来,走的好好的,突然脖子一疼,人就晕倒了。” 她脖子这会儿还疼的厉害,像是被东西敲打过一般。 沈棠知道银杏是被人打晕的,她将银杏扶起来,等她回头,已经不见男子的人影了。 主仆俩往回走,路过假山时,就看到她被扔的金簪旁一块玉佩静静地躺在那儿。 那玉佩看的她心惊。 是男子的玉佩。 这边山坡不算高,昌平侯世子摔不死,可被踹那么一脚,肯定会查踹他的人是谁,要玉佩被昌平侯府的人捡到,难保不会查到男子是谁。 人家为她才打的昌平侯世子,她不能把这么明显的证据留给昌平侯府。 可带回府…… 想到男子曾经去侯府找她拿东西,遭遇的尴尬场面,沈棠脚步就有些抬不动。 不想捡玉佩。 心底天人交战了会儿,沈棠还是走过去,将玉佩和金簪一起捡了起来。 绕过假山,沈棠就看到先前挡着她去路的昌平侯世子的小厮倒在地上,银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吓了一跳,“姑娘,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主仆俩脚步未歇,一口气回到集市,听到喧闹声,才觉得心安。 刚松了口气,就见沈娢她们走过来。 见沈棠跟没事人一样过来,沈娢在心底骂昌平侯世子没用,她都把人送过去了,还能得不了手。 沈娢眼底的失望,沈棠自然没有错过,天知道她费了多大气力才把想打沈娢巴掌的冲动给压下去。 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巴掌打下去固然解气,可她面对的是一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绝不能彻底撕破脸。 今日之仇,她记下了。 将来她一定会十倍讨回来! 第29章 求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在心底骂了昌平侯世子几句,道,“你跑哪儿去了,让我们找你半天。” 她去哪儿了,她沈娢不知道吗? 沈棠把怒气压下,道,“大昭寺风景不错,四下转了转,你们不是逛集市吗,这么快就逛完了?” 沈萝道,“大姐姐要回府吃午饭。” 大昭寺的素斋做的其实很不错,但沈娢不喜欢吃,只要不是跟老夫人来,沈娢都是回府吃。 二太太管家,沈娢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怕是连老夫人都不一定比的过。 要不是方才差点被昌平侯世子欺负,沈棠心底膈应,不愿在大昭寺多待,今儿非得留在大昭寺吃素斋不可。 几人往停马车处走去,怎么坐马车来的怎么打道回府。 回去的一路,沈棠都在闭目养神,没有开口说半个字,沈娢坐在那里,她讨厌沈棠这张脸,她生的像老夫人,但远不及沈棠貌美,她们要不是双生子也就罢了,偏偏一胎双生,经常被人拿出来比较,沈棠这张脸让她打心眼里嫉妒,这么美的一张脸,是怎么从昌平侯世子手里逃掉的? 不过被昌平侯世子盯上,她沈棠就是插翅也难逃。 马车颠簸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回到平远侯府。 沈棠坐在马车边,等马车停下,她掀开车帘就看到一顶奢华软轿离开。 沈棠没多想,平远侯府外的街道宽敞,经常有人路过,但她侧头见二太太站在大门口,像是送客离开,沈棠又多看了软轿一眼。 沈娢从马车里下来,唤道,“二婶怎么在门口?” 二太太笑道,“刚送礼部尚书夫人离开。” 沈娢迈步上台阶,奇怪道,“礼部尚书夫人怎么会来我们平远侯府?” 二太太看了沈棠一眼,才道,“昨日寿王府春日宴,礼部尚书夫人也去了,对你二妹妹在春日宴上的表现赞不绝口,今日是特地来府里提亲的。”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沈棠后悔为了捧杀沈娢,在春日宴上出风头了,现在好了,伤敌八百,自损一万。 怕老夫人允婚,沈棠提起裙摆就赶紧进府。 身后沈娢问道,“祖母同意了?” 二太太道,“没同意,但也没拒绝,说是要问过侯爷的意思。” 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一般人家不会第一次登门提亲就允婚的,除非对这桩亲事满意到不行,比如当初靖阳王府老王爷上门提亲,老太爷都没问一下老夫人和沈绥的意思就直接答应了。 礼部尚书虽然有实权,但沈绥官职也不低,更重要的是有爵位在身,两家虽门当户对,但老夫人不是特别满意,毕竟沈棠和沈娢一胎双生,沈娢许的可是靖阳王府世子,虽然靖阳王府现在退亲了,但在老夫人眼里,沈棠就算不能说到靖阳王世子这么好的亲事,但也不能差太远,毕竟沈棠差一点就成为靖阳王世子妃了。 礼部尚书府很不错,但和靖阳王府比还差太远了,再加上沈棠在春日宴上胜过那么多大家闺秀,赢得头彩,名声在外,昨天才办的春日宴,今天就把亲事定下,传出去没得叫人觉得平远侯府姑娘嫁不出去,就是端,也得端个十天半个月。 要礼部尚书府诚心求娶,会再来的,若是一次没答应就不再登门,那不嫁也罢。 再者沈棠的亲事,老夫人也不敢随便允出去,姜氏托梦不让沈棠嫁给靖阳王世子,万一也不让嫁礼部尚书府大少爷怎么办? 老夫人是信佛之人,对于这些神鬼之说,一向敬畏。 沈娢和二太太说的话,沈棠走的急,没听见,她是一口气不带歇的到了松鹤堂。 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神态自若,可见心情不错。 沈棠走进去,都等不及行礼,就急道,“祖母,你可不能随便就把我嫁出去。” 老夫人将茶盏放下,笑道,“这么早就回来了?” “祖母……” 沈棠急的快跳脚了。 老夫人失笑,“祖母不会随便就把你许出去的。” 沈棠心稍安,但想到在春日宴上赢得头彩的大家闺秀都是不出一个月就把亲事定下,沈棠一颗心就安定不下来。 沈棠道,“祖母,有件事我忘了跟您说,母亲托梦时,叮嘱我满十六了才能嫁人。” 没办法,沈棠只能把母亲姜氏拉出来做挡箭牌。 但是没什么用,老夫人笑道,“你及笄都半年多了,就算今日定亲,等人过府下聘,再耽搁一下半年也就过去了。” 沈棠,“……” 失算了。 能不能让她改口说满十七了才能嫁? 沈棠硬补救道,“若母亲的意思是我年满十六才能许人呢?” 老夫人皱眉道,“现在许人都有些晚了,等满十六,就太迟了。” 可以拖个一年半载再出阁,但亲事得尽早定下,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但好男儿也是要抢的。 沈棠道,“长幼有序,得长姐出嫁了,才轮到我嫁。” 说到沈娢的亲事,老夫人脸上的笑容淡去,添了几分愁容。 按理该沈娢先出阁,但沈娢被靖阳王世子退婚了,沈娢和靖阳王世子的婚事是谢老王爷定下的,谢老王爷定下亲事就离京了,至今未回来,还不知道两家退亲的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平远侯府尚且存在这样的想法,就算有人上门求娶,也不敢轻易答应,再者也没人敢触靖阳王府的霉头。 十有八九要等靖阳王世子成亲,才会有人上门求娶沈娢…… 想到好好一桩亲事就这么黄了,老夫人就心疼的厉害。 偏偏坏事的刺客至今没抓到,想出口恶气都找不到人。 老夫人不愿多说这事,再加上儿女亲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容沈棠有意见,老夫人摆手把她们打发出去。 沈棠也没再劝,姜氏不在了,她的亲事,得父亲点头,祖母才能许出去,祖母这里说不通,她可以找父亲。 福身告退,沈棠带着银杏回清漪苑。 已经吃午饭的时辰了,丫鬟把饭菜端进来,因为这件糟心事,沈棠实在没什么食欲,拿起筷子,半天也没吃两口饭。 就在她把筷子放下时,外面四儿火急火燎跑进来,“姑娘,礼部尚书府方大少爷在街上惊马,连人带马掉河里去了……” 沈棠听完第一反应是方大少爷怎么这么倒霉…… 可再想了下,这倒霉来的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给她递枕头,口渴了有人给她倒茶。 平常好好的,上门提亲就出意外了,她就不信礼部尚书府还敢让方大少爷娶她,有些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棠心下同情方大少爷片刻,然后就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离家出走的食欲也回来了。 第30章 垫背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边沈棠食欲大开,那边老夫人吃的好好的饭菜,突然就在嘴里没了滋味儿。 虽然礼部尚书府这门亲事,老夫人也没多看中,但礼部尚书夫人第一次登门求娶,这会儿只怕人都还没有回到尚书府,方大少爷就出意外,惊马掉河里去了,这未免也太不吉利了些。 再加上沈棠怕老夫人给她定亲,借姜氏的幌子说要年满十六才能嫁人,就由不得老夫人不多想了。 只是上门求娶就倒霉成这样,老夫人都不敢想要真定亲了,得晦气到什么程度,怕不是会没命。 更重要的是沈娢和沈棠是一胎双生,生辰八字都一样,要沈棠要年满十六才能嫁人,那沈娢不也得这样…… 沈娢寻死觅活不愿嫁给靖阳王世子,正是因为大昭寺那支下下签,三日之内嫁人必克夫守寡,结果靖阳王世子都不用冲喜就好了,沈娢却得了那么一支签,老夫人内心有些动摇了。 老夫人没了胃口,起身回屋诵经祈福去了。 …… 吃过午饭,沈棠看了会儿书,有些困乏,就歪在小榻上小睡了会儿。 等她醒来,银杏就凑上来道,“府里下人都在议论姑娘要年满十六才能嫁人的事,二太太下封口令不让议论,还打了两个碎嘴的丫鬟……” “二太太还是很关心姑娘的。” 沈棠抬手敲银杏的脑门,“她可不是在关心我。” 银杏一脸茫然。 沈棠道,“她是怕我牵连到长姐。” 像这样捕风捉影的事,越是压着,反倒传的越开。 她反正没打算再嫁人,克夫这样的名声反倒是帮了她,可沈娢不止想嫁人,还想让靖阳王府回心转意,为了让昌平侯夫人帮着说情,不惜把她当条件送出去,岂会甘心受她牵连,但一胎双生,生来就被绑在一起的,她沈娢躲不掉,只能拉着她一起挣扎了。 这种拉着沈娢做垫背的感觉还真不赖,险些被沈娢卖了的憋闷都驱散了不少。 第二天,沈棠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只是刚走到屏风处,就听到里面传来三太太的惊呼声,“昌平侯世子在大昭寺被人给打了?什么人这么胆大,敢打叶贵妃的娘家侄儿?” 沈棠走进去,装没听清楚,问道,“谁在大昭寺被人打了?” 沈萝道,“是昌平侯世子,昨儿昌平侯世子不知道被谁踹下了山坡,昌平侯府下人满大昭寺找到傍晚,才把晕倒在山坡下的昌平侯世子找到,听说昌平侯世子摔的头破血流,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伤的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几分,前世也不知道是谁废了昌平侯世子,简直是替天行道。 见沈娢看着自己,沈棠道,“昌平侯世子是昌平侯府独子,被人伤成这样,昌平侯府就是把京都翻个底朝天,也会把人找出来的。” 沈棠说的时候,沈娢眸光一直没挪开,直觉告诉她昌平侯世子出事和沈棠有关,但沈棠的样子又好像一点也不知情。 她就说她把人给昌平侯世子送去了,怎么还能得不了手,敢情在沈棠去之前,昌平侯世子就已经出事了,沈棠就这样躲过一劫,还真是福大命大。 沈棠福身给老夫人请安,然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安静的听她们说话。 小坐了一刻钟,沈棠就准备回去了,可就在她要起身告退时,丫鬟进来道,“老夫人,侯爷来了。” 下朝后,父亲没直接去军营,而是回侯府,肯定有事。 沈棠就坐着没动了,很快父亲熟悉的脚步声就传了来。 沈绥进来,看到沈棠,他道,“棠儿也在……” 这话听得沈棠心咯噔一下跳了,父亲这会儿来松鹤堂怕不是和她有关。 老夫人把手里的茶盏放下,问道,“这时辰怎么来我这儿了?” 沈绥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坐下道,“方才下早朝,文国公拉着我说话,想替自己嫡次子求娶棠儿,文三少爷我之前见过,模样品性都不错,我回来和母亲商议一下,把棠儿的亲事定下来。” 沈棠,“……” 还真和她有关。 她还想今天让人出府散播她十六岁前嫁人克夫的谣言,结果她还没让人去办这事,文国公就求娶到父亲跟前了。 文三少爷现在看是挺不错,但前世和昌平侯世子起了争执后,被匡进赌场,赌输掉半个文国公府,气的文国公吐血,没差点活活打死他。 父亲不去军营,专程回来和祖母商议,这摆明了是准备把她嫁给文三少爷了…… 沈棠顿时有些坐不住了,“父亲,您可别害了人家文三少爷。” 沈绥皱眉,“这叫什么话?” 沈棠道,“母亲叮嘱女儿十六岁前不要嫁人,昨儿礼部尚书夫人登门,方大少爷就出意外了,女儿怕文三少爷也会……” 这事虽然二太太下了封口令,但府里发生的事,李管事不敢不告诉沈绥知道。 不过沈绥不信,他道,“京都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遭意外,哪有往自己身上揽晦气的,我平远侯府又没许婚,方大少爷只是落水了,也没有大碍。” 沈棠还想说,被老夫人用眼神扼住了。 可怜沈棠话都到嘴边了,还生生给咽了回去。 父亲疼她这个女儿,不愿意相信这些事,她也无需说服父亲,只要府外的人相信就成了。 到时候没人上门提亲,没人敢娶她,父亲总不能把她硬嫁出去。 沈棠心底打定主意,老夫人看着沈绥道,“文国公为人正直,你又对文三少爷赞不绝口,你想把棠儿许给他,我没有……” 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外面就快步跑进来个小厮,喘气道,“侯爷,不好了!文国公出事了!” 沈棠,“……???” 沈绥,“……!!!” 还有满屋子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震惊了。 沈绥更是惊站起来,问道,“文国公怎么了?” 小厮道,“文国公下朝回府的路上,抬轿子的小厮不知道怎么摔了,把文国公从软轿里摔了出来,扭伤了胳膊……” 第31章 故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唰。 一屋子人眸光都落在沈棠身上。 连沈棠自己都傻眼了。 她是不想嫁人,想败坏自己的名声,以免还有人上门提亲,可她不是真的克别人啊。 一次还能说是意外,是方大少爷自己倒霉,与她无关,可今天文国公坐软轿摔倒又作何解释…… 前世她嫁给谢归墨冲喜,可没有这些事,难不成她重活一世,会克别人了? 沈棠更相信自己是心想事成。 嗯,现在不用让人出府散播谣言了,估计这会儿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沈棠露出一抹无辜的表情来,看的沈绥脑瓜子都嗡嗡的,抬手揉眉心,老夫人眉头皱的更是能夹死苍蝇了。 二太太坐在一旁,脸色极难看,“当初大姑娘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可没出这些事……” 生怕沈娢受到牵连,第一时间就要把沈娢撇出去。 但这可不是她二太太想沈娢不受牵连就能不受的,她这克人的威力也太猛了些,都没定亲,只是求娶她就出事了,哪个不怕死的还敢来啊。 京都大家闺秀那么多,她们平远侯府姑娘也不比别人多生一只眼睛多长一只耳朵,又不是非她们不可,何必冒生命危险呢,再者沈娢才被靖阳王府退婚,就更更更不会有人来求娶她了。 沈棠看看老夫人,再看看沈绥道,“父亲,母亲让我年满十六岁之前不要嫁人,您和祖母就别急着把我嫁出去了,让我多陪在你们身边些时日不好吗?” 老夫人身心俱疲,现在是他们不要着急把她嫁人的事吗?是没人敢娶了。 二太太坐在一旁,气的直咬牙,沈娢手中香罗帕更是扯的不成样子。 看着沈娢和二太太一副有气没地方撒的表情,沈棠嘴角几次上扬,怕憋不住,沈绥前脚走,她后脚也就福身告退了。 从松鹤堂回清漪苑的一路,走过路过的丫鬟就没有不侧目看过来的,可怜沈棠强忍着回到清漪苑,前脚进屋,后脚就笑的肩膀直抖。 银杏走在后面,她不知道沈棠是笑的,以为她是气的,道,“姑娘别气坏了身子,姑娘才不会克别人,是他们没福气娶姑娘……” 说到这里,银杏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她走到前面,发现沈棠在笑。 银杏,“……???” 银杏急了,“姑娘,你别吓唬奴婢,奴婢让人给你请大夫。” 说着就要往外跑,被沈棠拉住,“我没事,我只是太高兴了。” 姑娘真的是气疯了。 银杏急的眼泪都往外涌了,沈棠问她,“你想嫁人吗?” 银杏连连摇头,“奴婢才不要嫁人,奴婢要永远跟着姑娘。” 沈棠笑道,“我也不想嫁人。” 银杏,“……” “姑娘不嫁人,那怎么能行呢?”银杏脱口道。 “……” 做丫鬟的可以不嫁人,她这个主子就不能了是吧? 沈棠没忍住,抬手敲银杏的脑门,“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把你嫁出去。” 银杏当即闭嘴,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但嘴不敢说,眼睛还是在乱瞟,见沈棠是真高兴,没有半点生气,银杏就想不明白自家姑娘在高兴什么了,哪有半点值得高兴的地方? 姑娘是侯府嫡女,嫁的肯定是大富大贵之家,一辈子锦衣玉食,不愁吃喝,她一个小丫鬟能嫁什么好人家,现在她只用伺候姑娘一个,嫁出去了不定要伺候一大家子,她当然不想嫁了,再说了,丫鬟不嫁人也不会有人闲言碎语,姑娘不嫁人,那可是要连带侯爷被人戳脊梁骨的啊。 昨天礼部尚书夫人上门替儿子求娶沈棠的事,没人知道,是以方大少爷在街上惊马落水,也没人传出什么流言出来,但今天文国公拉着沈绥替儿子提亲,不少大臣看见了,文国公出事后,连带着昨天礼部尚书夫人上门提亲的事都一并传开了。 但凡听说了的,就没有不怀疑沈棠克夫的。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的流言传进府,银杏听多少,就传多少给沈棠听,可惜沈棠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姑娘就一点不生气,不知道着急吗? 银杏都泄气了。 沈棠歪在小榻上,信手翻书,突然,窗户被叩响,惊了她一跳。 不过沈棠反应还算快,在银杏开口前拦下了她,“来找我的,你去守门,别让人进来。” 银杏小心肝吓的噗通乱跳,她一步三回头出去,走到珠帘处,就看到窗户被推开,一戴着面具的男子跳窗进来,没差点吓的银杏魂飞魄散,生怕被人进来撞见姑娘在闺房里私会男子,赶紧出去守门,不让人靠近内屋一步。 见到男子,沈棠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男子默了默,“那我下次不敲窗户,直接进来?” 他还想有下次呢?! 来两次,两次没差点活活吓死她。 真得跟父亲提一下,要加强侯府守卫了,好歹也是一个侯府,就这么任由人来去自如,别哪天她这个亲女儿被人扛去卖了都不知道。 沈棠朝梳妆台走去,将藏在梳妆匣最底下暗格里,昨天捡的那块玉佩扔给男子,“随身的玉佩也能落下,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命大。” 男子接住玉佩,轻笑一声,沈棠突然反应过来,耳根通红,跺脚道,“你是故意的!” 男子查昌平侯府,还打了昌平侯世子,玉佩又落在金簪边上,她想看不见都难,玉佩不是掉在了地上,是他放在那里给她捡的!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俯身看着沈棠的眼睛,“还不算太笨。” 吓到她,还说她笨,沈棠真想一脚把人从窗户踹出去。 但她没这个本事,也就只能放心里想想了,她就不明白了前世四年都没再碰到过一回的人,这一世两天见了两回,也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沈棠不喜猜测,直接就问道,“你为什么又突然找我?” 想到自己被怀疑死了,男子额头突跳了下,他看着沈棠,沈棠下意识退了两步,抵到了博古架,撞的红玉瓷瓶险些摔地上,被男子抓住,男子道,“我不是不来找你,是花灯会后有急事离京了,万幸我回来,你还没有许给别人。” 沈棠没想到他会解释不见人影的原因,前世因为她嫁给了谢归墨,所以他才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 男子看着沈棠,柔声哄道,“不生气了?” 声音低沉,像是带着蛊惑一般,沈棠耳朵发烫,“你和我解释这么多做什么……” “我说了会娶你,就不会食言,”男子道。 ……连身份和脸都不敢给她看的人,口口声声说娶她,让她拿什么信? 她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好骗的沈二姑娘了。 要不是人家昨天才救过她,她非得把人骂的狗血喷头不可。 沈棠扬眉笑起来,“娶我?满大街都在议论我克夫,你没听说吗?” 男子轻笑一声,“克他们的不是你,是我。” 沈棠怔住,随即眼睛睁圆,声音拔高,“方大少爷惊马落水,文国公摔伤,都是你干的?!” 第32章 人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男子一脸“不是我还能是谁”的表情看着沈棠。 沈棠默默把脸上的震惊给收了。 事出反常果然有妖。 她还以为自己能心想事成呢,没想到是这厮在背地里搞的鬼,沈棠道,“那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男子凑近沈棠,呼吸都喷在她脸上,“你一定要把这算作人情,那你准备怎么谢我?” 沈棠,“……” 这混蛋能不能不要离她这么近。 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不过人家确实帮了她,理应谢他,沈棠从男子和博古架之间钻逃,“我还没想好,但我肯定有机会还你人情。” 怎么说她也多活了四年,接下来四年里京都甚至大齐发生的大事,她不敢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比他知道的要多。 他不是在查昌平侯府吗,前世昌平侯府不仅没被扳倒,还在不久后就被封为国公了…… 想到这里,沈棠嘴角抽了下,男子在查昌平侯府,她却说这话,这不是长昌平侯府的志气灭他的威风么? 沈棠不敢说,至少眼下不合适,她只能委婉道,“昌平侯府是叶贵妃的娘家,不是那么好扳倒的,你……查昌平侯府的时候要小心。” 男子笑起来,笑的沈棠脸发烫,羞恼道,“你笑什么?” 男子道,“你在担心我。” 这人能不能有点正经,沈棠忍不住拿眼睛瞪他,这时候秋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你守在外头,谁在屋子里伺候姑娘?” 沈棠不怕让银杏知道男子的存在,但秋桐到她身边没几天,又是老夫人亲自调教出来的,沈棠可不敢叫秋桐知道。 沈棠急的直把男子往窗户旁推,“你快些走。” 男子凑到沈棠耳边道,“我还会来找你的。” 炙热的呼吸往耳朵里钻,沈棠脸烫的能烙饼了,她一再瞪眼撵人,男子这才跳窗离开。 几乎这边男子刚离开,那边银杏就没拦住秋桐和周妈妈,门被推开了。 银杏先进来,见屋子里只有沈棠,方才松了口气,还好人走了。 周妈妈打了珠帘进来道,“姑娘怎么不让丫鬟在屋子里伺候?” 沈棠道,“我嫌银杏聒噪,想一个人安静会儿。” 银杏,“……” 姑娘找借口就不能换一个好一点儿的吗? 她会被周妈妈训斥的。 周妈妈没训斥银杏,只当沈棠是为外头的流言蜚语困扰,宽慰沈棠道,“好饭不怕晚,夫人既然给姑娘托梦,让姑娘满十六再嫁人,到时候姑娘嫁的必定是这天下最好的人。” 沈棠敢和银杏说自己这辈子不嫁人,可不敢和周妈妈说,只能含糊点头,问道,“周妈妈找我有事?” 周妈妈道,“倒没什么要紧事,就是准备明儿回庄子一趟,上次回来的仓促,落了些东西在庄子上,要回去拿一下。” 沈棠就道,“周妈妈回去,看看庄子上有没有合适的丫鬟,带两个回来。” 这些天她一直让银杏盯着有哪些丫鬟有事没事往沈娢和二太太院子里跑,有两个跑的勤快的,准备找机会收拾了。 沈棠要重要姜氏留下的人,周妈妈高兴都来不及呢,岂会不答应,当下就应了。 周妈妈来就是说这事,没什么事,她就下去了。 周妈妈走后,秋桐也出去了,银杏凑上来,问道,“姑娘,那戴面具的男子是谁?” 她也算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了,姑娘什么时候和那男子认识的,她竟然一无所知。 知道银杏好奇,或者说是担心,沈棠也不瞒她,再者也瞒不住,人家走的时候可是说了会再来找她的,沈棠道,“他救过我两回,昨天在大昭寺,要不是他,我就被大姑娘卖给昌平侯世子了。” 沈棠的声音仿佛裹着寒霜,银杏震惊到说不出来话。 不止震惊男子救过沈棠两回,更震惊沈棠说的沈娢把她卖给昌平侯世子的话…… 那昨天在大昭寺把昌平侯世子踹下山坡的就是那戴面具的男子了? 银杏眼睛通红,“大姑娘她……她怎么能……” 大姑娘给自己下药,算计姑娘替嫁,她以为大姑娘最多也就坏成这样了,没想到还有更恶毒的时候,姑娘是造了什么孽,有这样的一个亲姐姐。 银杏心疼沈棠,心疼的心都揪到了一起。 这事都让银杏知道了,也不怕让银杏知道的更多了,沈棠看着银杏道,“你不是觉得二太太对大姑娘好的过了份,比对自己亲生女儿还要好吗,其实你没感觉错,大姑娘确实不是我长姐,她就是二太太的亲生女儿。” 银杏一脸震惊,“这……这怎么可能呢?” 沈棠眸光晦暗道,“可惜母亲生前,没有一个人信她说的。” 银杏道,“要大姑娘是二太太亲生的,那三姑娘又是谁生的?” 对于沈冉的身世,沈棠也很好奇。 但可以肯定的是,沈冉绝不是二太太亲生的。 二太太把沈冉教的唯沈娢马首是瞻,都快成沈娢的跟屁虫了,前世在沈娢嫁给二皇子后,沈冉火速被二太太嫁给了她娘家不成器宿柳眠花的侄儿,仓促到好像不立刻马上嫁了,会死人一般,总之,二太太对沈冉没有半点母女疼爱,还不定是打哪儿抱来的。 银杏道,“这些事姑娘得告诉侯爷知道。” 沈棠道,“跪在祠堂那天,我就告诉过父亲了,不知道父亲信了多少,只能自己慢慢查了。” 不知道男子到底什么身份,或许可以找他帮忙…… 沈棠陷入沉思。 银杏不敢打扰,静静地守在一旁。 清兰苑。 二太太去看沈娢,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 外面传沈棠克夫,果不其然把一胎双生的沈娢也带上了,丫鬟把街上传的流言禀告沈娢知道,气的沈娢砸东西泄愤。 二太太进屋,就看到一地狼藉,茶盘碎的都没地方下脚了。 “赶紧把东西收拾出去。” 几个丫鬟赶紧进来收拾。 二太太走到沈娢身边道,“别气坏了身子。” 沈娢眼底泪花闪烁,二太太心疼道,“就算二姑娘克夫,你也不会克的。” 娢儿是她亲生的,比二姑娘要早一个多时辰出生,八字不一样,怎么可能一样克夫,靖阳王世子和娢儿定亲半年,什么事都没有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外面那些人愚昧,才会如此。 二太太道,“明天我找人算算二姑娘的八字就知道了。” 第33章 命好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沈棠吃过早饭后,和往常一样去给老夫人请安,不过今儿带的是秋桐。 既然和老夫人讨了秋桐,就要和银杏一视同仁。 见沈棠气色红润,老夫人问道,“昨晚睡的可还好?” 沈棠道,“祖母,我睡的很好。” ……看出来了。 心不是一般的大。 老夫人都不知道该说沈棠性子好还是不好了。 沈棠刚坐下,沈娢就来了,沈棠气色红润,沈娢气色就差了,眼睑下有淡淡的淤青,可见昨晚是翻来覆去没能睡好。 这一对比,就更衬得沈棠心宽稳重,遇事不慌不乱的可贵。 沈棠坐在那里,听二太太和老夫人商议事情,说是商议,其实二太太已经拿定主意,更多的是知会老夫人一声,只要老夫人点了头,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沈绥也就不会说什么了。 沈棠听得乏味,准备走人了,外面进来一小丫鬟道,“二太太,表太太来了。” “快请进来。” 丫鬟退下,不多会儿二太太的娘家长嫂王大太太就进来了。 王大太太上前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笑道,“表太太可有些日子没来府里坐坐了。” 王大太太道,“可不是有些日子没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最近府里琐事多,这不一得空就赶紧来了,老夫人可莫要怪罪。” 王大太太不仅来了,还带了些补品来孝敬老夫人。 王大太太长袖善舞,几句话就哄的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摆手道,“我一把年纪了,腮帮子可经不起这么笑了,你们姑嫂还是去一旁说体己话去吧。” 王大太太又坐了小会儿,才和二太太去南院说话。 到了南院,进了屋,二太太才道,“大嫂有事找我?” 王大太太扫了下屋子里的丫鬟,二太太把人都退下,王大太太才道,“你那不成器的侄儿看上府上二姑娘了,想娶她过门呢。” 二太太眉头一皱,“府外都在传二姑娘克夫,大嫂就不怕?” 王大太太道,“什么克夫?流言蜚语当真是积毁销骨,文国公摔倒不是二姑娘克的,是有人拿石子打中了文国公府抬轿子的小厮……” 二太太诧异道,“这事大嫂是如何知道的?” “文国公出事的时候,你大哥正巧路过,亲眼瞧见的,”王大太太道。 二太太道,“就算二姑娘不是真的克夫,侯爷和老夫人也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 二太太实在不愿意说自己娘家侄儿的不是,可侄儿的不成器不是她不说就不存在的,别说侯爷了,就是老夫人也看不上王家大少爷啊,她去张这个口,那不是去讨骂吗? 不过二太太也知道自己侄儿名声不好,说不到什么好亲事,不然王大太太也不会想趁火打劫了。 侯爷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将来肯定会尽力扶持自己女婿的。 沈娢是二太太亲生的事,别人不知道,王大太太是知道的,她既然来,至少有几分把握能说动二太太,她道,“被传克夫的不止二姑娘,还有娢儿,二姑娘不嫁人,破除不了克夫流言,是不会有人敢上门求娶娢儿的。” 王大太太提到沈娢,二太太眉间立马松动了几分。 王大太太端茶道,“我知道直接提亲,平远侯和老夫人不会答应,但有些事一旦发生,就由不得他们不同意了。” 二太太有些犹豫,毕竟沈棠性子烈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她连靖阳王府的花轿都说不上就不上,就算生米煮成熟饭,万一到时候宁死不嫁,以侯爷的脾气,王家以后休想再踏进平远侯府半步了。 若是闹到那地步,就不好收场了。 二太太没有说话,这时候门被叩响,孙妈妈的说话声传来,“奴婢回来了……” “进来。”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孙妈妈走进来。 二太太问道,“算的如何?” 孙妈妈道,“奴婢一早上街,找了三个算命先生,给他们看了二姑娘的生辰八字,都说这八字生作男儿,不算好,主少年骨肉分离,寄人篱下,但也能苦尽甘来,平顺一生,但若是生做女儿,是很少见的大富大贵的命格,旺父旺夫旺子,哪哪都好,算命先生算到这么好的八字,硬多收了奴婢好几两银子,说少了不合天道。” 竟有这般命好吗? 二太太问道,“另外一个八字呢?” 孙妈妈默了默,“不及二姑娘的好……” 二太太脸一沉。 孙妈妈一语带过,只怕不是没二姑娘的好,而是远远不及。 沈棠怎么能越过她女儿去?! 她倒要看看她沈棠是不是真的有这般好命了! 二太太看向王大太太,“就依你说的办。” …… 这日傍晚,沈棠闲着没事在院子里喂锦鲤,几粒鱼饵丢下去,几条锦鲤争相食用。 院外进来个小丫鬟,上前道,“二姑娘,大姑娘让奴婢来告诉你一声,端王府柔嘉郡主派人送来请帖,请你和大姑娘三日后去雁栖湖游玩。” 丫鬟不说,沈棠都忘了过几日就是端王府柔嘉郡主的生辰了。 端王妃和靖阳王妃关系好,沈娢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后,端王妃见到她和沈娢,就送了她们一人一只上等羊脂玉镯,她们两姐妹和柔嘉郡主往来也多了,可能是往来太频繁了,现在沈娢被靖阳王府退婚,柔嘉郡主在雁栖湖过生辰都不好意思不邀请她们去。 端王妃性情温柔,柔嘉郡主活泼开朗,沈棠很喜欢和她们相处,她也不希望沈娢和靖阳王世子的亲事影响到她们相交,既然送了请帖来,那肯定要去的。 她记得前世送过一只白鹤玉簪,柔嘉郡主很喜欢,倒是可以当做生辰礼物送给她。 沈棠已经期待四天后的游湖了。 第34章 生辰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春雨绵绵。 好在天公作美,连下了两日雨后,到柔嘉郡主生辰这天,天放晴了。 雨后初晴,天空一碧如洗,蔚蓝的像块玉雕刻而成,美的叫人移不开眼。 吃过早饭,沈棠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进去就看到两张不高兴的脸。 柔嘉郡主约她们游湖,游船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不可能所有人都邀请,是以沈冉和沈萝不在受邀之列,她们也想雨后泛舟游湖,去不成自然心情不好。 沈娢挽着老夫人的胳膊,道,“祖母,等过些日子,您让我们也包条船,请些大家闺秀游湖好不好?” 沈娢和老夫人撒娇,沈冉沈萝也巴巴的望着老夫人,还有二太太帮腔,老夫人岂会不答应,“好,祖母同意了。” 沈冉沈萝这才高兴起来。 雁栖湖在城外,沈娢心情迫切,都等不及丫鬟来禀告马车准备妥当,就对老夫人道,“不好让柔嘉郡主等我们,我们就早些出发了。” 老夫人没叮嘱她们在外要姐妹和睦,毕竟春日宴上,沈棠代沈娢舞剑,赢得头彩,足以证明姐妹之情深厚,老夫人心甚慰。 不过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老夫人道,“游船嬉闹,千万要小心。” 两人忙不迭的点头。 只是转身走时,沈棠瞥见二太太嘴角勾着一抹笑,那笑容让她打心眼里不大舒服,可等她想再看清楚,二太太已经在和三太太说话了。 出了府,坐上马车,就直奔雁栖湖而去。 山色苍苍,翠色绵延。 树木浓荫,花草欣荣。 马车停下,沈棠掀开车帘钻出来,就看到一群大雁飞过去,雁栖湖名副其实。 端王府丫鬟等候在那儿,过来行礼,然后领她们往船边走,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柔嘉郡主已经到了,还有不少大家闺秀也已经来了。 见到她们,柔嘉郡主笑着迎上来,沈娢从丫鬟手里接过锦盒,给柔嘉郡主行礼,然后道,“我们来迟了,今日是郡主生辰,祝郡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柔嘉郡主大方的接过沈娢送的生辰礼物,打开,锦盒里是一对金镶红宝石耳坠,挺精致。 大家闺秀之间相交,送的东西多在精巧,不然太贵重了,你来我往也是负担。 柔嘉郡主道,“多谢你们来陪我游湖过生辰。” “是我们沾了郡主的光,这天气,游湖是再好不过了。” 说着,沈娢对沈棠道,“二妹妹还不快把给郡主准备的生辰礼物拿出来……” 她话还没说完,银杏已经把锦盒递到沈棠手里了。 沈娢眸光一缩。 她没告诉沈棠今日是柔嘉郡主的生辰,沈棠是怎么知道的?! 沈娢那点小伎俩,沈棠是真心看不上眼,祖母一再耳提面命,一府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当众丢人,她沈娢很有面子是吗,柔嘉郡主生辰,都不带份礼物来,这般不懂人情世故,没人叫人说母亲早逝,没人教她们,就算柔嘉郡主不介意,那些大家闺秀也会在背后嘀咕,柔嘉郡主不和她往来了,能和与她一胎双生的沈娢走的近吗? 这般凭喜好做事,只图一时之快,前世竟然让她爬到了皇后的宝座上去,想起来沈棠都不甘心。 沈棠把礼物送给柔嘉郡主,“愿郡主喜乐安康,岁岁无忧。” 柔嘉郡主笑容满面,她接过锦盒,迫不及待的打开。 见里面是一只白鹤玉簪,玉质莹润,更重要的是寓意好,雕刻精美,别具一格。 柔嘉郡主道,“这支玉簪我很喜欢,多谢沈棠姐姐。” 沈娢故意隐瞒柔嘉郡主过生辰,让沈棠误会只是单纯的游湖,就是在她们两姐妹之间,柔嘉郡主更亲近沈棠一些,之前柔嘉郡主还曾打趣沈棠,说她大哥端王世子和靖阳王世子关系好,若是娶了沈棠,将来可以做连襟。 端王妃对沈棠也很喜欢,她还以为端王府真的会上门提亲,还好没有,不然她被退婚,要沈棠能嫁给端王世子,她会气死不可。 柔嘉郡主对簪子爱不释手,喜欢到直接就戴上了,可见对这份生辰礼物有多满意了。 这边把白鹤玉簪戴上,那边寿王府毓和郡主就过来了,柔嘉郡主迎上去,“可算是来了。” 毓和郡主一脸嗔怪道,“我寿王府春日宴你都不来,好大的架子。” 柔嘉郡主惆怅道,“哪是我不想去啊,要不是我面子不够大,我都想让你为了我把春日宴延后几日了,这不是没去成,母妃才准我游湖过生辰。” 毓和郡主心疼道,“也看过不少大夫太医了,怎么就一点法子没有呢。” 柔嘉郡主有一来葵水就疼的死去活来的毛病,其实沈棠也有,不过她嫁给谢归墨后,谢归墨找回来给王妃看病的大夫顺带帮她把这毛病治好了,柔嘉郡主吃着也很管用,方子她还记得,回头抄一份给柔嘉郡主送去,还有她自己,也得吃起来,那种仿佛被人拿东西钻凿肚子的感觉,她可不想再经历一回了。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大家闺秀,永宁伯府大姑娘也来了。 上回两人在挽翠阁不欢而散,李大姑娘看沈棠眼神很不善,沈棠没把她当回事,倒是沈娢,把李大姑娘对沈棠的敌意收于眼底。 也不知想到什么,沈娢嘴角勾起一抹笑,朝李大姑娘走过去。 人到齐了,就上船了。 船很宽敞,里面摆了各种糕点果子酒,还设了琴台等供大家解闷,今日定能玩的尽兴。 船往湖心开去,大家站在船甲上,看湖光山色,有说有笑。 不过雁栖湖不止这一艘船,还有两艘,许是被船上的欢声笑语吸引,其中一艘船朝她们过来,越靠越近,近的有大家闺秀都担心,“不会撞上吧?” 那艘船上有好几位男子,等船靠近些,沈棠就看到站在船头上二太太的娘家侄儿,王家大少爷。 看到他,沈棠眼皮没来由乱跳了几下,心底涌起一阵不安,沈棠便没准备在船甲上待了。 只是她一转身,就看到永宁伯府李大姑娘不小心踩到裙摆朝她扑过来。 沈棠躲避不开,被她推的往后一倒,脚步踉跄停不下来,就在要摔下船时,沈棠抓住了李大姑娘的手。 哗啦。 水花溅的几丈高。 两人一起摔下湖了。 “不好了!” “沈二姑娘落水了!” 第35章 克星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船内,谢归墨和端王世子萧珣、宣义侯世子楚翊在喝酒。 萧珣给谢归墨倒酒,“难得,你竟有空陪我们游湖喝酒。” 楚翊笑道,“他不是没空,是没心情。” 楚翊用折扇遮住脸,小声道,“也不知道他这一趟离京在外经历了什么,你不知道他刚回京那两天,那脸有多臭,我有点怀疑他是被哪家姑娘给始乱终弃了。” “……别找打。” 萧珣默默离楚翊远点儿,怕谢归墨出手,到时候血溅他一身。 楚翊还真有些怕,轻咳一声,把折扇合起来,然后就听到丫鬟的急呼声,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谢归墨已经起身出去了,动作很急,酒杯都倒了,酒水沿着桌子滴答下来。 楚翊觉得奇怪,被萧珣拉起来,两人出去,却不见谢归墨的人影,但见湖里有四个人。 楚翊惊呆了,不敢置信,“归墨兄竟然下去救人了?” 把人踹下湖才像是他靖阳王世子会做的事,下湖救人…… 今儿太阳是打南边出来的吗? 楚翊下意识抬头望天。 再说沈棠被李大姑娘撞下湖,把李大姑娘也带了下来,李大姑娘一落水,就吓的花容失色,一边呛水一边喊救命。 要没她揭穿永宁伯府算计这回事,沈棠或许会相信这是意外,但世上没那么多意外,尤其李大姑娘从来雁栖湖就看她眼神不善。 沈棠笃定李大姑娘是在报复她坏永宁伯府的好事,故意推她下水! 沈棠没李大姑娘这么慌张,自打前世被淳安郡主推落水,她就学了凫水,只是初春的湖水太凉了,掉下来下意识的扑腾了两下,缓过来就好了。 见李大姑娘呛了好几口水,吃够教训了,沈棠就准备救她了,虽然是李大姑娘推的她,她才把人带下来的,她要不会凫水也就罢了,既然会,就不能见死不救,何况船上有不少会水的,不会让李大姑娘淹死的。 可就在沈棠要朝李大姑娘游过去的时候,听到落水声就跳船救人的王家大少爷朝她游了过来,王大少爷脸上不见急切,却带了几分得逞的笑。 那眼神看的沈棠心往下一沉,顾不上救李大姑娘,转身就游走了。 王大少爷懵了,他没想到沈棠会凫水,而且比他游的都要快。 两边船上的人也看的嘴角抽搐。 两个落水的,两个下水救人的。 沈二姑娘不需要救,追着她救,永宁伯府大姑娘不会水,叫救命都快没力气了,你们倒是匀一下啊。 王大少爷见实在追不上沈棠,这才掉头朝李大姑娘游去。 李大姑娘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死了,拼命扑腾,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抓到一个人的胳膊,求生的欲望在那一刻爆发,她把人缠的死死的,缠的王大少爷动弹不得,要不是船夫及时反应过来,把绳子丢过去,他们俩就一块儿淹死了。 王大少爷和李大姑娘被救上来后,然后才丢绳子下去拽沈棠。 谢归墨人在水里,就那么看着沈棠被拉上去,直接气笑了,身后是萧珣的喊声,“在水里泡着好玩吗?” 萧珣说的时候,楚翊一把将绳子丢到谢归墨身边。 他手一拽,整个人就从水里腾空而起,落到甲板上。 看到他浑身湿透,萧珣没忍住笑出声来,拍谢归墨肩膀道,“我看你这回是遇到克星了。” 谢归墨黑着脸进船了,一步一湿脚印。 楚翊奇怪的看着萧珣,“什么克星?你们俩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船内,谢归墨走过去,抓起桌子上的酒壶,就往嘴里倒酒。 灌了好几口,把酒壶重重放下,那力道,几乎要把酒壶震碎。 萧珣憋笑憋的肩膀直抖。 身后楚翊跟进来,道,“没想到沈二姑娘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会凫水……” 陈七拿锦袍过来,谢归墨去屏风后换锦袍。 再说沈棠,被救上船,一阵风吹来,那是冷得人骨头都打哆嗦,银杏及时拿披风帮她裹上,扶沈棠去换裙裳。 柔嘉郡主没想到自己过个生辰,会碰到这样的糟心事,她连忙吩咐丫鬟道,“快准备姜汤,给她们驱寒。” 沈棠换裙裳的时候,就连打喷嚏了,沈棠听到有说话声传来,“你们说方才靖阳王世子跳水,是要救谁?” 沈棠怔住,她知道有两个人下水救人,但她看到王大少爷就赶紧转身了,并没有注意看另外一个下水救人的是谁,沈棠问道,“另外一个下水救人的是……?” 银杏道,“是靖阳王世子。” 沈棠,“……???” 谢归墨也在? 还下水救人? 这人性子怎么突然变这么好了? 船上那么多人,不用他堂堂靖阳王世子亲自下水救人吧? 不过沈棠不觉得人家是下水救她的,她只庆幸自己会凫水,不需要被人救,说来还得谢谢靖阳王世子呢,要不是他,她今天也只有被救的份了,要真被个男子当众救起来,清誉有损,十有八九得嫁给他了。 沈棠把裙裳换下来,又把头发绞干,船也就靠岸了。 出了这样的事,柔嘉郡主也没心情游湖了,她要知道游湖会出这样的意外,就安生待在府里让母妃给她庆生了。 沈棠喷嚏打的停不下来,丫鬟端来姜汤,她一口气就喝光了。 银杏扶她出去,沈棠歉意道,“搅了郡主的生辰宴,实在对不住。” 柔嘉郡主道,“你们没事就好,不然我得愧疚一辈子。” 她知道沈棠是被推落水的,至于李大姑娘是不是故意的,她就不知道了,李大姑娘自己也没落着好,她八爪鱼一样抱着王大少爷,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清誉算是没了。 李大姑娘也被丫鬟扶出来,她两只眼睛红肿,方才溺亡带来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去,看到沈棠,眼神恨不得把沈棠生吞了。 她这么看沈棠,沈棠没感觉,但她也这么看沈娢,沈娢还有些慌乱,就有问题了。 下船的时候,银杏小声告诉沈棠道,“先前上船时,李大姑娘和大姑娘分明还有说有笑……” 沈棠眼神泛冷。 心底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第36章 受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回府,沈娢肯定要陪着。 马车里,沈娢看着沈棠,咬牙道,“我的好妹妹,你到底瞒了我多少的本事?!” 沈棠裹着披风,瞥她一眼,“你我同进同出,我什么时候瞒过你?” 就是因为同进同出,所以她才更诧异。 没有练过舞剑,却舞的那么好,夺了寿王府春日宴的彩头。 现在竟然连凫水都会了。 想到李大姑娘看她的眼神,沈娢就如坐针毡,她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凫水?” 这问犯人一般的语气,沈棠十分不快。 她靠着马车,道,“我要说我是刚刚在湖里学会的,你信吗?” 沈娢冷道,“我这么好骗!” 不信那算了。 她死后重生连父亲都没告诉,她能告诉她沈娢? 再好奇也给她憋着,她们母女往她的清漪苑里塞了多少人,她们自己清楚,她的一言一行都在她们眼皮子底下,任是她们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她凫水是在靖阳王府里学的。 沈棠不说话,沈娢心底抓狂,又无计可施。 沈棠在马车里就感觉到自己受寒了,一直打喷嚏流鼻涕,她一回府,她被永宁伯府大姑娘“不小心”推落水的事就传到老夫人耳中了。 沈棠没直接回清漪苑,而是先去了松鹤堂一趟。 她人还没进屋,喷嚏声就先传开了,老夫人见了心疼道,“好端端的出府,怎么会落水呢,请大夫了没有?” 丫鬟忙回道,“李管事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 老夫人对沈棠道,“快回去,这天气落水,少不了要受寒吃苦头。” 银杏也不知道自家姑娘怎么这么倔,明明不用来松鹤堂的,还非要来这么一趟,老夫人发话,她就赶紧把沈棠扶走了。 沈棠走后,二太太问沈娢,“怎么回事?” 沈娢咬了下唇瓣,才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当时在船上看端王世子他们的船靠近,李大姑娘不知道怎么的就往前扑过去,把二妹妹推掉下船,二妹妹慌乱之际,把李大姑娘也给拽了下去……” 顿了下,沈娢道,“是表哥把李大姑娘救起来的。” 二太太眉头先是拧成麻花,随即又松开。 娘家不成器的侄儿,能娶到永宁伯府大姑娘也算是他造化了。 只是沈棠怎么会凫水? 二太太道,“二姑娘什么时候学会的凫水?” 沈娢摇头,“我也不知道。” 老夫人也觉得奇怪,一般大家闺秀是不会学凫水的,没那个条件,就是世家少爷会水的都不多,棠儿是打哪儿学会的? 老夫人道,“会凫水是好事。” 要不会凫水,十有八九就被王大少爷救了,还没成亲,房里就好几个通房,还宿柳眠花,别说沈棠是平远侯府嫡女了,哪怕就是个庶女,老夫人也不同意嫁给王大少爷,嫁给这样的人,永宁伯府大姑娘这辈子算是毁了。 等老夫人听说下水救人的不止王大少爷,还有靖阳王世子时,老夫人拨弄佛珠的手滞住,“靖阳王世子也下水救人了?” 王妈妈给老夫人端茶,笑道,“可不是,王大少爷前脚下水,后脚靖阳王世子也跳了,只是咱们家二姑娘本事大,愣是没给靖阳王世子机会救人。” 老夫人,“……” 老夫人抬手揉眉心,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这孙女儿,明明有两次送上门成为靖阳王世子妃的好机会的,愣就那么让溜走了。 不知道为何,老夫人总觉得还会有第三次。 …… 沈棠受寒了。 哪怕及时喝了驱寒的姜汤,大夫来把脉,开了药,可还是没防住,脑袋昏沉,鼻塞的说话嗓音都变了。 沈棠靠在大迎枕上,头沉的不像是自己的,银杏端着药进来,道,“姑娘,永宁伯府大姑娘也受寒了,听说还起了高烧……” 她会水都病成这样,李大姑娘可是差点溺死,一个受惊就够她受得了,还被王大少爷救起来,损了清誉,不病的重才怪了。 不过沈棠不会心疼她,永宁伯府算计别人家好姑娘给她病恹恹的儿子冲喜,算计不成还恼羞成怒,现在自己女儿不得不嫁给品性不端的,不知道永宁伯府是不是能感同身受了,更重要的是,这次落水,李大姑娘是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不止沈棠和李大姑娘病了,王大少爷也受寒了,银杏有些好奇,“不知道靖阳王世子有没有受寒……” “他不会受寒的。” 沈棠想都没想,脱口道。 银杏道,“姑娘怎么知道的?” 她怎么知道的? 一个屋檐下住了三年,她能不知道吗? 大冬天都冲冷水澡的人,能是在湖水里泡一下就受寒的吗?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沈棠道,“习武之人,没那么容易受寒。” 银杏道,“王大少爷也会武功啊。” 沈棠,“……” 这丫鬟还学会反驳她了。 沈棠瞪银杏。 银杏道,“奴婢知道了,王大少爷学武不精。” 银杏把药端给沈棠,沈棠忍着苦涩喝完,然后漱口,往嘴里塞蜜饯。 这药对治伤寒有多大效果,沈棠不知道,但治失眠肯定管用,喝完没一会儿,人就昏昏睡过去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棠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坐着个人,睡眼朦胧中,看到一张银色面具。 一个激灵袭来,沈棠人都吓清醒了。 他怎么又来了? 沈棠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他活活吓死。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银杏不在,应该是出去守门了。 沈棠想说话,却是先咳嗽起来。 男子心疼道,“只是落个水,怎么会病的这么重?” 沈棠咳了一会儿,眼泪都快咳出来了,“你知不知道这天湖水很冷?” 男子道,“那你还掉湖里去。” ……是她愿意掉的吗? 这混蛋到底会不会说话?! 沈棠暗戳戳拿眼睛削他。 男子道,“你怎么会凫水?” 总觉得这话说的有些咬牙切齿。 沈棠听得奇怪,“我会凫水不好吗?” “好。” “非常好!” 果然,就是在咬牙切齿。 沈棠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男子道,“谁教你的?” 沈棠肯定不会告诉他是靖阳王世子教她的。 前世被淳安郡主“不小心”推下水,差点溺死,是谢归墨及时赶到将她救起来,后来他就要她学凫水,说是她容易招人恨,他不可能每次都能及时赶到救她,她就被逼着学会了,不过事实证明他说的没错,她确实容易找人恨,技多不压身。 见男子望着自己,沈棠总觉得那眼神有些莫名熟悉,沈棠道,“可能天生就会的吧。” 第37章 亲昵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男子看的出来沈棠不想说,在敷衍他,他也没刨根究底。 沈棠怕他追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男子望着沈棠的眼睛,“非得有事才能来吗?” 沈棠,“……”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里可是她的闺房。 大家闺秀的闺房是随随便便能进的吗? 有事都不能来,何况没事了。 虽然她这辈子没打算再嫁人,可不代表她连最起码的名声都不要了啊,再者就算她不嫁,侯府里还有其她姑娘要嫁呢。 沈棠脑瓜子疼,觉得还是靖阳王府好,守卫严,不是谁想进都能进的,和靖阳王府比,平远侯府简直快跟菜市场一样,任人来去了。 沈棠抬手揉太阳穴,男子道,“头疼?平远侯府给你找的什么庸医,都两天了还没好。” ……哪有两天,昨天这时辰她都还没掉水里呢。 再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得个伤寒,哪能这么快好。 不过男子眼底的心疼,沈棠心底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突然就有些不自在了。 好在这时候门被叩响,银杏的声音急急传来,“姑娘,柔嘉郡主来看你了。” 柔嘉郡主会来看她,是沈棠意料之中的事,毕竟是柔嘉郡主邀请她们去的,但没想到会这时辰来。 沈棠连忙看向男子,用眼神赶人,却触碰到一双充满无奈和哀怨的眼神,男子语气也充满了无奈,“我先走,回头再来看你。” 沈棠,“……" 能不能不要来了? 她真不想受惊了。 掉水里受的惊吓都没醒来看到他坐在床边大。 可不等沈棠斟酌好用词,男子已经跳窗出去了。 马在平远侯府院墙外,男子翻墙出去,直接落在马背上。 四下无人,嫌脸上的面具碍事,男子随手将面具摘下来,露出一张清俊绝伦的脸庞。 正是靖阳王世子谢归墨。 陈七随后翻墙出来,然后面具就朝他飞了过来,陈七手忙脚乱的接过,道,“爷,属下方才在平远侯府四下转了转,无意间听到沈大姑娘和沈二太太说话……” 谢归墨抓住缰绳,问道,“听到什么?” 陈七道,“沈大姑娘为了破除克夫的流言,要把沈二姑娘嫁给王大少爷,昨日落水就是她唆使永宁伯府大姑娘干的……” 太恶毒了! 恶毒到陈七都找不到词来形容。 沈大姑娘和沈二姑娘还是亲姐妹吗? 先是为了自己不守寡,推自己妹妹出来替嫁,又为了自己的名声,把自己亲妹妹推给王家大少爷那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到世子爷竟然阴差阳错和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有了半年的婚约,简直是对爷的侮辱。 当日沈二姑娘怎么就死活不上花轿呢,不上花轿就算了,还不给爷机会救她,靖阳王府和平远侯府定过亲,又把亲事退了,爷想娶沈二姑娘比登天还难,不扯上瓜葛,怎么把人娶回去? 端王世子说爷遇到克星了,当真是说的一点不差。 沈二姑娘一个大家闺秀上哪儿学会的凫水? 按说应该不会才是,沈大姑娘要知道自己妹妹有这本事,也不会算计沈二姑娘落水了。 谢归墨看着平远侯府的院墙,眼神晦暗,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半晌,他道,“派个人护着她,有什么事及时禀告我知道。” 说完,一夹马肚子就走远了。 屋内,沈棠靠在大迎枕上,丫鬟打了珠帘,柔嘉郡主走进来。 见沈棠脸色苍白,柔嘉郡主歉意道,“我要不邀请你,你也就不用受这一通罪了。” 沈棠请柔嘉郡主坐,“我落水与郡主无关,长姐与靖阳王世子退婚,郡主还与我们姐妹往来,已经是给我们面子了。” 柔嘉郡主坐下来,沈棠是落水受的寒,不会过病气,柔嘉郡主把凳子挪近些道,“虽然我与你们相交是因为沈大姑娘和靖阳王世子定亲,但相处之后,我是真心喜欢和你说话,他们退婚,不会影响我们往来的。” 沈棠也知道柔嘉郡主是这个性子,她点头道,“我新得了张药方子,说是对治葵水痛很管用,我先试试,管用我让丫鬟给你送去。” 柔嘉郡主心底感动极了,“你都受寒成这样了,还想着我。” 沈棠道,“一点伤寒而已,服几天药就好了。” 柔嘉郡主点头,然后说起永宁伯府大姑娘,她道,“我是从永宁伯府过来的,李大姑娘寻死觅活,不愿意嫁给王大少爷……” 愿意嫁才怪了,王大少爷家世寻常,容貌平平,还没有拿的出手的品性,李大姑娘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王大少爷本是冲着她来的,知道她会凫水,不需要他救,就果断放弃她,选了李大姑娘,毕竟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就不会有第二回了。 现在当众有了肌肤之亲,不是李大姑娘不愿意嫁就能不嫁的。 沈棠不知道李大姑娘不止不愿意嫁,而是恨死了王大少爷,要不是王大少爷救她,救她的人就是靖阳王世子了。 嗯,没人觉得靖阳王世子跳水里是为了救沈棠,救一个宁愿给他陪葬也不愿意嫁给他冲喜的姑娘。 落水的只有两个姑娘,不是救沈棠的,那肯定就是救李大姑娘了。 总不能是吃饱了撑着跳水里凉快。 两人说着话,然后沈娢她们就来了,当然了,她们不是来看沈棠的,是来招呼柔嘉郡主的。 端王妃和靖阳王妃关系那么好,沈娢想再和靖阳王世子定亲,肯定要和柔嘉郡主打好关系,要端王妃能帮着说几句好话,可比昌平侯夫人管用的多。 柔嘉郡主就是来探望沈棠的,来的时候就不早了,已经说了会儿话,就不再打扰沈棠歇养,起身道,“那我今儿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看沈棠姐姐你。” 沈棠姐姐…… 叫的还真是亲昵。 从来没这么被柔嘉郡主喊过,沈娢云袖下手攥紧几分。 沈娢还想多和柔嘉郡主说会儿话,匆匆赶来,结果柔嘉郡主就要走了。 沈娢挽留不住,送柔嘉郡主出府。 沈冉沈萝她们一起送柔嘉郡主离开,她们走后,四儿进来道,“王大太太来侯府,请二太太帮忙去永宁伯府提亲……” 第38章 药效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大太太请二太太帮忙去永宁伯府提亲是沈棠意料之中的事,她不诧异。 一来李大姑娘落水是因为“不小心”撞到她,被她拉下水的,二来平远侯府无主母,人情往来等事一向都是二太太负责的,满京都都知道沈绥膝下无子,将来爵位肯定要归二房承袭,二老爷二太太出门在外,早就被当成半个侯爷侯夫人看待了。 二太太提亲面子够了,但王家大少爷太差劲,永宁伯府不会满意,再加上这桩祸事有沈娢一份功劳,永宁伯府不会对二太太有好态度的。 如沈棠猜测的那般,二太太从永宁伯府回来,脸色很不好看,至于永宁伯府说了些什么把二太太气成这样,沈棠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上门提亲,本就极少一趟就说成的,尤其永宁伯府一肚子火气的情况下,二太太不跑个三五趟,永宁伯府不会松口的,哪怕这桩亲事在外人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 接连三天,三太太都在为这事奔波,但这三天,沈棠连门都没出一步。 她伤寒看了大夫,一天三顿药,可伤寒不仅没有丝毫的好转,还隐隐有加重的迹象。 这日,沈棠靠在大迎枕上,头痛乏力,胸闷的厉害。 银杏端药碗进来,见沈棠捂着胸口,道,“姑娘吃了三天的药了,怎么还没见好转,得换个大夫来看看才行。” 一般人吃三天的药,不说好全,至少也好七七八八了。 来给她看病的是回春堂的刘大夫,医术不错,按说不该如此才是。 沈棠眸光落到还冒着热气的药碗上,“谁给我煎的药?” 银杏这些天跟在沈棠身边,见了不少龌龊事,也有了几分防备心,她道,“是四儿给姑娘煎的药,就守在回廊上煎的,应该不会……” 四儿是自己人,在回廊上煎药应该也不会有人能动手脚,但她病情没有好转也是事实。 问题一定出在药上。 药在送到清漪苑后,没人有下手之机,可若是送之前就被人动了手脚呢? 药是前院的人跟刘大夫回药铺抓了送来的。 沈棠道,“还有没有没煎过的药?” 银杏道,“还有最后一包。” “出府找个大夫检查一下。” 事关沈棠的病情,银杏不敢掉以轻心,把药碗放下就要去办这事。 只是把药包拿到手里,银杏又有些犯难了,道,“奴婢一个人出府,守门婆子会检查奴婢带出府的东西……” 如今侯府内外院除了几个二太太动不了的,但凡有油水的差事都是二太太的人把着。 要是别人出府,使点银子就可以蒙混出去,但二太太对沈棠一向看的严,银杏去办这事,肯定会严查。 当真是可笑,她这个侯府嫡女竟连让丫鬟出府找人查一下药都困难重重。 但沈棠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沈棠准备让银杏去找李管事,可就在她要开口时,窗户突然被叩响。 声音不重,但也够主仆俩吓一跳了。 银杏看了眼大门,是敞开的,赶紧去守门。 沈棠则等人进来,可等了会儿,不见男子跳窗进来,沈棠眉头拢了拢,忍着头晕掀开被子下去。 走到窗户边,将窗户推开,就看到敲她窗户的人了,一袭黑衣劲装,还有些眼熟的脸,直接把沈棠看惊住了。 陈山道,“主子担心沈二姑娘的安危,命属下前来护卫,沈二姑娘有什么事,尽可差遣属下去办。” 主子? 沈棠脱口道,“你不是靖阳王世子的人?” 这下换陈山震惊了。 沈二姑娘怎么知道他是靖阳王世子的人? 在被爷派来平远侯府之前,他甚少人前露面,更不曾见过沈二姑娘。 陈山疑惑的看着沈棠,他是疑惑沈棠怎么知道的,可看在沈棠眼里,是疑惑她怎么会说这话。 沈棠恨不得把舌头咬了才好,虽然重生了,一切重来,但前世那四年到底真实经历过,在记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沈棠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转身将放在桌子上的药包拿给陈山,“有劳了。” 陈山忙道,“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陈山身子一闪,就连人带药包消失在了沈棠的视线里,就如同前世一样。 前世她嫁给谢归墨大概半年左右,随靖阳王妃去大昭寺上香,她四下闲转时,遭遇刺杀,就是陈山救的她。 她向陈山道谢,陈山说是奉命保护她的,然后就像刚刚那样身子一跃,就不见了。 前世她也只见过陈山那么一回,因为救了她,所以记得深刻,她以为是奉谢归墨的命保护她的,回府后向谢归墨道谢,谢归墨冷冷来了一句,“你觉得我会派人保护你吗?” 他们俩一向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以为他这话是指让人看着她,免得她做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子的事。 原来是她误会了,救她的并不是他的人。 沈棠坐回床上,心底颇不是滋味儿。 前世她嫁给谢归墨后,男子再没在她跟前露过面……也或许见过,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以为他死了,却不知道背地里还欠着人家救命之恩。 之前沈棠怕男子再来,这会儿倒有些想见他了。 半个时辰后,窗户再次被叩响,沈棠还以为是陈山查药包回来,她连忙从床上下去,结果刚下床,窗户就被推开,她又见到那张银色面具。 见她下床,男子道,“病一点没好,下床做什么?” 沈棠道,“我不知道是你……” 等等。 他怎么知道她病一点没好? 猜是暗卫告诉他的,沈棠问道,“药有没有问题?” 男子眸光暗沉,道,“你服用的药里,被人加了味大寒的药,药效去了大半。” 她就知道是药有问题! 她揭穿沈娢的算计,逼得沈娢不得不泡井水让自己病倒,还人前捧杀沈娢,当众顶撞二太太,有让她吃苦头的机会,二太太母女怎么可能会错过。 也是她大意了,竟然三天才反应过来。 沈棠本就头晕昏沉,这一生气,头就更晕了,男子看在眼里,深邃的眸底隐隐有杀意涌现。 沈棠云袖下拳头攥紧,她抬头望着男子,“我能使唤你的人帮我办点事吗?” 男子正要说话,这时候窗户被叩响,有说话声传来,“爷……” 男子朝窗户走去,也不知道来人说了什么,男子回头对沈棠道,“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陈山,他办不了的,自会找我。” 他要跳窗离开,沈棠道,“等等。” 男子看着她。 沈棠上前几步,道,“多谢你派人保护我。” 不止这一世,还有前世。 后面一句,沈棠是在心里说的。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只一句谢谢可不够。” 确实,一句谢谢不够。 沈棠问道,“那你要我怎么谢你?” 只要她能做到的,她都答应。 男子没说要什么,只在她耳边道,“等你伤寒好了,我会来讨要的。” 第39章 药方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不说要什么,到时候来讨要,她拿什么给啊? 沈棠对着空荡无人的窗外跺脚。 想到药被动手脚,沈棠眼神冷下来,她朝窗外张望。 陈山现身道,“沈二姑娘有何吩咐?” 沈棠低声吩咐了几句。 这边陈山领命离开,那边门被敲响,银杏推门进来道,“姑娘,李管事领太医来给你把脉……” 沈棠忙躺靠到大迎枕上。 很快李管事就领着太医进来了,见来的是赵太医,沈棠先是诧异,紧接着耳根就不受控制的发烫起来。 满京都的大夫太医,她最怕见的就是赵太医了,前世请赵太医把脉的场面太尴尬了,尴尬到现在见到赵太医都控制不住脸红。 前世谢归墨胸闷气短,脾气暴躁,她怕他病了,让陈七给他请太医,陈七请来的就是赵太医。 赵太医给谢归墨把脉,来了一句,“不用开药,纵欲几天就没事了。” 纵欲…… 天知道她当时有多想钻地缝,不过谢归墨比她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天赵太医差点没被扔出靖阳王府。 打那以后,赵太医就再没出现在过靖阳王府里。 赵太医医术高超,但轻易不出诊,她只是得了个小伤寒而已,请大夫就成了,怎么给她请太医了,还把赵太医请了来? 沈棠心下疑惑,还隐隐有些不安。 银杏搬凳子过来,赵太医坐下给沈棠把脉,越把脉眉头越沉,“难怪要请我来了……” 赵太医说的小声,沈棠听见了,心底闪过一丝猜测…… 赵太医不会是他请来的吧? 赵太医给沈棠把了好一会儿脉才松手,然后开药方子,沈棠咳了两声,道,“正好我有事让秋桐出府办,让秋桐顺带把药买回来就行了。” 别人去抓,沈棠不放心。 李管事就把药方子递给秋桐了。 外面王妈妈进来,给赵太医行礼道,“没想到侯爷把赵太医请来给二姑娘看病,这些日子老夫人头也有些昏沉,还请赵太医再耽搁些时间,去给我们老夫人瞧瞧。” 赵太医就随王妈妈走了。 李管事要出去,被沈棠叫住,李管事道,“二姑娘有吩咐?” 沈棠问道,“是父亲给我请的赵太医?” 李管事道,“我也不知道,侯爷没让人拿帖子去请太医,赵太医是自己来的。” 李管事觉得不是侯爷请的。 这几日侯爷忙的早出晚归,都没来看二姑娘,方才要不是赵太医来,说二姑娘伤寒严重,请他来看诊,他也不知道二姑娘伤寒没有丝毫好转,甚至还更严重了。 可除了侯爷,侯府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总不会是外人请的赵太医。 沈棠没别的吩咐,李管事就走了。 沈棠越发觉得是他,父亲不会细致到请太医,还特别交代请赵太医,还有赵太医说的那话,她的伤寒只怕没那么简单。 很快沈棠就知道她猜的没错,秋桐出府将药买回来,四儿在回廊上将药煎好端进来,沈棠正要服用,窗户被叩响了。 银杏要出去守门,沈棠道,“不用出去。” 银杏总是守门,次数多了,沈棠担心会惹人起疑。 银杏脚步滞住,茫然的看着沈棠。 沈棠将药碗放下,过去开窗户。 陈山将几包药递给沈棠,沈棠道,“这是?” 陈山道,“爷让沈二姑娘吃这个药。” 沈棠心往谷底一沉,“为什么赵太医要给我开两张药方?” 陈山道,“属下不知……” “那我不吃,你拿回去吧,”沈棠道。 是她让陈山拿药包去找大夫检查的,陈山告诉男子,男子才请赵太医来的,陈山不可能不知道。 沈棠性子烈,满京都都知道,陈山自然也知道,他只能如实相告,“那几包药里加的大寒药,久服会让女子没法孕育子嗣,万幸二姑娘服用的时间不长,爷是不放心,所以才让赵太医来一趟。 不直接开方子,是赵太医觉得二姑娘已经被传克夫,说亲困难了,再传出点流言来,会更难,就只给二姑娘开了治伤寒的方子……” 陈山话还没说完,沈棠脸色已经像是覆了层寒霜一般了。 银杏站在一旁,更是气到浑身发抖。 二太太和大姑娘已经恶毒到她想都想象不到的程度了。 给自己下药栽赃姑娘,把姑娘卖给昌平侯世子,还要用毁姑娘清誉的方式把姑娘嫁给王大少爷,现在又在姑娘的药里动手脚,要姑娘一辈子生不了孩子。 姑娘上辈子是刨了她们的祖坟吗,要这么害她家姑娘?! 沈棠浑身冰冷。 虽然她没想嫁人,将来也不会生孩子,可自己不生和生不了是两码事,沈棠气到想杀人的心都了。 陈山道,“二姑娘交代的事,属下已经办妥了……” 他话还没说完,那边门被推开,陈山身子一闪,就消失在窗户处。 沈棠回头,就见秋桐快步进来,见沈棠没事,松了口气,“姑娘没事就好。” 银杏奇怪道,“姑娘能有什么事?” 秋桐道,“二老爷、二太太还有大姑娘三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上吐下泻,怀疑是大厨房的饭菜出了问题……” 在沈棠药里动手脚的不是沈娢就是二太太。 沈棠吃了三天苦兮兮的药,却一点不见效,她咽不下这口气,让陈山帮她给二太太和沈娢下点泻药,让她们也吃点苦头。 只让陈山下泻药,是她真以为药只是被去了大半药性这么简单,她要知道二太太母女对她这般狠毒,她绝对会忍不住让陈山帮她下砒霜。 沈棠本就胸闷,这会儿气的更是难受,不过沈棠没让陈山下砒霜,但泻药也差点要了沈娢和二老爷二太太他们的命。 三人腹泻不止,拉了四五天的肚子,大夫太医都请了五六位进府。 沈棠伤寒好了,他们还没缓过劲来。 第40章 补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日,春阳明媚,暖风徐徐。 被伤寒关在屋子里六七天,身子骨一轻松,沈棠就在屋子里待不住了。 吃过早饭,沈棠带着银杏去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也有几日没见到沈棠了,见沈棠虽然清瘦了许多,但瞧着还算精神,这才放下心来,眉目慈霭道,“伤寒才刚好,怎么不多在屋子里养几天,给祖母请安不差这三五日。” 沈棠乖巧道,“让祖母担心了,这些天闷在屋子里,人都快憋坏了,就想出来走走。” 顿了下,沈棠道,“那日听王妈妈说祖母头昏沉,可好些了?” 老夫人没想到沈棠自己病着,还记挂她,脸色愈发慈祥,“吃了赵太医开的药,已经好多了。” 三太太道,“赵太医医术高超,要不是有他开的药,二嫂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二太太不说,沈棠还不知道治好沈娢他们腹泻的是赵太医。 沈娢、二太太还有二老爷上吐下泻,看了几位大夫太医都不见好转,老夫人没办法,就让人拿了沈绥的帖子去太医院请赵太医,不过赵太医没来,只让人带回一瓶止泻药,沈娢他们吃了这才止住呕吐腹泻。 沈萝按捺不住好奇看着沈棠,“也不知道是谁请赵太医来咱们府的,二姐姐知道吗?” ……这事到底没蒙混过去。 沈棠眨眨眼,道,“不是父亲请来的吗?” 要是侯爷请的,就不用问了。 沈棠想了想,道,“满京都会关心我的人不多,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说,我落水后,姜家人曾向她打听我的病情,莫不是外祖父给我请来的?” 确实,偌大一个京都会关心沈棠的人除了平远侯府,就只有姜家了,可沈绥的帖子都不能让赵太医来一趟,只送了瓶止泻药来,姜家有这么大脸面请得动赵太医吗? 老夫人心底存疑,但反驳的话她也没说,人情往来的事,倒也不全讲权势地位,或许姜家就有帮过赵太医的地方。 这十几年因为沈延的失踪,平远侯府和姜家几乎断绝往来,姜家担心沈棠沈娢,都不敢登门探望,只能派下人打听,想到赵太医可能是姜家请来的,老夫人心底就有些不自在。 沈棠看出来了,趁机道,“祖母,过两天我想再去姜家一趟,母亲让我替她尽尽孝心,上回我带伤去的,外祖母想让我陪她吃顿午饭,我赶着回来了,心底实在过意不去……” 没有老夫人和沈绥同意,沈棠出不了侯府。 沈绥早出晚归,沈棠受寒都难得见父亲一面,何况平常了,只能求祖母同意了。 沈棠巴巴的望着老夫人,老夫人也不忍心拒绝,她也知道姜家疼爱沈棠,只是她好好一个孙儿就因为姜家带去花灯会游玩就再不见了,姜氏悲伤过度,撒手人寰,平远侯府从此无主母,老夫人做不到不怨姜家。 姜氏死了十几年,托梦让沈棠替她尽孝心,老夫人心底也动容,道,“哪天去,提前和你二婶说一声,让她备些补品,一并带去。” 沈棠没想到老夫人不仅同意她去,还让她带补品去,这几乎是十几年来第一次,心底不能不高兴。 本来只打算来请个安就走的沈棠,就多待了会儿,又去花厅看沈冉沈萝绣针线。 不过说是绣针线,但那针线做的当真是一般,叫人不敢恭维。 看了会儿,委实没意思,沈棠就想去花园转转,去和老夫人告退了。 只是从花厅出去,就见二太太进来,三太太笑道,“难为二嫂身子刚好一些,就又为王家大少爷求娶永宁伯府大姑娘的事奔波,今儿是第四回了吧,永宁伯府还不肯松口?” 二太太道,“永宁伯府已经允婚了。” 三太太就道,“那可得好好恭喜王家了。” 以王家大少爷的品性名声,能娶到永宁伯府嫡女,那真是烧了高香了,不然以二太太的脾气,也不可能一而再登门。 二太太坐下来,对老夫人道,“虽然永宁伯府最终同意嫁女儿,但永宁伯府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嫁给我那侄儿,也确实让李大姑娘受委屈了,她不是故意撞到二姑娘,却是被二姑娘拉下水,我们侯府于情于理也该做出点赔偿。” 赔偿两个字,让老夫人皱紧了眉头。 沈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走过去,质问道,“为什么我们侯府要赔偿李大姑娘?是她撞到我,我情急之下才将她带下水,我好好的去给柔嘉郡主庆生辰,凭白遭这么一通罪,我没有问责她,已经是看在二婶的面子上,想着李大姑娘嫁给王家大少爷,以后大家沾亲带故,不好撕破脸,敢问二婶,我到底是哪点对不住李大姑娘,需要赔偿她?” 沈棠知道这“赔偿”二字从何而来,二太太是要沈娢推她下水,好让王大少爷救她,沈娢大概也是怕被老夫人责罚,又正好李大姑娘看她不顺眼,就索性借李大姑娘的手办这事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她会把李大姑娘一并拉下水,而且会凫水,最后掉她们坑里的不是她,而是李大姑娘。 她们平远侯府姐妹相争,李大姑娘卷进来,搭上自己一生,永宁伯永宁伯夫人怎么会答应? 没法不嫁女儿,只能多给女儿要些补偿了,总不能白吃这个亏,二太太不敢让永宁伯夫人上门,就算老夫人再疼沈娢,知道沈娢算计她,也绝不会轻饶了。 不说赔偿的真正原因,就想侯府出这个补偿? 没门儿! 二太太没想到沈棠在松鹤堂,而且反应这么激烈,她眼神冰冷道,“李大姑娘并非有意推你下水,二姑娘就这么一点没有同情心吗?” 坏事做绝的人,说她没有同情心,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 沈棠心下冷笑,问二太太道,“这赔偿是二婶主动要给的,还是永宁伯府要的?” 一句话,直接把二太太问成哑巴了。 不能说主动要给的,没人这么缺心眼,这不明摆着二太太是要趁此机会贴补娘家,老夫人绝不会允许二太太挖侯府补自己娘家的。 说永宁伯府要的,那侯府就更不可能给了,把他们平远侯府二姑娘撞下水,得了一场伤寒,还要补偿,这要真给了,平远侯府也不用在京都立足了。 第41章 补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就那么看着二太太,等着她回答。 一屋子的人也都看着二太太,二太太气的后槽牙都咬碎了,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二太太不说话,老夫人就默认二太太是主动要给的,脸也拉长了,“你要心疼永宁伯府大姑娘,心疼王家,拿你自己的嫁妆去补,打侯府公中的主意,就把管家权交出来。” 老夫人一向维护二太太的威望,哪怕就是责怪也不会当着下人和小辈的面,这回二太太是碰到老夫人的底线了,气到顾不上许多了。 二太太顿时慌起来,“我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最好!” 二太太连狡辩的话都不敢再说了,心底恨不得将沈棠千刀万剐。 不敢多待,二太太起身告退。 二太太走后,沈棠也出了松鹤堂,看着二太太往清兰苑方向走,沈棠吩咐银杏道,“去告诉二太太,我明日去姜家,让她给我准备补品。” 银杏眼皮跳了下,“二太太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真的要去吗?” 她就是要在二太太气头上办这个事。 清兰苑。 沈娢靠在大迎枕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虽然她和二太太都上吐下泻,但毕竟沈娢前不多日子得了回伤寒,身体正虚,呕吐腹泻几天,本就消瘦的她更瘦了。 瘦的二太太看着心就揪到一起,沈娢问道,“永宁伯府同意把李大姑娘嫁给王大少爷了?” 二太太道,“同意是同意了,但永宁伯府不甘心,二婶拼命阻拦,永宁伯夫人才没有找上门来,永宁伯府要一万两才肯息事宁人。” 沈娢脸色难看,慌神道,“祖母和父亲不会同意补偿永宁伯府这么多钱的……” 二太太道,“你只管养好身子,钱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沈娢轻点了下头,二太太帮她把被子拉上一些,外面丫鬟敲了下门,站在珠帘外道,“二太太,方才二姑娘的丫鬟银杏来传话,说是二姑娘明儿要去姜家,老夫人让你准备些补品,二姑娘明儿要带去。” 沈棠三言两语挑得老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她,这口气正憋的二太太难受,还敢让她准备补品,好带去姜家?! 二太太眼神冷的像是淬了剧毒一般。 沈棠回到清漪苑,就忙自己的了,但到傍晚二太太也没有差人把准备的补品送来,沈棠也没让人去催。 第二天,沈棠吃过早饭后,让银杏给柔嘉郡主送药方去,她则带着秋桐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远远的,就看到一丫鬟手里拿着张大红描金请帖进松鹤堂,等沈棠走到屏风处,就听二太太道,“没几日就是肃太妃的寿辰了,上回见肃太妃,她还打趣娢儿,让娢儿和靖阳王世子一块儿去给她贺寿,如今娢儿身子骨还没完全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去给肃太妃贺寿……” 要不是沈娢怕守寡,不愿意给靖阳王世子冲喜,她确实能和靖阳王世子一起去给肃太妃贺寿。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老夫人道,“就算身子骨能好,气色也好不了,你带棠儿和冉儿去就行了。” 沈冉就在屋子里,一听她能去,顿时高兴起来,平常她是去不成的,一般去贺寿,也只带一个姑娘,沈棠和沈娢是双生,一起去倒没人会说什么,再把沈冉带上,就太多了。 沈棠走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她今儿穿了一身淡紫色裙裳,头上戴着老夫人送的那套首饰,举手投足,落落大方。 老夫人笑道,“这身打扮不错。” 沈棠道,“祖母,我一会儿就去姜家。” 说着,沈棠看向二太太,“二婶,我带去姜家的补品,准备好了吗?” 二太太看向老夫人,道,“昨儿丫鬟禀告我的时候,正好我在娢儿那儿,娢儿听说二姑娘要替大嫂去姜家尽孝,也要一起去,我就没准备了,想着等娢儿好了,让她们姐妹一起去姜家。” 沈棠知道二太太肯定会给她闹幺蛾子,但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 沈棠道,“长姐身体虚弱,今日去不成姜家,我可以等她好了,再陪她去一趟,为什么一定要我等长姐好了再去?” 二太太道,“你长姐这些日子一直郁郁寡欢,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二姑娘就不能为她晚几日再去姜家吗?” 不能! 沈棠眼神坚决,望着老夫人道,“祖母,不是我不愿意等长姐一起去,长姐要能和我一起去,姜家上下高兴都来不及。 只是上回我去姜家,没见到外祖父和舅舅表哥他们,我就想着今儿休沐,他们应该都在府里,才想今儿去的,二婶改了我的行程,也不派丫鬟跟我说一声,我一早就让李管事派人出府去姜家打招呼了……” 她是替母亲去尽孝的,打了招呼又不去,让外祖父外祖母等她,这可不是尽孝之举。 老夫人看向二太太,二太太忙认错道,“是我疏忽了,这些日病了,又为王家的事奔波,从娢儿那儿回去,就把这事给忘了……” 沈棠道,“上回我就是空手去的,要不我今儿先去,或者让李管事给我准备一份补品,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总之,姜家她今天一定要去。 她不会让沈娢去姜家,更不会和沈娢一起去。 老夫人点头,正要同意,二太太抢先道,“还是我准备吧,外院的事就够李管事忙了。” 二太太当场和老夫人商议带什么补品去,燕窝虫草,灵芝鹿茸,商议定了,就让丫鬟去准备。 沈棠坐了足足两刻钟,丫鬟才拎着补品进来,“准备妥当了。” 沈棠迫不及待起身同老夫人告退,秋桐从丫鬟手里接过礼盒,跟随沈棠出府。 等沈棠到侯府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了,秋桐扶沈棠上马车,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等沈棠坐稳,小厮就赶马车离开,沈棠眸光落到秋桐放在座位上的礼盒上,道,“把礼盒打开看看。” 秋桐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但沈棠吩咐,她也照办。 秋桐将打开最上面的礼盒,里面装的是燕窝,雪白的燕盏,极好看。 秋桐道,“这燕窝不错,比老夫人平日里吃的都要好……” 一个“好”字还没完全从喉咙里滚出来,就卡住了。 因为沈棠把上面一盏燕窝拿来,秋桐就看到放在下面的燕窝有多差劲了,还能看到大片的燕子羽毛。 沈棠气道,“停下!” 小厮将马车停下来。 沈棠把其它礼盒打开,虫草要么瘦小,要么是断的,不值钱。 灵芝更是干瘪,鹿茸也是质量最差的。 秋桐脸火辣辣的烧疼,后悔刚刚多那一句嘴了,老夫人让二太太准备补品,二太太就准备这样的劣等东西,这不是羞辱姜家吗? 沈棠拳头攥紧,道,“回侯府!” 小厮掉转马车,在侯府大门前停下。 见沈棠去而折返,守门小厮都看着她,沈棠不等秋桐扶她,就从马车里下来,她脚步匆匆要回内院,可走了一半,又转身朝沈绥的书房走去。 第42章 奉命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书房内,沈绥正在写奏折。 门外小厮的声音传来,“侯爷,二姑娘来了。” 棠儿怎么来了? “让她进来。” 小厮将门推开,沈棠走进去。 沈绥将手中狼毫笔放下,抬头就见沈棠眼角泛红,一副强忍着才没有哭出来的模样,沈绥见了道,“这是怎么了?” 沈棠摇头,“女儿没事,就是近来女儿手头紧,想问父亲借一百两……” 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哭腔了。 沈棠从来没问沈绥要过钱,这是两世来第一次。 沈绥愣住了。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女儿还会缺钱。 不过一百两就把他女儿委屈成这个样子了? 和他这个父亲要些银子,还说是借…… 沈绥心底顿时愧疚,将抽屉打开,拿了一千两银票给沈棠。 沈棠摇头,“女儿只要一百两就够了。” 沈绥道,“这是父亲给你的,以后没钱了,就告诉父亲。” 沈棠还是摇头,“父亲又不止我一个女儿,给了我,不给长姐,就是父亲偏心,祖母他们也不允许父亲纵容女儿。” “女儿只借一百两。” 委屈又固执。 沈绥只得将一千两换成一百两,沈棠接过,福了福身,就退下了。 只是沈棠那满腹委屈强忍着的样子,沈绥眉头皱的松不开,他也没问,自己女儿的性子他这个做父亲的还能不知道,要说早就说了,不肯说也问不出来。 等沈棠出去,书房里就多了个男子,沈绥吩咐道,“跟去看看。” 沈棠拿到一百两,从书房出来就将眼泪擦干净了,带着秋桐继续出府。 马车还等在大门口,沈棠进马车就看到那几盒羞辱人的礼盒,脸色极其难看,秋桐赶紧将礼盒恢复原样,放在脚边,免得沈棠看了生气。 沈棠坐下后,吩咐赶马车小厮道,“去珍品阁。” “是。” 不到两刻钟,马车就在珍品阁前停下了。 珍品阁是京都卖各种养生补品的地方,沈棠走进去,小伙计就殷勤的迎上来,问道,“姑娘要买些什么?我们珍品阁的补品是京都最好的。” 沈棠照着二太太准备的礼单报道,“四钱虫草,二两燕窝,一根上等灵芝,还有一两鹿茸。” “都给我拿最好的。” 小伙计麻溜的应了一声,然后把沈棠要的东西先拿给她过目一下,然后装起来。 一共花了九十五两七钱,抹零后,只收了九十五两。 秋桐拎着礼盒,跟着沈棠出珍宝阁,然后扶沈棠上马车。 沈棠上马车后,将二太太给她准备的带去姜家的补品拎出马车,随手丢给了珍宝阁外乞讨的婆子。 秋桐,“……” 虽然二太太做的过分,但这些补品也不是一点价值都没有了。 而且这是证据啊,就这么给扔了,二姑娘不准备回去和老夫人告状吗? 秋桐在松鹤堂养出来的习惯,主子做事,从不多嘴问,秋桐要去捡回来,沈棠呵斥道,“不许捡!” 秋桐手都快碰到礼盒了,只得收回来,默默跟上马车。 礼盒扔到婆子跟前,婆子拿起来就要拆开,沈绥的人现身,往婆子跟前破碗里丢了一两银子,然后将礼盒拎走了。 男子回平远侯府,翻墙进的府,拎着礼盒进书房。 书房内,李管事正在和沈绥禀告事情,见男子进去,沈绥更关心沈棠,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男子道,“二姑娘向侯爷借一百两,出府后去了珍宝阁,花九十五两重新买了几样补品,然后把侯府给她准备的扔了……” 沈绥眸光落在礼盒上,“打开。” 男子就把礼盒一样样打开给沈绥过目。 几乎看一样,沈绥的脸色就难看几分,看到最后眼底被怒火席卷。 沈绥眸光扫向李管事,“这些补品是带去谁府上的?” 李管事忙回道,“二姑娘是去姜家……” 唰。 沈绥本就难看的脸,顿时就更难看了。 沈绥怒而起身,男子道,“我还有件事要禀告侯爷……” 李管事一听,赶忙将礼品收拾好,拎出去。 沈绥压抑了怒气道,“还有什么事?” 男子道,“有人在暗中跟着二姑娘……” 沈绥眉头一紧,“跟着棠儿?” 男子点头,“对方武功不在我之下,对二姑娘应该没有恶意,被我发现了,也没有离开,说是奉命保护二姑娘的,从侯府跟去珍宝阁,又跟去姜家了。” 奉命保护他女儿? 沈绥皱眉,“奉谁的命?” …… 再说沈棠将东西扔了后,就坐在马车里生气,秋桐小心翼翼劝道,“姑娘别气坏了身子……” 沈棠擦了下眼角的泪,“没什么好生气的。” 怎么可能不生气呢,二太太近来做事是越发过分了。 快到姜家时,沈棠将铜镜翻出来照看,确定不会被人看出来她气哭了,方才下马车。 上回沈棠来姜家,就把姜家上下惊的不轻,这回就更甚了,虽然沈棠上回走的时候就说会再来,但姜家上下谁也没当真,没想到表姑娘真的又来了! 守门小厮赶紧差人禀告姜老夫人和姜老太爷知道,然后殷勤的帮着搬踩脚凳,脸上的笑都能掐出花儿来。 沈棠带秋桐迈步进姜家,直奔姜老夫人住的翠柏院走去。 走到半道上,就见姜梨姜柠两姐妹小跑过来,姜柠一脸惊喜道,“表姐说以后常来姜家,竟是真的?” 沈棠笑道,“我就知道不论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信,这回总该信了吧?” 姜柠姜梨两人连连点头。 姜柠就道,“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去平远侯府看你?你落水得了伤寒,我们想去看你都不敢去。” 平常不能去就算了,可是沈棠病了都不能去,那还是表姐妹吗? 沈棠动容道,“以后你们想找我只管去侯府。” 姜柠高兴的点头。 沈棠和她们有说有笑的往前走,秋桐跟在身后。 平远侯府和姜家的事,府里的下人就没有不知道的,秋桐自然也知道了。 表姐妹明明关系很亲,却没什么往来,也不知道丢失的世子爷还有没有被找回来的一天…… 第43章 反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屋内,姜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 沈棠进去,都等不及行礼,姜老夫人就朝她招手,“快坐到外祖母身边来。” 沈棠就乖乖坐过去了。 姜老夫人看着沈棠的脸,心疼道,“落个水就消瘦了这么多,这得养多少天才能养回来……” 心疼沈棠,也心疼没来的沈娢。 沈棠接连病了两回,沈娢也一样,沈娢还被退婚,心情糟糕,还不知道消瘦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沈棠被传克夫,姜老夫人就心疼的跟什么似的,明明顺风顺水长大的,怎么近来糟心事一件接一件,把她好好一个外孙女给折腾成什么样了。 看着姜老夫人眼里的怜惜,沈棠道,“外祖母,我没事,祖母知道是母亲让我多替她尽孝心,我今儿来,还准备了不少补品,让我带来。” 姜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因为外孙儿的丢失,沈老夫人对姜家心有埋怨,以怕沈棠沈娢再有危险,拘着不让她们来,两家都在京都,她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外孙女一面,心底不是滋味儿,但到底是姜家疏忽,有愧平远侯府,只要沈棠沈娢好,姜家也别无所求。 这回沈老夫人竟然准备了补品让沈棠带来,姜老夫人眼眶都红了,从延儿丢失,至今快十六年了,这还是头一次。 姜老夫人猜是老夫人信了沈棠说的姜氏托梦,相信丢失的沈延人就在京都,很快能找回来,心底有了希望,才不像从前那般对姜家深恶痛绝。 姜老夫人哽咽道,“帮外祖母好好谢谢你祖母,等找回你大哥,外祖母再亲自登门道谢。” 沈棠连连点头,姜老夫人笑着拍沈棠的手道,“上回你来,你外祖父不在府里,可是后悔了好几日,还好今日休沐,你外祖父在府里。” 说着话,姜老太爷就进来了,沈棠起身行礼,“棠儿见过外祖父。” 姜老太爷高兴的眼底有泪花,“果如你外祖母说的,越长大越像你娘,简直快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了。” “平远侯府把你教的很好,你娘泉下有知,肯定很欣慰。” 沈棠知道姜老太爷指的是她在寿王府春日宴上赢得头彩和会凫水的事…… 其实姜氏缠绵病榻,弥留之际是要把沈棠托付给姜家抚养的,能在沈绥眼皮子底下换走她刚出生的儿子,姜氏不放心自己死后,把沈棠留在平远侯府,尤其她还要掐死沈娢的情况下,可是没人允许,老夫人不同意,沈绥也不答应。 虽然这是姜氏的遗言,但姜家没能护好外孙儿,让外孙儿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抱走,不敢上门接回沈棠,沈棠只能留在平远侯府长大。 看着沈棠落落大方,连剑舞和凫水都会,姜老太爷和姜老夫人自觉姜家没法把沈棠教的这么好,也为当年不敢上门带回沈棠释然。 姜柠道,“表姐伤寒好了,这回能留在姜家陪祖父祖母吃顿午饭吗?” 沈棠点头,“以后来我都吃了午饭再回去。” 姜老夫人高兴,连忙吩咐丫鬟,“快去让小厨房多做几个菜……” 说到这里,姜老夫人就卡住了,她这个外祖母竟连自己的亲外孙女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知道。 沈棠道,“做两道母亲生前喜欢吃的菜吧。” 提到女儿,姜老夫人就鼻子发酸,笑着吩咐管事妈妈去安排。 沈棠挨着姜老夫人坐着,陪她说话,姜老太爷关心沈娢,沈棠虽然心底不愿意提到沈娢,但也都一一回答了。 沈棠陪姜老太爷姜老夫人坐了小半个时辰,姜老夫人才不舍的放沈棠和姜梨姜柠她们去花园。 几人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就差不多吃午饭的时辰了,姜大太太道,“你两位舅舅府衙有事,就没去请他们了,你两位表哥一大清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下次来府里提前派人来说一声,咱们一家好好吃顿团圆饭。” 沈棠点头,姜老夫人夹了块糖醋排骨放沈棠碗里,“你母亲生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这道糖醋排骨,你尝尝喜不喜欢。” 沈棠夹起来,咬一口,酸甜适中,不油不腻。 沈棠道,“我也很喜欢。” 姜老夫人看着沈棠吃糖醋排骨的样子,恍惚女儿还在闺中,尚未嫁人。 一晃眼,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姜家上下都疼沈棠,一个劲的给沈棠夹菜,这边菜还没吃完,就又堆成小山高了。 沈棠肚子吃撑了,碗还是满的。 沈棠,“……” 沈棠护着碗道,“不能再吃了,伤寒七天消去的肉,这一顿怕是就要全长回来了。” 一句话就把姜老夫人逗笑了,姜大太太还要往沈棠碗里夹鱼丸,也给收了回来。 姜老夫人笑道,“吃不下就不吃了,外祖母喜欢你有点肉的样子,但也不能撑坏了。” 沈棠吃的实在是不少,陪姜老夫人坐了一刻钟还有点撑,就索性起身告辞,溜达出府正好消食。 姜梨姜柠送沈棠到大门口,沈棠坐上马车和她们挥手,然后离开。 回到侯府,沈棠刚进府,就从丫鬟口中得知二太太被老夫人罚跪佛堂反省的事,沈棠猜到是怎么回事,面上故作惊讶道,“二婶做什么了,被祖母罚的这么重?” 小丫鬟正要告诉沈棠,那边李管事过来道,“侯爷让二姑娘回府后去书房见他。” 沈棠就往沈绥的书房走去。 “进来。” 小厮推开门,沈棠迈步进去,就见沈绥将兵书合上。 沈棠满脸疑惑道,“父亲找女儿有事?” 沈绥道,“受了委屈,为何不告诉父亲知道?” 沈棠道,“女儿没受委屈……” 沈绥道,“没受委屈,怎么将侯府给你准备的补品扔在了珍宝阁外?” 沈棠垂下眼眸道,“因为大哥丢失,祖母本就不喜欢我去姜家,祖母同意我替母亲去姜家尽孝,女儿就心满意足了,女儿不想因为一点补品惹祖母厌烦,最后去不成姜家……” 沈绥道,“你母亲不在了,理应父亲替她尽孝心的,以后你想去姜家就去,不必你祖母同意。” 沈棠连连点头,“多谢父亲。” 语气欢快,但抬头见父亲皱眉欲言又止的样子,沈棠道,“父亲?” 沈绥问道,“暗中护着你的是什么人?” 沈棠,“……!!!” 第44章 提亲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几乎是瞬间,沈棠脸就通红了。 是她疏忽了,她料到自己红着眼眶满脸委屈来借钱,父亲肯定会查她受了委屈,但没想到是派的暗卫,就知道有人暗中护着她的事了。 都被发现了,越瞒父亲越会起疑心,可她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啊。 沈棠只能含糊道,“父亲可听说了前些天昌平侯世子在大昭寺被人打下山坡的事?” 沈绥眉头微拢,他问那男子,怎么突然说到昌平侯世子起来了? 沈绥看着沈棠,沈棠道,“昌平侯世子在大昭寺意图非礼女儿,幸亏女儿福大命大,被人给救了,救我之人在半年前花灯会上,就曾救过女儿一回了,觉得女儿太容易出事了,就派了个人来侯府护卫女儿……” 沈棠声音越说越低,沈绥脸色已经铁青了,“这些事,你怎么没告诉我知道?” 女儿两次出事,被人欺负,外人都知道,他这个做父亲竟然一无所知。 秋桐就在书房里,听到这话,也是眼睛睁的比铜铃还大。 沈棠道,“父亲平常就忙,女儿又没事,就没和父亲说了。” 沈绥道,“他两次救你,又想娶你,为何不直接上门提亲?” 沈棠,“……???” 他是说过要娶她,但父亲是怎么知道的? 啊啊啊! 沈棠脸发烫的能煎鸡蛋了。 沈棠脸皮薄,哪还会回答问题,她直接就红着脸跑了。 沈绥没想到沈棠是这反应,他又不反对,就冲救他女儿两回,不论对方家世背景如何,只要他们两情相悦,他都同意这门亲事。 罢了,女儿脸皮薄,就不为难她了。 出了门,风一吹,脸上的温度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沈棠没敢直接出院门,缓了会儿,等脸不那么红了,这才出去。 本来沈棠还想回府后去松鹤堂一趟,这会儿顾不上了,她要回去问陈山,怎么就被父亲给发现了。 回到内院,沈棠往清漪苑走,但走到半道上,过来一小丫鬟道,“二姑娘,老夫人让秋桐去她那儿一趟……” 沈棠看向秋桐,“你去见祖母,我头有些晕就不和你一起去了,我明儿再去给她请安。” 沈棠逃似的走了。 回到清漪苑,沈棠进屋直接朝窗户走去,可是她在窗户旁张望了半天,甚至出声喊,也不见陈山的人影儿。 此时此刻,陈山正翻墙进靖阳王府。 沉香轩。 谢归墨在看兵书。 陈山进去道,“爷,属下被发现了……” 谢归墨信手翻页,“被谁发现了?” “平远侯。” 谢归墨,“……” 陈七端茶进来,惊呼道,“怎么会被平远侯发现呢?” 谢归墨看着陈山,陈山默默把被发现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 他奉命去保护沈二姑娘,沈二姑娘去哪儿,他肯定要跟去哪儿,他没想到沈绥会派人跟着沈棠,他发现沈绥的人的时候,沈绥的人也发现他了。 陈七道,“没问你是谁的人?” 怎么可能不问呢? 他暗中跟着的可是人家平远侯的女儿,哪个做父亲的放心让来路不明的人跟着自己女儿的。 陈七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陈山看了眼谢归墨才道,“属下没敢说是爷……” 说一半就不说了,陈七追问道,“你到底怎么蒙混过去的?” 陈山弱声道,“属下告诉平远侯的人,说爷的身份没有爷准许,属下不敢随意暴露,但爷肯定会上门求娶沈二姑娘的……” 这倒也没说错。 谢归墨道,“然后呢?” 陈山默了默,道,“刚刚属下护送沈二姑娘回平远侯府,平远侯把沈二姑娘叫去书房问话,不知道说了什么,沈二姑娘出来后,平远侯的人就让属下给爷您传话,让爷您明日上门去提亲……” 谢归墨,“……” 陈七道,“爷才退了平远侯府大姑娘的亲事,明天上门去求娶沈二姑娘,不得被打出来?” 话才说出口,就感觉到一道不爽的视线看过来,陈七反应过来,赶紧把嘴闭上了。 他能不能说一句,虽然他话说的很不好听,但是事实啊。 别说平远侯不会答应了,就是沈二姑娘自己也不会同意的。 本来那次落水,爷救沈二姑娘是最好的机会,谁能想到沈二姑娘一个大家闺秀竟然会凫水,陈七都心疼自家世子爷了,世子爷没在别人手里栽过跟头,在沈二姑娘手里都栽两回了。 谢归墨抬手揉眉心,从未有过的头疼。 “我明日不去提亲会怎么样?” 没人敢接话。 谢归墨看向陈七和陈山。 “说话。” 不让说话的是爷,让说话的还是爷。 陈七硬着头皮道,“主动让上门提亲还不去,只怕下次爷想去,平远侯未必让去了。” 人家女儿还没娶到手,准岳父的话,那不得比圣旨都要管用。 去不成,不去也不成。 陈七都替自家世子爷头疼了。 谢归墨揉了好一会儿眉心,不知想到什么,然后就起了身。 屋内,沈棠在窗户旁站了好一会儿,确定陈山不在,这才转身坐下。 银杏给沈棠倒茶,说起她去端王府给柔嘉郡主送药方的事,“柔嘉郡主很高兴,让奴婢代她向姑娘道谢,还赏了奴婢几粒银瓜子。” 沈棠让银杏去送药方,就是为了带秋桐去姜家,一切都如她所料的那般,老夫人罚了二太太,把秋桐叫去问话。 内屋,老夫人跪在地上诵经祈福,秋桐没敢上前打扰,等王妈妈将老夫人扶起来,秋桐才上前。 老夫人问道,“补品到底怎么回事?” 沈绥把补品带给老夫人,但并没有多说话,只说了一句,“母亲让人准备这样的补品让棠儿带去姜家,是要将儿子置于何地?” 沈绥知道是二太太擅自揣测老夫人的用意做的安排,只是他是大伯,不好越过老夫人和二老爷直接处置二太太,只能把这事交给老夫人处置了。 沈绥满面怒容的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老夫人把东西拆开,就知道二太太给姜家准备的补品有多差了,这是二太太第二次连累老夫人挨沈绥的数落了,上回训斥没长记性,老夫人一气之下就把二太太罚去跪佛堂了。 但具体怎么回事,老夫人并不清楚,怕沈绥误会她训斥沈棠不该告状,知道今天跟沈棠出府的是秋桐,就直接找秋桐问话了。 秋桐回道,“二姑娘带奴婢去姜家,可能是不放心,就让奴婢把二太太准备的补品打开看了一眼,气的当时就调头回府,准备找老夫人您告状。 怕惹老夫人您生气,不让她去姜家,就去找侯爷借了一百两,去珍宝阁重新买了这几样补品,二太太给准备的这些补品,二姑娘气的扔给了珍宝阁外的乞丐婆子,没想到侯爷见二姑娘情绪低落,派人跟去看看,又把这些补品给捡了回来……” 老夫人皱眉,“二姑娘没和侯爷告状?” 就二太太背地里耍的手段,沈棠告状也很正常,但老夫人诧异的是沈棠竟然没有。 秋桐摇头,“没有,侯爷要给二姑娘一千两,二姑娘都没要,在姜家也只说这些补品是老夫人您让带去的。” 老夫人没想到沈棠小小年纪竟有这份忍耐,和沈棠一比,二太太做的事就太上不得台面了。 “去佛堂传话,让二太太抄够三百篇家规,一篇都不能少。” 第45章 喜好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秋桐回禀了老夫人后,就回清漪苑了。 屋内,沈棠在喝茶,氤氲茶气遮掩下,也能看得出来她有些心不在焉,连银杏和她说话都没听见。 银杏喊了两声,沈棠才回过神来,看向秋桐。 秋桐走上前,不等沈棠询问,她先道,“老夫人找奴婢去是问二太太准备的让姑娘带去姜家礼品的事,奴婢就如实告诉老夫人了,老夫人很生气,罚二太太抄三百篇家规。” 这些事没什么不能告诉老夫人的,沈棠担心的是,“那其他事……” 秋桐噗通跪下道,“姑娘放心,奴婢知道做下人的最忌讳一仆二主,老夫人既然将奴婢给了姑娘,以后奴婢就只有姑娘一个主子。” 二姑娘不是没分寸的人,何况这事侯爷已经知道了,并不需要老夫人跟着操心。 沈棠没想到秋桐会跪下,忙将茶盏放下,扶秋桐起来,“以后你和银杏,还有周妈妈就是我身边最信任的人了。” 佛堂。 二太太坐在那里喝茶。 老夫人罚她来佛堂跪着反省,二太太人是来了,但她不会跪,更不会跪着反省。 她掌中馈十几年,侯府内外院没人敢不给她面子,去和老夫人告状。 即便知道老夫人派红袖来,二太太也不打算装一下样子。 那端茶轻啜的样子,不像是来反省的,倒更像是来躲清净的。 红袖也确实不敢对二太太不敬,当没看见似的上前行礼,二太太掀开眼皮看向红袖,眸光却落在跟在红袖身后丫鬟手里端着的笔墨纸砚上。 二太太眉头皱紧,“这是……?” 红袖道,“这是老夫人命奴婢送来的,让二太太您在佛堂抄家规三百篇,什么时候抄好什么时候回去。” 几乎是瞬间,二太太脸色就铁青了。 红袖传完话,福身告退,丫鬟将笔墨纸砚放下,跟出去。 两人前脚出门,后脚砸茶盏的声音就传来了,两丫鬟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 二太太气的嘴皮都哆嗦,老夫人让她来佛堂反省,她以为最多待个两三天就能回去,就当换个地方住了,结果罚她来佛堂还不够,还要她抄家规,三百篇家规就是没日没夜的抄也要五六日! 姜家照看不周,弄丢了他们平远侯府世子,让侯爷膝下无子,老夫人不是最厌恶姜家的吗,她膈应姜家,不正中老夫人下怀吗?! 二太太云袖下指甲掐进肉里,后槽牙都快咬松动了。 她当真是小瞧二姑娘了! 竟然对她防备心这么重,不放心她准备的带去姜家的补品,会打开看。 不! 不止是打开看,而是翻开看! 那些补品看上去没有半点问题,哪怕不放心打开看一眼也能蒙混过去,送给姜家,姜家心底膈应,也不敢让沈棠知道。 可千算万算没想到沈棠会防备她,还捅给侯爷知道,逼得老夫人不得不严惩她。 从前那个牲畜无害的二姑娘,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长出了利爪,让她们的算计一次次落空! 二太太后悔没早点除掉沈棠,不过现在也为时不晚。 二太太眼底一抹杀意闪过。 …… 屋内,沈棠闲着没事修剪花枝,外面进来一小丫鬟,行礼道,“二姑娘,大姑娘请你去她那儿一趟。” 沈娢找她,不用问肯定是为了二太太被罚去佛堂抄家规的事。 为二太太找她,还不亲自来,只派个丫鬟来传话,好大的架子。 咔嚓。 沈棠手中铜剪一动,一枝多余的枝丫就被剪了下来。 小丫鬟见她没反应,又唤了一声,“二姑娘?” 沈棠淡漠道,“没瞧见我正忙吗,得空了自会去。” 至于什么时候有空,就不得而知了。 小丫鬟也知道沈棠和沈娢近来不睦,她只是来传话,二姑娘不肯去见大姑娘,她也不能把二姑娘拉去,只得福身退下。 这边丫鬟刚出门,那边窗户就被叩响了,沈棠瞥头望去,然后眼睛就被男子脸上戴的面具折射出来的光芒晃了下。 看到男子,沈棠耳根瞬间红透,之前男子来就算了,现在父亲都知道他派人护着她的事了,这事已经很出格了,再叫父亲知道他三天两头闯她闺房…… 沈棠不敢再往下想,整个人火烧火燎的,她赶紧从小榻上下去,压低声音,咬牙道,“你又来做什么?” 每一次他来,沈棠主仆就兵荒马乱。 银杏也不敢总是出去守门,这回便只把门关严实,落栓。 男子看着沈棠,“这回来是有事找你。” 有事找她? 可她自己都需要他救,还能帮上他什么忙不成? 不过想到人家不止救过她一回,或许就能帮上忙呢,沈棠问道,“找我什么事?” 男子轻咳一声,“我来问问你岳父大人的喜好。” 沈棠,“……” 岳父大人? 他口中的岳父大人不是指的父亲吧? 沈棠可不敢对号入座,“你岳父大人的喜好,我怎么会知道?” 男子凑近沈棠几分,一字一顿道,“平远侯,你爹,我的准岳父大人。” 这下没法装傻了,沈棠耳根红透,气的跺脚道,“谁是你岳父大人?!” 混蛋! 这称呼是能随便叫的吗?! 要叫父亲的人听到,没得以为他们已经私定终身,甚至已经…… 沈棠拿眼刀子削他,推他出去,“你快走,以后也不许来了!” 只是沈棠那点力道,男子不配合,她根本推不动半点,“不来可不行,岳父大人让我明天上门提亲。” 沈棠,“……!!!” 听到这话,沈棠猛然抬头看着男子,“你是骗我的吧?” 男子轻笑,“你觉得呢?” 沈棠真的快要哭了,哪有父亲这样要人家上门提亲的,她又不是嫁不出去。 不是,她就没打算嫁人啊。 男子道,“既然要上门提亲,肯定不能空着手来,我得投其所好……” 不等男子说完,沈棠就急急打断他,“不许你上门提亲!” 看着沈棠那双往日澄澈,此刻却只剩慌张急切的眼眸,男子嘴角的笑容滞住。 他看的出来沈棠不是害羞才说的这话,她是真的怕他上门提亲。 男子心堵的慌,他望着沈棠,“不让我上门提亲,你还想嫁给谁?” 第46章 实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他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平远侯让他明日上门提亲,他不敢不来,但他也知道平远侯要知道是他,不会说这话,更不会答应再把女儿嫁给他,他来找沈棠,是想先试试沈棠的态度,如果沈棠这一关过了,明天他就直接上门,结果他面具都还没摘,沈棠就一口拒婚了。 觉察男子的眸光一直落在自己脸上,沈棠闷声道,“我没想嫁给谁,我不想嫁人。” 不是想嫁给别的男人,男子脸色缓和两分,“还在恼我在花灯会上说上门提亲却食言?” 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她说的是不想嫁人好不好! 沈棠道,“那事我早就忘了!” 这话男子信,谁会记得一个“死”人说过的话呢。 祖父给他定错亲,他没法顶着别人未婚夫的名头来见她,他想方设法娶她过门,她倒好,直接就当他死了。 想到这事,男子就没脾气了,他看着沈棠道,“你确定不先看看我长什么模样,就这么直接拒绝我?” 这混蛋还有脸说。 连脸都不给看的人,哪来的脸口口声声说娶她? 半年前已经耍她一回了,她还能信他第二回? 不就是一张脸,谁还稀得看。 再说了,好看的脸,她又不是没拒绝过。 沈棠哼了鼻子道,“你再好看还能好看得过靖阳王世子去?” 男子,“……” 确实好看不过。 无话反驳。 男子没说话,沈棠道,“你怎么不说话?” 男子摸着鼻子道,“好看不过。” 沈棠,“……” “你还挺实诚。” “但我长的也不比他差。” 这两句几乎是异口同声。 沈棠,“……” 沈棠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了。 这人哪实诚了? 牛皮都快给他吹破天了。 虽然靖阳王世子性子不好,但那张脸生的没话说,满京都,不是,满大齐都找不出来第二张更好看的了。 京都那么多世家子弟,连靖阳王世子一半好看的都没有,还长的不比靖阳王世子差…… 难怪出门总是戴个破面具了,这要不戴面具,肯定吹不了这么大的牛。 沈棠心下腹诽一箩筐,嘴上没说一个字,但男子看得出来她在想什么,道,“你不信?我把面具摘了给你看看。” 说着,他就要摘面具,沈棠忙阻拦道,“不用摘,我信你。” 她又不嫁给他。 他长什么模样和她没关系。 就算有些好奇,今天也得忍着,不然真成因为不给她看脸才赌气不嫁的了。 想到前世她嫁给谢归墨,男子再没露过面,哪怕又救了她一回都不曾,今日当面拒嫁,以后他们应该也不会再见了。 想到以后再不会见了,沈棠心情又有些失落,不过她也没当回事,她就是这样性子的人,当日靖阳王府退婚,平远侯府将聘礼送回去,她也有一丝的失落,很快就好了。 沈棠将那点失落压下去,扬起笑脸道,“祝你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女子,携手一生。” 男子嘴唇抿紧,怒气从四肢百骸往心底涌,“我看你是想活活气死我。” 他胳膊一伸,沈棠就不受控制的扑到他怀里,而在她扑过去的瞬间,门外传来了沈娢的说话声,“大白天的,把门关的这么严实做什么?” 沈棠被男子抱的紧紧的,她红着脸道,“你快放开我。” 男子咬牙道,“从我决定娶你那一刻起,你就休想我会放开你了。” 这混蛋吹起牛来还没完了,她那日要没当众拒嫁,成了靖阳王世子妃,他还能去挖靖阳王世子的墙角不成? 不过人家气头上,沈棠也不敢说这话,她更担心沈娢闯进来。 银杏守在门边,隔着珠帘是想回头看又不敢,姑娘一个大家闺秀,被人闯闺房,还又搂又抱的,更要命的是姑娘还不让他上门提亲,姑娘这是在闹哪样啊? 沈娢推不开门,用力敲的门砰砰响,可男子就是不松开她,还抱的越来越紧,沈棠气急败坏,恼羞成怒,“你会害死我的!” 沈棠快急哭了,男子这才放开她,隔着面具,沈棠都能感觉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沈棠防备的后退几步,男子眸光在沈棠脸上逗留了几瞬,转身跳窗离开。 看到男子走,沈棠冷冷道,“开门。” 银杏这才把门打开。 沈娢怒气冲冲的进来,见沈棠坐在那里喝茶,她眼神不善,“大白天的锁门,你和丫鬟在屋子里鬼祟什么?” 沈棠瞥了沈娢一眼,“你可以猜的大胆点儿,我在和男人私会。” 银杏,“……!!!” 银杏心都吓停了。 姑娘她是真敢说啊。 可沈棠越是这么说,沈娢反倒不信,“说这样的话,你不要清誉了,我还要呢?!” 只要不是私会男人,她和银杏就是把屋子挖个底朝天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沈棠把茶盏放下,疏离道,“长姐找我有事?” 沈娢一屁股坐下来,“你竟然和父亲告状,连累祖母挨数落,还让二婶被祖母发去佛堂抄家规!” 沈娢受罚,二太太护着,二太太被罚,沈娢着急上火。 当真是母女情深。 但沈棠不会感动,她冷冷道,“连累祖母挨数落的不是我,是二婶,我也没有和父亲告状。” 沈娢道,“你去和父亲借钱买补品,和告状有什么区别?” 确实没区别,甚至比直接告状效果更好。 否认沈娢也不会信,沈棠也懒得否认,她冷笑道,“所以长姐是来替二婶抱打不平的了?” 沈娢确实是为二太太来的,但抱打不平四个字她也不能承认,不然就成老夫人冤枉二太太了。 沈娢道,“我知道二婶这事做的不对,但二婶也是为父亲,为咱们平远侯府鸣不平,要不是姜家照顾不周,大哥不会在花灯会上走失,母亲也不会郁郁寡欢,含恨而终,我们也不会小小年纪就没了娘,二婶是不希望我们和姜家走的近……” 沈棠道,“长姐慎言!这话我听着也就算了,要传到祖母耳中,没得以为你说她和父亲不识好歹,二婶替他们鸣不平,还要被祖母罚去抄家规。” 这话听得沈娢脸都绿了,她没想到沈娢会曲解她的意思,而且嘴上担心被老夫人听去,可说话声不小,屋子并不膈应,院子里的丫鬟肯定能听见。 沈娢强忍怒气道,“我知道二妹妹一向任性,但你该清楚,大哥丢失至今,杳无音信,父亲膝下连个庶子都没有,要大哥找不回来,将来继承平远侯府的就是二房,你这般得罪二婶,对你没好处!” 这是软的不行,就直接给她来硬的了。 沈棠听笑了,“侯府爵位还没落到二房手里,二婶就这般欺负我了,我敢指望将来嫁人受了委屈,二婶会给我出头?” 不落井下石,她就谢天谢地了。 沈娢没想到沈棠会这么能言善辩,她道,“你是铁了心要二婶受罚了?” 沈棠不耐烦道,“罚二婶的不是我。” 她要有本事,沈娢还能到她跟前来威胁她? 早让她们母女俩一起去佛堂跪着抄家规了。 沈娢当然知道罚二太太的不是沈棠,但二太太是因为沈棠才受罚的,只要沈棠帮着求情,二太太就不用受罚,至少不用抄三百篇家规那么多。 只是不论沈娢怎么劝,沈棠都油盐不进,沈娢气的拳头攥紧,“我们是亲姐妹,是这世上最亲的人,我一心为你好,你却误会我是向着二婶,行,我也不劝你了!希望你将来不要后悔!” 沈娢不说这话,沈棠或许还能多忍耐她两句,这话一出来,沈棠彻底忍无可忍了。 “银杏,送她出去。” 沈娢肺都快气炸了。 她是跺着脚走的,珠帘被她粗鲁的打的撞出一阵清脆悦耳之声。 沈娢不用银杏送,银杏也就没送了,她走回到沈棠身边,见沈棠望着敞开的窗户,银杏道,“侯爷都让他上门提亲了,姑娘为何不愿意嫁给他?” 沈棠收回眸光,道,“昌平侯府在满京都的找当日把昌平侯世子踹下山坡的人,他上门提亲,昌平侯府就算猜不到他,也会怀疑他。” “我没想嫁人,又何必让他涉险,再者——” “他也不会真的来提亲的。” 银杏不解道,“为什么不会?” 沈棠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要提亲,早来了,不会等到今天。 儿女亲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他来提亲的是父亲,这等于是已经同意了,他要明天来,这时辰该在府里准备聘礼,而不是来找她。 他找来,就是要她反对的。 只是沈棠想不明白,不想娶她直接不当回事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她拒绝呢? 除了闲的慌,沈棠实在找不到别的理由了。 第47章 一半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打定主意这辈子不再嫁人,所以这事倒也没有对她造成困扰,不管那人目的何在,至少人家真真切切的救过她两回,前世就不是会纠缠的人,大概是被她坚定拒绝,伤了脸面,才会如此。 她应该顾着他脸面一些的…… 沈棠反省了下,继续看书打发时间。 第二天,一如往常,沈棠吃过早饭后,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在院门口和沈娢碰上,因为昨天被赶出清漪苑,沈娢看沈棠的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再见沈棠嘴角挂着一抹淡笑,更是气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灼烧。 两人谁都没打招呼,当是没看见对方似的,先后进了松鹤堂。 只是到了老夫人跟前,沈娢又装出一副长姐关心妹妹的样子了,道,“前些日子出府买首饰,还听二妹妹说手里有一千多两,这也没过去几天,怎么一百两还需要跟父亲借了?” 关心是假,告状才是真。 当日沈棠就是在松鹤堂说身上有一千多两的,有钱还借钱,分明就是引父亲注意,拐着弯的告状。 事实确如沈娢说的一样,但沈棠一点也不慌张,她道,“我有多少钱,长姐还不清楚吗?我说的一千多两,是逢年过节祖母和父亲他们赏的金花生金瓜子折算出来的,公中结挽翠阁的账,我抵给公中可以,但我没法拿着金花生出府直接买东西……” 沈娢没想到沈棠说的一千多两是这么来的,她还以为是沈棠背着她找沈绥要的,还心底恼父亲太偏心。 金花生金瓜子是钱,能买东西,但一般不会直接当钱用,都不会算在攒的钱里。 沈娢道,“你也可以和公中换了银子再出府。” 沈棠抬头,怔怔的看着沈娢。 她这反应,反倒让沈娢浑身不自在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棠垂眸道,“我以后不和父亲借钱了就是。” 低喃嗓音,还隐隐带了几分哭腔,一下子把大家的眸光都吸引到了沈娢身上。 沈娢脸色变了又变,顿时如坐针毡,气的咬牙,“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才怪了。 沈娢急辩道,“我只是觉得父亲平素很忙,难得休沐在府里,就不要为这点小事去打扰父亲了。” 沈棠道,“长姐教训的是,昨儿气头上只想到来回清漪苑拿钱,再找李管事换钱耽误去姜家的时间,让外祖父外祖母久等不孝,碰巧父亲休沐在府里,又好些天没见到父亲了,就想给父亲请个安顺带借钱……” “以后我不会去书房打扰父亲了。” 越说越委屈。 委屈到沈娢想掐死沈棠的心都有了。 然而沈娢更想掐死沈棠的还在后面呢,只听沈棠道,“长姐,我真的没有和父亲告状,但你昨儿和说我的话,我也想了许多,你说的对,父亲膝下无子,若找不回大哥,以后侯府会由二房继承,我确实不该为这样一点小事开罪二婶,将来无人为我撑腰……” 沈娢,“……!!!” 沈娢恨不得扑过去捂沈棠的嘴了。 虽然这事大家心知肚明,但她们姐妹私下里怎么说都行,绝不能拎到明面上来,父亲还健在,她们就想将来无人做靠山的事,这不是咒父亲早死吗? 只要父亲在一天,这侯府就还是父亲说了算,轮不到二房。 觉察老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很冷冽,沈娢想否认,可话到嘴边吐不出来,要是从前否认还行,沈棠身边除了银杏都是二太太的人,可现在沈棠身边有秋桐,秋天可是老夫人给沈棠的,秋桐能作证沈棠没有撒谎,而且她昨天请沈棠去不成,怒气冲冲去找沈棠的事,不少丫鬟都知道,她抵赖不掉。 这边沈娢还没想好怎么补救,那边沈棠道,“祖母,我不敢替二婶求情,您准我和长姐去佛堂帮二婶抄家规吧。” 老夫人冷了脸道,“你不用去,你长姐一个人去足够了。” 沈娢脸色苍白,求饶道,“祖母……” 老夫人一记冷眼扫过来,沈娢半个字也不敢说了。 三太太适时道,“有大姑娘帮着抄,二嫂就能在肃太妃寿辰前抄完三百篇家规……” 老夫人道,“侯府不止她二太太能去贺寿,肃太妃寿辰,你带她们去。” 三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虽然三房不可能越过二房继承侯府爵位,但她能代表侯府去贺寿,别人也会高看她和三老爷两眼,更重要的是她去,才能带自己女儿去。 沈萝抑制不住心情雀跃起来。 沈娢没想到她只是想揭穿沈棠告状的真面目,好给二婶说情,结果话都没说几句,自己就被罚去帮二婶抄家规了,气的她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 老夫人罚她去的,沈娢不敢不去,可就在她要起身时,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进来了。 老夫人见了道,“今儿怎么都没去府衙?” 二老爷道,“下朝的时候,听大哥和吴将军说他今儿上午不去军营,府里有事,不知道是什么事,我也就回来了。” 沈棠,“……” 这话听得沈棠小心肝都在颤抖。 父亲不是要在府里等人上门提亲吧? 这么郑重,这要不来,父亲岂不是失望透顶? 她要知道昨天拐着弯的告状会给自己惹这事出来,她就不和父亲告状了。 就这样沈娢还想她帮二太太求情,免去二太太的责罚,她都嫌三百篇家规罚的太轻了! 老夫人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问道,“府里能有什么事,你没问你大哥?” 二老爷道,“我问了,只是大哥正要说时,皇上派人把大哥叫去御书房说话了,我就先回来了。” 皇上找沈绥去不知道商议什么事,要商议多久,他们没法在宫里等沈绥,就先回府了。 二老爷问三老爷四老爷知不知道,然后三老爷四老爷也一起回来了。 一群人坐等沈绥,沈娢也不去佛堂了。 还以为要等很久,堪堪等了两刻钟,沈绥就来了。 见到他,老夫人问道,“府里有什么事?” 沈绥道,“已经没事了。” 沈棠,“……???” 众人,“……” 老夫人眉头皱紧,沈绥坐下道,“以后若有人上门求娶棠儿,一律回绝了。” 老夫人道,“你给棠儿定亲了?” 沈绥看了眼沈棠,道,“算是定一半了吧。” 沈棠,“……???” 一屋子人,“……???” 定亲就定亲。 哪有定一半之说的? 老夫人急道,“到底是定了还是没定?许给谁家了?” 沈绥脑壳疼,“我也不知道。” 老夫人,“……” 一屋子人,“……” 大家云山雾罩,根本听不懂侯爷在说什么。 老夫人道,“你这是想急死我吗?” 沈绥道,“我不是不说,是真不知道,我也想看看今儿是谁来府里求娶棠儿,结果下朝,我都快出宫了,皇上将我叫了去,说有人托他向我说一声,他今日还没法来侯府提亲,得过些日子才能来,怕我这个准岳父生气,不嫁女儿,这才托皇上转话……” 沈棠,“……” 老夫人,“……” 一屋子人,“……” 所有人眸光都聚在沈棠身上。 沈棠脸红脖子粗。 老夫人倒吸了口凉气,“托皇上转话,这得是什么人要求娶棠儿?” 第48章 脸疼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难怪沈绥说亲事定下一半了。 虽然没上门提亲,但连皇上都知道这回事了,还帮着转话,将来不上门求娶沈棠,等同欺君。 皇上帮着打了招呼,平远侯府肯定不能再把沈棠许给别人了。 可能让皇上帮着转话的,老夫人实在想象不出来对方是什么身份,哪怕就是最得宠的皇子,也没这个胆量求到皇上跟前去吧? 只是都能去求皇上了,为何来不了他们平远侯府提亲? 老夫人暗猜是不是因为沈棠克夫的流言,想等沈棠满十六了再提亲…… 有此顾虑,倒也正常。 沈娢坐在那里,手里的香罗帕快被她扯破了,内心的嫉妒在疯长,她被靖阳王世子退婚,而看上沈棠的人,能请动皇上帮着转话,身份必不一般! 沈娢强忍妒恨道,“二妹妹知道那人是谁吧?” 沈棠摇头。 她是真不知道。 但没一个人信。 沈娢不信,沈绥也不信。 这事没什么好商议的,又不知道对方是谁,沈绥将这事告诉老夫人,是怕万一有人上门提亲,老夫人应允,一女不能许两家,虽然这个担心可能多余,自打沈棠克夫的流言一出来,就再没人上门求娶过沈棠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不是流言满天飞,还有敢娶的。 今天不会有人来府里提亲,沈绥就准备去军营了,出去的时候,把沈棠也叫了出去。 沈绥问道,“就别瞒父亲了,那人到底是谁?” 沈棠,“……” 心累。 她是真不知道啊。 沈棠道,“女儿没有骗父亲,女儿是真不知道他是谁,他戴着面具,女儿至今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 沈棠后悔昨天就应该让他把面具摘了。 沈绥脑瓜子又开始疼了。 他昨天才从沈棠口中知道昌平侯世子欺负沈棠的事,昌平侯府也在抓戴面具的男子,可见沈棠说的不假。 但他都要把女儿许给那人了,他女儿竟然连对方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要不是这事惊动了皇上,沈绥真的要担心女儿被人给骗了。 想到对方没法来提亲,怕他生气,便请皇上转话,这样的人,他女儿也没什么能让他图谋的。 沈绥道,“总会知道是谁的,但愿他不会让父亲等太久。” 沈棠红着脸道,“父亲就这么想早点把女儿嫁出去吗?” 沈棠昨天还想自己拒婚了,男子以后应该不会再来见她,肯定会把派来保护她的人撤走,沈棠想找沈绥要一个,她还有许多事要做,需要人手,这会儿倒是没法张口了。 沈绥走后,沈棠带银杏回清漪苑。 银杏忍了一路,进屋就憋不住道,“昨儿姑娘还斩钉截铁的说人家不会上门提亲呢。” 有点脸疼,沈棠嘴硬道,“我又没说错,人家今天确实没来提亲。” 银杏听不过耳道,“人家不是不来,是眼下来不了,怕不来提亲,侯爷生气,不惜去惊动皇上呢,求娶姑娘的诚意十足。” 这话沈棠没法否认,但沈棠也好奇,为什么男子能去惊动皇上,却没法直接上门提亲。 沈棠很想当面问清楚,可昨天才说不嫁,这会儿倒是不好让陈山去找人了。 未免自己胡思乱想,沈棠给自己找事做。 喝了盏茶,沈棠带着银杏去佛堂。 佛堂内,二太太抄家规抄的她本就一肚子火气,沈娢把沈棠定了一半亲的事告诉她知道,二太太的脸色就更更更不好看了。 要沈娢没有被靖阳王府退婚也就罢了,现在沈娢被退婚,沈棠却要有一门好到令人发指的亲事,叫二太太怎么能高兴的起来。 虽然皇上只是帮着转了句话,但满朝文武能让皇上帮着转这句话的就找不出来两个,看上沈棠的人身份地位绝不在靖阳王世子之下! 见沈娢消瘦了好几圈的脸上全是嫉妒,二太太道,“你绝不会嫁的比她差的。” 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沈娢轻点了下头,虽然二太太没说自己是她亲娘,但沈娢不是愚笨之人,姜氏口口声声自己亲眼瞧见自己生的是个儿子,这事府里上下都知道,沈娢又怎么可能没听说,她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虽然长房无子,爵位肯定是二房的,但爵位一天没真交到二房手里,就难免会有变数,绝不能掉以轻心。 沈娢道,“我帮二婶抄家规。” 只是沈娢消瘦的样子就够二太太心疼了,哪会让沈娢帮着抄,左右没法去给肃太妃贺寿了,晚个一两天抄好也没什么。 二太太道,“你陪着二婶就行了。” 两人说着体己话,外面丫鬟进来道,“二太太,二姑娘来了。” 沈棠进去就收到两记如出一辙的冷冽眼神。 虽然沈娢容貌酷似老夫人,但眼神和二太太一模一样。 沈娢怒从心起,“你来做什么?炫耀自己定了桩好亲事吗?!” 以为谁都和她似的,定了门好亲事就到处去炫耀呢? 沈棠道,“我什么时候定亲了?长姐告诉我,父亲将我许给谁了?” 一句话就把沈娢噎了个半死。 沈棠道,“祖母只准长姐帮二婶抄家规,我不敢忤逆祖母,但我可以在这里看书,陪着二婶和长姐。” 说着,沈棠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将带来的书拿出来翻看。 沈娢和二太太脸都气绿了。 这是陪她们吗? 分明是来看着她们的! 有沈棠在,沈娢和二太太连说话都得小心谨慎。 二太太冷着脸道,“不用二姑娘陪着我。” 沈棠委屈道,“果然二婶不喜欢我,更疼长姐……” 二太太一口气涌到喉咙口,上不上来,也咽不下去。 沈娢就是因为这事被老夫人罚来帮二太太抄家规的,沈棠说这话,二太太哪还敢赶沈棠走,只能当沈棠不存在。 二太太忍下了,给研墨的丫鬟使了记眼色,丫鬟就出去了。 一个上午,佛堂都相安无事。 沈棠说陪二太太,那是真陪,一个上午都在看书,把带来的看完了,又让银杏回去拿了几本,就连午饭都是在佛堂吃的。 佛堂重地,不得见荤腥,吃的自然是素菜,沈棠心情好,吃什么都香。 沈娢不喜吃素,但吃的也不少,抄了一上午的家规,又累又饿,下午还得接着抄,不吃饱怎么行。 吃完饭,沈棠去院子里遛食,可才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就见沈娢在丫鬟的搀扶下出来,往茅房方向疾步走去。 沈棠奇怪道,“这是怎么了?” 刚问完呢,那边二太太也捂着肚子出来了。 沈棠,“……???” 一个肚子疼就算了,两个都这样,这是吃坏肚子了? 侯府的饭菜几时这么容易吃坏肚子了? 上回上吐下泻是下了泻药的缘故,这回不会也是吧? 沈棠往佛堂四下看,侯府会帮她给二太太和沈娢下泻药的只可能是陈山。 沈棠忍住想问陈山的冲动,在佛堂待了半个时辰,二太太和沈娢一趟趟往茅房跑,沈棠就回清漪苑了,她去佛堂是陪二太太的,但她总不能去茅房陪她们。 回到清漪苑,窗户就被叩响,沈棠就知道自己没猜错,二太太和沈娢就是被下药了。 陈山道,“二太太的丫鬟鬼鬼祟祟的吩咐小丫鬟往二姑娘的饭菜里下药,属下便趁小丫鬟不备,将饭菜调换了。” 沈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二太太和沈娢腹泻好没几日,现在又这样,老夫人肯定会放她们回去,沈棠就拳头攥紧。 好不容易才让老夫人罚他们一回,绝不能让她们这么轻易躲过去。 沈棠低声吩咐了陈山几句。 二太太和沈娢肚子疼的厉害,丫鬟赶紧去禀告老夫人知道,老夫人虽然气二太太和沈娢,但也不能不顾他们的身子骨了,就给请了大夫进府。 结果大夫把脉完,说是误食了泻药的缘故,吃两副止泻药就没事了。 误食泻药可不是小事,这是有人要害二太太和沈娢。 老夫人让人查泻药,结果一查,就查到了二太太院子里小丫鬟的头上。 小丫鬟不敢说是二太太指使她把泻药下到沈棠饭菜里,但她不招供泻药打哪里来的,老夫人要杖毙她,小丫鬟挨了十几板子就受不住,招供说泻药是二太太的大丫鬟给她的…… 老夫人就认定二太太和沈娢是为了躲避抄家规,用的苦肉计。 一气之下,非但不许二太太和沈娢出佛堂,还把抄家规从三百篇长到了六百篇。 银杏把这事禀告沈棠知道,沈棠笑的腮帮子都疼。 第49章 可惜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接下来几天,沈棠就没再去佛堂了,二太太和沈娢都是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不过去佛堂一回,就要往她的饭菜里下泻药,再多去几回,还不定想什么法子整她。 当然了,她就是不去,她们也不会对她心慈手软,主要是佛堂偏僻,再加上沈棠也不乐意对着那母女俩,就不去自找不痛快了,六百篇家规,也够她们抄的了。 闲时看看书,逛逛花园,转眼就到肃太妃寿辰了。 这日,天气晴朗,天空湛蓝的叫人心旷神怡。 吃过早饭后,沈棠就带着银杏去了松鹤堂,她到的时候,三太太和沈萝、沈冉都在了。 沈萝笑容满面,沈冉就不高兴了,虽然掌中馈的是她娘,但她娘事事以老夫人为先,从不偏袒她,还以为沈娢去不成肃王府,她就能跟去了,结果为了找姜家的不痛快,二太太把自己送进了佛堂,二太太自己都去不成了,遑论带上她了。 三太太不可能放着自己女儿沈萝不带,带她和沈棠去,沈冉只盼着沈棠和沈娢早点嫁出去,那样以后京都大大小小的宴会,二太太才能带她去参加。 这边沈棠跟随三太太去肃王府,那边佛堂内,沈娢心烦气躁,已经不知道抄错多少张家规了。 又抄错一张,沈娢气的将纸揉成一团,重重的扔在地上。 二太太抄完一张,放到一旁,道,“切忌浮躁。” 沈娢委屈道,“二婶!” 二太太拿镇纸将纸张抚平,慢悠道,“去不成肃王府未必是坏事,多少人出了门就再没机会活着回来了。” 听着二太太意有所指的话,再见二太太气定神闲,一点不见气的样子,沈娢就知道沈棠这一趟出门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想到沈棠次次化险为夷,沈娢眼神就冰冷。 她就不信她沈棠就这么福大命大次次都能躲过去。 她且等着! 再说沈棠她们到侯府大门口,马车和软轿已经等候在那儿了,三太太坐软轿,沈萝和沈棠一起坐马车。 从上马车,沈萝的眸光就一直落在沈棠的脸上,沈棠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抬手擦了两下,道,“四妹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萝往沈棠旁边坐一点儿,小声问道,“我未来二姐夫到底是谁啊?” 沈棠,“……” 二姐夫喊的可真溜。 沈棠耳根发热道,“我不知道。” 沈萝道,“二姐姐就别骗我了,你悄悄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沈棠知道府里上下都好奇,可好奇没用啊,沈棠一脸无奈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能不告诉父亲和祖母吗?这又不是能瞒得了的事。” ……这倒也是。 回头正儿八经上门提亲,别说侯府了,整个京都都会知道,确实没有隐瞒的必要。 可越是藏着掖着就越说明有问题啊,偏偏这事皇上又知道,正大光明到无人敢质疑,也越发叫人心底跟猫挠似的。 沈萝都好奇好几天了,她问道,“二姐姐心底就一点猜测都没有吗?” 这话问的沈棠颇有些尴尬。 她要能猜的出来,就不会人家半年没露面就以为人家死了,也亏得人家不和她一般见识。 不过能让皇上帮着转话的人,满京都也找不出来几个,她要真有心猜,应该也能猜的出来,但沈棠不想做这样的事,万一猜错了,岂不尴尬? 见沈萝望着自己,沈棠摇头,“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沈萝叹气,“没见有谁定亲像二姐姐这般神秘的。” 不过二姐姐胆子大到让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去,还会舞剑,甚至连凫水都会,会被人看上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她们一府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竟然都不知道二姐姐有这么厉害。 马车离肃王府还有两条街,速度就慢了下来。 肃太妃过寿,满朝文武齐道贺,扎堆来的,道路拥堵,平常一刻钟就能到的路,走走停停,多花了一倍的时间不止。 从马车里下来,沈棠就看到肃王府门前的两口大石狮子上系着红绸,鎏金的匾额在阳光下折射耀眼的光芒。 肃王府管事和小厮在忙着招呼宾客,丫鬟领着三太太和沈棠沈萝去内院给肃太妃请安。 正堂内,肃太妃坐在罗汉榻上,虽然已经五十三岁了,但保养得宜,精神奕奕,鬓间都不见什么白发,可见年轻时容貌姣好。 早有贵夫人到了,坐在肃太妃左右下手,陪着肃太妃有说有笑。 三太太领着沈棠沈萝上前,给肃太妃请安,“祝太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肃太妃平常少见客,再加上人情往来都是二太太负责,肃太妃不记得三太太,嬷嬷在一旁道,“太妃,这是平远侯府三太太。” 三太太听了就道,“二嫂近来身体不适,没法前来给太妃您贺寿,就由我带两个小辈来了。” 三老爷官阶不高,但三太太是代表平远侯府来贺寿的,哪怕京都再权贵遍地,一个侯爵也拿的出手了。 肃太妃笑道,“快请坐。” 丫鬟引路,三太太坐下来,屋子里没沈棠沈萝她们小辈坐的地方,两人准备告退出去,外面靖阳王妃走了进来。 靖阳王妃上前给肃太妃行礼,肃太妃笑道,“王妃来了,怎么没见世子一起来?” 靖阳王妃笑道,“他在前院,说是过会儿再来给您请安。” 靖阳王妃坐下来,肃太妃道,“我还想着他能带世子妃来给我贺寿,可惜了……” 靖阳王妃道,“墨儿和平远侯府大姑娘缘浅了些,明年肯定能带世子妃来给您贺寿了。” 肃太妃笑道,“也不知道哪个姑娘有福气嫁给墨儿……” 三太太坐在那里,颇有些尴尬,这不是在说他们平远侯府姑娘没这个福气么,不过说的也没错,可不是没福气,一个两个都没有。 不对,沈棠还是有的,沈棠议个亲,都惊动了皇上,对方家世背景必不在靖阳王世子之下。 沈棠沈萝未免尴尬赶紧出去了,只是一出去就碰到永宁伯夫人…… 永宁伯夫人看到沈棠,眼神瞬间就冷了几分,因为沈棠,她儿子没法娶妻冲喜,女儿折损清誉,不得不嫁给王家大少爷那样的祸害,永宁伯夫人看到沈棠就一肚子邪火。 沈棠知道永宁伯夫人对她不会有好脸色,但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了,沈棠福身行礼,然后和沈萝随丫鬟去往花园。 第50章 玉佩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花园里,花红柳绿,欢声笑语不断。 前来贺寿的大家闺秀正三五成群的嬉闹,花园里处处被笑声充斥。 沈萝很快和那些大家闺秀打成一片,玩到一处,沈棠则带着银杏四下走走,准备去湖畔吹吹风。 往前走了没十几步,就看到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朝她走过来。 正是靖阳王世子谢归墨。 这人不是在前院吗? 怎么在花园里? 两人眸光撞上,沈棠心没来由乱跳了下,她想都没想,抓过银杏的手,果断转身换了条路走。 上回在寿王府,把人家给瞪了,沈棠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尴尬,天知道碰上会发生什么事,还是躲着点的好。 陈七跟在谢归墨身后,就那么看着沈棠躲瘟疫般走远,再见某位爷乌漆嘛黑的脸,嘴角是抽了又抽。 不愧是爷看上的姑娘,就是不一般。 人人都羡慕想嫁给爷,花轿都上门了,沈二姑娘宁愿给爷陪葬都不上花轿,落水了,爷要救她,也不给机会,现在好了,看到爷直接绕道走…… 爷想把她娶回去,任重道远啊。 躲着爷就算了,还和别的男子有说有笑。 嗯,沈棠躲着谢归墨换了条路走,结果迎面碰到了文国公府三少爷…… 沈棠内心哀嚎。 躲不完的尴尬。 不过文国公府三少爷还不足以让沈棠绕道走,两人迎面碰上,沈棠福身给文三少爷见礼,文三少爷回了一礼。 沈棠迈步就要走,文三少爷道,“我文国公府有愧于姑娘。” 沈棠,“……???” 该说抱歉的是她才是,怎么文三少爷和她说对不起? 沈棠茫然道,“文三少爷为何要与我道歉?” 文三少爷耳根微红道,“当日家父摔出软轿,并非是意外,却连累沈二姑娘被人非议克夫……” 沈棠克夫名声传的沸沸扬扬,文国公府倒是替她说了两句话,说文国公摔倒是小厮被打中了脚脖子造成的,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没人信,文国公坐软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常都没事,向她提亲那日就出了意外,而且文国公府自己也不信,不然提亲之事不会不了了之。 沈棠摇头,“连累文国公受伤,该我给文国公府赔礼才是。” 文三少爷皱眉,“沈二姑娘也信自己克夫?” 沈棠,“……” 她当然不克夫了,但文国公确确实实是因为她才受伤的,赔礼是应该。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棠默默道,“我就是客气一下……” 文三少爷,“……” 两人站在这边说了几句话,谢归墨一直站那里没动,陈七感觉周身有些冷,正要说话,一块玉佩朝他丢了过来。 陈七手忙脚乱的接过,疑惑道,“爷?” “让她来见我。” 丢下这句,谢归墨往那边凉亭走去。 再说沈棠和文三少爷简单说了几句,就带着银杏继续往前走了。 换了条路到了湖边,不过这地方选的并不好,虽然风景好,但湖边风也大,吹在身上有些冷,打了个喷嚏,沈棠就果断换地方了。 主仆俩往前,沈棠边走边欣赏美景,银杏眼尖,看到草蔓里有块玉佩,道,“姑娘,不知道是谁落了块玉佩在那儿?” 随着银杏指的方向,沈棠望去,果然有块玉佩。 银杏三两步过去,就将玉佩捡了起来,看到玉佩,沈棠眉头一皱,“放回去。” 银杏,“……???” 银杏不解,“放回去做什么?咱们可以交给肃王府的人。” 今儿文武百官都来肃王府贺寿了,姑娘捡到玉佩还回去,这可是博名声的好机会,姑娘却不捡玉佩,银杏不明白。 沈棠道,“这是靖阳王世子的玉佩,我可不想和他有牵扯。” 银杏看着手里的玉佩,质地细腻,雕刻精湛,价值不菲,但是—— “姑娘怎么知道这是靖阳王世子的玉佩?” 沈棠道,“自然是以前见过了。” 银杏看着沈棠,“真的要放回去?” 就算是靖阳王世子的玉佩也可以捡的呀。 沈棠态度坚决,银杏只好把玉佩怎么捡起来的怎么放回去了。 眸光从玉佩上扫过,沈棠带着银杏走开。 她们走远了些,陈七身子一跃就到了玉佩边上,弯腰将玉佩捡了起来。 凉亭内,谢归墨坐在那里喝茶。 陈七三步并两步进了凉亭,将玉佩递上。 谢归墨皱眉,“怎么拿回来了?” 陈七道,“沈二姑娘认得这是爷的玉佩,丫鬟捡起来,还让放了回去。” 谢归墨笑了,“她怎么会认得这块玉佩是我的?” 陈七也觉得奇怪。 这块玉佩是王爷前几日才送给世子爷的,今天是世子爷第一次随身佩戴,沈二姑娘方才远远看到世子爷就转身走了,那么远的距离,不可能看的清楚,她是从哪里知道这玉佩是世子爷的? 想到沈棠说的话,陈七越发觉得奇怪,“沈二姑娘告诉丫鬟,她以前见爷佩戴过这玉佩……” 谢归墨从陈七手里接回玉佩,来回翻看。 一块他从前都没见过的玉佩,她是打哪儿见他佩戴过的? 正觉得奇怪,一道身影闪进凉亭。 是陈山。 陈山道,“爷,有件事属下忘了跟您禀告……” “什么事?”谢归墨随口问道。 陈山道,“爷让属下去保护沈二姑娘,但沈二姑娘似乎之前就见过属下,还诧异属下不是靖阳王世子的人……” “竟有这事。” 谢归墨眸光再次落到玉佩上。 知道他不用冲喜也会醒过来,认得他的影卫,还认得他的玉佩…… 还有当日在寿王府外,她毫不畏惧瞪他,见他皱眉又慌张懊恼的样子。 满京都敢瞪他的人可没几个,她也不像是有这般胆量的人,倒更像是做惯了的事…… 她分明不怕他,却看到他绕道走,似乎很怕和他有牵扯。 这个猜测让他没来由心堵,他眼神晦暗起来,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奇怪之处?” 陈山奉命保护沈棠,沈棠在哪儿,他必在附近,他知道谢归墨不可能拿一块沈棠认得的玉佩去给她捡,觉得奇怪,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所以来告诉谢归墨知道。 要说奇怪的地方…… 陈山道,“沈二姑娘擅舞剑,会凫水这事,平远侯府的人都不知道。” “她还知道永宁伯府有偷梁换柱给世子冲喜的打算,曾带伤赶去姜家阻拦姜家许婚……” 第51章 惊马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托梦之事,玄之又玄,本来谢归墨就不怎么信。 就算他不需要冲喜也会醒过来,沈棠帮姜家避开永宁伯府的算计都是姜氏托梦,那舞剑和凫水,总不能也是在梦里学的。 望着沈棠走远的方向,谢归墨眸光幽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棠没想到自己躲清净,反倒越不清净了,再不敢四下乱逛,还是待在人群里的好。 沈棠朝那些大家闺秀走去,柔嘉郡主在赏花,见到沈棠,她朝她走过来几步,亲昵的唤道,“沈棠姐姐……” 沈棠福身给她行礼,“见过柔嘉郡主。” 不等沈棠身子曲下去,柔嘉郡主就将沈棠扶起来,道,“沈棠姐姐和我还这么见外做什么?” 说着,她小声道,“你派丫鬟给我送药方去,我都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沈棠让银杏给柔嘉郡主送药方去,知道是药三分毒,以柔嘉郡主的身份不会随便乱吃的,特地让银杏告诉柔嘉郡主这药方很管用,郡主吃了肯定有效果,郡主要不放心,服用之前可以找个太医看下方子,端王妃还真让人拿方子去请教太医了,太医说药方开得极好,这几日柔嘉郡主都在服药。 柔嘉郡主不说这事,沈棠都把自己也还需要服药调理的事给忘了,前些日子受寒,吃了太多苦兮兮的药,就想缓几日再服,这一缓,就把这事给忘了,时隔四年,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葵水是哪天了,也没问银杏,得赶紧吃起来,她可不想再体会一下那种疼的死去活来的感觉了。 二太太的人把着门,银杏买药必会被盘问,不好让陈山帮她办这事,等寿宴散,回去的路上找个药铺抓几副药带回去。 柔嘉郡主和沈棠说了会儿话,有大家闺秀把柔嘉郡主叫过去玩蒙眼抓人的游戏,沈棠没想参与,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安静的看着。 玩了一会儿,肃王府的丫鬟就过来请大家入席,沈棠和那些大家闺秀就去了席间。 肃太妃过寿,文武百官能来的都前来贺寿了,就连皇上和太后都派人送了贺礼来,可见对肃王府的看重。 寿宴办的热闹风光,持续了小两个时辰才散。 寿宴散后,肃王府送宾客们离开,上马车时,沈棠小声对三太太道,“三婶,我新得了张药方子,心急要去药铺找大夫问问,需要耽搁四妹妹一会儿功夫,要不您先回府?” 三太太好奇沈棠得的什么药方,但周围都是人,不便问,便忍住没问了,左右沈棠要带她女儿沈萝一起去,知道自己女儿喜欢逛街,三太太叮嘱道,“不可在街上耽搁太长时间。” 沈棠点头应下。 等上了马车,沈萝就问道,“二姐姐要找大夫看什么药方?” 沈棠也不瞒她,如实道,“治葵水痛的方子。” 一府姐妹,沈萝自然知道沈棠有来葵水痛的毛病,还以为是什么药方呢,顿时没了兴趣。 她更对逛街感兴趣,沈萝道,“二姐姐去抓药,我就不陪着你了,我去街上转转。” 沈棠也没想让她陪,毕竟她的药方没写下来,记在脑子里的。 只是最后谁都没去成药铺。 沈萝想逛街,便让小厮去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京都每一条街上都有药铺,沈棠只是抓药,不挑药铺,结果到了闹街,小厮要让马车停下来时,马突然发狂起来,带着马车横冲直撞。 当时沈萝都做好下马车的准备了,马车突然跑起来,她人往后一摔,要不是沈棠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还不知道要摔成什么样。 沈棠一只手扶着沈萝,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马车,颠簸的她五脏六腑都疼,后背肩膀几次撞到马车,疼的她是眼冒金星。 沈萝就更惨了,抓不住马车,不知道撞了多少下,最后死死的抓着沈棠。 沈棠撞疼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坐过那么多次马车,都没出过事,这次沈娢没一起来,马车就在街上发狂了,她不信这是意外。 现在马不要命的跑,天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下来,她还没有找到大哥,还没有让父亲相信二房的狼子野心,她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沈萝脸色惨白,眼泪直往外飙,一半是吓的,一半是疼的。 就在沈棠浑身疼的快抓不住马车时,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没有蹦出来。 车帘被风掀开一角,沈棠隐约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拉失控的马,她来不及分辨那是谁,只是心没那么不安了。 这般想,马突然停下来,她和沈萝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 沈棠一只手抓着马车,另一只手被沈萝死死的抓着,沈萝往前踉跄栽去,沈棠只觉得胳膊要被拉断了,好在沈萝没撞出马车,脑袋磕在了马车上,卸了几分力道,不然沈棠真要怀疑自己胳膊能不能保住了。 马停了下来,沈棠只觉得天旋地转,胳膊更是疼的她眼泪往外涌。 不敢再待在马车里,沈棠赶紧出去,结果车帘掀开,她就对上一双充满急切和担忧的眼眸,而这双眼眸的主子是—— 谢归墨! 怎么会是他? 马被杀了,倒地不起。 沈棠怔在那里,她没想到救她和沈萝的人会是谢归墨,沈萝要出来,推了沈棠一把,马车倾斜的,沈萝这一推,沈棠猝不及防下,人直接摔了出来。 就在她要栽下去时,被谢归墨及时扶住。 只是人扶着了,但好巧不巧扶的是沈棠被拉伤的胳膊,疼的沈棠倒吸一口凉气,眼泪奔涌,“疼,好疼……” 谢归墨脸色一变,“胳膊怎么了?” 沈棠疼的说不出来话,谢归墨顺着她胳膊往上摸了几下,道,“没断,只是脱臼了。” “我给你接上,你忍忍……” 他抓着沈棠的胳膊,往上一提,沈棠咬住自己虎口,才没有叫出声来。 谢归墨道,“没事了。” 声音轻柔的,沈棠觉得自己仿佛从未认识过他一般。 那边银杏和春梅匆匆赶过来,两丫鬟也是吓的脸色惨白,银杏赶紧过来扶沈棠,春梅扶沈萝。 沈棠看着谢归墨,“多,多谢靖阳王世子相救。” 第52章 愧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萝撞到脑袋,头晕晕乎乎的,沈棠浑身也疼的厉害,需要看大夫,就坐银杏和春梅的马车,先回府的。 走的时候,眸光从倒地的马上扫过。 目送马车走远,谢归墨吩咐陈七道,“查一下,马突然发狂的原因。” “是。” 谢归墨翻身上马。 那边端王世子萧珣和宣义侯世子楚翊骑马过来,见是平远侯府马车,萧珣眉头挑了下,忍笑道,“想救个人,还真是不容易……” 楚翊看看谢归墨,再看萧珣,总觉得话里有话。 二皇子和昌平侯世子也过来了,昌平侯世子道,“沈二姑娘宁愿给靖阳王世子你陪葬,也不愿意嫁给你,你救她倒是不遗余力。” 方才二皇子找谢归墨有事,街上突然动乱起来,谢归墨瞥了眼马车,就丢下话还没说完的二皇子骑马过来救人。 还以为救哪家姑娘呢,没想到是平远侯府姑娘,还真是叫他们吃惊。 楚翊也觉得奇怪,问谢归墨道,“你为什么要救她?” 沈二姑娘要真是不忍伤姐妹情分拒嫁的也就罢了,分明不是啊。 谢归墨面无表情道,“还她不嫁之恩。” 丢下这句,谢归墨一夹马肚子就走了。 身后—— 几人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 别说,还谢的挺有道理。 礼部尚书府大少爷和文国公府三少爷只是求娶沈二姑娘,都还没有把亲事定下来,就倒霉了,这要真娶了,还真不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沈二姑娘不惜扎伤自己也要拒嫁,这是为靖阳王世子好啊,做人怎么能不知恩图报呢? ……只是怎么感觉那么的奇怪呢? 楚翊觉得自己脑子不好使了。 再说沈棠坐在马车里,马车颠簸的她浑身都疼,沈萝更是难受,作呕差点没吐出来。 煎熬着,总算是回到平远侯府了,几乎马车一停,沈萝就赶紧掀马车下了,扶着门口的石狮子,但呕了几次,没吐出来。 松鹤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 三太太回府后,没直接回西院,而是先去回禀老夫人。 见只有她回来,老夫人问道,“棠儿和萝儿呢?” 三太太回道,“二姑娘新得了张药方,要去药铺问问适不适合她服用,萝儿陪她一起去了,我就先回来了。” 三太太刚说完这话,外面就疾步进来个丫鬟,道,“老夫人,不好了!二姑娘四姑娘在街上惊马了!” 三太太惊站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惊马?!” 丫鬟摇头。 她只知道有这回事,至于怎么惊马的,她不知道。 三太太急的不行,老夫人问道,“可受伤了?” 丫鬟道,“二姑娘胳膊脱臼了,靖阳王世子帮她接上了,至于有没有其他伤,还不知道……” 老夫人以为自己幻听了,道,“靖阳王世子?” 小丫鬟连连点头,“二姑娘四姑娘惊马,就是靖阳王世子救的她们。” 老夫人心底闪过一抹奇怪的感觉。 上回沈棠去给柔嘉郡主庆生,不小心被永宁伯府大姑娘推下水,当时靖阳王世子下水救她,沈棠自己会凫水没让救,错失再一次成为靖阳王世子妃的机会,老夫人当时就隐隐有种预感,这事还会有第三次…… 没想到第三次会来的这么快。 要不是沈棠的亲事定下一半了,老夫人都要怀疑沈棠是不是注定要成为靖阳王世子妃了。 老夫人道,“但愿没事,让人请大夫进府。” 就算惊马没有受伤,肯定也受惊不轻,需要看大夫。 知道沈棠和沈萝回来了,三太太都顾不上和老夫人告退,就赶紧出去了。 远远的,就见丫鬟搀扶着沈棠和沈萝进来,沈棠发髻凌乱,沈萝额头撞出一大片淤青,见到三太太,沈萝眼泪涌出来,“娘,女儿差点就再见不到你了……” 沈萝抱着三太太哭的停不下来,她是真吓坏了。 三太太心疼女儿,拍着沈萝的后背,轻声宽慰。 沈棠浑身都疼,脚步没停,让银杏直接扶她回清漪苑了。 佛堂。 二太太在抄家规,沈娢几次看漏刻,这时辰,沈棠她们去肃王府贺寿也该回府了。 等的没耐心,沈娢将笔放下,揉酸痛的手腕,外面丫鬟快步进来,禀告道,“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在街上惊马了……” 果然惊马了。 沈娢强忍着,才没有让欣喜爬上脸。 她故作担心道,“怎么会惊马呢,她们伤的重不重?” 丫鬟道,“应该不重,二姑娘脱臼了,在街上靖阳王世子就给她接好了……” 唰。 沈娢的脸瞬间阴沉下去,“你给我说清楚,谁给二姑娘治脱臼的?!” 丫鬟弱声道,“是,是靖阳王世子……” 丫鬟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 靖阳王世子怎么会给他们平远侯府二姑娘治脱臼呢,这偏偏这又是事实。 沈娢咬紧牙关,只觉得周身的怒气要把天灵盖都掀开,靖阳王世子就这么喜欢救人吗,沈棠落水里,他要跳水救,沈棠惊马,他又救她,他就这么喜欢救一个明知道他不会死,还不愿意嫁给他的人?! 沈娢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沈棠沈萝惊马,靖阳王世子救的她们,她们不可能会有事。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算计沈棠失败了,她沈棠为什么总是能次次化险为夷?! 沈娢气的把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摔的一地都是。 再说沈棠,回到清漪苑,没一会儿,李总管就领着大夫来了,沈棠身上有好几处撞伤,后脑勺还磕了下,不过这都是皮外伤,抹几天药就没事了,倒是受惊,大夫开了几副压惊的药。 确定沈棠没有大碍,李总管就领着大夫去西院了。 等人出去,沈棠将身上的裙裳脱下来,看到她肩膀后背撞出来大片淤青,银杏眼泪巴拉巴拉往下掉,她很小心的给沈棠上药,还是疼的沈棠额头直打颤。 沈棠咬着手指,脑子里谢归墨那急切又担忧的眼眸挥之不去。 心底从来没有这么愧疚过。 她看到他绕道走,明知他玉佩掉了,也不让丫鬟捡了还给他,他却丝毫不计较她让靖阳王府花轿空着抬回去,当街救她的命…… 第53章 习惯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身上的淤青全部上过药,四儿将煎好的药端来,沈棠喝下,身心俱疲的她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不过睡的并不安稳,一来受惊,二来撞疼的地方一碰就疼,睡梦中翻身几次疼醒过来,雪上加霜的是葵水还这时候来了。 沈棠小腹抽筋似的疼,银杏还以为她吃的药又被人动了手脚,沈棠道,“是来葵水了……” 银杏“啊”了一声,“姑娘葵水一向准时,还要三四天才会来啊。” 不过银杏也知道葵水提前或推着几天不要紧,尤其自家姑娘近来又是伤又是病,提前几天来很正常。 沈棠去屏风后更衣,然后回小榻上躺好,四儿拿手炉来给沈棠,道,“外面都在传靖阳王世子救姑娘是为了还姑娘不嫁之恩……” 沈棠接过手炉,暖肚子,银杏道,“谁传这样的流言?” 四儿道,“不是流言,是靖阳王世子亲口说的。” 沈棠怔住,“靖阳王世子怎么可能说这话?” 她话音未落,窗户被叩响。 银杏和秋桐已经习以为常,四儿吓了一跳,转身往窗户处望去。 见窗户推开,一戴面具的男子跳窗进来,四儿吓的要惊叫出声,被秋桐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秋桐将四儿拉出去,顺带守门。 看着男子走过来,沈棠耳根通红,咬牙道,“你吓到我的丫鬟了!” 虽然四儿是她的人,但万一今天在屋子里的不是四儿呢,万一传出去,她名声还要不要了。 男子道,“习惯就好了。” 说的话气人,还直接在床边坐下了,道,“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说那话?” 沈棠,“……???” 沈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谁?说什么话?” 男子望着沈棠的眼睛,“靖阳王世子救你是为了还你不嫁之恩……” 她为什么知道? 好歹在一个屋檐下相处了三年,怎么可能对人家性子一点不了解呢。 她拒上花轿,谢归墨不恼她就够厚道了,还还她不嫁之恩? 不过今天她确实没想到救她和沈萝的人是谢归墨。 救命之恩,父亲肯定要备上厚礼,登门道谢,沈棠都不敢想父亲上门得有多尴尬…… 不过—— 沈棠道,“他确实欠我一份不嫁之恩。” 男子,“……” 男子气笑了。 他说这话是为了堵那些人的嘴,为自己让人起疑的救人之举找个说的过去的借口,她竟然也这么说。 他迟早有一天要被这女人活活气死。 他倒要听听她为何这么理直气壮了。 男子看着沈棠,眸光幽沉,“理由。” 这还需要问吗? 沈棠轻笑反问,“你愿意让一个不喜欢的姑娘霸占你的正妻之位吗?” “……不愿意。” 这不就结了,沈棠正要说话,男子笑道,“你就这么确定靖阳王世子不喜欢你?” 前世死的时候,沈娢说谢归墨喜欢她,沈棠都不敢相信,何况是现在。 而且这问题问的,沈棠有点怀疑男子是不是出门太急把脑子忘了带了,沈棠道,“靖阳王世子喜欢我,然后求娶我长姐,有这么缺心眼的吗?” 男子,“……” “再说了,我有自知之明,我又不是银票,人人都喜欢我。” 男子都不知道该高兴沈棠有自知之明,还是该生气了。 沈棠不想多说靖阳王世子,她转移话题道,“你来找我有事……?” 男子道,“你在街上惊马,我来给你送药。” 说话的功夫,他手里就多了瓶药膏,沈棠一眼就看出来是贡药,这人到底是什么人?出手就是贡品药膏,还能让皇上帮他转话。 沈棠不喜猜测,她正要问,结果不争气的肚子突然揪疼起来,疼的她额头直打颤,死死的摁着肚子,结果胳膊用力,拉扯的后背撞出来的淤青也一阵疼。 一时疏忽忘了吃药,这罪也是该她受的。 沈棠太久没这么疼过了,疼的她眼泪直飙,男子见她一副疼的受不住的样子,道,“怎么会疼成这样?我给你叫太医。” 他说着就要起身,被沈棠拦住,“我没事……” 男子不信,“都疼成这样了,还没事?” 沈棠摇头,“我真的没事。” 男子面具下,眉头拢紧,“我还是不放心,我让赵太医再来一趟。” 都说了没事,这人怎么就不信呢,沈棠拦不住他,急道,“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来葵水了……”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沈棠恨不得把舌头给咬了,别说脸了,那是整个人都火烧火燎起来。 她一个大家闺秀,被男子一再闯闺房已是不该,她还让他知道她来葵水了,简直无地自容。 沈棠在心底祈祷男子听不懂,但可惜,祈祷不管用,男子戴着面具,看不清楚脸色,但耳朵和脖子通红,可见是知道的。 男子懊恼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他没想到沈棠宁愿给他守寡也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为了过好洞房花烛夜,把王府给他准备的图册子来回翻了好几遍,上面教的明明白白的,想装不懂都做不到。 尴尬的气氛在屋子里弥漫开。 男子轻咳一声,“你好好休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他起身就要走,沈棠道,“等等。” 男子回头,“不想我走?” 这人说什么?! 沈棠脸更烫的厉害。 他就不该来的,别说他们还没有定亲了,就是定亲了也不应该来。 沈棠也不和他客气,道,“帮我查一下惊马是怎么回事……” 她不信惊马只是意外。 男子道,“我让人查过了,马是被人喂了药才发狂的。” 果然! 沈棠眼神冷下去。 她从不与人结怨,会这么心狠手辣对她的,只可能是二太太和沈娢。 新仇旧恨,这口气沈棠不想办法出了,她咽不下。 沈棠望着男子,“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男子笑道,“帮你什么忙?” “不要让我二叔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 男子觉得沈棠这个忙找他帮的有些奇怪,近来没听说户部出事,空不出侍郎之位,二老爷没机会争。 沈棠肚子疼的厉害,男子就没多问了。 翻墙出了平远侯府,回靖南王府的路上,想到户部右侍郎离的不远,就绕了一下。 打从户部右侍郎府跟前过的时候,正巧见管事送太医出府。 谢归墨看了陈七一眼。 走远了些,陈七追上来道,“爷,户部右侍郎府老夫人昨夜突发恶疾,看了好几位大夫太医,都说没几天了……” 听到这话,谢归墨勒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 他调转马头看向户部右侍郎府所在方向。 眸光晦暗莫测。 “竟真的有空缺……” 第54章 难堪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再说男子走后,银杏忍不住红着眼眶道,“姑娘惊马,肯定是二太太和大姑娘害的姑娘,得告诉侯爷知道。” 沈棠眼底寒芒闪烁,“没有证据,父亲不会信的。” 但凡父亲要信一点,母亲也不至于郁郁寡欢,含恨而终。 银杏道,“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 那是不可能的。 她会让她沈娢和二太太也尝一下惊马是什么滋味儿! 沈棠靠着大迎枕,秋桐推门进来,道,“姑娘,侯爷来了。” 沈棠坐正几分,很快沈绥就进来了,沈棠虚弱道,“父亲……” 沈绥今日也去肃王府贺寿了,只是寿宴散后,沈绥没回府,而是直接去军营了,收到沈棠在街上惊马的消息才回的侯府。 沈绥道,“伤的重不重?” 沈棠摇头,“只是些皮外伤,养几天就能好。” 顿了下,沈棠道,“父亲可让人查马发狂的原因了?” 直接告诉沈绥,是二太太和沈娢算计她,沈绥不会信,但若是自己一点点查出来的,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沈绥道,“已经查出来了,是被人下了药所致。” 银杏忍不住道,“侯爷一定要查出是谁在害姑娘……” 这一点不用银杏提醒,沈绥都知道是有人在害沈棠,怎么会不往下查,只是查是一回事,能不能查到二太太头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绥宽慰沈棠道,“父亲会查这事的,在查清楚之前,能不出府还是别出去了。” 要害她的是侯府里的人,不出去就能躲得过去吗? 从沈绥说的话,沈棠就知道他没怀疑是二房。 父亲就这么信任二叔吗? 信到沈棠怀疑自己被二太太和沈娢害死了,父亲都不会相信二房的狼子野心。 沈棠本就浑身酸疼,这会儿生气,更是崩的浑身难受。 沈绥就是来看一下沈棠,知道沈棠没有大碍,他也就放心了,从清漪苑出去,老夫人派人来将他请了去。 沈绥去了松鹤堂,见到他,老夫人叹息一声,道,“棠儿和萝儿得靖阳王世子相救,才没有出大事,我们平远侯府理应登门道谢。” 想到这事,老夫人就觉得难堪。 他们平远侯府姑娘一个怕守寡,算计自己的亲妹妹替嫁,一个明知道靖阳王世子不会死,死活不肯上花轿,让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去,白办了一场喜宴,靖阳王世子却以德报怨,实在是叫他们平远侯府无地自容。 本来这些事做的就落人话柄了,再不登门道谢,就更被人戳脊梁骨了。 靖阳王世子不仅救了他们平远侯府两位姑娘,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接住了沈棠,帮她治好了脱臼…… 这要换两个人,十有八九要定亲,结果茶楼酒肆没一个议论这事的,要是能成,早就成了,靖阳王世子都退掉了平远侯府的亲事,靖阳王府花轿临门,沈二姑娘凤冠霞帔都穿上了,宁扎自己一簪子,也不嫁给靖阳王世子,还怎么嫁怎么娶? 不可能的事,还议论做什么? 再说了,接骨那算是大夫,大夫给个姑娘接骨就要娶人家,那大夫得要娶多少媳妇? 老夫人不敢奢望平远侯府和靖阳王府再结亲,她怕的是这事会影响沈棠那门定了一半的亲事…… 连是谁要求娶沈棠都不知道,人家不上门提亲,沈绥总不能去问皇上。 想到要去靖阳王府道谢,沈绥头就隐隐作疼,上回靖阳王退婚就够尴尬了,没想到还有更尴尬的时候,但愿以后没有了。 沈绥道,“明日上完早朝,我就去靖阳王府道谢。” 又商议了下准备哪些谢礼,沈绥就走了。 …… 一夜浅眠。 睡的不好,醒来时头有些昏沉。 沈棠撑着床坐起来,外面银杏和秋桐端着铜盆进来,见沈棠醒了,银杏过来伺候沈棠起床,她嘴角咧着道,“姑娘,昨晚佛堂出事了。” 沈棠瞬间就来精神了,“佛堂出什么事了?” 银杏道,“二太太和大姑娘想早点抄完家规出佛堂,昨晚熬夜抄家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大姑娘打翻了烛台,灯油将抄好的五百多篇家规全给烧了,还差点把佛堂点着……” 要不是怕被人说幸灾乐祸,银杏都不知道笑多少回了。 老夫人可是说了要抄够六百篇家规才许出来,家规被烧了,可不作数了。 沈棠烦闷的心情好了许多,只是沈娢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沈棠看向窗外,怀疑是不是陈山在替她出气。 沈棠往窗外看了一眼,银杏就上心了,等沈棠吃完早饭,银杏小声道,“奴婢问了,是陈山在给姑娘出气……” 人家帮她出气,沈棠心下感激,不能让人白帮忙。 吃完早饭,沈棠向陈山道谢,送上十两银子,陈山道,“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沈棠道,“你主子虽然让你来保护我,但肯定不会吩咐的这么细致。” 确实,这是陈山自己的主意,他待在树上,人都快待僵硬了,就去佛堂活动了下筋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沈棠将银子递给他。 这回陈山收了,“那多谢世子妃赏赐。” 沈棠,“……” 真是有其主就有其仆。 做主子的一口一个岳父大人,做属下的张口叫她世子妃。 一点都不顾及她尴不尴尬。 早知道不谢他了。 不过陈山这算是暴露他主子是个世子吗? 想到男子能请皇上出面转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 沈棠受的都是皮外伤,又有男子送的贡品药膏,养了三天,就好差不多了。 这日,洗漱完,沈棠坐下来吃早饭,拿了个包子,咬了一口眉头就皱紧了,咸的人眉毛都炸掉了,赶紧吐掉。 银杏尝了一口,道,“怎么这么咸?奴婢去问问。” 银杏把包子拿出去,很快回来告诉沈棠道,“这两天大厨房有点乱,各个院子要的菜都送错了……” 大厨房什么时候会出这么低级的错误了? 沈棠问道,“只是大厨房乱?” 银杏道,“绣房好像也出了点事,听四儿说,各处的管事妈妈昨儿几乎都去找过老夫人。” 沈棠笑了,二太太这是在佛堂抄家规抄不耐烦了,在闹幺蛾子,逼老夫人放她出去呢。 老夫人已经上了年纪,这十多年都是二太太管家,就是老夫人有心接手,也力不从心了。 既然这么想出佛堂,她不介意帮她们一把。 吃完早饭,沈棠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 半道上,银杏劝道,“姑娘身上撞出来的淤青还没完全好,这么心急去给老夫人请安做什么?晚几日去,老夫人不会怪你的。” 沈棠惆怅道,“近来倒霉事情一件接一件,我心不安,我要去大昭寺上香祈福。” 银杏道,“可姑娘才惊马啊,侯爷特地叮嘱,能不出门就不让去,老夫人不会让你去的。” 沈棠道,“不让去我也得去,母亲不在了,父亲又忙,这些事我不去办,我还能指望谁?我出事也就罢了,就怕这倒霉劲祸延父亲和祖母,去求个心安,我不坐马车去就是了。” 主仆俩边说边走远,一旁假山后走出来一道碧绿色身影,脚步匆匆的往佛堂方向去了。 第55章 回礼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三太太坐在老夫人下首,在陪老夫人说话。 沈棠绕过屏风走进去,见到她,老夫人有些诧异,三太太就更诧异了,“二姑娘伤的比萝儿重,这么快就恢复了?” 沈棠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请安,“让祖母担忧了,身上撞出来的淤青已经好七七八八了。” 老夫人点头,慈霭道,“没事就好。” 三太太有些坐不住了。 沈棠伤的比她女儿重,是大夫亲口说的,同样养伤,她女儿惊马丢的半条命还没找回来,二姑娘都能来给老夫人请安了,三房是庶出,沈棠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女,她女儿比沈棠还要娇贵,可说不过去。 三太太怀疑大夫捧高踩低,给沈棠用的药膏比给她女儿用的好。 嗯,沈棠确实用的药膏更好,但不是大夫给的,三太太虽然怀疑,但没有证据,也不敢乱说。 沈棠坐下来,对老夫人道,“祖母,近来府里接连出事,实在晦气的很,我想去大昭寺拜拜,替您和父亲祈福。” 不止沈棠,府里上下就没有不觉得侯府近来倒霉的,好像所有的倒霉事都是从靖阳王世子需要冲喜,大姑娘怕守寡不肯嫁开始,靖阳王世子毒解醒过来就没事了,他们平远侯府倒霉事却是一桩接一桩,没完没了。 确实该去大昭寺拜拜了。 但老夫人没打算让沈棠去,正要反对,外面快步进来一小丫鬟,上前道,“老夫人,二太太觉得侯府近来太不安生,让她心惶惶不安,想去大昭寺祈福,望您准她去大昭寺一趟,回来再继续抄家规。” 沈棠听了忙道,“祖母,我去就行了。” 老夫人道,“你才惊马,伤还没好全,好好待在府里养伤,让你二婶带你长姐去替侯府祈福也一样。” 老夫人不让沈棠去,在沈棠意料之中,让二太太和沈娢去,也在沈棠意料之中。 老夫人罚二太太去佛堂抄家规已经好些天了,这两日二太太憋不住闹幺蛾子,老夫人心底跟明镜似的,可就这么放二太太出来,老夫人岂不是被二太太拿捏住了,不放受累的又是老夫人自己,现在有台阶给老夫人下,老夫人不会不接着。 沈棠不放弃挣扎了两下,老夫人不松口,沈棠也就死心了。 沈棠没走,耐着性子坐了会儿,二太太和沈娢就来了,沈棠这些天都没再去佛堂,二太太瘦了一圈,沈娢的气色就更更更差了。 佛堂不得见荤腥,吃的肯定不比在自己院子里,再加上抄家规,心情差,气色能好才怪了。 见老夫人眼底满是疼惜,沈棠道,“祖母,长姐不小心将灯烛打翻,将抄好的家规烧了,才迟迟没抄完六百篇家规,您就免了她们的责罚吧。” 银杏站在沈棠身后,听得眼睛都睁圆了,姑娘吃错药了吗,怎么帮大姑娘和二太太求情啊,让她们在佛堂抄家规抄到地老天荒才好呢。 沈棠也不想帮沈娢和二太太求情,但老夫人都心疼成这样了,她不帮着求情,老夫人也不会让她们继续抄家规了,都递了个大台阶了,不差这个小的了。 这不,沈棠一求情,老夫人就同意了,“看在棠儿替你们求情的份上,不用你们再抄家规了。” 沈棠帮着求情才免抄家规的,肯定要向沈棠道谢。 一大清早就起来抄家规的沈娢是咬着牙向沈棠道谢的。 沈棠道,“听父亲说,我和四妹妹惊马,是马被人喂了发狂的药所致,怀疑是有人针对我,但我从不与人结怨,所以担心不止针对我一个,而是咱们平远侯府,二婶和大姐姐去大昭寺,一定要小心。” 三太太听了道,“二姑娘既然怀疑是有人针对你,针对侯府,那你还要去大昭寺祈福?” 沈棠垂眸道,“若是我猜的没错,那我去大昭寺,必会有人对我下手,我让李管事派人暗中跟着,正好抓个现行,往后出府才不用战战兢兢。” 说着,沈棠望着老夫人,“祖母,您还是让我去吧。” 沈棠只是去祈福,老夫人都不答应,何况沈棠要以身诱敌了。 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有这么大胆的想法呢。 老夫人叮嘱二太太道,“多带些人去,以防万一。” 二太太忙不迭应下。 惊马是怎么回事,她比谁都清楚。 等前院丫鬟来传话说马车准备妥了,二太太和沈娢就告退出去了。 目送她们离开,沈棠端茶喝,氤氲茶气将她脸上的神情隐去。 她可是该提醒的都提醒了。 希望她准备的这份回礼,她们会喜欢。 沈娢和二太太走后,沈棠也没多待,带着银杏告退,在花园里赏了会儿花,又喂了锦鲤,就回清漪苑了。 这几日卧床休养,沈棠躺怕了,回去后就歪在小榻上看书,沈娢一向不喜大昭寺的素斋,尤其在佛堂连吃了这么多天素后,她们不会在大昭寺久待,应该要不了多久就有消息传来。 沈棠耐着性子看书,看完一本,又看了半本,外面四儿快步进来,大喘气道,“姑娘,不好了!大姑娘和二太太在大昭寺也惊马了!” 银杏眼睛睁圆,不敢置信。 姑娘惊马是二太太算计的,二太太和大姑娘怎么也会惊马呢? 银杏看向沈棠,怀疑是沈棠的手笔,就听沈棠担忧道,“她们受伤了?” 惊马哪有不受伤的,只是有轻有重罢了,四儿回道,“大姑娘和二太太福大命大,没有摔多严重,只是……” “只是什么?”沈棠问道。 四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禀,就把前院随行小厮告诉她的说出来,“大姑娘和二太太坐的一驾马车,祈福完,两人坐马车回府,下山时突然马就发狂了,拉着大姑娘和二太太一路狂奔,把大姑娘和二太太从马车里甩了出来。” “好在山坡下是块农田,这两日才翻过土,松软,摔下去没那么严重,就是,就是那农田今儿一早才浇过大粪……” 沈棠,“……” 银杏,“……” 有画面了。 也有味道了。 如果让沈娢和二太太选,怕是宁愿摔断胳膊,也不愿沾染一身的污秽。 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 第56章 打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二太太和沈娢虽然伤的不重,但吐的稀里哗啦,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去侯府最近的庄子,沈娢不会让侯府上下看到她有多狼狈的,不里里外外洗个干净,不会回侯府的。 沈棠吃过午饭,闲的没事,就溜达着又去了松鹤堂。 老夫人愁眉不展,沈棠走进去道,“怎么还惊马了,二婶和长姐出府没多带些人跟着防备吗?” 老夫人没有说话,王妈妈道,“李管事派了不少人跟着,从出府到马车出事,没人靠近马车一步,结果防不胜防,还是出事了……” 动手的是陈山,岂是府里那些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小厮能防得住的。 沈棠瓷白的脸上布满担忧,“看来我猜的没错,那些人不止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我们整个平远侯府。” 二太太和沈娢进来,正好听到沈棠这句,那是气的牙根直痒痒。 要不是沈棠一直活在她们眼皮子底下,没有动手算计她们的能力,二太太都要怀疑这一次惊马是沈棠在报复她们了,但就算不是,她们也会把这笔账记在沈棠头上,要不是丫鬟偷听到她要去大昭寺祈福,二太太也不会想借祈福出佛堂,不去大昭寺,也不就不会被人算计,差点摔死。 那种惊马的恐惧,现在想起来还背脊发凉,遍体生寒。 沈娢直接委屈哭了,她本就消瘦的叫老夫人心疼了,这一落泪,老夫人更是疼的跟什么似的,“我们平远侯府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二太太道,“我今儿在大昭寺求了支签,说是府里有人泄露了天机,恐会给侯府带来横祸……” 这侯府里没人能泄露天机,除了……给沈棠托梦的姜氏。 二太太这是要把侯府这一连串的倒霉事都推到姜氏头上,要她死了也不得安宁。 沈棠冷道,“要不是大昭寺那支被人动了手脚的签,长姐如今已经贵为靖阳王世子妃了,大昭寺的签,二婶不是深恶痛绝吗,怎么还敢求签?” 二太太脸色一僵,“做人不能因噎废食。” “二婶就不担心这回的签也被人动手脚了?”沈棠眼神咄咄。 沈棠望着老夫人道,“这签求的歹毒,别人给我的马车动手脚,险些要我的命,却要说什么侯府有人泄露天机,才有这些横祸,这摆明了是要我们侯府内斗,要真信以为真,都不用外人动手,自己人就互相猜忌了。” 沈娢道,“这些事,宁可信其有……” 沈棠道,“信了,然后呢?二房三房四房要怕受牵连,搬出侯府大宅避祸,还是让我们长房搬出去?” 长房那是不可能搬的,要搬了,那就成笑话了。 但让二房三房四房搬,他们也不愿意,尤其是二房,头一个就会站出来反对。 沈娢道,“这也不是无解,大昭寺的解签师父说了,让泄露天机之人最亲近之人抄一千遍佛经,就能化解。” 她让她们抄六百篇家规,她们就要她抄一千遍佛经,还真是睚眦必报。 沈棠道,“长姐这是甘愿抄一千遍佛经替侯府化解横祸了?” 沈娢一脸错愕,怎么是她抄,她道,“怎么是我抄佛经?” 沈棠道,“泄露天机的人是我,你我是这世上最亲近之人,不是你抄,那是谁抄?” 沈娢咬牙道,“泄露天机的人是母亲!” 沈棠皱眉,“我还第一次听说亡故之人还能泄露天机,你要认定是母亲,那这一千遍佛经得父亲来抄才行了。” 让沈绥抄一千遍佛经,除非沈娢和二太太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沈娢气道,“母亲最亲近的人,分明是你!” 说到底还是冲着她来的,沈棠倒庆幸她们一胎双生了,她做什么都能拉上她沈娢一起。 “你我都是母亲所出,自然都是母亲最亲近的人,你们要对大昭寺的签深信不疑,我抄便是了,但长姐你得与我一起抄,各抄一千遍,不然万一指的是我们两个,只我一个人抄,可化解不了侯府要遭的横祸……” 反对是把侯府安危不当回事,要侯府不出事便罢,万一哪天出点什么事,没得全怪她头上,那她干脆把她沈娢拉上,她倒要看看她沈娢愿不愿意抄这一千遍佛经。 沈娢没想到沈棠会死死的咬住她,偏这事是二太太挑起来的,她想反驳都办不到。 三百篇家规就抄的她手抽筋了,让她抄一千遍佛经,不如直接杀了她! 二太太没想到自己让沈棠抄个佛经都办不到,眼底寒芒一片,还得认同沈棠的话,“二姑娘说的对,万一那签是有心人算计,侯府真信了,岂不是中了那些人的下怀,一会儿我就让人去大昭寺查清楚……” 老夫人坐在那里,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来越冷。 这签到底怎么回事,老夫人心底有数,不过老夫人没想到沈棠这般聪慧,不仅没有被她们牵着鼻子走,还三言两语就让二太太自己主动改口了。 李管事领了大夫来,给沈娢和二太太把脉,两人受的都是皮外伤,在小院就已经上过药了,大夫一人开了张压惊的方子,叮嘱了几句,就拎着药箱子告辞了。 沈娢和二太太受惊不小,占不到半点便宜,待着没意思,就各回各院了,沈棠也回了清漪苑。 只是刚走到院门口,身后小跑过来一穿着鹅黄色裙裳的小丫鬟,喊道,“二姑娘……” 沈棠停下脚步,转身回头,就见小丫鬟跑过来,光洁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喘气道,“二姑娘,您的表哥姜家二少爷和永宁伯府三少爷在温泉阁打起来了……” 又是永宁伯府! 没让姜家把女儿嫁给永宁伯府冲喜,倒是被咬上了,好歹也是个伯府,却犹如附骨之蛆,恶心至极。 沈棠不止气愤,更是担心,二表哥不通武功,不是永宁伯府三少爷的对手,而且春闱在即,这要被打出好歹来,必定会影响春闱。 温泉阁是京都专门用来泡温泉的地方,深受世家子弟的喜欢,但姜家三位表哥最喜读书,有点钱都拿来买书了,从来不去温泉阁的啊,现在不仅去了,还和人打架…… 想到自己告诉姜家,大哥人就在京都,不用问,二表哥去温泉阁肯定是为了帮她找大哥。 小丫鬟只知道有这么回事,并不知道姜二少爷姜明远伤的多重,沈棠不放心,要去姜家看看,她转身就走。 沈棠要去姜家,李管事不赞同,“害二姑娘惊马之人还没揪出来,二太太和大姑娘今儿出府,也出了事,二姑娘暂时还是别去姜家了……” 沈棠道,“父亲说过,我想去姜家随时可以去,不需要任何人同意,李管事只管给我准备马车便是。” 第57章 探望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执意要去姜家,李管事劝不动,只得让人安排马车,再多派些人保护。 这会儿正值吃午饭的时辰,街上人不多,马车畅行无阻,直奔姜家而去。 路过闹街时,沈棠掀开车帘看外面,看着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眸光撞上。 沈棠顿觉得撩起的车帘烫手的很,赶忙放下,坐正了。 沈棠的心虚躲闪,谢归墨自然捕捉到了,他眉头微蹙,他不知道沈棠那日惊马到底伤的多重,但这才过了几天,就又出门了,当真是一点不怕。 见谢归墨停下来,暗中跟着的陈山骑马过去,道,“爷?” 谢归墨问道,“她这是要去哪儿?” 陈山回道,“世子妃的表哥姜二少爷和永宁伯府三少爷在温泉阁打架,世子妃不放心,前去姜家探望……” 世子妃…… 这称呼让谢归墨皱拢的眉头松了两分,“她伤好全了?” 陈山道,“还没有完全好。” 很好,某位爷刚缓和的脸色更难看了。 不过是表哥和永宁伯府三少爷打架,她伤还没完全好,就这般火急火燎的去姜家探望,她就这么关心她表哥吗? 之前就对他避之不及,当众救了她的命,还看他和看瘟神一样,某位爷越想心情越不爽。 眼看着马车就要跑远了,陈山赶紧骑马追上去。 一刻钟后,马车在姜家大门前停下。 这驾马车是新打造的,第一次用,但马车上挂着平远侯府的牌子,姜家守门小厮见了,就知道是沈棠了,会来姜家的只可能是沈绥和沈棠,沈绥只会骑马,坐马车来的只可能是沈棠。 姜家小厮没想到沈棠在街上惊马没几天,就又来姜家了,以往两年来的次数都不及这个月多,表姑娘说以后常来姜家,当真一点不假,小厮赶紧禀告姜老夫人知道。 进了姜家,沈棠带银杏直奔姜老夫人住的翠柏院而去。 绕过花鸟山水双面绣屏风,沈棠就看到二表哥姜明远坐在那里,大夫在给他把脉,他一只眼睛被打的淤青,胳膊被扭伤,一碰就疼的呲牙咧嘴。 大夫给姜明远检查胳膊道,“万幸扭胳膊时,被卸了几分力道,不然就不止伤的这么轻了,但这半个月一定要好好休养。” 姜明远心有余悸,“多谢李大夫。” 沈棠在屏风处站了会儿,等大夫走,她才进去。 见到沈棠,姜柠道,“表姐怎么来了?” 沈棠道,“我正打算这两天来给外祖母请安,听说二表哥和永宁伯府三少爷打架,就来了。” 姜二太太气道,“你二表哥要能和永宁伯府三少爷打架就好了,他是被永宁伯府三少爷打。” 姜明远涨红了脸,尴尬又无话反驳。 他不懂武功,只有被打的份儿,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沈棠也知道自家表哥不是永宁伯府三少爷的对手,说实话,二表哥还能坐在这里,已经是出乎沈棠的意料了,永宁伯府的人心狠手辣,一旦动手就不存在手下留情。 沈棠道,“二表哥没学过武,能从永宁伯府三少爷手里只伤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沈棠不说还好,一说姜明远更尴尬了,“今日多亏有端王世子和宣义侯世子帮我,不然我怕是要被抬回府了……” 沈棠没想到端王世子和宣义侯世子会帮她表哥,这两人和谢归墨关系极好,好到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沈棠道,“二表哥去温泉阁是为了帮我找大哥吧?” 姜明远没点头,在沈棠看来就是默认了。 沈棠就知道是这样,她大哥丢失时才四岁,如今过去十五年,很难凭容貌相认,而她大哥后腰处有块铜钱大小的胎记,而泡温泉,需要宽衣。 姜明远就是为了找沈延去的温泉阁,把去泡温泉的年纪和他相仿的世家子弟的后腰都看了眼,几天都没事,今天永宁伯府三少爷去泡温泉,故意挑事,说他别有居心,他反驳了两句,永宁伯府三少爷就对他大打出手。 沈棠挨着姜老夫人坐下道,“外祖母,母亲除了给我托梦,告诉我大哥人在京都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信息,我忘了告诉您,大哥如今的身份不一般,只怕不比他原本的平远侯世子身份低,大哥虽然从小丢失,但这些年过的并不差,如今春闱在即,您让表哥他们以春闱为重,找大哥不急于这一时。” 找大哥固然重要,但两位表哥的前程同样重要,一旦春闱失利,就要再等三年,耽误不得。 沈棠来主要就是为这事。 姜老夫人叹息道,“你母亲怎么就没直接告诉你,你大哥现下在何处呢?” 不过沈延丢失,怎么会身份比平远侯世子还要尊贵?但姜老夫人也相信沈棠不会骗她,姜老夫人只期望沈延丢失这些年,能不被人欺负,能吃饱穿暖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奢望其他。 沈棠也无比后悔没从沈娢嘴里问出大哥的下落,她是真没想到老天爷会这般厚爱她,死后还能重生,还有一切从头再来机会。 少问了那么一句,只能花百倍千倍的时间去找大哥了。 沈棠道,“外祖母放心,肯定能找回大哥的,大表哥二表哥可千万不要为了找大哥,不顾春闱了,我还盼着能做状元表妹呢。” 姜明远,“……” 一股压力扑面而来。 表妹对他这个表哥期望也太高了些,他就是没日没夜的读,也高中不了啊。 姜老夫人失笑,“你两位表哥只要榜上有名,我和你外祖父就心满意足了。” “倒是你,又是落水受寒,又是惊马……” 几个孙子孙女,姜老夫人都不担心,唯独担心沈棠,近来太多灾多难了些,好在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沈棠脑袋贴着姜老夫人的胳膊,“让外祖母跟着担心了,我没事。” 沈棠来的时辰就不早了,没法再姜家多待,姜老夫人很是不舍,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哪怕沈棠接连看她三回,她还是担心要过很久才能再看到沈棠。 姜老夫人叮嘱沈棠道,“永宁伯府心胸狭隘,以后碰到永宁伯府的人,一定要小心。” 上回沈棠就是被永宁伯府大姑娘“不小心”推下水的,这回揍姜明远的又是永宁伯府三少爷,摆明了是为那日的事记恨上沈棠和姜家了。 沈棠面上乖巧应下,心底却是在盘算如何给表哥出这口恶气了。 第58章 暴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姜梨姜柠送沈棠离开。 沈棠回到平远侯府,天际晚霞绚烂,倦鸟归巢。 她从马车上下来,迈步进府,就有丫鬟过来道,“二姑娘可算是回府了,老夫人让您去松鹤堂见她。” 银杏担心道,“姑娘伤还没好就出府,老夫人肯定很生气……” 生气是肯定的,尤其还是去姜家,不过她既然敢去,就不怕老夫人生气。 沈棠去了松鹤堂,绕过屏风就见到老夫人面带怒容的样子,老夫人把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今儿就非去姜家不可吗?” 沈棠走上前,“祖母息怒,有些事我怕您不信,就没告诉您……” 老夫人眉头皱紧。 沈棠四下看了看,王妈妈就摆手把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了。 等人都出去了,沈棠才道,“之前我扎伤自己,伤没好匆匆赶去姜家,是奉母亲梦里交代,阻拦姜家将表姐许给永宁伯府,永宁伯府打着给三少爷求娶表姐的幌子要替世子冲喜,永宁伯府大姑娘推我下水不是不小心,而是恼我坏永宁伯府算计,永宁伯府三少爷揍我表哥也是为这事。” “表哥去温泉阁是为了找大哥,母亲托梦告诉我,大哥人就在京都,替嫁那日我就把这事告诉父亲了,我不知道父亲信没信,有没有派人在京都找大哥,我心急找回大哥,就把这事告诉外祖父和舅舅了……” “今日二婶和长姐去大昭寺是临时起意,却在大昭寺出事,可见有人在暗中盯着咱们平远侯府,我正想这事,就收到表哥出事的消息,当即决定以身作诱饵,暗中有父亲的人在护卫我,我不会有事,只是可惜,我来去平安,没人算计我。” 沈棠说的几件事,老夫人一无所知,惊讶不已。 听到最后,老夫人扶额道,“来去平安不好吗,还想人算计你不成?” 沈棠垂眸道,“不把人揪出来,如鲠在喉。” 老夫人捏佛珠的手颤抖,半晌才道,“你母亲当真托梦说你大哥人在京都?” 沈棠重重点头,“祖母要不信,可以问父亲。” “因为永宁伯府提亲,外祖父和舅舅对母亲托梦深信不疑,这些天恨不得将京都翻个底朝天将大哥找到,只是表哥春闱在即,我怕找大哥耽误表哥春闱,不放心才去姜家的……” 老夫人是生气沈棠任性,伤还没好就这么折腾自己,沈棠没事,姜明远又是为找沈延去温泉阁才被打的,老夫人也就不说什么了。 老夫人道,“以后做事之前先和祖母说一声,省得祖母担心。” 沈棠连连点头。 老夫人道,“回去歇着吧。” 沈棠确实很累,就起身告退了。 看着沈棠出去,老夫人缓缓拨弄手中佛珠,心底只盼着真如姜氏托梦那样,沈延就在京都,她还能再见到失踪十几年的孙儿。 出了松鹤堂,沈棠就直接回清漪苑了,进院子就见秋桐站在回廊上,见到她,连忙道,“姑娘可算回来了……” 声音急切,还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这摆明了是屋子里有人在等她。 沈棠推门进屋,走了两步,隔着珠帘就见男子坐在那里喝茶。 那把她闺房当自己家的随意样子,真的,沈棠胆子都要给他吓破。 他就一点不担心秋桐守不住门,让人闯进来看见他吗?! 男子坐在那里喝茶,就感觉到一道喷火的眸光落在他身上。 这女人。 身上带着伤还不安分,他还没生气呢,她倒先生起他的气来了。 沈棠打了珠帘进屋,男子瞥向她,“你就这么关心姜二少爷?” 这话说的她好像在关心不相干的外人似得,沈棠浑身无力,“那是我表哥。” “表哥也不行!” 这醋味大的,沈棠都觉得牙酸了,还有些奇怪。 沈棠看着男子道,“那日在街上惊马,靖阳王世子救我,抱了我,还给我接骨,都没见你生气,怎么我去见一下表哥,你倒是不许了?” 男子,“……” 这能一样吗? 救她,给她接骨的就是他,他能生自己的气吗? 见沈棠疑惑的看着他,男子道,“别说救你的人是靖阳王世子,就是换个人,我也不希望你有事。” 沈棠只觉得心底有一股麻意瞬间游遍全身,这种感觉很陌生,是她两世都不曾体会过的。 沈棠望着男子,“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以男子能求得皇上帮着转话的身份,她确定自己没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男子手一伸,就将沈棠拉坐到他怀里了,沈棠脸爆红,奋力挣扎,“你,你松开我!” 男子道,“你真觉得我对你好吗?” “当然。” “那你为何不让我上门提亲?”男子问道。 “……” 这人没上门提亲,是因为她不让,所以才找的皇上? 他有这么听话吗? 沈棠不信,再者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让皇上帮你转话,和定亲了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比定亲更狠。 亲事没定,父亲和祖母还不敢把她许给别人了。 男子笑起来,声音透着愉悦,“这是愿意嫁给我了?” 沈棠恨不得捂他的嘴,这屋子可一点不隔音,沈棠没好气道,“还有我选择的余地吗?” 男子挑眉,“不知道我是谁也愿意嫁?” 沈棠想都没想道,“只要你不是靖阳王世子就行。” 男子,“……” 窗外树上,陈七和陈山两个人都感受到了自家爷遭受的暴击。 太狠了。 简直杀人不见血啊。 男子身子僵硬,“为什么就靖阳王世子不行?” 沈棠肯定不会告诉男子她不能嫁给靖阳王世子的原因,没办法,只能把自家娘亲拉出来做挡箭牌了,“我娘不让嫁。” 难怪处处躲着他了。 男子眸光黯淡,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沈棠怕他追问,转移话题道,“你再再再帮我个忙吧?” 男子呼吸凝滞,“什么忙?” 沈棠丝毫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自顾自道,“让你的人帮我揍永宁伯府三少爷一顿。” 要被欺负的是沈棠自己,沈棠或许还能忍三分,但永宁伯府把气撒到姜家头上,沈棠绝不答应。 沈棠有事相求,要换平常,男子肯定要逗逗她,这会儿实在没心情就直接答应了。 出了平远侯府,男子骑在马背上,望着平远侯府高墙,久久收不回眸光。 陈七都想劝自家爷换个姑娘喜欢了。 活人再不同意,总有办法让她答应,可平远侯夫人都死了十几年了,怎么讨一个过世之人的欢心? 烧纸? 陈七,“……” 第59章 羡慕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守在门外的银杏,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屁颠颠跑进来道,“姑娘,永宁伯府三少爷昨晚被人给打了……” 沈棠伸胳膊的手滞住,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她不是诧异永宁伯府三少爷挨打,毕竟这个打是沈棠替他求来的,男子既然答应了,不会做不到,她诧异的是—— “这么快就传来侯府来了?” 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但永宁伯府不要面子的吗?被人打了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 银杏捂嘴笑道,“不止我们平远侯府知道,这会儿只怕整个京都都知道了,昨晚永宁伯府三少爷被人暴打了一顿,还吊在了永宁伯府大门外,走过路过的都瞧见了。” 沈棠,“……” 她是为了给表哥出口恶气,找男子将永宁伯府三少爷打一顿,但是不用把人吊永宁伯府大门口吧? 不过这安排,沈棠心底说不出的满意,对于永宁伯府这样的龌龊人家,就该用这样的法子惩治。 心情好,沈棠早饭都多吃了个肉包子,吃完饭,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刚走到屏风处,就听三太太道,“虽说严父慈母,但永宁伯对儿子未免也太严厉了些,李三少爷不过是顶撞了他两句,打一顿还不够,还大晚上把李三少爷吊在大门外,府里的下人也死板,也不知道偷偷把人放下来……” 沈棠,“……???” 沈棠走进去,道,“不是说永宁伯府三少爷是被人闯入府暴揍了一顿,吊在大门口的吗?” 三太太笑道,“这才是乱传谣言,好歹也是一伯府,哪能叫人闯进去把准世子打一顿,还吊在门外一晚上呢,那永宁伯府的守卫也太差劲了些,人是永宁伯自己打的,为的就是昨儿在温泉阁,李三少爷揍了姜二少爷的事,李大姑娘和王大少爷已经定亲,永宁伯府和姜家也算是拐着弯的沾点亲了。” 沈棠都不知道三太太是哪来的自信永宁伯府不会被人闯进去,就是他们平远侯府,人家都来去自如的好不好,不过沈棠着实没想到永宁伯竟然为了脸面,说李三少爷是他自己打的,丢李三少爷一个人的脸,确实好过整个永宁伯府颜面尽失,沦为京都笑柄。 谁能相信永宁伯在自己儿子被人暴打的情况下,不想办法抓刺客,还主动替刺客背黑锅呢,怕是这会儿有人站出来,说李三少爷是他打的,也没人会信了。 嗯,沈棠不知道,永宁伯对儿子这般“严厉”,这事传的沸沸扬扬,甚至都传到皇上耳中了,还引来一众大臣的羡慕。 那么揍儿子,丝毫不担心被儿子记恨,夫人和老娘也不寻死觅活的阻拦,下人也不敢忤逆,这才是真正的夫为妻纲,父为子纲,一家之主,说一不二啊,满京都把皇上算在内,估计也难找出来第二个了。 至于别人羡慕夸赞时,永宁伯在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沈棠坐在那里,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给表哥出气了,感觉出了,又感觉没出…… 沈棠待了一刻钟,准备回清漪苑了,刚准备起身,外面快步进来一丫鬟,禀告道,“老夫人,户部右侍郎府柳老夫人病逝了……” 沈棠只记得柳老夫人是在她替嫁给谢归墨一月内病逝的,靖阳王妃去柳府吊唁,因为她新婚,不让陪着一起去,但具体病逝的时间,沈棠已经不记得了,但她清楚的记得,二老爷的平步青云就是从提拔为户部右侍郎开始的。 那时候她嫁给了谢归墨,平远侯府和靖阳王府是亲家,大哥失踪找不回来,父亲膝下无子,对二老爷鼎力扶持,请客送礼,拉拢好几位重臣保举,成功让二老爷官升一级,坐上了户部右侍郎的位置。 二老爷在户部站稳脚跟,没多久,沈娢就失身给了二皇子,一跃成为二皇子妃。 二老爷进户部不满一年,户部尚书突发恶疾身亡,二老爷直接官升两级,破格提拔为户部尚书,再后来父亲被害死,平远侯府由二老爷继承,二皇子夺嫡成功,在皇上病逝后,登上那个位置。 想到父亲对二老爷掏心掏肺,最后却被二老爷害死,沈棠云袖下拳头就攥的紧紧的,更让她生气的是,父亲对二老爷的信任。 不过这一世她没有嫁给谢归墨,男子还答应帮她阻拦二老爷做户部侍郎,二老爷休想再如愿! 听到柳老夫人病逝,老夫人手中佛珠拨弄的速度慢了下来,喃喃出声,“柳老夫人比我还要小上半岁,之前也没听说身体不适,怎么突然就没了……” 自上了年纪后,老夫人就听不得这些生老病死了,尤其是年纪相仿的人,她这辈子过的也算尊荣,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唯一的遗憾就是沈绥膝下无子,失踪十几年的长孙至今没能找回来,每每听到哪家老夫人突然病逝,就担心自己哪天也会突然撒手人寰。 老夫人在怕什么,屋子里的人都听得出来,没人缺心眼聊这个,三太太道,“二伯不是一直想进户部吗,柳老夫人病逝,柳侍郎要丁忧三年,这么好的机会,二伯可得把握住了。” 户部侍郎是肥差,且有实权,这样的好位置一堆人盯着,要沈娢或者沈棠嫁给了靖阳王世子,老夫人还有几分把握,如今连一成希望都渺茫,拿什么去争? 但这么好的位置,从眼跟前溜走太可惜了,以二老爷的年纪,要能坐上户部右侍郎的位置,将来必定能平步青云,光耀门楣。 机会难得,难得到二太太昨天惊马,摔的浑身青肿,都顾不得自己,好官职得靠抢,慢一步可能就花落别家了。 二太太梳洗打扮了下就匆匆赶来松鹤堂,进屋后,都顾不上给老夫人行礼,就急道,“娘,您得让侯爷帮老爷进户部……” 老夫人对这事也上心,“我已经让人去请侯爷了。” 只是侯爷帮忙还远远不够,二太太道,“我刚让人送了帖子进宫,若是叶贵妃肯帮忙,这事一准能成。” 叶贵妃和二皇子有争夺储君的势力,要叶贵妃肯帮忙,二老爷成事的希望很大。 前世叶贵妃也确实帮了二老爷,但这一世,她又没嫁给谢归墨,叶贵妃别说帮忙了,只怕连见都不一定会见二太太。 如沈棠猜测的那般,二太太送进宫的帖子被打了回来,叶贵妃不见她。 二太太不死心,又往宫里送了份帖子,不过这回并着帖子一起送到叶贵妃手里的,还有两颗大东珠。 东珠开路,叶贵妃见二太太了。 第60章 保举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觉得男子应承她阻拦二老爷坐到户部右侍郎的位置上就一定能说到做到,但心底还是难免担心,便派了丫鬟盯着,丫鬟禀告二太太从宫里回来,她就去了松鹤堂。 沈棠进屋,走到屏风处就听老夫人的声音传来,带了几分急切,“叶贵妃可愿帮忙?” 找叶贵妃帮忙固然能增加胜算,可也等于是在夺嫡中站到二皇子那边了,不过对于二老爷来说,他原本就更看好二皇子。 老夫人心急的很,二太太笑道,“叶贵妃答应让二皇子和昌平侯帮着保举二老爷,只要侯爷再帮着找两个够分量的大臣一起保举,这事就十拿九稳了。” 这一世平远侯府没和靖阳王府结亲,叶贵妃竟然还是答应帮二老爷了,叶贵妃就这么笃定他们平远侯府找不回丢失的世子,爵位一定会落到二老爷手里吗?! 她的仇人,不只是二房,还有叶贵妃和二皇子! 沈棠想知道二太太是怎么说服叶贵妃帮忙的,毕竟二太太送帖子进宫,叶贵妃都不见她,老夫人也好奇,直接问了,“叶贵妃不会轻易答应帮忙吧?” 连见叶贵妃的面就用了两颗大东珠,叶贵妃可不是好说话的人。 二太太笑道,“叶贵妃是这两天身子不爽利,才没见我的,咱们平远侯府在京都也不差,户部侍郎的位置是好,但能争的人也不多,我们平远侯府承了叶贵妃和二皇子这份情,将来是要还的,叶贵妃很爽快就答应帮忙了。” ……那是不可能的。 二太太说服叶贵妃帮忙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之前她和叶贵妃也没多少往来,只是沈娢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叶贵妃看在靖阳王府的面子上才高看二太太两眼,是,沈绥是膝下无子,但沈绥还不到四十岁,二老爷承袭爵位还早着呢,谁能保证这十几二十年里沈绥就一定生不出来儿子? 只要有个儿子,哪怕是庶子,是私生子,也不会轮到二老爷。 叶贵妃是真没多看好二老爷,只是二太太求见的诚意十足,叶贵妃看在那两颗大东珠的面子上,才见的二太太。 叶贵妃还以为二太太找她,是想沈娢再嫁给靖阳王世子,二太太道,“这事由侯爷操心,我哪能一再的来烦扰贵妃娘娘呢。” 叶贵妃就知道二太太来找她是另有所求了,二太太委婉的提到户部右侍郎府老夫人丁忧,叶贵妃就懂了,都没给二太太直接开口的机会,就直接把路堵死了,二皇子有更合适的保举人选。 像户部侍郎这样有实权的肥差,只要空出来,争夺储君的皇子肯定要安排上自己人的,皇子背后的势力拼的不就是这些要职占的人,不但要抢,还得是亲信才行。 眼下二老爷还不到那个份上。 二太太一听没戏,果断换了个请求的,道,“我今儿来找贵妃娘娘,是为了我平远侯府二姑娘的亲事……” 叶贵妃眉头挑了下,“你们平远侯府二姑娘的亲事怎么求到本宫这里来了?” 二太太就道,“也不知道我们平远侯府二姑娘是入了哪位贵人的眼,说上门提亲,结果不得空没去,怕侯爷恼怒,特地请皇上转话……这些天,我们平远侯府上下就没有不好奇想知道是什么人能请动皇上帮着转话的,老夫人上了年纪,身子骨还不好,这不是户部右侍郎府老夫人突然病逝,老夫人提了两次,我作为儿媳妇实在没办法,只能来找贵妃娘娘您打听了。” 这事叶贵妃并不知道,当下听二太太说,也是诧异不已。 就算她十几年如一日得皇上宠爱,她也没胆子请皇上帮着转话啊,还是向臣子,向太后也就罢了,就是向皇后都勉强啊。 别说平远侯府上下按捺不住好奇了,就是叶贵妃自己也忍不住想弄个清楚。 总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但叶贵妃更知道,就是借二太太几颗胆子,也不敢胡诌这样的事出来。 也是凑巧,二太太说完这话没多久,皇上就来她这里了,见二太太在,皇上还有些诧异,叶贵妃起身行礼,“臣妾正有事想找皇上呢,皇上就来臣妾这儿了。” 皇上扶叶贵妃起身,“找朕何事?” 等皇上坐下来,叶贵妃就问道,“刚刚臣妾和沈二太太惋惜沈大姑娘和靖阳王世子的亲事没成,这不聊到沈二姑娘的终身大事,臣妾想知道是谁看上了沈二姑娘,没法上门提亲,找皇上帮着做说客的……” 皇上笑道,“等他们亲事定下,自然就知道了。” 叶贵妃没想到她问皇上,皇上都不肯透露半个字。 但皇上这话足以证明确有这事,而且这事很不寻常。 平远侯府二姑娘她没见过几回,印象不深,但平远侯府大姑娘她仔细打量过好几次,容貌中等,品行中等,才情也只是中等,也不知道是怎么入的谢老王爷的眼。 谢老王爷那双眼睛可毒着呢,等闲姑娘入不得他的眼。 本来这桩亲事就够叶贵妃好奇了,现在又来了个沈二姑娘…… 沈二姑娘有胆量让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去,还擅舞剑,会凫水……确实不一般。 皇上来叶贵妃这里,二太太可不敢多待碍事,方才就想走了,只是叶贵妃说话,她不敢打断。 找到机会,二太太当即告退。 不过叶贵妃没让二太太走,给宫女使了记眼神,宫女将二太太领到偏殿等候了。 二太太还心疼两颗大东珠打水漂,没让她走就意味着这事有转机,二太太耐着性子等候。 不过她没等多久,皇上就是来看叶贵妃一眼,待了不到一刻钟就走了,皇上走后,宫女又领着二太太去见叶贵妃了。 叶贵妃喝着茶,举手投足无一处不展现雍容华贵,她笑道,“沈二太太今日求见本宫,到底所为何事?” 二太太这才如实道明来意,然后夸赞二皇子,至于夸赞的背后什么意思,大家心知肚明,无需明说。 叶贵妃道,“这个忙,本宫帮了。” 二太太借沈棠的亲事让叶贵妃帮的忙,但她可不敢告诉老夫人。 亲事都还没定下,就四处宣扬平远侯府即将有个大靠山,这要传扬出去,没得把人吓的不敢上门提亲了。 二太太打心眼里不想沈棠高嫁,越过沈娢去。 帮二老爷一把,还把亲事搅黄,一举双得。 第61章 好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本来没抱什么期望,现在叶贵妃答应帮二老爷,老夫人觉得户部右侍郎的位置,二老爷就算不是十拿九稳,也八九不离十了。 剩下的就看沈绥的了,老夫人让丫鬟去前院传话,让沈绥从军营回来来见她。 二老爷的前程,老夫人很上心的。 沈棠想走人了,但人都进屋了,不进去请个安就直接走说不过去。 沈棠极少这时辰来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道,“这时辰怎么来祖母这儿了?” 沈棠道,“方才在花园逛了会儿,到院门口了,就过来给祖母请个安。” 老夫人还要和二太太商议为二老爷升官的事,沈棠只请了个安就告退了。 出了松鹤堂,四下无人,银杏忍不住道,“姑娘不拦着侯爷吗?” 要能拦得住,她能不拦着吗? 父亲信任二老爷,事关二老爷前程,在没有确凿证据前,父亲不会不帮二老爷的,再者老夫人还活着,现在叶贵妃肯帮二老爷,这事基本上已经成一半了,父亲不尽心,最后这事黄了,老夫人那一关,父亲过不去。 沈棠知道沈绥夹在中间为难,作为女儿,她也不忍心逼父亲,只能暗戳戳拖父亲的后腿了。 她也想趁机看看,是叶贵妃和二皇子厉害,还是那男子更厉害。 沈棠有自知之明,不论是权势还是谋略,就凭她一个人撼动不了二皇子的储君之位,她需要帮手,男子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法上门提亲,但他求得皇上帮他转话,她这辈子除了嫁给他之外,应该也不会再嫁给别人了。 男子在查昌平侯府贪墨,势必会成为二皇子的眼中钉,他们其实是一条船上的人,男子应该也不希望平远侯府和二皇子牵扯过深。 户部差事重,侍郎之位不会悬空太久,这几日就会敲定,她耐心等着就知道了。 接下来两天,沈绥都在为二老爷谋户部侍郎一职走动,请客送礼,而且送的礼都不轻,越是职位高,差事肥,送的越重。 二太太的心情也越好,从她的脸色就看的出来二老爷成事的希望有多大。 这天,沈棠和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沈棠给老夫人请完安坐下来,喝了一盏茶,二太太才姗姗来迟。 三太太笑道,“二嫂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晚?” 二太太笑容满面,“安排下人出府买糕点等东西耽搁了会儿。” 让下人买糕点,不过是吩咐两句的事,哪用得一刻钟,必然是买的东西不少。 三太太心下了然,“看来二伯升户部侍郎的事今儿就能定下来了。” 要二老爷被提拔了,满朝文武肯定会差人送贺礼来,也会有人登门求娶沈冉,得提前备好糕点果子,省得到时候仓促,招待不周。 老夫人心情也好,道,“五天了,也该定下来了。” 三太太笑道,“不止二皇子和昌平侯帮着保举二伯,侯爷还请了右相和寿王,还有文国公,这么多人帮着保举,怎么可能成不了?” 沈棠坐在那里喝茶,听到三太太的话,眉头轻拢了下。 前世除了二皇子和昌平侯,父亲确实请动右相和寿王保举二老爷,但并没有请文国公啊。 正疑惑呢,就听老夫人道,“没想到文国公会主动帮我们平远侯府……” 竟然是主动帮的。 沈棠想到文国公府三少爷向她道歉的事,文国公十有八九是觉得自己不知道招惹了什么人,连累她被人扣上克夫的名声,又没法帮她澄清,心下愧疚,就想借机弥补一下他们平远侯府。 想到这种可能,沈棠没差点心梗。 这不是弥补到马蹄子上去了吗? 文国公帮二老爷,那不是纯纯坏她的事吗? 而且她也没看出来文国公有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气质啊。 还是坏事不能做,文国公一番好意就给自己报仇了…… 本来沈棠就担心男子没法阻拦二老爷坐到户部侍郎的位置,现在加上文国公,就更更更困难了。 所有人都觉得二老爷十拿九稳了,二太太和老夫人心情好,屋子里欢声笑语不断,直到脚步匆匆的进来个丫鬟,道,“老夫人,户部右侍郎定下了……” 丫鬟禀告了一句就停了,二太太按捺不住喜悦道,“老爷升官大喜,府里上下一人赏三个月月钱。” 丫鬟脸涨红,沈棠见丫鬟欲言又不敢的样子,问道,“还有话没说?” 丫鬟支支吾吾,“新,新任户部右侍郎不,不是二老爷……” 唰。 几乎所有人脸上的喜悦都转移到了沈棠的心里。 老夫人脸上笑容僵硬住,二太太更是惊站起来,“不是二老爷?那是谁?!” 丫鬟低声道,“是,是宣义侯府二老爷……” 丫鬟声音很小,毕竟二太太和老夫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但沈棠还是听清楚了,着实诧异。 前世宣义侯府二老爷确实想谋户部右侍郎的位置,因为要争的人除了有二皇子和昌平侯举荐的二老爷之外,还有赵王妃的娘家弟弟,宣义侯府二老爷知道争不过,一早就放弃了啊,这一世,怎么会…… 二太太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都备好糕点果子准备迎客了,却告诉她,她高兴的太早了,要是别人就算了,怎么会是宣义侯府二老爷呢?! 二太太咬牙道,“是谁保举的宣义侯府二老爷?!” 丫鬟摇头。 她只知道皇上没提拔二老爷,提拔了宣义侯府二老爷,至于其他的,她不知道。 沈棠也想知道呢,这样她没准儿就知道那男子是谁了…… 二太太不甘心,一屁股坐下去,虽然为二老爷谋官的钱是公中出的,可也花了一万多两,事情没成,岂不是都打了水漂?! 她一定要弄清楚不可! 等了好一会儿,二老爷下朝回府,他几乎一进屋,二太太就迎上去,问道,“是谁保举的宣义侯府二老爷,抢了老爷的户部侍郎之位?” 二老爷脸色也是奇差无比,“是靖阳王。” 沈棠,“……???” 怎么会是靖阳王呢? 靖阳王不是会管这些事的人,没人敢请靖阳王保举人,前世靖阳王也没帮宣义侯府二老爷,靖阳王手握重兵,深得皇上信任,他一个人就足以顶得上二老爷二太太找的所有人了。 第62章 可能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二太太没想到二老爷是败于靖阳王之手,无话可说,又满不甘心,“靖阳王从不保举除武将之外的人,怎么会保举宣义侯府二老爷?!” 这事要有人能回答二太太就好了,连个吱声的都没有。 老夫人除了叹息一声,没有说话。 二太太气不过道,“靖阳王一定是在报复我们平远侯府当日让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去!” 二太太倒没把气撒沈棠身上,比起二老爷做不了户部右侍郎,沈棠要成了靖阳王世子妃更让她接受不了。 她还想沈娢和靖阳王世子还能再定亲,靖阳王保举宣义侯府二老爷,坏二老爷的好事,可见她所希望之事已经半点希望也无了,但凡还有一丝的可能,靖阳王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既然肯定结不了亲了,那妨碍二老爷前程的就是二房的敌人,就别指望二太太嘴里能说出好听的话了,尤其还在气头上。 二太太气不过,老夫人呵斥道,“靖阳王何等的身份,怎么会做这样惹人非议的事?靖阳王要报复我们平远侯府,还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尤其前不久,沈棠和沈萝在街上惊马,还是靖阳王世子救的,人家靖阳王世子一句还沈棠不嫁之恩就恩怨两消了,靖阳王世子都有这般心胸了,何况靖阳王。 屋子里一堆人,这要传出去,没得说他们平远侯府蛮不讲理,别说靖阳王不屑做这样的事,就算真做了,那也是他们平远侯府自找的。 只能算二老爷倒霉了,十拿九稳的事碰到靖阳王,那只能落空等下回了。 只是天知道错过这次,下回要等多久了。 沈棠在屋子里待了一刻钟,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出了松鹤堂,四下无人,银杏忍不住小声道,“那男子不会是靖阳王世子吧?” 沈棠脚步滞了下,回头看银杏,“你觉得可能吗?” 银杏,“……” ……好像是不可能。 靖阳王世子是和大姑娘有婚约的,而且姑娘宁愿给他陪葬也不嫁给他,靖阳王世子还退了大姑娘的亲,谁都可能是那戴面具的男子,除了靖阳王世子。 可刚刚那么一瞬间,她就觉得男子是靖阳王世子啊,姑娘托男子帮忙阻拦二老爷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除了靖阳王世子,谁还能请得动靖阳王来坏二老爷的好事? 姑娘落水,靖阳王世子跳水救人,虽然姑娘不需要人救,但银杏就是觉得靖阳王世子是为救姑娘下的水,那日姑娘在街上惊马,靖阳王世子本可以袖手旁观的,结果不止救了姑娘,还不顾男女有别,给姑娘治脱臼,当时药房离的不远,他可以不管,让姑娘去找大夫治的。 银杏越想越觉得可能,但她不敢说出来,要想知道她猜的对不对,得看姑娘下回倒霉,靖阳王世子救不救了…… 啊呸! 她可不是咒姑娘倒霉! 姑娘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银杏在心底默默把那些话收回来,祈祷沈棠长命百岁,岁岁平安。 沈棠也觉得男子应该没能力说服靖阳王保举宣义侯府二老爷,但男子能让皇上帮着转话,绝不是一般人,只要二老爷坐不到那个位置,她就高兴,至于是谁帮的忙,并不重要。 回到清漪苑,沈棠径直朝窗户走去,张望了两眼,陈山就现身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世子妃…… 能不能不要这么喊她? 她脸皮真的没这么厚实啊。 沈棠耳朵发烫道,“别这么叫我。” 陈山道,“属下改口,爷会不高兴。” 沈棠,“……” 就不管她高不高兴了呗? 沈棠道,“帮我向你主子道声谢。” 陈山嘴动了动,但没有说话。 沈棠道,“你有话就说。” 陈山倒是想说,但是他不敢啊。 他能说沈二姑娘不用谢爷,少气爷两句就行了吗? 可怜爷戴着面具,都不知道被沈二姑娘往心口扎多少回刀子了,而且是刀刀见血的那种。 陈山道,“属下会帮世子妃转达爷的。” 靖阳王府。 书房内,谢归墨在写兵法心得,正提笔蘸墨呢,小厮敲门进去道,“世子爷,宣义侯世子来了。” “让他进来。” 几乎话音一落,宣义侯世子楚翊就进去了,问道,“归墨兄,是你让靖阳王保举我二叔的?” 谢归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楚翊一脸感动道,“我就知道是你,交兄弟不会交错的……” 谢归墨瞥了他一眼,“你在我这里还没这么大面子。” 楚翊,“……” 楚翊眉头扭紧,根本不信,“我在你这里没这么大的面子,那谁有?我爹吗?” 谢归墨,“……” 楚翊一脸你帮了我,还不让我记情的感动,谢归墨道,“帮我谢谢你爹和你二叔。” 楚翊,“……???” 帮他二叔坐到户部右侍郎的位置,还要谢谢他二叔? 这人脑子没毛病吧? 楚翊不放心,伸手要去探谢归墨的额头,但没碰到,就被谢归墨拿笔拂开了。 他确实不是为了帮宣义侯府二老爷,只是保举二老爷的人不少,几乎十拿九稳了,即便他找父王帮忙,也得找一个有机会去争那个位置的,宣义侯府二老爷能力不差,又是楚翊的嫡亲的二叔,也算是肥水没留外人田了。 楚翊道,“你近来做事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了。” “那就少琢磨,”谢归墨道。 “……” 楚翊靠着桌子,问道,“你到底为什么帮我二叔?别骗我。” 谢归墨翻兵书道,“受人之托而已。” 楚翊眼睛睁圆,“谁啊,谁这么帮我们宣义侯府?” 谢归墨没回答,楚翊又望向陈七。 陈七道,“有人托爷阻拦沈二老爷做户部侍郎。” 楚翊,“……” “得,敢情我二叔是被天上掉馅饼给砸中了呗。” “不过你不砸别人,砸我二叔,还不是看我的面子,我就知道我面子大。” 说着,楚翊还摸了下自己的脸,满脸的自信和骄傲。 谢归墨,“……” 陈七,“……” 第63章 试探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楚翊不止骄傲自信,论扎心也是一流的,他神情古怪的瞅着谢归墨,“萧珣骗我说你对沈二姑娘有意思,也不知道他是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要对人家平远侯府姑娘有意思,不上赶着讨欢心,这样坏平远侯府的好事,这不等于是自掘坟墓么? 谢归墨是什么人,能做这样吃力不讨好,挖坑埋自己的事吗? 楚翊笃定萧珣是骗他的,亏得他之前还信了两分。 陈七额头跳了下,他家爷对沈二姑娘好的还不够明显吗,端王世子都直接告诉宣义侯世子了,宣义侯世子都不信…… 不过宣义侯世子倒是没说错,爷让王爷保举宣义侯府二老爷,阻断了平远侯府二老爷的升官之路,平远侯府上下这会儿怕是气坏了,可这是沈二姑娘找爷帮的忙,帮是断自己后路,不帮那是连路都没有。 楚翊轻咳一声,看着谢归墨道,“你到底对沈二姑娘有没有意思?” 谢归墨斜他一眼,“问这么清楚做什么?” 楚翊道,“我觉得她挺有趣的……” 这不是楚翊第一次说这话了,谢归墨翻兵书的手滞了下,道,“时辰不早了,回去收拾包袱去。” 楚翊一头雾水,“我没事收拾包袱做什么?” “送你去挖矿。” “……” 要不要这么狠? 楚翊抽了嘴角道,“你真喜欢沈二姑娘啊?” 谢归墨难得眸光从兵书上移开了,楚翊确实吓的后退一大步,连忙道,“我可不是要挖你墙角,是萧珣见我不信,怂恿我试探你的,我走,我这就走……” 生怕谢归墨揍他,楚翊赶紧闪了。 不过心底确实按捺不住好奇,萧珣没比他多长一只眼睛,也不比他眼睛大,怎么就看出来谢归墨喜欢沈二姑娘,他怎么就一点没看出来呢,真是白长一双明亮深邃好看的眼睛了。 这边楚翊离开靖阳王府,那边陈山翻墙进去,跳窗进书房。 陈山道,“沈二姑娘让属下代为感谢爷……” 陈七道,“你怎么不喊她世子妃了?” “沈二姑娘不让喊。” 谢归墨脸色肉眼可见冷下去,“她不让你喊,你就不喊了?” 他就知道爷不会高兴,陈山默默道,“世子妃说话,属下不能不听啊。” 爷为了帮沈二姑娘,都去找王爷帮忙了,他还能不知道沈二姑娘在爷心底的地位么? 谢归墨继续看兵书。 陈七问道,“沈二姑娘就一点没怀疑爷是靖阳王世子吗?” 爷迟迟摘不掉面具,陈七都替他着急。 陈山道,“沈二姑娘的丫鬟怀疑了……” “然后呢?”陈七追问道。 “沈二姑娘把丫鬟的怀疑打消了。” “……” 谢归墨气笑了,都这么明显了,那女人竟然一点不怀疑,她是故意的还是压根就不敢往他身上猜。 他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靖阳王世子。 想到沈棠说的话,某位爷心底就堵的慌。 他不信托梦之言,那女人一定有事瞒着他。 屋内,沈棠在看银杏和秋桐翻花绳,外面四儿端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三盘子六样糕点,银杏道,“怎么端这么多糕点来?” 四儿道,“大厨房刚刚差人送来的……” 至于大厨房为什么送来,就不用问了,二太太以为户部侍郎之位是二老爷的囊中之物,让大厨房早早备好糕点果子,等着招待前来祝贺的宾客,结果高兴的太早了,这些糕点都是从糕点铺子买回来的,下人可不敢随便吃,大厨房甚至都不敢去问二太太怎么处理。 悄悄问二太太身边的管事孙妈妈,孙妈妈让大厨房往各院多送些,大厨房就照办了。 这回二房的脸可丢大了,不止是府里,还有府外,朝堂上。 偌大一个侯府,大概只有沈棠心情好,吃的下糕点,不过三盘子太多了,沈棠一个人可吃不完,沈棠拿了一块红豆糕,剩下的让丫鬟端出去给大家分了。 府里的下人心情也差,毕竟二老爷升了官,二太太高兴,是准备府里上下赏三个月月钱的,二老爷升官黄了,他们的赏钱也没了。 沈棠刚刚将一块红豆糕吃完,窗户就被敲响了,她飞快往窗户望去,她以为男子来了,但窗户敲完就没动静了,沈棠眼底闪过一抹失望。 她从小榻上下去,推开窗户就见陈山站在外头。 陈山给沈棠行礼道,“世子妃让属下代为向爷道谢,爷说一句谢谢不够,让世子妃给他绣只荷包当作谢礼。” 虽然沈棠怀疑是男子帮的忙,但真听到,心底还是很震撼。 他是怎么做到让靖阳王帮着举荐宣义侯府二老爷的? 帮她这么大的忙,让她绣个荷包当作谢礼已经不值一提了。 只是绣荷包…… 沈棠想到那些人就是借她绣的荷包要了靖阳王世子的命,她打心底抵触再绣荷包了。 他应该也不是非要她绣的荷包不可,帕子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沈棠觉得帕子不足以表达她的谢意,怕误会她是故意躲懒,谢的不诚心,沈棠决定给男子绣个腰带做谢礼。 打定主意,沈棠带银杏去库房,挑了块天蓝色绸缎,就开始绣腰带了。 一连三天,沈棠都在忙着绣腰带。 这日傍晚,沈棠在绣腰带,外面四儿进来道,“姑娘,三姑娘来了。” 沈棠连忙把腰带放回绣篓子里,拿绣布盖住,刚藏好,沈冉就进来了。 沈棠笑道,“三妹妹怎么来我这儿了?” 沈冉道,“过几日文国公府老夫人过寿,刚差人送来请帖,祖母让我娘带我和二姐姐去贺寿,我来和你说一声。” 竟然没让沈娢去…… 沈棠猜是最近沈娢消瘦太多的缘故,老夫人不想让人看到沈娢被退婚后形容憔悴的样子。 沈棠以为沈冉只是来告诉她一声就会走,没想到沈冉坐了下来,不仅坐了会儿,还好奇她平常做些针线活,将绣篓子掀开了。 看到腰带,沈冉道,“没想到二姐姐的针线活做的这么好,这腰带是给谁绣的?” “给表哥绣的!” 沈棠没法说是给男子绣的,只能拿表哥做挡箭牌了,“表哥生辰在即,我绣条腰带给他做生辰礼物。” 沈冉觉得表兄妹间绣腰带过于亲近了,不过沈棠算定了半个亲,就算没有,老夫人也绝不会把沈棠许给姜家的,所以倒也不用想歪。 沈冉将腰带放下,道,“二姐姐忙,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起身送她。 结果送完沈冉回来,隔着珠帘,沈棠看到男子坐在小榻上,手里拿的正是那条绣了一半的腰带。 第64章 笃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男子在看腰带,又戴着面具,沈棠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等近前,男子抬头看她,眸底隐忍的怒火,看的沈棠一愣。 男子把腰带丢到绣篓子里,不虞道,“我说一个荷包绣三天还没绣好,原来是给你表哥绣腰带了,这回又是哪个表哥?” 沈棠,“……” 一股子酸味迎面扑来的。 她和沈冉说的话,他都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而且这股子酸醋话,有种似曾听过的感觉。 沈棠正想什么时候听到的,男子却是长臂一伸,将她带入怀里,咬牙打断了她,“我在和你说话,你当着我的面都能走神?!”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女子,气的他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口口声声说谢他,结果他只是要个荷包,还要先紧着给表哥绣腰带,她就非得送亲手准备的生辰礼物吗?!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抱她,沈棠红着脸抵着他的胸膛,“腰带不是给我表哥绣的。” “那是给哪个野男人绣的?”男子眸底火光乱蹦。 “……” 没见过这么骂自己的。 沈棠笑起来,男子胳膊用力,沈棠贴他贴的更紧了,沈棠耳根红透,“绣给你的。” 男子,“……” 男子面具下怒气凝消,“给我的?” 沈棠仰头看着他,“你帮我那么大的忙,只绣个荷包太简单了,我就绣了这条腰带,只是被三妹妹发现了,我不能说实话,只能拿表哥敷衍她了。” 没想到会被他听到,还信以为真。 “能放开我了吗?” 男子戴着面具,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耳朵红了,他松开沈棠。 沈棠望着他,道,“你是怎么说服靖阳王帮你的?” 男子胳膊一动,沈棠又贴紧了他,他的呼吸喷在她眉心,炙热滚烫,“你就一点不怀疑我是靖阳王世子?” 沈棠道,“不可能的事,我怀疑什么?” 男子问道,“你就这么笃定吗?” 靖阳王世子谢归墨和靖阳王父子感情并没有多好,她在靖阳王府待了四年,她能不知道? 他要是谢归墨,那他前世为何不告诉她? 她就是这么笃定。 不过这些话她没法说,沈棠仰头望着男子,“那你是吗?” 男子看着沈棠,看得沈棠不敢和他对视,男子道,“你不希望我是他。” 沈棠觉得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怪在哪里,她只是好奇他是怎么说服靖阳王的,他却把话题引到靖阳王世子身上,他好像格外关心靖阳王世子,可她最怕的就是提到靖阳王世子啊啊啊。 果然好奇害死猫,人家只要把答应她的事办到不就行了,至于怎么办的,她打听那么清楚做什么? 沈棠道,“腰带绣的比较慢,我争取在文国公府老夫人寿宴前绣好给你。” 男子眸光从绣篓子里那只被他嫌弃了几十个来回的腰带上,“我还想要个荷包。” “……你就非要荷包不可吗?”沈棠脱口道。 男子看着沈棠,“你果然不愿意给我绣荷包。” 沈棠,“……!!!” 这混蛋到底是什么人。 她不绣荷包,给他绣难度加十倍的腰带,他觉察不到她道谢的诚意,却能敏锐的感觉到她不愿意给他绣荷包。 现在说这话,她要不绣真就是不愿意给他绣荷包了。 沈棠道,“绣个荷包又不费功夫,我给你绣就是了。” 虽然内心抵触,但这世她防备了,绝不会给人往荷包里动手脚的机会,再者沈娢和二太太她们压根就不知道男子的存在,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见沈棠答应的还算爽快,男子脸色这才缓和下去,沈棠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男子道,“来催你绣荷包的。” 沈棠,“……” 这人是有多闲? 以他的身份,是缺荷包的人吗? 怕是只要他一句话,荷包都能把他活活淹死了。 沈棠道,“那我先给你绣荷包。” 男子道,“先绣腰带。” 沈棠,“……” 行吧。 你说先绣什么就绣什么。 想到人家要一只荷包,她擅自改为腰带,最后荷包还得绣,还有比她更会找苦吃的吗? 男子一再救她,除了喜欢吃醋了些,几乎对她有求必应,多绣一条腰带,她倒也心甘情愿。 只是沈棠紧赶慢赶,也没能在文国公府老夫人寿宴前将腰带绣好,要再给她半日时间就好了,只能等寿宴回来再接着绣了。 明日还要去文国公府贺寿,沈棠打着哈欠,将绣篓子放到床边小几上,沉沉睡去。 翌日,沈棠醒来,梳洗打扮,又吃了些早饭,就去了松鹤堂。 她到的时候,二太太和沈娢她们都在了,沈娢在跟老夫人撒娇,“祖母,您就让我也去文国公府吧。” 老夫人道,“去文国公府贺寿,带你二妹妹三妹妹去都多了,哪能带三个人去?” “肃太妃寿辰,我就没去了,”沈娢委屈道。 肃太妃寿辰,三太太带沈棠和沈萝去的,沈冉也没去,这话摆明了是让沈棠别去了,但不敢明说。 老夫人不是不让沈娢跟去,是沈娢气色还没有恢复,就算沈棠不去,老夫人也不会让她去的。 沈棠笑道,“寿宴都大同小异,今儿还是让大姐姐去吧,应该会有不少人想看大姐姐舞剑。” 一句话就打消了沈娢去文国公府的念头。 她是凑热闹的,可不是送去丢人的! 想到是沈棠把她架在高台上的,沈娢眼底就寒芒一片,全然不记得当初自己是如何把祸水引到沈棠身上,想她当众丢人的。 二太太道,“大姑娘身子骨还没完全恢复好,舞不了剑,还是下次再去吧。” 沈娢没再坚持要去,扯着绣帕,把不高兴刻在脸上。 等丫鬟禀告马车准备妥当,二太太就带沈棠和沈冉出府了。 二太太才惊马没多久,不敢再坐马车,门外停着软轿,沈棠和沈萝一起坐马车惊的马,沈冉不敢和沈棠坐一驾马车,两人都是带各自丫鬟坐的马车。 这样安排正中沈棠下怀,银杏也高兴。 第65章 叮嘱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有银杏陪着,一路上说说笑笑,很快就到文国公府了。 文老夫人寿宴,文国公府张灯结彩,热闹喜庆,文国公为官周正,甚少与人为敌,又恰逢休沐,文武百官差不多都到了,瞧着倒是比肃太妃寿宴还要热闹两分。 就是沈棠有些尴尬,打她迈步进文国公府,就有不少视线落在她身上,毕竟文国公府曾为三少爷求娶她,因为她“克夫”,导致文国公摔出软轿,扭伤胳膊,按说这样的日子,她不应该登门给文国公府添堵的。 沈棠也不想来的,但她前几日想起来文国公府三少爷是怎么招惹上昌平侯世子的了,就是在文老夫人寿宴这天,文三少爷和昌平侯世子比试射箭,昌平侯世子先射,文三少爷箭术超绝,竟然穿透昌平侯世子的箭,正中靶心,赢了昌平侯世子。 有些人是不能丢一点颜面的,这不就记恨上文三少爷了,设计他进赌坊,输掉半个文国公,差点没把文国公活活气死。 文国公摔倒是男子为了阻拦她定亲弄出来的,本就愧对文国公府了,文三少爷还和她道歉,道歉就算了,文国公还心底过不去,帮二老爷争取户部侍郎之位,虽然险些坏沈棠的事,但沈棠钦佩文国公的为人,她既知道文国公府有此难,又怎么能袖手旁观? 沈棠不知道,文国公在帮着举荐二老爷之前,曾再为儿子文三少爷向沈绥求娶沈棠,沈绥没说沈棠定了一半亲的事,但婉言回绝了。 进了文国公府后,丫鬟领着沈棠进内院,沈棠眸光四下寻找,没见到文三少爷,倒和靖阳王世子的眸光不期然撞上。 沈棠习惯性的躲开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谢归墨的眉头还是皱紧了,然而更让他皱眉的还在后面,沈棠避开他的眸光,却是一再看向文三少爷。 某位爷脸黑成锅底色。 端王世子萧珣在一旁,那是憋笑憋的脸都抽筋。 沈棠也不知道文三少爷有没有看出来她找他有事,只能跟着二太太去内院,去给文老夫人请安。 文老夫人和文国公夫人都没想到沈棠会来,文老夫人看沈棠是哪哪都满意,只是可惜两家亲事没能定下来,还让沈二姑娘落下个克夫的名声,实在是他们文国公府对不住她。 二太太则向文国公夫人道谢,“前些天还多谢文国公保举我家老爷……” 文国公夫人道,“可惜没能帮上什么忙。” 谁也没想到一个户部侍郎的位置竟然会惊动靖阳王,以至于那么多人保举沈二老爷,他还是与那位置失之交臂。 虽然最后失败了,但这关系得维护好,以后再有更好的职位,还得仰仗文国公举荐呢。 今日不止二太太到了,宣义侯夫人也来了,当着二太太的面,倒是没人缺心眼夸赞宣义侯府二老爷升官,气氛融洽,不过让沈棠没想到的是,永宁伯夫人把女儿李大姑娘也带来了。 李大姑娘和王大少爷已经在商议婚期了,出嫁在即,一般是不会再抛头露面的。 看到沈棠,李大姑娘云绣下手攥紧了,面上倒没显露什么。 屋子里人多,沈棠和沈冉请过安就去花园了,两姐妹很快分开,二太太教会沈冉做沈娢的跟屁虫,没教过她要跟着沈棠,更不会处处让着她,估计要是让了,回去还会挨二太太的数落。 沈棠也不喜沈冉跟着她,虽然沈冉不是二太太亲生,但沈冉并不知道,沈棠也没法把她和二太太分开对待。 沈棠没忘记自己来文国公府的目的,犹豫是让陈山帮她找文三少爷,还是让文国公府丫鬟去请,丫鬟去请,万一被人知道,与她名声不利,让陈山去找,岂不是让文国公府知道,她来贺寿,还带了人来护着…… 正犹豫不决呢,文三少爷就来了。 因为是和一群世家少爷一起来的花园,倒也没那么惹眼,当时沈棠在莲花池走神,银杏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一眼,道,“姑娘,文三少爷过来了……” 沈棠回头,就见文三少爷朝她走过来,沈棠福身见礼,文三少爷回礼,尴尬道,“希望不是我会错意了,沈二姑娘可是有话与我说?” 沈棠点头,“文三少爷没有会错意,我确实有话和你说。” 文三少爷疑惑的看着沈棠,沈棠道,“文三少爷应该听说了家母给我托梦的事吧?” 这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他自然也听说了,文三少爷点头,沈棠道,“许是家母感应到府上要替你求娶我,也告诉我一点关于府上的事,我找你来,是想叮嘱你一句,今日或者以后都不要和昌平侯世子比射箭,更不要赢他。” 文三少爷,“……???” “为何?”文三少爷不解。 沈棠道,“昌平侯世子心胸狭隘,你让他丢了脸面,他必会想方设法找回场子,他会让人诓你进赌坊,输掉半个文国公府。” 文三少爷心头一凛,他方才已经答应和昌平侯世子比射箭了…… 文三少爷稳住心神道,“我射箭比不过他,赢不了他。” 赢不了最好。 赢了不会多长块肉,输了会多个敌人,不值当。 沈棠不知道文三少爷已经答应和昌平侯世子比射箭的事,她已经提醒到了,至于其他的,她就无能为力了。 两个曾经议亲的人在一起说话,虽然大庭广众,但也惹人好奇,频频有人往这边张望。 文三少爷道,“多谢沈二姑娘提醒。” 他行礼,然后就走了。 文三少爷一走,沈冉就找了来,问道,“二姐姐和文三少爷聊什么?” 对于她一点反常行为,二房总是要弄个清楚明白。 沈棠漫不经心道,“三妹妹觉得我和文三少爷能聊什么?不过是碰上了,谢谢文国公帮着举荐二叔罢了。” 坦荡的沈冉都觉得自己多余来,想想沈棠和文三少爷确实没什么可聊的,差点定亲的两个人,多说一句话都是尴尬。 没什么好问的,沈冉就又去找那些大家闺秀玩了,沈棠有些口渴,便去凉亭喝茶。 然而一盏茶还没喝完,文三少爷比箭赢了昌平侯世子的消息就传来了。 沈棠,“……” 叮嘱了个寂寞。 说好的赢不了昌平侯世子呢? 难道这一劫,文三少爷注定躲不过去? 但愿他把她的话听进去了,别再进赌坊了,不然还得挨打。 沈棠继续喝茶吃点心,也不知道坐了多会儿,那边过来一丫鬟,上前行礼,然后递上一张纸条,“沈二姑娘,这是永宁伯府大姑娘让奴婢转交给您的。” 李大姑娘? 她有事不直接来找她,送什么信? 不过沈棠还真有些好奇信上写的什么,她伸手接过,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想知道是谁怂恿我推你落水,就来花园西南角。 沈棠没想到李大姑娘是约她见面,难不成是良心发现,要告诉她真相? 沈棠宁愿相信李大姑娘是不甘心替沈娢搭上自己一辈子,要挑唆她们姐妹相争。 沈棠不想理会,但闲着也是闲着,左右有陈山在暗中护着她,不怕中李大姑娘的算计,不妨去看看她到底想闹什么幺蛾子。 沈棠站起身来,带着银杏朝花园西南角走去。 地方不算偏,但也没什么人过来,沈棠往前走,然后就隐隐约约听到假山后传出来几声轻喘声,她瞥头看去,就见到地上一只绣着牡丹的肚兜。 沈棠心头一震,赶忙后退,然而才退了一步,就抵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还踩到了人家的脚。 不是银杏! 她吓的花容失色。 就在她要惊叫出声时,嘴被捂住了,那人带着她藏到了假山的另一边。 沈棠害怕极了,她咬住男子的虎口,男子吃疼,在她耳边道,“是我……” 熟悉的嗓音。 沈棠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俊美无铸的脸在瞳孔里放大。 是—— 谢归墨! 第66章 偷听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没想到捂她嘴的人会是谢归墨,心底的不安瞬间被尴尬取代。 她明知他不会死,也不嫁给他,他不计前嫌,在她惊马时救下她,就够她尴尬的了,没想到还能有更尴尬的时候。 假山的另一边轻喘不断,她被他抵在假山处,不敢动弹,还能更尴尬一点吗? 尴尬的沈棠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奇害死猫,她明知道李大姑娘没安好心,还来赴约,她真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事。 只是李大姑娘约她来这里,却有人在这里偷欢,难不成是要她来捉奸的? 沈棠心底后悔极了,脸火辣辣的烧疼,不过她的思绪很快被打断,假山另一边有说话声传来,是男子的说话声,“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勾引本世子,出嫁前给王大少爷戴绿帽子,你不怕他吃了你?” 沈棠眼睛睁圆。 李大姑娘在这边,她要嫁的正好是王大少爷,不会是……她吧? 随即女子的声音就传来了,“我不会让他碰我的!” 正是李大姑娘的说话声。 还有男子的声音她也听出来了,是昌平侯世子! 他笑道,“行,以后本世子多宠你。” 他奋力猛攻,女子丢盔弃甲,连连讨饶。 偷听到别人的活春宫就够尴尬了,更要命的是还跟一个男人一起,还是个正常男人,被刺激的起了反应,某处顶着她的小腹,真的,沈棠从来没这么想死过。 她猜的没错,李大姑娘就是要她来捉奸的,只不过捉的是她自己和昌平侯世子的奸。 王大少爷也是宿柳眠花之辈,昌平侯世子和他半斤八两,但昌平侯府的权势可不是王家能比的,左右这辈子都是跳火坑,那肯定要选一个能有利永宁伯府的跳,尤其最近永宁伯府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叫人夜闯进府,把准世子李三少爷给狠狠地揍了一顿,还挑衅的挂在大门上。 李大姑娘要嫁给了昌平侯世子,或许那人惧怕昌平侯府的势力,就不敢再针对永宁伯府了。 虽然李大姑娘和王大少爷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了肌肤之亲,但肌肤之亲也分轻重,要李大姑娘失身给昌平侯世子的事一旦传开,昌平侯世子肯定得娶她过门,要是不娶,那就要把撞破他们奸情的人,也就是她灭口。 总之,怎么样李大姑娘都不亏。 沈棠强迫自己胡思乱想,不然她的注意力就在抱她之人身上了。 陈山就在附近,沈棠都不敢想那个爱吃醋的男人要知道她被人搂了抱了,还抵着,会不会气的想杀人。 假山后声音不绝于耳,沈棠只盼着他们赶紧完事走人。 可时间长的,她都快站不住了。 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消停了,沈棠松了口气,结果又又又来第二次了。 沈棠,“……” 谢归墨,“……” 为什么带她到假山后,就不能把她带远一点儿吗? 沈棠内心嚎叫。 某位脸脖子耳朵通红的爷也后悔,他当时没多想,这边假山后宽敞,两边小道有人过来也不会看见,昌平侯世子也不会料到他们会躲在假山后,情急之下找的躲藏位置,全然忘了眼下在躲什么,可惜想再走已经来不及,只能耐心等着了。 第一次时间就够久了,第二次更久…… 沈棠,“……” 谢归墨,“……” 第一次觉得穿衣服的声音是这般动听。 李大姑娘左等右等不见沈棠过来,满脸失望,在昌平侯世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后,也只能忍着身体不适离开这里。 可算是走了。 沈棠人都快憋疯了。 可抱着她的人还不把她松开,沈棠推了两下,没推动,抬头就看到一双强忍欲望的眼眸。 隐忍克制的呼吸也随之粗重起来。 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下子听两场活春宫,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 沈棠唇瓣娇艳,如水洗的樱桃,叫嚣着诱惑,男子喉咙一滚,就要亲下来,只是没能精准捕捉到唇瓣,沈棠防备的撇过脸,亲在了她的脸颊上。 这举动就像是一盆冷水,把某位爷浇了个透心凉。 他看着沈棠,声音暗哑,“我会娶你。” 这人在说什么胡话呢?! 这人前世分明是个坐怀不乱的人,这一世怎么两场活春宫就让他把持不住了? 沈棠恼羞成怒道,“我有喜欢的人,我不会嫁给你。” 谢归墨看着沈棠眼底映着自己,他道,“有喜欢的人?谁?” 沈棠很想告诉他,但是她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想报都报不出来。 沈棠道,“我已经定亲了!” 谢归墨笑起来,炙热的呼吸喷在她颈脖处,“和谁?” 沈棠,“……!!!” 这混蛋哪来这么多问题?! 前世一天都和她说不上三句话的人,现在问题却是一个接一个。 沈棠没好气道,“不信你可以去问皇上。” 谢归墨却是心情好起来,“这么点小事,我怎么好去问皇上,还是你是骗我的?” 沈棠说的虽然不全是实话,但也没有撒谎,只是被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心底难免对那男子生出几分埋怨了,遮着张脸不给看,不然她也不至于不知道他是谁,被逼问都回答不上来。 这样还说娶她?! 她怎么净碰到些混蛋男人?! “嗯?” 等不到回答,男子出声召回思绪游走的沈棠。 沈棠气呼呼道,“我是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没有骗你。” 谢归墨道,“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也算定亲?你就不怕嫁的是个丑八怪。” 沈棠道,“不管他长什么模样,我都喜欢他,这回答你满意了吗?” 满意。 满意到男子嘴角都控制不住上扬。 沈棠气的咬牙切齿,怀疑眼前的靖阳王世子是不是被人假冒的,这和她朝夕相处几年的感觉就不是一个人。 沈棠要推开男子,可是根本推不动。 谢归墨道,“我好歹救了你,为什么要躲在我?” 沈棠可不敢说实话,只能装傻否认,“我没有躲着你,我只是碰巧要去别的地方……” 谢归墨笑了,这女人竟敢明目张胆的和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么巧吗?” 第67章 借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人为什么一定要刨根究底呢? 她都躲的这么明显了,还一定要个清楚明白。 他分明不是这样性子的人啊。 沈棠心下暗恼,偏又无可奈何,两人说话的姿势,太过暧昧危险了,还有谢归墨的反常,让她打心底害怕,想逃离,沈棠只能服软,祈求道,“寿宴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还不入席,文国公府该派人找我们了……” 沈棠眼底流露出来的害怕,谢归墨看见了,心底自责是不是吓着她了,只是这女人出门几次,就没有哪次没出事的,不尽快把人娶回去,他实在不放心。 他也不喜欢去见她都戴着面具,只是心急吃不了肉豆腐,只能慢慢来了。 谢归墨放开沈棠,沈棠问道,“我的丫鬟和暗卫呢?” 银杏分明跟在她身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他,丫鬟被悄无声息的带走,只怕陈山也是,陈山既奉命保护她,不会在关键时候不出现,除了没法出现外,没有第二种可能。 银杏对她忠心耿耿,陈山更是男子派来护卫她的,她不能只顾自己,不顾他们了。 陈山藏身暗处,没想到沈棠自身难保时,还会记得丫鬟和他,只是有爷亲自救世子妃,哪用得着他出手啊。 谢归墨只望着沈棠的眼睛,没有说话,也不需要他回答,沈棠听到银杏的脚步声了,沈棠瞥头望去,就见银杏拎着裙摆朝她跑过来。 沈棠就赶紧走了,谢归墨既放了银杏,就不会刁难陈山。 见沈棠没事,银杏也就放心了,小声问道,“靖阳王世子没欺负姑娘你吧?” 沈棠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呢?” 银杏揉着脖子道,“靖阳王世子的护卫,就是那个叫陈七的,把奴婢打晕了。” 银杏知道陈七打晕她,是怕她撞破那两人的奸情,怕她和姑娘被人灭口,可是他下手也太重了,她脖子都快疼冒烟了。 主仆俩从西南角出去,沈棠不放心,四下张望了两眼,陈山知道是找他的,现身道,“世子妃找属下?” 沈棠问道,“你主子今天是不是也来文国公府了?” 这个…… 陈山有些支支吾吾。 沈棠道,“这也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不能。 陈山点头。 沈棠道,“我要见他!” ……刚才见过啊。 陈山一脸为难。 沈棠云绣下手攥紧了,“你主子就这么怕我知道他是谁吗?!” 沈棠一直觉得知不知道男子是谁没那么重要,可方才被靖阳王世子逼问,她回答不上来的那种难堪,到现在都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她从来没向此刻这么迫切想知道他是谁过。 只是沈棠要的答案,陈山给不了。 只怕爷自己内心都矛盾的很,既希望沈二姑娘知道,又怕她知道,他可不敢乱说话。 陈山沉默不语,沈棠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她抓过银杏的手,抬脚就走了。 走远几步,银杏回头,方才陈山站的地方哪还有他的人影。 不远处,陈山一个跃身挡住了谢归墨的去路,“爷,沈二姑娘很生气,她要见您……” …… 再说沈棠,带着银杏走到花园,就见一丫鬟小跑过来,“可算是找到沈二姑娘了……” 沈棠不好意思道,“方才在那边崴了脚,多歇了会儿。” 没说自己迷路,来文国公府贺寿,到处乱跑是失礼的行为,大家闺秀方向感太差,也不是光荣的事,只能找个过得去的借口了。 “……沈二姑娘怎么也崴脚了?”丫鬟小声咕噜一句。 沈棠没听清楚,问道,“怎么了?” 丫鬟连连摇头,关切道,“沈二姑娘可有大碍?” 沈棠摇头,“没事。” 丫鬟领着沈棠去席间,寿宴早就开始了,桌子上饭菜都吃了一半了,她的位置在沈冉身侧,空着的,沈棠走过去坐下来。 沈冉小声道,“二姐姐跑哪儿去了?” 沈棠把那张小纸条给沈冉看。 沈冉看后,眼睛睁圆,沈棠道,“找李大姑娘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人,还迷了路,转了半天才转出来……” 沈棠四下张望,“你见到李大姑娘人了吗?” 从进来,沈棠就在找李大姑娘,但没见到她人。 沈冉小声道,“她不小心崴伤脚,没入席,丫鬟送她回永宁伯府了。” 沈棠,“……” 难怪她说自己崴脚,文国公府小丫鬟神情古怪了,敢情她是和李大姑娘撞借口了。 沈棠入了席,听那些大家闺秀说说笑笑,那边李大姑娘坐上马车,离开文国公府。 她浑身疲惫,几乎是一进马车,就瘫软在了马车上,今日是她初经人事,哪怕事先服了催情药,也还是疼痛难忍,尤其昌平侯世子还不是怜香惜玉之人。 她不后悔委身昌平侯世子,从她被沈棠拽下湖,被王大少爷救起时,就已经毁了。 可她想不明白的是,丫鬟分明亲眼看到沈二姑娘和她的丫鬟收到她的亲笔信,去了西南角,为什么最后和计划的不一样,没有撞破她和昌平侯世子的奸情? 李大姑娘再次问丫鬟,“你确定沈二姑娘和丫鬟去了?” 丫鬟重重点头,“奴婢是亲眼所见……” 可她和昌平侯世子偷情的地方只有一条路,没有岔道,沈二姑娘和丫鬟既去了,为什么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大姑娘牙关紧咬,眼底迸发出惊人的骇意。 她和王大少爷婚期这两日就要定下了,今天几乎是她最后挣扎的机会,她没想过会有意外,便把所有希望都押在沈棠身上,她却给她掉链子,她被昌平侯世子吃干抹净,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她不甘心。 沈棠入席时,寿宴都快过去大半了,只坐了小半个时辰,寿宴就结束了,宾客们离席,文国公文国公夫人送大家出府。 文三少爷在前院恭送宾客,见沈棠过去,他满脸窘迫,沈棠特地来文国公府提醒他不要和昌平侯世子比箭,他也打定主意不招惹昌平侯世子,可人倒霉起来,躲都没地方躲,他想射一箭,不丢了文国公府的颜面就成了,结果松手时,手不小心抖了一下。 一般人手抖,箭会射歪甚至脱靶,到他这里,却不偏不倚把昌平侯世子的箭给射穿…… 他能说整个寿宴他过的像是在油锅里煎熬一般吗? 他躲不开得罪昌平侯世子,那他被昌平侯世子算计,输掉半个文国公府,被父亲打的皮开肉绽是不是也躲不开? 不! 沈二姑娘既然提醒他了,就说明是能避开的。 他已经错过一次机会了,万不能错过第二回,有负沈二姑娘一番提醒。 沈棠跟在二太太身后迈步出文国公府,上了马车,她撩起车帘,也没等到她想见的人,她失望的将车帘放下。 马车走走停停,离开文国公府才快起来,直到平远侯府大门前停下。 进府后,在一个附近没人的地方,二太太转身看向沈棠道,“李大姑娘推你落水一事,不论是意外还是她蓄意为之,她都受到了教训,这事已经过去了,就别在侯爷和老夫人跟前提了。” 二太太突然说这话,显然沈冉把纸条的事告诉她了。 沈棠把纸条给沈冉看,是心情不好,没心思敷衍她,李大姑娘算计她不成,自己栽了跟头,恨极了她,就是找她来对峙,李大姑娘只怕也会反咬一口。 王大少爷是二太太娘家侄儿,李大姑娘成亲前给王大少爷戴绿帽子,把王家脸面放地上踩,以后少不得会狗咬狗,她且耐心等着。 “二婶放心,我不会为这点小事扰祖母和父亲烦心。” 不会就好。 但二太太并没有因为沈棠的话就脸色变好,永宁伯府要的赔偿,她悉数给了,赔偿拿到手,却给她来这么一出,永宁伯府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戏耍她! 二太太面色阴沉如水。 沈棠跟在二太太身后去了松鹤堂,见过老夫人后,方才回清漪苑。 刚打了珠帘进屋,窗户就被叩响。 沈棠还以为是男子来了,并不见窗户推开,沈棠便朝窗户走去。 将窗户推开,就见陈山站在窗外道,“爷让属下转告沈二姑娘,十日后花灯会上,他告诉你他是谁。” 十天时间不长,眨眼就过去了,可沈棠在迫切头上,就觉得难等了。 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谁,想看看那张银色面具遮挡住的是怎样一张脸而已,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吗,既然没打算一直瞒着她,为何还要拖延十日? 若非有男子请皇上帮他转话这回事,沈棠真的要怀疑男子是在故意戏耍她了。 半年前花灯会上,她要看他的脸,他不给看,说等他上门提亲自然就知道了,最后食言而肥,整整半年杳无音信,甚至后面许多年都不曾再露过面,以至于她怀疑他早已命丧昌平侯府手里,她倒要瞧瞧,他这回能不能说到做到。 “告诉你主子,我再信他最后一回!” 扔下这句,沈棠哐当将窗户关上了。 她坐回到小榻上,端茶喝平复心底的怒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气男子,还是恼靖阳王世子,亦或者她根本是在气自己。 气自己意志不坚定。 她重生回来,花轿前拒嫁时,分明是打定主意这辈子再不嫁人的,她只想找回丢失的大哥,希望父亲长命百岁,希望姜家不会被那些人算计去,再无旁的念头。 可她拒了靖阳王世子的亲,前世没了音讯的人,又出现在了她跟前,还丝毫不顾她的清誉,隔三差五就闯她闺房,还派人来护她周全,以至于被父亲的人察觉,要他上门提亲,这事还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捅到了皇上跟前。 事情到这里,已经不是她能控制的了,她也在心底默认了男子不久就会上门提亲,她会嫁给他。 谁想到今天去文国公府贺寿,会遭遇她两世来最尴尬的事,和自己前世的夫君一起听了两场活春宫,前世对她不假辞色的人,竟然在那样的情况下说娶她。 从靖阳王世子说这话起,她心底就乱糟糟的,脑子里不断回想前世临死前沈娢说谢归墨喜欢她的话,控制不住想弄清楚谢归墨为何和前世不一样,一再的救她,她到底什么时候招惹过他,她分明知道就算弄清楚了,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嫁给谢归墨的。 沈棠不想和谢归墨再有半点牵扯,所以说自己定亲了,结果呢,非但没能拒绝谢归墨,还遭他一通笑话。 可不就是笑话! 连自己要嫁的男人是谁,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也好意思说自己定亲了。 这些混蛋! 前世对她一个销声匿迹,一个整日臭着张脸,这一世倒都成狗皮膏药了,真是活见鬼了。 沈棠越想越气,茶喝了一盏又一盏,强迫自己不再想这些破事,让银杏给她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 银杏不知道沈棠在烦躁什么,她道,“姑娘不是要绣腰带吗?” 姑娘说尽量在文国公府寿宴前就把腰带绣完,送给男子的,紧赶慢赶还是没绣完,昨晚姑娘睡前说给文国公府老夫人贺寿完回来就继续绣的啊。 口口声声说娶她,她只是想看个脸,都遮遮掩掩一拖再拖,还让她给他绣腰带? 沈棠看向绣绷子的眸光都喷火,几乎要把腰带烧成灰烬。 不过沈棠最后还是绣了。 一码归一码,她虽然生气,但她也不能否认男子确实帮了她不少忙,她不能一边恼男子食言而肥,自己还食言,她绝不能做这样落人话柄的事。 沈棠不止绣腰带了,还不顾疲惫,熬夜把答应给男子的荷包一并绣好了。 甚至还赌气的想,要陈山没睡,让他连夜给他主子送去。 沈棠只是这样想,银杏直接这样做了,姑娘明明累的不行了,还坚持绣完,显然是着急给未来姑爷送去啊,要是不急,大可以明天再绣嘛。 看着交到手里的腰带和荷包,陈山想说这时辰爷早就睡了,他可不敢大晚上把爷叫起来看腰带和荷包,但世子妃的吩咐,他也不敢不听啊。 暗卫难为啊。 第68章 避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陈山飞檐走壁回到靖阳王府,准备把腰带和荷包放到某位爷床边小几上,明天醒来自然能看见。 结果他跳窗进屋,只看到空荡荡的床铺,并不见某位爷的人影儿,倒是陈七进屋来,问道,“这大晚上的,怎么回来了?” 陈山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爷呢?” 世子爷睡觉一向准时,除非有事出府去办,可世子爷要出府了,陈七必跟随左右。 陈七轻咳一声,“爷在冲冷水澡……” 至于为什么冲冷水澡,就不用再问了。 血气方刚的年纪,白日里听那么两场活春宫,还是和沈二姑娘一起听的,能不气血翻滚才怪了。 陈七问道,“回来做什么?” 陈山看向放在小几上的腰带和荷包,“沈二姑娘连夜绣好了,让我送回来。” 陈七道,“我还是先收起来吧,不然爷还得起来冲第三回冷水澡。” 陈七拿起腰带和荷包就要藏起来,只是一转身,一道声音就传了来,“放下。” 陈七,“……” 默默把腰带放下了。 谢归墨走过来,眸光从腰带和荷包上扫过,那女人今天被算计,本就气的够呛了,又没看到他的脸,更是气上加气,竟然还连夜把腰带和荷包绣好了。 这般反常,反倒叫他不安。 “她还说什么了?”谢归墨问道。 陈山回道,“沈二姑娘说再信爷最后一次。” ……看来是真最后一次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继续隐瞒她。 这一步总是要迈出去的,不迈出去,他没法知道她为何处处躲着他。 …… 沈棠睡的晚,起的就晚,比往常迟醒来两刻钟,去给老夫人请安自然也晚了两刻钟。 她到的时候,二太太和沈娢她们都在了,沈棠姗姗来迟,沈娢逮着机会就发难,“二妹妹给祖母请安,怎么来的这么晚?” 沈棠脸色淡漠,“昨晚想事情睡晚了,早上睡的香,丫鬟就没敢叫我起来。” 二太太就问道,“这是有什么事困扰二姑娘了?” 只是找个借口,还刨根问底起来了,沈棠不想多说,“只是胡乱想想,没事困扰我。” 沈娢揪着不放,“若是没事,怎么会起这么晚?” 沈棠心底有些不耐烦,既然非要她说,就别怪她说的话她们不喜欢听了,“花灯会后就是春闱了,之前长姐不是要和我一起去姜家吗,我准备过几日再去姜家一趟,不知道长姐可要与我一起去?” 沈娢没想到沈棠是在想这事,她知道沈棠对她不复从来,别说一起出门了,那是疏离到连话都不愿意多说一句,沈棠不愿意和她一起去姜家,但姜家肯定希望她去。 沈娢没说话,只是摸了下自己的脸,二太太就道,“娢儿接连病倒,消瘦的都没法去给文国公府老夫人贺寿,这般模样去姜家,没得惹姜家上下担心,我看还是等春闱后再去吧,姜家两位少爷才学都不错,此次春闱,必定能高中,到时候正好去道贺。” 为了阻拦沈娢去姜家,都开始夸她两位表哥了,真大可不必。 老夫人没说话,沈棠想着要不要反驳两句,恰好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丫鬟,高兴的禀告二太太,“王家刚刚差人来报喜,说是王大少爷和永宁伯府大姑娘的婚期定下了,就在这个月十二。” 因为那张纸条,二太太对李大姑娘有心不满,还想今天去永宁伯府问问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听到婚期定下,什么不满都烟消云散了,等进了王家大门,成了她侄儿的人,自然会和王家一条心。 二太太笑容满面,三太太向二太太道贺,沈棠坐在那里,想着王大少爷头顶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心生同情,但也只同情了两口茶的功夫,王大少爷也不是什么好人,宿柳眠花之辈,两人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 今日已经是初六了,婚期定的比较急,不过从李大姑娘落水之日算的话,又算晚的了,沈娢沈冉她们商量着去送添妆,沈棠没打算去送,也没人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添妆送不了多少东西,永宁伯府大姑娘不缺那点儿,沈棠去那可是纯给永宁伯府添堵,二太太和沈娢还不至于这么缺心眼。 没人要沈棠去,第二天沈娢她们出府挑添妆也没叫沈棠,沈棠也当不知道。 沈娢她们去给李大姑娘送添妆这天,沈棠也出府了,不过她是去姜家。 空着手出的府,不过既然是去祝表哥折桂蟾宫的,肯定要带些礼物去,马车便在京都最大的文房四宝铺子前停下,沈棠准备给两位表哥一人挑一支上等狼毫笔。 进了铺子,小伙计殷勤的招呼她,铺子里各种笔都有,沈棠选了两支最好的,银杏付钱。 就在沈棠准备走的时候,那边门口进来一小厮,不小心和铺子小伙计撞了下,手里拿着的画脱了手,摔在了地上。 小厮骂骂咧咧,“走路没长眼睛吗?!这可是前朝周故大师的画,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小伙计赶紧把画捡起来,连连赔礼道歉,小厮把画打开检查。 画虽然容易损毁,但也不是随便摔一下就会弄坏的,沈棠路过时,瞥了一眼,这一眼,让她脚步顿住,跟在身后的银杏没发现她停下来,差点撞到沈棠的后背。 这画—— 这不是她的画吗?! ……这么说也不对。 这幅画前世是她的,是平远侯府给她的嫁妆,原是姜家给姜氏的陪嫁,后又给沈娢做嫁妆,最后随她进了靖阳王府。 这一世她没嫁给谢归墨,这幅画该在侯府库房里才是,怎么会在这小厮手里? 世上名师大作会有许多造假赝品,她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这画不止一眼瞥上去,和她那幅一模一样,就连画装裱处的折痕都一样。 小厮送画来铺子,也是他主子嫌弃画装裱太旧,送来重新装裱,铺子掌柜的道,“方才实在对不住,这次装裱不收钱,算是我们铺子的赔礼。” 认错态度极好,小厮就没说什么了。 沈棠看着画,银杏唤她,“姑娘?” 沈棠回过神来,收回眸光,迈步出去。 门外小厮等候在哪儿,沈棠打发小厮去买糕点,然后四下张望,陈山现身道,“沈二姑娘找属下有事?” 沈棠道,“帮我看一下那幅画的背面右下角是不是有块黄豆大的墨迹。” 沈棠不想往坏处想,所以她要确定那幅画不是赝品先。 画前世是她的东西,没人比她更清楚那幅画上有什么了。 这么点小事,小厮糕点还没买回来,陈山就查完回来了,“画的右下角确实有块黄豆大小的墨迹。” 沈棠脸瞬间冷沉下去。 若说折痕是巧合,那墨迹呢,不可能两处都这么凑巧。 见沈棠脸色不对劲,银杏问道,“姑娘怎么了?” 沈棠看向陈山,“帮我查一下那幅画是谁送去装裱的,又是怎么到他手里的。” 陈山应下,“送完沈二姑娘去姜家,属下就去查这事。” 沈棠交代的事,陈山不敢不上心,但他也不敢忘了自己的任务是护卫沈棠周全,只有在确保沈棠没有危险的情况下,他才能去做别的事,不然万一去姜家的路上惊马,有什么好歹,他怎么和爷交代? 沈棠虽然心急,但她不会为难陈山,陈山肯帮她查,她就知足了,哪敢过多要求。 在马车边等了会儿,小厮买完糕点回来,沈棠和银杏坐上马车,就直奔姜家而去。 …… 马车在姜家大门前停下,姜家小厮见沈棠从马车里下来,再再再一次愣住了。 表姑娘来姜家次数多的他们都感觉不真实了。 表少爷也没有找回来啊,平远侯府对姜家的态度变好了许多,不仅让表姑娘来,上次还带了不少补品来,两府这是恢复往来了吗? 可若是恢复了,那大表姑娘怎么不见来? 姜家小厮殷勤的帮着搬踩脚凳,沈棠迈步进府,问姜家管事,“大表哥、二表哥可都在府里?” 姜家管事道,“两位少爷都在书房。” “我去找他们,”沈棠道。 表姑娘来不先去见老夫人,怎么先见大少爷他们,姜家管事心有疑惑,但还是安排小厮带路。 沈棠就跟着小厮去见两位表哥了。 姜明修、姜明远各自的院子里有书房,前院紧挨着姜老太爷的院子还给他们安排了个书房,里面藏书众多,更重要的是离的近,有不懂之处可以随时探讨,去问姜老太爷。 书房内,姜明修姜明远正在看书,小厮敲门道,“大少爷、二少爷,平远侯府表姑娘来了?” 很快,门就打开了,姜明远惊喜道,“表妹怎么来了?” 沈棠笑道,“打扰两位表哥看书了。” 姜明远就道,“本也准备歇息了,只是表妹来找我们可是有事?” 他将路让开些,沈棠迈步进书房。 沈棠以前来姜家的次数就少,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书房,整面墙的藏书,不敢想要全部看一遍得花多长时间。 沈棠给两位表哥见礼,然后道,“我来找表哥借本书,正好新得了两支上等狼毫笔,送来给表哥,预祝两位表哥蟾宫折桂。” 沈棠说着,银杏就把狼毫笔送到沈棠手里。 沈棠递给两位表哥。 姜明修姜明远接过,将锦盒打开,就看到锦盒里的狼毫笔是新出的,他们前儿去铺子才看到。 姜明远道,“这哪是表妹新得的,分明是新买的。” “……这不重要。” 姜明修笑道,“那借表妹吉言了,表妹想要看什么书?” “《尚书》,”沈棠道。 姜明远诧异,“表妹还看这书?” 沈棠道,“我随便看看。” 姜明远转身从书桌上拿起一本倒扣的书,正是沈棠要的《尚书》。 沈棠随手翻看,但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沈棠问道,“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 “这句在哪儿?” 姜明远,“……” 表妹都记得这么清楚,竟然不知道在哪一页? “再翻一页就是了。” 沈棠翻过一页,果然找到了这句话,姜明修道,“表妹找这句话做什么?” 沈棠道,“竟然真的有这句……” 姜明修,“……???” 姜明远,“……???” 两人互望一眼,皆是茫然。 沈棠看着他们道,“近来外祖父有没有出题考你们?” 姜明远苦了张脸道,“怎么没有,天天考,祖父看到一句话就觉得可能是春闱试题,要我和大哥一人写一篇文章。” 看着两位表哥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沈棠无辜的眨了下眼睛道,“我昨晚梦到母亲了,这是她给你们出的题,让你们一人写一篇文章烧给她。” 姜明修,“……” 姜明远,“……” 不是吧? 祖父、父亲给他们出题还不够,姑母还给他们出题,这是还没进考场,就先把他们考瘫了啊啊啊。 沈棠不放心,叮嘱道,“两位表哥一定要用心写啊。” 姜明远耷拉耳朵道,“表妹放心,我和大哥肯定用心写。” 姑母在九泉之下托梦给表妹都要他们写的文章,哪敢不用心啊,再者不写姑母出的题,也得写祖父和父亲出的,总之不得空闲。 春闱试题有好几道,沈棠只记得这一道,还是靖阳王心血来潮让谢归墨也写一篇,谢归墨要她给他研墨,她才记住的。 她重生回来,许多事都有了变化,沈棠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春闱试题,但她既然知道,肯定要告诉表哥,万一没变呢? 沈棠也知道万一试题没变,她这算是帮表哥作弊了,对其他学子有失公允,但想到朝堂上贪官污吏那么多,鱼肉百姓,至少以姜家风骨,出不了贪官,而且前世二表哥落水,大表哥为救二表哥受伤,影响发挥,双双落榜,经历那么多事,沈棠很难相信落水只是单纯的意外。 “不打扰两位表哥看书,我去给外祖母请安了。” 两人送沈棠出门。 离开书房,沈棠去翠柏院给姜老夫人请安,姜老夫人嗔怪道,“怎么先去找你两位表哥了?” 沈棠道,“新得了两支狼毫笔,心急送给大表哥二表哥,就没先来给外祖母请安。” 沈棠挨着姜老夫人坐下道,“外祖父和舅舅给两位表哥出太多题了,春闱试题哪是那么容易猜到的,春闱在即,心态轻松更重要,您让外祖父和舅舅别再给表哥出那么多题了。” 姜二太太道,“这两日远儿也在跟我诉苦呢。” 姜老夫人点头,“回头我劝劝他们。” 姜梨姜柠都不在府里,去大昭寺了,沈棠陪姜老夫人说话解闷,吃过午饭离开姜家,两人都还没回来。 回到侯府,沈棠心急知道让陈山去查的事,就没去松鹤堂,直接回清漪苑了。 刚回屋,那边窗户就被叩响,沈棠三步并两步走过去,陈山道,“那幅画查出来了,是赵王府送去装裱,准备献给皇上的,据赵王府小厮说,是永宁伯送给赵王的。” 后面陈山就没查了,他还记得之前二太太要补偿李大姑娘的事,沈棠就更不可能忘记了。 沈棠知道永宁伯府不甘心好好一个嫡女成为她和沈娢姐妹相争的牺牲品,肯定会要补偿,之前二太太试图想侯府公中出这笔赔偿,她没同意,老夫人也不会同意,最后不了了之,她还以为二太太为了沈娢的名声拿自己压箱底去填这窟窿了,敢情是偷她娘的陪嫁去填的! 沈棠脸冷的像是覆了层寒霜。 第69章 出题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前世二太太没打她娘陪嫁的主意,或者说没顾上,靖阳王府冲喜的急,二太太一门心思都在怎么帮沈娢避免冲喜守寡去了,顾不上偷换嫁妆。 再者当时她院子里至少有一半是二太太的人,她活在二太太眼皮子底下,就算她嫁进靖阳王府了,一样能偷换,并不着急。 前世二太太安插在她身边的人,不得谢归墨的心,打的打卖的卖,二太太手伸不进靖阳王府里,再加上她娘的陪嫁一直锁在外院库房里,沈棠就没多想,没想到她到底还是小瞧二太太的本事了,竟然悄无声息的就摸走了她娘这么多嫁妆。 一幅画可消不了永宁伯府的怒气,天知道二太太划拉走了多少东西! 父亲不是不信二房的野心吗,正好借这事让父亲看看清楚。 差不多沈绥从军营回府的时辰,沈棠就去前院了,在书房外等沈绥。 等了约莫一刻钟,沈绥就回来了,见沈棠站在那里,而且眼角泛红,沈绥道,“这是怎么了?” 沈棠道,“我找父亲有事。” 院外不是说话的地方,父女俩就进书房说话了。 进了书房,沈绥问道,“谁又给你委屈受了?” 沈棠望着沈绥道,“父亲可记得母亲陪嫁里有一幅《九峰雪霁图》?” 怎么好端端的提到那幅画…… 那幅画沈绥不仅记得,而且印象深刻,姜氏生前曾拿给他欣赏临摹,那段日子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沈绥以为沈棠要那幅画,道,“我让人开库房拿给你。” 沈棠道,“母亲的那幅是真迹吗?” 沈绥失笑,“自然是真迹。” 沈棠道,“我今日出府,在墨宝阁看到了那幅画,也是真迹。” 沈绥眉头拧紧。 真迹只有一幅,不可能既在侯府库房,又在府外。 沈绥道,“你母亲留下的那幅才是真迹。” 父亲怎么就听不出来她的弦外之音呢?! “母亲的陪嫁被人给偷了!” “我知道父亲不相信有人敢偷母亲留下的陪嫁,不信父亲悄悄让人开库房,把那幅画找出来。” 沈棠之前说的事,沈绥不信,沈棠也没有别的证据说服沈绥相信,但这回不一样了,库房里要么找不到那幅画了,要么被人拿赝品偷梁换柱了。 她倒要看看父亲找不到画,看到一幅赝品是什么心情! 事关姜氏陪嫁,再加上找一下也不费什么事,沈绥就让李管事去取画了。 等了好一会儿,李管事才将画取来,“让侯爷久等了。” 沈绥接过画,几乎打开扫了两眼,脸就阴沉了下去。 虽然画的足以以假乱真,但假的就是假的。 沈绥曾临摹过好几回,又怎么会不知道。 沈棠看向李管事,“在我落水之后,是不是有人进过库房?” 李管事点头道,“二太太的人进去过一回,说是大姑娘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阁,之前二房给的陪嫁想先拿回去,将来出嫁再重新给,就开库房了。” 沈娢嫁给靖阳王世子冲喜,二房可是给了不少陪嫁,两间铺子,一个庄子,还有不少良田等东西,沈娢没嫁,二房要拿回去无可厚非,再者这事老夫人是准许的。 李管事道,“二房的人找东西时,我让人陪着的,按说应该不会……” 李管事声音越说越小,不是他亲自看着拿的,就有被人动手脚的可能。 沈绥把那幅赝品扔在桌子上,看向沈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父亲。” 难得,父亲总算肯信一二了。 沈棠道,“今日我看到画,就让人顺藤摸瓜了,现在真迹在赵王手里,是永宁伯府送给赵王的。” 说着,沈棠顿了下,望着沈绥道,“我说画是二婶偷拿给永宁伯府大姑娘的补偿,父亲信吗?” 沈绥皱眉,“你二婶为什么要补偿永宁伯府大姑娘?” 沈棠没有解释,而是道,“空口无凭,说服父亲就不容易了,更别说要二婶当面认罪,还请父亲借我一万两,我要把母亲的陪嫁换回来。” 现在解释苍白无力,等母亲的陪嫁拿回,就由不得二太太狡辩,也由不得父亲不信了。 沈绥看向李管事,“拿一万两给棠儿。” 沈棠道,“不必给我,还请李管事明日去永宁伯府,将母亲的陪嫁换回来。” 至于怎么换,不用她教。 李管事看向沈绥,沈绥道,“照棠儿说的去办。” 李管事应下。 沈棠道,“等母亲的陪嫁拿回来,我再和父亲解释二婶为什么要补偿永宁伯府大姑娘。” 沈棠没有多说,福了下身,就告退了。 沈棠头也不回的离开,沈绥心底盘着气,脸上是无奈。 女儿在和他闹脾气呢,之前说的话他不信,现在他问了,故意不告诉他了。 他不是不知道二房有私心,只是他膝下无子,将来侯府和爵位都会交给二房,平常军营的事就够他累的了,这些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二房把主意打到姜氏留下的陪嫁上,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会姑息。 沈棠回到内院,几乎刚进二门,就远远的见沈娢朝她走来。 沈娢质问出声,“你又去找父亲了?!” 就这么怕她找父亲吗? 沈棠实在不想应付沈娢,敷衍道,“亲自找父亲借的钱,不该亲自找父亲还吗?” 前两日才领的月钱,没人会额外给她钱,她也只有月钱能还。 沈娢还以为沈棠又找沈绥借钱或者告状,所以一听说沈棠找沈绥,就赶紧来了,没想到是还钱,只是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只是借一百两,父亲会要沈棠拿月钱还吗? 沈娢问道,“父亲收了?” 沈棠眼神冷冽,“说了你也不会信,你可以自己去问父亲收没收。” 扔下这句,沈棠直接绕过沈娢走了。 她就是借她沈娢两颗胆子,沈娢也不敢去问沈绥。 沈娢确实没胆子去,不知为何,明明沈绥也很疼她,可她就是打心眼里惧怕沈绥,不像沈棠,沈绥生气了,她都还敢撒娇。 沈娢不敢去问,只能瞪着沈棠走远的背影,狠狠的扯着手里的绣帕。 …… 翌日,正好是朝廷休沐的日子。 和往常一样,沈棠吃过早饭,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今儿沈棠到的早,她到的时候,还没人来,沈棠给老夫人请过安,坐下后,望着老夫人欲言又止。 老夫人发现了,将手中茶盏放下,“有什么话和祖母不好说的?” 沈棠就道,“母亲留下的陪嫁里有不少名师画作,我想开库房拿几幅临摹,还请祖母准许。” 老夫人还以为沈棠是有什么难事不好和她开口的,原来只是想临摹几幅画,她正要同意,二太太的阻挠声就传来了,“二姑娘才学了几天画,就敢临摹名师大作?” 她走上前来,对老夫人道,“那日去文国公府贺寿,我还听翰林学士林家夫人心疼女儿临摹画作,不小心打翻砚台,毁了幅名画,我当时听着都心疼,二姑娘想临摹画,从公中拿两幅便宜些的临摹着玩,练画技足够了,不小心毁了也不用心疼,还是别叫她糟蹋了大嫂留下的那些名画。” 糟蹋…… 这两个字听得沈棠眼底寒芒冷冽。 她不过只是想临摹一下母亲留下的字画,竟然用这样侮辱人的字眼。 更气人的是还有帮腔的,沈娢道,“昨儿二妹妹去书房找父亲,不会就是想动母亲留下的陪嫁,父亲没同意,又来找祖母吧?” 沈绥不同意的事,老夫人不会轻易答应的,尤其临摹画作这样的小事。 管着姜氏陪嫁库房的钥匙,只有沈绥和老夫人有,只要他们俩中的一个同意开库房就行了。 沈棠道,“长姐这话说的未免太难听了些,我只是想临摹母亲留下的字画而已,又不是不还回去了,怎么叫动母亲的陪嫁? 母亲生前交待,那些陪嫁都给我一人,若我不能平安长大,则送归姜家,长姐出嫁时,我主动让出一半,现在我不过想借用一下字画,长姐都要横加阻挠,二婶怕我糟蹋画作,难不成将来我出嫁,母亲那些陪嫁字画都不准备给我了?” 提到姜氏生前做的安排,沈棠越发肯定是为了保护她,母亲的临终遗言,父亲肯定会听。 若是她死了,陪嫁肯定一件不落的送回姜家去,不会给沈娢留一件。 为了母亲留下的那些陪嫁,所以心狠手辣的二房容她活到了现在。 沈娢眼眶通红,“母亲不喜欢我,我知道,你非得一大清早就拿刀子扎我的心吗?!” 这就扎刀子了? 她还没真动刀子呢。 沈棠心底恶心极了,二太太却是心疼女儿,阴阳怪气道,“二姑娘亲事还没定,就想着出嫁的事了。” 这话就更刺耳了,连老夫人都听不下去了,呵斥道,“这是你作为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 二太太自知失言,连忙认错,“我只是心疼娢儿,都是大嫂生的,她却这般区别对待……” 沈娢出娘胎遭遇的那些事,老夫人也心疼,但姜氏的陪嫁,姜氏要留给谁,沈绥都管不着,更别提侯府其他人了,再者姜氏虽然都留给沈棠,但沈棠主动分一半给沈娢,足见姐妹情深,可沈娢是怎么对沈棠的,算计沈棠替她嫁给靖阳王世子冲喜,也不怪这件事之后,沈棠和她处处针锋相对了。 就她沈娢会卖惨吗,她也会,沈棠眼角也泛红了,“母亲是疼我,可惜早早就去了,倒不像长姐,得二婶疼爱十几年,亲如母女,我只是想临摹一下母亲留下的画而已,我不知道二婶和长姐为何要拦着不让……” 本来一屋子人都心疼沈娢,沈棠这话一出来,大家觉得沈娢没那么可怜了,毕竟二太太有多疼她,侯府上下都知道,姜氏再疼沈棠,人死了也没用了,不然也不至于留下的陪嫁字画,沈棠想临摹一下都做不到。 还有二太太和大姑娘,她们为何要阻拦二姑娘临摹画作呢,就算二姑娘笨手笨脚把画毁了,大不了算二姑娘那一半陪嫁里,吃亏的是二姑娘自己,又不碍大姑娘什么事,更不会妨碍二太太了,她们却一再阻挠,分明是故意和二姑娘作对。 丫鬟们心底的天平彻底倒向了沈棠。 二太太道,“二婶也是关心你……” 没人稀罕她二太太的关心,能不能别恶心她? 沈棠忍着胳膊上涌起的鸡皮疙瘩,眼角余光扫向漏刻,李管事去永宁伯府该回来了吧? 这般想,李管事就进来了,他身后还跟着四个小厮,抬了两口大箱子进来。 他一进来,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老夫人眸光从两大箱子上扫过,“这是……?” 李管事道,“这是二太太前些天送去永宁伯府的赔偿,侯爷命我拿一万两去永宁伯府换回来的。” 唰。 老夫人脸瞬间阴沉下去,把刚端起来的茶盏重重放回去。 茶盏磕在小几上的声音,吓的屋子里丫鬟心肝一颤。 沈棠瞥见二太太惨白的脸,嘴角勾了勾,随即抿紧,“我被永宁伯府大姑娘推下水,受那么一通伤寒,侯府还要补偿她一万两,公中不补,二婶就拿自己的陪嫁去补……” 老夫人道,“她愿意掏这笔钱,侯爷还赎回来做什么?!” 李管事怀疑老夫人在心底骂侯爷是缺心眼,他尴尬道,“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夫人留下的陪嫁……” 本来老夫人脸上只有气愤,这回那是怒掀天灵盖了。 屋子里安静的连大喘气的都没有。 沈棠方才铺垫的妙绝,她这个亲生女儿想借母亲留下的陪嫁字画临摹,二太太打着关心她的幌子横加阻挠,结果二太太自己竟然偷拿姜氏的画去补偿把沈棠推下水的人,这私心大的,都快把埋土里十几年的姜氏给气活过来了。 老夫人更是气的想活刮了二太太的心都有了。 她一记怒眸扫过去,早已如坐针毡的二太太几乎是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倒在地。 二太太脸上找不出来半点血色,想狡辩都无从狡辩起,“娘,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 第70章 陪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二太太确实有苦衷,但沈棠不信她敢如实告诉老夫人。 她倒要听听二太太要找什么理由替自己开脱了。 老夫人怒视着二太太,一屋子人都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太太。 只是二太太大概没想过事情会败露,所以没事先想好防备,亦或者想了,根本想不出来,毕竟不管她有任何的苦衷,都不应该把主意打到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人头上。 这不,二太太跪在地上,支支吾吾,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老夫人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王妈妈都怕老夫人气出好歹来,那日二太太提出侯府该补偿永宁伯府大姑娘,她就觉得过分了,没想到还有更过分的。 侯爷直接就让李管事把东西换回来,而且直接抬老夫人这里来,明摆着是要追究到底了。 二太太还没找到借口,二老爷就来了,是沈绥派人找二老爷来的,他到底是大伯,不好越过二老爷直接罚二太太,至少二老爷要在场,甚至这件事二老爷未必不知情。 二老爷前脚来,后脚沈绥也到了,沈绥的脸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昨日的赝品画,他就已经相信沈棠说的,二太太偷拿姜氏的陪嫁补偿永宁伯府,但他以为一两幅画已经顶天了,没想到竟然拿了整整两大箱子。 沈棠让李管事拿一万两去都不足以换回来,还欠着永宁伯府五千两。 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姜氏留下的陪嫁换走这么多,沈绥真的怕了,怕十五年前真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换走了他刚出生的儿子。 沈绥坐下来,老夫人凌厉道,“不是有苦衷吗?说!” 二太太浑身瘫软,二老爷怒道,“娘问你话呢?!” 好像这事他是真的不知情一般。 不过二老爷真的有可能不知道,毕竟二太太的计划是把她嫁给王大少爷,这么点小事,不用和二老爷商量,但事情办砸了,永宁伯府要那么多补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老爷肯定会责怪二太太办事不力,补偿不能不给,二太太怕惹恼二老爷,很可能自己善后。 二太太要是能找到能替自己开脱的理由,早就说了,或者早就拿出来要公中出这笔钱了,也就不用做这样偷偷摸摸的事了。 二太太咬唇不语,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平远侯府容不下这样吃里扒外的人!” 吃里扒外都算好听了,二太太的行为是偷窃,是贼。 这般丢人现眼的行为,确实足够让二老爷休妻了。 为了娘家侄儿娶媳妇,自己被休了,传出去能笑掉人大牙。 二太太怕了,慌乱道,“娘,我这么做不是为了王家……” 三太太坐在那里,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是为了王家,那是为了什么?二嫂倒是说啊。” 二太太看向沈娢,沈娢脸色也苍白。 她噗通跪下来,道,“祖母,二婶是为了我……” 还真是母女情深。 做娘的护着女儿,做女儿的护着娘。 老夫人没想到这事会把沈娢卷进来,她道,“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 沈娢红着眼睛道,“那日游湖,永宁伯府大姑娘不是不小心推到二妹妹,是我,是我不小心绊倒她,她才往前撞到二妹妹,被二妹妹带下水的……” “永宁伯府原是要登门问罪,二婶帮我拦下了这事,永宁伯府要我补偿她,二婶想公中出这个钱,二妹妹不同意,祖母也不答应,二婶想和祖母坦白,是我怕被祖母责罚,就央求二婶,拿母亲留给我的一半陪嫁去赔……” 说到最后,沈娢哽咽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这事怎么会暴露。 众人没想到李大姑娘是这么倒的霉,那就不怪永宁伯府要补偿了,大姑娘一个不小心绊倒,可是毁了李大姑娘一生,要不是李大姑娘要嫁的是王家大少爷正好是二太太的娘家侄儿,永宁伯府怕王家以后给李大姑娘穿小鞋,只怕两箱子的补偿都不够。 沈棠道,“二婶果然是最疼长姐的,当日二婶说要补偿永宁伯府大姑娘,只字没提长姐,只说要我补偿。” “还有偷拿母亲的陪嫁去赔李大姑娘,拿那么多赝品换走真迹,将来长姐带着出嫁,没得叫人说我们平远侯府真假都分不清,只怕还会连累到外祖父的名声。” 沈棠都不说赝品将来会给她做陪嫁了,毕竟这事还没发生,但即便她不说,以二太太对沈娢的袒护,这屋子里谁会想不到。 沈棠说完这些,又改口道,“等等!那日我拉李大姑娘落水时,她身后并没有人,长姐是怎么绊倒她的?” 一句话,把沈娢对二太太的袒护都否了。 她把李大姑娘拉下水了,李大姑娘身后有没有人,沈棠不会看不清楚。 沈棠看向银杏,“你看到长姐站在她身后了?” 银杏摇头,“奴婢没看见。” 沈棠道,“要是长姐绊倒的,船上那么多大家闺秀不可能没一个人看见,我也不信永宁伯府大姑娘受那么多委屈,还替长姐遮掩,找父亲永宁伯府会拿到更多的赔偿,父亲还会心存愧疚,长姐莫不是怕将来爵位归二房继承,怕无人替你撑腰,不敢得罪二婶,撒谎帮二婶……” 真的,沈娢恨不得拿针把沈棠的嘴缝起来了,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可这话是沈娢劝沈棠时亲口说的,而且这也不是沈棠第一次说这话了。 就连二老爷都如坐针毡了,急急看向沈绥道,“大哥还年轻,一定会有儿子的,我也不信延儿就找不回来了,我没想继承大哥的爵位。” 沈娢找的借口其实很好了,但唯一的疏漏就是当初一点流言没传出来,但凡传开一点儿,今日都叫她替二太太开脱了。 沈娢名义上是姜氏的女儿,二太太帮沈娢遮掩就算了,没道理拿二房的压箱底去填长房女儿的窟窿,拿姜氏的陪嫁虽然过分,但勉强说的过去。 可惜,沈娢的借口站不住脚,还把老夫人和沈绥都惹恼了。 沈娢没想到自己替二太太的开脱之词,被沈棠三言两语就挑拨成惧怕父亲死后,无人可以依靠,把整个二房都架到了油锅里。 可她不敢说出当日的真相,把自己亲妹妹推给王大少爷,远比二太太偷姜氏的陪嫁补贴娘家要严重的多。 今日这跟头,她们是栽的死死的了。 二老爷呵斥二太太道,“你平常向着王家也就罢了,你竟敢动大嫂的陪嫁?!” 二太太百口莫辩。 老夫人脸色从来没那么冷过,“你自己的陪嫁怎么用,没人管你,我平远侯府用不着补偿永宁伯府,这钱你自己出。” 沈棠望向李管事,“东西都拿回来了?” 李管事道,“二太太送去永宁伯府的东西,除了送出去的两幅画,剩下的都带回来了,不过还差永宁伯府五千两,那两幅画没算在内,永宁伯不愿意去要回来……” 永宁伯是肯定不会要回的,他好好一个嫡女,嫁给王大少爷那样的祸害,本就一肚子火,哪会平远侯府要他们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二太太就是太护着沈娢,怕沈娢坏了名声,被沈绥严惩了,不然永宁伯府根本拿捏不住二太太,满京都都知道王大少爷把李大姑娘从水里救了起来,不嫁给王大少爷,她也不能嫁给别人了,永宁伯要舍得把女儿送去青灯古佛就只管送,王大少爷娶不到高门大户的女儿,但以王家的门第,娶个小官之女还不在话下。 沈棠望向沈绥,“父亲,您能想办法把画拿回来吗?” 沈绥还没说话,老夫人眸光扫向二太太,“你送出去的,想办法给我拿回来!拿不回来,双倍赔偿!” 二太太脸色惨白。 这意味着她除了要掏补偿永宁伯府的一万五千两,还要赔偿那两幅画的钱。 要事情办成,她也认了,事情没成功,还搭进去这么多钱,她不甘心。 可她再不甘心也没用,老夫人都动让二老爷休妻的念头了,老夫人气头上,不认错还狡辩,只会更激怒老夫人。 二太太把不甘心压下,咬牙道,“我赔,我赔……” 以后整个平远侯府都是他们二房的,不过区区一两万两,她掏得起! 沈绥眸光扫向二老爷,“以后再管不好枕边人,出现这样的事,你们二房给我搬出平远侯府。” 父母在,不分家。 沈绥这话说的很重了,但二太太犯的错,老夫人也不能说什么。 二老爷脸色很不好看,“大哥放心,以后她再做这样吃里扒外的事,我二房不止搬出去,还会休了她。” 二太太打落牙齿活血吞,云袖下指甲掐进肉里都觉察不到疼。 二太太付出了代价,等这事了了,老夫人会罚她抄家规,去佛堂反省,沈绥敲打了二老爷,就不会再追究了,但这么好的机会,沈棠不会错过,望着沈绥道,“父亲,长房无主母,祖母管侯府中馈太劳累了,您让三婶帮着分担一二吧,把绣房给三婶管。” 拿回二太太手里的管家权是沈棠一直想做的事,只是老夫人不信任三房,四房也不在府里,沈棠才迟迟没有着手这事,如今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二太太眸光死死的盯着沈棠,好像沈棠把属于她的东西夺走了一般,老夫人眉头皱了下,但没有反对,她确实上了年纪,没法再管中馈了,二太太太向着王家,确实需要一点压力,把绣房交给三太太管也好,有二太太盯着,三太太养不出野心。 沈绥道,“就把绣房交给三弟妹管吧。” 三太太坐在那里,顿时有种被天上掉馅饼砸中的感觉。 三房是庶出,竟然能有管绣房的一天,就跟做梦一样。 三太太连忙表态,“我一定会管好绣房的。” 绣房只是开始,沈棠只盼着三太太能给力点儿,别撑不了几个来回就被二太太把绣房管家权拿回去了。 二太太还跪在地上,老夫人呵斥道,“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想办法把画拿回来!” 二太太赶紧起身,只是跪了这么半天,膝盖酸疼,一下子竟然没起来,丫鬟将她扶起,扶她出去。 二太太走后,老夫人问沈绥,“这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沈绥不会说是沈棠告诉他的,他一个侯爷,亡妻留下的陪嫁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换走都不知道,还是自己女儿发现的,他丢不起这个人,也怕二太太记恨沈棠,更重要的是沈棠怎么查出来这事的说不清,亲事还没定下,身边就有外男的人护着,于名声不利。 沈绥冷了脸道,“永宁伯府把画送给了赵王,赵王准备重新装裱,献给皇上。” 沈绥只说了一句,然后看向屋子里那两口大箱子,“送去库房,再换把锁。” 李管事带人将大箱子抬下去。 老夫人脸色有些挂不住,虽然她从没打过姜氏陪嫁的主意,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但沈绥换锁,意味着连她也不信任了,以后没有沈绥允许,任何人都不能动姜氏留下的陪嫁。 沈绥起身离开,沈棠估摸着沈绥出松鹤堂了,她也就告退了。 沈棠还有话要和沈绥说,只是沈绥步子大,等沈棠出院子,只远远的看到沈绥的背影,她一路小跑,快到二门才把沈绥追上,沈棠干脆不追了,外院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就去书房见沈绥。 沈绥没想到沈棠会来书房,“可是对父亲的处置不满意?” 沈棠摇头,“女儿知道父亲的为难之处,女儿昨儿说过,等母亲陪嫁拿回来,再告诉父亲二婶为何要补偿永宁伯府。” 沈绥皱眉,“这事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 二太太是趁机往王家划拉东西。 沈棠望着沈绥,“父亲知道当日女儿到底是如何落水的吗?” 沈绥眉头打了个死结,“难不成落水还有隐情?” 沈棠道,“长姐说二婶是为她补偿的永宁伯府大姑娘,并没有撒谎,确实是因为她。” 沈绥彻底听糊涂了。 “不过长姐不是不小心绊倒李大姑娘,而是她和李大姑娘合谋,要把我嫁给王大少爷。” 沈绥面色一沉。 沈棠继续道,“当日府外盛传我克夫,长姐与我一个时辰出生,不可避免受到牵连,为了破除长姐克夫的流言,二婶想把我嫁给王大少爷,正好我与永宁伯府大姑娘有些矛盾,长姐就想借永宁伯府大姑娘的手推我下水,二婶不敢让永宁伯找上门来,永宁伯府便趁机狮子大开口,二婶原是想公中出这笔钱,祖母不同意,才不得不把主意打到母亲留下的陪嫁上。” 沈棠望着沈绥,一字一顿,“若非亲生女儿,二婶怎么会护长姐至此?” “长姐也从来没拿我当过亲妹妹,那日在大昭寺,昌平侯世子要非礼我,也是长姐帮他将我骗过去的。” “那人为什么派人到府里来护我?就是因为算计我最狠的不是外人,而是自己人!” 第71章 隐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绥气到浑身颤抖。 他没想到沈娢竟然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 可沈娢给自己下药,栽赃陷害沈棠在前,再加上男子确实派人进侯府护卫沈棠,由不得沈绥不信。 王大少爷差劲到连老夫人都看不上眼,更别提沈绥了。 二太太为了沈娢,竟然要把他最疼爱的女儿嫁给自己不成器的娘家侄儿,沈绥不敢想要沈棠不会凫水,就真中他们的算计了。 想到沈棠告诉他的那些事,延儿是被二房算计失踪的,姜氏当年生下的是一对龙凤胎…… 沈绥四肢百骸都在往外冒寒气。 沈绥望着沈棠,“你二哥他……” 沈棠鼻子一酸,父亲总算是信她说的话了。 沈棠哽咽道,“女儿手里没有证据,但二哥十有八九刚出生就被他们活埋了。” 这是沈娢亲口告诉她的,应该不会有假。 沈绥脸色惨白,搭在书桌上的手都有些颤抖。 沈棠也不想把这么残忍的事实告诉父亲,可她得让父亲知道二房心狠手辣的程度远超他的想象,“大哥丢失,母亲都不曾责怪姜家,还想让姜家代为抚养我,她又怎么会得失心疯杀自己的女儿呢?” 沈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拳头攥的紧紧的。 沈棠也没再多说什么,退出书房。 埋下的怀疑种子,如今总算生根发芽了,只要父亲心生防备,她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沈棠身心俱疲的回到清漪苑。 二太太去了永宁伯府,不过空手回来的,永宁伯说什么也不肯丢那个脸,把送出去的画再要回来,二太太也不敢逼的太狠,只能双倍赔偿。 赔偿还不够,老夫人罚她去佛堂反省一个月,抄家规是肯定少不了的。 这惩罚,沈棠勉强还算满意,只是可惜没能让沈娢一起受罚。 不过反省抄家规,在沈棠看来已经是轻到不能再轻了,她要的惩罚是把沈娢打回二房,要所有人都知道二房为了爵位丧心病狂到何种程度,要沈娢身败名裂,悔恨终身。 她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之前二太太受罚,沈娢还来找沈棠兴师问罪,要沈棠去给二太太求情,这回不敢了,沈棠乐得清静。 只是清净了半天,第二天沈棠去给老夫人请完安回来,人前脚进屋,后脚四儿就进来禀告她,“大姑娘匆匆忙忙出府了……” 沈棠嗅出不寻常来。 二太太才被罚,沈娢不会这么快就有闲情逸致出府逛街,更不会一个人去逛街,也没人邀请沈娢,她匆匆忙忙出府是去做什么? 直觉告诉沈棠不会有好事,沈棠抬脚就朝窗户走去,让陈山帮她去盯着点儿。 陈山走后,沈棠喝了盏茶,闲着没事,就看书打发时间。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银杏端茶出去,很快进来道,“姑娘,姜老太爷来侯府了。” 沈棠怔住,不敢置信,“外祖父来侯府了?” 银杏忙不迭的点头。 她都不记得姜老太爷上回来侯府是什么时候了。 知道老夫人埋怨姜家没看护好大少爷,姜家人轻易不敢登门,逢年过节不敢来,怕影响老夫人心情,老夫人过寿就更不敢了,那是给老夫人添堵。 今日竟然登门了…… 沈棠喜上眉梢,把书放下,穿好鞋就要出去,只是刚走到珠帘处,窗户就被叩响,沈棠脚步戛然而止。 她心急去见外祖父,但她也迫切想知道沈娢急急忙忙出府是去做什么,沈棠转身,银杏就快步过去把窗户推开了。 沈棠走过去,问道,“沈娢出府是做什么去了?” 陈山回道,“沈大姑娘去姜家,找姜家帮二太太求情。” 话音入耳的瞬间,姜老太爷来侯府的喜悦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沈棠整个人被愤怒淹没。 沈娢十几年不曾去过姜家,第一次去竟然是为了找姜家给二太太求情,那对母女害死她娘,害得姜家愧疚十几年,她一登门,外祖父就亲自来了,真的,沈棠气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沈棠拳头攒紧,“她是怎么匡姜家的?!” 陈山道,“沈大姑娘告诉姜家,她有愧永宁伯府大姑娘,理应赔偿,二太太是为护她,才动的陪嫁,老夫人和侯爷罚的太重,她实在是没办法,才求到姜家……” 沈娢没细说,姜家也没敢多问,盼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才盼到沈娢第一次登门,欢喜都来不及,姜氏的陪嫁也找回来了,外孙女找姜家帮忙,姜家怎么会不依,知道沈娢心急,姜老太爷丢了手里写了一半的奏折就来侯府找沈绥了。 简直是被卖了还给人数钱,好在父亲现在有两分相信沈娢不是他亲生女儿了,沈娢找姜家帮二太太求情,父亲应该也会很生气。 书房内。 沈绥在看兵书,知道姜老太爷登门,也很诧异,赶紧放下手里的兵书,起身去迎接。 沈娢没和姜老太爷一起回来,被姜老夫人留下了,沈绥不知道姜老太爷是沈娢请来的,道,“岳父大人来可是找我有事?” 姜老太爷道,“娢儿今儿去姜家了,向我解释府上二太太动陪嫁的原委,沈二太太是真心疼她,陪嫁也没丢,你就别罚的太重了。” 沈绥脸沉下去,请姜老太爷进书房。 将人退下,才道,“这事您老能不能当不知道?” 姜老太爷道,“娢儿都为这事求到姜家了,我能不管吗?” 沈绥道,“棠儿她娘到死都不改口,坚称自己生的是一对龙凤胎,我们无人信她,许是我们都错了……” 姜老太爷脸色一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绥只能说的再直白些,“棠儿是我女儿,娢儿未必是。” “就连当年延儿丢失……” “只怕都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家丑不可外扬,没能护好亡妻留下的陪嫁,就够沈绥没脸了,沈娢还把这事捅给姜家知道,让姜老太爷一把年纪为二太太专程来平远侯府,沈绥怎么能不动怒,他更怕的是开了这个头,以后沈娢会经常去麻烦姜家。 沈娢是他女儿,沈绥都不允许,何况沈娢还未必是。 姜老太爷脸色白了两分,他虽然不信自己女儿会得失心疯,可他也不信会有人在自己女婿眼皮子底下换走他才出生的儿子,他一直当姜氏是生产累乏倦怠至极的情况下看错了,把女儿误看成了儿子。 姜老太爷道,“未必是……就有可能是我亲外孙女,今日是她十五年来第一次去姜家……” 不是欣喜若狂,他不至于连写到一半的奏折都放下来平远侯府,却被告知沈娢不一定是他亲外孙女,姜老太爷一把年纪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沈绥查出当年的真相。 万一是呢,外孙女第一次求上门,他这个外祖父不能伤了外孙女的心。 再者去佛堂抄家规反省,在姜老太爷看来,那是修身养性,算不得什么惩罚,多几日少几日无关痛痒。 沈绥道,“您既然来求情,小婿岂敢不给面子?免去一半的责罚,您看可行?” 姜老太爷正要点头,外面小厮的声音传开,“侯爷,二姑娘来了。” 姜老太爷就对沈绥道,“棠儿年纪小,这些糟心事就别叫她知道了。” 沈绥,“……” 哭笑不得。 棠儿知道的比他这个父亲都多,哪用他告诉。 沈棠迈步进书房,装不知道姜老太爷为何来平远侯府,高兴的给姜老太爷请安,挽着姜老太爷的胳膊撒娇,“我没打扰外祖父和父亲说话吧?” 姜老太爷失笑,“外祖父找你父亲没有什么要紧事,只是路过平远侯府,寻你父亲说几句话。” “你父亲忙,就不打扰他了,你送外祖父出去。” 沈棠不舍道,“这么快就走吗?我要来晚一些,岂不是连外祖父的面都见不着。” 姜老太爷不让沈绥送,但姜老太爷许久没登门,沈绥怎么能不送,和沈棠一起送姜老太爷出府,目送他坐软轿离开。 姜老太爷走后,沈绥还以为沈棠会问他姜老太爷到底为何而来,但沈棠一个字也没问,可见是知道的。 至于怎么知道的…… 十有八九和那戴面具的男子有关。 沈绥是既好奇又怕知道自己准女婿是什么人了,他这个准岳父连自己女婿是谁都还不知道,平远侯府这些家丑,准女婿比他这个准岳父知道的都要清楚。 沈绥以为沈棠会问她,银杏以为沈棠会要求沈绥别听姜老太爷的劝,结果沈棠既没问,也没说,送完姜老太爷,福了福身就回内院了。 等四下无人,银杏实在憋不住道,“姜老太爷求情,侯爷肯定会听的,姑娘怎么不说服侯爷别免了对二太太的惩罚?” 沈棠望着天上飘荡的浮云,“你都知道父亲不会不听,我又何必让父亲左右为难?“ 她该说的都说了,她也想趁此机会看看父亲到底信了几分。 她不信父亲会允许沈娢把姜家卷进侯府的家务事里来。 这会儿时辰不早了,沈棠回屋喝了盏茶,看几页书就到吃午饭的时辰了。 算着沈娢差不多该从姜家回来了,沈棠就带着银杏去了松鹤堂。 路过花园,远远的就看到沈娢的贴身丫鬟带着个小丫鬟往前走,两丫鬟手里拿了不少东西。 沈娢第一次去姜家,姜家不会让她空着手回府的,那些一看就是首饰盒,天知道沈娢这一趟刮了姜家多少好东西。 让丫鬟送回清兰苑,摆明了是没打算让老夫人知道。 沈棠脚步往前,进了松鹤堂,绕过屏风进屋就见沈娢挨着老夫人坐着,在陪老夫人说笑。 沈棠走上前,瞥到沈娢手腕上戴的玉镯,几乎是瞬间,沈棠眼神就冷了下去。 沈娢手腕上戴着一只翡翠镯子,晶莹碧透,是姜老夫人惯常戴,几乎从不离身的。 外祖母竟然把自己最喜欢的玉镯送给了沈娢。 见沈棠眸光落在自己手腕上,沈娢才想起来这只玉镯没摘下来,想遮掩已经来不及了,她道,“二妹妹看什么?” 沈棠道,“长姐这只玉镯和外祖母惯常戴的一模一样,要不是长姐从来不去姜家,我都要怀疑是外祖母送给……” 话还没说完,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丫鬟快步走进来,道,“老夫人,不好了,侯爷让人押着二老爷去祠堂罚跪三天……” 老夫人心往上一提,“老二这是犯什么错了?” 丫鬟摇头。 这她就不知道了。 老夫人看向王妈妈,“你快去问问。” 王妈妈匆匆出去。 王妈妈出去的急,回来的也急,她快步进来,老夫人急问道,“侯爷为何要罚老二?” 王妈妈看了眼沈娢,才回道,“二太太怂恿大姑娘去姜家,找姜老太爷来帮她求情,侯爷不能不给姜老太爷面子,免了二太太的责罚。 二太太犯那么大的错,只罚去佛堂反省还不知足,闹幺蛾子,二老爷昨儿才向侯爷保证会管好二太太,今天就又给他闹事,不罚不长记性,就罚他了……” 沈娢急道,“是我自己去姜家的,不是二婶怂恿我去的!” 不是二太太怂恿的才怪了。 连她都不信,何况是侯爷了。 前几日,二姑娘去姜家,二太太还说大姑娘消瘦,怕姜家瞧了心疼,拦着不让大姑娘去…… 王妈妈看着沈娢道,“侯府家丑惊动姜老太爷,侯爷很生气,罚大姑娘你去静慈庵反省半个月,丫鬟已经在给你收拾东西了。” “侯爷还说了,谁再敢把这事捅给姜家知道,你就一辈子待在静慈庵,不必回府了。” 沈娢脸色惨白,她跪下来求老夫人,“祖母,我知道错了,您别让父亲送我去静慈庵……” 老夫人脸色铁青。 她还奇怪姜老太爷怎么突然来平远侯府,没想到竟然是为二太太求情而来。 她和沈绥两个人都没保管好姜氏留下的陪嫁,被二太太偷拿送给永宁伯府,她瞒着姜家都来不及,沈娢却主动捅给姜家知道,还要姜老太爷亲自登门为二太太求情,老夫人气的嘴皮都发抖。 “让二太太和她一起去静慈庵给我反省!” “这回是我罚的她!” “谁求情都没用!” 第72章 贴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让沈绥和老夫人丢面子,还连累二老爷被沈绥罚跪祠堂,老夫人能饶了二太太才怪了。 沈棠坐在那里,天知道她做了多少努力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二太太挑衅父亲一家之主的威严,不知道她对这结果可满意? 沈娢想求饶,老夫人脸冷的她半个字都不敢说出口,她望向沈棠,沈棠没趁机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能帮她求情? 想都别想。 指望不上沈棠,沈娢只能自己上了,“祖母,后日就是王家表哥迎娶永宁伯府大姑娘过门的日子,二婶和二叔得回去喝喜酒……” 在老夫人气头上,沈娢这不是在帮着求情,而是在火上浇油了。 老夫人怒道,“你二叔二婶不回去,王家就不办喜事了吗?!” 就是为王家那不成器的侄儿,才闹的侯府这般乌烟瘴气,她和侯爷罚一个吃里扒外的二太太,还要挑日子不成?! 沈棠真的憋不住了,没见过这么蠢的,本来老夫人罚二太太去静慈庵,二太太要去王家喝喜酒,老夫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沈娢这么一劝,老夫人明着不许了,二太太要还敢回去,那就是把老夫人的话当耳旁风。 王家大少爷成亲,二太太作为姑母不能回去,必会惹人非议,她倒要看看二太太要怎么保住自己和王家的脸面。 沈娢还跪在地上,老夫人呵斥道,“还不回去收拾东西。” 沈娢模样酷似老夫人,平常老夫人舍不得骂她,但顶着那张像极了老夫人的脸,做这样愚蠢的事,老夫人更没法容忍,尤其没法容忍在姜家面前丢脸。 沈娢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一脸委屈的起了身,只是眼角余光扫到沈棠时,恨不得将沈棠抽筋剥皮。 沈棠回之一笑,没差点气的沈娢当场失去理智。 沈娢几乎是跺脚走的。 老夫人气的抬手揉眉心,沈棠劝道,“祖母别气坏了身子……” 老夫人心力交瘁的摆手,“你也回去吧。” 沈棠很听话的起身告退了。 回到清漪苑,沈棠歪在小榻上看书打发时间,银杏端糕点进来道,“大姑娘和二太太去静慈庵了,三姑娘与她们一起去的。” 沈娢怎么说也是长房女儿,她和二太太去静慈庵,沈冉不一起去难免会叫人觉得奇怪。 只是可怜了沈冉,好事从来没她的份,坏事少不了她。 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二太太亲生的……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沈棠还真想挑拨一下。 沈棠继续翻书,看的仔细,傍晚沈棠吃完晚饭,将手中象牙筷放下,银杏进来,骂骂咧咧道,“真是不要脸。” 沈棠随口问道,“怎么了?” 银杏道,“大姑娘和二太太分明是被罚去静慈庵反省的,有人问起,二太太说她和王家新娶的大少奶奶属性相冲,不宜去王家喝喜酒,正好大姑娘要到静慈庵给九泉下的夫人祈福,就一起去了……” 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把受罚说成去祈福,沈娢出娘胎就差点被自己亲娘活活掐死,这事京都不少人知道,沈娢不受疼爱还这么孝顺,她没一起去,就更衬的她不孝了。 沈棠庆幸自己吃完晚饭了,不然准得恶心的吃不下饭。 两日后,是王家大少爷迎娶永宁伯府大姑娘过门的日子。 二老爷在佛堂跪了三天,膝盖肿疼,没法去王家喝喜酒,二太太和沈娢在静慈庵反省去不了,沈绥也没去,只差管事送了份贺礼去,把王家气的够呛,也惹来不少揣测。 毕竟王家是二太太的娘家,永宁伯府和王家结亲还是因为沈棠把李大姑娘带下水,于情于理,沈绥都该去喝杯喜酒的,偌大一个侯府,四房老爷,一个到场的都没有,说不过去。 嗯,老夫人没安排三太太去送贺礼,她以为沈绥会去,沈绥以为老夫人会安排,然后就这样了。 不过沈绥也不在乎王家生不生气,就冲王家敢打他女儿的主意,两家也不用再往来了。 老夫人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纰漏,不过都出了,正好给二太太一个教训,少胳膊肘往娘家拐。 再说二太太,被罚去静慈庵反省,连娘家侄儿的喜酒都没法去喝,却又不敢忤逆老夫人,气的在静慈庵的禅房床上躺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头昏昏沉沉的,得知平远侯府只差李管事送了份贺礼去,气的嘴皮直哆嗦。 她知道自己惹怒了沈绥和老夫人,但王家是她娘家,不让她回去喝喜酒惩罚已经够重了,竟然这么削王家的脸面,她以后还有何颜面再回娘家?! 二太太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然而更让她生气的还在后面呢,二太太气的吃不下早饭,一丫鬟快步上前,凑到二太太耳边低语了两句。 “什么?!” “不是完璧之躯?!” 二太太脸都气绿了。 与她一起吃早饭的沈娢和沈冉两个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丫鬟道,“侯府没人去喝喜酒,老夫人本就生气,知道这事,直接气晕了过去……” 丫鬟口中的老夫人是二太太的亲娘。 还以为王家大少爷是捡到宝了,没想到捡的是个破鞋,好歹也是一个伯府姑娘,竟然这么不知检点,二太太气的头重脚轻,她也顾不上老夫人罚她到静慈庵反省,直接回王家了。 上午,沈棠花园凉亭喂锦鲤,四儿上前道,“姑娘,昨晚王家出事了……” 沈棠回头,银杏已经八卦出声,“出什么事了?” 四儿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王大少爷打了永宁伯府大姑娘一巴掌……” 银杏不知道那日在文国公府偷情的是李大姑娘和昌平侯世子,但沈棠知道。 不用问肯定是为了这事,李大姑娘说不让王大少爷碰他,但王大少爷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好不容易八抬大轿把人娶回去,不洞房花烛怎么可能。 王大少爷不知道祸害了多少清白姑娘,李大姑娘想骗过他,太天真了。 第73章 花灯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李大姑娘本就不甘心嫁给王大少爷,还在新婚之夜被王大少爷打,就更不会甘心了。 也不知道这事最后怎么收场,沈棠心底好奇的跟猫挠似的。 她很想让陈山去王家帮她看个热闹,但后日就是花灯会了,自打那日男子说花灯会上告诉她他的身份后,就没再来平远侯府找过她,不知道为何,离花灯会越近,她心底就越不安。 陈山是奉命来保护她的,不是来帮她探听八卦的,再者她为了看他主子的脸都闹脾气了,上回使唤陈山帮她去跟踪沈娢已是不该,何况现在。 看着一池锦鲤,沈棠心不在焉。 王家怎么处置这事的,没传出一点流言蜚语来,看来是怕和永宁伯府撕破脸,忍下那绿帽子了。 两天时间,眨眼而过。 晚上有花灯会,沈棠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也为了晚上有精力赏花灯,下午睡了一个多时辰,醒来时,天际晚霞绚烂。 沈棠稍微收拾了下,就去了松鹤堂,沈萝已经等候在那儿了,“二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去逛花灯了呢。” 沈萝心情迫切的很,虽然花灯会要天黑之后才好看,但这时辰,街上肯定已经人山人海了,她都等好一会儿了,要不是不敢,她都不想等沈棠,要一个人上街了。 沈棠道,“方才睡了会儿,让四妹妹久等了。” 沈萝道,“那我们快些出府吧。” 沈棠看向老夫人,老夫人道,“花灯会上人多,多带些人去,别走散了。” 不走散那是不可能的,能保证贴身丫鬟一直跟着就算不错了。 但这话谁也不敢说出来,沈棠和沈萝乖巧应下,然后就一起出府。 两人原想坐马车到京都最繁华的街道,但出来的太晚,街上人太太太多了,马车过不去,离了两条街就寸步难行了,只能下来走路。 京都一年也举办不了几次花灯会,是以每一个花灯会都格外珍惜,谁也不愿意错过,今日是先皇的寿辰,先皇在世时,把这日定为万寿节,宫外举办花灯会为先皇贺寿,后来先皇过世,皇上思念先皇,依然准许宫外在这天举办花灯会,就一直延续了下来。 从马车里下来,逛了不到半条街,沈棠和沈萝就走散了,身边只跟着银杏和秋桐,还有两小厮,等这条街逛完,沈棠身边就只剩银杏和秋桐了。 嗯,要不是秋桐及时拽住了银杏,银杏也不知道被挤哪里去了。 沈棠要去桥边见男子,她本就是要支开沈萝和侯府小厮的,被人群冲散倒是省了她的事了,至于银杏和秋桐,都是信得过的。 时隔半年,不,是时隔四年,沈棠再次站在白玉桥边,都有些神情恍惚。 桥边不少姑娘在放许愿灯,银杏道,“姑娘也许个愿望吧?” 沈棠摇头,“你们自己放吧。” 她年年放莲花灯,从来没一次实现过。 以前有闲情逸致,就当是放着玩,这会儿她没这个心情。 她就看着桥上人来人往,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那道期盼的熟悉身影总算出现在桥上。 男子身姿挺拔,如芝兰玉树,脸上依然戴着那张银色面具,在灯烛和月光映照下,尊贵又神秘。 那面具遮掩的到底是怎么一张脸—— 今晚就能知道了。 明明心心念念,很迫切,可真的要揭晓了,内心却无比的忐忑。 沈棠望着男子,男子也望着她,他从桥上下来,沈棠就注意到他今日佩戴的是她绣的腰带,她绣的荷包也坠在他腰间。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仿佛周围的喧闹与他们无关一般。 沈棠隔着面具望着男子的眼睛,这还是她第一次看的这么仔细,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男子笑问道,“这回怎么没放许愿灯?” 沈棠正要说话,身后两姑娘打闹,没注意撞到她,把她撞的往前扑男子怀里去了。 沈棠脸通红,她怀疑自己和这地方八字不合。 半年前花灯会,她在这里放许愿灯,没注意到男子站到她身后,问她,“许的什么愿望?”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她脚下一滑,险些栽水里去,被男子拦腰抱住。 这回又又又被他给抱了! 沈棠耳根通红,要后退,可是男子不松手,沈棠道,“你……你快放开我!”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男子抱了,可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戴着面具,她可没有,万一被人看见,她还要不要脸了。 沈棠挣扎了两下,男子知道她脸皮薄,就放开她了,道,“我带你逛花灯会。” 只字不提揭面具的事。 方才沈棠看着他,他不揭开面具,还故意转移话题,沈棠不是没感觉出来,说在花灯会上给她看脸的是他,如今花灯会也到了,还这般拖延,沈棠脸上的温度褪去,心情黯淡了几分。 不过她也没有催男子,今晚要么知道,要么没有以后了。 这么多天都等了,不差这一两个时辰了。 沈棠不仅没催着男子要他揭面具,怕被人看见她和男子花前月下,沈棠也买了张面具戴上。 沈棠庆幸自己买的够快,几乎前脚买完,后脚就瞧见了该在静慈庵反省的沈娢和沈冉了。 沈棠发现了她们,她们并没发现沈棠,各逛各的。 沈棠被男子牵着,一路往前,人多了就把沈棠护在怀里,不让人挤到她,贴心到银杏和秋桐耳朵红了一遭又一遭。 虽然她们都知道眼前这位是她们的准姑爷,但到底还没成亲,甚至连亲事都没定,这样真的好吗? 怕连累沈棠暴露,两丫鬟也用面具把脸挡住了,默默跟在后头。 花灯鼓乐,满城如醉。 男子带着她猜灯谜,逛花灯,把半年前经历过的事又经历了一遍,男子和半年前一样要给她抢花灯,沈棠想到上回的凶险,连连摇头,“不用了。” 男子道,“不喜欢?” 不是不喜欢,是她已经被他送的一盏花灯困扰了半年,不想再来一回了。 沈棠反拉住男子的手,“去那边吧。” 在男子眼里,满城的花灯加起来也比不上沈棠一个。 沈棠要去那边逛,他无不依从。 “好。” 两人离开喧闹处,往那边走,走着走着,男子手一拽,沈棠转了一圈就到他怀里了。 沈棠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贴着她耳朵射过去。 沈棠心头一惊。 是暗器! 男子抱着沈棠,转身看向暗器射来处。 只见树影下走出来一男子。 正是昌平侯世子。 昌平侯世子冷道,“果然,只要派人跟着沈二姑娘,就能找到你。” “敢踹本世子,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第74章 别怕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昌平侯世子声音深冷,眼神嗜血。 他说话的时候,暗处出来八九个黑衣人,手持利刃,将沈棠和男子团团包围,剑在月光下散发着寒芒。 他是昌平侯府世子,是当今皇上宠妃叶贵妃的娘家侄儿,被人在大昭寺一脚踹下山坡,险些死在那里,昌平侯府为了找出男子,都快将整个京都翻个底朝天了,没想到得罪了他昌平侯世子,不夹起尾巴做人,还敢出来陪沈二姑娘逛花灯会。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敢不把他放在眼里! 又是谁能让皇上出面帮他和平远侯转话! 沈棠没想到大昭寺之事过去这么久了,昌平侯世子还没有放弃抓男子,甚至盯上了她,男子武功不错,可昌平侯世子有这么多人…… 沈棠心颤抖成筛子。 男子感觉到怀中人在害怕,他柔声道,“有我在,别怕。” 能不怕吗? 沈棠急道,“别管我,你快走吧。” 以男子的武功,还有花灯会上的人山人海打掩护,男子要走,昌平侯世子留不住他。 但男子能明知道昌平侯世子对沈棠心怀不轨,还把沈棠留给他吗? 昌平侯世子也不给男子离开的机会。 “给我上!” 话音未落,黑衣人手里的剑一动,就朝男子刺杀过来。 陈山跃身而出,与他一起的还有个戴面具的暗卫,将刺客的剑抵挡住。 不远处银杏和秋桐两丫鬟早已吓的脸色苍白,瑟瑟发抖了。 陈山和戴面具的暗卫武功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对方人太多,只凭他们两个招架不住,男子带着沈棠往后退,退到墙边处,男子抽出腰带下藏的软剑,将陈山没挡住,杀过来的黑衣人一剑封喉。 血几乎贴着沈棠的脸溅到她身后的墙壁上。 昌平侯世子是冲着男子来的,但男子不敢离开沈棠太近,怕将刺客引向她,也不敢离的太远,万一刺客杀沈棠,沈棠没有还手之力。 男子就在沈棠身前几步,来一个杀一个。 昌平侯世子没想到男子武功这么高,男子要走,他还真留不住,他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人现身,要就这么放走他,以后想再抓他就不容易了,不过人只要有了软肋,就不足为惧。 昌平侯世子的眸光落在沈棠身上。 他一声令下,那些冲着男子去的刺客纷纷把剑对准了她。 沈棠吓的花容失色,她没想到昌平侯世子竟敢直接杀她,她好歹也是平远侯府嫡女! 几个黑衣人同时杀向沈棠,陈山和暗卫没能及时拦下黑衣人,剩下的六名黑衣人一同刺杀过来,身后防人从背后偷袭的墙壁反倒成了掣肘,男子挡下了两名刺客,一黑衣人从侧面杀过来。 男子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拿身体去护沈棠,他将沈棠护在怀里,刺客的剑划伤他的后背。 男子忍痛转身,将刺客一剑毙命。 刺客重重摔在地上,血从男子的剑下滑落,他眸光扫向昌平侯世子,隔了许远,昌平侯世子都感觉到了杀气。 昌平侯世子杀男子,男子都没这么愤怒,杀沈棠,那是碰到他的逆鳞了。 彼时陈山和暗卫已经到他身侧,男子没有了后顾之忧,提剑就朝昌平侯世子杀过去。 昌平侯世子武功不算差,但远不是男子的对手,不过几招,昌平侯世子就败下阵来,男子的剑抵在昌平侯世子的颈脖处。 昌平侯世子脸色惨白,“你敢杀我?我是昌平侯世子!” 男子冷道,“今日我不杀你,但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绝不饶你!” 丢下这句,男子脚一踹,昌平侯世子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出去。 哗啦。 摔进水里。 水花溅的不知道浇灭了多少飘在水里的许愿灯。 他今日不杀昌平侯世子,不是他不敢,是不想给沈棠惹祸上身,他戴着面具,昌平侯府找不到他,会追究沈棠到底,昌平侯世子的命,只要他想,随时能取。 刺客死的七七八八,昌平侯世子摔水里,扑腾叫救命,黑衣人救昌平侯世子都来不及,哪还顾得上抓人,不论是男子还是沈棠,他们一个也抓不住。 陈山过来,“爷,你受伤了……” 沈棠双腿发软,根本走不动。 男子走到她身边,沈棠还来不及问,刚刚还中气十足的男人虚弱的往她身上一倒,可怜沈棠才刚刚缓过一点劲,他倒过来,她差点没把腰给折了,天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才勉强把人扶住了。 陈山,“……” 戴着面具的陈七,“……” 行吧。 爷不让他们扶。 但爷好歹考虑一下沈二姑娘能不能扶得住他啊。 沈棠扶得艰难,看着自己手上沾的血,“得赶紧包扎伤口……” 陈七道,“去船上。” 不远处有条船停在那里,男子怕揭开面具,沈棠会和他不欢而散,便想着先逛花灯会,等逛差不多了,到船上再揭面具。 只是还没到这一步,就被昌平侯世子给破坏了。 沈棠扶男子到湖边,船离岸边有些距离,沈棠道,“过不去啊。” 话刚出来,腰就被男子抱住,男子带着她凌空而起,直接飞上了船。 沈棠再笨,也知道男子没那么虚弱了,气的她咬牙,“你刚刚的虚弱是装出来的?!” 男子轻咳一声,“我才救了你,你能不能对我态度好一点儿?” 沈棠想说昌平侯世子是要杀他的,但想到男子被昌平侯世子盯上,也是为了救她,这话就说不出来了。 男子身子摇摇欲坠,沈棠也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但看男子后背伤口,受这么重的伤,她怕是要晕过去了,赶紧扶男子进船里,要给他上药。 陈山和陈七有眼色,爷都不让他们扶,上药就更没他们什么事了。 陈七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放下,就默默出去了。 沈棠看着他们出去,“你们不给你们主子上药吗?” 不说还好,一说这话,两暗卫闪的更快。 沈棠都没脾气了,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男子流血,只能给男子宽衣。 她将他的腰带解下来,沈棠庆幸前世嫁给谢归墨,没少被他逼着给他宽衣,不然她还真不能这么轻松就帮男子把腰带解下来。 只是离的太近,近的呼吸都纠缠到一起,沈棠脸上的温度一阵高过一阵。 解下腰带,然后脱锦袍,亵衣…… 沈棠不敢多看,转身拿药膏。 等她拿起药膏,抬头就瞥到男子的后背,她惊的手里的药膏摔落地上。 男子回头,还以为沈棠是被他的伤吓到了,正要宽慰沈棠两句,就听一道愤怒的声音传来: “谢归墨!” 第75章 解释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的眸光在喷火。 因为气愤,身体都有些颤抖。 这些天,沈棠把京都所有数得上号的世家子弟都猜了个遍,唯独没想过男子会是靖阳王世子。 男子人也懵了,他还想着等包扎完伤口就揭面具,没想到毫无防备就暴露了…… 沈棠气的眼睛通红,抬脚就要走,只是才走了两步,就被男子抓住了胳膊,沈棠气的要甩开他,“你放开我!” 谢归墨知道沈棠躲着他,可没想到认出是他会反应这么剧烈,他胳膊一伸,沈棠就被带到他怀里了,他紧紧的抱着沈棠,想要解释。 沈棠挣脱不开,手碰到他流血的后背,男子疼的闷哼一声,沈棠当即就不敢再动了,她气的都把男子后背有伤的事都给忘了,伤口再不处理,没得血流而亡。 男子揭掉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妖孽般的脸,只是因为失血,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更是受伤,“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沈棠气道,“你先让你的人进来给你包扎伤口。” “我只要你给我包扎,”谢归墨道。 包扎伤口还挑人? 死了也不惋惜。 沈棠心下骂道,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知道这混蛋的脾气,那是说的出就做的到,人家是为救她受的伤,她不能坐视不理。 沈棠云袖下拳头紧攥了下,话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坐下,我给你包扎!” 谢归墨听话的松开了沈棠,坐下来,沈棠将掉在地上的药膏捡起来,万幸没有摔裂开,她小心的清理谢归墨后背上的血迹,将药倒在伤口上,然后用纱布将伤口缠起来。 缠纱布比宽衣还要亲密,但气氛却截然不同了,方才呼吸交缠是暧昧,这会儿谢归墨明显感觉到沈棠在抗拒,恨不得能离他多远就离他多远,动作更是迅速,三两下就帮他把伤口包扎好了。 包扎完,沈棠头也不回就要走,陈山和陈七守在船外,沈棠见船离岸许远,道,“我要下船。” 陈山和陈七互望一眼。 没有爷吩咐,他们可不敢把船开到岸边去。 他们不说话,沈棠就知道了,她咬了下牙,就要跳水。 她会凫水,大不了她自己游过去。 只是双脚刚离地,就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不用问也知道抱她的是谁了,沈棠气道,“混蛋!你放开我!” 谢归墨能放开她才怪了,上回落水,病了那么一通,再来一回,她不要命了。 他直接把沈棠抱回船屋里,他道,“到底是谁教你凫水的?专门坑我学的吗?!” 上回她被推水里去,要不会水,他就把她救起来了,顺理成章八抬大轿把她迎回去,结果他急急忙慌下水救人,她游得比他还要快,追都追不上,这回不停船靠岸,她就要自己游过去。 这女人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沈棠很想说是你逼我学的,可是这话被她死死咬住,没敢从嘴里蹦出来。 死后重生,说出来谁会信? 母亲不过是坚称自己生的是一双龙凤胎,就被认定得了失心疯,被关在院子里,最后郁郁寡欢,含恨而终,何况是她这样的情况。 谢归墨把她抱进船,不论沈棠怎么挣扎也没用,谢归墨无奈道,“你就不能听我解释两句吗?” 解释? 前世她嫁给他四年时间,就算最后一年他去边关了,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夜不够他解释的吗?! 他有解释过吗? 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他就是那男子! 沈棠已经快气到失去理智了,“你不用解释了,我不听!” 谢归墨把沈棠抱坐到桌子上,将她禁锢住,他望着沈棠燃着熊熊烈火的眼睛,解释道,“我说娶你,是认真的,只是出了些岔子,花灯会后,皇上和祖父让我离京办事,走的很急,临行前我请祖父去平远侯府帮我提亲,我不知道祖父怎么会弄错,等我回来,满京都都知道我与你长姐定亲了……” 沈棠错愕的看着谢归墨,半年前谢老王爷突然登门提亲,别说她,整个平远侯府都震惊了,不敢置信。 那时候她也以为男子就是靖阳王世子,内心害羞又喜悦,可是很快就被泼了盆冷水,谢老王爷替自己孙儿求娶的是沈娢,不是她。 天知道她当时心底有多难堪,她以为他很快会来,可等了一天又一天,他既没有上门提亲,也没有再在她跟前露过面。 见沈棠情绪冷静了两分,谢归墨继续道,“知道弄错了后,我就在想办法怎么娶你过门,好在刺客助我,我替二皇子挡箭中毒,顺势借冲喜,想平远侯府换你替嫁,但我千算万算,怎能也没想到,我靖阳王府花轿都上门了,你宁愿给我守寡也不嫁给我……” 沈棠看着谢归墨,“大昭寺那支下下签,是你弄的?” 她知道那支签是有人算计,但她没想过是他。 “是我。” 简简单单两个字,所有的疑惑在这一刻都解开了。 那日沈棠花轿前拒嫁,就去祠堂罚跪,她以为要跪到第二天早上,结果只跪到晌午,他就醒来了,她还以为他比前世醒的早,是靖阳王府忙着给他冲喜耽误事,没想到是他自己控制醒来的时间,她不嫁给他,他没必要装到拜堂之后。 可这些事,他前世为何不解释?! 想到前世她背负抢嫡姐亲事的骂名,沈棠心底就堵的慌,他是不是也信以为真了,以为她爱慕权势,不惜给嫡姐下药,也要嫁给他?! 沈棠很想问个清楚,可她有前世的记忆,谢归墨没有,她问了也是白问。 沈棠不想,更不敢再和谢归墨待在一起,她甚至不敢看谢归墨的眼睛,“你解释清楚了,我可以走了吗?” 谢归墨没想到自己解释了,她还是这般态度,好看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你当真就这么讨厌我吗?” 沈棠没有回答,只推他,要从桌子上下去。 谢归墨眼底闪过一抹沉痛,“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放你走。” 沈棠望着他,“什么问题?” 谢归墨看着她澄澈的眸底映着自己,他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你不该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看一眼我的后背就知道是我?” 第76章 怀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心头一颤。 方才她是被气昏头了,她怎么能看后背就把他认出来呢,她怎么就不知道多忍一会儿,忍到他揭下面具,现在好了,被追问,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偏男子一脸她不说,他就不会放她走的表情,沈棠支支吾吾,“我,我本来就有些怀疑是你……” 谢归墨笑了,“我有这么好忽悠吗?” 他刻意引导,她没怀疑。 丫鬟怀疑,还被她打消了。 现在再说怀疑是他? 迟了。 知道他不用冲喜也不会有事,认出他才得的玉佩,还说见他佩戴过,虽然躲着他,但并不怕他,瞪起他来更是驾轻就熟,就好像做过无数次那般熟练。 现在更甚,只是看一眼他的后背就知道是他,即便是生他养他的母妃,也不能看一眼后背就认出他这个亲儿子来,她却能做到。 不过他不反对沈棠对他这么了解,但不把这事弄清楚,他不会放她离开。 沈棠知道谢归墨不好忽悠,可不好忽悠也只能硬着头皮忽悠,沈棠哏着脖子道,“我只是嘴上没说而已,花灯会你说会上门提亲,没两天老王爷就去我平远侯府了,在知道老王爷是帮你求娶沈娢之前,我以为你就是靖阳王世子的!” “我请你帮我阻拦二叔升任户部右侍郎,靖阳王帮忙办成了这事,能请动靖阳王帮忙的没几个,你还自己没法上门提亲,就请皇上帮你转话……” “方才看到你后背上有箭伤,我,我就确定了……” 沈棠想说的斩钉截铁,仿佛事实就是这样,可男子靠的她太近,近的莫说呼吸交缠了,连睫毛都快煽一块儿了。 她一紧张,气势就弱了,露出几分心虚来。 男子手还不老实,在她脸上乱摸就罢了,还摸她的耳朵,偏她又最怕痒,身子不自主轻颤起来,更怕这只手会掐她脖子,就像前世被他抓住她撒谎骗他时一样。 她讨厌这种人为刀俎她为鱼肉的感觉。 欺她骗她的分明是他! 为什么她要心虚?! 沈棠气的要拂开他的手,男子醇厚嗓音迎面扑来,“什么时候偷看我洗的澡?” 沈棠,“……!!!” 谁偷看他洗澡了?! 沈棠气的眼刀乱飞。 沈棠说看箭伤断定的身份,男子一个字也不信,他是为救二皇子受了箭伤,这事京都人尽皆知,但就是靖阳王府里,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伤在右肩,她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他们第一次相遇,他就被人追杀,他不过半年没露面,她就怀疑他被人给杀了,在她眼里,他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身上有箭伤不很正常吗,怎么会往他是靖阳王世子上面想? 更重要的是,这女人看到他就绕道走,要怀疑他是靖阳王世子,不会赴花灯会之约,再者那日在文国公府被他气到了,才一定要看他的脸的。 这女人分明从头到尾就没猜过他是靖阳王世子。 她也不希望他是。 男子越想心越堵的慌。 男子不信沈棠的解释,但他也猜不到世间还有重生这样离奇的事,能看到他后背,除了偷看过他洗澡外,也没别的可能了。 只是这猜测没把沈棠气个半死,前世这混蛋不肯让她白占他的世子妃之位,在圆房之前,三天两头的逼着她跟个丫鬟似的伺候他沐浴,他后背长什么模样,她怕是比他自己都清楚。 要不是见的多,她又怎么会一眼认出来?! 前世逼着她伺候他沐浴,这一世又污蔑她偷看他洗澡。 沈棠气的眸底燃烧熊熊烈火,恨不得一脚把这混蛋踹湖里凉快去。 可别说把人踹湖里了,她连这桌子都下不去,沈棠屈辱极了,“我说了你又不信,还问做什么?” 她奋力推他要下去,“你放我走!” 谢归墨捉住沈棠的手,沈棠极力要抽回去,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委屈的,声音带了哭腔,“你放我走吧。” 谢归墨就那么看着沈棠的脸,他一靠近,沈棠就仓皇避开,那种紧张和害怕,就像是一根刺生生扎进心窝里,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握紧沈棠的手渐渐就松开了。 生怕他反悔,沈棠赶紧从桌子上下去,跑到船甲上,“我要上岸。” 陈七看向船内,“爷……?” “放她走。” 压抑着怒火的声音,陈七都不敢想爷气到什么程度了。 陈七赶紧让船夫将船靠岸。 沈棠就站在船头,夜里风大,吹的身上有些寒凉,但更冷的还是心底。 她没有再回船内,谢归墨也没有出来。 等船一靠岸,船板还没有搭好,沈棠就匆匆下去了,走的太急,险些摔水里去。 银杏秋桐两丫鬟就守在岸边,沈棠从船上下去,两丫鬟就迎了上来,沈棠道,“回府。” 她脚步未停的往前走去。 银杏秋桐两丫鬟面面相觑。 姑娘这么急的要走做什么,不会那男子欺负姑娘了吧? 不对,那男子为救姑娘都被昌平侯世子的人伤了,对姑娘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他也说了要娶姑娘的,这事皇上都知道的啊。 眼看着沈棠就要走远,两丫鬟赶紧跟上。 只是走的时候,银杏回头看了一眼,正巧见男子从船里走出来。 借着月色,银杏看清楚男子的模样,惊的眼珠子没差点掉下来。 那、那……不是靖阳王世子吗?! 一再救她家姑娘,还说要娶她家姑娘的人竟然真的是靖阳王世子…… 虽然之前银杏猜过是他,可真亲眼见到,还是不敢置信。 沈棠不带歇的,一口气走了两条街到了停马车的地方,小厮没想她会回去这么快,不在马车附近,不知道去哪儿了。 银杏扶沈棠上马车,秋桐去找小厮。 忍了一路的眼泪,进了马车,就再忍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 银杏吓了一跳,“姑娘怎么哭了?” 没人回答她。 沈棠靠着马车,擦不完的眼泪。 银杏想到那男子,忍不住又小声问了一句,“那人怎么会是靖阳王世子呢?” 第77章 相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别说银杏不敢相信了,就是沈棠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随着男子在大昭寺救她,再次露脸被她翻出来一半,现在知道男子就是靖阳王世子,彻底被翻了出来。 沈棠从来没把男子往谢归墨身上想,不止是因为她前世嫁给谢归墨,自认对谢归墨有几分了解,更因为她和男子相遇时,他正在被昌平侯府的人追杀。 靖阳王妃和叶贵妃是表姐妹,昌平侯府是叶贵妃的娘家,谢归墨为了二皇子不惜舍命替他挡箭,他怎么会背地里查昌平侯府呢? 大半年前,沈棠去大昭寺给九泉下的姜氏点长明灯,这是她每年都会做的事,但二太太从来不许沈娢和她一起去,所以那日是她带银杏去的大昭寺。 去大昭寺,上山的路上,沈棠闲着没事,掀开车帘看远山景致,看着看着,一身玄色戴着面具的男子就出现在她视线中。 他们一个在马车里,一个在纵马驰骋。 眸光就那么不期然撞上。 沈棠耳根一红,不敢多看,男子骑马和她擦身而过时,正好在一拐弯处,男子丢进来一本账册和一把钥匙,当时还把马车里正在给沈棠倒茶喝的银杏吓了一跳。 沈棠也懵了,她飞快掀开车帘,却只来得及捕捉到男子的身影,以及好几个穷追不舍的黑衣人。 显然黑衣人追男子是冲着账册和钥匙去的。 亏得男子敢把账册和钥匙丢进她的马车里,太铤而走险了。 沈棠将账册捡起来,翻开看了两页就知道,男子在查昌平侯府了,这账册上有一半记得都是这几年贿赂昌平侯的数额,数目惊人。 这账册是烫手山芋,沈棠怕祸及整个平远侯府,可她也不敢把账册扔了,纠结怎么处理账册和钥匙,马车就到大昭寺前停下了。 沈棠犹豫了下,把账册和钥匙留在马车里,这么重要的东西,男子甩开那些黑衣人,自然会来取。 沈棠带着银杏进大昭寺祈福,添香油,还在集市逛了一圈,等逛够了准备打道回府,上了马车一看,账册和钥匙还原封不动的在马车里。 沈棠没办法,只能把账册带回侯府,没敢交给沈绥,直接带回了清漪苑。 她不知道男子是谁,不知道怎么把账册和钥匙交给他,只能先留在手里,想着哪天再避开其她人去大昭寺一趟。 结果第二天下午,男子就翻墙来清漪苑取账册和钥匙,只是来的时候不巧,沈棠正在屋子里泡澡,男子没想到她下午会泡澡,甚至可能以为屋子里没人,他直接跳窗而入,没差点把沈棠活活吓死。 沈棠吓的直叫,被男子捂住了嘴巴,男子戴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脸色,但耳根红的像是血玉雕刻而成,“别叫,我是来拿账册和钥匙的……” 沈棠想把自己闷死在浴桶里的心都有了,她一个大家闺秀被人闯入闺房,还撞见她在泡澡,心底怕的要死,豆蔻听到动静进来,沈棠还得替男子遮掩,支开豆蔻,“水有些凉了,你去给我打些热水来。” 豆蔻不疑有他,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男子松开捂着沈棠嘴的手,沈棠道,“账册和钥匙在我的书桌抽屉里。” 男子过去拿账册和钥匙,开书桌旁的窗户离开。 听到窗户开关声,沈棠悬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下去,赶紧从浴桶里爬起来,将衣裳穿好。 男子来过清漪苑寻她的事,侯府没人知道,过了几天,银杏才发现账册和钥匙不见了,还很诧异,不过沈棠什么也没告诉她。 沈棠原以为账册和钥匙拿走,她和男子应该不会再有交集了,结果没几天,她和沈娢她们上街,被人刁难,束手无策时,有人替她们解了围,沈娢和沈冉她们猜是谁暗中帮她们时,男子从二楼下来,沈棠看到他就脸红脖子粗,猜是不是他。 只是她没敢问,男子直接就走了,她事后向铺子掌柜的打听,掌柜的也不知道,但帮她们的人确实是男子。 再后来就是花灯会了,她和沈娢她们一起上街,不到半个时辰,就丢的只剩她一个人了,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 她四处找她们,从桥上路过时,被几个嬉笑打闹的半大孩子挤的从桥上摔下去,就在要摔进水里时,被人拦腰救了起来。 救她之人,正是男子。 那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上了岸,男子也没有放开她,她吓白的脸染上红晕,“你快放开我,男,男女授受不亲……” 男子低笑,“救人还管这么多吗?” 不过倒也放开她了。 沈棠向他道谢,不止谢他救她,还谢男子前些天替她们解围。 男子笑道,“要谢我,就陪我逛花灯吧。” 沈棠觉得不妥,尤其他们之间还出过那么尴尬的事,可男子不是征求她同意,抓过她的手就带她往前走。 知道她脸皮薄,买了张面具替她戴上。 那是沈棠过的最开心的一个花灯节。 男子带着她猜灯谜,甚至飞檐走壁,站在京都最高的地方,俯瞰整个京都,看万家灯火,人声鼎沸,还抢到琉璃灯送给她…… 夜深了,沈棠逛了一晚上,也逛不动了,就准备回府了,男子送她到和沈娢她们约定走散了碰面的地方,路过白玉桥时,沈棠想放一盏许愿灯,她放灯时,险些被他吓掉进水里,再次被他抱住。 当时不远处正好有一对男女路过,说的正是上门提亲的事。 沈棠被男子抱着,挣扎道,“男,男女授受不亲……” 男子轻笑,“这是也要我上门提亲的意思吗?” 沈棠错愕,紧张的话都说不利索,“我,我没有这意思……” 男子道,“看过了,也抱过了,我理应对你负责。” 沈棠脸通红,“又,又没人知道……” 只要他们不说,没人知道这些事,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且她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她望着男子脸上戴着的面具,男子笑道,“等我上门提亲,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不会让你久等的。” 沈棠哪里招架得住他这些话,正好瞥见沈娢她们,沈棠怕被她们看见她和男子花前月下,就匆匆走了。 再后来,沈娢看中她手里的琉璃灯,想要,平常沈棠有什么好东西,沈娢要她不会舍不得,但这盏琉璃灯是男子抢了送给她的,沈棠舍不得给沈娢,没有答应。 那一夜,她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都是男子说上门提亲的事,虽然害羞,但心底隐隐期盼。 过了没两日,谢老王爷就上门提亲了,听到谢老王爷是上门提亲,她以为男子就是靖阳王世子,又惊又喜,最后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浇到尾。 沈娢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府里上下都高兴坏了,她也替长姐高兴,也是在定亲那日,沈娢故意失手打碎了她的琉璃灯。 她等男子上门提亲,等了一天又一天,期待的心情在等待中消磨,后来靖阳王世子救二皇子受伤中毒,沈娢怕守寡,算计她替嫁…… 她就那么上了靖阳王府的花轿,嫁给了谢归墨,成了靖阳王世子妃。 第78章 不安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男子没有戏耍她,他说娶她,真的上门提亲了,只是谢老王爷给他定错亲,定成了沈娢,不能算作他食言。 尤其他在知道定错亲后,想尽办法娶她过门。 可他为什么在她过门之后,不把这一切告诉她?! 前世除了欺负她,还是欺负她,欺负到临死前,沈娢告诉她,谢归墨喜欢的人是她,她都怀疑不是真的。 告诉她,他就是与她有白首之约的人有这么难吗? 还是他怕她知道他是靖阳王世子,会把他在暗查昌平侯府的事捅给沈娢和二皇子知道,故而不敢告诉她? 前世种种飞快的从脑海中闪过,沈棠鼻子泛酸。 她和谢归墨注定有缘无分。 前世误会重重,三天两头争吵,这一世误会倒是解开了,可她更不能嫁给他。 前世他们圆房,他就差点死过一次了,她不敢再经历一回了。 他们之间……没有未来,只有长痛不如短痛。 细细密密的疼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沈棠几乎要蜷缩起来。 银杏不敢问,外面秋桐的脚步声传来,“姑娘,小厮回来了,但四姑娘还没回来……” 沈棠和沈萝一起出府逛花灯会的,沈棠不能丢下沈萝一个人先行回府。 沈棠已经把沈萝给忘到九霄云外了,她庆幸沈萝没回来,不然叫沈萝看到她哭的眼睛发红的样子,不仅会盘问她,只怕还会捅给祖母知道。 沈棠不敢再多想,她连忙拿绣帕将眼泪擦干净,甚至拿出胭脂水粉将脸上的泪痕遮去,她极力想些开心的事,让心情好转起来。 还把将胭脂收起来,沈萝就回来了,银杏赶紧从马车下去,沈萝钻进马车道,“出府等了二姐姐半天,我还以为回去还要等二姐姐半天呢,没想到二姐姐早就想回去了,二姐姐不喜欢花灯会吗?” 沈棠庆幸马车里光线昏暗,不然沈萝肯定能发现端倪,“可能是接连病了两遭,身子骨还没有完全恢复,逛不了一会儿就乏的厉害,就到马车里歇息了。” 沈萝想想也是,她没生病,都走的两条腿酸胀,何况沈棠一连病两回了,要是京都能天天办花灯会,不,哪怕是半个月一个月办一回,街上都不会有这么多人。 虽然累,但也是真开心,小厮赶马车回侯府,沈萝寻沈棠说话,“二姐姐听说了吗,昌平侯世子被人踹水里去了……” 沈棠岂止听说了,她是亲眼见昌平侯世子被踹水里去的。 沈棠庆幸自己和谢归墨逛街,脸上也戴了面具,不然这会儿只怕整个京都都知道揍昌平侯世子有她一份了。 只是那日在大昭寺,她是被沈娢匡去见昌平侯世子的,昌平侯世子试图非礼她,才被谢归墨踹下山坡,一般人只会怀疑男子是路见不平,昌平侯世子怎么就知道她和男子认识,派人盯着她就能抓到男子呢? 直觉告诉沈棠这其中有问题。 知道男子是谢归墨,沈棠就不担心他得罪昌平侯府了,只是她着实没想到谢归墨半年前就在查昌平侯府贪墨了,要知道一旦坐实昌平侯府贪墨,皇上肯定会严惩,昌平侯府是叶贵妃的娘家,很难不牵扯到叶贵妃和二皇子。 一边查昌平侯府,一边替二皇子挡箭…… 沈棠实在猜不透谢归墨的做法,或许他对二皇子早有防备,前世二皇子坐到那个位置,才容谢归墨不下,要除掉他,谢归墨心思缜密,二皇子无从下手,沈娢才借她的手毒死他。 想到前世谢归墨是死于她绣的荷包,这一世他们不会再有纠葛,他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沈棠在走神,沈萝伸手在她跟前乱晃,“二姐姐,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在听?” 沈棠看向她,“你说什么?” 沈萝,“……” 服二姐姐了,聊昌平侯世子被打的事,二姐姐还能走神,她倒是好奇二姐姐在想什么了,“据说这回把昌平侯世子踹下水的人,就是那日在大昭寺把昌平侯世子踹下山坡的人……” 踹昌平侯世子一次就已经是向天借胆了,昌平侯府这么久没抓到人,人家还敢招摇出府陪姑娘逛花灯,被昌平侯府团团包围,没抓到人不说,昌平侯世子还被踹第二回,昌平侯府这回脸是丢尽了。 昌平侯府可是当今皇上的宠妃叶贵妃的娘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胆大,敢一再招惹昌平侯府,几乎整个花灯会,大家都在揣测那戴面具的男子到底是谁,二姐姐就一点不好奇吗? 沈棠淡淡道,“好奇有什么用,昌平侯府都抓不到的人,我们还能猜出来?” “……这倒也是,”沈萝道。 不过猜不到,并不妨碍大家议论,沈萝说起花灯会上别的有趣事,沈棠多数时候都听着,偶尔开口说一两句。 马车回到平远侯府时,天已经很晚了,两人走到花园才分开,沈萝回北院,沈棠回清漪苑。 回去后,沈棠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就上床睡下了。 只是这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沈棠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都不知道自己失眠了多久,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沈棠吃过早饭,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走到屏风处就听三太太在说昨晚昌平侯世子被踹下水的事,三太太一句话成功让沈棠脚步滞住,只听三太太道,“昌平侯世子上回就伤的不轻,这回伤的更重,听说昌平侯府连夜请了太医,说是被踹断了根肋骨……” 沈棠知道谢归墨那一脚给的不轻,但没想到会踹断昌平侯世子一根肋骨。 昌平侯世子是咎由自取,只是听到这话,她没来由心底闪过一阵不安。 沈棠将那股不安压下,上前给老夫人请安,只是她请完安,刚要坐下来,外面快步进来一丫鬟,急匆匆道,“老夫人,宫里派人来传话,叶贵妃请二姑娘进宫。” 沈棠心咯噔一下跳起来,连带眼皮都在乱跳。 叶贵妃这时候找她,必定和昨晚昌平侯世子被打有关。 昌平侯府和叶贵妃找不到戴面具的男子,找上她了。 第79章 进宫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奇怪叶贵妃怎么会找沈棠,上回二太太求见叶贵妃,可是用了两颗东珠开路,三太太则看着沈棠道,“叶贵妃找你进宫做什么?” 沈棠猜到也不能说啊,只摇头,“我不知道……” 她望着老夫人,“祖母,我能不能不进宫?” 老夫人也不想沈棠进宫,怕沈棠冲撞了叶贵妃,可叶贵妃传召,岂是说不去就能不去的。 老夫人叮嘱道,“宫里不比别的地方,说话做事一定要谨慎。” 沈棠也知道叶贵妃要见她,由不得她不去,就算她躲得过初一,她也躲不过十五。 不仅不能不去,还怕叶贵妃久等,不敢让她耽搁。 沈棠只能硬着头皮起身,带着银杏进宫。 这边沈棠坐马车进宫,那边陈山翻墙进靖阳王府,但书房不见谢归墨的人影,内屋也没有,问了暗卫才知道,谢归墨昨晚压根就没回去。 陈山那个急啊,叶贵妃找沈二姑娘,肯定是为昌平侯世子,要是叶贵妃有心刁难,沈二姑娘可招架不住,爷没回府,他能去哪儿? 想到一个地方,陈山又赶紧翻墙出了靖阳王府,直奔昨天沈棠下船的地方。 船停在湖心,陈山直接从马背上跃身而起,轻点湖面,上了船。 他一上船,陈七就听到动静从船里出来,见是陈山,“你怎么来了?” “爷呢?”陈山问道。 “爷心情不好,昨晚喝了不少酒,这会儿正醉着呢,”陈七道。 陈山走进去,就见一地的酒坛,谢归墨醉躺在小榻上,手里还拿着酒壶。 陈山急道,“爷喝这么多酒,你怎么不拦着?” 这话说的好像他拦,就能拦得住似的,陈七问道,“你到底回来做什么的?” 昨天沈棠下船后,陈山不知道还要不要护送沈棠回府,就问了一句,“属下还要不要去护着沈二姑娘?” 某位爷脸黑的,陈山都没敢听他回答,飞似的逃了。 他还是等爷死心后,召他回去吧,在这之前,还是遵照爷的交代,护卫沈二姑娘周全。 两人说话声音有些大,谢归墨醒过来,只觉得头痛欲裂。 见他醒了,陈山忙道,“爷醒了,叶贵妃传召,沈二姑娘进宫去了……” 谢归墨道,“她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 谢归墨气笑了,看向陈山,“你是不是觉得你主子我就非她不可了?!” 陈山跪下,“属下不敢。” “滚!” 谢归墨随手拿起小几上的酒壶,就往嘴里倒酒。 陈山不敢再劝,起身出去。 谢归墨喝了两口酒,心情烦躁的把酒壶扔在了地上。 再说沈棠坐马车进宫,到了停马场,从马车上下来,等候在那儿的宫女就领着她朝叶贵妃住的长春宫走去。 前世沈棠随靖阳王妃进宫见过叶贵妃不少回,但这一世,去见叶贵妃还是第一次。 离长春宫越近,沈棠就越不安,眼皮跳的也越快。 叶贵妃的心狠手辣,她前世就领教过了,娘家侄儿被踹断一个肋骨,叶贵妃会不迁怒到她头上才怪了。 沈棠深呼吸,当不知道叶贵妃找她进宫何事,跟随宫女到了长春宫。 殿内,叶贵妃坐在美人榻上喝茶,一袭宫装,华贵的叫人不敢逼视,叶贵妃位份只在皇后之下,但容貌冠绝后宫,满京都,除了靖阳王妃,也找不出来比叶贵妃更好看的了。 沈棠只看了叶贵妃一眼,就把眸光垂了下去,上前恭敬的给叶贵妃行礼,“臣女给叶贵妃请安。” 叶贵妃眸光清冷的落在沈棠身上,“抬起头来。” 沈棠只能听话的抬头。 这不是叶贵妃第一次见沈棠了,沈娢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后,叶贵妃打量沈娢时,就曾把沈棠也上下打量过一遍,还觉得谢老王爷眼光不好,分明沈二姑娘模样更好,怎么没选她,还猜谢老王爷是不是不喜欢世子沉迷美色,故意放着模样不出挑的她,选的沈娢。 沈棠眼神清澈,眸底不见心虚,更不见慌乱,叶贵妃倒是有些佩服她了,明知道她找她进宫的目的,还能这般沉着冷静。 叶贵妃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娘家侄儿都敢打?!” 沈棠低着头,没有接话。 她不说话,站在叶贵妃身旁的嬷嬷怒斥道,“贵妃娘娘在和你说话呢!” 沈棠抬头,一脸茫然,“贵妃娘娘是在与臣女说话吗?” 装傻充愣到沈棠自己都觉得过了。 可是除了装傻,她没别的选择了。 难道要她招供出谢归墨来吗? 在大昭寺,谢归墨是为了救她,才一脚把昌平侯世子踹下山坡的,昨晚谢归墨原也没打算把昌平侯世子怎么样,是昌平侯世子要杀她,才彻底惹怒谢归墨,把他踹下湖,她可以不嫁给谢归墨,但她不能恩将仇报,把他供出来。 她昨晚戴着面具,昌平侯世子知道是她,但除了他之外,没有别的证人了,她抵死不认,叶贵妃也奈何不了她。 至于大昭寺,沈棠不信叶贵妃明知道自己侄儿意图非礼她,还有脸问罪她。 沈棠打定主意装傻到底,至于得罪叶贵妃—— 她应该已经把她得罪了。 叶贵妃没想到沈棠竟然有胆量和她装傻充愣,“难怪敢打昌平侯世子,沈二姑娘连本宫都没放在眼里。” 沈棠顿时惶恐起来,“臣女不敢,臣女只是不懂贵妃娘娘方才说的话……” 叶贵妃没有耐心和沈棠周旋,直接问道,“昨晚与你一起逛花灯的戴面具的男子到底是谁?!” 沈棠脸色发白,“臣女昨晚是出府逛花灯了,但臣女是和丫鬟逛的花灯,并没有与什么男子一起,事关臣女清誉,还请贵妃娘娘口下留情。” 叶贵妃没想到她把沈棠叫进宫逼问,沈棠竟敢当着她的面睁着眼睛说瞎话,“知道欺骗本宫是什么下场吗?” 沈棠还是那句,“臣女不敢,昌平侯世子昨晚被人踹下水的事,臣女也听说了,要臣女当真和那戴面具的男子是一伙的,昌平侯府早把臣女抓进大理寺,严加审问了。” 有证据就直接让大理寺抓她,没有证据,仅凭贵妃之威就想诈的她招供,她没有这么软弱。 沈棠的弦外之音,叶贵妃听出来了。 好一个沈二姑娘! 就冲这份沉稳,满京都只怕也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叶贵妃嘴角勾起,语气听不出来喜怒,“看来是消息有误,本宫错怪沈二姑娘了。” “来人,送沈二姑娘出宫。” 这样就让她躲过去了? 总感觉轻松的有些不真实。 叶贵妃的心狠手辣和难缠,十个二老爷二太太也不及,沈棠不敢多待,连忙起身告退。 很快沈棠就知道她的担心不多余,她和叶贵妃装傻充愣,不会有好果子吃。 这不,她人还没出寝殿,事就来了。 她出去的时候,好巧不巧和拿着瓷瓶进来的承安公主撞上。 哐当。 承安公主手里捧着的瓷瓶摔落地上。 碎片飞砸到沈棠脚脖子上,沈棠呲疼出声,承安公主的发难声就迎面砸来,“你怎么走路的?!” “撞坏父皇赐给我的瓷瓶,你几颗脑袋够砍?!” 第80章 追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承安公主是叶贵妃所出,是皇上最疼爱的女儿。 沈棠知道叶贵妃召她进宫,不会有好事,可她没想到为了逼她说出是谁揍的昌平侯世子,竟然出动承安公主,还拿皇上御赐的瓷瓶算计她。 损毁御赐之物,是死罪! 要么她供出男子,叶贵妃既往不咎。 要么她咬死不说,叶贵妃追究到底,父亲救不了她,那就只有那个能请动皇上帮着转话的人来救她了。 昨晚男子为她挡剑,必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叶贵妃欺负,到时候她叶贵妃自然就知道是谁了,可惜,叶贵妃不知道他们昨晚就闹掰了,她一再拒绝谢归墨,以谢归墨的性子,不会死缠烂打。 她不能等人来救她,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她只能自救。 沈棠噗通跪下,“承安公主息怒,臣女方才在想贵妃娘娘问的事,一时走神,无意冲撞公主,连累公主没拿稳皇上御赐的瓷瓶……” 别人算计她,她还得把这错认下,沈棠心底别提多郁闷了。 可就是借她几颗胆子,她也不敢明着说叶贵妃是为了逼问她,故意算计她,这一局,谁先提那男子,谁就输了。 承安公主和叶贵妃没想到沈棠竟然直接就认下损毁瓷瓶之过,这一点倒是出乎她们的意料,承安公主怒道,“打碎父皇赐的瓷瓶,你以为你一句无意冲撞就能没事?” 沈棠当然知道她们不会让她轻易躲过去,“损毁御赐之物是死罪,臣女知道,臣女不敢连累公主受皇上责罚,这就去向皇上领罪。” 沈棠站起身来,就要去找皇上领罪。 她和谢归墨闹掰的事,皇上不知道,谢归墨没法上门求娶她,怕父亲不满,就找皇上帮着转话,她不信皇上会因为她这么一点“无心之失”就罚她。 只是承安公主又怎么会让沈棠走呢,承安公主呵斥出声,“去御书房向父皇请罪?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父皇政务繁忙,连我都不敢去打扰他。” 宫女拦住沈棠的去路,沈棠走不掉,她转身看着满面怒容的承安公主,“公主的意思,臣女懂了……” 现在懂已经迟了,就算现在招供出那戴面具的男子是谁,今日也好不了一通惩罚。 她母妃找她进宫问话,她沈二姑娘吃了熊心豹子胆和她母妃装傻充愣,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承安公主等着沈棠招供,却见沈棠随手拔下发髻上的金簪,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把包括承安公主在内所有人都看懵了。 承安公主下意识以为沈棠是要刺伤她,吓的花容失色,连连后退,“你,你敢伤本公主?本公主诛你九族!” 沈棠,“……” 真的。 沈棠金簪差点没握住。 她还指着有人拦她呢,一个个当她要杀承安公主,死死的护着承安公主,有没有搞错啊? 打碎皇上御赐的瓷瓶,顶破天死她一个,她一伤承安公主,九族都得跟着她一起完蛋。 她和自己的九族没仇,能干这样替九族找死的事吗? 沈棠后悔拔金簪了,可金簪都拿下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下唱了,沈棠将金簪抵着自己颈脖,“臣女岂敢伤公主,臣女连累公主打碎皇上御赐的瓷瓶,公主不让臣女去向皇上请罪,臣女只能以死谢罪了。” 承安公主,“……” 殿内众人,“……” 沈二姑娘是要扎自己? 她倒是早说啊。 吓他们一跳。 宫人们都松口气,但承安公主脸色更不好看了,沈棠拔个金簪,她就以为是要杀她,吓的连连后退,未免太胆小怕死了。 叶贵妃脸色铁青,她没想到沈棠要去找皇上不成,就要以死谢罪,她不信会有人这么轻易就寻死,不过是以死相逼的戏码罢了,可她知道没用,那些宫人可不敢让沈棠自尽在长春宫里。 沈二姑娘撞到承安公主,打碎御赐之物,叶贵妃可以追究她的过错,可要沈二姑娘为打碎一个瓷瓶自尽在长春宫里,那有过的就成叶贵妃了,再者打碎的瓷瓶压根就不是皇上御赐的,沈二姑娘要真死在长春宫,她们这些宫人怕是都要被灭口。 这不,沈棠要自尽,宫人飞过来把她手里的金簪夺走了。 叶贵妃坐在那里,气的浑身颤抖不止。 要是别人,叶贵妃恨不得叫宫人把金簪还回去,让她死,可要扎自己的人是沈棠,叶贵妃不敢赌,沈棠在靖阳王府花轿前扎伤自己拒嫁,性子之刚烈,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万一真为护那个为她挡剑的男子死在她长春宫,皇上都不会轻饶了她。 沈棠一招以死相逼,叶贵妃就知道她不可能从沈棠嘴里问出那男人是谁了。 但娘家侄儿两次被打,这一次更伤重到断了根肋骨,昌平侯府颜面尽失,连带她叶贵妃和二皇子都面上无光,如此欺负到昌平侯府和她叶贵妃头上,若不能尽快把人揪出来,势必会影响二皇子的威望,于夺嫡不利。 想到自己拿捏一个小小侯府嫡女不成,反被人拿捏住了,叶贵妃眼神冷的几乎要杀人。 不能让沈棠死在长春宫,但就这么放她出宫,那她叶贵妃必会沦为后宫笑柄。 叶贵妃冷道,“念在你并非有意打碎御赐之物,本宫饶你一死,去殿外跪三个时辰,以儆效尤!” 跪三个时辰…… 这是不要她一条命,要半条。 更气人的是,她还得谢叶贵妃对她从轻发落。 沈棠心底郁闷极了,更让她惴惴不安的是,惹上叶贵妃,只怕会后患无穷。 沈棠跪下道谢,然后起身出去,在殿外跪好。 看着沈棠转身,叶贵妃眼神冷骇无比,承安公主气的跺脚,“母妃,她打碎父皇赏我的瓷瓶,还对您以死相逼,只罚她跪三个时辰也太便宜她了……” 一个小小侯府嫡女也不敢不把她叶贵妃放在眼里。 不能让她死在长春宫,不代表不能死在别处了。 叶贵妃眼底闪过一抹杀意,端茶平复怒气。 只是茶盏才端起来,一道公鸭嗓音就传了来,“皇上驾到!” 第81章 迷路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时辰皇上怎么会来长春宫? 叶贵妃赶紧将茶盏放下,起身去迎皇上。 皇上迈步进长春宫,就看到跪在寝殿外的沈棠,背脊挺直,像是盛夏莲花池里亭亭净植的芙蕖。 叶贵妃迈步出寝殿,三两步下台阶,福身给皇上行礼,平常皇上都会扶她起来,这回没有,而是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棠道,“这是怎么回事?” 叶贵妃还没回话,承安公主先告状道,“御花园最后一株桃花开了,儿臣想折一枝,用父皇赐给儿臣的瓷瓶装了送给母妃,结果方才进殿,被沈二姑娘撞了一下,儿臣失手将父皇赐给儿臣的瓷瓶给打碎了,她连累儿臣损毁御赐之物,母妃罚她跪一个时辰,以示惩戒。” 明明是罚她跪三个时辰,皇上问起,就成一个时辰了。 沈棠可不信跪完一个时辰,叶贵妃就会放她出宫,不过是怕皇上觉得惩罚过重,往轻了说罢了。 皇上道,“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皇上说的时候,眸光从沈棠脸上扫过。 沈棠怔了下,是她错觉吗,皇上好像是在关心她,不管是不是,这么好的机会,绝不能错过,沈棠忙半认错半告状,“臣女想贵妃娘娘找臣女进宫的事,一时入了神,没注意到,才撞到承安公主……” 沈棠才说到这里,叶贵妃就打断她的话,望着皇上道,“臣妾熬了燕窝羹,还想着一会儿送去御书房,没想到皇上就来了。” 叶贵妃怕沈棠和皇上告状,生硬的将话题岔开,不过没岔过去,皇上问道,“爱妃找平远侯的女儿进宫做什么?” 叶贵妃就道,“还不是承安,心血来潮想学舞剑,臣妾听说沈二姑娘在寿王府春日宴上表演舞剑,力压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赢了彩头,就想她能教教承安,谁想还没开口,就先碎了皇上御赐的瓷瓶……” 昌平侯世子风评太差,接连被人打,虽然这事皇上可能早就知道了,但昌平侯府抓不到那戴面具的男子,她一个贵妃,把沈棠叫进宫逼问,柿子捡软的捏,还没捏出结果来,实在面上无光,这么丢人的事,叶贵妃哪敢如实告诉皇上。 皇上也没怀疑叶贵妃有所欺瞒,“承安哪吃得了那个苦,既是无心打碎的瓷瓶,就免了沈二姑娘的责罚。” 沈棠心上一喜,连忙道,“臣女谢皇上开恩。” 承安公主不开心,嘟嘴道,“她打碎了父皇赐给儿臣的瓷瓶,母妃只罚她跪一个时辰已经是网开一面了,父皇倒好,连跪都不让她跪一下了。” 皇上失笑,“好了,朕再赐你一个瓷瓶。” 承安公主并不开心。 比起父皇赐她一个瓷瓶,她宁愿沈棠跪三个时辰。 皇上迈步进殿,叶贵妃回头看了眼正在起身的沈棠,平常她惩治谁,皇上不会多说什么,沈二姑娘冲撞公主,打碎御赐瓷瓶,她只罚跪一个时辰,已经是轻到不能再轻了,皇上竟然直接免了沈二姑娘的责罚,叶贵妃怀疑皇上是不是就是为沈二姑娘求情来的。 沈棠没跪一会儿,膝盖不疼,一点不影响走路。 沈棠对着皇上的背影行了一礼,就赶紧带着银杏离开,这长春宫,前世她跟随靖阳王妃都不敢来,何况她身边只带银杏了,能离多远就离多远,最好一辈子都别再进长春宫一步了。 出了长春宫,银杏才敢长舒一口气,“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 沈棠也差不多,她进宫之前,祖母就叮嘱她别冲撞贵人,她要真被叶贵妃罚跪三个时辰,回去只怕要罚她在佛堂跪上三天不可。 皇上都不怪她打碎瓷瓶,免了她的责罚,祖母和父亲也不好再罚她,更重要的是会趁机落井下石的二太太和沈娢都在静慈庵,没她们煽风点火,祖母会好说话很多。 沈棠觉得自己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她想去御书房找皇上,承安公主不让她去,没想到皇上自己就来长春宫了,沈棠心底清楚,皇上会免她责罚,应该是看在谢归墨的面子上…… 沈棠不愿多想,银杏四下看看道,“姑娘,没人给我们带路怎么办?” 来的时候有宫女,走的时候没有。 沈棠一点不给叶贵妃面子,长春宫那些宫人哪会管她们主仆认不认得出宫的路,迷路了才好呢。 “不用人给我带路。” 宫里别的地方,沈棠不敢说,但长春宫她实在是来太太太多回了,不夸张的说,她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出宫了。 见沈棠不担心,银杏也就放心的跟着沈棠往前走了。 只是走着走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那身影看的沈棠都恍惚,后宫重地,不是不许男子随意进出的吗,谢归墨怎么会在这里? 沈棠重生后就怕见他,知道他就是男子,就更怕了。 沈棠拉过银杏的手,果断换路走。 走到另外一条路上,沈棠懊恼极了,她虽然闭着眼睛能从长春宫出宫,可她只熟悉那一条走惯的路,换条路走,她就不敢保证不会迷路了。 但比起和谢归墨迎面碰上,她宁愿自己迷路。 见沈棠绕道走,某位爷脸黑成锅底色。 银杏不知道沈棠为何还是躲着靖阳王世子,好奇但又不敢问,直到从一条小道走到莲花池旁。 前面无处可去了。 银杏嘴角抽了又抽。 姑娘说不用人带路,她还以为姑娘记得路呢,这是要把她带莲花池里去吗? 姑娘会凫水,她可不会啊。 沈棠,“……”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迷、路、了! 更要命的是走这么半天,连个宫女公公都没瞧见,想找人问路都找不到。 沈棠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谁让她只记得那条路呢。 只是走着走着,人就被掳进了假山里,要不是及时看到谢归墨那张乌漆嘛黑的脸,沈棠真的要被活活吓死了。 谢归墨不止脸黑,说的话更是压抑的怒气,“我就不该进宫!” 咬牙切齿的声音带着酒味扑面而来。 这混蛋是喝了多少酒?! 还有又不是她让他进宫的,冲她发什么火啊。 等等! 皇上去长春宫不是碰巧,而是他请皇上去救她的? 第82章 着想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她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 沈棠心底闪过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只看着谢归墨衣襟上金丝银线绣的祥云,没有说话。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他吧,叶贵妃就是为逼问出他是谁才把她这个软柿子叫进宫的,不谢吧,她十有八九要在长春宫跪三个时辰。 可某位爷本就气恼她看到他绕道走,她越是沉默,他越是心头火大,“说话!” 沈棠抬头看他,低声道,“我没有供出你,只要我以后看到你绕道走,叶贵妃和昌平侯不会猜到是你。” 谢归墨气笑了,还真会找借口躲着他,“你以为我怕他们知道?” 沈棠无话可说。 他是靖阳王世子,昌平侯世子两次都是自己找打,真要拎到明面上掰扯,谢归墨不仅不怕,昌平侯还得为自己教子无方上门给谢归墨赔礼道歉。 只是他不是在暗中查昌平侯贪墨的事吗,一旦捅出来,昌平侯和叶贵妃就知道是他了,甚至会猜到是皇上要动昌平侯,前世他瞒的严实,一点没让她知道,她又怎么能为了自保,就这么把他推出去? 谢归墨眼神咄咄,沈棠知道自己一句不说,他不会罢休,“我若说了,会连累你和你母妃被人说忘恩负义。” 靖阳王妃和叶贵妃不止是表姐妹,叶贵妃的父亲二十多年前是为救靖阳王妃的父亲死在战场上,叶贵妃的母亲殉情而死,留下叶贵妃一个孤女,被舅舅接进镇国公府,叶贵妃嫁给皇上,是从镇国公府出的阁。 虽然后来镇国公府满门都战死沙场了,但恩情始终存在,谁都可以查昌平侯府,谢归墨不行,翻出这些旧日恩情,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能淹他和靖阳王妃个半死。 谢归墨眉头皱紧。 这女人看他后背一眼,就认出他来,甚至连这些事都知道,她到底是打哪儿知道这么清楚的? 谢归墨喜欢摸沈棠的脸,不自觉手就抚摸了上去,“知道的还真是不少,既然知道这么多,就该清楚昌平侯和叶贵妃不找到我不会罢休,你以为自己咬死不说,他们就会放过你?” 这也是沈棠最担心的。 昌平侯世子被打了两次,这一次更严重到断了根肋骨,昌平侯和叶贵妃丢这么大的脸,岂会善罢甘休,抓不到谢归墨,肯定会盯死她。 今日是让她躲过去了,下回呢?下下回呢? 她怎么净招惹一些她惹不起的人。 沈棠心情蒙上一层厚厚的阴霾,谢归墨的声音在她耳畔传开,“自身都难保,还为我,为我母妃着想,这般善解人意,不妨再替我想想我还缺个世子妃……” 炙热的呼吸往她耳朵里钻,带起一阵痒意,又被心底弥漫开的疼痛驱散。 沈棠实在不愿意和他谈他未来的世子妃,可她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想走都走不掉,沈棠没好气道,“满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你看上哪个,上门提亲就是了。” 谢归墨笑道,“那我听你的,明日就去府上提亲。” 沈棠,“……!!!” 怎么还是要娶她? 她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怕他来真的,沈棠急道,“我不行!” 谢归墨从来没这么想掐死一个人过,他脸上笑容湮灭,“皇上知道我要娶你,我不上门提亲就是欺君,你这辈子也休想再嫁给别人了。” 这话吓唬别人就算了,吓不住她。 定亲都能退,何况他们连亲事都没定下,皇上疼爱他,对他信任有加,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皇上也不会为这么点小事治他的罪。 沈棠道,“我不嫁人。” 谢归墨气的后槽牙都痒,这女人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肯嫁给他。 谢归墨脸黑比锅底还黑,“给我一个理由。” 沈棠心累,她不是早就给过他理由了吗,还问,沈棠只能再说一遍,“我娘不许。” 这个理由,沈棠在不知道男子身份时就说过了,只是男子并不信,所以听完就抛诸脑后了。 他看着沈棠的眼睛道,“为何不许?” 不许就是不许,为什么一定要问的这么清楚。 他们之间前世的误会已经解开了,要是能嫁,她能不嫁给他吗? 非要把她伤口扯开了撒盐,沈棠一个字不愿多说,敷衍道,“我也不知道。” 只是这个回答,谢归墨不信,“当真不知道?” 沈棠一脸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看来我只能把岳母大人的坟挖开,当面问她了。” 这混蛋! 谁是他岳母大人?! 他还想挖她娘的坟?! 沈棠气的拿眼刀子削谢归墨,她要推开谢归墨走人,可是喝了酒的男人,脾气格外的倔,沈棠推不动他,脾气也上来了,气的踩他的脚。 只是一脚踩下去,被踩的人没叫疼,踩人的闷疼出声,眼泪飙出来。 谢归墨气笑起来,“我还没叫疼呢,你倒先疼起来了?” 踩他,还嫌弃他脚膈应不成。 见沈棠不是装出来的,他低头就见沈棠脚腕处有血迹,他眸光一缩,“你脚怎么了?” 沈棠疼的眼泪在眸底打转。 脚腕在长春宫被打碎的瓷瓶碎片伤到都没她刚刚踩谢归墨那一脚来的疼。 谢归墨扶她到一旁坐下,要给她检查伤口,沈棠不让,“我没事……” 都见血了还没事。 沈棠要把脚抽回去,但谢归墨抓在手里,她能抽的回去才怪了。 只是她没法嫁给他,他们之间不应有这样的亲密之举。 谢归墨要看沈棠的伤口,只是一碰,沈棠就疼起来,“疼,疼,你轻点儿……” 银杏守在假山外,竖起的耳朵听到这一句,小脸瞬间红成猴屁股。 姑娘和靖阳王世子在假山里,不,不会…… 虽然这一带偏僻,半天没人来,但不代表会一直没人来啊,这也太大胆了吧? 银杏走远几步,一会儿看看左边,一会儿望望右边,生怕有人过来听到动静。 假山里,谢归墨道,“伤的不重,只是伤口和袜子沾到一起了。” 他要帮沈棠处理,沈棠疼的受不住,“别动,你别动,我自己回去慢慢处理。” 第83章 搪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伤口咬住了袜子,不碰到不会疼,可要扯到袜子,将愈合的伤口撕裂开,钻心的疼。 沈棠急着回府,她要走,谢归墨要抱她出宫,沈棠哪敢让他抱,这不等于是昭告天下,他要娶她,更是明目张胆的告诉叶贵妃,他就是揍昌平侯世子的男子,那她这些罪不是白受了。 沈棠死活不让抱,谢归墨也不能来硬的,从假山里出去,沈棠回头道,“你身上有伤,少喝酒。” 难得,这女人还记得他身上有伤。 只是想到沈棠宁愿一辈子不嫁人,也不嫁给他,某位爷心情就好不起来。 见沈棠从假山里出来,银杏赶紧过去扶她,主仆俩往回走,走到熟悉的那条路上,方才顺利出宫。 回到平远侯府,沈棠没有直接回清漪苑,而是去了松鹤堂。 屋内,老夫人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看漏刻了,不知道叶贵妃找沈棠进宫所为何事,又不敢不让沈棠去,沈棠在宫里待了多久,老夫人就担心了多久。 只是进宫这么久了都没回来,别是出事了…… 老夫人忧心忡忡,丫鬟飞快进屋道,“老夫人,二姑娘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老夫人悬了半天的心总算是能落回腹中了。 等了大半盏茶的功夫,沈棠就进屋了,不等沈棠行礼,老夫人就问道,“叶贵妃找你进宫做什么?” 叶贵妃不敢让皇上知道找她进宫的目的,沈棠也不敢告诉老夫人啊,把叶贵妃拿来搪塞皇上的话告诉老夫人,“让祖母担心了,没什么事,只是承安公主想学舞剑,叶贵妃知道我在寿王府春日宴上凭剑舞赢了彩头,想让我教教承安公主。” 老夫人还以为叶贵妃找沈棠进宫是为昨晚花灯会上昌平侯世子被人给打了的事有关,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往这事上想的,当真是人老了,容易胡思乱想了。 只是承安公主想学舞剑,宫里有的是舞娘教她,叶贵妃怎么会想让沈棠教承安公主呢? 公主可不是那么好教的。 老夫人看了眼王妈妈,王妈妈就把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退下了。 等丫鬟出去,老夫人才看向沈棠道,“教公主舞剑,教好了无功,教不好有过,你答应了?” 老夫人觉得自己问的是句废话,叶贵妃开口,由不得沈棠不答应。 结果沈棠摇头,“没有,叶贵妃准备开口的时候,皇上去了,皇上觉得承安公主吃不了那个苦,没让她学……”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论学什么,要想学的好,都得吃苦。 皇上疼承安公主,果然名不虚传。 不过这对沈棠是好事一桩,不用教最好,真要教,老夫人也不会让沈棠教的,最多进宫意思两回,就让沈棠找借口回绝了。 没什么事了,沈棠就准备回清漪苑了,然而就在她福身告退时,外面红袖进来道,“老夫人,宫里派人来传话,叶贵妃让二太太明日进宫一趟。” 老夫人眉头陇紧。 沈棠才刚见过叶贵妃回府,叶贵妃又要见二太太,叶贵妃到底要做什么? 直觉告诉老夫人,叶贵妃找沈棠进宫不止是想让沈棠教承安公主舞剑这么简单。 不过老夫人也没觉得沈棠会知道什么,所以没有追问。 叶贵妃要见二太太,老夫人不敢不让二太太去,当下吩咐王妈妈道,“派人去静慈庵传话,让她明日进宫去见叶贵妃。” 王妈妈应下。 沈棠面色如常,等出了松鹤堂,脸色就冷了下去。 沈棠知道叶贵妃把她找进宫,没从她嘴里逼问出揍昌平侯世子的人不会甘心,可她没想到她人前脚才回府,后脚叶贵妃就要见二太太,摆明了是要借二太太的手达到目的。 二房和叶贵妃前世就是一丘之貉,这一世还以为二房高攀不上叶贵妃,没想到叶贵妃还帮二老爷谋官,虽然没成功,但有机会卖叶贵妃的人情,讨好叶贵妃,二太太不会不答应。 可惜她无人可用,不然可以让二太太去见不成叶贵妃…… 不过沈棠也没多失望,除非她直接把二太太毒死,不然二太太总会去见叶贵妃的,躲得过初一,也避不开十五。 回到清漪苑,沈棠坐下来,银杏去拿止血药,秋桐见沈棠脚受伤,心疼道,“姑娘脚腕怎么会受伤呢,要不要请大夫?” 沈棠道,“只是一点皮外伤,等大夫来,伤口都愈合了。” 要不是没注意,让伤口咬住了袜子,都已经结痂了。 为这么一点小伤请大夫,肯定会惊动老夫人,到时候问起伤来,还得费心解释,没这个必要。 银杏取来止血药,然后蹲下小心翼翼帮沈棠把咬住伤口的袜子一点点撕开,沈棠疼的额头直打颤。 好在伤口不大,疼过一阵就没事了,银杏把药粉倒在伤口上,稍微晾了一会儿就止住血了。 沈棠在小榻上坐了会儿,重新穿上鞋袜,就朝窗户走去。 她站在窗户处,张望了两眼,陈山就现身道,“世子妃找属下?” 沈棠,“……” 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她都一再回绝了,那混蛋一口一个岳母大人,做暗卫还叫她世子妃。 沈棠当没听见,问道,“叶贵妃找我进宫的事,是你告诉你主子的?” 陈山点头。 不敢不告诉啊。 虽然沈二姑娘是一再说不嫁给爷,可爷还没放弃,万一他当不知道,沈二姑娘在宫里有什么闪失,他如何和爷交代? 爷嘴上生气,怕叶贵妃刁难沈二姑娘,还不是醉醺醺就进宫去了。 陈山想不明白,直接问道,“属下从未见爷对哪个姑娘这么好过,沈二姑娘为何一再拒绝嫁给爷?” 沈棠眼神黯淡道,“我不嫁你主子,是为你主子好。” “今日多谢你了,你回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扔了个银锭子给陈山,沈棠就将窗户关上了。 看着紧闭的窗户,陈山从来没觉得做暗卫这么难过。 爷让他滚,又不说让他滚哪里去,他滚来平远侯府,沈二姑娘又让他走…… 竟无他容身之地。 他就不明白了,沈二姑娘不嫁爷,怎么就是为爷好了? 想到沈棠说自己十六岁前不能嫁人的事—— 难不成沈二姑娘真的克夫? 第84章 隐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可就算克夫,也只克到十六岁啊,又不是二十六岁,大可以先将亲事定下来,等满十六岁再嫁。 陈山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看着手里的银锭子,陈山纵身一跃,就出了清漪苑。 沉香轩。 某位爷心情烦闷,在竹林练剑。 陈山回去后,没敢上前打扰,安静的站在陈七身边。 某位爷收了剑,随手一丢,剑不偏不倚的插入剑鞘之中。 陈七端托盘上前,谢归墨拿汗巾擦汗,眸光从陈山脸上扫过,“怎么又回来了?” ……这是不该回来吗? 可怜他一个暗卫,竟然沦落到和小厮似的,见天的揣摩主子心思。 他要做的是领命杀人啊。 陈山心累,默默举起手里的银锭子,“沈二姑娘谢属下把叶贵妃找她进宫的事告诉爷知道……” 谢归墨气笑了。 对他没有半句谢意,倒是会谢陈山。 更气人的是那女人气他,自己的暗卫也气。 谢归墨把汗巾扔到托盘里,迈步就走,陈山道,“沈二姑娘谢属下,但让属下回来,以后别再去了。” 谢归墨脚步滞住,周身寒气往外涌。 陈七实在忍不住了,气愤道,“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要没爷护着,她都死多少回了。” 陈山道,“我也问沈二姑娘了,沈二姑娘说她不嫁给爷,是为爷好。” 为爷好? 爷都快被她给活活气死了。 爷替她挡剑,她不感激就罢了,还往爷心口上扎刀子。 陈七越想越气,“被昌平侯府和叶贵妃盯上,没爷护着,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陈山欲言又止。 陈七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爷气头上,他不大敢说啊,陈山硬着头皮道,“沈二姑娘或许真的有苦衷……” 陈七想揍陈山了,“你才去平远侯府几天,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谢归墨眸光扫向陈山,“为何这么说?” 陈山道,“沈二姑娘在知道爷真实身份前,和爷好的很,知道爷就是靖阳王世子,就再不肯让爷靠近她了,当日爷中毒情况,连王爷王妃都不知道,沈二姑娘却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很奇怪吗?” 陈七道,“她不是说是已过世的平远侯夫人给她托梦的吗?” 陈山看着他,“你信吗?” ……不信。 陈七没说话,但回答都在脸上。 陈山对谢归墨道,“属下不知道沈二姑娘亡母托梦是真是假,但她前几日去姜家,为后日的春闱找过姜家两位少爷,说姜氏托梦给他们出了道考题……” 那日沈棠是让他去查赵王府送去装裱的画的,他原打算把沈棠送到姜家就去办这事,沈棠去找姜家表哥,陈山想着查幅画用不了多少时间,还是跟去看看了。 沈棠和姜家两位表哥说的话,陈山知道的一清二楚。 陈山道,“若此次春闱真的考沈二姑娘出的那道题,那她一再拒绝爷,可能真的是为爷着想。” 沈棠确实知道不少没发生过的事,他中毒和那些玉佩都是证据。 谢归墨问道,“出的什么题?” 陈山挠头了,“属下记不清楚,只记得出自《尚书》,和什么罪疑有关……” 他一个暗卫,让他记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实在是难为他了,他能记得这两个字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这两个字对谢归墨来说足够了,“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 “对,对,就是这句。” 后日就是春闱了,但要想知道春闱考题,至少要春闱过半,他可没有这份耐心。 谢归墨往皇宫方向看了一眼。 …… 翌日,沈棠吃过早饭,和往常一样去给老夫人请安,又在花园赏了会儿花,方才回清漪苑。 回屋后,人坐下,润喉的茶刚端起来,外面四儿就走了进来,在珠帘外道,“姑娘,二太太让你去松鹤堂一趟。” 二太太进宫去见叶贵妃,不直接去静慈庵反省,怎么回府了,还一回来就找姑娘,肯定没好事。 银杏满面担忧,不过沈棠要沉稳的多,从叶贵妃找二太太进宫,她就料到了,她能从叶贵妃手里脱身,还怕二太太和老夫人告状吗? 将手里的茶喝了,沈棠方才起身。 到了松鹤堂,绕过屏风进屋,大家的眼神就都落在她身上,有看热闹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沈棠走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皱眉道,“昨日你在宫里冲撞了承安公主,还打碎了皇上赐给她的瓷瓶?” 不用问,肯定是二太太告诉老夫人的。 老夫人没直接信,而是询问沈棠是不是确有其事,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棠正要说话,二太太却等不及,直接就发难了,“这么大的事,你从宫里回来,也不告诉老夫人一声?!” “你以为瞒的住?” 她也没想瞒。 沈棠眸光清冷的看向二太太,“二婶知道我冲撞了承安公主,打碎了皇上赐给承安公主的瓷瓶,想来也知道叶贵妃原是要罚我在宫里跪三个时辰,皇上觉得我是无心之失,免了我的责罚了?” 二太太神情变了变,觉察老夫人看过来,她忙道,“这我倒是不甚清楚。” 到底是不清楚还是故意捡对她有利的说,那点花花肠子,沈棠还能不清楚。 沈棠向老夫人请罪,“这事我是该告诉祖母的,但这其中的事有些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昨儿我脚腕在长春宫受了伤,又走了许多路,想着皇上都不怪我,我还是不说了,免得祖母您担心。” “这事父亲是知道的。” 昌平侯世子被戴面具的男子踹落水,还断了根肋骨,这么大的事,父亲不可能没有耳闻。 只要听说,就知道与男子有关。 沈棠没说是她告诉沈绥的,但她这么说,大家都默认是她禀告沈绥知道的。 虽然瞒着老夫人,但告诉沈绥了,就不算欺瞒。 二太太却揪着不放,“虽然皇上没怪罪,但二姑娘未免太不小心了。” 这话听得沈棠窝火极了,“二婶连皇上免了我的责罚都不清楚,就对我横加指责,就不怕也冤枉了我吗?” 也…… 沈棠把这个字咬的很清楚。 老夫人就知道昨日沈棠在宫里冲撞承安公主之事没那么简单。 老夫人也不信沈棠是这般鲁莽之人,在府里都不会冲撞人,何况是在宫里,有些不信,所以才问沈棠是不是真的有这回事。 沈棠没给二太太追问的机会,而是先发制人,“在和祖母解释清楚之前,我倒要先问问二婶,叶贵妃找你进宫所为何事?” 二太太不喜沈棠逼问她,“这事我已经禀告老夫人知道了。” 她就不信二太太敢说实话。 她不说,她替她说就是了,“叶贵妃是让二婶帮她打听出那个能让皇上帮着向父亲转话的男子是谁吧?” 二太太顿时如坐针毡起来。 王妈妈一听事情不妙,赶紧摆手,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退下去。 老夫人瞥二太太一眼,就知道沈棠说的才是叶贵妃找二太太进宫的目的,二太太对她有所欺瞒。 等人都退出去,老夫人眼神凌厉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棠道,“叶贵妃找我和二婶进宫,都是为昌平侯世子在大昭寺和花灯会被人给打了的事,叶贵妃认定揍昌平侯世子之人就是想娶我的人,逼问于我,但我实在不知道,这才有承安公主被我冲撞,打碎皇上御赐瓷瓶的事,承安公主一口咬定是我冲撞了她,我不敢反驳,只能认下。” “我知道叶贵妃交代的事,二婶不敢不上心,但我真的不知道那男子是谁。” “二婶就是帮叶贵妃陷我于险境,也不会有人来救我。” 沈棠将陈山赶走了,她要在府外出事,没人救她了,她只能想办法把危险降到最低。 她先说了这话,要她在府外出事,老夫人头一个就会怀疑是二太太。 老夫人眼神不虞。 沈棠和二太太说的对不上,但孰真孰假,老夫人分辨的出来。 二太太只觉得屁股底下的椅子扎人,她没想到沈棠敢直接告诉老夫人,看来是真不知道那男子是谁。 老夫人呵斥道,“我不管你允诺了叶贵妃什么,你胆敢伤棠儿,我绝不饶你。”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去静慈庵给我接着反省!” 二太太还想借这事回府,没想到老夫人还要她去静慈庵。 二太太不敢忤逆,咬着牙走的。 二太太走后,老夫人奇怪道,“叶贵妃怎么会怀疑揍昌平侯世子的是想娶你的人呢?” 沈娢帮昌平侯世子算计她的事,沈棠敢告诉沈绥,但不敢让老夫人知道。 沈棠只摇头,老夫人就当她不知道了。 被打发出去的丫鬟进来,沈棠道,“祖母,明日春闱,我想去给两位表哥送考……” 老夫人,“……” 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还敢出府。 她这孙女儿是有多不怕死? 不过两位表哥同时春闱,对姜家来说是大事,沈棠想去送考倒也无可厚非。 老夫人迟疑要不要让沈棠去,毕竟人也不能一辈子躲着不出门,这时候三太太走了进来,道,“春闱怕是要推迟了……” 沈棠不解的看着三太太,老夫人皱眉道,“春闱怎么会推迟?” 三太太道,“春闱被人泄题了,皇上怀疑有人舞弊,已经派人把负责此次春闱的主考官和两位副考官都下狱了……” 沈棠,“……” 第85章 送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科举舞弊是常有之事,但一般查科举舞弊,多是在放榜之后,这都还没开考呢,怎么就知道泄题了? 舞弊之人藏着掖着都不够,哪个敢这般张扬啊? 那么多学子进京赶考,眼看着就要进考场了,这时候发现泄题,撤掉主考官和两位副考官,十有八九是要推迟春闱了。 明天不一定会开考,沈棠要去送两位表哥的事,老夫人就没说什么了。 沈棠又坐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回清漪苑了。 皇上将主副考官入狱的事,一阵风传遍京都,满朝文武都震惊了,更不必说那些学子,主考官在开考前几个月就定下了,学子们提前进京,想方设法成为主副考官门生,揣摩主考官的行文喜好,可谓费尽心思。 如今临考了,皇上却换掉主考官,就是现在去打听也来不及了啊。 不过皇上只换掉了主副考官,并没有将春闱延期,进京赶考的学子不是每个都富庶,将春闱延后,会增加学子们的开销,更重要的是,一旦延后,就有再舞弊的可能。 皇上定下新的主考官,召主考官和翰林院学士进宫,连夜商议考题,并由皇上亲卫看守翰林院,以确保不会有任何泄密的可能。 知道春闱不会延期,学子们就安心了,至于换考题,对于没有参与舞弊的学子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要不是主副考官被抓,朝廷悄无声息的换掉考题,他们都不会知道。 此次春闱,原定的主考官是左相,皇上将左相下狱后,命右相担任新的主考官。 左相是二皇子的人,右相没站队,前世在二皇子登基后,不到两个月,右相就辞官还乡了。 皇上临时更换考题,又让不结党营私的右相主持春闱,最大限度的确保科举公正了。 更重要的是,几个月前二皇子和叶贵妃费了好大的劲,才争取到让左相做这次春闱主考官,现在全化为泡影了,昌平侯世子被打的事还没过去,左相又出事,绝对能让二皇子和叶贵妃焦头烂额。 春闱不推迟,沈棠决定还是和之前计划的那般,送两位表哥进考场。 翌日,天气晴好。 吃过早饭,沈棠带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沈棠今儿穿了一身粉色石榴长裙,平常不施粉黛的她,难得用心打扮,老夫人就知道她是要去给姜家两位表哥送考了。 昨儿没反对,如今沈棠都做好出府的准备了,老夫人就不做扫兴之事了,只让沈棠多带几个小厮,旁的就没说了。 沈萝很想和沈棠一起去贡院外看热闹,但沈棠是去送表哥,沈棠的表哥又不是她的表哥,实在不熟,不好跟去凑热闹,只能作罢。 差不多时间了,沈棠就起身告退,带着银杏出府,没去姜家,直接去贡院。 平常清冷的贡院,今儿人多的堪比花灯会,等着验身入考场的学子,送考的亲朋好友,还有想挑选女婿的,都挤在贡院外,喧嚣热闹。 人太多,都不知道姜家人在哪儿,沈棠四下张望,银杏眼尖道,“姑娘,表少爷他们在那边……” 沈棠随着银杏指的方向,先看到的不是两位表哥,也不是姜梨姜柠姐妹,而是……沈娢。 几乎看到沈娢的瞬间,沈棠眼神就凝了起来。 沈娢怎么会来给姜家两位表哥送考,二太太一向不喜沈娢和姜家人有任何的靠近,是上回沈娢去姜家收礼收到手软,尝到甜头了,还是让沈娢带着送考的幌子出静慈庵散心…… 要只是这两种可能就算了,沈棠最怕的还是二房和沈娢包藏祸心,算计姜明修和姜明远。 沈棠也不喜沈娢靠近姜家,前世沈娢到出嫁都没去过姜家一步,后来就更不曾去了,所以关于沈娢的事,沈棠才没有告诉姜家,却没料到沈娢会为了帮二太太,去找姜家帮忙求情。 也不知道沈娢来多久了,沈棠走过去,见到她,姜柠连连招手,笑容满面。 沈娢脸上有些不快,方才见到她,可不见姜柠有这么高兴。 等沈棠过去,沈娢怪声怪气道,“我还以为你不敢来给表哥送考。” 沈棠轻笑,但笑容未达眼底,“长姐这话说的奇怪,又没人拦着我去姜家了,我为什么不敢来?” 轻飘飘一句反问,倒是把沈娢问住了,其他人都望着她。 沈棠知道沈娢指的是她被昌平侯府盯上的事,但这事姜家不知道,沈娢这么说,显然是故意让姜家为她担心。 沈娢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沈棠也不给她机会,给两位表哥见礼,祝他们金榜题名。 姜明修笑道,“承表妹吉言了。” 闲聊了几句,那边锣鼓敲响,学子们开始验身进贡院了。 姜明远心急的很,“大哥,我们也快过去吧。” 沈棠往贡院门口望去,瞥见沈娢一脸笑意,心底没来由闪过一丝不安,拦下心急过去的姜明远,“两位表哥还是先检查一下带进贡院的东西吧,我听说有人故意使坏,给同窗塞小抄,一旦被查出来,会取消考试资格。” 沈娢眼神闪烁了下,道,“考试的是表哥,他们还需要你叮嘱?” 姜明远也道,“我们从府里出来,没和同窗打招呼。” 姜明修生性谨慎的多,沈棠不说还好,一说他也担心了,“还是听表妹的,检查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 带进考场的东西不多,除了笔墨和这几天的吃食外,就一床被子,检查起来容易。 沈棠让检查,是为图个安心,结果怕什么来什么,笔墨吃食里没问题,但从被褥里掉下来一张写着密密麻麻字的小抄,看到小抄抖下来,姜明修姜明远两兄弟直接傻眼了。 姜明修脸色惨白。 这要被查出来,他不仅会被剥夺考试资格,还会连累姜家名声。 纸条是从姜明修的被褥里掉下来的,沈棠道,“二表哥的东西再仔细检查一下,吃的东西,从府里出来有没有打开过?” 既然动手了,就不会只针对姜明修,放过姜明远。 姜柠飞快道,“从马车上下来时,拎着食盒的小厮被人撞了一下,我看见了。” 沈棠就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会儿时间还来得及,赶紧让人重新准备一份。” 听沈棠的找出了小抄,沈棠让重新准备吃的,姜明修姜明远不敢不听,赶紧让小厮去买。 等小厮把吃食拿来,大部分学子都已经验身进考场了,姜明修姜明远又把东西检查了一遍,然后去排队,看着他们顺利进考场,沈棠悬着的心才放下。 第86章 尴尬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本来姜梨姜柠想送完姜明修姜明远,就去逛街,查出小抄,两人也没逛街的心情了,必须要把这事禀告祖父祖母知道。 沈棠和她们一起回姜家,沈娢则道,“我还要回静慈庵抄佛经,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 姜梨还挽留,“不能一起去吗,祖母很想看到你们一起去姜家。” 沈娢摇头,“下次吧。” 沈棠想阻拦姜梨,但忍住了,沈娢前几日才去过姜家,得了一堆好东西,这回去,姜家就算再给也给不了多少,没有好处,沈娢怎么可能会去姜家,尤其她也在的情况下。 沈娢执意拒绝,姜梨姜柠只能不舍的送她坐上马车了。 送走沈娢后,沈棠和姜梨姜柠挤一驾马车去了姜家。 到了姜家,三人下马车,往姜老夫人住的翠柏院走去,她们三个前脚进屋,还没给姜老夫人行礼,身后小厮就拎着食盒进来,道,“大姑娘,小的找大夫检查了,给二少爷准备的食盒里有泻药……” 姜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姜大太太、姜二太太分别坐在姜老夫人左右下首。 听到这话,姜二太太直接怔住了,“给远儿带入考场的吃食里怎么可能会有泻药?” 姜老夫人急问道,“怎么回事?” 姜梨上前道,“我们去送大哥二哥进考场,表妹也去了,就在入考场时,表妹不放心,让大哥他们检查带入考场的东西,大哥的被褥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塞了小抄,表妹不放心,担心也有人算计二哥,问有没有动过二哥的食盒,刚巧二妹妹见有人撞到拎食盒的小厮,表妹就让二哥再重新买一份吃食,带进贡院……” 不过两句话,听得姜老夫人和姜大太太姜二太太心颤抖不止。 姜家门庭清正,要传出姜大少爷夹带小抄进考场,毁的不止是姜大少爷的前程,还有姜家清正名声,这是姜家的根基。 姜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要用这样龌龊的手段害姜家?! 姜大太太看着沈棠,哽咽道,“多亏了有棠儿,不然我们姜家……” 她都不敢想要没拦下那小抄会是什么后果。 沈棠摇头,是她早该提醒姜家的,“有人算计两位表哥,说明表哥们肯定会高中,前程似锦,让他们怕了,要表哥不擅读书,也不会有人害他们。” 姜老夫人和姜大太太姜二太太正生气呢,听到沈棠这句,怒气就消了一半了。 姜老夫人嗔笑道,“就属你嘴甜,会宽慰人。” 沈棠坐了会儿,姜梨姜柠和她有说不完的话,拉着沈棠去逛花园。 只是沈棠她们出去的时候,姜老夫人吩咐姜大太太道,“还是让梨儿她爹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平远侯知道。” 姜大太太回道,“老爷准备放班时就去平远侯府的。” 这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棠瞥向姜梨姜柠,见脸上没有半分好奇,应该是知道的。 沈棠忍着出了翠柏院,才问道,“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姜柠四下看看,然后小声道,“发生了一件特别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沈棠眉头拧紧,“什么奇怪的事?” 姜柠道,“你不是说姑母托梦让大哥二哥写文章,然后烧给姑母么,昨儿大伯父和大哥二哥他们就去祭拜姑母了,你猜他们在姑母坟前看到谁了?” 难怪要告诉她爹了,原来竟是和她娘有关。 这让沈棠哪猜的出来,沈棠摇头,“看到谁了?” 姜柠又四下看了看,才回道,“靖阳王世子。” 沈棠,“……!!!” 沈棠先是怔住,随即想起某个混蛋说挖她娘坟的事,她心肝一颤,声音陡然拔高,“他去挖我娘的坟了?” 姜柠,“……” 姜梨,“……” 那是靖阳王世子,怎么可能会做挖人坟的事吗? 要真挖坟,昨儿就告诉姑父知道了,哪会等到今天。 姜柠道,“不是挖坟,大伯父和大哥二哥去的时候,靖阳王世子站在姑母坟前,他的随行护卫在那里烧纸,一旁还有许多没烧的纸钱……” 沈棠,“……” 谢归墨去给她娘烧纸? 那混蛋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事。 他是吃错药了吗? 更让沈棠无语的还在后面,姜柠继续道,“靖阳王世子没想到大伯父和大哥二哥他们会去,被瞧见了,颇尴尬,说上错坟了……” “靖阳王世子走后,大哥二哥帮着把他带去的纸钱烧给姑母,烧了好半天。” 沈棠,“……” 不管那混蛋出于什么目的去祭拜她娘的。 但从姜柠的话里,沈棠都感觉到了某位爷的尴尬。 这借口找的也太拙劣了,还不如不找呢。 她娘的坟去年才换的新墓碑,上面的字清楚的像是新刻上去的,除非不识字,不然绝不可能上错坟的。 这事沈棠都觉得离谱了,何况姜大老爷和姜明修姜明远了,他们祭拜完姜氏,回府就把这事告诉姜老太爷姜老夫人知道。 只是猜测了半天也没人能猜到这离谱行为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毕竟祭拜烧纸,不是坏事,更没人能打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人的主意,不夸张的说,要烧纸真的有用,某位爷带去的都够姜氏在九泉下用几辈子了。 昨天就这事要不要告诉沈绥知道,姜家商议了半天,姜明修想到某位爷的尴尬,觉得还是不说的好,或许真的上错坟了,虽然这明显不可能。 姜老太爷觉得没必要刻意去告诉沈绥,便让姜大老爷哪天碰到沈绥,随口提一句。 ……哪怕随口提一句,父亲知道了,肯定也是要揣摩好几天的。 见沈棠抬手扶额,姜柠小声问道,“表姐是不是知道靖阳王世子为何去给姑母烧纸?” 沈棠,“……” 知道也不能说啊。 她还要脸呢。 沈棠连连摇头。 只是她耳根泛红,姜柠没注意到,姜梨瞧见了,她觉得沈棠是知道的,但沈棠不说,她也识趣没有追问。 她可没忘记不久前,沈棠在街上惊马,是靖阳王世子救的她,沈棠胳膊脱臼,也是靖阳王世子给她治好的,还有沈棠在雁栖湖落水,靖阳王世子跳水,还没救到人…… 第87章 心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怕姜梨姜柠追问,沈棠果断转移话题道,“外祖母怎么把自己最喜欢的那只翡翠玉镯送给了长姐?” 姜柠道,“祖母喜欢翡翠玉镯,但更喜欢大表姐,大表姐十几年才来姜家一回,她喜欢祖母的翡翠玉镯,祖母就摘下来送给她了。” 她就知道外祖母不是随便就把翡翠玉镯送给沈娢的。 外孙女十几年第一次登门,又明确喜欢她戴的翡翠玉镯,哪怕再不舍,也得忍痛割爱,把玉镯送给沈娢。 沈棠心底怄气的很,她四下看看,对姜梨姜柠道,“她不是我亲姐姐,和姜家没有半点关系。” 姜梨姜柠齐齐一怔。 姜柠更是惊的脱口,“这怎么可能呢?!” 沈棠道,“阻拦永宁伯府祸害表姐那日,我就准备告诉外祖母的,我想着沈娢也不会来姜家,未免外祖母生气就没说了,我没想到她会来姜家,还找外祖父去帮算计我娘留下陪嫁的二太太求情,外祖母还把自己的心头好送给了她。” “就连今日,也是她去,我才不放心,让表哥们检查带进贡院的东西。” “以后不论她来姜家,还是在府外碰到,你们一定要小心。” 要不是没有证据,沈棠恨不得直接说那被褥里的小抄和吃食里的泻药就是沈娢的手笔了,不过就算姜梨姜柠猜不到,外祖父外祖母也能猜到。 沈棠也不愿意他们伤心,但现在已经到了不得不告诉的地步了,她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气,被她撞见,得姜家自己有防备心。 万一因为她的隐瞒,让姜家遭了沈娢的算计,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姜梨姜柠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虽然她们都知道姑母生前不喜沈娢,甚至差点掐死她,但她们从未想过沈娢真的不是姑母生的,可沈棠几次帮姜家,沈棠说的话,由不得她们不信。 两人点头,“我们会小心的。” 这会儿时辰已经不早了,三人就在花园随便逛了逛,然后就回翠柏院,陪姜老夫人吃午饭。 吃完饭,又待了一刻钟,姜梨姜柠就送沈棠出府。 不过沈棠没有直接回侯府,而是在街上一间药铺前停了下来,上回忘了吃药,来葵水疼的她死去活来,这一次万万不能再忘记了,买药也是她今日必须要出府的原因之一。 马车停下,见沈棠要起马车,银杏道,“奴婢去抓药就行了。” 沈棠道,“一起去吧。” 银杏怕被人看见沈棠去药铺,会传出流言蜚语来,但沈棠不在意,马车里待的她闷的慌,抓药要一会儿,她正好下去透透气,至于被人瞧见,她克夫的流言都满天飞了,还有比这流言更伤人的吗? 主仆进了药铺,银杏把药方子递给药铺小伙计,道,“抓十副药。” 十副都不够,得吃三个月,每月十副。 小伙计手脚快,十副药很快就抓好了,银杏付了钱,然后拎着药跟着沈棠出了药铺。 沈棠道,“把药放马车里,我们再去前面买些蜜饯果子。” 沈棠怕吃药,尤其一天三顿,不用蜜饯压,得苦死她不可。 醉仙楼。 二楼包间。 宣义侯世子楚翊、端王世子萧珣还有兵部尚书府大少爷陆离坐在那里喝酒。 楚翊道,“萧桓怎么还没来,皇上不会留他在宫里用午膳吧?” 萧珣知道楚翊一向没耐心,笑道,“萧桓可不比我们清闲,他今日才从边关回京,进宫复命,皇上肯定有不少话要问他,倒是——” 萧珣看向站在窗户旁的谢归墨,小声道,“你们不觉得他今天有些不大正常?” 楚翊深以为然,“确实有点儿。” 他起身朝谢归墨走过去,问道,“归墨兄有心事?” “没有。” 还说没有,都快把有心事几个字刻脸上了,他们又不瞎。 谢归墨不说,楚翊就准备旁敲侧击陈七了,结果刚要问陈七,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砸东西的声音,这明显是有人打架的动静,一下子就把楚翊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楼下有人打架,楚翊去看热闹,谢归墨没动,他望着天空,准备坐下喝酒时,无意间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见沈棠和丫鬟有说有笑,某位爷只觉得后槽牙都痒痒。 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知道自己被昌平侯府盯上了,还敢带丫鬟出来逛街,当真是一点都不怕死。 银杏付了钱,接过蜜饯,沈棠就准备打道回府了,主仆俩往前走,走着走着,沈棠脚步慢慢停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怎么感觉有人盯着她? 不会是昌平侯府的人吧?! 沈棠停下脚步,回头张望,然后就看到了站在窗户旁的谢归墨。 四目相对。 一个眸光躲闪。 一个眸底火光跳跃。 沈棠想到姜柠告诉她的,谢归墨去她娘姜氏坟前烧纸的事,真的,沈棠打定主意看到谢归墨绕道走,但她实在按捺不住想知道他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事。 沈棠没忍住往窗户处看去,只是她站的位置太不巧,正好是醉仙楼大门外,楼里在打架,打的热火朝天。 然后有酒坛子从里面飞出来,不偏不倚的朝她砸过来。 沈棠自然是没注意到了,谢归墨瞧见了,是脸色大变,手撑着窗户就从二楼一跃而下。 沈棠在看谢归墨,见他跳下来,心噗通一跳,然后腰就被人搂住,转了个圈,紧接着酒坛砸地的声音就传来了。 沈棠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差点被酒坛砸到,这要被砸一下,不死也得被砸个半死。 沈棠惊魂未定,抬头去看救她的男子是谁,猝然和一双熟悉的眼眸撞上。 “大哥——” 沈棠脱口唤道。 男子道,“姑娘是在唤我?” 沈棠回过神来,飞快的退后一步。 她大概是疯了。 她竟然会觉得当今皇上嫡亲的皇叔宁老王爷膝下唯一的孙儿,宁王府世子萧桓是她丢失了十几年的大哥。 沈棠赶紧把这不该有的念头赶出脑海,福身道谢,“多谢宁王世子相救。” 萧桓诧异,“姑娘以前见过我?” “……曾有幸远远见过,”沈棠回道。 不远处,某位爷脸比百年老锅底还要黑了。 他发现沈棠有危险,跳窗相救已经来不及了,见有人救沈棠,他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可再见沈棠被人抱住腰,她还盯着人家的脸看,某位爷那怒火是蹭蹭蹭往头顶涌。 谢归墨大步走过去,沈棠见他脸色不妙,脚底抹油的闪了。 萧桓笑着和谢归墨打招呼,“好见不见。” 第88章 欢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一口气走远,方才脚步慢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谢归墨和萧桓迈步进醉仙楼。 沈棠问银杏,“你有没有觉得宁王世子的眼睛和父亲很像?” 银杏,“……” 她能不能说她没敢仔细看宁王世子长什么模样…… 不过眼睛生的和侯爷确实很像。 想到自家姑娘刚刚喊宁王世子叫大哥,银杏眼睛睁的圆溜,姑娘是怀疑宁王世子是失踪了十几年的世子爷? 这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宁王世子。 姑娘不是说世子爷是被人算计,才在花灯会上被带走的吗,结果世子爷流落在外,不仅没吃苦头,身份还变的更更更尊贵了,这要叫二太太知道,还不得气得吐血三升啊? 银杏觉得自家姑娘是臆想了。 其实沈棠也觉得自己想的太大胆了,可方才对上那双和父亲如出一辙的眼眸,还有前世发生的一些事,这念头就忽生而起,更重要的是萧桓身份够尊贵,尊贵到即便二皇子坐到那个位置上,想要除掉也不容易。 沈棠在想大哥的事,这念头一起,任凭她怎么努力也压不下去了,银杏则庆幸自家姑娘的福大命大,虽然经常倒霉,但总会有人相救,救到靖阳王世子都赶不上趟。 姑娘落水,他跳水救姑娘,没救上,方才又被宁王世子抢了先…… 走到停马车处,沈棠和银杏坐马车回府。 松鹤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 刚要把茶盏放下,外面快步进来一丫鬟,急急禀告道,“老夫人,工部侍郎府三少爷和定远将军府二少爷在醉仙楼打架,二姑娘碰巧路过,差点被飞出来的酒坛砸伤……” 听到沈棠差点出事,老夫人手一抖,茶盏差点没摔小几上。 王妈妈急问道,“二姑娘没事吧?” 丫鬟连连摇头,“二姑娘福大命大,被今日才回京的宁王世子给救了,毫发无伤。” 老夫人脑袋都有些嗡嗡的,她这孙女儿怎么变得这么多灾多难了呢,自打拒嫁靖阳王世子后,都出了多少事了,老夫人现在都怕沈棠出门了。 再说沈棠,坐马车回到侯府,银杏先下马车,然后将她扶下来。 沈棠迈步进府,准备回内院,结果小厮道,“二姑娘回来了,方才侯爷送姜大老爷走,让二姑娘回来去书房见他。” 沈棠,“……” 她知道舅舅找父亲,是说那混蛋去母亲坟前烧纸的事。 父亲找她不会也是为这事吧? 沈棠没忍住在心底问候了某位爷两句,硬着头皮朝沈绥的书房走去。 书房门开着的,沈棠直接就进去了,上前福身行礼,“父亲找我?” 沈绥看着沈棠,眉头微拢,“靖阳王世子去祭拜你母亲的事,你知不知道?” 沈棠道,“今儿在姜家,听表妹说了……” 沈绥道,“靖阳王世子为何要去祭拜你母亲?” 沈棠,“……” 父亲问她,她还想知道呢。 方才在街上,要不是想知道那混蛋为什么做这么离谱的事,她也不至于停在醉仙楼门口,险些被砸伤,为人所救。 沈棠轻摇头,“女儿不知……” 沈绥扶额。 棠儿知道不少事,但他怎么会觉得这么离谱的事,棠儿都知道。 沈绥找沈棠就是问这事,没事了,沈棠就告退了。 去了松鹤堂,然后才回的清漪苑。 沈棠没午睡的习惯,但今儿一上午几乎没歇,不是在走路就是在坐马车,累乏的很,回去有些犯困,就在小榻上打了个盹。 只是这个盹打的时间稍微久了些,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沈棠醒来,睡眼惺忪时,看到床边坐着个人,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翻了个身,结果一道醇厚的嗓音传入耳,“睡醒了?” 一个激灵袭来,沈棠的瞌睡虫瞬间跑没影。 她惊坐起来,看着坐在小榻上的谢归墨,“你,你……” 谢归墨道,“我又不是第一次来了,看到我很吃惊吗?” 这话说的沈棠都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正好沈棠想知道,人家送上门来了,哪能不问,沈棠望着谢归墨,“你为什么要去我娘坟前烧纸?” 谢归墨,“……” 耳根红透。 见沈棠眼睛不眨的望着他,谢归墨没好气道,“你娘不是不让你嫁给我吗?” 沈棠,“……” 所以他是去讨她娘欢心,让她娘把她嫁给他? 沈棠只觉得一股酸楚从心底蔓延开,疼得她呼吸都凝滞了。 沈棠道,“你不是不信托梦之说吗?” 谢归墨看着沈棠,“我也不想相信,但你娘托梦告诉姜家春闱试题,我能不信吗?” 沈棠没想到他是这么信服的,想到什么,沈棠眼睛睁圆,“春闱泄题,主副考官被下狱是因为你?” 谢归墨没有否认,“确与我向皇上打听考题有关,但皇上还不至于因为我问是不是考那道题就直接把主副考官下狱,必然是查到点什么。” 沈棠就是随口问一句,她道,“别给我娘烧纸了……” 谢归墨皱眉,“不管用?” 沈棠鼻子发酸,她没想到谢归墨能为了娶她做到这种程度,更怕他做更离谱的事,沈棠摇头道,“托梦之事,是我捏造出来的……” 谢归墨之前不信托梦,可春闱试题动摇了他,他好不容易信了三分,现在又告诉他,托梦是她捏造出来的。 谢归墨气笑了,“没有托梦,那我倒要问个清楚,你为何不嫁给我,还说是为我好了?” 沈棠望着谢归墨,眼底泪花涌现,“如果我说,我已经嫁过你一次了,你信吗?” 第89章 前世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心头一震。 他看着沈棠,“你什么时候嫁给的我?” “前世。” 沈棠抹掉眼泪,“我嫁给过你一次,也死过一次了。” “前世你救二皇子受伤,昏迷不醒,需要冲喜,沈娢怕守寡不愿嫁给你,算计我替嫁,我嫁给你的当天晚上,你就醒过来了……” 托梦之说,谢归墨都觉得荒诞了,何况死后重生。 但他装中毒昏迷不醒的事,除了他和几个心腹,没旁人知道。 沈棠认得父王才给他的玉佩,还说见他佩戴过,看他后背就认出是他,还有春闱考题,永宁伯府算计姜家女儿冲喜,沈二老爷谋户部侍郎一职…… 桩桩件件,又由不得他不信。 想到沈棠毫不犹豫扎伤自己,也不嫁给他,谢归墨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你嫁给我,我待你不好吗?” 要是好的话,她怎么会不嫁给他? 谢归墨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就听沈棠气呼呼道,“你欺负我,天天欺负我!” 他欺负她? 还天天欺负他?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是…… 谢归墨道,“床上欺负不算欺负。” 沈棠,“……!!!” 沈棠恨不得一脚把他从小榻上踢出窗外。 沈棠咬牙,“不是在床上!” 谢归墨,“……” 难不成他还有些特殊癖好? 想到自己为洞房花烛看的那几本画本子,否认的话不敢说了。 沈棠一看就知道他想歪了,她哽咽道,“你我成亲四年,就同过一次房,那回你还差点就死了……” “你能做到娶我,但一辈子无夫妻之实吗?” “你放弃吧。” 沈棠每说一句,谢归墨的脸色就白三分。 他无法相信娶沈棠四年,只同房一次,还差点死了的事…… 想到沈棠抗拒他的靠近,只要他离近一些,她连呼吸都不敢。 谢归墨相信沈棠没有骗他,但他实在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事,“我只是不能碰你?” 沈棠摇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碰别人,我嫁给你四年,你头三年没有纳妾,最后一年去战场了,大破敌军,被登基为帝的二皇子和沈娢联手,在我给你绣的荷包里下毒,你毒气浸身,死在回京途中,沈娢让我陪你上路,在你靖阳王府的柴房里绞死了我。” 沈棠也不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谢归墨信了多少,但让他相信她真的嫁给过他,在靖阳王府住了四年,并不难。 沈棠把谢归墨的书房布局一五一十的说出来,甚至靖阳王的书房,她都陪靖阳王妃去过几次,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她去过靖阳王府,但没进过他的沉香轩,更没进过靖阳王的书房。 若非嫁给过他,她不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甚至就连谢归墨不知道的事,她都知道,沈棠道,“那本你找了许久的孤本兵书,并没有丢,只是卡在了你书房柜子背后……” 沈棠说到这里,谢归墨猛然起身。 他一句话没说,直接跳窗走了。 他走的很急,窗户没有关。 风吹进来。 明明不冷,可沈棠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知道谢归墨是去验证她说的话了。 等看到兵书,他就该死心,放弃了吧。 眼泪滑落下来。 沈棠抬手拭去。 …… 谢归墨出了平远侯府,骑马赶回靖阳王府,都没从大门,翻墙回去的。 回到沉香轩,他大步流星朝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的门,他走到书柜旁,只用了三分力就将装满书的书柜移开了,卡在柜子背后的兵书掉落在地。 看到兵书的瞬间,谢归墨心坠入谷底。 陈七挤进去,将兵书捡起来。 “真,真的是爷找了许久的那本兵书……” 陈七声音都在颤抖。 找到了兵书,也意味着沈二姑娘说的死后重生是确有其事。 她不嫁给爷,真的是为了爷好。 …… 沈棠抱着膝盖蜷缩在小榻上。 眼泪不知道掉了多少。 银杏和秋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劝无从劝起,沈棠也不给她们劝的机会,银杏才开了个口,沈棠就把她赶出去了。 心情不好,沈棠晚饭也没有吃,到了夜里,才从低落情绪中走出来。 重生回来,她本就没想儿女情长,她要做的是找回大哥,揭穿二房的狼子野心,她不应该为这些事困扰。 只希望谢归墨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了,这一世别再被二皇子卸磨杀驴。 沈棠想开了,将秋桐给她准备的宵夜吃的一干二净,沉沉睡去。 只是哭了许久,第二天醒来时眼睛还有些肿,沈棠抹了些药,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比平常迟了大半个时辰。 不过就算抹了药,仔细看也还是能看出眼睛红肿,老夫人问道,“气色怎么这么差,身体不适?” 沈棠摇头,“我没有身体不舒服,只是昨晚做了噩梦,醒来失眠了许久……” 就沈棠这些天遇到的事,不做噩梦才怪了。 就算再有惊无险,也难免会受惊吓。 老夫人叹道,“以后能不出府还是别出府了。” 她还想找机会看宁王世子是不是她大哥,不出府怎么行? 但老夫人是关心她,沈棠没反驳,只轻点了下头。 沈棠准备坐一会儿就回去,结果刚坐下,外面就进来一丫鬟道,“老夫人,定远将军夫人来了……” 昨天就是定远将军府二少爷和工部侍郎府三少爷在醉仙楼打架,险些伤到沈棠。 这会儿定远将军夫人登门,显然是为这事而来。 “请她进来。” 第90章 赔礼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丫鬟退出去,不多会儿,就走进来一个年约三十五六,保养极好的夫人,正是定远将军夫人。 她走进来,给老夫人行礼,歉疚道,“昨儿就该来府上的,我那混账儿子和工部侍郎府三少爷在醉仙楼打架,险些连累府上二姑娘受到无妄之灾,让沈二姑娘和沈老夫人受惊了,我们夫妻教子无方,特备了些薄礼,登门赔罪,还望见谅。” 定远将军夫人说话的时候,跟在她身后手里端着赔罪礼的丫鬟上前一步。 东西带了不少来,赔罪诚意十足。 但老夫人想到昨天要不是宁王世子眼疾手快救下沈棠,今日平远侯府可能都要办丧事了,老夫人态度就好不起来,端起茶盏道,“我这孙女儿近来运气不好,好好逛个街,脑袋都险些给人开瓢,我这个老婆子都不敢让她上街了。” 沈棠坐在那里,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老夫人说话阴阳怪气,可见是真的被气到了。 沈棠近来运气不好吗? 确实不大好,事情一出接一出。 可真运气不好的人,喝水都会塞牙缝,遇到危险不会有人救,就这样老夫人都不想沈棠再上街,那些打架斗殴的就更得管教好了才能放出去,省得祸害无辜。 老夫人的弦外之音,沈棠都听出来了,何况定远将军夫人,神色颇为尴尬,不过人家老夫人心疼孙女儿,气恼也很正常,定远将军夫人赔笑道,“瞧沈老夫人您说的,府上二姑娘福泽深厚着呢,连带着我那混账儿子都受到庇佑,二姑娘有惊无险,这要换个人,有个好歹,我那混账儿子都要把牢底坐穿,哪是挨他爹几十家法,跪祠堂反省就够的。” 定远将军夫人还真是会说话,不止奉承了沈棠,还不着痕迹把自己儿子已经受到教训的事告诉老夫人知道。 定远将军夫人说着,看向沈棠,夸赞道,“沈二姑娘色艺双绝,前些日子在寿王府春日宴上大放光彩,还会凫水,这眼看着就要好事将近了,倒真叫我信了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说她勉强还合适,但说她好事将近…… 她被定下半个亲的事,不是被老夫人和二太太下了封口令,没有传出府去吗,定远将军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她也不会好事将近。 沈棠觉得奇怪,但没多想,老夫人开口道,“什么好事将近?” 沈棠会有一门好亲事,府里上下都知道,但府外盛传沈棠克夫,再加上没人知道沈棠到底是入了谁的眼,未免传出去被人笑话,老夫人不许府里人议论,更不许传扬开去,二太太怕沈棠定下好亲事,连累沈娢被人非议,更是摁的死死的。 定远将军夫人笑道,“您老还不知道?今儿下朝,我家老爷准备向宁老王爷道谢,刚走过去,就听到宁老王爷为世子向平远侯提亲……” 宁老王爷可是当今皇上嫡亲的皇叔,他为自己的独孙和平远侯提亲,平远侯能不答应吗? 这门亲事只要宁老王爷开口,就没有不成的。 沈棠,“……” 老夫人,“……” 一屋子人都在面面相觑。 几乎有一个算一个眸光都落在沈棠身上,哪怕沈棠明知道沈绥不会同意,也有些坐不住凳子了。 沈棠心底庆幸谢归墨自己不能上门提亲,便找皇上帮他转话,要没这一出,她今天十有八九就定亲了。 万一她感觉没错,那真是她大哥…… 沈棠都不敢想以后大哥认祖归宗了,他们兄妹要如何相处。 老夫人也看着沈棠,怀疑自己这个孙女儿是不是天生贵命,这才短短一两个月,就有两次机会成为靖阳王世子妃,亲事还未定下,先惊动了皇上,现在又有机会成为宁王世子妃…… 三太太坐在一旁,更是羡慕嫉妒,好亲事都轮到二姑娘一个人了吗,怎么就不能匀一个给她女儿呢。 定远将军夫人见屋子里气氛没她想的那么高兴,觉得哪里不对劲,赶紧趁机起身告辞了。 定远将军夫人还没出屋,老夫人就道,“侯爷回府,让他来见我。” 丫鬟赶紧去前院传话。 这边定远将军夫人走,那边工部侍郎夫人也来为儿子打架,差点伤到沈棠赔礼道歉,还为来的比定远将军夫人晚不好意思。 不过来的晚有来的晚的好处,老夫人的怒气已经被定远将军夫人安抚的七七八八了,再加上心思都在给沈棠定亲上,就没为难工部侍郎夫人了。 工部侍郎夫人待了足足一刻钟方才告辞。 工部侍郎夫人走后,老夫人喝了一盏茶,才有丫鬟进来道,“老夫人,侯爷来了。” 父亲可算是来了,沈棠屁股都快坐硬了。 虽然知道父亲不会同意,但还是按捺不住想知道,只能干坐着等了。 很快沈绥就进来了,不等他行礼,老夫人就迫不及待道,“宁老王爷当真为世子求娶棠儿?” 沈绥坐下道,“宁王世子常年待在边关,这次被召回京,就是宁老王爷觉得他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想给他解决终身大事,他昨儿回京就当街救了棠儿,宁老王爷觉得他们缘分匪浅,早朝后就向我提亲了……” 老夫人道,“你回绝了?” 这还用问吗,沈绥道,“虽然棠儿没将亲事定下,但也算定下一半了,我岂敢将她另外许人?” 老夫人知道会是这样,她拨弄手中佛珠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看上棠儿了……” 宁王世子她没见过,但宁老王爷的孙儿,身份尊贵,还能常年待在边关,吃那风沙漫天之苦,就绝非一般的世家子弟可比。 一家有女百家求,要不是过了皇上的路子,老夫人还真想同意这门亲事。 沈绥道,“不过我倒也没有一口回绝,只说皇上似乎有意给棠儿赐婚,宁老王爷找皇上问去了。” 第91章 口信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倒不是沈绥想一脚踏两船,实在是没办法。 宁王世子他见过,着实不错,能有这样一个女婿,沈绥高兴都来不及,宁老王爷向他提亲,更是给足他脸面,沈绥不好也不敢拂宁老王爷的面子。 再者他也没理由拒绝,说自己女儿定亲了? 要真定亲了,宁老王爷就不会为自己孙儿求娶他女儿了。 可没定亲,又不允婚,岂不成没看上宁王世子了。 沈绥只能借皇上回绝宁老王爷,让皇上帮他拒婚,顺带借宁老王爷施压,逼出那个想娶他女儿又不上门提亲的人。 沉香轩,书房。 谢归墨在小榻上睡了一宿。 醒来看到小几上放着那本兵书,只觉得刺眼极了。 他随手拿起,往外一扔,好巧不巧砸到了要跳窗进屋的陈山脸上。 陈山手忙脚乱的接住兵书。 见到他,陈七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陈山,“……” 他也不想回来啊。 可他更不敢不回来。 陈山默默把兵书放下,后退一步,才道,“爷,今儿宁老王爷为世子向平远侯求娶沈二姑娘了……” 几乎瞬间,某位爷脸色就冷成寒冰了。 陈七扫过来的眼神,陈山觉得陈七想刀了他。 昨天沈棠和谢归墨说的事,陈山和陈七都知道。 陈山才回靖阳王府,不到一天,沈棠就差点在街上出事,谢归墨又让陈山去护卫沈棠了。 昨天谢归墨离开,陈山没敢跟着一起走,就留在了清漪苑。 他也不知道爷和沈二姑娘还有没有将来,但他知道这事,不能当作不知道啊。 做暗卫真是太难了。 谢归墨眸光落到兵书上,“平远侯答应了?” 陈山摇头,正要说话,外面门被叩响,进来一小厮道,“世子爷,皇上传召您进宫。” 皇上怎么突然找他? 谢归墨没心情管皇上找他的事,他看向陈山,陈山道,“平远侯没答应,只说皇上有意给沈二姑娘赐婚,宁老王爷去找皇上了。” 谢归墨就知道皇上找他是什么事了。 换了身锦袍,谢归墨就骑马进宫了。 御书房。 皇上在批阅奏折,近来朝廷最大的事就是春闱泄题,左相位极人臣,被皇上直接下狱,此事非同小可,这两日的折子都和这事有关。 打开奏折看了一眼,皇上就放下了,小公公上前道,“皇上,靖阳王世子来了。” 谢归墨走上前,给皇上行礼。 皇上拿起一本新奏折,瞥他一眼道,“这都多久了,还没上门提亲,你小子要不准备娶沈二姑娘了,朕就把她赐婚给宁王世子了。” 沈绥只说皇上有意给沈棠赐婚,但没说赐婚给谁,宁老王爷就以为皇上是觉得沈棠不错,有意赐婚给哪位皇子。 宁老王爷就想问问皇上,要是还没定下人选,或者皇上赐婚的意愿没那么坚定,就替孙儿抢了这门亲事。 宁老王爷膝下仅有两子,一个还未成亲,为救皇上而死,一个战死沙场,仅留下世子一条血脉,还因为身体虚弱,早些年一直在外养病,门庭凋敝,皇上对宁老王爷不止敬重有加,更心存愧疚,要不是知道谢归墨看上了沈棠,两人还情投意合,宁老王爷和他张这个口,皇上当场就写赐婚圣旨了。 皇上一向欣赏谢归墨的做事果决,没想到在提亲这事上,竟这般拖泥带水。 谢归墨眼神黯淡。 虽然沈棠一再说这辈子不嫁人,但他知道这事不是沈棠能做主的,如果他真如沈棠说的那般不能娶她,不应该阻拦她嫁给萧桓。 可一想到她嫁给别人,他心底就像是空了一块,他能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她和萧桓双宿双栖吗? 还有她说的话,他不能碰她…… 他不行,别的男人就一定行吗? 皇上不会在明知道他属意沈棠的情况下,还把沈棠赐婚给萧桓,可一旦他松口,没准儿皇上就真赐婚了。 谢归墨敛住心神。 “臣会尽快上门提亲。” …… 沈绥委婉回绝了宁老王爷的提亲,沈棠第一次觉得自己或许这辈子真的可以不嫁人。 谢归墨不会再来提亲,侯府又不敢把她许给别人,她就是想嫁都嫁不出去。 等寻回大哥,她可以放心的找个山清水秀之地,闲度此生。 沈棠脚步轻松的回了清漪苑。 静慈庵。 二太太在抄佛经,沈娢沈冉不在,静慈庵附近的景致还不错,虽然天天逛,已经看腻了,可再腻味也比坐在那里抄那苦闷佛经好。 二太太抄的心烦气躁,外面一丫鬟匆匆进去,凑到二太太耳边低语两句。 二太太脸色一变,“连宁王世子都不嫁?” 丫鬟点头,“侯爷回绝了。” 宁老王爷可是皇上的亲皇叔,宁王世子何等尊贵的身份,宁老王爷亲自提亲,侯爷竟然都不允婚,到底是谁看上了沈棠,又不上门提亲的,难不成是哪位皇子? 可即便是皇子,除了那几位得宠的,有希望争夺储君之位的,剩下的皇子可比不过宁王世子。 本来沈娢被退婚,沈棠有门好亲事就让二太太浑身不痛快,现在知道那门亲事比宁王世子都要好,二太太心底就更不痛快了。 一个两个都瞎了眼吗,只看到沈棠,看不到沈娢吗?! 二太太恨不得立刻马上回侯府,可半个月才过去几天,她哪都去不了。 …… 春闱考三场。 每三天一场。 一共九天六夜。 这日是春闱第一场考试结束的日子,学子们出贡院,回落脚之地歇一晚,第二天继续回贡院考试。 沈棠倒是想去贡院接两位表哥,但她一再出事,她连提都不敢提一句了。 沈棠没去,银杏代她去的贡院。 吃过午饭后,沈棠闲着没事,到花园闲逛,然后在凉亭喂锦鲤。 只是兴致缺缺。 她靠在栏杆,看着水面波光粼粼,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秋桐伺候在一旁,看着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跑过来,她道,“姑娘,银杏回来了。” 沈棠回头就见银杏进凉亭,一路小跑回来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银杏快渴冒烟了,先给自己倒了盏茶,才道,“姑娘,两位表少爷回姜家了。” 沈棠问道,“两位表哥可说他们考的如何?” 银杏摇头,“没说,不过奴婢看他们心情极好,肯定考的不错。” 要是考的不好,肯定笑不出来。 沈棠相信两位表哥不会让她失望的。 她继续看向莲花池,银杏一盏茶喝完还不解渴,又给自己倒了一盏,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对沈棠道,“方才奴婢回府,二门处有个男子,来府里找四太太好几回了,找的守门婆子不耐烦,要找人揍他,奴婢多问了一句,那男子说是受一个叫春兰的丫鬟之托,给四太太带口信,让四太太去望州百花楼救她。” 百花楼…… 这一听就是青楼。 秋桐道,“望州距离京都几百里,四太太怎么可能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救一个丫鬟?” 银杏道,“我也是这么说的,那男子说春兰说只要四太太看到这封信,一定会派人去望州救她的。” “那男子有急事需要离京,等不及四太太回来,就把信交给了奴婢,让奴婢帮他转交。” 沈棠眸光落到信上。 四太太是远嫁进京的,娘家离的有些远,平常好几年也不能回去一趟,但一回去会小住两三个月,算算日子,四太太应该要不了几天就回京了。 前世四太太回京没几天就病倒了,不到月余就撒手人寰,怎么可能去望州救一个丫鬟。 只是有些奇怪,丫鬟若是被卖的,不可能找四太太救她,若不是被卖的,怎么会流落望州百花楼? 沈棠道,“去打听一下,四太太身边有没有一个叫春兰的丫鬟。” 第92章 失踪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银杏去打听这事,秋桐留下伺候沈棠。 沈棠在凉亭待了会儿,就回清漪苑了。 回屋后,沈棠坐在小榻上喝茶,银杏打了珠帘进来,秋桐问道,“打听到了吗?” 银杏摇头,“没有,我去北院问了好几个丫鬟,四太太身边没有过叫春兰的丫鬟,倒是三太太院子里有一个粗使丫鬟叫春兰的……” 但显然不是啊。 人家春兰身陷望州百花楼,还等着四太太拿五千两银子去赎她呢。 五千两都够买多少小丫鬟呢,也不知道那叫春兰的是怎么有把握靠一封信就让四太太去赎她的,难不成那封信里有四太太的把柄? 可这么公然威胁四太太,就不怕四太太派人去灭口么? 周妈妈拿账册进屋,走到门口,正好听到银杏说的话,她脚步停下。 见她站着没动,秋桐有些奇怪,“周妈妈怎么不进来?” 周妈妈这才抬脚走进来,“姑娘为何找四太太身边那个叫春兰的丫鬟?” 这话听着像四太太身边是有个叫春兰的丫鬟…… 沈棠问道,“周妈妈知道?” 周妈妈点头,“春兰是四太太的陪嫁丫鬟,十五年前姑娘出生那日,春兰匆匆出府就再没回来过,奴婢记得那日一起失踪的除了四太太身边的丫鬟春兰,还有二太太身边,孙妈妈的女儿巧慧……” 因为姜氏认定自己生的是一双龙凤胎,沈娢不是她生的,姜氏闹着要沈绥帮她找儿子,怀疑被人送出府了,沈绥把那日进出府的下人都查了个遍。 唯一可疑之处就是春兰和巧慧的失踪。 平常府里丢个丫鬟,最多去官府报备一下,不会大张旗鼓去寻找,因为两丫鬟失踪那日特殊,侯府派人满京都的找,春兰失踪后,就杳无音信了,巧慧则是几天后被人发现在城外破庙里,衣不蔽体,被人凌辱而死。 四太太不可能会偷姜氏的儿子,再加上实在找不到春兰,就不了了之了。 没想到时隔十五年,还能再听到这名字,周妈妈以为春兰可能和巧慧一个下场,就算好,也好不到哪里去。 周妈妈把知道的都告诉沈棠,然后问道,“姑娘为何打听春兰?” 沈棠没说话,回答的是银杏,“是那个叫春兰的托人给四太太带信,让四太太去望州百花楼救她。” 信就放在小榻上,沈棠望过去。 沈娢说她刚出生的二哥被他们活埋了,肯定不会埋在侯府里,必然是送出府埋的,而且会交给心腹去办这事,极可能就是巧慧。 春兰有把握靠着一封信就让四太太派人去望州赎她…… 莫非春兰撞见了? 沈棠想到前世四太太从娘家回来,虽然舟车劳顿,第二天还去靖阳王府看她了,为没能喝上她出嫁的喜酒惋惜,结果没两日就病倒,莫不就是因为这封信? “把信拿给我。” 秋桐将信递给沈棠,沈棠也顾不上拆别人的信失礼了,将信撕开。 只是将信打开,沈棠眉头拧成了麻花。 信上画着一只食盒。 但食盒装的却不是吃的,而是一只鞋。 这样一封信能让四太太花几千两将春兰赎出来? 沈棠把信翻来覆去的看,还有信封,没别的了。 银杏道,“听那男子说春兰这些年一直找人帮着给四太太送信,只是望州距离京都太远了,没人帮忙,她答应赎身后嫁给那男子,那男子到京都附近办事,想着来看一眼京都的繁华,才顺带帮春兰的,结果就送这样一封叫人摸不着头脑的信?” 沈棠道,“春兰是四太太的丫鬟,我们不懂,不代表四太太不懂。” 等四太太回来,把信交给她便是。 还以为信上写的会和二哥被偷换有关,沈棠一脸失望。 秋桐道,“要不要换个信封?” 信上并没有落款,换一个四太太就不会知道被人拆开过。 沈棠道,“用不着。” 别人看不懂的信,越是遮掩,反倒会让四太太怀疑这封信是别人伪造的,影响她派人去赎春兰。 沈棠把信递给银杏,银杏拿下去收好。 周妈妈把账册给沈棠,让沈棠过目一下,虽然院子里事不多,但多少也还是有些事的,哪些地方有花费,得让沈棠做到心底门儿清,等亲事定下来,就要学管家了,这些事,周妈妈不指望二太太会教沈棠,也不敢让二太太教。 周妈妈对沈棠的尽心,沈棠心底清楚,清漪苑有了周妈妈和秋桐,再加上发卖了几个丫鬟,小丫鬟都不敢去清兰苑和南院了。 沈棠翻账册,外面进来一小丫鬟道,“姑娘,三日后宫里设宴,皇后让四品官家没定亲的姑娘都去参加。” 沈棠,“……???” 前世这时候并没有举办宫宴啊,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场宫宴来,还让四品官家没定亲的姑娘都去参加? 沈棠觉得奇怪,银杏已经问出声了,“这是要给皇子选妃吗?” 小丫鬟道,“听说是为宁王世子选世子妃……” ……若是为萧桓选世子妃,那十有八九和宁老王爷帮萧桓求娶她有关。 皇上不知道她和谢归墨没可能了,以为谢归墨肯定会娶她,没法把她赐婚给萧桓,宁王府只有宁老王爷、宁老王妃还有萧桓,宁老王妃上了年纪,身子骨也不好,没法出府,若是府里办宴会,请大家闺秀去,又没人招呼,皇上就干脆把宴会办在宫里,以示对宁王府的看重。 然后问题就来了,银杏问道,“三日后,姑娘要进宫赴宴吗?” 第93章 赴宴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皇后传话,让四品官家没定亲的姑娘都去参加,沈棠没定亲,按理该去。 但这次宫宴是为宁王世子选世子妃举办的,宁老王爷替孙儿萧桓求娶沈棠,沈绥委婉拒婚了,沈棠是肯定不会嫁给萧桓的,她没有去宫宴的必要,更重要的是,沈棠前些天才被叶贵妃和承安公主算计,还心有余悸,银杏打心底不想沈棠再进宫。 沈棠也不想进宫,可是她还想找机会问问萧桓身上有没有胎记,既是为萧桓选世子妃举办的宴会,萧桓肯定会去,沈棠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沈棠也没有纠结,因为她压根就没得选,“祖母和父亲都不会让我去的。” 也是,侯爷和老夫人不可能明知道姑娘被叶贵妃盯上了,还让姑娘去宫里那等吃人都不带吐骨头的地方,银杏放下心来,“这么好的机会,二太太和大姑娘肯定会趁机回府……” 没机会都要想办法创造机会回府,何况是这么好的机会了,只怕这会儿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 如沈棠猜测的一般,二太太一收到宫里要举办宴会,皇后让四品以上官员携未定亲的女儿参加的消息,当即就让人收拾包袱回府。 虽然宫宴在三日后,但二太太她们不可能直接从静慈庵进宫,只能算提前两日回来,老夫人也不好让她再去静慈庵,再者沈娢和沈冉也要为参加宫宴做准备,若是要献舞抚琴,得练两天,以免生疏,老夫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不容易才让她们去静慈庵反省,结果这才反省了几天就提前回来了,说是反省,沈娢上街逛花灯,送表哥进考场,又算哪门子的反省。 反省的很敷衍,但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二太太和沈娢这次回来,没敢怂恿老夫人让她进宫,沈娢和沈冉对这次宫宴甚是看重,沈棠晚去请安一会儿,都见不到她们的人影。 不过最后沈棠还是进宫赴宴了。 宫宴这日,天气晴好,沈棠吃过早饭,照例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绕过屏风就见沈娢沈冉围着老夫人说笑,两人打扮都很用心,端庄又不失俏丽,落落大方。 二太太的打扮不像四品官夫人,俨然一副侯府夫人的气派。 老夫人叮嘱沈娢沈冉道,“在宫里,不可随意走动,说话做事一定要小心谨慎。” 两人乖巧应下。 等丫鬟进来禀告马车准备妥了,二太太就准备带她们进宫了,沈萝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三老爷官拜正五品,沈萝不够格进宫,而且以她的身份,进宫也就是凑个热闹。 只是二太太才起身,外面又进来一丫鬟,上前道,“老夫人,太后听闻二姑娘剑舞不错,想见见二姑娘,叶贵妃前些日子听二太太说老夫人您身体欠恙,派了个太医来给您瞧瞧。” 对于叶贵妃的关心,老夫人脸上没有半分荣幸,反倒冷了几分。 叶贵妃派太医来,哪里是关心老夫人,不过是怕平远侯府借口沈棠身体不适,不让沈棠进宫,派个太医来堵平远侯府的嘴,皇后既然传话让四品以上官员携未定亲的女儿进宫赴宴,沈棠既没有身体不适,拒绝进宫就是把皇后的话当耳旁风。 老夫人知道叶贵妃不是平远侯府能得罪的起的,可就算揍昌平侯世子的男子就是想娶他们平远侯府姑娘的人,也没有叶贵妃这样柿子捡软的捏的,他们平远侯府就这么好欺负是吗?! 老夫人气的捏紧手中佛珠,沈棠道,“祖母,您还是让我进宫吧。” 躲得过初一,她也躲不过去十五,太后让她进宫,她今天就是装病躲过去了,等病好了也还是要去。 既然躲不掉,她今天进宫至少还能见到萧桓,下次去可就未必了。 老夫人也知道叶贵妃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可想到沈棠上回进宫就被扣一个冲撞承安公主,打碎御赐瓷瓶的罪,险些被罚跪三个时辰,老夫人就心有余悸。 沈棠道,“祖母,我会小心的。” 这不是小心就够的。 唯一让老夫人宽慰的一点就是看上沈棠的人在皇上那儿面子挺大,沈棠要有什么事,皇上会看在那人的面子上维护一二。 沈娢也道,“祖母,你就让二妹妹去吧,进宫后,她去哪儿,我都陪着。” 可别,沈娢不陪她还好,陪她,她绝对会死的更快。 不过沈棠知道沈娢这么说只是要老夫人松口放她进宫,好被叶贵妃刁难,至于陪她,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这可能。 老夫人看向二太太,“棠儿随你一起进宫,照看好她,要棠儿在宫里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沈棠今儿穿着一身水湖蓝云锦绣兰花的裙子,八九成新,进宫赴宴不丢侯府的脸,只是头上戴的发饰偏简单了些,回清漪苑取太耽误时间了,老夫人就吩咐丫鬟道,“把我梳妆匣里那对金镶蓝宝石的簪子取来。” 不多会儿,丫鬟将簪子取来,老夫人替沈棠插入发髻之中,道,“着实不错。” 沈棠道,“谢祖母赏赐。” 沈娢气的扯紧了手里的绣帕。 这一两个月,老夫人接连赏赐沈棠,都没给过她什么好东西了,祖母的心当真是偏向沈棠了,等宫宴回来,她得好好想个法子把祖母的心再哄回来。 等她们到侯府大门口,马车早已经等候在那儿了,沈棠和沈娢谁也不愿意和对方坐一驾马车,偏生都是长房女儿,一胎双生,只能绑死。 进宫的一路,两人都当对方不存在,半句话也没说。 一路畅行无阻的进了宫,到停马场停下来,沈棠坐在外边一些,先下马车。 但沈棠没想到她刚钻出马车,就见谢归墨了,他骑在马背上,丰神俊秀,贵气天成。 自那日沈棠将重生之事告诉谢归墨,谢归墨跳窗走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了。 四目相对。 沈棠心底像是被针刺过一般。 细细密密的疼传遍全身,她将眸光移开,迈步下马车。 …… 这边沈棠从马车上下去,那边谢归墨也翻身下马,靖阳王妃从软轿里出来。 见不少大家闺秀往前面走,她叮嘱谢归墨道,“不让母妃给你选世子妃,那你自己上点心,看上哪家姑娘,母妃好去给你提亲,终身大事不可再拖了。” 靖阳王妃说这话的时候,沈棠和沈娢正好从一旁过去,两人神情不一。 沈棠是心底酸楚,沈娢是撕扯手里的绣帕,脸色极其难看,这么好一桩亲事,就被她折腾没了,要靖阳王世子死了也就罢了,偏偏他还活的好好的,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地里笑话她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宫女领路,领着她们去御花园。 御花园里,春意盎然,奇花异草,数不胜数,不过更惹眼的还是那些盛装打扮的大家闺秀,虽然今儿不是给皇子选妃,只是给宁王世子选世子妃,但宁王世子的身份不比皇子差多少,一般皇子将来的地位可未必有宁王世子高。 宁老王爷是皇上嫡亲的皇叔,地位尊崇,宁王世子又是仅剩的独苗,可以说只要宁王世子将来不弑君谋逆,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宁王世子不仅身份尊贵,还长的一表人才,文武双全都不足以形容,能嫁给他,做梦都能笑醒了,竟然还有人拒绝,这得是多心高气傲的人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整个御花园都在议论这事。 这不,沈棠一进御花园,无数道眸光落在她身上,把沈棠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打量了个遍。 要别人拒婚,大家肯定吃惊,但落在沈棠身上,好像又没那么吃惊了,毕竟沈棠拒婚也不是第一回了。 要她不拒婚,她这会儿已经是靖阳王世子妃了。 不嫁给靖阳王世子,也不嫁宁王世子,平远侯府二姑娘这是要嫁给谁?太子吗? 有大家闺秀拈酸道,“宁王世子当街救了她,宁老王爷不提亲,岂不是落人话柄,平远侯拒婚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女儿配不上宁王世子,宁王世子可是宁王府仅剩的独苗,万一被克出好歹来,平远侯府可担待不起。” “她怎么总是被人救啊……” 这些人议论她时,能不能小点儿声,议论她就算了,还叫她听见。 以为她很喜欢被人救吗,出门逛个街有性命之忧,走在路上都可能被酒坛砸到,只差没喝水都塞牙缝了。 前世嫁给谢归墨,说她配不上,这一世不嫁给他,又说她托大,得亏她不是很在意别人说什么,不然她能气个半死了。 而且沈棠也没心思管别人怎么议论她,叶贵妃处心积虑要她进宫,天知道挖了什么坑等着她,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防备才行。 不知道什么地方有坑,沈棠干脆以不变应万变,到了御花园,找个凉亭坐下,什么投壶,放纸鸢,蒙眼抓人等游戏,一概不参加,也不靠近,就在凉亭干坐着,茶不喝,糕点也不吃。 沈棠,“……” 都快有被害妄想症了。 沈棠百无聊赖,好在她不是一个朋友没有,她在凉亭坐了一刻钟,端王府柔嘉郡主就过来了。 柔嘉郡主亲切道,“沈棠姐姐怎么坐在这里,不去玩吗?” 沈棠笑道,“在这里看着就挺好。” 柔嘉郡主坐下来,道,“我是来向沈棠姐姐道谢的。” 沈棠看着她,“谢我什么?” 柔嘉郡主小声道,“多亏沈棠姐姐送的药方啊,要不是有沈棠姐姐想着我,今儿我都未必能进宫。” 虽然她是肯定不可能嫁给萧桓的,萧桓是她堂兄,但她喜欢热闹,大家都能进宫赴宴,就她半死不活的闷在府里,多没意思。 她还以为沈棠今天不会进宫了,知道沈棠也来了,心怀感激,肯定要过来道个谢,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沈棠好。 以前来葵水,会疼得她死去活来,这次服了十次药,虽然还有点疼,但比以前好太太太多了,太医说再服几个月,以后只要注意寒凉,都不会再疼了。 沈棠没想到一张药方,柔嘉郡主去侯府谢她,现在又道谢,她笑道,“郡主和我太见外了。” 柔嘉郡主笑起来,嘴角有浅浅梨涡,她胳膊肘撑在石桌上,看着沈棠的脸,看的沈棠还以为脸上有脏东西,抬手去擦,“我脸怎么了?” 柔嘉郡主惆怅道,“你为什么不嫁给靖阳王世子,也不嫁宁王世子?” 她大哥就不提了,根本排不上号,还好大哥几个月前阻拦母妃上门提亲了,不然被沈棠姐姐拒婚的人就要再多一个她大哥了。 沈棠道,“我配不上他们。” 柔嘉郡主可不信这话,“分明是你不嫁给他们的。” 靖阳王府的花轿都到平远侯府迎亲了,愣是让花轿空着回去了,要不是沈棠姐姐性情温和,她真要怀疑她眼高于顶,看不上靖阳王世子了。 柔嘉郡主凑到沈棠跟前,小声问道,“她们都说你有一门更好的亲事,才不嫁宁王世子的,是真的吗?” 沈棠,“……” 沈棠觉得自己被柔嘉郡主脸上散发出来的八卦光芒晃到眼睛了。 能不能好奇心不要这么重啊? 她关系好的大家闺秀没几个,她实在不愿意骗她啊。 沈棠尴尬道,“算真的吧,但前些天我也给拒了。” 柔嘉郡主,“……” 柔嘉郡主眼睛睁大,再睁大,“不是说这门亲事,皇上都知道吗?” 沈棠失笑,“皇上赐婚尚且有退婚的可能,何况皇上只是知道而已,不上门提亲,这事不就不了了之了。” 柔嘉郡主道,“我还真有些好奇你会嫁给谁了。” 她谁都不嫁。 不过这话沈棠没说出口,不嫁靖阳王世子,也不嫁宁王世子,宁愿孤独终老,没得叫人怀疑她脑子有病。 柔嘉郡主陪沈棠坐了好一会儿,沈棠都有些过意不去,“郡主不用陪着我。” 柔嘉郡主道,“那边热闹,你不去瞧瞧吗?” 沈棠摇头,“我就不去了。” 沈棠执意不去,柔嘉郡主也不强求,带着丫鬟出了凉亭。 只是她们前脚走,后脚就过来一宫女,“沈二姑娘,太后要见你。” 第94章 防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当真是太后要见她? 还是有人打着太后的幌子做这事。 沈棠心底不敢确定。 但宫女说是太后要见她,沈棠不敢不当回事,但她也不会就这样去见太后,沈娢不是和老夫人说,进宫她去哪儿都陪着吗? 沈棠跟随宫女往永宁宫走,出凉亭时给银杏使眼色,银杏飞快去找沈娢。 沈娢离的不远,不过银杏找了也是白找,很快回来道,“大姑娘说太后召见姑娘,她跟去不合适。” 这回答在沈棠预料之内,沈娢怎么可能会陪她去见太后,她让银杏去找,只是防备万一她在宫里出事,沈娢倒打一耙,怪她去见太后都不叫上她。 沈棠随宫女朝永宁宫走去,快到永宁宫时,宫女突然捂肚子道,“沈二姑娘见谅,奴婢突然肚子不适,您先去见太后吧。” 沈棠道,“巧了,我正犹豫要不要先去净手,再去见太后,一起吧。” 宫女,“……” 宫女大概是没想到沈棠会这么说,怔在那里,沈棠道,“不是很急吗,往哪边走?” 宫女道,“离的有些远,来回要耽搁一会儿,沈二姑娘还是先去见太后吧,别叫太后等着急了。” 沈棠想了想,“也好。” 宫女福了下身,飞快的走了。 等走远些,沈棠跟了上去,银杏摸不着头脑,赶紧跟上。 银杏不解道,“不是要去见太后吗?” 沈棠道,“这宫女十有八九不是太后宫里的人。” 她倒要看看这宫女是不是真的去方便,就算真是太后的人,没有宫女带路,她一个不常进宫的人,迷路很正常,太后不会因为她去迟了就怪罪她,她又没有多长一只眼睛,叫太后觉得新奇,要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见到。 宫女没想到沈棠嘴上说去见太后,转过脸就跟踪她,她不仅没去茅房,还折回御花园了。 感觉有人看着她,宫女回头,就见沈棠朝她走过来。 宫女,“……!!!” 沈二姑娘不是在太后那儿吗? 怎么在这里?! 宫女转身就要跑,被银杏从那边拦住去路,沈棠朝她走过去,“只有御花园有茅房吗?” 宫女快哭了,“奴婢不知道……” 沈棠冷道,“当真是太后传召我?”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是有人让奴婢将您请去永宁宫,剩下的,奴婢一概不知。” 果然是匡她去见太后。 永宁宫一定有坑等着她。 叶贵妃上回没等到谢归墨去救她,这次要借太后的手故技重施,她惹怒太后,被太后严惩,只要派人守着皇上,自然就知道是谁求皇上去救她了。 沈棠眼神冰冷,“是谁让你办这事的?” 宫女胆小,都快哭了,“沈二姑娘心底清楚,又何必为难奴婢。” 她福了下身,转身要走,银杏拦着,沈棠道,“放她走吧。” 宫女一脸感激的走了,银杏道,“幸亏姑娘多留了个心眼,不然就又中她们的算计了。” 沈棠心底没有躲过一劫的庆幸,只希望叶贵妃只给她挖了这么一个坑,躲过就没事了。 沈棠在凉亭就坐了好一会儿了,又去永宁宫附近绕了一圈,沈棠朝那边人多的地方走去,宫女就过来禀告,宴会开始了,请大家移驾奉安殿。 沈棠就和那些大家闺秀一起入殿,和沈娢一起坐在沈绥身后。 等百官和家眷都入席,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公鸭嗓音才传来: “皇上驾到!” “太后驾到!” 众人起身,恭迎皇上和太后。 一般这样的宴会,太后是不会参加的,这场宴会大家都知道是为宁王世子挑选世子妃举办的,太后露面,显然对宁王府不是一般的看重。 看重的沈棠都不知道该不该期盼萧桓是她大哥了。 父亲膝下无子,迫切需要寻回大哥,可宁王府也只有萧桓一根独苗,若真是她大哥,那对宁王府也太残忍了,沈棠也于心不忍。 沈棠往萧桓坐的方向看去,可萧桓那双眼睛真的和父亲很像,前世她就觉得萧桓很亲切,像大哥一样保护她。 她多希望萧桓真的是她亲大哥。 今天她一定找机会问问他,他要后腰处没有胎记,那就不是她大哥,她也好继续找自己的亲大哥。 皇上让大家起来,沈棠起身,然后坐下。 太后笑道,“今儿来了不少大家闺秀,皇上几位皇子也到了娶妻之龄,皇上也该给他们赐婚了。” 一句话,就将这宴会从只给萧桓选世子妃,变成给萧桓和几位皇子选妃了。 还有府里有没定亲的儿子的,都想趁此机会好好相看,这么好挑选儿媳妇的机会,断然不能错过。 只是沈棠觉得这种宴会只能选模样好,才情好的,人品可选不出来,娶妻不该人品第一吗?再者这样的场合,就是再性情娇纵也会装个样子出来。 那些大家闺秀纷纷表现自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一个比一个厉害出挑,沈棠看的倒是有意思极了,只是进宫半天,一口茶没喝,沈棠下意识把茶盏端了起来,快要喝到时,又赶紧放下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忍个半天渴不死人,可万一茶里要有点什么,就追悔莫及了。 沈娢喝茶吃点心,有点想上台展示,但又不好意思上前,毕竟她曾和靖阳王世子定亲,上台就意味着她想成为宁王世子妃或者皇子妃,再者,她也没有信心。 沈棠几次看向萧桓,想怎么才能单独和他说上话,只是望的次数多了,萧桓发现了,也几次看她。 沈棠倒没脸红,她都拒绝宁老王爷的提亲,再怎么看,萧桓也不会往她看上他上面想。 只是沈棠坦然,萧桓也不多想,但架不住有人多想啊。 谢归墨就坐在萧桓身边,见两人眉来眼去,脸色越来越冷,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沈棠为怎么才能单独和萧桓说上话发愁,等到宴会过半,萧桓起身离席,几乎他前脚离桌,后脚沈棠就赶紧起身了。 这一幕更是看的某位爷脸黑成锅底色。 第95章 验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萧桓出了奉安殿,就知道有人跟着他了,走远了些,他才回头,见是沈棠,颇有些诧异,想到沈棠在席间就一再看他,萧桓道,“沈二姑娘可是找我有事?” 沈棠点头,“我是见宁王世子有些眼熟……” 结果她才说了一句,萧桓就道,“沈二姑娘当真觉得我瞧着眼熟?” 沈棠,“……” 她就是找个话头,他怎么反应这么大啊? 沈棠茫然,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沈棠看着萧桓,萧桓道,“其实我也觉得姑娘看着有些似曾相识……” 沈棠就问道,“我想想问问宁王世子,你身上有没有……” 还没问出声,那边两个世家少爷过来,沈棠涌到嘴边的话只得咽下。 本以为人走了可以接着问,结果宣义侯世子楚翊过来了,拍萧桓肩膀道,“给你选世子妃,你倒是先跑了。” 不止楚翊过来,端王世子萧珣也过来了。 沈棠心底那叫一个气啊,等了半个宴会才等到宁王世子出来,结果话都没说两句,就一堆人出来,感觉就跟故意和她作对似的,萧桓不离席,都没见有人出来呢。 萧桓问沈棠,“沈二姑娘要问我什么?” 沈棠道,“我,我待会儿再问吧。” 楚翊就把萧桓拉走了。 沈棠站在那里,望着萧桓的背影,迟迟没有收回。 “就那么好看吗?” 蓦地,一道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棠吓了一跳,回头就见到一张乌漆嘛黑的脸。 不是谢归墨又是何人。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沈棠气呼呼道,“我看谁,又和你没关系。” 没关系…… 谢归墨本就冷沉的脸,因着这三个字,又沉了三分。 沈棠有些害怕,抬脚就要走,可是才走了一步,就被拽住手,带往假山后的阴影里。 沈棠生气,还不敢大声呼叫,被抵在假山处,她咬牙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当着他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还问他要做什么? 他已经快气疯了! 看着他隐忍怒火的双眸,沈棠实在不知道这混蛋发的什么疯,还有些害怕,前世差不多就是这情形,他被气到失去理智,然后强吻她,最后失控圆房,差点没命。 沈棠道,“你,你冷静一点儿。” 声音都颤抖。 谢归墨也想冷静,可他冷静不了,天知道她一次次看向萧桓的眼神,比刀子还伤他。 谢归墨眸光从沈棠的眼睛,看向她娇艳唇瓣,就要亲下去。 沈棠似乎早料到了,在他的亲吻落下时,脸一瞥,落在了她脸上,沈棠怒道,“你疯了吗?!我说了你不能碰我!” 谢归墨眼神晦暗,“不能碰你,亲也不行吗?” 都说了不行,还问,沈棠没好气道,“亲我,你会起红疹,浑身发痒。” 谢归墨眉头拧成麻花,“怎么听着你像是有毒?” 混蛋! 你才有毒! 沈棠咬牙道,“是你自己的问题,不赖我。” 谢归墨笑了,“你确定别人亲你就不会?” “当然……” 沈棠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某位爷脸绿了,“谁亲过你?!” 沈棠恨不得捂他的嘴,虽然这里离那边路有些距离,可耳力好的,也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好不好。 谢归墨一脸沈棠不说话就不罢休的神情,沈棠只能如实说,让他死心,“前世萧桓救我,不小心亲到他的脸,反正他没事……” 谢归墨脸黑的几乎能滴墨。 他还以为沈棠只有这一世和萧桓有牵扯,没想到前世还有这一出。 谢归墨只觉得胸口被块石头给堵住了,他眼神似乎在忍耐什么,他摸着沈棠的脸问道,“那你有没有事?” “我当然没事……” 沈棠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堵住了。 唇瓣相碰,沈棠只觉得一股激流从脚底下瞬间涌上头发梢,她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就要推开谢归墨,只是非但没把他推开,还被抓住手摁在了假山上。 沈棠挣扎不了,只能死死的咬紧牙,可惜她的负隅顽抗,一点用都没有,贝齿被撬开,如同城池一寸寸丢失。 沈棠气的眼泪都出来了,任由他锁吻,亲到最后,谢归墨松懈,才叫沈棠寻到机会,咬破他的嘴唇。 这女人,属狗的吗? 谢归墨吃疼,这才放开沈棠。 沈棠气疯了,“你想死别拉上我!” 谢归墨抹着唇瓣上的血道,“你说的话,不亲自验证一下,我不信。” 验证? 就为了验证她说的话? “命只有一条!” 前世就是个混蛋,这一世还要混蛋。 沈棠气到说不出来话。 谢归墨却是笑起来,他那张脸本就生的妖孽,唇瓣带着血,笑起来更是好看,“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前世同你圆房,我都没死,只亲你一下,我还能没命?” 他倒要看看亲她,他是不是真的会起红疹,浑身发痒。 沈棠要走,谢归墨拦着没让,“你要嫁给萧桓?” 沈棠气道,“我说了,我不嫁人!” “我不嫁给你,也不嫁给任何人!” 谢归墨道,“那你一直盯着他看,还追着他出来做什么?” 沈棠浑身无力,“我找他有事。” “有事为什么不找我?他能给你办的,我也能,”某位爷醋味很大。 沈棠真的要抓狂了。 就在这时,谢归墨伸手去挠脖子,沈棠急道,“你快去找太医。” 谢归墨笑起来,“被蚊子咬一口,就去看太医,你是想太医被我气死吗?” 沈棠,“……” 蚊……蚊子咬的? 这还没入夏呢,哪来的蚊子? 沈棠不信,但很快她就发现她也被蚊子咬了一口。 沈棠,“……” 脚脖子被咬,抓都不好抓。 她是进宫赴宴的,不是来喂蚊子的。 那边隐隐有说话声传来,沈棠祈求的看着谢归墨,“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会惹人起疑的。” 谢归墨看着沈棠的眼睛,无奈道,“你让我怎么回去?” 沈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他抹了下唇瓣,沈棠才后知后觉自己咬破了他的嘴唇,这明显就是被人给咬的。 她脸腾的一红,“是你自找的!” 第96章 奇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不否认是他自找的,他眸光落在沈棠的唇上,意犹未尽有所图谋的样子,沈棠羞愤交加,待会儿痒死他都不带心疼的,更气人的是她是准备等萧桓的,被这混蛋拉假山后来,萧桓见她不在,进奉安殿了。她问胎记的机会就这么在眼跟前溜走了。 沈棠气到跺脚,不,跺他的脚,沈棠一脚踩上去,疼的谢归墨额头狠狠一颤,沈棠推开他,飞快的走了。 等沈棠回宴会,萧桓坐在那里和宁老王爷说话,沈棠在心底问候了谢归墨几句,走到沈娢身边坐下。 沈娢看着她,“出去这么半天,你去哪儿了?” 还以为叶贵妃把沈棠找进宫,会给她点颜色看看,结果到现在都没有,真叫人失望。 沈棠瞥了沈娢道,“去见太后你都不陪我,难不成我去净手,你会陪我去?” 沈娢道,“宴会半天,都没见你喝一口水,你是怕茶里有问题?” 沈棠确实有此担心,但她肯定不会承认,“没有,我不渴。” “是吗?” 沈娢不信,这么半天都不喝水能不渴。 她端起茶,轻呷了一口,沈棠瞥了眼她的茶盏,也把茶盏端了起来。 那边谢归墨进来,走到靖阳王和靖阳王妃身侧坐下,靖阳王妃一眼就看到他嘴唇被咬破了,有些红肿,方才脸色不好的出去,回来脸色倒是好看了,嘴反倒破了,这是出去做什么去了? 四下都是人,靖阳王妃想问都不好问,瞪了儿子一眼,让儿子对自己终身大事上心。 沈棠端起茶盏,但是没喝,趁沈娢不注意,将茶倒掉半盏,又趁左相府大姑娘跳舞时,不小心将桌子上的果盘打翻,手忙脚乱的收拾,趁乱将两人的茶盏调换。 一舞毕,叶贵妃对左相府大姑娘赞不绝口,皇上也觉得左相府大姑娘跳的不错。 左相这会儿还关在大牢里,左相府大姑娘还有心情展示才艺,科举舞弊想扳倒左相几乎无望了。 沈娢端茶喝,沈棠就那么看着沈娢把茶喝下去,她也不确定叶贵妃有没有在茶里下药,正好让沈娢帮她验证一下,当日沈娢被淳安郡主算计,沈娢把她推出去,她今日有样学样了。 就是不知道这宴会几时结束,她都快渴冒烟了,要是今日问不到萧桓,她这些罪可就白受了。 沈棠眼刀子朝谢归墨飞过去。 谢归墨倒是心情挺好,觉察沈棠瞪他,他甚至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还笑! 一会儿看你可还笑的出来! 沈棠坐在那里,一边欣赏才艺一边等那混蛋发作。 只是等了半盏茶,没有。 一盏茶过去,还是没有。 沈棠好看的眉头拢起来了,前世发作虽然有快有慢,但最迟一刻钟也发作了,从假山亲她算起,早就不止了,怎么没反应了? 沈棠频频朝谢归墨望去,迟迟不见他有异样,反倒是她身边的沈娢,突然“啊”的一声惊叫起来,没差点把坐在她身边,本就心不在焉的沈棠吓个魂飞魄散。 众人纷纷看过来,只见沈娢一个劲的挠自己,脸脖子还有手更是起满了红疹子。 二太太急道,“娢儿……” 皇后坐在那里,皱眉道,“怎么回事?” 沈娢只觉得身上奇痒难耐,像是有八百十只蚂蚁在咬她一般,疼的她哪怕死死的咬紧唇瓣,也控制不住叫疼出声来。 叶贵妃看着沈棠沈娢这桌,关切道,“快带下去看太医。” 二太太也不想人看到沈娢的难堪,赶紧将沈娢扶起来,沈棠犹豫了下,跟了上去。 在外人眼里,沈娢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亲姐姐出事,她这个做妹妹的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继续参加宴会,那也太没人性了。 看着沈棠离开的背影,叶贵妃脸上的关切尽去,只剩冰冷。 她让人把沈二姑娘支去永宁宫太后那儿,她去永宁宫附近转了一圈就是不掉坑里,给她精心准备的茶,她没事,沈大姑娘中招了,偌大一个后宫,还没谁能一而再逃脱她的算计,沈二姑娘当真是好本事,让她刮目相看。 二太太扶沈娢去偏殿,沈娢忍不住将脖子脸挠出好几道印子来,二太太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能挠,会毁容的。” 沈娢疯似的挣扎,“好痒,我好痒……” 叶贵妃铁了心要沈棠在宴会上出丑,逼人现身,下的毒必然不轻。 二太太心疼坏了,可抓的也很紧,自己抓不住,还让丫鬟也帮忙,好在太医来的很快,一根银子扎下去,沈娢情绪就稳定了许多。 太医给沈娢把脉,二太太问道,“怎么会突然这样?” 太医道,“中毒了……” 二太太也怀疑沈娢是中毒了,可谁会害沈娢呢,害沈棠还差不多。 沈棠道,“太医快给我长姐解毒。” 太医道,“这毒有些棘手,不好解,我先开服药帮着压制一下……” 不好解么? 甚好。 这边太医去太医院抓药,那边一宫女端茶过来,沈棠眸光一动,就道,“二婶陪着长姐,我去和父亲说一下,免得他担心。” 打了个招呼,沈棠转身就走,只是转身的太急,正好撞到端茶过来的宫女,宫女避让不及,被沈棠撞的往后一踉跄,端着的茶也摔地上了。 哐当。 茶盏摔的四分五裂。 茶更是泼了一地。 宫女脸都绿了,“茶!” 脸色更难看的还是二太太,她心底有猜测,应该是叶贵妃算计沈棠失手,才让沈娢中了招,叶贵妃算错了人,肯定会送解药了,看宫女的反应,茶就是解药。 现在被沈棠打翻,解药没了! 太医的银针也压不住沈娢体内的毒,二太太一个不注意,沈娢手背上又多了条挠痕,二太太气的恨不得活刮了沈棠了。 沈棠只是一脸歉意的和宫女赔礼,“不小心撞到你,实在对不住。” 宫女也不敢为沈棠打翻一盏茶流露不敬,茶打翻了再沏一盏就是了,可解药就这么一份,摔了就没了。 宫女道,“奴婢不敢……” 不敢就好。 沈棠捂着撞疼的胳膊,迈步离开。 第97章 口渴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回主殿,走到沈绥身边道,“父亲别担心,长姐没大碍。” “没有大碍就好。” 虽然沈绥心底已经有七八分肯定沈娢不是他亲生女儿了,但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模样又酷似老夫人,沈绥也不希望沈娢有事。 沈棠这话更多的还是说给周围的人听的,说完就坐下了,既然没有大碍,自然无需守着。 叶贵妃坐在皇上身侧,一宫女走到她身边低语了两句,叶贵妃眼底那一瞬间迸发出来的寒芒,宫女见了都心底发怵。 太后乏了,就先回永宁宫了,太后走后,宴会又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才散。 沈棠一门心思找萧桓,想跟出去询问,可偏偏总有事拖她后腿,她刚离桌,那边就过来一宫女,“沈二姑娘,皇后有请。” 宴会是许皇后负责操办的,沈娢在寿宴出事,许皇后肯定要过问,沈娢服了药,二太太送她回府了,许皇后想问沈娢都找不到人问,沈棠与沈娢坐一起的,问沈棠也一样。 沈棠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桓走远,跟随丫鬟去见许皇后。 好在许皇后没有回凤鸾宫,就在偏殿见的她。 沈棠上前,福身给许皇后行礼,许皇后道,“太医禀告本宫,令姐浑身起红疹,奇痒难耐是被人下了毒,她与你坐同一桌,你可发现有什么异样?” 沈棠摇头,“臣女不知,臣女和长姐到御花园就分开了,她吃了些什么,臣女不知道,寿宴桌子上的吃食和茶水,臣女一口未吃。” 一口没吃…… 这场宴会持续了一个半时辰,这么长时间一块糕点没吃,一口茶水没喝? 许皇后看着沈棠,“你是担心吃食有问题?” 沈棠如实道,“不瞒皇后,臣女确有此担心。” 她前几日才被叶贵妃传召进宫,因为冲撞承安公主,打碎皇上御赐的瓷瓶,被叶贵妃罚跪三个时辰的事,沈棠不信皇后不知道。 许皇后眉头挑了下,“寿宴是本宫筹备的,沈二姑娘怎么会担心有人要害你?” 沈棠道,“今日在御花园,有宫女打着太后的幌子引臣女去永宁宫,幸亏臣女机警,才没有去冒犯太后,臣女不知道得罪了宫里什么人,只是本着小心不出错……” 许皇后是希望沈棠说出叶贵妃为何针对她,没想到叶贵妃算计沈棠不止在茶水里动手脚,这是有什么事非要算计沈二姑娘不可? 许皇后和叶贵妃后宫争斗十几年,叶贵妃要欺负的人,许皇后多半会想方设法保护。 许皇后找沈棠就是问问,她不觉得沈棠会知道什么,要知道,她不会不阻拦自己的长姐,毕竟满京都都知道沈棠为了不姐妹生嫌隙,拒上靖阳王府的花轿,把姐妹之情看的很重。 许皇后吩咐宫女道,“送沈二姑娘出宫。” 这是怕沈棠出宫路上遭叶贵妃毒手,许皇后的善意,沈棠心领了,福身道谢,然后就随宫女走了。 再说谢归墨出了奉安殿,靖阳王妃就问他,“嘴怎么肿了?” “……不小心磕了一下。” 靖阳王妃嗔道,“母妃没瞎。” 靖阳王道,“喜欢人家姑娘就尽早上门提亲。” 都以为他不想呢,要是能去,他早去了,怎么别人成亲都那么简单,到他这里就这么多波折呢。 沈棠见许皇后并没耽搁多会儿,但等她出来,赴宴的文武百官和女眷已经走差不多了,不过出乎沈棠意料的是,父亲沈绥没有,在偏殿外等她。 这几乎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会儿时辰还不晚,沈绥本是想宴会散后,去军营一趟的,但沈娢在宫里遭了算计,他不放心沈棠一个人,亲自送沈棠回府。 把沈棠送到侯府大门口,他连马背都没下就直接走了,银杏先下马车,然后将沈棠扶下来,迈步上台阶,小厮就道,“二姑娘,四太太和五姑娘今儿回府了。” 四婶可算是回来了。 本就心情不错的沈棠,听到四太太回来的消息,心情就更好了。 只是沈棠心情好,老夫人可就不好了,沈棠进宫后,老夫人就眼皮子乱跳,担心出事,诵了一上午的佛经,祈祷沈棠没事,结果没想到沈棠没出事,沈娢出事了。 老夫人没见到沈娢,但丫鬟说浑身起满了红疹子,一路从侯府大门口挠回清兰苑,眼睛都哭肿了,老夫人心都揪疼到一起了。 见到沈棠,老夫人就问道,“你们姐妹一处,你长姐怎么会被人下毒?” 沈棠道,“祖母,您容我先喝口茶,吃两块点心再回话。” 不等老夫人答应,沈棠坐下来,端茶就喝。 一盏茶喝完,不够,还要了一盏。 老夫人见了,“怎么口渴成这样?” 沈棠吃糕点没说话,银杏道,“姑娘怕老夫人担心,怕宫里有人算计她,从出侯府到回来,没在宫里喝一口茶,吃一块点心……” 老夫人心疼坏了,沈棠道,“祖母别担心,太医虽然说长姐中的毒有些棘手,但不是没法子治,很快就会好的。” “能治就好。” 沈棠有些累乏,而且只吃糕点根本不顶饿,她就起身告退了。 回到清漪苑,沈棠远远的就看到秋桐守在门外,周妈妈要进屋,被秋桐拦下,周妈妈道,“你这丫鬟怎么回事,拦着我不让进屋做什么?” 她也不想拦的,可她不知道靖阳王世子走没走啊。 秋桐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看到沈棠走过来,她顿时像看到救星似的,“姑娘回来了。” 沈棠耳根微红,心底问候了某位爷好几句,然后才道,“我有些饿,想吃周妈妈做的面条。” 怎么会饿呢,没在宫里吃吗,周妈妈倒没问,“奴婢这就去给姑娘做,一会儿就好。” 见周妈妈离开,秋桐松了口气,沈棠迈步进屋,就见某位爷坐在那里喝茶。 这简直是拿她闺房当自己屋子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沈棠眼刀子乱飞,只是脚步越走越慢,谢归墨将茶盏放下,起身朝她走过来,他离的越近,沈棠一步步后退,“你,你要干嘛?” 眼看着就要撞到小榻边的高几了,谢归墨胳膊一伸,沈棠就被带到他怀里,清冽茶香扑面而来,“我来问你,我的红疹呢?” 沈棠,“……” 天知道是怎么回事。 前世他不死心,前前后后折腾了七八回,每一回都不例外,起红疹了,谁知道这一世怎么一点事没有。 还有他那是什么眼神,好像她撒谎骗他似的! 骗他有什么好处吗? 沈棠没好气道,“反正我没骗你。” 谢归墨轻笑,“我没怀疑你骗我,许是亲的时间不够,得再试一次。” ……时间够够的好么! 沈棠红着脸,要强烈反驳,只是才张嘴,他的吻就落下了,把她要说的话悉数吞入腹中。 沈棠,“……!!!” 第98章 吃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在宫里假山旁,沈棠就没抗拒掉,这会儿就更别想了,呼吸被他掠夺殆尽,要不是怕她窒息,某位爷都不舍得放开她。 沈棠大口喘着气,整个人是脸红脖子粗,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她就没见过这样的混蛋! 这样的事还试一次又一次! 他到底是想找死还是趁机占她便宜,沈棠都不知道该期待他和前世一样起红疹,浑身发痒还是不要了。 不过气归气,沈棠也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她是死后重生了,但她依然是她,谢归墨就更是了,同样的两个人,没道理前世不能碰她,现在又能了。 谢归墨抹着唇瓣,意犹未尽,他眼神望过来,沈棠都害怕,“你,你别过分……” 这混蛋亲她也就罢了,还,还有反应,沈棠怕他想试别的,别说他们现在没关系,哪怕就是定亲了,没成亲之前也不能有越矩的行为啊。 沈棠的防备都在脸上,这女人拿他当什么人了,不过想到沈棠说的,成亲四年,竟然就圆一次房,还险些丧命,别说那个人是他了,就是换个别的男人,他也觉得那人可怜啊。 谢归墨看着沈棠道,“岳父大人让我上门提亲,皇上也催我尽快办这事,今日你咬破我嘴唇,母妃也催我,你说怎么办吧?” 她哪知道怎么办…… 沈棠看着谢归墨,只一眼就赶紧移开了,根本不敢看,“就,就算你亲我没事,也,也不代表那,那啥……” 话囫囵不出来,脸倒是红的能滴血了。 真是要了命了,虽然前世也曾很亲密过,可四年才那么一次,早忘记是什么感觉了,根本没有夫妻之间那种无话不谈的亲密,聊这事实在是尴尬无比,尤其谢归墨并没有前世的记忆。 沈棠心下懊恼,实在不愿意和他谈这事,可这混蛋不知何时又到她跟前了,两人贴近的她都能感觉到他的体温,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你要这么怕我不能娶你,我不介意提前洞房花烛,让你放心。” 这混蛋! 他果然存了这样的心思! 沈棠涨红脸道,“你休想!” 谢归墨道,“要不是你不肯上花轿,你我早就圆房了。” 沈棠真不愿意打击他,前世她上了花轿,这会儿他连亲都还没亲过她呢。 沈棠看着谢归墨,“你真的没事?” 谢归墨道,“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她就是没看出来才问的啊,前世反应很明显,亲完一会儿就浑身发痒,红疹上脸,再等等,可能时间还不到。 沈棠一再的往他脸上看,看的谢归墨后槽牙都发痒,“我怎么感觉你希望我有事?” “我是慎重。” 只是这个回答,谢归墨并不满意,至少他没感觉出来沈棠希望他没事。 谢归墨道,“许是前世被人下毒了。” 沈棠也有此怀疑,“可是你查了,没被人下毒。” 所有的吃食用的东西都找太医来回查了好几遍,没查出任何问题,而且要被人下毒,没道理只谢归墨有事,她一点事没有,他甚至怀疑被人下蛊了,但并没有这样的蛊毒。 谢归墨也觉得这事真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可能不查,那这事就透着古怪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银杏和秋桐守在门外,时不时竖起耳朵,想听屋子里的动静,想着面条应该快煮好了,秋桐去端面条,免得周妈妈端进屋,万一靖阳王世子没走,她们还得拦着,不如勤快些。 沈棠在等谢归墨发作,等着等着,门就被叩响了,秋桐端面进来,一股子香味飘过来,勾的沈棠肚子里馋虫直翻滚。 沈棠饿坏了,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面,谢归墨在她身侧坐下,沈棠看着他,这人怎么还坐下了,“你不走吗?” 谢归墨道,“你不是在等我发作吗?” 沈棠,“……” 一点小心思都瞒不过他,可都快一盏茶的时间了,要发作应该早就发作了。 他真的没事…… 只是这事非但没让沈棠心情轻松,反倒更沉闷了。 他没事就意味着前世他们真是被人算计了,前世谢归墨查了那么多次都没查出来,若是这一世他们还在一起,必定还会再生算计,若防的住还好,就怕…… 沈棠的食欲突然就没了,这时候银杏进来道,“姑娘,四太太带了不少特产回来,差人给姑娘你送来……” 四太太派人给她送东西来,没道理不让人进屋。 沈棠看向谢归墨,谢归墨懊恼的皱紧眉头,跳窗离开。 几乎他前脚走,后脚四太太的人就进来了,前世四太太从娘家贺寿回来,也带来不少特产,还专程送去靖阳王府给沈棠,这一世则直接送来清漪苑了。 东西还是前世那些,只在分量上有些区别,毕竟现在只是送沈棠一个人,前世她已经嫁给谢归墨了,是两个人。 丫鬟道,“太太刚回京,舟车劳顿,就让奴婢给二姑娘送来了。” 沈棠笑道,“难为四婶想着我,帮我谢谢四婶。” 丫鬟将带来的东西放下,不打扰沈棠吃面,就福身告退了。 那封信,沈棠没让丫鬟捎带回去,她准备一会儿亲自给四婶送去,不知为何,她心底总觉得那封信很重要,不容有失。 丫鬟走后,沈棠继续吃面,结果某个跳窗走的人,又跳窗回来了。 沈棠,“……” 这人怎么又回来了啊,他来一次,她和银杏秋桐就得提心吊胆短命好几天。 谢归墨道,“你还没说,有什么事需要我给你办的?” 沈棠茫然,“我没事要你给我办。” 某位爷脸黑下去,“就非得萧桓给你办不可?” 沈棠,“……” 这人醋劲怎么这么大,前世她怎么就一点没发现呢? 银杏和秋桐早就出去了,还懂事的把门带上。 沈棠道,“我就是找宁王世子问点事,我没有事找他帮我。” 不是找萧桓帮忙,只是问事也不行。 “问我。” 沈棠,“……” 这人绝对是掉进醋缸里去了。 她找萧桓问的事问他有什么用? 等等。 没准问他也行。 沈棠道,“萧桓后腰处有胎记吗?大概这么大。” 沈棠伸手比划了下,某位爷那脸黑的,咬牙切齿,“你问我别的男子身上有没有胎记?!” 让她问的是他,问完又生气。 沈棠道,“是你让我问的。” 这女人绝对是想气死他。 谢归墨问道,“你问这事做什么?” 沈棠道,“我大哥后腰有胎记,我怀疑萧桓是我亲大哥。” 谢归墨,“……” 怎么会怀疑萧桓是她大哥呢? 虽然觉得奇怪,但某位爷脸色好转了几分,“萧桓后腰处没有胎记。” 没有吗? 沈棠一脸失望。 “不过——” 谢归墨话锋一转,“他后腰处你说胎记的位置,有块伤疤。” 前年萧桓回京,他们被楚翊拉去泡温泉,他亲眼见过,当时楚翊问萧桓怎么会有那么大一块伤疤,萧桓只笑笑,并没有说是怎么来的。 伤疤是可以遮挡胎记的…… 大哥要成为宁王世子,身上不能留胎记很正常。 沈棠心底顿时又升起几分希望来,“你帮我问问他。” 第99章 忠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的性子特别容易钻死胡同,不确定萧桓是不是她大哥,她没心思继续往下找,所以必须尽快确定。 找谢归墨问到底没有直接问萧桓来的方便,不过沈棠不信世上有这么凑巧的事,刚巧大哥长胎记的位置,萧桓有块伤疤。 要萧桓真是她亲大哥,沈棠都不敢想父亲和祖母还有姜家上下得多高兴。 谢归墨就是为沈棠一再找萧桓来的,要不是萧桓和他关系不错,沈绥又拒婚了,萧桓也得被克。 知道沈棠是怀疑萧桓是她大哥,某位爷那醋劲顿时消去七七八八,心情愉悦的跳窗走了。 这回是真走了。 沈棠一碗面吃完都没回来。 吃的很饱,正好需要多走走消食,沈棠让银杏拿上信,就去北院了。 四太太这一趟离京委实有些久,足足两个多月才回来,又带了不少东西回来,这会儿北院正忙的很,听丫鬟禀告沈棠来了,四太太迎出来,笑道,“棠儿怎么来了?” 四太太一向疼沈棠,姜氏生前,府里几个妯娌,也是四太太和她关系最好,姜氏被认定得了失心疯,也只有四太太隔三差五去看她,陪她说话解闷,姜氏临终前,除了让姜家代为抚养沈棠,也托四太太照拂。 沈棠笑道,“可算把四婶盼回来了,一路奔波回府,四婶累着了,可有哪儿不舒服?” 四太太笑的亲切,“累是累了些,但没哪儿不舒服的,倒是四婶没想到,这一趟离京,你差点就出阁了,还好没嫁,四婶还有给你送嫁的机会。” “快,进屋说话。” 院子里有些乱,四太太都怕丫鬟冲撞到沈棠。 迈步进屋,沈棠问道,“五妹妹呢?” 四太太道,“惜儿年纪还小,有些晕马车,这会儿在屋子里睡觉,要是没事,早去找你了。” 沈棠一再往四太太脸上瞧,和前世一样,她没看出来四太太有病色,可前世不仅病了,而且病如山倒,沈棠实在是不大放心,正好沈娢中毒,浑身起红疹,可以顺带让大夫来给四太太请个平安脉。 四太太拉着沈棠坐下,嘘寒问暖,虽然回来没多会儿,沈棠为拒嫁靖阳王世子扎伤自己,又落水受寒,还在街上惊马的事,四太太都知道了。 姜氏托她照拂沈棠,沈棠有事,她就觉得有愧姜氏临终托付,好在瞧着气色还算红润,四太太心稍安。 四太太道,“今儿进宫赴宴,累了半天,怎么还来看四婶?” 沈棠道,“四婶给我带那么特产,我来谢谢四婶也是应该的。” 四太太笑道,“不过就是些不值钱的东西,棠儿喜欢就好。” 沈棠道,“除了来看看四婶和五妹妹,还有一封信要转交四婶。” 信? 四太太问道,“什么信?” 沈棠回头,银杏就把信放到她手里,沈棠道,“前几日,有个男子来侯府,说是托一个曾在四婶身边伺候,叫春兰的丫鬟送来的,她深陷望州百花楼,希望四婶看到信去救她。” 沈棠说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四太太,她清楚的看到提到春兰两个字,四太太眼神变了,有些不敢置信,“春兰还活着?” 她眸光落到沈棠手里的信上,不等沈棠递给她,她就伸手接过。 见信被拆开过,四太太皱眉,沈棠道,“四婶见谅,信送来时是完好的,是我拆开的。” 沈棠是四太太看着长大的,她不觉得沈棠是会随便拆别人信的人呢,这其中肯定有事,但她更想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顾不得多问,就把信拿出来。 将信打开,看到信上的内容,四太太先是皱眉,紧接着就是震惊和隐忍的愤怒。 脸色变化,都被沈棠收于眼底。 这封她看不懂的信,四太太看懂了,而且传递的信息让四太太火大。 四太太把信收好,问道,“春兰托回来的人,可还说了别的话?” 沈棠道,“春兰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给四婶送信,只是望州距离京都实在太远,实在找不到人帮她。” 春兰深陷青楼,进出青楼的不会是什么好男人,哪会为一个青楼女子到几百里外的京都送信呢,能碰上一个,已经是很好的运气了。 四太太眼眶发红,“春兰对我忠心耿耿,我以为她早就已经……” 她哽咽到说不出来话。 沈棠宽慰四太太道,“春兰失踪这么多年,还记着四婶,主仆情意叫人羡慕。” 四太太擦掉眼泪,正好四老爷回来,他们两个多月没见了,沈棠就不留下来碍眼了,起身道,“四叔四婶说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四太太要送沈棠,沈棠没让,带着银杏离开。 出了门,沈棠四下张望了一眼,也不知道陈山在不在,就抬脚走了。 不过沈棠没有直接回清漪苑,而是去了清兰苑,作为亲妹妹,她该去关心一下长姐,不能落人话柄,还能看个热闹,一举两得。 二太太从沈娢毒发就一直陪着她,寸步不离,沈娢服了药,但效果不大,依然痒的她死去活来,二太太怕丫鬟拦不住沈娢,让她挠花自己的脸,一定要自己亲自看着才能放心。 听丫鬟禀告沈棠来了,二太太一口银牙没要崩掉。 她心底清楚,沈娢这一通罪是替沈棠受的,受罪也就罢了,那盏放了解药的茶还被沈棠给撞翻了,新的解药调制出来得两天,也就意味着沈娢要多受两天的罪。 叶贵妃算计沈棠,次次落空,没算计沈娢,反倒沈娢遭殃,叫二太太如何不生气。 沈棠来探望沈娢,二太太还不能拦着,沈棠走进去,就收到两记恨不得将她抽筋剥皮的眼神,沈娢更是不甘心,她看向一旁高几上放着的海棠花,丫鬟也知道她要做什么,沈娢疯似的挣脱开丫鬟的束缚,要将高几撞翻,拿花盆砸沈棠。 只是沈娢那点小心思,沈棠岂会猜不到,她站在博古架边上。 花盆倒过来,没伤到沈棠,反倒砸中博古架,将博古架上摆着的各种瓷瓶玉瓶摔了个稀巴烂。 那此起彼伏的碎裂声,让屋子里都安静了下来。 丫鬟们吓傻了。 那些可都是大姑娘的心头好,价值不菲。 沈娢娇容扭曲,气到失去理智了,“我要杀了你!” 话是冲着沈棠说的,二太太抓住沈娢,“大姑娘中毒魔怔了,快请大夫!” 第100章 挑唆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不是沈娢真的魔怔了,而是沈娢要杀沈棠的意图太过明显,不是逞口舌之快的那种,是真的下狠手要取沈棠的命,屋子里是个人都感觉到了,二太太不这么说,堵不住众口,说白了,都是为了保沈娢,怕她解毒之后被老夫人责罚。 看着摔了一地的好东西,银杏都心疼,随便一个都能换好几个她了,就这么碎了,太可惜了,更气人的是,摔碎的瓷瓶有两个是从姑娘手里要去的。 银杏更怕丫鬟拦不住沈娢,叫她伤到沈棠,拽沈棠的云袖道,“姑娘还是别打扰大姑娘了,回去吧。” 沈棠来就是走个过场,为的只是不落人口舌,顺带再气一下沈娢和二太太,现在目的达到,沈棠自然不会多留,转身就走了。 看着沈棠离开的背影,沈娢恨不得眼神凝刀,将沈棠千刀万剐,二太太眼神也好不到哪里去,虽然沈娢模样生的像老夫人,但眼神和二太太如出一辙,透着阴狠。 出了清兰苑,沈棠往清漪苑走,银杏道,“二太太对大姑娘真好,送大姑娘回府,连宫宴都顾不上,一直陪着她,三姑娘生病,都没见二太太这么担心过呢。” 沈棠往前走,随口道,“二婶素来疼长姐,这事府里上下都知道,这话以后别说了,万一不小心传到三妹妹耳中,没得说我挑唆她和二婶母女关系,二婶是更疼她,还是更疼长姐,又和我没关系。” 银杏道,“奴婢知道,这不是四下没人么,二太太疼大姑娘是因为老夫人,可如今大姑娘一再犯错,老夫人心都偏向姑娘一些了,二太太反倒越来越护着大姑娘了,姑娘是不知道府里那些丫鬟怎么议论的,都说要今日病倒的是三姑娘,二太太绝不会这般担心。” 主仆俩越走越远,说话声也越来越小。 两人走后,一旁假山后走出来一道碧色身影,沈冉站在假山旁,望着沈棠走远。 丫鬟站在一旁道,“姑娘别往心里去……” 沈冉眼神黯淡。 她也不想往心里去,可这些话从前听着只觉得刺耳,今日是扎心。 今天沈娢在宫里中毒,太医一时半会儿没法医治,二太太就要带沈娢回府,沈冉便跟着一起走了,她跟在二太太和沈娢身后,二太太半点也没注意到她,她还没上马车,二太太就催小厮赶紧赶马车出宫。 她就那么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走远,她以前都是自己欺骗自己,娘只是为了讨老夫人欢心,才那么关心大姐姐,疏忽她这个女儿,可在老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娘眼里依然只有大姐姐,没有她这个亲生女儿。 丫鬟道,“太太那么关心大姑娘,是因为大姑娘中毒了,她心底最关心的肯定还是您,哪有疼别人生的女儿胜过自己的……” 可她当真是爹娘亲生的吗? 沈冉看着沈棠离开的方向,银杏的话在耳边萦绕不去。 娘今日忽视她忽视的这么彻底,当真是因为大姐姐中毒吗,若是她也中毒了,娘真的也会这么关心她吗? 从小就被疏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娘更疼别人的沈冉,心底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再说沈棠走远了,才回头看了一眼,她想挑唆沈冉和二太太很久了,今天机会这么好,怎么能不趁机扎两根刺下去呢,父亲那么信任二老爷,她都能一点点动摇父亲,她就不信动摇不了沈冉。 回了清漪苑,沈棠给自己倒茶喝,刚喝了一口,窗户就被叩响。 沈棠朝窗户走过去,将窗户推开就见陈山站在窗外,沈棠有些尴尬,前些天她才斩钉截铁让人别来了,还说是自己不嫁是为他主子好,结果硬生生被谢归墨拆了台,沈棠都怀疑自己以后说话,谢归墨都不会信了。 陈山禀告道,“世子妃走后,四太太当即就派心腹拿钱去望州赎那个叫春兰的丫鬟了,还说不论花多少钱,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借用平远侯府名头,一定要将人接进京。” 银杏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四太太竟然真的要赎春兰,那可是整整四千两,而且百花楼说四千两,真到赎人时,肯定会坐地起价的。 四太太赎一个身陷青楼的丫鬟就够叫人震惊了,为了带回春兰,甚至准许拿平远侯府名头行事,这要叫老夫人知道,绝不答应的。 直觉告诉沈棠那封信很重要,从四太太看到信的愤怒,沈棠就确定了,但没想到那封信的重要程度甚至远超她的想象。 那信到底给四太太传了什么信息,让四太太要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春兰赎回来? 前世并没有传出四太太赎青楼丫鬟的事,不论是生前还是生后,沈棠更确信那封信是落入了二太太之手,而且二太太还看懂了。 沈棠吩咐陈山道,“帮我给四太太下点泻药。” 银杏怔住,茫然的看着沈棠,“四太太最疼姑娘,姑娘为何……” 沈棠叮嘱陈山道,“分量切忌别重了。” 沈棠没办法要四太太看大夫,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轻微的肚子疼,看个大夫,要真有问题,提前两日医治,或许不会像前世那样病来如山倒。 沈棠让办这样一点小事,陈山一口应下,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窗户旁。 不到半个时辰,就传了四太太肚子疼的消息,大夫给沈娢看完,人都快出府了,又被匆匆请去北院,不过等大夫到北苑,四太太肚子就不疼了,只是大夫都请来了,就索性让大夫请了个平安脉,脉象正常,就是舟车劳顿,有些累乏了,旁的倒没什么。 陈山将大夫的话转达沈棠,沈棠悬了好些天的心这才放下。 沈棠坐下来端茶喝,闲着没事,看书打发时间,才看了两页,外面四儿跑进来道,“姑娘,三姑娘不知道怎么了,身上也起了红疹,浑身发痒……” 这话听得银杏和秋桐紧张兮兮,怕沈棠也遭殃。 沈棠却是嘴角勾的弯不下去,她没指望一两次就让沈冉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但现在看,效果要远超她的想象。 府里没人会害沈冉,她出事,只可能是沈冉自己给自己下药,这是自残也要验证二太太是更担心她,还是更关心沈娢呢。 沈棠不信自己挑唆一下就有这么好的效果,这绝对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棠问道,“然后呢,二太太回南院了?” 四儿点头,“二太太一听三姑娘出事就赶紧回去了,只是还没待到大夫去给三姑娘看是怎么回事,就又去守着大姑娘了……” 第101章 打听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屋内,沈冉靠在大迎枕上,两眼通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丫鬟守在床边,是什么劝慰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姑娘性子犯倔,要看看到底是自己还是大姑娘在二太太心底分量重,竟让她出府买了让周身起红疹的药,姑娘起红疹的事一传开,二太太就赶回来了,她还说是姑娘多心了,在二太太心底,大姑娘如何能和她比。 沈冉当时心情好多了,还自责自己不该任性,让二太太凭添担忧,就在她自责的快忍不住坦白时,丫鬟匆匆来报,说沈娢痒的受不了,丫鬟们拦不住,二太太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转身的干脆,连个回头都没有,沈冉的心跌落谷底,苦笑起来,以前还有借口宽慰自己,如今她和沈娢一样的情况,连借口都找不到了。 就连丫鬟都心生怀疑了,难不成当年长房生的确实是对龙凤胎,被二太太偷龙转凤了? 长房没儿子,等侯爷百年后,爵位自然就归二房承袭,二房有迫害长房子嗣的动机,二姑娘和大姑娘同是长房女儿,二太太确实偏心大姑娘太过,可若是大姑娘是二太太亲生的,那三姑娘呢,三姑娘又是谁生的? 丫鬟心底疑惑一个接一个涌出来,沈冉眼泪擦了一遍又一遍,身心冷的她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能温暖一点儿。 丫鬟想喂沈冉吃解药,沈冉不肯吃,大夫来给她把脉,沈冉也把大夫撵走了。 她就是想看看自己不看大夫,二太太还会不会回来…… 结果可想而知了,二太太回去了,但把沈冉狠狠训斥了一通,又去清兰苑照顾沈娢去了。 二太太在清兰苑守了整整一夜,这一夜沈娢几乎没合眼,浑身奇痒难耐,哪怕丫鬟将她的指甲全剪了,也还是能挠伤自己,没办法,只能将她的手捆起来,捆在椅子上。 沈娢的情况,在沈棠入睡前,四儿每半个时辰就禀告沈棠一次,沈棠有给自己出了口恶气的痛快,但也心惊叶贵妃的狠毒,为了逼她招供出谢归墨,给她下这样的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只要一天不把人抓到,就不会善罢甘休。 前世他们对谢归墨卸磨杀驴,这一世要还让二皇子坐到那个位置上去,谢归墨的下场十有八九还会和前世一样。 得找个时机好好和谢归墨说说这些事。 不过眼下沈棠最迫切想知道的还是萧桓是不是她大哥,谢归墨有没有去找萧桓问…… 带着期盼,沈棠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神清气爽,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 和往常一样,沈棠吃过早饭就去松鹤堂请早安,远远的就看到三太太和沈萝进院子,等沈棠进屋,就听三太太道,“老夫人昨晚没睡好?” 上了年纪的人本就觉少,府里又事情一出接一出,本以为最担心的是沈棠,反倒沈棠没事。 沈娢中毒,四太太才回府就身体不适,就连沈冉也都起了红疹,糟心事一件接一件,老夫人要能睡的安稳才怪了。 老夫人心力交瘁道,“府里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个煞星,没片刻安宁时候。” 三太太也有一种侯府倒霉起来没完没了的感觉,但这话老夫人能说,她可不敢乱说,三太太道,“老夫人别多心,咱们侯府福泽深厚着呢,不会有事的。” 说着,四太太就带着女儿沈惜走进来。 四太太上前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道,“不是身体不适吗,已经好了?” 四太太道,“让老夫人担心了,只是吃坏了肚子,不碍事。” “没事就好。” 老夫人心稍安。 沈惜乖巧的给老夫人福身行礼,然后跑到沈棠身边,努着小嘴道,“我可想二姐姐了,二姐姐昨儿去北院看娘,都不去看我。” 沈惜才八岁,性子活泼,那装作生气的小模样更是可爱。 沈棠伸手揉她刘海,柔声哄道,“是二姐姐不对,回头二姐姐买个纸鸢给你赔罪好不好?” 沈惜年纪小,好哄,这不立马就高兴起来,“二姐姐可要说话算话。” “不骗你,”沈棠笑道。 “二姐姐最好了!” 小嘴跟抹了蜜似的甜。 四太太见老夫人气色不好,怕沈惜吵到老夫人,打发沈惜去院子里玩,沈棠和沈惜一起出去。 沉香轩。 谢归墨在看兵书。 看的正是从书架后找出来的那本,之前心情差,没看进去,现在能看进去了。 正翻看着,丫鬟敲门道,“世子爷,宣义侯世子来了。” 几乎丫鬟禀告完,楚翊就迈进书房了,谢归墨看他一眼,信手翻页,“找我有事?” “看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说着,楚翊凑近些道,“你有什么事非要找萧桓的?” 谢归墨道,“你见到他了?” 楚翊道,“你两次去宁王府找他,他都不在,在醉仙楼设宴向你赔罪,本是要亲自来请你的,结果半道上宁老王爷有事找他,他就让我代为来请你了。” 昨天谢归墨从平远侯府离开,直接就去宁王府找萧桓了,但萧桓不在,今日吃过早饭后又去了一趟,结果一大清早萧桓就出府了,又没见到人。 他想见萧桓一面都不容易,难怪那女人明知道叶贵妃会针对她,还铤而走险进宫了。 快到吃午饭的时辰了,谢归墨将兵书放下,和楚翊一起出府。 他们到醉仙楼时,萧桓也才刚到,几人迎面碰上。 之前谢归墨没注意,这会儿仔细看,萧桓确实眉眼有几分像平远侯。 见谢归墨看着自己,萧桓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抬手擦了下,笑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谢归墨轻笑,“想见你一面,当真是不易。” 萧桓笑道,“我是没想到你会去找我,不然我定在府里恭候大驾,不过你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接连两次找他,还都是亲自去的,没点要紧事,不至于如此。 谢归墨如实道,“受人之托,向你打听点事儿。” 萧桓,“……???” 第102章 好哄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萧桓笑道,“我倒是好奇你是受谁之托,问我什么事了?” 谢归墨是靖阳王世子,能托谢归墨找他打听事情,大可以直接找他了,不必麻烦谢归墨。 周围人来人往,谢归墨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请完客,再说不迟。” 顿了下,他笑道,“指不定今天这顿得我请。” 要萧桓真是沈棠的亲大哥,那就是他准大舅子,哪敢让大舅兄请客。 萧桓失笑,“请客你还要和我抢不成?” 几人有说有笑的进了醉仙楼,上了二楼包间,端王世子萧珣和兵部尚书府大少爷陆离已经等候在那儿了,见他们进来,萧珣道,“都等你们半天了,来的这么迟,一人得罚三杯不可。” “今天大家不醉不归,”楚翊举杯道。 小伙计端菜进来,一群兄弟有说有笑,惬意快哉。 萧桓虽然好奇谢归墨帮忙向他打听的事,但谢归墨说了等请客过后说,他就没问了,难得聚在一起,自然要喝个痛快尽兴。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这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才歇,虽然不到不醉不归的程度,但也差不多了。 从醉仙楼出来,谢归墨和萧桓送楚翊和萧珣他们离开。 等人都走了,谢归墨翻身上马,萧桓笑道,“不是要问我事吗?” “边走边说。” 萧桓也骑上马车。 谢归墨送萧桓往宁王府方向走,周围没什么人的地方,谢归墨看向萧桓,“我记得你后腰处有块伤疤……” 萧桓疑惑夫人看着谢归墨,“为何问我这事?” 谢归墨道,“那只是块伤疤,还是原本有块胎记?” 声音被风吹散。 萧桓猛然勒紧缰绳,看向谢归墨,声音急切到有些颤抖,“谁托你问我这事的?” 沈棠不会无缘无故怀疑萧桓是她亲大哥,萧桓反应又这么大,他没有否认胎记,而是问话—— 难不成萧桓真是平远侯的儿子? 萧桓握紧缰绳,泄露了几分紧张,谢归墨道,“平远侯世子沈延十五年前,因为外祖姜家看护不利,在花灯会上走失,他后腰处就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 平远侯府世子丢失的事,萧桓也有耳闻,但他不知道平远侯世子的后腰处也有一块胎记。 萧桓按捺住跳跃的心,望着谢归墨,“你为何会觉得我是?” 想到谢归墨是受人之托问他的,萧桓眸光冷沉,“是谁让你来问我的?” “沈二姑娘。” 谢归墨没有隐瞒,他要不问清楚,沈棠十有八九会找机会再问萧桓,萧桓迟早会知道。 萧桓怔住,他脑海中闪过那日回京,在醉仙楼外救沈棠时,沈棠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自觉脱口喊他大哥的事,还有在宫里宴会上,频频看他,他出奉安殿,就追出来找他,只是当时被打岔过去了,莫非要问他的就是这事? 他是觉得沈二姑娘看着有些眼熟,似曾相识的感觉,难不成他们当真是亲兄妹? 可他不是宁老王爷亲孙儿的事,沈二姑娘又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 萧桓看着谢归墨,“她怎么会托你向我打听这事?” 萧桓关注点不该在自己身世上吗,怎么反倒问他这事…… 谢归墨轻咳一声,“要娶她的人就是我。” 萧桓,“……” 难怪他两次碰到沈二姑娘,谢归墨都在场了,尤其那日在醉仙楼外,那脸色黑的,原来是他不该抱沈二姑娘。 屋内,沈棠歪在小榻上,翻书打发时间,只是看不大进去,半天了也没翻一页。 窗户吱嘎一声传来,沈棠飞快朝窗户看过去,见谢归墨跳窗进来,沈棠连忙从小榻上下去,急急问道,“你帮我问萧桓了吗?” 谢归墨咳了声,“口渴……” 沈棠连忙给他倒茶,只差没喂到他嘴里了。 谢归墨道,“问是问了……” 能不能一口气说完啊,沈棠那叫一个心急如焚,“然后呢?” “他没承认有胎记,”谢归墨道。 “……” 沈棠一脸失望,结果谢归墨又补了半句,“但也没否认。” 这回答让沈棠上火,“那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她要的是一句准话,不是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啊。 谢归墨道,“我觉得是默认了。” 沈棠看着他,谢归墨道,“当初看到那道伤疤,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会伤到那个位置,若是为遮掩胎记,十有八九是萧桓自己弄的,宁老王爷不会做这样的事,萧桓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或许和他当初毁掉胎记,摇身一变成为宁王府世子有关。” 沈棠觉得谢归墨推测的有理有据,但她也按捺不住疑惑,“要现在的宁王府世子是我大哥,那真的宁王府世子呢?” 谢归墨道,“萧桓早些年不在京都,对外宣称是为养病……” “真的宁王府世子极可能早就病逝了。” 沈棠也不知道前世大哥是怎么被沈娢她们发现的,她这会儿已经没主意了,“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谢归墨手一伸,沈棠就被带坐到他怀里了,沈棠挣扎要起身,被谢归墨抱紧,“这事不是你能管的了,宁老王爷这么做,肯定有缘由,只能把这事告诉岳父大人,让岳父大人自己去找宁老王爷问了。” “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就算萧桓真是你大哥,他短时间内可能没法认祖归宗,需要继续做宁王世子。” 能找到大哥,她就心满意足了,至于认祖归宗,那是父亲和大哥要考虑的事。 沈棠心情迫切,“我现在就去找父亲。” 她要起身,只是被抱着,根本起不来,谢归墨不高兴道,“我还没走呢,你就不能等我走了再去?” 沈棠道,“我不起来,你也走不了啊。” 某位爷气笑了,“过河拆桥,真有你的。” 他有些咬牙,沈棠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他体会不了她迫切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的心情,大哥失踪十五年,父亲有十五年没见过大哥了。 知道越是急着去,谢归墨越是不让,沈棠在他脸上亲了下,几乎肉眼可见的,脸色就恢复了。 还挺好哄。 沈棠心底这么想,然后就想把这话收回来了,某位爷可不是亲下脸就能哄好的,“再试一次。” 第103章 胎记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人还试上瘾了。 两次都没事,还有试第三次的必要吗? 可沈棠说了没用,被亲的浑身发软,谢归墨才松开她。 沈棠逃似的出了门,连屋子都不敢要了。 银杏和秋桐守在门外,见沈棠慌慌张张的出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银杏问道,“姑娘,你去哪儿。” 沈棠没回答,银杏追上去。 沈棠一口气走到前院,平常这时辰,沈绥都在府里了,但今天还没回来,沈棠就在书房外凉亭,坐在那里等沈绥。 等了一刻钟,沈绥就回府了,沈绥看到沈棠,沈棠也看到他了,立马起身道,“父亲可算回来了。” 见沈棠一脸急切,沈绥有些担心,“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棠摇头,“没出什么事,我随父亲去书房说话。” 虽然附近没什么人,但沈棠还是不放心。 沈棠这么慎重,沈绥肯定依她,进了书房,沈棠就道,“父亲,我可能找到大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沈绥狠狠一怔,想开口,反倒发不出声音来,眼角泛红,好一会儿才问出声,“你大哥在哪儿?” 沈棠道,“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需要父亲去问清楚。” 沈绥道,“问谁?” “宁老王爷。” 沈绥皱眉,“怎么是去问宁老王爷?” 沈棠道,“如今的宁王世子,极可能就是大哥。” 沈绥雀跃的心瞬间冷下去,“宁王世子怎么可能是你大哥呢?” 他脑子里闪过萧桓的模样,眉眼确实有些像他,但延儿在花灯会上丢失,能保住命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他还成为宁王府世子,这怎么可能呢? 他贸贸然登门去问,没得把宁老王爷气的把他打出来。 沈棠知道沈绥不信,就是她有心理准备大哥身份尊贵,超乎她的想象,也还是不敢相信,何况是父亲。 沈棠道,“我早告诉过父亲,大哥人就在京都,大哥后腰处有块胎记,宁王世子那位置有块伤疤,我托人问他了,宁王世子没有否认伤疤的位置原本是块胎记,我不好去问宁老王爷,才告诉父亲,让父亲去问的,若宁王世子当真不是宁老王爷的亲孙儿,宁老王爷也会高兴大哥能找回亲人。” “父亲不去问,那我让外祖父和舅舅去找宁老王爷问了。” 总之,她一定会找宁老王爷问清楚的。 沈绥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女儿性子这么倔,他道,“别去麻烦你外祖父和你舅舅,我明日就找宁老王爷问。” 沈棠不满道,“今儿时辰还早,不能今天去吗?” “……好,父亲现在就去。” 沈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好好想想这事有没有可能,可架不住有个性子急的女儿,几乎要把他推出书房了。 沈绥走到大门口,小厮将马前来,沈棠看着他翻身上马,“我就在外院等父亲回来。” 要不是不合适,她都想跟去。 宁王府。 宁老王妃把自己看中的几个大家闺秀给宁老王爷看,“这几个姑娘,我瞧着很不错,你看看。” 宁老王爷道,“你选的自然差不了,但重要的还是桓儿自己喜欢。” 宁老王妃道,“桓儿对自己的终身大事一点也不上心,我才多问了他两回,现在都躲着不见我了,连府里都不敢待,一年在京都本就待不了几天,回来还见不到人。” 宁老王爷道,“慢慢选,不着急。” “还不急呢,我做梦都想抱重孙儿,府里太冷清了,”宁老王妃声音都哽咽。 莫说宁老王妃觉得王府冷清了,宁老王爷何尝不这么觉得,萧桓不在京都时,偌大一个王府就他们两个老骨头,死气沉沉。 宁老王爷道,“回头我说说桓儿,让他上点心,早日娶个世子妃过门,多生几个重孙儿给你抱。” 宁老王妃破涕为笑,“就会哄我开心。” 宁老王妃把大家闺秀的画像给宁老王爷挑选,外面进来一丫鬟道,“老王爷,平远侯求见。” 宁老王爷觉得奇怪,这时辰平远侯怎么会来找他,宁老王爷看向宁老王妃,“我去看看。” 宁老王爷把画像放下,起身出去。 沈绥在前院,管事在招呼他喝茶,宁老王爷走进去,沈绥起身给宁老王爷行礼,宁老王爷道,“平远侯怎么会来我宁王府?” 沈绥看着宁老王爷,几次张嘴,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儿子年幼丢失,他至今膝下无子,宁老王爷两个儿子,也早早就没了,膝下只剩一个孙儿。 沈绥觉得自己要问的话对宁老王爷来说太残忍了,他问不出口,被打出去都是其次,更怕的是伤到宁老王爷。 沈绥欲言又止,宁老王爷只当正堂里有人,不方便说,便摆手将人退下,“平远侯有话不妨直说。” 沈绥把心一横,道,“老王爷见谅,我是来问问老王爷您,世子后腰处是不是有块铜钱大小的胎记……” 宁老王爷神情一变,他抬手打断沈绥的话,“去我的书房说。” 宁老王爷抬脚就走,沈绥跟上去。 到了书房,宁老王爷拿笔递给沈绥,“将你要找的那块铜钱大小的胎记画下来,我看看。” 沈绥接过,宁老王爷又拿了张纸给他。 沈绥便将胎记画下来。 等他画完,交给宁老王爷,宁老王爷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来,打开。 那张纸上画的也是一块胎记。 和沈绥画的一般无二。 沈绥心头狠狠一震,之前不敢相信的事,心底腾出几分希望来,他直接跪下道,“还请宁老王爷如实相告。” 就算萧桓不是他儿子,宁老王爷肯定也有他儿子的线索。 这胎记虽然只有铜钱大小,但并不圆,还伸出一角,这样的胎记,不可能有长的一模一样的。 宁老王爷眼角发红,将沈绥扶起来,“虎父无犬子,桓儿文武双全,我就知道他亲生爹娘差不了,没想到桓儿竟是你沈绥的儿子。” “只是桓儿身上的胎记十年前就毁了,长胎记的位置只剩伤疤,你是如何知道这事的?” 沈绥道,“惭愧,这事我也不知道,小女说是亡妻给她托梦,说她大哥人就在京都,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觉得宁王世子就是延儿的,还没得及问,就被小女推来找老王爷您问了。” 沈绥哽咽道,“延儿是如何到老王爷您身边的?” 第104章 敢想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哪都没去,就在外院凉亭,坐在那里等沈绥回来,这时辰父亲不会在宁王府久待,回清漪苑也是等,坐在那里还省得来回跑了。 只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天际晚霞绚烂,将天空渲染的如火如荼。 银杏等得着急,这都快吃晚饭了,侯爷怎么还没回来啊,知道沈棠心急,银杏也想知道宁王世子是不是就是丢失了十几年的世子爷,知道劝沈棠没用,连口都没张。 又等了一刻钟,银杏瞧见沈绥过来,连忙道,“姑娘,侯爷回来了。” 沈棠连忙起身,三两步出凉亭,见沈绥眼角泛红,沈棠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眼角通红是失望的还是高兴出来的。 “父亲……” 沈棠轻声唤道。 沈绥只说了一句,“父亲该好好谢谢你。” 沈棠压抑的欣喜涌上来,眼泪在眸底打转,哽咽到发不出声音来,“真,真的是大哥……” 沈绥有话要问沈棠,还有话要叮嘱,就去书房说话了。 进了书房,沈棠就问道,“大哥是怎么成为宁老王爷的孙儿的?” 要不是前世临死前,沈娢透露的那点信息,让她生出胆子猜,沈棠岂敢猜测宁老王爷的独孙是她嫡亲的大哥,就是现在都还像是在做梦一样,觉得自己当真是敢想。 沈棠问沈绥的话,也正是沈绥问宁老王爷的,宁老王爷说的时候,沈绥心被扎了一通,如今说出来,又被刀子剜了一遍。 沈延四岁那年,去姜家玩,被姜家带去逛花灯会,当时花灯会上出了点乱子,姜大老爷和下人的注意力都在姜家两位少爷身上,就打岔了那么小会儿,沈延就失踪了,那些天,沈绥带着侯府上下,几乎把整个京都找了个遍,也不见沈延的人影。 宁老王爷发现沈延时,沈延是个小乞丐,在和人争馒头吃,被打的头破血流。 世家大族会训练暗卫死士,多会从一些孤儿中挑选,沈延是沈绥的儿子,是将门之后,根骨绝佳,是练武的奇才,再加上当时抢馒头时那种韧劲,宁老王爷很是欣赏。 那时候宁老王爷没想过沈延会成为他孙儿,十一年前,宁王世子还是宁老王爷的嫡长子,他在战场上受伤,不治身亡,当时世子妃正带着身体孱弱的小少爷在别院养病,小少爷病恹恹的,世子妃本就照顾的心力交瘁,得知噩耗,一病不起。 世子妃在别院撒手人寰,小少爷病情加重,太医用了无数稀罕药材,也只勉强吊了半年的命。 宁老王爷宁老王妃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只留下那么一个小孙儿,两次白发人送黑发人,就要了宁老王妃的命了,宁老王爷不敢把孙儿病逝的消息告诉宁老王妃知道,只能瞒着。 可孙儿不可能一辈子不回京,宁老王妃天天念叨要接孙儿回来,就在宁老王爷一头莫展之际,宁老王爷看到了沈延,沈延容貌和他小孙儿有几分相似,再加上被送去别院养了两年病了,当年走的时候病恹恹,瘦巴巴的,再加上是他接回去的,宁老王妃不会起疑心。 宁老王爷就起了让沈延冒充他孙儿的念头,只是唯一会暴露的地方,就是沈延后腰处有块铜钱大小的胎记,真正的宁王府小世子身上没有。 心腹要毁掉沈延身上的胎记,宁老王爷不让,沈延没有小时候的记忆,那块胎记是他身份的象征,或许将来有一日他会凭着胎记找到家人,沈延擅读书,勤练武,宁老王爷多希望沈延真的是他亲孙儿。 这个计划因为胎记搁置,但宁老王爷说的话被沈延听到了,在碰到宁老王爷之前,他只是一个小乞丐,风餐露宿,到处被人欺负,天知道哪天就没命了,是宁老王爷给他吃的穿的,给他机会读书识字,教他武功,他无以为报,沈延对着铜镜,拿刀剜掉了那块胎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沦落为乞丐的,或许他早就没有家人了,留着胎记也没用,再者这块胎记刻在他心底,他不会遗忘。 就这样,沈延成了宁老王爷的孙儿萧桓,被宁老王爷带回宁王府,不过宁老王爷怕露馅,不敢让沈延在宁王府多待,经常待个几天,就借病情复发为由,送回别院,不过打那天起,沈延就不再是宁王府训练的死士,宁老王爷真的拿他当亲孙儿培养,找人教他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沈棠知道自己的兄长是被二房算计失踪的,流落在外,肯定会吃苦头,可她没想到自己大哥会沦落到乞丐的地步,难怪父亲回来时眼睛通红了。 沈棠鼻子酸涩,“父亲见到大哥了?” 萧桓回京是因为宁老王妃觉得他到了娶妻的年纪,要给他迎娶世子妃,但萧桓谨记自己的身份,他不是真的宁王府世子,哪能娶那些大家闺秀,宁老王爷宁老王妃要他看画像,萧桓就借口躲避,宁老王妃经常一整天都见不到萧桓的人影儿。 沈绥去找宁老王爷时,萧桓还没回府,宁老王爷送他出府,正好萧桓骑马回去,父子俩就在门口匆匆见了一面。 宁老王爷知道萧桓是沈绥的儿子,为沈绥有这样一个好儿子感到高兴,只是宁老王妃上了年纪,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要叫她知道萧桓不是她亲孙儿,必承受不住打击,宁老王爷已经没了儿子和孙儿,要宁老王妃这个枕边人也离他而去,他只怕连宁王府都不敢回了。 宁老王爷对萧桓有救命之恩,还把萧桓教养的那么好,沈绥感激都来不及,哪敢不顾宁老王妃的死活,执意认回儿子。 父子俩就那么遥遥相望,宁老王爷心底都不是滋味儿,但凡沈绥膝下还有个儿子,他都张口把萧桓过继到膝下了,可沈绥膝下也就萧桓一个儿子,宁老王爷哪忍心要人家父子相见不能相认。 沈绥问沈棠道,“你是如何知道萧桓是你大哥的?” 沈棠不敢把自己死后重生的事告诉沈绥,再加上之前一直打着亡母托梦的旗号,只能接着用了,“母亲托梦,说大哥人就在京都,身份尊贵,再加上大哥眉眼像父亲,我只要出府参加宴会,就会看有谁和父亲长的像,那日在街上,宁王世子救了我,他的眉眼和父亲几乎一模一样,身份更是不一般,我就想他有没有可能是我大哥……” “女儿没找到机会亲自问宁王世子,只能托人打听他身上有没有胎记,他没承认也没否认,我没法求证,只能如实告诉父亲。” 他这女儿也是敢想,要姜氏托梦是给他的,他就是见萧桓再多次,也不敢想萧桓就是他儿子。 盼了十五年,找了十五年,没想到真的有找到儿子的一天。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高兴。 沈棠把沈绥的喜悦收于眼底,泼冷水道,“父亲找到大哥,理应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祖母和外祖父他们知道,我相信姜家会守口如瓶,但我不信祖母能忍住不把这好消息告诉二叔知道,女儿不希望父亲的孝顺,给大哥带去杀身之祸。” 第105章 解药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虽然以萧桓如今的权势,沈棠不信二房能伤到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不容易才把大哥找到,她不希望大哥有任何的闪失。 再者沈绥膝下无子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老夫人要知道萧桓就是她失踪十五年的孙儿,一定会要萧桓早日认祖归宗,就算不认祖归宗,也希望隔三差五能见到,萧桓三天两头往侯府跑,必会惹人起疑,萧桓胎记被毁,前世沈娢他们都还找到了他,不能不防。 沈棠是看在沈绥高兴头上,才没有说话难听,沈绥这些日子也发现自己的亲弟弟对他这个大哥并不像表面上那般敬重,他道,“这事父亲心底有数,明日父亲就去姜家,把找到你大哥的事告诉你外祖父知道。” 沈棠是想春闱结束去姜家,把这好消息告诉外祖父外祖母知道的,但父亲去说,效果更好,沈棠就不揽这事了。 她准备告退,结果沈绥来了一句,“这事是他帮的忙吧,他既然人在京都,为何迟迟不上门提亲?” 沈棠,“……” 沈棠脸火烧火燎的,跺脚道,“才刚找到大哥,大哥都还没认祖归宗,父亲就想把我嫁出去了!” 生怕沈绥多问,扔下这句,沈棠就赶紧跑了。 出了书房,沈棠脚步轻快的回清漪苑。 清兰苑。 中毒两日,沈娢脸上红疹密密麻麻,浑身痒到了骨子里,从宫里回来到现在,沈娢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又消瘦了一圈。 二太太寸步不离的守着沈娢,晚上怕丫鬟照顾不周,都没南院,尽心尽力,只是也越发让沈冉寒心。 她要没同样起红疹就算了,她和沈娢情况一模一样,就算她的红疹不痒,但她也装出来了,可二太太只回来看了她两回,每回都待不了一会儿就走了,守在沈娢的病榻前,甚至为了方便照顾,要沈冉搬去清兰苑。 没吃东西,再加上闹腾,沈娢生生把自己折腾晕了过去,二太太心如刀绞,恨不得将沈棠抽筋剥皮拆骨。 二太太帮沈娢脸上红疹擦药,虽然没什么效果,但也得擦啊。 外面丫鬟进去道,“太太,二姑娘不知道找侯爷什么事,先是急匆匆去外院找侯爷,在侯爷的书房外等了侯爷半天,侯爷出府后,二姑娘一直守在书房外,直到侯爷回府。” 提到沈棠,二太太就恨的咬牙切齿,“侯爷出府后,去哪儿了?”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 “去给我打听!” 这两天,二太太没吃好也没睡好,声音重点,头都一阵晕眩。 只盼着叶贵妃早点把解药送来,不然沈娢撑不住,她也得倒下了。 一夜好眠。 清晨阳光透过窗柩,洒下一地的碎金。 沈棠从酣睡中醒来,慵懒的坐在床上伸腰,心情好的找不到词来形容。 她重生回来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回大哥,如今得偿所愿,怎么能不心情好呢。 吃过早饭,沈棠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只是心情好的只有沈棠一个,老夫人心情可不好,沈棠走进去时,老夫人正问王妈妈,“娢儿情况如何?” 王妈妈道,“红疹一点没消退,大姑娘疼的嗓子都喊哑了。” 老夫人心疼极了,“请了那么多大夫进府,就没一个能替娢儿解毒的?!” 沈棠是打翻了茶里的解药,但没想到两天了,叶贵妃还没把解药送来,这回沈娢是吃够苦头了,不过这是沈娢应得的。 沈棠走进去道,“祖母保重身子,长姐是在宫里中毒的,宫里肯定会派人送解药来的。” 沈娢回府快整整两天了,宫里都没来个人过问一句,能指望宫里送解药来吗? 老夫人不敢抱这样的期望,她心力交瘁,然而这时,外面进来一丫鬟道,“老夫人,叶贵妃派了宫女来探望大姑娘。” 沈棠当即望向老夫人道,“肯定是送解药来的。” 老夫人也希望是这样,但这次宫宴是皇后负责的,叶贵妃不可能会越过皇后做这样的事。 不过叶贵妃这时候派宫女来探望沈娢,确实奇怪。 老夫人不放心,派大丫鬟红袖去看着。 沈棠没去清兰苑,沈萝想去,便问道,“二姐姐不去吗?” 沈棠摇头,心有余悸道,“我还是不去了,前儿去看长姐,她魔怔的拿花盆砸我,要不是我躲的快,就被她砸到了……” 这事沈萝知道,但老夫人并不知道有这回事,沈棠没被砸到,丫鬟不敢告诉老夫人,让她老夫人平添担心。 沈萝觉得沈娢是故意砸沈棠的,但这话借她几颗胆子也不敢乱说,便也没去了。 喝了一盏茶,丫鬟就来禀告叶贵妃派来的宫女走了,又过了一刻钟,红袖就回来了,沈棠问道,“宫女是来送解药的吗?” 红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没说……” “不过——” “大姑娘情绪稳定了不少,身上好像也不痒了。” 红袖说话谨慎,但从描述来看,沈娢肯定是服过解药了。 老夫人松了口气,但脸色却是更沉了。 宫宴是皇后负责的,解药要送,也该是皇后差人送来,而不是叶贵妃。 叶贵妃送解药来,却不提解药两个字,这么好卖平远侯府人情的事,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再想到叶贵妃针对沈棠,老夫人还能猜不到,叶贵妃是算计沈棠不成,牵连到了沈娢。 而且这事只怕二太太也知情。 第106章 起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叶贵妃派宫女来一趟,沈娢的红疹之症就大有好转,到了午时,红疹就全消了,反倒是沈冉的红疹,迟迟不退,大夫来了两回,红疹都是消了又起。 翌日,是春闱结束的日子。 吃过早饭,沈棠去给老夫人请安,沈娢红疹一好,又在松鹤堂看到二太太了。 二太太眼神不善,沈棠走上前,笑道,“长姐起红疹这两日,都没见到二婶,今儿二婶有心情来给祖母请安,看来三妹妹的红疹也已经好了。” 一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向了二太太。 刚刚老夫人问起,二太太说三姑娘还没好呢,大姑娘起红疹,二太太衣不解带的照顾,到三姑娘这里,二太太反倒心大了,哪有关心旁人的女儿胜过自己女儿的? 二太太也知道这两日她心太偏向沈娢了,她道,“你三妹妹情况没你长姐严重……” 只是这说辞可站不住脚,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怕就是磕破点皮,也会心疼半天啊,三姑娘和大姑娘可是一样的起红疹,奇痒难耐,而且现在大姑娘都好了,三姑娘还没好转。 老夫人知道二太太疼沈娢,这份疼爱以前没有对比,老夫人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在沈冉的对比下,老夫人心底生出几分不安来。 二太太恨不得撕了沈棠那张嘴,转移话题道,“前儿二姑娘去前院找侯爷,是要侯爷出府帮你办什么事去了?侯爷匆匆出府,你在前院一直等侯爷回来。” 二太太让人查沈绥出府是去做什么了,但没人知道。 但这件反常的事,二太太不弄清楚,心慌不安,因为沈棠去找沈绥,就没好事过,她不喜欢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尤其昨日沈绥让李管事备了厚礼去姜家,甚至还在姜家吃了午饭才离开,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不弄清楚,二太太寝食难安。 二太太不敢问沈绥,就当着老夫人的面问沈棠,她是晾准了老夫人会觉得奇怪,沈棠敢不回她,但不敢不告诉老夫人。 果不其然,老夫人看向沈棠了,沈棠早做好了会有人打听的准备,当下道,“二婶这话问的奇怪,我是父亲的女儿,我有事不找父亲,难不成让我找二叔吗?” 二太太道,“侯爷军务繁忙……” 沈棠冷冷打断她,“忙到连管自己女儿的时间都没有,还生我做什么?” 二太太被怼的无话可说。 沈棠道,“不是我不告诉二婶,父亲叮嘱,让我别说,二婶想知道,只能自己去问父亲了。” 二太太道,“看来是二姑娘捅了篓子,要侯爷帮着善后了。” 激将她呢。 她还真受她激将,“父亲不让我说,是怕祖母担心,我今儿不说,真的叫祖母误会是我捅了篓子了。” 沈棠看向老夫人,“前儿丫鬟出府买糕点,糕点里被人塞了封匿名信,信上说要知道当年母亲生的到底是不是一双龙凤胎,就让我去信上说的地方去找他,我不敢去,又不敢不当回事,就告诉父亲,让父亲代我去的。” “我心急知道,便没回内院,一直在外院等父亲回来。” 二太太神情一变,瞬间握紧椅子,“是什么人给你送信?!” 沈棠眨眼道,“二婶反应这么大做什么?” 沈棠的话再次把大家的目光吸引到二太太身上。 先是挑起二太太更关心沈娢,现在又重提姜氏当年生的到底是不是一对龙凤胎的问题,大家心底不可避免会起疑心,姜氏当年是在府里生产的,稳婆和丫鬟都说生的是两个女儿,才没有人信姜氏说的话,若是真的偷梁换柱,必是府里人换的,三姑娘和大姑娘、二姑娘又只隔了一天出生…… 老夫人看向沈棠,“你爹见到人了?” 沈棠摇头,“没有,父亲去没见到人,我怀疑那封信只是匡我出府的……” 老夫人眼神冰冷。 沈棠被叶贵妃和昌平侯府盯上了,匡沈棠的必定是他们无疑。 好歹是贵妃,堂堂侯府,竟然做事这么不光明磊落,如附骨之蛆,亏得棠儿行事谨慎,不然就又着他们的道了。 沈棠垂眸道,“我是不是不该去找父亲?” 老夫人慈霭道,“找你爹是对的。” 沈棠委屈道,“二婶像审问犯人一样问我,我以后有事都不敢去找父亲了……” 老夫人眸光凌厉扫向二太太,“你是不是觉得侯爷做事还没你有分寸?!” 二太太坐不住凳子,连忙道,“老夫人息怒,我没有这意思……” “有这闲心,多关心关心冉儿,”老夫人冷道。 二太太一口银牙没险些咬碎,不敢有半句反驳。 沈棠望着老夫人道,“祖母,今儿两位表哥春闱结束,我想去姜家一趟。” 怎么就一点不省心呢,明知道自己被昌平侯府盯上了,还敢一趟趟的出府去。 只是宫里龙潭虎穴都闯过来了,姜家比宫里可安全的多,再加上沈棠谨慎,出事总有人相救,老夫人便没拦着,“出门切记小心。” 沈棠应下。 时辰差不多了,沈棠就没多待,起身告退。 等她到大门口,小厮已经赶马车等候在那儿了,沈棠坐上马车,往贡院方向而去。 今儿是春闱结束的日子,不少人等在贡院外接人,在上回送姜明修姜明远的位置,姜梨姜柠早早等候在那儿,见到沈棠,两人连连招手,迎上来。 姜柠笑容满面,“没想到表姐会来。” 沈棠笑道,“在府里也是闲着,来接表哥,顺带凑个热闹。” 姜柠凑近沈棠,小声道,“昨儿姑父去姜家,陪祖父祖母说了好一会儿话,你都不知道祖父祖母有多高兴,我长这么大,就没见祖父祖母高兴成那样过。” 自大哥从姜家丢失,就成了外祖父外祖母的一块心病,如今大哥找到了,而且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外祖父外祖母替父亲高兴,也九泉之下的母亲欣慰,自然欢喜。 只是这份欢喜暂时还不能和姜家其他人分享,毕竟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容易泄密,只能暂时瞒着了。 第107章 泄题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姜老太爷姜老夫人高兴的姜梨姜柠都怀疑是不是丢失十五年的表哥找回来了,只是不敢往这上面想,要是有表哥的消息,哪会等到姑父亲自去告诉祖父祖母知道,下人早就传到姜家了,这事可十一点风声没漏出来。 不过肯定是有好消息,至于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三人在树下说着话,等贡院开门,估计还要一会儿,倒也不急。 只是等着等着,来了一队官兵,把贡院团团围住,那阵仗把候在外面等着接人的人都吓住了,纷纷揣测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间,人心惶惶。 姜柠担心道,“这是做什么?” 沈棠猜测道,“应该是和春闱泄题有关。” 虽然谢归墨说皇上把主副考官下狱,不是随便为之,但想到泄题之事是从自己这里起的,沈棠难免有些心虚,要泄题不成,最后连累表哥被抓,母亲九泉之下都要被她气死。 官兵把贡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过了大概一刻钟,贡院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学子们有说有笑的出来,看到官兵挡住去路,脚步戛然而止。 官兵手里拿着名册,上面有名的抓,名字不在上面的放行,一下子抓了八九位学子,看着那些被抓的学子,其中一位让沈棠皱紧了眉头。 那是前世这次春闱的榜眼。 人不是随便抓的,必然是这些学子和主副考官有接触,甚至有金钱往来…… 看来春闱十有八九是真泄密了。 等了一会儿,姜明修姜明远就出来了,看到沈棠她们等在那里,两兄弟高高兴兴的过来。 见他们笑容满面,沈棠道,“看来两位表哥这会考的是真不错。” 姜明远道,“考的好,也是托了表妹和姑母的福。” 沈棠不解道,“不是换考题了吗?” 她让检查带进贡院的东西,说这话没问题,可托她娘的福,沈棠就不明白了。 当然了,沈棠的话姜明远也听不大明白,他道,“姑母出的题在《尚书》上,祖父后来在《尚书》上给我们出了好几道题,恰好考了其中一道。” 姜明远觉得要没姜氏给他们出的那道题,姜老太爷未必会在《尚书》上给他们出题,认定是姑母在天之灵保佑他们,他们对这次春闱极有信心,下笔如有神助。 姜明远看那些学子被抓走,对姜明修道,“大哥先回府,我去看看。” 不等姜明修答应,姜明远就已经跑远了。 姜明修摇头失笑,“性子这么跳脱,真不敢想他要当官了会是什么样儿。” 姜明远去打听事,就不等他了,沈棠和姜梨姜柠一起坐马车去姜家。 见到沈棠,姜老夫人老远就招手,“快来,坐到外祖母身边来。” 沈棠都没顾上行礼,就挨着姜老夫人坐下了,沈棠道,“外祖母气色比上回见好了很多。” “外祖母高兴呢,心情好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姜老夫人紧紧的握着沈棠的手。 姜老夫人是认定沈棠是姜家的福星,也是平远侯府的福星。 沈绥不止告诉姜老太爷,沈延找到了,如今是宁老王爷的孙儿,只是碍于宁老王妃身子骨,暂时不能认祖归宗,只要人找到,晚点认祖归宗没什么,沈绥更是告诉姜老太爷,找到沈延的人不是他,是沈棠。 真的和沈棠说的那样,这些年沈延过的很好,人就在京都。 这桩心病了了,就是这会儿咽气,姜老夫人也死而无憾了。 姜二太太见只有姜明修回来,没见到自己儿子,问道,“明远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回来?” 姜明修道,“朝廷派人抓了好几位学子,二弟看热闹去了,应该一会儿就会回来。” 姜二太太一脸黑线,“没见过这么喜欢凑热闹的。” 这会儿已经到吃午饭的时辰了,丫鬟将饭菜端进屋,姜明远还没回来,姜二太太道,“我们先吃饭吧。” 姜老太爷姜老夫人坐下,筷子还没拿起来,姜明远就回来了。 姜二太太嗔瞪儿子道,“热闹凑完了?” 姜明远道,“今天这热闹凑的我心虚……” 姜明修问道,“怎么了?” 姜明远把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退下,然后才道,“大哥知道今年春闱本来考什么题吗?” 姜明修摇头,“这我哪猜的出来。” 姜明远咽口水道,“就是考姑母让我们答的那道题,别人是考官泄题,我们是姑母泄题,都是泄题,我怕他们抓我,就赶紧回来了。” 姜明修和姜明远虽然很认真答了题,还去姑母坟前烧了,但他们没真觉得会考姑母出的那道题啊。 沈棠道,“可惜换试题了,没考母亲出的题,母亲希望两位表哥入官场,一展抱负,做个利国利民的贤臣。” 姜明修姜明远道,“表妹放心,我们会谨记姑母教诲的。” 两人坐下来,一起吃饭。 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就是姜明修姜明远两兄弟心里落差有点大。 春闱前一个月和这几天,整个姜家都以他们为重,鸡腿都是他们一人一只,这才刚考完,别说鸡腿了,没把鸡屁股夹给他们就算不错了,要不要才考完就这么对他们啊? 吃完午饭,沈棠又陪姜老太爷姜老夫人坐了一刻钟,方才起身告辞。 和之前几次来一样,也是姜梨姜柠送她出的府,沈棠坐上马车,回平远侯府。 看到沈棠毫发无损的回来,老夫人悬了半天的心放下,她现在都快成惊弓之鸟了。 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老夫人忧心忡忡。 王妈妈知道老夫人担心什么,劝慰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二姑娘福泽深厚,您就别为二姑娘担心了。” 老夫人道,“迟迟不见人上门提亲,别是怕被昌平侯府盯上,不敢来了。” 王妈妈端茶给老夫人,笑道,“老夫人多虑了,敢揍昌平侯世子两回的,岂会怕昌平侯府?” 这倒也是。 老夫人喝着茶,道,“这个月十五,我要亲自去大昭寺进香祈福,让二太太准备一下。” 第108章 算卦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转眼就到十五,老夫人去大昭寺上香祈福的日子。 老夫人上了年纪,甚少出门,一年最多去几次大昭寺,如今身子骨差了,连去大昭寺的次数都少了,二太太提前三日派人去大昭寺打招呼,以便大昭寺安排人接待,给老夫人讲经。 这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要陪老夫人去大昭寺,沈棠比往常早起半个时辰,简单吃了些早饭,就去了松鹤堂,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跟随老夫人出府。 这几日沈棠都没见到沈娢,但今日沈娢也去大昭寺,而且和沈棠坐一驾马车。 上了马车,沈棠闭目养神,老夫人出行坐的是软轿,快不了,马车跟在后面也只能慢慢走。 觉察有一股冰冷视线落在脸上,沈棠睁开眼睛就见沈娢一脸隐忍的看着她,“那日宫宴,是你换了我的茶!” 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起红疹那几日,沈娢一直在想自己是怎么中招的,叶贵妃针对沈棠,但她没得罪叶贵妃,也没有得罪宫里其她人,不会有人要害她,那日沈棠打翻盘子,手忙脚乱的收拾桌子,一定是那时候偷换了她们的茶,她没有防备喝了加了料的茶,她还故意撞到叶贵妃派去给她送解药的宫女,让她凭白多受了两天的罪! 茶确实是沈棠换的,但她不会承认,“长姐糊涂了吧,我的茶里要被人下了药,我喝了怎么没事?” 沈娢道,“那日你当真喝茶了吗?那你为什么告诉祖母,你没喝宫里一口茶,没吃一块点心?” 沈棠把玩手里绣帕道,“我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祖母放心,茶里的毒是谁下的,长姐和我心知肚明,既然长姐已经认定是我换茶,才导致你中毒的,又何必再问我,只管告诉祖母和父亲就是。” 不敢找叶贵妃的麻烦,就寻衅她,看祖母会不会答应。 沈棠有恃无恐,沈娢再生气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直到马车在大昭寺外停下,谁都没再张口。 私下里两人互不理睬,但当着老夫人的面,可不敢表露出来,沈娢和二太太扶老夫人上台阶,寺里住持迎出来,“阿弥陀佛,沈老夫人有一段时日没亲自来大昭寺礼佛了。” 老夫人行礼道,“上了年纪,连来大昭寺听大师讲经都成了奢侈之事。” 住持领老夫人进大雄宝殿上香,老夫人跪在最前面,一堆人跪在后头,老夫人不起,其她人就只能跟着跪着。 老夫人跪了半炷香的时间,起身后,添上香油钱,住持领着老夫人去殿后听大师诵经。 老夫人自己礼佛,但不拘着小辈一起听经文,打发她们去玩,叮嘱道,“你们姐妹在一处,不可乱跑生事。” 沈棠她们乖乖应下。 从大雄宝殿出来,沈萝想去逛集市,拉着沈冉下台阶,沈棠和沈娢落后两步,也去了集市。 只是刚走到集市,就有两姑娘脚步匆匆往那边走,其中一个道,“那边有个卦摊,算卦极准,我们也去求一卦。” 沈萝当即就来兴致了,对沈娢道,“大姐姐,我们也去看看吧。” 老夫人让她们姐妹在一处,但沈萝年纪最小,她说了没用,得沈娢说去才行。 沈娢道,“那去看看吧。” 几人往那两姑娘走的方向而去,远远的就看到那两姑娘坐在卦摊前,一仙风道骨的道士在给她们算卦,应该是算的卦象不错,那姑娘笑容满面的走了。 那两姑娘走后,道士拿书看,书上都是八卦图,见沈娢她们把卦摊包围,道士道,“哪位姑娘要算卦?” 沈萝她们你看我,我看你,是既好奇想算卦,又害怕算出什么不好的卦。 像这种情况,沈娢直接就把沈棠推出来了,“她算。” “一卦三两。” 这卦金当真是不少。 生怕沈棠不算,沈娢的丫鬟把卦金付了。 沈萝拉着沈棠坐下来,沈棠倒要看看沈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她自己摇卦,一连六次,道士看后,道,“姑娘喜事将近,夫婿是人中龙凤,可喜可贺。” 沈棠,“……” 有转折吗? 没有她要相信是真的了。 沈棠笑着等下文,就冲沈娢的丫鬟付钱那么积极,绝对有坑在等她,结果道士看着她,“下一位。” 沈棠,“……???” 沈棠嘴角一抽,是她多心了吗,就听沈娢道,“这就没了?” 道士道,“卦象极好,顺风顺水,没什么可说的,倒是姑娘——” 这三两银子未免太好挣了,好歹多说两句,至少让她们觉得这钱花的值当吧? 沈棠要站起来,结果听到道士那句,她问道,“我长姐怎么了?” 道士没说话,而是看了眼卦帆,上面四个大字:一卦三两。 先给钱,后算卦。 沈娢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我不算。” 沈棠可不会给她不算的机会,看了银杏一眼,银杏就放了三两到卦摊上,沈棠道,“我看他算卦挺灵的,既然来了,算一卦再走吧。” 沈冉几乎把沈娢拉坐下,是沈娢要沈棠算卦在前,现在沈棠要她算,她不算可说不过去,二婶说做了安排,也不知道二婶到底做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二婶不会害她。 沈娢和沈棠方才一样,摇卦,道士看着卦象,眉头皱了半天,皱的沈娢心底直打鼓。 沈棠问道,“如何?” 道士道,“卦象上显示,姑娘一个月内不嫁人,必有血光之灾,甚至累及双亲……” 这给她安排的是什么卦象?! 沈娢道,“家母十五年前就病逝了。” 道士看了沈娢两眼,道,“此非我之言,是卦象所显,信还是不信,姑娘自己拿主意。” “下一位。” 干脆利落。 沈冉和沈萝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连连摇头。 “我还是不算了。” 两人异口同声。 要像沈棠那样算的好还好,要和沈娢这样,来个血光之灾,别说今儿心情不会好了,一个月内都得过的提心吊胆。 沈娢气呼呼的站起来,狠狠剜了沈萝一眼,显然是怪沈萝要来算卦,仿佛要是不来,就没这糟心事似的。 沈萝被瞪的委屈极了,沈娢道,“不逛了!” 她要弄清楚二婶到底在做什么,别又给她整纰漏了,一个个算计不到沈棠,净坑她了。 沈娢不逛集市了,沈萝一脸不高兴,但借她几颗胆子也不敢招惹沈娢,更怕被老夫人训斥,只能跟上了。 第109章 母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冉沈萝都跟着沈娢回去,沈棠对逛集市兴致缺缺,更重要的是银杏和秋桐怕沈棠落单,被叶贵妃和昌平侯府的人盯上,天知道大姑娘是不是故意走的,不能不防。 两丫鬟劝沈棠,不过沈棠虽然跟着一起回去,但走的不快,落了几十步。 就是这几十步让沈棠经历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社死。 沈娢心急去找二太太,走的很快,沈棠走的慢,等沈棠上台阶,早不见沈娢她们的人影了,倒是看到靖阳王妃从大雄宝殿里走出来。 方才沈棠还觉得奇怪,沈娢要她算卦,肯定有猫腻,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她自己算了个血光之灾的倒霉卦,这会儿看到靖阳王妃,沈棠怀疑那厮是不是也来了。 沈棠多看了靖阳王妃两眼,没看到谢归墨的人影儿,只是多看的这两眼,被靖阳王妃发现了,她也看过来。 要是没看见就算了,看到了肯定要见个礼,沈棠耳根微红,上前福身,“见过靖阳王妃。” 虽然靖阳王府和平远侯府退婚了,但退的还算平静,不到交恶的地步,再加上靖阳王妃性情温和,更不会心生芥蒂,倒是那日在寿王府春日宴上,看沈棠舞剑,还有些惋惜沈棠没上靖阳王府的花轿。 靖阳王妃温和一笑。 站在靖阳王妃身侧的云嬷嬷眼尖,瞥到沈棠腰间佩戴的荷包,上前一步,在靖阳王妃耳边小声低语了两句。 靖阳王妃眸光朝沈棠腰间荷包望去,沈棠发现了,低头看荷包。 靖阳王妃笑道,“这荷包针线做的不错,是沈二姑娘自己绣的?” 沈棠也没多想,“是我自己绣的。” “大家闺秀有这般绣工的很少见,”靖阳王妃夸赞道。 她这针线活是嫁给谢归墨那几年练出来的,闲着没事,就看书做针线活打发时间,但靖阳王妃为何夸她针线活做的好,再好也没靖阳王府绣娘做的好啊。 沈棠心下奇怪,但还是红着脸谦虚了两句,靖阳王妃笑道,“陪我走走可好?” 沈棠能拒绝吗? 肯定不能啊。 且不说前世她嫁给谢归墨,靖阳王妃待她很好,哪怕她和谢归墨没半点瓜葛,靖阳王妃让她陪着,她也不能拒绝啊。 就是不知道靖阳王妃让她陪着做什么,以她对靖阳王妃的了解,她不会随便做这样事的。 沈棠不敢随便开口,可能靖阳王妃也在找话题,下台阶时,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崴了脚,沈棠吓住了,话脱口而出,“母妃小心!” 沈棠急急去扶靖阳王妃,等反应过来自己喊的什么,脸红的能滴血。 靖阳王妃也是一脸错愕,还有身后跟着的云嬷嬷和丫鬟,都顾不上靖阳王妃崴脚了,眸光无一例外都落在沈棠身上。 沈棠想钻地缝的心都有了,脸火烧火燎的,没法补救,沈棠胡乱福了下身,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银杏和秋桐两丫鬟脸也通红,虽然喊的不是她们,但主仆一体啊,替自家姑娘尴尬。 沈棠捂着脸跑的,没注意到那边谢归墨走过来,直接撞了上去,把谢归墨撞懵了,跑这么快做什么? 快到他还没伸手,沈棠就跑远了,谢归墨想去追她,却见丫鬟扶着靖阳王妃,谢归墨走过去问道,“母妃脚怎么了?” 靖阳王妃笑道,“不小心崴了下脚,没事。” 谢归墨道,“母妃怎么这么不小心,我让人送你回去。” 靖阳王妃道,“你不和母妃一起回去?” “我还有点事……” 靖阳王妃眸光落在他腰带上,笑道,“母妃没能给你添个妹妹,给你认一个回来如何?” 谢归墨奇怪道,“母妃怎么突然想认义女?” 靖阳王妃笑道,“方才沈二姑娘错喊我母妃,喊的母妃心中一动,可惜她不愿嫁给你,母妃又想以后还能听到她叫我母妃,只能认作义女了。” 谢归墨,“……” 难怪她方才跑的那么急了,原来是喊错他母妃了。 谢归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母妃认别人我不管,她不行。” 靖阳王妃道,“沈二姑娘怎么就不行?” “母妃明知故问,”谢归墨道。 靖阳王妃笑容满面,“瞒的还真是严实,母妃今儿这脚没白崴,行了,你忙去吧,母妃先回府了。” 再说沈棠一口气走老远,说好的不去人少的地方,这会儿是哪里人少就往哪里走,银杏和秋桐在后面追的都气喘吁吁,“姑娘,没人追你,可别再往前了。” 没人追也尴尬啊。 喊靖阳王妃叫母妃喊顺口了,怎么就脱口而出了呢,她的脑子呢,她今天是只带了嘴,没带脑子出门吗?! 沈棠脸滚烫,温度迟迟降不下去。 那么多人都听见了,该怎么想她啊啊啊。 沈棠想找棵歪脖子树把自己挂上去的心都有了。 正懊恼呢,一道醇厚带了几分笑意的声音传来,“你这一声‘母妃’,可是给我出难题了。” 沈棠本就发烫的脸,顿时又热了几分,她回头就见谢归墨含笑看着她,沈棠一眼就看到他的腰带,正是她绣的那一条。 方才沈棠没反应过来的事,这会儿还能不知道,她说靖阳王妃怎么会夸她针线活做的不错,还要陪着四下走走,原来这混蛋竟然穿着她绣的腰带这么招摇! 沈棠气道,“谁让你把腰带戴出来的?!” 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了,但花灯会那日又没人知道是他。 谢归墨手摸着腰带,“你绣给我的,不是给我佩戴的,难不成是要供起来?” 沈棠,“……!!!” 虽然不至于供起来,但也不能这么招摇吧,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 沈棠问道,“我不小心喊错,怎么给你出难题?” 谢归墨眸光落在沈棠脸上,瓷白的皮肤比牡丹还要娇艳几分,“母妃想以后你能时常这么喊她,要我尽快上门提亲。” 沈棠道,“你当没听见不就行了?” “这怎么行?我可是孝顺儿子。” 沈棠,“……” 这死不要脸的。 他有本事当着靖阳王靖阳王妃的面说这话,看他们答不答应。 这个话题不能再聊了,沈棠果断转移话题,“今天那算卦的是不是你的手笔?” 第110章 流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其实沈棠在大昭寺看到靖阳王妃时,心底就有七八分肯定了,现在谢归墨也在,要不是真算出来的,肯定就是谢归墨的手笔了。 谢归墨摸着沈棠的脸道,“你长姐定亲了,我再上门提亲,总没话说了吧?” 一个月内嫁人,不然就有血光之灾,还会祸及双亲…… 果然是他的手笔。 谢归墨可没有耐心再等一个月,道士说的是一个月内就要嫁人,要想亲事办的风光,三五之日就得将亲事定下来,只要沈娢另外许了人,他上门提亲,平远侯府就没有理由不把沈棠许给他了,不然平远侯府肯定会想办法说服他娶沈娢,毕竟两人曾有过婚约,想到这事,谢归墨就郁闷,祖父办事竟然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可怜老夫人是为侯府祈福才来的大昭寺,结果沈娢算出这样一卦,又得寝食不安好些天了。 不过利用道士以达目的的不止谢归墨,还有二太太。 二太太想借道士之口逼人上门求娶沈棠,用的也是血光之灾的借口,只要人上门提亲,叶贵妃和昌平侯府就知道是谁揍的昌平侯世子了,只是二太太的人去的不凑巧,正好被谢归墨的人逮了个正着,道士哪还敢帮二太太,小命不想要了还差不多。 银杏和秋桐站的远远的,听到有说话声传来,银杏赶紧转身,“姑娘,有人过来了。” 沈棠抬脚就要走,谢归墨抓住她的手,“走做什么?” 沈棠着急道,“会被人发现的。” 这话谢归墨可不爱听,“你这说的我们好像在偷情。” 沈棠,“……” 虽然不到偷情的地步,但他们还没定亲呢,就是定亲了,也不应该私下往来啊。 说话声越来越近,沈棠挣扎的越厉害,但谢归墨不松手,沈棠根本走不掉。 两姑娘有说有笑的往这边来,看到两人站在那里,脸皮薄,一下子就脸红了,转身就要走。 走的时候瞥见沈棠,颇为诧异,那不是平远侯府二姑娘吗? 怕自己看错,其中一姑娘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不止看清楚了沈棠,连谢归墨都看清楚了,惊讶的差点没绊倒。 那不是靖阳王世子吗?! 两姑娘怕撞见什么不得了的事,被人灭口,飞似的跑了。 看到她们一溜烟跑没影,沈棠是羞愤交加,狠狠踩谢归墨的脚,“混蛋!你是故意的!” 沈棠踩的用力,谢归墨疼的额头颤了下,“你宁愿给我陪葬也不嫁给我,以至于我跳湖救你,惊马救你,都没传出一点流言蜚语来,这回总能传出点什么了吧?”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无奈。 想被传个流言都这么难。 沈棠听不过意,都不敢看他的眼睛,“那你怕是要失望了。” 这混蛋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他是靖阳王世子,谁敢乱传他的流言,尤其还是这种撞见的。 谢归墨道,“传不出来,我就自己放,总要让岳父大人有个心理准备。” 再说那两姑娘,一口气从小道出气,确定没人追上来,才放慢脚步。 其中一个穿碧色裙裳的姑娘道,“都没看清楚是什么人,你拉着我跑这么急做什么?” 万一是一对新婚小夫妻,就算腻歪点,也不算太出格,倒显得她们像做贼似的。 另外一姑娘道,“你知道刚刚那两人是谁吗?” 碧色裙裳姑娘道,“你知道?” 那姑娘点头,“是靖阳王世子和平远侯府二姑娘……” 碧色裙裳姑娘一脸震惊,“怎么会是他们呢,你确定没看错?” 那姑娘道,“我看的真真切切的。” “沈二姑娘不是不愿意嫁给靖阳王世子吗?” “我也觉得奇怪呢。” “许是碰到了,说两句话……” “可是靖阳王世子抓着沈二姑娘的手,都快把沈二姑娘抱在怀里了,关系亲密……” “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反正这事得烂在我们肚子里,靖阳王世子可不是我们能得罪的起的。” 多少事祸从口出,嘴严点儿没错。 两姑娘达成共识,不敢在附近逗留,往那边人多的地方走去。 只是两姑娘没注意到那边树后躲着个丫鬟,等她们走远,丫鬟从树后出来,往大雄宝殿后的禅房快步走去。 再说沈娢无心逛市集,要去找二太太问到底怎么回事,但二太太在陪老夫人听大师讲解经文,虽然二太太听着昏昏欲睡,根本坐不住,但她近来一再招惹老夫人不快,不敢擅自离开,坐不住也得坐那里陪着。 沈娢等的着急,两次派人丫鬟催二太太,二太太这才起身,从禅房出来,问道,“怎么了?” 沈娢看了眼沈冉和沈萝,二太太就去隔壁禅房了。 进去后,沈娢就问道,“那道士是二婶安排的吗?” 二太太以为事情办的很顺利,笑道,“是二婶安排的。” 沈娢急了,“二婶为什么让道士说我一个月内不嫁人,会有血光之灾,还会连累双亲?” 二太太怔住,看向身边的丫鬟,丫鬟急道,“怎么会是大姑娘呢,奴婢是让道士这么说二姑娘的啊,今儿奴婢还去特地提醒道士了,二姑娘穿一身水湖蓝的裙裳,不可能会弄错。” 不可能会弄错? 分明错的一塌糊涂! 沈娢训斥道,“到底怎么办事的?!道士说二妹妹好事将近,夫君是人中龙凤!” 二太太脸色不虞,丫鬟跪下来,“奴婢真的说清楚了,不知道道士是怎么办的,奴婢这就找他去!” 丫鬟起身就要走,二太太道,“现在去找道士还有什么用,吵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收买道士吗?!”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不是这里是大昭寺,二太太都要处置丫鬟了。 沈娢气道,“那我该怎么办?” 二太太头疼的紧,“道士说的又不是真的,不会有血光之灾的。” 沈娢不是怕血光之灾,而是沈棠沈萝都听到了道士说的话,她怕老夫人会一个月之内就把她嫁出去,她可不想仓促嫁人。 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二太太宽慰沈娢,哄了好一会儿,才让沈娢放下心来。 老夫人听讲经,不便离开太久,二太太要回去,刚准备起身,外面进来一丫鬟,凑到二太太耳边低语了两句,二太太脸色铁青,“这怎么可能?!” 第111章 猜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丫鬟禀告的很小声,但沈娢离的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靖阳王世子几个字,她还是听见了。 沈娢追问道,“靖阳王世子怎么了?” 丫鬟支支吾吾,不敢说。 沈娢急道,“说!” 丫鬟看了眼二太太,二太太没有阻拦,丫鬟才道,“奴婢方才听到两姑娘说话,说是在那边小道,撞见二姑娘和靖阳王世子在那边说话,两人还举止亲,亲密……” 沈娢脸都绿了,她不信会有这样的事,“一定是她们看错了!” 丫鬟道,“奴婢没有亲眼看见,但那姑娘说她看的真真切切的……” 沈娢不信靖阳王世子会和沈棠走的近,还举止亲密,可她也没忘记沈棠在街上惊马,是靖阳王世子救的沈棠,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帮沈棠把脱臼的胳膊接回去,就连端王府柔嘉郡主生辰,沈棠落水,当时靖阳王世子毫不犹豫就跳水了,虽然最后没救人,可那是沈棠自己会凫水,不需要人救。 那个迟迟没上门提亲,但身份尊贵,能说动皇上帮着转话的人,不会就是靖阳王世子吧?!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压不下去了。 不止沈娢这么怀疑,二太太也有此猜测。 沈娢内心抗拒,试图说服自己打消这猜测,“昌平侯府是叶贵妃的娘家,靖阳王世子怎么可能会为了沈棠揍昌平侯世子呢,不会的,肯定不会……” 这事确实奇怪,但二太太不信会有人敢随便传靖阳王世子的流言,尤其还把他和一个不愿意嫁给他的姑娘放在一起传,靖阳王世子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二太太一直想弄清楚,当初谢老王爷为何看中沈娢,上门提亲,她一直寄希望于谢老王爷回京,弄清楚背后的原因,或许这桩亲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会儿知道靖阳王世子和沈棠私下有往来,二太太想起靖阳王世子中毒昏迷时,沈娢到大昭寺替他祈福,误打误撞得的那支签,三日之内出嫁,必会守寡。 沈娢得到那支签的当天,靖阳王府上门要给世子冲喜,她们才谋划让沈棠替嫁…… 沈棠拒上花轿,并笃定靖阳王世子不会有事,不需要冲喜,靖阳王世子也确实如沈棠说的那般,当日就醒了过来,然后就退婚了。 二太太脸色冰冷,“怕是靖阳王世子从一开始想娶的人就是二姑娘。” 沈娢气站起来,“二婶,你在说什么?难道我还不如二妹妹吗?!” 在二太太心底,沈娢当然是千好万好,沈棠给她提鞋都不配。 不过有一点说不通,要沈棠和靖阳王世子早有私情,两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当日靖阳王府花轿都到门口了,沈棠也穿上了嫁衣,没理由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 要说沈棠是碍于姐妹之情,但打沈娢算计沈棠替嫁后,沈棠就处处和沈娢作对,姐妹之情早已荡然无存。 一下子想这么多事,二太太只觉得脑袋都快炸了。 沈娢气的两眼通红,“要靖阳王世子上门求娶沈棠,我会被人笑话死的!” “二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二太太哄道,“靖阳王世子当众救二姑娘,还替她治胳膊脱臼,靖阳王都没提要娶二姑娘,靖阳王世子和二姑娘未必如我们想的这样,不要胡思乱想,自寻烦恼。” “可万一是呢?” 沈娢还是不放心。 二太太道,“我会把这事禀告叶贵妃,叶贵妃自会查清楚揍昌平侯世子的人是不是靖阳王世子。” 叶贵妃的父亲是为救靖阳王妃的父亲死的,靖阳王世子揍昌平侯世子,让昌平侯府和叶贵妃颜面扫地,她就不信叶贵妃会让二姑娘和靖阳王世子在一起。 靖阳王世子要做的事,他们阻拦不了,但叶贵妃可以。 沈娢可以不嫁给靖阳王世子,但靖阳王世子也休想娶沈棠! 二太太眼神冷的像是淬了剧毒一般,哄好沈娢,二太太就去陪老夫人了。 沈娢在隔壁禅房坐了许久,把自己和靖阳王世子提亲这大半年的事都从脑海中过了一遍,想到什么,她神情一变,吩咐丫鬟道,“去帮我查件事。” 沈娢低声吩咐了几句,丫鬟就出去了。 沈娢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情,抹了些胭脂,方才出去。 沈冉和沈萝在那边凉亭等她,两人神情都颇不耐烦,以前沈冉还能忍,那一场红疹,让沈冉心都凉透了,二太太和沈娢在禅房说话,她连进都不让进,这是一个亲生女儿该有的待遇吗? 沈冉眼睛红了一圈又一圈,沈萝瞧见道,“三姐姐这是怎么了?” 沈冉摇头,拿绣帕擦眼睛,“风大,眯了眼。” 刚刚有风吗? 什么妖风只吹三姐姐,不吹她的? 沈冉不说,沈萝多少也能猜到一二,二婶对大姐姐那是好到没话说了,沈冉这个亲女儿都要靠边站,那日她听爹娘说起这事,娘怀疑大姐姐才是二房女儿,被爹爹狠狠训斥了两句,二房和长房是亲兄弟,他们三房是庶出,谨小慎微还不够,要这话被人听了去,必起风波。 方才沈冉盯着禅房看了半天,沈萝都有些心疼沈冉了。 沈娢从禅房出来,虽然敷了粉,但沈冉和沈萝还是一眼就看出来她哭过,只当是为道士算卦吓哭的,倒也没多想。 沈娢问道,“二妹妹还没回来?” 沈娢问的是沈冉,但沈冉没接话,沈萝道,“二姐姐一直就没来,可能还在集市。” 早知道二姐姐在集市,她就跟二姐姐一起了。 沈娢道,“去找她。” 沈萝还以为沈娢要去集市找沈棠,结果沈娢往丫鬟说的那边小道走,远远的就看到沈棠过来,沈棠脸有些红,嘴唇娇艳欲滴,那混蛋借验证起红疹,说要多亲几次,以确保不会有问题,沈棠有种挖坑埋自己的感觉。 正心下问候某位爷,就见沈娢沈冉她们迎面朝她走来。 沈娢眼底压抑着怒火,一上前,就发难出声,“祖母让我们在一起,你乱跑什么?!” 沈棠现在对沈娢忍耐全无,只要听她说话就心生厌恶。 沈棠道,“祖母是让我在一起,但没让我们都围着长姐你打转。” 沈娢云袖下拳头攥紧,“什么叫围着我打转,我算了那么一卦,不该及时禀告祖母知道吗?!” 沈棠好笑,“都说吃一堑长一智,长姐也算是在大昭寺吃过亏的人了,还信算卦这样的事,难道长姐真信自己一个月不嫁人,会有血光之灾,连累双亲吗?” 这话问的妙极,问的沈娢都接不住。 说信,那她之前吃亏,不嫁给靖阳王世子冲喜,最后被退婚是活该。 说不信,既然不信,那还火急火燎的去禀告老夫人做什么? 沈娢道,“我是在担心你!别忘了,你被人盯上了。” 可真是关心她呢,沈棠嘲讽一笑,“只要侯府里没人吃里扒外,泄露我的行踪,我安全着呢。” 沈娢恨不得撕了沈棠那张脸,忍的她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怒火灼烧。 两人都没再开口,沈萝拉着沈棠去集市,四人都去了,不过没在集市逛一会儿,丫鬟就过来请她们去用斋饭。 第112章 多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一向不喜大昭寺的素斋,尤其今天还心情极差,就更不想吃了,但平常和沈棠她们出来,她可以不去吃,沈冉她们只能依她,老夫人只要来大昭寺,必要用些素斋,方才打道回府。 不敢叫老夫人等她们,沈棠她们便朝斋堂走去。 禅房里,二太太扶老夫人出来,迈步进斋堂,那边丫鬟疾步过来,凑到二太太身边低语道,“太太,奴婢有事禀告……” 声音都透着急切。 这丫鬟正是先前把事情办砸的丫鬟,二太太也不知道她是有什么急事要禀告的,她看向红袖,红袖就接替她扶老夫人进斋饭的雅间。 二太太走到一旁树下,不虞道,“有什么事火急火燎要禀告我的?” 丫鬟忙道,“奴婢想弄清楚那道士为何收钱不办事,就去找他质问,那道士将钱还给奴婢了,说不妨碍性命,他帮也就帮了,但这样会出人命的事,他不敢昧良心,怕遭天谴……” 二太太有些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丫鬟道,“奴婢问了,那道士说太太您最好信他给大姑娘算的卦,还说什么害人终害己……” 那道士神神叨叨说了一堆,丫鬟没法全记住,但最重要的两句话,她还是记住了。 本来二太太没把道士给沈娢的批卦当回事,偏丫鬟多事,又去找道士问,这下好了,道士的话就像是一根刺卡在了二太太的喉咙里,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二太太道,“把那道士请进府,我要当面问。” 丫鬟就去办这事了。 二太太进斋堂,一进去就见老夫人在安抚沈娢,“江湖术士的话,当不得真。” 二太太道,“我也是这么宽慰娢儿的,只是事关侯爷,还是谨慎些的好,我已经让人把道士请去侯府,到时候再仔细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化解之法。” 居然请道士进府,看来是有几分信了,自己都收买道士,竟然还信被自己收买的道士的话,沈棠很是无语。 想到道士已经给沈娢算过卦了,就算请进府,也只能顺着卦象说,不会改口,尤其还被谢归墨的人威胁过,沈棠放心的很。 二太太安排妥帖,老夫人道,“这样也好。” 斋菜已经端上桌了,十八道不带重样,将两张合并的八仙桌摆满,虽然全是素的,但摆盘精致,瞧着很不错。 沈棠挺喜欢大昭寺的素斋的,吃的挺欢,其她人也都还好,唯独沈娢,实在不喜,味同嚼蜡。 正吃着呢,丫鬟进来,禀告二太太道,“太太,那道士不见了,奴婢派人找遍大昭寺,都没看到那道士……” 怎么就不见了呢,二太太看向老夫人,老夫人道,“不见就算了。” 只是心情蒙上一层阴霾,毕竟血光之灾不是什么好词,还有累及爹娘…… 姜氏十五年前就病逝了,老夫人想不到有什么事能牵连到九泉下的姜氏的,反倒是二太太对沈娢的格外关心,让老夫人心底惴惴不安。 一顿斋饭吃了小半个时辰才歇,老夫人上了年纪,不便吃饱就坐软轿颠簸,许久没来大昭寺,索性四下转了转,然后才打道回府。 回到侯府,先是送老夫人回松鹤堂,老夫人乏了,回去就歇下了,其她人就都散了。 沈棠带着丫鬟回清漪苑,沈娢和二太太从松鹤堂出来,那边小跑过来一丫鬟,气喘吁吁的禀告沈娢道,“姑娘让奴婢去查的事,奴婢查出来了……” 沈娢急问道,“如何?” 丫鬟道,“半年前花灯会上,二姑娘得的那盏琉璃灯确实是被一个戴面具的男子抢到手的……” 沈娢脸色一白,修剪齐整的指甲掐进肉里都没觉察到疼。 琉璃灯的事,二太太知道,沈娢想要,沈棠舍不得给,沈娢“不小心”失手将琉璃灯打碎,二姑娘还舍不得扔,花大价钱修补,没想到琉璃灯是戴面具的男子送的,也就是说大半年前,那揍昌平侯世子的男子和二姑娘就有往来,甚至互许终身了。 沈娢望着二太太道,“不用查了,那戴面具的男子就是靖阳王世子!” 二太太道,“你确定?” 沈娢不想承认,咬紧牙关道,“二婶猜的没错,靖阳王世子从一开始想娶的人就是二妹妹,不是我。” 花灯会后,谢老王爷上门提亲,沈棠一脸吃惊和娇羞,她还以为谢老王爷是替世子求娶沈棠,结果出乎意料,谢老王爷看上的是她,她还记得沈棠当时的错愕,羞赫,沈棠由衷的为她定下这么一桩好亲事而高兴,那时候沈棠应该不知道那戴面具的男子就是靖阳王世子。 谢老王爷十有八九是提错亲了,靖阳王世子不好上门退婚,因为侯府不可能在他退掉她的亲后,还把沈棠许给他,靖阳王世子这才借救二皇子受伤中毒,设局冲喜,又借大昭寺的下下签让她因为害怕守寡,让沈棠替嫁! 难怪沈棠知道靖阳王世子不需要冲喜也会醒过来了! 因为这根本就是他们的算计! 他们联手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沈娢眼底恨意滔天,几乎能席卷一切。 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绝不! 沈娢已经被妒火烧的理智全无了,也不想想,要沈棠真的知情,真的和靖阳王世子联手,哪还有花轿前拒嫁这回事,人家早双宿双栖了。 长春宫。 叶贵妃闲来无事,往花瓶里插花。 用剪刀将多余的花枝剪掉,然后并入红玉瓶里,一穿着淡碧色裙裳的宫女打了珠帘进来,快步走到叶贵妃耳边,低语了两句。 咔嚓。 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掉落到小几上。 叶贵妃将手里的剪刀重重拍下,眼神冷冽如霜。 她做梦也没想到,一再揍昌平侯世子,让昌平侯府和她颜面扫地的人竟然是靖阳王世子! 难怪有胆子揍昌平侯世子了,难怪昌平侯府把京都快翻个底朝天,也抓不到了! 叶贵妃气的进气多出气少。 “传本宫的话,让沈二太太明日进宫!” 第113章 敲打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傍晚,晚霞将天际渲染的如火如荼。 沈棠在桥上投喂锦鲤,落日余晖落在她身上,漾起一层光晕。 鱼饵撒出去,引得数条锦鲤争抢。 沈棠看的有趣,那边四儿过来道,“姑娘,叶贵妃派人来传话,让二太太明天进宫……” 沈棠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这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今日二太太帮叶贵妃在大昭寺算计她不成,叶贵妃这是又要找二太太进宫商议别的法子了吗?被这样的人盯上,她当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 银杏忍不住道,“要不给二太太下点泻药,让她进不了宫?” 沈棠道,“没用的。” 泻药这一招用太多回了,下泻药没得暴露她,好在老夫人知道叶贵妃和昌平侯府盯上她了,二太太要敢帮叶贵妃算计她,肯定要掂量一下。 松鹤堂。 老夫人今儿去大昭寺礼佛,累着了,这一觉睡到傍晚才起,醒来知道时辰,道,“怎么不叫醒我,睡这么久,晚上怕是难以入眠了。” 王妈妈道,“您睡的香,实在不忍心叫您,其实也没睡多会儿。” 王妈妈扶老夫人下床,红袖上前帮老夫人更衣,王妈妈道,“叶贵妃让二太太明日进宫……” 一句话,老夫人脸就冷了下去。 叶贵妃一再算计沈棠,还祸及沈娢,现在又要召二太太进宫,这是要折腾的他们平远侯府鸡犬不宁不成?! “让二太太来见我!” 丫鬟赶紧去南院传话。 二太太来的很快,进屋就见老夫人脸色冷沉,二太太就知道找她没好事。 老夫人道,“叶贵妃又找你进宫做什么?” 二太太心底知道,但肯定不能说啊,“我也不知道……” 老夫人瞥了二太太一眼,凌厉的眼神看的二太太一阵心虚,“我是真不知道。” 老夫人道,“以前我多纵容你,但你胆敢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叶贵妃算计棠儿,我绝不饶你!” 老夫人一声比一声重,二太太知道老夫人不是在吓唬她,忙道,“就是借我几颗胆子,也不敢帮叶贵妃做这样的事,再者叶贵妃自己在宫里都算计不到棠儿,何况是我。” “您要不放心,我明儿装病……” 反正她知道的都告诉叶贵妃了,进宫也不过是再重复一遍,没有进宫的必要,为进宫一趟,惹恼老夫人不划算。 二太太态度不错,老夫人道,“那就装病吧。” 二太太没说话,老夫人道,“娢儿那一卦,让我心底不安,侯爷军务繁忙,就不为这点小事让他烦心了,让老二找钦天监好好算一算。” 二太太点头,“我也正有此意,钦天监总不是那些江湖术士能比的,算一下,求个心安。” …… 翌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吃过早饭,沈棠带着银杏去松鹤堂请安。 远远的就见二太太进院子,等沈棠走到屏风处,就听二太太道,“老爷觉得我还是进宫见叶贵妃的好,虽然上次没能坐上户部侍郎的位置,但二皇子和昌平侯毕竟出了力的……” 想到二老爷和那位置失之交臂是因为靖阳王,二太太一口银牙没差点咬碎。 如此坏平远侯府的好事,还妄想两家结亲?! 靖阳王怕不是知道世子有娶沈棠的意思,拐着弯的阻挠。 二太太话没说完,就被老夫人重重将茶盏磕在小几上的声音给打断,老夫人一句话没说,只抬起手,王妈妈就将老夫人扶进内屋了。 沈棠站在屏风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二太太平常哄着捧着老夫人,让老夫人觉得自己说话管用,事实证明二老爷二太太谁也没把她的话当回事,二太太看似在和老夫人商议,她没装病,直接出现在松鹤堂,她没有理由不进宫去见叶贵妃,老夫人知道阻拦不了,也不会再阻拦了。 假孝顺,把前程看的这么重要,老夫人岂会不失望。 二太太让老夫人失望这么多回,也不及二老爷这一次。 老夫人进内屋了,其她人都要走了,沈棠就没再进去,转身回清漪苑。 二太太最后还是进宫了,至于叶贵妃找二太太做什么,沈棠无从得知,让陈山去帮她听听,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倒是午饭后,清兰苑有消息传来,当时沈棠在作画,四儿进来,禀告她道,“不知道谁惹恼了大姑娘,大姑娘气的把屋子砸了一通……” 沈棠觉得奇怪,银杏就问道,“府里谁敢气大姑娘呢?” 姑娘是敢,可今儿姑娘都没和大姑娘打照面,以前的气,总不至于等到今天才发作。 四儿摇头,“不知道啊,大姑娘午饭是陪老夫人用的,从松鹤堂回去,就开始砸东西。” 那事情可能和松鹤堂有关。 沈棠看向秋桐,“你去松鹤堂打听一下。” 秋桐是从松鹤堂出来的,她打听事情要容易的多,沈棠让银杏拿些银珞子给秋桐,方便她办事。 秋桐接过荷包,就去松鹤堂了。 沈棠一幅画堪堪画完,秋桐就回来了,银杏迫不及待道,“打听出来了吗?” 秋桐点头,“大姑娘生气,还是和昨儿在大昭寺求的那卦有关,老夫人不放心,让二老爷找钦天监重新算了一下,钦天监说的和那道士差不多,大姑娘一个月内不出阁,会有血光之灾,还会祸及侯爷……” 沈棠,“……” 难怪沈娢那么生气了,顶着克夫的名声,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一个月内就要出阁,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儿选个如意郎君。 以沈娢的性子,她只愿嫁身份不在靖阳王世子之下的,可身份尊贵的,十有八九看不上沈娢,更不会仓促定亲成亲。 不过大昭寺那道士是被谢归墨的人逼着才那么说的,钦天监怎么也那么说? 不会也是谢归墨的手笔吧? 沉香轩。 谢归墨在看书。 陈七进去道,“爷,钦天监刘大人已经照您的吩咐把事情办妥了。” 谢归墨道,“平远侯府信了没有?” 陈七道,“沈二老爷信了。” 二老爷也不想相信,可他先拿沈棠的生辰八字,钦天监好一通夸,说是好八字,二老爷再拿出自己女儿的八字,让钦天监算,钦天监算出来的和道士说的八九不离十。 二老爷哪敢不信啊。 第114章 东珠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信了就好。 信了就得想方设法在一个月之内把沈娢嫁出去,就是不知道谁要被祸害。 沈棠把笔放下,端茶喝,一边问道,“二太太回来了没有?” 秋桐摇头,“还没有,二太太早上出府的时候,恰好王家派人来找,二太太见完叶贵妃,没回府,而是去王家了。” 不过这时辰,二太太应该也快回来了。 二太太忤逆老夫人也要进宫见叶贵妃,沈棠还真想知道二太太找什么借口敷衍老夫人,这借口可不好找。 一盏茶喝完,沈棠绣了朵兰花,刚把绣绷子放下,外面四儿进来道,“姑娘,二太太回府了,老夫人让你去她那儿一趟。” 老夫人这时候找她去做什么,莫不是和叶贵妃找二太太进宫有关? 沈棠揣着疑惑起身,带着秋桐去松鹤堂。 绕过花鸟山水双面绣屏风进屋,沈棠就看到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二太太坐在她下手,老夫人手边小几上摆着一锦盒,里面赫然放着两颗大东珠。 沈棠上前,行礼道,“祖母找我来是?” 老夫人慈霭一笑,“让你二婶和你说吧。” 沈棠看向二太太,二太太笑道,“揍昌平侯世子的人抓到了。” 沈棠,“……???” 开什么玩笑呢? 昌平侯府就算知道是谢归墨,也不敢抓他啊,何况还不知道。 沈棠怀疑二太太是诈吓她的,“可算是抓到了。” 二太太一直在看沈棠,想从她脸上看到慌乱和不安,但沈棠表现的没有任何破绽,二太太笑道,“可不是,昌平侯府都快将京都翻个底朝天了,到昨儿才把人抓到,昌平侯府审问了那戴面具的男子,叶贵妃误会了二姑娘与那戴面具的男子有关,把我叫进宫就是为这事,叶贵妃给了一对大东珠,补偿你和你长姐。” 沈棠道,“叶贵妃补偿长姐?难不成长姐在宫里中毒,浑身起红疹,奇痒难耐是叶贵妃下的毒?” 一句话把二太太问噎住了,虽然他们都心知肚明沈娢的毒是怎么来的,但宫宴是皇后准备的,叶贵妃在宫宴上对进宫赴宴的朝廷官员亲眷下毒,这事要传到皇后耳中,必会追究叶贵妃破坏宫宴之过,二太太可不敢乱说话。 二太太道,“没有证据的事,不可乱说。” 沈棠心下好笑,“我只是觉得奇怪,叶贵妃误以为我认识那揍昌平侯世子的戴面具的男子,罚我,逼他现身,补偿我是应该的,但叶贵妃为何补偿长姐,长姐只宫宴那次进宫了,还在宫宴上出事,我才这么猜的。” “那叶贵妃是为何事补偿的长姐?” 沈棠刨根究底,非要弄个清楚不可,不说清楚,那这两颗东西就都归她所有,沈娢休想分一颗去。 二太太不喜沈棠咄咄逼人的态度,神情颇不耐烦,“叶贵妃只说是给你们姐妹的补偿,她没细说,我也没问。” 沈棠道,“那我得弄个清楚不可,我以为叶贵妃是算计我不成,牵连到长姐,长姐受了两天折磨,我就愧疚了两日,连长姐气头上拿花盆砸我,我都忍下了,要是叶贵妃本意就是算计长姐,与我无关,那我无需愧疚,我倒要问问清楚,那日长姐为何要拿花盆砸我?!” 沈娢拿花盆砸沈棠的事,今天不是沈棠第一次说了,但上回只是随口带过,这回是认真的。 老夫人也不信沈娢是无意的,脸拉的很长,她道,“不管叶贵妃为何你补偿你长姐,你长姐险些伤到你,理应给你赔礼道歉,这颗大东珠,祖母就替她做主赔给你了。” 沈娢走到屏风处,正好听到这一句,气的她脸都绿了。 沈娢走进去道,“祖母,那日我是疼糊涂了,并非有意砸二妹妹,我疼了两日,连累祖母担心了两天,我还想把这颗东珠孝敬给您呢。” 知道东珠保不住了,就想孝敬给老夫人。 在老夫人手里还有回到她沈娢手里的一天,再不行回头给二老爷谋官,老夫人也会拿出来,到沈棠手里,以如今她们的关系,是不可能回来的了。 沈娢那点弯弯肠子,沈棠清楚,老夫人也清楚。 以前她多有纵容,如今老夫人不会了,“你有这份孝心就够了。” 老夫人看了红袖一眼,红袖就把大东珠送到沈棠手里,沈棠接了,随手递给秋桐。 二太太看着老夫人,“这两颗东珠,当真要收下吗?” 老夫人眼神不悦,“没打算收下,你带回府做什么?” 要这两颗东珠里有沈娢一颗,二太太都忍了,一颗没有,还不如送回给叶贵妃呢,多少是个情面。 二太太道,“这不是您不许我进宫,我要说叶贵妃补偿二姑娘,担心空口无凭,您不信,我就收了……” 老夫人还不知道二太太打的什么盘算,冷冷道,“要么就别收,收了就别还。” 她好好一个孙女儿,被她叶贵妃百般算计,被逼着进宫赴宴,担惊受怕到连口茶都不敢喝,几个时辰硬生生渴着回来,大东珠是贵重,但也不过千两银子,和沈棠受的委屈比,和她担惊受怕这么多天比,不值一提。 老夫人知道二太太想巴结叶贵妃,将来二老爷仕途能更进一步,但叶贵妃的行事手段,老夫人看不上,这样的人,少接触的好。 老夫人态度坚决,二太太也不敢再劝,这事就到此为止了。 老夫人乏了,王妈妈将她扶进内屋。 出了松鹤堂,沈娢朝沈棠发难,“你就非得抢我大东珠吗?!” 沈棠看着沈娢,“你给我砸一下,不管我砸不砸的中你,大东珠都还给你如何?” “你!” 沈娢气的眼前都发黑。 沈娢不答应,沈棠懒得理会她,直接走了。 沈娢气的跺脚,向走过来的二太太抱怨,“二婶,你看她耀武扬威的样子!如今祖母只疼她,不疼我了……” 二太太瞥了眼沈棠离开的身影,倒没那么生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她得罪的是叶贵妃,不会有好下场的。” 第115章 假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也知道叶贵妃不会轻饶了沈棠,可她中毒,受了两天生不如死的折磨,叶贵妃补偿她一颗东珠,还被沈棠抢了去,叫她如何甘心。 沈娢把怒气压下,问道,“二婶怎么去王家这么久,可是王家出事了?” 提到王家,二太太就脑壳疼。 沈棠带着两颗东珠回清漪苑,银杏知道东珠是怎么来的,咧了嘴笑,姑娘以前说不会再让大姑娘占便宜去,她还不信,后来真没让大姑娘占到便宜,如今连大姑娘的东西都能抢回来了,银杏一脸为自家姑娘出息了自豪的模样。 沈棠看了都忍俊不禁,外面四儿进来道,“姑娘,昌平侯府抓到了揍昌平侯世子的戴面具的男子,把人吊在城门上,说是要暴晒三天三夜。” 四儿不知道这事沈棠已经知道了。 沈棠问道,“可知道那戴面具的是什么人?” 四儿摇头,“不知道,吊在城门上也都戴着面具。” 沈棠实在摸不透昌平侯府来这一出的目的了,是因为迟迟抓不到人,颜面大失,为了面子,才假装抓到人了还是为了麻痹他们? 沈棠觉得前一种可能更大,不过这对谢归墨不是什么坏事,就算回头被昌平侯府知道了,有公然把人吊在城门上泄愤之举,也不好再质问谢归墨,再者,昌平侯府也没人敢做这样的事。 沈棠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或者说,从头到尾都没把这事看的太严重,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谢归墨在查昌平侯府。 她倒是希望谢归墨能找到确凿证据,扳倒昌平侯府和叶贵妃。 沈棠给自己倒茶喝,四儿往珠帘外瞅一眼,才小声道,“姑娘可知道今儿王家为何找二太太?” 沈棠眉头挑了下,“王家出事了?” 四儿也不知道王家算不算出事了,“王家大少奶奶有身孕了,进门喜……” 进门喜是大喜事,但王大少爷和永宁伯府大姑娘的洞房花烛夜都闹翻天了,这是进门喜,还是进门喜当爹就不一定了。 难怪王家不是直接上门和二太太报喜,而是找二太太回去了。 王家估计没打算留下那孩子。 永宁伯府大姑娘和昌平侯世子有首尾就在出嫁前几日,纵然大夫医术再高超,也把不出来具体是哪一天怀上的,不过当日永宁伯府有本事让王大少爷忍下那顶绿帽子,应该就有本事让王大少爷把绿帽子戴严实了。 二太太和王家算计她,最后得到这么一个大少奶奶,绝对是给王家的报应。 四儿打探消息的能力比沈棠期望的还要好,沈棠吩咐银杏道,“把梳妆下里那对银镯赏给四儿。” 四儿没想到沈棠会赏她,还赏了这么沉甸甸又精致的银镯子,高兴的眉飞色舞,“谢姑娘赏赐。” 银杏笑道,“你办事尽心,以后少不了姑娘的赏赐。” 四儿连连点头。 …… 这日,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就乌云密布,到了傍晚,大雨冲刷地面。 狂风乱作,吹的窗户哐当作响。 这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 到第四天才放晴。 沈棠被关在屋子里整整三天没出门,人都快憋坏了,这不,天一放晴,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沈棠去的算晚的,她到的时候,沈娢沈冉她们都到了,沈棠进去时,正好听沈冉道,“祖母最好了。” 老夫人笑道,“都是在府里待不住的主儿,一场才下了几天,就恨不得飞出去了。” 见沈棠进去,沈萝道,“二姐姐,胭脂阁新出了不少胭脂,听说味道颜色都极好,我们一会儿去挑挑,看有没有合适的,再逛会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沈萝这两个月逛街最高兴的时候就是和沈棠一起,所以她希望沈棠一起去。 沈棠也想出府转转,但她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同意,沈棠望着老夫人,老夫人道,“想去那就一起去吧。” 得罪昌平侯世子的戴面具的男子昨个儿就被吊死在城墙上了,叶贵妃也为冤枉了沈棠作了补偿,叶贵妃和昌平侯府不再针对沈棠,出府不会有危险,老夫人就不拘着沈棠不让她出去了。 沈萝迫不及待让人准备马车,等丫鬟进来禀告说马车准备妥了,沈棠她们就起身告退。 等她们到侯府大门口,马车已经停在那儿了,沈棠还是和沈娢坐一驾马车,虽然不愿意,但和沈娢坐一驾马车有一点好,就是不用担心二太太会在马车上动手脚。 沈娢也不愿意和沈棠坐一驾马车,若是可以,她宁愿和沈冉坐,怕被老夫人训斥,也不愿意把马车让给沈棠和沈萝,只能忍着了。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到胭脂阁前停下。 胭脂阁是京都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新出一款胭脂,必会引的京都大家闺秀追捧,再加上连下了三天的雨,都在屋子里闷坏了,这一放晴,都出府了。 胭脂铺子热闹的像是新开张似的,人多的小伙计都招呼不过来。 其实胭脂铺接下来四年会出哪些胭脂,沈棠一清二楚,只是女儿家天生喜欢这些东西,抗拒不了。 喜欢到明明就一张脸,根本用不了那么多胭脂,甚至沈棠就没好好用完一盒胭脂过,但不用归不用,有还是要有的,甚至各种颜色味道都要有。 沈娢她们挑的仔细,在手背上试了又试,沈棠就没试了,挑了三盒胭脂,让小伙计包起来。 沈棠没别的要买的,还不知道沈娢她们什么时候买好,就去那边坐下,喝茶等沈冉她们,等她们选好,方才一起出胭脂阁。 刚从胭脂阁出去,还没走几步,热闹喧嚣的街道突然就哄乱起来,有急乱声传来,“快让让!快让让!我拉不住马车了!” 只见一驾奢华马车横冲直撞过来,小厮紧紧勒着缰绳,但根本没用,被马车颠簸的东倒西歪,险些摔下马车。 沈棠看着从眼跟前疾驰过来的马车,觉得有些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的了,银杏道,“姑娘,好像是端王府柔嘉郡主的马车……” 第116章 使唤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也想起来了,那是柔嘉郡主的马车,好端端的,怎么会惊马呢,想到上次她和沈萝惊马,在马车里摔的东倒西歪,沈棠就替柔嘉郡主捏一把冷汗。 马车跑的很快,几个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余下乱成一锅粥的街道,和骂骂咧咧的行人。 沈棠不放心,想让小厮过去看看,吩咐小厮时,恰好看到萧桓骑马从一条路上过来,他看到沈棠,沈棠正好也看到了他,那句大哥到嘴边忍住了,后面的话没忍住,急道,“端王府柔嘉郡主惊马了,快去救她。” 沈棠抬手一指,萧桓一夹马肚子,就往沈棠所指的方向追去。 看着萧桓去救柔嘉郡主,沈棠松了口气,谢归墨能救下她和沈萝,萧桓的武功和谢归墨应该不相上下,肯定也能救柔嘉郡主。 萧桓骑马跑远,沈棠收回眸光,就见沈娢、沈冉还有沈萝三个人,六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沈棠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沈娢就道,“你竟敢使唤宁王世子去救柔嘉郡主!” 活见鬼的是,宁王世子还真去了。 宁王世子什么人,竟然这么听沈棠的话。 救人如救火,沈棠没想那么多,她补救道,“我怎么能使唤宁王世子呢,我就是告诉他一声……” 沈娢道,“我们没耳聋,你分明是让宁王世子去救柔嘉郡主。” 沈棠还在担心柔嘉郡主的安危呢,不虞道,“我叫了就叫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让宁王世子去做坏事。” 救人当然不是坏事,可问题是她沈棠凭什么使唤宁王世子,宁王世子可是宁老王爷的独孙,万一救人有什么好歹,她担待得起吗?! 宁王世子救她一回就算了,宁老王爷求娶她,还不嫁,还使唤宁王世子救人,碰到她,宁王世子当真是倒了几辈子血霉。 沈娢她们都一脸谴责,觉得沈棠不该多管闲事,但沈棠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宁老王爷宁老王妃上了年纪,宁老王爷还好,宁老王妃一年也出不了几次门,靖阳王妃和端王妃时常去陪宁老王妃说话解闷,哪怕就是还端王妃这份人情,柔嘉郡主有危险,顶着宁老王爷孙儿身份的萧桓也该去救她。 何况她相信以大哥的武功,不会有事,就算受一点轻伤,宁老王爷不会怪她,父亲也不会,她怕什么? 她使唤的又不是别人,是自己的亲大哥。 见沈棠死不认错,沈娢要数落她,沈冉拦下她道,“宁王世子武功高强,肯定能救下柔嘉郡主的。” 沈娢也知道萧桓能救得了柔嘉郡主,只是本来柔嘉郡主就更亲近沈棠,让沈娢妒忌了,要再加半份救命之恩,就更眼里只有沈棠了。 沈娢冲沈棠道,“你最好祈祷宁王世子没事,他要有什么闪失,我看祖母会不会罚你!” 丢下这句,沈娢抬脚就走了。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肯定不会只买些胭脂水粉,还有女儿家最喜欢的绫罗绸缎和首饰,就这条街,都够她们逛半天了。 沈娢去了绸缎铺,沈棠被沈萝拉着也去了,一人挑了匹绸缎,刚准备出来,进来两姑娘,其中一个道,“真是惊险,要不是宁王世子及时赶到,柔嘉郡主那条命今天就交代在那儿了。” 沈冉瞥了沈娢沈棠一眼,问那姑娘道,“宁王世子把柔嘉郡主救下了?” 那姑娘点头,“好险救下了,马车失控往桥上撞去,柔嘉郡主从马车里被甩出来,要不是宁王世子及时抱住她,她脑袋就在桥上磕的头破血流了。” 那么重的力道撞上去,很有可能当场就撞死了,柔嘉郡主当真是命大。 沈娢问道,“宁王世子和柔嘉郡主都没事吧?” 那姑娘道,“柔嘉郡主没事,宁王世子救下柔嘉郡主,没收住力道,后背撞在了桥上,吐血了……” 沈棠,“……” 沈娢瞥了沈棠一眼。 柔嘉郡主有什么好歹,和她们无关,但宁王世子被沈棠使唤去救柔嘉郡主,他有闪失,就是沈棠之过,看她回去,祖母怎么训斥她。 沈娢心情好,继续逛街。 逛累了,才打道回府。 松鹤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吃燕窝羹,三太太进去道,“这年头上街都不安全,前些日子萝儿和二姑娘在街上惊马,刚刚端王府柔嘉郡主又惊了马车,要不是宁王世子救的及时,真就没命了。” 老夫人把吃了一半的燕窝羹放下,擦拭嘴角道,“宁王世子着实不错,前些日子才救了棠儿,今儿又救柔嘉郡主……” 老夫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走进来的沈娢给打断,“祖母知道宁王世子是怎么救下柔嘉郡主的吗?” 一句话,把屋子里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沈娢道,“我们选完胭脂水粉,从胭脂阁出来,正好柔嘉郡主的马车从跟前跑过去,二姐姐看到宁王世子,想都没想,张口就叫宁王世子去救柔嘉郡主,柔嘉郡主得宁王世子相救,是安然无恙了,但宁王世子为救柔嘉郡主受伤吐血,只怕伤的不轻。” 老夫人眉头打了个死结,她看向沈棠,“你使唤宁王世子去救人?” 二太太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宁王世子是宁老王爷宁老王妃的命根子,为了给他选世子妃,宫里弄出那么大阵仗,你竟敢使唤宁王世子帮你救人,导致宁王世子受伤,没有大碍就算了,要有什么好歹,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受不住打击,皇上一怒,我们整个平远侯府都要跟着遭殃!” 沈娢道,“祖母您是不知道二妹妹使唤宁王世子有多随意,就跟使唤自家大哥似的,我说她不该,她还顶撞我,不信您可以问三妹妹四妹妹,若不严惩,绝对还有下回。” 老夫人看向沈冉沈萝,两人没说话,就知道沈娢说的是真的。 救人是好事,可自己救不了,也不应该使唤别人做这样的事。 亏得她还觉得沈棠比以前懂事了许多,这是懂事的人会做的事吗,“去佛堂跪着反省。” 沈棠没有替自己辩解,她站起身来,福身退下。 看着她不敢说话的样子,憋屈了两个多月的沈娢和二太太,心情别提多舒畅了。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没坚持多会儿,她们都还没离开松鹤堂,丫鬟就进来禀告老夫人道,“老夫人,侯爷回府知道您罚二姑娘跪佛堂,让二姑娘回去了。” 老夫人眉头皱紧。 二太太道,“犯这样的过错,都不让罚,侯爷未免太过偏袒二姑娘了。” 说话的功夫,沈绥就走了进来,老夫人也有些不高兴道,“我知道你疼爱棠儿,但她使唤宁王世子,不罚,难保侯府其他人不会有样学样。” 沈绥坐下来道,“母亲担心太多余了,旁人学样,也得宁王世子会听。” 沈绥说的是心里话,也是实话,但听着有点像是在抬杠。 老夫人不虞道,“你是觉得棠儿没做错了?” 要使唤的是别人,那肯定是错的,可萧桓是他儿子,是沈棠的亲大哥,自然没错了。 要不是自己亲大哥,棠儿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只是老夫人不知情,沈绥不怪老夫人罚沈棠,只能他这个做父亲的来善后了,“宁王世子受点轻微内伤,换回柔嘉郡主一条命,在我看来很值得,您罚棠儿跪佛堂,这事要传到端王耳中,您让端王怎么想?棠儿不是没分寸的人,宁王世子就更不是了。” 第117章 功劳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倒没想过端王府是怎么想的,宁王世子为救柔嘉郡主都受伤了,难不成还会告诉端王府,是沈棠使唤他救的不成,那岂不是人是宁王世子救的,沈棠只是动个嘴,就分她一半的功劳? 老夫人道,“你不要太护着棠儿了,这事端王府不会知道的。” 沈绥道,“端王府要知道,必会登门道谢,若是端王府上门了,您就免了棠儿的责罚,就以三日为限,若没人登门,您要罚棠儿,我绝无二话。” 沈绥虽然护着沈棠,但不是无缘无故,老夫人也没话说,其他人也没有,不然传到端王府耳中,就成平远侯府不让沈棠救柔嘉郡主了。 但—— 这事怎么可能会传到端王府呢? 再说沈棠,在佛堂满打满算就跪了一刻钟,沈绥派人去放她,沈棠没带犹豫,就赶紧起身了。 沈棠前脚回清漪苑,后脚沈绥帮她求情的事就传到她耳中,银杏有些担心,“要端王府不知道,姑娘岂不是还要罚跪?” 沈棠道,“不知道就不知道,我让宁王世子救柔嘉郡主,也不是为了端王府感谢我。” 人都是相互的,端王妃和柔嘉郡主对她不错,她才不希望柔嘉郡主有任何的闪失,要今日在街上惊马的是不相干的人,她最多同情,在心底祈祷人家没事,断然不会使唤大哥去救人。 沈绥帮着求情,老夫人才暂时免了对她的惩罚,沈棠知道这事处理欠妥,因为在大家眼里,她使唤的是宁王府世子,不是自己的大哥。 知道二太太和沈娢不会错过这么好要老夫人罚她的机会,沈棠决定收敛点,自己先闭门反省,省得被二太太和沈娢挑刺。 翌日,沈娢和二太太她们去给老夫人请早安,迟迟等不到沈棠去,就等着发难呢。 结果没等到沈棠,倒把秋桐等去了。 秋桐上前道,“姑娘知道不该让宁王世子做涉险的事,当时情况紧急,姑娘没多想,事后想想确实不该,您暂时免了她的责罚,这三日,二姑娘说她就待在屋子里反省,哪都不去。” 明明有沈绥护着,还认错的这般诚恳,老夫人信沈棠是真的知道错了,沈娢想找茬都找不到借口。 但一连三天,端王府都没有人来,眼看着就到沈绥和老夫人约定的日子了。 这日,沈棠在屋子里绣针线,沈娢走进来道,“三日之期已到,你该去佛堂跪着反省了!” 当日沈棠把她送去佛堂抄家规的气,沈娢可一直记着呢,如今有机会报复回去,她岂会错过。 沈棠瞥了沈娢道,“是祖母的意思?” 沈娢道,“祖母和父亲的约定,府里上下都知道,还需要祖母亲自派人来押你去佛堂吗?” 沈棠轻笑一声,“祖母哪需要派人,你不就迫不及待的来了吗?” 逞口舌之快没用,今天这罚她沈棠受定了。 沈棠知道沈娢不会让她躲过去的,她将手中绣绷子放下,站起身来。 沈棠迈步出去,沈娢、沈冉她们也跟出去,出了清漪苑,直接跟到佛堂。 沈棠笑了,“长姐这是要看着我反省?” 沈娢道,“当日我抄佛经,你去陪着我,今日就当是还你那日的人情了。” 睚眦必报。 沈棠迈步进佛堂,在蒲团上跪好。 沈娢找了个位置坐下,大有沈棠跪多久,她就看多久的架势,被罚来反省的都知道,只要没人看着,罚跪就成罚坐了。 和她作对,现在落到她手里,别想好过。 沈棠跪了半盏茶的功夫,膝盖就有些受不住了,她强忍着没有挪动,就在快忍不住时,外面四儿跑进来,高兴道,“姑娘,端王妃来府里了!” 沈娢,“……!!!” 沈娢脸绿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是专门打她脸的吗?! 看着沈娢压抑怒火的脸,沈棠心底别提多痛快了,她没再跪的笔直,让自己舒坦些,银杏道,“姑娘不用跪了。” 沈棠缓了下,当即就跪好,“不跪怎么行呢,祖母罚我跪的,祖母不让我走,我就不能走。” 这话她是瞥了沈娢说的,一句话就让沈娢如坐针毡,她气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要祖母派人来请你吗?!” 沈棠就是这个意思,她既然跪了,就不能白跪,得让老夫人知道沈娢要罚她的心有多迫切,但凡多等一刻钟,她都不用来佛堂。 沈棠道,“端王妃只是来府里了而已,又不是一定是为柔嘉郡主惊马的事来的。” 话虽然这样说没错,但端王妃一年都不一定会来平远侯府一回,她能不是为这事来的才怪了! 沈棠不起,沈娢也不能拽她起来,气的跺脚走了。 松鹤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喝茶,二太太领着端王妃进屋。 老夫人起身相迎,要给端王妃行礼,端王妃连忙扶老夫人,“这可折煞我了。” 老夫人问道,“端王妃怎么会来我们平远侯府?” 端王妃笑道,“早两天就该来的,这不是小女在街上惊马,受了惊吓,这两天起了高烧,反反复复,我不得脱身,到今儿才来当面道谢。” 二太太装作不知道,“端王妃这谢从何来?” 端王妃笑道,“救小女的是宁王世子,但宁王世子说若非府上二姑娘及时告诉他,小女惊马了,他不可能赶去的那么及时,府上二姑娘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我岂能不亲自登门道谢?” 宁王世子竟然真的告诉端王府了…… 老夫人刚要让丫鬟去请沈棠,就进来一丫鬟,凑到王妈妈耳边低语了两句,王妈妈又悄声禀告老夫人。 老夫人眉头狠狠一皱,吩咐王妈妈道,“你去。” 沈娢她们刚走到松鹤堂外,远远的就见王妈妈出来,见王妈妈行色匆匆,走的飞快,沈娢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就更难看了。 沈娢将手中绣帕扯的不成形,内心妒忌到发狂。 沈棠这功劳捡的当真是便宜,使唤一下宁王世子,端王府就欠她一份恩情了! 第118章 嫉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心底嫉妒到发狂,她进屋给端王妃请安,刚进去,就觉察到老夫人看她眼神有些冷,沈娢知道老夫人是责怪她不该逼沈棠去佛堂罚跪,可和父亲定下三日之约的不是她,她不过是维护祖母威严罢了。 端王妃对沈娢沈冉她们赞不绝口,“平远侯府好福气,有这么几位模样标致又才情上佳的姑娘。” 孙女儿被夸,做祖母的面子上也有光,老夫人笑容满面,“当不得端王妃这般夸赞。” 再说王妈妈去佛堂请沈棠,几乎是小跑着去的,毕竟松鹤堂离佛堂有些远,不便让端王妃久等,柔嘉郡主高烧昨晚才退,端王妃肯定更想守在女儿病榻前,女儿那可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 沈棠是故意气沈娢的,老夫人让王妈妈来请她,沈棠见好就收,从蒲团上起身,沈娢她们走后,沈棠就没跪了,之前跪出来的膝盖酸疼早缓解了。 进了松鹤堂,然后进屋,她一进去,就见端王妃笑看着她,沈棠福身给端王妃行礼,“见过端王妃。” 端王妃起身将沈棠扶起,眼底尽是感激,“快别多礼了,沈二姑娘可是我端王府的恩人,小女柔嘉命里的贵人。” 沈棠道,“我与郡主一向亲近,帮她是应该的,端王妃言重了。” 柔嘉郡主身份尊贵,她命里的贵人,这可不是一般的夸赞了。 但端王妃就是这么觉得的,“你之前送给柔嘉的药方,效果极好,免她吃不少苦头,前几日惊马,若非遇上你,得宁王世子相救,我端王府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想到那日的凶险,端王妃还心有余悸。 哪怕宁王世子晚一个呼吸的功夫,她女儿就一头撞在那桥上了,以宁王世子的武功,救下她女儿,自己都避不开,生生撞上去,撞出内伤来,要调养十天半个月,足见一斑了。 她女儿这条命就是沈二姑娘和宁王世子俩救下的,端王妃心底怎么感激都不够,心底还有些惋惜,要是沈二姑娘能做她端王府世子妃该多好…… 之前她就看上沈棠,有意求娶,被儿子阻拦了,如今平远侯府连宁老王爷提亲都婉拒了,她也不必张口了。 沈棠问道,“郡主惊马没有受伤吧?” 端王妃摇头,“撞出几处淤青,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只是受了惊吓,昨个儿才缓过来,知道我来府上道谢,柔嘉让你得空去看看她,陪她说说话。” 沈棠道,“那我明日去看她。” 端王妃笑道,“她要知道肯定高兴坏。” 端王妃来平远侯府已经有一会儿了,当面向沈棠道了谢,她就没多留,起身告辞了。 二太太迎端王妃进府的,也是二太太送端王妃出的府。 端王妃走后,沈萝就把眸光落到端王妃带来的一堆谢礼上,好奇端王妃送了些什么给沈棠,当然了,肯定不全是给沈棠的,还有给老夫人和沈绥的,毕竟侯府教女有方。 丫鬟过去拆开,最上面的锦盒里装的是一只拇指粗的人参,这肯定是给老夫人调补身子的。 老夫人道,“这太贵重了……” 沈棠只是把柔嘉郡主惊马的事告诉宁王世子,真正救人的是宁王世子,就送这么贵重的谢礼,想到自己还责怪沈棠不该使唤宁王世子救人,觉得惭愧的很,这还是沈绥护着沈棠,没让沈棠去佛堂罚跪,不然少不得要跪上几个时辰。 端王妃送给老夫人的不止是一颗人参,还有虫草和一些贵重补品,知道老夫人礼佛,锦盒里还有一串碧玉佛珠,给沈棠的则是女儿家喜欢的首饰,一整套由东珠打造的首饰,少说也价值五六千两,还有整整一盒的南珠以及作为贡品,一年才有十二把的美人扇。 每一样都看的沈娢妒火中烧,嫉妒让她的面容都扭曲了起来,她沈棠当真是好命! 怎么算计都没事,连叶贵妃和昌平侯府都奈何不了她,靖阳王世子虽然还没上门提亲,但皇上都知道他要娶沈棠,这和定亲了也没两样,就算不嫁给靖阳王世子,就从宁王世子的听话劲,也能嫁进宁王府,如今又救了柔嘉郡主一命,将来沈棠要有事,端王府必定会鼎力相助。 而她呢,算那么一烂卦,一个月内不嫁人,不仅有血光之灾,还会累及双亲,沈娢眼尾都气红了。 更气人的还在后面,沈棠揉着膝盖,对老夫人道,“祖母,您不怪我让宁王世子救柔嘉郡主了吧?” 老夫人嘴张了张,愣是没说出半句话来。 说不怪吧,怕还有下回,说怪吧,确实如沈绥说的那般,也得宁王世子肯听,而且端王妃都亲自登门道谢,还送了这么多东西…… 见沈棠揉膝盖,老夫人道,“膝盖怎么了?” 沈棠轻点了下头,看向漏刻道,“明明还没到父亲和祖母约定的时辰,长姐就要我去佛堂罚跪……” 沈娢道,“我是维护祖母威严!” 沈棠心下好笑,这话她沈娢自己说了都不信,何况是她了,沈娢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老夫人就更失望了,老夫人还能不知道沈娢那点花花肠子,不过是借着她的由头找沈棠的晦气,沈棠为了她这个长姐,拒上靖阳王府的花轿,她倒好,不帮沈棠求半句情,还要盯着沈棠,唯恐她躲过去了。 老夫人道,“去佛堂跪着反省一个时辰。” 沈娢气的眼泪在眸底打转,但没人帮她求情,哭着走了。 老夫人望着沈棠,欲言又止,沈棠道,“祖母您放心,我不是会随便使唤人的人,以后绝不会再做这样的事。” 老夫人道,“有分寸就好。” “端王府送这么多谢礼,受之有愧,明日你去探望柔嘉郡主,我备些补品,你一并带去。” 沈棠连连点头。 沈棠没多待,小坐了会儿,就带着端王妃给的谢礼回清漪苑了,银杏端着那些首饰,高兴的合不拢嘴,好像被赏赐的是她一般。 这边沈棠高兴了,那边沈娢可就不高兴了,虽然被罚跪一个时辰不多,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沈棠做错事还能得到那么贵重的谢礼! 既然使唤别人不算错,那就别怪她有样学样了! 她倒要看看宁王世子是不是有那么听沈棠的话! 第119章 体己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回到清漪苑,银杏忍不住道,“姑娘要去佛堂陪大姑娘吗?” 虽然姑娘让老夫人罚大姑娘跪一个时辰反省,可要没人看着,也不过就是在佛堂待一个时辰而已,无关痛痒。 沈棠不想再去佛堂,再者看着沈娢也不用着她亲自去,沈棠解下一只耳坠,递给银杏道,“我丢了只耳坠在佛堂,带两个丫鬟去帮我找一下。” 只要她的人在,沈娢就不敢有半分偷懒。 银杏都佩服自家姑娘的脑子了,绝对能把大姑娘气个半死,接过耳坠,就下去办这事了。 沈娢这一个时辰跪的结结实实的,气的喉咙里都有了血腥味,还没话说,沈棠丢耳坠,不能不让丫鬟帮着找。 翌日,阳光明媚。 吃过早饭,沈棠就去了松鹤堂,沈娢看她的眼神都咬牙切齿,“今儿我和你一起去探望柔嘉郡主。” 沈棠可不想和沈娢一起去,不过她还没拒绝,老夫人先开口道,“棠儿一个人去就行了。” 二太太道,“她们两姐妹一起去,也有个伴……” 老夫人瞥了二太太道,“你看她们现在还有半点亲姐妹的样子吗?” 二太太无话可说。 沈娢看着沈棠,那眼神分明是要沈棠开口,要和她一起去,沈棠只觉得沈娢脸皮够厚,口口声声指责她不该使唤宁王世子救人,这会儿倒有脸去端王府探望柔嘉郡主,打死沈棠也做不出来这么没脸没皮的事。 沈棠当没看见沈娢使的眼色,最后去端王府的自然也就是她一个人了。 沈棠带着银杏出府,坐马车,直到端王府大门前停下。 丫鬟早等候在大门处,她人还没下马车就迎接了出来,“沈二姑娘可算来了,郡主都差人来问两回了。” 沈棠轻轻一笑,“让郡主久等了。” 丫鬟领着沈棠去见柔嘉郡主。 屋内,柔嘉郡主靠在大迎枕上,脸色苍白,消瘦了一圈。 沈棠心疼道,“怎么气色这么差?“ 柔嘉郡主被沈棠看的都不好意思了,“同样是惊马,沈棠姐姐是怎么做到不害怕的?”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死过一次的人,惊马不算什么了。 沈棠道,“我也害怕的。” 柔嘉郡主道,“这回多亏了你和宁王世子,不然我就死定了。” 那种脑袋就快撞上桥墩的感觉,想起来柔嘉郡主就后背发凉,这几日不论是白天还是夜里,只要睡觉,必做噩梦,吃不好睡不好,气色哪里能好。 柔嘉郡主握着沈棠的手,“沈棠姐姐,你多陪我待会儿。” 沈棠瞅着她,“我这才来呢,你就盼着我走了?” 柔嘉郡主,“……” 没想到沈棠会揶揄她,柔嘉郡主苍白的脸添了几分血色,看着人都精神了不少。 柔嘉郡主望着沈棠,欲言又止,沈棠见了道,“郡主有什么话就问。” 柔嘉郡主红着耳朵道,“你为什么会让宁王世子救我?” 沈棠笑道,“当日我惊马,是靖阳王世子救下我的,宁王世子武功和靖阳王世子应该不相上下,我觉得他能救得了你,又那么巧碰到他,就没多想……” “是郡主福大命大,一切都刚刚好。” 柔嘉郡主也觉得自己命够大了。 她的丫鬟香巧叹道,“萧世子一表人才,文武双全,可惜是宁老王爷的孙儿,郡主的堂兄,哪怕就是个伯府世子,王爷王妃都把郡主嫁给他了。” 柔嘉郡主想到萧桓救她,抱着她的腰,柔嘉郡主脸就通红,训斥丫鬟道,“你胡说什么?!” 香巧道,“奴婢没胡说啊,王爷王妃和世子也都是这么惋惜的。” 柔嘉郡主想卖了丫鬟的心都有了。 柔嘉郡主道,“那要嫁,也轮不到我啊。” 萧桓救过的人不止她,还有沈棠。 不过宁老王爷确实上门提亲了,只是平远侯没答应。 想到沈棠拒婚宁王世子,按说碰到宁王世子都觉得尴尬了,她惊马,沈棠还让宁王世子救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柔嘉郡主心底替萧桓抱打不平,她望着沈棠,“是什么人比宁王世子还要好的?” 沈棠看着柔嘉郡主,觉得柔嘉郡主要能做她大嫂也挺好的,只是怕宁老王妃受不住打击,还不知道她大哥哪一天才能认祖归宗,前世她死,大哥都还是宁王世子,还没成亲…… 见沈棠望着自己,柔嘉郡主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她道,“为,为何这么看着我?” 沈棠道,“我和你说几句体己话吧。” 香巧一听就和银杏出去了,留她们两在屋子里。 柔嘉郡主怔怔的看着沈棠,沈棠笑道,“就算我一辈子嫁不出去,我也不会嫁给宁王世子的。” 柔嘉郡主眼睛睁圆,“为什么?” 沈棠道,“你应该听说过我有个大哥,在花灯会上丢失的事吧?” 柔嘉郡主点头。 这事满京都都知道,这两日她父王母妃还感慨这事呢。 沈棠道,“宁王世子是我亲大哥。” 柔嘉郡主震惊的嘴巴长大,能塞进去一个咸鸭蛋。 沈棠道,“父亲和大哥已经相认了,只是怕宁老王妃受不住孙儿十年前就已经病逝的打击,我大哥眼下还不能认祖归宗。” “若非是我亲大哥,我又岂敢随便使唤宁老王爷的亲孙儿呢?” 这消息太大了,柔嘉郡主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了。 沈棠吐露这事,是为了后面这句,“我大哥可不是郡主的堂兄,我倒真希望郡主能成为我大嫂。” 唰。 柔嘉郡主脸红的能滴血了。 见沈棠含笑看着她,柔嘉郡主脸皮薄,“我,我不和你说了……” “就,就算他救了我,我也不用嫁给他啊,你惊马,靖阳王世子救你的,你,你不也没……” 柔嘉郡主想把自己的丫鬟拖下去打一顿才好,要不是丫鬟挑起这话题,她才不会这么尴尬。 她拿谢归墨出来做挡箭牌,结果撞沈棠枪口上了,“我可指不定哪天就嫁给靖阳王世子了。” 柔嘉郡主再再再一次震惊的看着沈棠,“你骗我,你肯定是和我开玩笑的。” 沈棠失笑,“哪有拿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的?” 柔嘉郡主也觉得不会有人开自己这样的玩笑,她信了两分,又不敢置信,“难不成那个皇上都知道的,要娶你的人真的是靖阳王世子?” 沈棠点头。 柔嘉郡主,“……” 想到自己举的例子,柔嘉郡主脸火烧火燎的,她从大迎枕上滑下去,扯过被子把整个人都罩起来。 第120章 方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她这举的什么例子,还不如不举呢。 柔嘉郡主羞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怕她闷坏自己,沈棠扯被子,柔嘉郡主拽的死死的,沈棠怎么拽都拽不动,沈棠放心了,这般力气,应该是没有大碍的,好吃好睡养两天就能恢复。 沈棠憋笑道,“快出来吧,我不说了,我知道我大哥一般,你看不上……” 柔嘉郡主,“……!!!” 海棠姐姐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的是她在替自己大哥谦虚,不知道的人听她这么说宁王世子,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脸发烫,被子里热的厉害,柔嘉郡主也待不住,露出一双眼睛道,“沈棠姐姐不许再打趣我了!” 沈棠笑道,“好,不打趣你了。” 她喜欢柔嘉郡主,希望柔嘉郡主能成为她的大嫂,但她同样希望柔嘉郡主和大哥都能嫁能娶到中意的人,她透露大哥的身世,是柔嘉郡主值得信任,不会外传,她不希望柔嘉郡主认定萧桓是自己的堂兄,撇开堂兄妹这层束缚,或许两人有戏呢。 沈棠不再提萧桓半个字,柔嘉郡主脸上的温度渐退,聊别的,两人是无话不谈。 柔嘉郡主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好一会儿,门外才传来敲门声,丫鬟香巧在外面道,“郡主,该吃药了。” “进来。” 门吱嘎一声打开,香巧端药进来,银杏跟在后面。 看着那乌漆嘛黑的药,还没喝,柔嘉郡主就觉得苦了,香巧则惊叹道,“沈二姑娘陪郡主说会儿话,倒比太医开的药还要管用,郡主的气色好了很多。” 柔嘉郡主的病是吓出来的,褪去恐惧,心情愉悦,不说病全消,绝对能好一半。 柔嘉郡主不喜欢吃药,但还是捏着鼻子把药灌下去了,然后端茶漱口,往嘴里塞了颗蜜饯,才将苦涩压下。 香巧庆幸沈棠在,郡主吃药那是三请四请,王妃哄半天都不肯喝的,沈二姑娘在,郡主吃药都利索多了。 沈棠陪柔嘉郡主待了大半个时辰,柔嘉郡主露了几分疲惫,沈棠道,“今儿我就先回去了,哪天我再来看你,等你身子恢复了,也可以去平远侯府找我。” 柔嘉郡主满脸不舍,端王端王妃感情好,内宅就一房妾室,还是端王妃怀身孕的时候抬的,膝下只有端王世子和柔嘉郡主一双儿女,柔嘉郡主连个伴都没有,要沈棠姐姐是她大嫂该多好啊,这般想,突然就懂沈棠的想法了,耳根瞬间红透。 柔嘉郡主让香巧送沈棠出府,沈棠拒绝不掉,就依柔嘉郡主了。 从柔嘉郡主住的小院出去,往端王府大门走去,刚走到花园,突然一声“哎呀”叫声传来,“你小心点儿,你弄掉我的孩子了……” 沈棠心神一凝,颇有些尴尬。 弄掉孩子…… 这是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八卦了吗? 沈棠和银杏都有些不意思,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可见香巧神情如常,沈棠觉得奇怪,往那边声音传来处看了一眼,就见丫鬟嫌弃道,“怎么穿个孩子这么慢呢?” 蹲在地上的丫鬟道,“孩子小了,不好穿。” 沈棠,“……” 哪是什么孩子,是鞋子。 怎么会有人把鞋子说成孩子呢,还说的这么大声,也不怕闹出误会来。 沈棠摇头失笑,可往前走了十几步,她脚步一滞,猛然回头看到那走远的丫鬟,银杏走在后面,没防备沈棠突然停下,直接撞了上去,道,“姑娘,没撞疼你吧?” 香巧看着沈棠,“沈二姑娘怎么了?” 沈棠心底有东西在翻涌,她一颗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方才想到春兰托人送给四太太的那封信,食盒里装的不是吃的,而是一只鞋。 鞋子,孩子。 春兰极可能是在告诉四太太食盒里装的是个孩子! 而春兰失踪当日,正是她和二哥出生那天,食盒里装的绝对是她二哥! 四太太是春兰的主子,她看不懂的信,四太太一眼就能看明白,所以哪怕赎回春兰需要四千两,甚至更多,都要把春兰赎回来,甚至让去赎春兰的人,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借平远侯府的名头行事,因为赎春兰是为了找她二哥,父亲知道了不仅不会怪罪,还会感激四婶。 想到二太太身边的孙妈妈的女儿巧慧也在当日失踪,沈棠怀疑自己二哥可能还活着,若是真如沈娢说的那般,刚出生就被活埋了,春兰不可能还给四太太送信,春兰只是个丫鬟,就算主仆再情深,春兰也该知道四太太不可能花四千两甚至更多去望州百花楼赎她。 沈棠内心雀跃,眼底泪花闪烁,把香巧看懵了,“沈二姑娘……” 沈棠指着走远的那两丫鬟问,“那两丫鬟祖籍是哪里的?” 香巧一脸茫然,不懂沈棠为何问他们端王府两丫鬟的祖籍,不过沈棠对柔嘉郡主有救命之恩,这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香巧道,“奴婢去帮沈二姑娘问一下。” 香巧抬脚就走,丫鬟并没有走远,她喊了一声,两丫鬟就停下来了。 香巧招手,两丫鬟就朝她过来,香巧问道,“你们祖籍是哪儿的?” 两丫鬟也是不懂为何问她们祖籍,没什么不能告诉的,丫鬟道,“我们祖籍都是云州的。” 沈棠问道,“除了云州,还有什么地方会把鞋子说成孩子?” 香巧,“……” 敢情沈二姑娘找丫鬟,是对丫鬟的方言感兴趣。 两丫鬟道,“除了我们家乡云州,奴婢知道的还有川州和蕲州,除此之外,还有没有说这样方言的,奴婢就不知道了。” 这几个州是紧挨着的,会说一样的方言很正常。 沈棠道,“多谢了。” 两丫鬟,“……???” 沈二姑娘可是她们端王府郡主的救命恩人,不过问两句话,还向她们道谢,可不敢当。 沈棠方才是脚步走的不快,问完之后,出端王府的脚步快了很多,香巧觉得一定和那句方言有关。 出了端王府,沈棠坐上马车,就催小厮道,“快回侯府。” 小厮以为沈棠有急事,将马车赶的飞快,马车在侯府堪堪停下,都还没停稳,沈棠就钻出马车了,不用银杏扶,直接就下来了。 进府后,沈棠就问道,“李管事在哪儿?” 小厮道,“小的去喊李管事。” 李管事正在对账,知道沈棠找他,就赶紧过来了,沈棠将李管事叫到一旁,道,“李管事帮我查一下,十五年前失踪的四房丫鬟春兰祖籍是哪儿的。” 李管事觉得奇怪,二姑娘没事找一个失踪这么多年的丫鬟做什么,要想知道,大可以直接问四太太,四太太肯定清楚。 李管事是聪明人,沈棠不问四太太,而是让他查,可见是不想四太太知道,李管事道,“这事应该不难查,我查出来,就禀告二姑娘知道。” 第121章 耐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也知道直接问四太太,会很快得到答案,可她怕暴露自己看懂那封信,四太太回府这么多天,并没有和前世一样生病,唯一一点腹泻,还是她为了四太太看大夫闹出来的,前世四太太绝对是被二房害死的。 四太太为了那封信,不惜花几千两也要将春兰赎回来,对父亲对长房情深义重了,但四太太在没有把握之前,也不敢得罪二房,把这事告诉父亲,沈棠不想让四太太为难,更怕给四房惹祸上身,她心底清楚,若非有谢归墨派人护着她,她这一世估计比上一世死的还快。 有李管事帮她查也一样,前世侯府大张旗鼓的找春兰,肯定留有案底,沈棠迫切想知道自己的猜测,只希望李管事尽快帮她查清楚。 一路心急如焚的回来,这会儿真回府了,反倒没那么迫切了,去松鹤堂见了老夫人,方才回清漪苑。 回到清漪苑,沈棠喝了盏茶,丫鬟就将饭菜端进屋,沈棠心不在焉的吃着,才吃了半碗,四儿就进来道,“二姑娘,李管事来了。” 一定是查到了! 沈棠连忙把手中筷子放下,起身出去。 李管事进内院次数就不多,来清漪苑就更少了,上回来还是领太医来给沈棠治病,沈棠迫不及待道,“李管事可查到了?” 李管事点头,“我找四房管事的打听了,春兰祖籍在蕲州。” 蕲州! 是会把鞋子说成孩子的地方。 沈棠眼角湿热,“有劳李管事了。” 李管事不知道沈棠打听春兰的祖籍做什么,但作为下人,主子做事不应多问,便忍住了,“二姑娘可还有别的吩咐?” 沈棠摇头,“没别的事了。” 李管事就回外院了,其实这么点小事,派个可靠的人来传话就行了,但沈棠连四太太都不问,而是让他查,李管事还是决定自己来一趟的好。 李管事走后,沈棠回屋,这件事确定了,沈棠吃饭都认真多了,只是一碗饭吃完,银杏问要不要添点的时候,沈棠起身朝窗户走去。 将窗户推开,沈棠探身张望了几眼,陈山便现身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沈棠道,“我想你主子帮我个忙。” 沈棠以为陈山会问找他主子帮什么忙的,结果陈山没问,“属下这就回去禀告爷知道。” 话音未落,人纵身一跃,就离窗户几丈远,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内。 爷平常没事都要找借口来平远侯府,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爷亲自来问了。 沈棠觉得这么点小事不需要谢归墨亲自跑一趟,帮忙传个话就行了,但陈山愿意跑,愿意折腾他主子,沈棠还能说什么了。 她转身坐回去,继续吃饭,又吃了半碗,才将碗筷放下,丫鬟将饭菜端进去。 沈棠吃饱了,去院子里转了两圈,然后就回屋,一边看书一边等谢归墨。 她这性子当真是不好,不急的时候温温吞吞,一着急就像是火烧眉毛,没有半点耐心,非要把这事处理好,才能静下心忙别的。 谢归墨毕竟是靖阳王世子,哪会清闲到日日待在府里,一有事找他就能赶来的,前世住一个屋檐下,想时时找他都办不到,何况现在。 沈棠反省了下,沉下心来看书,果然,半个时辰后,窗户才被叩响。 沈棠闻声望去,就见谢归墨推开窗户跳进来,沈棠忙把手里的书放下,从小榻上下去。 谢归墨道,“等了我很久吧?” 沈棠轻摇头。 谢归墨问道,“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沈棠道,“你派个可靠的人去望州百花楼,帮我赎一个叫春兰的丫鬟。” 虽然四太太已经派人去办这事了,但不知为何,从她知道这事,就心底不安,还是自己派人去接春兰的好,只是她无人可用,倒是可以找父亲,但免不了要被问长问短,沈棠更怕万一找不回二哥,父亲会失望,思来想去,还是找谢归墨方便些。 找谢归墨帮忙,谢归墨确实不会问那么多,但沈棠忘了,某位爷是会提要求的,他搂过沈棠的腰肢,在她耳边道,“帮你赎人可以,但你给我个准信,哪天准我上门提亲?” 沈棠道,“你不是决定好了吗,等沈娢定亲之后……” 谢归墨不高兴道,“这都几天了,她还没定亲,她要一辈子嫁不出去,我就一辈子不上门提亲了吗?” 沈棠,“……” 从大昭寺回来也没几天啊,定亲又不是儿戏,哪是说定就定的。 沈棠挣扎,谢归墨不松开,沈棠气呼呼道,“早知道,我就不找你帮我了。” 谢归墨皱眉,“不找我,你想找谁帮你?” 沈棠昂着头道,“我大哥啊。” 谢归墨,“……” 差点忘了萧桓是她大哥了,这事找萧桓确实可以。 不过谢归墨没生气,反而心情愉悦,不找自己亲大哥,找他,说明更信任他啊,沈棠确实第一时间就想到找谢归墨了,毕竟这两个多月,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谢归墨帮她的,已经养出习惯了。 虽然可以找萧桓,他肯定不会拒绝,但萧桓毕竟还没有认祖归宗,再者找萧桓也没有找谢归墨来的方便。 见谢归墨眼底笑意流泻,沈棠气恼道,“你笑什么?”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道,“有大哥护着就是不一样了。” “那是自然……” 前世萧桓不知道自己是她大哥,都帮了她许多次,甚至帮她找谢归墨要和离书,只是被谢归墨误会他们有私情,这一世知道是她亲大哥,自然护她这个亲妹妹了。 谢归墨摇头失笑,“这么点小事,就别麻烦你大哥了,我差人给你办。” 沈棠点头,她轻轻推开谢归墨,“你放开我,我给你倒茶喝。” 谢归墨摇头,“我不渴。” 好几日没来了,只想这样安静的抱着她。 只是连抱一下都觉得奢望,这不,窗户被叩响,暗卫在窗外道,“爷,皇上找您。” 谢归墨那叫一个郁闷。 皇上是不是故意的,他不来平远侯府,怎么不见皇上找他,人前脚来,后脚就找他。 “我知道了。” 嘴上说知道,但并没有走,沈棠道,“皇上找你呢,别叫皇上等着急了……” 话还没催完,嘴就被堵上了。 亲的浑身软绵时,谢归墨才放开她的,“那我走了,有事就让陈山找我。” 沈棠红着脸瞪他,谢归墨笑着走了。 沈棠庆幸丫鬟不在屋子里,不然叫丫鬟瞧见,得羞死不可,等坐下来,沈棠又觉得就是丫鬟不在,那混蛋才肆无忌惮的亲她的。 下次再来,可不能让丫鬟出去了。 有谢归墨派人帮她赎春兰,沈棠就放心了,还剩下半本书没看完,沈棠拿起来继续看。 然而才看了两页,一道熟悉的声音蓦然传来,“你这几天做什么了?” 是谢归墨的声音。 突然传开,吓了沈棠一个激灵。 她瞥头就见某个该进宫见皇上的人,出现在窗户旁,他脸上起了好些红疹,正挠脖子。 沈棠怔住。 前世的症状。 又出现了。 第122章 过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被谢归墨打着验证她说的话的幌子,亲了她好几次,前几次都没事,她以为这一世和前世不一样了,怎么今天又这样了。 沈棠的心情从来没这么失落过,她眼角泛红,“你不进宫,也不去看大夫,你回来做什么?” 虽然起红疹,浑身痒,不至于致命,可也很难受,她缓解不了他的红疹之症。 谢归墨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回来,他骑马都快宫门口了,突然后背发痒,接着是脖子,然后是胳膊,和沈棠拒绝他时说的症状一模一样。 若非早几天就亲过沈棠,要今天是第一次,他真得信沈棠的话不可。 没道理之前都没事,偏就今天出问题了,“我要弄清楚问题出在哪儿。” 沈棠急道,“等你看过大夫也不迟啊,我又不会跑了。” 她是不会跑,但因为这事,她拒绝嫁给他了! 因为这事,他们已经错过一世了,他不允许再错过一世。 沈棠急的直把他往窗外推,“你先去看大夫。” 窗户外,陈七也是急的不行,他也不赞同谢归墨回来找沈棠,看大夫太医要紧,可谢归墨坚持,陈七劝不住,陈七之前还不信沈棠说的,世子爷不能碰她,没想到真的有这样的事,但好像不是沈二姑娘本人的问题,不然世子爷从一开始就不能碰她,而不是突然不能了。 沈棠快急哭了,谢归墨最怕她哭,顿时就有些无措起来,“你别哭,我走就是了,晚上我再来。” “脸上红疹不消,不许你来,”沈棠道。 要不是想弄清楚他会为什么亲她会起红疹,沈棠都不想他再来了。 谢归墨伸手替沈棠抹掉眼泪,纵身一跃,就消失在窗外。 谢归墨没去看大夫,而是直接进宫了,直奔太医院。 他顶着一脸红疹进宫,要不是那张脸够招摇,侍卫都认得,还真的要把人拦下不可,怎么会起一脸红疹呢,就算皇上传召,也不用顶着一脸红疹进宫见皇上啊。 御书房。 皇上在批阅奏折。 迟迟不见谢归墨,皇上眉头皱紧,“靖阳王世子呢,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喜公公站在龙案边上,道,“奴才派人去催催。” 喜公公出御书房,正要使唤,那边一小公公跑了过来。 皇上拿起一本奏折,刚打开,喜公公快步上前道,“皇上,靖阳王世子已经进宫了,只是不知为何起了红疹,浑身作痒,先去太医院了。” 皇上眉头拧成川字,上回宫宴上,平远侯府大姑娘起红疹,是因为中毒了,难不成他也被人算计了? 再说太医院,太医们看医书的看医书,调制药丸的调制药丸,有序不紊的忙着手头的事,一小公公进去,禀告赵院正,“赵院正,靖阳王世子来了。” 赵院正怔住,“靖阳王世子怎么会来太医院?” 小公公道,“应该是来看病的,他脸上起了不少红疹……” 小公公觉得不是应该来看病的,而是肯定是来看病的。 太医院面面相觑,靖阳王世子身份尊贵,要是病了,可以直接请太医进府,怎么会直接来太医院呢? 赵院正放下手中医书,站起身来,他迈步出去,远远的就见靖阳王世子走过来,阳光下,那张丰神俊逸,无人可出其右的脸上是一颗颗红疹。 当真是来看病的。 赵院正下台阶,问道,“靖阳王世子这是怎么了?” 谢归墨道,“我来太医院,就是要弄清楚我这一身的红疹是怎么回事?” 前世四年都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沈棠不会怀疑是不能碰她,请太医去靖阳王府给他医治可以,但最多一次去两位太医,他直接来太医院,可以所有太医都给他会诊,至于丢脸,顾不上了,他也不信有人敢笑话他。 谢归墨直接到太医院,赵院正亲自给谢归墨把脉,其他太医也都纷纷停了手里的活,围在一旁。 谢归墨坐在那里,赵院正给他把脉,把了好一会儿,谢归墨问道,“是不是中毒了?” 赵院正道,“从脉象上看,不是中毒。” 把自己把的不够仔细,又叫了两位太医给谢归墨把脉,那两位太医道,“世子爷脉象沉稳有力,单从脉象,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后面声音就弱了,红疹都起一脸了,脖子和手背都有,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有问题,而且不小,他们身为太医,却说没问题,眼睛是瞎了不成? 虽然不知道红疹是怎么造成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没中毒。 赵院正望着谢归墨道,“世子爷是什么时候起的红疹?起红疹前两刻钟可吃过喝过什么东西?” 谢归墨皱眉,“非得说吗?” 赵院正道,“请照实说,不可隐瞒,以免影响判断。” “亲了个姑娘,”谢归墨脸不红气不喘。 “……”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问的是吃过喝过什么东西。 吃个姑娘不能算在内吧? 赵院正轻咳一声,“世子爷吃过喝过什么?” 谢归墨道,“起红疹前两刻钟没吃也没喝,亲完那姑娘,不到一刻钟,就这样了。” 赵院正,“……” “那姑娘呢?症状和世子爷一样?”赵院正问道。 “她没事。” “……” 那为什么怀疑是那姑娘? 赵院正身后几位太医交头接耳的议论,其中一位道,“医书上倒也有过记载,男女不合,天生不能在一起……” 谢归墨脸一沉,“我之前亲她都没事,今天就不行了?” 太医们,“……” 之前都没事,那还怀疑是那姑娘导致的起红疹,这不是误导太医吗,还以为是第一次。 赵院正道,“这红疹来的急,发作的快,像是过敏了,世子爷发作前两刻钟不曾吃任何东西,不排除是那姑娘吃了,世子爷有此怀疑,倒也合理。” 只是吃过的东西,在嘴里的残留,微乎其微,那点剂量都能让靖阳王世子如此,这要吃上一口,怕是会致死。 赵院正光是想想,就心有余悸。 谢归墨皱眉道,“可查的出来我是对什么过敏?” 赵院正摇头,“不同人致敏的东西不同,症状也不相同,想要查出来很难,只能从那姑娘今日的饮食一一排除了。” 第123章 事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觉得是吃食的可能不大,前世沈棠嫁给他了,两人吃的是一样的东西,但依然只要亲她就会起红疹,他不死心试了很多次,依然一样,最终放弃,不敢靠近她。 赵院正开了张方子,太医去抓药,谢归墨道,“多给我抓几副。” 太医们,“……” 消红疹一副药就够了,用不着多的,这多抓几副…… 这是还要亲那姑娘了?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真是一点不假啊。 煎药要一会儿功夫,谢归墨不愿在太医院等,起身道,“我去见皇上,太医院把药送去御书房。” 丢下这句,谢归墨起身走了。 生了那么一张招摇的脸,还顶着红疹到处跑,太医们都不得不佩服他了。 皇上还以为谢归墨要在太医院待很久才来,没想到来的这么快,只是这脸上的红疹,实在叫人无法忽视,皇上问道,“这红疹是怎么回事?” 谢归墨道,“太医判断,是误食了什么导致过敏的东西,吃副药就没事了。” 皇上道,“没有大碍就好。” 这边谢归墨和皇上在商议事情,那边沈棠坐在小榻上,看着绣篓子,已经半天没有说话了。 银杏和秋桐两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想劝沈棠,又不知道从哪里劝起,怕被撵出去,两丫鬟连呼吸都不敢大。 沈棠在想谢归墨到底为什么会起红疹,之前几次接触,可以确定不是对她这个人过敏,可刚刚确实是在亲过她之后起的红疹,问题肯定还是出在她身上。 之前沈棠怀疑前世是有人故意报复她和谢归墨,才让他们连夫妻间最简单的接触都做不到,可这一世,并没有几个人知道谢归墨和她私下有往来啊,沈娢和叶贵妃她们都不知道。 沈棠想这事脑袋都快想炸了,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脑子里一团乱麻。 银杏忍不住道,“姑娘别想了,靖阳王世子会查的。” 前世就没查出来,这一世能查的清楚吗? 沈棠心口堵的慌。 先前还不让谢归墨来,这会儿又迫切想天早点黑,早点见到他了。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沈棠看书,但是不管用,最后干脆起身去了花园,只是赏花也心不在焉的。 在莲池边吹了好一会儿风,但风吹不散愁绪,反倒将八卦吹了过来。 彼时已经是傍晚,快吃晚饭的时辰了,沈萝回西院,路过花园,见沈棠在莲池边,她走过来道,“二姐姐听说靖阳王世子的事了吗?” 沈棠倒也没多想,下意识问道,“靖阳王世子怎么了?” 沈萝道,“靖阳王世子顶着一脸红疹进宫去见皇上,听说红疹是亲个姑娘亲出来的……” 沈棠,“……!!!” 这事怎么会传出去的呢?! 沈棠心底吃惊压过害羞,倒是站在她身后的银杏,脸通红,还好没人知道姑娘和靖阳王世子私下有往来,不然姑娘清誉这会儿就全毁干净了,可在姑娘闺房里发生的事,怎么会传的沸沸扬扬呢,都传到平远侯府来了,这会儿肯定传的沸沸扬扬了。 沈棠道,“亲个姑娘怎么会起红疹呢,流言传的未免也太离谱了。” 沈萝道,“我也觉得离谱,但事实好像就是这样,流言听说是从太医院传出来的,是靖阳王世子亲口说的。” 沈棠,“……” 那厮是疯了吗?! 前世太医怀疑是因为她,谢归墨都让太医守口如瓶,他起红疹的原因靖阳王靖阳王妃都不知道,这一世倒好,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也不嫌丢人。 沈棠想知道那混蛋到底怎么想的,亲个姑娘差点把命亲没,他就一点不怕被人笑话吗? 本来沈棠就期盼天快点黑,这会儿就更是等不及了。 沈棠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沈萝叹道,“方才二婶和祖母还在说大姐姐的亲事,想请端王妃去找靖阳王妃说说好话,看能不能再结亲,这下是没希望了。” 沈棠没想到二太太和沈娢还打谢归墨的主意,竟然还想请端王妃帮着说好话,她才帮了柔嘉郡主,二太太要真求上门,端王妃肯定不好拒绝,虽然不会成功,但二太太和沈娢哪来的脸指责完她使唤宁王世子救柔嘉郡主,要老夫人严惩她,又想利用这份救命之恩达到自己的目的。 沈棠心底恶心极了。 沈棠道,“祖母也同意?” 沈萝道,“祖母起先不同意,但二婶多劝了几句,祖母想到大姐姐求的那一卦,靖阳王世子没成亲,不会有人上门求娶大姐姐,就有些松动,刚准备同意,然后就传出这事来了。” 靖阳王世子不是寻花问柳之辈,他应该不会随便亲一个姑娘,再加上事情传成这样,肯定会定亲,这关头二婶找端王妃上门,这是自取其辱,老夫人哪还会让二太太做这样的事,就是二太太自己也做不出来啊,舔着脸去找端王妃,端王妃也有理由拒绝她了。 自己传这样的流言,竟然还歪打正着办了件好事,要端王妃正帮沈娢去找靖阳王妃说好话,靖阳王妃拒绝了,回头谢归墨想娶她,靖阳王妃都不好意思上门提亲了。 沈棠怀疑谢归墨是不是知道二太太和沈娢还对他不死心,所以故意这么做的。 沈萝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沈棠也回清漪苑吃晚饭,只是心情不好,晚饭没吃多少。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沈棠看着灯烛走神,窗户吱嘎一声打开,一道黑影压过来。 沈棠望过去,正是谢归墨。 沈棠迎上去,“你没事了?” 谢归墨道,“早没事了,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他是第一次起红疹,但沈棠在前世就见过不少回了。 沈棠无话可说,道,“你,你怎么和太医那,那么说……” 谢归墨挑眉,“我和太医说什么了?” 这混蛋! 他知道她在说什么! 沈棠气道,“说你脸上的红疹是亲个姑娘亲出来的。” 谢归墨笑道,“这不是事实吗?” 就算是事实,也可以不说的。 沈棠瞪着他,“你前世就没说。” 前世的他有些不可理喻,但谢归墨倒是理解前世自己为何不说,他应该是不希望沈棠被人诟病,指指点点。 谢归墨要和沈棠解释,这时候窗户被叩响,暗卫的声音传来,“爷……” 谢归墨转身将窗户推开,“可查到点什么?” 暗卫点头,“爷起红疹的事,绝对和沈大姑娘脱不开干系,爷亲个姑娘的流言传到平远侯府,沈大姑娘当时没说什么,属下还以为和她无关,结果走到没人处,沈大姑娘气的破口就骂,说爷您和沈二姑娘在大昭寺偷情就算了,还,还跑侯府来,恬,恬不知耻……” 第124章 走水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暗卫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最后,都快听不见了,可不是他骂的,是沈大姑娘骂的。 谢归墨那张丰神俊逸的脸上寒霜遍布,沈棠听出来了,谢归墨怀疑是沈娢和二太太她们在她的吃食里动了手脚,才导致他起红疹的,若真是沈娢的算计,传出流言来,她必然会在得意之下,露出点端倪来,只要派人盯着沈娢,就一清二楚了。 想到暗卫转述的,沈娢的话,她道,“大昭寺不是没传出流言来吗,沈娢是怎么知道的?” 沈棠知道,谢归墨想借那两姑娘传流言蜚语,传到父亲和祖母耳中,他好上门提亲,但几天过去,一点风声也没有传出来,她还以为谢归墨希望落空了,结果比落空还不如,没传到父亲耳中,倒叫沈娢和二太太知道了。 谢归墨没有回道,而是问暗卫,“可知道是如何下手的?” 暗卫摇头,“没说,不知道陈雷那里会不会探听到。” 谢归墨不止派暗卫盯着沈娢,也派人看着二太太,暗卫把知道的都禀告谢归墨知道,准备退下时,派去看着二太太的暗卫就回来了。 暗卫禀告谢归墨道,“爷起红疹是叶贵妃的手笔,沈二太太和沈大姑娘并不知道叶贵妃是怎么做到沈二姑娘没事,爷有事的。” 谢归墨眼神冰冷,“果然,叶贵妃和昌平侯府已经知道揍世子的人是我了。” 沈棠也想起来了,那日从大昭寺回府,叶贵妃就派人传话,让二太太进宫见她,老夫人担心叶贵妃指使二太太算计她,不让二太太进宫,二太太嘴上答应,结果第二天还是进宫去了,也是那日传出昌平侯府抓到揍昌平侯世子的戴着面具的刺客,将刺客吊在城墙上,活活将人吊死,叶贵妃还为冤枉了她,补偿了她两颗大东珠。 定是二太太和沈娢知道她和谢归墨关系亲密,怀疑揍昌平侯世子的人是谢归墨,将这事禀告了叶贵妃知道。 叶贵妃很清楚,就算她和昌平侯府知道是谢归墨,也不能拿他怎么样,昌平侯府迟迟抓不到刺客,有损威望,就干脆假装抓到刺客,将这事揭过,谢归墨是因为她揍的昌平侯世子,就干脆要他们一辈子不能在一起,痛苦一辈子! 好狠的算计! 简直杀人不用刀! 想到前世叶贵妃算计得逞,她和谢归墨生生错过了一世,这一世要算计的再早一点,就又得逞了。 前世叶贵妃总是和靖阳王妃说,昌平侯府是她娘家,但昌平侯只是她堂兄,她和二皇子需要倚仗昌平侯府,却没法管昌平侯府太多,私心里,和她最亲近的人还是靖阳王妃。 这就是叶贵妃嘴上说的亲近?! 几个月前,二皇子遇刺,是谢归墨舍身替二皇子挡箭,二皇子才毫发无损,而昌平侯世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谢归墨没直接废了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叶贵妃却要为自己的混账侄儿,对舍命救她儿子的谢归墨出手,前世甚至借她的手,对谢归墨卸磨杀驴,想到这些,沈棠就遍体生寒。 那日传出昌平侯府抓到刺客,谢归墨就怀疑叶贵妃和昌平侯府知道是他了,只是他也没放在心上,结果过了没几日,他亲沈棠就起红疹了,他很难不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前世没查出是什么导致的他起红疹,谢归墨也不指望从沈棠的吃食里能查出来什么,只能另辟蹊径了,暗卫盯着沈娢和二太太,只是验证了他的猜测,但并没有什么用。 查不出来,那他以后都不能碰沈棠了。 谢归墨脸色奇差无比。 沈棠望着谢归墨,“你不知道自己对什么过敏,王爷王妃也不知道,为何叶贵妃会知道?” 前世谢归墨没告诉靖阳王靖阳王妃是亲她导致的红疹,但谢归墨不信自己碰不了她,前前后后验证了好几次,靖阳王府上下只知道他是吃了会导致过敏的东西,但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能吃,靖阳王靖阳王妃忧心忡忡,但帮不上什么忙,可见是不知道的,叶贵妃只是谢归墨的姨母,还是表姨母,她却知道,这太奇怪了。 谢归墨也觉得这事不合常理,“这事我会查清。” 他摸着沈棠的脸,“夜深了,早些睡,我会尽快娶你过门。” 沈棠乖巧的点了下头,没和之前似的扫兴说不嫁给他,她要真不嫁,岂不是如了叶贵妃的意。 谢归墨跳窗离开,沈棠站在窗户旁,吹了好一阵的风,她心底有太多的疑惑,谢归墨只是亲她,就起一身的红疹,要分量重一些,必定能要谢归墨的命,叶贵妃要杀谢归墨明明易如反掌,前世为何还要借她的手? 银杏在一旁道,“肯定是菜里被人动手脚了,明儿奴婢让人盯着大厨房……” 沈棠道,“不是这些地方。” 前世她和谢归墨同吃同住,没有任何问题,只有碰她时才会起红疹,可她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是她会吃,但谢归墨不会吃的。 沈棠绞尽脑汁想这事,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外面秋桐拎热水进来,倒进浴桶里,再出去继续拎,刚出去,秋桐进来道,“姑娘,不好了!清兰苑走水了!” 沈棠先是一怔,她快步出门,站在回廊上,就看到不远处清兰苑一片火光。 好端端的,清兰苑怎么会走水…… 不会是谢归墨让人干的吧? 大昭寺算卦,沈娢一个月之内不嫁人,会有血光之灾,现在清兰苑走水,也算是一种验证,会逼迫二老爷二太太还有老夫人抓紧时间帮沈娢解决终身大事。 要是平常,谢归墨不会让人放火,可在气头上,就未必了。 清漪苑离清兰苑近,丫鬟婆子们都去帮忙灭火,沈棠和沈娢虽然关系已经恶化到见面就掐,针尖对麦芒的地步,但毕竟还没把沈娢打回二房,清兰苑出这么大的事,不去看一眼,就显得她这个妹妹太冷血了。 不去不行,沈棠就去了清兰苑,银杏紧随其后。 火势很大,清兰苑仿佛被火光吞噬,沈棠刚走到清兰苑门口,远远的就见二老爷二太太脚步匆匆的过来。 沈棠脚步放慢,走在路中间,心急如焚的二太太,嫌她碍事,推了沈棠一把。 沈棠顺势往地上一摔,“哎呀”叫疼起来,银杏更是大叫,“姑娘,你怎么了?!” 第125章 清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清兰苑里忙着救火,动静很大,沈棠的叫疼,银杏大叫,二老爷二太太都没听见,直接就进院子了。 不过他们没听见没关系,带外院丫鬟小厮来灭火的李管事看见了,银杏将沈棠扶起来时,沈绥也赶到了。 沈绥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沈棠道,“崴脚了……” 银杏趁机告状道,“二老爷二太太急着进院子,二太太推了姑娘一把,把姑娘推地上去了!” 沈绥脸冷下去,“清兰苑走水,乱的很,你回去吧。” 沈棠故意装摔倒,就是不想进清兰苑,作为亲妹妹,不能不来陪沈娢,但受伤了陪不了,总没话说,顺带再给父亲上点眼药,二太太为沈娢推她,这可不是第一次了。 二太太就算再担心沈娢,也不至于担心到把她推地上去的程度。 既然装崴脚了,肯定要装的像,沈棠在银杏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清漪苑,进了屋,方才自己走。 再说清兰苑里,乱成一锅粥,火势太大了,根本扑不灭,但扑不灭,也得尽全力救火,能救一点是一点儿。 沈绥进去时,沈娢正抱着二太太哭,她是真受惊不轻,丫鬟剪灯芯,换蜡烛,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朝莲花灯台扑过去,将沉的挪都挪不动的灯台撞翻,蜡烛掉在纱帐上,瞬间就燃烧了起来,她当时就吓傻了。 虽然及时从屋子里出来了,可看着自己从小住到大的屋子被火光一点点吞噬,沈娢舍不得,眼眶通红,更是吓的瑟瑟发抖。 二太太拍着沈娢的后背,轻声哄着,“没事,二婶在呢,没事的。” 看到沈娢受惊的躲在二太太怀里,一个哭,一个哄,再想到被二太太推倒在地,崴伤脚的沈棠,这一刻,沈绥是彻彻底底的相信沈娢是二房女儿了。 火光映照下,想到含恨而终亡妻的沈绥,脸色前所未有的冷。 沈棠回屋后,秋桐又拎了两桶热水来,沈棠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从浴桶里出来,就准备睡觉了。 外面四儿进来,告诉沈棠道,“大姑娘要来清漪苑住,侯爷没让,让去老夫人的跨院住了。” 想的还真是好,清兰苑烧没了,就想来霸占她的清漪苑,还好父亲现在已经相信沈娢不是他的女儿了,二房居心叵测,父亲怎么可能会让沈娢来打扰她的清净。 沈棠心情好的上了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银杏和秋桐端热水进来,沈棠问道,“清兰苑的火灭了没有?” 银杏道,“灭和没灭差不多。” 沈棠心里有数,毕竟她嫁给谢归墨回门那日,清漪苑就被烧了,清漪苑走水灭不了,清兰苑自然也一样。 洗漱完,沈棠坐下吃早饭,然后就要去松鹤堂,银杏提醒沈棠道,“姑娘忘了自己崴伤脚的事了?” 沈棠当然没忘了,她得让老夫人知道二太太有多关心沈娢啊。 沈棠从出门就装崴脚,一路装到松鹤堂。 沈棠,“……” 装的她感觉自己真崴脚了。 装病也是个体力活。 她一瘸一拐的进院子,丫鬟婆子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看着她,不明白二姑娘怎么崴脚还要来松鹤堂…… 看到沈棠被搀扶进屋,老夫人也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沈棠都没给老夫人行礼,直接坐下道,“昨儿清兰苑着火,我急着去看长姐,没注意到二婶从身后过来,她推了我一把,我不小心摔地上,把脚给崴了……” 老夫人眸光扫向二太太,二太太顿时有些坐不住,“我还打算一会儿去看你,你崴伤脚,怎么还来松鹤堂?” 沈棠道,“昨晚上了药,以为没事了,昨儿没见到长姐就回去,知道长姐在祖母这里过的夜,就想来看看,谁想走到半道上,脚又疼了起来,回去和来的路一样,我就还是来松鹤堂了。” 说着,沈棠看着二太太,郁闷道,“我知道二婶心疼长姐,可二婶为长姐都推我两回了,清兰苑走水,长姐没事,我这个去看长姐的反倒受伤了,会被人笑死的。” 二太太想否认,可事实她否认不了。 沈棠不说,丫鬟婆子都不记得几个月前,沈娢听说靖阳王府要冲喜,当场晕过去,二太太把沈棠推撞到额头的事,好像只要碰到大姑娘出事,二太太就会乱分寸…… 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狠狠颤抖了下,随即拨弄的飞快。 外面沈娢走进来,许是昨晚没睡好,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睑下一片鸦青,老夫人见了道,“脸色怎么这么憔悴?” 沈娢没说话,丫鬟道,“昨晚大姑娘做了一晚的噩梦,天不亮奴婢要请大夫,大姑娘怕惊动老夫人您,不让请……” 老夫人到底还是心疼沈娢的,当下吩咐道,“快请大夫。” 沈娢挨着老夫人坐下,道,“祖母,我还是去和二妹妹住吧,我住在松鹤堂,会吵到您的。” 二太太也帮腔,“她们到底是亲姐妹,就算之前有些矛盾生分了,住在一块,用不了几日就又和好了。” 沈棠奇怪的看着二太太和沈娢,“长姐为何一定要去我的清漪苑住?昨晚要去,父亲就没同意,让来祖母这儿的,今天又要搬去我那儿,就算不喜欢住祖母这儿,侯府还有不少空院子,不用两日就能收拾出来,长姐就这么喜欢去和我挤吗?” 想搬去清漪苑? 没门儿! 她好不容易才把清漪苑里二房的眼线清个七七八八,要沈娢搬去,她还有清净日子过吗? 沈娢是自己不痛快,就要所有人都不痛快。 沈娢气的咬牙,“谁不喜欢住祖母这里了?我是怕扰了祖母清净!” 沈棠淡漠道,“让你来这里的是父亲,你这是拐着弯的说父亲不孝吗?” 老夫人不知道沈绥不让沈娢去清漪苑的事,沈娢想搬去和沈棠住,老夫人不会反对,毕竟是亲姐妹,但明知道沈绥不同意,还想她答应,老夫人脸色冷下去,沈娢急道,“祖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怕算卦应验,会有血光之灾,牵连祖母……” 沈棠不等她说话,抢过话头道,“你怕牵连祖母,就不怕牵连我是吗?” 沈娢只顾着哄老夫人,顾头就没法顾尾,撞沈棠枪口上了。 她和沈棠不对付,明知道自己会有血光之灾,还要搬去清漪苑,这是死也要拉沈棠做垫背。 大姑娘这心当真是够狠的。 老夫人冷道,“把明月苑收拾出来,你搬去住。” 明月苑在侯府西北角,不止离松鹤堂远,离二房也远。 二太太要劝老夫人,只是老夫人似乎料到她会阻拦,一记冷眼扫过来,二太太话都涌到嘴边还是给咽了回去。 这时候,外面进来一丫鬟,禀告老夫人道,“老夫人,府里都在议论,昨晚清兰苑走水,是不是大姑娘迟迟没定亲,血光之灾要应验……” 第126章 特别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在大昭寺求了那么一卦,本就让府里议论纷纷了,二老爷找钦天监又算了一遍,府里上下都在猜大姑娘一个月内能不能嫁得出去,这关头清兰苑被烧,丫鬟小厮们不议论才怪了。 就是老夫人自己心底都在犯嘀咕,侯府这十几年来也走过水,但最多也就烧个厨房,哪像清兰苑,被一把火烧成断壁残垣,连救都救不了,损失惨重。 沈娢的吃穿用度,屋子里的摆设都是最好的,昨晚损失至少两万两。 老夫人还没说话,二太太先怒道,“听到哪个下人碎嘴,就给我杖责三十大板,我看谁还敢议论?!” 丫鬟退下去。 这事越是压着,越压不住,三太太看着老夫人道,“这事确实玄的很,大姑娘总归是要嫁人的,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谁都知道不要冒险,宁可信其有,可自打沈娢被靖阳王府退婚,到现在小三个月了,一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不说,还被人传克夫,老夫人倒是想把沈娢赶紧嫁出去,可也得有人敢娶吧。 二老爷找钦天监给沈娢算命后,老夫人就找沈绥说这事了,沈绥只说会上心,可老夫人看的出来,沈绥并不信。 都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媳,一家有女百家求,多是等男方上门提亲,不说没有女方主动的,要少的多的多,尤其沈绥的性子,就不是会主动的人。 但这事不能再耽搁了,老夫人拨弄佛珠道,“等侯爷回府,让他来见我。” 沈棠坐在那里,关于沈娢血光之灾的事,她半个字也没说,沈娢和二太太她们已经知道她和谢归墨的事了,她越是表现的积极,越会叫她们起疑。 待了一会儿,怕大夫来,顺带给她治崴脚,沈棠准备回清漪苑了,然后就在她要站起来时,外面快步进来一丫鬟,急急道,“老夫人,不好了!二老爷胳膊扭伤了!” 沈棠,“……” 她连句话都不敢说,那厮还敢做这么巧的事,也不怕适得其反。 二太太惊站起来,急道,“老爷怎么会扭伤胳膊?” 丫鬟忙回道,“老爷下朝回府路上,从醉仙楼前路过,碰巧宣义侯世子和昌平侯世子打架,昌平侯世子从醉仙楼里飞出来,二老爷为了避让昌平侯世子,撞到了别人的推车上,马受到惊吓,二老爷昨晚几乎一夜没合眼,从马背上摔下来,把胳膊扭伤了……” 沈棠听得眼睛睁的圆圆的,这听着好像不是谢归墨的算计,只是单纯的意外,毕竟谢归墨也没法预料宣义侯世子会和昌平侯世子打架,还那么巧二老爷打醉仙楼前过。 血光之灾……连累双亲…… 这八个字从脑海中闪过,二太太脸色苍白,几乎站不住身子。 稳住心神,二太太快步出去,出了松鹤堂,没走一会儿,就见二老爷捂着胳膊过来,不止胳膊受伤了,额头还磕出淤青了,二老爷只差没把晦气两个字刻脑门上。 本来大夫进府是给沈娢治病的,先紧着二老爷了。 二太太走后,沈棠也没多待,在银杏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清漪苑了。 进了屋,憋了一肚子的银杏忍不住道,“要二太太再出点事,只怕二老爷二太太明天就恨不得把大姑娘的亲事定下了。” 闻言,沈棠朝窗户走去,银杏还以为她是要找陈山下手,结果沈棠叮嘱陈山道,“什么都别做。” 现在这样就刚刚好,再多来点意外,就显得太假了。 陈山道,“世子妃放心,没您和爷吩咐,属下不会擅自行动的。” 眼下当务之急是查出到底是什么让世子爷起红疹的,查不出来,世子爷就是把世子妃娶回去也没用。 只是他守在清漪苑,确实没看出来有人动手脚的痕迹,实在是奇怪。 沉香轩。 谢归墨吃完早饭,准备去给自己母妃请安,刚要出门,王妃就来了。 谢归墨昨晚回府,天色已经不早了,王妃要去看谢归墨,被王爷拦下了,只是云嬷嬷代王妃看了一眼,王妃不放心,还是要来看一眼才安心。 彼时谢归墨脸上的红疹早消干净了,王妃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红疹?” 还被传是亲姑娘才起的,哪有这样的事。 对于这些流言蜚语,王妃一个字也不信。 谢归墨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母妃,我以前在宫里有没有起过红疹?” 王妃不懂谢归墨为何这么问,摇头道,“没有过。” 没有吗? 他要没起红疹,那叶贵妃怎么会知道他对什么东西过敏? 谢归墨又问了一遍,“母妃确定没有?” 王妃确定的很,“这样的事,母妃就是记性再差,也不可能忘记。” 谢归墨从小到大就没起过红疹,不然王妃也不会这么担心了。 谢归墨自然知道自己母妃对他有多上心,或许从前不是起红疹这么简单,谢归墨问道,“那我在宫里有没有出过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 王妃看着谢归墨,难不成红疹和宫里有关? 王妃正要摇头,一旁云嬷嬷看着王妃道,“那件事应该算特别吧?” 王妃看着云嬷嬷,谢归墨问道,“什么事?” 王妃没说话,云嬷嬷道,“世子爷三岁那年,王妃带世子爷进宫去看叶贵妃,王妃一个没注意,叫世子爷跑丢,宫里找了世子爷整整两日,最后在一个枯井里找到了世子爷,当时世子爷摔的头破血流,打那以后,王爷就不许王妃带世子爷进宫了。” 这事云嬷嬷不说,谢归墨还真不知道,“这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只知道母妃经常进宫见叶贵妃,但甚少带他去,他还以为是嫌弃他闹腾,他也不喜欢宫里拘束,所以也不在意,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桩旧事。 王妃愧疚道,“你在枯井里昏迷了两日,要不是你醒来大哭,都没人知道你掉枯井里去了,回府后,高烧了两天,后来病好,也把这事给忘记了,你父王怕勾起你的恐惧,不许任何在你面前提这事。” 第127章 倒霉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三岁前,年纪太小,王妃很少带他进宫,三岁后,因为差点在宫里没命,王爷不许王妃带他进宫,谢归墨进宫寥寥几次,也不离王爷的眼皮,不曾出过任何问题。 可他就算乱跑,身边也该有人跟着才是,怎么会跌落枯井呢? 谢归墨问道,“当时母妃不在我身边吗?” 王妃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这会儿像是为自己没照看好儿子在推卸责任,王妃没说话,云嬷嬷道,“那时候世子爷才三岁,王妃喂世子爷喝茶,世子爷将茶打翻,泼了王妃一身,王妃去偏殿更衣去了。 等回来时,世子爷就不见了,负责照顾世子爷的奶娘也一起不见的,后来世子爷找到了,王爷让人把宫里的井都找一遍,在冷宫的水井里找到了奶娘的尸体。” 难怪父王再不许母妃带他进宫了,父王让找奶娘尸体,显然是怀疑有人在加害他,而且这个人极可能是叶贵妃。 叶贵妃可能不是故意加害他,而是误给他吃了什么东西,当时情况可能比起红疹要凶险万分,叶贵妃怀疑他没救了,怕父王母妃知道,和她关系决裂,才制造一出他走丢,失足掉进枯井的意外,并把知情人奶娘灭了口。 只是叶贵妃没想到他命大,掉落枯井没死,活了下来。 这可能就是为何连父王母妃都不知道什么导致他起红疹,叶贵妃却知道的原因。 谢归墨很想问问那日,叶贵妃是拿什么吃的招呼王妃的,可想到这事是发生在十六年前,而且叶贵妃喂他时,王妃都不在,问了也是白问,便没问了。 谢归墨没问,但王妃还有话问他呢,“你当真是亲个姑娘才起红疹的?” 谢归墨扶额,母妃能不能别问了,有实在不知如何解释,“这其中的事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我以后再和母妃解释。” 王妃道,“你和沈二姑娘到底怎么回事?” 他亲个姑娘的事传的京都沸沸扬扬,人家沈二姑娘也叫她母妃了,自己儿子却迟迟不上门提亲,别还没把人娶回来,孩子都怀上了。 王妃道,“你可不能报复人家姑娘不嫁给你,就对人家姑娘始乱终弃。” 谢归墨,“……” 他这个儿子在母妃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谢归墨心累道,“儿子能做这样的事吗?” 王妃也不信,可是架不住儿子太反常啊,要真心喜欢人家姑娘,不可能拖到现在还不把人娶回来,“那你为何迟迟不上门提亲?” 谢归墨头疼道,“她不让我上门提亲,我能怎么办?” “胡说!她都叫我母妃了,能不同意吗?”王妃怀疑自己儿子缺心眼。 叫母妃是人家叫习惯了,一时情急喊错,可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沈棠死后重生的事,谢归墨肯定不能告诉王妃,只能忽悠王妃了,“这还不是怪祖父,给我提错亲,她一定要等她长姐许人了,才准我上门提亲。” 王妃诧异,“提错亲?” 谢归墨道,“我本来要娶的就是沈二姑娘,谁知道祖父会给我和沈大姑娘定亲。” 难怪墨儿回京,得知自己和沈大姑娘定亲,一脸不高兴了,也难怪沈大姑娘不许墨儿上门提亲,沈二姑娘和沈大姑娘是双生子,当初就是顾着姐妹之情,才不肯上靖阳王府的花轿的,这般重情义的姑娘,当真少见了。 只是沈大姑娘和墨儿有过婚约,墨儿没定亲,只怕是不会有人敢上门求娶沈大姑娘的,沈大姑娘不嫁人,沈二姑娘不让墨儿去提亲,这……不是卡在那儿了吗? 王妃头疼道,“虽然母妃很想早日抱孙儿,但一日没把世子妃娶进门,就不许做出格的事,听到没有?” 谢归墨揉眉心,“母妃太多虑了,她都不让我上门提亲,还能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倒也是,她不放心自己儿子,还能不放心沈二姑娘。 谢归墨,“……” 有母妃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谢归墨没事,王妃就放心的走了。 屋内,沈棠歪在小榻上,担心李管事会带大夫来给她治崴脚,这要被大夫看到,她装崴脚的事就露馅了,以防万一,沈棠揉脚脖子,把脚脖子揉的红红的,沈棠的担心不多余,李管事是沈绥的心腹,心向着她,领着大夫看完沈娢和二老爷后,果不其然把大夫领来清漪苑了。 大夫进来时,银杏还坐在矮凳上给沈棠揉脚,大夫见了道,“脚崴伤了,可不能这么揉,小心伤上加伤。” 银杏揉的幅度有点大,怕脚脖子看起来不够红,沈棠道,“上了药,脚腕已经没事了,让大夫白跑一趟了。” 李管事有些不放心,“二姑娘确定没事?” 沈棠从小榻上下去,在地上走了几步,道,“真没事了,李管事都把大夫请来了,要还疼,我能不让大夫看么?” 李管事就道,“既然大夫来了,就顺带给二姑娘请个平安脉吧。” 这事沈棠没拒绝,她坐下来,将手腕伸出来,任由大夫把脉。 大夫把脉后道,“二姑娘脉象沉稳,没有问题。” 大夫没开药方,李管事送大夫出去。 沈棠轻呼一口气,端茶喝,只是才喝了一口,外面四儿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睁着一双闪亮眼睛,大喘气道,“姑娘,二太太出事了!” 噗! 沈棠一口茶喷出来,没差点活活呛死过去。 银杏和秋桐两丫鬟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姑娘都叮嘱,不让陈山动手了,二太太怎么还出事了? 银杏连忙问道,“二太太出什么事了?” 四儿道,“二太太刚从松鹤堂回南院,路过花园时,头顶上飞过去一只鸟,拉了泡屎在二太太头上……” 沈棠,“……” 银杏,“……” 秋桐,“……” 还有窗外树上,陈山,“……” 鸟拉的屎。 和他可没关系。 沈棠嘴角抽抽。 她活了两世,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二房恶行昭著,已经到路过的鸟都看不过去的地步了吗? 霉运当头,二房这回不吓成惊弓之鸟才怪了。 第128章 屈辱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二太太岂止吓成惊弓之鸟,沈娢在大昭寺得了那么一卦,二太太本就寝食难安了,昨晚沈娢住的清兰苑走水,今天二老爷在街上惊马,二太太就惴惴不安,担心自己会遭殃,正忧心忡忡呢,就被鸟拉了泡屎在头上,这是晦气到极点了。 二太太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身子,她是被丫鬟扶着回南院的。 回去后,把头发洗了一遍又一遍,恶心的恨不得把只鸟五马分尸才好,她堂堂一个侯府二太太,准侯夫人,总是和屎尿打交道,在大昭寺惊马,摔到浇大粪的田里,今天又是! 丫鬟将二太太的头发绞干,丫鬟进来道,“太太,大姑娘来了。” 几乎丫鬟禀告出声,沈娢就进来了,整个侯府都知道二太太有多疼沈娢,没人敢拦她。 见沈娢火急火燎的进来,二太太摆手把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打发出去,沈娢急哭道,“我的血光之灾,不会真的应验吧?” 一个月之内不嫁人,可才过去几天啊,就事情一出接一出,沈娢不敢想要真的一个月之内不嫁人会怎么样。 沈娢急,二太太也急啊,“先想办法定亲。” 沈娢扯着手里的绣帕道,“又不是我想定亲,就能定下的。” 她也不愿意随便定亲,嫁的不如意,还不如一死百了。 沈娢本就心高气傲,等闲之人入不了她的眼,再加上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她接受不了自己未来的夫婿比靖阳王世子差,更没法容忍沈棠嫁的比她好。 可满京都身份比得过靖阳王世子的就没几个,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这般身份的人轻易是不会求娶一个曾经定过亲的姑娘,不然以后和靖阳王世子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有些尴尬,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沈娢又没有什么地方特别突出的。 沈娢急着来找二太太,是老夫人和沈绥商议给她定亲了,沈绥提了两个人,沈娢一个也看不上,这才火急火燎来找二太太帮忙想办法的,只有二太太是真心实意的为她着想。 二太太稳住心神道,“正常定亲,一个月内不可能嫁得了,只能用非常手段了,皇亲国戚和世家子弟,你选几个愿意嫁的,看哪个有希望。” 想到要用龌龊手段才能把自己嫁出去,再想到沈棠和谢归墨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沈娢屈辱的眼泪在眸底打转,眼底恨意滔天,“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屋内,沈棠心情愉悦的歪在小榻上吃果子,听着外面传来周妈妈训斥丫鬟的声音,沈棠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银杏出去,很快回来道,“院子里的小丫鬟在议论大姑娘一个月能不能嫁得出去的事,说姑娘和大姑娘生辰八字明明一样,为何算出来的卦不一样,周妈妈听到,就训斥了她们几句……” 小丫鬟觉得奇怪很正常,但周妈妈怕传出沈棠一个月内不嫁人也有血光之灾的流言出来,不许丫鬟议论。 银杏道,“也不知道侯爷能不能把大姑娘一个月内嫁出去。” 又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着急的是老夫人和二房。 想到前世沈娢为了嫁给谢归墨,不惜给谢归墨下药,被谢归墨丢给了二皇子,这一世隐隐有和前世一样的苗头了,不过前世算计谢归墨就没得逞,这一世沈娢就更别想如愿了,但不知为何,想到这事,沈棠心下就没来由的不安。 沈娢在松鹤堂住了两天,二太太就让人把明月苑收拾了出来,沈娢搬去明月苑住了,沈娢是不愿意搬的,但血光之灾四个悬在哪里,不搬都不行。 住的远挺好的,沈棠给老夫人请安回清漪苑了,沈娢才刚到松鹤堂,一连几天都没打上照面。 这日,沈棠从松鹤堂回来,周妈妈从回廊上过来,道,“姑娘,过几日就是姜家二表少爷的生辰了。” 差点忘了过几天就是二表哥的生辰了,以前一年也不去姜家一回,自然也没给表哥们送过生辰礼物,如今常去姜家,肯定要给二表哥送份生辰贺礼。 之前打着给表哥送生辰礼物的幌子绣过腰带,没几天了,也来不及了。 要是姜梨姜柠过生辰,可以挑个首饰送去,她手里没有合适送表哥的东西,只能上街买了。 翌日,沈棠吃过早饭,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道,“祖母,我今儿想上街一趟。” 沈萝眼睛一亮,问道,“二姐姐上街做什么?” 沈棠道,“过几日就是姜家二表哥生辰,我上街挑份生辰贺礼,到时候送给他。” 表哥过生辰,做表妹的送生辰礼物很正常,之前老夫人拘着不让沈棠上街,是担心她被昌平侯府和叶贵妃盯上,如今揍昌平侯世子的刺客已经抓到了,沈棠要出府,老夫人不会阻拦。 沈冉道,“我记得二姐姐不是绣了腰带,给姜家表哥做生辰礼物吗?” 那腰带是给谢归墨绣的,只是被沈冉发现了,所以拿姜家表哥做幌子,敷衍过去,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沈冉还记得。 不过再忽悠一回也容易,沈棠道,“是绣了腰带的,这不是前些天清兰苑走火,丫鬟禀告我时吓了一跳,扎破了手指,血沾在了腰带上,怕做生辰礼物不吉利,又来不及另外准备一份,只能花钱买一份了。” 沈萝喜欢逛街,想和沈棠一起去,刚准备开口,沈娢走进来,她道,“大姐姐来了,二姐姐要给姜家表哥选生辰贺礼,大姐姐要不要也一起上街?” 沈娢冷冷道,“我今天有事,不去。” 拒绝的干脆果断,也把沈萝想一起出府的念头给绝了,沈娢都不跟沈棠一起出门,沈萝沈冉就更别想了。 沈萝开口的时候,沈棠还想捂她的嘴,她可不想跟沈娢一起出门,她更不愿意沈娢去姜家,没想到沈娢也没和她一起出门的想法。 甚好。 没人跟着,乐得清净。 在松鹤堂坐了一刻钟,沈棠就起身告退,带着银杏到侯府大门口,彼时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但是是往常沈冉沈萝坐的马车。 沈棠蹙眉,银杏就道,“怎么安排这驾马车,姑娘自己的马车呢?” 小厮道,“大姑娘今天也要出府,早早派了人传话,只能给二姑娘安排这驾了。” 沈娢是说今天有事,但没说是要出府啊。 她身边只有陈山一个人,还是负责保护她的,不然还真想派去看看沈娢出府做什么。 迈步下台阶,沈棠随口问道,“可知道大姑娘出府去哪儿?” 小厮道,“好像是去大昭寺。” 怎么是去大昭寺? 不是前些天才跟老夫人去过吗? 想到京都不少贵夫人喜欢去大昭寺祈福,沈娢想要尽快把自己嫁出去,去大昭寺碰运气倒是不排除这可能。 小厮将踩脚凳搬好,银杏就扶沈棠上马车了,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 等她们坐稳,小厮就赶马车往京都最繁华的街道奔去。 第129章 约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坐在马车里,沈棠想送二表哥什么生辰礼物好,她从前和姜家往来实在是少的可怜,不知道表哥们的喜好,连最起码的投其所好都做不到。 第一次送表哥生辰礼物,总是要送个二表哥喜欢的。 到了闹街,沈棠从这间铺子挑到那间铺子,一连逛了七八家,都没挑到中意,从字画铺子里出来,银杏道,“前面不远就是卖折扇的铺子,眼看着天就要热起来了,可以送二表少爷一把折扇。” 送折扇倒是不错,沈棠去了卖折扇的铺子,说出来都惭愧,她一进铺子,就看到一把自己喜欢的。 镂空雕的美人扇,紫檀的扇骨,轻巧好看,还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沈棠爱不释手,买下后才去逛别的。 她将男子用的折扇打开,又合上,那边一道俏丽身影走进来,见沈棠在挑折扇,她试着喊了一声,“沈棠姐姐?” 沈棠回头,就见柔嘉郡主一脸诧异的看着她,“真的是沈棠姐姐,我还以为看错了。” 沈棠笑道,“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郡主,看来郡主已经完好了。” 柔嘉郡主道,“前两日就已经没事了,不过沈棠姐姐怎么在这里呢?” 沈棠,“……???” 刚刚柔嘉郡主看到她就很诧异,她在这里,很奇怪吗? 沈棠也没多想,解释道,“姜家二表哥生辰在即,我来给他挑份生辰礼物,郡主来这里是?” 柔嘉郡主道,“昨儿和大哥打闹,把他的折扇撕坏了,他非要我赔他一把……” 柔嘉郡主一脸摊上个小气吧啦的大哥无奈的表情,沈棠倒是觉得羡慕。 虽然大哥已经找到了,但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将来认祖归宗,他们兄妹肯定也做不到如端王世子和柔嘉郡主兄妹之间亲近,不知道他们将来是如何相处的,沈棠心底挺期待的。 两人都要选折扇,就一起了,都是捡最好最贵的看的。 画面上的山水画的挺好,颇有大家之风,沈棠决定就送这把了,道,“难得碰上,我们一起再逛逛。” 柔嘉郡主看着她,“沈棠姐姐不是约了宁王世子今儿见面吗,再不去都要晚了,还有时间陪我逛街吗?” 沈棠姐姐陪她逛街,她自是欢喜,但为了她放宁王世子的鸽子,总是不大好,她们可以约下次一起逛街的。 沈棠,“……???” 她约萧桓见面? 她什么时候约萧桓见面了? 沈棠看着柔嘉郡主,“我没约他见面啊,郡主为何说这话?” 柔嘉郡主怔怔的看着沈棠,“没有吗?他是这么告诉我的啊。” 后面一句说出来,柔嘉郡主脸通红,怕沈棠误会她和宁王世子私下有接触,赶忙解释道,“宁王世子为救我受伤,昨儿母妃带我去宁王府道谢,我原是想今天去平远侯府向你道谢的,宁王世子说我今天去找你,会白跑一趟,你约他在雁栖湖见面,让我也去雁栖湖,到时候一起游湖,我,我没好意思……” 她是挺想去的,但想到沈棠希望她做她未来大嫂,柔嘉郡主哪还敢去,当场就以沈棠找他肯定是有要紧事,婉拒了。 可沈棠姐姐为什么说没约萧桓? 而且看着确实也不像是约了萧桓的样子。 柔嘉郡主看着沈棠,“你真的没约他吗?” 沈棠摇头。 她连萧桓是她亲大哥都告诉柔嘉郡主了,要真约了萧桓,又岂会瞒她。 是谁打着她的幌子约她大哥的?! 沈棠心底突然闪过一阵不安。 想到一种可怜,她脸都绿了。 不,不会是沈娢打着她的幌子约的萧桓吧?! 沈娢要只是约萧桓就罢了,就怕心急嫁人,消血光之灾的沈娢盯上了萧桓宁王世子妃的位置,虽然沈娢不是萧桓的亲妹妹,可也是堂妹啊。 就算不是沈娢,有人打着她的幌子约见萧桓,必然有所图谋,沈棠也不希望萧桓有任何的闪失。 想到这里,沈棠一颗心颤抖成筛子,她飞快的出门去,喊道,“陈山!” 几乎话音一落,陈山就出现在了沈棠眼前,沈棠急道,“快,你快去雁栖湖找宁王世子,把他带走!” 陈山道,“可属下的任务是保护世子……保护沈二姑娘你……” 要是在平远侯府,让他去找宁王世子,他不会有任何的迟疑,可沈二姑娘现在在街上,万一他走后,沈二姑娘有任何闪失,他没法和世子爷交代。 沈棠急道,“你快点去,我和柔嘉郡主一起,不会有事的。” 见沈棠都快急哭了,陈山也知道沈棠在担心什么,不敢耽搁,“属下这就去。” 看着陈山骑马离开,沈棠急的揪紧手里的绣帕,柔嘉郡主也跟着担心起来,“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 肯定不会有事! 一定是她多心了,沈娢是要去大昭寺,不是去雁栖湖。 就算大哥真去雁栖湖见她,发现不是她,自然就知道是有人假借她的名义,大哥不会轻易被算计到的。 沈棠不住的宽慰自己,可一颗心就是不安,柔嘉郡主道,“还逛街吗,要不我送你回平远侯府吧?” 刚刚那肯定是靖阳王世子的暗卫,负责保护沈棠姐姐的,暗卫不在,她肯定要护好沈棠姐姐的周全。 沈棠是很担心,但在确定萧桓没事之前,她在哪里都免不了不安,柔嘉郡主前些天才惊马刚好,沈棠哪敢让柔嘉郡主送她回府。 沈棠摇头,“是我过于紧张了,我们在街上逛逛,要是没事,很快就回来了。” 在街上逛逛,也省得自己胡思乱想。 沈棠将心底的不安压下,转移自己注意力,见她不担心了,柔嘉郡主也没那么担心了,她不觉得有人能算计得了宁王世子。 两人逛了半条街,进了挽翠阁,迈步上二楼时,正巧碰到昌平侯世子从楼上下来。 她们往左边走,昌平侯世子走左边,往右边走,昌平侯世子走右边。 来回几次,本就心情烦躁的沈棠当下就更烦了。 这时候,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昌平侯世子连路都不会走了吗?” 沈棠回头,就见宣义侯世子楚翊摇着折扇走上来。 宣义侯世子脸色冰冷,“宣义侯世子是还想打架吗?” 楚翊将折扇一把合上,“我正好手痒的很,昌平侯世子要想打架,我今日奉陪到底。” 第130章 别喝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楚翊前些天才和昌平侯世子打过架,导致二老爷惊马,扭伤胳膊,为此宣义侯还上门赔礼道歉了,楚翊既然敢和昌平侯世子打一架,就敢再打第二架。 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论武功,楚翊要略胜一筹,再加上沈棠的背后是谢归墨,昌平侯世子可是在谢归墨手里吃过苦头的,他道,“今日本世子没空,下次一定奉陪。” 他眸光从沈棠脸上扫过,他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过,谢归墨险些踹死他,靖阳王世子的女人,他必要尝尝什么滋味儿! 昌平侯世子下台阶走人,柔嘉郡主对楚翊道,“多谢宣义侯世子。” 啪嗒。 楚翊将折扇打开,道,“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柔嘉郡主睁大眼睛,“谁啊?” “陈山。” 这两个字说出来嘴角都抽了下,谢归墨的暗卫居然也能使唤得动他一个侯府世子了,只是这两人也太能跑了,他找了一间又一间铺子,不过昌平侯世子也真是胆大包天,谢归墨的人他也敢调戏,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沈棠没想到陈山去帮她找萧桓,还不放心她,找楚翊护着她,不过也是倒霉,出府还能碰到昌平侯世子,看来真得和前世一样被废了才会老实。 沈棠担心萧桓,一定要陈山去雁栖湖,但陈山的职责是护卫沈棠周全,不能不去找萧桓,但也不放心沈棠一个人逛街,就算有柔嘉郡主一起,真出事,不过是多捎带一个倒霉的,就像是当初惊马,带上沈萝一样,不顶丝毫用处。 陈山一路朝城门口方向奔去,看到楚翊,果断勒紧缰绳,让楚翊帮忙护一下沈棠,其实陈山更想楚翊去找萧桓的,怕楚翊找不到萧桓,最后出事,还是自己去放心些,只能托楚翊暗中护一下沈棠了。 楚翊是知道陈山是谢归墨的人的,也知道谢归墨喜欢沈棠,这么好卖谢归墨人情的事,肯定得帮啊。 柔嘉郡主用胳膊肘轻撞了沈棠一下,捂嘴轻笑,沈棠被她看的耳根发热,楼梯边不是说话的地方,她去逛铺子了,楚翊则去那边坐下喝茶。 沈棠很想回府了,但想到宣平侯世子送她回府,还不如在街上再等会儿,陈山这会儿应该早到雁栖湖了,估摸着要不了一会儿就会回来。 沈棠不用买什么首饰,柔嘉郡主挑了只金镯和一对玉簪,她惊马差点没命,端王妃准她上街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压惊,又有沈棠陪着,柔嘉郡主逛街的很是尽兴。 不好让楚翊跟着跑,柔嘉郡主和沈棠把挽翠阁的首饰来来回回的看,楚翊在那里屁股都坐硬了,他知道姑娘家喜欢首饰,但不至于一个铺子逛这么久吧,不过他也没白陪着,你敢信,他坐那里喝茶,喝出来个媳妇。 楚翊,“……” 楚翊坐累了,起来站回来,一旁有窗户,他站在窗户旁看街上人来人往,挽翠阁的丫鬟给他添茶,正好右相府大姑娘逛累了,想喝盏茶,再挑些首饰就回府了。 右相府大姑娘没注意到楚翊在,挽翠阁的丫鬟道,“姑娘坐下歇会儿,喝杯茶。” 丫鬟的意思是她很快就把茶端来给她,右相府大姑娘不知道,她刚刚上台阶,挽翠阁的丫鬟是看到她上来,才过来添茶的,她以为丫鬟是看出来她有些累,需要歇脚,桌子上的茶是给她倒的,又渴又累的她坐下来,端起茶盏就喝。 楚翊回头见到,连忙阻拦,“别喝……” 右相府大姑娘吓了一跳,但是已经晚了,她喝了,然后被楚翊吓的咳嗽起来。 右相府大姑娘是认得楚翊的,毕竟是宣义侯府世子,京都大大小小的宴会都能见到的人,楚翊让她别喝茶,再看这里就一盏茶,右相府大姑娘还能不知道这盏茶是宣义侯世子喝过的,当时脸就火烧火燎起来,手忙脚乱的把茶盏放下,火烧屁股似的起身就走。 出去的时候,还和端茶过来的挽翠阁丫鬟撞到,哐当,茶盏摔地上,惊的晚翠阁二楼所有人都望过来。 右相府大姑娘脸红成猴屁股,飞快的下了楼。 楚翊脸也有些红,他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竟然都没看到他,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么尴尬的情况,他刚刚是不是不应该出声…… 没阻拦到不说,还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柔嘉郡主和沈棠听到动静过来,柔嘉郡主问道,“出什么事了?” 楚翊肯定不会说,摇头,“没事……” 沈棠和柔嘉郡主互望一眼,道,“那我们走吧。” 都来回看两遍了,实在没什么好看的了,两人下台阶,楚翊落后几步跟着。 从晚翠阁出去,正好见萧桓和陈山骑马过来,看到大哥回来,沈棠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落回腹中,还有柔嘉郡主,眸光和萧桓撞上,脸不期然一红,飞快的把眸光移开。 萧桓心情就没那么好了,方才要不是陈山及时赶到,他就着了沈娢的道了,他以为是沈棠约的他,找他有事,去雁栖湖赴约,结果到那儿发现,约他的不是沈棠,而是沈娢。 虽然觉得奇怪,但萧桓倒也没走,满京都都知道沈娢是平远侯的嫡长女,和沈棠一样是他嫡亲的妹妹,这些天,他也弄清楚为何觉得沈棠熟悉了,因为沈棠模样酷似姜氏,让他感觉他熟悉的不是沈棠,而是自己的母亲。 同样都是他妹妹,不应区别对待。 沈娢为沈棠在街上使唤他救柔嘉郡主向他赔礼道歉,萧桓还奇怪他是她们亲大哥的事,沈娢竟然不知道,沈棠和沈绥没告诉沈娢,他便也没说。 陈山火急火燎去找他,他才知道沈娢并不是他亲妹妹,而是二房女儿,甚至他当年在花灯会上走失,都是二房的手笔。 而沈娢打着沈棠的幌子找他,是为了算计他,嫁给他。 萧桓真的被恶心到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大哥安然无恙,陈山也回来了,沈棠向楚翊道谢,“今日多谢宣义侯世子了。” 楚翊摇着折扇,笑道,“靖阳王世子会谢我的。” 沈棠脸发热。 楚翊看着萧桓道,“难得碰上,一起吃个饭?” 萧桓爽快应道,“我请客。” 朝沈棠点了下头,萧桓和楚翊就去醉仙楼了,沈棠和柔嘉郡主道别,目送她坐马车离开。 等人都走了,四下无人,沈棠问陈山,“是不是沈娢打着我的幌子约的宁王世子?” 陈山点头,“她在茶里下了药,属下晚去一步,宁王世子就喝了。” 第131章 掴掌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陈山赶到的时候,萧桓正要喝茶,陈山是用随身携带的碎银子将茶盏打翻,萧桓不知道他是沈棠的人,还以为他是刺客,两人打起来。 拳脚相加,陈山言明身份,萧桓才知道他是谢归墨派去护卫沈棠的。 两人离开,后又杀了个回马枪,沈娢不知道,气的跺脚,恼陈山坏她的好事,萧桓是亲耳听到茶里下了春药的。 虽然猜到沈娢是看上了宁王世子妃的身份,但真听到,还是气到浑身颤抖。 陈山有些信死后重生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沈棠身上了,运气逆天啊,因为被叶贵妃和昌平侯府盯上,沈棠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这次出府为姜家二少爷挑选生辰礼物,碰巧遇到柔嘉郡主,又刚巧前些天沈棠为了撮合柔嘉郡主和萧桓,将萧桓的真实身份和柔嘉郡主和盘托出,萧桓才告诉柔嘉郡主,沈棠约他在雁栖湖见的事。 就这么巧合的让沈二姑娘知道有人打着她的幌子约萧桓,从而猜出是沈大姑娘约萧桓见面,派他及时赶到,这要晚一步…… 不过就算去晚了,陈山相信以宁王世子的为人,哪怕就是拼着爆体而亡,也不会碰沈大姑娘一下的。 只是萧桓就惨了,十五年前被平远侯府二房算计,流落在外十几年,如今好不容易快要认祖归宗了,还差点被二房算计,真是够倒霉的。 再说沈棠,带着一肚子邪火回到平远侯府,回去后,沈棠吩咐守门小厮,“大姑娘回府了,立刻派人告诉我!” 声音压抑着怒气,守门小厮都能猜到大姑娘肯定又做了什么事惹恼二姑娘了,赶忙应下。 沈棠进府,见到李管事,沈棠道,“立刻派人去军营请父亲回来。” 声音掷地有声,不容质疑。 李管事想多问一句,沈棠直接就走了,李管事看沈棠脸色就知不妙,派人去军营找沈绥。 沈棠没去松鹤堂,而是直接回清漪苑了,那边沈娢眼看着算计就要得逞,结果半道上杀出个人来,将她的算计打断,气的她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萧桓走了,她也就没有留在雁栖湖的必要了,当即坐马车回侯府。 她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知道她约萧桓在雁栖湖见面的事,还赶到的那么及时,坏她的好事! 沈娢靠着马车,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她也不愿意做这样龌龊之事,可血光之灾她不敢赌,宁王世子妃的身份够尊贵,不在靖阳王世子之下,更重要的是她借沈棠的名义一约,萧桓就去雁栖湖见她了,家世容貌才情,样样出色,听话好算计。 还以为轻而易举就能得手,结果煮熟的鸭子也能飞。 沈娢气的眼睛都发黑,马车疾驰,往平远侯府方向走去,然而半道上,马车突然停下她,她习惯的往前一栽,差点摔倒。 沈娢气道,“怎么赶马车的?!” 丫鬟气呼呼的掀开车帘,沈娢就看到有人挡在了她的马车前面。 不是别人,正是昌平侯世子。 沈娢道,“昌平侯世子拦我的马车做什么?” 昌平侯世子骑马过来道,“你我上次的交易可没完成。” 还谈什么交易? 靖阳王世子喜欢的是沈棠,要娶的人也是沈棠。 靖阳王世子但凡给叶贵妃面子,也不会一而再的踹他昌平侯世子了。 不过就算叶贵妃不能帮她成为靖阳王世子妃,能毁了沈棠,就足够让她心甘情愿的帮昌平侯世子的忙。 再说沈棠,回到清漪苑,喝茶平复怒火,只是越喝火气越大。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四儿才进来道,“姑娘,大姑娘回府了。” 可算是回来了。 沈棠将手里的茶盏重重放下,就起了身。 她去找沈娢,两人在花园碰上。 四目相对。 眸底火花四溅。 走过去。 啪。 沈棠一巴掌扇在沈娢脸上。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花园里传开,虽然已经是午时,但花园里还是有丫鬟婆子在的,听到动静,都望过来。 沈娢没想到沈棠竟然敢打她,气的她当下就要还手。 只是手还没碰到沈棠,沈棠一巴掌又扇了过去。 她想打沈娢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不想给自己找事,能忍则忍,今天是半点也忍不了了。 沈棠是有多大力气就使多大力,打的沈娢脸上两记清晰巴掌印子,沈娢快气疯了,“我是你长姐,你敢打我?!” 沈棠不止想打她,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沈棠道,“打着我的幌子算计宁王世子,你好大的胆子!” 沈娢眼神冰冷,“坏我好事的人是你!” 再说二太太,得知沈娢回府,觉得不大对劲,不应该回来的这么快,担心宁王世子没去雁栖湖,要来找沈娢。 刚走到花园,就知道沈棠打了沈娢巴掌,而且还不是一巴掌的事,那是怒气直冲天灵盖。 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沈棠向天借胆敢打她女儿。 二太太带着满身的怒气过来,见沈娢脸上重叠的巴掌印,怒道,“把二姑娘给我押去佛堂跪着!” 身后的丫鬟当即就过来要抓沈棠。 沈棠冷道,“我看谁敢动我?!” 眼神冷厉,气势骇人。 丫鬟被震慑住了,不敢上前。 二太太冷道,“我不管你们姐妹有什么矛盾,她是你长姐,岂容你如此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 这四个字也配用在沈娢身上。 沈棠冷道,“这是我长房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二婶你来管。” 二太太没想到沈棠打了沈娢,不知悔过,还公然忤逆她,她气的嘴皮直哆嗦,“侯爷和老夫人让我管中馈,我连你都管不了了?!” 让她二太太帮着管中馈,真当自己是盘菜,连她这个长房嫡女都要一并管起了,野心就是这么一步步喂出来的,从今天起,她二太太休想再染指中馈了。 沈棠冷道,“今日我打她这两巴掌,别说是你,就是祖母也管不了。” 二太太气到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仗着侯爷护着,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了,今日我倒要看看侯爷能不能保的住你!” “把她给我押去祠堂!” 第132章 太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刚刚还是押送佛堂,这会儿直接变成祠堂了,这可不是二太太气头上说错话。 二太太想严惩沈棠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日做妹妹的掴掌长姐,算是犯到她手里了,二太太岂会让沈棠躲过去,她要沈棠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忏悔。 二太太眼神凌厉,大有丫鬟不抓沈棠,就将丫鬟杖毙的架势,丫鬟怕沈棠,更怕二太太,南院的丫鬟哪个不知道二太太的手段。 两丫鬟过来就要抓沈棠,银杏护在沈棠跟前,“老夫人只让二太太管中馈,可没给二太太罚二姑娘的权利!” “把这个丫鬟给我拉开!” 二太太一发话,丫鬟就将银杏拖走了。 丫鬟道,“二姑娘请吧。” 沈棠冷冷一笑,“二婶就是这么管家的,问都不问一句,我为何掴掌长姐,就直接让人将我押去祠堂。” 二太太冷道,“我不管你有任何理由,娢儿也轮不到你来打!” “押下去!” 两丫鬟扣住沈棠的肩膀,就要往祠堂方向押去,那边一道怒斥声传来,“住手!” 不是别人,正是沈绥。 沈棠回府就让李管事派人去军营找沈绥,虽然沈绥交代过,不是要紧事,不得去军营找他,但沈棠当时脸色很难看,再加上沈绥的规矩,沈棠知道,依然让去军营找,李管事不敢不听。 而沈棠这两三个月找沈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是要紧事,一听是沈棠让李管事派人去军营找他的,沈绥没敢耽搁就回来了,而且是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没想到一回来就看到二太太要将沈棠押去祠堂罚跪。 沈绥大步流星的走过来,二太太福身行礼,沈娢委屈的唤着,“父亲……” 眼泪在眸底,欲落不落,白皙的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 沈绥眉头皱紧,他看向沈棠,沈棠昂着头道,“是我打的。” 沈绥眼底没有责怪之意,只有不安,毕竟沈娢算计沈棠替嫁,卖妹求荣,帮昌平侯世子算计沈棠,沈棠都忍了,沈绥想象不出来沈娢是做了什么事,把沈娢气到这种程度。 二太太道,“我知道侯爷疼二姑娘,但二姑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大姑娘,还不知悔改,今日侯爷要不严惩二姑娘,如何严肃家规?” 她不但要罚沈棠,还要沈绥亲自罚。 沈棠都不带搭理她的,沈绥问道,“为何打你长姐?” 语气平缓,没有半分生气的样子,沈绥知道沈棠不是性子冲动之人。 沈棠眸光从沈娢脸上扫过,往旁边走去,二太太道,“就在这里说!” 沈棠气的连二太太都想打了,她道,“二婶是想这些丫鬟都被灭口是吗?” 几个丫鬟吓的脸色惨白,连忙后退几步。 沈棠往那边空旷无人处走去,直到确定没人听见方才停下。 沈绥道,“到底怎么回事?” 沈棠道,“长姐为了破除血光之灾,一个月之内将自己嫁出去,盯上了宁王世子妃的位置,今日打着我的幌子,约宁王世子在雁栖湖见,在茶里下药,若非我今日出府,碰到端王府柔嘉郡主,知道了这事,及时派人去阻拦……” 沈棠才说到一半,沈绥脸色已经铁青一片了,在问清楚之前就没责怪沈棠,现在只觉得两巴掌给的太轻了。 沈娢知道沈棠和沈绥什么,她知道算计宁王世子不对,但她是为了破除血光之灾,是不想牵连父亲,她已经够委屈了,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二太太也没觉得沈娢做的不对,反倒是沈棠,坏沈娢,坏平远侯府的好事,能和宁王府结亲,对平远侯府百利无一害。 二姑娘自己有门好亲事,就不管自己长姐了,就算沈绥护着她,老夫人那一关她也休想过去! 二太太和沈娢一个比一个理直气壮。 只是这份理直气壮在看到沈绥脸色铁青的朝她们走过来,就维持不住了,哪怕本意再好,做法也够龌龊,站不住脚。 沈绥冷道,“把大姑娘押去祠堂!” 沈娢,“……!!!” 二太太,“……!!!” 该去祠堂反省的是二姑娘才是! 沈娢忍了半天的眼泪刷的一下往下掉。 二太太道,“侯爷偏心也该有个度,娢儿就算做错了事,也不是为她自己,是为侯爷……” 二太太不说还好,一说沈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们给我一起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出祠堂半步!” 二太太嫁进平远侯府十几年,这还是沈绥第一次直接罚她,毕竟二太太只是弟妹,上有老夫人和二老爷,沈绥不想越过他们处置二太太,这回是真忍无可忍了。 李管事跟着沈绥一起来的,沈绥一发话,李管事就上前,“二太太请。” 二太太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站着没动,李管事摆了下手,当即两粗壮婆子就上前了,大有二太太还不走,就直接押了,下人动手,总归面子不好看。 二太太云袖下指甲掐进肉里都没觉察出疼,沈娢气哭道,“父亲只疼二妹妹,又何必生我!” “带下去!” 沈绥脸冷的像是覆了霜雪。 松鹤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平常慈蔼的脸色不见半分温和,只有怒容。 包括王妈妈在内,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老夫人最不允许的就是姐妹相争,兄弟阋墙,一再耳提面命,今日还发生二姑娘当众打大姑娘巴掌这样的事,老夫人怎么能不动怒? 一个个心底纳闷大姑娘是做了什么事,把二姑娘气到这种程度? 外面进来一丫鬟,老夫人怒道,“她们人呢?!” 丫鬟回禀道,“侯爷回府了,罚大姑娘和二太太去跪祠堂了……” 丫鬟是奉命去传沈棠和沈娢她们的,但侯府谁说话最管用,丫鬟还是知道的,沈绥罚沈娢和二太太,丫鬟就没敢传话了。 老夫人眉头一皱,“二姑娘呢?” 丫鬟道,“侯爷没罚二姑娘……” 老夫人知道沈绥更疼沈棠一些,但这回连二太太都一起罚了,这就不是小事了,毕竟之前二太太动姜氏的陪嫁,沈绥都没直接罚二太太。 老夫人心底没来由一阵不安。 “让侯爷和二姑娘来见我。” 不用传,侯爷和二姑娘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老夫人几乎话音一落,沈绥就进来了,沈棠紧随其后。 一进屋,沈绥就摆手道,“都退下。” 第133章 灭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在屋子里的下人,除了王妈妈,即便是跟在沈棠身后的银杏都出去了。 反正该知道的银杏都知道,也不用多听一回。 等人都退下,老夫人问沈绥道,“娢儿这回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你气的连二太太都一起罚?” 自己这儿子一向重规矩,不是忍无可忍的事,断然不会罚二太太的。 沈绥控制不住怒火道,“娢儿打着棠儿的幌子约宁王世子在雁栖湖见。” 老夫人眉头拧紧。 娢儿没事约宁王世子做什么? 想到血光之灾,老夫人就隐隐猜到沈娢的意图了。 老夫人道,“是为了血光之灾?” 见沈绥气到说不出来话,老夫人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了,她知道沈娢心急,二太太也为沈娢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她又何尝不是,老夫人看了沈棠一眼,“娢儿打着棠儿的幌子约宁王世子不该,但棠儿可以禀告我知道,我自会罚她,做妹妹的怎么能直接对自己长姐动手?” 沈绥气道,“娢儿要只是约宁王世子,我也不会多管什么,可她给宁王世子下药!” 这下老夫人脸色变了,皱眉道,“一个血光之灾,竟把我平远侯府一个好端端的女儿,逼到这种程度,你也是,我让你上心点儿,早点把娢儿的亲事定下来,你迟迟不作为,看把她逼成什么样了。” 老夫人很生气,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沈绥气坐下来,“在母亲看来,这事反倒是我的错了?” 老夫人道,“我又不是如此是非不分之人,只是如今错已酿成,只能去给宁老王爷赔个不是,把亲事定下来……” 沈绥脸色本就难看,听到老夫人这话,脸色就更难看了,“棠儿阻拦的及时,没有酿成大错!” 没有? 老夫人还以为下药事成了,她看看沈棠,又看看沈绥,“娢儿这事做的,是龌龊了些,但也算情有可原,宁老王爷当日向你求娶棠儿,可见我们平远侯府女儿,也配得上宁王府世子……” 沈绥刚坐下来,听到这话,直接气站了起来,“母亲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老夫人被沈绥的反应吓了一跳,“我说的哪不对了?” 亲母子,就不说虚伪话了。 要沈娢真能嫁给宁王世子,对平远侯府没坏处,至于沈娢强扭下来的瓜,是苦是甜,她自己承担。 她不赞同沈娢做这样龌龊之事,但她也不会阻拦,她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绥道,“母亲知不知道宁王世子是什么人?” 老夫人,“……???” 宁王世子不就是宁老王爷的孙儿。 满京都都知道的事,有什么好问的? 老夫人看着沈绥,就听沈绥一字一顿道,“宁王世子是延儿,是我的儿子,沈延!” 晴天霹雳。 老夫人被沈绥的话震懵了,半晌回不过神来,最后道,“你想延儿想疯了不成?那是宁老王爷的亲孙儿,怎么会是我们平远侯世子?!” 沈绥本来不打算老夫人这事的,但如今已经到了不得不告诉的地步了。 沈绥道,“我与延儿已经父子相认了,只是宁老王妃年事已高,身子骨不好,宁老王爷不敢让宁老王妃知道他们的孙儿十几年前就已经病逝的事,才求我暂时别带回延儿。” 说着,沈绥看着老夫人道,“母亲真当棠儿做事一点分寸没有吗,要那真是宁王世子,她岂敢当街使唤他救人?棠儿使唤的是自己的亲大哥!” 老夫人心底掀起惊涛骇浪,王妈妈更是喜极而泣。 侯爷膝下无子,一直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没想到世子还能找回来,文武双全的宁王世子竟然是他们平远侯府世子,就跟做梦一样。 王妈妈真怀疑是做梦,暗暗伸手掐自己。 真疼。 也是真高兴。 老夫人激动的眼底泪花闪烁,虽然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但她更知道沈绥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她高兴又生气,“这么大的事,你连棠儿都告诉,却瞒着我?” 沈绥道,“找到延儿的人是棠儿,不是我。” 老夫人一脸错愕。 沈绥道,“是我不让棠儿告诉您的,怕您忍不住要见延儿,想他早日认祖归宗,宁老王爷对延儿有救命之恩,我也答应暂时不认回延儿,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有当年延儿丢失,我怕延儿身份暴露,会有危险。” 不让告诉老夫人的人是沈棠,沈绥怕老夫人恼沈棠,把这事揽下了。 老夫人承认沈绥的顾虑没错,听到宁王世子就是她的孙儿,她现在就迫不及待想见他了,她道,“你瞒着别人就算了,瞒着自家人,险些酿成大错。” 沈棠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二房当年狠心算计大哥,让父亲绝后,要知道大哥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除掉大哥,所以她不敢让老夫人知道,可她瞒着,却防不住沈娢和二房,为了破除血光之灾,竟然盯上了宁王世子妃的位置。 她大哥上辈子是刨了二房的祖坟吗,逮着他一个人往死里算计。 沈绥一听这话,脸就阴沉了下去,“我今日告诉母亲,是不想母亲阻拦我罚娢儿和二太太,我不希望这事让其他三房知道……” 话还没说完,门外窗外传来“啊”的一声惨叫。 接着丫鬟就被陈山从窗户扔了进来。 丫鬟重重摔在地上,疼的仿佛周身筋骨寸断,还赶紧跪下来,“侯爷饶命,奴婢知错了,奴婢不是故意偷听的……” 沈绥脸色铁青,老夫人脸色也难看,还有沈棠。 沈棠道,“谁让你在门外偷听的?!” 丫鬟摇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没人让奴婢偷听……” 其实这丫鬟是谁的人,屋子里的人心知肚明。 三房四房没这胆量收买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只有二太太敢,也只有她会做这样的事。 连老夫人的一举一动都要监视,还口口声声说她没把老夫人放在眼里,到底谁才是真的没把老夫人放在眼里。 沈绥朝丫鬟走过去,一把掐住丫鬟的脖子,当着老夫人的面直接拧断了。 老夫人还从未见过自己儿子杀人,脸色惨白,沈绥将丫鬟丢在地上,看着老夫人道,“我希望母亲把我的话听进去,不要陷我和延儿于不仁不义之地。” 丢下这句,沈绥抬脚就走了。 老夫人拿着佛珠的手都在颤抖。 沈绥没明说,但他找到沈延,却连她都瞒着,分明是怀疑当年沈延失踪,是二房害的,他不信任二房了。 他们可是亲兄弟,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让她如何相信二老爷会做这样手足相残的事? 第134章 管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绥走后,沈棠起身追出去。 “父亲。” 沈绥脚步停下,回头就见沈棠小跑过来。 沈绥眼睛有些红,心底感激,更是惭愧,该他这个做父亲的守护儿女才是,结果找到沈延的是沈棠,保护沈延的还是沈棠,他这个父亲竟然一点忙都帮不上。 沈棠走上前,道,“父亲,这么多年祖母让二婶管中馈,管的二婶连父亲的行踪都要掌控的地步,让四婶帮着管一段时间吧。” 沈棠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就冲她今日掴掌沈娢,二太太让人押她去祠堂罚跪,她们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了,她不用再忍了,也不怕让二太太知道,就是她怂恿父亲,不让她染指中馈的。 沈绥点头,“确实不合适让二房继续管家了。” 屋内。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心情是既高兴又害怕。 高兴终于找回了孙儿,沈绥后继有人,而且这么多年流落在外,没有长歪,是人中龙凤,可老夫人更害怕,害怕当年沈延的失踪,真的是二房所为,沈绥是她儿子,不是有点证据,他绝不会防备二房,防备到连她都瞒着的地步。 让她更不敢置信的是,找到沈延的人不是沈绥,而是沈棠。 棠儿连侯府都没出过几次,她是怎么知道宁王世子就是她亲大哥的? 老夫人心绪乱糟糟的,外面丫鬟红袖走进来,福身道,“老夫人,侯爷让您收回给二太太的管家权,交给四太太。” 老夫人脸色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 当年她让二太太掌中馈,是因为长房无主母,再加上沈绥膝下无子,若是找不回孙儿,爵位就要交给二房继承,如今延儿已经找到了,爵位自然没有二房的份了,再让二太太继续管中馈,确实不合适了。 连她和沈绥说话,都敢指使丫鬟偷听,这不止触犯到沈绥的底线了,同样也触犯了老夫人的底线。 老夫人吩咐王妈妈道,“去二房拿账册和钥匙,给四太太送去。” 祠堂。 沈娢和二太太跪在祠堂外面,祠堂里,她们是不允许进去的。 膝盖在青石地面上跪不了一会儿,就疼的受不住,摇摇欲坠,沈娢咬着牙在坚持,心底恨意在滋长,不仅恨沈棠,也恨沈绥。 二太太跪在那里,越发觉得今天的事不对劲,就算沈娢打着沈棠的幌子约见宁王世子,算计于他,沈棠掴掌沈娢就算了,沈绥罚沈娢也算正常,她只是护着沈娢而已,和当初偷换姜氏的陪嫁根本不能比,当初侯爷都没直接罚她,现在竟然为了这样一件事,还是对侯府有好处的事连着她一起罚。 二太太心底是越想越不安。 让她更担心的是,经此一事,沈绥肯定会对沈娢的亲事上心,怕沈绥仓促之下,给沈娢定一桩不如意的亲事。 膝盖疼的厉害,二太太跪不住了,外面一丫鬟跑过来道,“二太太,不好了!翠儿偷听被侯爷拧断了脖子,侯爷让老夫人把管家权交给四太太……” 蠢货! 什么时候了还敢偷听,死不足惜,还火上浇油。 二太太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过二太太不担心管家权,沈绥膝下无子,别说管家权,以后偌大一个侯府都是他们二房的,老夫人绝不会让沈绥把侯府交给三房四房,绣房管事权交给三太太又如何,三太太生怕绣房被她收回,连给自己女儿多做两套裙裳都不敢。 二太太不信老夫人会拿走她手里的管家权,可是没一会儿,王妈妈就来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她道,“老夫人让二太太交出账册和钥匙。” 二太太脸色僵硬,“老夫人当真要把中馈交给四太太?!” 王妈妈道,“这是侯爷的意思。” 二太太修剪齐整的指甲掐进肉里,她咬着牙,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把账册和钥匙拿给王妈妈!” 王妈妈跟丫鬟一起去二房拿账册和钥匙,然后给四太太送去。 四太太前脚知道侯爷让她帮着管中馈,后脚王妈妈就把账册和钥匙送来了,看着那一大摞的账册和一连串的钥匙,四太太都感觉不真实。 二太太管中馈十几年,沈绥都没明说让二太太管,名义上还是老夫人管的,二太太只是帮老夫人分担,现在是沈绥直接给老夫人发话,让她管…… 管家权谁不喜欢,可四太太怕这是烫手山芋,她犯不着为了几天的管家权和二太太为敌,四太太推辞道,“侯爷看得起,但我有自知之明,我可管不了这么大一个侯府。” 王妈妈知道四太太的性子,从不掺和四房之外的事,也不和二房三房结怨,把明哲保身展现的淋漓尽致。 王妈妈笑道,“侯爷让四太太帮着管家,老夫人也让奴婢把账册和钥匙给四太太送来,说明四太太能够胜任,四太太就不要推辞了。” 王妈妈让丫鬟把账册和钥匙放下,就告退了。 只是王妈妈她们前脚走,后脚四太太就又给老夫人送了回去。 屋内,沈棠在喝茶,外面四儿进来道,“姑娘,王妈妈把账册给四太太送去,四太太又带着账册和钥匙去松鹤堂了。” 银杏恨铁不成钢,“姑娘好不容易让侯爷把管家权交给四太太,四太太怎么不要啊?” 沈棠道,“四婶不是不要,是不敢要。” 四婶当年让自己的贴身丫鬟春兰跟踪二太太的丫鬟,肯定知道二太太有多心狠手辣,犯不着为管不了几天的管家权成为二太太的眼中钉肉中刺,四太太更知道老夫人有多纵容二太太,四太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老夫人是被迫把管家权交给她的,她送回去,老夫人就有理由搪塞父亲,继续让二太太管家。 这正是四太太的聪明之处,若是送回去,老夫人不接着,还让四太太管,就是真心实意让四太太接管侯府中馈了,四太太才会真的接手。 正如沈棠猜测的,四太太就是这么想的,与其管不了几天中馈,还惹老夫人和二太太不快,不如有眼力见点,没准儿还能落个好。 屋内,老夫人跪在蒲团上,诵经祈福。 王妈妈走进去,小声道,“老夫人,账册和钥匙给四太太送去了,但四太太推辞了……” 四太太会推辞也是老夫人意料之中的事。 四房一向省心,省心到没什么存在感。 老夫人继续念佛经,不多会儿,红袖就进去道,“老夫人,四太太来了。” 老夫人将一遍佛经念完,然后才起身,“让她进来。” 红袖退出去,不多会儿,四太太就进去了,丫鬟端着账册和钥匙跟在身后。 四太太给老夫人行礼,道,“侯爷和老夫人让我管家,本不该推辞,但这重担,我实在胜任不了,还是……” 不等四太太说完,老夫人就摆手道,“你要实在不想管,让四老爷去和侯爷说,推辞得了你就推,推不掉,你就接着,我也没几年好活了,辛苦不了你几年。” 第135章 万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四太太以为老夫人并不愿意她接手管家,只是二太太惹恼了沈绥,在沈绥气头上,老夫人没法护着二太太,才不得不把账册和钥匙给她送去的,但听老夫人的意思,不止真心让她管家,还有让她管到分家为止的意思? 二太太是犯了什么错,不止惹怒侯爷,被罚跪祠堂,如今连老夫人都不向着她的地步了? 老夫人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四太太不敢再推辞,又把账册和钥匙带回北院,让四老爷去和沈绥说,结果可想而知了,沈绥让四老爷告诉四太太,她放心管中馈,有不懂的地方,只管去问老夫人。 四太太这才安心的接下管家一事。 四太太拒了两次管家权的事,传到二太太耳中,这回二太太是彻底慌神了,沈绥不让她管家就算了,四太太递台阶,老夫人就算不接着,也该收回部分,等沈绥气劲消了,然后交给她,但老夫人并没有这么做,好像突然之间,老夫人也不想她再碰管家权了。 想到以后二太太都不可能再染指管家权,沈棠心情就舒畅,吃过午饭,沈棠闲着没事,在院子里修剪花枝,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二姑娘打大姑娘两巴掌,侯爷不仅没罚二姑娘,还把护着大姑娘的二太太都罚去跪了祠堂,连管家权都一并夺走了。 大姑娘这回是犯了什么事? 只是丫鬟婆子们无论如何都猜不到,一个个心底跟猫挠了似的。 修了两盆花后,外面四儿跑进来道,“姑娘,二老爷帮大姑娘求情,也被侯爷罚去跪祠堂了。” 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找罚的。 以前沈娢犯错,二老爷二太太帮着说情就算了,如今父亲已经知道沈娢是二房亲生女儿,他罚沈娢,二老爷去找他说情,那是责怪父亲不该罚沈娢,再想到沈娢险些做些那等龌龊之事,父亲气性上来,不连着二老爷一块儿罚才怪了。 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傍晚,天际晚霞绚烂,沈棠去花园赏花,站在湖畔吹风,那边小丫鬟过来道,“二姑娘,大姑娘在祠堂跪晕了过去……” 沈棠抬头看了眼天色,算算时间,沈娢也跪了两个多时辰,祠堂的青石地面有多硬,她跪过,知道的很清楚,沈娢连病了两场的身子骨,跪晕过去很正常。 沈娢晕倒后,就被抬回明月苑了,丫鬟禀告了老夫人,但老夫人什么也没说,没让人给沈娢请大夫,丫鬟便只给沈娢跪出青肿的膝盖上药。 沈棠逛了会儿花园,又喂了锦鲤,有些饿了,就回清漪苑吃晚饭了。 吃完晚饭,在院子里遛了两圈,然后回屋。 进屋,就闻到一股药味儿,打了珠帘进屋见银杏在窗户旁煎药,沈棠道,“熬药做什么?” 银杏摇头,“奴婢不知道,药是陈山让奴婢煎的。” 好端端的,陈山让煎药做什么? 病了? 可白天帮她去雁栖湖找大哥回来都还好好的啊。 沈棠不放心,虽然陈山是奉谢归墨的命来护卫她的,但人在她清漪苑,她也得关心一下,尤其陈山帮了她不少忙。 沈棠朝窗户走去,她站着窗户旁,张望了两眼,陈山就现身了,沈棠问道,“你病了?” 陈山摇头,“药是世子爷让煎的。” 沈棠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 这两天谢归墨是没来,难不成病了? 可病了就好好待在靖阳王府里养着,还来她这里做什么? 陈山退下,沈棠将窗户掩上,刚转身,窗户就被打开了。 她回头就见谢归墨跳窗进来,沈棠盯着他的脸看,谢归墨搂过她的腰,“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棠道,“我看你气色,也不像是病了,你让人送药来煎做什么?” 谢归墨轻咳一声,“药是治起红疹的。” 沈棠,“……” 沈棠怔了一下,反应过来,脸腾的一红。 没见过这样的混蛋,明知道亲她会起红疹,还敢做这样的事,就非得亲她一下是吗? 沈棠道,“我看你是真不要命了!” 谢归墨道,“或许没事呢,不试怎么知道?” “万一又起红疹呢?”沈棠脱口道。 “所以我让人熬了药。” “……” 沈棠浑身无力,羞恼道,“是药三分毒!” 这混蛋分明是最讨厌吃药的,现在竟然…… 沈棠心底麻麻的,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 谢归墨可不管这些,这几天没来,天知道他有多想她,他实在不敢想象,前世把沈棠娶到手,四年里就圆一次房,还差点没命,他是怎么忍受的,他几天没来,怕忍不住会亲她都忍的他脾气暴躁了。 他捏过沈棠的下颚,就要亲下来,沈棠似乎早有防备,撇过脸去,他的吻落在她脸颊上。 沈棠趁机用力,离谢归墨几步远,“你,你别胡来……” 这人不怕死,她还怕呢。 只是亲她一下就起那么多红疹,沈棠想到圆房那次,万一叶贵妃下狠手,他会死的。 “在查出来是什么导致你起红疹的之前,不许你再亲我一下!” 谢归墨朝沈棠走过去,他走一步,沈棠退两步,眼看着就要退到门口了,谢归墨道,“回来,不然你出去,我也出去。” 这混蛋! 他要这么从她屋子里出去,得吓死多少人。 沈棠站在门边,拿眼刀子削他,谢归墨无奈道,“我不亲你就是了。” “过来,陪我说说话。” 这人还算说话算话,沈棠这才放心过去,谢归墨抱着她,将头埋在她颈脖间,惩罚似的咬住她耳垂,“遇到你,我算是尝到什么叫度日如年的感觉了。” 耳垂是沈棠最敏感的地方,一碰人就炸了,想逃偏被人抱住,根本走不掉。 有东西顶着她的小腹,毕竟也是有过一次经历的人,沈棠知道那是什么,脸火烧火燎的。 “你,你能不能松开我……” 声音软绵的不像是自己的。 谢归墨咬牙道,“不放!” 沈棠只好任由他抱着,但没抱一会儿,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叹息,“好像亲脸也不行……” 第136章 胭脂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心头一震,她侧头就看到谢归墨脖子上有点点红疹,那张妖冶绝伦的脸上,红疹更是清晰分明。 刚刚他要亲她,她及时避开了,只亲在了她脸上,这也不行?! 她脸上也有让他过敏起红疹的东西—— 可她的脸一天到晚接触到的只有水和胭脂啊。 “胭脂!” 沈棠猛然想起来,在叶贵妃找二太太进宫后没几天,她就和沈娢她们出府买胭脂了! 因为胭脂是从胭脂阁买的,直接由小伙计交到丫鬟手里,再加上谢归墨派人偷听沈娢和二太太说话,两人并不知道是什么导致谢归墨起红疹的,前世也查过口脂,没有查出问题,所以沈棠没有多想。 这会儿看,只怕胭脂到她手里就是有问题的。 胭脂阁极可能是叶贵妃和昌平侯府的人! 沈棠要把胭脂拿给谢归墨,见谢归墨挠脖子,沈棠又转身先去给他端药了。 虽然药早就熬好,放了一会儿了,但陶瓷的药罐,热的慢,冷的也慢,沈棠伸手去掀药罐盖子,烫的她倒吸了口气。 谢归墨三两步走过来,抓过她的手道,“有没有烫伤?” 沈棠轻摇头,“没事。” 她要给谢归墨倒药,谢归墨道,“我自己来。” 谢归墨将药倒进碗里,然后端去桌子上,等放凉一些再喝,彼时沈棠已经将那日买的三盒胭脂拿过来了,递给谢归墨道,“这是我在昌平侯府抓到刺客后,在胭脂阁买的胭脂,这些天我用的都是这个……” 说着,沈棠顿了下,“前世也查过我用的胭脂水粉,并没有问题。” 谢归墨道,“可能查的方向错了,胭脂水粉并没有毒,自然没有问题。” 只是里面添了些对沈棠无害,但会让他起红疹的东西。 等明日他试试是不是这些胭脂有问题,再和胭脂阁卖的胭脂比多了些什么就清楚了。 希望真是胭脂有问题,不然真不知道往哪里查了。 谢归墨将胭脂放下,伸手摸了下沈棠的脸,随即拉着她的手朝摆着铜盆的架子走去,铜盆里有水,他伸手试了下,不冷。 谢归墨道,“洗脸。” 不是说胭脂里没毒,她用没事吗,还让她洗脸做什么? 沈棠看着他,谢归墨直接上手给沈棠洗了,只是谢归墨习武之人的手上有重茧,刮的脸有刺痛感,她道,“我自己洗。” 她把脸埋在水里,将胭脂洗的干干净净的,然后用巾帕擦干。 沈棠要把巾帕放铜盆里,还没放进去,就被谢归墨拉进了怀里,她还没反应过来,亲吻就落了下来。 沈棠,“……!!!” 他的吻霸道,恨不能将她的呼吸全部掠夺,亲的沈棠身子软绵,几乎站不住。 还以为这混蛋要她洗脸做什么,她要知道是为了亲她,她会洗才怪了。 沈棠被亲的意识迷离,他才放开她,沈棠气道,“你……” 才说了一个字,就又被堵上了。 沈棠气的拿拳头捶他,只是她那点力道,给谢归墨挠痒痒,他都嫌力道小了,亲的沈棠快要窒息,他才松开她,沈棠道,“你还要不要命了?!” 谢归墨摸着沈棠的脖子和耳垂道,“只亲一下脸,就吃那么一碗苦兮兮的药,你忍心吗?” 反正都要吃药了,好歹让他一次亲个够。 这混蛋,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又没有人逼他亲她,但看到他脸上的红疹,沈棠到底于心不忍,他再亲吻,她没抗拒,而是回应了。 可不回应还好,一回应,这混蛋反倒将她推开了,沈棠人都懵了,只见谢归墨松开她,朝桌子走去,一口气将药喝光,拿上胭脂,头也不回的跳窗走了。 沈棠,“……???” 这人是不是有大病? 推他攘他,非要亲她不可。 给他亲了,他跑的比谁都快。 沈棠不知道她方才的回应,某位爷差点没把持住,天知道他用了多大力气才将那股想把人抱上床的冲动压下去,再待下去,真不敢保证他能克制的住自己。 对着空荡荡的窗户,沈棠眸底小火苗呲拉呲啦的在燃烧。 在说某位爷,跳窗出去,被风一吹,心底的燥热去了三分,他轻车熟路的翻墙出了平远侯府。 只是跃上马背时,觉察有人看他,他瞥头望去就见骑在马背上的黑衣男子,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谢归墨眉头微皱,陈七就上前对黑衣男子道,“别误会,我家世子爷不是从平远侯府路过……” 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嘴角抽了下,骑马走了。 陈七,“……” 陈七心累,别人翻墙出来,得担心被误会,自家世子爷从平远侯府翻墙出来被撞见,怕被人怀疑只是从平远侯府路过,也是没谁了,难得碰到平远侯的人,他还想上去套个近乎,爷好早日上门提亲,结果就这么走了。 他刚刚说的话,也不知道平远侯的暗卫有没有听清楚,都想追上去再说一遍了。 屋内,沈棠摸着被亲的有些火辣辣的唇瓣,转身去喝茶,外面银杏和秋桐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悄悄推门进来。 两丫鬟刚进屋,后面四儿就跑进来了,道,“姑娘,二太太也在祠堂跪晕过去了……” 外院书房。 沈绥在写奏折,提笔蘸墨,门就被叩响了。 “进来。” 小厮推门进去,禀告道,“侯爷,二太太在祠堂跪晕,老夫人让抬回南院了……” 罚二太太跪祠堂的是沈绥,二太太跪晕,肯定要禀告沈绥知道。 沈绥面色冷沉,没有说什么。 小厮退下,这边关门声传来,那边窗户一道黑影闪过,屋子里就多了个人,正是方才撞见某位爷翻墙出去的暗卫。 暗卫奉沈绥之命去办事,道,“侯爷交待的事,已经办妥了。” 沈绥点头,暗卫没有退下,而是欲言又止。 沈绥见了道,“还有事要禀告?” 暗卫道,“方才属下回来,瞧见靖阳王世子从侯府翻墙出去……” 几乎瞬间,沈绥眉头就皱的能夹死苍蝇了,他道,“从我平远侯府路过?” 暗卫,“……” 默了一瞬。 暗卫道,“靖阳王世子的护卫看到属下,让属下别误会,他主子靖阳王世子不是从咱们平远侯府路过……” 沈绥,“……” 不是从平远侯府路过,靖阳王世子怎么从他平远侯府翻墙出去? 不怪沈绥不多想,毕竟谢归墨之前是和沈娢定亲,还退了平远侯府的亲事,沈绥不觉得谢归墨看上他女儿了。 但他又想到沈棠在街上惊马,是谢归墨救的,落水那日,谢归墨跳水没救到人,还被茶楼酒肆议论他下水做什么,更奇怪的是,某位爷去他亡妻姜氏坟前烧纸的事。 桩桩件件,透着奇怪。 难不成那个想娶棠儿的人是靖阳王世子? 这个猜测闪过脑海,暗卫的说话声也随之传来,“靖阳王世子脸上起了红疹。” 沈绥眉头拧成麻花。 第137章 应变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夜好眠。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柩照耀进屋,仿佛洒了一地的碎金。 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外面银杏和秋桐端铜盆进屋伺候沈棠起床,银杏上前道,“姑娘,今儿天不亮,二老爷也跪晕在祠堂里,被抬回去了。” 罚跪,等父亲消气的可能不大,都是跪晕被抬回去的。 想到二房算计大哥,沈棠觉得跪晕都太便宜二房了,希望身陷望州青楼的春兰能作证,当年母亲确实生的是一双龙凤胎,将沈娢打回二房,让二房彻底搬出平远侯府。 祸害二房子嗣,纵然老夫人再护着二房,这个家也得分。 沈棠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在银杏和秋桐的伺候下穿好裙裳,洗漱完,丫鬟就将早饭端了来。 从梳妆台前起身,沈棠朝桌子走去,银杏看到桌子上的吃食,问道,“今儿的早饭怎么只有小米粥和青菜?” 丫鬟道,“大厨房只送了这些来,说是今儿蒸包子和馒头的面粉出了问题,太咸了,就没送来了。” 昨天父亲才让四太太管家,今天大厨房就出问题了,这摆明了是给四太太下马威。 沈棠眸光从桌子上扫过,都没坐下,就直接出去了,银杏道,“姑娘不吃吗?” “去松鹤堂。” 银杏赶紧跟上。 沈棠没吃早饭就去请安,到的时候,老夫人才刚坐下,准备吃早饭,老夫人吃的是小厨房做的,和往常一样。 见沈棠这么早来,老夫人道,“吃过了?” 沈棠摇头,“今儿大厨房的面粉出了问题,只送了小米粥和青菜去,我不喜欢,想着祖母这儿不会有事,就来祖母您这儿蹭饭。” 老夫人眉头皱紧,吩咐王妈妈道,“添双碗筷,再去大厨房看看怎么回事?” 丫鬟将碗筷拿来,沈棠挨着老夫人坐下,她甚少陪老夫人吃早饭,老夫人夹了个虾饺给沈棠,“多吃些。” 沈棠乖巧的点头,老夫人想到自己日思夜盼的孙儿是沈棠找到的,心底越发疼惜,脸上神情也越发慈霭。 沈棠也给老夫人夹了个素菜包子,“祖母也多吃些。” 老夫人本来没什么食欲,但有沈棠陪着,胃口好了很多,倒是比往常还多吃了半碗粥。 将筷子放下,又漱了口,沈棠扶老夫人坐到小榻上去,歇了会儿,王妈妈就回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大厨房管事李妈妈,李妈妈诚惶诚恐的和老夫人解释,“大厨房不知道哪个丫鬟婆子笨手笨脚,将盐罐子打翻进了面粉里,今儿的包子咸的没法进嘴,这才没给二姑娘送去……” “奴婢一定会把那笨手笨脚的丫鬟揪出来的。” 大厨房之前可没出过这样的岔子,四太太一接管大厨房就出事了,能是简单笨手笨脚能搪塞过去的? 不是故意给四太太找麻烦,让四太太放弃管家权,就是故意找她的不痛快。 不论是哪个目的,沈棠都不会惯着,“大厨房每日少说也要蒸几百个包子馒头,就算是哪个丫鬟婆子失手打翻了盐罐子,也不可能所有面粉都咸吧?” “大厨房一天就只吃一袋面粉吗?” 沈棠声音清脆,但透着凌厉。 李妈妈被问的哑口无言,大厨房每日至少要吃掉两袋子面粉,丫鬟失手打翻盐罐子,毁一袋面粉就算了,两袋子可说不过去。 李妈妈硬着头皮道,“不是面粉都有问题,只是大厨房一向先紧着府里的主子,给主子们的包子馅和下人的不同,怕二姑娘觉得慢待,这才……” 怕她觉得慢待,所以就干脆慢待到底了是吗? 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借口,往她枪口上撞,沈棠冷道,“这么多年,我吃的包子和丫鬟吃的从来没区别,那些单独准备馅的包子都给谁送去了?” 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沈棠找一个漏洞出来,李妈妈顾着去填那窟窿,又被沈棠逮住了新的窟窿。 李妈妈支支吾吾,沈棠笑起来,“李妈妈说不出来了吗,大厨房的丫鬟婆子可不少,需要我派人去问吗?” 这一问,就知道大厨房这些年给大姑娘开小灶的事了,大姑娘吃的包子是单独调馅的,要比二姑娘的好吃十倍不止。 也正是因为大厨房的悉心伺候,才把沈娢的胃口养叼,在吃食上容忍度格外低。 沈棠眼神一沉,李妈妈膝盖发软,噗通就跪下了,“奴婢是二太太的人,昨儿侯爷让四太太管家,大厨房下人就在议论四太太是不是要撤掉奴婢,换上自己人,奴婢谨小慎微,但防不胜防,今儿的面粉还是被人动了手脚,奴婢明知道二姑娘是侯爷的掌上明珠,岂敢在吃食上慢待二姑娘,还请老夫人明鉴。”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在吃食上拿捏她,找她的不痛快还不够,还反咬四太太一口,叫人怀疑今日面粉出事这样拙劣的手段,是四太太为了换掉她这个大厨房管事弄出来的了。 这个刁奴! 今日要叫她躲过去了,她都不叫沈棠! 沈棠吩咐屋子里的丫鬟,“把小厨房管事妈妈叫过来。” 丫鬟不知道沈棠叫松鹤堂小厨房管事妈妈做什么,她看了王妈妈一眼,王妈妈点了下头,丫鬟就赶紧去叫人了。 很快小厨房管事许妈妈就过来了,也是疑惑道,“二姑娘找奴婢来是?” 沈棠问道,“许妈妈能不能在早饭所有揉好的面粉都不能用的情况下,一刻钟之内解决祖母的早饭?” 许妈妈,“……???” 这算什么难题? 小厨房里是个丫鬟都能做到。 许妈妈也没多想,一口气报了十几道不需要揉好的面粉团就能做的吃食。 沈棠看向李妈妈,“李妈妈的应变能力未免也太差了,我又不是非要吃包子馒头不可,煎饼,虾丸同样可以,及时送到我清漪苑,不会耽误我用早饭,哪怕就是晚一刻钟,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可李妈妈选择了什么都不做,只送小米粥和青菜去,我看大厨房有没有你这个管事妈妈都一样。” 李妈妈脸色苍白,因为许妈妈让她所有的辩解都变的苍白无力,她帮二太太拿捏二姑娘不成,反倒自己掉进了坑里,爬都爬不起来。 老夫人还能不知道大厨房是故意怠慢沈棠,当下道,“身为管事妈妈,遇到事情没有半点应变能力,要来何用?杖责三十,打发去庄子上。” 李妈妈脸色惨白,跪下道,“老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 沈棠冷道,“捂嘴,拖出去。” 再说四太太闻讯赶来,就见两婆子将李妈妈拖出去,摁在长凳上,啪啪板子就落下。 那板子打的四太太都有点懵,四太太走进去,福身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眸光落在她身上道,“李妈妈管大厨房不当,被我打发了,你另外安排个得力的接管大厨房。” 四太太,“……???” 大厨房管事被打发,老夫人不安排自己人,反倒让她安排人,老夫人这是要做什么? 以后都不准备让二太太接管侯府中馈了吗? 沈棠道,“侯府中馈不止大厨房,二婶管中馈这么多年,各个管事都是二婶信得过的人,四婶未必使唤的惯,要使唤的不顺心就都换了。” 第138章 何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清冽的说话声在屋子里回荡,所有人都望着她,暗暗在心底替沈棠捏一把冷汗。 侯爷膝下无子,将来侯府爵位肯定要归二房继承,这也是老夫人对二太太一再纵容的原因,虽然之前大姑娘话说的难听,却也是事实,将来大姑娘二姑娘出嫁,是要指着二房给她们撑腰的,把二太太往死里得罪,对二姑娘没有半点好处。 二姑娘和大姑娘对着干,和护着大姑娘的二太太也是针尖对麦芒,让四太太撤掉各处管事,无疑是在挖二太太的根基,二太太要知道,还不得活活气死。 老夫人也不会答应的。 四太太知道沈棠向着她,心下动容,但这事老夫人绝不会允许的,更怕老夫人误会她在背后怂恿沈棠,四太太飞快看向老夫人,诚惶诚恐,“我只是帮着管家一段时间,等侯爷消气,中馈还是要交到二嫂……” 话才说到这里,就被老夫人抬手给打断了,“棠儿说的不错,二太太的人你未必使唤的惯,要使唤不惯的,就换了,我没别的要求,只要把中馈管好,莫要再出现今天这样的乱子就行了。” 四太太,“……???” 一屋子人,“……???” 一个比一个震惊。 二姑娘趁机让四太太把二太太的人都换掉,老夫人不仅没生气,竟然还同意了,老夫人是吃错药了吗? 老夫人不是吃错药了,而是今时不同往日了,沈延找回来了,长房不止有继承人,而且沈延文武双全,侯府在他手里一定能光耀门楣,虽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祖归宗,但宁老王妃比她还年长两岁,身子骨还不好,这一天不会太远。 沈绥找到沈延,瞒着不让她告诉二房,显然是怀疑当年沈延在花灯会上失踪,是二房的手笔,兄弟之间已生嫌隙,她再护着二太太也没什么意思了,等她一死,二房就会分出府去,没必要为了让二太太多管几年中馈,继续滋长二房的野心。 四太太一向安守本分,让她管这个中馈,老夫人没什么不放心的,再者找回沈延的人是沈棠,沈棠做什么,总归是为长房好,一次将这些烦心事都解决了,倒也省的后面再闹幺蛾子。 老夫人昨晚没休息好,找回孙儿高兴,可知道沈绥怀疑二房,又忧心忡忡,翻来覆去睡不好觉,有些乏了,就让王妈妈扶她回内屋歇息了。 沈棠和四太太福身恭送老夫人,三太太带着女儿沈萝来给老夫人请安,等进屋,只看到老夫人离开的背影。 知道老夫人让四太太管家,还准四太太把二太太的人都撤了,换成自己人,三太太心底那叫一个羡慕妒忌恨,她只从二太太手里分到一杯羹,也就帮着管个绣房,绣房管事还是二太太的人,连给自己女儿多做两套裙裳都不敢,到四太太这里,就直接让把二太太的人撤了。 三太太更后悔,她能管绣房,还是沈棠帮她的,三太太之前也隐隐觉察沈棠要夺二太太的管家权,只是她不觉得沈棠能成功,老夫人会把管家权交给她,所以没当回事,没想到二姑娘真的能做到,三太太肠子都悔青了。 沈棠和四太太一起出的松鹤堂,沈棠对四太太道,“我知道四婶不想管家,但父亲眼下无人可用,只能辛苦四婶了,为了管家方便,四婶还是把那些使唤不动的管事都撤了吧。” 沈棠说话声不小,还是特地挑有丫鬟婆子路过的时候说的,就是免四太太后顾之忧,老夫人和二太太要有不满,也只会冲着她来。 四太太知道沈棠的用心,她道,“你这是何必呢?” 要找不回世子,这偌大一个侯府迟早还是要到二房手里,犯不着争这一时之气。 不过四太太也知道是二太太欺沈棠在前,是她们把沈棠逼到这份上的,反正以后也指望不上二房,也不怕把二房往死里得罪了。 沈棠道,“四婶只管放心掌中馈,遇事有我呢。” 沈棠都让老夫人同意她撤掉二太太的人了,四太太哪能不撤呢,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换掉所有管事不是小事,四太太回北院去安排了,沈棠则回了清漪苑。 南院。 二太太跪了好几个时辰,两只膝盖差点跪烂,又红又肿,上药都疼的她倒吸气。 丫鬟跪在地上给她上药,战战兢兢的,上药的手都颤抖,怕疼到二太太挨罚。 丫鬟已经轻的不能再轻了,二太太还是嫌弃,“我自己来。” 丫鬟求之不得。 二太太咬着牙给自己上药,外面孙妈妈快步进来,“太太,不好了!二姑娘让四太太撤掉您安插在各处的管事……” 又是二姑娘! 处处和她作对! 二太太眼底杀意涌现,强忍着道,“侯府还轮不到二姑娘说了算,四太太不敢,老夫人也不会答应!” 要老夫人不答应,她就不会这么火急火燎的来禀告二太太知道了,孙妈妈道,“老夫人同意了……” 二太太心头一震,声音陡然拔高,“这怎么可能?!” 孙妈妈也觉得奇怪,按说老夫人是不可能同意的,可老夫人就是同意了,好像二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全然不顾二太太的感受了,以前老夫人可不会这样。 二太太心底那股不安爬上来,这回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再说沈棠,回到清漪苑,闲着没事看书打发时间,一本书才看了一半,外面四儿就进来道,“姑娘,三太太将绣房管事换成自己人了。” 还真是会浑水摸鱼,二太太盯着绣房,三太太半点小动作都不敢用,今天倒是会借东风,把绣房管事换成自己人。 沈棠翻书道,“让人盯着绣房,有事就禀告我知道。” 有二太太盯着,三太太不敢存私心,至少不敢做的太明显,如今管中馈的是四太太,三太太就未必不敢了。 好在已经找到大哥了,等大哥认祖归宗,娶大嫂过门,侯府中馈就不愁没人管了。 一阵风吹来,沈棠看向窗户。 不知道谢归墨有没有让人查胭脂,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什么导致他起红疹的。 她这急性子,忍不了一点儿。 第139章 红疹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靖阳王府,沉香轩。 谢归墨在看兵书,只是有些心不在焉。 暗卫跳窗进来道,“爷,王爷让您去他那儿一趟。” 父王找他做什么? 不知道是什么事,谢归墨将兵书放下,起身出去。 王爷在外院书房,谢归墨走进去,问道,“父王找我何事?” 王爷眸光从他脸上扫过,“昨晚你又起红疹了?” 谢归墨在沈棠那里吃了药再回靖阳王府的,但吃药红疹消的没那么快,回府时脸上红疹依然在,府里下人不知道,但暗卫知道,还是禀告了王爷知道。 这才短短几天就起了两回红疹,太不寻常了,更重要的是这红疹还与亲姑娘有关,就更得禀告王爷知道了。 谢归墨道,“已经没事了。” 王爷当然知道没事了,他皱眉道,“一再起红疹,还有那些流言蜚语,到底怎么回事?” 谢归墨道,“还在查这事,等查清楚,我会告诉父王的。” 王爷就没说什么了,自己这儿子要不想说的事,谁也逼不出来。 谢归墨来书房,顺带挑了几本兵书带回去,刚回书房,窗户处就跳进来一暗卫,陈七迫不及待道,“可查出来了?” 暗卫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回道,“属下在胭脂阁买了几盒一样的胭脂,找了好几个人检查,都说一样,最后找了个擅长辨香的大师,那大师闻出沈二姑娘的胭脂里被人添了味东西……” “添了什么?”陈七问道。 “杨梅。” 陈七,“……???” 杨梅? 有没有搞错? 谢归墨眉头拧的松不开,“三盒胭脂都加了杨梅?” 暗卫点头,“无一例外,都加了。” …… 午饭后,沈棠到花园遛食,莲花池里芙蕖盛开了一朵,煞是好看。 沈棠靠在凉亭栏杆上,看天上云卷云舒,那边四儿过来道,“姑娘,老夫人把侯爷找去,催侯爷给大姑娘定亲……” 眼下侯府最要紧的事,就是把沈娢嫁出去了。 但老夫人让父亲尽快给沈娢定亲,这是在为难父亲,都说娶妻不贤祸三代,父亲明知道沈娢不是他亲生女儿,还品性不良,那是嫁给谁就是祸害谁,在沈娢顶着克夫之名,无人上门求娶的情况下,父亲能给她定亲的必然是关系好的将军了,父亲能祸害他们吗? 铁定不能啊。 而且别看老夫人着急,再急给沈娢定亲也是有条件的,家世差的,老夫人可看不上,不说许给靖阳王世子这般尊贵的身份,至少也得是个侯府世子吧,最差也得是个伯府世子了,可沈娢是二老爷二太太的女儿,二房女儿可嫁不了这么好。 老夫人催沈绥好些天了,沈绥都没当回事,但沈娢把主意打到萧桓头上,沈绥不能不上心,可挑来选去,挑不到一个合适的,偏老夫人又催的紧,沈绥实在是头疼。 沈棠还真不知道这一关父亲要怎么过,时间一天天过去,老夫人只会一天比一天急,就算老夫人心底有些苗头,怀疑沈娢是二房女儿,但二老爷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沈娢的血光之灾,牵连二老爷二太太也不行啊。 沈棠在想京都有谁和沈娢是绝配,她那么喜欢用生米煮成熟饭的方式解决终身大事,她理应成全她一下,替父分忧,可思来想去,最合适的只有两个人。 昌平侯世子和二皇子。 别人和她无冤无仇,她也不能随便害他们,昌平侯世子和二皇子都不是什么好人,和沈娢是绝配,要不把沈娢塞给他们中的一个算了。 不过沈棠也只能想想,她可没本事算计昌平侯世子和二皇子。 沈棠在花园待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才回去,进屋就闻到一股子药味。 这回在窗户旁煎药的是秋桐。 见沈棠回来,秋桐就道,“姑娘回来了。” 沈棠眸光落在药罐子上,银杏问道,“这药……?” 秋桐朝某位爷惯常翻的窗户看了一眼,银杏就知道了。 沈棠耳根红透,想到昨天她的回应,某混蛋喝完药就走,沈棠恨不得叫秋桐把药倒了才好。 那混蛋拿她当什么人了?! 沈棠顾着生气,都没发现桌子上多了个食盒,银杏见了道,“哪来的食盒?” 秋桐道,“和药一起送来的。” 银杏走过去,将食盒打开,沈棠就看到食盒里装着一盘子杨梅,淡紫色,上面裹着糖粒,看着就酸甜可口。 银杏道,“这么早就有杨梅了,奴婢还以为要过半个月才能吃上呢。” 靖阳王世子真贴心,连姑娘最喜欢吃杨梅都知道,不但差人送来,还用糖腌了,直接就能吃。 所有水果里,沈棠最喜欢吃的就是杨梅,酸酸甜甜的味道,极其开胃,唯一不足的就是时节短,有的时候得赶紧吃,过了季节就没了。 快有一年没吃过杨梅了,这会儿见到,当时就忍不住了,口齿生津,沈棠拿了一颗塞嘴里,酸甜果汁在嘴里散开,甜到心底。 谢归墨跳窗进来,就见沈棠歪在小榻上吃杨梅,见到他,沈棠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杨梅?” 某位爷,“……” 谢归墨在她对面坐下,“杨梅有这么好吃吗?” 沈棠看着他,“你没吃过?” 这话感觉怪怪的。 堂堂靖阳王世子要吃什么没有,只有喜欢吃和不喜欢吃。 不过她确实没见过谢归墨吃杨梅,沈棠拿了颗最大的,递到谢归墨嘴边,“你尝一颗。” 纤细如笋的手指,捏着一颗圆润的杨梅,极为养眼。 谢归墨稍稍俯头,在杨梅上亲了一下。 沈棠,“……” 她嘴角一抽,“我是让你吃,不是让你亲杨梅。” 亲她就算了,连杨梅都亲。 这厮是亲上瘾了吗? 谢归墨道,“我不一定能吃。” 沈棠茫然的看着他,什么叫不一定能吃,杨梅有什么不能吃的,怕酸? 沈棠道,“不酸。” 谢归墨也没解释,只道,“你吃吧。” 沈棠就一颗接一颗的炫杨梅了,看她吃的欢,谢归墨希望让他起红疹的不是杨梅。 只是这希望没一会儿就确定落空了。 没一会儿,他脖子就发痒了。 沈棠惊呆道,“你,你怎么又起红疹子了?” 第140章 混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刚刚他可没亲她,亲杨梅的时候也没碰到她的手,没道理起红疹啊。 谢归墨眸光落在小几上摆着的牡丹彩瓷盘里的杨梅上,道,“现在能断定,让我起红疹的就是杨梅了。” 沈棠,“……???” 不能吃杨梅? 沈棠呆呆的看着谢归墨。 谢归墨道,“你那几盒胭脂里被人加了杨梅汁。” 从沈棠这里带走的胭脂,陈七没让谢归墨试,虽然红疹吃药就能好,万一伤身体呢,世子爷控制不住要亲沈二姑娘,他拦不住,但试胭脂起红疹没必要,直接让暗卫去查了,是以查出来沈棠的胭脂和胭脂阁正常胭脂比多了杨梅,谢归墨也不能确定。 但这时节宫里已经有杨梅了,谢归墨就打着端王世子的幌子找宫里要了一盘子,他要当着沈棠的面试一下,结果来时,沈棠已经吃上了。 不过是在胭脂里加一点杨梅汁,他亲沈棠的脸都起那么多红疹,他可不敢吃一整颗,便只亲了一下,可就这么一下,就痒的受不住,沈棠赶紧给他端药来。 沈棠没想过这世上还有人吃不得杨梅,谢归墨这都不叫吃了,亲一下就这样了,这要吃一整颗,怕不是会命丧当场,比砒霜都要管用。 谢归墨看着沈棠,“前世我和你圆房那日,你可吃杨梅了?” 沈棠未加思索道,“叶贵妃知道我喜欢吃杨梅,几乎一日不落的让宫里给我送,圆房之前,我连吃了至少半个月的杨梅,每日一盘子……” 叶贵妃! 贡品杨梅九分甜一分酸,宫外有钱都买不到,她嫁给谢归墨后,只要是杨梅季节,只要宫里有,叶贵妃就赏给她,谢归墨在京都那三年,皆是如此,她还以为叶贵妃对她好,却没想到是想借她杀谢归墨。 天天给她送杨梅,万一哪天谢归墨心血来潮尝一颗,就他碰都不能碰杨梅的体质,一颗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至少能要半条了。 但谢归墨不喜欢吃水果,不只是杨梅,他什么果子都不喜欢吃,愣是没尝一下,倒是她,吃了那么多,当时圆房时,只怕她于他而言就是一整颗的毒药,要不是当日太医恰好在府里,医治的及时,当真就没命了。 现在回想起那日的情形,沈棠还心有余悸,背脊发凉。 叶贵妃用一颗小小杨梅,就让她和谢归墨错过了一世,因为谢归墨揍了昌平侯世子,这一世还要故技重施! 沈棠两眼通红,因为气愤,身子不住的颤抖。 谢归墨伸手摸沈棠的脸,带着重茧的指腹摩挲,有轻微的刺痛,他道,“她不会得逞的。” 要是还让叶贵妃得逞,她死也不会甘心。 谢归墨问道,“岳父大人没问你什么?” 沈棠茫然的看着谢归墨,“父亲问我什么?” 谢归墨摸着自己鼻子道,“昨天从你这里走,翻墙出去时,被岳父大人的暗卫撞见了。” 沈棠,“……!!!” 沈棠脸爆炸的红。 她可没忘记谢归墨昨天走的时候,满脸的红疹子。 他因为亲个姑娘,起一脸红疹的事,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昨天顶着一脸红疹翻墙出去,被父亲的人撞见,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父亲,他是来和她私会的,甚至还…… 沈棠都不敢想父亲会怎么看她,沈棠想捶死谢归墨的心都有了。 她燃着火苗的眸子瞪着谢归墨,怀疑那日他在太医院说亲个姑娘才起的红疹,不止是为了试探沈娢和二太太,还是为提亲做准备,放出这样的流言蜚语,回头他上门提亲,父亲不答应都不行,府外一定会传八卦,揣测让他起红疹的姑娘是不是她! 到那时,父亲不把她嫁给他,也不会再有别人上门求娶她了。 这混蛋! 小心思被揭穿,某位爷倒是坦然,甚至理直气壮,“除了嫁给我,你还想嫁给谁?” 她是没想过再嫁给别人,可她也不想被人非议他们成亲之前就有肌肤之亲啊,还不定怎么揣测他们呢。 沈棠眼刀子一个劲的朝谢归墨扔过去,这时候门被叩响,银杏进来道,“姑娘,三太太来了。” 三太太怎么会来找她? 直觉告诉沈棠和管家权有关。 沈棠看向谢归墨,本来还想等谢归墨脸上的红疹消了再让他走,这会儿是不走都不行了,谢归墨倒也没多留,起身离开。 跳窗出去,陈七递过来一张面具,谢归墨随手接过,然后戴上。 看着谢归墨跳窗出去,沈棠从小榻上下来,起身去迎三太太,道,“三婶怎么会有空来我这儿坐坐?” 三太太不止人来了,还带了东西来,女儿沈萝跟在身后。 除非沈棠生病,三太太前来探望,寻常一年也来不了清漪苑两回,必是有事才登三宝殿。 在门外见了礼,沈棠请三太太和沈萝进屋说话,进屋闻到一股子药味,沈萝道,“哪来的药味儿?” 沈棠道,“治葵水痛的药,要连吃三个月。” 沈萝就是问一句,她知道沈棠和柔嘉郡主一样有来葵水痛的毛病,那次惊马沈棠原是要去抓药的。 沈萝进屋,看到小几上摆着杨梅,她道,“现在就有杨梅了?” 府里几位姑娘都挺喜欢吃杨梅的,沈萝也不例外,她也不和沈棠客气,坐下来就拿一颗吃起来。 沈棠喜欢吃杨梅,但刚刚知道自己被这小小杨梅毁了一世,谢归墨沾都沾不得,对杨梅的欢喜就去了大半了。 酸甜可口,沈萝喜欢的不行,“怎么只有二姐姐这里有杨梅?” 沈棠道,“丫鬟出府买回来的,倒是三婶来找我可是有事?” 沈萝好忽悠,但三太太可就没那么好骗了,这么大颗的杨梅,街上可买不到,不过三太太也不戳破,只笑道,“新得了支簪子,觉得二姑娘合适,就给二姑娘送来了。” 她说着,丫鬟将锦盒送上,三太太接过,打开给沈棠看。 簪子不错,碧玉翠竹簪,色泽剔透,价值不菲。 对于三太太这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一来就送这么贵重的簪子,必有所图,沈棠笑道,“这簪子四妹妹戴肯定看好,三婶怎么送给我?” 三太太笑着将簪子拿起来,插到沈棠发髻上,笑道,“昨儿二姑娘打了大姑娘一巴掌,侯爷还罚她去跪祠堂,大姑娘是犯什么事了?” 这事府里上下肯定好奇,但沈棠不信三太太会为了打听这么点事送她玉簪,沈棠道,“这事父亲下了封口令,恕我不能告诉三婶。” 三太太笑道,“我就是随口问问,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只是偌大一个侯府,你四婶管的吃力,三婶一向清闲,倒是可以帮着分担一二。” 第141章 遗传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果然猜的一点不差,就是为管家权来找她的。 二太太管家,三太太不会嫉妒,因为二房是嫡出,二老爷和沈绥是一个娘胎出来的,不是三老爷四老爷能比的,三太太也做好了将来二房会继承侯府爵位的心理准备,平常对二太太也多有奉承,反正说几句好听的也不花钱。 可现在不同了,沈绥夺了二太太的管家权,交给四太太管,老夫人不仅不反对,还允许四太太把二太太安插的那些管事都给撤了,就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侯爷要把侯府爵位交给四房继承了。 不过三太太知道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这可能,除非二房也绝嗣,二老爷膝下不止有嫡子,还有个庶子呢,而且侯爷也正值壮年,保不齐哪天后院就有姨娘怀上,这好事落不到四房头上去。 爵位三房不敢想,可管家权还是可以想一下的,如今沈棠说话管用,让沈绥撤掉二太太管家权的也是沈棠,三太太就想从沈棠这里着手,再分一杯羹。 沈棠眼底有一丝不耐,四太太迟迟没回京,她想三太太支棱起来,三太太一点动静都没有,绣房算是她硬塞给三太太的了,如今她有四太太帮着管侯府了,三太太又来争,这不摆明了柿子捡软的捏吗? 她要的是三太太针对二太太,不是要她和四太太争。 沈棠道,“三婶想帮四婶分担,得与祖母和父亲说,我又做不了主。” 三太太笑道,“二姑娘谦虚了,侯爷一向最疼你,如今老夫人也事事以你为先,这么点小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可别给她戴高帽子,她不是听几句好话就耳根子软的人,不过她也不会直接回绝三太太,沈棠道,“祖母其实并不喜欢我插手管家一事,但三婶都来找我了,我不帮一下说不过去,明儿我找机会和祖母提一下……” 三太太顿时高兴起来,沈棠将头上的簪子拔下来,给沈萝戴上,“这簪子还是四妹妹戴着合适。” 三太太笑道,“那回头我再挑两支合适你的。” 这就是空话了,事情办成了,谁还会记得她。 三太太还有事忙,便没在清漪苑多留,沈萝和她一起走的。 等她们走后,银杏道,“姑娘真的要帮三太太分四太太的管家权?” 帮三太太争管家权,怎么可能? 老夫人不会高兴三太太争管家权的,越争越不会有,她只是不愿意应付三太太,借老夫人让她死心而已。 沈棠眸光落到小几上的杨梅上,银杏道,“姑娘再吃些吧,以后嫁进靖阳王府,肯定就没法吃了。” 谁能想到靖阳王世子吃不得杨梅呢,连碰都不行。 沈棠捏起一颗道,“剩下的你和秋桐分了吧。” 再说谢归墨翻墙出了平远侯府,骑马回靖阳王府,半道上碰到二皇子,他将谢归墨拦下。 谢归墨道,“二皇子找我有事?” 二皇子笑道,“是你。” 谢归墨道,“二皇子以为自己拦的是谁?” 二皇子道,“我以为是揍昌平侯世子的人。” 谢归墨摸着马顺滑的鬃毛,笑起来,“揍昌平侯世子的人不是已经抓到,被活活吊死在了城墙上吗?莫非抓了个假的?” 二皇子眸光一缩,道,“好端端,你怎么戴着面具?” 谢归墨骑马走近几步,都不用回答,二皇子就看到他脖子处的红疹了。 脖子上有,脸上自然也少不了了。 戴面具的目的不言而喻。 那边端王世子萧珣和楚翊骑马过来,瞥见谢归墨抓着缰绳的手背上都有红疹,楚翊啧啧道,“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明知道亲姑娘会起红疹,还敢亲,当真是不怕死。 谢归墨挠了下还在作痒的手背,“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说着,他一夹马肚子就走了。 看着谢归墨离开的身影,楚翊用折扇敲萧珣,小声问道,“亲姑娘是什么感觉?” 萧珣,“……” 萧珣一把拂开楚翊的折扇,“我哪知道,我又没亲过。” 不过看谢归墨起红疹都按捺不住,别说,他也好奇了。 两人一起望着谢归墨离开的方向。 他这样子还能娶沈二姑娘吗? 不过都亲了,不娶也得娶了,不然他们都得鄙视他。 谢归墨骑马回靖阳王府,翻身跳下马背,虽然戴着面具,但守门小厮可不敢拦,就算不是他们靖阳王府世子,但骑着世子爷的马,世子爷的护卫陈七也跟着,谁敢不放行啊。 周管事走过来,谢归墨问道,“父王在不在府里?” 周管事道,“王爷在书房。” 谢归墨就朝书房走去了,陈七拎着食盒跟在身后。 到了书房,谢归墨摘了面具,从陈七手里接过食盒,然后迈步进去。 王爷瞥过来,就见谢归墨脸上红疹点点,他眉头拧成一团,“又起红疹了。” 谢归墨道,“给父王送点吃的来。” 王爷怀疑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儿子平常少气点他就心满意足了,竟然还知道给他送吃的。 他倒要看看送的什么吃的。 谢归墨将食盒放到书桌上,打开,就看到食盒里装着一盘子,盘子里放着杨梅,就是数量有些感人—— 一颗。 王爷,“……” 王爷眉头皱成麻花,“就一颗杨梅?” 谢归墨道,“没打算给你一整颗。” 王爷,“……” 真的。 想揍儿子的冲动涌上天灵盖。 谢归墨用镊子扯下几根杨梅丝,递过去,“父王尝尝。” 王爷头顶已经在冒烟了,“父王是不是很久没打过你了?” 谢归墨嫌弃道,“就这几根父王都未必能吃得了。” 王爷皱眉,“说人话。” 谢归墨道,“父王自己试吧。” 王爷看着镊子上的杨梅丝,拿都拿不了,谢归墨干脆放进茶盏里,王爷连着茶喝进肚子里了。 谢归墨坐下来,王爷不知道他闹什么幺蛾子,继续看书。 只是没一会儿,王爷就觉得后背发痒,接着是脖子,然后王爷就发现自己手背起红疹了。 王爷看向谢归墨,“父王怎么也起红疹了?” 谢归墨眼神那叫一个嫌弃啊,“我就知道吃不得杨梅的毛病是父王你遗传给我的,能不能遗传点好的给我?” 第142章 偏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猜自己不能吃杨梅的毛病是父王母妃遗传的,母妃虽然没沈棠那么喜欢吃水果,但偶尔也吃一点儿,父王平常多待在军营,甚少吃水果,他也不喜欢吃,为了验证一下,就带着杨梅来了。 果不其然,父王也吃不得杨梅。 王爷活了快四十年,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不能吃杨梅,连那么几根丝都不能沾,这要吃一整颗,怕不是能要他当场毙命。 王爷望着谢归墨,谢归墨道,“有人在沈二姑娘用的胭脂里加了杨梅,她用没事,但我不能碰,冲着我来的。” 王爷道,“你不能吃杨梅的事,父王和你母妃都不知道,外人怎么会知道?” 谢归墨道,“父王可还记得我三岁那年在宫里出意外的事?” 这事王爷怎么可能会忘记,打那回后,就是他亲自带着谢归墨进宫,都会惴惴不安。 墨儿出事的时候,正是吃杨梅的季节,墨儿是怀疑自己当年在宫里被人喂了杨梅,才出的事,喂杨梅之人怕担责,所以弄出来一出他走丢,失足跌落枯井的戏码。 这猜测不无可能,除了墨儿在宫里失踪那两日,外人应该没机会知道墨儿不能吃杨梅。 王爷眸光落到盘子里那一颗小小杨梅上,“以后在吃食上要格外小心了。” 关于前世的事,沈棠说的不多,但在他娶沈棠的第四年,继承了爵位,去了边关,也就意味着父王死了,父王征战沙场多年,谢归墨不信自己父王会那么轻易死在战场上,保不齐这背后有阴谋。 王爷道,“明日父王帮你去和平远侯提亲。” 谢归墨道,“再过几天。” 眼下平远侯府正为沈大姑娘的亲事发愁,他之前又和她有过婚约,父王这时候帮他去提亲,没得把人塞给他,都等这么久了,再心急也不差这几天了。 ……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 银杏和秋桐进屋伺候她起床,昨天早饭就小米粥加青菜,沈棠一口没吃,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的,今儿的早饭不止样式多,而且精致。 沈棠要沈绥收回老夫人给二太太的管家权,沈绥听沈棠的,沈棠让四太太撤掉二太太的心腹,老夫人也同意,二姑娘在侯府都快说一不二了,大厨房哪敢慢待,尤其如今大厨房管事是四太太的人,都被四太太委以重任,自然有眼力劲。 吃过早饭,沈棠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在院门口和四太太碰上,沈棠道,“四婶,您跟大厨房管事说一声,不要偏向我,以免落人话柄。” 四太太知道沈棠向着她,但她又岂是会做落人话柄之事的人,她管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四太太道,“大姑娘吃的饭菜细致些,赵妈妈不敢随便削减,我就让她也按照大姑娘的分例给你准备了。” 言外之意,不是大厨房偏向沈棠,而是从前二太太管家,偏向沈娢了。 她只是做到一碗水端平而已。 二太太向着自己女儿,沈棠知道,她道,“是我误会四婶了,那我回头跟赵妈妈说一声,让她按照分例给我和长姐准备饭菜。” 沈棠和四太太一起进院子,进屋给老夫人请安。 很快三太太也来了,沈棠坐在那里,安静的听四太太和老夫人商议送礼的事,京都权贵多,今个儿你家添丁,明儿他家进口,后日他府上乔迁升官,都是要送份贺礼去的,送礼虽然有先例可寻,但四太太不敢随便做主,要么拟了单子给老夫人过目,要么先商议好,再拟单子,总之格外的小心,这原也是应该的。 昨天三太太去找沈棠,沈棠答应帮忙和老夫人说说,把管家权分三太太一些,今天就像是忘了这事一般,三太太给沈棠使眼色,使了两回,银杏在身后提醒道,“姑娘,你忘了答应三太太的事了?” 银杏的声音不大不小,不止沈棠听见,老夫人也听到了,当下看过来。 沈棠恍然想起来,当即看向老夫人道,“祖母,突然让四婶管除绣房之外的中馈,可能有些吃力,可以让三婶帮着分担一二。” 老夫人在喝茶,闻言,眸光从三太太脸上扫过,而后将茶盏重重磕在小几上,“当管家是儿戏吗,今儿交给你,明儿交给她,我看就是多管一个绣房,你四婶也游刃有余。” 老夫人眼神横扫过去,二太太都受不住,何况三太太了,再一听老夫人这话,已然不悦,有要将绣房管家权收回的架势了。 三太太顿时后悔找沈棠开这个口了,好在那支玉簪沈棠没收,不然就打水漂了,三太太忙道,“老夫人说的是,我也觉得难不住四弟妹。” 沈棠瞅着三太太,“昨儿三婶你可不是和我这么说的……” 一句话把三太太卖了个干净。 三太太如坐针毡,“三婶是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 其实怎么回事,大家心底都门儿清,老夫人心底清楚,四太太也清楚。 三太太心头发颤,赶紧转移话题,“没几日,春闱就该放榜了……” 侯府没人参加春闱,但姜家有两位少爷参加,沈棠对春闱上心着呢,提到春闱,老夫人就想到姜家,这没多年,沈延流落在外,老夫人心底埋怨姜家没照看好沈延,如今沈延找到了,而且被教养的很好,文武双全,老夫人对姜家的怨气自然也一笔勾销了。 之前沈绥突然备厚礼去姜家,还在姜家吃了顿午饭,老夫人猜就是那时候找到沈延的,再加上沈绥说是沈棠找到的,老夫人记得沈绥去姜家之前,沈棠火急火燎去前院找沈绥,然后沈绥匆匆出府,沈棠在前院一直等沈绥回府的事。 想到沈绥和沈棠把找到沈延的消息告诉姜老太爷,都不告诉她,老夫人心底颇不是滋味儿。 老夫人道,“姜家两位少爷才学过人,此次春闱,必定高中。” 老夫人这么说,沈棠不奇怪,但三太太和四太太互望一眼,都觉得老夫人对姜家的态度软化了不少,不,好像怨气一下子就消了。 正觉得奇怪呢,外面快步进来一丫鬟道,“皇上派人查抄翰林刘学士府和礼部左侍郎府……” 第143章 赏荷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翰林刘学士和礼部左侍郎,正是这次春闱原定,但在开考前被撤掉的两位副考官。 而主考官是当朝左相。 查抄府邸,说明他们科举舞弊之事已经查证属实,罪证确凿。 三太太问道,“那左相呢?” 丫鬟道,“左相还关在大牢里。” 这回将左相下狱的时间不短,没处置也没放,显然证据不足,没法定罪,估计这一两天,左相就该无罪释放,或者从轻处置了。 左相是二皇子党的人,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断二皇子一臂,实在可惜。 沈棠在松鹤堂坐了会儿,就回清漪苑了,前脚回去,人还没坐下,外面四儿进来道,“姑娘,端王府柔嘉郡主来了。” 沈棠心上一喜,当即起身去迎柔嘉郡主。 走到花园,沈棠远远的就看到柔嘉郡主走过来,她穿了一袭粉紫色绣蝴蝶兰的裙裳,纤腰不盈一握,杏眼桃腮,观之可亲。 见沈棠看她,柔嘉郡主脸颊微红,“沈棠姐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自打被沈棠打趣,说希望她成为她大嫂后,柔嘉郡主最怕沈棠盯着她看了,不自觉就会脸红,但沈棠对她有救命之恩,虽然端王妃已经来道谢过了,但她不亲自来一下说不过去。 沈棠笑道,“郡主气色比前两日又好了不少。” 柔嘉郡主摸着自己脸道,“我现在坐马车已经不害怕了。” 那日出府逛街,她是克制又克制,坐马车都提心吊胆的,今天已经不担心再惊马了。 沈棠道,“该我去端王府向你道谢才是。” 那日要不是碰巧遇到柔嘉郡主,知道有人打着她的幌子约萧桓见面,她猜到是沈娢,及时让陈山去阻拦,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柔嘉郡主道,“我的命都是沈棠姐姐和宁王世子救的,你们和我还这么见外。” 沈棠就道,“不见外,去我那儿坐下说话。” 柔嘉郡主点头,随即从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接过一张大红描金请帖,递给沈棠道,“顺王府荷花盛开了,过几日举办赏荷宴,定安郡主知道我要来向你道谢,便让我把帖子带给你,邀请你去参加顺王府赏荷宴。” 顺王妃喜欢荷花,精心侍弄,别家府里才开一两朵,顺王府的荷花就开满池了,每年顺王府都会举办荷花宴,邀请京都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前去赏花,不过定亲的没定亲的都会邀请,前世这时候沈棠都嫁给谢归墨三个月了,也在受邀之列。 入夏后,天会一天比一天热起来,到时候京都办宴会就少了,定安郡主托柔嘉郡主送请帖来,哪怕就是给柔嘉郡主面子,也得参加,沈棠笑道,“那日我一定去。” 打开请帖看了一眼,沈棠就随手交给了银杏,请柔嘉郡主去清漪苑说话。 进屋后,隔着珠帘,沈棠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个食盒,她眼睛眨巴两下,秋桐捂嘴笑了下,沈棠就知道是某位爷差人送来的。 昨儿食盒里装的是杨梅,今儿不知道送的是什么。 秋桐过去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两盘子杨梅出来,颗颗饱满,裹着糖粒,看着就酸甜可口。 知道她喜欢吃,哪怕他不能沾杨梅,还差人给她送这么多来,沈棠心底说不出的感动,只是她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不过柔嘉郡主也喜欢吃,正好可以拿来招呼她了,两人坐下来,边吃杨梅边聊天,有说不完的话。 知道柔嘉郡主来府里,沈冉沈萝也来清漪苑,有她们在,说话就没那么恣意了,沈棠就陪柔嘉郡主去花园赏花,在花园待了一刻钟,柔嘉郡主就告辞了,沈棠送她出府。 目送柔嘉郡主的马车离开,沈棠方才回清漪苑,直接朝窗户走去,她张望了下,陈山就现身了。 沈棠道,“怎么给我送那么多杨梅?” 陈山道,“爷知道您喜欢吃,特地让送来的,说是成亲之前多吃些,争取早日吃腻。” 沈棠,“……” 什么东西吃多了都会腻。 可杨梅是开胃的啊。 她年年敞开了吃,吃到最后不想了,可隔一年又馋。 不过她要真嫁给谢归墨了,肯定就不能再吃了,不止沉香轩,只怕整个镇南王府都不能再出现一颗杨梅。 沈棠坐下来,捏杨梅塞嘴里。 接下来几天,雷打不动的每天送两盘子来,当然了,沈棠吃不了这么多,要么送去给老夫人,要么分给两丫鬟了。 转眼,就到顺王府赏荷宴这天了。 顺王府的请帖是托柔嘉郡主送来的,但邀请的不止是沈棠一个,还有沈娢。 如今距离沈娢一月之期已经过去小半,别说出嫁了,亲事都没定下,为了沈娢的亲事,老夫人都着急上火了,更不知道催了沈绥多少回,可沈绥就是不上心,一来军营事忙,二来他不愿意祸害人,老夫人催的紧了,沈绥干脆做甩手掌柜,沈娢的亲事让老夫人做主,把老夫人给气的。 老夫人倒是想做主,可也得有人上门提亲,连个提亲的都没有,让她怎么做主? 老夫人看看沈棠,又看看沈娢,“今日去顺王府参加赏荷宴,不可做有辱门楣之事,记住没有。” 沈棠一脸坦然,她肯定不会做这样的事,但沈娢可就未必了。 一个月之期将近,正常谈婚论嫁,沈娢不可能嫁的出去,只能用非常手段,之前老夫人虽然不赞同沈娢的做法,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知道沈娢忧心血光之灾,还让她去顺王府,明摆着是默许沈娢给自己找个如意郎君。 就是不知道沈娢盯上谁了,上回算计萧桓不成,应该不会再算计他了。 今日要有机会,她定把沈娢和昌平侯世子凑一块儿。 沈娢应下,丫鬟进来禀告说是马车准备妥当了,沈棠和沈娢福了福身,一起出了府。 从出松鹤堂到顺王府,两人一句话也没说,互不理睬。 沈棠先下马车,然后是沈娢。 见沈棠迈步进顺王府,落后两步的沈娢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坏她的好事,还想嫁给靖阳王世子? 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是吗? 她倒要看看靖阳王世子会不会要一个被毁掉清白的姑娘! 第144章 晕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顺王府的丫鬟领着沈棠她们进了内院,朝花园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花园上空几只纸鸢在比高,银铃般的欢笑声传出来。 穿过月形拱门,就看到那些大家闺秀三三两两在说笑,一个个风姿绰约,语笑嫣然。 进了花园,那边柔嘉郡主见到沈棠,朝她过来,“沈棠姐姐可算来了。” 沈棠笑道,“郡主来的早。” 柔嘉郡主道,“定安郡主要我帮着招呼来赴宴的大家闺秀,吃了早饭就来了。” 见两人有说有笑,仿佛没看见自己似的,沈娢狠狠地扯了下手里的绣帕,道,“先去见定安郡主吧。” 柔嘉郡主就领着她们朝定安郡主走过去,定安郡主正和几个大家闺秀扑蝶,玩的是不亦乐乎,见沈棠和沈娢,定安郡主笑道,“今儿来我顺王府赏荷,务必玩的尽兴。” 那边赵王府淳安郡主走过来,对定安郡主道,“听说叶贵妃赐了顺王府好几坛果子酒,味道极好,不知定安郡主可舍得拿一坛出来分我们也尝一尝味道?” 定安郡主笑道,“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小气之人似的,叶贵妃赐的果子酒,原就是要拿来招呼你们的,够你喝醉了。” 淳安郡主就道,“宴会还要一会儿才开始,我现在就想尝尝味道了。” “就你嘴馋。” 定安郡主笑道,“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拿。” 安定郡主请柔嘉郡主和沈棠她们去那边凉亭说话,不多会儿,丫鬟就将果子酒端来了。 淳安郡主率先拿了一杯,轻嗅了嗅,然后抿了一口,赞不绝口,“不愧是贡品,就是好喝。” 凉亭里的姑娘都试了试,毕竟是贡品果子酒,就是宫宴,也不一定能喝到,肯定要尝尝。 丫鬟挨个的倒酒,沈棠对喝酒不感兴趣,但沈娢想试试,丫鬟就倒了两杯。 安定郡主笑道,“沈二姑娘也尝尝。” 丫鬟将酒端过来,沈棠伸手拿起,试了一口,味道确实挺不错,那边有丫鬟过来禀告定安郡主道,“郡主,昌平侯府大姑娘来了。” 安定郡主就起身,对淳安郡主她们道,“我去迎一下,你们玩。” 淳安郡主笑道,“我与你一起去。” 说着,她拉柔嘉郡主道,“你也和我们一起去。” 柔嘉郡主想和沈棠说会儿话,就这么被硬拉了起来,随她们一起出了凉亭。 丫鬟将酒杯端下去,只是走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手里的托盘往沈棠这边一倒,酒壶摔沈棠身上了,酒水洒了沈棠一身。 丫鬟忙道,“沈二姑娘,对不起……” 她连忙跪下,要给沈棠擦裙摆,只是裙摆上被酒弄脏了,擦是擦不掉的。 这点小意外,很快把定安郡主惊动了来,定安郡主训斥丫鬟,“笨手笨脚的!” 然后看着沈棠,歉意道,“实在对不住,我让丫鬟领你去换一套裙裳。” 裙裳要只是湿一点,待会儿就干了,只是毕竟是果子酒,有些黏腻,不换不行。 沈棠道,“马车里有裙裳,丫鬟去拿就行了。” 定安郡主让丫鬟领银杏去马车里拿裙裳,沈棠则在凉亭里等银杏拿裙裳回来。 沈娢对定安郡主,“郡主忙去吧,二妹妹有我陪着。” 定安郡主看了沈棠一眼,就去迎那些大家闺秀了。 看着沈娢坐下来,饶有闲情逸致的喝茶,沈棠心底没来由闪过一阵不安,沈娢忧心血光之灾,今天来顺王府,她该把注意力都放在物色如意郎君上,怎么会有耐心陪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棠看着沈娢道,“我没事,不用陪着,长姐去和那些大家闺秀玩……” 话才说到这里,只觉得头一阵晕眩,她心突的一跳。 果子酒里被人下了药! 她猛然看向沈娢,接着眼前一黑,人就倒在了凉亭的栏杆上。 晕倒前,耳边是沈娢的呼声,“二妹妹!” 守在凉亭外的顺王府丫鬟过来,问道,“怎么了?” 沈娢道,“二妹妹酒量差,又贪杯,多喝了几杯果子酒就醉倒了……” 丫鬟道,“要不扶去那边竹屋歇会儿?” 沈娢和自己的丫鬟将沈棠扶起,往那边竹屋走。 竹屋外,有口大箱子放在那儿,沈娢对丫鬟道,“塞箱子里去。” …… “醒醒。” 耳边有唤声,充满了担忧,还有几分耳熟。 沈棠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丰神俊逸的脸,她恍惚了下,脑海中想起自己晕过去的事,惊的她猛然坐起,动作太快,担忧的人没防备,猝不及防被撞上。 一个疼的额头晕眩,一个鼻子快被撞断了。 沈棠揉着额头,看着谢归墨,“怎么是你?我不是在凉亭晕过去了吗?” 谢归墨摸着被撞疼的鼻子,“还说呢,差点就被人抬出去卖了。” 沈棠心狠狠一颤,拳头攥紧,“我喝的果子酒里被下了药,算计我也有顺王府一份。” 她和顺王府无冤无仇,再加上那么多大家闺秀都喝了果子酒,她就没防备,没想到果子酒是冲着她来的。 沈娢没那么大的脸面,让顺王府帮她,一定是叶贵妃! 想到沈娢,沈棠问谢归墨道,“沈娢呢?” 谢归墨面色阴沉,“她把你装箱子里,我拿她把你换了出来,这会儿应该被抬出顺王府了。” 至于送哪里去,得等陈山回来才知道。 沈棠要站起来,但头还有晕,只能坐在石头上再缓缓。 沈娢不知道陈山一直在暗中护卫沈棠,除了宫里,沈棠几乎不会离开她视线范围,若是知道,决计不会在陈山眼皮子底下对沈棠下手。 几乎沈娢前脚把沈棠塞箱子里,后脚一颗石子就将沈娢和丫鬟打晕了。 谢归墨将沈棠从箱子里抱起来,陈山将沈娢扔了进去,至于丫鬟,则丢在了竹屋外。 刚忙完,两婆子就过来了,打开箱子看了一眼,都没检查是不是沈棠,确定箱子里有个姑娘,就直接把大箱子抬出府了,顺王府外有驾马车等候在那儿。 大箱子装上马车,就直接拉走了,拉去了两条街外的一个三进小院里。 一间别致屋子里,昌平侯世子坐在那里看书。 只是看的不是什么正经书,上面都是图画,男男女女,画的栩栩如生。 两小厮将大箱子抬进来,道,“世子爷,人送来了。” 昌平侯世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将书放下,“打开。” 小厮将箱子打开,又在昌平侯世子的示意下,把人拎了出来。 见不是沈棠,而是沈娢,昌平侯世子眉头皱紧。 蠢货! 又失手了! 不过这张脸生的也不错。 昌平侯世子捏着沈娢的下巴,从小厮手里接过沈娢,将她抱起,朝床榻走去。 第145章 晕眩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也不知道被下的什么药,从昏迷中醒来半天了,头还晕乎乎的。 那边银杏抱着包袱找过来,见沈棠坐在石头上,找了半天,也担心了半天的银杏眼眶通红,“可算找到姑娘了,刚刚没吓死奴婢……” 沈棠宽慰银杏道,“你不是知道陈山在暗中护着我吗,还这么担心我做什么?” 银杏知道陈山在暗处,可万一陈山没护住怎么办,她是姑娘的贴身丫鬟,只要姑娘不在跟前,她就提心吊胆。 银杏把裙裳拿来,沈棠往那边竹屋望去,谢归墨道,“去吧,我在这里守着,不会有人过去的。” 沈棠就去竹屋换衣服了。 只是换个裙裳,很快就换好了,从竹屋出来,就见谢归墨站在竹林旁,他身姿挺拔,如松如柏,沈棠心底清楚,虽然她重生一回,但要没有谢归墨护着她,她几条命也没了,只怕比前世死的还要快。 沈棠朝谢归墨走过去,那边顺王府的丫鬟找过来,见沈棠和谢归墨站在一起,丫鬟有些怔住,然后道,“沈二姑娘在这里呢,宴会开始了,郡主让奴婢来寻你。” 寻她? 要不是谢归墨将她从箱子里换出来,定安郡主就是让丫鬟把顺王府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她。 帮着算计她,还装的毫不知情的样子,她倒要看看一会儿定安郡主看见她回去,是何表情。 丫鬟带路,沈棠和谢归墨往花园方向走去,谢归墨问沈棠,“头还晕吗?” 沈棠摇头,“已经不晕了。” 丫鬟走在前面,眼珠子睁的圆溜溜的,沈二姑娘和靖阳王世子好像很熟的样子,可是当初靖阳王世子中毒昏迷,需要冲喜,沈二姑娘不是宁愿给靖阳王世子陪葬也不嫁给他的吗? 这两人怎么会在顺王府竹屋这里? 丫鬟心底好奇的跟猫挠似的,但别说问了,就是回头看一眼都不敢。 沈棠也没有避讳谢归墨,让她先走,或者自己走,两人就那么并肩走过去,热闹的宴会,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有一个算一个,眸光都落在两人身上。 沈棠容貌娇美,肤如凝脂,谢归墨那张脸更是不必说,满京都就找不出来比他更好看的,两人走过来,阳光打在他们身上,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楚翊和端王世子萧珣坐一桌,看着两人,是越看越登对。 楚翊道,“竟然一起过来的。” 萧珣笑道,“看来很快就能喝上靖阳王世子的喜酒了。” 周围的人也在议论,毕竟沈棠拒嫁过谢归墨,谢归墨还曾为了还她不嫁之恩,当街救她,为她治胳膊脱臼…… 不过议论归议论,但并没有几个人觉得两人能擦出火花来,都拒嫁过了,但凡有骨气的都不会再娶了,何况是靖阳王世子,满京都大家闺秀,想娶哪个办不到啊,不会一棵树上吊死的。 一定是碰巧遇上,就一起过来了。 坦坦荡荡。 见沈棠走过来,而且是和谢归墨一起,定安郡主眉头皱紧,她往顺王府给沈棠沈娢安排的位置望去,不见沈娢,她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她站起身来,朝沈棠走过去,笑道,“沈二姑娘方才去哪儿了,宴会都开始一刻钟了。” 明知故问,沈棠道,“我在凉亭晕过去,长姐将我扶去竹屋歇着了。” 定安郡主道,“沈大姑娘呢,怎么不见她?” 沈棠道,“我也在找她呢,许是迷路了吧,还请定安郡主多派几个丫鬟去寻一下。” 定安郡主转身吩咐丫鬟,见谢归墨往自己座位走,定安郡主道,“沈二姑娘怎么和靖阳王世子一起?” 沈棠道,“在小道那边碰上,就一起过来了。” “原来如此。” 定安郡主笑道,“沈二姑娘来迟了,理应作罚,沈二姑娘的剑舞是一绝,不如就舞剑当作惩罚吧?” 定安郡主帮人算计她,沈棠光是维持笑脸就已经很勉强了,还让她舞剑,真当她好欺负了,沈棠拒绝道,“郡主见谅,头还有些晕眩,实在没法舞剑……” 沈棠在凉亭“喝醉”被沈娢扶去歇息,不少大家闺秀都知道,她借口头晕没法舞剑,定安郡主也没罚说什么,虽说客随主便,但主人家也不能勉强,定安郡主有些失望,请沈棠落座,然后就忙自己的去了。 宴会大同小异,就是欣赏歌舞,还有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的才艺,沈棠险些被算计,心情糟糕,要不是不好直接走人,再加上没找到沈娢,不能一个人回去,只能留下。 沈棠坐在那里,不时的四下张望一下,流露出焦急担忧之色,长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她是急着找沈娢。 顺王府赏荷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沈棠两次离席,向顺王府的丫鬟打听,“可寻到我长姐了?” 丫鬟摇头,“沈二姑娘别担心,还在找……” 沈棠也就是装个样子,她知道沈娢不在顺王府,也不是真的担心沈娢。 沈棠催完丫鬟,就坐回位置上,定安郡主坐在那里,丫鬟上前,在她耳边道,“郡主,大箱子送出府了……” 定安郡主眉头打了个死结。 该沈大姑娘把沈二姑娘送出府,怎么箱子出府了,沈二姑娘还在她顺王府? 难不成箱子里装的是沈大姑娘自己? 定安郡主有些烦躁,尤其想到谢归墨和沈棠一起过来的,心底就有些不安,后悔不该帮昌平侯世子的忙,总有一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宴会散后,沈棠去找定安郡主,“还没找到我长姐吗?” 定安郡主看着沈棠,想从她脸上看出点端倪来,但担忧不像是装出来的,定安郡主道,“有丫鬟看见沈大姑娘在宴会开始前就出府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回平远侯府了,要不你回去看看?” 沈棠也不想在顺王府多待,当即点头,带着银杏离开。 一路催了小厮三回,等马车停下,沈棠边下马车边问守门小厮,“大姑娘回府了吗?” 小厮有点懵,“大姑娘在顺王府崴伤脚,一刻钟前就回来了啊。” 二姑娘和大姑娘一起去的顺王府,难道不知道吗? ……还真回来了。 沈娢和她一起去的顺王府,提前回来肯定要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但沈娢崴脚提前回府,她没陪着说不过去。 沈棠装出松一口气,迈步进府,哪都没去,直接回清漪苑了。 陈山跟踪沈娢,沈娢回府了,陈山肯定也回来了。 沈棠推开门,进屋,然后就见谢归墨坐在她闺房里喝茶。 第146章 无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不止谢归墨在,陈七和陈山都在,老实说,沈棠有一瞬间的恍惚,恍惚自己身处靖阳王府,而不是她的清漪苑。 谢归墨虽然在喝茶,但脸上难掩怒容,她在顺王府被算计,他都没这么生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沈棠打了珠帘走过去,问道,“出什么事了?” 谢归墨把茶盏重重放下,他没说话,沈棠只好看向陈七陈山两人,用眼神询问他们二人。 陈山回道,“今日算计世子妃的是昌平侯世子……” 意料之中的事,沈棠不诧异,按说谢归墨应该也能猜到,不至于气成这样才是。 陈山说起,沈棠才知道昌平侯世子和沈娢的无耻程度,当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沈娢虽然容貌不及沈棠,但也很好看了,像昌平侯世子那等好色之徒,谢归墨将沈娢打晕丢大箱子里给他送去,递到嘴边的肉,昌平侯世子自然不会放过。 昌平侯世子要了沈娢,沈娢生生疼醒过来,气头上甩了昌平侯世子一巴掌,昌平侯世子还没被女人这么打过,当即一巴掌还了回去,本来对沈娢还有几分怜惜,当下荡然无存。 沈娢逃不掉,只能哭着承受,事后她要昌平侯世子对她负责,昌平侯世子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起来,“靖阳王世子不要的女人,你以为本世子会要?” 够羞辱人的。 沈娢气的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其实沈娢也看不上昌平侯世子,欺男霸女,宿柳眠花之辈,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大家闺秀,但身份够尊贵,虽然眼下只是侯府世子,但是是叶贵妃的娘家,叶贵妃得圣宠,十几年如一日,二皇子夺嫡的希望很大,一旦二皇子坐到那个位置,昌平侯府必定能往上升,至少一个国公府是肯定跑不掉的。 有叶贵妃做靠山,就是皇子也不敢轻视昌平侯府,如今清白被毁,再加上血光之灾,沈娢也只能含泪认栽,可她万万没想到,昌平侯世子要了她,却不打算负责,还如此羞辱她。 要是在顺王府,她还能大声嚷叫,将人招来,可这里是昌平侯世子的地盘,她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她的。 沈娢抱着被子,绝望又无助的看着昌平侯世子,“你毁了我的清白,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昌平侯世子可不会娶一个心底有别人的女人,他有别的盘算,“我会兑现承诺,帮你成为靖阳王世子妃。” 就是这句话,先是把偷听的陈山气了个半死,陈山一字不落的禀告谢归墨知道,然后把谢归墨气成这样,现在又多了一个沈棠。 见过无耻的,真没见过像昌平侯世子和沈娢这么无耻的。 更无耻的还在后面,昌平侯世子见沈娢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意犹未尽,又滚了一遍。 靖阳王世子打了他两回,一次险些要了他的命,一次踹断他一根肋骨,送他一顶绿帽子,以后三不五时的还能私会偷情,想想就刺激,血脉偾张。 一个无耻,一个破罐子破摔,那动静大的—— 天知道陈山守在外面的树上,有多想进去一刀宰了两人。 就是现在想起来,陈山还按捺不住想杀人的冲动,世子爷竟然和这样的女人有过婚约,简直是一辈子的耻辱。 谢归墨道,“给我废了他。” 陈山领命,就要出气,沈棠连忙阻拦,“等等。” 谢归墨看着沈棠,“这样的人留着,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 沈棠道,“我不是不让你废昌平侯世子,前世你也废了他,但他并不知道是你,我也不知道,可现在昌平侯府和叶贵妃都知道揍昌平侯世子的是你,他要在这节骨眼上被人废了,肯定能猜到是你,我是不想你惹祸上身。” 杀他都不用毒药,用杨梅就行了。 这又是吃杨梅的季节,沈棠都不敢想,要是谁在他饭菜里加点杨梅汁,就能要他的命,不得不防。 谢归墨道,“我忍不了了。” 沈棠就更忍不了了,人家可是惦记她,沈棠道,“我只是不让你用简单粗暴的方式,你可以给他下毒,神不知鬼不觉。” 前世昌平侯世子被废,动静闹的很大,昌平侯和叶贵妃气的差点没把京都掀过来,昌平侯膝下就世子一个儿子,不仅绝后,还颜面尽失,那时候还牵连不少无辜,暗戳戳下毒,一样能达到目的。 谢归墨的怒气消了三分,当即吩咐陈山,“去打听一下有没有这样的毒药。” 不用打听,肯定有。 陈山领命去办这事。 见谢归墨还在生气,沈棠给他倒茶,安抚他,“别气坏了身子。” 谢归墨胳膊一伸,将沈棠抱坐到怀里,贪婪的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一日不把你娶到手,就一日不能放心。” 沈棠坐在他怀里,没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她换了个方向,两人面对面。 可沈棠这么一坐,某位爷就浑身不自在了,把沈棠扶坐到一旁去,“你还是离我远点儿的好。” 沈棠,“……” 这混蛋是不是不喜欢她主动。 主动亲他,他转身就走。 主动面对面坐,他干脆不抱了。 她有点怀疑是不是哪天主动嫁给他,他是不是就不娶她了? 沈棠不知道她的主动对谢归墨来说,堪比世上最烈的催情药,他本来对她就没有自制力,她一主动,他的克制力就分崩离析,再靠近一点儿,他就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了。 谢归墨端茶喝,平复澎湃的心情。 清兰苑,屏风后的浴桶里。 沈娢泡澡浴桶里,一个劲的擦身上的痕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滴落浴桶里。 她明明把沈棠塞进大箱子里了,为什么最后送去的是她?! 为什么对沈棠所有的算计最后都成空?! 沈娢眼底充满了恨意。 被昌平侯世子那样的人玷污,沈娢打心底犯恶心,她用力的戳着胳膊和胸前的红印,仿佛这样能恢复自己的清白之躯。 血光之灾没几天了! 昌平侯世子不愿意娶她,他要食言而肥,不帮她嫁给靖阳王世子,她该怎么办?! 第147章 发难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从来没像今天这般无助过,她靠着浴桶哭的停不下来。 二太太在南院,听丫鬟禀告沈娢崴伤脚被扶回府,匆匆赶来清兰苑,她可随意进出沈娢的内屋,直接就进去了,绕过屏风,看到沈娢身上的痕迹,二太太心坠落谷底。 过来人还能不知道那痕迹是什么,二太太只觉得天都塌了,“谁弄出来的?!” 知道是昌平侯世子,还不愿意负责,二太太想活刮了昌平侯世子的心都有了,更是想杀了沈棠。 谢归墨走后,沈棠待在屋子里,喷嚏打了一个又一个。 正揉鼻子呢,外面银杏进来道,“姑娘,老夫人让你去她那儿一趟。” 用膝盖想也知道老夫人这会儿找她去是为什么,府里争斗,老夫人都摁着不许,何况是出府了,两姐妹一起出府的,竟然分开回来,老夫人可不答应。 还有沈娢,算计她不成,自己栽了进去,二太太这会儿都快气个半死了,怎么可能不找她的茬,哪怕就是罚她抄家规,也不会让她躲过去。 沈棠将手里的茶盏喝完,方才起身。 进了松鹤堂,绕过屏风进屋,就感觉到一道冰冷蚀骨的视线扫过来,二太太那张脸青的,沈棠直接道,“二婶脸色这么难看,可是病了?” 一句话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向二太太,就连老夫人都觉得二太太的脸色过于难看了。 二太太极力忍耐,让自己脸色恢复几分,“老夫人一再叮嘱,让你们姐妹和睦,你们倒好,去顺王府参加赏荷宴,大姑娘崴伤脚,你都不陪着一起回来,还有半点姐妹情义吗?” 这话恶心的沈棠早饭都要吐出来了,就沈娢也配和她谈姐妹情义? 沈棠瞥了二太太道,“二婶的指责好没道理,满京都谁不知道我沈棠最重姐妹之情,为了不伤姐妹情义,拒嫁靖阳王世子,二婶却说我没姐妹之情,我可从未见二婶你这么数落过长姐。” 沈娢就算真在顺王府崴脚,她没陪着回来,和沈娢给自己下毒,栽赃算计她嫁给靖阳王世子冲喜比,不值一提。 别告诉她,在府里她们姐妹怎么不和都行,在府外就不可以。 二太太就是这个意思,而且丝毫不加遮掩,“你们姐妹在府里怎么争吵都行,出去做客还这般……” 沈棠道,“原来二婶就是这么教长姐的,我做不到这样表里不一,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事。” 只差被沈棠指着鼻子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二太太脸绿的发光。 沈棠看向老夫人道,“祖母,长姐崴脚之事,回府之前我并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长姐是什么时候离开顺王府的,赏荷宴从头到尾我就没见过她,几次催顺王府的丫鬟帮着找,到宴会结束,定安郡主才告诉我,长姐早就离开顺王府了,我这才回府。” “长姐没告诉我为何离开,也没坐府里的马车,而是将马车留给我,我还觉得这不合长姐的性子呢,二婶却认定我是故意不陪长姐回府,对我横加指责,二婶护长姐未免护的太过分了些!” 老夫人只知道沈娢和沈棠不是一起回府的,并不知道沈娢不是坐侯府的马车回来的。 沈娢可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在顺王府崴伤脚,不让沈棠陪着,还把马车留给沈棠,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这种可能。 而且沈娢只比沈棠早回府一刻钟,沈棠说整个赏荷宴都不见沈娢的人影,那么长的时间,就是走也够沈娢从顺王府走回平远侯府了。 老夫人看向二太太,“从顺王府回侯府怎么需要那么久?” 二太太道,“娢儿脚疼的受不住,路上找大夫上药耽搁了时间。” 沈棠道,“二婶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不知道到底是我不陪长姐,还是长姐压根就不要我陪?” 二太太只顾朝沈棠发难,没想到最后反倒把自己和沈娢绕了进去,沈棠说的有理有据,而且经得起盘问,可二太太的话就经不起推敲了,不是她太心疼沈娢,掐头去尾的禀告,要老夫人罚沈棠,就是沈娢没和二太太说实话。 不论是哪个,今日没有一起回府的过错都算不到沈棠头上,即便是亲姐妹,没有手脚绑在一起,总有分开的时候,沈棠又不是沈娢肚子里的蛔虫,能知道她想什么做什么。 二太太冷着脸,说不出来话,老夫人呵斥道,“你就是这么护着娢儿的?!” 这些日子,沈棠不止一次的在老夫人跟前上眼药,让老夫人知道二太太有多偏私护短,府里上下已经隐隐猜测当年姜氏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沈娢不是长房女儿,再加上沈绥对二房的疏远,更是像一根刺卡在老夫人的喉咙里,让老夫人寝食难安。 现在二太太无理搅三分,护沈娢护到蛮不讲理的程度了,老夫人更是不安。 二太太今日是被气到失去理智了,这会儿回过神来,忙认错,“是我事情没弄清楚……” 把她训斥一顿,然后一句没弄清楚就想揭过? 没这么便宜事。 沈棠望着老夫人,哽咽不成调,“祖母,二婶心疼长姐,冤枉责怪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母亲虽然去世了,但父亲还在,如今也是四婶掌中馈,以后我们长房的事,我不希望二婶再掺和了,我和长姐一起出府,不管出什么事,二婶都一味的认为是我的错,我和长姐还不如不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我遵照母亲遗命,去姜家住的好。” 老夫人轻斥道,“胡闹!都及笄嫁人的年纪了,在侯府都住不了多久了,怎么还能去姜家住?” 年幼时没让去,这时候搬去姜家,还不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呢。 沈棠红着眼眶,一脸我也是没办法的委屈神情。 老夫人眸光凌厉的扫向二太太,“以后长房的事,她们两姐妹的事,你再多说一句,就去佛堂给我跪着反省!” 二太太要说话,老夫人眼神更冷,压的二太太涌到嘴边的话都冒不出来。 第148章 嘴严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既然把沈娢塞到长房来了,以后就别想随便再掺和长房的事。 等她将沈娢打回二房去,祸害长房子嗣一事败露,她要二太太为含恨而终的母亲偿命! 她让谢归墨派人去望州帮她接春兰,派去的人应该已经到了,也不知道人接到没有。 沈棠只要想起这事,就在心底祈祷,希望事情能办的顺利。 可让二太太不再管沈娢,二太太哪里做的到,她红着眼眶道,“我这不是心疼娢儿刚出娘胎,就险些被活活掐死……” 沈棠恶心的鸡皮疙瘩涌出来,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什么话难听说什么,“二婶可不是一般的心疼长姐了,心疼到三妹妹和长姐同样起红疹,二婶都守在长姐的病榻前,可惜府里没有第二个二婶了,没人心疼三妹妹没娘疼。” 沈冉就在屋子里,听到沈棠的话,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滚下来。 二太太心慌起来,怒道,“我不过是没弄清楚,误会了二姑娘,二姑娘就这么挑拨我们母女关系?” 沈棠好笑,“瞧二婶这话说的,我不过是心疼三妹妹,替她报打不平两句而已,也是我吃饱了撑着多管闲事,自己生的都不疼,要别人心疼做什么?” 沈棠这话说的是自己,更是在说二太太。 沈娢名义上是姜氏生的,姜氏自己不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能狠的下心掐死,要她二太太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做什么,疼点就算了,疼的越过自己女儿,这不是缺心眼吗? 二太太是缺心眼的人吗? 恰恰相反,她心眼子比谁都多。 沈棠就是要明明白白的把这些反常拎出来,让人翻来覆去的揣度。 二太太死死的盯着沈棠,只觉得沈棠那张嘴就跟淬了毒一样,叫她恨不得拿针将那张嘴缝起来才好。 沈棠话越说越肆无忌惮,听得二太太一颗心都七上八下的,“以后长房的事,我决计不再多管!” 话说的很有骨气,但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她二太太也做不到。 不过话说到了,二太太做不到,沈棠也会帮她做到的。 怕老夫人斥责,二太太坐不住,起身走了。 二太太走后,老夫人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打发出去,只留下王妈妈在身边,老夫人望着沈棠,“你长姐崴脚到底怎么回事?” 沈棠垂眸道,“我在顺王府被劝喝了杯果子酒,然后就被顺王府的丫鬟泼了一身酒水,银杏去拿裙裳时,我在凉亭晕了过去,当时身边只有长姐,但我醒来时见到的是靖阳王世子,之后就没见到长姐了……” 至于沈娢被昌平侯世子欺负的事,沈棠就没说了,沈娢害她,老夫人未必会信,但她眼睁睁的看着沈娢被昌平侯世子糟蹋而袖手旁观,老夫人肯定会恼她的,她不会没事找事。 但就这些,就足够让老夫人心惊肉跳了,沈棠的酒量再差,也不至于喝一杯果子酒就晕倒,还那么凑巧被丫鬟打翻酒水,贴身丫鬟被支开,沈棠晕在那里,沈娢却丢下自己妹妹不管,老夫人脸拉的比马脸还要长。 明明是沈娢丢下沈棠不管,二太太却反过来责怪沈棠不陪着沈娢,定是沈娢出了什么事,气到失去理智,要把气撒在沈棠身上不可。 对沈娢,老夫人是越发失望不满了。 怕老夫人多问,沈棠起身道,“祖母歇息,我就先回去了。” 出了松鹤堂,银杏见沈棠往清漪苑走,提醒道,“姑娘,这时辰侯爷已经回府了。” “我知道。” 见沈棠还是往前走,银杏不解道,“姑娘不准备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侯爷?” 沈棠是想让沈绥知道沈娢和二房心狠手辣到什么程度,但沈娢已经付出代价,再告诉父亲,父亲再生气,也不能罚沈娢了。 因为罚沈娢,势必会把她也牵扯进去,闹大了,父亲还得为自己和平远侯府的脸面,要昌平侯世子为沈娢负责,光是想到这种可能,沈棠都要呕血了。 让沈娢咽下这哑巴亏不好么? 再者她还等着看昌平侯世子准备怎么帮沈娢算计谢归墨,知道谢归墨是什么样的人,还敢存这样的心思,还被谢归墨知道了,沈棠等着看昌平侯世子的下场。 沈棠现在甚至怀疑二太太朝她发难,要老夫人罚她是假,要她气急败坏之下抖出真相才是真。 这边沈棠回清漪苑,那边二太太去清兰苑。 沈娢坐在床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见二太太进去,更是委屈无助,看的二太太心如刀绞。 女儿已经是昌平侯世子的人了,二太太虽然觉得昌平侯世子不是良配,但血光之灾横在那里,她不敢铤而走险,女人不是一定要男人不可的,权利和财富一样能滋养女人,二太太想借沈棠的嘴,告诉老夫人真相,要沈绥给昌平侯府施压,逼昌平侯世子娶沈娢。 可她忙活一通,沈棠连自己晕过去的事都没提,不是不知道,就是嘴太严,二太太也无计可施。 二太太在床边坐下,安抚沈娢道,“嫁给靖阳王世子怎么也比昌平侯世子好,明日二婶就进宫去找叶贵妃。” 沈娢没说话。 眼泪流个不停。 …… 这日午后,天上乌云密布,傍晚就下起了暴雨。 断断续续,下了整整三天。 天一放晴,也到春闱放榜的日子了。 吃过早饭,沈棠和往常一样去给老夫人请安,她到的时候,三太太四太太她们正在聊春闱的事,老夫人笑道,“也不知道姜家两位少爷考的如何?” 二太太坐在那里,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自打沈延失踪后,除了沈棠和沈绥外,没人敢在老夫人面前提姜家,老夫人更不会主动提起,老夫人怎么会关心姜家少爷会不会高中? 二太太诧异,三太太四太太也觉得奇怪,不过老夫人提起,又面带笑容,四太太就道,“听说姜家两位少爷文采不错,想来不会差。” 沈棠上前给老夫人请安,然后道,“祖母,我想一会儿去姜家等好消息。” 虽然沈延还没认祖归宗,甚至都没见到,但老夫人对姜家芥蒂已消,还有几分亏欠,肯定不会阻拦沈棠去姜家,而且也阻拦不了。 沈绥发过话,沈棠可以随时去姜家,不用请示任何人。 老夫人道,“这会儿姜家上下肯定等的着急,你去陪着他们一起等也好。” 沈棠迫切的一颗心早飞去姜家了,不知道具体放榜时辰,不过应该在午时之前,沈棠就道,“那我就先去姜家了。” 第149章 放榜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笑着点了下头,沈棠福了下身,就打着银杏转身走了。 等沈棠到侯府,小厮刚刚牵马车过来,银杏扶沈棠坐上马车,然后自己钻进去,小厮就赶马车去姜家了。 今儿是春闱放榜的日子,街上格外的热闹,比平常多花了一刻钟才到姜家。 姜家守门小厮看到平远侯府熟悉的马车,赶紧上前招呼,沈棠掀开车帘出来,小厮道,“表姑娘来了,大少爷、二少爷,大姑娘二姑娘他们都出府,去等春闱放榜了。” 沈棠,“……” 她还想来姜家和他们一起等,结果他们去榜前等了。 银杏捂嘴笑道,“姑娘要去找大表少爷表姑娘他们吗?” 沈棠看了眼天色道,“这时辰,我去没得他们又回来了,还是在姜家等吧。” 银杏这才下马车,然后扶沈棠下来。 翠柏院。 姜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喝茶,只是明显等的有些紧张,毕竟两个孙儿春闱,这眼看着就要知道结果了,不能不紧张。 姜大太太姜二太太更是紧张的坐不住凳子,频频往屏风处张望。 快的话,这时辰就放榜了,不过也有到午后才放的,没个定时。 姜二太太紧张的茶都端错,伸手把姜大太太的茶给端了,丫鬟道,“二太太,您端错茶了。” 姜二太太赶紧将茶放下,就在这时,一丫鬟跑进来,姜大太太还以为放榜了,赶紧起身,丫鬟道,“老夫人,表姑娘来了。” 姜大太太捂了下心口,默默坐了回去。 不多会儿,沈棠走进去,姜老夫人就朝她招手,“棠儿来了,快坐到外祖母身边来。” 沈棠都没顾上请安,就挨着姜老夫人坐下了,姜老夫人道,“怎么来姜家了?” 沈棠道,“今儿是春闱放榜的日子,我想着在府里等,不如来姜家一起等好消息,只是没想到表哥表姐他们都去榜前等了……” 姜老夫人笑道,“还是你性子沉稳,不像他们,一个个急性子。” 沈棠还没说完,银杏捂嘴笑道,“姑娘是不知道,不然肯定也去了。” 沈棠嗔了银杏一眼,然后挨着姜老夫人道,“两位表哥肯定能高中的。” 姜老夫人对自己两个孙儿也有信心,只是想到姜明修姜明远差点连考场都没能进去,姜老夫人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等了一盏茶又一盏茶,别说姜大太太姜二太太了,就是姜老夫人都恨不得去放榜的地方等了。 这也太熬人了。 眼看着就要吃午饭的时辰了,这是还没放榜还是没中,小厮不敢回来报信? 好事急着禀告,不好的事,小厮也拖着不敢说的。 又等了一刻钟,沈棠看向漏刻,外面跑进来个小厮,撑着膝盖大喘气,道,“老,老夫人……” 一路跑回来,跑的口干舌燥,话都吐不出来。 姜大太太连忙起身,“是放榜了吗?” 小厮连连点头,咽了下口水才道,“老夫人大喜!大少爷二少爷都在榜上!” 姜老夫人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姜大太太姜二太太更是喜上眉梢,高兴的说不出来话。 一门双进士。 这是何等的荣耀。 其实今日放榜的只是进试榜单,后面还有殿试,才能定最终榜单,但殿试不淘汰,也就是今天榜上有名的,已经是板上钉钉的高中了。 姜老夫人道,“名次如何?” 虽然这不是最终名次,但榜单在前的才有希望争一甲。 小厮道,“大少爷名次挺靠前,排在第九,二少爷要在后面一些。” 姜家两位少爷同时在榜,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了,要名次都靠前,姜老夫人都不敢想有这样的好事。 虽然名次靠后,姜二太太也心满意足了,其实在官场上,除了一甲和二甲第一外,后面的名次差别没那么大,进了官场,能不能平步青云,才学重要,但真没那么重要,多少状元沉寂在翰林院,又有多少排后面的做到一品大员的位置。 姜老夫人拍着沈棠的手道,“都是托了棠儿的福。” 沈棠摇头道,“这可不是棠儿的功劳,是两位表哥自己努力,是您和外祖父还有舅舅舅母他们教导有方。”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夸了,姜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的。” 银杏在一旁偷笑,姑娘的嘴没抹蜜,但前些日子抹了不少杨梅,也是甜的。 知道中榜了,姜老夫人悬着的心就放回肚子里了,看了眼漏刻,笑道,“还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等一刻钟,不回来我们就先吃吧。” 一刻钟很快就过去了,丫鬟将饭菜端进来,沈棠扶姜老夫人坐下。 刚把筷子拿起来,姜柠姜梨就回来了。 不过只有她们两个回来,姜老夫人道,“怎么只有你们两个回来了,你大哥他们呢?” 姜梨笑道,“大哥二哥都高中了,被同窗拉去庆贺了,我们就先回来了。” 姜柠坐下时,脚有些一瘸一拐的,沈棠见了道,“表姐脚怎么了?” 姜柠瞪了姜梨一眼,才红着脸道,“放榜的时候,二妹妹心急看榜,拉着我往前挤,不小心被人踩了一脚……” 姜梨俏皮的吐了下舌头,挨着沈棠坐下,捂嘴笑道,“表姐知道踩大姐姐的人是谁吗?” 沈棠挑眉,“我这我哪猜的出来?” 姜梨道,“是会试榜上排第一的那个,叫江淮之,大哥说他极可能就是今年的新科状元。” 江淮之。 前世的探花郎。 跨马游街时,沈棠还去瞧过,模样生的极好,据说是蕲州望族,江家大少爷。 前世科举舞弊,还能高中探花,这一世大家都凭真本事考,江大少爷中状元可能很大。 会试榜虽然不是最终榜单,但也不是随便排的,尤其是排第一的,不说一定高中状元,绝对在一甲之列没跑。 沈棠笑道,“有人榜下捉婿吗?” 姜梨连连点头,“江大少爷就是被人捉婿,躲闪慌不择路才踩到大姐姐的,你是没看到他发现自己踩到大姐姐了,那脸窘迫的……” 姜梨声音拖的绵长,姜柠恨不得捂她的嘴了。 第150章 恭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是一屋子人在,要只是沈棠在跟前,姜梨肯定要打趣姜柠的。 姜家一榜出两个进士,要是再能出个状元女婿,她敢肯定接下来两个月,整个京都都在议论姜家。 就是这会儿,茶楼酒肆就已经在议论姜家了,一门两进士的有,甚至一门七进士的都有,但一榜双进士的,那可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哪怕姜家门第不高,但也足够叫世家大族羡慕了。 列祖列宗厉害还不够,得子孙后辈也得厉害才行,不然出个败家子,多少祖宗家业也能败光。 姜老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拿起筷子就夹了只鸡腿放沈棠碗里,姜大太太姜二太太也纷纷给沈棠夹菜。 还是那话,那日要不是沈棠去送考,及时拦下姜明修姜明远检查带进考场的东西,两人别说高中了,被查出作弊的小抄,那是连着姜老太爷的名声都要扫地的。 姜老夫人打心眼里觉得沈棠是平远侯府和姜家的福星。 一顿饭,吃了足足大半个时辰,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都被抛在了脑后,欢声笑语不断。 吃完午饭,沈棠还陪姜老夫人坐了两刻钟,方才告辞,姜柠崴了脚,姜梨送沈棠出得府。 出了姜家大门,沈棠对姜梨道,“以后你和表姐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平远侯府找我,不会有人敢为难你们了。” 姜梨凑近沈棠,小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上回姑父平远侯来府里,陪祖父祖母吃了顿午饭,姑父走后,祖父就说她们想去平远侯府尽管去,只是她和大姐姐这么多年都甚少去平远侯府,实在是不敢,现在沈棠也这么说,姜梨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自姑父来过那一趟,祖父祖母的心情就特别好,好像压在心底多年的石头移开了一般,她隐隐感觉是不是失踪了十几年的表哥已经找到了,但又没有认祖归宗,她不敢乱猜。 沈棠笑道,“以后你们就知道了。” 姜梨虽然好奇的心底跟猫挠似的,但沈棠要说早告诉她了,她就没问了,目送沈棠坐马车离开。 回到侯府,沈棠没直接回清漪苑,而是去了松鹤堂。 姜家两位少爷都在榜上的消息早就传回侯府了,见到沈棠,四太太就笑道,“姜家两位少爷都高中了,实在可喜可贺。” 沈棠也高兴,老夫人吩咐王妈妈道,“备份厚礼,明儿你替我送去姜家。” 沈棠道,“今日只是会试放榜,送礼要到殿试之后吧……” 老夫人失笑,“殿试不淘汰,今日在榜,就已经是高中了,这回送了,下次一样能送。” 礼多人不怪。 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对姜家的埋怨疏远,老夫人心底也过意不去,有机会缓和关系,自然要珍惜,再者她不送,沈绥也是要送的。 老夫人这么说,沈棠就没阻拦了,二太太走到屏风处,正好听到老夫人的话。 早上老夫人就主动提及姜家两位少爷,现在还要给姜家送贺礼,还让王妈妈代她去,这是自沈延失踪十六年以来第一回…… 二太太心底那一抹不安再次爬上心头,她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老夫人改变了对姜家的看法,竟然让老夫人主动和姜家缓和关系。 难不成有世子的消息了? 可要有了,沈绥不可能瞒着,老夫人也不会瞒着她和二老爷才是。 可老夫人疏远姜家是因为沈延,除非是找回沈延,否则老夫人不会改变对姜家的态度才是。 直觉告诉二太太和沈延有关。 这个直觉让她心更不安起来,二房谋划了这么多年,要失踪的世子找回来了,爵位可就没二房什么事了! 但眼下她顾不上沈延了,沈娢的终身大事才是当务之急。 二太太走进去,虚情假意的恭贺了姜家两句,沈棠也敷衍的回了两句。 沈棠有些乏了,准备回清漪苑,就在她要起身时,外面进来个丫鬟,禀告道,“老夫人,宫里传出消息,说是皇后寿辰在即,皇上今年要给皇后大办寿宴,到时候请文武百官携家眷进宫赴宴。” 沈棠,“……???” 沈棠有点懵。 皇上宠爱叶贵妃,十几年如一日,反倒对皇后态度冷淡。 宫里一向只给皇上和太后大办寿宴,今年怎么突然给皇后操办寿宴? 而且操办的这么仓促,皇后寿宴没几天就到了,前世也没这一出啊。 沈棠觉得奇怪,老夫人也觉得不对劲,这事来的太突然了,就是侯府给她办寿宴,也要提前一两个月定下,然后准备,就算宫里人手充足,可文武百官给皇后准备寿礼也是要时间的,至少也要提前半个月告知才是。 可这样的消息应该不会有假,老夫人吩咐四太太道,“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先把寿礼备好。” 四太太应下。 沉香轩。 谢归墨在看兵书。 陈七端茶进去,道,“爷,过几日宫里要给皇后举办寿宴。” 谢归墨正翻兵书,闻言,手顿了下,吩咐道,“去打听下,皇上怎么突然给皇后办寿宴?” 陈七就去办这事了,估计这会儿满朝文武都在纳闷,都在想办法打听,皇上突然改变对皇后的态度,没准儿会关系到立储,不能不上心。 一本兵书看完,派去打听的人就回来了,禀告谢归墨道,“给皇后大办寿宴,是叶贵妃向皇上提议的,说是这么多年都不曾为皇后举办过寿宴,理应大办一次,让文武百官给皇后贺寿。” 叶贵妃有这份好心? 谢归墨不信。 真有这份心,就不会到皇后寿辰边上了才向皇上提议。 这么多年宫里都不曾给皇后大办过寿宴,自然也没给叶贵妃办过,就算叶贵妃再得皇上的心,也越不过皇后去。 叶贵妃这回提议让皇上给皇后办寿宴,不是她自己想风风光光过个寿宴,就是想借皇后过寿的幌子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脑海中昌平侯世子和沈娢的算计,谢归墨眼神冷冽下去。 第151章 贺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转眼六天过去,到皇后寿辰这日。 今日要进宫给皇后贺寿,沈棠挑了一身天蓝色绣栀子花的云锦裙裳,纤腰不盈一握,肤若凝脂,艳若三春桃李。 吃过早饭后,沈棠就带着银杏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在院门口和沈娢碰上,沈娢为进宫赴宴,也盛装打扮了,一袭水红色绣蝴蝶兰的裙裳,只是她容貌不及沈棠娇美,哪怕再打扮也压不住沈棠,反倒衬的沈棠清新脱俗。 见到沈棠,沈娢没理会她,径直进院子了,但她进屋时脚步放慢,和沈棠是前后脚进的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有说有笑进来的。 两人打扮得体,侯府姑娘从来没在穿戴上失误过,但老夫人有些不放心,她没忘记那日沈棠说她在顺王府赏荷宴上,只喝了一杯果子酒就晕过去的事,老夫人这会儿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老夫人对沈棠,“今日只你一个人进宫赴宴,要小心谨慎。” 沈棠,“……???” 她一个人去? 沈棠看向沈娢,“长姐不去吗?” 沈娢没好气道,“我这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去给皇后添晦气吗?” 这话沈棠被怼的都接不了话,沈娢的气色确实不大好,但她沈娢几时有这样的觉悟了? 再者不进宫赴宴,打扮的这么招摇给谁看啊? 沈棠道,“长姐盛装打扮,我还以为是进宫给皇后贺寿呢。” 沈娢一脸不愿和沈棠多说话的表情,“我要去大昭寺,看有没有办法化解我的血光之灾。” 说着,她站起身来,“祖母,我就先去大昭寺了。” 福了下身,沈娢就迈步出去了。 沈娢转身时,沈棠才注意到她腰间佩戴了一块莲花玉佩,那玉佩看的沈棠眉头微皱了下。 前世沈娢和二皇子出事,身上佩戴的就是这块玉佩…… 也不知道这玉佩打哪儿冒出来的,沈娢有什么玉佩首饰,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这块玉佩,不知道从何处得来。 不过这一世沈娢和昌平侯世子勾搭成奸,她没机会成为二皇子妃了。 沈棠收回眸光,然后感觉有道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抬头就见二太太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寒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不让沈娢进宫的。 老夫人也是真怕了,沈娢和沈棠两个人只进宫一个,她多少也放心些。 沈棠给银杏使了记眼色,银杏就去找人打听了,等丫鬟进来说马车准备妥当了,沈棠就和二太太还有沈冉一起进宫了。 到了侯府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沈娢不进宫,沈冉和沈棠坐一驾马车,二太太坐软轿。 进了马车,沈冉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棠,沈棠道,“三妹妹这么看我做什么?” 沈冉扣着手道,“我娘总是护着大姐姐,找二姐姐的麻烦,我以为二姐姐会迁怒于我……” 沈棠轻笑一声,“说句扎心窝子的话,二婶又不疼你,我针对你,伤不了二婶,我何必跟你过不去?” 果然是扎心窝子的话,扎的她除了苦笑,没法接话。 沈棠眸光上下打量沈冉,看的沈冉伸手摸自己的脸,“二姐姐这么看我做什么?” 沈棠道,“你生的既不像二婶,也不像二叔,二婶又格外的疼长姐,忽视于你,你可有怀疑过自己不是二叔二婶亲生?” 沈冉垂下眼眸,没有说话,但回答都在沉默里了。 怀疑过就好,怀疑过就不会助纣为虐。 沈棠也不愿意多一个敌人,想到沈冉前世被二太太仓促嫁给自己娘家侄儿,王家大少爷,沈棠至今想不明白,二太太为何要做这样的事。 两人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沈棠靠着马车,闭目养神,沈冉沉默不语。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进宫。 虽然皇后寿宴办的仓促,但今日进宫贺寿的人委实不少,马车络绎不绝的进宫,将宽敞的停马场都停的满满当当的。 宫人带路,领着女眷去御花园。 御花园内,姹紫嫣红,各种珍稀花卉争相开放,宫女领着沈棠和二太太她们去见皇后。 气派的凉亭里,许皇后坐在那里,叶贵妃和赵贤妃分别坐在许皇后左右两侧,许皇后脸上笑容淡淡,但叶贵妃就笑容满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过寿的是她叶贵妃。 不怪许皇后高兴不起来了,皇上难得给她举办一次寿宴,却办的这么仓促,更气人的是叶贵妃提议才办的,这对她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来说,是奇耻大辱。 许皇后推辞了,但太后觉得可以给她大办,她不敢忤逆太后,只能受着。 之前昌平侯府丢的脸,叶贵妃通过摆布她这个中宫皇后的寿宴全找回来了,虽然她是皇后,可连个寿宴是大办还是小办,都是她叶贵妃说了算,皇后做的这么窝囊的,也是没谁了。 今儿来贺寿的贵夫人,奉承她之余,没有不奉承叶贵妃的,可能是怕她听着不爽,便把赵贤妃也捎带上,显得不那么刻意巴结叶贵妃。 许皇后心底门儿清,如果说今儿有谁是真心实意的来给她贺寿的,大概只有被叶贵妃找过麻烦的沈二姑娘了。 之前沈娢在宫宴上起红疹,许皇后找沈棠问话,沈棠的表现就挺招许皇后喜欢了,今天在大家的衬托下,许皇后就更看沈棠顺眼了。 沈棠上前福身给许皇后行礼,“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许皇后笑道,“快免礼,这次春闱,沈二姑娘的外祖姜家一门双进士,着实不错。” 沈棠正要替姜家谢皇后夸赞,叶贵妃在一旁笑道,“姜家两位少爷是不错,可惜姜家疏忽,让平远侯唯一的儿子丢失,至今十几年都未能寻回来。” 姜家门风清正,但在朝中任职一般,本来有个平远侯府做靠山,结果亲家差点没结仇,别说只是一门双进士,就是一甲占两个,没有靠山,将来在朝堂上也走不远,有什么可值得恭喜的? 许皇后不过夸姜家一句,叶贵妃就这么可劲的泼冷水,碍于身份,沈棠还不能怼回去,不过沈棠不能,许皇后可以,她笑道,“平远侯虽然膝下无子,但还有不少侄儿,平远侯府不缺继承人,反倒是膝下就一根独苗的,这要看护不好,整个家族就绝后了。” 第152章 绕道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许皇后语气淡淡,但杀伤力可不小,叶贵妃脸色铁青。 在场的都听的出来许皇后的弦外之音,其实朝堂上膝下只有一个儿子的不少,但只有儿子没有侄儿的不多,再加上那句看护不好,几乎是精准锁定叶贵妃的娘家昌平侯府了。 昌平侯世子在大昭寺被人踹下山坡,差点没命,花灯会上被人踹进湖里凉快,断了根肋骨,已经两次游走在绝后的边缘了,保不齐哪天真就绝后了。 平远侯膝下无子,但不缺继承人,也不知道有个绝后风险很大的娘家,叶贵妃是哪来的底气泼平远侯府冷水的。 许皇后明晃晃的反击,叶贵妃还不能说什么,不然就是对号入座了,为了叶贵妃的脸面,左相夫人及时打岔,将话题转移开了。 凉亭位置有限,身份尊贵的才能留在凉亭里陪许皇后和叶贵妃她们说话,沈棠这些小辈则去赏花了。 沈棠和那些大家闺秀不熟,那些游戏她也没兴趣,但也不敢往没人的地方去,挑了个人少,但不是没人的地方赏花。 手从绽放的牡丹上扫过,银杏站在她身侧道,“姑娘,靖阳王世子过来了。” 银杏说的很小声,大概可能也许是习惯了靖阳王世子翻墙去侯府找姑娘,这样正大光明的找过来,银杏反倒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银杏,“……” 别说银杏了,就是沈棠自己也摸不着谢归墨要做什么啊。 可能只是路过? 嗯,谢归墨就是来找沈棠的,但沈棠不敢看他,甚至背对着他,光明正大的找愣是变成了路过。 只是路过时,丢下几个字,“我在那边假山等你。” 沈棠,“……” 沈棠嘴角抽了抽,翻窗户是不是有后遗症,她现在都不知道人前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看谢归墨走的方向,沈棠硬着头皮过去。 刚走到假山处,一只胳膊伸过来,将她拉入了假山,紧接着手就抚摸在了脸颊上,沈棠道,“别,别动手动脚的……” 谢归墨凑近沈棠几分,呼吸都喷在她脸上,“我还以为你喜欢这样呢。” 大庭广众之下,他再怎么肆意妄为也不能动手动脚,可她人前连看他都不敢,可人后他忍不住。 沈棠想打他,“你才喜欢这样呢!” 谢归墨笑道,“我确实喜欢这样。” 一句话撞他手里了,沈棠红着脸道,“你找我做什么?” 谢归墨道,“一会儿若是有人找你,尽管去,我安排了人暗中护你。” 宫里有叶贵妃,沈棠的警惕心比在别处要重的多,怕叶贵妃的计划不顺利,他还得来放松沈棠的警惕,也是没谁了。 沈棠有点懵,她声音拔高,“还算计我?” “我也不确定,”谢归墨道。 “……我知道了。” 谢归墨俯身要亲沈棠,但快要碰到沈棠时,停了下来,沈棠从他禁锢在假山上的胳膊下钻出去,带着银杏走了。 沈棠走远十几步,谢归墨道,“出来。” 话音一落,两道身影从树上跳下来。 正是宣义侯世子楚翊和端王世子萧珣。 楚翊摇着折扇走过来,“你怎么不亲下去啊,我还想亲眼看看你是怎么起红疹的呢。” 萧珣扶额,“你是真不怕他揍你啊。” 怕还是怕的,楚翊拿折扇挠额头,后悔嘴太快,他可打不过靖阳王世子,萧珣则关心谢归墨道,“还能喝上你和沈二姑娘的喜酒吗?” 不能亲沈二姑娘,这还怎么娶回去?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谢归墨是认真的,为了娶沈二姑娘,前后都折腾半年了,要放弃早放弃了,不会坚持到现在。 谢归墨道,“放心,会尽快让你们喝上。” “那我们可等着了,”萧珣笑道。 三人从假山边离开,不过走了没十几步,一小公公来找谢归墨,谢归墨就走了,只剩楚翊和萧珣。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那边人多处走,从小道过去,右相府大姑娘云漪和工部尚书府大姑娘赵婈往这边走,看到楚翊和萧珣。 云大姑娘想到那日在挽翠阁喝错茶的事,就脸颊通红,抓过赵大姑娘的手就飞快的转身走了。 赵大姑娘,“……???” 跑什么啊? 前面那是宣义侯世子和端王世子,碰上了,打个招呼就是,不至于躲着走吧? 躲这就算了,还这么脸红做什么? 有问题。 不止赵大姑娘觉得有问题,萧珣也是这么觉得的,再瞥头见楚翊也有些不自在的样子,萧珣揶揄道,“有情况。” “没,没有……” 楚翊否认。 萧珣笑道,“没情况,脸红什么?” 楚翊道,“我没脸红。” “我说的是右相府大姑娘,”萧珣道。 “……” 云大姑娘脸红的显而易见,楚翊想否认都不行,见萧珣含笑看着他,楚翊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和她可没什么……” 就是人家姑娘喝错茶,他拦没拦住而已,想想人家云大姑娘看到他躲着走也很正常,毕竟确实尴尬。 只是这么点小事,当没发生过不就行了,不至于脸皮这么薄吧,下次再这样,得和她说一下了,这样看到他绕道走,很容易惹人起疑。 楚翊没想过去找云大姑娘,御花园这么大,想碰到也不容易,结果萧珣有事走开一会儿,他周围转了转,就又碰到云大姑娘了。 楚翊,“……” 云大姑娘,“……” 这么容易就碰上吗? 云大姑娘这回身边只有丫鬟,她转身就要走,楚翊道,“等等。” 云大姑娘脚步戛然而止了一瞬,走的更快了。 楚翊,“……” 说句话都不行吗? 他还偏要和她说上话不可。 云大姑娘蒙头就走,结果发现躲着的楚翊在她前面。 云大姑娘一副大白天活见鬼的表情,楚翊道,“不至于看到我就绕道走吧?” 就那日的尴尬,云大姑娘别说看到他绕道走了,她是恨不得当场钻地缝。 云大姑娘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知道躲不开,她不躲了,只是也忍不住脸红,声音更是紧张的找不到调,“宣,宣义侯世子找我有事吗?” 第153章 定亲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有事吗? 不算有事。 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哪根弦搭错了,人家姑娘看到他都绕道走了,他还来堵人家的路。 楚翊道,“那天的事……” 才四个字,云大姑娘本就通红的脸,顿时又红了几分。 那天的事她想起来都觉得丢人了,宣义侯世子还提,这是要羞死她不成? 楚翊是眼见她脸红起来的,那速度,比他作画还要快几分,还,还挺好看…… 突然,他心底就起了逗弄之心,他故意朝她走近几步,云大姑娘怕他靠近,他走几步,她就后退几步,楚翊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不是有吃谁家的茶,就嫁给谁的说法?” 轰。 云大姑娘脸爆红,“我,我又不是故意的……” 楚翊道,“正所谓良缘天定。” 云大姑娘气急败坏,“你,你这人怎么能这样?!” 紧张的声音都快撕裂了。 楚翊笑道,“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而已,那日的事我没放在心上,你以后看到我,可别绕道走了,不知道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什么……” 他话才说到这里,一旁草蔓里有只癞蛤蟆蹦过来,准头不好,直接蹦云大姑娘脚上去了。 云大姑娘人本就紧绷的状态,突然有个丑东西往她脚上撞,没吓的她当场魂飞魄散。 她低头一看是只癞蛤蟆,吓的她“啊”的一声惊叫起来,人从草地往青石地面一跳,楚翊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看到人家姑娘花容失色朝他跳过来,手比脑子快,胳膊一伸,直接把人家姑娘抱住了。 等反应过来—— 楚翊,“……!!!” 云大姑娘,“……!!!” 这一带人不算少,云大姑娘那一嗓子,把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然后就看到宣义侯世子抱着云大姑娘的一幕。 抱人的,被抱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凉亭处。 寿宴还要一会儿才开始,许皇后和叶贵妃在和那些贵夫人说笑。 上次宫宴是为萧桓挑选世子妃举办的,提到这事,左相夫人道,“过去这么多天了,也没听说宁王世子定亲。” 宁老王爷是皇上嫡亲的皇叔,深得皇上信任,只是人丁凋零了些,宁王世子文武双全,要是能把女儿嫁给宁王世子倒是不错,只是专门为宁王世子举办宴会挑选世子妃都没定下来,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人儿才能入宁王世子的眼。 要说平远侯府二姑娘就是有福气,拒嫁靖阳王世子,回绝宁老王爷为自己孙儿提亲,有流言称平远侯拒婚的理由,是皇上有意赐婚,想来亲事不会差。 许皇后所出大皇子和叶贵妃所出二皇子都已经到了娶妻之龄,两人也在为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亲事谋划。 叶贵妃笑道,“右相这回主持春闱,皇上颇为满意,右相右相夫人教女有方,云大少爷文采过人,云大姑娘聪慧毓秀……” 对云大姑娘,叶贵妃赞不绝口。 像这样的上位者,是不会随便夸赞一个姑娘的,右相没有站队,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积极拉拢,叶贵妃当众夸云大姑娘,显然是想通过联姻,拉拢右相府。 本来二皇子在朝堂上就隐隐胜大皇子一头,要不是大皇子占了个嫡长子的身份,储君之位只怕早就是二皇子囊中之物了。 这两个月昌平侯世子被打,昌平侯忙着抓刺客,大皇子才有一丝喘息之机,这也是为什么许皇后看沈棠格外顺眼的原因,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要右相也站到二皇子那边去,二皇子夺嫡就又多了一分胜算。 许皇后不是没看上云大姑娘,她也曾在皇上面前夸过,想皇上给大皇子赐婚,但皇上觉得他们不合适,就不了了之了。 她没本事让皇上赐婚,叶贵妃未必没有,在她的寿宴上来这么一出,摆明了是给她添堵,许皇后眼神冷了几分。 女儿被夸,做娘的心底肯定高兴,右相夫人谦虚道,“京都大家闺秀,文采胜过小女的不少,当不得贵妃娘娘这般夸赞。” 叶贵妃笑道,“右相夫人太谦虚了,本宫就很好看……” 话才说到这里,那边快步进来一宫女,走的很快,但进来了,又没说话,被打断了说话的叶贵妃面色不虞,“要禀告什么事?” 宫女不知道该怎么禀告,她看了右相夫人一眼,又看向宣义侯夫人,如实道,“右相府大姑娘在那边,被一只癞蛤蟆吓到,刚巧宣义侯世子路过,她惊惶之下跳到宣义侯世子怀里去了……” 右相夫人,“……” 宣义侯夫人,“……” 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胆小的女儿。 脸都被女儿丢尽了。 右相夫人脸红脖子粗。 宣义侯夫人则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自己那顽劣儿子,她和他爹为他的亲事操碎了心,结果进宫赴个宴,无端走在路上,怀里就能多个姑娘? 宣义侯府和右相府门当户对,两人又大庭广众之下抱了,不定亲收不了场。 右相夫人看了宣义侯夫人一眼,不好意思的朝许皇后和叶贵妃福了下身,赶紧去找女儿,宣义侯夫人也一样。 宫女带路,右相夫人和宣义侯夫人去那边事发地,远远的,右相夫人就看到自己女儿脸红的恨不得想抹脖子的样子,宣义侯世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右相夫人走过去,问道,“怎么回事?” 云大姑娘想哭。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脸全丢在了宣义侯世子面前。 宣义侯夫人问楚翊,“怎么回事?” 楚翊尴尬的不行,“我看到她吓的大叫,又朝我跳过来,我没多想就……” 宣义侯夫人打了他一下,然后就去哄云大姑娘了。 许皇后也过来了,把楚翊和云大姑娘一顿夸,笑道,“今日是本宫的寿辰,本宫给二人保个媒如何?” 右相夫人和宣义侯夫人没法拒绝。 女儿大庭广众之下跳人家怀里,儿子大庭广众之下把人家姑娘抱了,不嫁说不过去,不娶人家姑娘就更说不过去了。 本来这样的大事,右相夫人和右相,宣平侯夫人和宣平侯肯定要商议一下。 这要迟疑,那都有看不上对方的嫌疑,右相夫人和宣平侯夫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开口,然后亲事就这么定下了。 楚翊,“……” 还能再草率一点儿吗? 萧珣听到消息过来,拍楚翊的肩膀,“还说没关系。” 楚翊一脸的生无可恋,“我说是刚有的关系,你信吗?” 第154章 离席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他怎么就把胳膊伸出去了…… 楚翊肠子悔青,恨不得把自己一双胳膊给砍了。 当众把人家姑娘给抱了,他要说不娶,他爹娘绝对能把他打死的。 可靖阳王世子抱沈二姑娘,也没上门提亲啊,还有宁王世子救沈二姑娘,也没有定亲…… 这两人至少是有一个是肯定不会娶沈二姑娘的,他能不能也不娶? 楚翊内心抗议,但嘴像是被东西糊住了一般,半个字也挤不出来。 楚翊说自己和右相府大姑娘没关系,萧珣是肯定不信的,不过这不重要,他笑道,“看来要先喝你的喜酒了。” 楚翊,“……” 谢归墨,“……” 别人定个亲,比吃顿饭都快,到他这里怎么就那么难呢。 今日进宫赴宴的人多,本就热闹的很,有楚翊和云大姑娘贡献的谈资,御花园到处都是欢声笑语,楚翊走到哪儿,恭喜声就跟到哪儿,他现在只想找到那只癞蛤蟆,将它剥皮抽筋! 消息传到沈棠耳中,沈棠觉得这桩亲事很般配,楚翊虽然性子不着调,但为人不错,云大姑娘是右相之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不是一般大家闺秀可比的,右相前世没站队,既没站到大皇子那边,也没有偏向二皇子,但就这样,也还是惹二皇子党不快,毕竟右相位极人臣,那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在二皇子登基后,右相被逼辞官了。 楚翊是站谢归墨一边的,他娶了右相女儿,以后他们要想拉拢右相要容易的多。 今日许皇后的寿宴设在文德殿,差不多快要开始了,宫人请前来贺寿的文武百官和家眷移步文德殿。 沈娢不在,沈棠和沈冉坐一桌,等大家都到齐了,公鸭嗓音传来: “皇上驾到!” 众人起身,恭迎皇上和太后,祝皇后福寿无疆。 许皇后笑容满面,只是笑容流于表面,虽然给皇上和太后办寿宴,来的也是这些大臣,可提前一个月精心准备的寿宴,又岂是提前六七天筹备的可比的,单是说出去就不好听,历朝历代的皇后,寿宴办的这么仓促的,她怕是绝无仅有的一个了。 说是给她过寿,显摆的却是叶贵妃如何得宠,许皇后哪怕就是装,也装不出高兴来。 叶贵妃是极力忍耐,也还是笑意盎然,她瞥了眼二太太,不得不说,沈二太太这一招给皇后办寿宴,确实妙极。 要今儿那事也能办成,她必有重赏。 寿宴的重头戏是贺寿,太后赐了一柄玉如意给许皇后,皇上赐了一对彩瓷盅瓶,许皇后起身道谢,叶贵妃献了一串玉珠,赵贤妃献上的是两颗东珠。 接下来是大皇子,献的是金丝绣的万寿图,然后是二皇子…… 皇子公主们献过,然后是宁老王爷,宁老王爷送的是一柄黄金打造的玉如意,许皇后起身道谢了。 宁老王爷之后,是赵王府等亲王,然后是郡王,国公侯爵,送的东西五花八门,主打一个贵重气派。 沈棠从头看到尾,大概除了大皇子是提前准备的,其他人的应该都是这几天临时想的,不过都挑不出错来,许皇后的脸色也好转了不少,就算寿宴办的仓促,捅她的心窝子,但这些贺礼实打实都到她手里,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能用来给大皇子拉拢人也是好的。 这般想,心情又好了许多。 不过献寿礼的只有京官,寿宴办的仓促,外放的官员这会儿估计都没收到消息,自然不会派人送贺礼进京了,当然了,也有大皇子党的人送,不过那是私下了,办不办宴会都会送。 百官献寿后,然后一起起身恭祝皇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后舞姬上来献舞。 热闹不凡。 沈棠坐在那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看歌舞,上回叶贵妃算计她不成,让沈娢遭殃,同样的伎俩应该不会用第二次,尤其今天还是许皇后寿宴,本来这寿宴就办的许皇后心底老大不爽了,要叶贵妃还闹幺蛾子,许皇后绝不会答应的。 沈棠放心的很,只是看了几只舞,拿糖渍的杨梅吃,那边一宫女过来,趁着倒茶的功夫塞过来一张纸条。 沈棠,“……” 还真有人要约她见面? 沈棠拿过纸条,在桌子底下打开,只见上面写着: 到御花园白玉桥一见。 萧桓。 沈棠这才注意到萧桓离宴了。 沈棠往谢归墨方向看了一眼,觉察沈棠看他,谢归墨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沈棠就放心的离席了。 沈冉看着她,“二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沈棠道,“我去净手。” 沈棠看纸条,沈冉知道,她有些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去?” 沈棠拒绝了,“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 沈棠不让陪,沈冉就没坚持要陪沈棠了,继续欣赏歌舞。 沈棠从后面离开文德殿,看到她出去,叶贵妃给宫女使了记眼色,宫女就下去了。 谢归墨坐在那里喝酒,一壶酒喝光,小公公又送了一壶过来,他一杯接一杯。 再说沈棠,照着纸条上写的,去御花园白玉桥,不过桥上空无一人,沈棠耐着性子在那里等,倒是银杏,等的焦急,“姑娘,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她也不知道啊,谢归墨没说。 “等着吧。” 在这里吹吹风也挺好的。 沈棠等了两刻钟,感觉人都要被风吹傻了,也不见有个人来理会她一下,沈棠站的腿都酸了,实在站不下去了,沈棠不管了,“回去吧。”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傻站着,主仆俩怎么过来的怎么往回走,走的时候,还四下看了一眼,怀疑谢归墨安排护着她的人是不是也在哪个角落里傻站着。 沈棠带着银杏回文德殿,远远的就听到里面的歌舞传出来,悦耳动听。 殿内,舞姬们一曲舞毕,有大家闺秀上台献舞。 叶贵妃好整以暇的看着,那边一宫女快步过来,凑到叶贵妃耳边低语两句,叶贵妃眉头一皱,“什么?!” 她声音刻意压低,但也还是够皇上和许皇后听见了。 皇上看过来,“怎么了?” 叶贵妃忙道,“没什么事,臣妾肚子不适,离席片刻。” 皇上收回眸光,叶贵妃就起了身,许皇后不放心,给自己的贴身嬷嬷赵嬷嬷使了记眼色,赵嬷嬷就带人跟过去了。 第155章 凌乱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叶贵妃从文德殿出来时,正好沈棠走过去,迎面碰上,沈棠福身给叶贵妃行礼,叶贵妃眸光从她脸上扫过,直接就走了。 身后跟着嬷嬷,嬷嬷后面还跟着四个宫女,还有两小公公,这阵仗可是不小了。 叶贵妃走的很快,似乎很迫切的样子,沈棠多看了两眼,然后许皇后身边的赵嬷嬷也带了两宫女过来,从眼跟前走过去。 宴会还没结束,叶贵妃怎么走了? 直觉告诉沈棠出事了,而且只怕和谢归墨有关。 反正谢归墨有派人暗中护着她,沈棠就放心大胆的跟去看看了,事关谢归墨,她没耐心等这事传去文德殿。 见沈棠跟过去,银杏道,“姑娘,咱们还是别去了。” 只是沈棠要做的事,岂是银杏劝得动的,只是宫里不比别处,一定要谨小慎微啊。 宫女带路,叶贵妃走到一座宫殿前,殿门紧闭,里面隐约有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来。 叶贵妃呵斥道,“敢在宫里行这等污秽之事,把门给本宫踹开!” 叶贵妃话音一落,当即就有一嬷嬷上前,一脚踹过去,将门差点踹掉下来。 门踹开,嬷嬷走进去,就看到一地的衣裳。 锦袍和女子裙裳混了一地,绣着牡丹的肚兜挂在香炉上,不堪入目。 叶贵妃走进去,看到一地的凌乱,脸越发的沉,“本宫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宫里这般放肆!” 叶贵妃往那边走,绕过屏风的嬷嬷看到床上的人,吓的惊叫,“啊!” 惊叫声来的太突然,把刚走到门外的沈棠吓了一跳,也把走过去的叶贵妃吓了个不轻。 叶贵妃怒斥道,“叫什么?!” 嬷嬷脸色惨白,话不利索,“不,不是……” 叶贵妃皱眉,“什么不是?” 嬷嬷不敢说啊,进来的不止她们的人,还有许皇后派来的,就连赵贤妃也派了宫人过来看什么情况。 嬷嬷说不清楚,叶贵妃没耐心,径直走过去,看清床上的人,她脸上的血色仿佛瞬间被抽干净,身子摇摇欲坠。 突然被人闯入,沈娢拉过被子遮住自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埋被子里,但床上的男子不是叶贵妃要抓奸的人,而是她自己的儿子—— 二皇子! 看到二皇子,叶贵妃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要不是宫女及时扶了她一把,她都站不住。 叶贵妃声音颤抖,“皇儿?怎么是你?!” 二皇子头晕眩的厉害,身体燥热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刚找到一汪清泉,就被人给打断,脑袋没清明多少,身体反倒越发的难耐。 叶贵妃的人没想过拦赵嬷嬷,而且这么大的事也瞒不住,赵嬷嬷过来看到这一幕,也是懵了。 二皇子竟然和平远侯府大姑娘在这里苟且。 这可不是小事。 赵嬷嬷当即吩咐宫女道,“快去禀告皇上和皇后娘娘。” 叶贵妃道,“不许去!” 可许皇后的人又怎么会听叶贵妃的。 叶贵妃道,“今日是皇后寿宴,文武百官都在给皇上贺寿,赵嬷嬷希望这事搅了皇后的寿宴吗?!” 赵嬷嬷道,“贵妃娘娘放心,宫女有分寸,不会大张旗鼓的禀告。” 这么污秽的场面,赵嬷嬷不想多看,福了下身,她也出去了。 叶贵妃一门心思摆弄皇后的寿宴立威,却没看好二皇子,让二皇子和沈大姑娘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叶贵妃送的这份寿礼,皇后定会满意。 二皇子口干舌燥,所中媚药,药性未解,他甚至顾不上寝殿内还有这么多人,将床幔一放,就又继续。 叶贵妃气的恨不得叫人将二皇子拉开,却只能退出去。 叶贵妃气到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且不说在皇后寿宴上闹出这样的事,皇上定会严惩,如今生米煮成熟饭,皇上肯定要二皇子娶沈大姑娘为二皇子妃的,靖阳王世子不要的女人,怎么配做二皇子妃?! 该在殿内的人是靖阳王世子才对,怎么会是二皇子?! 殿内声音传出来,叶贵妃又气又担心,杜嬷嬷道,“这里有宫人看着,殿下不会有事的,娘娘还是回寿宴要紧。” 她处心积虑的算计,最后坑里埋的是自己儿子,叶贵妃如何甘心。 但她也怕这事闹大,有损二皇子名声,她得回寿宴稳住大局要紧,叶贵妃抬脚往文德殿走去,只是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至于沈棠,知道殿内是沈娢和二皇子,她人直接惊呆了。 在赵嬷嬷出来之前,沈棠就走了。 等叶贵妃回寿宴,见谢归墨坐在那里喝酒,如果眼神能杀人,那瞬间,谢归墨就血溅当场了。 沈棠坐在那里,还在消化这件事。 前世沈娢算计谢归墨,被谢归墨推给了二皇子,但不是发生在宫里,而是在赵王府。 她知道昌平侯世子不愿意负责,要把沈娢算计给谢归墨,谢归墨肯定会反击,可他怎么会把沈娢推给二皇子呢? 沈棠迫不及待想弄清楚,可寿宴估计还要一会儿才散,就算现在散了,她也没法找谢归墨询问。 不过沈娢和昌平侯世子勾搭成奸的事没人知道,她和二皇子被许皇后和赵贤妃知道了,还有那么多宫人看见,叶贵妃瞒不住,这绿帽子二皇子是戴定了。 沈棠还以为沈娢这一世不会成为二皇子妃了,没想到兜兜转转,结果还是一样。 宫女把二皇子的事禀告许皇后知道,许皇后错愕了一瞬,这才有了几分过寿的好心情,赵贤妃也震惊不已,再见叶贵妃脸上挂着寒霜回来,就知道这事不假了。 许皇后虽然迫切的想把这事抖给皇上知道,但在自己的寿宴上,再急也得忍着,没道理自己搅合自己的寿宴,来给大家看热闹,好饭不怕晚。 寿宴出现这样的丑事,为了皇家颜面,谁都没提,就这样,直到寿宴结束。 皇上离开寿宴,许皇后就道,“皇上,出事了……” 皇上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许皇后正要回话,叶贵妃抢先一步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给皇儿下药,致使皇儿和平远侯府大姑娘在泰康殿那边有了肌肤之亲……” 唰。 皇上的脸瞬间阴沉下去。 许皇后则道,“今儿进宫给本宫贺寿的不是平远侯府二姑娘和三姑娘吗,沈大姑娘也进宫了?” 第156章 失败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平远侯府女儿多,但进宫贺寿带两位已经不少了,再加上沈娢没有露脸,在御花园没人知道她来,寿宴上也没有给许皇后贺寿,要不是出了这事,还真没人知道沈娢进宫了。 沈娢几时进宫的,只要一打听就瞒不住,再见皇上看过来,叶贵妃就道,“是臣妾派人叫她进宫的,沈大姑娘上回宫宴上起红疹,消瘦了不少,平远侯府怕她还在宫里出事,没敢让她进宫,臣妾听说沈大姑娘的剑舞犹在沈二姑娘之上,想着她们姐妹今儿能一起舞剑给皇后贺寿,定能增添几分热闹……” “沈大姑娘迟迟没进宫,臣妾还以为她没来,哪曾想……” 许皇后听了就道,“平远侯府的顾虑不多余,这不进宫就又出事了,平远侯的掌上明珠,又曾和靖阳王世子定亲,如今和二皇子生米煮成熟饭,总要给平远侯府一个满意的交代。” 满意的交代…… 肯定是要把二皇子妃的位置给她。 叶贵妃心底不愿意,可反对的话这会儿说不出口,人是她多事叫进宫的,给人家一个侧妃之位,太羞辱人了。 可靖阳王世子不要的姑娘,怎么配给她儿子做嫡妃,将来一个被退过婚的姑娘如何母仪天下?! 叶贵妃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出的岔子,那催情酒她可是亲眼看到靖阳王世子喝下去的,而且喝了一杯又一杯! 再说二太太,整个寿宴她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叶贵妃走的时候,她还挺高兴,觉得事情成了,结果叶贵妃走没一会儿,靖阳王世子就回来了,跟个没事人一样,反倒是叶贵妃离开宴席回来,后半场就没有了笑脸。 他们算计沈棠失败的次数太多回了,二太太虽然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接受不了,一个月之期近在眉睫,耽误不得了。 要不是时间紧迫,她也不会向叶贵妃献计,给许皇后办寿宴,在寿宴上下手,宫里是叶贵妃的地盘,总能增加几分胜算。 为了算计靖阳王世子,她花了这么多心思,要最后还失败了,二太太实在不甘心。 沈娢也没派人给她传个消息,二太太只能干等着,左等右等,好不容易才等到寿宴散。 二太太迫不及待就要出了文德殿,彼时沈娢已经收拾好了,二太太走过去,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声问道,“怎么回事,怎么没成功?” 沈娢红着眼眶道,“成,成功了……” 二太太道,“那我怎么看靖阳王世子心情挺好的?” 和沈娢有了肌肤之亲,沈绥不可能还把沈棠嫁给他,要算计得逞,靖阳王世子绝不会是那反应才是。 沈娢轻咬唇瓣道,“我不知道人怎么换成了二皇子……” 二太太一脸错愕,声音陡然拔高,“二皇子?!” “你是说你和二皇子……” 沈娢点了下头。 二太太顿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恐惧了。 二皇子自然不是昌平侯世子可比的,沈娢要能嫁给二皇子,那是他们平远侯府前世烧了高香,可沈娢被昌平侯世子欺负在前,二太太不知道昌平侯世子有没有和叶贵妃说这事,反正她没在叶贵妃跟前提半个字,叶贵妃只当沈娢对靖阳王世子一往情深,要报复靖阳王世子一再揍昌平侯世子,再加上她承诺,沈娢成了靖阳王世子妃,一定会为叶贵妃所用,叶贵妃才不遗余力的帮她们。 二太太道,“二皇子没识破吧?” 二太太问的是沈娢有没有让二皇子发现她不是完璧之躯。 沈娢摇头。 二皇子神志不清,连她是谁都不知道,应该没有发现。 今天她是做了万全之策来的,不会有问题。 二太太道,“二皇子妃比靖阳王世子妃更好,以后你就好好做你的二皇子妃。” 沈娢担心,“叶贵妃会给我正妃之位吗?” 二太太也有些担心,但她宽慰沈娢道,“老夫人会要侯爷替你争取的。” 沈娢可是沈绥的女儿,女儿给二皇子做侧妃,沈绥也面上无光,再者哪怕不是,沈娢成为二皇子妃对平远侯府也是好事一桩,为了平远侯府,沈绥也会不遗余力,再退一步,即便就是做侧妃,也比嫁给昌平侯世子强,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再说沈棠出了文德殿,就把沈绥叫到一旁,把沈娢和二皇子的事告诉沈绥知道,刚禀告完呢,那边快步过来一小公公,“平远侯,皇上让您去御书房说话。” 出了这样的事,皇上和叶贵妃肯定要给平远侯府一个交待。 沈绥就去御书房了,走的时候交代沈棠,“你先回侯府。” 沈棠就带着银杏往停马场走去,远远的就看到沈冉站在那里,看着一驾马车走远。 那驾马车沈棠没见过,银杏道,“应该是大姑娘坐的马车……” 沈棠朝沈冉走过去,“三妹妹怎么站在这里走神?” 沈冉苦笑一声。 只要沈娢出事,她娘眼里就再看不到她这个女儿了。 二太太坐软轿进宫的,刚刚陪沈娢坐马车出宫了,老夫人不许她再管长房的事,她也不敢这时候去找叶贵妃,只能先陪沈娢回府。 沈冉望着沈棠,“大姐姐不是去大昭寺了吗,她怎么在宫里,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去马车里说。” 沈棠先上马车,然后沈冉上去。 等马车出宫后,沈棠才道,“长姐要嫁给二皇子了。” 沈冉震惊,“这怎么可能呢?!” 沈棠道,“长姐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 沈冉眼睛睁圆,嘴巴张大的能塞进去一个咸鸭蛋。 沈冉知道沈棠不会和她胡诌这样的事,这事必然是真的,再加上方才沈娢走路的姿势确实有些不对劲,她还以为和上回一样崴脚了,可沈娢怎么会和二皇子滚到一起去呢? 想到沈娢起红疹,再想到沈棠在皇后寿宴上,收到小纸条,沈冉怀疑是不是有人要算计沈棠,又沈娢遭殃了。 不对,这回不是遭殃,而是走了狗屎运了。 一个月之期就快到了,沈娢迟迟没把亲事定下,已经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了,现在发生这样的事,是解了她燃眉之急了。 第157章 扶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虽然二太太和沈娢先走一步,但沈棠和她们几乎前后脚回侯府。 掀开车帘,沈棠看到二太太扶沈娢迈步进侯府,守门小厮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显然宫里发生的事还没有传回来。 沈冉的丫鬟过来扶沈冉下马车,然后扶沈棠,银杏一瘸一拐的过来,额头还有些青,沈棠见了道,“怎么了?” 银杏道,“方才在宫里,姑娘上马车后,晋德公主着急忙慌的走,也不知道是要去哪儿,丫鬟跟在后面追的急,撞了奴婢一下,奴婢脑袋磕到了马车上,把脚给崴了……” 晋德公主…… 这四个字钻入耳,沈棠心头狠狠一震。 她记得前世沈娢在赵王府和二皇子出事,晋德公主也是在大家都走的时候,折返回去,走的很急,然后撞到了人。 这一世,其实在她拒上靖阳王府的花轿后,许多事就和前世不同了,可现在沈娢依然要嫁给二皇子,晋德公主也在这一天行为反常。 直觉告诉沈棠,这两件事的背后有关联,可一时间她又想不出来。 沈棠在想晋德公主,沈冉上台阶,见她没跟上,道,“二姐姐?” 沈棠回过神来,上台阶,迈步进府。 沈棠和沈冉没有直接回院子,而是去了松鹤堂,她们到的时候,老夫人已经知道沈娢和二皇子的事了,二太太告诉老夫人的,沈娢不在,应该是回自己的院子了。 沈棠走进去,奇怪道,“长姐不是去大昭寺了吗,怎么在宫里?” 老夫人也正想问这事,她眸光扫向二太太。 二太太道,“是叶贵妃要娢儿进宫的,娢儿怕您知道她进宫,会担心她出事不许,为免您夹在中间为难,就没让我告诉您这事……” 沈棠道,“长姐不让告诉,二婶就不告诉,出了事,二婶不愧疚吗?” 老夫人脸拉的很长,前几天才敲打过二太太,不许她再管长房的闲事,她倒好,连这样的事都瞒着她了。 二太太道,“我也是怕您担心……” 老夫人怒道,“知道我担心,刻意瞒着,倒是把娢儿看好了,但凡你看好了,也不会叫她在宫里出这样的事。” 虽然今天发生的不是坏事,但万一不是二皇子,是别人呢?! 这可是说不准的事。 二太太连忙认错,“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怕叶贵妃不同意让娢儿给二皇子做正妃……” 老夫人脸拉的很长,“叶贵妃同你说的?” 二太太摇头,“是我猜测的。” 老夫人沉了脸道,“贵人的心思是你能猜的,传到叶贵妃耳中,就是有心给沈娢正妃之位,只怕也不愿意了。” 何况这事皇上说了才算,人多口杂,是能随便猜的吗?一点分寸都没有。 想到这些天为沈娢的亲事忧心,催了沈绥不知道多少回,如今成了二皇子的人,压在老夫人心口许久的石头移开了,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沈冉道,“今儿皇后寿宴上,有人给二姐姐送了张纸条……” 老夫人看向沈棠,“有这事?” 沈棠点头,“纸条上写着宁王世子约我在御花园桥边见,我去了,但等了半天,也不见宁王世子去找我,我回寿宴,正好见叶贵妃急匆匆去泰康殿,皇后和赵贤妃的人也去……” 老夫人眉头打了个死结。 她已经知道萧桓就是她的亲孙儿沈延,萧桓自己也知道,他怎么会在寿宴上约沈棠私下见面,这摆明了是有人打着宁王世子的幌子支开沈棠。 沈棠在宫里一向谨慎,怎么还信纸条上的话去见萧桓呢? 老夫人道,“是有人打着宁王世子的幌子约你?” 沈棠摇头,“我不知道,当时宁王世子确实不在寿宴上,我才去的。” 老夫人当沈棠是不放心,怕宁王世子出事,才去看看的。 沈棠没事,再想到沈娢出事,老夫人怀疑今天是不是又是冲着沈棠去的,只是倒霉的又是沈娢,但叶贵妃就算要算计沈棠,也不会把二皇子算计进去,老夫人又觉得自己太多心了。 沈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沈棠想等父亲,但她又想知道沈娢和二皇子到底怎么回事,从文德殿出来,她看了谢归墨好几眼,他应该知道她要找他吧? 怕谢归墨等着急,沈棠就起身回清漪苑了。 她没留下等沈绥,屋子里的人都觉得奇怪,难道二姑娘就不好奇二皇子给大姑娘什么名分吗? 沈棠从小道回的清漪苑,进屋就看到某位爷坐在那里喝茶,见她进来,谢归墨眼神幽怨道,“找我,还让我等你这么久。” 要不是沈冉在马车里,他都直接上马车了。 沈棠走过去,问道,“你怎么还把沈娢推给二皇子了?” “这回不是我,”谢归墨道。 “……” 不是他? 沈棠惊讶,“不是你,那是谁做的?” “大皇子。” 沈棠眼睛睁大,只觉得心底的震惊一浪高过一浪。 怎么会是大皇子呢? 难不成谢归墨在暗中扶持大皇子? 她知道谢归墨在查昌平侯府,可她一点也不知道他和大皇子私下有往来啊。 谢归墨手一伸,就把沈棠拉坐到他怀里,“要想阻拦二皇子坐到那个位置,只能和大皇子联手,毕竟是在宫里,大皇子做什么比我容易,原计划是算计昌平侯世子,只是之前听了你的建议,下药废了昌平侯世子,以至于给他下催情药都没反应了,大皇子知道我要等你长姐出嫁,才好登门提亲,就临时改为算计二皇子了。” “你长姐嫁给昌平侯世子还是二皇子,没太大差别。” 哪里是没差别,差别可大了去了。 沈娢和昌平侯世子有一腿,沈娢要瞒的严实还好,万一没瞒住,还和昌平侯世子暗通款曲,给二皇子戴绿帽子,这事要败露,肯定会牵连整个平远侯府的。 沈娢看不上昌平侯世子,主动招惹昌平侯世子的可能不大,可昌平侯世子是个无耻之徒,他未必会不找沈娢。 这无疑是在平远侯府头上悬了把刀。 第158章 大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见沈棠忧心忡忡,谢归墨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她道,“这么丢人的事,叶贵妃和二皇子不会让传开的。” 叶贵妃算计他,最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儿子栽了跟头,被自己娘家侄儿戴绿帽子,叶贵妃丢不起这个人。 真有事情暴露的那一天,叶贵妃只会秘密处死沈娢,不会让皇上知道的。 只要皇上不知道,就牵连不到平远侯府。 更重要的是昌平侯世子已经废了,下催情药都没反应,不必担心太多。 沈棠想想也是,当即放下心来。 她还是不大习惯坐在他怀里,她要起身,却被谢归墨摁着走不掉,她动了两下,他眼神幽暗起来,声音也沙哑了几分,“别动……” 沈棠感觉到有东西抵着她的大腿,知道那是什么,她脸爆红,当即不敢再动。 谢归墨想亲一下沈棠,沈棠道,“我吃杨梅了。” 谢归墨幽怨的看了沈棠一眼,怀疑她是故意的,他道,“明天我就让父王上门提亲。” 沈棠道,“就不能再等两天吗?” “还等做什么?”谢归墨不高兴道。 这还用问吗,沈棠道,“你求娶我,正好帮沈娢争取二皇子妃的位置了。” 谢归墨把玩沈棠耳边一缕青丝,“一个无权无势的二皇子妃,更有利大局。” 沈棠沉默了。 确实,二皇子有个对他夺嫡帮不上忙的皇子妃,对大皇子争储君之位更有利,但她只要想到前世临死前,沈娢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就不愿意沈娢再次成为二皇子妃,不过沈棠也知道这事她说了不算,她不想沈娢成为二皇子妃,叶贵妃和二皇子只怕更不愿意。 她拖沈娢的后腿,反倒是帮叶贵妃和二皇子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忍。 谢归墨没待一会儿就走了,他前脚走,后脚敲门声就传了来,沈棠道,“进来。” 银杏推门进来道,“姑娘,侯爷回来了。” 沈棠问道,“然后呢?” 银杏道,“皇上还没定下给大姑娘的名分,只说会给侯爷一个交待,这会儿宫里正在查是谁给二皇子下药的……” 能查的出来才怪了。 现在就看各方博弈,最后给沈娢什么名分了,沈娢和二皇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一旦名分定下,出嫁会很快。 明月苑。 沈娢泡在浴桶里,身上同样是青紫红痕,却不像前几日那样憎恶。 她泡在浴桶里,丫鬟收拾衣物出去洗,道,“姑娘,您今儿佩戴的玉佩不见了……” 玉佩怎么会不见呢? 沈娢想了下,“应该是落在宫里了。” “那怎么办?”丫鬟问道。 “落了就落了,一块玉佩而已。” 沈娢语气随意。 那块玉佩是二婶给她的,虽然质地不错,价值不菲,但只要她成为二皇子妃,什么样的玉佩没有,将来二皇子要谋到那个位置,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别说一块玉佩了,今儿就是丢十块她也不心疼。 玉佩是沈娢的,沈娢都不心疼,丫鬟就更没理由心疼了,抱裙裳下去。 …… 屋内,沈棠歪在小榻上吃点心,心情没来由的好。 银杏一瘸一拐的出去,又一瘸一拐的进来,沈棠道,“脚疼的厉害就回去歇着,别逞强。” 银杏摇头,“只是有一点疼,奴婢没事。” 回屋是能养着,可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太无聊了啊,她宁愿坐在矮凳上打络子。 寿宴上沈棠没吃饱,吃了一块红豆糕,又拿了一块,眸光落在银杏撞出淤青的额头上,脑子里想着晋德长公主反常的事,不过没什么头绪,也不知道她在宫里怎么会怀疑晋德长公主和沈娢出事有关系,应该是她多心了。 只是沈棠刚把这念头打消,外面四儿就进来道,“姑娘,晋德长公主派人来传话,请二太太过府说话。” 沈棠,“……” 她这念头打消的太早了些。 怕是她在宫里涌出来的直觉没错,晋德长公主的反常当真和沈娢出事有关,不然晋德长公主不会派人来找二太太。 可晋德长公主和沈娢两人八竿子也打不着啊,不过她记得前世沈娢能成为二皇子妃,晋德长公主也帮着说好话了,晋德长公主幼年丧母,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虽然不是亲母女,但太后甚是疼爱晋德长公主。 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问题,沈棠把手里吃了一半的糕点放下,从小榻上下去,走到窗户旁,四下张望了下,陈山现身道,“世子妃有何吩咐?” 沈棠就道,“你跟去看看,晋德长公主找二太太做什么。” 陈山应下。 这边沈棠好奇晋德长公主找二太太什么事,就是二太太自己也纳闷的很,平常不见晋德长公主找她,偏偏在侯府出事的时候找,而且这时辰已经不早了,去晋德长公主府回来,怕是天都要黑了,不过眼下正需要说话够分量的人帮沈娢争取二皇子妃的位置,要晋德长公主能帮忙说几句好话,就更添了分胜算。 二太太没敢耽搁,就去了晋德长公主府。 陈山走后,沈棠在窗户旁站了会儿,要是平常,她会去花园转转,但今天沈娢在宫里出事,她还有心情逛花园,显得太凉薄了,就没出门,随手拿起绣绷子,绣针线打发时间。 绣好一朵牡丹,窗外晚霞渲染整个天际,如火如荼,美的绚烂。 沈棠揉了揉发酸的手腕,窗户就被敲响了,秋桐赶紧去开窗户,沈棠走过去,问陈山道,“可打听到什么?” 陈山回道,“晋德长公主原本想找的是沈大姑娘,她今日在宫里出事,晋德长公主不好找她,这才把二太太找去的。” 晋德长公主找沈娢? 沈棠就更好奇了,“所为何事呢?” 陈山道,“沈大姑娘今日身上佩戴的玉佩,是晋德长公主的旧物,晋德长公主找了很多年,她找二太太,是想弄清楚那玉佩是怎么到沈大姑娘手里的……” 沈棠,“……???” 一块玉佩而已,怎么会让晋德长公主那般反常? 第159章 巧合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前世沈娢和二皇子出事,身上也佩戴着那块玉佩,但没听说那块玉佩是晋德长公主的东西啊。 沈棠在想这事,陈山继续道,“二太太说会帮晋德长公主询问,她委婉的请晋德长公主帮沈娢争取二皇子妃的位置,晋德长公主答应帮忙。” 前世十有八九也是这样。 也不知道那块玉佩是怎么到沈娢手里的,晋德长公主怎么那么看重。 想着二太太去见晋德长公主,老夫人肯定会过问,沈棠便迈步出去。 秋桐看了眼漏刻,道,“快吃晚饭了,姑娘去哪儿?” “我去陪祖母吃晚饭。” 沈棠到松鹤堂的时候,丫鬟正在摆饭菜,见她来,老夫人道,“这时辰怎么来祖母这儿?” 沈棠道,“突然想陪祖母吃晚饭,就来了……” 老夫人信佛,晚饭多吃素,从来不让人陪,沈棠她们也甚少陪老夫人吃晚饭。 老夫人奇怪沈棠怎么突然想陪她吃晚饭,不过有小辈陪着,老夫人也欢喜,王妈妈笑道,“二姑娘陪老夫人吃晚饭正好。” 丫鬟赶紧去拿碗筷。 沈棠挨着老夫人坐下,给老夫人夹菜。 老夫人感慨万分,“时间过的真快,你们姐妹一个个都到嫁人的年纪了,多陪陪祖母也好,以后嫁了人,陪祖母吃饭的时候就少了。” 沈棠红着脸道,“祖母,我嫁人还早呢……” 只是这话说的底气不足。 老夫人夹了片香菇放到沈棠碗里,“这么久了还不上门提亲,哪天真来了,祖母定要好好磨难他一番。” 沈棠后悔来蹭饭了,羞道,“祖母哪里是舍不得把我们嫁出去,分明迫不及待。” 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捂嘴笑。 怕老夫人还说这事,沈棠埋头扒饭,吃了小半碗,才有丫鬟进来道,“老夫人,二太太回来了。” 可算是回来了。 丫鬟退出去,不多会儿二太太就进来了,老夫人夹了筷子青菜给沈棠,问道,“晋德长公主怎么突然找你去?” 二太太道,“长驸马喜欢字画,晋德长公主今儿在寿宴上听闻有幅古画在我们平远侯府,原想宴会散后找我问问,没想到我走的那么急,她性子急,找我去就是问这事……” 晋德长公主性子再急也不至于急到这种程度,撒谎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不过二太太为什么要隐瞒晋德长公主找她去是问玉佩的事呢,这事没什么不能告诉老夫人的吧? 越是瞒着,越是有问题。 老夫人道,“晋德长公主问的是什么字画?” 二太太道,“我也不知道府里有没有,回头我和老爷说一声,要是有就给晋德长公主送去。” 像晋德长公主这样的身份,平常都未必巴结的上,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在送礼这方面,二老爷二太太都擅长的很,老夫人不担心。 这会儿已经是吃晚饭的时辰了,二太太就回南院了。 沈棠陪老夫人吃晚饭,老夫人心情不错,再加上有人陪着,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晚饭,沈棠陪老夫人歇了会儿,就带着秋桐回去。 从松鹤堂出去,四下无人,秋桐小声道,“刚刚奴婢听小厨房的钱妈妈说,当年夫人生姑娘和大姑娘时,请的原是京都最有名的接生婆,只是不巧晋德长公主提前半个月发作,提前半个时辰将接生婆请了去,太太只能临时换接生婆,晋德长公主难产,生下了个死婴,还大出血,差点没保住性命,那回伤了元气,就再没怀过身孕……” 这事秋桐不说,沈棠还真不知道。 她没想到晋德长公主和她娘竟然是同一天生产的。 这也太巧了些。 沈棠往前走,走着走着,想到什么,她脚步猛然停下,跟在身后的秋桐没防备,撞到了沈棠的胳膊。 秋桐忙认错,“姑娘……” 沈棠抬手打断她,“别说话。” 她刚刚脑海中有什么东西闪过去。 她缓缓往前走,脑袋转的飞快。 她已经确定沈娢是二太太的亲生女儿,从二太太对沈冉的态度来看,沈冉绝对不是她亲生的,沈棠一直奇怪沈冉是打哪来的,这会儿想到晋德长公主,沈棠脑海中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 沈冉不会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吧?! 沈冉容貌并不像晋德长公主,可仔细想,沈冉的眉眼有几分像长驸马啊。 前世沈娢和二皇子出事后,没过几日沈冉就被许给了王家大少爷,而且不但亲事定的仓促,更是嫁的火急火燎,跟赶时间似的。 二太太拿自己的亲生女儿换走了她二哥,她自己膝下就没孩子了,那么大个肚子,不论生的是什么,总要有一个,二太太需要一个婴儿,死婴最好,不用费劲养大。 而她不止一次听老夫人提起过,沈冉生下来时,因为缺氧,周身发紫,稳婆都说没救了,就算救活,也是个傻子。 老夫人信佛,觉得就算是个傻子,也是条人命,要尽力救。 老夫人死马当成活马医,用簪子扎沈冉的手指,十根手指扎的新鲜直淋,沈冉才哭出声来,哭的声音孱弱跟小猫儿哼唧似的,缓了足足半个时辰,声音才洪亮起来。 想到这些巧合,沈棠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 只是沈棠想不通,晋德长公主当年就算生下来的是个死婴,也会妥善下葬,怎么会被抱到他们平远侯府来呢? 沈棠脚步飞快的回到清漪苑,去窗户处找陈山,“让你主子帮我查一下,晋德长公主这么多年为什么找那块玉佩……” 哪怕她就是猜错了,就冲二太太故意隐瞒,也得查清楚。 沉香轩。 谢归墨在看兵书,心情极好。 桌案上的灯烛摇曳了下,书房里就多了个人。 陈七见是陈山,“这时辰,你怎么回来了?” 谢归墨也看过来。 陈山道,“今日沈大姑娘落了块玉佩在宫里,是晋德长公主的旧物,晋德长公主把沈二太太叫去长公主府询问,世子妃想弄清楚晋德长公主为何找那块玉佩,让爷您帮着查一下。” 第160章 允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她怎么会对晋德长公主的事感兴趣? 不过这么点小忙,谢归墨不会不帮。 这一夜,沈棠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事,性急的她,是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弄清楚,一旦确定沈冉是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的女儿,她倒要看看二太太要如何解释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哪里。 沈棠想这事,失眠到后半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觉的,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阳光通过窗柩照耀进屋,金灿的刺眼。 银杏和秋桐进屋伺候沈棠起来,银杏脚还有一瘸一拐的,沈棠问道,“脚还疼?” 银杏道,“昨晚用了药,已经没那么疼了。” 沈棠从床上下来道,“安生养着,才能好的快。” 秋桐拿裙裳伺候沈棠穿上,洗漱完,小丫鬟就将饭菜端来,沈棠吃完早饭就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来晚了些,她到松鹤堂时,大家都到了,见沈棠眼睑有淡淡的淤青,老夫人道,“昨晚没睡好?” 沈棠道,“昨晚想事情,失眠了,来给祖母请安迟了……” 老夫人正要问沈棠想什么事情,失眠的,外面丫鬟进来道,“老夫人,二老爷来了。” 不多会儿,二老爷就走了进来,他一上前,二太太就问道,“今儿早朝,有议论给娢儿什么名分吗?” 沈娢在宫里皇后寿宴上失身给二皇子的事,文武百官离宫时都还没传开,但那些大臣前脚回府,后脚这事就传到耳中了,都在议论这事呢,平远侯的女儿给二皇子做正妃也够了,唯一不足之处就是曾经议过亲,名声上有些瑕疵,若将来只是皇子妃,倒也无碍,若是二皇子坐到那位置,正妃可就是正宫皇后。 不少人都觉得沈娢福气不小,被靖阳王府退婚,没想到还能嫁给二皇子,就算正妃之位有些悬念,侧妃之位是肯定跑不掉的。 皇子选妃也不算是小事,再加上是在皇后寿宴上出的事,御史肯定要上折子,就看皇上压不压了。 二太太等二老爷回府都等半天了,二老爷道,“早朝就给娢儿什么位份争执了半天,不过我看正妃之位是十拿九稳。” 二老爷说十拿九稳,二太太悬着的心就放下一半了,“有哪些大臣赞同给娢儿正妃之位?” 二老爷坐下来道,“那可就多了,大皇子党的人一边倒的认同皇上给娢儿正妃之位,长驸马也帮着说情,就连靖阳王也觉得该给正妃之位,反倒是……” 长驸马帮着说情,那是昨天晋德长公主答应帮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靖阳王怎么也会帮着说情,这可不像是靖阳王会做的事。 老夫人在想这事,二太太则问道,“没想到大皇子党会帮娢儿,哪些人反对?” 二老爷道,“左相等人。” 唰。 二太太的脸沉了下去,老夫人脸色也不好看了。 左相是二皇子的人,他站出来反对给沈娢正妃之位,摆明了是叶贵妃和二皇子不愿意。 她平远侯府一个清白女儿家,被她叶贵妃召进宫给皇后贺寿,在宫里出了这样的事,叶贵妃竟然舍不得一个正妃之位,本来就对叶贵妃没好感的老夫人,就更没好感了。 二老爷道,“娢儿是我们平远侯府嫡女,家世不差,再加上这么多大臣支持,左相等人反对也没用。” 他不担心皇上不把正妃之位给沈娢,他更奇怪的是另外两件事。 二老爷道,“下朝后,靖阳王找大哥说了好一会儿话……” 老夫人奇怪道,“靖阳王怎么会找侯爷?” 要是公事,就在朝堂上说了,要是私事,两家结亲不成,虽然不到结仇的地步,但关系肯定也好不了,靖阳王世子当街救了沈棠,沈绥登门道歉都是硬着头皮去的。 二老爷摇头,“不知道所为何事,靖阳王走后,我原想找大哥问问,结果宁老王爷又找大哥,我就先回府了……” 靖阳王和宁老王爷都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靖阳王找沈绥,二老爷勉强还能猜出点儿,但宁老王爷找沈绥,二老爷想了一路,也没想明白。 老夫人缓缓拨弄手中佛珠,宁老王爷找沈绥除了为萧桓的事,不会有别的了。 大家都在等沈绥,等了约莫一刻钟,沈绥才来。 他走进来,老夫人就问道,“靖阳王找你什么事?” 沈绥看了眼沈棠,沈棠脸腾的一下就火烧火燎了起来,她刚刚怎么就没走了,她应该跑的。 沈棠有些坐不住凳子,沈绥道,“靖阳王帮世子提亲,求娶棠儿……” 老夫人,“……???” 一屋子人,“……???” 齐刷刷。 一屋子人眸光都看向沈棠。 沈棠羞的恨不得钻地缝里去了,能不能别看她啊啊啊。 老夫人看向沈绥,“难不成那个让皇上帮着转话,迟迟没上门提亲的人就是靖阳王世子?” 沈绥道,“靖阳王向我解释了,世子毕竟和娢儿有过婚约,娢儿没许人,他不好上门提亲,才拖到现在。” 二太太道,“他不止和娢儿有婚约,棠儿之前还拒绝过他,这门亲事不妥吧?” 老夫人看向二太太,“这有什么不妥的?娢儿要没嫁人,或许会有些芥蒂,如今娢儿肯定要嫁二皇子,棠儿嫁靖阳王世子有何不妥?” “靖阳王世子救过棠儿的命,这事要发生别人身上,只怕这会儿都已经嫁了。” 二太太也知道沈娢和靖阳王世子没有半点可能的情况下,反对这门亲事站不住脚,她道,“当初靖阳王府花轿临门,棠儿宁死不上花轿,让靖阳王府丢尽脸面,我有些担心靖阳王世子是故意报复棠儿,再者前些天还传闻靖阳王世子亲个姑娘,脸上起红疹……” 继喊靖阳王妃叫“母妃”后,沈棠又一次感觉到了社死。 那混蛋传出那样的流言,现在又提亲,肯定会有人猜亲的是不是她了。 之前沈绥就猜到那个迟迟没上门提亲的准女婿就是靖阳王世子,今日早朝后靖阳王向他解释大半年前谢老王爷提错亲的事,再加上这流言,这桩亲事沈绥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沈绥道,“靖阳王世子玩笑之言,岂能当真。” 老夫人道,“你允婚了?” 二太太道,“大嫂不同意,侯爷肯定也不会答应的……” “我同意了。” 沈绥肃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第161章 名义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在沈棠已经拒嫁过靖阳王世子一回的情况下,靖阳王还帮世子定亲,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拒绝一次,他沈绥的女儿纵然是人间绝色,靖阳王只怕也不会愿意沈棠过门了。 再加上这门亲事早过了皇上的明路,他之前就催他上门提亲,靖阳王世子几次救沈棠,找到沈延还有靖阳王世子一份功劳,更是谢归墨的人去阻拦沈娢算计萧桓,帮平远侯府这么多忙了,更重要的是自己女儿也喜欢,叫他怎么能不同意? 四太太道,“棠儿拒嫁的时候,我不在,但我也听说了,大嫂不让棠儿嫁,是怕她们姐妹生嫌隙,如今娢儿即将成为二皇子妃,棠儿嫁靖阳王世子,不会影响姐妹情谊,大嫂又岂会反对?” “棠儿许给靖阳王世子,娢儿成为二皇子妃应该就板上钉钉了。” 二太太也知道平远侯府有靖阳王府这个姻亲,对沈娢坐稳二皇子妃的位置更好,可是沈娢和二皇子并非两情相悦,而靖阳王世子为沈棠是连昌平侯世子都凑了两回! 叶贵妃不是有十足的把握靖阳王世子娶不成沈棠吗,这都提亲了,难不成算计也失败了? 沈绥已经答应了,老夫人也赞同这门亲事,其他人再反对也没用了,二太太索性闭嘴,不再说话。 二老爷则问道,“宁老王爷找大哥何事?” 沈绥没有说话,端茶轻啜,老夫人打发他们出去,“我和侯爷商议一下棠儿的亲事,你们都回去吧。” 二老爷眉头狠狠皱了下,老夫人和大哥说话,竟然把他支开,有什么话不能让他听的? 二老爷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沈棠起了身,但是没走,她也想知道宁老王爷找父亲所为何事,和大哥有关的事,她都上心。 等人都出去,老夫人道,“靖阳王世子怎么会要娶棠儿呢?” 虽然二太太话说的难听,老夫人也觉得靖阳王不会是那样的人,但沈棠让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去,毕竟丢了脸,京都大家闺秀那么多,靖阳王世子娶谁不行,没必要在他们平远侯府这棵树上吊死。 沈绥道,“靖阳王世子从头到尾想娶的就是棠儿,是谢老王爷弄错人,定错了亲,当初大昭寺那支签文是靖阳王世子的手笔,他本意就是要棠儿替娢儿出嫁,只是没想到后面闹出那么多事来,靖阳王为这事向我赔礼了。” 只是这赔礼,沈绥比起生气,更多的还是惭愧。 他很清楚,就算没有那支签文,沈娢也怕守寡,不愿意上花轿,何况靖阳王世子只是弄了支签吓唬沈娢,可没人逼沈娢给自己下药栽赃陷害沈棠。 当初沈娢真上了花轿,靖阳王世子也只能认下她这个世子妃。 老夫人看向沈棠,“你知道靖阳王世子要娶的人是你?” 沈棠摇头,红着脸道,“我要知道,不,不就嫁了……” 这倒也是,要是两情相悦,不会让靖阳王府丢那么大的脸。 老夫人道,“娢儿嫁给二皇子,棠儿许给靖阳王世子,皆大欢喜。” 唯一的遗憾就是沈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认祖归宗。 老夫人问沈绥,“宁老王爷找你可是为延儿的事?” 沈绥倒也不瞒老夫人,“宁老王爷找我是为延儿的婚事,宁老王妃觉得右相的女儿和户部尚书的千金,正犹豫哪个更合适,没想到右相的女儿就许给了宣义侯世子,宁老王爷怕再不上门提亲,户部尚书的千金也要许人,就问问我的意见……” 要不知道萧桓是沈绥的儿子,他的亲事,宁老王爷可以全权做主,既然知道了,肯定要沈绥点头。 老夫人道,“宁老王妃拿延儿当亲孙儿,她给延儿挑的姑娘必然不会差,只是延儿的身份……” 沈绥道,“宁老王爷有意认延儿为义孙,提亲时也会坦白的。” 他沈绥的儿子,平远侯府世子身份上也不差了,配得上户部尚书的千金,再加上宁老王爷的义孙,就更没问题了。 要没把握户部尚书允婚,宁老王爷也就不会和他说了。 老夫人道,“你意见呢?” 沈绥道,“我让宁老王爷全权做主……” 没等沈绥说完,沈棠急道,“父亲问过大哥的意思没有?” 沈绥看向沈棠,“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和宁老王爷都同意,你大哥……” 沈棠道,“大哥也许有自己喜欢的姑娘呢。” 沈绥皱眉,沈棠道,“父亲忘了,前不久大哥救柔嘉郡主的事了?我之所以会知道长姐算计大哥,就是出府碰到柔嘉郡主,从她嘴里得知有人打着我的幌子约大哥在雁栖湖见面的事,我觉得大哥应该是有些喜欢柔嘉郡主的。” 大哥告诉柔嘉郡主他的行踪,还约柔嘉郡主去雁栖湖,大哥要是对柔嘉郡主没有半点意思,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也是希望柔嘉郡主能成为她的大嫂,所以告诉柔嘉郡主宁王世子不是她堂兄弟,而是她大哥。 她撮合了半天,撮合的柔嘉郡主都有几分意思了,最后她大哥娶别人,她以后还怎么见柔嘉郡主啊? 要大哥和柔嘉郡主彼此无意也就罢了,万一彼此钟情呢? 至少要问一下大哥的意思,前世大哥没成亲,宁老王爷应该是和大哥商议了,被大哥拒绝了,这一世和父亲商议了,宁老王爷可就未必会问大哥的意思了。 沈绥看着沈棠,“你大哥如今还是宁王世子,他和柔嘉郡主是名义上的堂兄妹……” 沈棠道,“我去探望柔嘉郡主,端王府欣赏大哥的文武双全,可惜大哥是柔嘉郡主的堂兄,不然哪怕是个伯府世子,都把柔嘉郡主许给她了,女儿本就喜欢柔嘉郡主,不然也不会使唤大哥救她,女儿就把大哥的身世告诉柔嘉郡主了。” “女儿觉得大哥是喜欢柔嘉郡主的,女儿知道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大哥这些年流落在外,女儿希望大哥能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相伴一生。” 沈延是沈棠找到的,在沈延的事上,沈棠说什么,沈绥和老夫人都会听进去的。 老夫人道,“宁老王爷应该是不知道这事,不然肯定更倾向柔嘉郡主。” 沈绥就道,“我去找宁老王爷。” 第162章 阻拦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绥走的很急,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脚步,沈棠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么急,别是宁老王爷已经在去户部尚书府提亲的路上了…… 沈棠不知道,宁老王爷原是想在宫里问过沈绥的意思,就和户部尚书提亲的,只是他晚了一步,靖阳王找沈绥说了好一会儿话,等宁老王爷和沈绥商议完,户部尚书已经出宫了。 宁老王爷没想问萧桓,之前萧桓不知道自己是平远侯世子,家世不差,他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并不是真的宁王世子,京都这些贵女,他高攀不起,不论宁老王爷和宁老王妃怎么劝,萧桓都不答应。 宁老王爷知道问萧桓,问不出结果,干脆问沈绥了,本来儿女亲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和沈绥都同意的亲事,想来萧桓也不会反对。 宁老王爷急的很,左挑右选那么久,才挑到两个合适的,皇后寿宴的功夫就嫁了一个,这要再晚一步,户部尚书的千金又许人了怎么办,又得费心找,还不一定有这个好,一家有女百家求,早点定下,也能早点抱重孙儿。 宁老王爷是真心实意的拿萧桓当亲孙儿。 商议定后,宁老王爷是这么和萧桓说的,“那我待会儿就去找礼部尚书提亲,尽快把桓儿的亲事定下来。” 谁想到回府后,沈棠告诉他,萧桓可能有喜欢的姑娘。 身为父亲,没看护好儿子,让他被人算计丢失十几年,已经是愧疚万分了,要是儿子一辈子不能和喜欢的姑娘在一起,沈绥于心何忍。 沈绥骑马快马加鞭赶到宁王府,都没下马,直接问守门小厮,“宁老王爷在哪儿?” 守门小厮都觉得平远侯托大了,虽然他只是个守门小厮,可这里是宁王府啊,平远侯问话竟然都不下马,不过想到上回平远侯来王府,宁老王爷和世子一起送他出府的,小厮不敢慢待,连忙道,“老王爷去户部尚书府了。” “走了多久?” “刚一刻钟。” 一刻钟,也许还赶的及。 沈绥一夹马肚子,就朝户部尚书府赶去。 宁老王爷只是去给萧桓提亲的,不疾不徐,沈绥快马加鞭,赶到的时候,户部尚书正好迎宁老王爷进府。 “宁老王爷!” 沈绥喊了一声。 宁老王爷脚步滞住,回头就见骑在马背上的沈绥,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这是有什么急事赶到户部尚书府来找他的? 不过来的正好,两个一起帮桓儿提亲,更显看重。 沈绥翻身从马背上下跳下去,对户部尚书道,“我同宁老王爷说两句话。” 宁老王爷往旁边走了几步,道,“有什么事比提亲还重要的?” 沈绥问道,“老王爷可问过桓儿的意思?” 宁老王爷觉得奇怪,早朝后他不是和平远侯说过吗,不论是哪家姑娘,萧桓都不想娶,平远侯不是说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让他全权做主吗? 知道沈绥不是随便出尔反尔之人,宁老王爷更觉奇怪,沈绥就道,“小女棠儿说她大哥极可能喜欢端王府柔嘉郡主,让我问问桓儿的意思……” 宁老王爷一脸震惊。 他还真不知道萧桓可能喜欢柔嘉郡主。 其实萧桓救下柔嘉郡主后,宁老王爷不是没想过让萧桓娶柔嘉郡主,只是他还存了让萧桓继承宁王府的心思,萧桓若是一辈子不认祖归宗,那他和柔嘉郡主就是堂兄妹,是断然没可能的。 柔嘉郡主是宁老王爷看着长大的,又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两个儿子战死沙场后,府里清冷,只有端王妃和靖阳王妃时常去陪宁老王妃说话解闷,端王妃十次去至少有八次都带上柔嘉郡主,宁老王爷疼柔嘉郡主也跟疼亲孙女似的。 要是萧桓中意柔嘉郡主,那是再好不过了。 若不是,问过后再提亲也不迟。 本来宁老王爷是来帮萧桓提亲的,当下改成找户部尚书商议事情了,把户部尚书给惶恐的,宁老王爷可是皇上嫡亲的皇叔,皇上和宁老王爷说话都敬重有加,他一个小小户部尚书何德何能商议点事情,还让宁老王爷亲自来一趟啊。 宁老王爷从户部尚书府回去后,就叫人把萧桓叫到跟前,直言了当道,“桓儿可是喜欢柔嘉郡主?” 都不带转弯的,把萧桓问怔住,耳根通红。 “没,没有的事……” 宁老王爷道,“当真没有?” 萧桓道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祖父为何这么问我?” 宁老王爷就道,“今日我去户部尚书府给你提亲,平远侯赶去,说沈二姑娘告诉他,你喜欢柔嘉郡主,让我问问你的意思,我就没给你提亲了,要是你并不中意柔嘉郡主,明儿我再去户部尚书府给你提亲。” 这话听得萧桓一颗心猛跳,他没想到宁老王爷会直接去给他提亲,以往都会问他的。 还好被拦下了…… “萧桓无意娶妻。” 这话宁老王爷不是第一次听了。 但这回眉头皱的是最紧的,宁老王爷道,“你不娶妻,我不答应,平远侯也不会答应。” 若是一直做宁王世子,也要娶妻,开枝散叶,他不成亲,皇上也会给他赐婚。 若是认祖归宗,平远侯膝下也就他一个儿子,更不可能让他孑然一身。 宁老王爷起身,拍萧桓的肩膀,“不要顾忌我和你祖母,我们年纪这么大了,已经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你的人生还很长,迟迟不让你认祖归宗,祖父心底都过意不去了,你要为此放弃柔嘉郡主,祖父就是死了,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宁。” “可是……” 宁老王爷笑道,“看来是真喜欢柔嘉郡主了。” 萧桓脸通红。 宁老王爷越发肯定了。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孙儿,哪能一点不了解,他让萧桓娶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脸红还是头一回,宁老王爷还能看不出来。 宁老王爷笑道,“明日我就去找端王,先将你和柔嘉郡主的亲事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等你祖母能接受了,你认祖归宗之后,再公开。” “或许……到时候会有两全其美之法。” 第163章 觊觎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屋内,沈棠趴在窗户上,看树上鸟儿歪着脑袋叽叽喳喳。 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来,惊的鸟儿扑腾翅膀逃命。 这个上午,沈棠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了,打的银杏和秋桐都担心自家姑娘是不是着凉了。 不放心,秋桐道,“要不还是请个大夫来给姑娘看一下吧?” 沈棠道,“我没事。” 身子是她的,受没受寒没人比她清楚,她这绝对是被人议论了。 毕竟她当初花轿前拒嫁,传的沸沸扬扬,结果谢归墨还要娶她,他们俩定亲的事传来,不被议论才怪了。 和沈棠想的一样,这会儿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在议论她和谢归墨定亲的事,但凡听说了这事的,第一反应都觉得是谣言,根本没人信。 靖阳王世子身份尊贵,惊才绝艳,怎么会娶一个拒嫁过他的姑娘呢? 又不是娶不上别人了,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就是他们都不会再娶,何况是靖阳王世子了。 见一个个不信,知道这事的人道,“你们还真别不信,这事可是千真万确,是从靖阳王府里传出来的。” “从哪里传出来的,这也是假的。” 那人急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你们想想,沈二姑娘惊马的时候,是谁救的她,她落水那次,靖阳王世子也跳水里去了,这是巧合吗?” 惊马之事就发生这条街上,知道的人不少,当下就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了。 正好宣义侯世子和端王世子萧珣进酒楼,有人道,“宣义侯世子和端王世子与靖阳王世子关系不错,靖阳王世子是不是真的和沈二姑娘定亲了,他们肯定知道。” 当下就有人问楚翊,楚翊笑道,“岂止是真的?靖阳王世子是觊觎沈二姑娘已久。” 别人说的不信,宣义侯世子说的,那必然不假啊。 他要敢传靖阳王世子的流言,靖阳王世子可是会揍他的。 有人恍然大悟道,“这事没准儿真是真的,靖阳王世子毕竟和沈大姑娘有过婚约,沈大姑娘不出嫁,他不好上门求娶沈二姑娘,如今沈大姑娘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他才会在这节骨眼上门提亲。” “……可是靖阳王世子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拒嫁给他的姑娘呢?” 实在想不明白。 有人笑道,“沈二姑娘多有意思啊,靖阳王世子身份尊贵,满京都多少姑娘想嫁给他,沈二姑娘明知道嫁给靖阳王世子不会守寡,为了不伤姐妹之情,宁死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让靖阳王府花轿空着抬回去,这般性子的姑娘,满京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靖阳王世子肯定好奇啊,一来二去,真喜欢上沈二姑娘也不足为奇。” 让一个宁死不嫁自己的姑娘心甘情愿的上他的花轿,多有成就感啊。 然后有人提到某位爷亲姑娘起红疹的事,有人笑道,“没准儿是沈二姑娘防备靖阳王世子偷亲她,故意在嘴上抹了些毒药呢。” 这般性子的姑娘,别说靖阳王世子喜欢了,光是听着,他们也喜欢啊。 娶这样一个世子妃,日子过的才有意思。 这些议论沈棠自是不知道,但喷嚏打个没完,谢归墨跳窗进来时,沈棠刚好打喷嚏,他道,“受寒了?” 回他的是沈棠的瞪眼和满面羞红,“你还说呢,还不是你提亲闹的。” 谢归墨走过来,搂过沈棠的腰,“亲事可算是定下来了。”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抱她,丫鬟还在呢,还让不让她要脸了。 在看到谢归墨进来,银杏和秋桐就赶紧出去了,不过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出去了。 沈棠挣扎,谢归墨道,“找我帮忙,还不让我抱一下?” 沈棠推他的手滞住,连忙问道,“查出来了?” 谢归墨侧了脸,“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真是个混蛋! 沈棠气的拿眼睛瞪他,但谢归墨一脸你不亲,我可就不告诉你的表情,沈棠心急,能怎么办,只能亲了,都不知道亲多少回了,现在矜持也晚了。 沈棠在他脸上亲了下,道,“你快说。” 真是敷衍。 谢归墨搂着沈棠腰的手稍一用力,沈棠就贴着他了,他的吻随之落下。 亲的沈棠站不住的时候,才放开她,沈棠是又急又气,再不说,她都想一脚将他从窗户踹出去了。 知道沈棠心急,但他看到沈棠就忍不住,想到亲事才刚定下,得等二皇子办过喜宴后,才能轮到他,某位爷好心情就消了几分。 沈棠急的快跳脚了,“你倒是快说啊。” 谢归墨不再逗沈棠了,把沈棠让他查的事告诉沈棠知道。 当年晋德长公主难产,诞下一女婴,只是生下来就没了气息,晋德长公主还产后大出血,几乎没命,长驸马守在门外,接连收到噩耗,几乎站不住身子,生下死胎不吉利,皇家也不会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办丧事,长驸马就让人把孩子抱出府埋了,免得晋德长公主回头见了伤心。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这辈子没有父女缘分,长驸马也舍不得,就将随身佩戴的玉佩解下来,给女儿做了陪葬。 京都城外有座山,是专门用来埋成型的胎儿,或者幼年夭折,不能进祖坟的孩子,小厮也不敢问长驸马把孩子埋哪儿,就直接送去那座山上了。 晋德长公主大出血,九死一生醒来,知道孩子被草草下葬,痛不欲生,哪怕不能进祖坟,也不能如此潦草下葬,她要给孩子迁坟,给孩子烧纸钱。 晋德长公主要做的事,长驸马拗不过她,就让小厮重新把孩子下葬。 可等小厮去埋孩子的地方挖坟,只有一副小空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 几个小厮亲眼看着下葬的孩子,不翼而飞了。 打那之后,这事就成了晋德长公主的一块心病,她总觉得女儿还活着,女儿尸体被偷,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所以皇家隐瞒了这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那块玉佩是随着她女儿一起下葬的,这么多年晋德长公主一直在找那块玉佩,都快魔怔了。 宫里上了年纪的嬷嬷都认得那块玉佩,收拾凌乱的泰康殿,看到玉佩,就赶紧派人禀告晋德长公主知道,才有后面这些事。 谢归墨说的时候,沈棠听得心惊肉跳,二太太不会为了遮掩把自己亲生女儿换到长房的漏洞,派人挖了晋德长公主女儿的坟吧?! 这念头闪过脑海,就被沈棠给否了,二太太没有这样的胆量,再者二太太之前明显不知道沈冉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要是知道,肯定换个女婴,把沈冉还回去了,晋德长公主拼命生下来的女儿,二太太还回去,这份恩情,可以保二太太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就算不还,养在身边,也不会那么忽视。 谢归墨见沈棠走神,他道,“你打听这事做什么?” 沈棠道,“我三妹妹生下来时浑身发紫,气息微弱,是祖母扎十根手指硬生生救回来的……” 谢归墨道,“你的意思是……” “我三妹妹极可能是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的女儿。” 第164章 女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走后,沈棠越想越觉得自己猜的不会有错。 事情太凑巧了,她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想到前世二太太把沈冉仓促许给自家娘家王家大少爷,沈棠心底就有些不安,虽然这一世王大少爷已经娶了永宁伯府大姑娘,但二太太可不是良善之辈,沈冉要真是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的女儿,就等于是一张护身符。 二太太一定会牢牢的抓在手里的。 她得从旁提醒一下沈冉,免得她再和前世一样被二太太推进火坑里,不好去南院找沈冉,沈棠把四儿叫进来,吩咐道,“你去找三姑娘,问问她是不是错拿了我的团扇。” 四儿出去后,沈棠端茶后,她就没有带团扇进宫,沈冉应该能猜到她有事找她,再者只要沈冉没出府,这一两天也不会有事的。 沈棠都觉得自己太性急了,其实明日请安见到提醒一声都行,结果四儿走后没一会儿就回来了,道,“姑娘,三姑娘跟着二太太去王家了,还没有回来,等回来了奴婢再去问。” 去王家了? 沈棠心咯噔一下跳起来。 沈娢是肯定要嫁给二皇子的,而且会出嫁的很快,二太太不留在府里给沈娢准备嫁妆,却有闲情逸致带沈冉去王家……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尤其有前世沈冉嫁给王家大少爷这事在,沈棠不得不防。 沈棠起身朝窗户走去,她张望两眼,陈山就现身了,“世子妃有何吩咐?” 沈棠就道,“你帮我去王家看看,二太太去是做什么……” 陈山帮沈棠跟踪二太太,也算是轻车熟路了,应下后,纵身一跃,就消失在了窗户处。 陈山去王家要一会儿才能回来,沈棠闲着没事,看书打发时间,看书乏了,又做了会儿针线,耐着性子等陈山回来,结果等到傍晚,没等到陈山回来,倒等到二太太回来的消息。 沈棠将绣绷子放下,抬手揉眉心,外面四儿进来道,“姑娘,二太太回来了,但三姑娘没有一起回来……” 沈棠眉头皱紧,“三姑娘没有和二太太一起回来?” 四儿摇头,“二太太一个人回来的,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不会怕什么来什么,沈冉真在王家出事了吧? 可就算沈冉出事了,二太太回来了,陈山也没必要留在王家了啊,别是陈山出事了。 沈棠本就等的没耐心,这会儿是等的煎熬了,等了一刻钟,窗户叩响声才传来。 沈棠赶紧走过去,见是陈山,沈棠松了口气,道,“二太太都回府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陈山想说从世子妃吩咐他,他到现在几乎一刻没歇,他道,“二太太要把三姑娘算计给王大太太的娘家侄儿……” 沈棠,“……!!!” 沈棠只觉得怒气直冲天灵盖。 二太太是铁了心要把沈冉留在手里,自己娘家侄儿已经成亲了,就把沈冉算计给王大太太的娘家侄儿,这是要沈冉这块护身肉烂在她王家的锅里。 王大太太的娘家侄儿和王大少爷是一路货色,都是宿柳眠花之辈。 沈棠心疼沈冉,心疼到不行,陈山道,“属下去的及时,没有让王大太太的娘家侄儿得手……” 沈棠怔住,“没有得手?那我三妹妹怎么没有和二太太一起回府?” 陈山道,“三姑娘被长驸马带回晋德长公主府了。” 沈棠懵了。 这事说来话长,陈山干脆从沈棠吩咐他去王家说起。 他赶去王家后,很快找到二太太,就知道二太太把自己女儿算计给王大太太的娘家侄儿,给两人下了药,当时陈山觉得自己来迟了,但离开之前,还是去看了一眼,王大太太的娘家侄儿正欲施暴,但到底还没有得手,陈山闯进入,一掌将人拍晕,将中了药,快神志不清的沈冉翻墙带出王家。 陈山要把沈冉送去找大夫,看能不能救她,可有那么巧,刚带沈冉到药铺前,正巧看到长驸马骑马路过。 陈山就带着沈冉去找长驸马了,自报身份,“属下是靖阳王世子的暗卫,奉命保护平远侯府二姑娘,平远侯府三姑娘有可能是长驸马和晋德长公主之女,她现下中了催情药……” 长驸马当时眉头拧成了麻花。 晋德长公主只生过一胎,还是个死胎,虽然晋德长公主觉得自己女儿还活着,但长驸马从来没这么想过,当年稳婆将孩子抱给他看了,皱巴巴,浑身青紫的女儿,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虽然当年给女儿做陪葬的玉佩出现了,但长驸马也只想顺着晋德长公主的意,找到女儿的尸骸,重新下葬。 他回府陪长公主吃晚饭的路上,冒出来个人拦路,告诉他,他女儿可能还活着? 要不是陈山先说自己是靖阳王世子的人,长驸马真的要动怒了。 长驸马瞥了眼已经神志不清的沈冉,只一眼,长驸马心底就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眉眼生的确实像他…… 当时沈冉已经严重到在大街上就扯自己的衣襟了,陈山没办法,把她扛进药铺,要大夫先救他。 陈山知道催情药不比其它的毒,大夫不一定能解,万一最后还要给沈三姑娘找个男人怎么办? 他先告诉长驸马一声,至于长驸马信不信,就不归他管了。 陈山进了药铺,长驸马犹豫了下,还是从马背上下来,大夫没法救沈冉,只能将她泡在浴桶里缓解,至于要解药性,还是得靠阴阳调和。 长驸马道,“为何说她是我女儿?” 陈山道,“我也不知道,沈二姑娘是这么怀疑的,所以我将她从王家带了出来,长驸马就当她是您女儿,给她挑个夫婿吧。” 长驸马看着沈冉那酷似他的眉眼,心下微动,然后就在大街上给沈冉挑了个夫婿。 哪怕时间迫切,长驸马也真当是给自己挑女婿,从十几位世家子弟中,选中了从军营回府的怀化大将军之子。 陈山道,“怀化大将军府大少爷给三姑娘解药性的,长驸马派人回府问晋德长公主当年生下来的女儿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属下只能陪着等……” 万一不是,他还得把沈三姑娘带回来。 长驸马的人回来说晋德长公主当年所生女儿大腿处有块胎记,长驸马问了怀化大将军府大少爷,确定是真的有,喜极而泣,将沈冉带回去了。 怀化大将军府大少爷懵的厉害,脸红的能滴血,长驸马吩咐他做别的事就算了,哪,哪有让他帮这样的忙的…… 第165章 包围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冉没落入王家大太太娘家侄儿手里,沈棠就松了一口气,现在知道长驸马把沈冉带回长公主了,沈棠已经期待明天晋德长公主的怒火了。 沈冉的玉佩落到了沈娢手里,晋德长公主特地把二太太找去询问,二太太隐瞒不告,还让晋德长公主帮沈娢争取二皇子妃的位置,结果转过脸,就把沈冉算计给自家娘家长嫂的娘家侄儿,这摆明了是怕她知道沈冉,将她带走。 要给沈冉选个勉强说的过去的夫婿,晋德长公主看在二太太养育沈冉这么多年的份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王家大太太的娘家侄儿,连长公主府大门都进不去的主儿,吃喝嫖赌无所不会,这是故意把沈冉往火坑里推! 本来二太太偏疼沈娢就够寒沈冉的心了,这一手更是把多年养育之恩葬送殆尽,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不追究二太太之责就不错了,还妄想他们念二太太的情? 这道护身符算是破了。 沈棠等着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登门带走沈冉,她倒要看看二太太要如何和大家解释她怀胎十月,怎么生的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的。 心情好,沈棠晚饭都多吃了半碗,那边二太太就食难下咽,如坐针毡了。 好好一女儿,在王家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还中了催情药的情况下不见了,就跟活见鬼了一般。 王家都快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她女儿,二太太不能留在王家过夜,不得不回来,可女儿不见了,她明儿如何和老夫人交代? 这一夜,沈棠睡的有多香,二太太就有多翻来覆去睡不着。 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沈棠就带着丫鬟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在松鹤堂待了两刻钟,屁股都坐硬了,二太太还没来,可见是起晚了。 沈萝道,“昨儿三姐姐跟二伯母出府,好像没回府。” 老夫人正喝茶,听到这句话,眉头皱紧,“冉儿没回来?” 沈萝摇头,“我昨儿吃过晚饭,闲的无聊想去找三姐姐说话,丫鬟说她没回来……” 这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即便王家是沈冉的舅舅家,也不能随便留下过夜的,三太太连忙道,“许是回来的晚,萝儿不知道……” 沈棠道,“三妹妹昨儿确实没回府。” 老夫人脸色一沉。 又过了一刻钟,二太太才进来,眼睑有些青,不等她行礼,老夫人就道,“冉儿呢?!” 女儿没回府的事,瞒不住,二太太道,“我昨儿带冉儿去王家,不知道冉儿跑哪里去了……” 老夫人心往谷底一沉,“什么叫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冉儿一向听话,她不会是乱走乱跑的人,你自己去王家就罢了,带冉儿去,还不看好她?!” 女儿家在外过夜,还不知道会被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要不是一屋子人在,老夫人非得骂二太太一个狗血淋头不可。 二太太道,“冉儿是跟我进的王家,可没人看到她出府,就莫名不见了,我昨儿就已经把王家翻个底朝天了……” 老夫人气道,“那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王家继续给我找!” 女儿丢了,她还回府做什么?! 老夫人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二太太转身就要走,这时候外面进来个丫鬟,急急忙慌道,“老夫人,晋德长公主来了,还带了不少侍卫,把咱们侯府团团包围了……” 沈棠坐在那里,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她算准了晋德长公主会找二太太,她还以为会派人把二太太找去长公主府问话,没想到晋德长公主直接就带人杀来侯府了。 她喜欢。 沈棠强忍着才没有让嘴角上扬,老夫人则觉得奇怪。 晋德长公主来侯府就够叫人吃惊了,怎么还带侍卫把侯府包围,这是要做什么? 二太太脸色苍白,细细密密的恐惧从心底蹿遍全身,几乎站不住。 沈棠看向四太太,“二婶脸色不好,还是四婶去迎一下晋德长公主吧。” 四太太也是懵的,她看了眼二太太,这才起身出去。 老夫人看向沈棠,“你知道晋德长公主为何来我们平远侯府?” 沈棠道,“祖母,等晋德长公主来了,您就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沈冉那条命可是老夫人救下的,晋德长公主恼二太太,但老夫人的救女之恩,晋德长公主肯定会认的,不会牵连整个平远侯府的。 沈棠神态自若,不知道为何,老夫人不安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自从沈棠找到沈延后,老夫人对沈棠做什么都放心,隐隐有拿沈棠当主心骨的架势了。 老夫人耐着性子等,等了约莫一刻钟,晋德长公主进来了,晋德长公主是带着满面怒容来的,老夫人本就不安心,顿时七上八下。 老夫人起身给晋德长公主行礼,晋德长公主再愤怒,还是扶老夫人起身,“沈老夫人多礼了。” 带着怒气来,又扶她起身,把老夫人弄懵了。 老夫人问道,“不知晋德长公主来我们平远侯府是?” 晋德长公主眸光凌厉的扫向二太太,只一眼,二太太膝盖就软的几乎要跪下来。 她强撑着,脸上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晋德长公主恨不得活剐了二太太,她冷道,“我来向府上二太太讨个说法,那块玉佩到底是怎么到府上大姑娘手里的,为何不告诉府上三姑娘就是我的女儿!” 一石激起千层浪。 浪花把屋子里除了沈棠和秋桐外所有人都拍懵了。 一个个面面相觑。 三姑娘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呢?! 晋德长公主坐下来,脸上怒气大的几乎要掀屋顶。 二太太脸色煞白,要不是丫鬟及时扶她,她能摔地上去不可。 老夫人转身看向晋德长公主,“长公主会不会弄错了,冉儿怎么会是您的女儿?” 晋德长公主看着老夫人,“错不了,冉儿就是我女儿,我已经将她带回来长公主府了,倒是府上二太太,明知道我在查那块玉佩,隐瞒不告,还包藏祸心!” 第166章 否认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眉头拧的松不开,问道,“什么玉佩?” 晋德长公主看着老夫人,“当年误以为小女出生就夭折了,长驸马将随身佩戴的玉佩给小女做陪葬,那块玉佩我找了十几年,皇后寿宴那日出现在宫里,说是府上大姑娘的,我还特地将府上二太太叫去询问,难道她没和你说?” 她和平远侯府没什么往来,突然找二太太去,平远侯府上下都不好奇,都不过问一句? 老夫人问了,只是当时二太太说晋德长公主是为了幅字画找她的,没想到竟是为了玉佩。 一块玉佩要没有猫腻,二太太不会瞒着老夫人。 不会……冉儿真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吧? 老夫人转头看向二太太,二太太的脸色已经没有半点血色了,只有大祸临头的恐惧。 沈冉昨天是在王家失踪的,被带去了晋德长公主府,那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岂不是都知道她给冉儿下药,将冉儿撮合给娘家长嫂的娘家侄儿之事了。 二太太心颤抖成筛子,但还强撑着没有跪下,她抵死不认,“冉儿是我亲生的,晋德长公主当年生下死胎的事,整个京都都知道,您和长驸马要喜欢冉儿,我打心眼里高兴,可长公主要抢我的女儿,我绝不答应!” 沈棠是真佩服二太太了,这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啊,不过也难怪,二太太知道沈冉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就火速用肮脏手段把沈冉留在身边,这摆明了是想借沈冉拿捏晋德长公主,在万不得已的时候,拿沈冉找晋德长公主保命。 如今算计落空,被晋德长公主知道,找上门来,只能抵死不承认,毕竟当年晋德长公主诞下一死婴,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心存侥幸,没准儿能抵的过去。 只是二太太未免太小瞧晋德长公主了,她已经惹恼晋德长公主了,现在是真太岁头上动土,晋德长公主要轻饶了她才怪了。 沈棠朝晋德长公主望去,只见她眼底有杀意,反倒笑了一声,“我念在你养育冉儿这么多年的份上,只想知道当年冉儿是如何到你身边的,既然沈二太太这么笃定冉儿是你亲生,与本公主没有半点关系……” “那好!那我们就去刑部滴血验亲,要冉儿真是你女儿,本公主给你赔礼道歉,要不是,你这辈子就别想再出刑部一步了!” “你可敢去?” 晋德长公主眼神凌厉,声音更是如珠玉掷地,不容人质疑。 二太太这下是真慌了,方才急着否认,没想到世上还有滴血验亲。 二太太没敢吭半个字,老夫人心底就有数了,一旁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沈棠道,“二婶去啊,输人不能输阵。”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二太太不敢怒视晋德长公主,可沈棠,她可不会不敢。 一屋子人嘴角抽抽,见过拱火的,没见过二姑娘拱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她也不怕晋德长公主恼她。 晋德长公主看了沈棠一眼,没有丝毫责怪之意,要不是沈棠,她们母女至今还骨肉分离,她女儿这辈子都毁在沈二太太手里了,她心底感激都来不及,岂会责怪沈棠。 晋德长公主眸光从沈棠脸上收回,看向二太太,“沈二太太是不敢去吗?” 二太太嘴张了张,没有吐出来半个字,晋德长公主却没有了耐心,豁然起身,“将她给我押去刑部!” 晋德长公主的人当即上前扣住二太太,二太太这回是真怕了,在嬷嬷靠近的时候,二太太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长公主息怒……” 这一跪,沈冉身世已然大白。 晋德长公主如她说的那样,她只是想弄清楚当年她女儿是怎么进的平远侯府,至于二太太祸害沈冉的事,晋德长公主虽然很生气,但毕竟沈冉是在二太太身边长大,也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错误,二太太那一手直接葬送她这么多年对她女儿的养育之恩,以后也不能挟恩以报,再加上沈冉含泪替二太太求情,女儿回到自己身边,求她这个做娘的第一件事,晋德长公主再生气,也得依她。 所以今日她不会追究二太太什么,但以后会不会可就不一定了。 晋德长公主坐下来,“说!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长公主,又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不怒已经露了几分威严,何况盛怒之下。 二太太跪在地上,惨白了脸道,“冉儿确实不是我亲生女儿,但我真的不知道她是长公主您的女儿,当年我犯了错,老爷要休了我,我逼不得已只能假装有孕,只是撒了这个幌,我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但我肚子是空的,变不出孩子来,我就买通稳婆,想找个刚生下来的死婴,孩子是稳婆送进府的,我没有打听来历……” “当年稳婆和大夫都说冉儿活不了,就算活下来,也是个傻子,是老夫人用簪子扎冉儿十根手指,才将她救活,我见她命大,将来必是个有福之人,就留在了身边。” “那块玉佩当年就塞在襁褓里……” 沈棠坐在那里,越听脸越沉,她没想到二太太这么能言善辩,知道晋德长公主走后,老夫人会追问她当年生的孩子去哪儿了,为了堵老夫人嘴,直接就说自己当年是假怀身孕,压根就没生过。 晋德长公主没想到自己女儿是这么到二太太身边的,一时间是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该庆幸了。 当年是有人为了挣二太太的钱,将她误以为夭折的女儿挖了出来,进了平远侯府,为沈老夫人所救,才有她们母女团聚的一天。 沈老夫人的这份救命之恩,她认。 但沈二太太,晋德长公主看到她就心头冒火,就算冉儿不是她亲生的,好歹也是在身边养大了,就因为知道是她的女儿,就迫不及待的安排嫁给自己娘家长嫂的娘家侄儿,要是个成器的也就罢了,不入流的混账东西,也配染指她的女儿,还用那般龌龊的手段。 想到这事,晋德长公主活剐了二太太的心都有。 这般凉薄心狠之人,冉儿还替她求情。 晋德长公主冷眼看着二太太,“给我滚出去!” 这是有话要单独和老夫人说。 二太太不敢不听,赶紧从地上起来,只是双腿发软的她,丫鬟扶着才能起身。 沈棠要出去,晋德长公主语气缓和几分道,“沈二姑娘留下。” 第167章 祸害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晋德长公主不想看到二太太很正常,但她留下沈棠,出去的人就面面相觑了,老夫人更是心底打鼓,见沈棠没有慌张惧色,方才心安了几分。 等人都退出去,老夫人望着晋德长公主道,“长公主息怒,我平远侯府要知道冉儿是您亲生女儿,必早早就送回去了……” 回应老夫人的是晋德长公主的冷笑,那笑声让老夫人头皮发麻,晋德长公主道,“沈老夫人可知道昨儿府上二太太在知道冉儿是我女儿之后,做了什么?” 老夫人眼见晋德长公主脸上覆盖一层寒霜,她心七上八下的跳着,“不,不知……还请长公主明示。” 晋德长公主极力将涌上头顶的怒气压下,“昨日府上二太太将冉儿带去王家,给她下催情药,将她和王大太太的娘家侄儿锁在一间屋子里!” 老夫人,“……!!!” 这孽障! 老夫人脸色煞白。 她直接跪下来,“晋德长公主息怒。” 晋德长公主赶紧将老夫人扶起,道,“万幸沈二姑娘防备,派了靖阳王世子的人及时将冉儿带出王家,送去药铺找大夫,又碰巧长驸马回府,暗卫就将这事告诉了长驸马,大夫没法替冉儿解药性,长驸马临时在街上给冉儿挑了个夫婿,才没有酿成不可挽回的过错……” 只是出了这样的事,女儿就算找回来了,也在她身边待不了几天,就要嫁人。 如何叫晋德长公主不生气呢,她多想把女儿留在身边一年半载,弥补一下对女儿的亏欠,唯一宽慰的就是怀化大将军府大少爷不论是人品,才学还是家世都不差,不然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平远侯府的恩情,她只认沈老夫人和沈棠的。 晋德长公主道,“若非女婿是长驸马选的,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府上二太太养育冉儿多年,我本感激不尽,但她的所作所为,令我寒心,更令冉儿心寒!” “她和冉儿的母女情分,昨日在王家已经尽了,我不希望以后她再和冉儿有半点牵扯!” 老夫人背脊都发寒,忙道,“这些事,长公主不说,我都还被蒙在鼓里,她做的事,我一定会给长公主一个交待。” 晋德长公主没说什么,她看了眼自己的贴身嬷嬷,贴身嬷嬷出去,不多会儿,就有小厮抬了两口大箱子进来。 一码归一码,二太太做的事,晋德长公主恨不得扒她的皮,但老夫人的救命之恩,晋德长公主同样感激,这两箱子是给老夫人的谢礼。 另外还有一箱子,是感谢沈棠的,要不是沈棠,沈冉这辈子就又毁了。 道谢后,晋德长公主就走了,四太太迎她进府的,也是四太太送她出府。 晋德长公主前脚走,后脚老夫人就把屋子里除王妈妈之外的人都打发走,然后看着沈棠,“你知道冉儿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 沈棠看着老夫人,“如果我说长姐是二叔二婶的女儿,祖母信吗?” 老夫人脸色一僵。 事到如今,其实不用沈棠说,老夫人也有此怀疑了。 二太太说自己当年怀身孕是假的,可装八个月不露馅,她不信。 老夫人没有说话,或者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二太太是罪有应得,可牵出萝卜带出泥,本来沈绥就已经和二老爷生出嫌隙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叫她这个做娘的如何面对他们兄弟手足相残。 老夫人眼神黯淡,沈棠眼下手里也没有确凿证据,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她道,“二婶最疼长姐,远胜过三妹妹,我就本就怀疑三妹妹的来历,觉得她不是我们平远侯府女儿. 那日皇后寿宴散后,大家出府,晋德长公主却急急忙慌的往回走,她的丫鬟撞到银杏,导致银杏崴脚,撞到额头,我觉得奇怪,晋德长公主又找二婶,我便请靖阳王世子帮我留心……” “那日陪祖母吃晚饭,也是想知道晋德长公主找二婶做什么,因为二婶撒谎了,所以我才越发奇怪,靖阳王世子打听到玉佩是长驸马给女儿的陪葬之物,我想到祖母说的,当年三妹妹出生,稳婆和大夫都说活不了的事,就大胆猜测她有没有可能是晋德长公主那个出娘胎就被认为夭折的女儿……” “昨儿二婶带三妹妹去王家,我觉得奇怪,二婶应该留在府里给长姐准备嫁妆才是,就请靖阳王世子派来护卫我的暗卫去王家看看,幸亏暗卫去的及时,不然我们平远侯府就真没法和晋德长公主交代了。” 老夫人心有余悸,她都不敢想要沈冉真的被二太太毁了,晋德长公主会怎么报复平远侯府。 二太太死不足惜,可平远侯府其她人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何其无辜。 老夫人心底百般不是滋味儿,她不知道沈棠在背地里为了护侯府做了多少事,偌大一个侯府,竟要她一个女儿家来守护,实在叫人惭愧。 老夫人对沈棠道,“如今皇上还没有下旨给你长姐什么位份,一旦传出她可能是二房女儿,正妃之位就与她无缘了,眼下也没有证据,证明你长姐就是你二叔二婶的女儿,祖母希望你……” 沈棠想到谢归墨说的大局,大皇子党积极的把沈娢送到二皇子妃的位置上去,她不能拖大皇子和谢归墨的后腿。 把沈娢打回二房,不差这几天。 沈棠道,“祖母说的,我都知道,我只希望将来证据摆到祖母跟前时,祖母和父亲能给母亲一个满意的交代。” 老夫人道,“只要能证明是她所为,我必不会姑息。” 老夫人的保证,沈棠没有多看重,要确凿证据摆到跟前,老夫人袒护二房,她一定会把证据送去刑部,让朝堂律法处置二太太和二老爷。 老夫人出于私心,或者她以为的为侯府好,沈棠为了大局,暂时都将这事压下了。 但压下的只是沈娢的身世,二太太祸害沈冉,惹怒晋德长公主,老夫人还要给晋德长公主交代。 二太太的心狠手辣,让老夫人不寒而栗,她下令杖责二太太三十大板,丢去佛堂反省。 处置完二太太,还有二老爷,府里被晋德长公主包围,沈绥和二老爷他们都回府了。 老夫人问二太太做的事,二老爷知不知道,二老爷矢口否认,老夫人失望透顶,“枕边人心如蛇蝎,你一无所知,还有脸否认?” “来人!” “也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大板,送去祠堂反省!” 第168章 福泽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在屋子里坐着,板子声不绝于耳的传来,偶尔能听到几声二太太的惨叫。 差不多快打完了,沈棠出去看了一眼,同样是三十大板,二太太臀部见血了,很明显,二老爷要轻的多,只是轻微沁血,可能是二老爷是习武之人,但沈棠觉得更多的还是院子里的婆子手下留情了,毕竟二老爷可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打完了,小厮将二老爷架去祠堂,婆子将二太太送去佛堂,松鹤堂的丫鬟婆子们都觉得晋德长公主恩怨分明,二太太隐瞒三姑娘的身世,晋德长公主只针对她,老夫人对三姑娘的活命之恩,晋德长公主心怀感激,只是晋德长公主为何感谢二姑娘? 晋德长公主送了老夫人不少谢礼,人参鹿茸,虫草燕窝,还有红玉串珠,羊脂玉雕刻的菩萨,都是依照老夫人的喜好准备的。 晋德长公主送沈棠的那口大箱子里,东西也不少,光是首饰就有两套,还有玉镯项链,以及一匣子东珠,字画和玉器。 东西是给沈棠的,婆子就抬清漪苑了。 沈棠在松鹤堂待了会儿,方才离开,只是半道上和赶来的沈娢迎面碰上。 沈娢住的明月苑有些远,等她收到消息赶到时,二太太已经挨完板子,被送去佛堂了。 她看沈棠的眼神就像是蛰伏在草蔓里毒蛇,吐着蛇信子,仿佛随时要扑过来咬死沈棠一般,她看着沈棠,眼神冰冷,“看来我和二婶一直就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沈棠勾唇轻笑,“我在你和二婶眼皮子底下生活了十几年,这才被我盯几天就狗急跳墙了?” “你!” 沈娢气的想抬手打人,但极力忍耐住了。 沈棠好本事,竟然能让靖阳王世子非她不娶,这一巴掌打下去,没得把她快要到手的二皇子妃的位置给打没了,靖阳王世子可是自己没法上门提亲,能请皇上帮他转话的人,皇上对他信任有加。 等她成了二皇子妃,有她沈棠好看的! 沈娢云袖下,指甲掐进肉里,她那仿佛要吃人的眸光从沈棠脸上扫过,抬脚走了。 沈娢心狠手辣,叶贵妃更甚,这两人凑到一起,沈棠真担心给平远侯府带来灾祸,她必须要尽快将沈娢打回二房,将二房分出侯府。 只是谢归墨派去望州接春兰的人,已经去这么久了,没把人接回来,还一点消息都没有,沈棠心底涌起一阵不安。 二太太偷梁换柱的事,春兰可能是唯一的证人,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沈棠心急如焚,可她知道,要是有消息,谢归墨不会不告诉她的。 这边沈棠惴惴不安的回到清漪苑,而晋德长公主带人包围平远侯府的事,一阵风传遍京都,大家都在猜平远侯府是做了什么事,惹到了晋德长公主。 茶楼酒肆都在议论这事,然后平远侯府三姑娘是晋德长公主女儿的事就传开了。 但凡听说了这事的,无不震惊,“这怎么可能呢?晋德长公主当年生下的不是个死胎吗?” “就是啊,平远侯府三姑娘怎么会是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的女儿呢,人死可不能复活。” “据说当年平远侯府二太太为了争宠,假装怀孕,不得已买了个死胎瞒天过海,也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福大命大,一息尚存,碰到宅心仁厚的平远侯府老夫人,生生扎破十根手指给救活了……” “不愧是长公主的女儿,就是福泽深厚。” “这平远侯府二太太可就心狠手辣了,明知道晋德长公主找女儿,故意不告诉,火急火燎的要把沈三姑娘嫁给自己娘家长嫂的娘家侄儿,甚至给她下催情药,幸亏有人冒死帮沈三姑娘逃了出来,昨个儿,长驸马就是在这条街上给自己还没有正式认祖归宗的女儿挑了个夫婿解毒……” “谁啊,长驸马选中了谁啊?” “怀化大将军府大少爷……” 时值正午,不少人在酒楼吃午饭,其中就有怀化大将军府三少爷。 徐三少爷,“……???” 昨儿大哥是回府的很晚,他问他怎么回去的这么迟,大哥红着耳朵说,有点事耽搁了,敢情是被长驸马拦下去给他女儿解毒了。 难怪爹娘一早上特别高兴了,敢情是大哥的终身大事有着落了。 还有不高兴的,毕竟昨儿长驸马是从十几位世家子弟里选中了怀化大将军府大少爷做女婿,今儿那些世家子弟才知道为什么长驸马在看他们了,还以为是自己仪表不整,或者长驸马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敢情是长驸马在给自己挑女婿,而且还没看上他们。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传的这些话,有小丫鬟传到沈棠耳中来,沈棠没想到会传的这么细致,看来是晋德长公主故意让人传的了,毕竟找人给沈冉解药性的事,知道的人不多,沈棠不会传这事,只能是晋德长公主自己了。 这是要彻底断绝二太太和沈冉的母女情分,生恩不及养恩大,不然以后二老爷二太太有事找沈冉,沈冉碍于身份,不好拒绝。 如今大家都知道二太太是怎么对沈冉的,以后二太太也没脸去晋德长公主府,更没脸找沈冉。 二太太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当天下午就传出怀化大将军和将军夫人上门提亲,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将女儿许给徐大少爷的事,都有肌肤之亲了,不嫁也不行的。 嗯,不止要嫁,而且会很快出阁,但晋德长公主在允婚的同时,提了个要求,她这辈子就只有沈冉一个女儿,骨肉分离十几年,到昨天才找回来,想留在身边多照顾一段时日. 晋德长公主希望女儿出嫁后,女婿能陪她女儿在长公主府住半年,半年期限一到,就搬去怀化大将军府住。 这个要求听得人心酸,怀化大将军和将军夫人都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当下就同意了。 如今两家正紧锣密鼓的筹备喜宴,太后一向疼晋德长公主,晋德长公主带女儿进宫给太后请安,太后欢喜,赐封沈冉为清冉县主。 沈冉的名字是老夫人起的,念在老夫人对沈冉的救命之恩上,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就没改了,只改了姓。 随长驸马姓赵。 赵冉。 第169章 路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吃过早饭后,沈棠带着银杏去松鹤堂请安。 她去的时候,四太太正和老夫人议论沈冉……不,赵冉封清冉县主的事。 文武百官都送了贺礼去晋德长公主府道贺,平远侯府要不要送就成了个问题了。 送吧,没脸去。 不送吧,似乎更说不过去。 老夫人也为这事发愁的很,想到侯府的尴尬处境,老夫人剥二太太皮的心都有了。 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就这么被葬送,还声名扫地,就外界传的那些流言,就是二老爷现在休妻,都不会有人说二老爷凉薄,只会说二太太是咎由自取。 二太太膝下还有二少爷,还没娶妻呢,摊上这样一个破陋名声的娘,老夫人已经开始为二少爷的终身大事发愁了。 沈棠走进去,道,“祖母放心吧,侯府惹恼晋德长公主的只是二婶,晋德长公主不会牵连其他人的。” 晋德长公主没迁怒整个侯府,那是因为沈棠和靖阳王世子在暗中护着,否则整个侯府都被二太太给拖累了。 想到沈棠帮沈冉的事,老夫人道,“侯府就不送了,你代侯府去祝贺一下你三妹妹。” 这样也行。 沈棠点头,老夫人吩咐王妈妈准备贺礼,只是去祝贺沈冉,送的就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 东西准备好,沈棠就起身,带着银杏去晋德长公主府。 晋德长公主府距离平远侯府有些远,而且从靖阳王府大门前路过。 就有那么巧,沈棠坐马车从大门前路过时,正好谢归墨从府里出来,他一眼就认出是沈棠的马车,以为是来找他的,就是靖阳王府小厮也以为是来找他们世子爷的,结果马车不带停,直接就从眼跟前过去了。 谢归墨,“……” 守门小厮,“……” 谢归墨骑马追上去,直接跳上车辕,在小厮懵怔中,谢归墨钻了进去,把沈棠吓了一跳,脸通红,“你……你怎么进来了?” 谢归墨道,“不是来找我的?” 沈棠道,“我去晋德长公主府。” 早知道她就绕道走了,绕道走多耽搁些时间,也比叫谢归墨误会好,谢归墨误会就算了,就怕靖阳王府的人也误会。 谢归墨道,“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沈棠,“……” 想也知道不可能啊。 她还没嫁给他呢,出嫁之前男女不宜见面的,她要真有事找他,一向是让陈山传话的,他又不是不知道。 银杏也在马车里,虽然马车宽敞,可多了靖阳王世子,她恨不得把马车钻个地缝出来才好,人贴着马车,都恨不得坐到车辕上去了。 沈棠红着脸,“就快要到晋德长公主府了,让人瞧见不好……” 谢归墨失笑,在沈棠耳边轻笑道,“都在传我亲你了,和你坐一驾马车算得了什么?” 沈棠羞的恨不得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沈棠推他出去,谢归墨有事要去军营,也就不逗沈棠了,道,“晚上我去找你。” 沈棠道,“不许晚上去。” “好,我尽量早点。” 在沈棠瞪眼中,谢归墨钻出马车,跳上马背。 风掀起车帘一角,沈棠看到谢归墨骑在马背上,阳光打在他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金光。 马车往前又走了一会儿,拐个角就到晋德长公主府了,在位置上,靖阳王府比晋德长公主府还要好,离皇宫更近,上朝可以多睡一盏茶的功夫。 从晋德长公主找回女儿,道贺的络绎不绝,沈冉册封为清冉县主后,文武百官要么亲自送贺礼,要么差管事送贺礼来,门庭都要被人踏破。 看到平远侯府的马车,晋德长公主府小厮义愤填膺,但见从马车里下来的是沈棠,又赶紧将脸上的愤慨收了,殷勤的帮着搬踩脚凳。 平远侯府二姑娘可是他们长公主府的大恩人,一边差人去禀告晋德长公主,一边请沈棠进府。 丫鬟领着沈棠去见晋德长公主,沈冉就陪在晋德长公主身边,虽然怀化大将军和将军夫人答应沈冉出嫁后,可以继续住在长公主府半年,但女儿嫁人和没嫁人总归不一样。 见到沈棠,晋德长公主笑容满面,“沈二姑娘来了。” 沈冉见到沈棠,很高兴,唤道,“二姐姐……” 沈棠轻轻一笑,福身给晋德长公主行礼,“恭喜晋德长公主和清冉县主母女团聚。” 晋德长公主笑道,“都是托了沈二姑娘的福,你是来找冉儿的吧,你们姐妹聊吧。” 姐妹…… 这是准沈冉还以二姐姐称呼她呢。 晋德长公主不反对沈冉和沈棠走的近,尤其在知道二太太护着沈娢,数次针对沈棠,找她的麻烦,沈棠从未迁怒过沈冉,就更值得深交了。 晋德长公主知道沈冉还不大习惯住长公主府,沈棠是她熟悉的人,陪她说说话,她能更放松一些。 要不是沈棠许人了,晋德长公主都想把她接来长公主府陪沈冉几日。 沈冉站起身来,沈棠和她一起福身告退,然后就出去了。 两人去了花园,沈棠笑道,“恭喜二妹妹,总算找到亲生爹娘了。” 沈冉看着沈棠,“我该多谢二姐姐的。” 顿了下,沈冉道,“二姐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棠摇头,“我要知道,早就告诉晋德长公主了,哪会等到现在?” 这倒也是,二姐姐一直怀疑大姐姐是二房女儿,她的身世确定了,侯府才会更怀疑二房。 想到自己喊了十几年娘的人,竟然狠心把她推给王大太太的娘家侄儿,沈冉就忍不住眼角泛红,虽然二太太从来没拿她当过亲生女儿,但在沈冉心底,在她给自己下药之前,她一直视二太太为亲娘的。 沈冉向沈棠赔礼,“这么多年,我帮着大姐姐欺负二姐姐,二姐姐不仅没有迁怒我,还帮我……” 沈棠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她要不让陈山去王家,不告诉长驸马,沈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和晋德长公主相认。 沈棠扶起沈冉,“以前那些不愉快就不提了,如今有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疼你,我真心为你高兴。” 沈冉连连点头。 这么多年,她第一次体会到做掌上明珠是什么感觉,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恨不得把天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她就是要天上的月亮,都会想办法摘给她。 只是她到底不是在他们身边长大,心底有一丝畏惧,不过这两天已经好很多了。 沈冉道,“就是府里只有我一个人,好在靖阳王府离的近,等二姐姐出嫁了,我可以常去找二姐姐玩。” 沈棠失笑,“都快要嫁人了,还想着玩呢。” 沈冉脸通红,羞的跺脚。 第170章 传旨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不过羞归羞,沈冉是打心底感激沈棠,不然她这辈子就毁在二太太手里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对沈棠的感激之情,只能放在心底记着,将来二姐姐有需要,她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她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沈冉陪沈棠逛花园,其实这花园她也只来了两回,还不熟悉,但她只要和沈棠待在一起就高兴,沈棠从来没有针对过她的,甚至有些她不敢说的话,沈棠都替她说了,只是碍于二太太,不敢表现出对沈棠的亲近。 如今沈棠免她跳火坑,晋德长公主也准她和沈棠姐妹相称,她和沈棠无话不谈了。 以前习惯了侯府姐妹一处玩闹,晋德长公主府只有她一个女儿,都找不到人说话,沈棠来看她,她分外珍惜,也如她说的那般,期盼沈棠早点嫁给靖阳王世子,姐妹常来常往。 至于平远侯府,除非老夫人和沈绥过寿,再就是沈棠出嫁,寻常时候晋德长公主是肯定不允许她再进平远侯府一步了。 两姐妹在花园逛了会儿,见时辰不早了,沈棠就告辞,沈冉依依不舍,沈棠只好又陪她待了一刻钟,沈冉送她到大门口,送沈棠走时,眼底都有泪花闪烁。 鉴于来的时候,从靖阳王府门前路过,沈棠可不敢再从靖阳王府大门前走了,让小厮绕道,多花了小一刻钟才回到侯府。 不过这小一刻钟没白花,少跪了一次,沈棠坐马车回侯府,不到侯府大门前就停下了。 沈棠掀开车帘看到青砖院墙,银杏道,“怎么在这里就停了?” 小厮道,“侯府门前有马车。” 银杏掀开车帘,沈棠就看到侯府大门口停着一驾马车,还有骑在马背上的侍卫,沈绥正送公公出来。 应该是来传圣旨的。 等宫里来传旨的人离开,小厮这才赶马车过去,等马车重新停下,银杏下马车后,将沈棠扶下来。 小厮迫不及待的告诉沈棠,“刚刚宫里来传旨,皇上赐封大姑娘为二皇子妃,这个月十八完婚。” 皇上会给沈娢二皇子正妃之位是意料之中的事,沈棠并不诧异,毕竟有大皇子党鼎力相助,她还在这节骨眼上和谢归墨定亲,硬生生的将沈娢送到那位置上。 今天初十,也就是八天后沈娢就出嫁了,而且那一天正好是一个月期满的日子,时间拿捏的是刚刚好。 这一下沈娢和二房,还有老夫人都能松一口气了。 二皇子妃的位置尘埃落地,老夫人悬了几天的心安然落下,高兴的她,赏侯府上下三个月月钱,让府里上下都能跟着沾沾喜气。 什么都不用做,就白得三个月月钱,府里丫鬟小厮都高兴的合不拢嘴,只是这到底是喜气还是晦气,还真不一定呢。 沈棠去松鹤堂,绕过屏风进屋,就见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笑容满面,见沈棠进来,老夫人问道,“冉儿还好吧?” 这话问出来,老夫人就觉得问错了,晋德长公主这辈子只生了沈冉一个女儿,也只会有她一个女儿,骨肉分离十五年,好不容易找回去,还不得疼的跟个眼珠子似的,怎么可能不好呢。 沈棠道,“三妹妹一切安好,只是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像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那么疼过她,她有些不适应。” 这话就打脸了,尤其是二房的脸,都给煽肿了。 要二太太多疼沈冉一些,有晋德长公主做靠山,二老爷在官场上肯定如鱼得水,步步高升。 现在…… 不提也罢。 老夫人心底叹息,“习惯了就好了。” 老夫人以前最疼沈娢,一来沈娢出娘胎的遭遇让老夫人心疼,二来沈娢生的像她,老夫人心底欢喜,但对沈冉,老夫人不差,一个亲祖母该做的,老夫人都做到了,无愧于心。 沈冉以后有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疼她,老夫人放心,眼下侯府要紧事是给沈娢准备陪嫁,毕竟只有八天时间,平远侯府嫁女儿,又是个皇子妃,喜宴肯定要办的风光热闹。 二太太被夺了管家权,老夫人也不许她在插手长房的事,老夫人就和三太太四太太商议给沈娢的陪嫁,时间紧,四太太一个人应付不了,得让三太太帮着分担一二。 老夫人道,“棠儿出嫁还早,之前的陪嫁原也是给娢儿准备的,就还给她。” 沈棠坐在一旁道,“不包括母亲的陪嫁。” 沈娢就在屋子里,听到这话,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母亲的陪嫁全部给你是吗?!” 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满,还有几分霸道。 毕竟她是准二皇子妃,或者说已经是二皇子妃了,八天后就要上花轿的人,嚣张跋扈一些,侯府也没人敢罚她了。 但沈棠可不会惯着她,“母亲临终遗言,所有的陪嫁都给我,有你什么事?” 沈娢眼泪涌出来,云袖下拳头却是攥的紧紧的,“你答应分我一半的!” 沈棠也不知道她哪来的理直气壮,“长姐还说我们姐妹情深呢,你可做到了?” 啪。 这话如同一记响亮的巴掌呼在沈娢脸上。 自己说过的话当放屁,又哪来的脸面要求别人说话算话? 钱可是好东西,姜氏一半的陪嫁少说也有一两万两了,自己多买些漂亮衣服首饰不好吗,分给一个自己怕守寡就把她推进火坑里的人,脑子锈逗了还差不多。 没人觉得沈棠做的不对,沈娢委屈的看着老夫人,希望老夫人能帮她做主,老夫人能管这事吗? 姜氏的陪嫁是明确全给沈棠一人的,儿媳妇的陪嫁,连沈绥都管不了,何况是老夫人。 再者沈娢极有可能是二房女儿,老夫人能在沈棠明确怀疑的情况下做这样的事吗,老夫人道,“侯府给你的陪嫁不少。” 可不少,那也没人会嫌多的。 沈娢委屈道,“二妹妹有母亲留下的全部陪嫁,我没有,我怎么说嫁的也是二皇子,回头还不及二妹妹嫁的风光,叶贵妃和二皇子如何看我……” 第171章 卖惨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那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还真叫人心疼,尤其叶贵妃和二皇子是不愿意给她正妃之位的,要是嫁妆还不及沈棠,就更叫人轻视了。 可这事老夫人也没法帮沈娢,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沈棠和沈娢都是侯府嫡女,侯府公中出的嫁妆钱都一样,沈绥本就更疼沈棠一些,沈棠找回沈延有功,还免侯府被晋德长公主记恨,沈绥多给沈棠些陪嫁也是应该的。 老夫人也不能在明知道沈棠为侯府做了这么多的情况下,还多贴补沈娢,最多一碗水端平,谁都不偏不倚。 也就是沈棠比沈娢始终要多出姜氏的那份陪嫁。 当然了,二房更疼沈娢一些,给沈娢的陪嫁肯定要多过沈棠,但二太太不可能把自己全部陪嫁给沈娢,就算全给,只怕也未必有姜氏留下的陪嫁多。 老夫人道,“你先出阁,你二妹妹婚期还没定呢。” 要沈棠先出嫁,她的嫁妆要比沈娢多,那沈娢面上无光,可沈娢先嫁,情况要好的多。 沈娢没想到老夫人也偏帮沈娢,难道她这个准二皇子妃还没有靖阳王世子妃来的有分量吗,沈娢抹着眼泪道,“母亲生前不疼我,如今连祖母也不疼我了,生我养我的侯府都不看重我,叶贵妃和二皇子还能把我当回事吗?” 沈棠最恶心的莫过于沈娢卖惨了,好像所有人都亏欠了她一般。 不过现在卖惨没有以前效果好了,什么招数用多了,大家都会习以为常,再者沈冉不是二太太亲生,二太太又处处护着沈娢,大家私下里都在猜沈娢到底是不是二太太亲生女儿,这也就是二太太不在,不然肯定要帮大姑娘争取嫁妆,只怕不止要和二姑娘的一样多,甚至要超过二姑娘去。 沈棠差点忘了,对四太太道,“还有姜家的陪嫁,也是给我的,四婶记得分出来。” 四太太,“……” 一屋子人,“……” 大姑娘闹着陪嫁少了,二姑娘还要把姜家的陪嫁扣除,这绝对是在大姑娘气头上,火上浇油。 沈娢气的没差点背过气去。 沈棠气死人不偿命道,“没用的,我和长姐是双生,长姐有的,我都会有,再者母亲不疼长姐你,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叶贵妃和二皇子知道母亲这么偏心我,委屈你,没准儿会更心疼你呢,二婶不就是这样子?” “陪嫁是母亲留给我的,由我全权做主,父亲都管不了,你再怎么闹也没用。” 沈娢气的娇容扭曲,“你就非得显摆母亲对你的疼爱,捅我的心窝子吗?!” 这就捅心窝子了? 更狠的她都没说呢,反正都捅了,一刀是捅,两刀也是。 沈棠冷冷道,“母亲从未拿你当过女儿,母亲九泉之下未必喜欢听你这么喊她。” “你!” 沈娢快要气抽过去了。 老夫人脑壳疼了,轻斥道,“不得胡说。” 听着老夫人那并不带什么怒气的斥责,沈娢更是气的头顶冒烟,她知道屋子里没人向着她,起身抹着眼泪走了。 老夫人知道沈棠这话说的过分,可她不能否认沈棠说的是事实,姜氏生前确实不认沈娢是她女儿,甚至差点将沈娢活活掐死,沈棠不过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说出来了而已,虽然很伤人,但老夫人知道沈棠认定沈娢是二房女儿,二房包藏祸心,拿自己女儿偷梁换柱换走了她的二哥。 在这样的仇恨下,又怎么可能对沈娢有好脸色呢? 沈娢哭着走了,但没人追出去哄她,沈棠道,“长姐出嫁在即,这几日府里肯定很乱,还请四婶多派些人看着我娘的陪嫁,我担心会被有心人趁乱给摸走。” 沈棠这话说的委婉又直白,还不能说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因为之前二太太就偷过姜氏的陪嫁,去给沈娢善后,现在沈娢又嫌嫁妆不及沈棠的丰厚,难保二太太不会帮她动歪心思。 二太太对大姑娘这么掏心掏肺,大姑娘不是她亲生的才有鬼了。 老夫人吩咐三太太四太太道,“姜氏留下的嫁妆和姜家给的添妆不管,其余的,她们两姐妹一样。” 三太太四太太点头应下。 沈棠坐在那儿听了会儿,实在无趣,她就带着银杏回清漪苑了。 进院子,见秋桐在门口,见她回来,秋桐就道,“姑娘可算回来了……” 声音急切,好像沈棠回来迟了似的。 不会是那厮来了吧? 她不让他夜里来,他说早点来,可这都还没吃午饭呢? 沈棠迈步进屋,隔着珠帘,可不是谢归墨坐在那里,眼神哀怨,“叫我好等。” 那眼神看的沈棠浑身无力,她实在没想到他脸上还能出现这般神情,沈棠道,“我以为你傍晚才来。” 丫鬟退出去,谢归墨伸手就把沈棠拉坐到怀里,“赶着把事情办完就来了,结果等了你半天,你得补偿我。” 又没有人叫他来,等不到也是可以走的啊,还要补偿,还要的这么理直气壮。 沈棠都怕了他的无赖劲了,在他脸上亲了下,某位爷难得没嫌补偿不够,脸色缓了几分,门外白芍悄悄推门进来道,“姑娘,大厨房将饭菜送来了,您是什么时候吃?” 沈棠看着谢归墨道,“我饿了,你吃了没有?” 谢归墨道,“一起吃。” 沈棠,“……” 她的意思是让他回靖阳王府吃,没有要和他一起吃饭的意思。 可她那么问,他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更重要的是,银杏和秋桐已经把饭菜端进来了,四菜一汤,虽然荤素都有,而且很精致,但谢归墨一顿饭是有七个菜的。 沈棠道,“只能委屈你将就一顿了。” 刚说完,窗户就被叩响,银杏过去将窗户打开,然后两食盒就递了进来。 沈棠,“……” 银杏茫然了一瞬,然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接过食盒。 食盒里装着七道菜,将本就放了四道菜的桌子摆的满满当当的。 谢归墨笑道,“很丰盛。” 这混蛋是一顿都不带委屈自己的,也不知道在边关打仗那一年,他是怎么过的。 人家饭菜都送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坐下一起吃吧。 第172章 赎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前世沈棠嫁给谢归墨那几年,虽然两人不对付,日子过的针尖对麦芒,但只要谢归墨在府里,基本上每一顿饭都是一起吃的,只是你不理会我,我不理会你,真真是做到了食不言寝不语,也吃的沈棠那些年消化不良。 如今坐在一起吃饭,沈棠人还没上桌,鸡腿就夹到她碗里了,“尝尝看味道如何?” 靖阳王府的饭菜味道她吃了四年,哪道菜谁炒的,她都能吃的出来,沈棠坐下,夹起鸡腿咬一口,道,“不是靖阳王府的厨子做的?” “醉仙楼大厨做的。” 每一道都是醉仙楼的招牌,都很合沈棠的口味,反倒是侯府给她做的,没怎么伸筷子。 一顿饭,两人吃的其乐融融,银杏和秋桐伺候在一旁,嘴角的笑就没压下去过,她们这算是提前过上了姑娘出嫁后的日子,要不是大姑娘在前面挡着,姑娘肯定要不了多久就出阁,想到那些陪嫁都先紧着大姑娘,银杏和秋桐就颇有意见,大姑娘是二房女儿,竟然顶着平远侯府长房嫡女的名头成了二皇子妃,真是太便宜她了。 得等大姑娘出嫁了,四太太才能腾出手来给姑娘准备嫁妆,少说也要准备一个月。 沈棠比平常多吃了半碗饭,菜更吃的不少,有些撑着了,她要去花园遛食,谢归墨也不便再久待,可就在他要走的时候,窗户被叩响,暗卫的声音传来,“爷,望州有消息传来。” 天知道沈棠等望州的消息等了多久,可算是有消息传回来了,谢归墨朝窗户走去,暗卫就道,“望州飞鸽传书回来,那个叫春兰的丫鬟救出来了,只是春兰的腿摔断了,马车快不了,大概还要十日才能抵达京都。” 不是赎丫鬟吗,怎么用的是“救”字,还把腿给摔断了? 可惜飞鸽传书,传不了太多信息,暗卫没法替沈棠解疑惑。 沈棠不知道,若非她警惕,找谢归墨派人去望州,确保把春兰带回京,春兰已经死在百花楼了。 四太太安排人去望州赎春兰,就做了防备,以防百花楼坐地起价,那等烟花之地的人,没有任何信用,一旦吃准你要赎人,必会价格翻倍,四太太让去的人必要的时候,可以打着平远侯府的幌子行事。 管事的去望州,见到春兰,老鸨见京都真的有人来赎春兰,当即就将四千两涨到一万两。 管事的没差点气死,四太太花四千两赎个丫鬟,就够离谱了,没想到百花楼还狮子大开口,一个丫鬟,已经被百花楼糟蹋十几年,一天都接不了几个客的丫鬟,竟然也敢开口要一万两。 虽然四太太说多花点钱可以,务必把春兰带回去,可一万两也太多了,多到管事的不敢做这个主。 管事的没办法,只能说自己是平远侯府的人,不说还好,一说更绝,直接涨到两万两了。 山高皇帝远,望州距离京都几百里,皇帝的圣旨都未必好使,何况区区一个平远侯,春兰是她百花楼的人,生死百花楼说了算,要么拿两万两来,要么就别赎人了。 态度之坚决,管事的也没辄,虽然他带了两小厮去,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百花楼的行事风格,摆明了背后有靠山,不是他一个管事能摁得住的。 别说赎人了,管事的连单独和春兰说句话都做不到,就被撵出了百花楼。 春兰身陷百花楼十几年,无一日不盼着离开,盼着再回到四太太身边,是她身上揣的秘密支撑了她一天又一天,如今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她没想到百花楼竟然狠心到将四千两的赎金涨到两万两。 那可是整整两万两! 四太太哪来那么多银子赎她一个丫鬟? 春兰彻底绝望了。 她萌生死意,可在百花楼,就是想寻死都没那么容易。 这么多年春兰让人帮她传消息,老鸨是知道的,老鸨觉得她一个丫鬟太过天真,压根没当回事,可现在平远侯府真的来人接她,愿意花四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赎一个残花败柳的丫鬟,这丫鬟身上绝对藏着秘密。 直觉告诉老鸨,这个秘密才是最值钱的。 老鸨审问春兰,春兰咬死不说,老鸨可不会怜香惜玉,直接就用刑,不过两日功夫,春兰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 春兰不堪折磨,逮着机会从百花楼跳了下去,腿就是这么给摔断的。 春兰摔下楼,被百花楼小厮逮住,正好谢归墨的人赶到,知道她就是春兰,直接从百花楼将人救走了。 暗卫救一个丫鬟自然不在话下,倒霉的是四太太派去的管事,两万两拿不出来,平远侯府的名头还不管用,四太太又说一定要想办法将春兰带回去,管事的人在客栈,头发都愁白了几十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派人回来问四太太吧,几百里路呢,一个来回,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管事的也不愿意来回奔波,就想着能不能通过当地府衙,把春兰赎出来,算平远侯府欠一个人情。 管事的刚要这么做呢,百花楼的人就寻上门来了,百花楼认定春兰是管事的派人救走的,抓不到暗卫和春兰,就找管事的要人。 把管事给气的,他要有这本事,他还用得着待在客栈受这个气? 春兰的卖身契在百花楼,拿不到卖身契,他也没法把人带出望州,百花楼想想也是,但直觉告诉他,救走春兰的人和平远侯府有脱不开的干系。 百花楼二话不说,就把管事的和两小厮抓去了百花楼,等着暗卫拿春兰去交换。 这会儿管事的还被关在百花楼的柴房里。 至于春兰的卖身契,靖阳王府的暗卫,有证明身份的令牌,暗卫带春兰回京,没人敢阻拦。 只是春兰腿摔断了,没法快马加鞭回京,怕她折在路上,只能先在望州养了几天伤,然后马车带着她慢慢上路,能走水路尽量走水路,实在走不了水路的就只能马车慢行。 等了这么多天,就等来这个一个消息,好在春兰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沈棠松了口气,谢归墨道,“我的人一定会把春兰活着带回京的。” 谢归墨的人办事,沈棠放心,不然也不会找他帮忙了,沈棠点头。 暗卫道,“爷,大皇子在醉仙楼等您。” 第173章 弹劾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知道谢归墨和大皇子联手了,还真有些好奇大皇子找谢归墨何事。 因为叶贵妃的父亲是为救靖阳王妃的父亲而死,叶贵妃觉得靖阳王妃始终欠她的,大皇子约谢归墨在醉仙楼见,醉仙楼人来人往,这要传到叶贵妃耳中,叶贵妃绝对会把靖阳王妃叫进宫,为这事责问靖阳王妃的。 沈棠望着谢归墨,谢归墨摸着沈棠的脸道,“暂时没法扳倒昌平侯府,先给你出口恶气。” 沈棠想问一句,可惜谢归墨不给她问话的机会,身子一跃,就跳窗闪了。 平常轰都轰不走,一要问他话,跑的比谁都快,这要不是故意的才怪了。 沈棠在窗户旁站了会儿,银杏过来道,“姑娘午饭吃了不少,要不要去花园走走,免得积食?” 沈棠本就是要去花园遛食的,刚刚一打岔就给忘了,她转身要出去,外面四儿进来道,“二姑娘,二太太在佛堂起了高烧,老夫人放她回南院了。” 那日二太太被杖责了三十大板,老夫人让人把二太太送去佛堂反省,还不许给她请大夫,不过大夫没请,药肯定是不缺的,没想到还是起了高烧。 挨板子禁足反省都是小打小闹,春兰回京才能让二房无所遁形,十天,很快就过去了。 沈棠去花园,远远的就看到二房的丫鬟脚步匆匆的领着大夫往南院走,大夫请去南院后,被关在祠堂反省的二老爷也被老夫人放回去了。 到底是亲生儿子,趁着放二太太的机会,把二老爷也给放了。 沈棠收回眸光,站在湖畔吹风。 二太太起了高烧,大夫看过后,开了药方,但没什么用,第二天一早又请了太医进府,太医的药方倒是把温度降下去,但到傍晚又起了,反复折腾了两三天才好。 沈娢和二皇子的婚期定的仓促,从接到圣旨,侯府就在为沈娢出阁忙活,这几天三太太四太太是忙的脚不沾地,两人一天少说也要往松鹤堂跑四五回,毕竟不是自己嫁女儿,有些事不能全权拿主意,未免出纰漏担责,宁愿受累些,多跑两趟。 只是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老夫人过问,老夫人也受累,万幸之前侯府为沈娢嫁靖阳王世子准备了丰厚的嫁妆,暗中靖阳王世子妃准备的嫁妆,嫁给做皇子妃也不跌份,不然就更累了。 喜帖送出去,府里就更更更热闹了,沈娢嫁的可是二皇子,叶贵妃盛宠不衰,十几年如一日,连许皇后的寿宴,都是叶贵妃劝皇上才给办的,这般得宠,保不齐哪天二皇子就被册封为太子了,他的正妃,将来可就是皇后。 这般尊贵的身份,认识的不认识的,有交情的没交情的,都来侯府送添妆,沈棠怀疑整个京都的大家闺秀都来了,送了一波又一波,迎不完,也送不完。 沈娢收礼收到手软,高兴的合不拢嘴,其实之前冲喜,就收了不少添妆了,但她没嫁成,甚至嫁衣都没穿,再加上这回嫁的是二皇子妃,而且是板上钉钉,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的那种,哪个大家闺秀敢不送啊,反正送添妆也不是什么重的礼,无非一只金簪金镯而已,常来常往,交情才会好。 二皇子妃可不是随便能高攀的上的,平远侯府大姑娘眼下还是能高攀得起的,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要说平远侯也太会生了,虽然儿子失踪了,至今没找回来,可两个女儿,一个是二皇子妃,一个许给了靖阳王世子,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文武百官就没有不羡慕的。 拼女婿,满京都估计都没比得上平远侯的了。 沈棠帮着迎来送往一天,傍晚回到清漪苑,小腿肚子都发胀,脚底心都走硬了。 沈棠坐在小榻上,银杏蹲在地上给她捏腿,秋天端热水来,“姑娘泡泡脚,就没那么疼了。” 银杏道,“怎么会有那么多大家闺秀来给大姑娘送添妆,大姑娘自己躲懒,在凉亭里陪那些大家闺秀说话,姑娘和四姑娘奔前跑后的忙,要不姑娘明儿装崴脚吧?” 沈棠不是没想过崴脚,但她要躲了,沈萝怎么办? 沈萝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到时候沈萝也装崴脚,侯府姑娘一堆,连个招呼客人的都没有,可就太失礼了。 沈棠道,“明儿看情况再说吧。” 实在不行就撂挑子不干。 沈棠泡了会儿脚,丫鬟把饭菜端进来,可怜累了一天,吃的那叫一个香。 吃完了歇了会儿,就泡澡,累的差点在浴桶里睡着,晚上一个梦都没做,就又到天亮了。 梳洗完,沈棠没吃早饭就去松鹤堂了,沈棠已经许人了,要不了多久就会出嫁,老夫人心底不舍,让沈棠这些天都去松鹤堂陪她吃早饭。 沈棠到的时候,丫鬟正摆饭菜,老夫人吃的一向清淡,但今儿早饭不止精致,还有好几样是沈棠喜欢吃的。 沈棠扶老夫人坐下,然后一起用早饭,边吃边聊。 老夫人道,“昨儿累坏了吧?” 沈棠点头,“四妹妹比我还累。” 不过沈萝喜欢凑热闹,虽然累,但也乐在其中。 老夫人道,“我让你三婶把娘家侄女叫来帮忙,有人帮着招呼那些大家闺秀,就不会那么累了。” 沈棠连连点头,“还是祖母考虑的周到。” 其实老夫人更想叫姜家两位姑娘来帮忙的,只是毕竟这么多年没什么往来,老夫人不好张这个口,再者沈棠认定沈娢是二房女儿,姜家只怕也是这么认为的,老夫人就不做这样让姜家为难的事了,回头沈棠出嫁,再找姜家姑娘帮忙。 要是沈冉还在侯府,有她们三个也够了。 现在别说回来了,沈冉会不会给沈娢送添妆都不一定。 有沈棠陪着,老夫人早饭多吃了半碗稀饭,歇了碗筷后,丫鬟将饭菜撤下去,不多会儿,三太太四太太就进来了。 两人进来时,似乎还聊着天,沈棠隐约听到“顺王”两个字,因着赏荷宴上的不快,沈棠对顺王府没好感,但凡被议论的,一向是坏事居多,沈棠问道,“顺王怎么了?” 三太太道,“这两日不少大臣弹劾顺王结党营私,惹得皇上大怒……” 第174章 打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弹劾顺王? 前世没听说有人弹劾顺王啊? 想到谢归墨说暂时动不了昌平侯,先给她出口恶气,弹劾顺王不会就是谢归墨的手笔吧? 前世赵王府淳安郡主将她推下水,不到一个月,赵王府就被贬了,沈棠越想越觉得是谢归墨和大皇子干出来的。 那日顺王府赏荷宴,安定郡主帮叶贵妃在果子酒里给她下药,这么大的事,安定郡主一个人应该不敢做主,必然是经过顺王顺王妃同意的,也就是顺王是支持二皇子的,那大皇子让人弹劾顺王就不足为奇了。 朝堂官员结党营私是再正常不过了,不然也不会有官官相护这个词,皇上是严令不许臣子结党营私的,只是这事就和贪墨一样,屡禁不止,文武百官也都知道。 一般没有哪个大臣会轻易弹劾一个亲王的,一旦扳不倒,自己的前途就搭进去了,再者能和顺王结交的,必然非富即贵,和顺王过不去,不是有确凿证据,就是有化解不了的矛盾。 老夫人将手中茶盏放下,随口问道,“顺王近来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平远侯府和顺王没什么往来,顺王是权势滔天还是出事,都和平远侯府无关,老夫人全当是个热闹听,毕竟是朝堂大事,总还是要关注一下的。 三太太道,“没听说顺王和什么人交恶,前些日子顺王府举办赏荷宴,京都数得上号的大家闺秀和世家子弟都去了。” 要是顺王府有事,顺王妃不会有闲情逸致举办赏荷宴的。 这事她们闺阁妇人知道不了多少,也不是特别关心,三太太也不觉得结党营私这样的罪名能把顺王府怎么样,她和四太太给老夫人请安后,坐下来商议沈娢出嫁的事。 过了约莫一刻钟,丫鬟来禀告三太太,“三太太,两位表姑娘来了。” 娘家侄女来了,三太太笑容满面,“快请她们进来。” 丫鬟退下,不多会儿就进来两位打扮得体,举止落落大方的姑娘,正是三太太的娘家侄女,何大姑娘和何三姑娘。 两位姑娘都是何家嫡女,娇俏可人。 她们是来侯府帮着招呼前来给沈娢送添妆的大家闺秀的,老夫人夸了两人几句,然后让丫鬟取来两支金簪,一人一支。 三太太见了忙道,“她们来帮点忙,老夫人怎么赏她们这么贵重的簪子?” 老夫人笑道,“我这个做长辈的,送辈点东西,还要理由吗?只管收着就是。” 三太太便不再说什么,何大姑娘、何三姑娘一人拿了一支,福身道谢。 这会儿时辰还早,还没人来,何大姑娘和何三姑娘今儿不止来帮忙,也是要来给沈娢送添妆的,丫鬟就先领着她们去明月苑了。 明月苑离的委实有些远,但沈娢住的清兰苑着火,是满京都都知道的事,这事发生并没有多久,院子没修好,沈娢住的远点倒也能理解。 两人将带来的添妆送给沈娢,陪沈娢说了会儿话,就陆陆续续有大家闺秀来了。 有何大姑娘、何三姑娘帮着,沈棠和沈萝轻松多了,沈娢依然在花园里招呼那些大家闺秀,收礼收到手软。 同样是添妆,这回收的比上回要贵重不少,毕竟上回是要冲喜,嫁的是中毒昏迷不醒,奔着守寡一辈子去的,这回是皇子妃,冲着太子妃和皇后之位去的,天差地别,在添妆上就见高下了。 沈棠招呼那些大家闺秀,丫鬟过来道,“大姑娘,端王府柔嘉郡主来给您送添妆了。” 沈娢就看向何大姑娘道,“何家表妹帮我去迎一下……” 不等沈娢说完,沈棠接话道,“我去迎柔嘉郡主。” 她宁愿去迎柔嘉郡主,也不愿意留下听一堆大家闺秀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沈娢,那些奉承话,她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 沈棠迈步出凉亭,还没到二门,远远的就见柔嘉郡主过来,她今儿穿了一身淡紫色绣丁香云锦裙裳,身姿袅娜,就是看到沈棠脸就通红,好像很怕见到沈棠的样子。 这模样…… 沈棠看的眉头一挑,走过去笑道,“郡主这么怕见到我?” 柔嘉郡主本就红的脸顿时就更红了,“才,才没有……” 沈棠小声问道,“可是亲事定下了?” 柔嘉郡主满面飞霞,羞的跺脚,“不许打趣我!” 看来亲事是真定下了。 她就说自己感觉不会错,大哥和柔嘉郡主绝对是两情相悦,只是亲事定下了,但什么时候大哥才能认祖归宗还真是个问题,端王府肯定更想把柔嘉郡主留在身边,但柔嘉郡主毕竟已经及笄了,再留也最多只能留一年。 两人说着话,往花园走去,见柔嘉郡主过去,沈娢起身迎出凉亭外,笑道,“柔嘉郡主也来了。” 柔嘉郡主笑了笑,从身后跟着的丫鬟手里接过一锦盒,递给沈娢,“恭喜沈大姑娘,即将成为齐王妃。” 和前世一样,皇上封二皇子为齐王了。 皇子们在成亲之前都住在宫里,除非太子,一般皇子成亲都搬出宫住。 沈娢笑道,“承柔嘉郡主吉言。” 接过锦盒,沈娢打开,锦盒里装的是一对紫玉簪,精美绝伦,价值少说也要二百两。 添妆送二百两着实不少了,沈娢知道柔嘉郡主更喜欢沈棠,连送她的添妆都这么贵重,回头还不知道送沈棠什么添妆呢。 沈娢请柔嘉郡主进凉亭说话,柔嘉郡主其实更想和沈棠单独待会儿,但显然不行,沈棠要帮着招呼客人,今儿的主角是沈娢。 坐了一刻钟,有大家闺秀告辞,沈棠送客,柔嘉郡主未免沈棠多跑一趟,道,“我今儿也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找沈棠姐姐。” 沈棠,“……” 都和她大哥定亲了,还叫她沈棠姐姐不合适了吧? 沈棠想纠正柔嘉郡主,碍于周围有人,只得作罢。 沈棠送柔嘉郡主和两位大家闺秀出去,走到大门口时,正好右相府马车停下,右相府大姑娘云漪来给沈娢送添妆,沈棠正好迎她了。 第175章 往来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看到沈棠,云漪脸也有些红,她在皇后寿宴开始前,因为一只癞蛤蟆和宣义侯世子楚翊定亲,而楚翊和靖阳王世子关系好到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沈棠和靖阳王世子定亲了,等她们都出嫁了,以后肯定会经常往来。 右相在朝堂上没有站队,没有站到二皇子那边去,就冲这一点,沈棠就对整个右相府有好感,沈棠笑着和云漪打招呼,云漪客气回礼。 两人之前没什么私交,但都对彼此挺有好感,从侯府大门到花园,两人关系又拉近了不少。 云漪在皇后寿宴上定亲,因为脸皮薄,没敢多待,皇后寿宴还没开始就回府了,不少大家闺秀都没机会和她说声恭喜,今儿见到,那些大家闺秀纷纷道贺,云漪脸上的红晕直到送完添妆离开都没消过。 云漪也只待了一刻钟,右相不站二皇子那边,她和沈娢也没什么往来,因为宣义侯世子和靖阳王世子的交情,沈棠出嫁,她肯定要送添妆,沈娢和沈棠是双生姐妹,没道理送一个不送另外一个,便也来了。 只是她的到来,让沈娢有那么点尴尬,满朝文武都知道,叶贵妃并不愿意给她二皇子妃的位置,叶贵妃看重的是云漪,当然了,叶贵妃真正看上的是右相的权势,想通过二皇子妃的位置拉拢右相,叶贵妃露了个苗头,云漪就和宣义侯世子有了个瓜葛,也在当天,二皇子和沈娢有了首尾。 不过来者是客,尤其还是来送添妆的,而且送的还挺贵重,一只金镶玉的镯子,极是好看。 云漪来是沈棠迎接的,走是沈棠送的,这回更巧,沈棠前脚送云漪离开,后脚姜家姐妹就来了,看到沈棠,姜柠姜梨连连招手,姜梨更是嘴甜,“表姐……” 沈棠笑道,“你们也来了。” 姜柠姜梨会来是肯定的,哪怕知道沈娢不是长房女儿,是二房偷梁换柱塞过来的,也还是侯府女儿,姜家和平远侯府已经恢复往来了,肯定要来送添妆,再者沈娢还没有被打回二房,顶着沈绥之女,沈棠双生姐姐的名头出嫁的,姜家就更不能不送了。 哪怕不情愿,也得来。 其她大家闺秀来送添妆,沈棠直接就领去花园了,姜柠姜梨来,沈棠先领她们去了松鹤堂。 这是两家恢复往来后,姜柠姜梨第一次登门,理应先去给老夫人请安。 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正交代四太太事情,丫鬟进屋道,“老夫人,姜家两位表姑娘来了。” 老夫人往屏风处望去,就见沈棠后面,走过来两个香娇玉嫩的姑娘,瞧着隐隐有些眼熟,毕竟也是见过的,尤其姜柠眉眼生的很像姜大老爷。 想到这些年因为孙儿的失踪,迁怒埋怨姜家,拘着沈棠不让她去姜家,连带她们表姐妹往来都少,老夫人心底就有些歉疚,更怕当年沈延的失踪不止是姜家疏忽那么简单,而是冲着侯府爵位去的,兄弟阋墙,她这个做母亲的蒙在鼓里,迁怒姜家多年。 每每只要想到这些事,老夫人就赶紧打住,不敢往深了想,或者说不敢去面对。 姜柠姜梨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招手道,“近前些,让我好好瞧瞧。” 姜柠姜梨两姐妹上前,老夫人道,“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我拘着不让你们表姐妹往来,好在是没有影响你们姐妹感情。” 姜柠姜梨有些错愕,没想到老夫人会和她们两个小辈说这样的话,姜柠忙道,“老夫人折煞我们了,我爹他们没照顾好表哥,您生气是应该的。” 就算表哥当年是为人算计,可要姜家看护周全,也不会被人算计了去。 祖父祖母还有父亲他们为此愧疚了十几年,他们并不怨恨沈老夫人不让表姐亲近姜家,设身处地的站在沈老夫人的立场,恼他们姜家是人之常情。 老夫人知道姜家门庭清正,没想到将两位姑娘都教养的这么好,老夫人看了眼王妈妈,王妈妈就进内屋取来两锦盒,这是老夫人早前就备下的见面礼。 锦盒里是两只样式只有细微差别的羊脂玉镯,质地细腻,老夫人戴她们手腕上,姜柠姜梨两人望着沈棠,沈棠道,“长者赐不能辞。” 两人就没拒绝了,任由老夫人将玉镯戴她们手腕上,然后道谢。 老夫人慈霭道,“以后常来府里,我也有好多年没去过姜家了,等哪天去坐坐。” 姜柠姜梨有些吃惊,祖父祖母准她们来平远侯府,沈老夫人送她们姐妹这么贵重的玉镯,还要去他们姜家,难不成表哥真的找到了? 可找到了,没道理不认祖归宗啊,实在奇怪。 两人怀疑表哥是不是在回京的路上了,可这事也没什么好隐瞒她们的啊,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连姜柠姜梨都这么诧异,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就更觉得奇怪了。 见完老夫人了,沈棠这才领姜柠姜梨去花园给沈娢送添妆。 南院。 二太太还在养伤,这一次板子挨的不轻,断断续续高烧三天,险些要了她的命。 二太太耐着性子卧床休养,沈娢大后日就要出阁了,她不养好身子,都不能亲眼送沈娢上花轿。 二太太趴在床上,听丫鬟禀告都有哪些大家闺秀来给沈娢送添妆,心情正好呢,外面进来一丫鬟,上前道,“姜家两位姑娘也来给大姑娘送添妆了。” 姜家姑娘会来,没什么好诧异的,丫鬟道,“二姑娘先领着她们去见了老夫人,老夫人一人送了一只羊脂玉镯。” 二太太眉头皱紧了下,老夫人对姜家的态度怎么一改从前,就算老夫人不反对姜家姑娘和二姑娘往来,也不会送她们玉镯才是。 很快,二太太就从丫鬟口中知道老夫人不止送了姜柠姜梨玉镯,还为这十几年来阻拦她们表姐妹往来赔礼,甚至还说过些日子去姜家坐坐…… 丫鬟每说一句,二太太就震惊三分,“这事当真?” 丫鬟点头,“老夫人当着不少丫鬟婆子的面说的。” 那种不安的感觉又出现了。 老夫人向两个小辈赔礼,还要去姜家,这怎么可能呢? 能让老夫人转变这么大的,除非失踪十几年的大少爷能找回来,而且大少爷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没吃苦头,不然老夫人绝不会对姜家态度这么好。 可没听说沈延找到了啊。 老夫人是什么时候突然转变了对姜家态度的? 二太太趴在床上想这事。 沈棠拒嫁靖阳王世子后,就经常去姜家了,后来沈绥备厚礼去姜家,还陪姜老太爷姜老夫人吃午饭,再后来是老夫人…… 具体哪一天变的,二太太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二太太,这事和沈绥有关。 沈绥和老夫人私下说话并没有几次,每一次二太太都知道,老夫人对姜家的态度变化,似乎是沈娢算计宁王世子不成那回…… 第176章 厚颜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想到宁王世子,二太太就想到宁老王爷替自己孙儿求娶沈棠,被沈绥拒绝,宁老王爷还主动找沈绥说话的事,二太太为人心狠手辣,还心思细腻,对这些反常态的事尤为敏感,不把老夫人对姜家的态度逆转一事弄清楚,她寝食不安。 这边二太太在想这事,那边姜柠姜梨帮着沈棠招呼宾客,但快到吃午饭的时辰了,前来送添妆的大家闺秀都走了,她们也要告辞了。 沈棠道,“难得来,要不留下吃午饭?” 姜柠摇头,“来的时候和祖母说回去吃午饭的,下次我们来,再陪表妹吃午饭。” 沈棠要送她们出去,沈娢看向姜柠道,“表姐回去后,帮我问一下外祖父外祖母,她们上回送来的添妆是给我的,还是给二妹妹的?” 姜柠有些不理解,茫然的望向沈棠,沈娢那点花花肠子沈棠还能不知道,她一句话没说,沈娢道,“二妹妹说那些添妆是给她的。” 姜梨姜柠望着沈棠,沈棠笑道,“走吧,我送你们出府。” 从头到尾都没把沈娢的话当回事,姜柠姜梨朝沈娢福了下身,就转身出凉亭了。 走远了些,姜梨忍不住问沈棠道,“她是什么意思?” 沈棠也不瞒她们,“她要我把母亲留下的嫁妆分一半给她,我不同意,之前姜家送来的添妆,我也不给她,她不甘心,拐着弯的要外祖父外祖母再送一份给她呢。” 厚颜无耻至极。 想到沈棠说的,极可能是沈娢在阻挠陷害她们大哥二哥进贡院,两人就憋着一肚子火呢,她们现在越发肯定沈娢不是长房女儿了,姑父姑母都不是这样性子的人,简直坏到骨子里了。 沈棠道,“她的话,当耳旁风就行了,我知道外祖父外祖母都极重面子,告诉他们,姜家已经送过一份添妆来了,不给沈娢问题在我,他们要还送添妆给沈娢,我可是会不高兴的。” 姜家本就不是什么富庶人家,日子过的虽然不算捉襟见肘,也差不了多少,有那钱给沈娢,还不如用来做好事,哪怕就是打水漂,还能看个水花。 沈棠把话说的很重,不留一点余地,姜柠姜梨点头道,“我们会如实转达祖父祖母知道的。” 姜梨惆怅道,“难道就没一点证据证明她是二房女儿吗,她一直待在长房,在外人看来就是你嫡亲的姐姐。” 只要身世一日不揭穿,沈娢就不止是沈棠嫡亲的姐姐,还是姜家嫡亲的外孙女。 有这样心狠手辣的外孙女,简直有损姜家的名声。 春兰在回京路上的事,一旦扯开了说,半天都说不完,沈棠就没说了,等春兰进京,有确凿证据了,要祖母和父亲秉公处置二老爷二太太就罢,要处置她不满意,她会请两个舅舅上门的,二房偷梁换柱,害得她母亲郁郁而终,等同谋杀,不报此仇,她枉为女儿。 沈棠道,“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姜柠姜梨点头,都盼着早日真相大白,让含恨而终的姑母能在九泉之下瞑目。 沈棠送姜柠姜梨出府,目送她们坐马车离开,然后回清漪苑,一个来回走了几趟,早上吃的那点东西早消化干净了,中午饿的吃什么都香。 下午也有大家闺秀来送添妆,不过没上午多,沈棠就迎送了一回。 翌日上午,大家闺秀更多,比如赵王府淳安郡主,比如顺王府安定郡主,就连怀着身孕的王家大少奶奶都来了,沈棠还以为她肚子里孩子不能证明一定是王家大少爷的,日子会不好过,结果恰恰相反,王大少奶奶不仅气色红润,甚至眉宇间颇有几分春风得意的感觉。 王大少爷那混不吝的性子,这绿帽子戴的那么舒服吗? 永宁伯府也不是什么权贵人家,再加上沈娢如今成了二皇子妃,就更不大可能会容忍永宁伯府才是。 沈棠忽然想到了昌平侯世子,他被谢归墨下药给废了,不会是因为这事,所以看重王大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吧? 要昌平侯府认王大少奶奶肚子里的骨肉,王家还真有可能把她供起来。 这般想,似乎能解释的通王大少奶奶趾高气昂的样子了。 只是太让人恶心了。 淳安郡主对沈娢对她的态度,这几个月变了多少个来回,沈娢没被靖阳王府退婚,淳安郡主处处针对沈娢,后来退亲,态度缓和了不少,不知道顺王府赏荷宴上,淳安郡主有没有参与其中,淳安郡主来给沈娢送添妆,沈娢先是诧异,然后就是得意看,她这个二皇子妃的身份当真是好用。 至于安定郡主,顺王府支持二皇子,会不来给沈娢送添妆才怪了。 安定郡主几次看沈棠,她在想那日自家府里办赏荷宴,明明计划是将沈二姑娘弄出府的,最后沈大姑娘不见了,沈二姑娘什么事都没有,和靖阳王世子一起回来了。 当日沈大姑娘被误送出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没问,顺王府帮着算计沈二姑娘的事,靖阳王世子是不是知道…… 这几日不少大臣弹劾她父王结党营私,步步紧逼,逼的父王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这背后有没有靖阳王世子的手笔…… 那日看到沈棠安然无事的回去,她心底就不安,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然后没过多久顺王府就被人盯上了,她很难不把两件事放一块儿想。 这会儿再见,安定郡主道,“那日我顺王府办宴会,没有招待好沈大姑娘沈二姑娘,我在这里向你们赔个不是。” 那日的事,沈娢刻意遗忘,这会儿被翻出来,背脊都有些发凉。 她脸隐隐有些发白,沈棠则皮笑肉不笑。 帮着叶贵妃算计她,是一句没招待好就能揭过的?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是来给沈娢送添妆的,来者是客,沈棠只笑笑,“郡主不怪我们姐妹搅了顺王府办赏荷宴的心情就好。” 沈娢也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郡主坐下喝茶。” 沈娢殷勤招呼,安定郡主也没从沈棠脸上看出什么来,坐下来有说有笑。 正说着呢,那边沈萝迎来两姑娘,见安定郡主也在,惊讶出声,“安定郡主也在呢?” 安定郡主皱眉道,“我来送添妆不是很正常吗?” “没,没有不正常……” 第177章 被贬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两姑娘声音有些发颤,急急否认。 这要没问题才怪了。 安定郡主心往上一提,“你们为什么诧异在平远侯府看到我?” 两姑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有些欲言又止。 这样子只要长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有问题,安定郡主越发没有耐心,她脸往下一沉,那两姑娘其中的一个把心一横,反正也是瞒不住的事,便道,“刚刚我们进平远侯府,听说顺王结党营私,罪证确凿,被皇上一怒之下,贬为顺平王了……” 安定郡主,不……顺王被贬,安定郡主的身份也会跟着被贬,现在不能叫安定郡主了,只能称呼为安定县主了。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安定郡主不可能有闲情逸致来平远侯府送添妆,必然是还不知道。 安定郡主当下坐不住,直接起了身,匆匆走了。 她走的快,沈棠沈萝就没去追了,叫了个丫鬟送安定郡主出府。 安定郡主走后,然后大家就不用顾忌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顺王被贬的事,顺王府赏荷宴的热闹仿佛还在眼前,没想到这么快就犯事被贬了,结党营私,这四个字就注定被贬的不止顺王一个,还不知道有哪些大臣跟在后头遭殃呢。 沈娢脸色有一点不好看,从顺王府帮叶贵妃算计沈棠,她就知道顺王是拥护二皇子的,顺王被贬,对二皇子不是好事,作为板上钉钉的二皇子妃,沈娢一心盼着在不久的将来就成为太子妃,甚至母仪天下,自然盼着二皇子好了。 沈棠心情愉悦,迎来送往,好在忙过这几天就好了。 转眼就到侯府办出阁宴的日子,平远侯府嫁女儿,嫁的又是二皇子,还有个靖阳王世子的准女婿,文武百官都来府里喝喜酒,虽然平远侯膝下无子,但老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平远侯这两半个儿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强。 二老爷二太太板子伤都好了,帮着招呼宾客,笑容满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嫁女儿。 不过他们高兴也很正常,平远侯没有儿子,膝下连个庶子都没有,两个女儿嫁的一个比一个风光,连带着平远侯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没有儿子承袭爵位,最后便宜的还不是二房,二房高兴很正常,哪个不羡慕啊。 出阁宴沈娢没露面,就待在闺房里,沈棠沈萝还有何家两位姑娘帮着招呼那些前来吃喜酒的大家闺秀,等忙过今天,明天沈娢上花轿,府里就清净了。 出阁宴办了一个多时辰才散,沈绥送那些同僚出府,二老爷三老爷四老爷都在送客,二老爷送赵王出府时,赵王问二老爷道,“望州传来消息,说是府上派人去望州百花楼赎一个叫春兰的丫鬟,甚至搬出平远侯府,试图逼迫百花楼放人,人是你派去的?” 二老爷愣住,摇头,“不是我。” 赵王道,“不是你,那会是谁?” 二老爷也觉得奇怪呢,府里怎么会有人打着平远侯府的幌子去望州那么远的地方赎一个丫鬟,难不成是大哥? 可大哥赎一个丫鬟做什么,还愿意花四千两赎人? 二老爷觉得这事不寻常,等送完宾客,二老爷回到南院,问二太太,“府里有叫春兰的丫鬟?” 二太太奇怪道,“老爷打听一个丫鬟做什么?” 二老爷就把赵王告诉他的事,告诉二太太知道,二太太也觉得奇怪,“春兰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孙妈妈走进来,正好听到这句,她哽咽道,“春兰还活着?” 她声音急而颤抖,吓了二太太一跳,道,“你知道春兰?” 孙妈妈哽咽,“太太忘记了,春兰和奴婢的女儿巧慧一天失踪的……” 她女儿在失踪几日后,在破庙里找到,被人凌辱而死,春兰则杳无音信,她一直以为春兰也早死了,没想到春兰竟然还活着。 孙妈妈提了个醒,二太太就想起来了,春兰可不就是四太太的丫鬟。 可四太太的丫鬟,侯府怎么会有人花四千两去赎呢,还打着平远侯府的旗号施压,要百花楼放人。 她就是借四老爷四太太几颗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 姜氏活着的时候,就派人到处找巧慧和春兰,后来侯府放弃了,四太太还在找,四千两银子都够买一百多个手脚利索的丫鬟了,二太太不信四太太就这么看重自己的丫鬟,哪怕失踪十几年,身陷青楼还要非将人救出来不可。 二太太在想这事,在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道,“奴婢想起件事来,之前四太太去娘家贺寿还没回来的时候,有人来府里找她,那人好像就是从望州来的……” 丫鬟不说,二太太都不知道有过这事,“那人呢?四太太见了?”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 她知道这事,也是碰巧出府办事,回来在侧门碰上,随口问了一句,并没有当回事,四房在侯府里并不显眼,连带着四房的事,府里的下人也不甚关心,这会儿想起来,才禀告二太太一声。 “快去打听。” 丫鬟就去侧门问当时负责守门的婆子了。 很快丫鬟回来道,“那望州来的男子是来替春兰来找四太太救命的,不过男子急着离京,闹着非要见四太太不可,气的婆子要撵他,当时二姑娘的丫鬟碰巧见到,丫鬟把男子叫去一旁说话,后来男子就没再出现了。” 又是二姑娘! 二太太脸拉成马脸长。 这几个月,二姑娘找了她和娢儿多少晦气了,但凡和二姑娘沾上,准没好事。 难不成派去望着赎春兰的是二姑娘的人? 四太太没胆子打着侯府的旗号做事,二姑娘有。 想到春兰和巧慧是一天失踪的,两人前后脚出府,保不齐春兰知道些什么。 沈棠连沈冉是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女儿的事都知道,二太太不敢小觑沈棠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二太太望着二老爷,“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绝不能让春兰活着回京!” 第178章 出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侯府办出阁宴这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 但第二天,早上起来,天就乌蒙蒙的,乌云罩顶,空气都透着骨子压抑,仿佛随时会大雨倾盆。 这日子挑的……委实不大好。 钦天监早上起来,看到这天,只觉得眼前一黑。 皇上赐婚,二皇子就算再不愿意给沈大姑娘正妃之位,也得亲自去平远侯府迎亲,这要花轿进门了再下雨就算了,这要是半道上就下雨,还不得把二皇子淋成个落汤鸡? 这日子可是钦天监合着二皇子和沈大姑娘八字挑的,是大吉大利的良辰吉日,身为钦天监,日常就是观天象,连哪天下雨都不能确定,要他们何用? 去二皇子府喝喜酒的钦天监诸位大臣不住的在心底祈祷,别下雨,别下雨…… 二皇子并不喜欢沈娢,尤其沈娢还和谢归墨定过亲,被退婚后,还心心念念再嫁给他,结果皇后宫宴上,他莫名其妙栽她身上了,不得不给她一个名分。 本就不爽了,结果还碰到这么个糟糕天气,顿时觉得晦气透顶。 沈娢今日出阁,沈棠比往常早起了两刻钟,吃过早饭,沈棠就去松鹤堂了。 她和沈娢是双生子,沈娢出阁的大日子,亲姐妹按说是要陪在左右的,毕竟以后嫁了人,就不比在府里了,但沈棠实在不愿意委屈自己,昨日已经办过出阁宴了,今日送嫁只府里热闹,就不装这个样子了。 沈萝倒是陪着沈娢的,沈棠去松鹤堂,老夫人也没说什么,耐心等二皇子来迎娶沈娢过门。 沈娢出嫁,满京都叫的上名号的大家闺秀几乎都亲自来送添妆了,但沈冉没回来,只派丫鬟送了只碧玉镯来,从前几个孙女儿在跟前说笑,如今沈冉被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寻回,沈娢出嫁,沈棠也定亲了,沈萝也到了许人的年纪了,老夫人都不敢想要都嫁了,府里得多冷清。 只盼着延儿能早日认祖归宗,迎娶世子夫人过门,再添两个小孙儿才好。 沈棠陪老夫人坐着,坐到快没耐心时,才有丫鬟来报,“老夫人,花轿已经到前街了,再有一刻钟就到了。” 可算是到了。 老夫人等的着急,又不舍得沈娢嫁人,哪怕二皇子身份再尊贵,嫁为人妇到底不比在闺阁做女儿自在,尤其叶贵妃和二皇子并不愿意她这个正妃,老夫人怕沈娢嫁给二皇子,日子会过的不幸福。 不到一刻钟,前院锣鼓鞭炮声就传来了,喜娘将沈娢扶来,沈娢一袭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哭的是梨花带雨。 哭倒是真哭,情真意切,换做是谁离开从小住到大的地方都会不舍,尤其老夫人一向疼沈娢,不舍才不正常。 二太太是又不舍,又高兴,倒是沈绥,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的人,再加上接受了沈娢极可能不是他女儿的事实,对于沈娢出嫁,实在不舍不起来,甚至一句话都没说。 二皇子已经到了,但既然是嫁女儿,总还是要刁难一二的,二少爷三少爷意思意思,出了两个题,就放行了。 二皇子一袭大红锦袍,到松鹤堂迎沈娢,沈娢跪别老夫人和沈绥,老夫人将大红盖头替她盖上,二少爷就将沈娢背出去,送上花轿。 二皇子翻身上马,在一片吹吹打打中,带着花轿离开。 只是花轿刚抬起来,天上轰隆一声雷响,闪电似乎要将天劈成两半。 电闪雷鸣,让整个平远侯府除了沈棠之外所有人心都提了起来。 这天不像是能撑到花轿进门才下雨的样子。 怕下雨,迎亲队伍走的很快,本来好计划绕城一圈,现在要以最快的速度回齐王府。 速度一快,软轿就颠簸,沈娢顶着沉甸甸的凤冠,被颠簸的两眼都发黑,委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可更让她害怕的还是那不断传来的轰隆声,还有越发暗沉的天儿。 皇家送来的聘礼,老夫人都给沈娢做了嫁妆,再加上侯府准备的,以及各府送的添妆,十里红妆,风光大嫁,本该许多人都出来看热闹的,奈何天公不作美,这天气太差了,为了看个热闹淋雨受寒,没人愿意。 街上有人,但是不多,甚至不及平常时候热闹。 再加上沈棠之前被传克夫,沈娢和沈棠是双生子,同一天一个时辰降生,生辰八字一样,出嫁碰到这样的天气,别是克夫的征兆。 花轿走了,吹吹打打声也远了,老夫人眼泪抹不停,沈棠道,“祖母别哭坏了身子……” 老夫人还未说话,外面丫鬟跑进来,急急忙慌道,“不,不好了!下雨了!” 老夫人,“……!!!” 二太太,“……!!!” 沈棠强忍着才没有让嘴角弯出弧度来。 迎亲队伍这才走了不到一刻钟就下雨了,二皇子不淋成落汤鸡回去才怪了。 二皇子金尊玉贵,长这么大,怕是还没淋过雨,二皇子本就不喜沈娢,成亲当天还受这样的罪,就更厌恶她了。 天气不好,但沈棠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二太太脸沉的厉害,丫鬟一禀告,她就出去,看着大东珠那么大的雨砸在地上,心都凉了半截。 二皇子骑在马背上,雨水将他身上的大红锦袍染成暗红色,护卫备了伞,可雨是斜着下的,根本挡不住,迎亲队伍也是叫苦不迭,还有宫里叶贵妃,更是火冒三丈。 本来二皇子成亲,是要在宫里办喜宴的,但因为时间仓促,宫里来不及准备,就设在了宫外,因为皇上说回头其他皇子也这么办,叶贵妃就没强求,但她磨着皇上答应陪她去齐王府喝喜酒,现在下雨,皇上就作罢了,雨下的那么大,叶贵妃也不能不顾皇上的龙体,带着一肚子邪火出宫,坐在马车里还被打了点雨在衣服上。 晦气极了。 叶贵妃更是心疼自己儿子,虽然天热,可难免会受寒,亏得钦天监还说这是近几个月最好的日子。 钦天监怕不是大皇子的人,专门和她儿子过不去?! 大喜日子,叶贵妃却是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第179章 晦气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二皇子成亲,文武百官都去道贺。 本来办喜宴就人多,碰到下雨天,二皇子府门外那条街那叫一个乱,你挤我,我挤你,好几位大臣坐在软轿里被磕到头。 被堵在路上的大臣心底叫苦不迭,要是哪个大臣家办喜宴碰到下雨,直接就不去了,贺礼送到就行了,二皇子府办喜宴,除了铁了心拥护大皇子做储君的,哪个大臣敢不亲自喝喜酒啊,别说只是下雨了,就是吓冰雹下刀子也得去啊。 沈棠在松鹤堂,等雨停好回清漪苑,结果左等右等,雨不仅没停,还下的更更更大了。 雨哗啦啦的仿佛天上破了个大窟窿,雨水直往下倾倒,开始下的时候,老夫人还盼着雨停,多下了会儿就死心了。 已经淋成落汤鸡了,多淋点少淋点没差别了,二太太急的坐不住,又没办法帮忙,只能拿眼刀子戳沈棠,那眼神看的沈棠怀疑这雨是不是她下的。 这日子是沈娢和二皇子合八字挑的,但沈娢用的八字不是自己的,而是沈棠的,要是用自己的日子,绝不会选在这一天! 沈棠很想提醒二太太一声,这日子难道不是他们收买钦天监定下来的吗,卡在一个月之期的最后一天,她不信就有这么巧合。 沈棠心情好,但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憋不住时就把茶盏端起来,氤氲茶气遮掩,她笑的如花灿烂。 外面,一淋的浑身湿透的小厮跑进来道,“老夫人,不好了,二皇子急着带花轿回去,迎亲队伍走的飞快,抬添妆的小厮脚滑,摔倒了,摔了十几抬嫁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场大雨,老夫人最担心的就两件事,一件是二皇子淋雨,再就是嫁妆问题。 老夫人心绪不宁,已经坐不住了,让王妈妈扶她回内屋诵经祈福去了。 二太太急道,“摔了多少东西?” 小厮道,“损毁了不少,怕还摔东西,二皇子让抬嫁妆的小厮都停在了路边躲雨,等雨停了再继续送……” 虽然这样面子不大好看,可做人不能只顾面子不顾里子啊,再者那么大的雨,根本没几个人看大姑娘的嫁妆有多少,保住嫁妆才是最重要的。 二太太吩咐小厮道,“派人去齐王府告诉大姑娘,损坏的嫁妆,侯府会补给她的。” 不愧是亲娘,就是会站在自己女儿的角度想事情,只是侯府几时轮到她二太太说了算了,她爹和老夫人都还没发话呢。 知道二太太说了不算,沈棠都懒得怼她的,出嫁的日子不是侯府挑的,天灾面前,从来都是自认倒霉的,凭什么沈娢嫁妆毁了十几抬,侯府就要再补给她一份? 二太太怕沈娢舍不得那些损毁的嫁妆,大喜日子不高兴,火急火燎就要派人去安抚她,还真是疼成眼珠子了。 等沈娢回门那天,二太太肯定会提这事,算算日子,那日正好是谢归墨派去望州的暗卫护送春兰回京的日子,路上若不耽搁的话,倒是可以给沈娢和二皇子一个回门惊喜。 雨到吃午饭的时候就停了,嗯,这时辰二皇子刚好和迎亲队伍回齐王府。 二皇子和沈娢前脚进府,后脚雨就歇了。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一滴雨都没躲过去。 还能更倒霉一点儿吗? 他们这些来齐王府沾喜气的,可别沾一身晦气回去才好啊。 百官,“……” 当然了,这些话没有一个人敢放出来说,除非官做腻了,不,是头上这颗脑袋不想要了还差不多。 二皇子回府后,小厮就端上来一碗姜汤,然后去换锦袍,没有准备备用的喜袍,穿了一身偏红色的锦袍凑合一下,就是沈娢多等了会儿,等的委屈极了,不知道在心底问候了老天爷多少句。 拜完天地,然后就被送去洞房了,嫁衣有丫鬟拖着,倒是没弄脏,可脚上的鸳鸯绣花鞋,等到新房,已然湿透了。 满京都也没几个姑娘嫁人这般狼狈的,沈娢气哭了。 再说沈棠,吃午饭的时候雨停了,沈棠原还打算陪老夫人吃午饭,想着老夫人不会有食欲,当着老夫人的面,她不好吃的太欢,还是回自己院子吃的好,门一关,她怎么开心都不会有外人知道,数落她的不是。 吃着午饭,沈棠盘算着回门之日给沈娢惊喜的事,她放下筷子,朝窗户走去。 东张西望了好一会儿,不见陈山现身,银杏喊了一声,“陈山……” 话音一落,陈山就出现在了窗外,下雨他不好待在树上,找了个没人的屋子藏身,但有事只要喊一声,他能听到。 陈山问道,“世子妃有事吩咐?” 沈棠道,“帮我去问问你主子,他派去望州的人,能赶在后日二皇子陪沈娢回门那天进京吗?” 这个陈山也不知道,知道沈棠性子急,陈山应下,“属下回去问问。” 陈山翻墙出平远侯府,才想起来这时辰谢归墨十有八九在齐王府喝喜酒,毕竟人前,谢归墨和二皇子是表兄弟,二皇子娶的又是沈大姑娘,两人将来还是连襟,别人可以不去齐王府喝喜酒,谢归墨不能不去。 沈二姑娘要赶在二皇子陪沈大姑娘回门那天揭穿沈大姑娘的身世,得尽快派人去传话才行,等谢归墨喝完喜酒回府,怕时间赶不及,陈山就先斩后奏了,爷都派人帮沈二姑娘去望州接个丫鬟了,都离京都不远了,世子爷还能不答应? 等傍晚,谢归墨喝完喜酒回来,暗卫将这事禀告谢归墨知道,谢归墨黑线道,“又派人去了?” 他还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想一块儿去了。 接个丫鬟,还派了两拨暗卫去。 暗卫只知道谢归墨派人离京了,但并不知道是去做什么,所以陈山安排人,没人阻拦,再者只是派个暗卫去催一下,后天就回来了,快的很,就遵照沈棠的安排办了。 此刻还没人知道,二老爷派人埋伏在望州回京的必经之路上,要不是陈山又派了个暗卫去办这事,派去望州接人的暗卫,和前去接应的暗卫以及春兰十有八九都折在城外了。 第180章 补给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雨下了一个上午,中午放晴,到傍晚又下了一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第二天醒来,除了小水坑里有些积水外,基本都是干的。 晴空一碧如洗,空气都透着一股子清新,沈棠吃过早饭,就带银杏去松鹤堂请安。 沈棠到的时候,二太太三太太她们也才刚到,老夫人慈霭道,“这几日让你们受累了。” 这话是对三太太四太太说的,出阁宴办的喜庆热闹,二太太几次想插手,都被老夫人摁住了,全是三太太四太太忙的。 三太太忙道,“我们是府里的一份子,府里喜宴办的风光,我们面子上也有光……” 三太太起初声音很大,说到最后,声音就弱了下去。 说错话了。 平远侯府嫁女儿,风平浪静,二皇子娶妻可一点不平静,不过天要下雨,谁也拦不住,只是这日子挑的委实不大好,钦天监定的日子,少不得要受罚。 想到昨天那场雨,老夫人心情就蒙上一层阴影,二太太就道,“昨日娢儿出嫁,嫁妆损毁了十几抬,还有不少字画淋雨被毁,侯府应该补一份给她……” 三太太四太太互望一眼,都有些皱眉。 沈娢的嫁妆损毁,确实可惜,可抬出侯府的嫁妆,哪有补的道理,再者字画是用箱子装的,虽然昨儿雨下的挺大,但也不至于被毁。 不过沈娢是长房的女儿,二房说要补,三房四房庶出,就算有意见也不敢吐露,没得遭人嫌。 但三太太四太太不敢,沈棠敢啊,“二婶真是处处为长姐着想,这事等明日长姐回门,将损毁的嫁妆带回来,再商议这事也不迟吧?” 让沈娢打着长房女儿的名义出嫁,已经是便宜沈娢了,昨日那场雨,未尝没有老天爷不让她占这个便宜的意思。 二太太也知道自己心急了,她道,“出嫁本就累人,偏还碰到昨儿那样的鬼天气,娢儿肯定受委屈了,我想着早些备下,她回门正好带回去。” 沈棠道,“连损毁了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准备?靠猜吗?” 一句话怼的二太太哑口无言,想反驳又不敢,老夫人本就不许她再管长房的事,现在沈娢都嫁人了,就更不能管了。 沈棠这话是堵二太太和沈娢的小心思,沈娢对自己的嫁妆没有沈棠多有意见,送嫁途中还摔了嫁妆,正好趁此机会多要些补偿,沈棠的话直接绝了她们送个单子回来,侯府就照着准备的念头,补偿不一定,就算要补,也得损毁多少补多少。 妄想欺骗侯府? 没门儿! 老夫人也不想提这事,“等娢儿回门再说吧。” 二太太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外面李管事将这两日各府送的礼整理成册子,送来给老夫人过目。 三太太道,“上次棠儿拒嫁靖阳王世子,各府的礼还回去了,这回基本和上回送来的一样,除了宁王府……” 老夫人翻开册子,宁王府的礼单赫然记在第一个。 二太太正端茶喝,听到三太太的话,她道,“宁王府怎么了?” 三太太道,“宁王府送的礼不少,比靖阳王府送的都要重。” 侯府和靖阳王府定亲了,二姑娘还没有过门,侯府办喜事,靖阳王府礼送的重些很正常,但宁王府竟然送的比靖阳王府还重,就不得不叫人奇怪了。 是宁王世子救了他们平远侯府二姑娘,可不是二姑娘救宁王世子,宁老王爷为孙儿提亲,侯爷还婉拒了,宁老王爷宽厚大度,不觉得丢面子已经难得了,因为觉得奇怪,所以三太太才拎出来单独说。 老夫人也觉得宁王府的礼送的重了,知道宁老王爷是觉得亲妹妹出嫁,延儿这个亲大哥都不能回来送嫁,心底过意不去,所以把礼送重一些。 知道萧桓就是自己的亲孙儿,但老夫人到现在都没见过萧桓,还以为这回侯府办出阁宴,萧桓会来喝喜酒,她好趁机见一面,结果来的只有宁老王爷,萧桓并没有来。 老夫人事后问了沈绥,沈绥说是他拦着不让的,府里来喝喜酒的宾客那么多,老夫人谁都不见,只见宁王世子,定会惹人起疑。 再加上沈娢为了把自己嫁出去,不惜算计萧桓,萧桓来给沈娢送嫁,沈娢不尴尬,萧桓还尴尬呢。 老夫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无话可说。 老夫人把礼单扫了一遍,做到心底有个大概,二太太坐在那里,见老夫人对宁王府送礼重的事,没有丝毫诧异,心底越发觉得不正常。 沈棠头疼的厉害,觉得大哥的身世要不了多久就瞒不住了,虽然父亲答应宁老王爷暂时不让大哥认祖归宗,可宁老王爷做不到和从前一样了。 宁老王爷身份尊贵,他找父亲商议事情,会惹人起疑,给侯府送礼重,也让人觉得奇怪,大哥的眉眼生的那么像父亲,两人站在一起,难保不会有人猜到。 虽然这对侯府不是坏事,如此大哥能早日认祖归宗,迎娶柔嘉郡主过门,可她担心宁老王妃受不住打击啊,这原也是宁老王爷和大哥担心的事。 一边怕大哥的身世被人知道,一边又做让人起疑的事,不过人情往来的事本就复杂,没那么简单,站在宁老王爷的角度,他也很为难。 沈棠待了会儿,就回清漪苑了,也不知道春兰明日能不能回京,也没人能给她个准话。 一整天,沈棠看书做针线打发时间,好不容易才熬到晚上。 一觉醒来,就到沈娢回门的日子了。 沈棠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早饭,吃完早饭,和沈萝在院子里赏花,沈萝惆怅道,“大姐姐一出嫁,府里好像突然就冷清了下来……” 以前虽然姐妹时常吵闹,可也热闹,如今大姐姐出嫁,三姐姐回自己亲爹娘身边了,沈萝怀念从前,几个姐妹一起出府逛街游玩的日子,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沈棠打趣她,“过不了多久,你也该定亲了,你喜欢热闹,回头让三婶和祖母给你挑个府里人多的嫁。” 沈萝的惆怅凝住,脸腾的一红,羞的跺脚,“二姐姐说什么呢?!我不理你了!” 沈萝转身就要走,但是一转身,那边过来一丫鬟道,“二姑娘四姑娘,二皇子……齐王陪大姑奶奶回门了……” 第181章 回门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侯府大门口,齐王府马车徐徐停下。 回门是大日子,虽然不确定齐王也就是二皇子会不会陪沈娢回门,但侯府肯定要做好准备,沈绥和二老爷都在外面,知道他们来,到门口迎接。 虽然齐王是女婿,但君臣有别,别说见到齐王要行礼,就是沈娢,也得要行礼了,毕竟是皇上赐封的齐王妃。 沈绥道,“见过齐王齐王妃。” “父亲。” 沈娢柔柔的唤了一声。 齐王扶沈绥道,“岳父大人多礼了,快请起。” 沈绥请齐王进府,领着他到松鹤堂。 二太太三太太她们都在,三老爷四老爷也都来了,还有侯府小辈,除了还不懂事,怕会冲撞到齐王的,都到齐了。 以老夫人为首,乌泱泱一屋子人给二皇子和沈娢行礼。 沈娢眸光从沈棠脸上扫过,眉间是眼藏不住的得意,不管二皇子喜不喜欢她,但二皇子妃这个身份,她是欢喜至极,以后沈棠看到她都得给她行礼,否则就是对皇家的大不敬。 沈娢扶老夫人起身,然后坐下说话,因为齐王在,屋子里气氛明显拘束很多,待了半盏茶的功夫,沈绥就请二皇子去书房说话,还把二老爷叫上了。 沈绥在心底已经认定沈娢不是他女儿,自然不会拿二皇子是他女婿看待,再加上二皇子夺嫡,沈绥还真怕和二皇子单独相处,怕谈及争储话题,可能是因为膝下无子的原因,沈绥之前对谋从龙之功一点兴趣都没有,现在也没有。 二皇子和沈绥他们走后,二太太忍了半天,总算不用憋着了,问沈娢道,“在齐王府还住的惯吧?” 沈娢轻点了下头,面带羞涩,可见齐王对她不差。 前儿出嫁,齐王淋了一身的雨,不过文武百官都去道贺,齐王喝了不少酒,虽然不喜她,但还是洞房了。 二太太道,“那些损毁的陪嫁,都带回来了吗?” 沈娢点头,“带回来了一半,还有字画,被雨淋湿了些,送去字画铺子看还能不能补救了。” 是送去补救,还是送去造假呢? 沈棠端茶喝,并不言语。 沈娢以为沈棠会反对的,结果沈棠一句话没说,沈娢猜可能是齐王陪她回门的缘故,不枉她哄了齐王半天,才哄得他陪她回门。 虽然今日是沈娢回门的日子,但因为成亲,齐王淋雨,老夫人也不敢抱期望齐王会陪沈娢回来,如今陪着回来的,老夫人也松了口气,回门这样的大日子,齐王都不陪着,不利于沈娢在齐王府站稳脚跟,这回不用担心了。 老夫人心情好,道,“回头让你四婶把损毁的陪嫁再重新备一份,差人给你送去。” 沈娢点头,“多谢祖母。” 沈娢挨着老夫人坐,亲昵的靠着老夫人,仿佛又回到从前,老夫人最疼她的时候,两人有说不完的话,二太太笑容满面,三太太四太太时不时也说一两句,唯独沈棠,从沈娢进来,就没吭一个字。 别说沈娢不习惯了,老夫人也觉得不对劲,“棠儿怎么不说话?” 沈棠笑了笑,“我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了。” 沈娢垂眸道,“祖母,二妹妹还记恨我呢。” 老夫人想说点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二太太道,“这就是二姑娘的不是了,亲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何必揪着不放……” 沈棠眸光从二太太脸上扫过,依然什么都没说,但二太太却突然感觉一阵背脊发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她没来由一阵心慌,慌的连眼皮都跟着一块儿跳,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二太太极力将那股不安压下,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个小丫鬟道,“四太太,您失踪十几年的丫鬟春兰接回来了……” 四太太,“……!!!” 简简单单几个字。 没差点吓的四太太心脏骤停。 她是派人去望州接春兰了,可她特地叮嘱了,把春兰接回京,先安置到庄子上,别带回府,怎么直接把人送到侯府来了? 四太太脸都白了,二太太眸光猛然扫向四太太。 竟然是四太太派人去接春兰的。 为了个丫鬟,不惜花重金替丫鬟赎身,还打着侯府的幌子,四太太好大的胆子! 还有老爷不是派人埋伏在春兰回京的路上了吗,怎么没把人拦下? 四太太起身道,“我,我去看一眼……” 沈棠阻拦道,“四婶还是坐下吧,送春兰回府的是我派去的人,您派去的人还被关在百花楼里,怕是要父亲派人去施压,百花楼才会放人回来。” 四太太一脸震惊,不敢置信,“接春兰回府的是你的人?” 她知道沈棠拆了春兰给她的信,可信上的内容,二姑娘怎么可能猜的到,她派去的人打着侯府的幌子都没接回春兰,还被百花楼关了起来,二姑娘的人怎么就把人接回京了? 四太太心底有太多的疑惑,那边二太太如坐针毡,心颤抖的跟筛子似的,老夫人则道,“春兰还活着?” 人是沈棠派人接回来的,就由不得四太太做主了,她也不用去前院了,双腿虚软的坐下,老夫人望过来,还不敢不回答,“我也没想到春兰还活着,她这些年身陷望州百花楼,她托人给我送信时,我还在娘家回来的路上,幸亏二姑娘见了送信之人,我们主仆还有再见的时候……” 四太太不敢有丝毫隐瞒,只能如实说。 老夫人眉头拧成麻花,一个丫鬟,失踪十几年,身陷青楼,四太太派人去接已经出人意料了,棠儿也派人去接,还直接接进府,这几个月,沈棠做了不少让老夫人吃惊的事,直觉告诉老夫人,沈棠不是随便这样安排的,尤其在今儿齐王陪沈娢回门的日子。 二太太道,“今儿是齐王陪娢儿回门的日子,一个从青楼赎出来的丫鬟,还这么兴师动众的接进府,二姑娘做事就这么一点没分寸吗?!” 沈棠好笑,“敢问二婶一句,我几时做过没分寸的事了?在指责我之前,是不是该问问我为什么将春兰接进府?” 一连两个反问,直接把二太太砸成了哑巴,更是如坐针毡。 沈棠耐着性子等春兰来,等了好一会儿,门外才有动静传来,两小厮将春兰抬进来,身后还跟着两黑衣劲装的暗卫。 这一幕,把一屋子人都看呆住了,包括四太太在内。 四太太还不知道春兰腿断了,丫鬟婆子们更是面面相觑,不懂沈棠为什么非要将四太太失踪十几年的丫鬟带到老夫人跟前来,等腿好了再见也不迟啊。 十几年前的事,府里已经没多少人知道了,但王妈妈还记得四太太的丫鬟春兰失踪那天,正是姜氏生产那日,当年姜氏就怀疑春兰和巧慧的失踪和她孩子被偷换有关。 这会儿二姑娘将春兰接回来,莫不也是为了这事…… 但愿她猜错了,不然侯府今儿怕是有腥风血雨。 知道春兰接回来了,银杏就去前院了,银杏跟在后头回来的,走到沈棠身后,小声道,“刚刚二老爷要杀春兰灭口,被暗卫救下了……” 第182章 活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眼神冰冷,她刚刚还纳闷暗卫怎么跟进来了,还两个一起,一般暗卫是不会轻易人前露脸的,尤其春兰事关侯府兄弟阋墙,谢归墨帮忙,导致父亲和二老爷兄弟决裂,老夫人未必会高兴,自然是能避则避,敢情是不得不如此,好不容易才把春兰送进侯府,最后要被二老爷害了,那就功亏一篑了。 春兰被抬进来,小厮将担架放下,春兰看着四太太,两眼蓄泪,哽咽出声,“太太……” 四太太眼泪也涌了出来。 春兰是她的陪嫁丫鬟,在闺中就跟着她了,虽是主仆,却情同姐妹。 春兰从被绑架离京,就无一日不盼着再回到四太太身边,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活着见到四太太了,没想到她还有回到平远侯府的一天,还能再见到四太太,这么多年,她守着四太太让她去查的秘密,一日日煎熬过来,总算是值得。 春兰泣不成声,四太太道,“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春兰摇头,“还能再见到太太,奴婢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沈棠问李管事,“去请父亲了吗?” 李管事道,“已经禀告侯爷了。” 四太太失踪十几年的丫鬟,身陷望州百花楼,二姑娘请靖阳王世子派人去救回来,还不避开大姑奶奶回门之日,必然是有大事,李管事哪敢不禀告沈绥知道。 不多会儿,沈绥就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二老爷三老爷他们,齐王也进来了。 沈绥走进来,问沈棠道,“怎么回事?” 沈棠站起身来,“父亲还是先问问二叔,他刚刚为何要杀春兰!” 一句话顿时将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到了二老爷身上。 沈绥看向二老爷,二老爷想否认,可刚刚他下手时,李管事就在当场,容不得他狡辩。 二太太道,“今日是齐王陪娢儿回门的日子,二姑娘却让一个青楼女子招摇进府,实在是没礼数!” 说来说去只有这一句,沈棠冷冷道,“二叔二婶在怕什么?” “谁,谁怕了?!” 二太太虽然嘴硬,但声音颤抖,屋子里长耳朵的都听得出来。 沈绥看着沈棠,沈棠道,“春兰是在母亲生我那日失踪的,母亲生前就怀疑春兰和二婶身边孙妈妈的女儿巧慧一起失踪,与二哥被偷换有关,要父亲满京都的找春兰,今日我将春兰接进府,是让父亲和祖母一起问春兰,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春兰望着四太太,“太太……” 四太太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春兰点了下头,她擦掉眼泪道,“夫人生产那日,太太去大昭寺上香,回来时,夫人已经把孩子生下来了,太太去看夫人,回北院时,走的小道,太太隐隐听到有婴儿哭声,然后就见二太太身边孙妈妈的女儿巧慧拎着个食盒,鬼鬼祟祟的出府,太太觉得奇怪,就让奴婢跟去看看……” “奴婢跟着巧慧出府,看着她出城,找一座荒山,在一棵大树下刨坑,奴婢还觉得奇怪,就见巧慧从食盒里抱出来一个婴儿,要将他活埋……” “奴婢将巧慧打晕,将孩子抱了出来……” 听到这里,沈棠按捺不住激动道,“孩子是男是女?” “是个男孩,”春兰回道。 “我二哥还活着?”沈棠一颗心快要跳出喉咙了。 春兰摇头,“奴婢不知道……” “奴婢把小少爷抱出来时,他还是活着的,奴婢原想悄悄将孩子带回侯府,交给太太处置,可是回来的路上,碰到几个地痞流氓,他们盯上了奴婢,奴婢逃不掉,没办法只能把装着小少爷的食盒放到了路边一驾停着的马车里,那几个地痞抓住了奴婢,将奴婢卖给人牙子,辗转卖到了望州百花楼…… “小少爷如今是死是活,人在哪里,奴婢也不知道……” 她当时自身都难保,哪里护的了小少爷。 沈棠有些失望,但更多的还是庆幸,毕竟前世沈娢告诉她,她二哥被活埋了。 只要没有被祸害,就还有活着的希望。 沈绥坐在那里听着,从他相信沈娢不是他亲生的,是二房女儿,就有几分相信当年姜氏说的自己生的是一双龙凤胎,如今亲耳听到自己刚出生的儿子险些被人活埋,沈绥心如刀绞,愧对亡妻,更对不起自己才出生的儿子。 他两个儿子,一个也没能护住,他甚至都不信他的存在。 老夫人则脸色苍白,手脚冰凉,手里的佛珠几乎捏不住。 二太太指着春兰,望着四太太,“我与四弟妹无冤无仇,四弟妹为何要如此栽赃陷害我?!” 四太太一向知道四房的处境,从来不和长房二房交恶,只关起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但姜氏当年痛失长子,刚出生的儿子又被偷换走,四太太也于心不忍,如今春兰寻回,说出当年二太太做的恶,二太太不知悔改,还反咬一口,说她栽赃陷害。 春兰虽然不是她接回来的,但春兰是她的丫鬟,当年是奉她的命令去跟着孙妈妈的丫鬟巧慧的,今日要不能真相大白,四房在侯府也不用再待下去了。 四太太道,“我栽赃陷害你,对我对我们四房有什么好处?!” 二太太冷道,“谁知道你藏着什么祸心?!” 四太太一向不与人争,此刻面对二太太的无耻狡辩,气到说不出来话。 春兰对四太太忠心,见不得二太太这么污蔑四太太,她坐在担架上,昂着望着沈绥,“当年抓奴婢的那几个地痞流氓,一个叫滚刀肉,一个叫二狗子,还有一个叫瘦猴,他们三个害苦了奴婢,奴婢死也记得他们!” “他们自称在京都数的上名号,虽然过去十五年了,他们未必就都恶有恶报了,侯爷只管派人去查,只要还有一个活着,就知道奴婢没有撒谎。” 沈棠当即看向暗卫,“既然是京都有名的地痞,大理寺肯定知道,去大理寺问,若是还有人活着,把他带来。” 暗卫领命出去。 暗卫出去时,沈棠给银杏使了记眼神,银杏也出去了。 第183章 地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春兰将这么多年守着的秘密说出来,只差一个人证,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二老爷二太太就抵赖不掉了。 其实屋子里的人都信了春兰说的,毕竟当年春兰和巧慧是前后脚出的府,当时巧慧手里拎着食盒,当年在府里的人都知道。 再者二太太有多疼沈娢,府里上下都知道,春兰要说的不是真的,刚刚二老爷为何要杀春兰灭口? 不是心虚还能是什么? 想到认定自己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还被怀疑是得了失心疯,最后郁郁寡欢而死的姜氏,屋子里丫鬟婆子都心疼不已。 老夫人脸色苍白,拿着佛珠的手都在颤抖,她眸光从二太太脸上扫向二老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太太强自镇定道,“娘,您相信我们,老爷和侯爷是亲手足,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老夫人眼神如刀凌厉,二太太话都没敢说话,只觉得寒气从脚底心往头发梢涌去,寒气从骨子里往外冒。 大理寺里平远侯府不远,谢归墨的暗卫办事又格外利索,很快,就将人带进府了。 小厮进来道,“侯爷,二姑娘派去的人将那地痞带进府了。” 二太太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顿时只剩下恐惧了,二老爷也好不到哪里。 所有人都望着门口,可先进来的不是暗卫和地痞,而是姜大老爷和姜二老爷。 看到他们,老夫人脸也惨白。 姜大老爷姜二老爷虽然人来了,但其实是有点懵的,不知道沈棠火急火燎的派人把他们找来平远侯府所为何事。 见他们进来,沈棠起身道,“两位舅舅来了……” 姜大老爷道,“棠儿派人把我们叫来,可是有什么事?” 沈棠点头道,“事关母亲当年受的委屈,棠儿觉得理应让两位舅舅知道,就派人将你们请来了。” 沈棠把二房偷梁换柱,拿自己的女儿换走她刚出生的二哥,还险些将二哥活埋的事一五一十告诉姜大老爷姜二老爷知道,姜大老爷姜二老爷脸那叫一个阴沉,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们脸沉的几乎能掐出水来,他们坐下来,暗卫就将一地痞押了进来。 那地痞眼睛处有块刀疤,看着就知道这人不好惹,暗卫道,“春兰姑娘说的那三个地痞,如今就这个滚刀肉还活着了。” 他脚一踹,滚刀肉往地上一跪,膝盖重重砸在青石地面上,疼的他倒抽气,他一身的横肉,他要起身,可暗卫摁着,他动弹不得。 滚刀肉叫道,“你们抓我来做什么?” 春兰看着他,“你可还记得我?” 滚刀肉看着春兰,只觉得有些眼熟,但不记得了,毕竟十五年过去了,春兰又在那百花楼那等烟花之地,认不出来很正常。 沈棠道,“十五年前,你和另外两个地痞是不是在城外一座荒山,追过一个拎着食盒的丫鬟,还把她卖给了人牙子?” 滚刀肉一脸惊讶,“这事你怎么知道?” 只这一句,就足以证明春兰说的是真的了。 沈棠道,“把那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 滚刀肉道,“你让我说,我就说?” 敢这么和他们靖阳王府准世子妃说话? 暗卫抓起地痞的衣领子,两巴掌就扇了下去,“让你说什么就说什么!” 暗卫那两巴掌可不轻巧,滚刀肉牙都打落了两颗,哪还敢贫嘴,吐了口血水就有什么说什么了,“那日,我和二狗子还有瘦猴去荒山那里,看看有没有哪家新坟,有没有陪葬品,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貌美丫鬟,孤身一人,还拎着个食盒在荒郊野外,就心生歹意,去追那丫鬟……” “那丫鬟拼了命的跑,见有马车,想找人救她,不过马车里没人,丫鬟将食盒放到马车里,然后继续逃命,我们两个去追丫鬟,其中一个去看食盒里装的什么,见是个孩子就没管了。” “我们三个本来想要了那丫鬟的,扛着她回去的路上,又捡了个丫鬟,觉得那丫鬟有几分姿色,就把她高价卖给了人牙子,后面的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沈棠问道,“那个被你们捡的丫鬟呢?” 滚刀肉不说话,觉得身后有股子寒气扑过来,滚刀肉怕再挨打,立马道,“我们想那丫鬟给我们三个做媳妇,那丫鬟脾气大的很,抵死不错,我们就把她打了一顿,没,没想到她那么不经打,就,就死了,我们就把她扔在了一间破庙里……” 滚刀肉说的打,可不只是拳脚相加那么简单,不然巧慧也不会衣不蔽体的死在破庙里。 孙妈妈赶来,正在听到这话,她冲过来要替自己女儿报仇,捶打滚刀肉,被拉开了。 沈棠摆了下手,暗卫将滚刀肉一起拖了下去。 姜大老爷姜二老爷坐在那里,气到说不出来话。 沈棠看着二老爷二太太,“春兰说出当年的实情,你们说她是受四婶指使,故意污蔑你们,现在地痞也找来了,你们要还认定是污蔑你们,我今儿就去刑部敲鸣冤鼓,到刑部大堂上去,让刑部尚书明明白白的审问!” 沈棠把自家两位舅舅找来,就是不容二房有任何的侥幸,也不允许老夫人有任何的徇私。 二房为了爵位,祸害她大哥,还让姜家上下愧疚十五年,害得她娘含恨而终,谁要敢包庇二房,就是她沈棠的仇人! 亲爹也不行! 二老爷二太太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二老爷面色冷凝,没有说话,他看着二太太,二太太心坠入谷底,十几年的夫妻,她还能不知道二老爷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二太太看了眼沈娢,云袖下手攥紧了下,噗通跪下来,声泪俱下,“我知道错了,当年是我鬼迷心窍,事情是我做的,老爷什么都不知道……” 二老爷什么都不知道? 她二太太对二老爷还真是一往情深,宁愿自己扛下所有,也要保下二老爷。 二老爷一脚踹在二太太心窝子上,“你这个毒妇!害死大嫂,害的侯府家宅不宁!” “今日我就休了你!” 第184章 威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二老爷那一脚踹的不轻,踹的二太太往一旁小几倒去,撞的小几上的茶盏糕点摔落一地。 二太太嘴角有血流下来,眼神凄哀,她知道二老爷是弃车保帅,可这一脚给的她怀疑二老爷想直接将她活活踹死。 沈棠坐在那里,脸冷的像是覆了层寒霜。 她不信这些事都是二太太一个人做下的,要二老爷不知情,那他今日为何杀春兰灭口? 难不成二老爷听话到,二太太要他杀人,他连问都不问一句就直接动手。 就二太太的所作所为,休她可太便宜她了,而且这根本是故意装样子,沈娢是二太太的亲生女儿,又才嫁给齐王,回门当日,齐王妃的生母被休,丢的不止是沈娢的脸,还有皇家颜面。 齐王眼神阴鸷,他站起身来,“平远侯府当真是给本王准备了一份大礼!” 袖子一甩,齐王直接走了。 他本来就不愿意给沈娢正妃之位,只是大皇子党施压,皇上赐婚,由不得他不接受,也迫于圣旨赐婚,怕大皇子找茬,才陪沈娢回门,结果倒好,当着他的面揭穿沈娢的身世,她不是沈绥的女儿,是二房偷梁换柱到长房的! 平远侯府二房女儿,也配做他二皇子的正妃?! 这事要传到大皇子耳中,怕是要笑掉大皇子的大牙! 不! 怕是大皇子就是知道沈娢不是沈绥的女儿,才不遗余力的要他给沈娢正妃之位! 齐王衣袖下拳头攥紧,想杀人的心都有。 见二太太咳嗽吐血,沈娢想去扶她起来,又不敢,内心已经将沈棠千刀万剐了,然后就听到齐王隐忍的怒火,沈娢喊道,“王爷……” 她追了两步,齐王头也没回,她就停了下来,眼神冷厉的扫向沈棠,“今天是我回门的日子!你就非要挑在今天找我的不痛快吗?!” 沈棠觉得可笑,“二房把你塞到长房来,和谁打过招呼,我把你赶回二房,还要挑日子吗?” “你!” 沈娢气到说不出来话。 二太太跪爬到老夫人跟前,抓着老夫人的腿,“我知道错了,我千不该万不该害长房子嗣……” 老夫人厌恶道,“把她给我拉开!” 两丫鬟过来把二太太拉到一旁,沈娢见不得丫鬟拖二太太,将丫鬟推开,护着二太太。 二老爷道,“拿纸笔来!” 丫鬟不敢不听二老爷的,将笔墨纸砚端来,沈娢双眼通红,拔下头上的金簪抵着自己的颈脖,“今日你们要将二婶休出侯府,我就死在你们面前!” 竟然拿自己的命来威胁他们,真以为谁在乎她沈娢的死活呢。 沈棠看向屏风后,道,“劳烦大理寺给做个证,是齐王妃自己寻死的,与我们平远侯府无关。” 众人往屏风望去,只见大理寺卿从屏风后走出来,神情颇有些尴尬,原以为只是来抓地痞定罪的,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沈棠嘲讽一笑,“拿自己的命威胁人,只有在乎你死活的人,才会受你的威胁,你觉得能唬得住我吗?” 沈娢一口银牙咬碎,她金簪刺破颈脖,血流下来。 老夫人吓住了,连忙道,“快拦下她!” 王妈妈要上前,沈娢不许她靠近一步。 老夫人看着沈棠,急道,“你先别刺激她了……” 沈娢已经嫁人了,是齐王妃,还是刚过门没几天的齐王妃,要在回门之日死在齐王府,就算有大理寺作证,叶贵妃也会追究到底。 沈棠知道老夫人在担心什么,沈娢就是拿捏准了老夫人没这个胆子让她死在侯府,才敢如此威胁人,沈棠可不会惯着她,“我娘经历大哥失踪之痛,险些小产,好不容易把孩子生下来,却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把儿子偷换走了。 父亲和祖母自信不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不信母亲,还认定母亲是因为大哥的失踪,得了失心疯,将母亲关了起来,导致母亲郁郁寡欢,含恨而终,让我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庇佑,二婶却打着心疼长姐出娘胎就险些被母亲掐死的幌子,对长姐有求必应。” “二婶犯下的错,二叔休她都是轻的了,长姐却妄想仗着自己是齐王妃的身份,给侯府施压,长姐是不是以为只有你会威胁人?” 沈棠站起身来,看着老夫人和沈绥道,“母亲临终遗言,要姜家抚养我长大,今日之事,若不能给我和姜家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不会再回侯府一步!” “舅舅,我们走。” 姜大老爷姜二老爷站起身来。 沈棠抬脚就走,沈绥道,“父亲已经让你母亲失望过一回了,不会再让你失望。” 沈棠鼻子一酸,脚步停了下来。 沈绥看了眼老夫人,问二老爷道,“这毒妇做的事,你当真一无所知?那你告诉我,你今日为何要杀春兰灭口?!” 二老爷嘴巴像是被泥巴封住了一般,再说不出来半个字。 二太太道,“是我,是我让二老爷杀春兰的……” 沈绥冷笑一声,看向老夫人道,“母亲信吗?” 老夫人面如死灰,眼眶通红,她没有说话。 沈绥转身,拳头一紧,重重朝二老爷打去。 二老爷不敢还手,沈绥眼睛布满血色,杀气凛然。 替姜氏,替自己儿子,还有所谓的手足之情。 沈绥恨不得当场拧断二老爷的胳膊。 最后一脚将二老爷踹飞,摔倒在地,吐血。 兄弟相残,就在跟前,老夫人却是连阻拦都不敢,泣不成声。 沈绥望着老夫人,眼神决然,老夫人痛心疾首,“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吗?” 余地?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和姜老太爷姜老夫人请罪。 沈绥只说了一句,“姜氏能死而复生吗?” 这话就像是一记重锤,捶打在老夫人心头上,疼的老夫人险些窒息。 沈绥听似问话,却是在告诉老夫人,除非姜氏活过来,除非当年那个被装在食盒里的孙儿找回来,否则他沈绥永远不会谅解二房的所作所为。 老夫人闭紧眼眸,“分吧,二房分出侯府,没有侯爷准许,不得再踏进侯府一步。” 沈绥看向姜大老爷姜二老爷,眼神带了几分祈求。 姜大老爷就对沈棠道,“人死不能复生,棠儿……” 沈棠望向沈绥,“父亲还会准许二房进侯府吗?” “永远不会!” 声音掷地有声。 沈棠也相信沈绥能做的到。 但她不信老夫人能做的到一辈子不见二老爷。 沈棠就道,“既然永远不会,那干脆点儿,将二房从族谱上除名!” 第185章 断绝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棠儿!” 老夫人声音加重,脸上半分血色也无。 沈娢死死的盯着沈棠,“沈棠!你敢!” 沈棠眸光冰冷的从沈娢脸上扫过,望向老夫人道,“我做什么都是为父亲,为侯府好,我只想断绝父亲和二房的关系,至于祖母,祖母要侯府大宅住腻了,想二叔了,随时可以搬去和二叔住,让二叔尽孝。” “今日我找大理寺来,不为别的,就是要大理寺帮着写断绝书,给我们平远侯府做个见证!” 沈棠眼神决然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被沈棠的眼神看的心底直发毛。 尤其是沈棠那句我做什么都是为父亲,为侯府好。 沈棠确实为侯府做了不少事,沈延是她找到的,也是她派人将春兰接回府,让他们知道当年姜氏到底受了何等的冤屈,长房不是无子,而是有两个儿子。 沈棠确确实实都是为沈绥好。 父母在,不分家,她为了平息姜家之怒,松口把二房分出去,而且没有沈绥发话,二房不得再回侯府大宅一步,这和断绝关系没有区别了,沈棠却还是坚持要沈绥将二老爷从族谱上除名。 态度决然到,好像二房会做什么,祸及整个侯府一般。 老夫人就那么望着沈棠,沈棠面不改色,姜大老爷也不明白沈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沈二老爷为了爵位,祸害沈绥两个儿子,沈绥和沈二老爷的手足之情已经荡然无存,并不需要那一纸断绝书,棠儿更是知道哪怕有断绝书,也断绝不了沈老夫人和沈二老爷的母子情分,她也无意做这样的事,却偏偏要那一纸断绝书不可。 姜大老爷劝沈棠,“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老夫人痛心疾首,“你就一定要这么逼祖母吗?” 沈棠道,“祖母要实在舍不得把二房从族谱上除名,就把父亲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吧!” 姜二老爷道,“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沈棠道,“舅舅!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过!” 这话是说给姜二老爷听的,更是说给老夫人听的。 看着沈棠没得商量的眼神,老夫人真的怕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话挤出口来,“依棠儿的,将二房从族谱上……除名……” 二老爷脸色煞白,“母亲!” 二太太再次扑过来,“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让老爷休了我就是,你们不能把娢儿和固儿也一起从族谱上除名,他们没有错……” 沈娢恶狠狠的看着沈棠,“你是要逼死二叔二婶吗?!” 沈棠对大理寺卿道,“劳烦大理寺卿写断绝书。” 大理寺卿,“……” 被个小辈逼着断绝关系的,还是第一回见。 但沈二姑娘性子倔,满京都都知道,平远侯府二房坏事做尽,导致沈二姑娘的生母郁郁寡欢,含恨而终,沈二姑娘要替母报仇,没人能说什么。 但这断绝书可不是随便写的,大理寺卿望着沈绥,“要写吗?” 沈绥道,“有劳了。” 大理寺卿也想赶紧写完走人,李管事请大理寺卿到一旁,不多会儿,大理寺卿就将断绝书写好了,沈绥签下自己的大名,摁下手印,李管事又端给二老爷。 二老爷拳头攥紧,沈棠道,“我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才把大理寺卿请到府里办这事,二叔要想到大理寺大堂上再断,父亲会陪你去的。” 赤果果的威胁。 大理寺卿听得头都大了,也亏得娶沈二姑娘的是靖阳王世子,这要换个人,未必招架的住啊。 二老爷额头青筋暴起,手攥紧的,恨不得一掌将沈棠活活拍死。 可是二老爷敢吗? 不敢就只能签下断绝书。 看断绝书签下,大理寺卿摁了手印,就迫不及待道,“府衙还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李管事送大理寺卿出府。 姜大老爷姜二老爷也一起离开。 大理寺卿和姜家两位老爷走后,老夫人看着一屋子里人,“都给我出去!” 婆子将瘫软在地的二太太拖出去,沈娢狠狠的剜了沈棠几眼,也出去了,丫鬟婆子们都出去了,最后是二老爷。 沈棠没走,因为老夫人把其他人赶出去就是要问她的话。 等人都走干净了,老夫人看着沈棠,“告诉祖母,为什么一定要做这样往祖母心口上捅刀子的事?!” 沈棠也不瞒着,如实道,“我怕二房犯诛九族的罪,祸及长房。” 老夫人背脊蹿过一阵寒意,脱口道,“你二叔不会做这样的事。” 沈棠笑了一声,“如果我说二房已经做了呢?” 诛九族的罪可不是开玩笑的,沈绥问道,“二房做什么了?” 沈棠望着老夫人,“我不敢告诉祖母您,怕您会活活气死……” 老夫人道,“你不说,才是要急死祖母。” 沈棠就道,“祖母可还记得顺王府赏花宴,我被下药迷晕的事?” 老夫人点头。 这事过去并没有多久,就算过去再久,她也不会忘记。 沈棠道,“那日沈娢将我塞进箱子里,要送出顺王府,靖阳王世子气不过,将她打晕,扔进了箱子里,顺王府的人不知情,将沈娢送出府,送给了昌平侯世子……” 老夫人脸色煞白。 昌平侯世子是什么样的人,满京都就没有不知道的。 沈娢落到他手里,不会有好事。 老夫人记得沈娢回府那日崴伤了脚…… 沈棠跳过这部分,继续道,“皇后寿宴那日,叶贵妃要把沈娢算计给靖阳王世子,靖阳王世子为了反击,和大皇子联手,原是要把沈娢推给昌平侯世子,逼昌平侯世子负责,结果出了点岔子,大皇子来不及和靖阳王世子商议,擅作主张将人从昌平侯世子改为了二皇子……” 老夫人脸已经白的跟张纸一样了。 沈棠还觉得不够,一连两个问题砸过去,“祖母知道,王家大少奶奶肚子里怀的极可能是昌平侯世子的骨肉吗?” “祖母可知道混淆皇室血脉是什么样的罪?” 老夫人手抖的连佛珠都拿不住了。 沈绥也是倒吸了几口凉气,“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父亲?” 沈棠道,“告诉父亲了,然后呢?沈娢算计女儿,父亲还要替她出头吗?女儿没有这么好的心肠。” “后面的事,已经不受女儿控制了,女儿能做的,就是让父亲和二房彻底断绝关系,从此祸福无牵扯。” 第186章 马车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这番话的重点还不在于告诉老夫人,二房和沈娢有多无耻,给二皇子戴绿帽子的事,毕竟这事就算暴露,二皇子和叶贵妃也会为了自己的颜面,为了保住昌平侯府,私下处置。 重点是靖阳王世子是拥护大皇子的,因为叶贵妃和靖阳王妃的关系,大家都默认谢归墨就算不支持二皇子,也绝不会和二皇子为敌,站到大皇子那边去。 皇上有八位皇子,但有能力争储君之位的,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储君之位只会在两人中择其一。 成王败寇,不论谁坐到那个位置,都会清算对家。 沈娢嫁给了二皇子,二老爷肯定是支持二皇子的,要不分家,不把二老爷从族谱上除名,将来沈绥要站哪边? 因为沈娢的关系,平远侯府已经被默认是支持二皇子的,不论沈绥是积极还是不积极参与夺嫡,将来二皇子登基,从龙之功都只会落在自己的岳父二老爷头上,沈绥忙一通,不过是替二老爷做嫁衣。 要支持大皇子,那在满朝文武看来,平远侯府是脚踏两条船,这是为官大忌,属于两头不讨好,将来大皇子成事,也不会重用沈绥,纯粹是好处没有,坏处一个躲不掉。 趁着二房残害长房子嗣,事情败露之际,干脆点,断绝关系,以后二老爷做的一切事,都与平远侯府再无干系。 从今以后,父亲可以选择拥护大皇子,也可以不参与夺嫡,至少不会有人把平远侯府干脆的划到二皇子阵营去,至于二皇子夺嫡成功,沈棠没想过这种可能。 本来沈棠逼的老夫人不得不同意把二房赶出侯府,老夫人心底还有些不虞,毕竟当年姜氏郁郁寡欢,含恨而终,除了二房包藏祸心,偷梁换柱之外,还有他们和姜家的质疑和不信任在雪上添霜,这部分,就是姜家也没脸登门问罪。 这事二老爷休妻,将二房分出侯府,足够给姜家交代了,现在听到这事的背后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老夫人可以想见接下来的朝廷夺嫡会是何等的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把整个平远侯府给搭进去。 沈棠为侯府,为祖宗基业着想,老夫人不怪她。 可惜没有证据证明当年沈延的失踪,是二老爷的手笔,不然沈棠哪还用的着解释,直接把二老爷扔出侯府,老夫人都不敢吭半个字。 沈棠望着沈绥,将接春兰回京的事,告诉沈绥和老夫人知道,“四叔四婶是顾及二叔是父亲的亲弟弟,没有确凿证据,不敢向父亲透露丝毫,当日我将春兰托人送进京的信,交给四婶,四婶就立刻派人拿钱去望州赎春兰了,后来我猜出信的内容和二哥有关,为了确保春兰能平安进京,又托靖阳王世子派人去望州照应。” “二叔要杀春兰,不止在府里,昨儿在城外的客栈,就已经试图灭口一回了。” “我直接让他们将春兰送进府,也没有和四叔四婶打声招呼,肯定吓坏他们了。” 沈棠不担心沈绥,毕竟四房是在帮沈绥找儿子,对长房是重情重义,沈棠担心的是老夫人,怕她迁怒四房,毕竟二老爷和沈绥都是老夫人亲生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或许老夫人会觉得,要没春兰那个丫鬟,二老爷做的那些事不会败露,二房和长房不会闹到这般不可开交的地步,孙儿再亲,也亲不过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沈棠没明说,但她的担心,老夫人岂会听不出来,老夫人心底不是滋味儿,在自己孙女眼里,她就是这么蛮不讲理的人吗? 老夫人看着沈绥,“要不是春兰那丫鬟,我们都不知道姜氏当年受的委屈,也不知道你还有个儿子,可能还在人世,我记得公中在城南有两间一连的铺子,回头把房契地契给四房送去,要不是真心为你好,又岂敢管这个闲事。” 要是别的事,还可能怀疑四房是冲着爵位来的,沈绥和二房决裂,膝下无子,就有可能从四房过继子嗣,可四房找的就是沈绥的儿子,沈绥找回自己流落在外的亲骨肉,哪怕就是个目不识丁的混混,爵位也不会有四房什么事的。 不用老夫人说,沈绥知道该怎么做。 自己的亲弟弟祸害他儿子,庶弟和弟妹却私下不遗余力的帮他找儿子,怎么能叫沈绥不动容? 现在知道二哥没有被活埋,就还有活着的希望,春兰是唯一一个见过她二哥的人,还有那驾马车,方才也没有来得及细问,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一点线索。 王妈妈出去将四老爷四太太还有春兰又叫了进来。 四老爷四太太惴惴不安,夫妻之间吵架,手足之间矛盾,是最插手不得的,人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可能过几天就好了,到时候他们反倒里外不是人了,只是沈绥对四老爷一向不错,不知道这事便罢,知道了怎么能不管? 尤其是四太太,因为春兰一去不回,她也不确定当年听到的是不是婴儿哭声,姜氏一口咬定自己生的是一双龙凤胎,儿子被人偷换走了,她也不敢站出来帮她说话,没有证据,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氏无助,一日日郁郁寡欢下去。 她能做的就是多去陪陪她,开解她,告诉她活着才能找到自己的儿子,后来姜氏含恨而终,这么多年,四太太没有一日不愧疚,她后悔没站出来把那一声隐隐的哭声告诉姜氏,或许有了她的信任,姜氏能撑下去也说不一定。 知道二房有多心狠手辣,在侯府有多手眼通天,四太太都避着二太太的锋芒,从不敢和二太太交恶,恨不得四房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春兰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知道春兰还活着,四太太岂能不赎她回京,她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将来死后,也没脸去九泉之下面对姜氏。 沈棠起身,对四太太歉意道,“春兰的事,我事先没告诉四婶,四婶别生气……” 四太太摇头,“方才春兰告诉我了,若不是你派人去,她这会儿已经死在望州了,不可能活着回京。” 沈棠望着春兰,“关于我二哥,你可还有什么线索,当年那驾马车,你可知道是谁府上的?” 春兰回道,“那马车不算气派,但也不差,上面挂着块牌子,上面写了个‘林’字,应该是一户姓林的人家的马车。” “二少爷胳膊上有一大块胎记,从肩膀到胳膊肘,只要见过的人,都会印象深刻的。” 幼子胳膊上有胎记的事,姜氏只告诉过沈绥,因为都没人信她生的是一双龙凤胎,更别提胎记了,说了也不会有人信,沈绥也没对外人说过这事。 老夫人道,“马车停在城外,有可能就是京都附近的人,先让李管事带人去打听一下,不行就张贴告示。” 沈绥道,“我会派人去找的。” 第187章 怂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身心俱疲,累乏了,王妈妈扶她回内屋了。 小厮将春兰抬出去,春兰身陷青楼这么多年,没法再回四太太身边伺候,沈棠就对四太太道,“为了二哥,春兰这么多年吃苦头了,我让李管事在侯府后面买个小院,安置春兰,以后她就由侯府养着。” 四太太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由她出钱,现在改为由侯府掏这个钱。 春兰眼底泪花闪烁,“奴婢多谢二姑娘。” 沈棠道,“是我和侯府该谢谢你。” 为了将她二哥的下落告知四太太,在百花楼那样的地方煎熬了十几年,无数次找人往侯府里送消息,想到那送信之人,沈棠道,“我记得那男子说,他帮你送信,将来你赎身就嫁给他,你若是真有此意,侯府派人去望州百花楼接人时,可以顺带将他也一并带进京。” 苦了半辈子了,沈棠希望春兰下半辈子能过的幸福一点儿。 春兰望向四太太,“可,可以吗?” 四太太没想到沈棠会考虑的这么周到,她点头道,“当然可以了,能为你千里送信,哪怕就是顺带的,这份情义也很难得了。” 春兰断腿还没好,一路奔波进京,舟车劳顿,四太太就带她下去安置了。 沈绥去了前院,让李管事带人去京都附近打听,看有没有姓林的人家收养孩子,安排好后,沈绥就把四老爷叫去,除了老夫人让给的那两间连着的铺面外,沈绥另外给了四房一间铺子,外加一间四进院子以及三百亩良田。 四老爷惶恐道,“大哥这是做什么?” 沈绥道,“你和弟妹拿我当亲大哥,我这个做大哥的自然也不能亏待你们。” 四老爷就道,“大哥也说了是兄弟,这样就和我太见外了……” 沈绥把东西塞四老爷手里,“老夫人让给你四房的,安心拿着。” 四老爷道,“春兰能活着回京,是棠儿和靖阳王世子的功劳。” 沈绥道,“我心里有数,若非弟妹厚道,春兰也不会坚持这么多年给她传消息,帮我好好谢谢弟妹。” 四老爷推辞不掉,就收下了。 东西给了不少,四老爷回北院后,一样没留,全交给四太太了。 四太太觉得自己没帮上什么忙,还收这么多东西,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过既然收了,肯定不会还回去,回头棠儿出嫁,给一半给棠儿做添妆。 知道是老夫人让给的,四太太这才宽心,道,“三房四房要一起分家吗?” 四老爷道,“我没敢问大哥……” 树大分叉,子大分家,分家是迟早的事,但因为老夫人健在,哪怕是庶出,也不用分出去。 老夫人的意思是分家,但在棠儿的坚持下,改为了从族谱上去名,这两个差别可大了,现在会不会趁机把三房四房一起分出府,四老爷也拿捏不住。 虽然分家是迟早的事,但毕竟在侯府住惯了,想到要分出去,四老爷四太太心底实在是不舍。 不过府里闹出这样的事,四房就此分出去也不是坏事,至于不舍,不过只是提前几年而已,回头搬出去住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四老爷道,“看老夫人和大哥的意思吧。” 再说沈棠,回到清漪苑,就看到周妈妈站在回廊上,眼睛通红的样子,银杏道,“周妈妈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 周妈妈擦着眼泪道,“我就是高兴才哭的。” 没想到当年夫人受的委屈,还有真相大白的一天,还有夫人到死都放心不下的小少爷,有可能还活着,周妈妈恨不得立刻去姜氏坟前烧纸,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姜氏知道。 周妈妈道,“夫人九泉之下,会保佑大少爷和二少爷的。” 想到二老爷二太太的心狠手辣,周妈妈恨不得剥了他们的皮才好,心底不知道骂了二房多少遍了。 再说南院,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沉闷。 长房无子,二房丫鬟婆子都认定将来侯府是归二老爷承袭,结果还没等到继承爵位,就被从族谱上除名,赶出侯府大宅了。 沈娢回齐王府了,二老爷二太太回屋后,二老爷一巴掌,扇的二太太往桌子上扑去。 桌子上的茶盏点心摔了一地。 二老爷想杀了二太太的心都有,“当年你怂恿我做这些事,可想过会有今天?!” 二太太嘴里血腥味往天灵盖涌,她嘲讽一笑,“老爷和侯爷要真手足情深,要真无疑爵位,又岂是我能怂恿挑唆的?!” “你!” 二老爷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二太太是气不过,才回了一句嘴,当年为了偷梁换柱,她连四太太都支出府了,谁能想到还是叫四太太撞见巧慧送孩子出府,满盘算计全毁在了那个叫春兰的丫鬟手里! 不! 不是春兰! 是沈棠! 她没想到姜氏怀的是龙凤胎,姜氏为了给沈绥一个惊喜,瞒下自己肚子里是两个孩子的事,她几次怀疑,姜氏都以孩子能吃打发过去了,她准备不足,只能留下沈棠那个灾星,让她留在侯府,处处和他们二房作对! 如今后悔已经迟了。 沈棠逼着老夫人将二房逐出侯府,侯爷要他们三日之内搬出去,想到今天齐王甩袖离开,二太太就担心沈娢。 本来叶贵妃和齐王就不想给沈娢正妃之位,他们一定会趁机把沈娢贬为侧妃的。 想到这些,二太太就想活刮了沈棠。 二房迫害长房子嗣的事,不仅没人下封口令,沈棠还让人传出府去,这会儿茶楼酒肆都在议论这事。 平远侯府大少爷四岁在花灯会上丢失的事,京都不少人都知道,当年姜氏说自己生的是龙凤胎,要掐死沈娢的事,京都也有不少人耳闻,当年有多少人心疼沈娢不得亲娘疼爱,这会儿就有多觉得姜氏可怜。 刚生下来的儿子,被人换走,还没人信她说的话,平远侯府二房为了夺爵位争家产,当真是丧心病狂,现在被逐出家门,是恶有恶报了。 这事传到叶贵妃耳中,没差点把叶贵妃活活气死。 但凡早几天抖出这破事,她儿子也不用淋那么一场雨! 本来她就不满意沈娢,不愿意给沈娢正妃之位,如今正好,把位置给她腾出来,叶贵妃道,“让御史台一起弹劾沈二老爷,把齐王妃给本宫贬成侧妃!” 第188章 品性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翌日早朝,二老爷挨了沈绥一顿揍,鼻青脸肿的没法去上朝,就告了假。 今儿的早朝是格外的热闹,在皇上到之前,文武百官三三两两的都在议论平远侯府的事。 自顾财帛动人心,引得手足离心,骨肉相残,何况侯府爵位和家产,平远侯不是没有儿子,而是两个儿子,一个在花灯会上丢失,一个出娘胎就被人在眼皮子底下换走,实在叫人唏嘘。 只怕长子失踪也没那么简单,不然平远侯也不至于在一个儿子都没寻回来的情况下,将自己嫡亲的弟弟连着侄儿一起逐出了家门。 一旦从族谱上除名,就等于是绝了他们承袭爵位的可能,平远侯这是气到,哪怕爵位交给庶弟继承,也不肯原谅自己的亲弟弟了,不过站在沈绥的角度,确实没法忍受。 只是二皇子才刚娶平远侯府的女儿,昨儿还是二皇子陪二皇子妃回门的日子,平远侯府抖出这样的家丑,肯定把二皇子和叶贵妃气的够呛。 议论了会儿,皇上驾到,百官们一个个目不斜视,恭迎皇上。 先商议了朝堂大事,毕竟大事要紧,大事商议完,就有御史站出来弹劾二老爷了。 先站出来的是大皇子的人,御史有纠察百官之责,如二老爷这般品性的,不配在朝为官,理应革去他的官职,永不再用。 大皇子在朝堂的势力之前可能比二皇子稍弱,但谢归墨暗中扶持大皇子后,就等于靖阳王府是站到大皇子这边的了,在权势绝对不在二皇子之下了。 在皇后寿宴上,沈娢和二皇子有了肌肤之亲,叶贵妃和二皇子并不愿意给沈娢正妃之位,沈娢能做到那个位置,可以说是大皇子一手扶持的,现在大皇子的人又弹劾二老爷,把二皇子党气的快吐血。 大皇子这摆明了是要二皇子有一个帮不上任何忙的正妃! 叶贵妃是要把沈娢贬为侧妃,可侧妃也是要能帮得上忙的,不然空占二皇子一个侧妃之位。 二皇子党的人站出来道,“据我所知,这些事都是沈贡的夫人所为,沈贡并不知情,沈贡原是要休妻,以正家风,是齐王妃以死相逼,不得不作罢,平远侯将整个二房逐出家门,已经惩罚过重了,臣觉得在处理这事上,沈贡没错,错在齐王妃,身为皇子妃,理应为天下女子的表率,自知生母作恶多端,不行规劝,还占着自己皇子妃的身份,给平远侯施压,实在不配做皇子正妃。” 然后有大臣站出来附议,“赵御史说的没错,应将齐王妃贬为侧妃,以儆效尤。” 接着七八位大臣站出来,都赞同把沈娢贬为侧妃。 大皇子的人站出来反对,“枕边人做这么恶事,沈贡一无所知,你们信吗?” 二皇子的人道,“为何不信?沈二太太偷梁换柱一事,就发生在平远侯眼皮子底下,他不也不知道吗?不仅不知道,已故夫人说自己生的是一双龙凤胎,儿子被换走了,沈绥都没相信,沈贡蒙在鼓里,有什么可奇怪的?” 沈绥站在那里,脸拉的比驴脸还长。 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儿子被人掉包,送出府活埋,他这个侯爷当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二皇子党为了保住沈贡的官职,把沈绥拉出来踩,而且还踩的大皇子党无话可说,因为是事实。 但沈绥不知道,不代表沈贡不知道。 只是没有证据,口舌之争没用。 大理寺卿知道一点儿,但昨天二老爷并没有亲口承诺,他就没站出来说话了。 在这一局上,大皇子党算是败下阵来了,但革不掉沈贡的官职,至少也把他的官职贬一贬,“枕边人这般歹毒,臣不信沈贡一点不知情,他御妻不严,理应给与惩罚,也给天下男子敲个警钟,管好枕边人。” 这一点,二皇子党也没说话。 夫妻一体,要能分割的丁是丁卯是卯,也不是夫妻了。 皇上收回给二太太的诰命封号,将二老爷贬了两级。 叶贵妃是要把沈娢贬为侧妃的,叶贵妃吩咐的事,二皇子党不敢不上心,这不皇上前脚贬完二老爷,就有大臣站出来,继续抨击沈娢,要皇上贬她为侧妃。 大皇子党的人站出来帮腔,“昨日是齐王陪齐王妃回门的日子,齐王妃知道自己并非平远侯所出,自己的亲爹要休掉自己的生母,在接受不了自己身世的情况下,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也是人之常情,平远侯将二房逐出家门,齐王妃也没有做什么,凭此断定她品性不良,就要收回给她的正妃之位,太过武断了。” 二皇子党人道,“有其母必有其女!沈二太太心狠手辣,齐王妃以死相逼之行径,足可证明。” 大皇子党的人觉得可笑,“都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齐王妃虽是沈二太太所出,却在出娘胎就送到了沈绥膝下,由沈绥教养长大,皇上赐婚的圣旨上可写着,沈大姑娘贤良淑德,刘大人是觉得皇上看走眼了?” 这话绝杀,赐婚圣旨虽然不是皇上亲自写的,是由翰林院拟定的,但皇上过目了,没有反对,就说明也是这么觉得的,他们要否认沈娢,就是在说皇上看走眼了。 二皇子党的人道,“沈贡不过只是正四品官,他的女儿如何做皇子正妃?” 大皇子笑了。 这话一出来,这一局,他赢定了。 连不参与夺嫡的右相都听不下去了,“皇子妃当以品性为上,岂有以家世尊卑为论的,齐王妃和齐王是圣旨赐婚,只要不是品行不端,即便她只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也不应收回给她的正妃之位。” 右相这话,不少大臣都赞同,二皇子党的人也无话可说。 沈娢在大皇子党的帮助下,坐上了二皇子正妃之位,又在大皇子党的帮助下,保住了二皇子妃的位置。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大皇子党的。 议政殿的事,很快传到叶贵妃耳中,叶贵妃脸都气绿冒烟了。 她左挑右选,迟迟没有定下二皇子妃的人选,就想着拿二皇子妃的位置拉拢朝臣帮二皇子夺嫡,结果权衡来权衡去,最后便宜了沈娢。 一个五品官的女儿也配做她叶贵妃的儿媳妇?! 想到人是靖阳王世子推给她儿子的,叶贵妃就怒不可抑。 第189章 认亲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清晨醒来,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 窗外阳光灿烂的晃人眼睛。 这时辰快日上三竿了。 银杏和秋桐端铜盆进来伺候沈棠起床,沈棠道,“怎么不叫我起来?” 银杏道,“姑娘昨晚睡的晚,奴婢和秋桐见姑娘睡的香,就没舍得叫姑娘起来。” 姑娘要老夫人把二房整个赶出家门,老夫人不愿意最后都松口了,只是晚去请安一会儿而已,老夫人怎么会因为这么点小事恼姑娘呢。 银杏过来将松散了些的纱幔拢好,道,“二少爷得知侯爷把二房逐出侯府的事,早上从书院赶回来,这会儿跪在松鹤堂,要老夫人别赶二房走……” 侯府其实少爷不少,长房两个少爷流落在外,二房三房四房都有,四房只有一个嫡子,二房三房不止有嫡子,还有庶子。 只是当年没人信姜氏生的真是一对龙凤胎,侯府少爷排名自然没算上他,沈棠喊二哥,是以长房称呼的,要当年没被偷换,应该排第四,除了大哥沈延外,前面有二房二少爷沈固,今年十七,三房三少爷沈冗,今年十六岁。 沈固、沈冗平常多待在书院,即便书院放假,也多出门会友,是以日常见到的时候不多。 听到沈固跪求老夫人,沈棠脸色淡淡,断绝书都写了,已经传遍京都,满朝文武皆知了,当断绝关系是儿戏呢,昨儿断,今儿又把二房名字添回族谱上去。 刚出生的儿子在眼皮子底下被偷换走,这事传开已经让父亲颜面尽失了,要侄儿跪一下,就改了主意,父亲以后也不用在朝堂上立足了。 人家喜欢跪,那就跪着吧。 沈棠从床上下去,坐到梳妆台前,任由秋桐给她梳妆。 和往常一样,沈棠吃完早饭,就准备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不过出门的时候,松鹤堂来了个丫鬟道,“二姑娘,老夫人没睡好,脑袋昏沉,传下话来,今日各院不用去给她请安。” 两个儿子,手足相残,老夫人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一病不起都是正常的。 虽然老夫人不让去请安,但沈棠还是去了松鹤堂,进院子就见沈固跪在地上,看到她,沈固那眼神的阴狠真是和他娘二太太如出一辙。 前世长房无子,在父亲死后,爵位由二房继承,沈固顺理成章成了世子,这么多年,他都拿自己是平远侯府世子看的,出门在外,也多被人哄着捧着,老夫人和沈绥更是疼他,对他的学业尤为看重,拿他当继承人培养的。 从前的疼爱一点不掺假,或许跪一跪,老夫人和沈绥就会松动呢。 毕竟长房现在还膝下无子,若是永远找不回来,总要有人继承爵位,他是老夫人嫡亲的孙儿,让沈绥松口,留下整个二房不可能,若只是留下他一个,还是有一分希望的。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将来他承袭爵位,再让二房认祖归宗就是。 还真是会忍辱负重。 二房那点小算盘,沈棠心底门儿清,当没看见沈固跪在那里,朝老夫人住的内屋走去。 见沈棠过去,守在门外的丫鬟还是通传了一下。 屋内,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面容憔悴,昨天她一夜几乎没合眼,虽然二房是咎由自取,可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又岂是说舍得就舍得的,还有沈娢,那就是悬在二老爷头上的一把利刃,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下来。 王妈妈要给老夫人请大夫,老夫人摆手,“只是没睡好,不用看大夫。” 丫鬟进去道,“老夫人,二姑娘来了。” 老夫人道,“不是说了不用来给我请安吗?” 王妈妈道,“二姑娘孝顺,肯定是不放心才来的。” 如今的侯府,可没人敢怠待二姑娘,其她人那儿可能话没传到,二姑娘那儿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拒嫁靖阳王世子,靖阳王世子还一定要娶二姑娘不可,甚至还没过门,二姑娘就能使唤靖阳王世子身边的人了,昨儿那两暗卫,看着就不一般,她伺候老夫人几十年,老太爷在世时,身边的暗卫,老夫人也使唤不了了啊,当然了,也用不着使唤。 想到昨天的事,老夫人叹息一声,才道,“让她进来吧。” 丫鬟就出去了。 不多会儿,沈棠就进屋了,老夫人虚弱道,“怎么还来祖母这儿了?” 沈棠道,“不放心,过来看看祖母。” 老夫人道,“祖母没事……” 沈棠道,“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祖母要病倒了,父亲心底不会好受的。” 王妈妈点头,“二姑娘说的是。” 老夫人这才松口,王妈妈赶紧让丫鬟去前院传话,让李管事派人请大夫进府。 这边丫鬟退出去,外面又脚步匆匆进来个丫鬟,道,“老夫人,府外来了好几个人,都称是咱们府上的少爷……” 要来的只是一个,或许老夫人还会高兴一下,一下子来几个,老夫人高兴不起来。 这摆明是听说平远侯府有少爷遗落在外,来碰运气的。 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咳嗽,对沈棠道,“你回去吧。” 沈棠道,“我准备一会儿去姜家一趟。” 之前老夫人就不阻拦沈棠去姜家了,何况现在。 有靖阳王世子的人护着,沈棠去哪儿,老夫人都放心。 想到含恨而终的姜氏,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和姜家断绝往来,老夫人原还想等沈延认祖归宗了,去姜家赔礼,如今她是再没脸去姜家了。 老夫人道,“姜老太爷姜老夫人怕是气坏了,是该去宽慰他们一番。” 沈棠没说什么,福身告退。 她去侯府大门口,然后就看到那些前来认亲的人。 一眼看过去,沈棠都两眼发黑。 她龙凤胎的二哥,和她一天生的,才十五岁好么! 这来的都是什么人啊。 不说胎记了,最起码的年纪要对得上吧? 十七八的都算年轻的了,还有拄拐杖来的。 拜托。 她爹是找儿子,不是找爹啊。 看着排的老长的队伍,沈棠眼睛都疼,眼不见为净,沈棠上了马车。 第190章 祸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上了马车,秋桐将车帘撩起来,沈棠稍微数了一下,少说也有三四十人来侯府认亲,但没有哪一个人让沈棠眼前一亮。 来认亲的不说歪瓜裂枣,但都其貌不扬,沈绥和姜氏容貌都是一等一的,能生出萧桓和沈棠这样好看的儿女,二哥容貌绝对差不了。 就算这些年流落在外,吃穿贫苦,面黄肌瘦,但骨架在那儿,就差不到哪里去。 大哥丢失十几年,找到他都不容易,何况二哥,沈棠也没期望能很快找到,她相信只要二哥活着,他们一家就有团聚的一天。 马车汩汩朝前,直到在姜家大门前方才停下。 在姜家小厮的殷勤招呼下,沈棠迈进姜家,往姜老夫人住的翠柏院走去。 刚进内院没一会儿,远远的就见姜柠姜梨两姐妹朝她跑过来,姜柠穿着一身淡碧色裙裳,上面绣着幽兰,如她的性子一般恬静幽雅,姜梨则穿上一袭淡紫色裙裳,裙摆上绣着蝴蝶,随着裙裾翻飞,仿佛蝴蝶环绕,俏皮灵动。 见到沈棠,姜梨老远就招手,唤道,“表姐……” 等近前,姜梨凑到沈棠耳边道,“我就知道这两天表姐会来府里,昨儿我爹和大伯父回府,被祖母骂惨了……” 沈棠就道,“外祖母骂舅舅他们做什么?” 姜梨道,“你要姑父处置沈二老爷,我爹他们拖你后腿,祖母就是为这事骂的。” 其实姜大老爷姜二老爷也没怎么帮着说情,只是在沈棠情绪激动时,让她缓了会儿,但就这样,姜老夫人也很生气了,沈二老爷为了爵位,连骨肉亲情都不要了,对自己的亲侄儿痛下杀手,简直不配为人,天知道姜老夫人知道二老爷二太太将沈棠的二哥活埋,有多愤怒,有多后怕。 姜氏临终是要把沈棠交给姜家抚养的,只是因为照顾沈延不周,导致他丢失,再加上老夫人不许,沈绥也不愿意父女分离,姜家上门接了沈棠几回,受了一堆嘲讽,就铩羽而归了。 姜老夫人庆幸沈棠是个女儿,没有继承爵位的权利,不然以二房的心狠手辣,只怕早就没命了。 沈棠把自己的舅舅找去撑腰,结果姜大老爷姜二老爷没帮着说几句话,反倒拦着沈棠,姜老夫人不骂他们才怪了。 沈棠知道两位舅舅心底是为她好的,毕竟二老爷不是庶出,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春兰只能证明二太太要活埋她二哥,还没有找到证据证明大哥当年丢失也是二房的手笔,毕竟大哥是在姜家照看下丢的,哪怕如今大哥已经找到了,两位舅舅也底气不足。 母亲郁郁寡欢,含恨而终,两位舅舅一向认为他们得负一半责任的,昨天她就没落下风的时候,也就不需要两位舅舅帮她说话,但她知道,若是父亲和祖母有不处置二房的心思,两位舅舅绝不会答应的。 沈棠和姜柠姜梨有说有笑去了翠柏院。 姜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见到沈棠,眼睛就泛红了,让沈棠坐到她身边,道,“姜家和你爹都没用,你娘受那么多委屈,还要你一个女儿家帮着讨公道……” 这些夸张,沈棠没有丝毫得意,只有惭愧。 其实最没用的人是她,前世被沈娢和二房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败涂地,现在也不过是占了重生之便,还有谢归墨在背后帮她。 沈棠道,“外祖母就别骂两位舅舅了。” 姜老夫人道,“怎么能不骂,找他们去帮忙,结果倒好,帮倒忙。” 姜老夫人想起来就气,估计这几天姜大老爷姜二老爷都不敢在她跟前露面。 姜梨惋惜道,“可惜真相迟了半个月,还是让沈娢占了便宜去,不然以她的身份,肯定成为不了二皇子妃的。” 沈棠道,“叶贵妃和二皇子并不愿意给她正妃之位,这是便宜还是坑,还不一定呢。” 姜老夫人眼底流出诧异,她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姜老太爷说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从沈娢的角度是占便宜了,但二皇子是吃大亏了,没本事的人坐到那位置上,是祸不是福。 这其中的弯弯绕,棠儿小小年纪竟然能看透,着实不一般。 沈棠道,“我之前怕气坏外祖父外祖母,想着沈娢也不会来姜家,就没把她不是娘亲生的事告诉姜家,连累外祖母把自己最喜欢的镯子都送给了她……” 姜老夫人失笑,“怕是你告诉了,外祖母也未必会信的。” 当年要是信了,女儿或许不会死。 姜老夫人想不通,当年管中馈的是她女儿,沈绥也在府里,二房是怎么只手遮天,将她女儿才生下来的儿子给偷换走的? 也正是因为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再加上沈延失踪,给姜氏的打击,才让他们都信姜氏是得了失心疯,想到这些事,姜老夫人就心如刀绞,她都不知道那些日子,自己女儿是怎么熬过来的,难怪抱着棠儿不撒手,唯恐她也被人给害了。 姜老夫人鼻子酸涩,眼泪掉不停,怕她伤到自己身上,沈棠转移话题,但效果不怎么好,姜梨问沈棠道,“表姐和靖阳王世子是怎么回事啊,他之前为什么去姑母坟前烧纸?” 沈棠,“……” 转移话题可以,但能不能别往她身上转啊。 沈棠脸通红。 被问及,沈棠都控制不住脸红了,她实在想象不出来被当场撞见,某位爷是何等的尴尬,还找了个叫人恨不得钻地缝的借口。 上错坟。 说出门带错脑子了,只怕都更有说服力一点儿。 一屋子人都看着她,沈棠尴尬道,“这,这不是我娘托梦,不许我嫁给他吗……” 姜梨道,“可我说的时候,表姐以为他是去挖姑母坟的啊。” 沈棠,“……” 能不能她说什么就听什么,别多问了啊,她脸皮当真没那么厚。 沈棠红着脸道,“我拿母亲托梦做借口拒绝他,他生气了就说去挖我娘的坟问问为什么我娘不同意,我就……当真了……” 一屋子人眼睛睁的圆圆的,然后捂嘴笑。 因为姑奶奶托梦不允婚,靖阳王世子没办法,只能去烧纸,讨岳母欢心了。 靖阳王世子也太有意思了。 姜老夫人也忍俊不禁,谁能想到靖阳王世子给她女儿烧那么多纸钱是为了这个呢,这般用心,实属难得。 第191章 要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被她们看的不好意思,赶紧将这个话题岔开,知道她脸皮薄,倒也没有继续打趣她。 沈棠嫁的好,姜老夫人高兴都来不及呢,想到过去那些年,沈棠一年都来不了姜家两回,姜老夫人想剥二太太皮的心都有。 沈棠就挨着姜老夫人说笑,今儿天格外的热,也不愿意去花园晒太阳,聊到春闱,沈棠道,“没几天就殿试了,大表哥二表哥准备的如何?” 会试放榜后,大概一个月左右进行殿试,最终确定名次。 殿试不淘汰人,是以没那么紧张,再加上姜家也不敢奢望姜大少爷姜二少爷能考一甲,其他名次没那么大的差别,就管的没那么严了。 姜老夫人笑道,“你两位表哥出门会同窗去了,说是探讨时政,还不就是玩。” 沈棠捂嘴笑道,“没人看上大表哥二表哥,有意把女儿嫁给他们吗?” 说到这事,姜梨就咧嘴笑道,“表姐没发现我娘和大伯母都不在府里吗?” 不说沈棠还真没注意,她以为两位舅母有事忙,没过来。 沈棠挑眉道,“舅母给表哥提亲去了?” 这也太快了些。 姜梨摇头,“这些天,我娘和大伯母帖子收到手软,都是请她们过府喝茶的。” 虽然姜家门第不高,但姜家的风骨没人能说半句不是,而且一门两进士,也够风光了。 更重要的是,平远侯府和姜家恢复往来了,姜家两位外孙女,一个嫁给了二皇子,一个是准靖阳王世子妃,连带着姜家也水涨船高。 皇后寿宴后,帖子成摞的往姜家送,当然了,都是打着赏花品茶的幌子请姜大太太姜二太太过府品茶。 姜家又不擅长拒绝人,但凡请了都去,这些天,姜大太太姜二太太腿都跑细了,真真是痛并快乐着。 不过现在知道沈娢不是姜家外孙女了,帖子应该能少一些了。 见姜梨笑的开心,沈棠道,“肯定也有上门求娶表姐表妹的了?” 姜梨脸通红,“说大哥他们呢,怎么转我和大姐姐身上了!” 她们还是聊聊靖阳王世子烧纸的事吧? 要不是知道靖阳王世子派人暗中护着沈棠,姜梨肯定敢说出口。 屋内,欢声笑语不断。 正说笑呢,外面银杏走了进来,她背着手进来的,沈棠见了就道,“东西可拿到了?” 银杏连连点头,“拿到了……” 她手伸出来,只见手里拿着个锦盒。 银杏把锦盒递给沈棠,沈棠接过,打开就看到锦盒里装着一只晶莹碧透的翡翠镯子,姜梨见了道,“这不是祖母送给沈娢的那只吗?” 沈棠道,“我让银杏去要回来了。” 姜家给沈娢别的东西就算了,这只翡翠镯子,姜老夫人戴惯了的心头好,沈棠不愿意便宜了她去。 从看到镯子戴在沈娢的手腕上,沈棠就想要回来了,只是不敢表露分毫,沈娢的性子,一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得不到的东西,她是宁肯毁了,也不会便宜别人的。 再者是姜老夫人给她的,沈娢要真毁了,她也不能说什么,她只有一次要玉镯的机会,要么给她,要么毁掉。 沈棠问银杏,“要的很顺利?” 会顺利才怪呢。 银杏道,“奴婢去齐王府,大姑奶奶先是不见奴婢,知道奴婢是去要玉镯的,起先不给,奴婢照姑娘教的,威胁她,大姑奶奶咬牙同意了,就这样还拿了一只别的玉镯敷衍奴婢……” 沈棠料准了沈娢不愿意把翡翠玉镯交出来,但别忘了,二老爷二太太还在平远侯府,这只玉镯她沈娢要舍不得,她会让二老爷二太太损失十倍玉镯的价值。 她都能逼得老夫人同意将整个二房逐出侯府,她可不是吓唬她。 这个威胁很管用,沈娢一肚子火气,也只能咽下。 只是沈娢不甘心受沈棠威胁,她有只和姜老夫人差不多的玉镯,准备先拖两天,让沈棠亲自去找她拿。 但银杏跟沈棠来过姜家好几回,姜老夫人的玉镯长什么样子,银杏一清二楚,瞒不过她。 沈娢没办法,只能让银杏把玉镯带回来了。 沈棠将玉镯递给姜老夫人,“祖母收好。” 这是姜老夫人最喜欢的玉镯,平常从不离身,那日沈娢夸了她玉镯两回,眼睛一直在玉镯上打转,显然是想要,外孙女这么多年第一次登门,难得有想要的东西,姜老夫人岂能不给,就将玉镯摘下来送给了沈娢。 没想到送出去的玉镯,沈棠还给要了回来,姜老夫人接过,戴在了沈棠手腕上,沈棠道,“外祖母……” 姜老夫人拍着沈棠的手道,“你母亲若是在世,这玉镯外祖母是肯定要给她的,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也会给你,何况这还是你拿回来的。” 姜家两位太太,这玉镯只有一个,姜老夫人不好厚此薄彼,也不愿意带到地下去,给沈棠是最合适的。 沈棠不肯收,“因为这是外祖母最喜欢的玉镯,我才找沈娢要回来的。” 沈棠的这份孝心,才是最难得的。 姜老夫人摸着沈棠的脸,眉目慈霭,“外祖母以为沈娢是你娘生的,都舍得给了,何况是你,你要能戴着这只玉镯出嫁,外祖母会很高兴的。” 姜老夫人一再坚持,沈棠就收下了,“多谢外祖母。” 晶莹碧透的玉镯,戴在手腕上,更衬的肌肤雪白。 姜柠姜梨没人妒忌沈棠,沈棠帮了姜家那么多,别说一只手镯了,就是十只,她们也不会心生嫉妒的。 外面丫鬟进来道,“老夫人,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 说着,姜明修姜明远就一起进来了,姜老夫人笑道,“出门会同窗,这时辰怎么回府了?” 沈棠也觉得奇怪,既是出门会同窗,谈论时政,为接下来的殿试做准备,肯定要一起吃午饭,边吃边聊才是。 姜明远道,“得亏表妹面子大,不然今儿我和大哥可是丢大人了。” 沈棠,“……???” 她有那么大的面子,还能照拂到表哥吗? 姜老夫人问道,“怎么了?” 第192章 亲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姜明远就将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姜老夫人知道。 自打会试放榜后,姜明修姜明远因为一门双进士,邀约不断,今儿去赴同窗之约,和几位同窗一起进了间字画铺子,他们挑了副画,还有几本书,结账的时候,却发现钱袋子不见了,他们两个的钱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翼而飞。 要是平常,没带钱把书放回去,改日再去买就是,偏偏不巧,他们两兄弟在书院的对头,翰林院孙家二少爷也在,打着折扇,从二楼下来,对他们明讥暗讽,嘲讽他们出门连钱都不带,买几本书还要赊账。 当时铺子里不少人,纷纷看过来,姜明修姜明远脸皮一向薄,被围观的恨不得钻地缝,几个同窗想帮他结账,又不敢得罪孙二少爷。 孙二少爷也在榜上,会试名次在姜明修之下,姜明远之上,姜明远气的不轻,姜明修拉着他要走,结果从他手里递出去的画,字画铺子小伙计检查的时候,却有损毁。 孙二少爷要他们必须买下来,否则就是占着姜家一门双进士的名头欺负人。 没钱,还必须把画买下来,还没人敢帮忙…… 姜明修让字画铺子去姜家拿钱,小伙计说他们铺子小,人手不多,没法腾出人手去姜家拿钱,然后就僵持在了那里。 姜梨听得义愤填膺,问道,“谁帮的你们?靖阳王世子?” 看在沈棠面子上帮忙的,首当其冲就想到靖阳王世子了。 沈棠也是这么想的。 姜明远摇头,“是宁王世子,他碰巧也在那铺子里,将书和字画买下来,送给了我和大哥,还说表妹来姜家了,然后我们就回来了。” “这显然是看表妹的面子帮的我们啊。” 沈棠失笑,“没准儿是看大表哥二表哥自己的面子呢。” 姜明远笃定的很,“我今儿还是第一次和宁王世子说话,大哥也是,我们哪来的面子啊?” 他别的没有,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虽然他和大哥都中了进士,有了几分才名,可那是宁王世子,当今皇上嫡亲皇叔宁老王爷唯一的孙儿,别说他们只是个进士了,就是高中状元,在宁王世子眼里也算不得什么啊。 不过不知为何,看到宁王世子,总觉得有几分亲切。 沈棠只笑笑,没有多说什么,宁老王爷是厚道之人,父亲把自己亲弟弟都逐出家门了,再加上大哥和柔嘉郡主定亲,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认祖归宗了,到时候两位表哥自然就知道她说的没错了。 想到前世会试前,两位表哥就是和同窗游湖出的事,沈棠实在不放心,道,“没几日就殿试了,殿试之前,两位表哥还是待在府里的好,今日之事太过凑巧了,表哥的那几位同窗……” 沈棠没有证据,不能随便乱说话,只道,“还是敬而远之吧。” 说是同窗,但就这事,沈棠没看出半点同窗之谊,翰林府孙二少爷明晃晃的找她两位表哥的麻烦,怕得罪翰林学士府上的少爷,就眼睁睁的看着她表哥被人刁难。 这还没入官场呢,就这么胆小怕事了,入朝为官,十有八九也是随波逐流之辈,不值得深交。 再者两位表哥的钱袋子都掉了,又碰巧买字画碰到孙二少爷发难,字画还被毁,今儿分明就是冲着两位表哥去的,沈棠不愿把人往坏了想,但前世表哥的命和前程,可以说就是毁在同窗手里的,不得不防。 姜明远点头,“刚刚回来的路上,大哥也说宁王世子提到表妹,是让我们回府,远离那几位同窗的意思。” 姜老夫人道,“你们表妹说的没错,那几位同窗以后还是少往来的好,等殿试之后,就今儿的事,好好谢谢宁王世子。” 姜明修姜明远点头记下。 既然回来了,就一起吃午饭。 一家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完饭,又待了会儿,沈棠方才离开,姜柠姜梨送她出府。 姜明修姜明远要送沈棠,沈棠没让,“两位表哥还是安心准备殿试吧,我自己回府就行了。” 知道靖阳王世子派了人随行护送,两人也放心,就没送了。 幸亏没送,不然就尴尬了,马车驶离姜家没一会儿,马车里就多了个人。 看到谢归墨进来,银杏和秋桐脸颊通红,赶紧从马车里出去,沈棠脸也红着,“你……你就不能去侯府找我吗?” 谢归墨道,“从侯府过来的。” 沈棠,“……” 谢归墨挨着沈棠坐下,沈棠往旁边坐给他腾位置,结果屁股挪旁边一点儿,就被他整个抱起,坐到了怀里。 沈棠脸红的能滴血了。 赶马车的小厮是府里的人,可不是他的人。 虽然他们已经定亲了,但到底没有成亲,这要传出去……想到被人非议他就是亲她脸起的红疹,沈棠就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感觉了。 沈棠看着谢归墨,“你找我有事?” “非得有事才能找你吗?”谢归墨道。 算她说了句废话。 谢归墨看着沈棠,“真想就这么把你劫回靖阳王府算了。” 沈棠一脸茫然,“又怎么了?” 谢归墨眼神哀怨,“本来母妃是准备今天上门商议聘礼,明天送聘礼去府上,结果平远侯府出事,母妃怕岳父大人和你祖母心情不好,要缓几日。” 他虽然有点不满,但只能听母妃的。 平远侯府兄弟阋墙的事,满京都都知道,靖阳王府这时候送纳采礼去,也太不懂事了。 按母妃的意思,至少要缓半个月,等这阵风头过去才行。 天知道他有多郁闷,他想娶沈棠过门怎么就那么难呢,先是祖父给他定错亲,好不容易把亲事退了,重新提亲又耽搁许久,费劲周折,总算是把亲事定下了,想着后面不会有事耽搁他了,结果事就冒出来了。 “娶你真不容易,”谢归墨把脑袋埋在沈棠颈脖处。 炙热的呼吸往衣襟里钻,从脖子一路烫到心底,沈棠浑身不自在的动了几下,然后腰就被抱紧了,感觉到有东西顶着她屁股,知道是什么的她,脸火烧火燎的,“你,你快放开我。” 声音软糯的不像话。 沈棠要坐到一旁去,谢归墨声音沙哑道,“别动……” 沈棠哪敢乱动啊,可这样被抱着,她都快僵硬了,不能坐怀不乱,还抱她做什么。 谢归墨就那么抱着沈棠,波折越多,他就越担心,越急着把人娶回去。 沈棠就这么任由他抱着,直到马车到平远侯府附近,沈棠道,“快到侯府了。” 谢归墨道,“让小厮再绕一圈。” 沈棠,“……” 这混蛋是不是以为她很喜欢坐马车啊。 她一点也不喜欢坐马车的好不好,只是没办法不得不坐而已。 沈棠拿眼睛瞪谢归墨,谢归墨眼神无辜的看着她,沈棠败下阵来,可是她搞定了谢归墨,忘了小厮,这不,小厮真听话的赶着马车绕了一圈。 沈棠,“……” 平远侯府守门小厮老远看到马车过来,下台阶要帮着搬踩脚凳,结果马车就那么眼睁睁的从跟前过去了。 小厮都傻眼了,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花眼了,那不是侯府的马车。 可分明就是啊。 小厮一头雾水,沈棠见马车半天没停,道,“怎么还没到?” 小厮道,“不是要再绕一圈吗?” 沈棠,“……” 第193章 跪晕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到底是谁府上的小厮? 她还没嫁人呢,就听谢归墨的了,就算她嫁了,平远侯府的小厮也该以她的话为主吧。 沈棠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马车绕了一圈,不过只绕了小圈,在快到侧门的时候,谢归墨怎么进的马车怎么离开。 等马车停下,沈棠罚小厮道,“克半个月月钱。” 小厮一点不生气。 因为某位爷跳窗走的时候,给了赏钱,足足五两。 他半个月月钱连一两都不到,也就是他赶着马车绕了一圈,就挣了四两,心情怎么可能差得了呢。 美滋滋。 银杏和秋桐从后面的马车下来,然后过来扶沈棠。 迈步上台阶,然后进府,走在身后的秋桐道,“姑娘的耳坠怎么少了一只?” 沈棠抬手一摸。 左边耳朵上的耳坠不见了。 银杏道,“应该是掉在马车里,奴婢去拿。” 银杏去追马车,很快回来道,“马车里没有,不会是掉在姜家了吧?” 秋桐道,“我在马车里还看姑娘戴着呢。” 想到什么,沈棠脸有些红,方才在马车里,那混蛋把脑袋埋在她脖子处,正好是左边,十有八九是掉他身上了。 一只耳坠,沈棠也不好为这点小事让陈山去找谢归墨拿,或者他没注意,已经掉了也说不一定。 沈棠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迈步回清漪苑。 再说谢归墨,从马车里出来,就骑马回靖阳王府,路过闹街时,正好和从酒楼里出来的宣义侯世子楚翊和端王世子萧珣他们碰上。 楚翊摇着折扇看着谢归墨,“你这身装扮,可过于招摇了啊。” 谢归墨眉头皱了下,“这有什么招摇的?” 他平常不都是这样穿的。 萧珣道,“从平远侯府过来的吧?” 谢归墨道,“你们这么确定?” 楚翊笑道,“不止确定,而且我还知道她今儿戴的是一对金镶红宝石的耳坠,是不是?” 谢归墨扔下三个字,“没注意。” 楚翊,“……” 萧珣,“……” 萧珣轻咳一声,“你都把人沈二姑娘的耳坠带的满大街招摇了,连人家戴什么竟然没注意?” 见楚翊看着他的头发,谢归墨抬手摸了下,然后就摸下来个耳坠。 谢归墨,“……” 萧珣用折扇遮住脸,很好奇,“你是怎么把沈二姑娘耳坠勾到,你和她都没发现的?” 谢归墨不想说话,直接骑马走了。 身后楚翊和萧珣两看着他走远,脑子里怎么想都觉得这办不到啊。 不过内心还是很羡慕,这才是真的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啊。 不像他们一个还没定亲,一个亲事定的……不提也罢。 想到爹娘和右相府已经在商议婚期了,这两日就要定下来了,楚翊内心就有丢丢的荒凉,京都哪个世家少爷的媒人是只癞蛤蟆啊啊啊。 喜宴上,新郎官是要敬谢媒酒的,他要敬一只癞蛤蟆吗? 脑子里闪过自己给癞蛤蟆敬酒的画面,哆嗦了下,嘴角抽搐不止。 再说沈棠回清漪苑,刚回屋,四儿就进来道,“上午老夫人三次让二少爷回去,二少爷都不肯走,这会儿还跪在松鹤堂……” 沈固不愿意搬出侯府大宅,估计心底还存着想留下继承父亲爵位的想法,但老夫人知道,二房没有半点希望了,沈固就是跪晕跪死在松鹤堂也无济于事。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儿,这些事是二老爷二太太做下的,与沈固无关,至少明面上无关,老夫人于心不忍,但又不能明说。 这苦肉计,除了自讨苦吃外,不会有半点用处。 沈固早上从书院回来,就一直跪,王妈妈不知道劝了多少回,沈固都倔强的跪在那里,王妈妈都恨不得叫人将他拖回南院了,只是王妈妈再得老夫人信任,到底也只是个下人,老夫人没发话,她可不敢做这样的事。 到傍晚,沈固终于受不住,跪晕了过去。 晕倒后,王妈妈差人将他送回南院了。 结果第二天,沈固又去接着跪了。 这天没扛到傍晚,中午就跪晕了。 第三天…… 这回连院门都没进去,沈固就跪在院门外,这次时间更更更短,一个时辰就跪晕了。 断断续续跪了三天,一双膝盖险些跪烂。 沈固三次跪晕,老夫人都没松口,沈绥更没有,二老爷二太太心如死灰,沈绥让他们三天之内搬出侯府大宅,这是最后的期限。 李管事带人去南院看着他们搬走,今日傍晚之前,南院的东西都可以带走,夜里宵禁之后,留在南院的东西,都将记入公中。 二老爷脸上沈绥揍出来的淤青还在,他知道沈绥这回是动真格的了,连老夫人都忍心沈固跪晕三次,何况是他了。 二老爷二太太拉胯着脸,将二房所有东西都搬走。 傍晚,沈棠在莲花池喂鱼,四儿过来道,“南院搬空了,连院子里的假山和灵璧石都搬走了。” 二房的假山是花了千两买的,灵璧石更是,被从族谱上除名的,公中一块铜板都没分给二房,以后还要过日子,二老爷二太太不会为了面子不要里子的,何况面子早丢干净了。 想到以后再也不会在侯府里看到他们,沈棠就心情舒畅。 一夜好眠。 翌日,沈棠还是和往常一样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三太太四太太。 虽然这几天老夫人说不用去请安,但大家都还是去了,礼多人不怪。 不过那几次都没碰到沈棠,这会儿碰上,三太太道,“二房搬出去了,我们三房和四房……” 沈棠道,“三婶,二房不是搬出去,是被赶出去的。” 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差别大了去了。 三太太忙道,“是三婶说错了,我这不是担心侯爷和老夫人要把三房和四房也分出去。” 沈棠道,“父母在不分家,三房四房不惹祖母烦心,父亲不会随意提分家的。” 虽然三房四房分出去,侯府事会少很多,但三房四房都不是作妖的人,再加上这回杀鸡儆猴,三房四房以后只会更谨小慎微。 四房心向着长房的,再加上祖母年事已高,没精力再掌中馈,回头大哥娶妻,侯府要给他准备聘礼,还要筹备喜宴等,都要用到人,虽然分家了也请能回来帮忙,但总不比在府里方便,而且眼下也没有理由分家,犯错的是二房,不应牵连三房四房。 第194章 纳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三太太四太太也觉得沈绥不会把三房四房分出去,但心里没底,现在沈棠这样说,她们就放心了。 虽然分了府,不受拘束,凡事只要和自家老爷商量着来就行了,但侯府毕竟住了十几年,住惯了的地方,想到分家心里就不是滋味儿,再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分了府就是平远侯府旁支了,现在说出去是平远侯府三太太四太太,名头也好听些。 沈棠和三太太四太太,还有沈萝一起进松鹤堂,她们一起去的,老夫人见她们了,不过只是请了个安,说了几句话,就不打扰老夫人静养,告退了。 老夫人病倒了,但病的没那么严重,毕竟沈棠还是有孝心的,知道老夫人接受不了沈绥把二房逐出侯府的结果,将内情如实相告,和整个平远侯府受二房牵连被灭门比,只是把二老爷赶出去,要容易接受的多的多。 两害相权取其轻。 老夫人病在想救二房,又无能为力,沈娢已经成为二皇子妃了,绿帽子已经稳稳当当的戴在二皇子头上了,她想敲打二老爷,又担心二老爷二太太心狠手辣,急乱之下杀沈棠灭口,只能憋在心里,一个字也不能往外吐。 请安后,沈棠没有直接回清漪苑,站在湖边吹了会儿风,准备回去时,那边过来一丫鬟道,“二姑娘,靖阳王妃来了。” 沈棠怔住。 谢归墨昨天说本来今天来侯府送纳采礼的,因为府里出了事,要暂缓半个月的,那靖阳王妃来府里做什么? 靖阳王妃来侯府,沈棠作为准儿媳妇肯定要去见礼,只是沈棠想到那日在大昭寺,她情急之下脱口“母妃”两个字,脸就火辣辣的烧疼,怕去见靖阳王妃。 不敢去,还不能不去,沈棠走的跟乌龟爬似的,银杏都看不过眼,催道,“姑娘,你走快些吧。” 老夫人还在生病,长房无主母,靖阳王妃不会在侯府待多久的,走这么慢,等去松鹤堂,靖阳王妃可能都要走了。 靖阳王妃是听说老夫人病了,来府里探望老夫人的,四太太去迎接的靖阳王妃,在二门处碰上,直接就领着靖阳王妃去松鹤堂了。 屋内,老夫人靠着大迎枕,丫鬟将药端上来。 这几日心情不好,没吃什么东西,浑身没力,更是怕吃药。 王妈妈劝着,“老夫人趁热把药喝了吧,凉了药性就差了……” 老夫人最怕的就是吃药,她知道自己的是心病,吃药没什么大用处,但还是接了药,刚要喝,丫鬟就进来道,“老夫人,靖阳王妃来看您……” 老夫人道,“快请靖阳王妃进来。” 丫鬟退出去,不多会儿,四太太就领着靖阳王妃进来。 老夫人将药碗放下,道,“靖阳王妃怎么来了,仔细过了病气给你……” 靖阳王妃上前道,“亲家老夫人身体抱恙,我听说了,怎么能不前来探望一下?我带了些补品来,希望老夫人保重身子。” 丫鬟搬来椅子,老夫人道,“靖阳王妃坐下说话。” 靖阳王妃坐下来,老夫人道,“只是一点身体不适,怎么还惊动靖阳王妃了,府上不恼棠儿拒嫁,世子还帮了我们平远侯府不少忙……” 谢归墨帮沈棠的事,靖阳王妃也知道一二,两人关系好,靖阳王妃高兴,但沈棠到底还没嫁进靖阳王府,就掺和平远侯府家事,于理不合。 靖阳王妃道,“是老王爷提错亲,平白生出许多波折来,平远侯府不恼墨儿掺和府上家务事就好……” 老夫人道,“感激都来不及,怎么恼世子?虽然提错亲,生了波折,但出了这么多事,最终还能走到一起,也更说明他们缘分匪浅。” 靖阳王妃笑道,“老夫人说的在理,只是波折多了,心底总有些没底,希望早点把世子妃娶进门,也好安心,原本打算今儿送纳采礼来府上的,这不是有所顾虑……” 虽说好事多磨,但也有磨着磨着就散了的。 靖阳王妃担心,老夫人也担心啊。 关于沈棠的流言蜚语,都沸沸扬扬传了几回了,要这回还嫁不成,真就没人敢上门求娶沈棠了。 沈棠早点嫁了,老夫人也能早点安心,她是被二房的胆大包天吓怕了,要侯府最后不可避免受牵连,沈棠成了靖阳王世子妃,还能帮侯府一二。 老夫人道,“当初要不是棠儿重姐妹情分,她早就嫁给世子了,世子急着娶棠儿过门也正常,是我生了个孽障,棠儿她爹已经将他逐出家门,以正家风了,我也只是一时有些难以接受,并无大碍,侯府中馈暂由四太太掌管,商议聘礼和嫁妆的事,由四太太,两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顾忌我。” 沈棠走到屏风处,正好听到老夫人说这话,脸通红的她,没敢上前。 靖阳王妃笑道,“我也盼着府上二姑娘早些过门,多个人叫我‘母妃’,今儿我也将聘礼单子一并带来了,府上看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与四太太商议一番,后天日子不错,我就差人将纳采礼送来府上了。” 靖阳王妃说完,站在一旁的丫鬟就将聘礼单子奉上,靖阳王妃接过,然后递给老夫人。 虽说是和四太太商议,但老夫人精神还好,就直接递给老夫人过目了。 老夫人将单子打开,看了一眼,道,“比上回添了不少……” 靖阳王妃笑道,“上回时间仓促,准备不足,这次断然不能委屈了府上二姑娘。” 老夫人将单子来回扫了一遍就合上了,道,“靖阳王府将聘礼添了三成,我平远侯府将棠儿的嫁妆也添三成,不过这些都是锦上添花,重要的还是他们两情相悦,情投意合。” 多少女子在出嫁前都没见过夫君的面,一辈子同床异梦,貌合神离的大有人在,沈棠和谢归墨经历这么多波折才走到一起,叫人羡慕,也叫人动容。 靖阳王妃连连称是,老夫人问丫鬟道,“棠儿呢,怎么还没来?” 丫鬟捂嘴笑,“二姑娘在屏风那儿呢,脸皮薄,不好意思进来……” 第195章 聘礼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往屏风处望去,果然见到一个袅娜身影,老夫人笑道,“还不过来给靖阳王妃请安。” 沈棠恨不得脚底抹油闪人,没办法,只能顶着一张红成猴屁股的脸进去。 女儿家脸皮薄很正常,但脸也不用红成这样吧? 靖阳王妃倒没诧异,毕竟她也不是第一次见沈棠脸这么红了,想到沈棠唤她“母妃”,靖阳王妃就笑容满面。 沈棠羞的不行,“见,见过靖阳王妃……” 她还是喜欢听她喊她母妃。 不过这一天不远了。 靖阳王妃将自己手腕上戴的碧玉镯戴到沈棠手上,笑道,“当日没嫁也好,毕竟一辈子只嫁一次,还是要嫁的风光喜庆的好。” 当日是出嫁冲喜,虽然也高朋满座,但总蒙了一层阴影。 这回就不用担心了。 沈棠脸火烧火燎的,像是打翻了胭脂盒在脸上一般。 靖阳王妃小坐了一会儿,不打扰老夫人静养,四太太送她出府,顺带商议一下聘礼的事。 上回靖阳王府送来的聘礼,老夫人就很满意了,这回添了至少三成,更不必说,不然老夫人也不会做主把沈棠的嫁妆也添三成。 长房两个少爷,一个也没寻回来,如今只有沈棠一个女儿,公中多出些嫁妆,三房四房也无话可说。 两天后,靖阳王府就将纳采礼送了来,足足八十八抬。 靖阳王府送纳采礼进府这天,姜大太太也来侯府了,来探望老夫人的。 因为二房的狼子野心,导致姜氏郁郁寡欢,含恨而终,平远侯府和姜家几乎断绝往来,还不许沈棠去姜家,姜家心底是有气的。 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二房的所作所为,姜老夫人相信老夫人不知情,再加上这回处置二房,老夫人也没有怎么阻挠,站在母亲的角度,已经很不容易了,缓了几天,姜老夫人气消了,想着人不能总活在过去,老夫人毕竟沈绥的母亲,沈棠嫡亲的祖母。 老夫人身体抱恙,作为亲家,理应前来探望一番,两府既然恢复往来了,这些人情往来就不可避免。 姜大太太就代表姜家来探望老夫人了。 带了不少探望礼来,老夫人见了都惭愧,她没忘记当初她让沈棠带探望礼去姜家,二太太暗中使绊子,逼得沈棠向沈绥借钱,重新买一份探望礼的事。 见到姜大太太,姜老夫人夸赞姜家两位少爷,姜大太太道,“这都是托了棠儿的福,不然明修明远莫说榜上有名,只怕连着整个姜家都声誉扫地了。” 这话怎么说的…… 老夫人看向沈棠,“是又发生了什么祖母不知道的事?” 沈棠道,“大表哥二表哥进考场那日,我去送考,进考场时,突然不安,让两位表哥检查带进贡院的东西,翻出了被人塞的小抄,还有糕点被人下了药……” 老夫人心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谁要祸害姜家?” 沈棠道,“那时候沈娢去静慈庵反省,她也去送考了。” 老夫人脸色一僵。 沈棠没说是沈娢害的姜家,但不用多说,屋子里的人都知道。 沈娢一直就知道自己不是长房女儿,二老爷二太太才是她亲生爹娘,所以这么多年,哪怕老夫人阻拦,沈棠还是会去姜家,只是一念一次,沈娢是从来不去,第一次去就是找姜老太爷来为二太太求情,还带了一堆姜家给的东西回来。 当年姜氏差点活活掐死沈娢,二太太恨姜氏,连带着恨姜家,大姑娘去给姜家两位少爷送考,就差点出事,说和大姑娘无关,谁信啊。 老夫人心底跟咽了苍蝇似的膈应。 不怪沈棠一定要将二房从族谱上除名了,沈娢要毁姜家,还被沈棠逮了个正着,她能不气愤才怪了。 棠儿小小年纪,心底就这般能藏事了,老夫人鼻子泛酸,更是惭愧。 不是沈棠能藏事,而是她这个做祖母的,没有取得孙女儿的信任,不愿意告诉她。 姜大太太知道老夫人听出来了,道,“这些事都过去了,心术不正之人,自有天收。” 老夫人轻点了下头,姜大太太也只说了这么几句,道,“老夫人好好静养,我改日再来探望您。” 沈棠送姜大太太出去,出了门,沈棠道,“表姐表妹她们怎么没和舅母一起来?” 姜大太太笑道,“后日殿试,柠儿梨儿一大清早就去大昭寺给你两位表哥祈福去了,她们不知道我来平远侯府,不然肯定跟来。” 她就说嘛,舅母都来了,没道理她们不一起,原来是有事耽搁了。 她不知道她们去大昭寺,不然她也去了,这会儿去已经迟了。 沈棠才去过姜家,姜大太太还有事要忙就先回去了,沈棠送她出府,然后就看到靖阳王府送来的聘礼了,八十八抬,把前院都堆满了。 姜大太太笑道,“纳采礼很少有送八十八抬的,可见靖阳王府对棠儿的看重。” 一般四十八抬,还要看虚实,六十四抬都算多的了。 毕竟三书六礼,纳采礼只是其一,后面还有的送。 沈棠脸颊绯红,知道沈棠脸皮薄,姜大太太就不打趣她了,笑道,“舅母就先回去了,你外祖母知道了,肯定为你高兴。” 沈棠送她出府,目送她坐马车离开。 马车走远,沈棠转身时,银杏道,“姑娘,二房的小厮在那里鬼鬼祟祟的……” 沈棠往银杏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二房小厮在那里偷看。 被发现了,小厮撒丫子就跑。 沈棠倒也没管,给二太太传个话也好,让二太太知道靖阳王府送了多少纳采礼来,准得气个够呛。 纯纯自找气受。 二房离侯府大宅不远,就隔了三条街。 知道靖阳王府送了八十八抬纳采礼,二太太气的后槽牙都咬松了。 当日要沈娢冲喜,靖阳王府只送了六十四抬嫁妆,现在求娶沈棠,竟然送了八十八抬! 沈棠的嫁妆本就比沈娢丰厚,再加上宫里送的聘礼,看着风光,实则并没有靖阳王府的重,现在靖阳王府又添了许多,本来这些都该是她女儿的! 恨意让面容狰狞起来。 丫鬟道,“小厮回来的时候,还看到一件匪夷所思的事。” 二太太问道,“什么事?” 丫鬟道,“宁王世子在街上碰到姜老太爷,竟然给姜老太爷行礼……” 第196章 谣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宁王世子给姜老太爷行礼? 这怎么可能呢?! 是宁王世子疯了,还是姜老太爷疯了? 宁王世子不会做这样自降身份的事,他要娶了沈棠,给姜老太爷行个晚辈礼还勉强说的过去,可沈绥没有把沈棠许给他,而且姜老太爷最守规矩,他不可能生受宁王世子的礼。 不知道为何,但凡和宁王世子有关的事,二太太总是格外上心一些,哪怕如今二房已经被逐出侯府了,二太太问道,“然后呢?” 丫鬟道,“姜老太爷有些惶恐,但也受了,想扶宁王世子又不敢,总之,小厮说很奇怪……” 要不是觉得奇怪,也不会告诉丫鬟,小厮没法形容自己看到那画面的感觉,丫鬟一时间也找不到词形容。 丫鬟把知道的都告诉二太太,二太太坐在那里端茶喝,总觉得有什么被她疏忽了。 宁王世子虽然是宁老王爷唯一的孙儿,但甚少待在京都,这次回京是为了给他挑选世子妃,为此皇上还特地举办了宫宴,沈棠在街上使唤宁王世子救端王府柔嘉郡主,宁王世子为救柔嘉郡主受伤,都没人责怪沈棠半句。 反倒是沈娢算计宁王世子,被沈棠的人及时阻拦,沈娢回府后,沈棠狠狠打了她两巴掌,侯爷连着她都一起罚跪祠堂了。 也是打那天起,老夫人对姜家的态度一改从前。 按说以老夫人的性子,除非被姜家照看不周失踪的世子找回来,否则断然不会改变对姜家的态度才是,可偏偏就是变了…… 二太太只觉得脑袋像是一团乱麻,让她有些头疼欲裂,就在她要放弃时,宁王世子那张脸赫然闪过脑海。 想到宁王世子和沈绥一模一样的眉眼—— 二太太整个人都麻了。 宁王世子萧桓不会就是沈延吧?! 不! 不会! 那可是宁老王爷的孙儿,怎么可能是他们平远侯府丢失十几年的世子呢,一定是她猜错了。 可这个猜测一起,就像是雨后春笋,疯似的在飞涨,让所有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了。 因为宁王世子是沈延,所以沈棠使唤他,使唤的理所应当,妹妹和自己亲大哥自然无需客气。 因为宁王世子真实身份是沈延,外孙儿给外祖父姜老太爷行礼,是理所应当。 因为宁王世子是沈延,老夫人和姜家的芥蒂消了,两府恢复往来,二太太还记得侯府办出阁宴那日,老夫人问丫鬟,宁王府谁来吃喜酒的,听来的是宁老王爷,老夫人脸上没有高兴之色,老夫人怕是想到侯府吃席的人是宁王世子,她的亲孙儿! 也正因为找到沈延了,用不着二房承袭爵位了,所以老夫人才会同意把二房逐出侯府! 想到这些事,二太太气的面容扭曲,修长的指甲掐进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沈延丢失十几年,没有死在外面,没有落魄,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宁王府世子,宁老王爷竟敢让人假冒他的孙儿,混淆皇室血脉! 纵然宁老王爷是皇叔,深受皇上的信任,她不信太后和皇室宗亲会答应这样的事! 十几年的筹谋,毁于一旦,二太太的理智已经被仇恨击溃,她示意丫鬟附耳过来,她低声吩咐了几句。 丫鬟吓了一跳,“这,这怎么可能呢……” “传这样的流言,万一被人查到,宁老王爷不会放过太太和老爷的。” 宁老王爷膝下可就宁王世子一个孙儿了,传宁王世子不是宁老王爷亲孙儿,而是他们平远侯府丢失的世子,丫鬟怕把宁老王爷宁老王妃活活气死。 二太太道,“知道干系重大,就给我办的仔细点儿,别出纰漏。” 丫鬟觉得二太太疯了,可她的卖身契捏在二太太手里,二太太要她做什么,她不敢不听。 看着丫鬟出去,二太太才觉得心底痛快了些。 流言本就没几个可信的,不管是不是真的,先传出去再说。 传谣动动嘴,辟谣跑断腿。 她要猜的没错,宁王世子真的是沈延,那他认祖归宗,休想继承宁王府的权势地位。 要是她猜错了,宁王世子不是沈延,传出这样的流言,以后宁王世子和平远侯府一定会保持距离,断然不会再做任何让人起疑的举动。 …… 屋内,沈棠歪在小榻上看书,不时的叉块水果塞嘴里。 丫鬟四儿进来道,“姑娘,四太太来了。” 沈棠往屏风外看去,就见四太太走进来,沈棠忙将书合上,起身相迎,“这都快吃晚饭的时辰了,四婶怎么还过来了?” 四太太笑道,“侯府给你准备嫁妆,我和你三婶拟了单子,刚送去给老夫人过目,老夫人没有意见,让问问你的喜好,若是有你不喜欢的就换成别的。” 四太太回头,丫鬟就将嫁妆单子递上,四太太接过,递给沈棠。 虽然她已经嫁过谢归墨一回,但提到嫁妆,还是难免脸红。 四太太把嫁妆单子递过来,沈棠虽然觉得没看的必要,但还是伸手接了,礼单和前世的差不多,无非样式上的变化,再数量多一些,沈棠将礼单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我没有什么不喜欢的,辛苦四婶和三婶了。” 四太太笑道,“能给你准备嫁妆,四婶高兴还来不及呢。” 沈棠觉得四太太来找她,肯定不止给她看嫁妆单子的事,这不就听四太太道,“上回靖阳王妃走的时候,希望下个月就迎你过门,老夫人找侯爷商议,侯爷说都行,老夫人就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沈棠,“……” 怎么什么都问她啊。 这让她怎么回答? 说不行,传到谢归墨耳中,那厮肯定会不高兴,然后来找她。 说可以,又显得她迫不及待要嫁人。 沈棠红着脸道,“我,我也不知道,全凭父亲和祖母做主。” 四太太笑道,“老夫人和侯爷都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放心让你拿主意呢。” 能不能不要对她这么放心? 沈棠打死不拿这主意。 正想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这时候四儿屁颠颠跑进来,打的珠帘撞出好一阵清脆悦耳之声。 银杏见了道,“什么事这么急的?” 虽然四太太不是外人,但也太显得姑娘身边的丫鬟太没规矩了,急毛急躁的。 四儿咽了咽口水,急忙道,“姑娘,府外都在传宁王世子是咱们平远侯府丢失十几年的大少爷……” 第197章 告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眉头狠狠一皱。 四太太就道,“这是从什么人嘴里传出来的,这么离谱的事也能传的沸沸扬扬?” 沈棠,“……” 银杏,“……” 秋桐,“……” 确实叫人难以置信,但宁王世子真的是他们平远侯府大少爷。 但知道大少爷身份的人并不多啊,连姜大太太,姜家表少爷表姑娘都不知道,这流言是谁往外传的呢? 沈棠也在担心这事呢,大哥迟迟不能认祖归宗,就是怕宁老王妃承受不住唯一孙儿都不在了的事,怕她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甚至一命呜呼。 现在竟然传出这样的流言来,肯定不是宁王府泄露的,只可能是侯府这边出的问题,这要传到宁老王妃耳中,出点什么事,侯府如何和宁老王爷还有大哥交代? 沈棠在心底把知道大哥身份的人过了一遍,除了她和父亲外,只有祖母知道,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以及端王府,除此之外,没别人了,这些人都感激宁老王爷对大哥的抚育之恩,绝不会做这样要宁老王妃命的事。 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呢? 沈棠实在想不出来,虽然这一步迟早要迈出去,但来的这么猝不及防,总是难免担心。 见沈棠脸上有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四太太有些摸不着头脑。 棠儿这反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愤怒还能理解,但这担心…… 这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想到沈棠使唤宁王世子救人,想到老夫人和姜家缓和关系,还有宁老王爷找沈绥说话—— 不会宁王世子真的是他们平远侯府大少爷吧? 松鹤堂。 屋内,老夫人卧床了几天,实在有些躺不下去了,让王妈妈扶她起来走走。 王妈妈刚扶老夫人坐起来,外面丫鬟就进来道,“老夫人,府外都在传宁王世子是咱们平远侯府大少爷……” 老夫人怔住,和王妈妈互望一眼。 这事怎么会传开呢? 虽然老夫人挺乐意这事传开的,但问题是谁这么贴她的心呢? 老夫人换了身衣服,沈绥就来了,问道,“街上的流言是从母亲传出去的?” 老夫人顿时就不高兴了,“我是盼着延儿能早日认祖归宗,但我还不至于做忘恩负义,毁延儿前程的事。” 沈延和端王府柔嘉郡主定亲了,不认祖归宗,没法迎娶柔嘉郡主过门,认祖归宗是迟早的事。 孙儿丢失十几年,还能找回来,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她岂能为了早那么一年半载的,不顾宁老王妃的死活,平远侯府这么无情无义,开罪宁老王爷,没得连着皇上都恼上平远侯府,这是毁沈延的前程,宁老王爷待沈延如自己亲孙儿,沈延多在宁王府待些时日,将来入朝为官,皇上也会念着他在宁王府尽孝心的份上,善待沈延一二。 孰轻孰重,她不会拎不清。 被自己儿子这么认为,老夫人能高兴才怪了。 沈绥也觉得老夫人不至于这样的事,但是,“知道这事的人并不多,不是母亲,还能是谁?” 至少不止她知道,偏偏沈绥只怀疑她这个亲娘。 不过也不怪沈绥这么想,知情人里,最心急沈延认祖归宗的就是她,没第二个了。 老夫人道,“流言应该不会传到宁老王妃耳中吧?” 现在传不传到宁老王妃耳中已经是其次了,现在传的这么沸沸扬扬,文武百官人尽皆知,明日早朝,御史肯定会就这事问宁老王爷,当着皇上的面问的,宁老王爷否认,就是欺君。 虽然皇上敬重宁老王爷,但混淆皇室血脉这样的事,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可以说流言一出来,只有两个结果。 要么沈延认祖归宗,要么从此沈延就是真的宁王世子。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想到明天还要早上,沈绥就头疼。 头疼好。 头疼可以告假。 宁王世子就是平远侯府大少爷的事一阵风传遍京都,传到文武百官耳中,流言一向是越离谱传的越快,但这事信的人并不多。 首先宁老王爷不是会做混淆皇室血脉事的人,再者四岁在花灯会上走丢,摇身一变从侯府世子变成宁王府世子,要真是这样,都不知道该说平远侯府大少爷是太倒霉了还是太幸运了。 不过也有大臣将信将疑,毕竟宁王世子早些年身体孱弱,送出府静养,但回来时身强体壮,文武双全,而且就这么一个孙儿,不养在身边,反倒常年待在边关吹风沙,确实透着些奇怪。 宁老王爷两个儿子都死了,就剩这么一个宝贝疙瘩孙儿,不该金尊玉贵的养着,唯恐有三长两短吗? 奇怪的地方越多,越觉得这流言不是空穴来风。 翌日早朝,不少大臣都提前了一刻钟进宫,在议政殿外议论这事,其中以皇室宗亲最活跃。 要萧桓不是宁老王爷的亲孙儿,那宁王府就没有继承人了,肯定要从宗族里过继一个,没准儿这好事就啪嗒落他们头上了呢。 不少大臣等着上朝问宁老王爷,结果等上朝,宁老王爷都没露面,不止宁老王爷没来,沈绥也告假了。 百官们,“……” 不过宁老王爷和沈绥都没上朝,不耽误议论这事,御史将街上流言呈禀皇上,“启禀皇上,街上盛传宁王世子是平远侯沈绥丢失十几年的嫡长子沈延……” 皇上坐在龙椅上,闻言道,“然后呢?” 御史,“……???” 然后……还有什么然后…… 御史道,“宁老王爷没上早朝,平远侯也没有来。” 皇上道,“那就等他们上早朝了再问吧。” 这样一个波涛汹涌,随时会掀起惊涛骇浪的话题,就这么被皇上给压了下去,风平浪静。 但越是这样,百官们越觉得不对劲。 事关皇室血脉,皇上不该如此不上心,不过皇上对宁老王爷一向敬重有加,与其猜测,不如等宁老王爷上朝了,到时候直接问。 结果宁老王爷一连三天都没上朝。 沈绥倒是只告了一天假,因为皇上说等他们上朝了再问,只沈绥一个人来,没哪个大臣提这事。 第198章 殿试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嗯,也不是没大臣提。 在早朝之前,有大臣问了沈绥,被沈绥一句话给堵了回去,“今日是朝廷举行殿试,选拔人才的大日子,李大人要为我沈绥和宁老王爷的家务事让皇上烦心吗?” 殿试为重,至于萧桓是不是宁老王爷的亲孙儿,沈绥丢失十几年的儿子,不急于这一两日,再者丢儿子,膝下无子的人是沈绥,沈绥都不急,他们着急个什么劲。 早朝过后,就是殿试了。 会试榜上的学子们进宫,确定学子的身份,然后颁发策题,日暮交卷。 殿试不淘汰,除了一甲外,名次没那么大的差别,但毕竟还是有差别的,自然是名次越靠前越好了。 沈棠在心底替两位表哥祈祷,希望答题顺利,能取得个最终的好名次。 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望着天际绚烂的晚霞,就知道殿试结束了。 参加殿试的人少,题也少,阅卷的速度很快,阅卷官将答的最好的十份考卷,呈给皇上过目,由皇上钦点状元、榜眼和探花。 最多三天就放榜了,快的只要两天。 二房被赶出侯府,府里糟心事少了九成,沈棠待在屋子里看看书,做做针线活,两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放榜这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看榜的人多,沈棠就不出府凑这个热闹了,银杏抢了看榜的活,带着四儿出府,留下秋桐伺候沈棠。 银杏和四儿吃过早饭出去的,午饭吃完,人都还没回来,沈棠看着秋桐打络子,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秋桐就道,“银杏她们回来了。” 沈棠抬头往屏风处望去,就见银杏跑进来,一路跑回来的,累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 银杏想说话,可是嘴都干冒烟了,秋桐赶紧给她倒了盏茶。 银杏一口气喝光,沈棠道,“两位表哥名次如何?” 银杏咧嘴笑,眼睛闪亮晶晶的,沈棠就知道两位表哥应该考的不错。 银杏道,“大表少爷考了二甲第一,二表少爷是二甲最后一名。” 沈棠,“……” 这名次巧合的,把二甲包圆了。 沈棠知道大表哥读书不错,没想到名次这么好,二甲第一已经是极好的名次了,再往上可就是一甲了,只有三位。 也就是这次春闱,姜明修考了第四名。 外祖父外祖母还舅舅舅母他们得高兴坏不可,沈棠打心底里替姜家高兴。 秋桐问道,“状元是谁?” 银杏捂嘴笑道,“就是那个踩了表姑娘脚的,会试榜排第一的,江家大少爷。” 上回姜明修就说今年的状元极可能是他,果不其然。 银杏道,“上回一堆人捉江大少爷,奴婢没看见,今儿奴婢可是瞧见了,不少大臣家的管事给江大少爷递帖子,邀请江大少爷过府赏花,吓的江大少爷抱头鼠窜……” 沈棠,“……” 抱头鼠窜。 这四个字听得沈棠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 有这么形容才新鲜出炉的状元郎的吗? 银杏道,“江大少爷打奴婢跟前走的时候,奴婢差点没忍住就伸手拽住他了。” 沈棠抬手敲银杏,“你抓人家状元郎做什么?” 银杏咧了嘴道,“奴婢替表姑娘捉婿啊,姜家一榜出了两进士,要再捉个状元郎做孙女婿,得把京都世家大族都羡慕死不可。” 沈棠失笑,“我都不敢想这样的美事。” 不过要真能这样就好了。 今儿天色不早了,沈棠就没去姜家道贺了,准备明天去。 翌日,也是阳光明媚的日子。 吃过早饭,沈棠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卧床了几日,总算是缓过来了,沈棠不是在病榻前请的安。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三太太分别坐在她左右下首,见沈棠进去,三太太笑道,“这回姜家两位少爷考的当真是不错。” 沈棠道,“我也没想到两位表哥能考这么好。” 老夫人笑道,“姜家风骨清正,两位姜少爷都不错,朝廷正是需要这样的清正之臣。” 这么多年,老夫人从来不提姜家,也没人敢在老夫人面前提,突然这样夸姜家,沈棠还真有些不大适应。 沈棠道,“祖母,我想一会儿去姜家道贺。” “应该的,”老夫人点头。 四太太道,“我这就让人准备贺礼……” 沈棠摇头道,“我空着手去就行了,贺礼父亲会送的。” 这样的大事,当然要父亲送才正式。 老夫人点头,“回头在府里待嫁,就不能轻易出府了,今儿早些去,多在姜家待会儿。” 沈棠心情也迫切,便起了身。 到侯府大门口,等了小会儿,小厮才牵马车过来,银杏秋桐扶沈棠上马车后,也钻了进去。 平常沈棠去姜家,只带一个丫鬟的,今儿两丫鬟都要去姜家沾喜气,沈棠也不厚此薄彼,就把她们都带上了。 马车畅通无阻到了姜家,看到沈棠来,姜家小厮脸上都笑出一朵花儿来,昨儿放榜后,姜老夫人高兴,赏了府里上下半年的月钱,姜家上下不能不高兴。 这不,银杏秋桐跟着沈棠进府,姜家管事就塞了两荷包过来,银杏秋桐接了,沉甸甸的,高兴的合不拢嘴。 进了内院,走了百余步,就见姜柠姜梨过来,姜梨道,“我还以为昨儿表姐会和上次一样来姜家陪祖母等放榜呢。” 沈棠道,“我要知道昨天一定会放榜,我肯定来。” 这倒也是。 这两天放榜,但具体哪一天不定数,有可能昨天就白跑一趟了,她们昨天等了一上午,还以为不放榜了,准备打道回府,还好多等了一会儿,不然一个上午就白等了。 姜梨挽着沈棠的胳膊道,“表姐不知道,昨儿外祖父外祖母有多高兴……” 不用看也能想象的出来,姜家百年只怕也遇不到一两件比昨儿还要高兴的事了。 沈棠去翠柏院,就见到姜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那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沈棠福身行礼,然后挨着姜老夫人坐下,伸手要喜钱,“外祖母,我也要沾沾两位表哥的喜气。” 第199章 阻碍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姜老夫人握着沈棠的手,拍了两下,笑的合不拢嘴,“少了谁的,也不能少了棠儿的。” 丫鬟将托盘端来,托盘里摆了个鼓鼓的荷包,姜老夫人拿过,塞沈棠手里。 沉甸甸的。 沈棠道,“这么沉呢?” 姜梨羡慕道,“给表姐的是最大的。” 当然也是表姐应得的,要没有表姐,姜家也没有今日的风光,这荷包里装的都是金瓜子金花生,就是用银票塞一荷包也应该,只是姜家底蕴不足,塞不了。 沈棠高兴道,“多谢外祖母。” 沈棠挽着姜老夫人的胳膊,姜梨眉飞色舞的说着昨天看放榜的事,姜柠坐在一旁,一个字也没说,耳朵通红,沈棠见了道,“表姐怎么一句话不说,莫不是昨儿又被状元郎踩了脚?” 轰。 本就耳朵通红的姜柠,整个人都红了起来,活像一只煮熟的螃蟹。 姜柠羞的跺脚,“才,才没有呢!表妹就知道打趣我!” 虽然是打趣,但也不至于脸红成这样吧? 有情况啊。 沈棠看向姜梨,姜梨捂嘴笑,“表姐不知道,昨儿放榜,江大少爷塞了块玉佩给大姐姐……” 沈棠眉头一挑。 感觉姜家有个状元郎孙女婿这事有一撇了。 姜柠脸红的能滴血了,恼姜梨道,“你再胡说,我要打你了!” 姜梨道,“我说的是事实啊。” 什么事实,姜柠羞的要打姜梨,姜梨躲到沈棠身后,姜柠跺脚道,“表妹别听她胡说,江大少爷是捡到了我给大哥祈福的高中符,要还给我,当时被人追,情急之下拿错了,把玉佩塞我手里了……” 姜梨道,“给大哥求的高中符,落在了江大少爷手里,最后他高中了,都放榜了,还回来也没用了啊。” 靖阳王府送纳采礼那日,姜大太太去平远侯府探望老夫人,姜柠姜梨去大昭寺给姜明修姜明远祈福才没有一起跟去。 她们去大昭寺,正巧江大少爷和几个望州来的同窗也去大昭寺,见到姜柠,江大少爷就想起会试放榜那日,他不小心踩到姜柠的事。 踩了人家姑娘的脚,他一直心底过意不去,又不知道她是哪家姑娘,就没道歉,也不敢冒然上门,没想到在大昭寺碰到,那肯定要为那日的失礼道个歉。 被人踩脚总归有些尴尬,姜柠手心里的高中符都攥出来汗来了,她有一紧张就捏帕子的习惯,大大方方的祝江大少爷蟾宫折桂,然后就走了。 只是走的时候,不小心把给自家大哥求的高中符给掉在了地上,等江大少爷瞧见时,姜柠已经拉着姜梨走远了。 江大少爷将高中符捡起来,几个远远站着的同窗过来,笑道,“江兄本就是会试第一,还没进去求,就得了张高中符,状元非江兄莫属。” 江大少爷道,“这是那姑娘替别人求的。” “这样的符都能丢,必与状元之位无缘啊,”同窗笑道。 知道是姜柠掉的,还是因为他赔礼才掉的,江大少爷不好扔掉,就揣在了怀里。 因为身上已经有张高中符了,他就没再求,想着会试那日,姜柠去看放榜了,他去看放榜,也把这高中符给带了。 如姜梨说的,都放榜了,高中符还回来也没用了,但他还是带了,然后又发生了和会试一样的情况,一堆人要抓他,请他品茶赏花,江大少爷不敢多待,可就在要走的时候,在人群里见到了姜柠。 上回没想过还会有交集,没问人家姑娘是谁府上的,也不好唐突,这回情况也不合适问,江大少爷一边逃一边从怀里摸高中符,急急忙慌之下总是容易出岔子,把自己怀里揣的玉佩塞到了姜柠手里。 江大少爷捡到姜柠的高中符,不好扔,人家江大少爷错塞了玉佩,姜柠就更不好扔了,便把玉佩给带回了府。 那玉佩在她手里就跟烫手山芋似的,姜柠都不知道因为那玉佩脸红多少次了,怕沈棠也打趣她,姜柠赶紧转移话题,“前几天街上都在传宁王世子就是表哥的流言,这事……” 提到这事,姜老夫人摆手,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 这事也是姜老夫人想知道的。 要不是殿试打岔,再加上宁老王爷这几日都没上朝,这流言只怕已经出结果了。 也不知道这事是谁捅出来的,有没有传到宁老王妃耳中,宁老王爷也不可能一直不上朝。 姜柠姜梨已经知道宁王世子就是她们的表哥了。 沈棠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没问父亲,宁老王爷没上朝,流言应该没传到宁老王妃耳中。” 她大哥认祖归宗唯一的阻碍就是怕宁老王妃受不住打击,旁的都没什么了。 要是别的流言,科举这么大的事肯定能冲淡,但这事……被父亲拿殿试压了几日,如今已经放榜了,肯定压不住了。 宁老王爷已经避了几日了,明天还不上朝,就等于是默认流言是真的了。 要是假的,宁老王爷没病没痛,为何不上朝? 宁老王爷也为这事发愁呢,瞒了许久,猝不及防就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好在没传到宁老王妃耳中,他下了封口令,没人敢叫宁老王妃知道。 但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宁老王妃心血来潮,要去大昭寺上香,贴身嬷嬷道,“天热呢,老王妃身子骨不好,还是别去了。” 宁老王妃道,“这还没到最热的时候,这时候不去,要等入秋才能去了。” 说着,宁老王妃觉得不对劲。 她一年也难得出门几次,平常去大昭寺,赵嬷嬷都高兴,觉得她该多出去走走,今儿怎么不赶紧去安排,反倒阻挠。 宁老王妃问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赵嬷嬷摇头,“没,没有……” “你跟了我几十年,我还能不知道你一撒谎就结巴,”宁老王妃道。 “别叫我猜了,说吧。” 赵嬷嬷道,“真的没事,我,我就是……” 宁老王妃看着她,赵嬷嬷打了自己嘴一下。 一辈子没撒过谎,一撒谎就结巴。 宁老王妃道,“你要急死我吗?” 赵嬷嬷跪下道,“真不是奴婢不说,是老王爷下了封口令,怕外头一些流言蜚语,您听了心烦。” 谁敢随便传宁王府的闲言碎语,宁王府就剩他们两个老骨头和桓儿了,宁老王妃心口一提,“是不是桓儿出事了?” 赵嬷嬷摇头。 宁老王妃身子骨不好,一着急就咳嗽,“你当真要活活急死我吗?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有法子知道的。” 要么瞒的密不透风,哪怕漏了一丝,这事就不可能瞒得住。 再者宁老王妃也不可能再不出门了。 赵嬷嬷硬着头皮道,“不知道谁传的流言,说咱们宁王府世子是平远侯府丢失十几年的大少爷……” 宁老王妃心头一震,脸色惨白。 赵嬷嬷吓住了,“流言而已,当不得真……” 宁老王妃抬手打断她的话,“去请老王爷。” 第200章 苦涩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书房内。 宁老王爷坐在书桌前,一个劲的揉眉心。 以他的身份,极少有事情让他这般无奈头疼的。 借着殿试,拖着了这么多天,实在没法继续往下推了,可几天了,也没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 正发愁呢,门突然被叩响。 “进来。” 丫鬟推门进去,行礼道,“老王爷,老王妃找您有事。” 宁老王爷皱眉,宁老王妃极少有事找他的,府里的事宁老王妃可以全权做主,不需要和他商议,宁老王爷不放心,多问了一句,“可是出什么事了?” 丫鬟支支吾吾,宁老王爷道,“说!” 丫鬟硬着头皮道,“老王妃想明儿去大昭寺祈福上香,赵嬷嬷劝了老王妃一句,老王妃就察觉了不对劲,赵嬷嬷没办法,就把关于世子爷的流言告诉了老王妃……” 怎么突然想到去上香,宁老王爷一个头两个大,虽然这事迟早瞒不住,总会来的,但宁老王爷在接连失去儿子孙儿后,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打击了,要宁老王妃有什么闪失,他也不想再活下了。 宁老王爷浑身无力,撑着桌子勉强才站起来,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去见宁老王妃。 宁老王妃坐在罗汉榻上,眼睛望着青石地面,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宁老王爷走过去道,“怎么突然找我?” 宁老王妃抬头望着宁老王爷,“桓儿是平远侯的儿子?” 宁老王爷道,“流言蜚语而已,岂能当真呢……” 宁老王爷坐下来,突然觉得不对劲,他转头看着宁老王妃,“你刚刚问我什么?” 宁老王妃眼底闪过一抹哀痛,“桓儿是不是平远侯的儿子?” 宁老王爷心头一震,“你……” 宁老王妃心底苦涩,苦笑道,“桓儿是不是我的亲孙儿,我能不知道吗,你把桓儿带到我面前那天,我就知道了……” 她和宁老王爷恩爱了一辈子,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宁老王妃清楚往后的日子只有他们相依为命。 两次丧子之痛,宁老王爷是她的活下去的勇气,她亦是宁老王爷的支撑,他们两个不论倒下哪一个,剩下的那个都没法独活。 为了瞒着她,宁老王爷找了个眉眼和她孙儿有几分相像的,这般煞费苦心,叫她怎么忍心戳破,死气沉沉的宁王府,也需要一点活力。 宁老王妃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破罢了,孙儿虽然离京静养,可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还没有糊涂到连是不是自己的亲孙儿都分辨不出来了,这么多年,她也早已经把萧桓当成是她亲孙儿了。 她打心底希望萧桓能留在宁王府,继承宁王府,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萧桓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而且没有人知道这事。 宁老王妃道,“我还纳闷你近来怎么和平远侯走的这么近,是因为我,才不让桓儿认祖归宗的?” 宁老王爷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宁老王妃就知道是这样,他红着眼睛道,“桓儿是个苦命的孩子,你怎么忍心?” 平远侯府的事,近来宁老王妃听了不少,嫡长子在花灯会上丢失,嫡次子出娘胎就被人偷梁换柱,抱出府险些活埋,宁老王妃听着也唏嘘,但她没想到萧桓会是沈绥在花灯会上被人抱走的嫡长子,才四岁大,就因为爵位算计,流落在外,好不容易找到家人,还因为她,迟迟不能认祖归宗,宁老王妃于心不忍。 宁老王爷道,“桓儿和柔嘉定亲了,迟早是要回平远侯府的,只是我怕你受不住打击,才没敢告诉你,谁想到这事突然就传开了,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宁老王妃鼻子酸涩,“桓儿和柔嘉倒是般配,可惜你我福薄,桓儿要真是我们的孙儿该多好……” “桓儿有自己的亲人,不要因为我们的私心,让平远侯府享受不了天伦之乐,让他早日认祖归宗吧。” 宁老王爷道,“我之前和平远侯提过,认桓儿为义孙,你意下如何?” 宁老王妃哽咽不成调,“在我心底,桓儿就是我的亲孙儿。” 宁老王爷道,“桓儿是个孝顺孩子,就算回了平远侯府,也会时常回来看你我的。” 宁老王妃强忍着的眼泪,这下忍不住了。 她以为这事可以瞒一辈子的。 早在两个儿子死的时候,宁老王妃眼泪就哭干了,这会儿见她哭,宁老王爷心底百般不是滋味儿,那个在心底冒了无数次的念头再一次涌上来,这回是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宁老王爷起身道,“我去平远侯府一趟。” …… 再说沈棠,在姜家陪姜老夫人吃完午饭,又待了足足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回到平远侯府,从马车上下来,守门小厮就禀告她,“二姑娘,宁老王爷来了,和侯爷在书房说话……” 关于宁王世子是他们平远侯府大少爷的流言,都传几天了,府里下人也好奇呢。 宁老王爷是当今皇上嫡亲的皇叔,身份何等的尊贵,派人来请侯爷过府说话,都是给他们侯爷面子了,何况亲自来府里找侯爷。 宁老王爷这时候来找父亲,肯定是为了大哥认祖归宗的事,沈棠很想去书房听听,但就是借她几颗胆子,她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想着这么大的事,老夫人肯定会过问,沈棠就去松鹤堂了。 到了松鹤堂,沈棠绕过屏风进屋,老夫人就问她,“宁老王爷走了?” 沈棠摇头,“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 老夫人就道,“这是商议什么事,要这么半天?” 沈棠惊讶,“宁老王爷来半天了吗?” 王妈妈看了眼漏刻道,“有小半个时辰了。” 这么久…… 难不成宁老王爷来,不是让大哥认祖归宗的? 沈棠觉得不会,大哥不认祖归宗,他没法娶柔嘉郡主,总不能退婚。 沈棠道,“祖母耐心等等,应该要不了一会儿了。” 话音刚落,外面快步进来一丫鬟,道,“老夫人,侯爷和宁老王爷一起出府了,说有事等他回来再说……” 老夫人皱眉道,“侯爷是去哪儿?” 丫鬟摇头。 她一个丫鬟哪敢打听侯爷出府做什么,既不知道出府做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第201章 过继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刚刚沈棠还劝老夫人耐心等,现在没耐心的人是她了。 沈棠猜不到沈绥和宁老王爷出府是去做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不是去宁王府,不然宁老王爷就直接请父亲去了,连去哪里都不知道,就更别提什么时候回来了。 出府一趟,怕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沈棠可没耐心一直在松鹤堂等,便起身道,“祖母,那我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没有留她,沈棠就福身告退了。 同样是等,沈棠回自己屋子要随意的多,歪在小榻上,吃着果子,翻着书。 只是这一等,就等到了太阳落山。 晚霞将天际渲染的如火如荼。 沈棠站在回廊上,看斜阳如火,四儿屁颠颠跑进来,喘气道,“姑娘,侯爷回府了。” 可算是回府了。 沈棠抬脚就下台阶,四儿缓了口气,又道,“侯爷没去见老夫人,只让人给老夫人传了句话,说大少爷明日认祖归宗。” 银杏和秋桐高兴道,“大少爷可算是要认祖归宗了。” 沈棠也高兴。 但直觉告诉她,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要大哥只是认祖归宗,宁老王爷和父亲在书房说了半天,还一起出府去。 不过宁老王爷让大哥认祖归宗,说明宁老王妃没大家想的那般脆弱,宁王府对大哥有救命之恩,还有抚育之恩,沈棠希望宁老王爷宁老王妃能长命百岁。 一夜好眠。 大哥沈延认祖归宗的日子,沈棠早早就起了,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早饭。 老夫人也是笑容满面,从知道宁王世子就是她丢失十五年的孙儿,她就一直在等这一天,好不容易盼到了,怎么能不高兴呢。 四太太一进来,老夫人就问道,“延儿认祖归宗,三牲祭品可准备妥了?” 四太太笑道,“老夫人放心,都准备妥当了。” 大少爷流落在外十五年,不仅没有性命之忧,还被宁老王爷当亲孙儿抚育长大,这是何等的幸运,肯定要祭天酬神,感谢列祖列宗的保佑。 知道沈延今日认祖归宗,老夫人立马就让四太太安排这事,四太太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见老夫人神情激动,沈棠道,“估计大哥还要一会儿才回来。” 老夫人知道,但就是按捺不住。 得等沈绥下朝,去宁王府接沈延,然后才回来,至少还要半个时辰。 老夫人到现在还没见到孙儿的面,只知道眉眼像沈绥,至于有多像,得见了才知道。 三太太、四太太还有沈萝都陪着等。 沈棠一再的看漏刻,想着这时辰应该上完早朝了,外面就快步跑进来个小厮,撑着膝盖大喘气,王妈妈急问道,“是不是大少爷回来了?” 小厮摇头,“不,不是……” 缓了下,小厮才道,“大少爷还没回来,宁老王爷过继柔嘉郡主为孙女,让咱们家大少爷入赘宁王府了……” 沈棠,“……???” 老夫人,“……!!!” 咳咳! 这个消息太震惊了。 老夫人想说话,直接被呛着了,咳嗽不止,王妈妈赶紧帮老夫人拍后背顺气。 沈棠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果不其然。 再说今日早朝,宁老王爷告了几天假后,总算上朝了,文武百官憋了几天,总算是见到人了,等皇上一到议政殿,就有大臣站出来问传遍京都的流言是不是真的,宁王府世子是不是平远侯丢失十几年的长子沈延。 皇上也望着宁老王爷,“皇叔,桓儿可是平远侯的儿子?” 宁老王爷道,“不敢欺瞒皇上,桓儿确实是平远侯之子。” 一时间,殿内倒抽气声此起彼伏。 有皇室宗亲站出来指责宁老王爷,“混淆皇室血脉,你这是欺君!” 宁老王爷没说话,皇上道,“皇叔没有欺君,这事十年前,朕就知道了,皇叔接连承受丧子之痛,怕宁老王妃受不住痛失孙儿的打击,找了个容貌相似的暂时顶替,请朕准允,朕同意了。” 文武百官没想到,这事皇上早就知道,而且还同意。 皇室宗亲不答应,“可这是混淆皇室血脉,更重要的是平远侯膝下无子,宁老王爷不应该为了一己之私,让平远侯和自己的儿子不能相认,宁老王爷要想人承袭爵位,大可以从宗族里过继一个。” 宁老王爷道,“迟迟没让桓儿认祖归宗,这事确实是我有愧平远侯,今日就是桓儿认祖归宗的日子,另外臣恳请皇上,准臣从皇室宗亲里过继个子嗣。” 这么点小事,皇上怎么可能不答应,别说过继皇室宗亲的子嗣了,就是看上他哪个皇子,过继到宁老王爷膝下,皇上也会准许的。 皇上道,“皇叔可是有中意的人选了?” 宁老王爷道,“端王府柔嘉郡主。” 皇上,“……” 文武百官,“……” 都过继了,哪有过继女儿的? 女儿又不能承袭爵位,延续香火,宁老王爷是老糊涂了不成? 皇上也不明所以,“过继柔嘉郡主,皇叔这是何意?” 宁老王爷道,“桓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拿他当亲孙儿培养,桓儿也甚得我心,我知道让他承袭我宁王府爵位,皇室宗亲不会答应,柔嘉是皇室血脉,我过继她为孙女儿,招桓儿为婿,将来他们的孩子承袭我的爵位。” 这话一出来,文武百官们议论纷纷,皇室宗亲也没想到还能这样。 皇室宗亲站出来反对,“这怎么可以呢,没有这样的先例,若是开了这先例,以后皇室宗亲,膝下只有女儿的,也能通过这办法承袭爵位吗?” 有反对的,自然也有赞同的。 有大臣道,“这样的事,在皇家没发生过,但在民间并不少见。” “宁老王爷为朝廷鞠躬尽瘁,皇上就当给他个恩典,也无不可,以后皇室宗亲,要都像宁老王爷这般,皇上也可以给予恩典。” 宁老王爷在朝中的威望,其他皇室宗亲加起来也比不过,只能从平远侯身上着手,“平远侯膝下就一个儿子,他入赘了,平远侯的爵位怎么办?” 宁老王爷道,“平远侯还有一子流落在外,未必找不回来了,若是寻回,自可承袭爵位,若是不幸寻不回,平远侯的爵位由桓儿之子承袭。” 这样安排,两家都有继承人了。 至于萧桓娶了柔嘉郡主,将来是住宁王府还是平远侯府,那是宁王府和平远侯府的家事了,商议着来就行了,与旁人无关。 现在要的是皇上点头。 皇上看着宁老王爷,“皇室宗亲里就没有让皇叔满意的?” 宁老王爷道,“皇上,老臣这般年纪了,已无力再培养一个孙儿,若只是为了承袭爵位而过继子嗣,实没有这个必要,没有千秋万代不败的基业,不断的香火,从老臣这里断,和在子孙后辈手里断没多大的区别。” 他是因为喜欢萧桓,拿他当自己亲孙儿,才迂回过继柔嘉郡主,只是为了堵皇室宗亲的嘴而已。 将来宁王府的一切都是萧桓的,甚至连称呼都不会变。 宁王府就只剩他和宁老王妃两个老骨头了,他们只是想享受一下天伦之乐,而这天伦之乐还是他舔着脸从平远侯手里抢过来的。 宁老王爷这话也算是肺腑之言了,皇上不答应,他也不会再过继其他人,就让他这一脉就此断绝。 皇上能答应吗? 宁老王爷这辈子就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是为救他死的。 皇上知道宁老王爷说一不二的性子,松口道,“朕准了。” 第202章 舍得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皇室宗亲还要反对,宁老王爷一记眸光冰冷的扫过去,大有谁反对,就是和他为敌的架势,然后皇室宗亲就蔫了。 宁老王爷很难和整个皇室宗亲为敌,可有句话叫枪打出头鸟,谁再站出来阻挠他过继柔嘉郡主,让平远侯的儿子入赘,他最好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不然他这皇室宗亲也得给他去西北苦寒之地挖矿去。 宁老王爷第一次在朝堂之上拿自己的权势压人,很成功。 刚刚反对的最厉害的皇室宗亲,最先恭喜宁老王爷,文武百官齐齐向宁老王爷道贺。 这事宁老王爷着手办的,事先没告诉宁老王妃,毕竟宁老王爷也没有十足十的把握,万一不成,岂不是让宁老王妃失望,就当是给宁老王妃一个惊喜。 虽然宁老王妃也知道萧桓重情,即便认祖归宗了,也会时常来看她和宁老王爷,但毕竟不在府里,心底还是很失落,夜里失眠半宿,早上更是没什么食欲。 一桌子都是她平常喜欢吃的,可是一点胃口也没有,赵嬷嬷劝了许久,也才勉强吃了半碗小米粥。 宁老王妃头疼的厉害,赵嬷嬷道,“可是头疾犯了,奴婢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宁老王妃摆手,“只是没睡好。” 赵嬷嬷就道,“那奴婢扶回屋歇会儿。” 夜里都睡不着,何况这会儿了,宁老王妃心情低落,眼底湿润。 抹了下眼角溢出来的泪花,宁老王妃想问一句桓儿是不是已经走了,又不敢问,这时候外面丫鬟跑进来,险些撞到端糕点进屋的丫鬟,丫鬟道,“老王妃,有好消息!” 还能有什么好消息,宁老王妃心下苦笑,赵嬷嬷就问道,“什么好消息?” 丫鬟喘气道,“皇上准咱们宁王府过继端王府柔嘉郡主,让平远侯府大少爷,也就是咱们世子爷入赘咱们宁王府……” 宁老王妃先是怔住,随即脸上涌起一阵狂喜,“皇上当真答应了?” 丫鬟点头如小鸡啄米,“皇室宗亲反对,但皇上念在老王爷劳苦功高的份上,还是同意了。” 赵嬷嬷高兴道,“这下好了,世子爷不仅不用离开王府,以后柔嘉郡主也会住在王府里,陪在您身边。” 宁老王妃喜不自胜,喜极而泣。 丫鬟道,“不过要是平远侯府二少爷找不回来,以后世子爷和柔嘉郡主生的小少爷,要回去继承平远侯府的爵位。” 宁老王妃连连点头,“这原也是应该的。” 只是要辛苦柔嘉郡主,要生两个儿子,不过多子多福,尤其桓儿和柔嘉郡主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宁老王妃已经迫不及待让人准备聘礼了。 宁老王妃心情好了,头也不疼了,赵嬷嬷看了眼漏刻,道,“这会儿时辰还早,奴婢再让小厨房送些早饭来,您再用一些,吃饱了才有精神准备给世子迎娶柔嘉郡主进门。” 宁老王妃道,“端来吧。” 心情一好,胃口也回来了。 丫鬟赶紧把早饭又端了一份来,这边宁老王妃吃完,宁老王爷也回府了,宁老王妃嗔怪他道,“你有这打算,也不和我透个风。” 宁老王爷笑道,“这不是怕办不成吗?” 宁老王妃道,“倒是要多谢这几日的流言蜚语了。” 萧桓到底不是皇室血脉,她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囫囵过去,皇室宗亲不会答应,如今把这事闹出来,倒是把这事给妥善解决了,他们以后也能高枕无忧。 宁老王爷点头,宁老王妃道,“只是这聘礼要怎么送?” 名义上是过继柔嘉郡主,桓儿入赘,刚刚吃早饭,宁老王妃突然反应过来,这聘礼往哪里送成了个问题,往平远侯府送,这简直是拿刀子捅平远侯的心。 宁老王爷道,“名义上是过继柔嘉郡主,桓儿入赘,其实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也无需顾及大家的看法,聘礼只管往端王府送,到时候八抬大轿将柔嘉郡主迎娶过门。” 宁老王妃点头,然后道,“你是怎么说服平远侯的?” 宁老王爷道,“你我都一把年纪了,也没几年好活了,平远侯还年轻,以后桓儿尽孝有的是时间,等桓儿成亲,我会请皇上将桓儿安排到平远侯麾下,以后他们父子有的是见面机会。” 本来宁老王爷对萧桓就有救命和养育之恩,宁老王爷提任何要求,沈绥都不好拒绝,何况宁老王爷是要把偌大一个宁王府都交给萧桓继承,这对旁人来说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了,不接着还拒绝,是不识好歹。 沈绥有些犹豫,毕竟儿子丢失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再加上是入赘,宁老王爷在世一天,自是无人小瞧萧桓,可以后呢? 宁老王爷要给沈绥跪下,把沈绥吓了一跳,他可受不起,宁老王爷才屈膝,沈绥就赶紧将他扶了起来,“您看重延儿,是延儿的福气,我答应您就是了,可别折煞我了。” 沈绥同意之后,宁老王爷又和沈绥去了端王府,毕竟名义上是要过继柔嘉郡主,还是要和端王说一声。 不过端王肯定不会反对啊,女儿柔嘉郡主和萧桓定亲了,等萧桓认祖归宗就要出嫁,以后女儿是住在平远侯府还是宁王府,对端王端王妃来说没什么差别,当然了,住在宁王府更更更好,毕竟宁老王妃一向疼柔嘉郡主,两府离的也近,就隔了三条街。 宁老王妃道,“沈老夫人能舍得桓儿吗?” 以己度人,她都舍不得桓儿,何况平远侯府老夫人了。 宁老王爷轻叹一声,“我这辈子还没做过这么自私的事,以后每个月让桓儿带柔嘉郡主去平远侯府小住几日,尽尽孝心。” “等平远侯的小儿子找回来,这些就都不是事了。” 宁老王妃在心底祈祷,平远侯府小少爷能早日找到,早日认祖归宗。 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 从丫鬟禀告皇上让萧桓入赘宁王府的事后,老夫人就没开口,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不怪老夫人生气。 她连孙儿的面都还没见到,就被告知她的孙儿要入赘了,让她怎么高兴的起来。 第203章 认祖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把不高兴挂在脸上,屋子里其她人就更不敢开口了。 三太太四太太不知道你看我,我看你多少回了,想劝老夫人两句吧,都怕撞老夫人枪口上,不过她们觉得这并不算是坏事。 宁老王爷要不是真心喜欢沈延,不会拐这么大的弯子,通过过继柔嘉郡主,把沈延留在宁王府,将来家业都交给沈延继承。 那可是宁王府,十个平远侯府也比不上啊,这对沈延来说,是好事。 对平远侯府也不是坏事,列祖列宗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也不过挣回来个侯爵,现在是宁老王爷把自己的爵位塞沈延手里,皇室宗亲多少人羡慕咬断牙。 以后宁王府妥妥就是平远侯府的靠山,而且是铁打的那种,这对沈绥,对三老爷四老爷都是大好事一桩。 只是老夫人思念孙儿十几年,都还没见到孙儿的面,再加上这么大的事,沈绥都不和她商量一下就同意了,老夫人心底不是滋味儿。 沈绥顾着宁老王爷宁老王妃膝下孤单,就不想想她,是,侯府子嗣不少,各房都有嫡子,可沈绥的小儿子至今下落不明,还不知道哪天才能找回来,二房一家子都被逐出平远侯府了,老夫人膝下一个亲孙儿也没有了。 好不容易盼到沈延认祖归宗,结果要入赘。 老夫人在等,等沈绥回府,等了又等,才有丫鬟进来道,“老夫人,侯爷回来了。” 不多会儿,沈绥走了进来,不过进来的只有他一个。 老夫人问道,“延儿呢?你不是去宁王府接延儿了吗?” 沈绥道,“我让四弟去接的。” 四老爷去接也行,毕竟沈绥和沈延私下已经父子相认了。 老夫人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和我商议一下?” 沈绥道,“宁老王爷是真的疼桓儿,我不忍心拒绝。” 老夫人道,“你不忍心,那你自己呢,你也是有爵位要人承袭的。” 老夫人知道沈绥有两个儿子,可也得人在跟前,两个儿子都流落在外,一个寻回来了,可另一个呢,也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老夫人希望有,可这不是她希望有就真的会有的。 老夫人只知道沈绥同意萧桓入赘宁王府了,其他的,老夫人还什么都不知道。 沈绥道,“这事我和宁老王爷商议过,要行儿找的回来,爵位由行儿继承,要找不回来,以后爵位由桓儿的儿子承袭。” 沈行,是沈绥给自己至今还流落在外的小儿子取的名字。 这么说,老夫人脸色就缓和了几分。 沈绥继续道,“桓儿成亲之后,宁老王爷会安排桓儿到我麾下历练,父子感情不会生分。” “偶尔桓儿也会带柔嘉郡主回侯府小住几日,陪陪您。” 宁老王爷说的是每个月,但沈绥改为了偶尔,说的太明确,怕以后做不到,老夫人会失望。 老夫人脸色已经缓和七七八八了,“陪我是其次,重要的是你们父子情分,毕竟这么多年都没养在身边……” 生恩不及养恩大。 宁老王爷宁老王妃本就疼沈延,皇上同意他入赘宁王府,以后就更是疼的正大光明了,老夫人怕沈延以后眼里只有宁王府,没有平远侯府了。 不过宁老王爷到底为人厚道,把沈延安排到沈绥麾下,倒是比在府里更方便培养父子感情。 老夫人的想法,沈绥在乎,但没那么在乎,他看向沈棠,毕竟沈延是沈棠找回来的,“你不怪父亲这么做吧?” 沈棠摇头,“不论大哥在哪里,他都是我大哥,也始终是父亲的儿子,祖母的孙儿。” 三太太道,“棠儿说的没错,宁老王爷疼延儿,是延儿的福气,也是咱们平远侯府的福气。” 老夫人怒气尽消,道,“人怎么还没接回来?” 老夫人翘首以盼。 屋子里压抑了半天的气氛总算又缓过来了。 又等了一刻钟,才有丫鬟快步进来道,“老夫人,四老爷把大少爷接回来了!” 这府里除了老夫人,其他人都见过萧桓的。 又等了一会儿,只见一道挺拔的身影走进来,眉眼像沈绥,但通身的贵气,只一眼,老夫人就知道宁老王爷是真的拿萧桓当亲孙儿培养的,也不怪宁老王爷舍不得放萧桓回来。 老夫人眼睛湿润,“延儿……” 既是认祖归宗,磕头是肯定免不了的。 丫鬟拿来蒲团,萧桓跪下给老夫人磕头,老夫人忍着扶他起身的冲动,等萧桓磕完头,才扶他起来,哽咽道,“十五年了,可算是回家了……” 萧桓眼睛也通红。 虽然这些年他在宁王府过的很好,宁老王爷宁老王妃都拿他当亲孙儿疼,事事为他筹谋,但他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宁王世子,他也想找到家人,想问问为何遗弃他,宁老王爷说他根骨奇佳,是练武奇才,也擅读书,未必是遗弃,也有可能是和家人走散了,但不论是哪个原因,他总归是想找到家人的,找到自己的来历。 知道自己是平远侯府十五年前在花灯会上丢失的大少爷后,萧桓知道这么多年,一直有人在找他,惦记着他,多年的心结总算是解了。 萧桓唤道,“祖母……” 老夫人连连点头,高兴的泪眼模糊。 萧桓又喊了沈绥一声,“父亲。” 然后看向沈棠,沈棠先喊出声,“大哥。” 老夫人有许多的话想问萧桓,又不敢问,毕竟萧桓这么多年都在宁王府,这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来的贵气,就是皇室宗亲也没几个比得过的,老夫人抹着眼泪道,“先去祭祖吧,得把这好消息告诉列祖列宗。” 沈绥就起了身,领萧桓去祠堂,三老爷四老爷,还有沈棠他们都去了。 一般女子是不让进祠堂的,但沈绥让沈棠也进去上香了,沈延是沈棠找回来的,还有沈行的存在,也是沈棠找谢归墨帮忙接回春兰,平远侯府上下才知道的。 沈棠虽是女儿身,倒是比他这个做父亲的做的还要多,要沈棠都没资格进祠堂,这侯府也没几个人能进了。 这边萧桓认祖归宗,那边老夫人高兴,赏了府里上下半年月钱,整个侯府都高兴起来。 侯府高兴,有人就不高兴了,甚至呕血。 早朝上的事,传到二太太耳中,二太太没差点气的当场中风。 她让人放流言,是要破坏宁王府和平远侯府的关系,结果不但没破坏了,还让两府的关系更进一步了! 二房处心积虑算计沈延的世子之位,结果把沈延送到了宁老王爷膝下,送了他一个宁王世子的位置! 二房什么都没落到,还被从族谱上除名,如同阴沟里的老鼠,人人喊打! 二太太气的两眼发黑,嘴里都有了血腥味儿。 第204章 拖累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除了二太太之外,最生气的莫过于叶贵妃和齐王了。 尤其是叶贵妃,不知道骂了二老爷二太太多少遍蠢笨如猪了。 做下偷梁换柱这样的事,还不瞒严实,要是瞒的死死的,以如今平远侯府嫡女的身份,能给齐王带来多大的助力。 平远侯府和靖阳王府联姻,靖阳王世子几乎是非沈棠不娶的地步,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的女儿从小在二太太膝下长大,丢失十五年的平远侯府大少爷,被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当亲孙儿养大,娶的又是端王府柔嘉郡主。 娶了平远侯的女儿,相当于多了靖阳王府、晋德长公主、宁王府以及端王府这么的助力! 就算这些人不明着帮齐王夺嫡,至少不会站到对立面去。 可现在呢?! 二房做的那些坏事被公之于众,人尽皆知,脊梁骨都快被人戳烂了,二老爷更是被贬官两级,在齐王夺嫡一事上,非但帮不上忙,甚至还成了拖累! 叶贵妃一口银牙没恨的咬碎。 叶贵妃和齐王不高兴,许皇后和大皇子可就高兴了,更觉得惊险。 本来叶贵妃就得宠,齐王在朝中势力不弱,许皇后不敢想要沈娢真的是沈绥的女儿,宁王世子的亲妹妹,要这些人都拥护齐王了,可能真就没她和大皇子什么事了。 许皇后着实没想到帮她和大皇子最大的,竟然是沈二姑娘,也不枉当日他们花那么大力气把沈娢扶上二皇子妃的位置上,这一步棋走的当真是妙绝,许皇后甚至隐隐觉得,若是大皇子夺嫡成功,这绝对是最关键的一步。 可惜平远侯就一个亲生女儿,还已经许给靖阳王世子了,不然她就直接求皇子赐婚了,那样估计都不用争,直接就把叶贵妃和齐王活活气死了。 …… 再说沈棠,跟着进祠堂,祭拜列祖列宗后,就又一起回到了松鹤堂。 一路上假山大树都是丫鬟,脑袋一颗叠一颗,都想看看他们平远侯府大少爷长什么模样,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丫鬟中也有和家人失散的,可是她们丢了后,碰到的是人牙子,辗转被卖了做丫鬟,不像大少爷,在花灯会上走丢,身份更更更尊贵了。 真是应了那句有福之人不进无福之门,福泽深厚的人,走到哪儿都福泽深厚。 然后丫鬟们就想知道同样倒霉催,也格外命大的二少爷,这会儿在哪儿了。 被二房算计送出府活埋,被春兰给救了,也不知道流落到了哪里,有没有吃苦头…… 绕过屏风进屋,老夫人就问萧桓道,“延儿喜欢吃什么菜,我让厨房给你做?” 萧桓道,“祖母,我不挑食。” 一句话,别说老夫人了,王妈妈听得鼻子都泛酸了。 大少爷小时候可挑食了,就没几道他喜欢吃的菜,王妈妈都不敢想他在花灯会上丢失,在被宁老王爷找到之前,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 怕勾起萧桓的痛苦回忆,那段过往,沈绥都没敢问,老夫人就更不敢了。 眼下没有证据,证明萧桓当年丢失是二房的手笔,但其实大家心知肚明,二房对长房才刚出娘胎的孩子都狠心要活埋了,何况是老太爷老夫人疼爱的大少爷,得亏当年姜氏为了给侯爷一个惊喜,瞒着自己怀的是双胎的事,不然二姑娘的都不一定能保的住。 大少爷是二姑娘找回来的,二少爷的消息也是二姑娘派人接回春兰,才为大家所知。 要二姑娘保不住,长房可真就被二房算计的死死的了。 老夫人哽咽道,“不挑食好,祖母让厨房捡拿手的菜做……” 沈绥道,“不急,我一会儿带延儿和棠儿去姜家,午饭在姜家吃,晚饭再在松鹤堂吃。” 老夫人看着沈绥,“带延儿去姜家,给姜老太爷姜老夫人请安应该,但也不用赶着今天去……” 沈绥道,“下朝的时候,我已经和姜老太爷说过了。” 都说过了,肯定不能不去。 可今天才是延儿认祖归宗的日子,就不能待在侯府里吗,十五年没回来过了,就算有儿时的记忆,只怕也不剩多少了,何况还没有。 这么多年拘着不让沈棠去姜家,再加上沈延丢失极可能是侯府兄弟阋墙之祸,是她这个做母亲的教子无方导致的,还有对姜氏的亏欠,沈绥执意要先带萧桓去姜家,老夫人也无话可说。 老夫人道,“那你们去吧,桓儿的住处……” 沈绥道,“我已经让李管事把清风苑收拾出来了,桓儿就住清风苑。” 清风苑紧挨着沈绥在外院的书房,沈绥在娶姜氏之前就住那儿,这些年一直都空着。 这样安排方便他们父子沟通,老夫人道,“也好,回头我再让四太太把茗月轩重新修葺一番,以后延儿带柔嘉郡主回来就住那儿。” 沈绥道,“母亲安排便是。” 时辰不早了,沈绥就没再耽搁,带沈棠和萧桓去姜家了。 走到二门,就见一小厮跑过来道,“侯爷,兵部尚书差管事送了贺礼来,祝贺咱们平远侯府找回大少爷……” 丢失十五年的儿子寻回来,是件可喜可贺的事,作为同僚,肯定要送份贺礼,再加上萧桓是宁老王爷养大的,又和端王府柔嘉郡主定亲,就更得送礼道贺了。 要是平常,不少大臣肯定亲自前来道贺,但这喜事是认祖归宗,人家一家才刚团聚,他们上门来道贺,人家还要忙着招呼他们,太没眼力见了,便只差管事将贺礼送来。 等沈棠他们到前院,就见李管事在门口招呼那些前来送贺礼的管事,把贺礼登记,以便将来还礼。 萧桓和沈绥骑马,沈棠带银杏坐马车。 沈棠心情好,银杏掀开车帘看外面,然后沈棠就看到了一个拄拐杖,头发斑白的老者,这是沈棠第二次见这个老者了,传出她二哥还活着的消息后,一堆人来侯府认亲,当时这老者就在其中,怎么又来了? 其他人被打发了,就放弃了,这几日侯府外冷清多了,这老者倒是执拗。 沈棠吩咐银杏道,“回头记得问问,那老人家为何来了又来?” 第205章 团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银杏一门心思都在看有谁往侯府送贺礼,听到沈棠的话,才反应过来,看了老者一眼,连连点头,“奴婢记下了。” 马车汩汩朝前,小半个时辰后才到姜家大门前停下。 沈绥早朝后和姜老太爷打了招呼,今儿带萧桓来姜家给他们请安,姜老太爷就告了假回府,姜大老爷姜二老爷,姜明修姜明远都在。 几乎马车停下,姜大老爷姜二老爷,还有姜明修姜明远就迎出来了。 沈绥道,“这是你两位舅舅。” 萧桓喊道,“大舅、二舅。” 姜大老爷拍萧桓的肩膀,眼角泛红道,“这么多年,是舅舅对不住你……” 虽然姜大老爷知道当年萧桓失踪,极可能是被二房算计的,但他始终认为要是自己不疏忽,萧桓能躲过那一劫,姜氏也不会痛失爱子,差点小产,最后郁郁寡欢,含恨而终。 沈绥道,“过去的事就不提了,延儿这些年流落在在外,未尝对他不是一种保护。” 二房志在爵位,当年姜家要照看的紧,沈延没有丢失,未必不会再下杀手,能在沈绥眼皮子底下把他刚出生的小儿子换走,要害死一个才四岁大的孩子易如反掌。 姜明修要比沈延年长两个月,姜明远比沈延小七个月。 两人一个喊表弟,一个喊表哥。 沈棠笑道,“我就说宁王世子帮表哥是看表哥自己的面子的,这回两位表哥信了吧?” 姜明修,“……” 姜明远,“……” 谁能想到宁王世子是他们的表弟(表哥)呢,就跟做梦一样。 姜二老爷道,“老太爷老夫人还等着见延儿,先进府吧。” 姜老太爷已经见过萧桓了,要不是小厮撞见萧桓给姜老太爷行礼,二太太也不会往萧桓就是沈延上面猜,最后让人散播流言,让沈延真的认祖归宗了,二太太想起这事,肠子就悔青,还不敢透露半个字。 不然哪边都不落好,叶贵妃和齐王饶不了她,沈棠和老夫人也饶不了。 姜老夫人知道萧桓就是她外孙儿,但和老夫人一样,想见见不到,这会儿终于得见,姜老夫人也是泪眼模糊,高兴到哽咽,说不出来话。 沈延的失踪,这十几年来就是一块巨石压在姜家的心口上,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整整十五年了,这十五年来,是日日煎药,无一日不期盼祈祷,如今回望,又觉得时间过的太快太快了,她的女儿已经死十几年了。 万幸,女儿给他们两个好外孙儿外孙女,不,是三个。 姜老太爷也是感慨万分,“宁老王爷把延儿教的很好,希望我另外一个小孙儿也能有这般福泽……” 姜老夫人则望着沈棠,“有行儿的线索吗?” 沈棠摇头。 她也希望有线索,能尽快找回二哥,一家人真正的团聚,可是没有,一点也没有。 她知道姜老夫人是问她近来有没有被母亲托梦,但托梦一事是她捏造出来的,大哥人在京都,身份尊贵的事,是她通过死前,沈娢的张扬得意里揣摩出来的,沈娢和二太太都以为二哥被活埋了,眼下唯一的线索就是二哥当年被藏在食盒里,被放到了一驾姓林的人家的马车里,胳膊有大块胎记。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不过虽然没有别的线索,但沈棠相信,她一定能把二哥找到的。 本来来姜家的时辰就不早了,坐下说了会儿话,就到吃午饭的时辰了,姜家也知道萧桓的喜好,就按照沈棠和沈绥的口味做的,想着他们父子三人,口味应该差不了太多。 姜家没想到萧桓认祖归宗,回来吃的第一顿团圆饭是在姜家吃的,姜老太爷姜老夫人知道沈绥是因为愧对姜氏,才做此安排的。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萧桓没想到自己在世上还有这么多亲人,虽然宁老王爷宁老王妃一直待他如亲孙儿,但他总是尽量避免,尤其是和姜老王妃接触,怕她识破,更怕自己贪念,将来身份揭穿时舍不得离开,谁能想到在他第一次被带进宁王府,宁老王妃就已经知道他不是她亲孙儿了。 不止拿他当亲孙儿疼爱,甚至想方设法要把他留在宁王府,让他继承宁王府。 他后腰上确实有块胎记,眉眼也很像沈绥,但他内心还是有些担心,怕是他们弄错了。 见萧桓望着自己,沈棠眨眼道,“大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萧桓道,“大哥是高兴,还能有一个亲妹妹……” 沈棠笑道,“不止有我这个亲妹妹,还有一个弟弟呢。” 萧桓点头。 沈棠道,“不过大哥的失忆,看太医了吗?” 萧桓四岁前的记忆全无,流落在外的记忆也有一半丢失了,但他记得自己是如何到宁老王爷身边的。 虽然记忆里可能有不少痛快的回忆,但沈棠希望萧桓记得他们的母亲,这世上最疼爱他们的人。 萧桓也想回忆起过往,那样他才能确定这一切是真实属于他的,不是又霸占了谁的幸福。 萧桓道,“看过太医了,太医说回到从前生活过的地方,或许能刺激起回忆,但……希望不大。” 毕竟他丢失时才四岁,一般人都很难记住四岁大时候发生的事了。 沈绥夹了鱼肉放萧桓碗里,道,“想不起来就算了,重要的是以后。” 萧桓点头。 吃完午饭,又待了一刻钟,沈绥就告辞了,姜老太爷送他们出府。 出平远侯府时,就有不少人前来送贺礼,这会儿人更是多,晚上有家宴,沈绥和萧桓就没进内院了,沈棠一个人去的松鹤堂,告诉老夫人他们晚些再到松鹤堂给她请安。 等沈棠从松鹤堂回清漪苑,人都快累瘫了,趴在小榻上,秋桐给她脱鞋,然后给她捏小腿肚子。 秋桐捏的沈棠舒服极了,极少午睡的她,都有些昏昏欲睡,可就在她快要睡过去时,银杏回来了,人还没进屋,声音就传了来,“姑娘,你让奴婢打听的事,奴婢打听出来了……” 第206章 陆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银杏声音不小,秋桐让她噤声已经来不及了,沈棠瞌睡虫已经被吵跑没影儿了。 与找寻二哥有关,沈棠坐起来,问道,“打听到什么没有?” 银杏道,“就是个想浑水摸鱼的,那老人家说他少主子是被人遗弃的,好像就是装在食盒里扔的,年纪和姑娘一般大……” 沈棠问道,“他少主子是谁?” 银杏道,“说是乾州宣抚使陆将军府三少爷。” 顿了下,银杏又补了一句,“乾州宣抚使陆将军一年前犯案被抄家,一家老小都被流放边关了……” 如果那老人家说的陆三少爷真是他们平远侯府二少爷,那二少爷这会儿正在边关做苦力,而且整整一年了,多少人流放边关,病死在路上,何况在边关流放一整年呢。 沈棠眉头打了个死结,银杏道,“二少爷肯定不会这么倒霉的,那老人家因为两年前摔断腿,被安排回京看守陆家老宅,不过也被抄了,听说了这事,觉得他们陆家三少爷就是咱们侯府二少爷,才登门告知这消息,希望侯府能看在二少爷的面子上,帮陆将军伸冤,听小厮说,这些天,那老人家天天来,撵都撵不走。” 沈棠问道,“那陆家三少爷胳膊上有胎记吗?” 银杏道,“小厮问了,那老人家说他不知道有没有……” 倒是实诚。 毕竟一般家仆也难知道主子身上有没有胎记。 陆将军被抄家流放,家中老仆还记挂着,想找人替他伸冤,陆将军为人应该很不错,至少是个善待下人的主子。 沈棠又趴回小榻上,银杏道,“姑娘别多想了,大少爷流落在外被宁老王爷收养,金尊玉贵,二少爷肯定也福大命大,不会这么倒霉的。” “万一呢?”沈棠道。 “……” 姑娘就不能盼着二少爷点好吗? 银杏道,“小厮都说那老人家只是想侯爷帮陆将军伸冤……”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那老人家该知道,侯府只要派人去边关打听一下,就知道陆家三少爷是不是她二哥了,这事骗不过去的。 沈棠趴在小榻上,秋桐继续给她捏腿,不知道为何,听到那老仆天天来侯府,沈棠就有些动容,只是不知道那陆将军犯的是什么事。 沈棠想让陈山找谢归墨打听一下,但忍住了,宣抚使官拜从四品,这样一个武将被抄家流放,父亲肯定有所耳闻,她毕竟还未出阁,能直接问父亲的事,就不耐烦谢归墨了。 秋桐捏的舒服,沈棠刚刚差点睡着,迷糊了会儿,真就睡过去了,她睡着了,秋桐也就停了手,拿了个薄被子来替沈棠盖上。 沈棠这一觉睡了足足一个时辰,她再不醒,银杏和秋桐都要叫醒她了。 沈棠醒来,洗了把脸,重新梳了发髻,然后就出门了,天边火烧云将整个天际渲染的如火如荼,美不胜收。 还要一会儿才吃晚饭,沈棠就在花园赏了会儿花,丫鬟来请,她才去松鹤堂。 走到院门口,远远见萧桓和沈绥过来,沈棠就停下脚步等他们,等他们过来,沈棠福身行礼,唤道,“父亲。” “大哥。” 萧桓轻点了下头。 毕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当初要不是谢归墨找皇上帮着转话,硬是把亲事定下一把,不然以宁老王爷的身份帮着提亲,沈绥绝对不会拒绝的,那可差点就定亲了,这会儿想起来,多少还有点尴尬。 沈绥道,“有事找父亲?” 沈棠道,“没什么事,就是向父亲打听件事。” “什么事?”沈绥问道。 沈棠就道,“父亲可知道乾州宣抚使陆将军?” 沈绥奇怪道,“陆宣抚使一年前就被抄家流放了,棠儿打听他做什么?” 沈棠道,“这几日有个自称是陆将军府上的仆人,说他家三少爷就是被人遗弃在食盒里的,年纪与我相仿,怀疑是二哥,日日登门,撵都撵不走,我就想问问陆将军是怎么被抄家的……” 这事沈绥还真知道的,或者说在朝为官的就没有不知道的,沈绥道,“陆宣抚使被查出与乾州山匪勾结,打劫官船,从府上搜出赃物,触怒皇上,才被抄家流放的。” 沈棠道,“官匪勾结是死罪,怎么没有被斩首,而是抄家流放?” 沈绥道,“据我所知,是宁老王爷帮着求了句情,皇上才没有砍陆宣抚使的脑袋,改为抄家流放。” 宁老王爷是皇上嫡亲的皇叔,备受皇上敬重,宁老王爷说一句,顶的上别人百句不止。 沈棠没想到这事和宁老王爷有关,她下意识看向萧桓,萧桓欲言又止,沈棠道,“大哥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萧桓道,“两年前,我去乾州办事,与陆宣抚使府上大少爷结识,去过他府上,虽然没见到陆家三少爷,但陆宣抚使不像是会与山匪勾结之人……” 也是碰巧,一年前陆宣抚使押送进京时,正好宁老王妃过寿,萧桓每年这时候都回京给宁老王妃贺寿,知道这事,诧异了下,后来宁老王爷就把萧桓在乾州见到的陆宣抚使颇有威望的事告诉了皇上。 从陆宣抚使府上搜出赃物,不一定就是分赃所得,也有可能是栽赃陷害,再加上陆宣抚使的认罪书是被打的奄奄一息后,狱卒抓着他手摁的手印,并不能算是真的认罪了,皇上罚了刑部尚书,改处死为流放。 当年萧桓与陆大少爷相交,并没有暴露自己是宁王世子的身份,事实上这么多年,他只在京都以宁王世子的身份行事,陆大少爷流放时,他正好回边关,路上碰到,陆宣抚使当时发着高烧,陆大少爷也病恹恹的,他没法给他们请大夫,便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了他们。 就这样陆大少爷还怕牵连到他,装作不认识他,当着押送衙差的面道,“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今日赠药之恩,他日有机会,一定涌泉相报。” 身陷囹圄还怕牵连无辜,萧桓实在不信陆宣抚使会与山匪勾结。 萧桓道,“祖父说会派人去乾州查一下,后来我便也没管这事,当日碰到时,陆宣抚使已经病的不轻了,边关凄苦,如今一年过去,怕是……” 第207章 失宠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在萧桓看来,当日陆宣抚使的情况,能不能坚持到边关都难说,何况边关挖矿,风吹日晒。 沈绥望着沈棠,“你是觉得陆三少爷是你二哥?” 沈棠摇头,“女儿也不知道,女儿见那老仆那么坚持,心底就忍不住想问个清楚,总想着若真是二哥呢,就算不是,要陆宣抚使真是无辜,老天爷也能看在我做好事的份上,早日让我们一家团聚。”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甚少人能做到这般,萧桓都自叹弗如,“明日我回去问问祖父。” 那边老夫人见他们父子三人迟迟没去,派丫鬟来请,他们就迈步进松鹤堂了。 今儿是团圆家宴,除了被逐出府的二房,大家都到齐了。 满满一桌子菜,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应有尽有。 老夫人又高兴,又心底不是滋味儿,若是二房没有犯糊涂,做下那些错事,一家子人都在,才算真的团聚。 不过这点不是滋味儿,老夫人可没敢让冒出来,那是纯找长房的晦气,在萧桓的事上,沈绥做什么决定都不和她商量,老夫人心底还能没数。 醉仙楼。 谢归墨骑马停下,翻身下马。 小伙计领着他上二楼包间,推开门,谢归墨走进去,就见大皇子坐在那里喝酒。 见谢归墨进去,大皇子举杯道,“真叫我好等。” 谢归墨道,“看来大皇子心情很不错。” 大皇子笑容满面,给谢归墨倒酒,“岂止是心情不错,从来没像今天这般痛快过。” 他和齐王几乎从小斗到大,但还没有哪一次赢的这么酣畅淋漓,今日在宫里碰到齐王,那脸色难看的,够大皇子开心半个月了。 因为叶贵妃和靖阳王妃是表姐妹,叶贵妃的父亲是为救靖阳王妃的父亲而死,有这样一份恩情在,大皇子还以为谢归墨会稳站齐王那边的,没想到谢归墨会主动找他帮忙,算计的还是昌平侯世子,这个忙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得给他办妥啊。 只是也不知道昌平侯世子是怎么回事,同样的药,齐王服了兽性大发,昌平侯世子一点反应都没有,莫不是平常药用多了,对他没效了。 因为当时情况紧急,也来不及找谢归墨商议,大皇子只能擅作主张改把沈大姑娘推给二皇子,事后大皇子还怕谢归墨怪他,但谢归墨什么都没说,只道,“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堂堂靖阳王世子的人情,还是送上门来的人情,大皇子觉得自己是占大便宜了。 知道沈娢不是沈绥的亲生女儿,而是二房偷梁换柱塞到长房的,大皇子就铁了心要帮沈娢坐稳二皇子妃的位置,免得叶贵妃拿二皇子妃的位置拉拢人帮二皇子夺嫡。 本来已经胜一局了,没想到后面还能连胜,他这一步棋走的妙绝,不请靖阳王世子吃饭,他都过意不去。 谢归墨和二皇子虽然是表兄弟,但因为谢归墨小时候差点死在宫里,打那之后,王爷从来不让王妃单独带谢归墨进宫,这么多年,不论二皇子和大皇子斗成什么样,谢归墨都没有参与过,再加上靖阳王妃和许皇后闺中时有几分交情,谢归墨找大皇子帮忙,大皇子都没想过这其中会不会有坑,就直接帮了。 谢归墨坐下来,“大皇子找我有事?” 大皇子笑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喝酒了?” 这话听着有那么点耳熟。 他去找沈棠时,经常说这话。 谢归墨道,“我可不想为了喝一顿酒,给自己找麻烦。” 大皇子也知道谢归墨的为难之处,他笑道,“下次我有事再找你。” 顿了下,大皇子皱眉道,“只是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呢,感觉像是在偷情。” 谢归墨,“……” 谢归墨一脸黑线,“你这是找我来喝酒,还是纯粹恶心我来了?” 大皇子也觉得刚刚那话有些恶心,他自己都被恶心到了,何况谢归墨了,他摸了下鼻子道,“喝酒,喝酒。” 大皇子当然不止是找谢归墨喝酒这么简单了,不过他不是找谢归墨帮他做什么,只是有些棘手的事,拿不定主意,让谢归墨帮他斟酌一下。 两人喝着酒,聊着天儿,陈七一个姿势站累了,到窗户旁吹风,吹着吹着,看到陈山骑马路过。 陈七吹了一记口哨,听到口哨声的陈山勒紧缰绳,回头就见到陈七站在窗户旁。 陈七在的地方,谢归墨肯定在。 陈山调头到窗户下,身子一跃,就从窗户跳了进去。 陈山还以为谢归墨是在和宣义侯世子楚翊他们吃饭,没想到他们一个不在,在的是大皇子。 谢归墨见了道,“有事只管禀告,大皇子不是外人。” 陈山就道,“爷,您失宠了。” 谢归墨,“……” 大皇子,“……” 咳咳! 语不惊人死不休。 大皇子被酒水呛到,眼泪都呛出来了。 谢归墨得亏没喝酒,不然也得呛死不可,他把手里的酒杯重重放下,咬牙道,“我怎么就失宠了?!” 陈山道,“沈二姑娘之前有事都是找爷帮忙的,现在沈大少爷认祖归宗,她有事都不找爷了,找自己大哥帮忙了。” 大皇子,“……” 大皇子嘴角狠狠抽了下。 还以为怎么失宠的呢,沈二姑娘有事不找靖阳王世子帮忙,暗卫都觉得自家主子失宠了,这是帮忙帮出习惯来了吗? 他还真不知道靖阳王世子是这样的人。 谢归墨想叫陈七把陈山拖下去打了,“她找自己大哥帮忙,我还乐得清闲了。” 陈山没说话。 谢归墨又问道,“她找萧桓帮她什么?” 大皇子眉头挑了下。 这事没法三言两语说清楚,陈山就从头说起,道,“听沈二姑娘的意思,不管陆三少爷是不是她二哥,她都要查乾州陆宣抚使的案子。” 这几日谢归墨都没去平远侯府,沈棠和沈绥他们吃团圆饭,他关守着也没什么意思,一顿饭都够他跑个来回了,再加上有这么件事,陈山就拿这事做借口回靖阳王府一趟,没想到爷和大皇子在吃饭,爷摆明了是要借大皇子,扳倒二皇子,说了大皇子不是外人,他只能照实说了,不然就成世子爷并不信任大皇子了。 他可不敢坏爷的事。 谢归墨知道沈棠心软,让她知道这事,可能都要管一下,何况还有那么一丝可能是她二哥。 谢归墨看向大皇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弹劾陆宣抚使与山匪勾结的是左相的人?” 左相是齐王的人。 大皇子道,“你这是要我查这个案子?” 谢归墨道,“你不相信陆宣抚使,也该相信萧桓识人的能力。” 第208章 一坛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顿家宴吃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散,老夫人高兴,甚至饮了两杯果子酒,有些晕晕乎乎的,被王妈妈扶回内屋。 其他人也都各自散了。 彼时天际只剩最后一抹光亮,回廊上灯烛通明。 银杏秋桐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出了门,沈绥对沈棠道,“明日去祭拜你母亲,你也一起去。” 之前就说带沈棠去祭拜姜氏,一直也没去,姜氏最盼望的就是找回儿子,如今萧桓认祖归宗,肯定要去坟前祭拜。 沈棠点头应下,然后就回清漪苑了。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酒香飘过来,沈棠恍惚了下,她屋子里怎么会有酒香呢? 等进屋,隔着珠帘就看到某位爷坐在那里喝茶。 不用问,肯定是他喝酒了。 见谢归墨在,银杏和秋桐很有眼力的转身出去,并将门带上。 沈棠走过去,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 话还没说完,谢归墨已经走到她跟前,胳膊一揽,就将她抱在了怀里,亲吻随之落下。 酒香扑面而来,沈棠都觉得自己不胜酒力了。 这混蛋。 几日不见人影,一见面话都不说就亲她,亲就算了,还不老实,那点心思被暴露无疑,沈棠小腹被东西顶着,根本不敢动。 被亲的浑身发酸,快意识迷离了,谢归墨才放开怀中人儿,“以后有事只许找我帮忙,听到没有?” 沈棠,“……???” 沈棠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茫然的看着他,“我没找过别人帮忙啊。” 谢归墨道,“你不是怀疑乾州被贬的陆宣抚使府三少爷是你二哥,要查这事吗?” 她是不放心,想查一下,但是,“我让大哥和父亲查的,他们又不是外人。” “那也不行。” 霸道的令人发指。 本来她有事放着父亲不找,找他就是不对的,他倒好,直接就不许她找父亲和大哥帮忙,一定要找他。 沈棠瞅着他,“你是喜欢被人麻烦吗?” 谢归墨伸手捏沈棠的鼻子,“你看我是喜欢被人麻烦的人吗?” 沈棠,“……” 那还让她找他。 沈棠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就听他醇厚的嗓音传来,“我只喜欢被你麻烦。” 沈棠耳根通红,这话比情话还要动听,听得耳朵痒麻麻的。 只是离的太近了,近的呼吸纠缠,他又浑身酒味,沈棠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就喝了一坛,”谢归墨道。 “……” 对于一杯倒的酒量,一坛那是想都不敢想了,别说酒了,就是一坛子水也够她喝的了。 沈棠抬眸,就望进他那双比天上漫天星斗还要好看的眼睛,里面有克制和忍耐,沈棠不敢多看,瞥了一眼就赶紧将眸光移开了。 谢归墨这些天不是不来找沈棠,是不敢来,怕自己把持不住,不过好在平远侯府已经同意下个月就让沈棠出阁了。 谢归墨坐下来道,“大皇子会派人查陆宣抚使和乾州山匪勾结的案子。” 沈棠怔住,大皇子怎么会查这事,而且她傍晚才提到这事的啊,“你是和大皇子喝的酒?” 谢归墨道,“他请客,不好不给面子。” 沈棠要在他对面坐下来,结果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就被他拉坐到怀里了,这混蛋似乎格外喜欢抱着她说话。 门外,周妈妈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不在屋子里伺候,守在门外做什么?” 银杏和秋桐两接不上话,她们也不想在外面,这不是靖阳王世子来了么。 周妈妈道,“明儿姑娘还要去祭拜夫人,晚上让姑娘早些歇息。” 听到祭拜两个字,沈棠就想到某位爷去她娘坟前烧纸的事,忍不住肩膀抖了下,然而耳边就传来了某位爷咬牙的声音,“你还有脸笑?!” 拿姜氏托梦匡大家,骗得他没办法去烧纸讨九泉之下的岳母欢心,他长这么大,还没做过这样丢脸的事。 他抱着沈棠的胳膊用力,沈棠连连讨饶,“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说是不笑,可根本忍不住,谢归墨越是恼羞成怒,她就越想笑。 只是很快就笑不出来,嘴再再再一次被堵住了,而且更过分的是,最后他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道,“晚上我留下好不好?” 沈棠,“……!!!” 这话一出来,沈棠脸爆炸似的红,使出吃奶的力气从他怀里挣脱,把他从凳子上拽起来,推到窗户边,“夜深了,你快回去。” 他翻墙来找她都出格了,大晚上来更是危险,他竟然还敢有这样的想法,前世可是一次就怀了身孕,她可不想肚子里揣着孩子嫁人。 谢归墨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她反应这么大,“我就是留下,什么都不做……” 沈棠看着他,“你信吗?” “……好吧,我走。” 走之前,还不忘再亲一口。 可算是走了,再不走,她都快要坚持不住了。 银杏和秋桐竖起耳朵,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了,两丫鬟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见只有沈棠一人,猫着的身子才直起来,秋桐去小厨房叫人拎热水来。 沈棠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明明很困,可真上了床,却是死活睡不着。 脑子里闪过前世和谢归墨圆房的画面,脸上的温度节节攀升,最后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差点将自己活活闷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阳光透过窗柩在屏风上洒下斑驳的碎金。 沈棠还准备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早饭的,这时辰老夫人肯定吃过了,沈棠就在自己屋子里吃了,然后才出门。 到了松鹤堂,绕过屏风进屋,正要上前,见到她,四太太道,“棠儿来了,正有事要问你呢。” 沈棠就道,“四婶要问我什么事?” 四太太道,“刚刚和老夫人商议你大哥迎娶柔嘉郡主的事,这聘礼该怎么送,你可听侯爷提过这事?” 沈棠摇头,“没听父亲说过。” 不过想想,这事是真不好办。 毕竟涉及三家,还涉及过继和入赘,想到那日父亲和宁老王爷商议了半天,这些事应该当时就商议了。 沈棠道,“等父亲回府,问问父亲就知道了。” 老夫人点头。 沈绥下朝后,带萧桓和沈棠去祭拜姜氏,不过沈绥没来内院,而是派了个丫鬟来传话。 沈棠就起了身,带着银杏去了外院。 在门口等了片刻,沈绥和萧桓就过来了,沈棠问道,“方才祖母问起大哥迎娶柔嘉郡主,下聘的事,父亲和宁老王爷可商议过这事?” 第209章 祭拜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那日宁老王爷来找沈绥,就这事商议了半天,也没商议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有一个勉强过得去的。 沈绥道,“聘礼宁王府和侯府各出一半,你大哥以宁王世子的身份迎娶柔嘉郡主过门,府里不办喜宴。” 沈棠道,“祖母怕是不会答应……” 这更像是直接把大哥过继给宁王府了,事实上也是这样,满朝文武甚至满京都都知道是这么回事。 沈绥也知道老夫人不会同意,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宁王府只有宁老王爷宁老王妃,你大哥成亲,我和你三叔四叔去招呼宾客,到时候让你祖母也一起去,两家并一家办这个喜宴。” 事关三家,实在没法兼顾。 总不能委屈端王府,再者真的让花轿来平远侯府接萧桓去入赘,沈绥更不愿意,更不用说老夫人了。 沈绥道,“你大哥和柔嘉郡主的喜宴,就安排在你出嫁后几日,府里才办过喜宴热闹了,你祖母心底会好受一些。” 可她出嫁也不是大哥成亲啊,沈棠觉得是两码事。 不过沈棠也相信老夫人会想通的,要继承宁老王爷的爵位总要有些牺牲,毕竟那么多皇室宗亲挤破头想要都不能够呢,再者对大哥而言,在哪里办都一样,名义上都入赘了,也不用在乎这些了。 沈绥和宁老王爷都商议定了,于沈棠而言,她只要大哥活着,平安顺遂一辈子,至于其它的,她都无所谓。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沈绥和萧桓骑马,沈棠带着银杏坐马车离开。 四下有丫鬟,沈绥说话声又不小心,丫鬟听到了,赶紧去禀告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听完脸都绿了,“侯府就一点面子都不要了吗?!” 老夫人气的进气多出气少。 四太太忙道,“老夫人别气坏身子,这事确实不好办,毕竟名义上是宁老王爷过继柔嘉郡主,招延儿为婿,咱们侯府没法办喜事,一定要办,只能按出阁宴办,还不如让延儿以宁王世子的身份迎娶柔嘉郡主过门……” 女儿出嫁,办出阁宴是应该的,孙儿入赘办出阁宴,那得笑掉文武百官的大牙不可。 三太太道,“宁王府办喜宴,侯爷和两位老爷去招呼宾客,这和咱们侯府办喜宴也差不了多少了。” 三太太四太太你一言我一语,抚平老夫人的不满,四太太道,“延儿认祖归宗,昨儿就有不少大臣差人送了贺礼来,今日只怕更多,收了贺礼,肯定要宴请大家,不如把归宗宴办的热闹些?” 也只能这样了。 …… 马车里,沈棠靠着马车坐着,银杏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街上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姜氏郁郁而终的时候,沈棠年纪还小,对姜氏的记忆都是周妈妈告诉她的,还有书房里,挂着的姜氏的画像。 想到这些,沈棠就觉得把二房赶出家门太便宜二房了。 二房处心积虑把沈娢塞到长房,害死了她娘,让她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的庇佑,二太太还是照样疼沈娢,沈棠就不甘心。 她掀开车帘,四下张望了下,萧桓回头正好看见,“妹妹是找大哥还是找父亲?” “……我找陈山。” 萧桓,“……” 沈绥,“……” 虽然他们早知道沈棠身边有谢归墨的人护卫,但他和沈绥都在,找谢归墨的人办事是不是不大合适? 萧桓道,“有什么事,大哥给你办。” 话音未落,陈山已经骑马过来了。 爷可是让沈二姑娘有事麻烦他,别麻烦自己大哥和亲爹的。 现在沈棠也找他,陈山不赶紧现身,回头叫爷知道,没得以他办事不力罚他。 陈山骑马靠近马车,“沈二姑娘有何吩咐?” 沈棠低声吩咐了两句。 陈山道,“属下这就去办。” 沈棠跟随沈绥和萧桓去祭拜亡母,不会有危险,陈山放心的去办事了。 陈山走后,见沈绥和萧桓都望着自己,沈棠脸微红道,“使唤陈山,使唤习惯了……” 见他们还望着自己,沈棠弱了声音道,“我只是想到母亲的死,觉得太便宜二房了,让陈山去给二房一个教训……” 萧桓道,“以后这样的事,交给大哥去办。” 沈棠,“……” 一个不让她找大哥和父亲帮忙。 一个不让她找谢归墨帮忙。 这让她听谁的? 沈棠后悔刚刚应该忍一忍的,等回侯府了,再让陈山去办这事也不迟,都怪她这急性子,一想到什么就要立刻马上去做,尤其是这样的事。 谢归墨帮了平远侯府不少,尤其救了沈棠好几回,就连找到萧桓,接回春兰都是谢归墨的人办的,沈绥也不好卸磨杀驴。 再者就快要出嫁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姜氏埋在城外的一块风水宝地,马车在城内行的慢,出城速度就快了,一刻钟就到了埋姜氏的那座山脚下。 马车行到半山腰,然后下山步行,又走了一刻钟的样子,才看到一座坟包。 这几个月,沈绥、某位爷还有姜家都来祭拜过,坟墓周围都没什么杂草。 沈绥上香,祭拜姜氏。 萧桓和沈棠跪下磕头,然后跪在坟前烧纸。 看着坟墓,沈绥脑子里闪过和姜氏相濡以沫那些日子,眼睛泛红起来,“希望下次,能带行儿一起来祭拜你。” 带了不少祭品来,烧了半天还剩一半。 沈绥道,“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父亲烧,和你们母亲说说话。” 沈棠就和萧桓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沈棠道,“我准备明儿去端王府,大哥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柔嘉郡主的?” 萧桓道,“她不一定在端王府。” 沈棠茫然,“那在哪儿?” 萧桓道,“昨儿回来,听祖父祖母的意思,是要接柔嘉郡主过府小住几日,堵皇室宗亲的嘴。” 当然了,这只是说辞,就是宁老王妃嫌宁王府太冷清了,想接柔嘉郡主去陪陪她。 萧桓道,“一会儿回去,我问问。” 沈棠,“……” 亏得她还要帮大哥带话呢,她连柔嘉郡主在哪儿都得大哥告诉她。 等进了城,沈棠就道,“大哥去宁王府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萧桓笑道,“送你回侯府再去也不迟,陈山不在,万一出点事,别说父亲了,靖阳王世子都饶不了我。” 第210章 教训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没想到大哥竟然会揶揄她,不免脸颊泛红,不过也因为揶揄,兄妹感情拉近了不少。 到了半山腰,坐上马车,萧桓送沈棠回平远侯府。 萧桓回去一是拿东西,再就是向宁老王爷打听之前派人查乾州陆宣抚使的案子,便没下马,看着沈棠从马车里下来,萧桓道,“那大哥先走了。” 沈棠点头,目送萧桓骑马离开,然后迈步进府。 这边进府,那边小厮就向沈棠报喜,道,“皇上今儿召见那些学子,姜大少爷二甲第一,皇上授他翰林院编修,姜二少爷为庶吉士。” 沈棠由衷的替两位表哥高兴。 翰林院编修,一般是授予榜眼探花的,甚少授予其他进士,哪怕是二甲第一,沈棠猜应该是姜家一门双进士,名头比较响,再加上外祖母姜老太爷素有清名,才破这个例,大表哥破例提拔了,二表哥也算破例了,二甲最末,不少没有授庶吉士的,也很少。 两位表哥入朝的起点就比一般人高了,将来定能平步青云,实现自己的抱负。 沈棠脚步轻快,不过在进二门时,身后传来丫鬟的唤声,“二姑娘……” 沈棠脚步停下,回头就见丫鬟快步过来,微微喘息道,“姜大少爷来找大少爷,不知道大少爷去哪儿了,李管事让奴婢来问问二姑娘可知道……” 大表哥怎么来找大哥? 二门离大门不远,沈棠便又折回去,就见姜大少爷骑在马背上,并没有进府,见沈棠出来,才从马背上下来。 沈棠迈步出去,问道,“大表哥有什么急事找大哥吗?” 姜明修道,“也不是什么急事,这不是江状元郎的玉佩在我手里,今儿在宫里准备还他,结果一不留神就不见了他人影,我向人打听,说是江大少爷被人缠怕了,换了住处,没人知道他住哪儿,有同窗看到江大少爷和表弟在街上说话,我来问问表弟可知道江大少爷的落脚之地。” ……大哥结识的人还真是不少。 乾州陆宣抚使大少爷,大哥认识,今科状元,大哥也认识。 沈棠道,“大哥去宁王府了,大表哥可以去宁王府找他。” 沈棠觉得姜明修去宁王府找萧桓没什么,但姜明修觉得不便去,道,“我以为表弟在府里,既然不在,玉佩过两日,等宫里设宴,我再交给江大少爷吧。” 姜明修觉得这事不急,可他不急,姜柠急,哪怕玉佩在姜明修身上,她也觉得烫手,只想尽快还回去。 要不是被逼急了,姜明修也不会来找萧桓打听。 沈棠也没把玉佩当回事,毕竟是江大少爷自己塞给姜柠的,晚个几天没什么,她笑道,“恭喜大表哥和二表哥。” 姜明修挠额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自打会试放榜,道贺的话他不知道听了几箩筐,但别人恭喜不觉得有什么,沈棠恭喜,姜明修总有一种受之有愧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能有功名,全是运气好,托了表妹的福。 姜明修道,“那表妹忙,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目送他骑马离开,方才转身回去。 沈棠没去老夫人那儿,直接回清漪苑了,一回去,银杏就朝窗户走去,东张西望,她可没忘记沈棠让陈山去给二房一点教训的事,也不知道怎么给的,心底跟猫挠似的。 但张望了半天,也不见陈山的人影,银杏失望的回头看着沈棠,“陈山好像还没回来……” 不应该啊。 她随父亲和大哥去祭拜母亲,这都小半天了,以陈山办事的能力,不该这么慢才是。 沈棠猜可能是陈山有事耽搁了,或者回靖阳王府了。 沈棠有些口渴,秋桐给她倒茶,沈棠喝了大半盏茶,又吃了两块红豆糕,外面四儿进来道,“姑娘,二太太出事了。” 沈棠,“……???” 银杏,“……???” 银杏连忙问道,“二太太出什么事了?” 四儿道,“二太太在花园赏花,从树下路过时,上面掉下一条蛇,贴着她的脸掉下来,吓的二太太魂飞魄散,二太太飞似的跑,从莲花池过去时,不小心一头栽进了莲花池里,听说狼狈极了……” 沈棠脑子里闪过那画面,不用问,肯定是陈山的手笔了。 二房分出府去,离侯府隔了几条街,二太太出事的消息都传回来了,陈山人还没回来。 银杏咧了嘴笑,对陈山给二太太的教训,甚是满意。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二太太被这么一吓,以后怕是都不敢从树下走了。 想到二太太之前帮着自己亲生女儿沈娢欺负沈棠,银杏就觉得痛快,比把二房赶出侯府还要痛快几分,毕竟赶出侯府了,以二房的家底,二老爷二太太还是能过锦衣玉食的生活,这可是实打实的受罪。 心情好,沈棠觉得嘴里的糕点都更有滋味儿了。 沈棠吃完午饭,筷子放下,窗户才被叩响,银杏过去开窗户,问道,“你怎么去这么半天才回来?” 陈山道,“跟踪二老爷去了……” 沈棠眉头一挑,“跟踪二老爷做什么?” 二老爷被贬官两级,现在是从五品,都不用上早朝,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叶贵妃和齐王也不会重用二老爷,沈棠不觉得二老爷有什么值得陈山跟踪的。 陈山道,“二老爷养了外室,还有一个私生子。” 沈棠,“……” 沈棠眼睛睁圆。 前世没听说二老爷养了外室和私生子啊。 陈山发现也是凑巧,沈棠让他给二房一点教训,他给了二太太一点教训,再准备给二老爷一点儿,结果下人禀告二太太受惊,二老爷要去看二太太,结果刚出门,小厮凑上来,在二老爷耳边嘀咕了几句,二老爷就匆匆出府了。 二太太命都吓没了半天,二老爷还赶着出府,陈山就想看看有什么事比去安抚二太太更重要的。 这一跟踪,然后就发现了二老爷养了外室的事。 陈山大失所望,跟踪了半天,就查到这么点破事,要二老爷在侯府,抖出来还管点用,现在都被逐出家门了,沈绥也管不到二老爷了。 沈棠问道,“确定是二老爷的外室?” ……这有什么不好确定的? 那外室一看到二老爷就黏了上去,那孩子叫二老爷“爹”,这不是外室和私生子,没别的可能了。 沈棠猜可能是前世二老爷顾忌二太太,没敢让二太太知道,又或者被二太太知道了,背地里处置了,总之没传出一点风声。 陈山觉得这消息没什么用,但沈棠觉得有用极了,吩咐了陈山几句。 这边吩咐完,那边四儿进来道,“姑娘,大少爷来了。” 第211章 认识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出门,就见萧桓站在庭院里等她。 沈棠走过去,唤道,“大哥。” 萧桓点头道,“我问了祖父,祖父派了两拨人去乾州查陆宣抚使的案子,第一波人有去无回,第二回派的人什么也没查出来,无功而返,乾州的水只怕很深。” 沈棠也是这么想的,连宁老王爷派去的人都回不来,要么什么都查不出来,这太不正常了。 沈棠道,“靖阳王世子说,大皇子会查这案子。” 萧桓道,“我也会再派人去乾州,正好有事去派人去边关,我让人顺带去查一下,看看陆家三少爷是不是二弟。” 这个好查,只要看一下陆三少爷胳膊上有没有胎记就行。 沈棠连连点头,“有大皇子查这案子,大哥也盯着,陆宣抚使要真是无辜受冤,定能还他一个清白。” 说着,沈棠问道,“大哥和金科状元江大少爷认识?” 萧桓道,“乾州在京都和边关必经之路上,来往过许多回,偶然救了惊马的江大少爷……” 顿了下,萧桓道,“妹妹为何问我这事?” 沈棠道,“大表哥找江大少爷,同窗告诉他,大哥和江大少爷认识,今儿大哥走后没一会儿,大表哥就来找你,大表哥找江大少爷不是什么要紧事。” 姜大少爷来府里找萧桓的事,萧桓一回府,小厮就告诉他了,他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没想到是为了江淮之。 萧桓道,“既然不急,那我明日约他们在醉仙楼见。” 沈棠点头。 萧桓道,“柔嘉郡主在宁王府,正好祖母也想见见你。” 沈棠就道,“那我明日去宁王府。” 萧桓找沈棠就是说着这两件事,没什么事,他就走了。 萧桓前脚走,后脚沈萝就来了,沈棠笑道,“四妹妹怎么来了?” 沈萝道,“二姐姐这几日可是错过不少热闹呢。” 像状元游街这样三年才有一次的盛事,二姐姐都能耐得住性子待在府里,不出府看一眼,沈萝不得不佩服沈棠。 倒也不是沈棠不想去,这不是把叶贵妃和齐王往死里得罪了么,之前就几次想要她的命了,状元榜眼探花游街,街上人山人海,更方便动手,沈棠想出去的心就给摁住了,再加上为大哥认祖归宗的事烦心,也没那个闲情逸致,更重要的是前世她看过游街,而且还不止一次,游街的热闹都一样,只是人不一样而已,便没出去凑这个热闹了。 沈棠请沈萝进屋说话,沈萝道,“府里就剩我们两个了,刚刚我从祖母那儿过来,听祖母的意思,下个月中旬,二姐姐就出阁了,以后府里就更冷清了。” 虽然还有四房,但五姑娘年纪小,和沈萝玩不到一块儿去。 沈棠知道靖阳王府想下个月就迎娶她过门,她还以为要到下旬…… 见沈萝一脸不舍,沈棠笑道,“四妹妹也要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 沈萝脸红起来,“我嫁人还早呢。” 她连亲事都没定。 知道沈萝喜欢热闹,沈棠笑道,“以后你要在府里待的无聊,不愿意一个人逛街,可以去靖阳王府找我,也可以去晋敏长公主府找三妹妹,还可以去宁王府找大嫂……” 能找的人有一堆,就是不比在府里方便。 沈萝点头,看着沈棠做针线,待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回去。 翌日,天气晴好。 沈棠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早饭,吃完早饭,歇了一会儿,丫鬟禀告马车准备妥当了,沈棠就出府了。 到了大门口,坐马车直奔宁王府。 见是平远侯府的马车,宁王府小厮殷勤的帮着搬踩脚凳,笑容满面的迎沈棠进府。 堪堪到二门,柔嘉郡主就带着丫鬟迎了过来,见到沈棠,未说话,脸先红。 沈棠知道柔嘉郡主脸皮薄,还故意打趣她,“脸怎么这么红,可是热到了?” 柔嘉郡主本就红的脸,顿时又红了两分,“沈棠姐姐!” 四个字一出来,沈棠就道,“之前这么喊我就算了,现在哪还能这么喊?” 四下丫鬟捂嘴笑。 柔嘉郡主脸爆红,她也知道再这样喊沈棠不合适,只是喊习惯了,一时间忘了改口,就不能给她留两分面子吗? 柔嘉郡主红着脸道,“我领你去给宁老王妃请安。” 前世沈棠常随靖阳王妃来探望宁老王妃,也算熟门熟路了,到了宁老王妃住的院子,绕过花鸟山水的屏风,就看到了坐在罗汉榻上的宁老王妃。 宁老王妃比记忆中要精神许多,毕竟人逢喜事精神爽,见到沈棠,宁老王妃笑道,“这就是桓儿的妹妹,沈二姑娘?” 宁老王爷宁老王妃两个儿子都过世了,膝下只有萧桓一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大办过寿宴,其它宴会就更没有了,宁老王妃还是第一次见沈棠。 沈棠福身行礼,宁老王妃笑着招手,“到我身边来。” 沈棠大大方方走上前,宁老王妃握着沈棠的手,仔细打量沈棠,赞不绝口,“上回见就听靖阳王妃夸赞你,没想到是桓儿的亲妹妹,墨儿眼光着实不错。” 宁老王妃已经好多年没像这几日这么高兴了,萧桓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谢归墨的准世子妃,宁老王妃特地准备了见面礼送给沈棠,一套紫玉头饰,华贵到令人咋舌。 沈棠都不敢收,“这……这太贵重了……” 说是价值连城一点不为过。 宁老王妃失笑,“喜欢就好,你们几个都是我喜欢的小辈,以后成双成对,我看着也欢喜。” 不止成双成对,还亲上加亲。 萧桓毕竟不是皇室宗亲,她和老王爷在世,没人敢有微词,就怕来不及帮萧桓铺好后面的路,就撒手人寰,真到那时候,萧桓有靖阳王世子这个妹婿帮衬,再加上端王府和平远侯,萧桓的路会好走很多。 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就是拿萧桓当亲孙儿培养的,不然也做不出沈绥没有继承人,都不顾身份抢的事了,好不容易得来的孙儿,自然处处都为萧桓着想。 第212章 外室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长者赐不敢辞,沈棠便收下了,福身道谢。 宁老王妃对沈棠是爱屋及乌,欢喜的不行,笑道,“你们去说体己话吧,不用一直陪着我。” 再慈霭,毕竟是长辈,小辈在跟前多有约束,柔嘉郡主和沈棠就福身告退,去花园赏花去了。 前世沈棠时常陪靖阳王妃来看宁老王妃,对宁王府也有几分熟悉,花园比前世好看了许多,多了不少稀罕花卉,沈棠看了下,花都是新移栽的,前世大哥一直没成亲,宁老王妃上了年纪,连住的院子都甚少出,一年只怕都逛不了几次花园,就没有精心侍弄了,种的都是些耐活的花,过得去就行了。 如今不同了,大哥和柔嘉郡主的喜宴就安排在她出阁后几天,到时候文武百官甚至皇上都会来宁王府喝喜酒,花园清冷了可不行,再加上以后萧桓和柔嘉郡主会住在宁王府里,以后少不了迎来送往。 宁王府的生机,从这个花园就体现出来了。 柔嘉郡主在花园陪沈棠逛了好一会儿,只是天太热了,便又在临水的凉亭歇了会儿脚,见时辰不早了,方才告辞,柔嘉郡主送她出府,不舍的目送她离开。 马车回府的路上,从醉仙楼前路过,正好碰到萧桓、姜明远姜明远,以及金科状元江淮之。 闹街上,人来车往,马车都没停下,只是放慢速度,沈棠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各忙各的了。 回到侯府,沈棠去了松鹤堂,见到宁老王妃送给沈棠的紫玉首饰,沈萝羡慕不已,惊艳出声,“好漂亮的首饰。” 老夫人猜到宁老王妃会送沈棠些首饰,但没想到出手就这般阔绰,比这套还要精美的首饰,满京都只怕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宁老王妃是真大方。 三太太道,“皇上准宁王府过继柔嘉郡主,不少大臣送贺礼,宁王府以不办过继宴为由,让送贺礼的人把贺礼带了回去,说是到时候请大家过府喝喜酒……” 正儿八经办了过继宴,柔嘉郡主就不好再从端王府出阁了,那些贺礼,宁王府不缺,不想多这个事,满朝文武也都知道宁老王爷的想法,但毕竟皇上恩准了宁王府过继柔嘉郡主,皇家玉蝶上是要做变动的,不送说不过去。 文武百官不怕多事,反正也是下人去送,嗯,想亲自去送都不行,满朝文武没几个够资格让宁老王爷亲自招呼的,宁王府又没其他人,送礼还得顾及对方有没有人招呼他们,也是没谁了,左右意思到了就行。 侯府归宗宴是不能不办,老夫人和沈绥商议了下,把归宗宴的日子定下了,就在五日后,这两日三太太四太太有得忙了。 本来老夫人还想问问,看到那套精美的首饰,也就没有问的必要了,沈棠只待了一刻钟,就回清漪苑了。 沈棠前脚回屋,后脚四儿就进来,禀告道,“二太太昨儿受到惊吓,半夜起了高烧,说是这会儿都还没退……” 不多受点罪,都对不起她让陈山专程跑一趟。 桌子上摆着贡梨,不用问也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沈棠拿了一只,咬一口,果肉脆嫩,香甜可口,极是解渴。 沈棠赏了银杏秋桐还有四儿一只,还不忘让四儿给周妈妈送一只去。 几个丫鬟高兴的合不拢嘴,姑娘待她们宽厚,从不打骂,有好吃的,像这样的贡品雪梨,寻常人家姑娘都吃不到,她们跟着姑娘隔三差五就能吃上一回,上辈子定是烧了高香。 知道沈棠厌恶二房,二房倒霉她乐见其成,是以二房有什么倒霉事,都会传到清漪苑来。 当然了,有府里小厮打听的,也有二房刻意送的,想引老夫人心疼,让二房再回来。 二太太这回受惊不轻,据说只要睡着,必会梦到自己被蛇咬,夜里不知道被噩梦惊醒几回,高烧反复,折腾了整整两天才消退。 而这两天,二老爷只去看过一回,甚至人都不在府里过夜,本来沈棠还想找个时机,让陈山把二老爷养外室和私生子的事告诉二太太,都不用陈山费这个劲,二太太自己就发现了。 这么多年,除非二老爷不在京都,否则从不在外留宿,内宅连妾室都少,唯二的两个,还都是二太太给抬的,从不敢在二太太跟前作妖,二太太一向自诩得二老爷的心,可随着春兰被找回来,二房做的事败露,二老爷对二太太就没了从前的耐心。 被赶出侯府大宅后,更是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这些天,二老爷就没在二太太屋子里过过夜,都是宿在妾室屋子里的。 二太太善妒,忍了三日,就忍不住了,把对二老爷的气撒在妾室头上,一个划破了手,一个在太阳地上跪了两个时辰,膝盖跪烂。 二太太这摆明了是逼二老爷进她的房间,以为打发了妾室就行了,结果转过头二老爷就抬了个丫鬟,没把二太太活活气死。 抬了姨娘,大晚上的还不回府,二太太以为二老爷是进了花楼,平远侯府家规是不允许子嗣进那等肮脏之地的,虽然二房被赶出来了,侯府的家规约束不了二房,但总能规劝一二,但这事首先要抓二老爷一个现行才行。 二太太派人跟踪二老爷,结果这一跟踪,就发现二老爷养了外室,私生子都有五岁了。 得知这消息,二太太气的活剐了二老爷的心都有了。 她为了二老爷谋爵位,坏事做尽,可二老爷倒好,明着和她恩爱有加,背地里养外室,连私生子都造出来了,现在二房被赶出来,他连装样子都不愿意装一下了。 二太太这人心狠手辣,做事够狠够绝,哪怕气的想给二老爷一刀子,也还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没有发作出来。 只是当天夜里,外室住的小院就走了水,火光冲天,不过那外室和私生子命大,被人给救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被烟熏的灰头土脸的外室和私生子就出现了二房大门外。 二老爷还不知道昨晚走水的是外室住的院子,和往常一样去府衙,刚出门,私生子就跑出来抱着他哭,“爹爹,昨晚有人放火烧小院,我差一点儿就再也看不到您了……” 私生子脸上都是灰,哭的眼泪汪汪的,二老爷心疼坏了,根本没想起来否认,等反应过来,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 嗯,外室和私生子不仅被人给救了,放火的人还被绑了,送去了大理寺,大理寺一审问,就知道人是二太太派去的。 二老爷气的冲回屋,把身体虚弱的二太太从床上揪下来,狠狠的打了几巴掌,听说牙都打掉了两颗。 这还没完呢,养外室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尤其二老爷如今还是齐王的岳父,别看大皇子压着齐王给沈娢正妃之位,不让把沈娢贬为侧妃,但对二老爷可一点不容情。 这不,第二天,弹劾二老爷的折子就跟雪花似的飞向皇上的龙案。 二房的龌龊,已经超乎文武百官的想象了。 二房为谋爵位,不惜害自己的亲侄儿,二老爷养外室,二太太放火,要烧死外室和私生子,就算没死,但指使人放火是罪证确凿。 大理寺以纵火罪抓了二太太,因为外室跪下求情,极力撤案,大理寺只能处罚从轻,打了二太太四十大板。 皇上要罢免二老爷的官职,在齐王党人力保下,勉强保住了官身,但被皇上又贬了两级,从从五品贬为了从六品。 半个月时间,被贬了两次,贬了四级,也是没谁了。 第213章 病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庆幸,当日果决的把二房赶出了侯府,没让二房这颗老鼠屎坏了侯府这锅粥。 二房倒霉,沈棠全当热闹看,老夫人做不到,气病倒了。 沈棠歪在小榻上,吃着消暑的绿豆羹,老夫人病倒的消息就传了来,四儿打了珠帘进来道,“姑娘,老夫人气的头疼不止,差人去请大夫了……” 沈棠的好心情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后日就是侯府办归宗宴的日子了,老夫人在这节骨眼上病倒,商议定的宴会流程都要变动了。 不是沈棠不孝顺,老夫人病了,她只关心归宗宴,实在是气的,二房坏事做绝,有此下场是二房的报应,老夫人为这样狼心狗肺的二房气病,给长房添麻烦,沈棠只这么想已经算脾气好的了。 老夫人气病,哪怕是被二房气出来的,沈棠作为孙女儿,知道了不能不去探望,不止沈棠去了,三太太四太太都去了。 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脸色憔悴,一脸病容。 王妈妈伺候在一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二老爷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得亏二老爷养外室和私生子之前,就被赶出侯府了,不然就二老爷的所作所为,必定会影响侯府里其他少爷说亲。 二老爷的仕途是彻底毁了,哪怕将来齐王真的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只怕也不会重用这样一个帮不上忙,只会拖后腿的国丈。 二老爷做这样的事,老夫人不会心疼他,气都来不及,老夫人心疼的是孙儿沈固,沈固也有十七了,这般年纪,早的已经有成亲的了,可摊上这样一双爹娘,沈固是别想娶到好人家的女儿了。 沈棠到的时候,大夫已经到了,正在给老夫人把脉,道,“老夫人身体本就虚弱,这些日子情绪又大起大落,已经伤了根本,需得静养,细心调理才行。” 这还是沈棠及时安抚老夫人,不然就二老爷被逐出家门这事,老夫人就撑不过去。 大夫开了药方,就拎着药箱告辞了。 沈棠道,“祖母这是何必呢,您又不是不知道二房的为人,连我刚出生的二哥都敢活埋,又岂会把一个外室和私生子的死活当回事,后日侯府办归宗宴,请帖都发出去了,您这突然病倒,父亲和大哥哪还有心思忙这些事……” 沈棠语气清冽,在屋子里回荡。 屋子里丫鬟婆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这些话大概也就只有二姑娘会说,二姑娘敢说了。 不过二姑娘说的也没错,二老爷二太太骨子里就坏,老夫人为二房忧心伤神,实在是不值得。 既然已经把二房整个逐出侯府了,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这样还心底记挂着,二姑娘和侯爷会高兴才怪了,丫鬟们都怕沈棠下一秒要把老夫人送二房去。 这话当日把二房赶出侯府时,沈棠就说过了,老夫人要想二老爷和孙儿了,就去二房住些时日…… 沈棠是不吐不快,四太太朝她摇头,让她别再说了,怕老夫人气的病上加病。 老夫人哪敢生气,沈棠的话不中听,但说的都是事实,二房做的坏事再坏,也坏不过把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活埋这种程度了,是她不该再对二房有任何的期许,如沈棠说的,她要的只是二房不牵连沈绥,不牵连无辜。 老夫人道,“祖母只是一时气昏了头,没有大碍,找了大哥十五年,好不容易才将他找回来,你大哥的归宗宴一定要办的喜庆热闹,绝不能受半点影响。” 沈棠道,“祖母得尽快好起来,长房无主母,您要病倒了,回头来道贺的贵夫人都不知道往哪儿领。” 总不能老夫人病了,还把人往松鹤堂领,扰老夫人静养,是不孝之举。 老夫人的病是心病,只要她不再关注二房的事,心情好了,自然病就消了。 这些话也真的只有沈棠敢说了,三太太四太太是决计不敢的,想了下,要真这样,人还真是不知道往哪儿领好,归宗宴在后天,另外安排庭院也来不及了。 老夫人看向三太太四太太,“之前怎么安排的,就怎么办。” 四太太点头,“归宗宴重要,但您的身子骨更重要,不可强撑。” 老夫人道,“我自己的身子骨,我心里有数。” “让我安静躺会儿,你们退下吧。” 三太太四太太福身告退。 沈棠最后走的,走的时候把王妈妈叫过去,吩咐了几句。 等沈棠走后,王妈妈走到床边道,“二姑娘是记恨二房,不是埋怨老夫人您,二姑娘还是很关心老夫人您的,说要是吃了药不见好,让请个太医来给您看看。” 老夫人眼角泛红,没有说什么,只道,“念佛经给我听吧。” 只要不想任何关于二房的事,两日时间,足够她好起来了。 三太太四太太出去,脚步放慢等沈棠,四太太有些担心,“不另做安排可以吗?” 沈棠道,“听祖母的。” 四太太觉得沈棠这做法有些赌气了。 沈棠确实在赌气,归宗宴很重要,尤其在已经确定萧桓要入赘宁王府的情况下,就更显得重要了,老夫人也知道,可她要因为二房,让归宗宴办的一团糟,以后大哥和柔嘉郡主少回侯府,她也别有微词,她也别想大哥了,思念二房就行了。 沈棠就是要拿萧桓逼老夫人,彻底断了对二房的念想,当没生过二老爷。 老夫人让照旧,沈棠也让听老夫人的,四太太可不敢擅作主张,想着还是让四老爷去问问沈绥的意思更稳妥些。 沈棠迈步出松鹤堂,那边四儿小跑过来,阳光下,她脸上的笑容灿烂的扎眼。 老夫人病倒,府里上下心情都不好,她还笑的这么开心,真是不怕挨板子。 四儿一溜烟跑上前,咧嘴笑道,“姑娘,姜家表姑娘定亲了,姑娘猜是和谁定亲了?” 这她哪猜的出来,银杏道,“快说啊。” 四儿道,“金科状元郎,蕲州,江家大少爷。” 第214章 知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眼睛倏然睁圆。 虽然她也希望姜家能有个状元郎的孙女婿,但她可不敢想,没想到竟然真的定亲了。 银杏飞快问道,“是大表姑娘还是二表姑娘?” 四儿道,“是大表姑娘。” 这就不用问了,被踩脚和塞玉佩的是姜柠,定亲的肯定是她。 只是怎么就定亲了呢? 沈棠问了一句,但四儿并不知道,传消息的人也没有多说,沈棠实在好奇的紧,她看向银杏,都不用她开口,银杏就道,“奴婢去姜家问问。” 沈棠道,“把雪梨带些去,就说后日办归宗宴,请表哥和表姐表妹他们来帮着招呼宾客。” 空着手去总是不大好,贡品雪梨味道不错,外祖母肯定会喜欢吃。 银杏跟着沈棠回清漪苑,然后就拎着食盒去姜家了。 屋内,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闭着眼睛,听王妈妈给她念佛经。 两遍佛经一听,老夫人觉得心情平和了不少,又一遍佛经念完,王妈妈抽空吩咐丫鬟,“让小厨房熬些米粥端来。” 老夫人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身子骨怎么可能好的了,吃点东西进肚,才能恢复的快。 丫鬟去小厨房传话,然后回来,有些欲言又止。 老夫人见了道,“有什么事说吧。” 丫鬟道,“姜家大姑娘和金科状元江大少爷定亲了……” 平远侯府和姜家关系恢复了,姜家有喜,理应禀告老夫人知道,只是老夫人为二房忧心伤神病了,总有种往老夫人伤口上撒盐的感觉。 老夫人感慨道,“一榜双进士,还有个状元孙女婿,姜家百年必成望族。” 王妈妈觉得不需要百年,别忘了姜家还有个靖阳王世子妃的外孙女,和宁王世子的外孙儿,要是二少爷能找回来,那就是准侯爷,以姜家这势头,兴盛的会很快。 老夫人打心眼里为姜家高兴。 姜家大姑娘和江大少爷定亲的消息,一阵风传遍京都,文武百官无不羡慕。 有两个同榜进士的孙儿就够叫人羡慕嫉妒恨了,没想到状元之位最后也落在了姜家,怎么好事都叫姜家给占了去啊。 孙儿孙女争气,外孙儿外孙女更是争气,一群小辈,硬是把不显山不露水的姜家硬生生的拔高了两个台阶,哪怕姜老太爷官职不高,以后在朝堂上也没人敢小觑,更重要的是,姜老太爷还有一个孙女,三个孙儿还没定亲。 不少大臣蠢蠢欲动,想给自己儿子女儿上门提亲。 银杏走后,沈棠绣针线打发时间,绣完一朵牡丹,沈棠揉着颈脖,不时的看漏刻,银杏都去半天,怎么还没回来呢。 秋桐端茶给沈棠喝,沈棠喝了两口,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秋桐道,“银杏回来了。” 沈棠往屏风处望去,就见银杏咧了嘴进来,给自己倒了盏茶,三两口喝进肚,秋桐问道,“可打听到什么?” 银杏点头道,“是江大太太去姜家提亲的,说江大少爷是喜欢大表姑娘,才把玉佩塞给她的……” 沈棠,“……???” 不是说江大少爷原是要给姜柠高中符,情急之下错给了玉佩吗? 不过玉佩和高中符手感天差地别,按说给错的可能很小。 要真是这样,那江大少爷追姑娘的手段挺高。 再说江大少爷,毕竟金科状元郎,盛名传遍京都,这些日子是赴不完的约,这不刚和人吃完饭,从包间里出来,有认识他的,就上前恭喜道,“恭喜江大少爷,贺喜江大少爷,人生四大喜,一下子得两,羡煞我等。” 江大少爷,“……???” 一头雾水。 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金榜题名他知道,但另外一个从何而来? 江大少爷问道,“四大喜,我得了哪两个?” 那人笑道,“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啊。” 江大少爷脸一红,“可别胡说,我哪来的洞房花烛?” 那人笑道,“眼下是还没有,这亲事定了,不就快了么?” 江大少爷茫然,“我什么时候定亲了?” 那人都糊涂了,“没有吗?都在传江大少爷你和御史姜家大姑娘定亲了啊……” 江大少爷,“……!!!” 他什么时候和姜大姑娘定亲了?! 事关人家姑娘的清誉,这样的流言不会随便乱成的,江大少爷都顾不得和同窗道别,飞似的下台阶,骑马回府。 江家是蕲州望族,蕲州距离京都只有两百多里,坐马车七八日就到了,江大少爷得会试第一,消息传回蕲州,江大老爷江大太太办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席上有人开玩笑,说江大少爷有状元之才,模样又生的好,这要高中了,肯定会被人榜下捉婿。 江大老爷江大太太一听就坐不住了,生怕儿子真被人给捉了,当天夜里就收拾了包袱,第二天一早就赶来京都了。 进京后就置办了宅子,住了进去。 前两天,姜明修找江淮之不成,来找萧桓,萧桓就干脆把他们请去醉仙楼见面,几人边喝酒边聊,相谈甚欢。 姜明修把在他怀里捂了好几天的玉佩交给江淮之,江淮之都有点懵,这是他祖传的玉佩,放榜那日丢了,他这几天过的提心吊胆,生怕被爹娘知道挨数落,正愁不知道怎么办好呢,没想到在姜大少爷手里。 江淮之连连道谢,然后疑惑,“姜大少爷怎么知道这玉佩是我的?” 姜明修,“……” 这马虎到一种境界了。 姜明修道,“你亲手塞给我妹妹的,能不知道玉佩是你的吗?” 轰。 江淮之脸爆红。 知道江淮之是不小心给错了,姜明修就没揶揄他了,自家妹妹不愁嫁,不开自己妹妹的玩笑。 江淮之脸红了半天,敬酒答谢。 因为高兴多喝了几杯酒,醉醺醺的被扶回去,江大太太问小厮他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小厮如实道,“大少爷是高兴,才喝这么多酒的。” 小厮把宁王世子请江淮之喝酒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江大太太知道。 江大太太走的时候,发现玉佩又戴在了儿子身上,就问道,“不是怕弄丢了吗,怎么又戴身上了?” 小厮道,“大少爷不是怕弄丢,是之前把玉佩错塞给了宁王世子的表妹,姜家大姑娘,姜大少爷今儿把玉佩还了回来……” 小厮说的是实话,但架不住江大太太多想啊。 儿子开窍了,知道喜欢姑娘了,定是第一次给人家姑娘送东西,太过紧张,才塞错的,这么看来是喜欢极了人家姑娘了。 宁王世子救过她儿子的命,姜家风骨清正,又一门双进士,姜家女儿绝对错不了。 江大太太当时就动了给儿子提亲的念头,傍晚等江淮之酒醒,江大太太问他和姜大姑娘是怎么回事,江淮之脸通红,不好意思说踩了人家姑娘的脚,还个东西还给错的事,更怕爹娘多想,都没敢和他们同桌吃饭,以自己不饿为由闪了。 江大老爷江大太太只当儿子脸皮薄,毕竟长这么大,除了府里的堂妹和表妹外,就没和别的姑娘说过话,紧张害羞很正常。 再者儿女亲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需要和儿子商议。 一心想给儿子惊喜的江大太太,当即就命人备好礼,第二天吃过早饭就去姜家了。 本就打着提亲想法到的姜家,见到姜柠,更是欢喜,姜老夫人对金科状元赞不绝口,江大太太笑道,“姜老夫人这么夸张犬子,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知姜老夫人可愿意多犬子这么个孙女婿?” 提亲来的猝不及防,姜老夫人懵了,“江大太太莫不是与我姜家开玩笑?” 江大太太道,“岂敢开这样的玩笑?” 见江大太太是认真的,姜老夫人道,“京都大家闺秀不少,江大少爷又是金科状元,怎么会想娶我姜家女儿?” 江大太太笑道,“虽然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但总还是希望儿女能和喜欢的人相伴一生。” 言外之意,是江大少爷喜欢姜柠。 早在江大太太开口提亲时,姜柠就羞跑了,被姜梨拽着在屏风后偷听,这话一出来,姜梨都拽不住她,一口气跑开了。 江大太太怕姜家不同意,说了不少好话,姜老夫人才点头。 亲事定下后,江大太太就派人回蕲州报信,然后想着下聘的事,她和江大老爷不一定会待京都,回头这喜宴在哪儿办,还真是个问题,江大少爷进了翰林院,肯定要留在京都的,将来做个天子近臣。 还有这小院,买的时候只想到离宫里近一些,只有四进,总觉得小了些,得想法子把隔壁买下来,把府邸扩一扩。 正盘算着呢,江淮之一阵风卷进来,“娘,您怎么不和我知会一声,就去姜家提亲?!” 江大太太笑道,“娘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吗?再说了,你也得给娘机会知会你。” 惊喜? 分明就是惊吓。 江大少爷道,“真定亲了?不是骗我的吧?” “你娘办事,你还不放心?”江大太太得意道。 江大少爷有些崩溃,“儿子没想娶姜大姑娘啊。” 江大太太懵了,“不想娶,那你送东西给姜大姑娘,结果错把家传玉佩给了姜大姑娘?” 他就知道这其中有问题。 江大少爷把错给玉佩的经过告诉江大太太。 江大太太道,“又踩人家姑娘,又捡人家姑娘的东西,这不正说明你们有缘分吗?当年你爹不过捡了娘一方绣帕,就说有缘了。” “可,可是……” 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个下文出来。 不能否认有缘。 满京都那么多姑娘,他就踩她,捡她掉的东西了。 江大太太笑道,“姜大姑娘娘瞧着不错,你不喜欢她吗?” 江大少爷脑海中闪过姜柠脸红害羞的样子,自己耳朵也红了起来,“我不知道……” 没有立刻否认,那就是喜欢了,至少有点喜欢。 知道儿子脸皮薄,江大太太就不多说了,只道,“亲事已经定下,没有反悔的余地了,你现在没喜欢上,等回头把人家姜大姑娘娶进门,再慢慢培养就是了。” 第215章 纡尊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转眼两天过去,到了侯府办归宗宴的日子。 天气晴好,碧空万里。 沈棠比往常早起一刻钟,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早饭。 到松鹤堂的时候,老夫人刚梳洗完,气色比前两日好了不少,沈棠道,“祖母昨晚歇的很好?” 王妈妈道,“昨晚点了些安神香,老夫人难得一觉到天亮。” 上了年纪的人觉少,平常老夫人是不用安神香的,但为了今天有足够的精神,入睡就用了,半夜丫鬟还起来添了安神香。 老夫人道,“你大哥的归宗宴,不能因为祖母扫兴。” 沈棠扶老夫人出内屋,彼时丫鬟已经将早饭端来了,沈棠坐下陪老夫人用早饭。 老夫人精神好了不少,早饭吃的和平常一样多,沈棠这才放心,不能为了让老夫人撑着办归宗宴,就真的不顾老夫人的身子骨了,要在归宗宴上有什么闪失,倒是父亲不孝了。 吃完早饭,歇了一会儿,丫鬟就进来道,“老夫人,姜大太太和姜家少爷姑娘来了……” 怎么来这么早? 老夫人看向沈棠,沈棠就道,“是我请舅母和表哥他们来府里帮着招呼宾客的。” 老夫人点头,“你去迎一下他们。” 沈棠起身出去,出了松鹤堂,走了一会儿,就远远的看到姜大太太和姜柠姜梨过来,姜明修姜明远则留在了外院。 见到沈棠,姜柠脸不期然就红了,沈棠笑道,“恭喜表姐。” 姜柠有些后悔不该来平远侯府,可现在走已经来不及了,“表妹就别打趣我了。” 声音弱的跟嗡子哼似的。 知道她脸皮薄,沈棠就不打趣她了,万一把表姐吓跑了怎么办,沈棠领着姜大太太和姜柠姜梨去见老夫人。 见到她们,老夫人笑道,“姜家近来是喜事连连,实在可喜可贺。” 姜大太太笑道,“都是托了棠儿的福,不过最让姜家高兴的,还是找回了延儿。” 这也是老夫人最高兴的事。 老夫人请姜大太太坐,三太太四太太笑道,“有姜大太太来帮着招呼宾客,我们要轻松很多。” 这会儿时辰还早,坐了会儿,就陆陆续续有宾客到了,三太太四太太她们去迎接前来道贺的贵夫人。 头一个来的是端王端王妃。 端王自然留在外院,见只有端王妃来,老夫人往端王妃身后看,“柔嘉郡主怎么没一起来?” 端王妃笑道,“我是要带她一起来的,脸皮薄,不好意思来,说是改日再来给您请安。” 姜柠深表理解。 她只要一想到江大少爷今儿可能也会来平远侯府,她脸就有些火烧火燎的,何况柔嘉郡主了。 老夫人笑道,“女儿家脸皮薄,很正常。” 端王妃坐下来,不多会儿,靖阳王妃就进来了。 然后脸红的就换成沈棠了。 没办法,自打喊错“母妃”后,沈棠最怕的就是给靖阳王妃请安了,生怕喊错。 谢归墨也来了,不过人在前院没进来,毕竟内院都是女眷,多有不便。 今儿来道贺的宾客多,很快内屋就坐满了人,沈棠招呼那些大家闺秀去花园赏花,天儿气起来,怕热到那些大家闺秀,树下摆了不少冰盆。 大家闺秀们凑到一起,欢声笑语不断,玩的是不亦乐乎。 沈娢的出阁宴都没今日这么热闹。 文武百官能来的都来了,毕竟萧桓是宁老王爷养大的,就算不给平远侯府面子,也得给宁老王爷面子啊。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一向甚少出门的宁老王妃都来了。 丫鬟禀告的时候,沈绥吃惊,老夫人就更是了。 这才是真的纡尊降贵。 宁老王爷宁老王妃是一起来的,宁老王妃进松鹤堂,老夫人起身见礼,宁老王妃赶忙扶起老夫人,道,“快请起。” 老夫人道,“没想到宁老王妃也会来。” 宁老王妃惭愧道,“怕我承受不起,一直没让桓儿认祖归宗,今儿桓儿归宗宴,我理应来陪个不是。” 老夫人道,“这话就折煞我们平远侯府了,延儿的命都是宁老王爷救的,还把桓儿教的这么好,我们平远侯府感激您和老王爷都来不及呢。” 宁老王妃笑道,“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这些客套的话就不说了。” 老夫人点头,“请上座。” 本来老夫人是一个人坐小榻的,丫鬟搬了个小几过来,宁老王妃和老夫人一人一边。 宁老王妃不止身份尊贵,辈分还高,来道贺的宾客,也就只有宁老王妃能坐那位置。 沈棠也没想到宁老王妃会来侯府,不过想想就知道宁老王妃为何这么做了,一来自然是看重她大哥,二来就是为大哥迎娶柔嘉郡主了。 大哥过继,哪怕将来能继承整个宁王府,老夫人心底多少还是有些不痛快的,再加上侯府还不办喜酒,老夫人心底就更不是滋味儿了,以老夫人的脾气,应该不会按沈绥安排的,去宁王府观礼,今日宁老王妃来参加归宗宴,给足了侯府面子,宁老王妃先来的侯府,回头两家把喜宴并在一起办,老夫人去宁王府,就不会觉得颜面有失了。 说到底,还是为了大哥。 宁老王爷宁老王妃这么疼大哥,沈棠为大哥感到高兴。 不过不是每一个来侯府道贺的,沈棠都打心底欢迎,比如顺王府,不,是顺平王府定安县主,还有赵王府永淳郡主,还有二太太的娘家……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哪怕心底不喜,也能维持面前的客气,可有些人来就纯找晦气的。 沈棠正和几位姑娘说笑呢,四儿过来道,“姑娘,齐王妃来了……” 一句话,沈棠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 沈棠一直觉得自知之明是种美好的品质,可是有些人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有,二房都被赶出侯府了,从族谱上除名,她沈娢是二房女儿,她觉得侯府有谁会欢迎她来吗? 偏还顶着齐王妃的名头,还不能把人赶出去。 不用怀疑。 沈娢就是仗着自己齐王妃的身份,对她不满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故意来侯府给他们添堵的。 第216章 光彩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的到来,和宁老王妃会来平远侯府一样,出人意料。 一听齐王妃来了,前来道贺的宾客不论是贵夫人还是大家闺秀,都一脸看热闹的模样。 毕竟平远侯府二房祸害长房,被逐出家门的事,人尽皆知。 沈娢是二房偷梁换柱到长房膝下的,二房被从族谱上除名,齐王妃自然也一样,平远侯府大少爷当年在花灯会上丢失,听说背后就是二房的手笔,沈绥两个儿子,被害的一个都不在膝下,人家好不容易把嫡长子寻回来,热热闹闹的办出阁宴,但凡识趣,都不会今儿出现在平远侯府。 不过想到前两日,沈二老爷养外室和私生子的事被沈二太太知道,沈二太太要活活烧死外室和私生子,有这样的爹娘,也不用指望歹竹出好笋。 就是可惜了齐王,叶贵妃挑来选去,没想到在皇后寿宴上着了别人的道,便宜了齐王妃,但凡平远侯府这些事早捅出来几天,就是大皇子鼎力扶持,她也休想坐上齐王正妃之位。 沈娢来平远侯府,侯府下人虽然不欢迎,但都不敢表露出来,毕竟人家现在是齐王妃,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只能本着来者是客,客客气气的招呼了。 老夫人听说沈娢来了,脸上的笑容顿时就维持不住了,极力忍着,脸上也还是覆了一层寒霜。 王妈妈站在一旁,心底叹气,大姑娘真是被老夫人和二太太惯坏了,这样的日子,是二房的人能现身的吗? 别说二姑娘了,就是老夫人也不想看到二房的人出现在侯府啊。 偏偏又是齐王妃…… 不多会儿,沈娢就进来了,一袭云锦绣金丝的裙裳,华贵的晃人眼睛,只差没把尊贵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不过大家都知道,这尊贵没有里子支撑,二老爷如今不过从六品,二太太连个诰命封号都没有,叶贵妃和齐王压根就不情愿给沈娢正妃之位。 尤其是齐王,为了迎娶沈娢过门,淋的浑身湿透,陪沈娢回门,平远侯府揭穿沈娢不是长房女儿的事。 谁敢信,沈娢这正妃之位,最大的靠山不是娘家,也不是自己的齐王,而是和齐王争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大皇子。 这样的奇葩事,也是绝无仅有的。 不过心底看不上沈娢,但毕竟还是齐王妃,除了宁老王妃寥寥之人之外,一屋子的人都起身行礼。 老夫人也在王妈妈的搀扶下起了身,“齐王妃来我平远侯府,有失远迎了。” 这话一出来,沈娢眼睛就红了,她三两步近前,扶老夫人,唤道,“祖母……” 老夫人疏远道,“不敢当。” 老夫人退后一步,不让沈娢扶她。 沈娢声音都带着哭腔了,“爹娘犯错,您也罚他们了,我从小在父亲膝下长大,您要对我这么狠心吗……” 老夫人气的脸有些铁青,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哪怕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可也没有这样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说这些家丑的。 想到郁郁寡欢,含恨而终的姜氏,当年没下死手掐死换走她儿子的人,还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真是不值。 老夫人只道,“齐王妃身份尊贵,请坐下说话吧。” 态度疏离。 从此她沈娢对平远侯府而言,只是齐王妃。 沈娢咬着牙,强忍着才没有让眼泪滚下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实在是晦气的紧。 不过沈娢不是脸皮薄的人,从她有脸来平远侯府道贺就看出来一二了,她坐下来,不过老夫人从头到尾都没给她一个眼神,当她不存在。 不过这样也叫人觉得奇怪,毕竟那些事都是二老爷二太太做下的,齐王妃又是在沈绥膝下长大的,当初沈二姑娘和她姐妹情深,为了不影响她们的姐妹之情,明知道靖阳王世子不会死,嫁给他不会守寡,还是让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去了。 平远侯把二房撵出去,按说不会对齐王妃怎么样吧,毕竟做了十几年的父女,平远侯府老夫人对齐王妃的态度,像是齐王妃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一般。 沈娢坐了会儿,委实没什么意思,三太太的娘家侄女招呼几个大家闺秀去花园赏花,沈娢也起了身。 花园里,沈棠招呼大家闺秀喝茶吃点心,四儿把老夫人对沈娢的态度,一五一十的禀告沈棠知道。 在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毕竟沈娢和昌平侯世子勾搭成奸的事,她没瞒着老夫人。 老夫人为二房病倒,她都不假辞色,逼得老夫人尽快恢复,以免影响归宗宴,老夫人该清楚,但凡她对沈娢还流露一点孙祖情深,她真的会怂恿父亲,将她送去二房了。 沈娢来侯府,是找他们的不痛快,也未尝不是自寻其辱。 沈棠在和右相府大姑娘说笑,银杏道,“姑娘,齐王妃过来了……” 沈棠回头,就见沈娢朝她走过来。 右相府大姑娘云漪就道,“你忙,我去那边赏花。” 沈棠朝她一笑。 云漪就走了。 沈棠再回头,沈娢已经近前了,沈棠神情寡淡,态度更是敷衍,“没想到齐王妃会来我们平远侯府。” 沈娢道,“我知道没人欢迎我,但我要来,也没人能拦的住。” 沈棠轻笑一声,“这样有意思吗?” 沈娢冷道,“我觉得有意思就够了。” 沈棠觉得好笑,“今儿侯府办归宗宴,文武百官几乎都到了,让他们亲眼看着平远侯府和齐王妃有多疏远,你面子上很光彩是吧?” “你不怕被人背后非议,我还怕吗?” “你!” 沈棠总是能三两句话就把沈娢气的娇容扭曲。 沈娢朝沈棠走近两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掉在我娘身上的那条蛇是你的手笔!救外室和私生子的也是你!” 猜的是一点不错。 可那又如何? 沈棠把玩着手中绣帕道,“我娘一条命,大哥流落在外吃的苦头,还有二哥的仇,二房不会以为被逐出侯府就能一笔勾销吧?” “让二叔二婶有空多祈祷,我二哥能早日寻回来,不然我想到二哥,就会忍不住拿他们撒气。” 花园里大家闺秀不少,但都识趣,看到她们昔日的姐妹,如今像仇人一样对峙,都离的远远的。 但眼睛都控制不住往这边看,人嘛,都喜欢听八卦凑热闹。 沈娢没想到沈棠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她,她气的手心都发痒,想到沈棠掴掌过她,就有些忍不住。 沈棠知道沈娢想做什么,但她就是借她沈娢几颗胆子,她沈娢也不敢,不想要命了还差不多。 第217章 作呕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和沈娢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恶心,她转身要走,但走了两步,沈棠又回头了,换了个方向,走到沈娢身边道,“你恶心祖母和我就算了,你胆敢再去恶心父亲和大哥,我就派人去剃光二婶的头发,你说二叔会不会趁机把她送去静慈庵?” 沈娢脸色僵硬,“你敢?!” 沈棠好笑,“你要觉得我不敢,你大可以去试一试。” 前世二老爷养外室和私生子,瞒的密不透风,这一世才被逐出侯府就暴露了,可见二老爷把赶出家门的错都归咎到了二太太头上,对二太太早就不瞒,现在因为二太太容不下外室和私生子,连累二老爷又被贬官,二老爷估计这会儿恨不得剥二太太的皮了。 碍于沈娢的面子,二老爷不敢把二太太怎么样,可要二太太已经落发了,外室吹吹枕边风,二老爷能不趁机把二太太送去静慈庵? 沈娢找侯府的不痛快,沈棠肯定不会让她痛快了,更重要的是,沈棠怕沈娢今日来侯府,不止是恶心他们这么简单,毕竟没有叶贵妃和齐王默许,沈娢连齐王府大门都出不了。 沈娢那点手段,沈棠看不上眼,但叶贵妃就不能小觑了,沈棠不敢掉以轻心。 拿二太太威胁沈娢,沈娢才会有所顾忌。 沈棠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大哥的归宗宴。 沈娢气的嘴唇直哆嗦,修剪齐整的指甲掐进肉里都没觉察到疼。 响鼓无需重锤,沈棠只敲打了这么两句,就去招呼那些大家闺秀了。 沈娢气的站不住,丫鬟扶着她进凉亭歇脚。 她出嫁前,一堆大家闺秀来给她送添妆,围着她奉承说笑,才过去几天,就一个个避她如蛇蝎,她进了凉亭,几个坐着的大家闺秀生怕被误会,赶紧出去了。 沈娢脸都气绿了。 沈娢在凉亭坐了小两刻钟,愣是没一个上前的,连顺平王府定安县主和赵王府永淳郡主都没搭理她。 几乎把自取其辱四个字刻在脑门上,沈娢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气到头晕,有些犯恶心。 好在到开宴的时间了,丫鬟过来请大家入席。 为了办好归宗宴,侯府特地从醉仙楼请了两位大厨进府掌勺,席面精致,用的都是上等食材,看着就色香味俱全,叫人食欲大动。 怕沈娢闹幺蛾子,沈棠特地吩咐将沈娢安排和她同坐,她们从前是形影不离的姐妹,过不多久沈棠就是靖阳王世子妃,她和沈娢一起坐,没人能说什么。 归宗宴安排在前院,女眷们在屋内用席,百官们在院子里。 宁老王妃和老夫人一桌,端王妃、右相夫人还有宣义侯夫人等人陪着,今儿高兴,饶是从不饮酒的宁老王妃,也饮了两杯果子酒。 沈绥带着萧桓挨桌敬酒,将儿子介绍给大家认识,这其实没必要,但又不能省了,毕竟是认祖归宗宴。 头一个敬的就是宁老王爷。 宁老王爷为沈绥和萧桓高兴,也为自己高兴。 萧桓认祖归宗了,才好迎娶柔嘉郡主,过了明路,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喊他祖父了。 一堆大臣恭喜沈绥,有和沈绥关系好的,拍沈绥肩膀道,“亏得以前还心疼你,如今可只有羡慕的份了。” 沈绥高兴,但凡敬酒的,都喝了。 觥筹交错,热闹喧嚣。 女眷这边也热闹,但要收敛的多,沈棠招呼那些大家闺秀,有说有笑。 沈娢就坐在沈棠旁边,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透明人,明明就坐在那里,可一个个就像是瞧不见她似的。 这一桌子,除了沈棠外,还有姜柠姜梨,都不带搭理沈娢的,偏把沈娢夹在中间,其她大家闺秀和身边的人说笑,硬是把沈娢给隔绝开了。 沈娢这顿宴席要吃的下去,沈棠都服她。 气都气饱了。 沈娢上赶着来找气受,沈棠自当满足她。 沈娢气的五脏六腑像是被怒火灼烧,那种恶心的感觉一阵阵的往上翻涌,今儿的菜似乎格外的不对她胃口,吃着想吐。 呕。 沈娢呕了一声。 唰。 沈棠的脸骤然冷下去。 作呕声接二连三,快要压不住了。 沈娢当即起身出去吐,借她几颗胆子,也不敢吐在宴席上,这样是给侯府添了晦气,可她这个齐王妃以后也别出去赴宴了,她再意气用事,也不会做这样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事。 见沈娢跑出去,一桌人面面相觑,沈棠恨不得叫人把沈娢丢出府去才好,她就知道沈娢来侯府不会这么简单。 沈棠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你们吃。” 沈棠走的时候,对姜柠姜梨道,“帮我招呼她们。” 姜柠点头,“你去吧。” 沈棠放心的离开,银杏和秋桐跟上。 出了门,丫鬟指了下,沈棠就知道沈娢往院子角落走了,沈棠抬脚走过去,还没绕过去,就听到阵阵呕吐声传来。 沈娢扶着柱子,吐的一塌糊涂,丫鬟都吓住了,“怎么会吐的这么厉害,不,不会被人下毒了吧?” 沈娢也这么怀疑。 不过她没怀疑侯府,也没有怀疑沈棠,沈棠再气她,也不会以破坏萧桓的归宗宴为代价来算计她。 可让她来侯府道贺的叶贵妃就不一定了。 叶贵妃不喜她,不会要她死在平远侯府吧? 这个猜测闪过脑海,沈娢脸色惨白。 可她压不住那股子恶心,继续吐起来。 四太太见沈娢捂着嘴出去,沈棠也跟了出来,不放心的她,也出来了,问道,“怎么了?” 沈棠站的远远的,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呕吐不止。” 四太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知道侯府不欢迎二房,还要跑来,来就算了,还吐成这样。 来者是客,何况是齐王妃。 沈棠吩咐银杏道,“应该有太医来府里道贺,请个太医过来给齐王妃看看。” 人家太医好好的来吃席,还要临时出诊,沈棠都替太医感到晦气了。 不多会儿,太医就过来了,沈娢吐的脸色惨白,要不是靠着柱子,丫鬟都扶她不住。 太医就站着给沈娢把脉的,等太医收了手,四太太就问道,“齐王妃没事吧?” 太医摇头,“没事,只是有喜了。” 第218章 皇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 有喜了?! 太医那差点习惯报喜,强忍住的脸色,沈棠只觉得眼前一黑。 前世沈棠怀过身孕,知道害喜是什么样子的,但她开始几天只是犯恶心,没有一下子就重到这种程度,所以只往沈娢故意破坏侯府归宗宴,给侯府添堵上面想,没想到竟然是怀了身孕了。 可沈娢出嫁也没多久啊…… 沈棠问道,“多久了?” 太医道,“时日尚短,把的不是很精准,应该是皇后寿宴那次怀上的。” 沈娢欣喜的脸色,再听到太医这句后,脸上的红晕迅速被苍白取代。 沈棠心也坠入谷底。 这怀的十有八九是昌平侯世子的。 齐王这绿帽子是镶嵌在脑袋上,摘都摘不掉了。 不过沈娢脸色苍白,眼底的慌乱无措,没人怀疑,毕竟吐成这样,精神不起来很正常。 四太太看着沈棠,“是差人送齐王妃回去,还是先派人去禀告齐王?” 今日来侯府道贺的只有沈娢,齐王并没有来。 沈棠还未说话,太医就道,“还是禀告齐王吧,齐王妃有些动胎气……” 丫鬟就道,“怎么会动胎气呢?” 太医道,“应,应该是被气的……” 沈娢捂着肚子,怒视沈棠,“我腹中胎儿要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沈棠听笑了,“你动胎气不是你爹养外室和私生子,你娘纵火气的吗,与我何干?有谁看见我气你了?” “你!” 沈娢气的又想吐了。 沈棠只是在花园和沈娢说了几句话而已,可没人听到她们起冲突,刚刚宴席上就更没有了,沈棠压根就没和她沈娢说话,她最多只是失礼,这气的齐王妃动胎气的帽子可扣不到她头上来。 四太太道,“先扶齐王妃去偏屋休息,等齐王来接她。” 宴席上,老夫人高兴,和大家有说有笑。 丫鬟进去,上前道,“老夫人,齐王妃有喜了……” 这换作谁家都是好消息。 可老夫人却是听得心咯噔一下跳起来,丫鬟继续道,“听太医说,应该是皇后寿宴那日怀上的,呕吐不止,有些动胎气,四太太已经派人去齐王府告知齐王了。” 丫鬟禀告声不小,屋子里几桌席的人都听见了。 这要是平常,肯定要恭喜老夫人,现在是恭喜不是,不恭喜也不是,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开口,气氛有一些尴尬。 老夫人觉得头晕眩的厉害,她没忘记沈棠告诉她的,沈娢做的那些事。 昌平侯世子占了沈娢的便宜,又不愿意负责,要把沈娢推给靖阳王世子,结果出了些岔子,被大皇子丢给了齐王。 沈娢肚子里要是成亲后怀上的就罢了,若是皇后寿宴,就有可能是昌平侯世子的。 混淆皇室血脉,这是真的诛九族的死罪! 老夫人只觉得喉咙里都有血腥味了。 还强撑着,不敢表露出分毫来,王妈妈上前唤了老夫人一声,老夫人回过神来,继续招呼大家用席。 沈娢怀了身孕的事,一阵风传遍整个宴席,传到昌平侯世子耳中时,他夹菜的手抖了下。 皇后寿宴那日怀上的…… 那就有九成可能是他的。 那日沈娢没去大昭寺,去的是之前的小院,她换衣服时,他没忍住要了她一回,然后才进宫给皇后贺寿。 不过也是那次之后,他好像就病了,再碰不了女人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 近来看了十几个大夫太医,吃了不少药,都不见效。 好在他虽然没娶妻,但没少碰女人,王家大少奶奶肚子里怀的是他的种,不会绝后,要沈娢肚子里怀的也是他的…… 就更稳妥了。 两胎,不信会那么倒霉都是女儿。 只是姑母和齐王都不满沈娢,觉得她给不了齐王夺嫡任何帮助,十有八九不会让她把腹中孩子生下来。 昌平侯世子坐在那里,心思百转千回,一旁的人敬他的酒,昌平侯世子都没听见。 一桌子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敢出声打扰昌平侯世子。 近来昌平侯世子就跟吃错了药似的,脾气暴躁,已经好多天不去花楼寻花问柳,不到处拈花惹草了,循规蹈矩的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好色这毛病还能借吗,不是说除非入土了,都改不掉的吗? 他们私下里都在猜昌平侯世子是不是被那戴面具的男子给威胁了,再撩拨姑娘,就取他的命,被吓住了。 嗯,作为昌平侯世子的跟班,自然知道当日被吊在城墙上的不是真的打伤昌平侯世子的人,那人把昌平侯世子踹下山坡,踹断昌平侯世子一根肋骨,至今还逍遥法外呢。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太岁头上动了土,昌平侯府都快把京都翻个底朝天了,都没能把人抓住。 齐王妃有喜这事,大家议论了下,就归于平静了,宴席依旧。 宴席过半,收到消息的齐王,亲自来侯府接沈娢。 不过脸上并不见什么喜悦。 齐王又不缺给他生孩子的女人,他连沈娢都不想要,能看重沈娢肚子里的孩子才怪了,尤其孩子还是在皇后寿宴那日怀上的,在齐王眼里,这是耻辱。 但再不满,沈娢总归是皇上赐婚给他的正妃,又动了胎气,更重要的是文武百官都在平远侯府,齐王妃怀了身孕,他这个齐王都不亲自来接一下,也太过凉薄了。 人言可畏。 齐王不愿意来都不行。 齐王扶沈娢离开。 走的时候,沈娢朝昌平侯世子看了一眼。 本来昌平侯世子就有九分肯定是他的,这一眼,就是十分了。 看着齐王离开的背影,昌平侯世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笑,他端起酒杯,将酒一饮而尽。 …… 归宗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才散。 宾主尽欢。 宴席散后,沈绥和三老爷四老爷送宾客出府。 等人都离开,沈棠也累够呛了。 沈棠想回清漪苑歇着,但被老夫人叫了去。 而且屋子里还没外人,老夫人声音颤抖道,“齐王妃肚子里的孩子……” 沈棠就知道老夫人找她是为这事,她实在不喜老夫人管这些事,老夫人又能管得了谁呢,沈娢和二太太在府里,都管不了她们,何况现在了。 就算沈娢怀的是昌平侯世子的孩子,老夫人能做什么,打掉沈娢肚子里的孩子吗? 沈棠一句话就把老夫人打发了—— “祖母,谋害皇嗣是诛九族的死罪。” 第219章 改期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平远侯府已经将二房从族谱上除名,沈娢犯什么罪,都牵扯不到他们了,沈娢给齐王戴的绿帽子,沈棠不会吃饱了撑着帮齐王摘掉,但显然老夫人不想二房坠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夫人要动打掉沈娢肚子里孩子的念头,那是拉上整个平远侯府给二房陪葬。 虽然可能事情能做的密不透风,但万一呢? 老夫人敢赌吗? 没这个胆量,就不要操这份心了。 要不是怕老夫人受不住,沈棠都不愿意把话说的这么委婉。 有时候想想真是不值得,二房做事可以不顾任何人,为什么她要顾这顾那,老夫人偏疼二房,这么多年没对二房有过任何要求,连惩罚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二房的野心,还不都是老夫人纵容出来的。 这般想,沈棠脸色就淡漠了几分,有些话就不吐不快了,“我和父亲还有大哥不需要祖母操心,祖母要实在忍不住记挂二房,就搬去和二房住吧,不然在府里念着二房,忧思成疾,倒是父亲的不孝了。” 老夫人脸色一僵,脸色迅速冷下去。 屋子里的丫鬟面面相觑,王妈妈站在一旁,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二老爷是老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让老夫人不管二房的死活,这是不可能的,可老夫人问错人了啊,二房和二姑娘可是有杀兄害母血仇,在二姑娘面前关心二房,这不是往二姑娘枪口上撞么,这也就是二姑娘性子还好,说话收敛,要换个人,还不定说话怎么难听了。 不过这事,老夫人除了问二姑娘,也没法问其他人,说到底还是拎不清了些。 王妈妈道,“二姑娘累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 沈棠也不愿意多待,福了下身,就转身走了。 出了松鹤堂,银杏四下张望了下,道,“老夫人真是……” 银杏想说两句老夫人的不是,到底没敢说出来。 沈棠道,“以后老夫人不敢在我面前提二房了。” 这么久了,老夫人该知道她性子的,要么不说,说了必做。 她将这话说出口,也意味着她已经到忍无可忍的地步了,这一次只是她说,再下一次就是父亲了。 一旦搬去二房,除非她自己回来,指望父亲去接她,只会是接回府办丧事这一种可能。 如今的二房声誉扫地,还有随时人头落地的风险,老夫人舍得侯府的荣华富贵,去和二房同生共死吗? 不愿意以后就少记挂二房,尤其别在她面前提二房半个字。 她二哥都还下落不明,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想起二房,她就恨不得去给二房找点不痛快,老夫人脑袋到底是哪根弦没搭对,以为她会在乎二房的死活,向她打听这些事。 越想越气,沈棠是带着一肚子火气回的清漪苑,进院子见茯苓守在门外,就知道屋子里有人了。 谢归墨来侯府贺寿,和沈棠一句话没说上,从侯府大门出去后,又翻墙进了侯府,以为沈棠很快回去,结果半天没等到她人,再见时,见沈棠一脸不高兴,他问道,“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沈棠道,“别提了,还不是我祖母,总是记挂二房……” 这要是别人,谢归墨还能去揍一顿,让沈棠不高兴的是老夫人,谢归墨就没辙了,没法帮沈棠出这口气。 不过直着不行,拐个弯还是可以的,“我派人去把沈二老爷打一顿?” 沈棠看着他,“别打死了。” 谢归墨,“……”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宠溺道,“行,都听你的。” 他搂着沈棠,“别生气了,在你们平远侯府待了半天,一句话都没说上,陪我说会儿话。” 沈棠轻点了下头,把心底的不快甩开。 谢归墨喜欢沈棠坐在他怀里说话,沈棠也不知道这厮是什么时候有的习惯,抱的次数多了,她都快习惯了。 想到今儿已经二十七了,她下个月就嫁给他的事,沈棠道,“你是下个月中旬迎娶我是不是?” 谢归墨点头,“要不这几日府上忙着归宗宴,请期礼都送来了。” 沈棠道,“三个日子都在中旬?” “嗯。” “十二、十六和十八。” 这日子是真会选。 沈棠道,“换成下旬吧。” 谢归墨好看的眉头拢起来,“为什么要换到下旬?” 要不是上旬时间来不及,他都要放上旬,还要往后延,这要没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他非得惩罚她不可。 沈棠耳根泛红,“你,你换下旬就是了……” “不说我不会换的。” 说了他都不一定会换,何况什么都不说。 他眼神坚决,大有刨根究底的架势,沈棠脸红的厉害,“你就不能不问我,然后听我的吗?” 谢归墨听笑了,“你觉得我有这么听话吗?” ……没有。 永远也不可能有的。 沈棠不说话了。 谢归墨可没打算让沈棠躲过去,他追问道,“说吧。” 沈棠脸颊发烫,声音低的跟蚊蝇哼似的,“我小日子正好是那几天……” 谢归墨一时间没懂,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如遭雷劈,嗓音都飘了,“不是吧?” 请期礼送吉日来给女方选,就是为了避开那几天。 他倒好,一个月那么多日子不选,就偏选那几天。 谁家吉日选的挨这么近的,至少每个日子之间隔七八天,有些甚至隔月。 某位爷几个月前就得过这方面的教导,要是没有,还不至于熬的这么辛苦,好不容易到迎娶这一步了,还能给他来一出,好事多磨也没这么折磨人的。 沈棠巴巴的望着谢归墨,“你还是改到下旬吧。” 上辈子洞房花烛就过的不愉快,这一世他们两情相悦,她心甘情愿嫁给他的,自然希望洞房花烛夜能过的正常一点儿。 看着沈棠那双清凉带了些雾气的眼眸,某位爷只觉得后槽牙都痒痒,“不换!” 沈棠看着他,“可不换的话……” 那时候是不能行房的。 绝对不行。 谢归墨道,“早点把你娶回去,我才能放心,至于圆房……” 这两个字当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不急!几个月我都忍了,不差最后几天了!” 想到前世,岂止几个月,成亲四年就同房了一次,还住在一个屋檐下,他居然还能活着继承爵位,上战场,谢归墨都佩服自己了。 沈棠也觉得他没问题,后悔不该提这个话题,她想说点别的,刚准备开口,谢归墨想到什么,将她抱坐到一旁,“我回府问问,能不能把婚期提前几天。” 话音未落,人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沈棠,“……” 说好的不急呢。 …… 靖阳王妃前脚回自己住的院子,迈步上台阶,丫鬟就道,“王妃,世子爷来了。” 从平远侯府出来就不见人影,还以为跑哪儿去了。 靖阳王妃回头就见谢归墨三步并两步过来,走的这么急,“找母妃有事?” 谢归墨轻咳一声,道,“之前挑的几个日子不好,我下个月初八成亲。” 靖阳王妃,“……???” 那三个日子不是他自己选的吗,怎么又不好了? 靖阳王妃道,“初八日子是不错,但那日办不了喜宴。” 谢归墨皱眉,“为何办不了?” 靖阳王妃黑线道,“你今儿不是和宣义侯世子一桌吃酒的吗,不知道他下个月初八迎娶右相府大姑娘过门?” 谢归墨,“……” 他还真不知道这事。 别说谢归墨不知道,楚翊也不知道啊,他只知道自己下个月初成亲,但具体哪一天,他并不清楚,也没好意思问。 虽然那天楚翊迎娶云漪过门,不妨碍谢归墨娶沈棠,但文武百官分身乏术,没法一天吃两家喜酒,既然办喜酒,自然要办的风光热闹,明知道宣义侯府那日办喜事,还故意挑那一天,摆明了是故意和宣义侯府作对。 这样的事,肯定不能做。 别说靖阳王府和宣义侯府关系还不错,哪怕没有交情,也不能做这样给人添堵的事啊。 谢归墨只能再改期,“那初六。” 靖阳王妃,“……” 四下丫鬟都捂嘴笑。 世子爷这是有多着急娶世子妃进门啊。 靖阳王妃也忍俊不禁,她还真没见自己儿子这么着急过,但她这个母妃实在爱莫能助,“母妃倒是想沈二姑娘早日进门,可也得平远侯府答应才行,中旬都还是母妃说了半天才同意的,还想提前这么多,你还是再耐心等几日吧。” 王妃几次说想早日迎娶沈棠过门,平远侯府也想同意,可府里的绣娘忙不过来啊,之前准备的陪嫁,都紧着沈娢了,沈棠得重新准备,这些日子绣房是没日没夜的忙,王妃想下个月办喜事,四太太和三太太合计了下,绣房忙冒烟了也赶不及,只能把一部分绣活交给府外的铺子办,这才勉强够用。 沈娢不是长房女儿,嫁妆都那么丰厚了,断然不能委屈了沈棠啊,虽然王妃一再说,那些东西靖阳王府不缺,等嫁进来了,王府再置办也不迟,但老夫人觉得不能做这样的事,冲喜那是没办法,赶不及只能将就,没人会说什么,如今靖阳王世子好的很,只是晚十天半个月成亲而已,又不是一年半载的。 平远侯府按部就班的准备,王妃也无话可说,只是自己儿子也太心急了些。 第220章 漏雨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再说谢归墨走后,累了一天的沈棠,在小榻上躺了会儿,就那么睡着了。 等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天际火烧云美的绚烂。 沈棠倚在窗户处,看夕阳西下,心情别样的宁静。 银杏端茶盏出去,不一会儿进来道,“齐王妃怀了身孕,动了胎气,皇上知道后,赏了不少东西给她……” 沈棠,“……” 皇上赏赐沈娢很正常,毕竟皇上那么多皇子,只有齐王成亲了,第一个皇孙儿,不论是谁生的,哪怕只是个侧妃出的,皇上都会重视,倒不是沈娢有这么大的面子。 皇上越重视,将来知道怀的是昌平侯世子的骨肉,才会越愤怒。 沈棠都不敢想,那会是什么样的雷霆之怒。 在沈棠这里,别说沈娢了,就连齐王都凉一半了。 前世昌平侯是不遗余力的扶持齐王,这一世也一样,可要叫叶贵妃和齐王知道,沈娢和昌平侯世子勾搭成奸,叶贵妃和齐王会不会觉得昌平侯那么尽心尽力,是为了最后能扶持自己的亲孙儿坐到那个位置上呢,齐王本就被大皇子步步紧逼了,再生出嫌隙来,齐王还能不一败涂地? 不仅会,而且这一天不会太远。 银杏将糕点端上前,沈棠拿了一块吃起来,才吃了一半,外面四儿屁颠颠跑进来,一双眼睛亮晶晶道,“姑娘,二老爷被人给打了!” 沈棠,“……” 这也太快了吧? 沈棠朝漏刻看了一眼。 从谢归墨说打二老爷一顿给她出气,到这事传到她耳中来,堪堪一个时辰。 银杏不知道人是沈棠让打的,她睁着眼睛道,“什么人打的二老爷?” 四儿摇头,“不知道呢,二老爷是在二房门外被人打的,距离大门就十几步,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爬都爬不起来,要不是守门小厮看到二老爷的马,觉得奇怪,都没人知道……” 二房近来脸丢的有些大,次数也多,但在自己府外被人给打伤,也太丢人了些。 在府里打的,还能瞒一点儿,外面人来人往的,遮都遮不住。 沈棠抬手扶额,在二房大门外揍二老爷,也就谢归墨的人做的出来了,但不得不承认,揍到她心坎里去了,心底那点不愉快全消了。 以后就这么干,老夫人记挂二房一回,她就让人去揍二老爷一回,她是个孝顺孙女儿,老夫人喜欢心疼,那就让她心疼个够。 不过可惜,这消息被王妈妈拦下了,老夫人不知道。 老夫人拎不清,她们做下人得拎的清啊,二姑娘都已经提让老夫人搬去二房了,老夫人要真为二房病倒,侯爷不把老夫人送去二房,也会把老夫人送出府静养了。 老夫人不常出门,她知道的事,都是下人禀告的,只要不知道二房又倒霉了,老夫人自然也就不会心疼了。 王妈妈拦下了二老爷被人在自家大门口打的鼻青脸肿的事,连沈娢被皇上大加赏赐的事也没禀告,还叮嘱松鹤堂的丫鬟,以后二房的事,必须先禀告她知道,谁要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好的坏的,一股脑倒给老夫人知道,把老夫人气病倒了,就赏板子发卖出府去。 王妈妈在松鹤堂的威望仅次于老夫人,没人敢不听她的。 再说二老爷挨打的事,第一时间就传到沈娢耳中了。 沈娢正卧床养胎呢,一听这事,就知道是沈棠干的。 气的她恨不得活剐了沈棠才好。 她面目狰狞,丫鬟劝道,“王妃已经被气的动胎气了,太医叮嘱要静养,王妃要以腹中小世子为重啊。” 沈娢逼着自己把涌到天灵盖的怒气压下。 二老爷二太太已经给不了她任何的助力,甚至是拖累了,她只能靠肚子里这个孩子翻身。 无论如何,她都要保住这一胎。 …… 一夜好眠。 翌日沈棠和往常一样时辰起床,但在自己屋子里吃的早饭,然后才去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脸色有些苍白,但没有到卧床不起的地步,或者说已经到了不敢卧床不起的程度了,老夫人苦笑一声,满京都的老夫人,大概也就只有她,沦落到连生不生病都要看孙女儿脸色。 沈棠当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该请安请安,老夫人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沈棠待了一刻钟,就回清漪苑了。 上午天气晴朗,碧空万里,可到了傍晚,天上就乌云密布了。 夜里狂风乱作,后半夜风吹的窗户哐当作响,沈棠被吵醒过来,失眠了会儿,听着窗外的雨声又睡了过去。 早上醒来,雨还在下,整个侯府甚至整个京都都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中。 早饭后,雨放缓了些,但等停,已经是午后的事了。 这一天沈棠哪都没去,连内屋都没出一步,傍晚的时候,四儿进屋来,小丫鬟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裙摆上沾了不少的泥巴,一走一个泥巴印子。 秋桐看的眼睛疼,“地才拖过……” 四儿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鞋,红着脸道,“秋桐姐姐别生气,我一会儿擦。” 秋桐道,“这是又打哪儿听到什么好消息,要禀告姑娘知道?” 四儿笑起来,对沈棠道,“二房又又又倒霉了。” 沈棠,“……???” 沈棠还没说话,银杏先问道,“二房又怎么了?” 四儿飞快道,“二房屋顶漏雨,昨儿夜里外面下大雨,二房里面下小雨,不止二太太住的屋子,还有二老爷的书房,全给淹了……” “听说二太太就趴在床上,看着屋子里下了一夜的雨。” 二太太挨了大理寺的板子,还没有好,只能趴着睡。 沈棠想了下那画面,笑的腮帮子都疼。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虽说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但沈棠不信这事会有这么巧,虽然那宅子住进去的仓促,没有重新修葺,但一直有人守着的,不至于屋顶漏了,都没人知道。 银杏也觉得这不像是单纯的倒霉,四儿换了身衣服鞋回来擦地上的泥巴,银杏出去了一趟,回来凑到沈棠耳边道,“是姑娘和大少爷去祭拜夫人那日,陈山掀的二房屋顶……” 果然是陈山,沈棠果断道,“赏陈山十两银子。” 陈山是谢归墨的暗卫,被派来护卫沈棠已经是大材小用了,何况被沈棠指使去给二老爷二太太一个教训,肯定要一次给够教训啊,不然都对不起他专程跑一趟。 陈山掀了好几处屋顶,二房损失惨重。 当然了,这事也没有传到老夫人耳中,经过两日的休养,等雨后放晴,沈棠再去松鹤堂请安,老夫人气色好了很多。 三太太四太太也都知道王妈妈给松鹤堂丫鬟婆子下令的事,以为是沈棠或者沈绥的意思,她们可不会这么不识趣,故意在老夫人跟前提二房,不想在侯府待下去了差不多。 三太太笑道,“宣义侯世子和右相府大姑娘成亲的日子定下了,就在这个月初八,应该这两日就送喜帖来了。” 今儿已经是初一了。 想到两人亲事怎么定下的,沈棠就想笑,屋子里其她人也一样。 四太太道,“虽然这亲事来的荒诞了些,但宣义侯世子和右相府大姑娘甚是般配,真真是姻缘天定。” 老夫人也忍俊不禁,道,“棠儿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 四太太道,“我和三嫂盯着呢,绣房没问题,就是不知道府外能不能赶的急,还有其它东西,我和三嫂一会儿出府去催催。” 老夫人看向沈棠,“明天靖阳王府送请期礼来,这回是真的要出嫁了。” 本来请期礼是昨天送的,碰到下雨,就改期了。 三媒六聘只是两府的事,可以随便更改,但出嫁之日定下,一旦喜帖送出去,不论刮风下雨都得办的。 因为二房,再加上下雨,沈棠都没再来陪老夫人吃早饭,这几日老夫人也作了反省,不怪沈棠想把她送去二房,这会儿想到沈棠嫁人,心底只剩下不舍。 虽然靖阳王府和平远侯府就隔了几条街,回来也方便,但到底不比在府里,能日日见到。 沈棠虽然嫁过谢归墨一会儿,在靖阳王府待过四年,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但还是被看的脸通红,转移话题道,“不是说大哥的婚期就定在我后面几天吗,侯府还要给大哥准备聘礼,三婶四婶忙的过来吗?” 四太太笑道,“宁老王爷宁老王妃知道府里忙着你出嫁的事,说什么也不让侯府准备聘礼,再者一家抬一半去也不像话,侯爷想想也就改了这安排,让公中拿两万两给端王府,当是聘礼。” “侯府给的这部分聘礼,端王府添了一万两,全给柔嘉郡主做了嫁妆。” 至于宁王府送多少聘礼,端王府又是怎么准备的嫁妆,四太太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回头礼单肯定会送一份到侯府来的,毕竟这桩亲事关系到三家,都要做到有数才行。 聘礼和嫁妆都是要送去府衙备案的,府衙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下聘直接用银票的,嫁妆也是用银票的,当真省事。 第221章 门前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只在松鹤堂待了会儿就回清漪苑了。 第二天,靖阳王府送来请期礼,足足四十八抬,但日子还是谢归墨说的那三个,没有做更改。 请期礼送来时,沈棠人在清漪苑,老夫人就没叫她去了,四太太拿着单子来问沈棠,看选哪天合适,毕竟沈棠小日子是哪天,除了贴身丫鬟,没人知道。 这事沈棠和谢归墨都说过了,人家就是不改日子,再说一遍也没用,沈棠干脆不说了,只红着耳根道,“都,都行……” 她的小日子没那么准,偶尔提前两天,偶尔又推后两天,她也不能确定,上个月是初十来的,反正几个日子都悬的很。 沈棠低声道,“我听祖母和父亲的。” 知道沈棠脸皮薄,四太太就没一定要沈棠定了,带着请期单子去找老夫人。 四儿跟着四太太一起去松鹤堂的,很快回来道,“姑娘,出嫁的日子定下了,十二出阁……” 沈棠猜的也是这天。 靖阳王妃之前就一再希望她早日过门,送来的日子又紧凑成这样,老夫人不会为了多留她几天,选后面的日子的。 也是这天,右相府和宣义侯府送来喜帖,请平远侯府去喝喜酒。 收到喜帖了,就要去送添妆了,沈棠近来和右相府大姑娘云漪走的近,沈棠出嫁的日子和云漪离的太近,需要好好待在府里待嫁,肯定没法去右相府喝她出阁宴的喜酒,宣义侯府就更去不了了。 第二天,沈棠就去右相府给云漪送添妆了。 她是第一个到的。 听到沈棠来给她送添妆,云漪迎上前来,“听说你这个月十二出阁,是真的吗?” 沈棠点头,“我还想着来参加你的出阁宴,肯定是来不成了。” 云漪也有些小失望,不过想到她要嫁的宣义侯世子,和靖阳王世子关系极好,她耳根微红道,“以后我们常来常往,不差这一天的。” 沈棠深以为然,云漪道,“我的婚期定下,爹娘就不许我出门了,上回去府上道贺,还是我央求了爹娘好久,他们才带我去的,我正愁一个人闷在府里无聊,你就来了。” 沈棠笑道,“我来的早,等过两日,来给你送添妆的人大家闺秀怕是多的你都招呼不过来。” 右相千金,嫁的又是宣义侯世子,满京都的大家闺秀都会来给云漪送添妆的。 云漪惆怅道,“你亲自来给我送添妆,我却是没法亲自去给你送添妆。” 沈棠笑道,“你是去不了,又不是不愿意去,这又何妨?” 两人之前相交不多,因为宣义侯世子楚翊和谢归墨的关系,两人自然就亲近了,倒有些相知恨晚的感觉。 云漪领着沈棠去她住的院子,喝茶吃点心,有说有笑。 沈棠在右相府待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告辞,云漪送她到大门口,目送她坐马车走远。 离开右相府所在的街,马车往前走,到一路口,沈棠听到轰隆东西砸地的声音,银杏掀开车帘,沈棠就看到前面拉木头的马车绳子断了,木头滚了一地。 小厮道,“只能换条路走了。” 沈棠看了眼路,往右边走要经过靖阳王府,沈棠果断道,“从左边走。” 小厮道,“从左边要绕好一会儿。” “走吧。” 她宁愿绕一会儿,也不愿意经历之前的尴尬了,尤其她和谢归墨婚期都定了,被靖阳王府的人瞧见她出门,还被误会是去找谢归墨的,多不好意思啊。 小厮就调头往左边走,银杏将车帘掀开就没放下了,沈棠看着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 她已经许久都没痛快逛过街了,不是沈娢扫兴,就是要防备叶贵妃和昌平侯府算计她,出个门都提心吊胆的,等嫁给谢归墨了,得让他陪她好好逛回街不可。 沈棠顾着避开靖阳王府,却忘了从左边走,会从昌平侯府大门前经过。 等沈棠反应过来,马车已经快到昌平侯府大门前了。 沈棠,“……” 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暗处负责护卫沈棠的陈山也是被沈棠这操作惊呆了。 爷要知道世子妃为了避开他,选择从昌平侯府门前过,得气个半死不可。 好在马车从昌平侯府门前过时,一顶青色软轿停下,守门小厮迎软轿里的人,没瞧见沈棠的马车过去。 透过车帘,沈棠看见从软轿里出来的人,她眉头拧了下。 那不是钦天监刘大人吗? 沈娢的血光之灾,二老爷不信江湖术士的话,找刘大人重新算了一遍,才坚信不疑的。 昌平侯府请钦天监入府做什么? 从昌平侯府小厮迎接的态度就知道不是刘大人主动拜访,是昌平侯府找刘大人的。 钦天监官职不高,但负责的事特殊,别是又背地里闹什么幺蛾子。 要没撞见就算了,这看见了,肯定要防一手。 马车虽然打昌平侯府门前过,但风平浪静的回到侯府,天气热,沈棠就没去松鹤堂,直接回清漪苑了。 回屋后,沈棠直接朝窗户走去,张望了两眼,陈山就现身道,“世子妃找属下?” 沈棠道,“帮我查一下,昌平侯府找钦天监刘大人做什么?” 这算是沈棠难得找陈山办的正经事了。 陈山道,“我听陈七说过,钦天监刘大人狡猾的很,属下直接逼问,他未必会和属下说实话,得经过爷的手问才行。” 沈棠只要打听出来就行了,谁经手办的事不重要。 陈山的意思是他要先回靖阳王府,打听这事要一会儿,怕沈棠等着急。 这话听得沈棠都有些不好意思,显然陈山是看出来她性子急,想知道的事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弄清楚,不然不会说这话的。 陈山走后,沈棠坐下给自己倒茶喝。 书房内。 谢归墨坐在那里看书。 陈七端茶过来,窗户被敲了下,随即打开,一道身影闪进来。 见是陈山,陈七就道,“爷,是陈山。” 谢归墨眸光从书上移开,道,“她让你回来找我的?” 陈山点头,“世子妃去右相府送添妆,从昌平侯府门前路过,见钦天监刘大人进昌平侯府,想知道昌平侯府找刘大人做什么……” 谢归墨,“……” 谢归墨气笑了。 陈山没提沈棠故意不从靖阳王府门前过的,但这附近的路,谢归墨闭着眼睛也知道哪是哪儿,还能不知道沈棠是怎么想的。 宁愿从昌平侯府门前过,都不从靖阳王府门前走,这女人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谢归墨是真没脾气了,“把刘大人请进府。” 嗯。 说是请进府,但请的方式有些特殊。 是嘴里塞着布条,蒙着眼睛被带进来的。 进来后,刘大人奋力挣扎,谢归墨摆了下手,暗卫扯下蒙着刘大人眼睛的布条。 刘大人见是谢归墨,眼睛睁圆,呜呜的说个不停,但没人能听清楚。 暗卫又取下堵他嘴的布条。 刘大人道,“靖阳王世子抓我做什么?” 谢归墨坐在那里喝茶,道,“今日昌平侯找你做什么?” 刘大人道,“这……这我不能告诉你……” 谢归墨笑了一声,“本世子想知道的事,刘大人觉得自己能瞒得住吗?” 可瞒不住也得瞒着啊。 对方可不是沈二老爷,是昌平侯。 他要泄密给靖阳王世子,昌平侯和昌平侯世子不会轻饶了他的。 刘大人道,“我不过一介小官,靖阳王世子又何必为难我呢?” 谢归墨拿了颗棋子在指尖把玩,“本世子将你绑来,就没想为难你,你要不愿意说也行,本世子把这事捅给皇上知道,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想知道?” 刘大人,“……” 把他绑了,翻墙带进府,还说没为难他。 刘大人很想问一句,要这都不算是为难,那什么是为难? 但谢归墨的威胁很管用,他是钦天监的人,和昌平侯不说八竿打不着,但也不远了,皇上要知道昌平侯找他,肯定会问,欺君可是死罪。 刘大人道,“昌平侯找我真的没什么事……” 谢归墨笑起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知道谢归墨不好忽悠,刘大人硬着头皮道,“昌平侯下了封口令,我真的不敢说。” 谢归墨看着刘大人,“刘大人不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吗?” 刘大人,“……” 要怕泄露出去,昌平侯不会留刘大人活口的。 面对昌平侯,他尚且游刃有余,可碰到靖阳王世子,他是真招架不住。 刘大人道,“昌平侯找我,只是让测一个生辰八字……” 这倒是钦天监最擅长的事。 谢归墨道,“谁的八字?” “……不知道。” 谢归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齐王妃的。” 刘大人,“……!!!” 刘大人眼睛倏然睁圆。 这事靖阳王世子是怎么知道的? 昌平侯让他测八字,都没明说是齐王妃的啊。 只是沈二老爷让他测过这个八字,再结合八字上透露的信息,他才确定是齐王妃啊。 刘大人背脊发凉,“靖阳王世子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 第222章 没走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将手上的白玉棋子丢进棋盒里,“本世子并不知道,随便猜的。” 刘大人沉默了。 随便猜都能猜的这么准,只会更叫人觉得他靖阳王世子可怕啊。 谢归墨眸光淡淡扫向刘大人。 那清冷的目光,刘大人只觉得头皮发麻,“我说,我说……” “从昌平侯世子找你说起。” 刘大人刚要开口,谢归墨又来了一句,刘大人差点没跪下。 靖阳王世子分明什么都清楚,还费这么大劲把他绑来做什么,这不是故意折腾人吗? 刘大人知道瞒不过去,就如实道,“昌平侯找我,昌平侯世子交待我说那八字极贵,将来能母凭子贵,母仪天下,等我进昌平侯府,昌平侯拿八字给我算,我就把昌平侯世子交代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昌平侯……” 说来这事,刘大人也觉得奇怪呢。 昌平侯找他算齐王妃的八字就奇怪了,昌平侯世子还要他极力奉承齐王妃,说的好像没有齐王妃,齐王就坐不到那个位置上去似的,做儿子的让他帮着欺骗自己的亲爹,刘大人也是不理解。 因为不理解,所以更不敢乱外传,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现在靖阳王世子将他抓来,还猜到让他算的是齐王妃的八字,刘大人就更觉得这事的背后不寻常了。 这些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小鬼还是躲远点儿的好,免得跟着遭殃。 谢归墨是知道昌平侯世子和齐王妃的奸情的,他也怀疑齐王妃怀的是昌平侯世子的孩子,有这样混淆皇室,甚至把自己亲骨肉送到那位置上去的机会,昌平侯世子肯定不会错过。 昌平侯世子比谁都清楚叶贵妃和齐王有多看不上齐王妃,十有八九不会让齐王妃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只有那个孩子对齐王夺嫡有利,叶贵妃才会打消这念头。 一听昌平侯府找钦天监,谢归墨就猜出一二了,刘大人再透露是测算八字,就基本确定了。 昌平侯世子忽悠自己的亲爹,是为了让昌平侯这么告诉叶贵妃,但叶贵妃不是昌平侯说什么就会信什么的人。 昌平侯世子也不能收买整个钦天监,何况还有府外那些江湖术士。 谢归墨手敲着小几,陈七发现刘大人欲言又止,道,“刘大人还瞒了什么?” 谢归墨看向刘大人,刘大人忙道,“没隐瞒靖阳王世子,只是……” 顿了下,刘大人道,“昌平侯世子倒也不全是欺骗昌平侯,齐王妃的八字,确实是母仪天下的命格,但最近几个月,我夜观天象,许多人的命都发生了偏移,偏移前,齐王妃确实是凤命,偏移后,命数未定,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偏差,又会不会再偏回去……” 刘大人把知道的都说了,却是听的屋子里的人心头一震。 陈七看向谢归墨,他跟在谢归墨身边,为数不多知道沈棠死后重生的人,沈棠过的那一世,坐上那位置的正是齐王,母仪天下的就是齐王妃。 沈棠重生后,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正印证了刘大人说的话。 都说钦天监刘大人为人狡猾,确有真本事,果真名不虚传。 谢归墨看着刘大人,“这就是你宁愿得罪本世子,也不愿意开罪昌平侯的原因?” 刘大人一脸尴尬。 齐王命里要坐到那位置上,昌平侯注定大权在握,岂是他敢得罪的? 不过现在大家的命数都变的扑朔迷离了,他最近研究这事,是废寝忘食,不亦乐乎。 不过他只要谨守本分,不论谁坐到那个位置上,都不会拿他一个小小钦天监开刀。 刘大人道,“官微言轻,谁都得罪不起,还望世子见谅。” “好生送刘大人出府。” 刘大人还以为能走着出去,结果好生送,也是翻墙。 不过这一趟没让他白跑,陈七扔了个荷包给他,荷包里装了二十两黄金。 钦天监不是什么肥差,几乎没油水,俸禄也不高,二十两黄金都够他一年俸禄有余了。 还是靖阳王世子厚道啊。 昌平侯世子找他帮忙,可一点好处没给。 …… 刘大人走后,陈山回到平远侯府,把这事一五一十告诉沈棠知道。 沈棠一直觉得昌平侯世子就是个骄奢淫逸,一无是处的人,没想到还有这等手段和野心,沈棠仿佛已经看到叶贵妃和昌平侯反目的那一天了。 …… 沈棠和谢归墨婚期定下,侯府紧锣密鼓的筹备沈棠出嫁事宜,在右相府办出阁宴前一天,侯府的喜帖也送到文武百官府上了。 右相府出阁宴,沈棠没有去,宣义侯府的喜酒,沈棠也没去喝。 不过她没去,谢归墨都去了。 宣义侯世子楚翊成亲,作为他的好兄弟,怎么能不去喝杯喜酒? 不止要喝喜酒,还要闹洞房呢。 楚翊和云漪拜完堂,送进洞房后,就被萧珣和兵部尚书府大少爷陆离给架到了喜宴上。 一桌桌敬酒下来,喝的是醉醺醺的。 怕影响他洞房,后半段宣义侯夫人把酒换成了水,也喝的楚翊直打嗝。 酒过七巡,楚翊实在喝不下了,就装醉让小厮把他扛回新房,也不能说是装醉,确实有些醉了,只是还不到晕倒在地的程度。 楚翊一身大红喜袍回新房,看到坐在喜床上等他的云漪,酒没能让他红的脸,被这满屋的大红色给染红了。 楚翊在云漪身边坐下来,在喜娘的指引下,揭盖头,喝交杯酒。 有外人在时,还好,等大家都退下了。 两人反倒一个比一个紧张起来。 虽然之前就抱过了,但两人是真不大熟啊。 想到两个都不熟的人,一会儿要做这世间最亲密的事,就尴尬的不行。 尤其是楚翊,因为他手伸的太快,才有这桩亲事的,如今把人家姑娘娶进门了,新婚夜,他没有任何理由不圆房,他要敢不圆房,明天他爹会废掉他三条腿,而且昨晚看书,其实心底还是有些雀跃欲试的…… 沉默半晌后。 “你……” 两人一同开口。 “你先说。” 又一起开口。 云漪红着脸,不说话。 楚翊问道,“你要不要吃东西?” 云漪摇头。 她不是不饿,是方才她已经吃过了。 两人又一阵沉默。 云漪端坐,目不斜视,楚翊侧头看她,越看越觉得这张脸赏心悦目,脑子里那些图飘过来荡过去,让他心神荡漾起来。 他手勾着她的下巴,然后就亲了上去。 亲的不过瘾,往床上倒下去。 然后—— 不合时宜的声音就爆了出来,带了几分急乱,“不是,我们还没走呢。” 说好的闹洞房呢。 进来不先找他们,就往床上一坐,还以为是故意憋的他们自己现身,结果压根没发现他们在。 这到底是喝了多少假酒,他们人都快藏满这间新房了,竟然一个都没发现。 猴急圆房,也没这么猴急的啊,这整的大家多尴尬。 开口的是陆离,他声音一出来,楚翊一个弹起就坐了起来,还有云漪。 两人脸爆炸似的红。 陆离红着脸出去。 然后是萧珣,还有几个平常一起玩闹的世家子弟。 嗯,谢归墨没来,毕竟他过几日就要成亲了,今天闹楚翊的洞房,楚翊会十倍还回去的,有这么多人闹洞房,不差他一个。 看着人从各个角落,还有柜子里出来。 楚翊,“……!!!” 云漪,“……!!!” 云漪羞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楚翊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么多人在他屋子里,他满脑子都在想圆房的事,竟然一点没觉察?! 要不是人多,实在打不过,他都想灭口了。 太丢人了。 会被笑一辈子的。 再说萧珣他们出去后,然后就憋不住,笑起来。 那肆意的笑声传进屋,楚翊和云漪两个脸上的温度是节节攀升,有些人还活着,其实已经死在新婚夜了。 几人笑的前俯后仰,其实在楚翊亲云漪的时候,他们就想走了,只是这场面颇尴尬啊,谁都没好意思开口,等别人出声,或者等他们亲完再说,结果没有完的时候,不出来不行了。 萧珣道,“亏得我信他,真的不想成亲,这像是不想成亲的样子吗?” 陆离道,“这说不急的都急成这样了,归墨兄可是把迫切成亲都挂脸上了,他成亲,你们还要去闹他的洞房吗?” 他都有心理阴影了。 太尴尬了。 兄弟之间就算了,以后见到右相府大姑娘,得多不好意思啊。 萧珣道,“闹洞房的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可就没了。” “这倒也是,”陆离道。 几人有说有笑的去喜宴上。 谢归墨和萧桓在喝酒,见他们回来,谢归墨看了他们一眼,挑眉道,“不是去闹洞房了吗,怎么一个个像是落荒而逃回来?” 萧珣,“……” 陆离,“……” 这眼睛还真是毒辣。 他们可不就是落荒而逃。 萧珣想说几句,但四下都是人,就是没外人,他也不敢,“不敢说,怕楚翊和我们割袍断义。” 谢归墨嘴角抽了下,“你们这和说了也没差别了。” 萧珣,“……” 第223章 梳妆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宣义侯府办完喜酒,距离沈棠出嫁就剩三天了。 这日,大家闺秀扎堆的来给沈棠送添妆,宁王世子的亲妹妹,靖阳王世子妃,但凡在哪家宴席上说过一两句话的,都来了。 侯府只有沈萝一个人迎来送往,肯定应付不过来,姜家姐妹姜柠姜梨一早就来帮忙了。 两人都给沈棠带了添妆,姜柠送的是自己绣的一扇双面绣屏风,精美绝伦,姜梨送的是一把美人扇,上面绣的美人不是别人,正是沈棠。 两份礼物都极用心,沈棠喜欢极了,爱不释手,让丫鬟拿下去收好。 姜柠姜梨陪沈棠说话,小丫鬟进水榭,禀告道,“姑娘,三姑娘来给您送添妆了……” 小丫鬟禀告的及时,但沈棠见到沈冉已经是两刻钟之后的事了。 前些日子,侯府办归宗宴,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都来府里道贺了,沈冉没来。 不是晋德长公主拘着她不让,毕竟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都来了,是沈冉来不了,天热,长公主府下人生怕沈冉热到,在屋子里摆了不少冰盆,结果沈冉受凉了,鼻塞的厉害,不好出门,只能待在府里养病。 沈冉来侯府,肯定要先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虽然疼沈冉不及沈娢,但绝对不在沈棠之下,许久没见了,少不得要说会儿话。 沈冉一袭云锦裙裳,袖口和裙摆用金丝银线滚边,阳光照耀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夺目,但也不至于闪人眼睛。 不知道是富贵养人还是疼爱养人,总之,回晋德长公主府的沈冉和待在平远侯府的沈冉已天差地别。 见到沈棠,沈冉笑容满面,亲切的唤道,“二姐姐,恭喜了……” 沈棠道,“身子好全了?” 沈冉不好意思道,“大哥归宗宴这么重要的日子,我都没回来道贺,二姐姐可别生我的气……” 沈棠失笑,“你是回来不了,又不是不愿意回来。” 大夏天的,别人热中暑,她冷出伤寒来,也太丢人了。 不过—— 沈冉道,“娘以后不再拘着我,不让我回侯府了,我以后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 晋德长公主对平远侯府其他人没有意见,只是不满二老爷二太太,如今二房已经被逐出侯府,晋德长公主自然没理由再拘着沈冉,不让她来平远侯府。 沈棠点头道,“虽然二婶私心重,但祖母以前是真疼你,常回来陪她说说话,她肯定高兴。” 老夫人不止疼沈冉,就连沈冉的命,都是老夫人救回来的。 要不是二房做的太过分,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也不至于管的这么严。 沈冉许久没回来了,和沈棠有说不完的话,她也帮着招呼前来给沈棠送添妆的大家闺秀,忙的是不亦乐乎。 天热的厉害,沈棠就没招呼那些大家闺秀去花园赏花了,就在水榭里说话,摆着冰盆,凉快惬意。 头一天是在水榭招呼那些大家闺秀的,第二天是在观景楼,大家闺秀扎堆来的,沈萝姜柠她们也不累。 转眼就到出阁宴这天了,这是为沈棠办的出阁宴,但她只能待在闺房里,哪都不能去,清漪苑离前院太远了,热闹只能隐隐约约的传来,听不真切。 前世是嫁给谢归墨冲喜,时间仓促,压根就没办出阁宴,不知道等待出嫁是这样的心情。 等宴席散,送走宾客,四太太来清漪苑,天已经擦黑了。 回廊上挂着大红灯笼,映照在墙上粘贴的大红喜字上,格外的喜庆。 听到四太太来,沈棠起身相迎,“四婶累了一天了,这时辰怎么还来我这儿?” 四太太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个丫鬟,丫鬟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摆着个不小的匣子。 四太太因为觉得愧对姜氏,这些年格外的疼沈棠,只是四房是庶出,本就过的谨小慎微,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但想到沈棠明儿就要嫁人了,心底实在是不舍。 长房无主母,本该姜氏教导沈棠的,只能由四太太代替了。 只是四太太有心教,沈棠脸皮薄,不好意思学啊,才提了开头,沈棠就脸红脖子粗了,“四,四婶……” 四太太其实也不大好意思,这事说浅了怕沈棠听不明白,直白的又实在说不出口,好在也不是一定要学会的,“好,四婶不说了,你晚上看看书,不会的,回头让靖阳王世子教你就是。” 这事,男人一向是无师自通的。 沈棠不懂没事,靖阳王世子懂就行了。 四太太走的时候,一再叮嘱道,“自己记得看啊,也不能一点不会。” 沈棠,“……” 这个……毕竟是嫁过一次的人,哪能一点不会呢。 但也仅限一点儿。 知道匣子里装的是什么,银杏秋桐捂嘴偷笑,沈棠一记瞪眼扫过去,两丫鬟赶紧道,“明儿嫁人,听说很累,姑娘早些安歇。” 两丫鬟出去,把门带上了。 沈棠红着脸把匣子放到床边小几上,想到葵水还没来,也许能撑过明天洞房花烛夜…… 沈棠跟做贼一样,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又把匣子拿了下来。 明明这就是给她看的,为什么要这么偷摸了。 沈棠把匣子打开,匣子里装了两本图册子,从外面看不出来什么,要随便摆在桌子上,只会当成寻常书,可随手翻开一页,那是春色无边,半本书翻下来,人已是口干舌燥了。 这还只是书本,匣子下面还有一整套的瓷器,各种姿势,惟妙惟肖。 沈棠不敢多看,赶紧把东西都收回匣子里,把人整个埋在被子里。 想到这时候,谢归墨应该也在得教导,整个人就更火烧火燎了。 嗯。 谢归墨自己学过的事,王爷王妃不知道,毕竟那时候某位爷人是昏迷不醒的,谁能想到他们焦急的不行的时候,自己儿子在为得偿所愿,新婚夜洞房花烛做准备。 不知道儿子会,肯定要教啊。 靖阳王也不好教,当年他成亲,老王爷也只是给了他本书,靖阳王干脆连面都没露,让暗卫给送了几本书来,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某位爷看也没看一眼,就束之高阁了。 准确的说,是扔上去的。 明天洞房花烛又没法圆房,血气方刚的年纪,大晚上的看这样的图册子,那是自找罪受。 和往常一样,谢归墨练剑,泡澡,然后就寝。 …… 成亲前夜需要早睡,但沈棠死活睡不着,甚至比平常还要晚睡半个时辰。 睡的正香呢,银杏和秋桐就叫她起床。 沈棠被叫醒过来,翻了个身道,“让我再睡一会儿。” 银杏,“……” 秋桐,“……” 两丫鬟很怀疑自家姑娘睡着了,压根想不起来今天是她出阁的日子。 再不起来,一会儿要迟了。 银杏道,“姑娘,醒醒啊。” 沈棠道,“还早呢。” 秋桐道,“不早了,真的要起来了……” 周妈妈进来给沈棠开脸,见沈棠人还在床上,道,“怎么还没把姑娘叫起来?一会儿十全娘娘要来了,别叫人看了笑话。” 银杏和秋桐两互望一眼,一人抓一只胳膊,生生将沈棠拉坐起来。 沈棠软绵绵的要倒下去,周妈妈见了直摇头,“给姑娘洗个冷水脸,清醒一下。” 秋桐搅了帕子,给沈棠擦脸,冰冷的触感,冻的沈棠一个激灵,人也醒了过来。 银杏秋桐扶沈棠坐到凳子上,周妈妈绞了线刀,将沈棠脸上的汗毛扯去,这些步骤前世都省了,沈棠也是第一次经历,真心的疼。 不过扯完,银杏伸手摸了下,沈棠的脸本就白净滑腻,现在更是跟剥了皮的鸡蛋一样滑嫩,叫人爱不释手。 沈棠洗漱完,要给自己倒茶喝,结果桌子上连个茶盏都没有。 怕喝水会内急,坐花轿不方便,不让喝水,更别提吃的了,得等到靖阳王府,拜堂后才能喝。 这哪是嫁人,分明是折磨人。 这么热的天,几个时辰不给喝水,会被渴死的。 沈棠看着银杏和海棠,“我就喝一口行不行?” 两丫鬟摇头,“就今儿一天,姑娘且忍一忍……” 话还没说完,来给沈棠梳妆的十全娘娘就来了。 看到进来的人,沈棠眼睛睁圆,惊喜出声,“舅母……” 来的不是别人,是姜大太太。 沈棠没想到侯府请来给沈棠梳妆的十全娘娘是姜大太太。 十全娘娘,自然是哪哪都顺遂如意。 姜大太太与姜大老爷夫妻恩爱,后宅连个妾室都没有,儿女双全,儿子高中进士,女儿许给了金科状元,公婆慈霭,娘家兄嫂弟妹和睦,双亲都健在,确实做得了十全娘娘,更重要的是她还是沈棠的舅母,关系更亲。 请姜大太太来给沈棠梳妆是四太太的提议,老夫人觉得这安排挺好,四太太特地去姜家请的姜大太太。 姜大太太笑道,“舅母也是第一次给人梳新娘妆呢。” 一起来的还有姜柠姜梨。 姜梨捂嘴笑道,“大伯母这两日可是拿我和大姐姐练手,练了好多次呢。” 沈棠听得心底暖洋洋的。 她坐到梳妆台前,姜大太太一下又一下的给沈棠梳头发,每梳一下,嘴里说一句吉利话,等发髻梳好,沈棠眼睛红了,姜大太太眼睛也红了。 第224章 喜嫁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帮姜柠免于被算计,姜家有一门双进士的风光,也是托沈棠的福,姜大太太在心底是拿沈棠当亲生女儿的。 也正因为感受到姜大太太的疼惜,沈棠想到要是姜氏在世,给她梳妆应该就是这样。 姜大太太抹了下眼角,又拿绣帕帮沈棠擦掉眼泪,笑道,“好了,大喜日子就别哭了。” 姜梨在一旁,歪着脑袋道,“一会儿不是还要哭嫁吗?” 而且哭的越厉害越好呢。 姜大太太,“……” 姜大太太嗔了姜梨一眼,帮沈棠穿上嫁衣,然后道,“花轿还要一会儿才来,出门的时候再戴凤冠也不迟。” 前世沈棠梳妆完,就将沉甸甸的凤冠戴上,坐在床上等花轿来接她。 人还没上花轿,脖子就酸的不像是自己的了,姜大太太是过来人,知道出嫁的辛苦,她但心底疼爱沈棠,自然怎样少吃苦头怎么来。 姜大太太去帮四太太招呼客人,今儿来的客人远没有昨儿多,但也还是有人来观礼,姜柠姜梨陪着沈棠。 姜梨小声问道,“表姐紧张吗?” 沈棠轻摇了下头。 她嫁的不是别人,是谢归墨,前世就嫁过的人,怎会紧张,靖阳王府对她来说,也不是陌生的地方,经历了这么多,她心底更多的是期盼,希望这一世能和谢归墨携手终老。 至于侯府,大哥寻回来了,心怀叵测的二房被逐出侯府,只要齐王登不上那个位置,二老爷永远都成不了气候了,她也不用再担心父亲被人祸害。 唯一遗憾的就是二哥没有找回来。 不过这一世,有大哥送她上花轿,她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姜柠姜梨还以为沈棠会紧张,想着宽慰她几句,但怎么都没从沈棠脸上看出紧张来,所以姜梨就直接问了,她们果然是没看错,表姐就是不紧张。 姜梨打心底里佩服沈棠,离开自己从小生长的地方,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怎么能不紧张呢,她光是想想就紧张了啊。 不过想到靖阳王世子救了沈棠好几回,派了人暗中护着沈棠,帮沈棠做了不少事,有这样一个把自己放在心上,护着她的夫君,不紧张也很正常,希望她们也能和表姐一样有福气。 沈棠在床上坐了半天,屁股都快坐僵硬了,才有丫鬟来报,“花轿到前街了,再有一刻钟,不对,是半刻钟就到了!” 可算是来了。 沈棠不是着急嫁人,而是这样的等待太熬人了。 她口渴啊。 这大热天的,不给喝水,是人做的出来的事吗? 堪堪半刻钟,前院的鞭炮唢呐声就隐隐传来,银杏高兴道,“靖阳王府的花轿到了!” 不过花轿到,到接沈棠走还早呢,少不得要为难一下新郎官。 虽然萧桓和谢归墨早就认识了,而且关系不错,但再不错,想便宜娶走他妹妹也是不可能的,得过他这个大舅兄的关不可。 除了萧桓,还有姜明修姜明远,以及被萧桓拉来的自己的准大舅兄端王世子他们。 一群世家子弟把平远侯府大门堵的严严实实的。 那阵仗,颇有些吓人。 谢归墨骑在马背上,看着萧珣和陆离他们,“你们是站哪边的?” 萧珣耸肩,“没办法,这可是我准妹夫。” 想到谢归墨是他准妹夫的准妹夫,萧珣就想笑。 陆离道,“这还用问吗,肯定站大嫂那边啊。” 谢归墨看看自己这边,除了陈七外,没一个帮手。 他就没想过会有拦路官这回事,毕竟上回他人没来,花轿来都差点把沈棠接回去。 不过再多的人拦着,他也不怕,“那就出题吧。” 虽然站在最前面的是萧桓,但头一个出题的是姜明修,要谢归墨当场做首诗夸沈棠。 这也叫刁难吗? 这摆明了是放水。 谢归墨当场作诗一首,把沈棠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姜明修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表妹夫,有眼光!” 姜明修退下,姜明远上。 也是让谢归墨作诗一首,不过这回夸的不是沈棠,而是沈绥。 谢归墨,“……” 刁难的味道扑面而来。 谢归墨硬着头皮拍岳父的马屁,诗句传到沈绥耳中,沈绥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见过拍马屁的,没见过拍成这样的,都快拍的人仰马翻了。 屋子里其他人是笑的肩膀直抖,就这两首诗,靖阳王世子绝对有惧内的潜质。 一人一题,作诗过后,紧接着是对对子,然后是射箭,题出的五花八门。 但要说最刁难的,除了作诗奉承岳父外,就属拿菜让谢归墨辨认了。 君子远庖厨,何况堂堂靖阳王府世子,自家厨房门朝哪边开的都不知道,能知道这些看上去就长差不多的菜都叫什么吗? 谢归墨是真被难住了,不过这也难不住他。 他不会,但看热闹的人里有一堆会的啊。 陈七从怀里举出一十两的银锭子,道,“谁来帮我们家世子过了这关,这锭银子就赏给他。” “我!” “我!” 高呼声此起彼伏。 陆离还为自己出了个难题难住了谢归墨而得意,结果当下就傻眼了。 拦路官可以有一堆人,新郎官也能找人帮忙。 几样菜而已,陈七指了个人,一口气就报出来了。 到这里,拦路官悉数败下阵来,不得不把路让开,放谢归墨进府。 这边谢归墨进府,那边丫鬟飞奔去禀告喜娘,喜娘进屋道,“新郎官进府了,新娘子该去拜别爹娘养育之恩了。” 姜大太太进来,帮沈棠把凤冠戴上,然后蒙上盖头。 萧桓进来背沈棠。 沈棠还没被人背过呢,虽然这是自己亲大哥,沈棠趴上大哥的背,萧桓将沈棠背起来道,“妹妹也太轻了些。” ……她已经很重了好不好。 萧桓将沈棠背去松鹤堂。 沈绥和老夫人他们都在,老夫人将沈棠的盖头掀下来,沈棠就看到老夫人眼角泛红,眼底满含对她的不舍。 沈绥就更是了,这府里最疼她的就是沈绥。 沈棠以为自己哭不出来的,真到嫁出去了,眼泪根本止不住。 沈棠跪下拜别,强忍着等沈棠磕了个头,沈绥就将她扶起来。 谢归墨走进来,道,“小婿以后会常陪娘子回来看你们的。” 谢归墨可不是嘴甜之人,他能说出这话,就一定能做到。 老夫人一脸欣慰。 喜娘在一旁道,“该出阁了。” 沈绥眼睛也红了,不舍的将盖头给沈棠盖上,缓声道,“接走吧。” 萧桓过来要背沈棠出门,谢归墨道,“我自己来。” 不过他不是背沈棠,直接打横将沈棠抱起来。 毫无防备之下,沈棠吓了一跳,幸亏蒙着盖头,没人看到她吓的花容失色的样子。 这混蛋! 沈棠羞恼交加,“你抱我之前,好歹先吱一声。” “吱。” 沈棠,“……” 一屋子人,“……” 沈绥正为嫁女不舍,这一声“吱”来的猝不及防,听得他哭笑不得。 谢归墨抱着沈棠出去,走路的速度和寻常一样,但在怀里抱了个人的情况下,就显得很快了。 萧珣和陆离他们还在大门口,见谢归墨把人抱出来,陆离道,“归墨兄走这么快做什么,怕平远侯府不让他把人接走不成?” 萧珣憋笑道,“毕竟花轿空着抬回去过一回,有此担心,也很正常。” 沈棠脸火烧火燎的,庆幸有盖头挡着,不然真得害羞死不可。 谢归墨抱沈棠出门,将沈棠扶进花轿,轿帘掀开,沈棠只觉得一股子凉气扑面而来。 进了花轿,沈棠才发现花轿里摆了冰盆。 凉爽之气,让她心底像是塞了蜜糖一般的甜。 花轿抬起来,嫁妆随后。 一抬抬嫁妆从侯府里抬出来,连绵不绝。 管事的唱礼单,不止有侯府准备的嫁妆,还有—— “宁王府送添妆三十六抬。” “晋德长公主府送添妆二十四抬。” “端王府送添妆十八抬。” “姜家送添妆十八抬。” “皇后送添妆八抬……” 这边花轿出了两条街,嫁妆都还有一半嫁妆没出侯府。 真真是十里红妆,风光大嫁。 别说沈娢没法比了,就是公主郡主也不及啊,还没人敢说平远侯府僭越。 第225章 礼成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前世沈棠嫁给谢归墨,因为是冲喜,赶时间,不少步骤都简化了,正常要绕京都一圈,前世直接就从平远侯府抬去靖阳王府了。 在花轿里待的时间少了一半不止,也少吃了不少的苦头,这一世规规矩矩,自是一步都少不了。 花轿里摆了冰盆,没那么热,但凤冠压着脖子,却是实打实的酸,沈棠试着将凤冠取下来,没成功,只得作罢。 沈棠坐在花轿里,感受着花轿的颠簸,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般有耐心的时候。 迎亲队伍走到一半,突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吓了沈棠一跳。 这就到靖阳王府了? 沈棠掀开轿帘,问道,“到了?” 银杏摇头,“好早,不知道是什么人故意使坏,往送嫁队伍里扔鞭炮。” 银杏有些担心,怕摔了陪嫁,那就损失惨重了。 沈棠眉头拧紧,有胆量找靖阳王府晦气的,满京都也找不出来几个,沈棠怀疑和沈娢有关,上回她嫁给齐王,摔了不少陪嫁,侯府没补给她。 谢归墨骑马过来,问道,“没受惊吧?” 沈棠摇头,“我没事。” 谢归墨心稍安,东西摔了没事,可别把他媳妇给吓到了。 陈七已经去查是什么人捣乱了。 迎亲队伍继续往前,很快,陈七回来道,“抓了几个扔鞭炮的,已经让人押下去审问了,万幸今儿抬嫁妆的是军中将士,没有受惊,没让世子妃的陪嫁受损。” 沈棠的嫁妆委实不少,在公中给沈娢准备陪嫁的基础上又添了三成,还有姜氏生前留下的嫁妆,沈棠要给一半给大哥萧桓,萧桓没要,还有之前姜家给的添妆,光是这些,侯府小厮送就够勉强了,防备着要是世家大族送添妆来,临时找不到人抬嫁妆,可就丢大人了。 沈绥就从麾下挑了几百将士,穿了小厮衣裳,也没人能分辨出来。 街道两边站满了好看热闹的人,看着鞭炮从屋顶扔下来,不少人都替沈棠捏了一把冷汗,这摆明了是有人使坏,要迎亲队伍乱成一锅粥,一旦乱起来,就不知道会损失多少了。 结果鞭炮炸的噼里啪啦,迎亲队伍只惊乱了一下,很快稳住,当鞭炮不存在,踩着鞭炮继续走。 这一幕,把大家看的佩服极了,然后怀疑这一出是不是故意的,就和颠轿一样,是故意给的下马威。 迎亲倒是只出了这点乱子,倒是准备的冰盆融化了,花轿里的温度热了起来,身上的嫁衣又厚重,委实热的厉害。 就在沈棠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银杏的声音传来,“姑娘,再有一刻钟就到靖阳王府了。” 可算是要到了。 再不到,她快要成为京都第一个热中暑的新娘子了。 柔嘉郡主和大哥的婚期应该这几日就要定下了,回头一定要记得提醒大哥中途给柔嘉郡主换冰盆才行。 又坚持了好一会儿,银杏道,“姑娘,已经看到靖阳王府了。” 靖阳王府府邸气派,看到靖阳王府到花轿到大门前停下,也还足足走了半盏茶的功夫,花轿在一片鞭炮和唢呐齐鸣中停了下来。 颠簸久了,即便花轿停了,感觉人还在颠。 谢归墨从马背上下来,司仪高呼,“新郎官射花轿,迎新娘下轿!” 小厮捧箭过来,谢归墨拿起,又抓了三只箭。 三箭齐发。 稳稳当当的射在花轿上。 谢归墨把弓丢给小厮,都不用喜娘开口,就过去掀轿帘了。 沈棠端坐在花轿里,就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进来,她红着脸把手递了出去。 带着淡淡重茧的手握着她的柔夷,将她带了出去。 她脚刚踩到地上,然后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可怜喜娘刚要把大红绸缎递过来,递了个寂寞,喜娘一年少说也要操持一百多次嫁娶,还没见过这么喜欢新娘的新郎官呢,连路都舍不得新娘多走一步。 司仪也有点懵圈,好在反应迅捷,会随机应变,吉利话一句接一句的往外冒。 跨火盆。 迈马鞍。 这些该沈棠自己走的。 谢归墨抱着她跨过去,锦袍将火苗都压得低低的。 看到这一幕,云漪扭头看着身边一同观礼的楚翊,楚翊有些无辜,“那时候我们还不熟,我就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啊……” 云漪脸通红,见自家大哥云大少爷望过来,云漪赶紧带丫鬟换了个地方站。 见萧珣、陆离他们望着自己,楚翊脸上的温度也是降不下去,他也想跑了,被陆离拦下,“你没去平远侯府做拦路官,我还以为你也不会来靖阳王府喝归墨兄的喜酒呢。” 那天的事太过丢人了,楚翊这几天就没好意思出门,要不是今天是谢归墨的大喜之日,不来不行,他还真不知道要躲到哪天去。 想起来都还想钻地缝。 几辈子就没做过这么丢人的事。 陆离笑道,“多大点事啊,不就是丢脸么,丢习惯就好了。” 楚翊,“……” 不会安慰人可以不安慰。 楚翊目不斜视,看谢归墨将沈棠放下,接过喜娘塞过来的喜绸。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一对新人在大家的簇拥下,被送出喜堂,送往新房。 人走了,陆离拍楚翊的肩膀,问他,“成亲是什么感觉?” 成亲是什么感觉? 楚翊想了下。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楚翊四下张望了下,小声道,“别说兄弟没提醒你们啊,成亲的感觉非常好,我都后悔没早点成亲了。” 萧珣拍楚翊另外一边肩膀,“这你可得说清楚,是娶云大姑娘好,还是随便娶个姑娘都好?” 云大少爷也在,当即望过来。 来自大舅哥的眼神,楚翊立马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自己选的媳妇好了。” 云大少爷将眸光移开。 楚翊做势勒萧珣的脖子,“我跟你兄弟心连心,你还故意坑我。” 萧珣道,“成亲真那么有意思?” 楚翊道,“反正我提醒你们了,你们要不信,后悔的是你们自己。” 这话说的萧珣也有些蠢蠢欲动了。 他们年纪相仿,如今楚翊和谢归墨都成亲了,萧桓也快了,他和陆离连亲事都还没定亲,确实也该上点心了。 陆离道,“走了,叫归墨兄来喝酒,一会儿去晚了,别都洞房上了。” 楚翊不想对号入座的,但他真的很想打人啊。 感觉不灭口,迟早会传的人尽皆知。 第226章 新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再说沈棠,顶着凤冠,走了好久的路,才到谢归墨住的沉香轩。 银杏扶着走了一路,进屋不好扶,谢归墨扶的。 扶着进屋,然后坐到喜床上,司仪的话在外面响起: ”新人坐喜床,喜气洋洋福满堂。” 谢归墨要挨着沈棠坐下,只是一坐下去,屁股底下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坐在了鞭炮上。 谢归墨要掀开看看被褥底下是什么,刚要伸手,楚翊和萧珣就进来,不由分说就把谢归墨架出去了,走的时候还不忘对顶着凤冠的沈棠道,“归墨兄先去陪酒,一会儿就放他回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架出门去了。 沈棠,“……” 知道他们兄弟感情好。 沈棠也知道今天新郎官是要陪酒的。 但是能不能让谢归墨揭完盖头再走啊,她又饿又累,喉咙都快渴冒烟了。 沈棠咽着干巴的喉咙,“现在能给我水喝了吧?” 银杏和秋桐心疼沈棠坏了,赶紧给沈棠倒茶。 沈棠撩起盖头,一口气将茶喝光,“还要。” 银杏又倒了一盏来,秋桐端糕点,沈棠拿了一块栗子酥,隔着盖头吃起来,酥脆的糕点有点掉渣,掉在嫁衣上,银杏赶紧拍掉。 喜娘和几个丫鬟站在一旁看着,倒没敢说什么,或者说司空见惯了。 这大热天,顶着那么沉的凤冠坐了一个多时辰的轿子,对对娇身冠养的大家闺秀而言,有可能是人生吃的第一次苦头。 一块糕点也不扛饿,沈棠又吃了一块,然后越吃越饿,想坐下来大快朵颐,感觉饿的能吃下一头牛了。 吃了两块,沈棠还想要,喜娘咳嗽了一声,沈棠伸出去拿糕点的手就缩了回来。 但没老实一会儿,手就伸向了喜被,从被子里摸出来几颗桂圆。 咔嚓。 桂圆捏碎的声音在安静的新房内格外的响亮。 喜娘和丫鬟没差点憋出内伤来。 没有咳嗽声,沈棠就继续了。 桂圆红枣轮着来,只是能摸出来的不多,根本吃不过瘾。 大红喜烛在安静的燃烧,前院的热闹,隐隐约约能听到一丝,沈棠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只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时辰。 沈棠屁股都坐硬了,才听到有动静传来,“恭喜世子爷,祝世子爷世子妃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赏。” 隔着盖头,沈棠看到一双麒麟靴走近,喜娘的吉利话一句接一句,丫鬟端来托盘,谢归墨拿起喜秤,将盖头挑起来。 盖头下那张看过无数次的脸,在摇曳的喜烛照耀下,比清晨在微风中摇曳的牡丹还要好看几分。 他的眸光炙热,沈棠不争气的脸红起来。 明明都这么熟了,怎么还会害羞呢。 谢归墨将喜秤放下,在沈棠身侧坐下,想到先前坐下时的响声,他道,“喜被下的东西拿走了?” “……吃完了。” 谢归墨,“……” 他这才发现沈棠脚边踩脚凳上有桂圆壳和枣核。 喜娘笑道,“吃的多,生的多,三年抱俩。” 沈棠脸通红。 早知道她就不吃了。 丫鬟端来合卺酒,沈棠和谢归墨一人端起一杯,前世谢归墨昏迷不醒,他们并没有喝过合卺酒。 虽然前世嫁过人,但有许多步骤,沈棠也是第一次经历。 胳膊挽过,沈棠将酒一饮而尽。 喜娘笑道,“喝完合卺酒,夫妻恩爱,天长地久。” “下去领赏吧。” 谢归墨发了话,喜娘笑的合不拢嘴,又说了两句吉利话,出去后,还不忘把门戴上,新房里就只剩沈棠和谢归墨了。 没外人在,沈棠就不和谢归墨见外了,“脖子疼死了。” 谢归墨帮沈棠把凤冠摘下来,给她揉脖子,然后问道,“饿不饿?” 能不饿么,吃的那三瓜两枣早消化干净了。 沈棠起身要去吃东西,只是筷子才拿起来就被谢归墨拦下了,“这些都冷了,我让人给你重新准备,很快就送来。” 很快就送来的话,那她可以再忍会儿的。 谢归墨出去吩咐一声,然后就回来,沈棠给自己倒茶喝,谢归墨搂着她的腰,刚要亲下去,敲门声就传来了。 被打扰了,谢归墨有些不高兴,“什么事?” “饭菜端来了,”丫鬟应声道。 “……” 知道很快,但也不用这么快吧? “进来。” 在丫鬟推门进来前,沈棠后退两步,从谢归墨怀里躲开,这动作沈棠也算是熟练了,但谢归墨笑了一声,都嫁给他了,看她一会儿怎么躲。 丫鬟将桌子上冷了的菜撤下去,换了热菜,将碗筷摆好,然后退下。 八道菜,色香味俱全,而且都是沈棠喜欢的。 沈棠坐下来,拿起象牙筷,大快朵颐起来,她看着谢归墨,“你不吃点儿?” 谢归墨眼底笑意倾泻,“喝酒喝饱了。” 沈棠也觉得他应该不饿,那她就不客气了,不过八道菜有些多,沈棠吃了一半就撑住了。 吃饱了,然后两人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谢归墨看了眼漏刻,这会儿时辰还早,不能圆房的洞房花烛,该做点什么打发时间比较好? 沈棠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她葵水比较争气还没来的事? 正想开口,谢归墨道,“要不下棋吧? 沈棠,“……???” 窗外吸取了楚翊教训的,几个等着闹洞房的,“……???” 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 不是吧? 洞房花烛夜下棋? 这棋瘾得是有多大? 谢归墨坐到小榻上去,沈棠见他是来真的,默默坐了过去。 窗外一排脑袋,隔着屏风看两人真的在下棋,一个个都待不住了,萧珣翻窗进去,然后是楚翊,再是陆离和云大少爷。 几颗脑袋抵着屏风上,嘴角抽搐道,“防备我们闹洞房,也不用这样吧?” 沈棠,“……” 谢归墨,“……” 沈棠看着楚翊他们,“我不大会下棋,要不你们陪他下?” 几人,“……” 几人面面相觑。 “告辞。” 一个个怎么跳窗进来的怎么跳窗离开。 谢归墨眼神哀怨的看着沈棠,将她搂到怀里,“洞房花烛夜什么都不能做,回头你可得加倍补偿我。” 这混蛋,之前让他改日子的时候,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似是惩罚似的,咬着她的耳垂,沈棠浑身发软,她轻声低语了一句,哀怨中的人怔住,“你说什么?” “没,没来葵水……” 谢归墨眼睛格外的清亮,“你的意思是可以圆房?” 沈棠耳根红透。 她还没点头。 人就被打横抱了起来。 第227章 气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被抱起来,吓的她连忙搂住谢归墨的脖子。 谢归墨眼底闪过笑意,“不会摔了你的。” 舍不得,也不敢。 沈绥或许不敢揍他,可萧桓敢啊。 他那闪烁着光芒的眸子,看的沈棠脸火烧火燎的,羞的把脸只往他怀里埋。 谢归墨将沈棠放到床上,撒在被子里的枣、花生、桂圆还有莲子早在沈棠吃饭的时候,丫鬟就进来收拾干净了,不然放下去,必然和放鞭炮一般炸响不断。 他欺身压上,带着重茧的指腹抚摸在沈棠的脸上,只觉得格外的滑腻,像块暖玉叫人爱不释手。 娇艳的唇瓣,泛着水润光泽,像水洗的樱桃般叫嚣诱惑。 沈棠被他看的满面绯红,她伸手捂住他的脸,声音软绵,“别这么看我……” 话还没说完,手就被握住,摁在了头顶处。 某位爷喉咙一滚,情难自抑的亲了上去。 虽然也亲过沈棠很多回了,可这一回全然不同,以往要克制再克制,今天终于不再需要了。 沈棠也不再克制,回应他的吻,两人亲的难舍难分。 沈棠被亲的意识迷离,心底软绵,像是一滩春水,仿佛要将她融化。 那双比夜空星子还要美的眼睛里只有她,那将她视若珍宝的眼神,沈棠心底跟蜜桃一般的甜。 他的手到处点火,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游遍四肢百骸,毕竟前世也是圆过房的,再加上昨晚看书得的教导,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内心也在期待,希望彼此能亲密无间。 她难得积极的回应着,去扯他的锦袍,只是笨拙的她,遭了嫌弃,“别添乱。” 怎么就是添乱了,她是会的好不好。 前世托他的福,可会了。 谢归墨将身上大红喜袍脱下来,随手扔到了小榻上,然后脱亵衣,沈棠羞的不敢看,然后—— 某处传来的熟悉的感觉,叫她身子一僵。 完了。 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这个时候来,她会成为洞房花烛夜第一个被掐死的新娘的。 谢归墨要解她的束腰,沈棠摁住他的手,谢归墨看着她,“怎么了?” 沈棠想死的心都有了,舌头打结,“洞房不了了……” 谢归墨,“……???” 谢归墨没懂,他看着沈棠,沈棠捂着脸道,“葵水来了。” 谢归墨,“……!!!” 真的。 一口老血差点就喷出来了。 他抓住沈棠捂脸的手,喉咙发痒,“不是骗我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骗他,骗过了初一,她也骗不过十五啊。 沈棠尴尬的语不成调,“没骗你,是真的。” 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陪他下棋呢,不过现在应该也不晚,沈棠道,“要不我继续陪你下棋?” 谢归墨气到心口痛,“你干脆气死我算了。” 这些天他已经做好了洞房花烛夜软玉温香抱满怀,不能圆房的心理准备,结果她告诉他可以,天知道他有多高兴,结果在他兴头上,一盆冷水浇下来,这女人绝对是故意来折磨他的。 再见沈棠一脸小委屈的样子看着他,某位爷只觉得牙根痒痒,他一口咬了下去。 先咬唇,再咬耳朵,最后下了床,迈步出去。 沈棠见了道,“你去哪儿?” 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我去冲冷水澡!” 哪个新郎官洞房花烛夜要冲冷水澡的,大概也就他独一份了。 确实,要感情好的,肯定就圆房了,感情不好的,也没那兴致,自然不需要冲冷水澡。 屋外门上趴了好几个丫鬟婆子,都是在听动静的。 世子爷世子妃感情好,这饭也吃过了,也该圆房了,只是怎么没听到动静啊? 不该天雷勾地火吗? 等着等着,门吱嘎一声打开,一张郁闷的脸,没差点把丫鬟婆子吓的魂飞魄散。 谢归墨扫了她们一眼,直接走了。 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 世子爷怎么走了啊? 这是圆房了还是没圆房? 不对,喜袍都脱了,肯定是圆过房了。 可这时间也太短了吧? 世子爷武功高强,怎么会身体不行呢,不应该啊。 想到世子爷那一脸不爽的脸色,丫鬟婆子心咯噔一下跳起来,完了,发现了世子爷要被灭口的秘密,顿时吓得做鸟兽散。 留下银杏和秋桐不明就里的面面相觑。 沈棠有些歉意,但又理直气壮,她早告诉过他,日子选的不好,圆不了房,他是自己自讨苦吃的,可不能怪她。 沈棠也下床了,这几天她是日日等葵水来,尤其是今天,怕在花轿里来,还做了防备,不然弄脏嫁衣,她会没脸见人的。 沈棠去屏风后将身上金丝银线绣的,好几斤重的嫁衣脱下来,等谢归墨泡完冷水澡回来,沈棠已经躺在里间,人都快睡着了。 小没良心的,某位爷是真没脾气了。 想到前世这样的日子,自己过了三四年,他都佩服自己够能忍的。 谢归墨在外侧躺下,生怕挤到他睡觉的位置,沈棠往里挪,挪的谢归墨看不过眼,“是你要趴在墙上睡吗?” “没,没有……” “过来。” 沈棠心底后悔惨了,本来没事的,她纯粹给自己找事。 只能挪过去,两人躺床上挺尸。 沈棠闭着眼睛装睡,可这姿势根本睡不着,见谢归墨没动静,她悄悄侧身,将后脑勺对着他。 这姿势睡的就舒服多了,只是刚找好睡姿,身后的人就抱了过来。 不是人,根本就是个大火炉贴过来。 沈棠下意识的挣扎了下,身后闷哼声就传了来,“别乱动……” 可怜泡了半天的冷水澡,沈棠不过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就白泡了。 沈棠清晰的感觉到有东西抵着她大腿。 她可以不乱动,可是,“贴着睡,你不热吗?” 沈棠的声音软糯,鼻尖一抹若有似无的清香,更像是催情药在摧残人的理智。 谢归墨抱着沈棠腰肢的胳膊在一点点将她圈紧,手不听话的从衣摆下伸了进去。 沈棠飞快的抓住他的手,“你也别乱动。” 话还没说完,耳垂就被咬了下,“不能圆房,这也不行吗?” 哀怨的语气,沈棠都于心不忍。 她只得将手松开。 谢归墨抱紧沈棠,沈棠觉得这回的洞房花烛夜还比不上前世,不过身后的人也没多闹她,不一会儿就自己起身,又出去了。 沈棠,“……” 第228章 动静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前世沈棠一直以为谢归墨喜欢冲冷水澡,即便是大冬天也不例外,敢情都是她害的。 沈棠缩在被子里,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了。 门外丫鬟守夜,见谢归墨又出来,丫鬟有点懵,世子爷怎么一会儿出来一会儿出来,以前也不这样啊。 难不成是酒喝多了,可也不用在浴室待这么半天啊。 王妃身边的云嬷嬷过来,丫鬟赶紧迎上去,云嬷嬷问道,“世子爷世子妃圆房了?” 这话问出来,云嬷嬷都觉得自己问的是句废话。 就世子爷那巴不得早点成亲的劲头,这要不圆房才怪了。 也不知道王妃在担心什么,一定要她来看一眼才放心。 丫鬟摇头,“不知道有没有圆房……” 云嬷嬷皱眉,“怎么会不知道呢,没动静?” 丫鬟还是摇头,“先前大家偷听了半天,没什么动静,奴婢守在外面,也没听到有动静,世子爷刚刚又去浴室了。” 又,说明之前去过了。 大晚上的把世子妃一个人丢在新房里,世子爷一再去浴室做什么? 要亲事是王爷王妃定下的,世子爷不愿意,王妃担心还情有可原,世子妃是世子爷自己要娶的啊,云嬷嬷更愿意相信谢归墨是心疼沈棠嫁人,累了一天,怕她再受累。 云嬷嬷在院子里等了会儿,迟迟等不到谢归墨从浴室出来,云嬷嬷就走了。 云嬷嬷前脚出远门,后脚谢归墨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他推门进屋,就见沈棠熟睡的模样,他叹息一声,在外间躺下。 躺了会儿,就和走的时候一样,从身后抱住沈棠。 沈棠是装睡的,被抱着甚至都不敢动,但她不动,身后的人也把持不住自己啊,沈棠脸火辣辣的烧疼,呼吸都紧张了起来,谢归墨道,“睡不着?” 她不是睡不着,是觉得应该等他的。 她翻了个身,脸对着他,小声道,“我昨晚看画册子了,还,还有别的办法,要不我,我帮你……” 她手伸出去,就在要碰到他时,被他抓住了,带到胸前,眼神充满了无奈,“别折磨我了,睡觉吧。” 沈棠也是真困了,在他怀里拢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熟了。 龙凤喜烛还在燃烧,谢归墨看着怀中人儿,摩挲着沈棠的手,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 沈棠睡的连梦都没做一个。 没有认床,也没有嫁到陌生地方翻来覆去睡不着,人是她熟悉的,地方也是,甚至沉香轩里大大小小的丫鬟,她都叫的出来名字。 不过因为睡的早,醒来的也早,比往常早醒了至少两刻钟,不过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人。 听到屋子里有动静,银杏和秋桐端铜盆进屋伺候,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问道,“他什么时候起的?” 知道沈棠问的是谢归墨,银杏道,“世子爷已经起来半个时辰了,在书房后面的小院练武。” 沈棠知道谢归墨有晨起练武的习惯,前世晚上睡觉前也会练武。 不用问,这么勤奋也是因为她了。 肚子有轻微的不适,沈棠赶紧下床,去屏风后。 连吃了三个月的药,来葵水已经不像之前那么疼的死去活来了,看来还得再吃一两个月才能好全。 沈棠在屏风后换下弄脏的衣服,担心弄到床上了,正要让银杏收拾一下,就有人进屋了,银杏行礼道,“云嬷嬷……” 云嬷嬷怎么来了? 云嬷嬷问道,“世子妃呢?” 银杏看向屏风后,“世子妃在更衣。” 沈棠衣服还没穿好,道,“云嬷嬷来可是有事?” 云嬷嬷笑道,“没事,就是王妃让奴婢过来看看。” 云嬷嬷使了个眼色,跟在她身后的丫鬟就去检查被褥了。 铺在被子里的元帕,被扔到了角落里,干干净净的。 丫鬟拿给云嬷嬷看,云嬷嬷眉头拧成麻花,小声道,“再检查一下。” 丫鬟去翻被褥,然后在被褥上找到几处血迹,“云嬷嬷……” 云嬷嬷过去看了一眼,笑容满面的看向屏风后,“这会儿时辰还早,世子妃和世子爷吃过早饭,再去老夫人那儿敬茶,奴婢就先告退了。” 沈棠应了一声,“银杏,送云嬷嬷出去。” 云嬷嬷这边出去,那边赵妈妈就训斥丫鬟,“一大清早的,在这里乱嘀咕什么?” 云嬷嬷见了其中一个被训斥的是昨晚守夜的丫鬟,便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赵妈妈将云嬷嬷拉到一旁,小声道,“这丫鬟碎嘴,怀疑世子爷世子妃昨晚没圆房……” 云嬷嬷道,“圆房了。” 赵妈妈惊讶,“圆房了?” 云嬷嬷道,“有落红,错不了。” 赵妈妈欲言又止。 云嬷嬷道,“怎么了?” 赵妈妈小声道,“丫鬟昨晚守了一夜,一点也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传出来……” 这屋子可不隔音,里面说话大点声,外面都能听到一二。 要圆房了,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 人没有,床也该有啊。 而且昨晚世子爷出来时,明显是脱了衣服的,那个要被灭口的猜测又涌了上来。 赵妈妈不敢说谢归墨身体不好,只把昨晚偷听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云嬷嬷。 云嬷嬷觉得天都塌了。 没动静,还圆房了,这不明摆着世子爷不大行吗? 新婚燕尔,世子爷不和世子妃腻歪,倒和往常一样腻歪,这太不正常了。 饶是王爷那么自律,当年娶王妃进门,也荒废了一个月啊。 云嬷嬷匆匆走了。 这么大的事,肯定不能瞒着王妃啊。 这边云嬷嬷离开,那边沈棠换好裙裳出来,银杏红着脸道,“世子妃,云嬷嬷是来检查元帕的……” 沈棠心咯噔一下跳了。 元帕上干干净净的,可别误会她了。 沈棠担心的厉害,等谢归墨回来,沈棠就道,“刚刚云嬷嬷来检查元帕,怎么办?” 谢归墨道,“母妃问起来,照实说就是了。” 沈棠道,“你确定不会误会我?”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你那一声‘母妃’叫的,母妃怕我还没娶你过门,咱们俩孩子都怀上了。” 沈棠,“……” 这是沈棠两世经历过的最丢人的事。 谁都不能提。 尤其还被这般误会。 见谢归墨笑的不怀好意,沈棠脚一抬,狠狠的踩在了他的脚背上,疼的谢归墨道,“才过门就要谋杀亲夫吗?” 第229章 敬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不说还好,他说这话,沈棠在他脚背上狠狠碾了下,就她这点子力气,还谋杀他,人家动动手指根,她就不知道死哪个角落里去了。 这不,谢归墨长臂一伸,就把沈棠直接抱了起来,正好被送早饭进来的小丫鬟看见,沈棠脸红了,小丫鬟更是没见过这场面,羞的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端着托盘不知道是当没看见进来,还是先出去好。 沈棠拿手拍谢归墨的肩膀,“丫鬟在呢,快放我下去。” “还踩不踩我脚了?”谢归墨问道。 “不踩了,不踩了。” 谢归墨这才放下沈棠,沈棠脸发烫,小丫鬟赶紧把饭菜放下,都没敢说话,连忙退下。 偌大一个靖阳王府,不,是整个京都,哪个不知道他们世子爷喜欢世子妃啊,不是喜欢极了,也不至于拒嫁一次,还上门提亲再把人娶回来,世子爷的心尖肉,可没人敢怠慢。 沈棠和谢归墨坐下来,一起吃早饭,两人你给我夹翡翠饺子,我给你夹五香肉包,气氛融洽的,有蜜里调油那味道了。 吃完早饭,谢归墨就带沈棠去梧桐院给靖阳王府老夫人请安。 一出门,谢归墨就握住了沈棠的手,沈棠怔了下,谢归墨就带着她下台阶。 沈棠耳根通红,她试图抽回手,“我,我自己会走……” 她又不是小孩子,走路还要牵着。 但她那点力气,谢归墨不松手,她根本挣脱不开,羞恼道,“这样会被人笑话的。” 谢归墨道,“我牵自己媳妇的手,谁敢笑话我?” 实在挣脱不开,沈棠也就认命了,可四下丫鬟捂嘴笑,沈棠脸烫的能烙饼。 这混蛋,在屋子里腻歪个没完就算了,出门还这样,她脸皮真的没这么厚实啊啊啊。 虽然没有,但长厚的很快。 一路上,走过路过的丫鬟婆子看到谢归墨牵着她往靖阳王府老夫人住的梧桐院走去,频频看过来,眼神带着探究和羡慕,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世子爷喜欢到这种程度的。 穿过九曲回廊,走了好一会儿,就看到一片翠绿竹林,梧桐院幽静雅致,但靖阳王府老夫人却是喜欢热闹之人,喜欢小辈们给她晨昏定省。 今日是新媳妇进门,敬茶的日子,正堂,济济一堂。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靖阳王靖阳王妃,还有侧妃江氏也在,二老爷二太太,三老爷三太太,还有四老爷四太太,以及一众小辈。 这些人沈棠都熟,但气氛沈棠就不熟了。 前世她嫁给谢归墨,新婚夜两人闹的不愉快,谢归墨受伤中毒,身体虚弱,敬茶是她一个人来的,没少被刁难,烫手的茶托,膈膝盖的蒲团,嘲讽奚落的眼神,犹在眼前,可和眼前大家的和蔼,截然不同。 不过大家对她态度与前世不同很正常,她不再是前世那个抢了嫡姐亲事的恶毒嫡妹,她甚至为了所谓的姐妹之情,让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了回来,她不止是平远侯府嫡女,父亲的掌上明珠,还有宁王世子这个一母同胞的亲哥哥,准大嫂是端王府柔嘉郡主,她还救过柔嘉郡主的命。 更更更重要的是,谢归墨对她的态度,谢归墨重视她,其他人就不敢对她太过分,至少明面上总要过得去。 谢归墨牵着沈棠的手走进来,所有人的眸光都落在他们身上,谢归墨那张脸无可挑剔,沈棠容貌娇美,两人从阳光中走进来,登对养眼极了。 二太太笑道,“可算是娶进门了,当真是不容易,花轿去了平远侯府两趟,才把人接回来。” 二太太也是不明白,世子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心高气傲至极,世子妃宁愿给他守寡也不嫁给他,世子不仅不见气,还非要把人娶回来不可,满京都大家闺秀那么多,怎么就在世子妃这棵树上吊死了呢? 沈棠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谢归墨摩挲着她的手道,“是不容易了些,不过更合我意,棠儿是因为我这个人才嫁给我的,而不是靖阳王府的权势地位。” 这一点,没人能反驳。 当初靖阳王府给谢归墨冲喜,满朝文武都来喝喜酒,结果花轿空着抬了回来,满堂宾客无不震惊,尤其是沈棠明知道嫁给谢归墨不会守寡,还是拒嫁了。 靖阳王府的权势,满京都的大家闺秀,想娶哪个娶不到,谢归墨不止家世好,那张脸满京都就找不到可与之一争高下的,才学不错,武功更高,当初老王爷给定下沈娢,大家都觉得老王爷眼光太差呢,明明可以给自己孙儿娶个更好的。 这样一桩好亲事,做梦都该笑醒了,竟然冒着得罪靖阳王府也要拒绝,这摆明了没把靖阳王府权势当回事啊。 不过世子妃当初是打着姐妹情深的幌子拒嫁的,没想到齐王妃是二房女儿,甚至整个二房都被从族谱上除名,要不是世子就是看上她,非她不可,当真是亏大了。 沈棠红着脸,觉得自己担不得谢归墨的夸赞,三太太看向王妃,却见王妃脸上有担忧之色,觉得奇怪,“大嫂怎么了?” 王爷看向王妃,王妃面色温和,“先让他们敬茶吧。” 丫鬟取来蒲团,摆在老夫人跟前。 老夫人不是王爷的生母,只是老王爷的续弦,但不是一般的续弦,老夫人是得先皇赐婚,才嫁给老王爷的。 续弦也是妻,再加上又是先皇赐婚,还替老王爷生了两儿一女,自是无人敢不敬。 只是前世的心理阴影,沈棠跪下时都格外小心,不过显然她多心了,蒲团没问题,茶托也没问题,就连老夫人神情都格外和蔼,“你和世子既是两情相悦,情投意合才成亲的,希望你能早日为我们靖阳王府开枝散叶。” 老夫人给沈棠的见面礼是一对金镶红宝石的镯子,精美绝伦。 沈棠红着脸道,“多谢老夫人。” 敬完老夫人,然后就是敬王爷王妃,王爷给的见面礼是一柄玉如意,王妃给的是一套头饰,王妃面容温和,只是沈棠怎么看都觉得王妃有些心不在焉,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王爷王妃之后,就是江侧妃了,也就是靖阳王府二少爷谢归胤的生母,她是先老夫人的娘家侄女,也就是王爷的亲表妹,王爷王妃成亲不久,王爷因为醉酒,错把江侧妃认成了王妃,有了肌肤之亲,不得不迎娶过门,只是这说辞,王妃不仅不信,还因此和王爷有了嫌隙。 江侧妃就是王爷王妃之间的一根刺,不过王爷内宅除了江侧妃,倒也没有别的妾室了。 前世江侧妃落井下石了不少句,这一世倒是安分的坐在这里,一句话都没敢吭。 第230章 考验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侧妃说的好听,其实也就是个妾,沈棠身为世子妃,按理是不用给她敬茶的,但江侧妃还是王爷的亲表妹,谢归墨的表姨母,是长辈,只能另当别论了。 先老夫人病逝时,王爷尚在年幼,老王爷去边关打仗时,都是将王爷托付给江家照顾的,后来王爷大了,老王爷去边关,都把王爷带上,江家对王爷有照顾之恩,再加上当年的事,王爷认为是自己醉酒造成的,对江侧妃心中有愧,对于江侧妃的越距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王爷纵容,谢归墨不会。 也正因为王爷对江侧妃的纵容,谢归墨和王爷父子关系没那么好。 有谢归墨在的地方,江侧妃也要低调的多。 沈棠给江侧妃敬茶,江侧妃脸色淡淡,给了块玉佩做见面礼,敬完江侧妃,然后是二老爷二太太,之后是三老爷三太太,还有四老爷四太太。 都给了见面礼。 见完长辈,然后是平辈,都纷纷过来打招呼。 沈棠一一回应。 王爷军中还有事需要处理,道,“敬完茶了,就都散了吧。” 二老爷三老爷他们和王爷一起走的。 谢归墨道,“没什么事,我就带棠儿回去了。” 沈棠福身告退,和谢归墨出了梧桐院。 谢归墨一直握着沈棠的手,沈棠道,“不热吗?” 她的手都握出汗来了。 谢归墨道,“习惯就好了。” 两人往前走,谢归墨问道,“这会儿天还没那么热,要不要我陪你四下转转?” 沈棠果断摇头。 她可是在靖阳王府待过四年,角角落落她都熟悉的很,不需要谢归墨陪着她熟悉,要是平常走走就算了,只是她葵水在身上,不是很方便。 沈棠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谢归墨就依她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沉香轩走。 身后王妃看到这一幕,却是眉头拧的松不开。 云嬷嬷也是一脸忧心。 世子妃这走路的姿势,一点也不像圆房过的样子,难不成世子爷真的…… 王妃抬手扶额,“我头晕的厉害,请个太医进府把脉。” 云嬷嬷当即会意道,“太医院的杜太医,据说擅长看那方面,要不请他进府?” “就请杜太医。” 云嬷嬷交代丫鬟去传话,自己陪王妃回院子了。 再说谢归墨和沈棠闲庭散步回沉香轩,不过回去后,谢归墨要和沈棠进屋,沈棠阻拦道,“你去书房看书吧。” 谢归墨道,“不去,新婚燕尔,书哪有你好看。” 这混蛋,前世三年都没憋出一句肉麻的话,这一世倒是张嘴就来。 沈棠哪招架的住啊,她道,“那你待会儿再来……” 谢归墨不解的看着沈棠,“为什么不让我进屋?” 当然是因为不方便了。 沈棠红着脸道,“我要换衣服。” 谢归墨还以为什么事呢,他凑到沈棠耳边道,“正好为夫伺候娘子更衣。” 温热的气息扑在颈脖处,沈棠真怕他来真的,她赶紧进屋,然后把门关上了。 谢归墨,“……” 院子里的丫鬟,“……” 刚刚世子爷世子妃敬茶回来,还你侬我侬,这上个台阶的功夫就闹掰了? 世子妃的脾气也太大了吧,才嫁进来,就敢把世子爷关在门外面,就不怕世子爷生气啊。 谢归墨推了下门,发现门上拴了,至于换衣服还避着他吗,某位爷没处去,只能去书房了。 沈棠换了件裙裳,银杏才去开门,沈棠喝了盏茶,谢归墨还没回来,沈棠没事干,就去书房找他了。 见谢归墨在看书,沈棠怕打扰他,就没上前,转身要走,结果一转身,谢归墨的声音传来,“过来。” 沈棠回头看他,“你看书,我不打扰你。” 谢归墨无奈道,“皇上要知道我好不容易才把你娶进门,新婚第二天敬完茶就一头扎进书房,看书看的废寝忘食,得封我个状元不可。” 沈棠,“……” 沈棠走过去,谢归墨手一伸,就把沈棠抱坐到了怀里,好在银杏秋桐有眼色,早在谢归墨叫沈棠的时候,就出去了,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沈棠挣扎,谢归墨道,“就这么陪我看书。” 沈棠道,“你确定这样能看的进去?” 谢归墨道,“算是为夫给自己的考验。” ……无话可说。 沈棠也想知道他能不能经受得住考验。 堪堪半盏茶的功夫,这厮呼吸就紧了起来,他干咳了一声,“茶。” 沈棠看破不说破,趁着给他端茶的功夫,赶紧离远点儿。 沈棠要回屋,刚把门打开,一丫鬟过来,“世子爷世子妃,王妃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头晕,派人去请了太医……” 沈棠心往上一提,她回头望去,谢归墨已经走过来了,沈棠道,“敬茶的时候,我就发现母妃有些心不在焉的,莫不是那时候就身体不适了。” 谢归墨道,“母妃身体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头晕?去看看。” 两人出了书房,去王妃住的牡丹院。 远远的就见管事领着太医进院子,等进去,太医正在给王妃把脉。 未免打扰太医把脉,沈棠和谢归墨谁都没说话,等太医收了手,谢归墨就问道,“我母妃怎么了?” 杜太医道,“王妃是这些日子受累了,吃几副药,歇养几天就无碍了。” 云嬷嬷请杜太医过去写药方。 谢归墨道,“让母妃受累了。” 王妃摇头,“早日迎娶世子妃进门,母妃高兴着呢,昨儿天热,晒了一天,也不知道中暑没有,正好杜太医在,让杜太医也给你和世子妃请个平安脉。” 谢归墨道,“儿子没这么脆弱,不用请平安脉。” “还是看一下的好,”王妃声音透了几分着急。 谢归墨眉头拧了又拧。 昨天是有些热,可他是习武之人,要在太阳底下的多晒一会儿都受不住,那也太弱了。 母妃怎么非要他看太医不可? 而且不止要他看,云嬷嬷还摆手把丫鬟婆子都打发下去了。 沈棠也觉察不对劲了,她看看谢归墨,然后看看王妃,那边杜太医过来道,“世子爷还年轻,切莫讳病忌医。” 谢归墨,“……???” 沈棠,“……???” 王妃道,“杜太医医术高超,就算有什么问题,也能药到病除的。” 谢归墨黑着脸道,“我又没病,更不会讳病忌医,母妃为何一定要我看太医?” 王妃张嘴想说话,可愣是吐不出来半个字。 最后还是云嬷嬷,尴尬着张老脸道,“世子爷世子妃昨晚圆房了,但守夜的丫鬟没听到有动静……” 谢归墨先是皱眉,等反应过来这话背后是怀疑他不行,脸绿的发光了。 沈棠则是恨不得装死。 王妃道,“杜太医擅长……” 谢归墨气疯了,“没动静,是因为我们昨晚压根就没圆房!” 第231章 误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愤怒之声传开,紧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 王妃一脸错愕。 云嬷嬷就更是了。 没……没有圆房? 王妃的声音飘的都找不着调,“怎么会没圆房呢?” 墨儿那么迫切要把世子妃娶进门,洞房花烛夜怎么会不圆房呢,而且云嬷嬷不是说看到落红了吗,没圆房,哪来的落红? 王妃看向云嬷嬷,云嬷嬷也是一脸不明就里。 谢归墨气到不想说话,还不能不说,“她身子不方便,只能过几日再圆房。” 王妃和云嬷嬷看向沈棠,沈棠脸红成猴屁股,为什么总是遇到这么尴尬的情况,都怪这混蛋,让他延迟婚期,死活就是不听他的,现在被误会不行,高兴了吧。 沈棠弱了声音道,“我想将婚期延迟到下旬,相公不同意……” 王妃恍惚想起来,那日自家儿子来找她,要将婚期提前的事,只是初八的日子被宣义侯府占了,前面平远侯府赶不及,就没有挪动了,没想到是因为身体不方便。 王妃瞪了谢归墨一眼,“你就不能往后推迟几天吗?” 出嫁本就累人,何况身子还不方便,真是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现在沈棠都迎娶进门了,现在数落也迟了,倒是云嬷嬷,她按例去检查落红,怎么也能出这样的岔子,她担心的一晚上都没能睡好觉,还把人家杜太医给请进府了。 云嬷嬷尴尬的很,丫鬟检查的,她只远远的扫了一眼,也没有细看,没想到丫鬟未经人事,不知道落红和脏了的区别,才闹出这样的事来,实在是不该。 看谢归墨气的够呛的样子,云嬷嬷更是心虚的厉害。 杜太医站在一旁,脑门上黑线掉个不停,他还纳闷,靖阳王世子看着不像是不大行的样子,原来是误会了,他道,“既然世子没事,那我就告辞了……” 谢归墨臭了张脸,王妃道,“既然已经请了杜太医,还是看一下吧。” 几乎是瞬间,某位爷脸就乌漆嘛黑了,沈棠嘴角狠狠一抽,这也就是王妃,这要换个人,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谢归墨抓过沈棠的手就要走,沈棠道,“母妃有此担心,你既然没事,就让杜太医把个脉,让母妃安心吧。” 母妃气他还不够,这女人还火上浇油,一个个是想他新婚第二个就活活气死吗? 沈棠把谢归墨拉到椅子上坐下,谢归墨真没脾气了,任由沈棠把他的手拉给杜太医把脉。 杜太医在一旁坐下,把的很认真,整个太医院,就属他最擅长这方面,把了好一会儿才松手,王妃问道,“没问题吧?” 杜太医道,“有点小问题。” 谢归墨脸绿了,话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我没问题!” 杜太医笑道,“禁欲久了,火气重。” 谢归墨,“……” 谢归墨没说话了。 杜太医看了沈棠一眼,笑道,“既是不方便,这几日饮食清淡些,喝些菊花茶为好,药我就不开了。” 杜太医站起身来,拎过药箱子,同王妃告辞。 云嬷嬷送他出去。 谢归墨看着王妃,“这下,母妃放心了吧?” 王妃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亏得她还担心,自己儿子不守规矩,没成亲之前就欺负人家姑娘,结果倒好,人娶回来了,都还没圆房。 知道儿子的脾气,绝没有下一次的,便想着左右已经惹恼了,索性一次气到底,她也好求个心安,王妃扶额道,“没问题就好,你们回去吧。” 谢归墨气的抬脚就走,沈棠福身告退,王妃小声道,“怕是要气一通,好好哄哄他。” 她不一定哄得住啊。 沈棠点点头,然后去追谢归墨。 这混蛋脚步大,等沈棠出门,他已经走到院门口了,等沈棠追到院门口,人都走老远去了,小跑着都追不上。 追了一会儿,实在追不上,沈棠就不追了,故意“哎呀”一声叫起来,有没有骗到谢归墨,沈棠不知道,反正骗银杏一骗一个准,银杏急道,“世子妃怎么了?” 沈棠道,“不小心,把脚崴了……” 谢归墨脚步没停,沈棠瞪他,银杏要扶她,沈棠装崴脚没用,就不装了,可刚要自己走,谢归墨回头了。 沈棠就道,“扶着我点儿。” 谢归墨走过来,问道,“真崴脚了?” “嗯!” 沈棠一脸可怜惨了的模样,然后她就后悔了,因为谢归墨直接打横将她抱了起来。 虽然昨天已经抱过了,可昨天是有盖头蒙着的,她看不到别人,别人也看不到她啊。 沈棠红着脸道,“装的,我是装的,你快放我下来……” “晚了!” 他不松手,沈棠挣脱不开,只能任由他抱着,只是路过莲花池的时候有些心惊胆战,谢归墨发现了道,“怎么?怕我把你丢进莲花池里去?” 沈棠知道他不会,可架不住她前世被谢归墨吓唬过,前世两人关系僵硬,他那脸色差的是现在的十倍不止,打被他吓唬过后,只要和他走在一起,路过莲花池她就心惊胆战。 沈棠不说话,谢归墨道,“怕就抱紧我。” 被抱着都不敢,何况还抱紧他了,沈棠道,“会被人笑话的。” 可谢归墨又岂是会怕被人笑话的人,也没人敢笑话他这个世子。 但沈棠怕啊,她这个世子妃才嫁进来就把脚给崴了,也太娇弱了。 四下丫鬟婆子纷纷看过来,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沈棠没办法,只能服软,求了谢归墨好一会儿,他才放她下来。 不过人是放了,腰肢没有,谢归墨几乎贴着沈棠的耳朵,“杜太医的话,你听到了,人禁欲久了,火气重。” 沈棠耳根红透,飞快道,“我回去就给你泡菊花茶降火。” 这女人故意跟他装傻呢,谢归墨道,“只是菊花茶没有,得想办法把你自己泡里面才行。” 附近的丫鬟红着脸,一脸非礼无数的赶紧走了。 只是走远了,又趴在假山树后面偷看。 江侧妃从老夫人那儿回去,见到这一幕,道,“王妃病了,他们倒好,不见担心,还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丫鬟站在一旁道,“他们是装的恩爱,王妃也是在装病……” 江侧妃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丫鬟小声道,“昨晚世子爷世子妃圆房了,但没人听到新房里有动静传出来,王妃头疼,点名了请杜太医进府,刚刚小丫鬟禀告奴婢,说是王妃把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下了……” 人越没有什么,就越容易显摆什么。 世子爷世子妃这么如胶似漆,摆明了是在遮掩世子爷不行啊。 江侧妃一脸不敢置信,但不妨碍她心情愉悦。 第232章 接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再说沈棠和谢归墨回到沉香轩,就差不多到吃午饭的时辰了,两人一起吃了午饭。 吃完午饭,沈棠就开始了忙碌的下午。 嫁妆昨天就已经入库了,周妈妈将嫁妆单子拿给沈棠过目,镇南王府给的聘礼,侯府给的嫁妆,沈棠之前就看过,但她出嫁这天,还有不少皇亲国戚看在大哥萧桓的面子上给她送了添妆,就连许皇后都给她送了八抬,着实不少了。 光是这些人送的添妆就上百抬了,满京都头一份,而且送的都不是面上好看的那种,实打实的值钱,足够沈棠锦衣玉食好几辈子了。 看着礼单,沈棠一半高兴,一半愁容。 周妈妈笑道,“这么多嫁妆,世子妃不高兴?” 沈棠道,“送的太多了,让我怎么还这些人情?” 周妈妈笑道,“这里面需要还人情的不多,将来他们府上嫁女儿,侯爷也会送添妆的,不用世子妃另外还。” 添妆多,是宁王府、晋德长公主还有端王府给的多,宁王府是看萧桓的面子给的,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真要还,也是萧桓还,晋德长公主和端王府,这添妆送的本就是感谢沈棠救女之恩的,更不需要了,里面最棘手的是许皇后给的那八抬添妆。 朝堂上的事,周妈妈知道的不多,但大皇子和二皇子为储君之位争的你死我活的事,也有所耳闻。 沈棠和沈娢决裂,平远侯府是肯定不会站到二皇子阵营的,但二皇子的生母叶贵妃和靖阳王妃又是表姐妹,据说关系极好,这内里的勾勾绕绕……周妈妈只要一想到,就脑瓜子转不过来。 沈棠也没想到许皇后会给她送添妆,还送这么多,就这事,沈棠去书房找谢归墨,道,“皇后给我送了八抬添妆……” 谢归墨道,“既然送来了,你收着就是。” 这话说的,她还能还回去不成。 沈棠不明白的是,“皇后为什么要给我送添妆?” 她虽然见过许皇后几回,但并没有帮过许皇后什么,那些事都是谢归墨和大皇子办的。 谢归墨笑道,“皇后这么做,一是打叶贵妃的脸,二来自然是拉拢你了。” 沈棠失笑,“我有什么值得皇后拉拢的?” 至于打叶贵妃的脸,倒是有这个可能,但没必要送这么多啊。 沈棠在想这事,然后人就被拉到谢归墨怀里了,“皇后可以不拉拢我,但不能不拉拢你。” 她在和他说正事呢,他怎么一点不正经,这摆明了是不可能的事。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道,“皇后什么人,还能不知道枕边风的威力?” 沈棠,“……” 沈棠脸顿时红起来。 她可从来没吹过枕边风,但不能否认谢归墨说的有道理。 谢归墨两次揍昌平侯世子,就是因为她,这事别人不知道,许皇后和大皇子是知道的。 以前在满朝文武,尤其是许皇后和大皇子眼里,谢归墨是站叶贵妃和二皇子那边的,现在因为她,谢归墨和昌平侯府交恶,还有平远侯府把二皇子才娶的皇子妃娘家逐出家门,她出嫁,许皇后不送她份厚礼都说不过去。 许皇后都这么明着示好了,以后再进宫,许皇后一定会护着她的。 沈棠来找谢归墨就是说这事,弄清楚了她要回去,谢归墨不放她走,沈棠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呢。” 谢归墨道,“哪有那么多事?” 沈棠正要说,外面秋桐进来,见谢归墨抱着沈棠,秋桐背过身道,“周妈妈让奴婢来告诉世子妃一声,王妃让李妈妈搬回牡丹院……” 这是正事,沈棠再挣扎,谢归墨就放手了。 沈棠出去,周妈妈就道,“也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意思……” 沈棠道,“王妃这么做,是怕我为难,李妈妈将沉香轩上下打点妥当,你是我的管事妈妈,两个管事,难免有意见不合的时候,李妈妈回牡丹院,以后沉香轩全由我说了算。” 她嫁给了谢归墨,下半辈子都要生活在这里了,在侯府她不碰管家权,现在却是不能不接手。 前世王妃也是在她过门后,就把李妈妈给叫了回去,由她身边的蒋妈妈打点沉香轩事务,后来蒋妈妈触怒谢归墨被杖毙,谢归墨又找王妃将李妈妈给要了回来。 李妈妈在她身边那两年,沈棠确实很省心,但她身边如今有周妈妈,确实不好办。 沈棠吩咐秋桐两句,秋桐就回屋了。 李妈妈过来,她身后还跟着个丫鬟,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账册和钥匙,李妈妈道,“王妃让奴婢回牡丹院,这账册和钥匙就交给世子妃了。” 沈棠道,“也不用这么急就搬回去……” 李妈妈眼底有不舍,道,“当年王妃让奴婢来伺候世子爷,就说等世子爷成了亲,有人照顾了,就让奴婢回去,如今也到时候了……” 这话李妈妈前世也说过,秋桐回来,手里拿着个荷包,递给沈棠。 沈棠接过,塞李妈妈手里,李妈妈道,“世子妃这是……” 沈棠道,“母妃要李妈妈回去,我不敢忤逆,但回头沉香轩需要李妈妈,我再让相公去请李妈妈回来。” 当年离开王妃身边,李妈妈舍不得王妃,如今离开沉香轩,李妈妈又舍不得谢归墨。 李妈妈眼泪涌出来,周妈妈看着是个会管事的,沉香院有周妈妈在,她应该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 不过即便回来不了,世子妃这话也暖人心。 李妈妈将账册和钥匙交给周妈妈,道,“沉香轩事情不多,不用特别交接,要有不懂的地方,只管派人去问我。” 周妈妈点头。 李妈妈红着眼睛,朝沈棠福了下身,就转身走了。 到牡丹院,李妈妈擦眼泪,才想起来手里沈棠塞的荷包,她打开,荷包里的东西震的她眼泪都卡住了。 荷包里装着一只金镯,还有三只金花生,十颗金瓜子。 这…… 世子妃这给的也太多了吧? 她在沉香轩伺候十年,攒下来的钱也不过是这个数啊。 第233章 赏钱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难不成是丫鬟拿错赏钱了? 李妈妈觉得丫鬟再粗心也不至于犯这么大的错,再者这荷包就是用来装赏钱的,要是在沉香轩外,她就回去问了,这都走到王妃院外头了,李妈妈就进去了。 屋内,王妃在喝茶,见李妈妈红着眼进来,笑道,“可是舍不得墨儿?” 李妈妈抹了下眼角的泪,“到底伺候了世子十多年,乍一下回来,心底还是有些不舍的,不过都在一个府里,又不是见不到世子了,只是……” 李妈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王妃道,“只是什么?” 李妈妈道,“奴婢回来的时候,世子妃赏了奴婢不少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拿错了……” 李妈妈将荷包里的东西倒出来,一掌心的金子,黄灿灿的晃人眼睛,屋子里丫鬟婆子眼睛都睁圆了。 莫说丫鬟婆子了,就是王妃也怔住了,随即想到什么,笑起来,“既是世子妃赏你的,收下就是。” 李妈妈道,“可这也太多了。” 多到她从舍不得世子爷,一下子就变成了舍不得世子妃。 云嬷嬷笑道,“咱们府上世子妃可是连王爷的权势都没当回事,这点东西又怎么会舍不得?” 这倒也是,满京都的大家闺秀哪个不想嫁给世子爷啊,想到几个月前,世子爷需要冲喜,世子妃却是让他们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来,自己骂了世子妃好几句,李妈妈就觉得手里的金镯子沉甸甸的,受之有愧。 荷包是沈棠塞给她的,王妃也让她收下,李妈妈就安心收着了。 李妈妈才搬回来,还有不少东西需要安置,李妈妈下去忙。 云嬷嬷给王妃倒茶,“世子妃出手确实阔绰。” 王妃笑道,“她这赏的大家都高兴。” 李妈妈打点沉香轩兢兢业业,王妃都看在眼里,也正因为事办的好,沈棠想让自己管事妈妈接管沉香轩就没有了理由,总是自己人使唤起来省心,要沈棠动了李妈妈,王妃不会高兴,为避免这种情况,索性自己做这个坏人,把李妈妈叫回来。 但李妈妈回来了,给她什么位置王妃也发愁,毕竟李妈妈是管整个沉香轩的,总不能回来了,让云嬷嬷把位置让给她。 王妃也是准备赏重些,好生安抚,但她赏,没有沈棠赏效果好。 李妈妈回来了,她在沉香轩的心腹丫鬟将李妈妈的东西送来,住了十年,东西还真不少,光是衣服就有两大箱子,几个丫鬟泪眼婆娑,替李妈妈不值,“李妈妈又没犯错,就为了给世子妃的管事妈妈腾位置,就把李妈妈给叫了回来……” 李妈妈听了道,“不许胡说!” 丫鬟道,“奴婢又没有说错。” 李妈妈道,“王妃这样安排,对王妃和世子妃都好,世子妃厚道,以后我不在,你们要听世子妃和周妈妈的,听到没有?” 丫鬟红着眼睛道,“李妈妈受了委屈,怎么还帮世子妃说话?” 李妈妈道,“我哪受委屈了?我这样的委屈,别人都还轮不上呢。” 几个丫鬟,“……???” 李妈妈是气疯了吗? 等知道沈棠赏了李妈妈一只大金镯子,还有金花生和瓜子,王妃肯定也会赏的。 只是换个地方伺候人,就得这么丰厚的补偿,几个丫鬟也心疼不起来李妈妈了。 这哪是受委屈了,这分明是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给砸了啊。 李妈妈教几个心腹丫鬟道,“你们待在沉香轩,好生伺候世子妃,世子妃肯定会厚待你们的,偷奸耍滑,被世子妃罚了,可没人能保你们,记住没有?” 几个丫鬟点头。 李妈妈又教了她们不少,等东西都归置好,几个丫鬟才回沉香轩。 王妃赏了李妈妈十两银子,一对银镯,正好小厨房有空缺,就让李妈妈先顶着,回头有合适的位置,再安排李妈妈。 今儿一天收了这么多东西,李妈妈高兴的合不拢嘴,别说让她管小厨房了,就是让她做个粗使婆子,李妈妈也没有任何怨言啊。 再说李妈妈走后,沈棠就看账册,前世她一心盼着和离,沉香轩大大小小的事都是蒋妈妈在管,她很少过问,李妈妈的账册做的清晰明了,也确实如李妈妈说的,沉香轩事少,不用特别交接。 把账册粗略过一遍,就到傍晚了,小厨房将饭菜端来,谢归墨回屋吃晚饭。 晚饭吃完,刚将筷子歇下,丫鬟就进来道,“世子妃,云嬷嬷来了。” 很快云嬷嬷走进来,沈棠道,“这时辰,云嬷嬷来可是母妃有什么吩咐?” 云嬷嬷手里拿着张礼单,“明儿是世子妃回门的日子,王妃准备了回门礼,让奴婢送来给世子妃看看,可还少些什么。” 沈棠道,“回门礼我自己准备就可以了,怎么好劳烦母妃?” 云嬷嬷笑道,“回门礼自然该王府准备的。” 沈棠看了银杏一眼,银杏就上前从云嬷嬷手里接过礼单,拿给沈棠过目。 前世她回门,王妃准备的回门礼就不轻,这份礼单比前世的还要重三分。 沈棠道,“这太多了……” 云嬷嬷笑道,“没有缺漏的,那奴婢就让周管事照礼单准备了。” 沈棠点头。 云嬷嬷要告退。 沈棠看了秋桐一眼,秋桐拿了个荷包,沈棠塞给云嬷嬷,“辛苦云嬷嬷这时候还来一趟。” 做主子的赏赐,下人是不容拒绝的,当然了,也不会拒绝。 云嬷嬷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道了谢,然后退下。 出了沉香轩,云嬷嬷将荷包打开,荷包里装着个金戒指,一颗金花生,还有四颗金瓜子。 赏的没李妈妈多,但已经足够让云嬷嬷合不拢嘴了,毕竟李妈妈是真委屈了,她可没有。 云嬷嬷将戒指戴在手上,本来礼单让小丫鬟送去前院就行了,云嬷嬷亲自跑了这一趟。 晚饭后,谢归墨就去书房看书了,等他回来,沈棠已经盥洗完躺下。 某位爷是真后悔没把婚期改到下旬,软玉温香抱满怀,吃能看不能吃,也太郁闷了。 一晚上,冷水澡冲了一回又一回。 看着沈棠睡的香甜,那真是咬牙切齿,还只能忍着。 第234章 牵挂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银杏和秋桐端铜盆进屋伺候她起床。 和谢归墨一起吃了早饭,沈棠就带银杏去梧桐院给老夫人请安。 绕过屏风进屋,就收到几记诧异的眼神,沈棠还以为自己打扮不得体,或者脸上有脏东西,沈棠道,“四婶为何这么看着我?” 四太太笑道,“我昨儿瞧见世子抱你回沉香轩,我还以为你崴脚了,今儿没法来给老夫人请安。” 沈棠脸泛红,在心底问候了谢归墨两句,正要解释,二太太就道,“世子世子妃感情好,但府里还有不少没出阁的姑娘,你们新婚夫妻,在自己房里怎么胡闹都行,在外面还是注意些的好。” 二房四房都是老夫人所出。 听着二太太的话,沈棠扫向几位姑娘,一个个都听得面红耳赤。 二太太这话说的也太露骨了些,比谢归墨抱她要露骨的多。 沈棠还不好反驳,她只能红着脸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只是相公不听,回头还请二婶多帮我训斥一下相公……” 这是沈棠的心底话,但显然二太太不这么觉得,面色微沉。 二太太认定沈棠在嘲讽她柿子捡软的呢,不敢数落谢归墨,就指责她的不是。 二太太端茶轻啜,不再说话。 沈棠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然后道,“今儿回门,相公让我早些回去,我就先告退了。” 老夫人慵懒的掀了下眼皮子,沈棠就转身走了。 回到沉香轩,前院丫鬟就来禀告马车准备妥当了,谢归墨就陪沈棠回门。 前世谢归墨伤好后,都陪她回门了,何况现在。 嗯,不止陪沈棠回门,还陪着一起坐马车回去的。 谢归墨上了马车,就把沈棠抱坐到怀里,沈棠道,“今儿我去请安,都被数落了,你还不规矩些。” 谢归墨皱眉,“数落你什么?” 沈棠道,“昨天你在花园抱我回去的事……” 谢归墨道,“你崴脚了,我不抱你,难道要背你?” 沈棠,“……” 可以扶她啊。 再说了她又没有真崴脚。 谢归墨道,“她们的话,你不必理会。” 她是不想理会的,可那些话听着刺耳啊。 靖阳王府几位太太虽然没有二太太狠毒到丧心病狂的程度,但也没一个是省心的主,再加上前世,江侧妃和叶贵妃沆瀣一气,不能不防。 沈棠要坐回去,谢归墨压着她的腰,“就这么坐着就是,我又不做什么。” 他是不做什么,可她坐在一旁也能说话啊。 可谢归墨不放手,沈棠挣脱不开,还怕把裙裳弄皱,发髻弄散,只能顺着他了。 不过很快,谢归墨就后悔了,嗯,别想歪,不是这姿势撩人,而是马车路过一路口时,侧面一驾马车突然横冲直撞过来,马车没能完全避开,被撞了一下,坐在马车里的沈棠猝不及防朝谢归墨的撞去,额头撞在了他的鼻子上,疼的谢归墨倒吸气。 陈七骑马过来道,“世子爷世子妃没事吧?” 沈棠捂着额头。 谢归墨问道,“怎么回事?” 陈七道,“是沈家二房的马车……” 沈棠掀开车帘,就看到因为撞他们的马车,偏了方向,撞到一茶摊的马车,可不正是二太太惯常坐的马车。 真是阴魂不散。 回门的高兴日子,碰到这样的晦气。 好在靖阳王府的马车结实,这要被撞烂了,今儿就回不去了。 二太太的马车撞到茶摊,马被迫停了下来,二太太从马车里下来,披头散发,狼狈至极,见到是沈棠,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沈棠虽然觉得晦气,但看到二太太这样子,又觉得二太太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不会故意让自己的马车撞他们,二太太要想死,当日把所有过错揽下自尽,她未必能把整个二房都逐出侯府。 二太太惜命着呢。 但沈棠也不信这是意外。 沈棠在想这事,然后手里的绣帕就被抽走,沈棠回头,就见谢归墨昂着头,在流鼻血。 沈棠心下一惊,“怎么会撞的这么严重,得去看大夫。” 谢归墨道,“没那么严重,一会儿就好了。” 马车停在路中间,妨碍行人,小厮继续赶马车往前,直到平远侯府大门前停下。 几乎马车停下,萧桓就迎了出来,沈棠先下马车,见她额头红着,萧桓道,“这是怎么了?” 沈棠道,“马车被二房的马车撞了下,不小心撞相公的鼻子上了。” 撞鼻子上撞的这么严重,妹夫得严重到什么程度。 见谢归墨捂着鼻子出来,萧桓道,“妹夫没有大碍吧?” 谢归墨摇头,“已经止血了。” 既然回来了,肯定要进府,萧桓请他们进去。 迈过门槛时,沈棠小声对谢归墨道,“下回不敢再坐马车了吧。” 那一脸不听媳妇言,吃亏在眼前的神情,看的谢归墨牙根都痒痒,“没良心的,今儿若不是我替你挡着,你可就撞马车上去了。” 要不是她非得抱着她坐,她额头根本就不会撞马车好不好。 不过想到马车撞的方向,她额头没事,不过后脑勺就没法幸免了。 可她得罪的人并不多,今儿会是谁和他们过不去呢,沈棠一路猜测着到了松鹤堂。 屋内,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沈绥和三老爷、四老爷,还有三太太四太太都在。 见到沈棠,也是问她额头怎么了,少不得又得解释一番,听是二太太,老夫人脸拉的很长。 沈绥也有些不快,不过没有表现的那么明显,“没事就好,敬茶吧。” 不用跪下敬茶,丫鬟就没准备蒲团,一圈茶敬下来,然后坐下说话。 不过没聊一会儿,谢归墨就和萧桓走了,去沈绥的书房下棋,谢归墨走后,老夫人问沈棠,“在靖阳王府可住的习惯?” 沈棠轻点了下头。 沈萝就道,“二姐姐不知道,这两日祖母总是记挂你,担心你第一次离开侯府,住不习惯靖阳王府呢。” 都是过来人,知道嫁去一个陌生之地是什么感觉。 沈棠前世也适应了好些天。 沈棠道,“让祖母牵挂了。” 第235章 小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知道谢归墨对沈棠不错,但靖阳王府里不是谢归墨一人,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明争暗斗,尤其靖阳王府里情况之复杂,可不是平远侯府能比的,不过世家大族人丁兴旺,总是不可避免的。 虽然之前沈棠说了几句气人话,但如今嫁为人妇,回来一趟都不容易了,心底那点不愉快早被不舍冲淡。 有沈萝在,还有四房五姑娘沈惜,屋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既是回门,肯定要吃回门饭,到了吃饭的时辰,谢归墨和萧桓他们回来,一大家子人围坐一张桌子,吃的是不亦乐乎。 吃到一半,外面进来个丫鬟,手里拿着张大红描金请帖,禀告道,“侯爷,宁王府派人来告知,大少爷和柔嘉郡主的婚期定下了,在这个月二十八。” 老夫人看向四太太,“不是说定在二十二吗?” 四太太也觉得奇怪,“宁老王妃是想定在这天的啊……” 丫鬟道,“应该是和晋德长公主府嫁女儿撞日子,就往后挪了几日。” 说着,丫鬟将手里的大红描金请帖递上,“二十二那日,怀化大将军府大少爷迎娶三姑娘过门……” 沈冉和怀化大将军府徐大少爷早就有了肌肤之亲,按理早就该出嫁的,只是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这些年膝下空虚,从来没有准备过儿女嫁妆,晋德长公主好不容易才将女儿找回来,实在不愿意她嫁的这般仓促,就和怀化大将军和将军夫人商议,亲事正常走,三媒六聘一样不落。 怀化大将军府虽然想早日迎娶沈冉过门,但晋德长公主骨肉分离十几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就让他们分开,也于心不忍,再者也答应等成亲后,让徐大少爷陪沈冉在长公主府住一段时间再搬回来,便一切依长公主的意思。 沈冉和徐大少爷的亲事都拖了许久了,不能再拖了,萧桓娶柔嘉郡主只是晚几日而已,就不争这个日子了,再者沈冉也算是平远侯府的人。 丫鬟将喜帖递给老夫人过目,沈棠笑道,“恭喜大哥。” 萧桓性子沉稳,这会儿也不免红了耳根。 萧桓举杯道,“都是托了妹妹的福……” 这话一点不假,要不是沈棠要萧桓救柔嘉郡主,柔嘉郡主早就撞死在那座桥上了,若非柔嘉郡主活着,沈棠也没法从她口中知道萧桓被约去了雁栖湖,免萧桓中沈娢的算计,不然萧桓也早就身败名裂了。 沈棠也端起果子酒,谢归墨陪着饮了一杯。 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才歇,吃完回门饭,又小坐了一刻钟,沈棠就和谢归墨告辞了。 萧桓送他们出府。 谢归墨扶沈棠坐上马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沈棠看着他道,“你不骑马吗?” 谢归墨道,“马在王府。” 沈棠,“……” 他的马是在王府,可他要骑马,有的是马给他骑好不好。 谢归墨坐下来,沈棠坐在侧边,撩了车帘和萧桓挥手道别。 等马车走远,看不见了,沈棠才将车帘放下。 谢归墨伸手将沈棠抱坐到大腿上,沈棠看着他还有些泛红的鼻子,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这厮怕不是已经忘了来时发生的事了,“你还敢呢?” 谢归墨道,“哪能次次都出事?” 不抱着,不习惯。 沈棠道,“万一呢?” 谢归墨伸手捏沈棠的鼻子,“你就不能盼着自己点好?” “……当我什么都没说,”沈棠道。 谢归墨不信会有这么倒霉,沈棠其实也不信的。 可有时候不信就是不行。 就在来的时候出事的那地方,马车回去路过时,沈棠和谢归墨说着话,马车突然勒紧缰绳停下来,要不是谢归墨及时抱住沈棠的腰,沈棠得从他身上摔下去不可。 沈棠惊魂未定,“这回又是怎么了?” 回话的不是赶马车的小厮,是陈七,“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昌平侯世子神情焦急,要不是马车及时停下,就撞上他了……” 沈棠掀开车帘,就看到往常喧嚣热闹的闹市,因为昌平侯世子纵马,人仰马翻,乱成一锅粥。 这是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要赶的这么急的? 而且那方向,既不是昌平侯府,也不是皇宫方向啊。 前世也没出什么让昌平侯世子急成这样的事啊,沈棠觉得奇怪,她看向谢归墨,谢归墨就吩咐陈七道,“去查一下。” 陈七领命离开。 小厮继续赶马车,不过没走一会儿,马车又又又停了下来。 不过这回速度慢,小厮道,“世子爷,宣义侯世子过来了。” 说话的功夫,敲马车的声音就传了来。 沈棠赶紧坐到一旁,谢归墨将车帘撩起来,就看到骑在马背上的楚翊,谢归墨道,“找我有事?” 楚翊摇头,“我没事找你,是我二叔让我给你带句话,让你小心你二弟。” 宣义侯府二老爷怎么让楚翊来提醒谢归墨这话? 谢归墨道,“为何这么提醒我?” 楚翊道,“本来我二叔只是让我提醒你一声,经过我孜孜不倦的盘问,总算是问出来了。” “上回沈二太太的马车撞到你们的马车,是你二弟谢归胤所为,我二叔亲眼看到的……” 当初沈棠找谢归墨,帮忙阻拦二老爷升任户部侍郎,谢归墨为了帮沈棠,把楚翊的二叔扶了上去。 楚二老爷一直记着谢归墨的人情呢,本来人家兄弟内讧,外人不便多管的,楚二老爷不知道就算了,偏巧他看见,不告诉谢归墨一声,万一谢归墨不知道自己的庶弟对他包藏祸心呢,楚二老爷挣扎了半天,还是决定委婉的提醒一声的好。 只是楚二老爷想委婉,架不住自己侄儿是刨根问底的性子,楚翊知道自家二叔不是会管闲事的人,尤其是这样的事,围着问了半天,最后楚翊道,“二叔不告诉我原委,回头靖阳王世子问起来,我怎么回答他啊,二叔是想他亲自来问你吗?” 楚二老爷头大,“那你当二叔什么都没说过。” 楚翊道,“二叔,说了就是说了,收不回去了。” 气的楚二老爷都想打他一顿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归墨能和楚翊玩的一起去,保不齐真回来问他,楚二老爷没办法,就告诉楚翊了。 第236章 切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猜到二太太不会以身犯险撞她,二太太是沈娢的亲娘,要二太太有什么好歹,沈娢的心情肯定会受影响,影响腹中胎儿,昌平侯世子要算计她和谢归墨,不会拿二太太下这个手,是以昌平侯世子的嫌疑也不大,但沈棠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谢归胤在背后捣的鬼。 谢归墨面色有些阴沉,对楚翊道,“帮我谢谢你二叔。” 楚翊道,“这都是应该的,那我走了。” 楚翊走后,谢归墨将车帘放下。 沈棠看着谢归墨,“你可查到江侧妃和叶贵妃私下往来的证据了?” 前世谢归墨死于回京途中,他死了,膝下无子,兄终弟及,爵位由谢归胤继承,江侧妃和叶贵妃早有勾结,只怕王妃前世的死,都和这两人脱不了干系。 但沈棠在靖阳王府待的那四年,并不知道江侧妃和叶贵妃有往来,就是人前,叶贵妃也是偏帮王妃,打压江侧妃,江侧妃唯唯诺诺,一副被欺负了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这些事沈棠都一五一十告诉谢归墨了,事关王妃,谢归墨肯定会上心的。 谢归墨摇头,“什么也没查到,或许还没有到那一步。” 这倒是有可能,叶贵妃一直指望王妃说服王爷帮她和二皇子夺嫡,还不到卸磨杀驴的时候,只是这一世,叶贵妃已经知道谢归墨不会扶持二皇子了,和江侧妃联手的事肯定会提前。 马车继续前行,一刻钟后,就回到靖阳王府了。 谢归墨下马车后,将沈棠扶下来,两人迈步进府。 进二门,远远的就看到谢归胤朝他们走过来,他脸上带着笑,唤道,“大哥、大嫂。” 要不是楚翊提醒,就这敬重的态度,谁会猜到是他在背后捣鬼的呢。 谢归墨拍着谢归胤的肩膀道,“大哥谢谢你了。” 谢归胤眼神虚了一瞬,茫然道,“大哥为何向我道谢?” 谢归墨道,“你帮你大嫂出气,给沈二太太一个教训,大哥知道……” 谢归胤心头一慌,说话就不利索了,“没,没有……” 谢归墨道,“你我兄弟许久没切磋过了,让我看看你武功进步了多少。” 他手用力一拍,谢归胤只觉得肩膀处的骨头都要碎了。 他赶忙避开,但谢归墨要揍他,岂是他能躲得开的。 沈棠就站在那里,看着谢归胤被切被磋,先是眼睛挨一拳,再是脸,然后是胸,后背…… 最后一脚,谢归胤像断了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看着谢归胤,谢归墨道,“再敢有下回,就不止打你一顿这么简单了。” 他伸了手,沈棠上前握住他的手,两人一同离开。 芙蓉院。 江侧妃在吃燕窝羹。 外面丫鬟撩了张脸,匆匆进去,急道,“侧妃,不好了!世子爷打着切磋的幌子,在二门处,把二少爷狠狠打了一顿……” 江侧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将手里的燕窝羹放下,江侧妃就起了身。 她去二门看谢归胤,半道上就见小厮扶着谢归胤过来,看着自己儿子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江侧妃想活剐了谢归墨的心都有。 江侧妃心疼极了,“请大夫了没有?!” 小厮回道,“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 谢归胤想说话,可是一张嘴,嘴角的淤青就扯的他倒抽气,只觉得浑身都疼。 江侧妃心疼道,“先别说话,让小厮扶你回去上药,世子这么欺负你,娘一定让你父王罚他!” 王爷从军营回来,江侧妃就迎了上来,告状道,“王爷管管世子,他今儿打着切磋的幌子,把胤儿打的鼻青脸肿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王爷眉头一皱,看向周管事,“有这回事?” 周管事点头,“但不知世子为何动怒……” 江侧妃道,“还请王爷给胤儿做主!” 这话王爷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江侧妃没说烦,王爷都听烦了,“这么多年,胤儿挨的墨儿的打,有哪一顿是无辜的?” 听到这话,江侧妃脸都绿了,“王爷就这么偏心世子吗?!胤儿也是王爷亲生的!” 王爷脸沉着,“不管他们兄弟俩发生了什么矛盾,墨儿打了胤儿一顿,这事就算揭过了,你要我管这事,就代表这事还没完,你一定要替胤儿找一顿打,我不依着你,真成我这个做父王的偏心了。” “想清楚了,就让周管事派人去沉香轩传话。” 丢下这一句,王爷就去书房了。 留下江侧妃站在那里,脸一阵青一阵白,四下不少丫鬟小厮看着,周管事也在一旁等着。 江侧妃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冲周管事道,“没听到王爷的话吗,还不派人去沉香轩传话?!” ……世子爷什么性子,大庭广众之下揍二少爷,摆明了不怕王爷过问啊。 江侧妃不了解世子爷,还不了解自己儿子吗? 王爷最怕的就是世子爷和江侧妃母子起冲突,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明着说了,江侧妃还坚持,要自讨苦吃,周管事肯定不会拦着啊。 周管事吩咐丫鬟道,“去请世子爷。” 丫鬟去内院传话,江侧妃则去了书房等。 王爷处理军务,江侧妃站在那边,也不敢出声打扰,只是本就一肚子气的她,站的越久,火气就越大。 等的不耐烦时,谢归墨才进来,还语气不善,“父王找我什么事?” 王爷看了江侧妃一眼,江侧妃过来道,“胤儿是你弟弟,你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下手那么狠?!” 谢归墨笑了,“还能告状,看来下手还是轻了。” 江侧妃快气疯了,她朝王爷走近两步,“王爷,你听听他说的话,他把胤儿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还说自己下手轻了,他是想把胤儿活活打死!” 王爷看着谢归墨,“胤儿怎么招惹你了?” 谢归墨瞥了眼江侧妃,“二弟让侧妃来告状,无非是想知道他做的事,是谁捅给我知道的。” “要我把人卖了也行,只要父王查清楚了,准我断他一条胳膊。” 第237章 意外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说的时候,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闻了闻茶香,那样子摆明了在说你要想给你儿子断只胳膊,就只管坚持,我定会成全你的神情。 江侧妃气到浑身颤抖,“王爷,世子威胁我就算了,他竟敢连你也威胁!” 谢归墨伸出自己的胳膊,“我要污蔑了二弟,这只胳膊给他,我无惧之,但你敢坚持要父王查到底吗?” 轻蔑的眼神,江侧妃嘴张了张,愣是一个字没敢吐出来。 谢归墨把手里的茶盏重重磕到小几上,惊的江侧妃心噗通乱跳,王妃讲道理,但世子可是个混不吝的主儿,他要不顺了,那茶盏可是说砸她就砸她的。 谢归墨冷声道,“借刀杀人,我想网开一面,把人打一顿就算了,结果不知悔改,闹到父王跟前,妄想倒打一耙,今日之事不给我一个交待,我打的他半个月都别想下床。” 扔下这一句,谢归墨起身走了。 等谢归墨出了门,江侧妃才敢出声,“王爷,你看他……” 王爷拿起公文折子,冷道,“去佛堂跪两个时辰。” 江侧妃脸色铁青,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气的跺脚,“王爷!” 王爷眼神有些不耐烦,“一条胳膊赌一条胳膊,墨儿敢赌,你为何不敢?” 江侧妃眼神躲闪。 王爷道,“这事本已经过去了,你偏不放过,你要不跪,就等着墨儿去揍胤儿吧。” 江侧妃眼睛都气红了,“王爷就由着世子如此欺负胤儿?!” 王爷落在折子上的眼神瞬间冷下去,江侧妃看的后背蹿过一阵寒芒,不敢再多说半个字,满面委屈的走了。 屋内,沈棠坐在那里吃果子,银杏有些担心,“世子爷揍了二少爷,王爷不会罚他吧?” 沈棠道,“不会。” 语气笃定。 银杏道,“世子妃就这么确定吗?” 毕竟在靖阳王府待过几年,要这么点信心都没有,那不是白待了。 王爷因为醉酒,不得不娶自己的表妹,也就是江侧妃,王爷是既愧对王妃,也愧对江侧妃,平常江侧妃和王妃对上,王爷是能避则避,避不了的,只能公平处置,不偏不倚,在谢归墨和谢归胤的事上也是如此。 王爷不会偏帮任何人,也不会偏听偏信,江侧妃那点伎俩,岂是谢归墨的对手,要不是碍于江侧妃是王爷亲表妹的身份,江家对王爷的恩情,江侧妃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想到前世谢归墨被叶贵妃和二皇子算计,最后靖阳王府落入江侧妃母子手里,沈棠心底就憋着一股子窝囊气。 见沈棠一点不担心,银杏和秋桐也就放心了。 手里的果子吃完,谢归墨就回来了,他前脚进屋,后脚丫鬟进来,喘气道,“世子爷,王爷罚江侧妃跪两个时辰佛堂……” 没见过这么自讨苦吃的,谢归墨不想新婚第三天把事情闹大,只打谢归胤一顿,小惩大诫,江侧妃不夹起尾巴做人,还敢告黑状,绝对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不给自己找点不痛快,心底不舒服。 这边丫鬟禀告完退下,外面又进来个丫鬟,站在珠帘外道,“世子爷世子妃,王妃来了。” 沈棠连忙起身,谢归墨将端起来的茶盏放下,两人出去迎王妃,刚走到珠帘处,王妃就进来了,问谢归墨道,“怎么回事,怎么和二少爷打起来了?” 谢归墨道,“就是二弟帮了我个小忙,我指导他一下当作感谢。” 王妃嗔瞪谢归墨道,“母妃没这么好忽悠。” 墨儿有什么事需要二少爷帮忙的,二少爷没这份好心,也没有把人揍一顿当感谢的。 知道王妃不好骗,再加上都来沉香轩问了,是肯定要问清楚才会走的,谢归墨道,“上午去平远侯府,在街上被失控的马车撞了一下,那马车是二弟的手笔。” 王妃面色一沉,她看着沈棠有些红肿的额头,“这伤就是这么来的?” 沈棠轻点了下头,“没有大碍,母妃不用担心。” 王妃道,“还好没有大碍。” 沈棠和谢归墨都没事,再加上打了谢归胤一顿,还罚了江侧妃,王妃就没再说什么,但二少爷借刀杀人,江侧妃还找王爷告状,要王爷罚谢归墨,王妃也不担心,她看了云嬷嬷一眼。 云嬷嬷会意,出了沉香轩,就派了个丫鬟去佛堂看着。 没人看着,江侧妃不会老实跪两个时辰的,罚跪还偷奸耍滑,把王爷的惩罚当耳旁风,王妃正好可以再罚她跪两个时辰。 江侧妃跪在蒲团上,气的咬牙切齿,没查出来是谁告诉谢归墨的,自己还栽了跟头,怎么能不生气? 王妃走后,谢归墨喝了盏茶,窗户就被叩响。 “进来。” 吱嘎一声,窗户打开,去查昌平侯世子的陈七回来了。 陈七上前道,“昌平侯世子当街纵马,是急着去王家。” “王家?”沈棠声音拔高。 陈七点头,“王家大少奶奶在王家花园桥上摔了一跤,肚子里孩子摔没了……” 难怪昌平侯世子那么着急忙慌了,他被谢归墨下药,已经不能人道了,昌平侯府就他一根独苗,传宗接代全靠他一人,王家大少奶奶肚子里怀的十有八九是他的种,不管怀的是男是女,都必须要确保平安生下来,结果出事了,昌平侯世子不急才怪了。 不过王家大少奶奶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因为昌平侯府重视,王家大少奶奶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在王家耀武扬威,整个王家都敢怒不敢言,那孩子就是王家大少奶奶的倚仗,她和王家都格外小心谨慎才是,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沈棠这般想,陈七道,“王大少奶奶出事应该不是意外……” 沈棠看着他。 陈七道,“今日沈二太太去王家了,因为在街上出事,蓬头垢面,脸上还有伤,王大少奶奶言语嘲讽,不到半个时辰就在花园摔了。” 二太太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王大少奶奶给王大少爷戴绿帽子,不敢得罪昌平侯府才一忍再忍,如今沈娢肚子里怀的也是昌平侯世子的骨肉,孩子,当然是独苗才稀罕。 有沈娢肚子里的孩子在,昌平侯世子不会把她和王家怎么样,既是如何,还用忍王大少奶奶吗? 这几个月的窝囊气,王家可早受够了。 王大少奶奶那一跤,不止肚子里的孩子摔没了,她还大出血,王家怕没法和昌平侯世子交代,倒是第一时间请了大夫太医进府,好险保住命,不过也只是保住了命,以后再怀不上身孕了。 第238章 辩白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对王大少奶奶没有半点好感。 如今没了孩子,又曾借着肚子里的孩子兴风作浪,把王家贬的一无是处,昌平侯世子可不是会念旧情的人,王大少奶奶没有了用处,他肯定会弃如敝履的,以后王大少奶奶待在王家,绝对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当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 额头上撞出来的红肿,养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红肿已经全消退了,不过用力摁,还是隐隐作疼。 吃过早饭,沈棠带着银杏去梧桐院请安。 昨天请安就走了,今天少不得要多待一会儿,免得和前世似的,被人说她不愿意亲近她们。 但真心亲近不起来,这不,刚给老夫人请安,屁股还没挨到椅子呢,二太太就问她道,“昨儿世子为何把二少爷打的那么狠?” 虽然好奇是人之常情,但没传开,可见是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还要问她。 沈棠摇头。 二太太就不悦道,“不愿意说?” 当然不愿意了,但肯定不能承认,沈棠道,“我也不知道……” 四太太惊讶,“你不是看着世子打的二少爷吗,怎么会不知道?” 沈棠道,“我问相公了,相公气头上没告诉我,我也没敢多问,江侧妃肯定知道,一会儿她来给老夫人请安,你们问她吧。” 二太太道,“江侧妃在佛堂跪了两个时辰,没个两三天好不了。” 沈棠就道,“二婶实在想知道,可以趁着探望江侧妃的时候问问她。” 这话可就不好听了,江侧妃是伤了膝盖,但受伤和跪伤,差别可大着呢,受伤肯定要去探望,跪伤的去探望,到底是去幸灾乐祸还是觉得王爷罚的不对。 她之前不曾得罪世子妃吧,怎么世子妃和她说话,总隐隐有些夹枪带棍,给她一种绵里藏针的感觉? 二太太不再说话,老夫人看了沈棠一眼,将手里的茶盏放下道,“世子和二少爷在二门处打架,你这个做世子妃做大嫂的在一旁边看着,也不知道拦着点儿。” ……两个习武之人打架,让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的去拦,亏得老夫人说的出来。 要挑她的刺大可以直接说,不必绕这个弯子。 沈棠道,“相公和二少爷是切磋,我怎么好阻拦?” 二太太笑道,“那是切磋吗?” 一股兴师问罪的气息扑面砸过来。 二老爷和沈绥是亲兄弟,尚且为了爵位祸害的沈绥差点绝后,靖阳王府老夫人是继室,谢二老爷谢四老爷和王爷不是亲兄弟,更不必说了。 二太太和四太太最喜欢做的就是就是煽动江侧妃找王妃的麻烦,前世沈棠可见多了。 沈棠修长的睫羽颤了下,“打架的事我不懂,相公说是就一定是。” 她这个做世子妃的,还是刚过门的世子妃,凡事以自家相公为先,谁也不能说她的不是。 一句话就把二太太堵的接不上话。 沈棠还觉得不够,“我虽然不知道相公为何打二少爷,但打完之后,江侧妃找父王告状,父王没罚相公,反倒罚了江侧妃,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可二婶的话,我怎么听都像是在替二少爷和江侧妃辩白?” 二太太就是在帮江侧妃和谢归胤,但沈棠直接揭穿她的想法,二太太也不敢承认,二太太笑道,“二婶可没有这个意思,府里有流言说世子揍二少爷是因为你,二婶过问一下,也是为你着想,毕竟你才刚进门,他们兄弟就因你生出嫌隙,于你名声不利。” 好一个为她着想。 沈棠淡淡道,“我倒不知道昨天是相公和二少爷第一次打架……” 不知道为何打架,直接扣她脑门上,让她顶兄弟相残的罪名,那以前呢,以前她可没嫁进来,难不成就没打过架了? 二太太没想到沈棠看着性子温和,没想到竟然这般牙尖齿利,几次让她接不上话。 老夫人道,“好了,既然这事王爷处置过了,就不必再说了。” 早不说这话,二太太落了下风,就出来打马虎眼,偏今儿王妃没来,连个向着她的都没有,待的实在没意思,沈棠就准备回去了。 只是她要走时,丫鬟端茶过来,老夫人道,“世子妃的兄长和柔嘉郡主的婚期定下了?” 沈棠屁股都抬起来了,老夫人问话,少不得又放回去。 沈棠道,“昨儿定下的,这个月二十八迎娶柔嘉郡主过门。” 三太太笑道,“想不到文武双全的宁王世子,竟然是世子妃的兄长,有这样一个兄长,当真是叫人羡慕。” 二太太道,“可惜不是一起长大的,感情只怕深不了。” 二太太一张嘴,别说沈棠了,站在沈棠身后的银杏都想把二太太的嘴巴给糊住才好,从进来到现在,嘴里没一句人话。 不说扫她家世子妃兴的话会短命是吗? 沈棠没有说话,只轻笑了一声。 四太太就道,“世子妃在笑什么?” 沈棠道,“没笑什么,只是想反驳二婶两句,又觉得没必要,毕竟我和大哥兄妹感情好不好,与旁人无关。” “我也不需要说服别人相信我们兄妹情深。” 二太太脸色本来就不好看,现下就更更更难看了。 她话不好听,沈棠懒的接茬,就更显得她多管闲事,不安好心了。 沈棠那一声轻笑,不说话却是比说了一箩筐还要气人几分。 “喝茶吧。” 老夫人不咸不淡的又开了句口。 沈棠端起茶盏,呷了一口,只是嘴里的味道总觉得隐隐有些苦涩,和从前喝的味道不大一样。 沈棠留了个心眼,将茶倒到绣帕上,然后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老夫人没有留她,沈棠福身就告退了。 出了梧桐院,银杏四下张望了下,确定没人,忍不住道,“是不是二太太都不是好人……” 府里二太太心狠手辣,靖阳王府的二太太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棠也觉得自己够倒霉,碰不到一个好二婶,但是,“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二舅母是好人。” 银杏没法反驳,已经在心底盼望沈棠和谢归墨把靖阳王府二房也逐出家门了。 回到沉香轩,沈棠去书房找谢归墨,将绣帕递给陈七。 陈七有点懵,还有点慌。 世子妃的绣帕,他可不敢拿。 谢归墨看着沈棠,“绣帕怎么了?” 沈棠道,“老夫人屋子里的茶我喝着味道和前世的不一样,担心有问题,倒了些在绣帕上,让陈七找个大夫查一下。” 第239章 子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去查。” 谢归墨吩咐后,陈七才敢接绣帕,去查这事。 谢归墨起身,搂着沈棠的腰肢道,“去请安,她们欺负你了?” 沈棠道,“只是斗了几句嘴,我早习惯了。” 谢归墨道,“回头想想有没有办法不用日日去请安。” 沈棠也想不用晨昏定省,但想想就知道希望不大。 老夫人最擅长的是打马虎眼,恶人都是二太太四太太做,老夫人又是先皇赐婚给老王爷的续弦,只要不是太过分,王爷都不好多管,她还是不让谢归墨为难了。 沈棠摇头,“她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话是这样说,但他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媳妇,可不是给别人欺负的。 谢归墨道,“今儿天没那么热,我陪你去花园转转。” 沈棠道,“花园我熟。”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熟为夫就不用陪着了?” “再说了,府里的人又不知道你熟,都嫁进来几日了,都没陪你熟悉王府,说不过去。” 好像也是,她在靖阳王府的立身之本是他的重视,谢归墨越重视她,府里的人才不敢对她看菜下碟。 沈棠轻点了下头,谢归墨牵着她的手,一起出了书房。 靖阳王府气派,是太祖皇帝御赐的宅院,在老王爷手里又扩建了一次,就是亲王府都比不过。 时值盛夏,花园里百花齐绽,姹紫嫣红,看的人目不暇接。 湖畔杨柳依依,柳条垂落,轻点湖边,带起阵阵涟漪,仿佛一湖的碎金。 虽然今儿天没那么热,但多走一会儿,额头上还是出了一层细密汗珠,知道沈棠熟悉靖阳王府,也就是走个过场,让靖阳王府上下知道新进门的世子妃是他这个世子爷心尖上的人,至于赏花,倒是其次。 稍微逛了会儿,等回沉香轩,陈七也回来了。 谢归墨问道,“有问题?” 陈七点头,“茶水里有绝子药。” 唰。 几乎是瞬间,沈棠和谢归墨眼神就冷了下去。 要是避子药,沈棠都不会这么生气,竟然给她下的是绝子药,沈棠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 见两人脸色不好看,陈七忙道,“虽然是绝子药,但分量不重,大夫说这样的剂量,得服二三十回才能达到绝子的效果,一两次没有那么大的伤害。” 二三十回,看着次数多,可她几乎每天都要去梧桐院请安,只要坐下来,丫鬟必会给她上茶,二三十回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 前世她和谢归墨关系不合,她们还只是对她言语嘲讽,这一世关系好,直接就下狠手,她这个世子妃再受宠,生不了孩子,她和谢归墨长久不了,一旦纳妾,必会生怨,王妃和王爷就是前车之鉴。 沈棠眼睛都气红了,谢归墨就更不必说了,他和沈棠都还没圆房,就有人要绝他子嗣了。 陈七道,“得把这事告诉王爷知道。” 沈棠看着谢归墨,“仅凭绣帕上的证据,父王也不能把老夫人怎么样。” 要是反咬一口,倒成她这个世子妃刚嫁进来,就兴风作浪。 这事只能抓现行,要她们无可辩驳。 一连三天,沈棠都是吃过早饭就去梧桐院给老夫人请安,然后坐下听二太太她们说会儿话,喝上两口茶才告退。 这日,沈棠和往常一样,带着银杏去请安,她去的时候,二太太三太太她们都到了,正在聊王家的事。 三太太道,“听说王家大少奶奶疯了,嚷嚷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昌平侯世子的……” 昌平侯世子好色成性,到处祸害姑娘,这话还真未必是疯言疯语。 二太太看了眼沈棠,“当初要不是落水,永宁伯府大姑娘也不至于嫁给王家大少爷,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王大少奶奶是如何落水的? 是因为她推沈棠,被沈棠抓住手,才掉进湖里的。 二太太这话摆明了说王大少奶奶是沈棠祸害的。 沈棠当没听见,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然后坐下来。 丫鬟端茶过来,三太太好奇道,“世子妃一个大家闺秀,怎么会凫水?” 沈棠道,“特地学的,年初在大昭寺求签,说我有水祸,花了重金解签,说是只要学会凫水就没事了,本着宁可信其有,就学了。” 这签也太灵验了,当日世子妃要不会凫水,被王大少爷救起来的人就是世子妃了…… 不对,世子爷也跳水救人了,因为世子妃会凫水,白跳了一回,就算世子妃不会凫水,有世子爷在,也轮不到王大少爷救人。 只是世子妃避过了水祸,永宁伯府大姑娘就没这么幸运了。 知道沈棠是怎么学的凫水,这个话题就没什么可聊的了,沈棠端茶喝,四太太奇怪道,“今儿王妃怎么迟迟没来?” 说着话,外面就进来一丫鬟道,“王妃有点事需要处理,说过会儿再来……” 四太太就道,“王妃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的?” 丫鬟道,“云嬷嬷早上起来,突然胳膊动不了了,王妃不放心,请了大夫给云嬷嬷医治。” 云嬷嬷是王妃身边最信任的人,是从娘家镇国公府带进府的,伺候王妃几十年如一日,云嬷嬷病了,王妃心急很正常,至于给老夫人请安,就是不来也没什么,毕竟老夫人不是王爷的亲娘,王妃能两日来给老夫人请一次安就算不错了,要求太多,没理的是老夫人。 老夫人道,“云嬷嬷气色一向不错,怎么会突然胳膊动不了呢?” 二太太道,“都说病来如山倒,说不准的……” 要病的是王妃,沈棠得去看王妃,病的只是云嬷嬷,等云嬷嬷看完大夫,王妃就会来,沈棠不用去。 她坐在那里,坐着坐着,突然就伸手挠脖子,挠手背。 起初只是挠一下,后面就挠的停不下来。 三太太看过来,吓了一跳,“你,你的脸……” 沈棠茫然,“我的脸怎么了?” 她看向银杏。 银杏惊呼,“世子妃!你的脸怎么起了这么多红疹子?!” 第240章 下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屋子里所有人都望着沈棠。 沈棠肤白如凝脂,上面的红疹也越发清晰,沈棠忍不住挠脖子和手臂,奇痒难耐,眼泪都痒出来了。 几位太太面面相觑,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起这么多红疹呢? 老夫人道,“快叫人请太医!” 银杏道,“大夫在王妃那儿,可能还没走,先请来给世子妃看看……” 丫鬟赶紧去传话。 三太太问银杏道,“你主子之前可起过这样的红疹?” 银杏摇头,“以前没起过红疹。” 老夫人见沈棠一个劲的抓胳膊,看的她都觉得浑身痒的厉害,眸光扫到茶盏,老夫人神情变了变道,“先送世子妃回去吧。” 但没人回她,沈棠只顾着挠脖子胳膊,也没有起身。 沈棠是在老夫人这里出事的,丫鬟已经去请大夫了,沈棠要在梧桐院看大夫,老夫人也不能说什么。 老夫人眸光瞥了眼丫鬟,丫鬟就过去,要将沈棠喝的茶端走。 在她手伸过去时,银杏及时抓住她的手,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瞬间所有人的眸光就都落在了丫鬟身上。 丫鬟脸惨白,“我,我给世子妃换盏茶……” 银杏道,“我家世子妃都痒成这样了,还喝什么茶,世子妃吃过的东西都不许动!” 只差没明说,她怀疑吃的东西里被人下毒了。 本来大家就有此怀疑,沈棠痒的死去活来,这丫鬟却要端走世子妃喝的茶,摆明了茶有问题。 世子妃才进门没几天,就被人下毒,毒的起一身红疹,这传出去,靖阳王府名声可不好听。 沈棠只顾挠脖子,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见她挠的脖子通红,二姑娘谢薇过来道,“大嫂,不能抓脸,会毁容的。” 她抓着沈棠的手,说是不让沈棠挠脸,其实是抓着沈棠的手,要借沈棠挣扎,打翻茶盏。 但沈棠根本不挣扎,道,“你别碰我,万一会传染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谢薇就跟拿到了烫手山芋似的,飞快的把手松开了。 一般红疹是不会传染人的,不是中毒就是过敏,可也有是得了什么恶疾,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薇哪还敢碰沈棠,恨不得躲的远远的,只是她转身要走,突然被人从背后撞了一下,朝沈棠手边小几扑了过来。 哐当。 东西砸碎的声音传来。 谢薇气道,“谁撞的我?” 谢姝怯生生道,“是我……我不知道二姐姐你突然转身……” 沈棠坐在那里,看着她们装。 谢薇从小几上爬起来,就见银杏手里捧着个茶盏看着她。 那茶盏正是沈棠喝过的。 谢薇往地上一看,地上摔的只是糕点盘子。 谢薇脸都绿冒烟了。 这时候丫鬟的声音传来,“世,世子爷来了……” 怎么来的这么快?! 大家往屏风处望去,就见谢归墨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见到他进来,沈棠忍了许久的眼泪彻底憋不住掉了下来,谢归墨心疼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这么多红疹?” 沈棠摇头,“我也不知道,好痒……” 她伸手要挠,谢归墨抓着她的手道,“别挠,大夫一会儿就来了。” 银杏手里拿着茶盏,望着沈棠道,“世子妃,这茶盏怎么办?” 沈棠当即对谢归墨道,“这茶盏还是你拿着吧,我起红疹后,丫鬟先是要将茶盏端走,刚刚二姑娘撞过来,要不是银杏防备,茶盏就给摔了。” 这般急切的要毁这盏茶,摆明了有问题。 谢归墨眼神冰冷,“就放桌子上,我看谁敢动一下。” 银杏就把茶盏放下了。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瞬间捏紧了手里的佛珠。 等了一会儿,外面就又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这回进来的是王妃,王妃身后还跟着个大夫。 王妃走进来,见沈棠脖子和脸上起满了红疹,心疼的不行,“快让大夫看看是怎么回事。” 大夫将药箱子放下,就坐下给沈棠把脉,沈棠要挠脖子,但手被谢归墨抓着,痒的她坐不住。 大夫把了好一会儿脉,等他松手,王妃就问道,“为何突然起这么多红疹?” 大夫道,“世子妃是中毒了。” “中毒?!” 异口同声。 因为说的人多,都不知道谁说了谁没有。 老夫人道,“世子妃怎么会中毒呢?” 银杏道,“大夫查一下,是不是茶里被人下了毒。” 银杏将茶盏端给大夫,大夫接过,端到鼻前闻,老夫人道,“茶里有没有问题,大夫可要仔细检查清楚。” 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大夫听得背脊都发寒。 大夫下意识的看了眼谢归墨。 沈棠没想到老夫人竟敢当着他们的面威胁大夫,能学得一手医术,大夫自然不是愚笨之人,这里是梧桐院,老夫人地盘,茶有问题,必与老夫人脱不开干系。 大夫欲言又止。 王妃也看出不对劲了,道,“大夫有话请直说,要检查不出来,我会另外找太医查。” 要大夫连茶里有问题都检查不出来,或者惧怕老夫人而不敢言,那这京都也别待了。 大夫道,“世子妃的红疹与这盏茶确实有些关系……” 谢归墨道,“什么关系?” 大夫道,“世子妃近来可是服了坐胎药?” 沈棠道,“我只是服了些补药,没有吃坐胎药……” 她看向银杏。 银杏摇头,“奴婢不知,药是老夫人给奴婢,让奴婢在世子妃和世子爷同房后,劝世子妃服下的……” 同房后吃的,那肯定是坐胎药无疑了。 沈棠脸通红,毕竟她才嫁给谢归墨,又不急着怀身孕,吃什么坐胎药啊,她道,“是,是坐胎药让我起的红疹?” 大夫道,“只是坐胎药不会有问题,但这盏茶里有绝子药,药性相冲数日,才会爆发红疹……” “绝……绝子药……” 沈棠脸上血色全无,几乎站不住。 王妃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丫鬟及时扶住她,王妃都要摔倒不可,她猛然看向老夫人,声音都在颤抖,“世子妃的茶里怎么会有绝子药?!” 王妃性子温和,极少有高声说话的时候,她声音凌厉,老夫人手里佛珠几乎捏不住,眸光扫向那丫鬟,“王妃问你话呢,世子妃的茶里怎么会有绝子药?!” 第241章 委屈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妃声音凌厉,老夫人的声音更甚,眼神是沈棠从未见过的阴冷,本就已经吓的六神无主的丫鬟,更是身子一激灵,脸上血色消失殆尽。 丫鬟膝盖一软,噗通跪下来,“奴,奴婢不知……” 老夫人冷道,“茶是你端给世子妃的,你不知道?!” 沈棠毕竟前世在靖阳王府住了四年,知道这丫鬟叫春桃,这院子里不止有她娘,她爹在外院,是个二等管事,还有个弟弟,在靖阳王府下人里,算是过的很幸福的一家子了。 老夫人这话,摆明是拿春桃的家人逼她认下所有。 她给自己下毒,起这么一脸的红疹,可不是为了最后死一个丫鬟。 沈棠道,“我才嫁进靖阳王府几天,这丫鬟我之前都未曾注意到,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给我下绝子药?我有没有子嗣,与她一个丫鬟何干?” 但凡绝嗣这样害人的手段都是冲着家产爵位去的。 谢归墨膝下要无子,爵位会由二少爷谢归胤继承,可要谢归胤也出事,那爵位就轮到二房了。 顿了下,沈棠道,“这般无色无味的绝子药,可不便宜,丫鬟那点月钱买不起。” 老夫人脸色一僵,屋子里的人面面相觑。 丫鬟们都觉得沈棠说的在理,沈棠嫁进靖阳王府没多久,除了请安,都不来梧桐院,和春桃都没说过话,春桃没理由害世子妃,而且做丫鬟那点月钱,可怜巴巴的省着,连朵簪花都舍不得买,何况买绝子药来害世子妃了。 不过茶确实是春桃沏的,也是春桃端给世子妃的,世子妃不揪着春桃不放,还帮春桃说话,要换成旁人,早把春桃拖下去打,打到她招供是谁指使她下药为止了。 老夫人紧紧的捏着手里的佛珠,眸光从春桃脸上扫过,“世子妃不信春桃有害你之心,而是受人指使,那就拖下去打吧。” 春桃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这话别说春桃了,就是沈棠都觉得够狠,叫人遍体生寒的狠。 她一直觉得靖阳王府这些人再狠,也狠不到二太太的程度,到底是她想的太好了,撕下这些人的伪装,未必比二太太好看。 老夫人将手里的佛珠丢到小几上,“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 两婆子过来,将瘫软在地上的春桃给拖了出去。 沈棠没有阻拦,谢归墨也没有,老夫人已经是明着在逼春桃了,显然不担心春桃敢供出她来。 现在只是死春桃一个,供出来了,她爹娘和弟弟都得死,春桃是个孝顺女儿,必会舍自己保全家人。 老夫人有恃无恐。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连试图说服春桃的想法都没有,正好让梧桐院这些丫鬟婆子好好看看,为老夫人卖命是什么样的下场。 春桃被拖出去时,沈棠到底没忍住,开口道,“不得把春桃杖毙。” 春桃眼泪涌出来,她死死的望着老夫人,最后被拖出去。 啪啪板子声传来。 银杏出去看着,不论她怎么问,春桃都咬紧牙关,“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板子下的又狠又重,不过二十大板打下去,春桃就血肉模糊,晕死过去。 银杏道,“她已经晕了,别打了!” 两个打板子的婆子,根本不听,几板子下去,又将疼晕的春桃打的疼醒过来,春桃望着银杏,嘴边蠕动着,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声来。 她手举着,最后重重摔下去。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哪怕这个丫鬟助纣为虐,银杏也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心底庆幸自己有个好主子,从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她也不用像春桃一样,有事情败露顶罪的嫌疑。 婆子蹲下,伸手探春桃的鼻息,道,“真是没用,三十大板不到就死了。” 银杏气的眸光喷火,转身进屋了。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婆子进去道,“老夫人,春桃死了……” 老夫人将佛珠从小几上拿起来,随口问道,“招出什么没有?” 婆子摇头,“什么也没有招供,只说自己不知道……” 老夫人看向沈棠和谢归墨他们,“茶是宫里送来的,继续往下查对你们没好处。” 好一个老夫人。 打死了丫鬟,再把祸水往宫里引,好让自己置身事外。 但他们也不是这么好打发的,谢归墨看向那想走走不掉的大夫,“检查其她人喝的茶,我倒要看看,是不是都下了绝子药。” 要都下了,那他信绝子药是宫里人的手笔,可要只是沈棠的茶水里有,不是与宫里无关,就是老夫人和宫里人联手,谋害沈棠。 老夫人都休想逃脱干系。 可怜大夫挣点钱不容易,靖阳王府内斗,倒是把他一个大夫给牵扯了进来,抖出茶里有绝子药,大夫就想拎药箱子告辞了,但陈七不让走,只能站在这里被迫看靖阳王府的家丑。 都待这么半天了,只能让干什么干什么了,大夫挨个的端茶检查,摇头,“只有世子妃的茶里有绝子药……” “王爷。” 大夫话音未落,王爷走了进来。 来的路上,王爷已经知道沈棠喝的茶里被人下了绝子药的事,他问谢归墨道,“可查出是谁指使丫鬟害世子妃?” 谢归墨道,“老夫人说茶是宫里送来的,正在查这事是不是与宫里有关。” 喝的茶检查了一遍,然后把梧桐院里好的差的茶都检查了一遍,都没有绝子药。 老夫人看着王爷,“我嫁给老王爷三十多年,都不曾害过王爷,何况世子新娶进门的世子妃,要怀疑是我谋害世子妃,王爷就将我和二房四房赶出王府吧!” 老夫人一声比一声凌厉,好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沏茶上茶的丫鬟已经死了,丫鬟没有供出老夫人,哪怕知道是她,也奈何不了老夫人分毫。 害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反过来威胁人的,沈棠活了两世,也就只见过这么一回。 沈棠也不说话,一个劲的挠自己,王爷道,“大夫没开药吗?” 谢归墨道,“开什么药,要不是这红疹,还不知道哪天才会发现,不把背后之人揪出来,难保不会有下回!” 王爷就道,“让世子妃受委屈了,在这事查出来之前,不必来给老夫人晨昏定省了。” 这事永远也不会查清,有王爷的话,除非她自己愿意,否则都不用来梧桐院给老夫人请安了。 这一遭苦头,总算没白吃。 第242章 挨打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是先皇赐婚,没人敢怠慢,但王爷借避子药的机会,免沈棠晨昏定省,也没人能说什么。 沈棠还在挠脖子,王妃心疼的不行,对谢归墨道,“送棠儿回去。” 丫鬟死了,揪不出来背后的老夫人,再待下去,沈棠要多吃不少苦头。 谢归墨打横将沈棠抱走了。 出了梧桐院,四下没人,沈棠赶紧往嘴里塞了解药,虽然指甲都剪干净了,可多挠几下,也还是挠破了几处皮肤,雪白的肌肤上,道道划痕,触目惊心。 回到沉香轩,脖子和胳膊就不痒了,进屋后,银杏道,“那个叫春桃的丫鬟死的时候,说了句话,应该是对世子妃说的……” 沈棠倒是好奇了,“那丫鬟说什么了?” 银杏道,“丫鬟说对不起……” 银杏确定丫鬟说的是这三个字,因为不止口型是这三个字,眼神更是。 老夫人指使丫鬟下药,在被发现后,不仅不救丫鬟,还要拿丫鬟家人的命逼丫鬟死,丫鬟和沈棠无冤无仇,只是因为主子吩咐,不得不害人,沈棠是想留丫鬟一命的,虽然是为了揪出老夫人,但总比老夫人的凉薄狠心好。 丫鬟为了保全家人,不敢供出老夫人,心存愧疚,才和银杏说对不起。 想到那丫鬟,银杏道,“世子妃起这么多红疹,最后就死了一个丫鬟,绝子药的事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 怎么可能呢。 那可是绝子药! 是要毁她一辈子! 要她和谢归墨从两情相悦到两看相厌! 要就这么算了,那她和谢归墨未免太好欺负了。 她在老夫人的院子出事,都不能怀疑她这个老夫人了,不然就成了想把她和二房四房逐出王府。 没见过作恶还反过来威胁别人的,她可不受这份鸟气。 沈棠看向谢归墨道,“让我大哥揍你一顿行吗?” 谢归墨,“……” 知道沈棠要做什么,谢归墨额头颤了下,“行,让你大哥来吧。” 银杏和秋桐站在一旁,两丫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沈棠吩咐银杏道,“回侯府,告诉大哥,我被人下了绝子药,让他来王府给我撑腰。” 银杏想劝沈棠一句,可某位爷都同意了,她还劝什么,再者发生这么大的事,确实得叫侯爷和大少爷他们知道,大少爷不来,真得叫人说大少爷和世子妃兄妹感情不深了。 银杏回去的很快,萧桓来的更快。 听到萧桓来,谢归墨出去迎接,沈棠落后几步。 等她迈步出门,就见萧桓揪着谢归墨衣领子,“你娶走我妹妹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说会护她一辈子,结果倒好,嫁给你几天,就让她被人下绝子药?!” 萧桓是真生气,哪怕知道沈棠并没有服绝子药,但靖阳王府的人用这么狠毒的手段害沈棠,沈棠还得和这样的人同处一个屋檐下,萧桓怎么能不生气,不担心? 谢归墨要解释,可是他还没开口,萧桓的拳头就打了过来。 谢归墨生生挨了一拳,嘴角有血流下来。 萧桓还觉得不够,继续打,沈棠道,“大哥,别打脸……” 然后萧桓哪都不打,只打脸。 兄妹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等暗卫来阻拦,某位爷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已经被打的叫人不忍心看了。 “查不出是谁要害棠儿,我绝不饶你!” 萧桓撂下话,朝沈棠走过来,道,“妹妹没事吧?” 沈棠轻摇头,“还好发现的早,对身体损害没那么大,多养些时日就没事了,让大哥担心了。” 萧桓道,“不止是大哥,父亲和祖母也担心,要不是我拦着,父亲都一起来了,你没有事就好。” 谢归墨挨了打,还得请大舅哥进屋喝茶。 萧桓打谢归墨的事,一阵风传遍靖阳王府,传到王妃耳中,王妃心疼极了,可也不怪萧桓这么生气,沈棠才嫁进来几天啊,就被人下绝子药,没能护好世子妃,谢归墨确实担责。 云嬷嬷问丫鬟道,“世子爷伤的重不重?” 丫鬟道,“鼻青脸肿的……” 云嬷嬷就道,“宁王世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呢?!” 王妃看着云嬷嬷,见云嬷嬷神情不对劲,云嬷嬷想说什么,欲言又止,王妃摆手,让丫鬟退下。 等丫鬟退出去,王妃道,“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的?” 哪怕屋子里没人了,云嬷嬷也不敢大声,凑到王妃耳边低语了两句,王妃眉头拧成麻花。 萧桓只喝了盏茶,怕老夫人和沈绥担心,就回去了。 萧桓前脚走,后脚王妃就来了,进屋看见谢归墨鼻青脸肿的样子,王妃道,“到底怎么回事?” 谢归墨道,“母妃在问什么?” 王妃道,“绝子药的事,云嬷嬷都和我说了。” 云嬷嬷嘴也太不严实了,既然都知道了,谢归墨就不瞒王妃了,“前几日棠儿发现她喝的茶味道不对,查出绝子药,让云嬷嬷装病,只是为了让大夫抓个现行。” 谢归墨说完,沈棠歉意道,“事先没告诉母妃,让母妃担心了。” 王妃可不是担心的不轻,知道沈棠没喝绝子药,王妃道,“没事就好,以后再有这样的事,好歹知会母妃一声。” 沈棠乖巧点头。 王妃看着谢归墨的脸,“这也是故意的?” 谢归墨摸自己的脸,珠帘外进来一丫鬟道,“世子爷,皇上召您进宫。” 梧桐院,内屋。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墨。 丫鬟快步进来道,“老夫人,世子妃的大哥知道绝子药的事,来王府把世子爷揍了一顿……” 这事老夫人只是皱了下眉头,但后面进来的丫鬟,禀告老夫人,皇上召谢归墨进宫,老夫人脸色大变。 老夫人声音颤抖,“世子爷进宫了?” 丫鬟都被问懵了。 皇上传召,还能不去吗? 嗯。 谢归墨不止去了,而且是顶着一脸淤青,骑马进的宫。 他这张脸京都独一份的招摇,再加上靖阳王府世子的身份,他被人打成这副德行,顿时就成为街头巷尾茶楼酒肆的谈资。 靖阳王世子才成亲几天啊,那日的风光招摇仿佛还在眼前,这才过去几天,就被人打成这样了,打了就算了,还出门…… 靖阳王世子都不要面子的吗? 谢归墨还没进宫,他被萧桓打了的事就传开了。 楚翊都惊了,“萧桓打的?这怎么可能呢?” “这流言传的也太离谱了,”萧珣也道。 有知情人道,“你们猜宁王世子为何揍靖阳王世子?” “这还用问,肯定和靖阳王世子妃有关啊,”有人道。 “正是。” 那人道,“靖阳王世子妃才嫁个靖阳王世子,就被人下绝子药,宁王世子是气恼靖阳王世子没护好他妹妹,气不过揍的他。”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人给靖阳王世子妃下绝子药?” 那人道,“没查出来……” “这都查不出来吗?” 那人道,“世家大族的事,哪是这么简单的,有时候不是查不出来,是不能查,不敢查。” 这话一听就知道不少内情,在大家追问下,那人才抖出来一点,“听说绝子药下在靖阳王世子妃去给靖阳王府老夫人请安时喝的茶里头……” 顿了下,那人弯下腰,小声道,“上茶的丫鬟被杖毙了,靖阳王世子要继续往下查,靖阳王府老夫人说茶是宫里赐的……” “靖阳王要查,靖阳王府老夫人说怀疑她,就干脆把她和二房四房都赶出王府。” “你说,这事还怎么往下查?” 靖阳王府老夫人不是一般的续弦,是先皇赐的婚,王爷把靖阳王府老夫人赶出去,那是不给先皇面子,只能息事宁人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饶是靖阳王手握重兵,也得为府里的事头疼。” 第243章 暗中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绝子药太过狠毒,再加上沈棠又才过门没几天,更是传的沸沸扬扬,直接将靖阳王府老夫人置于了风口浪尖上。 一个丫鬟不可能给世子妃下这么狠的毒,不是丫鬟没招供,死无对证了,就真是丫鬟干的了,挣点辛苦钱,自己买点吃的都舍不得,何况是买给别人吃了,这事绝对和靖阳王府老夫人脱不开干系。 后娘,有几个是好的,尤其还是生了两子一女的后娘,能甘心爵位让别人继承了去? 靖阳王位高权重动不了,就柿子捡软的捏,绝世子的后,心肠当真是够歹毒的,偏偏还是先皇赐婚给老王爷的,靖阳王还没说将她赶出去,人家倒先开口了。 这些流言不可避免的传到靖阳王府,怕气伤老夫人,梧桐院里没人敢议论,可不议论,不代表老夫人不会问了,靖阳王府世子顶着一脸鼻青脸肿上街,能没人议论揣测? 老夫人捏着佛珠道,“说吧,街上是怎么议论这事的?!” 丫鬟支支吾吾,不敢应声。 老夫人脸色冰冷,“我说的话听不见吗,是想挨板子吗?!” 老夫人眸光扫过去,落在一丫鬟身上,“你来说!” 丫鬟后悔没躲着,这会儿不回答,可真的要挨板子了,春桃可是被活活杖毙而死的,那凄惨的样子还在眼前呢。 丫鬟哆嗦了嗓音道,“外,外面都在传老夫人您心狠手辣,为夺王府爵位,和平远侯府二房似的,要绝长房的后……” 虽然老夫人猜到不会有什么好话,但真亲耳听到,脸还是拉的跟马脸长。 手里的佛珠生生捏出了裂痕来。 她积攒多年的名声,就这么全毁了! 怒气盘踞,老夫人气的把手边小几上的茶盏摔到地上,上等彩瓷,十两银子一只的茶盏摔的稀巴烂,碎裂的茶盏片砸到丫鬟脚上,鲜血染红袜子,丫鬟疼的皱紧眉头,还不敢发出声来,死死的咬紧牙关。 老夫人气的是进气多出气少,气到眼前都一阵阵发黑。 以为丫鬟死了,把茶推给宫里,这事就算过去了,没想到沈大少爷会上门揍世子,还偏巧皇上这时候传召世子进宫,把这件家丑生生捅的人尽皆知。 平远侯府把二房逐出家门,就是世子世子妃的手笔,这是要故技重施,把她和二房四房也赶出去! 她有先皇赐婚护着,可要她声名狼藉,等老王爷回京,请旨休妻,皇上和太后未必不会同意。 老夫人气的头晕眩,吴妈妈赶紧劝道,“老夫人别气坏了身子……” 能不生气吗,绝子药的事不会有完的那一天了。 要真得逞了,也就罢了,这才下了几天的药,没什么效用,还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老夫人气的坐不住,吴妈妈扶她回内屋歇着了。 再说谢归墨,皇上传召,他骑马进宫,他进宫靠着那张脸就够了,但今天脸上带着淤青,辨识度下降,守门侍卫一时间没认出来,或者说不敢相信这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人是靖阳王世子。 把人拦下后,谢归墨摸着呲疼的嘴角,道,“看不出来是本世子吗?” 守门侍卫,“……” 还……还真是靖阳王世子啊。 守门侍卫没忍住道,“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揍世子爷您啊?” 谢归墨没理会侍卫,径直骑马进宫了。 守门侍卫忍不住猜测,难不成是被靖阳王打的? 亲爹揍儿子,倒也天经地义。 只是这打的未免也太狠了些,又没做杀人放火的事,再加上才成亲,靖阳王好歹给自己儿子留些面子啊。 守门侍卫猜是靖阳王打的,进宫后,皇上也这么以为的。 见谢归墨鼻青脸肿的进去,皇上先是震惊,然后皱眉,“你这是惹了什么事,靖阳王下这么狠的手?” 谢归墨摸着眼角的淤青道,“不是臣父王打的。” “不是?” 皇上声音都拔高了,“不是你父王,那是谁打的?” 这小子,可记仇的很,他这个皇上要罚他都得掂量着来。 本着把事闹大挨的打,谢归墨还怕皇上不问呢,当下道,“宁王世子打的。” 皇上眉头皱紧,“宁王世子?” 宁王世子脾气一向好,怎么会动手打他。 能把宁王世子气到打的这么狠,也是不容易了。 皇上道,“宁王世子为何打你?” 谢归墨就把绝子药的事告诉皇上知道,说到老夫人说茶是宫里送的,不让他往下查,皇上脸就沉了下去。 皇上吩咐安公公道,“告诉皇后一声,以后有什么不必单独赏赐靖阳王府老夫人一份了。” 安公公应下。 谢归墨看着皇上,“皇上找臣进宫何事?” 谢归墨才成亲,按理这半个月皇上都不会找他的,找他必定是有事。 皇上端起茶盏,看着谢归墨道,“你近来和大皇子走的很近?” 谢归墨如实道,“臣在暗中扶持大皇子。” 皇上,“……” 安公公,“……” 安公公眼角嘴角齐抽。 都捅到皇上跟前来了,还叫暗中? 这要都是暗中,安公公都不敢想什么是明着扶持了,张贴告示公告天下吗? 皇上没想到谢归墨直接就承认了,都不带遮掩一下的,他道,“你倒是实诚。” 谢归墨道,“皇上都知道了,臣再隐瞒,岂不是有负皇上的信任?” 皇上看了谢归墨一眼,“朕的皇子不少,为何选择扶持大皇子?” 谢归墨道,“皇上让臣查昌平侯府,满朝文武里最想扳倒昌平侯的非大皇子莫属,叶贵妃和臣母妃毕竟是表姐妹,有些事臣去做不方便,大皇子能代劳。” 皇上,“……” 安公公,“……” 听出来了。 暗中扶持是假,暗戳戳使唤大皇子给他办事才是真的。 皇上的皇子虽多,但能帮靖阳王世子和昌平侯干上的,还真的只有大皇子一个。 皇上抬手扶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谢归墨道,“皇上找臣就是问这事?” 皇上摆手道,“没事了,退下吧。” 谢归墨便告退,但行礼时,想起来道,“二皇子都开府了,大皇子年长,至今还住在宫里,臣找他不方便,皇上何时给他开个府?” 皇上,“……” 安公公,“……” 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 没阻拦他扶持大皇子,他就直接要皇上给大皇子开府了。 其实皇上给二皇子赐婚时,大皇子党就争取过,许皇后也要皇上给大皇子开府,被二皇子党以皇子未成亲为由拦住了,大皇子住在宫里,和朝臣们往来不方便,若说是见皇后容易,但年满十二后,即便是皇子也不能随意进后宫了,又不是住的东宫,成年的皇子,能早点搬出去还是早点搬的好。 皇上看了谢归墨一眼,“宁王世子下手还是太轻了。” 谢归墨,“……” 谢归墨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 第244章 相反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出了御书房,谢归墨往出宫的方向走,半道上,大皇子迎面走过来。 大皇子手里拿着把折扇,看着谢归墨的脸,“宫人说你被打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谢归墨斜他一眼,“我挨打,你高兴什么?” “不知道,就是忍不住,”大皇子道。 “……” 要不是这是在宫里,谢归墨都想给大皇子一拳头了,有这么幸灾乐祸的吗? 大皇子笑了一通,道,“你新婚燕尔,皇上找你进宫做什么?” 谢归墨道,“你我暗中联手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 大皇子脸上的笑容僵住,“父皇怎么会知道?!” 还有脸问呢,皇上的耳目岂是他能想象的,招摇的在酒楼请他吃饭,皇上能不知道? 大皇子道,“父皇说什么了吗?” 谢归墨道,“什么都没说,记得请我喝酒。” 丢下这句,谢归墨在大皇子一头雾水迷茫不解的注视下走远。 在宫里碰到了大皇子,出宫后,又碰到了齐王,齐王骑马在他面前停下,“险些没认出来,怎么被打成这样?” 谢归墨没说话,陈七把挨打的原因简单解释了两句,齐王道,“你这是从宫里出来?” 又一个打听皇上找他做什么的。 谢归墨明明没有官职在身,但时常被皇上召进宫,还没人知道皇上找他做什么,齐王旁敲侧击过不少回,都没能从谢归墨嘴里套出半句话来。 但谢归墨是靖阳王世子,如今娶了沈棠,成了平远侯的女婿,宁王世子的妹夫,他的一举一动,齐王更是上心。 谢归墨摸着马毛道,“不是什么要紧事,不知道是谁把大皇子请我吃饭的事捅给了皇上知道,皇上问我是不是扶持大皇子。” 齐王,“……” 这绝对是真话。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齐王道,“不过只是和大皇子吃了顿饭,父皇怎么会这么觉得,你我是表兄弟,要怀疑也该怀疑是扶持我才是。” “哪天我请客,你我兄弟许久没一起喝酒了。” 谢归墨道,“喜宴上不是才喝过?等大皇子请完我,你再请吧。” 齐王脸色一僵。 大皇子请他吃饭,父皇都为这事特地把他找进宫问了,他还敢和大皇子私下吃饭,这般忤逆,当真就不怕皇上动怒吗? 谢归墨道,“我还要回去上药,就先告辞了。” 一夹马肚子,谢归墨就骑马走了。 目送谢归墨走远,齐王身后的护卫道,“靖阳王世子是什么意思,是告诉王爷,他已经和大皇子联手了?” 齐王道,“我从来没有看透过他。” 但再看不透,也知道谢归墨已经猜到是他让人把大皇子请他吃饭的事捅给皇上知道的,干脆直接告诉他,大皇子还会请他吃饭,他还回去,根本不怕叫他和皇上知道。 甚至以前还有所顾忌,现在干脆正大光明了。 知道谢归墨是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偏要做的性子,但事关储君之争,他不信谢归墨意气用事,这背后未尝没有皇上默许之意。 想到谢归墨背后的势力,他要真的选择扶持大皇子,他离储君之位就更远了。 齐王眼底闪过一抹寒芒。 护卫道,“王爷还是先去昌平侯府吧,别叫侯爷久等了。” 齐王骑马往昌平侯府而去,直接去了昌平侯的书房。 只是进屋时,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窗柩上。 昌平侯迎齐王,一旁的男子将鸽子抓住,将鸽子脚脖子上的信取下来,呈给昌平侯过目。 昌平侯接过信,展开。 看到信上内容,神情一凝。 齐王见了,问道,“出什么事了?” 昌平侯道,“又有人去乾州查陆宣抚使勾结山匪,打劫官船的案子。” 这一年来,派去乾州的人要么有去无回,要么被他们收买了,这案子按说早过去了,怎么还会有人在查呢,陆宣抚使被流放边关,知道有人在查这事后,特地命人关照了,指不定早已没命。 看着手里的信,昌平侯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到底是什么人揪着这案子不放的?! …… 谢归墨顶着一脸淤青进宫,又顶着一脸淤青回府。 皇上找来的及时,沈棠还没帮谢归墨上药,他就进宫了。 等他回沉香轩,进屋就见桌子上摆着药,他回来,沈棠就拉着他坐下,一脸小媳妇模样道,“我给你上药。” 谢归墨道,“你们兄妹还真是狠。” 沈棠道,“舍不得孩子,不是,舍不得相公套不着狼……” “要我大哥没护好柔嘉郡主,我也让你把他揍一顿。” 是亲媳妇,也是亲妹妹。 沈棠问道,“身上有伤吗?” 谢归墨道,“你都让你大哥打脸了,身上怎么会有伤?” 都说打人不打脸,到他这里,只有脸挨打。 脸上的伤一目了然,虽然看着很严重,但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没事了。 沈棠小心翼翼的上完药,问道,“皇上找你进宫做什么?” 沈棠知道谢归墨在帮皇上办事,但就算办事尽心,皇上使唤的趁手,谢归墨毕竟才成亲,沈棠想知道有什么事是非谢归墨不可的。 谢归墨连齐王都没隐瞒,何况沈棠了,沈棠一听是因为谢归墨和大皇子走的近,心咯噔一下跳起来,“皇上这是不让你扶持大皇子?” “恰恰相反。” 沈棠眼睛睁圆,“皇上让你扶持大皇子?” 谢归墨道,“皇上让我查昌平侯,显然是不想让我扶持齐王,我承认暗中扶持大皇子,皇上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了。” 沈棠知道是皇上让谢归墨查昌平侯的,但没想过皇上并没想过让齐王继位,她还以为皇上是怕外戚势大,让二皇子承袭爵位,但要防昌平侯在二皇子登基后,只手遮天。 沈棠望着谢归墨,“皇上那么宠爱叶贵妃,你怎么就确定皇上没想过立齐王为太子?”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为夫不了解皇上,还能不了解自家父王吗?” “皇上那么宠爱叶贵妃,叶贵妃和母妃又是表姐妹,父王都不参与立储,宁愿让母妃夹在中间为难,可见一斑了。” 第245章 腻歪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是沈棠没想过的角度,但谢归墨一说出来,沈棠就觉得很有道理。 王爷手握重兵,深得皇上的信任,肯定也擅揣摩皇上的心思,若是皇上有意立齐王为储君,就凭王妃和叶贵妃的关系,王爷不会一点不参与。 可前世皇上也没表现的想立大皇子啊,更重要的是,前世叶贵妃和齐王得逞了,皇位落到他们手中了。 若皇上更属意大皇子,他还那么宠叶贵妃,宠的皇后办个寿宴都成了叶贵妃立威的垫脚石,要不是叶贵妃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齐王在皇后寿宴上出事,皇后威望荡然无存。 皇上明摆着是帮叶贵妃打压许皇后和大皇子啊。 沈棠实在琢磨不透皇上的做法,谢归墨轻笑,“储君也需要磨砺,要没能力,坐到那位置上,遗祸无穷。” “三天之内,皇上要封大皇子,赐他府邸,就知道我猜的没错了。” 沈棠挑眉,“万一没有呢?” 谢归墨将沈棠拉坐到怀中,“放心,为夫不会猜错的。” 炙热的气息扑在颈脖处,往耳朵里头钻,他的声音也沙哑起来,“已经八天了……” 什么八天? 沈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什么,她脸一红,“明明七天还不到……” 谢归墨眼神哀怨,“要这么久吗?” “明,明晚就可,可以了……” 沈棠声音弱的跟蚊蝇哼似的。 想到前世同房,沈棠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心底矛盾极了。 脸火烧火燎,沈棠强迫自己别多想,但她拦不住身后的人胡思,道,“明日我要去晋德长公主府送添妆,我得去忙了。” 她出嫁,晋德长公主送了她那么多嫁妆,沈冉的添妆,她不能送少了,她得去库房好好挑选。 只是谢归墨不松手,少不得又腻歪了会儿。 第二天,沈棠和往常一样醒来,想着不用去给老夫人请安,就在床上赖了会儿,然后就犯难了。 平常去给老夫人请安,就不用再去给王妃请安了,王爷只免了她去梧桐院,可没说不用给王妃请安,王妃那儿肯定要去,但请早安的时辰,王妃十有八九在梧桐院,她要等王妃回自己院子,再去请安。 外面银杏和秋桐端铜盆进来,银杏上前道,“世子妃,老夫人病倒了……” 病了? 不过也很正常。 继室老夫人,给她这个嫡长孙媳下绝子药,心狠手辣的名声可不好听。 老夫人虽然手段狠,却也爱惜名声,这一回杀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老夫人不生气才怪了。 不过就算生气,沈棠也没打算去探望,至少今天不会去,她又不是泥人,会没脾气。 沈棠从床上下去,等她梳洗完,谢归墨就回来了,沈棠给他上药,然后坐下一起吃早饭。 吃完早饭,谢归墨去了书房,沈棠闲着没事,在屋子里绣针线,估摸着王妃快回去了,方才带银杏出门。 走的不快,到牡丹院时,王妃刚好回来,见沈棠在,王妃笑道,“怎么过来了?” “我来给母妃请安。” 沈棠福身行礼,王妃笑道,“母妃没这么多礼,不用日日都来给母妃请安。” 王妃确实不像老夫人那么多礼,可能因为老夫人不是王爷的生母,所以越发看重别人敬不敬重她这个老夫人,或者说晨昏定省是老夫人能正大光明拿捏靖阳王府小辈的手段。 沈棠道,“理应来给母妃请安的。” 要不是老夫人和二房四房难缠,喜欢明里暗里的找事,早饭后溜达去梧桐院,请个安,坐会儿听大家说说京都各府的八卦,沈棠并不反感,但架不住她们找事啊,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沈棠扶王妃进院子,王妃问道,“墨儿的伤可好些了?” 沈棠点头,“好了不少。” 知道是苦肉计,王妃就不担心谢归墨伤的严重,一顿皮肉伤,把老夫人送到了风口浪尖上,老夫人昨晚肯定翻来覆去一宿没睡,脸色奇差无比,请了大夫进府。 要不是老夫人病了,这几日王妃也不打算去梧桐院的。 进了屋,丫鬟端茶上来,云嬷嬷凑到王妃耳边低语了两句,王妃看向沈棠,“你和墨儿还没圆房?” 沈棠摇头。 王妃道,“怎么还没有……?” 沈棠后悔来给王妃请安了,红着脸道,“昨,昨天是最后一天……” 她就说以墨儿的性子,被她误会,请了太医进府,不可能不闹出动静来。 王妃吩咐云嬷嬷道,“下午带人去沉香轩布置一下。” 云嬷嬷应下。 沈棠很想说不用,但嘴像是被糊住了似的,愣是蹦不出来半个字。 待不下去了,沈棠就起身道,“我今儿要去晋德长公主府送添妆,就先回去了。” 不等王妃答应,沈棠逃似的跑了。 王妃想到自己担心儿子成亲前就欺负沈棠,结果倒好,成亲好几天都还没圆房。 沈棠回沉香轩,喝了盏茶,丫鬟进来禀告马车准备妥当了,沈棠就又带着银杏出门了。 刚迈步出去,就见一穿着淡碧色裙裳的丫鬟从马车里下来,见到沈棠,丫鬟忙道,“世子妃……” 是沈冉的丫鬟绿儿。 沈棠笑道,“我正要去晋德长公主府呢,你怎么来了?” 绿儿忙回道,“县主听说世子妃被人下了绝子药,还起了一身的红疹,想来看你,奈何这两日不少大家闺秀去送添妆,县主实在脱不了身,就派奴婢来……” 沈棠道,“我已经没事了。” 绿儿笑容满面,“县主知道您去给她送添妆,肯定高兴坏。” 靖阳王府距离晋德长公主府不远,就隔了两条街,沈冉出嫁在即,这两天来给她送添妆的人不少,沈棠到的时候,已经好几位大家闺秀到了。 见是靖阳王府的马车,知道来的是沈棠,晋德长公主府小厮脸上挂着笑,殷勤的帮着搬踩脚凳。 绿儿领着沈棠去花园,刚到花园门口,沈冉就迎了出来。 见到沈棠,沈冉高兴道,“丫鬟说二姐姐来了,我还不信呢,没想到二姐姐真的来了。” 沈棠笑道,“你出嫁,我肯定要来给你送添妆的。” 沈冉道,“二姐姐没事吗?” 沈棠摇头,“服了药,没有大碍,不然也不能来晋德长公主府。” 第246章 破除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冉连连点头,“二姐姐没事就好,昨儿那些流言都吓坏我了。” 她挽着沈棠的胳膊进花园,然后道,“四妹妹也来了,正在帮我招呼那些大家闺秀。” 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膝下就沈冉一个女儿,沈萝早早来帮沈冉招呼客人,沈冉和平远侯府,除了和二房断绝往来之外,和侯府其他人关系比从前还要好。 花园内,百花绽放,大家闺秀们追逐嬉闹,欢声笑语不断。 沈萝也没想到沈棠会来,道,“大哥昨儿从靖阳王府回去,说你没事,我还以为大哥是怕祖母担心,宽慰祖母的呢。” 沈棠道,“只是起了些红疹,药性过了就没事了。” 沈冉有些不放心,小声问道,“服了几日的绝子茶,真的没事吗?” 昨天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今儿那些大家闺秀都还在议论,听着好像二姐姐被祸害的再怀不上子嗣了一般。 沈绥膝下无子,子嗣的事在侯府议论的多,沈冉耳濡目染自然知道,没有子嗣有多严重。 沈棠道,“知道的及时,损害不大,不用担心。” “二姐姐没事就好,”沈冉悬着的心放下。 要不是二姐姐,她这辈子就全毁了,只怕永远都没有和亲生爹娘相认的机会。 她不希望沈棠有任何的闪失。 连沈冉和沈萝都没想到沈棠会来,那些大家闺秀就更不必说了,尤其是前一刻还在议论沈棠的大家闺秀,脸窘的通红,生怕议论的那些话,叫沈棠听了去。 知道沈棠没有大碍,那些大家闺秀都道,“靖阳王世子妃福泽深厚,那些肮脏手段害不了你。” 然后就是祝沈棠和谢归墨早生贵子。 对于晚上要圆房的人,这祝福真是叫人听得脸红。 沈棠没事,既然来晋德长公主府,少不得帮着招呼那些大家闺秀,有说有笑,气氛格外的好。 晋德长公主对沈冉疼的跟眼珠子似的,所有的东西给的最好的,连招呼客人用的瓜果点心都是贡品果子,为了出阁宴,早早请了御厨进府,各种点心,做的精致玲珑。 大家在凉亭里喝茶吃点心,笑声不绝,那边一穿着鹅黄色裙裳的小丫鬟快步过来,喘气道,“县主,皇上今儿早朝上,下旨封大皇子为豫王,还赐了府邸,准豫王择吉日开府。” 丫鬟禀告完,那些大家闺秀就议论起来。 有大家闺秀按捺不住好奇道,“皇上封齐王的时候,大皇子就想分府,皇上不是不同意吗,怎么突然又同意了?” 大家闺秀们一个个都在摇头,摇的耳朵上的耳环在摇曳。 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透啊。 有大家闺秀问道,“皇上没给大皇子赐婚吗?” 这是句废话,要是赐婚了,丫鬟就一起禀告了,赐婚封王,赐府邸应该是连着的。 皇上没给大皇子赐婚,就直接封王了,实在是奇怪。 沈棠坐在那里,想起谢归墨说的,皇上要在三日之内,封大皇子,赐府邸,就证明他猜的没错。 这才过了一天,皇上就封了,足以证明谢归墨没猜错。 沈棠抑制不住的高兴起来。 要皇上更属意大皇子,那他们扶持大皇子就容易多了。 这一世,叶贵妃和齐王休想再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沈棠坐在那里,心情愉悦的喝着茶,听那些大家闺秀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揣测,不过虽然揣测,但都谨言慎行,毕竟事关朝政,不得妄议。 正说着呢,那边进来一丫鬟道,“县主,姜家两位姑娘来给您送添妆了。” 沈冉听了,赶紧把茶盏放下,出去迎接姜柠姜梨。 沈棠也起身了,迈步出凉亭没几步,姜柠姜梨就过来了,见到沈棠,两人不敢置信,尤其是姜梨,以为自己看花眼了,“表姐?” 沈棠笑道,“是我。” 姜梨眼睛睁圆,“你不是……” “我和大姐姐还想着送完添妆,去靖阳王府看你呢。” 送添妆是喜事,沈棠毕竟在生病,还是要忌讳一些,先来晋德长公主府送添妆,然后再去靖阳王府。 但她们没想到沈棠也在晋德长公主府。 沈棠笑道,“我没事,这不是知道府外都在传我的流言,我正好借给三妹妹送添妆的机会破除一下。” 姜柠道,“祖父祖母听说了这事,气坏了,也心疼坏了。” 沈棠道,“等过几日我去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 两人连连点头。 沈冉拉着姜柠姜梨帮她招呼宾客,不止今天,明天还有长公主府办出阁宴,都请她们来帮忙,姜柠姜梨欣然答应。 本来沈棠想坐会儿就走,这么多人在,大家玩的开心,不止没早回去,还在晋德长公主府吃了个午饭。 等她回靖阳王府,太阳都快落山了。 迈步上台阶,沈棠进沉香轩,然后恍惚了下,树上挂着红绸,门上贴着喜字,好像一下子又回到她嫁给谢归墨的那天。 院子里都布置的和那日一般无二,屋子里就更不必说了,沈棠进屋,就看到一对龙凤烛,还没入夜,就没点燃,喜饼果子堆的老高。 满目的红,照的她的脸通红。 被人从身后抱住,一抹松柏香钻入鼻尖,一抹异样的感觉走遍全身,耳畔有哀怨声,“还好,还知道回府……” 沈棠,“……” 沈棠也知道自己回来晚了,但这语气也太幽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抛夫弃子呢。 沈棠小声道,“我是去晋德长公主府给三妹妹送添妆,还能丢了不成?” “那可不一定。” 沈棠头疼,她转身望着谢归墨道,“大皇子被封豫王,皇上准他开府,这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谢归墨道,“为了确定皇上的想法,小小的试探了一下。” 果然是他的手笔。 只是沈棠没想到他这么受皇上的信任,竟然这么容易就影响皇上的决定了。 谢归墨失笑,“封王赐府,哪有这么快的,皇上应该是早就拟好了圣旨,不然不会这么快的。” 这倒也是。 不过这圣旨来的突然,绝对打叶贵妃和齐王一个措手不及。 第247章 表现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岂止是打了叶贵妃和齐王一个措手不及,事先没漏一点风声,皇上直接就在早朝上下旨,等叶贵妃收到消息,已经尘埃落地了。 虽然大皇子封王是迟早的事,可什么时候封差别大了,要皇上给大皇子赐婚,叶贵妃都不会反应这么大,皇子没成亲,就封王立府,二皇子都没享受到的待遇,叫大皇子享受到了,怎么能不叫叶贵妃多心? 尤其近来,她和齐王是糟心事一桩接一桩,以前是齐王压的大皇子喘不过气来,现在却是被大皇子步步紧逼,焦头烂额。 之前大皇子就想借二皇子成亲,长幼有序封王,被他们给压了下去,大皇子都熄了这念头了,结果突然又得偿所愿了。 叶贵妃迫切想要弄清楚,这些天是发生了什么事让皇上改变了想法,不弄清楚,她寝食难安。 沈棠回靖阳王府就时辰不早了,喝了盏茶,歇了会儿,丫鬟就将晚饭端了来。 沈棠和谢归墨坐下一起吃晚饭。 明明这些天都一起吃的,可今儿气氛显然不一样,沈棠筷子都不知道怎么夹了。 一碗饭吃的跟数饭米粒似的,谢归墨给她夹菜,“今儿的饭菜不合你胃口?” 沈棠道,“不怎么饿……” 她饭量一向不大,下午在晋德长公主府吃了好几块点心,本就不怎么饿,再加上这厮看她的眼神,她脸颊温度就没降下来过,就更吃不下了。 谢归墨道,“再不饿,半碗饭也还是要吃的,晚上我让小厨房给你做宵夜。” 沈棠摇头,“不用。” “备着吧,万一要吃呢?”谢归墨道。 沈棠就没说什么了。 不过她倒也听话,吃了半碗饭,等谢归墨放下碗筷,沈棠道,“我带丫鬟去花园转转。” 这屋子,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谢归墨看了眼窗外,晚霞漫天,时辰还早。 沈棠带着银杏去花园,谢归墨去书房看书。 沈棠在花园待到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天际,再不回去,秋桐该带着丫鬟提着灯笼来给她照路,只能回沉香轩。 回去看了几页书,丫鬟送热水进屋,沈棠就起身去泡澡。 宽大的浴桶里,撒着花瓣,泡在浴桶里,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正泡着呢,丫鬟的声音传来,“世子爷。” 沈棠,“……!!!” 她还在泡澡呢,他怎么就进来了?! 隔着屏风,沈棠见到一道朦胧的身影,她脸上的温度迅速攀升,她以为谢归墨会过来的,不过明显她想多了,谢归墨没过来,而是坐在了床上。 手里还拿着本书在看。 看书在书房看不就行了么,怎么回屋看,想到自己方才担心他过来,沈棠脸更是发热。 水有些凉了,银杏秋桐也没进来给她添水,想到他们已经成亲,今日就是他们圆房的日子,前世也有过亲密接触,这般扭捏,倒叫人笑话了。 沈棠从浴桶里起来,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出去。 谢归墨还在看书,看的这么认真,沈棠还真好奇他在看什么了,结果走近,就看到床上摆着个匣子,特别的眼熟。 沈棠,“……!!!”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四太太给她的压箱底。 是谁翻出来的?! 沈棠脸爆炸似的红,她飞快的过去,伸手要抢书,被谢归墨轻松避开了。 沈棠羞恼道,“不许看!” 她还要抢,却被谢归墨抱住了腰肢,“放在床上的,不是给为夫看的,难不成是你自己要看的?” 天知道是银杏还是秋桐放的,沈棠有种哪怕自己浑身是嘴,今儿也别想否认这事了。 沈棠身上就穿了件薄衣,衣裳下的肌肤若隐若现,在大红喜烛的映照下,清丽动人。 沈棠否认不掉,但手没停,总归是要把书抢到手,扔的远远的才好,只是打闹时,不小心把床上放的匣子打翻了,匣子装的那些瓷娃娃,从匣子里滚出来,更是不可收拾。 沈棠羞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用力推谢归墨,毫无防备之下,谢归墨还真被她推倒下了,不过她自己也被带的扑倒他胸前。 四目相对。 气氛一下子就暧昧旖旎了起来。 沈棠要起身,可是腰被摁住,她人往下,亲了上去。 沈棠及时移开,身下人却是低笑,“娘子这么急不可耐吗?” 到底谁急不可耐了,分明是他自己弄的,沈棠拿眼睛瞪他,他却抬头亲了上来。 霸道的吻,将她的呼吸全部掠夺干净后,总算变的缠绵起来,沈棠被亲的眼神迷离,浑身发软。 就在她招架不住时,谢归墨抱着她的腰一个翻身,两人就调换了个位置。 床幔垂下,裙裳和锦袍一件件的扔出来。 还有瓷娃娃顺着床幔,在踩脚凳上滚了一圈,掉到地上。 门外,丫鬟们趴在门上听动静,一个比一个脸红。 咳咳! 一声轻咳,丫鬟们回头就见云嬷嬷带着丫鬟过来。 丫鬟们赶紧把位置让开,云嬷嬷上台阶,准备听会儿,好回去让王妃安心,结果她一侧耳,屋子里的动静就没了。 云嬷嬷,“……” 丫鬟们也面面相觑。 云嬷嬷小声问道,“多会儿了?” “……不,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云嬷嬷的天又塌了。 才半盏茶,以世子这般年纪,委实短了些。 可太医也看了,不是说世子爷没问题的吗? 可怜某位爷,知道屋外一堆人在偷听,这要是平常,早让陈七打发远远的了,奈何风评被害,只能忍了,还想着好好表现一下,结果不知道第一次,根本表现不起来…… 某位爷懊恼的想要杀人,听到有偷笑声,更是咬牙切齿,“你还笑!” 沈棠立马不笑了,“我这不是……习惯了嘛。” 前世第一次也是这样,第二次才要人命,想到这里,沈棠就感觉到他的惩罚了。 早知道她就不笑了。 “慢些,你慢些……” 门外,云嬷嬷心都凉透了,准备回去让王妃再给世子爷请太医,屋子里的动静再次传了出来。 云嬷嬷赶紧转身回去,贴着门听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实在站不住了,才放心的离开。 第248章 挨骂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翌日,沈棠醒来时,已经快午时了。 生生饿醒过来的,醒来身子动了一下,感觉被子里被人塞了鞭炮似的,骨头嘎吱响的她都心惊肉跳。 整整一晚上没合眼啊。 就因为笑了那么一下,命都快叫那混蛋折腾没了。 浑身软绵,提不起一点劲,不过某处倒没那么疼,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知道谢归墨给她上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药,效果还挺好。 沈棠想吃东西,但不想起床,在门外守了一上午的银杏和秋桐,听到屋子里有动静,银杏赶紧推门进来,见沈棠靠着大迎枕,银杏问道,“世子妃可算是醒了。” 沈棠问道,“什么时辰了?” 银杏道,“再有一刻钟,就要到午时了。” 沈棠知道时辰不早了,但没想到快午时了,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睡到午时才起。 还好不用去给老夫人请安,不然准得被数落。 沈棠问道,“那混蛋呢?!” 银杏,“……” 秋桐,“……” 世子妃果然是被欺负惨了,当着她们的面都骂世子爷了。 银杏道,“半个时辰前,大皇子差人送了请帖来,请世子爷吃饭,世子爷就出府了。” 沈棠那叫一个气啊。 那混蛋把她吃干抹净,只剩半条命,他倒是跟个没事人一样还能出府去,等沈棠知道谢归墨和往常一样时辰起来练武,精神抖擞,直接没话说了。 靠着小榻缓了会儿,实在是饿了,沈棠掀开被子下床,双腿软绵的几乎站不住。 沈棠实在忍不住,在心底问候了某位爷一句又一句。 再说谢归墨骑马去赴约,在得月楼前停下。 进得月楼后,侍卫等在楼梯口,领谢归墨上楼。 包间内,大皇子站在窗户处,摇着折扇,看街上人来人往。 听到开门声,他回头就见谢归墨进来,大皇子笑道,“我说你怎么让请你吃饭呢,原来我欠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情。” 将手中折扇一收,大皇子给谢归墨行礼,“多谢了。” 谢归墨要伸手托大皇子一把,结果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大皇子,“……” 大皇子看着谢归墨,“受寒了?” “挨骂了。” “……” 大皇子有点懵,“什么人敢骂你?” 好吧,谢归墨脸上的淤青还没有完全消,别说骂了,敢打他的都有。 谢归墨道,“内子骂的。” 大皇子,“……” 大皇子笑起来,“打是亲,骂是爱。” 这话谢归墨倒是挺喜欢听的。 两人坐下来,四个小伙计,鱼贯而入,将饭菜端进来。 九菜一汤,还有两坛上等好酒。 大皇子给谢归墨倒酒。 昨天早朝,大皇子那心情是大起大落啊,早朝商议的好好的,安公公突然拿出明黄圣旨,让他跪下接旨,大皇子还以为皇上是给他赐婚,还担心是叶贵妃在报复他逼着齐王娶了个没助力的皇子妃,也要他娶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皇子妃,当时抗旨的心都有了。 结果圣旨是封他为豫王,准他开府,低落的心情瞬间就阳光明媚,春暖花开了。 虽然这事好事,但大皇子还是想知道,皇上之前不准他开府,怎么突然又准了,他不敢问皇上,就找安公公打听,安公公起初不肯说,他多缠了几句,安公公透露了一句,“皇上怎么想的,老奴实在不知道,近来也没人帮大皇子您请旨开府,不过昨儿靖阳王世子倒是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句,大皇子住在宫里,他有事找你都不方便……” 大皇子能和二皇子争斗这么久,不是蠢笨之人,这摆明了是因为谢归墨。 想到前天谢归墨出宫时,让他请客的事,大皇子当即让人安排,要好好谢谢谢归墨。 只是上桌没一会儿,谢归墨就打了七八个喷嚏。 大皇子,“……” 大皇子嘴角抽抽了。 虽说打是亲骂是爱,靖阳王世子妃这是不是爱的也太狠了些? 被大舅哥宁王世子打,被世子妃骂,怎么感觉挺惨的,但看着又心情好的不行的? 大皇子看着谢归墨,谢归墨嫌弃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大皇子轻咳一声,“说实话,我有点好奇你做什么了,被骂的这么惨。” 谢归墨道,“好奇心这么重,我该怂恿皇上给你赐个婚的。” “别,可别……” 大皇子真怕了。 那么多大臣都没法说服父皇让他开府,谢归墨就能办到,万一他怂恿,皇上真给他赐婚怎么办? 虽然皇子们的婚事多是筹码,他有这个心里准备,但他也依然怀揣着自己能是例外的希望,尤其皇上宠爱叶贵妃,许皇后在后宫的日子不好过,大皇子都看在眼里,大皇子一直希望自己的皇子妃是个两情相悦之人。 大皇子当下收敛住好奇心,聊朝堂上的事。 再说沈棠,下床后,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倒映的自己,香娇玉嫩,一看就被狠狠疼爱过的模样,眼尾都泛水润光泽了。 还有脖子处的红印,羞的银杏和秋桐都脸红,沈棠扑了好几圈粉都遮不住,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副死鱼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了。 洗漱完,丫鬟将饭菜端进来,道,“这乌鸡汤是王妃特地吩咐让小厨房做的,让世子妃多喝些。” 只是圆个房而已,至于弄的人尽皆知吗? 她还要脸啊啊啊。 想到前世和谢归墨圆房,差点闹出人命来,这已经是小巫见大巫了。 沈棠埋头扒饭。 鸡汤喝些就算了,等沈棠吃完饭,秋桐端了一碗乌漆嘛黑的药进来,沈棠懵了,“这是什么药?” 秋桐道,“坐胎药啊。” 沈棠,“……” 她前几日是打着服坐胎药的幌子,解释起红疹的事,但不是真的要喝啊。 她才圆房,急着怀什么孩子啊。 而且沉香轩也没有坐胎药啊。 沈棠压低声音问道,“哪来的药?” 秋桐回道,“云嬷嬷早上来过,特地叮嘱奴婢和银杏别忘了给世子妃熬坐胎药,我说没有,云嬷嬷回去后,王妃就让人抓了几副坐胎药送来……” 第249章 不许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头都沉了,摆手道,“端去倒了。” 秋桐站着没动,“都煎好了,世子妃就喝了吧。” 沈棠拿眼睛瞪她。 她最怕的就是喝药了,癸水疼那是没办法,不吃喝药的苦,就得忍受那刀削斧凿的疼,可她又不是怀不上孩子,需要服坐胎药。 她理解王妃想抱孙儿的心情,前世知道她有了身孕,王妃别提多高兴了,她也想前世那个没出生孩子能回来,可是怀孕太妨碍事了啊,一旦有了身孕,她连门都出不了,虽然那些大事,有谢归墨和大哥照应,她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她也想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 这药,沈棠坚决不喝。 见沈棠态度坚决,秋桐话到嘴边不敢劝,端着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走到珠帘处,见谢归墨进来,秋桐又转身来了一句,“世子妃确定不喝吗?” “不喝,不喝,端走!” 谢归墨打了珠帘进来,道,“这是什么药?” 秋桐犹豫了下,如实道,“是王妃让世子妃喝的坐胎药。” 谢归墨端起药,摆了下手,秋桐就赶紧拿着空托盘走了。 谢归墨把药碗放到桌子上道,“母妃让人送来的坐胎药,不会有问题的。” 他以为沈棠不肯喝药是怕药被人动手脚,不敢喝。 毕竟才嫁进来,就被人下绝子药,不能不防。 沈棠看着谢归墨道,“我不想现在就生孩子……” 谢归墨眼底有一抹失落,“为什么?” 从沈棠口中知道,前世他们有过一个孩子,只是没能生下来,他就一直在想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模样,他还挺想有个孩子的,但谢归墨没想到沈棠不愿意生。 沈棠望着谢归墨道,“我想等仇人都落网了再生,我害怕……” 她不止是嘴上说害怕,眼神里也流露出来了几分。 谢归墨看了心疼,他没有前世的记忆,但沈棠有,前世他对她那么差,孩子被人害没了,她怕重蹈前世覆辙也很正常。 谢归墨摸着沈棠的脸道,“你不想喝就不喝吧。” 沈棠点头,“那我让丫鬟换成避子药。” 谢归墨,“……” 他只是同意她不喝坐胎药,可没同意她喝避子药。 没见过这么得寸进尺的,要不是知道她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他都要怀疑她压根就不打算生他的孩子了。 谢归墨头疼道,“是药三分毒,准你倒掉坐胎药,母妃那儿我都不好交代了,何况服用避子药?” 沈棠道,“那不服避子药,怎么确保不怀身孕,以后都不同房了?” 前世就那么一次可就怀了,因为太容易了,要怀身孕根本不需要服避子药,再加上没打算现在怀,所以坚决不肯喝,不喝避子药,她不是怀定了么? 除了避子药和不再同房,沈棠是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但某位爷才开荤,食髓知味,让他以后都不同房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看他那恨不得立刻马上抱她上床去的眼神,沈棠就知道自己说的是句废话。 沈棠愁眉不展,后悔说出口,她偷偷喝他又不知道,想到沉香轩里到处都是暗卫,这也是不可能瞒得了他的事。 谢归墨道,“总会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回头我问问太医。” 沈棠耳根一红,“这,这事怎么好问太医?” 这厮不要脸,她还要呢。 “不许问!” 不容置疑的声音,难得的霸道。 只是眼神杀伤力不足,非但镇不住人,反倒让谢归墨轻笑起来,咬着她圆润耳垂问,“还疼吗?” 不问还好,一问沈棠就眼刀子乱飞了。 昨晚除了第一次,后面一次比一次要的狠,中途她说饿了,他叫小厨房送了吃的来,她还以为他会做个人的,结果吃完了,说要活动一下,以免积食,她都不知道求了多少句饶,才肯放过他,现在倒有脸问她疼不疼了。 沈棠瞥过脸去,谢归墨道,“要药效果好,我再找太医要些。” 沈棠怔住,看向谢归墨,嗓音都在飘,“你找太医拿的药?” “嗯,一大早翻墙去的。” 谢归墨的声音醇绵,带着淡淡的酒香扑过来,沈棠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涌起,没差点当场爆炸。 啊啊啊! 沈棠疯了,“你怎么能去找太医呢?!” 谢归墨就道,“不是太医给的药,我哪敢随便给你用?” 府里治伤的药有不少,但毕竟伤的不是一般的地方,他不敢乱用,这事不好让暗卫去办,只能自己跑一趟了。 沈棠想掐死谢归墨的心都有了,他去找太医要治同房伤的药,太医岂不是知道她被他伤到了,他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 脸生的好看,脸皮也格外的厚实吗?! 沈棠气的把谢归墨往门外推,“你去书房看书吧,我还要再睡会儿。” “正好,我也要睡会儿。” 他也就早上睡了半个时辰,习惯了晨练,到时辰就醒,然后就再睡不着了。 沈棠看他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样子,可这厮先在床上躺下了,沈棠去拽他起来,只是她那点力气,哪里拽得动谢归墨,人家都没用力,就反拽的她扑到他身上。 他胳膊一搂,沈棠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到里间了。 动作行云流水。 沈棠要挣扎,谢归墨抱紧她道,“就这么睡吧。” 沈棠确实累的慌,再想到谢归墨一夜没睡,确实需要休息,他循规蹈矩,她就没坚持把他赶去书房睡了。 鼻尖萦绕酒香,混着淡淡的松柏香,眼睛很快就合在了一起。 沈棠睡的快,谢归墨就没那么容易睡着了,他没有午睡的习惯,不过昨晚吃饱了,这会儿也没有别的心思,抱着怀中人儿,想了会儿事情,也扛不住倦怠,睡熟了过去。 秋桐端着托盘出去,然后守在门外,但一直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传出来,也不知道世子爷有没有劝动世子妃喝下坐胎药,世子爷世子妃感情好,王妃又那么急着想抱小孙儿,世子妃早点生个小少爷多好啊。 没有动静,秋桐也不敢进屋,就坐在回廊上,闲着没事翻出一根彩绳,打起了络子。 第250章 甲鱼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一觉睡到太阳落山,醒来时,床上只有她一人,谢归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了。 又补了一觉,总算是没那么累了。 醒来梳洗了一番,小厨房就将饭菜端进来了,谢归墨回屋和沈棠一起吃晚饭。 中午沈棠吃了王妃特地交待炖的乌鸡汤,晚饭桌子上还有个汤,更更更补的甲鱼汤。 看的沈棠眼角都抽抽。 谢归墨以为是给沈棠吃的,给她盛了一碗,沈棠咬着筷子看着他,“这是给你喝的。” 谢归墨道,“我用不着。” 沈棠看着他,“小厨房中午给我炖了乌鸡汤,不信你问丫鬟。” 沈棠看向丫鬟,丫鬟道,“王妃吩咐了,每半个月给世子爷炖只甲鱼补补。” 谢归墨脸顿时就黑了。 他迟早要被自己母妃给活活气死。 先是怀疑他有病,装病请太医给他看病,圆房派人来偷听,现在又给他炖甲鱼,在母妃眼里,他有这么虚弱吗?! 沈棠把谢归墨给她盛的汤端到他跟前,“你慢慢喝。” 谢归墨看着沈棠,“你可别后悔。” 那意有所指的眼神,看的沈棠飞快的又把汤给端了回来,什么都没喝,都要她半条命了,再补她不想活了还差不多。 沈棠一口气将甲鱼汤喝干净,还给自己盛了一碗,剩下的让丫鬟端下去。 吃完晚饭,谢归墨将筷子放下,然后将沈棠拉了起来,沈棠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谢归墨道,“睡了一下午,我陪你去花园走走,晚上才不会失眠。” 确实,一整个白天,除了吃午饭那半个时辰,几乎就没醒过,晚上真未必睡的着。 昨晚那么大动静,白天沈棠没出屋子,这会儿被谢归墨带出去,院子里的丫鬟都在偷笑,好在是背着他们的,不然沈棠准得恼谢归墨不可。 在花园散步到天擦黑才回来,但收效甚微,沈棠看书到惯常睡觉的时辰,一点困意都没有,倒是银杏和秋桐两丫鬟,是哈欠连天,昨晚云嬷嬷走后,她们还守了会儿夜,才回去睡觉,白天没有补觉,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沈棠泡完热水澡就打发她们下去歇息,人躺在床上,两眼对着纱帐,不知所思。 谢归墨也比往常晚一刻钟回屋,听到他的脚步声,沈棠飞快的侧身,脸对着床板,装睡。 谢归墨宽衣上床,闭眼,平躺着。 好一会儿,他道,“你想把自己憋死吗?” 没人应他。 谢归墨侧身从身后抱过来,沈棠就装不下去了,委屈道,“伤还没好……” 这女人,拿他当什么人了。 谢归墨道,“今晚不碰你。” 早说啊,白担心一场。 只是这姿势太没有安全了。 沈棠试着换个方向,虽然才几天,她似乎已经习惯抱着他睡了,但没换成功,谢归墨道,“就这么睡吧。” 好半天,沈棠觉得身后的人应该睡着了,她再次试着翻身,然后就感觉有东西迅速抵着她。 沈棠,“……” 装死。 谢归墨呼吸沉重起来,“怎么了?” 沈棠道,“睡不着。” 谢归墨炙热的气息喷在她藕颈处,“活动一下?” “我睡着了!” 沈棠飞快道。 谢归墨一脸黑线,“逗你玩的,我还不至于食言。” 沈棠转身看着他,然后抱紧他,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 结果刚找到,人就被压住了,沈棠人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堵住了。 沈棠人都被亲傻了,等他转移阵地,沈棠气骂道,“小人!” 谢归墨看着她,“我怎么就小人了?” 沈棠道,“你说过今晚不,不欺负我的……” 谢归墨道,“我是说过这话,但你主动,我肯定得接着啊。” 沈棠,“……!!!” 这混蛋! 谁主动了?! 想到自己转身抱他时,犹豫了下,不用问,肯定是被他误会了。 沈棠要否认,但谢归墨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再次堵上她的嘴,细细描绘,谢归墨只想浅尝辄止,去冲冷水澡,但亲到最后,沈棠不自觉搂上他脖子,谢归墨心中一动,咬着她耳朵问,“可以吗?” 真是个混蛋,都把她点着了,还故意问,沈棠红着脸道,“你轻点……” “只许一次。” …… 春色无边。 羞的窗外的月儿都躲进了云里。 …… 翌日沈棠醒来,虽然不到吃午饭的时辰,但也日上三竿了。 昨天没去给王妃请安,吃过早饭后,沈棠就带着银杏出了门。 路过花园时,远远的就见四太太,脚步匆匆的往梧桐院方向走去,走的很急,像是出了什么事的样子。 不过沈棠也只多看了一眼,前世二房四房都没出什么事,二老爷四老爷仕途顺畅,沈娢逼死她的时候,二老爷都是二品大员了,四老爷也是从三品,不过老夫人给她下绝子药,前世竟然没动谢归胤,也不知道谢归胤继承靖阳王府后,二房有没有从他手里再夺走爵位。 想到这里,沈棠果断甩脑袋,把这些想法都从脑海里甩出去,这一世那些人休想算计到谢归墨,爵位不会轮到谢归胤继承,更轮不到二房。 不过进了牡丹院,沈棠进屋就知道四太太为何走的那么急了,她进去时,丫鬟正禀告王妃道,“兵部郎中范大人昨晚突发恶疾,没了……” 兵部郎中,从四品。 前世范大人病逝后,四老爷升到了那个位置上。 刚刚四太太走的那么急,肯定是收到消息,赶去和老夫人商议这事了。 云嬷嬷道,“没听说兵部郎中有病在身,怎么突然就死了?” 丫鬟摇头。 她不知道。 这事沈棠知道,前世四老爷为了谋那个位置,把这事打听的一清二楚,范大人是胃热,吃了不少冷食,夜里服药,最后吐血死在了府里姨娘的肚皮上,因为有损名声,所以范府瞒的很严实,不过还是叫四老爷给挖了出来。 沈棠走上前,见到她,王妃笑容满面,“棠儿来了。” 沈棠耳根泛红,“来给母妃请安,来迟了……” 沈棠声音低的,王妃都快听不见了,不过沈棠昨天睡了一天的事,王妃知道,知道沈棠脸皮薄,王妃笑道,“无妨,母妃不讲究这些的。” 第251章 看重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知道王妃性子温和,前世她和谢归墨关系差,王妃都不曾为这样的小事为难她,何况现在,只是沈棠心底过意不去,她才进门没几天,不去给老夫人请安情有可原,还不来给王妃请安,难保不会传出她不敬王府长辈的流言来。 王妃朝沈棠招手,沈棠就挨着王妃坐下了,王妃刚要开口,外面进来一穿着淡青色裙裳的丫鬟,福身道,“王妃,老夫人请您去她那儿一趟。” 王妃眉头紧皱了下,她才给老夫人请安回来没多久,这会儿找她去做什么? 王妃要打发丫鬟回老夫人说待会儿过去,在王妃开口之前,沈棠小声道,“应该是四叔想谋兵部郎中的位置,找母妃帮忙……” 前世也找王妃了,找王妃帮着和王爷说几句好话,还让王妃进宫找叶贵妃,明明四房和叶贵妃一拍即合,偏要王妃掺和进去,为四房欠叶贵妃人情。 这一世还用同样的伎俩,绝子药的事才过去几天啊,就又想对王妃吆五喝六。 王妃没想过老夫人找她是为这事,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合理,四老爷在正五品的位置上蹉跎好多年了,因为王爷手握重兵,战功彪炳,二老爷也还算能干,衬托得四老爷不说一无是处吧,委实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靖阳王府在朝中权势已经是屈指可数了,但毕竟有权有势的是王爷,不是二房,更不是四房,有往上升的机会,老夫人肯定不会错过。 拿绝子药害沈棠,事情败露,还要祸水往宫里头引,阻拦墨儿往下查,王妃怒气可没消呢,当下道,“去回老夫人,我还有些事急着处理,得空了再去见她。” 至于什么时候得空,可能是下午,也可能是明天。 梧桐院。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 手里端着茶盏,氤氲茶气遮掩,叫人看不清楚她的面庞,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四太太有些坐不住,之前几个空缺,虽然没谋到手,但也没那么失望,但兵部郎中的位置,几乎是为四老爷量身打造的,只是范大人死的太不是时候了。 前几日才发生绝子药的事,这两日王妃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怒气没消,未必会帮忙,王爷就更不必说了。 四太太等的着急,很快有脚步声传来,丫鬟进来道,“回禀老夫人,王妃说她有些事需要处理,暂时没空来见您。” 老夫人眉头一紧,“王妃说什么时候来?” 丫鬟摇头,“没说,只说得空了就来……” 平常都是一差人去请就来的,怎么偏今儿忙,四太太可没耐心等,谋官之事虽然记不得,但好位置一堆人盯着,若是叫别人抢了先,就只能等下回了。 再说沈棠,陪王妃说了好一会儿话,准备回沉香轩了,刚起身,外面进来一丫鬟道,“王妃,四太太来了。” 沈棠退回两步,又坐了回去。 这一幕把屋子里的丫鬟婆子看的一愣一愣的,王妃也是忍俊不禁。 本来王妃就有七八分信沈棠猜测的,老夫人找她去是为四老爷谋兵部郎中的位置,这会儿四太太找来,基本确定了。 丫鬟禀告完,四太太就进来了,王妃装作不知道,“四弟妹怎么来我这儿了?” 四太太道,“大嫂忙,不得空去老夫人那儿,我有些急事找大嫂帮忙,就来了。” 王妃将茶盏端起来,“四弟妹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 四太太舔着笑脸道,“这不是兵部郎中突发恶疾没了么,我家老爷看上了那位置,想谋一下,想找王爷帮忙……” 王妃就道,“找王爷帮忙,该去找王爷才是,找我做什么?” 四太太没想到王妃会这么说,忙道,“这不是之前找王爷,王爷都没帮么,这回机会难得,万万不能错过,大嫂若能帮着说几句好话,王爷一准会同意的。” 王妃淡淡一笑,“绝子药的事,我都还没查清楚,王爷都问两回了,分内之事尚且没办好,这些不该我管的事,我可不敢触王爷的霉头,四老爷想谋那个位置,让他直接和王爷说就是。” 要直接说有用,就不用费劲来找王妃了。 树大招风,王爷坐在这个位置上都要格外小心谨慎了,四老爷不过平庸之才,要还占据要职,对王爷没有任何好处,虽说举贤不避亲,可也得四老爷有贤才才是。 不论四太太怎么劝说,王妃都不为所动,推给王爷,让四老爷去王爷那儿碰钉子。 四太太劝了半天,见王妃油盐不进,还给沈棠使眼色,那眼神使的,银杏都忍不住在心底翻白眼了,算计她家世子妃的时候算计的痛快,现在又想她家世子妃帮忙劝王妃,她家世子妃会帮忙才怪了。 沈棠不仅不帮忙,还装傻充愣,“四婶,你眼睛怎么了?” 四太太一口老血涌上来,没当场喷出来。 她眼睛怎么了? 她在给她使眼色,请她帮着劝一下王妃都看不出来吗,好歹也是平远侯府嫡女,连眼色都不会看吗? 沈棠不是不会看,是不愿意看,四太太真把自己当根葱呢,给她使眼色,她就要帮忙? 四太太道,“王妃要不愿意,世子妃找世子说说,让世子帮忙找王爷也行……” 真是好说话呢,沈棠道,“四婶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您是不是忘了我也有个四叔,兵部郎中的位置,要是能请相公找王爷帮着保举,我就为自己四叔开口了,我帮四老爷,回头叫祖母知道,该数落我胳膊肘往外拐了。” 四太太脸色一僵,道,“兵部郎中是从四品,沈四老爷不过从五品,也敢想那个位置?” 官场上升一级都难,何况连升两级。 不愿意帮忙可以直说,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 四太太不虞道,“且不说沈四老爷没半点希望,就算有,世子妃已经嫁进我们靖阳王府,也该事事以我们靖阳王府为先。” 沈棠道,“四婶让我把相公,把父王母妃看的更重一些,我还无话反驳,靖阳王府里是个人都要我看的比自己娘家重,四婶何不干脆我让和平远侯府断绝关系了。” 第252章 亲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四太太没想到沈棠会这么直白的反驳她,一时间愣住了。 等反应过来,四太太的脸色更难看了,冲王妃道,“我好歹也是个长辈,大嫂就由着世子妃对我这般说话?” 王妃道,“亲疏有别,世子妃只是嫁给了墨儿,靖阳王府又不曾养育过她,四弟妹要求她事事以我们靖阳王府为先,这个要求太过分了,也不怪世子妃说话重。” “大嫂!” 四太太没想到王妃会这般护短,她道,“我与大嫂妯娌十几年,我也不曾求过大嫂什么,姝儿再有几个月就及笄了,到了嫁人的年纪,老爷往上升一升,对她的亲事也更有利,这么点小忙,大嫂都不愿意帮一下吗?” 王妃温和的脸色破天荒的露了一丝不耐烦,“王爷不喜我管这些事,四弟妹不要让我为难。” 见王妃实在不肯,四太太退一步道,“大嫂不愿意找王爷帮忙,可以找叶贵妃,你和叶贵妃是表姐妹,只要你帮着说句话,叶贵妃一定会帮忙的。” 王妃脸色更加不耐,有些话王妃是不方便说,但王妃不好说,沈棠可以代王妃说,“四婶这不是存心为难母妃吗,叶贵妃为二皇子夺嫡,让母妃找父王帮忙,父王都没帮,母妃都不好意思进宫去见叶贵妃了,四婶还让母妃为四老爷谋官去求叶贵妃,明明四老爷自己找父王就能办到的事,何必让母妃为难?” 沈棠声音清脆,在屋子里回荡。 荡的四太太云袖下,修剪齐整的指甲掐进肉里。 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王妃望着沈棠,眼底有些动容,“难为你才嫁进来几天,就能这般体谅母妃的为难之处。” 这话是在夸沈棠,更是在敲打四太太。 沈棠只是嫁进来几天,四太太可是和王妃妯娌十几年了,她能不知道王妃的为难,不过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罢了。 王妃不愿再应付四太太,这么多年,她和老夫人,和二房四房都维持面上和谐,但绝子药,实在太伤人了。 逼的沈棠和谢归墨都用上了苦肉计,才能对抗有先皇赐婚护身的老夫人,王妃要帮四老爷,就是在拖沈棠和谢归墨的后腿,王妃能做这样的事吗? 梧桐院出现的绝子药,都没给他们一个交代,她还帮四老爷谋官奔前跑后,那她这个靖阳王妃未免也太缺心眼了。 王妃道,“我还有事要处理,就不留四弟妹了。” 四太太来王妃这儿的次数都不多,王妃管家,一向公正,二房四房有什么事,也都是老夫人把王妃叫去梧桐院说话,难得来一趟,竟然被赶走,四太太是有气都没地方撒,只能带着一肚子气走了。 梧桐院。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手里佛珠拨的缓慢。 二太太坐在她下首,见四太太一脸青色的进去,二太太道,“不是去找王妃了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王妃不愿帮忙?” 四太太一屁股坐下来道,“王妃既不愿意帮忙找王爷,也不愿意找叶贵妃,更气人的是世子妃,她要为自己的四叔,沈四老爷和我们老爷争兵部郎中的位置!” 绝子药的事要过去几个月,还有可能说服王妃帮忙,可才过去几天,哪怕王妃忘了,稍微提醒一下也就记下来了,王妃不愿帮忙也很正常,泥人还有三分脾气呢,绝子药,绝的可是王妃亲孙儿。 二太太笑了一声,“沈四老爷也想升任兵部郎中?这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 “王爷不帮四老爷,肯定也不会帮沈四老爷的。” 四太太知道沈棠说那话,只是找借口回绝她而已,不是真的要帮沈四老爷升官,四老爷从正五品升都艰难,何况沈四老爷得连升两级才行。 也正因为回绝的理由找的敷衍,四太太才更生气。 四太太望着老夫人,“这么好的机会,错失实在可惜……” 再说王妃那儿,四太太走后,王妃望着沈棠,“你真想帮沈四老爷升那位置?” 沈棠摇头,“我四叔眼下只是从五品,升上去几乎没可能,我只是拿四叔做借口,回绝四太太而已。” 王妃也觉得沈棠应该只是为了绝四太太的念头才这么说的,但要沈棠真有这想法,她倒也能帮着找王爷提一句。 但沈棠没这个想法,王妃也就不说了。 沈棠又坐了会儿,就起身告退。 出了牡丹院,银杏忍不住道,“四老爷四太太一向疼世子妃,世子妃为何不找王妃帮忙?” 这事能随便找王妃的事吗? 沈棠抬手敲银杏的脑门,“你以为连升两级那么简单呢?王妃疼我,我更应该为王妃着想,至于四叔,如今父亲身边最信任的人就是他,稳扎稳打,迟早能往上升,不必急于这一时。” 她才嫁进来,就为四叔谋官求王爷,也太不懂事了,要只是升一级就算了,那可是两级。 四老爷都不敢去求王爷,四太太拐着弯的来找王妃,可见王爷不是会随便帮着举荐的人,她何必让王妃为难? 四婶对长房的恩情,她心底记着呢,只要谢归墨将大皇子扶到那位置上去,都不用找王爷,找谢归墨就行了。 银杏摸着被敲疼的脑门,她也知道升官不容易,可求的不是一般人啊,四老爷四太太是好人,肯定也是好官,她才打心眼里希望四老爷步步高升的。 沈棠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银杏就更没有了,天气不错,主仆俩在花园逛了会儿,方才回去。 刚走到沉香院门口,丫鬟就出来了,道,“世子妃可算是回来了……” 沈棠道,“怎么了?” 丫鬟捂嘴笑道,“世子妃去给王妃请安太久了,世子爷问了两回,这不,派奴婢去找世子妃回来……” 沈棠被丫鬟笑的脸红,以为谢归墨找她有什么事,便去书房找他。 见沈棠进来,谢归墨道,“去给母妃请安,怎么去这么久?” 沈棠道,“兵部郎中死了,四老爷想升上去,四太太为这事找母妃帮忙,我就在母妃那儿多待了会儿。” 谢归墨眉头皱了下,“父王不会帮忙的。” “前世帮了……” 谢归墨,“……” 谢归墨道,“这回要还帮,我也给他搅黄了。” 这个本事,沈棠信谢归墨有的。 她问道,“你急着找我做什么?” “给我研墨。” 第253章 共乘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还以为谢归墨找她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只是研墨…… 不过沈棠也没别的事要忙的,沉香轩有周妈妈帮着打点,院子里的丫鬟都听话的很,不用她操心,便给谢归墨研墨。 不过没在书房待多会儿,沈棠起的就晚,再加上去给王妃请安,又在花园逛了逛,沈棠将墨研的浓稠,结果谢归墨一个字没写,丫鬟就来请他们吃午饭了。 好在谢归墨的砚台冬不凝夏不干,吃完午饭回来还能接着用。 一个下午,沈棠都在书房,出去的时候,是扶着腰出去的。 嗯。 红袖添香,添着添着,先是到了怀里,然后到了书桌上,最后就被抱到床上去了。 沈棠是不同意白日那啥的,但架不住被说服了,明天是晋德长公主府办出阁宴的日子,沈棠明日要早些去帮着招呼宾客,晚上得早点睡,得休息好。 沈棠稀里糊涂的就被再一次吃干抹净的骨头渣都不剩。 好在那厮还算说话算话,晚上只抱着她腻歪了会儿,倒是没欺负她,一夜好眠,清晨醒来难得的精神抖擞。 …… 晋德长公主府不止请了沈棠和谢归墨帮着招呼宾客,还请了王妃。 吃过早饭,沈棠和谢归墨一起出门,在花园和王妃碰上,等到王府大门口,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 因为王妃也一起去,沈棠和王妃一起坐马车,谢归墨只能骑马。 晋德长公主府和靖阳王府离的近,这会儿路上行人不多,一刻钟就到了。 马车停下,沈棠先下马车,然后扶王妃下来,嬷嬷等候在门口,笑道,“靖阳王妃和世子世子妃来了,快请进府。” 进了长公主府,那边晋德长公主就过来了,笑容满面道,“还好有你们来帮着招呼宾客,不然我和长驸马还真应付不过来。” 王妃笑道,“恭喜长公主。” 晋德长公主做梦也没想过她这辈子还有嫁女儿的一天,不过嫁女儿的心情并不悲伤,因为怀化大将军和夫人善解人意,同意沈冉出嫁后,由徐大少爷陪着在长公主住半年,沈冉只是嫁出去两天,就会带着女婿回来,长公主府不仅不会再冷清,还会更热闹。 这一切都是托了沈棠和谢归墨的福,晋德长公主心中感激,所以特地写了请帖,请王爷王妃来喝喜酒,并由贴身嬷嬷送到靖阳王府,请王妃在长公主府办出阁宴这日,帮着一起招呼宾客。 晋德长公主和王妃有说有笑,两人往内院走,沈棠跟在身后,听到有马蹄声,银杏回头看了一眼,高兴道,“世子妃,是大少爷和端王世子来了。” 沈棠回头就见萧桓和萧珣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宣义侯世子楚翊和兵部尚书府大少爷陆离。 沈棠刚刚还担心谢归墨一个人在前院无聊,这不人就都来了。 没几天就是大哥迎娶柔嘉郡主过门的日子了,她出嫁,大哥成亲,二哥都不在,甚至这会儿都还没一点消息,也不知道被流放的陆家三少爷是不是二哥,大哥派人去边关这么久了,按说也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哪怕找错了,陆三少爷不是她二哥,她也想早点知道结果,总比这样一直怀揣着希望干等好。 沈棠没有往回走,等她收回眸光,王妃和晋德长公主已经走远了,她快步追上,不过很快又分开,丫鬟领着沈棠去找沈冉。 沈冉待在自己闺房里,不知道丫鬟说了什么话,她脸颊绯红。 沈棠见了笑道,“脸怎么这么红啊?” 沈冉捂着脸道,“二姐姐,你也笑话我!” 沈棠道,“不是笑话,是羡慕,出嫁了还能继续待在长公主长驸马身边,多好啊。” 沈冉红着脸道,“靖阳王世子把二姐姐放在心尖上,才叫人羡慕呢。” 今儿是沈冉的出阁宴,但沈冉不能抛头露面,只能待在闺房里,沈棠陪她说话,很快姜柠姜梨就来了,还有沈萝。 屋子里欢声笑语不断。 不过只有沈棠一直陪沈冉待在闺房里,姜柠沈萝她们要帮着招呼大家闺秀,多待在花园。 沈冉望着沈棠,好奇道,“二姐姐,你出嫁时是什么心情?” 这个……沈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穿过三回嫁衣,上过两次花轿,心情皆不一样。 第一次是对未来的忐忑和离开侯府的不舍。 第二次是不舍加期待,忐忑也有,但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 沈棠笑道,“明儿哭嫁,瞧三妹妹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哭不出来的。” 沈冉,“……” 沈冉羞的跺脚。 她正正经经的问二姐姐话呢,二姐姐倒好,故意揶揄她。 不过她也有些担心,女儿家出嫁,是要哭出来的,她明儿要哭不出来可怎么办? 银杏捂嘴笑道,“要不准备些辣椒水吧,保证会辣的眼泪哗哗的流。” 沈冉看着沈棠。 沈棠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沈冉羞的追着沈棠打。 闹了好一通,直到丫鬟进来道,“快开席了,请靖阳王世子妃入席。” 沈冉一脸不舍, 沈棠笑道,“明儿我在怀化大将军府等你。” 沈冉,“……” 刚刚还不舍,这话一出来,沈冉都要把沈棠给推出去了。 沈棠笑着走了,跟随丫鬟去宴席,老远就听到喧嚣声,她几乎最后一个入席的。 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嫁女儿,满朝文武能到的都到了,觥筹交错,喜庆热闹。 出阁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散,帮着送走宾客,沈棠和谢归墨才同晋德长公主长驸马告辞。 沈棠四下张望,“母妃呢?” 谢归墨道,“母妃和父王已经回去了。” 沈棠就道,“我和母妃一起坐马车来的,那我怎么回去?” 谢归墨失笑,“我还能把你落在晋德长公主府吗?” 两人一起出了晋德长公主府,小厮已经将马牵过来了,谢归墨扶沈棠上马,然后自己也上去,两人共乘一骑。 沈棠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骑马,风从耳边刮过,畅快恣意。 第254章 重谢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晋德长公主府和靖阳王府离的太近了,近到沈棠骑马还没骑过瘾就到了。 远远的,就看到一顶软轿停在王府大门口,二太太从软轿里出来。 等沈棠和谢归墨进内院,就看到四太太快步迎上来,也不知道二太太说了什么,四太太笑容满面,只是笑容在看到沈棠和谢归墨后,淡去几分,“等这事成了,我一定重重谢二嫂。” 那语气,仿佛兵部郎中一职,四老爷已经十拿九稳了。 这么大的事,二太太应该帮不上多大的忙吧? 沈棠多看了一眼,二太太四太太就说着话,往梧桐院方向走去。 沈棠回头吩咐银杏道,“去打听一下,二太太去哪儿了。” 银杏去办这事。 沈棠和谢归墨回了沉香轩,谢归墨去了书房,沈棠回屋喝了盏茶,银杏就回来了,告诉沈棠道,“二太太今儿进宫去了,不知道见谁……” 二太太进宫,不用问,肯定是为四老爷谋兵部郎中一职找叶贵妃帮忙去了。 王妃不愿意帮忙,就自己递帖子进宫,叶贵妃要真帮了四老爷,一定会说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帮的,这人情最后还是摁到王妃头上,沈棠都习惯了。 银杏道,“要告诉世子爷吗?” 沈棠道,“我现在倒是有些希望叶贵妃能帮着把这事办成了。” 银杏,“……???” 世子妃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 之前不是不想王妃帮忙的吗? 沈棠是不想王妃帮忙,不想王妃被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呼来喝去,但她没想过二太太会直接越过王妃,进宫找叶贵妃帮忙。 她在梧桐院被下绝子药的事,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谢归墨还顶着一脸的淤青进宫见皇上,这事叶贵妃不可能不知道。 叶贵妃和王妃是表姐妹,四老爷想谋官,不是王妃递帖子进宫,而是二太太,叶贵妃和齐王鼎力相助,真的帮四老爷拿下兵部郎中的位置,就显得王妃可有可无了,叶贵妃并不在乎王妃的感受,这对沈棠来说,是好事一桩。 回头她就能拿这事给王妃上眼药,叶贵妃连狡辩都狡辩不了,能稳坐贵妃之位,压的皇后都喘不过气来的人,内宅这点弯弯绕,她不信叶贵妃会看不出来。 …… 翌日,是沈冉出嫁的日子。 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不用去怀化大将军府帮着招呼宾客,沈棠和谢归墨不用提前去,等他们到的时候,人都快到差不多了。 新郎官快迎花轿回来了,沈棠都没进内院,在外院待了一刻钟的样子,鞭炮唢呐就震天响。 成亲的礼仪都差不离。 射花轿。 扶新娘下轿。 跨火盆。 迈马鞍。 然后拜天地,送入洞房。 怀化大将军和夫人坐在那里,笑容满面,本来还为儿子的亲事发愁,结果天上掉下来个准儿媳妇,家世容貌才学都不错,他们做爹娘的选,都未必选得到这么好的,怎么能不叫人羡慕嫉妒。 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好喝,大家都赞不绝口,连甚少饮酒的沈棠都难得贪杯,一杯接一杯,喝了有半壶。 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等喝完,酒劲就上来了。 酒席散时,沈棠走路脚步都有些飘,谢归墨来找她,见她脸红的异样,“这是喝酒了?” 沈棠酒意微醺,“果子酒好喝。” 谢归墨摇头失笑,扶沈棠上马车。 两人一起坐马车来的,自然一起坐马车回去,再者沈棠有些醉,交给丫鬟照看他也不放心。 谢归墨没见过沈棠醉酒的样子,沈棠以前也没醉过,也不知道自己醉酒是什么德行,谢归墨扶着她坐好,结果沈棠不干了,质问谢归墨道,“你今天为什么不让我坐你怀里了?” 说着,往他怀里一坐。 坐着还不够,还搂着他的脖子,直往他颈脖里蹭。 这可是要了命了。 沈棠今天要出府喝喜酒,谢归墨昨晚没折腾她,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喝了不少的酒,哪里经受得住这般撩拨,他抓着沈棠抱他脖子的手,“乖,别闹。” 好半天才把沈棠的手扒拉下来,结果一不留神,沈棠又捧着他的脸了。 眼睛里都透着醉意。 谢归墨还真想尝尝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有多好喝了,不好喝到一定程度,怀中人儿不会喝成这样。 谢归墨这般想,然后嘴就被堵住了。 从来都是他主动,沈棠躲都来不及,今天是沈棠第一次主动,又是在马车里,某位爷人都快炸了。 他迫不及待要回靖阳王府,奈何怀化大将军府和靖阳王府在相反的方向,距离远着呢,谢归墨尝到了果子酒香,他对沈棠道,“再亲我,可不许后悔。” 沈棠醉的更厉害了,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继续抱着脸亲,手还不老实的乱摸。 把平常他做过的事都对他来了一遍。 谢归墨咬了下牙,伸手将车帘扣紧,吩咐道,“饶城西一圈再回去。” 陈七有点懵。 世子妃都喝醉了,不早些回去,怎么还要绕城西一圈,这一圈至少要多两刻钟呢。 陈七不敢多问,只得照办,在前面开路。 马车里,温度在攀升。 好在车轮滚动声够大,街上也喧闹,什么动静都能掩盖。 等马车在靖阳王府大门前停下时,沈棠已经昏睡过去了,某位爷一脸餍足,只是脖子处有个清晰的牙印。 马车里发生过什么,连赶马车的小厮都不敢确定,丫鬟小厮肯定不会乱猜。 但牙印可太明显了。 丫鬟们偷笑。 看的出来。 世子妃的牙挺锋利。 谢归墨抱沈棠回去,周妈妈见沈棠昏睡着,问银杏道,“世子妃不是去怀化大将军府喝喜酒去了吗,这是怎么了?” 银杏道,“世子妃没事,就是有些喝醉了。” 都喝醉了,还没事。 谁家世子爷世子妃出府喝喜酒,世子爷没事,世子妃喝醉被抱回来的,这哪像话啊。 周妈妈问道,“世子妃这是喝了多少酒?” 银杏道,“就半壶果子酒。” 周妈妈,“……” 果子酒也能醉成这样? 这酒量得是有多差。 第255章 酒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将沈棠抱回屋,周妈妈嗔瞪银杏道,“世子妃酒量不好,也不知道劝着些,叫世子妃喝这么多果子酒,叫人笑话。” 还好老夫人不是王爷的亲娘,再加上绝子药的事,世子妃不用去请安,不然一准要罚世子妃抄家规,就是这样,十有八九也不可避免。 银杏很想说她也不知道世子妃酒量差到这种程度,不过这回好像不是酒量的问题,是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不一样。 银杏道,“不止世子妃喝醉了,还有不少姑娘都晕晕乎乎的,工部尚书府赵大姑娘比世子妃还醉的厉害,她晕的额头撞在了墙上,红了好大一块呢,世子妃出怀化大将军府时,只是有些脚步飘,在马车里才醉倒的。” 周妈妈,“……”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周妈妈还以为醉的只是沈棠一个,现在知道还有比沈棠醉的还要厉害的,皱紧的眉头顿时松了不少。 银杏要进去伺候沈棠,秋桐出来,使唤小丫鬟道,“打些热水来。” 小丫鬟就去小厨房,很快端了盆热水来,秋桐端进屋。 沈棠躺在床上,脸上红晕未消,秋桐将热水放到床边小几上,道,“奴婢给世子妃擦拭……” 谢归墨摆了下手,“你们退下吧。” 秋桐和银杏就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 …… 沈棠醒来时,火烧云将天际绚烂的如火如荼。 银杏和秋桐闲着没事,擦拭屋子,听到床上有动静,赶紧过来。 沈棠艰难的撑着身子坐起来,银杏问道,“世子妃可是头疼?” 醉酒的人醒来最是容易头疼的。 沈棠头倒是不疼,可身体某处有些不适,像是…… 沈棠脑子里闪过几个画面,本就有些红的脸,顿时红成了猴屁股。 那混蛋! 怎么能在马车里欺负他呢?! 要不是谢归墨不在,沈棠都要挠他了,在心底问候了某位爷好几句,完了想起来是自己主动的。 沈棠,“……!!!” 刚坐起来的沈棠,听到谢归墨的脚步声,顿时鸵鸟附身,嗖的一下就缩回了被子里。 速度快的把银杏和秋桐都看傻了眼。 只是醉了酒而已,世子妃不用这么怕见世子爷吧,她还是世子爷一路抱回来的呢。 银杏秋桐两丫鬟有眼色,赶紧从一旁退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带上了。 沈棠缩在被子里,想到自己主动坐人家怀里,还又搂又亲,四处点火,就想把自己闷死在被子里算了。 谢归墨在床边坐下来,伸手扯被子,沈棠在里面拽的死死的,谢归墨眼底笑意倾泻,“你是打算把自己活活闷死吗?” 闷死了倒是省心了。 只是喝了半壶果子酒,也不算多,怎么就把矜持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呢。 酒果然不是好东西,以后再也不喝了。 沈棠在心底暗暗发誓,但某位爷觉得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是个好东西,他从来没见过沈棠有这么热情的时候,“你喜欢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回头我找徐大少爷要一些……”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棠迅速将被子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闷的通红的脸,“不许要!” “我以后再不喝果子酒了!” 谢归墨闷笑出声,然后沈棠拳头都攒紧了,“你还笑?!” 谢归墨绷紧脸,但眼底笑意更深,“娘子不是很喜欢在马车里?” 沈棠,“……!!!” 谁喜欢在马车里了?! 想到马车穿街过市,他们却在马车里……沈棠整个人都不好了。 偏偏是自己主动撩的他,沈棠道,“君子坐怀不乱,你,你怎么能……” 谢归墨含笑看着她,“谁告诉你,我是君子的?” 算是看出来了,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沈棠咬牙道,“被人知道了,我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原来是怕这个,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 疯了。 真的要疯了。 沈棠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想让自己死的透透的。 知道沈棠脸皮薄,谢归墨道,“我出去,让丫鬟进来伺候你起床。” 谢归墨的脚步声走远,银杏秋桐进来,沈棠才把被子放下来。 两丫鬟不知道沈棠脸在红什么,银杏道,“世子爷对世子妃可好了,不止一路抱着世子妃回来,还不让奴婢和秋桐伺候世子妃,世子爷自己来的……” 银杏不说还好,一说沈棠脸更是架不住了。 难怪觉得身体不适,又有些冰凉,原来是上了药。 沈棠软弱无力的靠着大迎枕,银杏一边拿裙裳过来一边说话,沈棠有些走神,听到句道,“谁撞到额头了?” “工部尚书府赵大姑娘啊。” 沈棠和赵大姑娘赵婈不在一桌,并不知道她撞伤额头的事。 走路都能撞到墙上去,这得醉成什么样子了。 赵大姑娘和宣义侯世子夫人云漪关系亲近,连带着和沈棠走的也近,听到她撞伤额头,沈棠也有些担心,不过撞伤不会重,重的是丢脸。 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怎么就那么好喝呢,不是好喝到一定程度,她们都不至于这么贪杯。 第二天,沈棠去给王妃请安,都有些不敢去,王妃见了笑道,“昨儿喝醉了?” 沈棠低声认错,“是有些晕,给母妃丢人了……” 王妃失笑,“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确实不错,母妃也多饮了几杯,不妨事。” 沈棠道,“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喝醉了。” 云嬷嬷走进来,笑道,“知道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为何格外容易醉人了……” 沈棠和王妃都望着云嬷嬷,云嬷嬷笑道,“怀化大将军夫人喜欢喝酒,平常会陪怀化大将军饮几杯,也擅长酿酒,那果子酒是怀化大将军夫人自己酿的,酿的要比一般酒水铺子香甜醇厚些,没想过大家闺秀的酒量都这么差,半壶都受不住,昨儿喝醉了好几个大家闺秀,还好没醉出事来。” 还好有这么多大家闺秀互相做伴,不至于太丢脸。 沈棠待了一刻钟,王妃还有事要处理,沈棠就告退了,明天她要去端王府送添妆,得先备好。 第256章 改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出嫁,端王府送了不少添妆,柔嘉郡主嫁的又是沈棠一母同胞的亲大哥,沈棠送的添妆自然也不能吝啬了,挑了套金镶红宝石的头面,用最精美的首饰盒装好。 第二天,吃过早饭,给王妃请安后,就带着秋桐去了端王府。 萧桓这个月二十八迎娶柔嘉郡主过门,今天已经二十四了,再有四天,就能喝上大哥大嫂的喜酒了,沈棠心情迫切的很。 见靖阳王府的马车停下,端王府守门小厮冲府里喊,“快去禀告郡主,靖阳王世子妃来了。” 喊完,就赶紧下台阶帮着搬踩脚凳,殷勤备至。 沈棠不止是他们端王府柔嘉郡主的救命恩人,还是他们家郡主的姑子,关系更亲。 丫鬟领着沈棠进内院,往前走了百余步,就见柔嘉郡主带着丫鬟过来,离沈棠越近,脸越红。 柔嘉郡主上前,习惯了要喊沈棠姐姐,但这话卡在了喉咙里,因为沈棠先一步道,“我现在改口唤你大嫂,应该不算失礼了。” 柔嘉郡主本就红的脸,顿时就更更更红了,想反驳,可她没几天就嫁给萧桓了,虽然出嫁在在在即了,可到底她还没嫁啊,能不能晚几天在这么喊她? 柔嘉郡主脸发烫,沈棠笑道,“不打趣你了,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添妆,看喜不喜欢?” 柔嘉郡主接过,将锦盒打开,见是一套华贵头饰,道,“这添妆也太贵重了……” 沈棠道,“你喜欢就好,端王府给我送了那么多添妆,我这都快拿不出手了。” “……那不一样。” 她父王母妃给的添妆是父王母妃的心意,添妆是她们彼此之间的。 不过她们以后就是姑嫂了,也不用分的这么清楚。 两人往前走,聊着天儿,柔嘉郡主道,“昨儿我都没能去怀化大将军府喝喜酒,听说很是热闹呢。” 亲事挨的太近了,她待嫁闺中,实在不好再抛头露面,要是隔半个月,她都央着母妃带她去了。 沈棠笑道,“没去也好,不然一准要多一个喝醉的。” 柔嘉郡主喜欢喝果子酒,连沈棠都控制不住一杯接一杯,更别提柔嘉郡主了。 柔嘉郡主的丫鬟捂嘴笑道,“早上王妃也是这么说的。” 大家有说有笑。 今儿来给柔嘉郡主送添妆的不止沈棠,还有不少大家闺秀,云漪也来了。 见云漪来,柔嘉郡主道,“也不知道赵姐姐今儿会不会来给我送添妆……” 柔嘉郡主口中的赵姐姐,正是赵大姑娘赵婈。 云漪道,“我昨儿和她约好了,今儿来给你送添妆的,但她昨天磕到了额头,也不知道还来不来……” 正说着呢,那边一丫鬟过来道,“郡主,工部尚书府赵大姑娘没法亲自来给你送添妆,差了丫鬟来……” 柔嘉郡主“啊”了一声,“伤的那么严重吗?” 赵婈的丫鬟道,“我家姑娘伤的倒是不重,就是觉得丢了脸,不好意思出门,这才让奴婢来送的。” 云漪笑道,“昨儿喝醉的不止你家姑娘一个,没什么丢脸的。” 丫鬟道,“奴婢也是这么劝的,柔嘉郡主就嫁这么一次,姑娘理应亲自来送添妆的,额头上的伤今儿好不了,明儿也定能好了,再不济来端王府喝郡主出阁宴的喜酒再送也不迟,可姑娘说她这些天都不出门了,刀架在她脖子上也不出……” 云漪就道,“脸皮也太薄了,待会儿我去劝劝她,定拉着她去喝你和宁王世子的喜酒。” 大家在花园里赏花,嬉笑打闹,欢声笑语传的很远。 待了半个时辰,沈棠就告辞了,云漪和沈棠一起走的,省得柔嘉郡主送两次。 云漪去工部尚书府,沈棠道,“我就不和你一起去了,不过可以顺一段路。” 这一段路还不近,云漪放着自己的马车不坐,和沈棠坐一驾马车,直到工部尚书府大门前停下。 沈棠就没下马车了,秋桐上马车来,小厮就赶马车离开。 秋桐掀着车帘看外面,看着看着,秋桐奇怪出声,“端王世子站在工部尚书府院墙外做什么?” “看错了吧?” 端王府嫁女忙的很,端王世子不在府里帮忙,怎么在这里? 秋桐道,“是端王世子,奴婢没看错。” 秋桐将车帘撩高一些,沈棠顺着秋桐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院墙下有个人在踱步,不是端王世子萧珣是谁。 萧珣没事待在工部尚书府院墙外做什么? 正奇怪呢,然后就见萧珣翻墙进了工部尚书府。 沈棠,“……” 秋桐,“……” 虽然平远侯府的墙头都快被谢归墨翻烂了,但沈棠从未见谢归墨翻过墙,却是见到了端王世子翻墙。 不愧是能玩到一起去的。 秋桐捂嘴笑道,“端王世子不会是喜欢赵大姑娘吧?” 有这可能。 但是—— 沈棠道,“喜欢为什么不直接上门提亲呢?” 端王府世子上门求娶工部尚书府大姑娘,不会成不了的。 而且萧珣分明在犹豫要不要翻墙进去,不然不会在工部尚书府院墙外待着,被她们撞见。 还有赵婈,她不去端王府给柔嘉郡主送添妆,只让丫鬟转送,莫不是与萧珣有关? 马车走远了,秋桐将车帘放下,路过闹街时,又撩了起来,直到马车在靖阳王府大门前停下。 秋桐下马车后,将沈棠扶下来,守门小厮迎上来道,“世子妃回来了,刚刚传了消息,皇上任命平远侯府四老爷为兵部郎中了……” 沈棠,“……???” 秋桐,“……???” 沈棠还以为自己耳朵幻听了,“皇上任命我四叔做兵部郎中了?这怎么可能呢?” 见沈棠吃惊,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守门小厮都懵了。 怎么不可能啊,世子妃不是在帮自己四叔和四老爷争兵部郎中的位置吗,府里前几日就传开了啊,这应该是世子妃意料之中的事啊,怎么感觉这么奇怪呢? 沈棠是这么搪塞过四太太,但她没觉得自己四叔真的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既没让王妃帮忙找王爷保举,甚至都没在谢归墨跟前提一下啊。 就这么帮着把事办成了? 第257章 举荐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为自己四叔四婶高兴,脚步飞快的回了沉香轩。 知道谢归墨在书房,直接就去书房找他了,眼睛里闪着光亮,“是你帮我四叔谋的兵部郎中的位置?” 谢归墨摇头,“不是我。” 沈棠茫然了一瞬,“不是你?” 这是好事,若是谢归墨做的,他不会否认。 谢归墨道,“我都不知道你有意让你四叔谋那个位置。” 知道这事的只有王妃,沈棠道,“母妃倒是知道我有这想法,还问我要不要她跟父王提一句,我没让啊,莫不是母妃找父王帮的我四叔?” 谢归墨觉得这可能不大,“你没让,那应该就不是母妃。” 沈棠也觉得是王妃的可能不大,王妃明知道四老爷想那位置,四太太还找了她,她也没觉得自己四叔能官升两级去够那个位置,王妃在这样的情况下和王爷开口,就是叫王爷为难,王妃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 可不是谢归墨,也不是王妃,还会有谁帮她四叔了,沈棠可不信没人保举,皇上会想到她四叔。 见沈棠绞尽脑汁想这事,谢归墨道,“我已经让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知道。” 猜不出来的事,只能靠打听了,这事应该不难打听,耐心等着就是。 梧桐院。 老夫人一脸阴沉的坐在罗汉榻上。 二太太四太太分别坐在老夫人左右下首,三太太也在。 二太太眉头皱紧,四太太脸色就难看了。 二太太特地为四老爷升官的事,进宫找叶贵妃帮忙,叶贵妃也答应了,她以为这位置是四老爷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到了平远侯府四老爷的手里! 她家老爷官升一级没能升上去,沈四老爷连升两级坐上去了。 四太太气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她想知道是不是王爷帮的沈四老爷! 自家人不帮,帮个外人,有这样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四太太茶一盏接一盏,平复心底的怒火,外面丫鬟进来道,“老夫人,二老爷来了。” 说话的功夫,二老爷就进来了,老夫人问道,“是王爷保举的沈四老爷?” 二老爷摇头,“不是王爷。” 四太太惊讶,“不是王爷?” 不是王爷,那会是谁保举的,想到谢归墨之前保举宣义侯府二老爷,四太太脸色更不好看了,“那就是世子保举的了。” 二老爷想说什么,不知该如何开口,老夫人见了道,“到底怎么回事?” 二老爷道,“今儿早朝上,齐王的人保举四弟,豫王站出来举荐沈四老爷,是不是世子请豫王帮忙的,就不得而知了。” “怎么会是豫王?” 老夫人惊讶出声,书房里,听陈七禀告的沈棠,也是一脸震惊。 别说沈棠吃惊了,就连谢归墨也诧异,“豫王怎么会想到保举沈四老爷?” 沈四老爷不过从五品,豫王想要兵部郎中的位置,手里肯定有更稳妥的人选,怎么会铤而走险举荐沈四老爷? 陈七道,“回来的路上,碰巧见到了豫王,豫王让爷您请他吃饭,属下就多问了一句,豫王会保举沈四老爷,是因为二太太……” 沈棠,“……???” 谢归墨,“……???” 这边陈七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沈棠和谢归墨知道,那边丫鬟敲门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老夫人让你们去她那儿一趟。” 这时候找他们去,用膝盖想也知道是为了四老爷错失兵部郎中一职找他们了。 本来谋官就是各凭本事,凭什么别人就该为四老爷让路。 王爷准沈棠不用去给老夫人晨昏定省,但老夫人派人来请,不去就太不把老夫人放在眼里了,沈棠就和谢归墨起了身。 自绝子药后,沈棠就没再进梧桐院一步,不过她和谢归墨不急,闲庭散步到梧桐院。 还没进院子,就感觉到气氛不大对了,进屋就更甚了,绕过屏风进去,就看到坐在罗汉榻上,面色阴沉的老夫人,除了庶出的三房外,其他人脸色都不好,二老爷四老爷也在。 走进去,谢归墨道,“这么多都在,找我们来做什么?” 老夫人没有说话,开口的是二老爷,“是你找豫王,帮着保举平远侯府四老爷的?” 谢归墨道,“这事我劝二叔还是不要刨根究底的好。” 沈棠侧目看了谢归墨一眼,老夫人巴巴把他们找来就是问这事的,他不仅不说,还故意卖关子吊他们胃口,能不能更想知道才怪了。 二老爷道,“当真是你了。” 谢归墨道,“不是我,帮沈四老爷找豫王帮忙的是二婶。” “我?” 二太太没想到这把火会烧到她身上,她指着自己道,“世子要匡人也不找个好借口,我都没见过豫王,更不会帮沈四老爷。” 谢归墨看向二太太,“四婶找母妃帮忙,母妃拒绝了,二婶递帖子进宫找叶贵妃,让齐王保举四叔,进宫找叶贵妃的不是母妃,而是二婶,你觉得皇后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派人打听?” “二婶为了激将叶贵妃帮忙,告诉她,棠儿有意找我和父王保举沈四老爷,豫王和齐王一向不对付,豫王当即就动了保举沈四老爷的心思。” 谢归墨说完,沈棠补刀道,“我四叔不过从五品,得升两级才能坐到兵部郎中的位置,我是有这想法,但我知道希望不大,都没敢找相公开口,母妃问我是不是真的有这想法,我都否认了,这回当真多亏了二婶了……” “我四叔四婶知道了,必定心中感激。” 安静的屋子里,沈棠清冽的声音在回荡。 荡的二太太屁股下花梨木的椅子都生出了荆棘,刺的她坐都坐不住。 二太太脸一阵红一阵白,她没想到自己进宫一趟,最后竟是给平远侯府四老爷做了嫁衣,气的她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她还是收了四太太送的好处进宫去的! 最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事要处理不好,必会影响她们妯娌情分。 二太太道,“世子和豫王私下往来甚密,找豫王帮沈四老爷谋官就算了,何必挑拨离间!” 第258章 私交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事二太太不承认很正常,毕竟谁也不愿意接受是自己蠢的把事情办砸,帮了倒忙。 谢归墨笑了一声,“二婶执意要把功劳让给我,我收下便是。” 二太太真的要被气吐血了。 二老爷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看着谢归墨,眼神冰冷,“你和豫王私交甚密?” 谢归墨漫不经心道,“我倒是好奇,我与豫王私交甚密的事,是谁告诉二叔二婶的?” 二太太道,“你和豫王在得月楼吃饭的事,你以为能瞒得住谁?!” 谢归墨勾唇道,“都在得月楼吃饭了,还能叫私交?我和豫王这不是正大光明的往来吗?” 这张嘴就跟抹了毒似的。 一屋子人张口结舌,无话可说。 皇上问起来都大大方方承认的人,能怕他们扣私交甚密的帽子?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夫人拨弄着手里的佛珠,“豫王和齐王为储君之位,斗的不可开交,叶贵妃和你母妃是表姐妹,叶贵妃的父亲更是为了救你外祖父死的,你和豫王走的这么近,就不怕寒叶贵妃和齐王的心吗?” 这话别说谢归墨了,沈棠耳朵都快听出老茧来了,叶贵妃可以暗害谢归墨,王妃被救父之恩裹挟,就得无条件的向着叶贵妃,这也太恶心人了。 谢归墨笑了一声,看向二老爷,“我也不想寒叶贵妃和齐王的心,正好我这里有件为难之事,请教一下二叔。” 二老爷就道,“什么事?” 谢归墨道,“我好奇是什么人保举的沈四老爷,派陈七去打听,回来的路上碰到豫王,他让陈七给我传话,让我请他吃饭答谢。” “这顿饭,二叔说我请还是不请?只要二叔说一声,我一定照办。” 二老爷脸色一僵。 谢归墨将茶盏端起来,等二老爷开口。 沈棠想笑不能笑,别提憋的多难受了,这简直是把二老爷架在了油锅里,老夫人刚刚可是说了,和豫王走的近,会寒叶贵妃和齐王的心,但豫王帮了沈四老爷,沈棠的四叔,让谢归墨请客,谢归墨没理由拒绝,二老爷要让谢归墨拒绝,回头豫王问起来,难保谢归墨不会直接告诉豫王,是二老爷说他不该和豫王走的近。 豫王会不会一气之下,处处针对二老爷呢? 可要让谢归墨去,很好,寒叶贵妃和齐王心的也有他二老爷一份了。 谢归墨不是有耐心的人,喝了两口茶就问道,“二叔还没想好我是该请客还是当不知道吗?” 二太太道,“你可以同时请豫王和齐王。” “好主意。” 谢归墨夸了一句,二老爷呵斥道,“什么馊主意?!” 怕谢归墨照办,二老爷忙道,“这断然不能一起请,豫王让你请客,肯定不能拒绝,以我们靖阳王府的权势,豫王想拉拢是情理之中的事,我相信世子不会陷王妃于不仁不义之地。” 谢归墨道,“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们可就回去吃午饭了。” 四太太气了个半死,还没法发作。 没人开口,谢归墨就站起身来,沈棠看向二太太,欲言又止。 谢归墨抓住她的手道,“二婶把功劳让给我了,要谢就谢我。” 二太太气的眼前都发黑。 谢归墨将沈棠带出去,出来梧桐院,沈棠想到二太太有气没地方撒的脸色,就忍不住想笑。 这边沈棠高高兴兴的和谢归墨回沉香轩,那边四老爷升任兵部郎中的消息传到平远侯府,侯府上下先是不信,然后是不敢置信,再就是高兴了。 虽然四老爷是庶出,但如今是沈绥最信任的人,四太太管家公正,不会苛待下人,四老爷升官,府里上下乐见其成。 老夫人其实也是高兴的,只是难免想到一再被贬官的二老爷,好心情蒙了一层阴影。 不过升官总是件喜事,尤其四房厚道,四老爷一向以沈绥马首是瞻,老夫人也给四房脸面,大方赏府里上下三个月月钱,让大家都沾沾四房的喜气。 而这个好消息传到平远侯府时,四太太还不在府里,去大昭寺上香祈福去了,小厮赶去大昭寺报喜,四太太也是不信。 连升两级,就是做梦,四太太都不敢做这么美。 小厮道,“这么大的事,哪敢骗您啊,是豫王在朝堂上举荐四老爷的。” 四太太虽然不敢相信,但她也知道没人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上香祈福完,就赶回了侯府。 她回府时,沈绥从军营回去,老夫人找沈绥问了豫王举荐四老爷的经过,知道兵部郎中一职靖阳王府四老爷也想要,并请了齐王帮忙,四太太就有些担心,“这事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棠儿……” 这话老夫人就不喜欢听了,轻斥道,“棠儿出嫁几天,就给她下绝子药,靖阳王府那些人都不怕我平远侯府高不高兴,谋官各凭本事的事,难不成顾忌靖阳王府四老爷,就不往上升了吗?” 四太太挨了训斥,一句话也不敢反驳,“老夫人教训的是。” 再说沈棠和谢归墨走后,老夫人训斥二太太道,“你没事在叶贵妃面前提世子妃想帮沈四老爷谋那位置做什么?” 虽然二太太一口咬定是谢归墨在挑拨离间,但谢归墨是他们看着长大的,要真是谢归墨请豫王帮忙的,他不会否认。 二太太坐不住凳子道,“叶贵妃问我,为什么不是王妃进宫找她帮忙,我没办法,才说了这话。” 她哪里想到叶贵妃宫里会有皇后的人,她说的这话皇后会上心。 豫王好歹也是个皇子,世子都没找他,就主动帮沈四老爷谋官,也不怕跌了身份。 二太太道,“以前世子和齐王就算没那么亲近,至少没有明着和豫王往来,我听说叶贵妃刁难过世子妃几回,定和世子妃有关。” “世子妃出嫁那日,皇后送了八抬添妆,叶贵妃反倒什么都没送……” 老夫人眸光晦暗。 叶贵妃是看着世子长大,该知道世子没那么听王妃的话。 救父之恩拿捏的了王妃,拿捏不了王爷,更拿捏不了世子。 叶贵妃得圣宠十几年,还能不知道枕边风的威力,叶贵妃没事针对世子妃做什么?这不是把世子推远吗? 第259章 谢礼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要么就别和世子妃为敌,为敌了就干脆果断些,别给自己留隐患。 叶贵妃要知道老夫人这么想她的,得气吐血不可,她为了阻拦沈棠嫁给谢归墨做了多少努力,办法用尽,甚至连自己儿子都搭了进去,也没能拦成功,还把沈棠和谢归墨得罪死了,得罪到谢归墨已经不顾叶贵妃父亲对王妃的恩情,也要明着扶持大皇子的地步了。 二房被逐出家门时,文武百官就知道四房的厚道,后来沈绥和同僚应酬,也把四老爷叫上,让大家知道沈绥对四老爷的看重,虽然四老爷是庶出,但在沈绥心底,就是他亲弟弟。 如今平远侯府中馈也交由四太太打点,现在四老爷连升两级,百官纷纷送上贺礼,祝贺四老爷升官。 四太太忙着迎来送往,快到傍晚才到靖阳王府来,丫鬟禀告时,沈棠都有些恍惚,起身去迎接,出了沉香轩,远远的就见四太太过来。 沈棠迎上去道,“这时辰,四婶怎么来了?” 四太太笑容满面,“四婶也想早点来,这不是忙了一天,到这会儿才有空,你四叔得你帮忙,才升任兵部郎中,四婶不能不来道谢。” 这些日子三太太四太太是忙的脚不沾地,萧桓迎娶柔嘉郡主在即,在宁王府办喜宴,但宁老王府只有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喜宴又是最劳累人的,既然说是两家合办,就要有合办的样子,宁王府出钱出人,三太太四太太帮着准备。 平远侯府离宁王府有些距离,三太太是早去晚归,四太太要忙着招呼上门道贺的贵夫人,也就这时辰能来靖阳王府。 沈棠道,“四婶都这么忙了,还来做什么,一家人本就不该见外,再者,四叔升官我没找人帮忙。” 四太太惊讶,“不是你找人帮忙的?那肯定是世子了。” 沈棠摇头,“相公也没有。” 四太太一脸不敢置信,这怎么可能呢,“不是你们,那豫王怎么会保举你四叔?” 谢归墨和豫王私下有往来的事,四太太不知道,但沈棠出嫁那日,许皇后差人送了八抬添妆给沈棠的事,不止四太太知道,满京都都知道。 没人怀疑过四老爷升官不是因为沈棠和谢归墨,肯定是因为他们。 沈棠笑道,“这事有些复杂,这不是我被人下绝子药,至今没查出要害我的人是谁吗,四太太想请王妃帮忙找王爷说好话,甚至想让我找相公保举四老爷,我就拿四叔搪塞她,说要是能找,我就直接找相公保举四叔了,本来这话也没人信,二太太进宫找叶贵妃,可能叶贵妃也不是很想帮忙,二太太就拿我找人保举四叔的话激将叶贵妃……” “我知道四叔被提拔为兵部郎中,也很吃惊呢。” 四太太没想到四老爷的连升两级是这么来的,她笑道,“那这回是叫你四叔捡了大便宜了。” 四太太将带来的谢礼交给沈棠,沈棠道,“四婶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 四太太失笑,“四婶只是开句玩笑,朝堂上的事,四婶再不懂,也知道豫王不是随便帮忙的,保举你四叔,也是看在你和世子的面子,豫王的人情是要还的。” “你四叔就算升了官,也难高攀上豫王,这人情还不是你和世子还,总不能叫你们帮了忙,还吃亏。” 四太太执意要把东西给沈棠,沈棠头大,“若非有四婶和春兰,我娘到现在还死不瞑目,我们帮四叔是应该的。” 四太太把东西塞给银杏,道,“时辰不早了,明儿一早还得赶去宁王府,四婶就先回去了。” 生怕沈棠要她把东西带回去,四太太头也不回的走了。 沈棠没办法,只能收下了。 四太太这回带了不少东西来,一套头饰,一对羊脂玉镯,还有一方端砚以及一幅字画。 赶着这么晚都要送来,可见四老爷升官有多高兴了。 这官升的,委实在沈棠和平远侯府意料之外,就跟天上掉下来的差不多。 傍晚,沈棠和谢归墨坐下吃饭,吃完后,谢归墨去了书房,沈棠准备在院子里溜食,刚要出门,四儿进来道,“世子妃,二太太伤了脚,请了大夫进府。” 沈棠听了道,“二太太怎么把脚伤了?” 四儿小声道,“听说是气的砸茶盏,碎裂的茶盏片弹回来,割破了脚……” 沈棠,“……” 真是应了那句,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 南院。 二太太坐在罗汉榻上,脚脖子流了不少血。 脚脖子上的伤,在大夫来之前就已经上药包扎了,不然等大夫来,还不知道要流多少血,请大夫是二太太气的头隐隐作疼。 大夫给二太太把脉后道,“夫人头疼是怒火攻心所致,开些平心静气的药调理三五日就没事了,服药一定要保持心态平和。” 保持心态平和? 她没被活活气死就算不错了。 请她进宫找叶贵妃帮忙,四太太送了二太太一对金簪,事情没办成,二太太就差丫鬟把金簪给四太太还回去,四太太收了。 收下金簪,摆明了四太太是在恼二太太办事不利,二太太并不认为自己和叶贵妃说沈棠想帮沈四老爷谋官这话有错,叶贵妃之前帮沈二老爷没成功,她激将叶贵妃一下,叶贵妃会更尽心,谁知道这话叶贵妃听进去了,许皇后也听进去了。 她帮忙进宫去求叶贵妃,奉承叶贵妃,最后还不落半句好! 还有她给叶贵妃送的那一万两银票,就这么打了水漂,事情没办成,叶贵妃可不会把那一万两还回来,她们也不敢张嘴要。 她们花了钱,事情没办成,沈四老爷一两没花,坐的稳稳当当的。 本就气一整天了,沈四太太傍晚赶着来送谢礼,这事传到二太太耳中,二太太气冲上头,砸茶盏泄愤,结果该死的茶盏也欺负她。 二太太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嫁进靖阳王府快二十年,还没受过这样的气,这口气,她咽不下! 第260章 喜鹊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翌日,谢归墨在得月楼设宴,答谢豫王。 谢归墨到得月楼的时候,碰巧楚翊和陆离骑马过来,见到谢归墨,楚翊先是抬头看了眼天,才道,“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么,归墨兄没陪嫂夫人,来得月楼吃饭。” 谢归墨道,“豫王保举内子的四叔,我请他吃饭。” 楚翊就道,“人多吃饭热闹,我和陆离蹭个饭。” 谢归墨看着两人,“你们确定要蹭这个饭?” 不是什么饭都能随便蹭的。 楚翊和陆离互望一眼,而后笑道,“豫王请你,我们不敢蹭,你请豫王,我们有什么不敢的?” 谢归墨倒是不介意他们蹭饭,有他们作陪,豫王也会吃的尽兴。 三人就一起进了得月楼,进了二楼雅间。 等了约莫一刻钟,豫王就来了,推门进来,见楚翊和陆离也在,豫王着实愣了下,随即笑起来,“靖阳王世子果然够意思。” 谢归墨道,“别误会,我没约他们,只是碰巧遇上,他们知道我请你吃饭,要蹭个饭。” 豫王,“……” 楚翊和陆离举杯敬豫王,“豫王不介意我们蹭个饭吧?” 豫王笑着将酒杯举起来,“人多热闹。” 豫王一向很羡慕谢归墨,羡慕谢归墨和靖阳王父子相处的融洽,一个可以上手教训儿子,一个也能出言顶撞,他在皇上面前一向谨小慎微,那种父子天伦,是他向往的,但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有,另外就是谢归墨有楚翊和萧珣几个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好兄弟。 他和齐王的储君之争,朝堂上有一大半的朝臣站队了,但也有许多没站队的,比如靖阳王,比如宣义侯、兵部尚书等人。 豫王和齐王都试着拉拢过,都没成功,没想到他举荐沈四老爷,让谢归墨请他吃饭,楚翊和陆离会一起。 虽说是蹭饭,但大家心知肚明,这绝不只是蹭饭这么简单。 要能拉拢到靖阳王,宣义侯和兵部尚书,有这些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储君之位就十拿九稳了。 几人喝着酒,楚翊道,“得亏来蹭饭了,端王世子也太磨蹭了。” 话音未落,门就被推开了,萧珣进来道,“还说我磨蹭来,你们倒好,让我请客,自己跑来蹭饭了。” 明日端王府办出阁宴,后日嫁女,萧珣请楚翊和陆离做拦路官,自家妹妹,不能太便宜让萧桓娶走,楚翊和陆离要萧珣请他们吃饭,只是没想到会碰到谢归墨请豫王,就一起了。 豫王笑道,“我还没做过拦路官呢。” 萧珣当即举杯,“要能请个皇子做拦路官,我端王府备有面子,不知豫王可愿赏脸?” 豫王碰了一杯,“这个热闹,我凑了。” 两人将杯中酒饮尽。 萧珣要敬谢归墨,谢归墨道,“你就别打我的主意了。” 楚翊道,“萧桓可是归墨兄的大舅子,归墨兄要敢胳膊肘往外拐,喝完喜酒回去怕是要睡书房。” 谢归墨点头,“你们要听他的,过来人,有经验。” 楚翊,“……!!!” 吐血。 一下子就暴露自己被赶去睡过书房的事。 萧珣和陆离笑的停不下来,就是豫王,也肩膀直抖。 陆离甚至把闹洞房的尴尬都透露给豫王知道,楚翊没差点当着豫王的面把陆离给灭口了。 一顿饭有说有笑,豫王从来没哪顿饭吃的这么畅快过,就是上回和谢归墨两个人吃的也没这么有意思。 果然人多吃饭才热闹。 …… 转眼就到萧桓迎娶柔嘉郡主过门这天了。 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沈棠要去宁王府帮忙,比往常早起一刻钟,吃过早饭就和谢归墨到宁王府了。 沈棠到的时候,沈绥早到了,还有四老爷四太太也在,三太太和老夫人还没来。 宁王府里张灯结彩,下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能不高兴啊,世子爷迎娶柔嘉郡主,老王爷老王妃高兴,赏了府里上下整整一年的月钱。 宁王府太久没这么热闹过了,有了世子爷世子妃,回头再添几个小少爷小郡主,都不敢想那日子得多热闹。 宁老王妃更是笑容满面,她盼这一天可盼太久了,见到沈棠,也像是看自己亲孙女般慈霭,要不是怕平远侯府担心她拐弯萧桓,拐沈棠,宁老王妃真想沈棠也能唤她一声祖母。 沈棠给宁老王妃请了个安,外面丫鬟就进来道,“老夫人,沈老夫人来了。”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老夫人就进来了,宁老王妃起身相迎,“可算是来了。” 宁老王妃何等的身份,她起身迎接,给足了老夫人面子,老夫人都有些惶恐,“不敢担。” 宁老王妃笑道,“你我都是桓儿的祖母,担得起,快请坐。” 罗汉榻上,宁老王妃和老夫人一人坐一边,还真有平起平坐的意味。 三太太笑道,“方才我陪老夫人出侯府,侯府大门上飞来了只喜鹊,叫个不停,彩头极好。” 喜鹊是报喜鸟。 喜鹊叫,好事到。 四太太就道,“咱们侯府肯定有大喜事。” 三太太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呢,四老爷官升两级,都没喜鹊报喜,来宁王府的一路,我都在想,得是多大的好消息,才惊动喜鹊先上门报喜的。” 沈棠心底闪过一个猜测,让她莫名激动起来,“莫不是找到二哥了?” 对平远侯府来说,找到丢失十几年的二少爷沈行,才是真正的好消息,尤其在大少爷沈延入赘的日子。 老夫人道,“棠儿说话一向灵,但愿喜鹊报的真是你二哥的消息。” 宁老王妃道,“喜鹊报喜,不会慢,指不定今儿就有好消息送来。” 沈棠点头,不住的在心底祈祷。 宾客们络绎不绝的到来,三太太四太太去招呼宾客,沈棠、沈萝还有沈冉都帮忙,忙的不亦乐乎,就连沈惜都来了,不过她年纪小,怕她到处乱跑,被拘在老夫人身边,哪都不许去。 沈棠招呼那些大家闺秀,脸都快笑僵硬了,才有丫鬟来禀告,说是花轿到前街,再有一刻钟就到了。 宁老王妃和老夫人去前院,大家闺秀们也去看热闹。 鞭炮噼里啪啦炸响,花轿在宁王府大门前停下。 萧桓从马背上下来,要射箭,扶柔嘉郡主下轿。 刚接过弓,那边马蹄声传来,一小厮骑马过来,勒紧缰绳道,“世子爷,找到二少爷了!” 第261章 矿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在萧桓射箭迎新娘下轿时,小厮骑马过来打岔,大家还想知道这是谁家小厮,这么没眼力见,都看着小厮呢,结果小厮张口高声,宁王府大门外静的落针可闻。 小厮是看着萧桓禀告的,这是平远侯府二少爷找到了? 萧桓神情激动起来。 正堂内,宁老王爷宁老王妃他们都坐在那里,等萧桓和柔嘉郡主过去拜堂。 几人脸上都笑出来好几道皱纹。 小厮跑进去,道,“侯爷大喜!找到二少爷了!” 沈绥怔了下,等反应过来,猛然站起来,“找到了?” 老夫人拿着佛珠的手都在颤抖。 沈棠也被这喜讯给高兴坏了。 沈绥又坐回去,“等延儿拜完堂再问。” 声音带了几分颤抖。 回来的小厮是萧桓派去边关的,被贬的乾州陆宣抚使府上三少爷十有八九就是他二弟了,但眼下接柔嘉郡主下花轿更要紧,待会儿再问不迟。 搭弓射箭。 然后接柔嘉郡主下花轿。 某位爷带的好头。 萧桓直接把柔嘉郡主抱了起来,突如其来,先是吓了柔嘉郡主一跳,紧接着就是脸颊绯红了,好在蒙着盖头,瞧不见她的脸,再加上沈棠就是被抱着进府的,所以也没有那么害羞。 柔嘉郡主替平远侯府高兴,也替自己高兴,要二少爷找不回来,以后平远侯府爵位就交由萧桓的子嗣继承,再加上宁王府的爵位,她可就要生两个儿子,人人都想儿女双全,也就是她要生三个,光是想想就害怕了。 找到二少爷了,她压力就没那么大了,萧桓也没有。 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就更更更高兴了,高兴绝不在沈绥和老夫人之下,宁老王爷让萧桓入赘,算是抢了沈绥的儿子,虽然将来萧桓能继承他的爵位和家产,但萧桓是宁老王爷养大的,宁老王爷知道萧桓不看重这些。 在知道萧桓就是沈绥儿子之前,不论宁老王爷宁老王妃怎么劝萧桓成亲,萧桓都不答应,哪怕他顶着宁王世子头衔这么多年,他真心拿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当祖父祖母,但一日也未曾真的当自己是宁王世子,他从被带进宁王府的那一刻起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他不留恋宁王府的权势,相反他处处回避,能名正言顺的把萧桓留下,宁老王爷就是现下死了,也能含笑九泉。 但这事到底做的不厚道,哪怕萧桓安排到沈绥麾下,也没法弥补对沈绥和平远侯府的亏欠,尤其萧桓成亲后,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宁王府,他们想享受儿孙绕膝之乐,平远侯府也一样啊。 现在二少爷找到了,有二少爷在沈绥膝下尽孝,沈绥膝下就没那么孤单了,这对平远侯府和宁王府都好。 皆大欢喜。 不说沈绥和沈棠急着知道沈行现下在哪里,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心情也格外迫切啊。 萧桓抱着柔嘉郡主迈过火盆和马鞍,进正堂来,两人在司仪的高声中,夫妻对拜,被人拥着去新房。 宁老王爷让宁老王妃招呼宾客,他请沈绥去后堂,沈棠按捺不住好奇,跟了过去。 小厮等在后头,见到宁老王爷,小厮赶紧行礼,宁老王爷问道,“找到沈二少爷了?” 小厮连连点头,“被贬的乾州陆宣抚使府三少爷就是世子爷的亲弟弟,沈二少爷。” 沈绥压着激动的心情,问道,“看到他胳膊上的胎记了?” 小厮连连点头,“没看到胎记,小的也不敢确定啊。” 陆三少爷和沈棠丢失的二哥年纪一般大,被人装在食盒里遗弃的,再加上胳膊上有一样的胎记,这基本就确定了。 沈绥眼眶红起来,宁老王爷道,“人找到了,可喜可贺。” 想到二哥跟随陆宣抚使被贬去边关一年,沈棠实在不放心,问小厮道,“我二哥没事吧?” 小厮有些支支吾吾。 老夫人心口往上一提,急道,“行儿怎么了?” 小厮怕他们往坏处想,忙道,“小的回来的时候,二少爷已经没事了,只是找到他时,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已经是很委婉的说法了,是很不好。 小厮要晚去半天,陆三少爷,不,沈二少爷就没命了。 边关凄苦,再加上又是流放去的,做的都是最劳累的活,小厮办完萧桓交代的事,就赶紧去找陆三少爷,求证他是不是世子爷的弟弟,得亏他去边关时,萧桓给了他一块象征身份的令牌,不然他都进不去。 宁王府的令牌很管用,他被带去矿场,他到的时候,陆三少爷正在挨鞭子,他发着高烧,体力不支,手脚慢了,被负责看着犯人的官兵拿鞭子抽。 他人都还没过去,陆三少爷就受不住鞭子晕死了过去。 知道那就是他要找的人,小厮三步并两步过去,陆三少爷胳膊处的衣服已经被鞭子打烂了,但血肉模糊,看不出来胎记,他用力一撕,胎记就展露无遗。 知道陆三少爷是平远侯府丢失的二少爷,宁王世子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那些抽过陆三少爷的衙差都吓坏了,赶紧给陆三少爷请大夫。 好几位大夫治了整整两天,陆三少爷才转醒过来,小厮等他脱离危险,才敢放心回京,把这好消息告诉萧桓。 小厮倒也想直接把陆三少爷带回来,一来办不到,陆三少爷没有认祖归宗,他就是陆家三少爷,没有朝廷下令,谁也没法将陆三少爷带走,再者陆三少爷也不愿意回京,他要在边关和陆家一干人等朝廷还陆家清白。 等小厮将这些禀告完,萧桓过来,问道,“陆宣抚使呢?” 小厮道,“陆宣抚使摔断了一条腿,骨头没接好,重新打断重接了,小的回来之前,已经托人照应他。” 萧桓再问,“陆大少爷呢?” 小厮道,“两个月前,矿场发生了一次塌方,当时被埋了不少人,据说陆大少爷也在其中……” 萧桓心往下一沉,“什么叫据说?” 小厮道,“塌方的地方后来被挖开了,有几具尸体面目全非,不能确定是不是陆大少爷,但那日,下矿的人里有陆大少爷……” 第262章 赶尽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下矿的人里有陆大少爷,还有几具被矿石砸的面目全非的尸体,陆大少爷凶多吉少。 虽然相交不算深,但毕竟也有过几面之缘,在自己大喜之日,收到陆大少爷可能没了的噩耗,萧桓心底颇不是滋味儿。 被抄家流放一年,陆宣抚使和陆三少爷都还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也就是习武之人,身强体壮,要一般人早受不住了。 万幸小厮赶去的及时,救了沈行的命。 沈绥和老夫人都望着沈棠,之前二房拿自己亲生女儿换走长房刚出生的二少爷的事传开,京都不少人去侯府碰运气,陆家老仆替自己少主子上门认亲,侯府上下都当成是想浑水摸鱼,想平远侯府帮着查陆宣抚使官匪勾结的案子,直接不搭理,厌烦了还将人撵走。 只有沈棠对这事上心了,或者说沈棠生性善良,哪怕就是有一丝希望,也不愿意放弃,她关心陆宣抚使的案子,比起相信陆三少爷就是她丢失的二哥,她更想查清楚陆宣抚使的冤情。 沈棠的善良,老天爷都看在眼里,陆三少爷就是他们平远侯府二少爷。 萧桓是沈棠找到的,沈行也是。 宁老王爷对沈绥道,“等明日,我回禀皇上,拿到朝廷赦令,就能派人将二少爷接回府了。” 沈绥道,“有劳老王爷了。” 宁老王爷道,“这原也是我应该做的,满堂宾客都在,先去招呼宾客吧。” 把文武百官晾在那里半天,已经是失礼了。 不过大家都知道沈绥有个儿子,出娘胎差点被活埋,甚至做父亲的都不知道,如今有消息了,心急知道也很正常。 沈绥和宁老王爷去招呼宾客,那些同僚纷纷向沈绥道贺,“平远侯府和宁王府今儿是双喜临门,实在可喜可贺。” 萧桓做为新郎官肯定也少不了要敬酒,只是要走的时候,被小厮叫住了,“世子爷……” 萧桓脚步停下。 小厮低语了两句,萧桓眉头皱紧。 沈棠走过去,问道,“大哥,怎么了?” 萧桓道,“二弟险些病死,还有陆将军摔断腿,都不是意外,是有人下了命令,不留活口。” 小厮手持宁王府令牌,摆明了是宁王府的人,官兵怕小厮责罚,将功折罪,将这事透露给小厮知道。 沈棠眉头也皱紧了,“陆宣抚使已经被抄家流放了,怎么会还有人要他们的命?” 杀人灭口,意味着陆宣抚使活着就是个威胁,必须除掉才能高枕无忧。 这般赶尽杀绝,乾州案必定存在冤情。 那些人怕这案子再翻出来。 萧桓道,“极可能是祖父两次派人去乾州查这案子,惊动了背后之人,要除掉陆宣抚使,以防后患。” 沈棠心往上一提,“那二哥岂不是危险?” 小厮道,“负责矿场的刘将军让小的给世子爷带话,他会尽力保二少爷和陆将军周全。” 只是有人查乾州的案子,都容不下陆宣抚使了,知道陆家三少爷就是平远侯府二少爷,宁王世子的亲弟弟,那些人只会更害怕。 谢归墨道,“来不及等特赦令了,必须尽快派人去边关。” 萧桓当即派人去边关,沈棠望着谢归墨,谢归墨吩咐陈七,“也派两个人去。” 沈棠素未谋面的二哥,肯定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萧桓和谢归墨都派人去,沈棠不安的心这才能放下几分。 见沈棠眉头不展,谢归墨道,“小厮赶去的那么巧,救下你二哥的命,他这条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 一切都那么刚刚好。 不论哪一步耽搁一下,二哥就没了。 沈棠点头,“我二哥肯定不会有事的。” 小厮过来请萧桓去敬酒,沈棠就和他们一起出了后堂。 宾客们都入席了,丫鬟领着沈棠去她的位置,在沈冉身边,这位置是沈萝安排的,和沈棠一桌的都是和沈棠交好的。 不止有沈冉,还有宣义侯世子夫人云漪,工部尚书府赵大姑娘也在。 见到她,沈棠有些惊讶,“你昨儿没去端王府,我还以为今儿也不会来宁王府喝喜酒呢。” 赵大姑娘脸颊微红,“昨儿没和爹娘一起去端王府,后来有些后悔,再去端王府已经晚了,就,就没去了……” 云漪笑道,“你呀,就是脸皮太薄了。” 沈萝道,“宁王府的果子酒不醉人,找了好几个丫鬟试过,你们放心喝。” 赵婈摇头如拨浪鼓,她可不敢再喝了。 那样丢脸的事,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够的了,再来一回,她真的没脸出门见人了。 赵婈不敢再喝,沈棠也一样,万一好喝,又忍不住贪杯喝醉怎么办,喝醉了就算了,怕的是自己醉酒失态啊。 这一桌坐的都是自己人,说话要随意的多,欢声笑语不断。 整个喜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散。 这一桌除了赵婈,其她人都不着急走,楚翊要帮着送宾客,云漪得等她一块儿离开,没人起身,赵婈不好先走,等大家都散差不多了,她才和沈棠她们一起出去。 出去时,正好楚翊和萧珣勾肩搭背的过来,见到萧珣,赵婈飞快的从沈棠身侧往后躲,躲的太明显,沈棠想忽视都难。 沈棠看向萧珣,就见萧珣在看赵婈。 再想到萧珣翻墙进工部尚书府,沈棠都觉得空气中弥漫了一股子八卦的味道。 谢归墨走过来,沈棠走到他身边,谢归墨侧身嗅了下,小声道,“没喝果子酒?” 淡淡的酒香扑过来,沈棠就想到那天的马车。 这混蛋还想她喝醉呢? 沈棠没忍住,伸手掐谢归墨的腰,谢归墨呲疼一声,把大家的眸光都吸引了过来。 沈棠的手来不及收回来了。 谢归墨捉住她的手。 众人先是吃惊,接着是忍笑,尤其是楚翊和萧珣他们,真没看出来靖阳王世子还是个惧内的主儿。 那些笑而不语的眼神,沈棠感觉自己头上多了两个字—— 悍妇。 沈棠要把自己手抽回来,可谢归墨握的紧紧的,用指腹细细摩挲。 第263章 操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同他们告辞,然后带沈棠离开。 看着两人手牵手离开的背影,萧珣笑道,“还真是羡煞旁人。” “我有媳妇,我不羡慕。” 不就是抓媳妇的手么? 楚翊一边说,一边抓过云漪的手,然后用看单身狗的眼神看了眼萧珣,还顺道扫了下站在萧珣身边的陆离。 陆离,“……” 他可什么都没说啊,虐单身狗能不能不要把他也捎带上? 楚翊昂着头,带云漪离开,那一副“我有媳妇”的欠揍模样,萧珣拼命才将想揍他的冲动给压下。 不就是媳妇么? 好吧。 他真没有。 但他又不是娶不了,至于这么显摆的吗? 萧珣往赵婈站的方向望去,正好她也看过来,四目对上,赵婈飞快的看向别处,“我也该回府了,我就先回去了。” 不等人答应,她脚步有些凌乱的离开了。 萧珣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再说沈棠,手被谢归墨握紧就挣脱不开了,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觉得脸皮的厚度在蹭蹭蹭的往上涨,这混蛋绝对是要把她的脸皮练的和他一样厚实。 门外人多,出去的时候,马车还没过来,等了片刻,小厮才将马车赶过来。 谢归墨来的时候是骑马的,嗯,自打那日沈棠喝醉,被他在马车里欺负了一通后,就再不许他进她的马车了。 是以这几次出府,谢归墨都是骑马的。 沈棠防备他上马车,但是没防住,他跟了进去,沈棠低声道,“你骑马回去。” 谢归墨道,“喝多了,吹风头疼。” 沈棠有些怀疑,“其他人呢?” 谢归墨坐下后,一把将沈棠抱坐到怀里,“你不关心自己的夫君,你关心别人?” 沈棠,“……” 她那是在关心别人吗? 她是在反驳他好不好! 她虽然没喝多骑马过,但她从来没听说喝多了骑马会头疼,知道喝多不好,还喝那么多酒做什么? 沈棠要反驳,谢归墨把脑袋埋在她颈脖处,“我只抱着你,不做别的。” 这混蛋! 他还敢提这事呢! 要命的是,在马车里,她连这话都听不得,身子不自觉就软了下去,谢归墨抱着她的,自然也发觉沈棠的异样了。 他咬着沈棠的耳垂,闷笑道,“看来你很喜欢……”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沈棠给捂住了,再吐不出来半个字。 沈棠用眼刀威胁谢归墨,谢归墨就任由她捂着,沈棠转移话题道,“端王世子是不是喜欢工部尚书府赵大姑娘?” 谢归墨道,“为何这么说?” 沈棠道,“给柔嘉郡主送添妆那日,从工部尚书府门前路过,我和丫鬟亲眼看到端王世子翻墙进了工部尚书府,刚刚我还注意到萧珣偷看赵大姑娘……” 沈棠觉得萧珣和赵婈甚是般配。 萧珣和谢归墨是好兄弟,更重要的是萧珣还是她大嫂柔嘉郡主的兄长,重活一世,沈棠不止希望自己过的幸福,也希望身边人都能和美。 前世赵婈嫁给了杜国公世子,她和谢归墨还去杜国公府喝了喜酒,也就是两个月后的事,现在赵婈还没定亲,指不定随时就会把亲事定下了。 赵婈和杜国公世子倒是门当户对,前世出嫁之后,过的怎么样,沈棠并不清楚,毕竟自己日子都过的一团糟了,哪有闲情逸致关心别人,她和赵婈前世往来不多,但她知道在赵婈生下嫡子之前,杜国公世子先有了两个庶子,单这一点,沈棠就对杜国公世子没半点好感。 沈棠看着谢归墨道,“萧珣要是有意,就让他早点上门提亲,晚了保不准就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虽然定亲了也能退,但总要添不少麻烦,还会有损赵婈的名声,能直接定亲,还是不要再生波折的好,万一亲事定了就退不掉了,岂不终身遗憾。 沈棠有种皇上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沈棠,“……”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好,为夫会提醒萧珣的。” 这边马车滚滚朝前,往靖阳王府方向而去,那边昌平侯骑马回府,他脸色很不好看。 他膝下就昌平侯世子一个儿子,努力了这么多年,内宅通房姨娘十好几个,也没能再添个一儿半女,膝下就一个儿子,到处拈花惹草,生生将身子给玩废了,本来还能有两个孙儿,结果没了一个,还有一个是悬在头顶上的剑。 平远侯膝下无子这么多年,结果冒出来两个儿子,不仅爵位有了人继承,还能让宁老王爷把爵位拱手送上,人比人,气死人。 再想到平远侯府二少爷是被贬的乾州陆宣抚使府三少爷,昌平侯更是脸拉成马脸长。 回到昌平侯府,他迈步进府,就给管事扔下一句,“让许顺成来见我!” …… 沈棠和谢归墨回到沉香轩,周妈妈就迎了上来,叫住银杏和秋桐,问宁王府喜宴的事,宁王府办喜事,文武百官都去道贺,不便去太多人,周妈妈想看萧桓拜堂,还是忍住了。 银杏和秋桐巴拉巴拉倒豆子,周妈妈替九泉下的姜氏高兴,又问道,“皇上去宁王府喝喜酒了吗?” 银杏摇头。 周妈妈有些失望,“我还以为皇上会去……” 周妈妈不问,沈棠都没反应过来,她其实也以为皇上会去宁王府喝喜酒的,因为今天知道陆家三少爷就是她二哥,满心都是喜悦,压根没反应过来,皇上没到宁王府喝喜酒这回事。 宁老王爷是皇上嫡亲的皇叔,宁老王爷过继柔嘉郡主,准柔嘉郡主夫婿继承爵位,给了这么大的荣宠,按说会去宁王府喝喜酒的啊。 要皇上能去宁王府喝喜酒,她大哥宁王世子之位就更稳当了,绝不会有人敢有半句微词。 不过皇上出宫喝喜酒的次数本来就少,皇上去了是惊喜,不去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沈棠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一盏茶还没喝完,沈棠就知道皇上为什么没去宁王府喝喜酒了,皇上没去,是被人拦下了。 拦下皇上的不是别人。 正是叶贵妃! 第264章 兴风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皇上一早就准备到宁王府喝喜酒,而且是带叶贵妃一起去出宫,今儿皇上都坐上御辇了,结果叶贵妃突然肚子钻心的疼,疼的额头出了一层的汗。 叶贵妃是皇上最宠爱之人,突然疼成这样,皇上怎么可能丢下叶贵妃不顾出宫喝喜酒呢,就是到了宁王府,也会忧心,便赶紧给叶贵妃叫太医,守在叶贵妃的病榻前,等叶贵妃服下药,缓过劲来,再出宫已经赶不及了。 出宫喝喜酒之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丫鬟禀告沈棠,沈棠怒气从心底往四肢百骸涌,她不信会这么凑巧,叶贵妃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病的出不了宫,摆明了是存心拦着不让皇上到宁王府喝喜酒。 宁王府都做好了接驾的准备,结果皇上临时去不了,能不失望吗? 叶贵妃给自己下药,拦着皇上去不成宁王府就算了,就怕下药的目的不止于此,还不知道宫里有哪个倒霉蛋要替叶贵妃背黑锅,别是冲着许皇后去的…… 叶贵妃得圣宠,十几年如一日,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皇后之位,若皇后之位是她的,储君之位必是齐王的无疑。 能让叶贵妃给自己下药算计的,偌大一个后宫,也就只有许皇后了。 …… 一夜颠鸾倒凤,翌日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银杏端着铜盆进来道,“世子妃可算是醒了,今儿早朝上,皇上知道被流放边关的陆宣抚使府三少爷是咱们平远侯府二少爷,特赦二少爷回京,陆宣抚使的案子可能存在冤屈,宁老王爷帮着说情,怕边关凄苦,陆宣抚使等不到案子查清那天就没命了,皇上恩准将陆宣抚使一家子收监,但因为昌平侯等人反对,皇上限侯爷两个月时间破这个案子。” 叶贵妃和昌平侯,一个在后宫兴风作浪,一个在前朝兴妖作怪。 两人当真是堂兄妹,不是亲兄妹? 有了特赦令,二哥就能回京了,二哥回来,他们一家才算是真正的团聚,希望这一天能早日到来。 沈棠在心底祈祷,外面进来个小丫鬟,站在珠帘外道,“世子妃,王妃要进宫探望叶贵妃,让你也一起去。” 沈棠,“……!!!” 她都还没起床呢。 沈棠掀开被子赶紧下床,银杏道,“世子妃真的要随王妃进宫吗?” 她对叶贵妃没好感,叶贵妃刁难沈棠,银杏可一点没忘记。 沈棠道,“王妃让我一起,我肯定得去。” “我跟王妃一起进宫,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样说,但银杏还是不放心啊,叶贵妃心狠手辣,连世子爷的命都想要,甚至对自己都下那么狠的手,真要做什么,哪会顾及王妃啊。 银杏道,“要不让世子爷和王妃说一声,世子妃就不去了……” 王妃不知道世子妃还没起,这都还没吃早饭呢,让王妃等世子妃也不好。 书房内,谢归墨在看书。 陈七进去道,“爷,王妃要进宫探望叶贵妃,让世子妃也一起去。” 谢归墨眉头顿时皱紧。 叶贵妃算计她,算计沈棠的事,王爷知道,但王妃被蒙在鼓里,不然王妃哪敢带沈棠进宫。 谢归墨将手中兵书放下,回了内屋,沈棠坐在梳妆台前,秋桐在给她绾发髻,见铜镜中走过来一个身影,沈棠回头狠狠瞪了谢归墨一眼。 谢归墨道,“我派人去回母妃,就说你不去。” 沈棠咬牙。 她瞪他,不是不想进宫去! 她是气他,让她累的睡到这会儿才醒。 她好不容易争取来不用去梧桐院给老夫人请安,倒是给了他借口晚上可劲的折腾她。 谢归墨不止说,他直接使唤银杏去回王妃,正好银杏也不想沈棠去,转身就要走,被沈棠叫住,“回来!” 银杏脚步停下,回头望着沈棠。 沈棠看着谢归墨道,“母妃什么都不知道,又一向信任叶贵妃,我现在嫁给你了,不可能一辈子都不随母妃进宫去见叶贵妃的,再者母妃一个人进宫,我也不放心。” 前世她经常跟王妃进宫,叶贵妃是怎么挟恩以报的,沈棠比谢归墨可清楚的多。 甚至许皇后都看不过眼,嘲讽过叶贵妃,可想到什么程度了,那些事沈棠都不敢告诉谢归墨,怕他气死,不过他应该能猜到,不然也不会背着王妃,帮皇上查昌平侯府。 怕谢归墨不同意,沈棠道,“大皇子拉拢你,许皇后知道叶贵妃针对过我,我进宫,许皇后肯定会护着我的。” 谢归墨道,“我去宫里借几本兵书,和你同去同回。” 这样就更稳妥了。 怕王妃等着急,沈棠赶紧让秋桐帮她梳妆,丫鬟端来早饭,沈棠顾不上吃了,谢归墨道,“再急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谢归墨吩咐丫鬟道,“去告诉母妃,就说我有事正好也要进宫一趟,让她等我一刻钟。” 一刻钟,足够沈棠吃饱了。 等沈棠吃完,两人出沉香轩,丫鬟回来道,“王妃在前院等你们。” 沈棠不想王妃等着急,想走快些,可是一走快,身体某处有些不适,气的沈棠忍不住一遍遍的拿眼刀削谢归墨。 他们到外院的时候,王妃正交代周管事些事,见他们过去,王妃笑容满面。 沈棠脸红道,“让母妃久等了。” 王妃摇头失笑,“是母妃没早些派人去告诉你,母妃也在犹豫,要不要带你一起进宫,叶贵妃算母妃的娘家人,你嫁给墨儿,理应带你们进宫去见见叶贵妃的。” 但叶贵妃身体不适,后宫重地,谢归墨就算再得皇上信任,也不能随便进出。 王妃犹豫了一晚上,还是决定带沈棠去。 娘家人…… 听到王妃拿叶贵妃当娘家人,沈棠脑瓜子都嗡嗡响。 叶贵妃算王妃哪门子的娘家人,只怕叶贵妃自己都没这么想过,只当自己是王妃的恩人,王妃要无条件帮她。 时辰不早了,不便再耽搁,王妃道,“就先进宫吧。” 马车早已等候在门外,沈棠和王妃坐一驾马车,谢归墨则骑马。 第265章 破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上了马车后,小厮赶马车往皇宫方向而去。 马车里,王妃靠着马车,神情温柔,沈棠欲言又止。 王妃见了笑道,“有什么话不好和母妃说的?” 沈棠支支吾吾,声音低落,“叶贵妃不是很喜欢我……” 其实这话沈棠不说,王妃也知道。 这也是王妃犹豫要不要带沈棠一起进宫的原因。 谢归墨和沈棠定亲一事传开,当天叶贵妃就把王妃叫进宫了,明里暗里沈棠配不上谢归墨,要王妃退掉这门亲事。 靖阳王府花轿临门,最后空着抬回来,自家儿子丢了那么大的面子,还要娶沈棠,可见是真心喜欢了,再加上王爷也同意,岂是她反对就有用的,何况沈棠在大昭寺那一声“母妃”,王妃就盼着谢归墨早日将沈棠娶回来呢。 因为叶贵妃父亲是为救王妃的父亲死的,叶贵妃要王妃做什么,王妃都不好拒绝,只说会试着反对,但亲事是王爷定下的,她反对不一定有用。 王妃口头答应试着退婚,叶贵妃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这是第一次叶贵妃明着要破坏沈棠和谢归墨的亲事。 后来齐王迎娶沈娢过门,回门当日,沈娢被打回二房,甚至连着整个二房都被逐出家门,平远侯府把齐王的脸面放在地上践踏,叶贵妃没差点活活气死,又把王妃叫进宫。 这一回王妃借口府里有事拖了两日才进宫的,叶贵妃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要王妃给谢归墨退婚,说实话,王妃实在不明白,叶贵妃怎么就那么反对沈棠嫁给谢归墨,一个是宫里的贵妃,一个是平远侯府嫡女,八竿子都难打到了,怎么就那么不喜欢沈棠呢。 王妃就直接问了,叶贵妃借口两人八字不合,这一点被王妃反驳了,谢归墨和沈娢定亲的时候,用的就是沈棠的八字,当时找了钦天监算过,乃是天作之合,将来两人会琴瑟和谐,子孙绵延。 这是老王爷找人算的,借钦天监几颗胆子,也不敢欺骗老王爷,再者要真是八字不合,叶贵妃不会等到现在才说。 王妃道,“我瞧沈二姑娘挺不错的,墨儿也喜欢,催着早日下聘,这亲事墨儿不会退的。” 叶贵妃道,“墨儿将来是要继承靖阳王的爵位和兵权的,是要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耽于情爱,你性子软绵,沈二姑娘我见过,素有主意,不好拿捏。” 有些话王妃实在是不好说,墨儿娶世子妃,是陪他携手一生的,又不是娶回来给她拿捏的,她和世子妃会是这世上最盼望墨儿好的人,有主见这不是好事吗,唯唯诺诺,才做不了当家主母。 娶个不喜欢的回来,家宅不和,就够墨儿操心了,哪还有心思建功立业? 见王妃油盐不进,叶贵妃最后也就放弃了。 从叶贵妃嘴里问不出来不喜沈棠的原因,王妃看着沈棠,“你和叶贵妃有矛盾?” 沈棠眨眼道,“这事说来话长,昌平侯世子在大昭寺被人踹下山坡,险些没命,踹他的是个戴面具的男子,后来花灯会,相公戴面具陪我逛花灯,被昌平侯世子误会是揍他的人,要杀相公,被相公一脚踹进了湖里,踹……断了根肋骨……” 王妃脸上变了变,声音拔高,又赶紧压低,“踹断昌平侯世子肋骨的是墨儿?!” 沈棠点头,“叶贵妃知道相公身份不俗,便将我找进宫,承安公主故意撞到我,打碎御赐的瓷瓶,罚跪我,好让相公现身救我……” 这事王妃知道,最后是皇上出面,免了沈棠的责罚。 但王妃从来没想过,连这事都和谢归墨有关。 既然说了,沈棠就不瞒王妃了,“就连相公几次起红疹,也是叶贵妃的手笔……” 王妃遍体生寒,“这么多的事,母妃竟然一无所知。” 沈棠道,“不是相公不愿意告诉母妃,是怕母妃知道了,夹在中间为难,镇国公府都快没了,母妃却有还不完的恩情,知道的越多越痛苦……” 叶贵妃的父亲是在战场上救下了王妃的父亲,但十二年前,王妃的父兄就都战死沙场了,如今的镇国公府,就只剩一个寡嫂在苦苦强撑,哪天镇国公府大太太没了,镇国公府也就彻底没了。 提到镇国公府,王妃眼睛就通红,沈棠心疼的紧,唤道,“母妃……” 王妃摇头,哽咽道,“母妃没事……” 顿了下,王妃道,“哪天陪母妃去镇国公府看看吧。” 沈棠连连点头。 她知道王妃怕回镇国公府,从前充满欢声笑语的镇国公府,如今只剩寂寥,王妃想镇国公府永远是她记忆里的样子。 有些不能说出口的苦,沈棠和谢归墨明白,王妃心酸,却也欣慰。 沈棠不敢多说,她掀开车帘看外面,谢归墨是习武之人,她和王妃说的话,谢归墨肯定能听到的。 只是探出脑袋,没看到谢归墨的人影,左右两边都没有。 人呢? 说好的陪她进宫,这还没进宫人就不见了。 很快马车就进宫了,不过等马车停下,沈棠掀开车帘,谢归墨就过来扶她。 沈棠道,“刚刚你去哪儿了?” 谢归墨道,“碰到楚翊,和他说了几句话。” 谢归墨扶沈棠下马车,然后把王妃扶下来,谢归墨去藏书楼,沈棠则随王妃去见叶贵妃。 到长春宫的时候,正好碰到太医院赵院正,王妃就道,“叶贵妃身体如何了?” 赵院正回道,“叶贵妃服了药,已经没有大碍了。” 听赵院正说叶贵妃没有大碍,王妃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宫女领着她们进寝殿探望叶贵妃。 寝殿内,叶贵妃靠在大迎枕上,面色苍白,神情憔悴,一副病的不轻的样子,不过最让沈棠想不到的是,沈娢也在。 不过也很正常,沈娢是叶贵妃嫡亲的儿媳妇,叶贵妃病了,哪怕沈娢有孕在身,也要进宫探望,以显孝道。 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看到沈棠,沈娢眼底就跟淬了剧毒一般,恨不得当场取沈棠的命才好。 第266章 虚弱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叶贵妃靠在大迎枕上,见到王妃,她脸上挤出一抹笑来,“你怎么进宫了,也不怕我过了病气给你。” 这话听着是表姐妹情深,但沈娢这个叶贵妃看重的齐王妃,身怀有孕都在病榻前,叶贵妃都不怕过病气给沈娢,还能怕过病气给王妃? 王妃道,“你突然病倒,我怎么能不进宫来看看你?” 叶贵妃道,“有太医在,我没事。” 王妃道,“我原也是要带世子妃进宫来见你的。” 沈棠上前,福身给叶贵妃行礼。 叶贵妃脸上笑容依旧,但眼神明显冷下去不少,吩咐嬷嬷道,“将本宫梳妆匣里,皇上赐的那只金镶红宝石的镯子拿来……” 叶贵妃身体虚弱,说话都没什么力气。 很快嬷嬷就将镯子取来,叶贵妃看向沈棠道,“虽然你之前和承安闹了些不愉快,但你如今嫁给了墨儿,又是齐王妃的妹妹,本宫会爱屋及乌的。” 对她爱屋及乌? 可别了。 叶贵妃摆了下手,嬷嬷就将镯子双手递给沈棠,沈棠不想要,她巴巴的望着王妃,王妃道,“这镯子是皇上赐给你的,太贵重了……” 叶贵妃道,“一家人,说什么贵重不贵重,太生分了。” 王妃就对沈棠,“贵妃娘娘的一片心意,你就安心收下吧。” 沈棠伸手接下镯子,福身道谢,“多谢贵妃娘娘。” 叶贵妃靠在大迎枕上,道,“当初沈二姑娘不愿伤姐妹情分,宁肯扎伤自己也不愿意上靖阳王府的花轿,没想到最后还是嫁了。” 沈娢站在一旁,失落道,“二妹妹已经不愿意认我这个长姐了……” 叶贵妃眸光落在沈棠身上,“平远侯府的事,本宫也听说了,就算娢儿是二房所出,毕竟在长房长大,做了这么多年的双生子,就因为上辈人的恩怨,就把十几年的姐妹情给抹掉吗?” 沈棠做好了进宫见叶贵妃,会被恶心的心理准备,但没有这么恶心人的。 沈娢可以背地里害她,平远侯府把二房整个逐出家门了,还要她和沈娢维持姐妹情深,鸡皮疙瘩都涌出来两胳膊了。 沈棠不说话,平常就不能顶撞叶贵妃,何况现在叶贵妃病倒了。 王妃帮沈棠道,“你身体不适,需要休养,平远侯府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叶贵妃不能不操心啊,她道,“她们姐妹,一个嫁给了墨儿,一个嫁给了皇儿,墨儿和燊儿亲如手足,我怕她们会影响墨儿和燊儿的感情。” 齐王,萧燊。 沈棠听的心下白眼直翻,何必拐弯抹角,直接说她和沈娢不对付,为了不让沈娢捡便宜,坐到母仪天下的位置上,给谢归墨吹枕边风,让谢归墨扶持豫王,绝了齐王的储君之位。 枕边风的威力这么大,她叶贵妃怎么没吹的皇上直接下旨立齐王为太子。 沈棠听出来了,王妃自然听得出来,“墨儿不是这样的人。” 叶贵妃道,“听燊儿说,早前墨儿就和豫王一起在得月楼吃饭,这回平远侯府四老爷又得豫王保举,升任兵部郎中……”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叶贵妃喘的厉害。 沈娢看向沈棠,横眉怒目,“是你怂恿靖阳王世子疏远齐王,亲近豫王的是不是?” 沈棠正愁不好开口呢,沈娢就撞上来了,沈棠道,“你可别污蔑我,前些天我被人下绝子药,这事没查清,我心底存着气,四太太让我找相公帮着向皇上保举四老爷,我拿四叔做借口回绝,母妃信以为真,想帮忙找父王提一句,我知道希望不大,不愿让母妃夹在中间为难,我都没和相公提这事,相公怎么找豫王帮忙?” 沈棠当着王妃的面说这话,必然不假,沈娢就没再说什么了。 叶贵妃看着王妃,“我总是希望你能说服靖阳王帮燊儿,这么多年靖阳王也不为所动,如今墨儿和豫王走的这么近,靖阳王是要扶持豫王了是吗?” 王妃最怕的就是叶贵妃让她找王爷帮齐王,王妃道,“王爷说过,他不会参与夺嫡,靖阳王府不会扶持豫王的。” “靖阳王不会,那墨儿呢?”叶贵妃语气咄咄。 王妃道,“墨儿和豫王私下有往来的事,你不说我都不知道,这事我回头问问他,你养好身子要紧。” 叶贵妃苦笑一声,一副心如死灰的绝望,“是我不该野心那么大,我以为有镇国公府和靖阳王府扶持,燊儿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没想到镇国公府会没,靖阳王会袖手旁观,最后只能指望昌平侯,这么多年燊儿和豫王斗的你死我活,我和燊儿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这是怪镇国公府和靖阳王府滋养了她的野心,却不提供助力了? 镇国公府和靖阳王府从来没有人说过会拥护齐王为太子,叶贵妃自己想当然,最后反倒怪起镇国公府和靖阳王府来,拿自己和齐王的命给王妃施压。 齐王和豫王斗的你死我活,将来不论哪一方上位,都会清算对方。 叶贵妃和齐王想要活命,只能胜,不能败。 齐王眼下还不到败的程度,但已经露了颓势,因为王妃和叶贵妃是表姐妹这层关系,大家都默认靖阳王府是齐王党,哪怕王爷从来没参与过夺嫡。 要谢归墨公然扶持豫王,难保文武百官不会认为靖阳王更看好豫王。 叶贵妃不允许靖阳王府任何人向着豫王,尤其是谢归墨。 沈棠心疼王妃,在这些事上,王妃既劝不动王爷,也使唤不了谢归墨,偏偏叶贵妃还只给她施压,或者说只能给王妃施压,王妃夹在中间,除了左右为难外,没有半点用处。 王妃想要走,又不好开口,好在这时候救星来了,宫女进来禀告道,“皇后娘娘来了……” 叶贵妃打发宫女道,“就说本宫头疼,需要静养,让皇后回去。” 沈棠逮着机会,对王妃道,“母妃,贵妃娘娘需要静养,咱们先回去,改日再来吧。” 王妃站起身来,对叶贵妃道,“那我今儿就先回去了,你好生休养。” 福了下身,王妃就转身走了。 身后,叶贵妃靠在大迎枕上,脸都气绿冒烟了。 因为愤怒,苍白的脸都有了几分血色。 第267章 闺中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叶贵妃仗着圣宠,这么多年从来没把许皇后放在眼里过,不然许皇后来探望,哪能被拒之门外。 不过这和叶贵妃拿许皇后寿宴做筏子比,已经不值一提了。 宫女上前福身道,“贵妃娘娘说她需要静养,请皇后娘娘回去。” 许皇后也早就习惯了叶贵妃的不敬,但她身后的宫女显然还没有,有些义愤填膺,叶贵妃要静养,不见皇后娘娘,怎么能见靖阳王妃和靖阳王世子妃?! 这摆明了是没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宫女要开口,然后沈棠和王妃就出去了,许皇后笑道,“靖阳王妃也在呢。” 王妃笑容温和,“叶贵妃身体虚弱,需要静养,我们不便久留,就先告辞了。” 许皇后笑道,“不知靖阳王妃可有空陪本宫去御花园赏会儿花?” 王妃性子温和,许皇后盛情相邀,她本就不会拒绝,何况沈棠出嫁,许皇后送了八抬添妆,沈棠的四叔升任兵部郎中,是豫王出的力。 王妃要拒绝,也是让沈棠难做人。 王妃看了沈棠一眼,然后点了下头。 这绝对是一记响亮的巴掌。 结结实实的呼在叶贵妃的脸上。 许皇后想拉拢王妃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背着叶贵妃和王妃示好就算了,这里是长春宫,是叶贵妃的地盘,当着叶贵妃的面,王妃陪许皇后去御花园赏花,这是公然挖墙脚,而且墙角还真有挖倒的架势了。 长春宫的宫女都用一种谴责的眸光怒视王妃和沈棠,好像她们胳膊肘往外拐了一般。 寝殿内,叶贵妃知道许皇后要王妃陪她去御花园赏花,王妃还真去了,本就绿冒烟的脸,更是乌漆嘛黑,气的进气多出气少。 出了长春宫,往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里,姹紫嫣红,百花齐绽,赏了会儿花,许皇后就请王妃去凉亭说话,沈棠自然陪着了。 进了凉亭,沈棠福身道谢,“多谢皇后娘娘送我添妆,还有豫王举荐我四叔,我也替四叔谢过豫王。” 许皇后眸光从沈棠脸上,看向王妃,“靖阳王妃有这么好一个好媳妇,当真叫人羡慕。” 王妃笑道,“豫王也到了娶妻之龄,定能娶一位合心意的王妃。” 她也想,只是没那么容易,豫王的亲事得皇上点头才行。 许皇后看着王妃,“你我有多少年,没有这样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 沈棠站在一旁,听得眉头挑了下,前世她就觉得许皇后对王妃态度有些奇怪,许皇后和叶贵妃斗的你死我活,几乎到了针尖对麦芒的程度,但许皇后从来没针对过王妃,甚至连难听的话都没说过一句。 这会儿再听许皇后的话,似乎从前许皇后和王妃关系很好? 王妃也感慨,“是啊,很多年了……” 许皇后道,“这些年,让你夹在我和叶贵妃之间,为难你了。” 沈棠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沈棠看看王妃,又看看许皇后,那一脸吃惊的模样,把许皇后逗笑了,“是不是很吃惊?” 沈棠红着脸道,“是有些……” 许皇后笑道,“我与你母妃是手帕交,在闺阁时,亲如姐妹。” 只是亲如姐妹,到底比不上叶贵妃和王妃真的是姐妹,尤其叶贵妃的父亲还是为救王妃的父亲而死。 许皇后进宫后,执掌凤印,叶贵妃成了皇上的心尖宠妃,两人又前后脚诞下皇子,从争宠变成夺嫡,她和叶贵妃永远不会有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连带着王妃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后来几乎就没有了往来。 这事,前世沈棠一点也不知道,没人告诉过她。 当然了,前世王妃进宫,也没有单独和许皇后说过话,这一世,许皇后告诉沈棠这话,定是因为谢归墨扶持豫王,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沈棠道,“我实在没想到母妃和皇后娘娘是手帕交,难怪我总觉得母妃和叶贵妃不像姐妹,反倒和皇后娘娘站在一起更像一些。” 这话许皇后爱听,笑道,“难怪靖阳王世子非你不可,确实讨人喜欢。” 沈棠被夸的脸红,她起身道,“不打扰皇后娘娘和母妃说体己话,我去那边赏会儿花。” 王妃道,“不可走远了。” 谢归墨三岁那年,随王妃进宫,王妃只是走开了会儿,谢归墨就失踪,差点死在了宫里,这事给王妃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除了王爷再不许王妃带谢归墨进宫之外,王妃也不敢带,这后宫可是个会吃人的地方,只要在意的人离开视线范围,王妃就担心。 其实王妃不必担心,就是借沈棠几颗胆子,她也不敢乱跑啊,宫里可是叶贵妃的地盘,她哪敢掉以轻心。 沈棠就在不远处,既在王妃和许皇后视线范围内,又听不到两人说话。 沈棠心情愉悦的赏着花,只是没一会儿,扫兴的就来了。 沈娢朝她走过来,沈棠懒得和她说话,转身要走,被沈娢叫住,“站住!” 十几年来养成的习惯,沈娢习惯了对沈棠吆五喝六,全然记不住如今的沈棠,已经不是事事以自己长姐为先的沈棠了。 沈棠道,“我与齐王妃没有什么可说的。” 沈娢走到沈棠跟前,道,“看在你我姐妹多年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弃齐王,选豫王,你会把平远侯府和靖阳王府都陷入不复之地。” 沈棠笑了,“这么自信,就因为你沈娢是天生的皇后命?” 沈娢心头一震,“你知道?!”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都知道。 沈棠轻笑一声,随即将笑容收敛干净,“奉劝完了,你可以走了。” “你!” 沈娢气的咬牙,脸上寒芒一片,“你自己找死就算了,别拉上整个平远侯府!” 也不知道她沈娢哪来的脸教训她这话的,她为了护住平远侯府,不被她牵连,都把整个二房逐出家门了,沈娢竟然反过来教训她。 她沈娢是不是忘了自己肚子里怀着的是个诛九族的死罪。 沈棠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以后别在我面前提姐妹两个字,恶心。” 第268章 症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扔下这句,沈棠头也不回的走了。 身后沈娢气的捂住了肚子,吓的丫鬟赶紧扶她,“王妃,您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 丫鬟怕沈娢的肚子有闪失。 沈娢就更怕了。 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护身符。 要没了这个孩子,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气的她小腹隐隐坠疼,她赶紧将怒气压下,怕真气的动胎气。 要不是她刚刚和沈棠说的话,不能声张,她一准闹大,惊动皇上治沈棠的罪不可。 再说王妃和许皇后说了会儿话,见时辰不早了,该出宫了,便差宫女过来请沈棠。 沈棠走到凉亭外,王妃就站起身来,和许皇后告辞。 刚要走,那边快步跑过来个宫女,急急忙慌道,“皇后娘娘,叶贵妃身边一个小宫女和叶贵妃一样,突然腹痛不止……” 昨天叶贵妃就是突然肚子钻心的疼,以至于皇上没法去宁王府喝喜酒,太医查出是中毒了,但没查出来是怎么中毒的,现在冒出来一个和叶贵妃一样症状的宫女,这是线索,只要查宫女和叶贵妃都吃过碰过什么东西,就能顺藤摸瓜,将背后下毒之人揪出来。 许皇后身边的宫女玳瑁问道,“是叶贵妃宫里哪个宫女出事了?” 传话的宫女忙回道,“是碧桃。” 叶贵妃出事,皇上很是看重,许皇后执掌凤印,后宫有人毒害叶贵妃,查出背后之人是许皇后分内之事。 许皇后得去过问一下,她起身要出凉亭,从沈棠身边过的时候,沈棠抬手拦下许皇后。 这一举动,把包括王妃在内所有人都怔住了。 阻拦皇后,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沈棠低语了两句,许皇后脸色变了又变,她眼神复杂的看了沈棠一眼,吩咐赵嬷嬷两句,本来要往长春宫去的许皇后,改去御书房了。 许皇后走后,沈棠望着王妃,“母妃……” 王妃道,“先出宫吧。” 谢归墨在沈棠和王妃出宫的必经之路上等她们,他站在树下,一袭锦袍,身姿挺拔,再加上那张找不出半点瑕疵的脸,就那么走入阳光,朝她们走来。 明明早已经见惯这张脸了,还是按捺不住噗通乱跳。 到了停马场,谢归墨扶王妃上马车后,然后扶沈棠上去。 暗卫装扮的小厮赶马车出宫。 王妃没问沈棠和许皇后说了什么,沈棠觉得不应该瞒着王妃,她道,“叶贵妃宫里,那个叫碧桃的宫女,我认得,她和许皇后宫里的一个小公公是同乡,往来甚密……” 王妃心下震惊,这事怕是许皇后都不知道,棠儿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知道王妃会起疑,沈棠只能撒谎糊弄了,“皇后寿宴那日,我无意间偷听到那个叫碧桃的宫女和许皇后宫里的小公公说话,刚刚听到碧桃出事,我有些担心,便将此事告诉许皇后知道,母妃不会恼我吧?” 王妃叹息一声,“后宫争斗,储君之争,母妃实在不希望你和墨儿也卷进去。” “靖阳王府权势够大了,再进一步,是祸非福。” 这是十二年前,镇国公去边关之前,告诫王爷的话。 沈棠道,“父王手握兵权,有左右储君之争的能力,却置身事外,新皇登基,只怕也难容父王。” 需要你,你就是站在敌人那边,也能容得下你。 不需要你时,哪怕你是自己人,也得死。 不然也不会有伴君如伴虎这个词了。 王妃知道沈棠的顾虑不多余,沈棠道,“母妃,朝堂上的事,父王和相公比我们懂的要多的多,他们怎么做,我们看着就是。” 尴尬了。 这不是她会不会怂恿谢归墨的事。 而是她根本就怂恿不了。 不过也是,谢归墨贵为靖阳王世子,还深得皇上信任,要耳根子太软,枕边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王爷和老王爷哪敢任由他自己挑选世子妃,肯定要自己把关,免得枕边风把儿子吹傻了,做出大逆不道,祸害满门的事来。 谢归墨有主见,不会为任何人左右,那他娶个自己喜欢的姑娘,王爷和老王爷自然乐意成全他。 沈棠脸颊通红,不再说话。 回到靖阳王府,王妃回牡丹院,沈棠和谢归墨回了沉香轩。 沈棠给自己倒茶喝,谢归墨坐下来,将沈棠拉到怀里,“回来的路上,几次看为夫,这是有什么话不敢当着母妃的面问的?” 沈棠道,“我就是有些好奇,我能不能怂恿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谢归墨眉头挑了下,“有什么是你想,但我不愿意做的事?” 沈棠脱口道,“这我哪知道?” 说完,沈棠就恨不得把嘴扔了,说这样的蠢话,她怕不是把脑子落在宫里了,她为什么要起这样的好奇心,她又不是会随便怂恿人的人。 见谢归墨一脸强忍笑意的模样,沈棠哏着脖子道,“你今晚睡书房!” 这还真是她想,他不愿意的事。 只是这例子举的可不好。 岂止是不好,沈棠简直是在挖坑埋自己。 谢归墨把脑袋埋在她颈脖处,低笑道,“那要看娘子的枕边风怎么将为夫吹书房去了。” 沈棠,“……” 她为什么想他睡书房,还不是索取无度,她招架不住。 要他去睡书房,还得吹枕边风,那还让他睡书房做什么? 沈棠就这么生生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沈棠恼羞成怒,谢归墨捏她鼻子,“这么想为夫睡书房?” 沈棠哼道,“想有什么用,你又不听我的。” 谢归墨道,“不敢不听,为夫今晚就睡书房。” 这厮会有这么听话吗? 嗯。 事实证明是没有的。 晚饭后,沈棠带着银杏去花园溜了一圈,看了会儿书,泡个热水澡,就上床睡下了。 谢归墨从书房回来,沈棠已经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见他回来,沈棠提醒道,“你不是睡书房吗?” 谢归墨直接连着被子将沈棠抱了起来,沈棠挣扎,“你干嘛?” 谢归墨道,“今晚睡书房。” “我是让你睡书房!”沈棠道。 “你得去看着我,不然我跑回屋睡,岂不食言了?” “……” 第269章 逆转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反抗无用,沈棠就这么被抱去书房了,彼时银杏和秋桐都下去睡了,第二天早上,和往常一样来伺候沈棠起床,结果在门外等了又等,都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 沈棠在书房等银杏和秋桐,也迟迟等不到人,还是院子里的小丫鬟告诉银杏,世子爷世子妃昨晚在书房过夜的。 银杏,“……???” 秋桐,“……???” 书房虽然有床,但没内屋的宽敞,放着内屋的紫檀木雕花大床不睡,跑去书房睡做什么,书房的床睡的更香一点儿吗? 两丫鬟是想问不敢问,伺候沈棠起床,书房里没有梳妆台,沈棠不好发髻凌乱的回去,就坐在凳子上,让秋桐给她梳妆,谢归墨晨练完回来,隔着屏风,没见到人,就感觉刀子飞过来了。 一定要把沈棠抱来书房,怎么可能安安分分的睡觉,才开荤的男子,那是恨不得一天三顿。 梳好发髻,回屋洗漱,小厨房将早饭端来,两人坐下吃早饭。 见沈棠气呼呼的模样,某位爷还故意气她,“今晚还睡书房吗?” 气的沈棠拿起个肉包子直接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这一幕看的银杏和秋桐小心肝乱跳。 可某位爷不仅不生气,还一脸宠溺的将包子吃了下去。 就多余担心。 吃过早饭,歇了一刻钟,沈棠就带银杏去给王妃请安,想着时辰还早,又在花园逛了会儿,几乎掐着时间,王妃前脚从梧桐院回去,后脚沈棠就到了。 王妃虽然说不用沈棠日日去给她请安,但沈棠去,王妃总是很高兴,道,“明日你陪母妃去镇国公府。” 沈棠点头应下。 昨天从宫里回来时,叶贵妃宫里的那个叫碧桃的宫女,也和叶贵妃一样肚子抽筋似的,一个下午也没传出什么风声来,沈棠还真有些想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沈棠陪王妃坐了一刻钟,就准备回沉香轩了,刚要起身,外面快步进来个丫鬟,道,“王妃,不好了,叶贵妃被皇上责罚了……” 王妃眉头一紧,“皇上为何责罚叶贵妃?” 丫鬟道,“说是冒犯了皇后……” 这事说来就话长了,要从昨天叶贵妃的宫女碧桃发作说起。 许皇后身后之主,叶贵妃又是皇上的宠妃,不敢不上心,当时就准备要去长春宫过问,被沈棠拦下,将碧桃和许皇后身边一公公是同乡的事,告诉许皇后知道。 许皇后毕竟在宫里和叶贵妃斗了快二十年了,沈棠告诉她的事,让她觉得心惊,既心惊叶贵妃的眼线埋藏之深,也吃惊沈棠连这事都知道。 出于对沈棠的信任,许皇后也怕那碧桃联手她宫里的那小公公陷害她,当即就让嬷嬷回去搜查那小公公,自己则改道去长春宫,拖延皇上,为嬷嬷搜查小公公争取时间。 昨天多亏了沈棠提醒,嬷嬷赶回去,一搜查,果不其然从那小公公的住处搜出了一小包药粉来,不确定是不是导致叶贵妃腹疼不止的毒药,嬷嬷赶紧收了起来。 这边前脚搜查完,后脚叶贵妃的人就到了。 叶贵妃腹疼不止,吃的喝的用的东西都查过,都不知道毒下在哪里的,碧桃也出现了一样的症状,查起来就方便多了,而且于此同时,浣衣局里负责洗叶贵妃衣服的宫女也中毒了,显然,毒是下在叶贵妃的衣服上的。 因为叶贵妃接触的最早,时间最久,所以毒发的快,另外两宫女,只是触碰到了,毒性轻微,发作的也慢。 知道毒是下在衣服上,凡是碰过叶贵妃衣服的就有嫌疑了,然后顺藤摸瓜,一下子就查到皇后宫里那小公公头上了。 叶贵妃认定是皇后指使小公公给她下毒,不让她陪皇上去宁王府喝喜酒,要搜查小公公,当时许皇后不在,嬷嬷阻拦,被叶贵妃的人摁住,叶贵妃的人将小公公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但什么都没找到。 皇后在御书房得知叶贵妃的人去她的寝宫,搜她的人,当即就状告叶贵妃对她这个皇后不敬,要皇上给她做主。 皇上知道叶贵妃和许皇后不对付,但闹到这种程度还是第一次,皇上就去了皇后寝宫。 到的时候,叶贵妃的人刚搜查完,许皇后问道,“搜出来什么了吗?” 叶贵妃的人理亏,支支吾吾。 许皇后跪下请皇上给她做主,道,“叶贵妃宫里一个宫女,因为怀疑臣妾宫里的人,就直接派人来搜,是没有将臣妾这个中宫之主放在眼里,臣妾有理由怀疑那宫女是倒打一耙,臣妾请皇上派人搜那叫碧桃的宫女!” 叶贵妃的人搜小公公的屋子,要搜出证据来,许皇后无话可说,现在都没搜出来,叶贵妃对皇后不敬之罪是坐实了的。 现在许皇后要搜那小公公的屋子,皇上要不允许,就太偏袒叶贵妃了。 皇上准了。 这一搜,果不其然从碧桃的枕头夹层里搜出了毒药。 太医检查,正是叶贵妃所中之毒。 嗯,赵嬷嬷怕毒药在自己身上,万一被搜到,毒害叶贵妃的罪名就扣她头上了,可扔在凤鸾宫哪里都不放心,赵嬷嬷就让人把毒药送去长春宫了。 叶贵妃得圣宠,十几年如一日,也没能撼动许皇后的后位,许皇后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长春宫里也有许皇后的人。 在许皇后请皇上搜碧桃的屋子之前,毒药塞碧桃屋子里去了。 局势瞬间逆转,本来该有口难言的是许皇后,现在变成叶贵妃了。 叶贵妃给自己下毒,阻拦皇上去宁王府喝喜酒,还栽赃给许皇后,但因为毒药是在碧桃屋子里搜出来的,这罪名扣不上去,只能揪着叶贵妃御下不严,身边人给她下毒,还被宫女牵着鼻子走,冒犯皇后。 叶贵妃让人搜许皇后的人屋子,这是事实,皇上就算再宠爱叶贵妃,也不能不罚。 叶贵妃说自己是病糊涂了,才做下这样的错事,然后咳嗽不止,几近晕厥。 皇上斥责了叶贵妃好几句,罚俸一年,然后以皇后受委屈了,赏了许皇后不少东西,至于那叫碧桃的宫女,则被当众杖毙。 碧桃一口一个“贵妃娘娘救奴婢”,被嬷嬷拿东西捂住嘴给拖了下去,许皇后倒是想碧桃招供出叶贵妃来,但碧桃对叶贵妃忠心,一个字也没透露。 第270章 请客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事昨天在宫里闹的沸沸扬扬,不可避免的传出宫来。 丫鬟把知道的都禀告王妃知道,王妃看向沈棠。 昨天要不是沈棠进宫了,及时把碧桃和凤鸾宫那小公公是同乡的事告诉许皇后,许皇后毒害叶贵妃的罪名,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起了。 只是听到碧桃那宫女的名字,就能知道叶贵妃的算计,沈棠的聪慧,着实让王妃刮目。 王妃不知道,沈棠前世陪王妃进宫过不少回,在齐王登基之前,大皇子和许皇后就一败涂地了,那个小公公可能是帮过叶贵妃,在许皇后被打入冷宫后,那小公公反倒进了长春宫,为叶贵妃奔前跑后。 那时候叶贵妃已经是胜利者,小公公和碧桃是同乡的事也无需再隐瞒,在许皇后身边当差多年,还能在许皇后败后,进长春宫,显然是叶贵妃的人无疑。 不管那小公公是不是与叶贵妃下毒有关,沈棠将小公公和碧桃是同乡的事告诉许皇后,许皇后都会去查,算是帮许皇后除掉一个隐藏的威胁,也不枉豫王帮忙保举她四叔。 只是没想到会刚好是,算是帮了许皇后大忙了。 岂止是大忙,许皇后事后想想都后背发凉。 王妃倒没说什么,沈棠又待了一会儿,就回沉香轩了。 书房内。 谢归墨在看兵书。 门被敲响,小厮进来道,“世子爷,豫王差人送来个锦盒,还有一张请帖。” 小厮将东西送上。 谢归墨接过请帖,打开。 豫王亲笔写的请帖,请他去得月楼吃饭。 谢归墨又打开锦盒,锦盒里装的是两颗大东珠。 前几日他才请豫王吃的饭,怎么今儿请他吃饭,请吃饭就算了,还送他两颗大东珠? 谢归墨觉得奇怪。 昨天沈棠走的时候,长春宫发生的事,沈棠自己都不清楚,也就没和谢归墨提了,是以谢归墨并不知道。 沈棠回沉香轩后,就去书房找谢归墨,把刚刚知道的事告诉谢归墨知道。 谢归墨失笑,“我说豫王怎么突然给我下请帖,还一并送来两颗大东珠,原来是为这事谢你。” 谢归墨将锦盒递给沈棠。 沈棠将锦盒打开,里面两颗大东珠,浑圆莹润,价值不菲。 豫王派人送了请帖来,谢归墨肯定要赏脸,午饭就没法陪沈棠吃了。 差不多快要到吃午饭的时辰了,不便让豫王久等,谢归墨就出了府,骑马到得月楼。 结果他到的时候,不止豫王到了,萧珣、楚翊还有陆离都在。 谢归墨笑着坐下,“我还以为豫王就请了我一个。” 萧珣笑道,“确实是只请了你一个,我们是蹭饭的。” 他们几个是得月楼的常常常客,在得月楼请客,碰到他们的概率不是一般的大,既然碰上了,肯定一起吃啊,人多吃饭热闹。 豫王也喜欢和他们一起吃饭,抢的菜都格外的香一些。 人不少,更是叫了一桌子的菜,好酒更是管够。 觥筹交错,有说有笑。 豫王被楚翊带着划拳,之前没人和他玩过这个,输了不少回,被灌了不少的酒。 侍卫站在一旁看着,想阻拦,又不敢,难得看到豫王这么高兴,这些年和齐王争储君之位,说话做事格外小心谨慎,唯恐被齐王抓住把柄,被皇上训斥,哪有这样笑的畅快过。 侍卫知道豫王一向羡慕谢归墨有楚翊他们几个好兄弟,如今他们也能玩到一块了,侍卫也怕阻拦,扫大家的兴。 罢了,豫王现在分府了,偶尔喝多一些,皇上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 再者,有靖阳王世子他们帮豫王,何愁储君之位不是囊中之物。 几人玩的高兴,声音大的隔壁屋子都能听见,昌平侯世子看到豫王进得月楼,特地换了紧挨着他们的包间,结果听了半天,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甚至—— 有种豫王被他们带坏了的感觉。 昌平侯世子,“……” 隔壁猜拳划酒,玩的是不亦乐乎。 正玩的高兴呢,突然门被叩响,正在划拳的楚翊和陆离停下来。 “世子爷……” 门外喊了一声。 萧珣道,“是我的人。” “进来。” 小厮推门进去,高兴道,“世子爷,王妃让小的来告诉你一声,亲事定下了,让你放心。” 萧珣,“……???” 萧珣只觉得头有些晕乎,酒劲忽然就上头了,他嗓音在飘,“你再说一遍,谁的亲事定下了?” 小厮有点懵,世子爷的酒量可不差,怎么醉成这样了,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小厮道,“您和工部尚书府赵大姑娘亲事啊。” 萧珣,“……!!!” 萧珣猛然站起来,身子摇晃,差点没站稳,“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厮道,“上午王妃出府,就是去给你提亲去了啊。” 楚翊看着萧珣,“昨天归墨兄让我提醒你,喜欢赵大姑娘就早日上门提亲,免得被人捷足先登了,亏得你昨天还口口声声说没这回事,结果今天就把亲事定下了,你这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 萧珣嘴张了张,愣是没能说出来一个字。 昨天谢归墨送沈棠和王妃进宫,半道上碰到楚翊,知道他是去找萧珣,就让他带话,省得自己再跑一趟。 萧珣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向小厮,“母妃怎么会突然去赵家给我提亲?” 小厮茫然,“昨儿宣义侯世子和世子爷您说话时,王妃正好去找你,王妃亲耳听见的啊。” 萧珣只觉得眼前都发黑,“母妃在门外,你怎么不告诉我?!” 世子爷看来是真喝醉了,连昨天的事都不记得了,小厮心累的很,“小的告诉世子爷了啊,不信您问宣义侯世子。” 楚翊点头。 确实说过。 他可以作证。 萧珣也想起来了,他送楚翊出门的时候,小厮是告诉过他母妃来过的事,但他没想到会那么巧,母妃会听到谢归墨让楚翊转达的话,他就没放在心上。 母妃再急着给他定亲,好歹先问问他吧? 有这么着急火燎的吗,就跟抢媳妇似的。 虽说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人家赵大姑娘看到他都躲,人家未必喜欢他。 第271章 坦荡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萧珣急着要回府,被楚翊拉住,谢归墨看着他,“你要退亲?” 简短四个字,力道比楚翊拽他还要大。 萧珣僵在了那里。 自家母妃巴巴上门,抢亲似的将他的亲事定下来,亲事刚定下,就又上门退婚,这是羞辱人家赵大姑娘。 “可……” 萧珣是既不知道说什么,楚翊也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将他拉坐了回去,“你是知道的,我媳妇和赵大姑娘是手帕交,你要欺负她,我媳妇让我揍你,我可不敢不揍的。” “再说了,你要对赵大姑娘一点意思没有,归墨兄怎么让我提醒你,要娶她就早点上门提亲,以免被人捷足先登?” 萧珣是想问谢归墨,为何让楚翊给他传这话,这是人多,豫王也在,他不好意思开口。 这会儿是顾不上了,他望着谢归墨,谢归墨道,“你确定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 楚翊、陆离还有豫王三个人,六只眼睛都看着萧珣。 看的萧珣浑身不自在,“我坦坦荡荡,有,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他话音未落,谢归墨就道,“你倒是说说,你翻墙进工部尚书府是做什么去?” 萧珣,“……!!!” 萧珣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内子亲眼看到你翻墙进去的,”谢归墨给自己倒酒道。 “……” 萧珣耳根通红。 然后肩膀就被重重拍了下,楚翊看着他,“你翻墙进工部尚书府做什么?” 萧珣要把楚翊的手抖掉,但是没成功。 一桌子人都看着他,萧珣硬着头皮道,“我,我那是去给人家赵大姑娘送,送药……” 陆离就道,“送药?你这不是摆明了喜欢人家赵大姑娘吗?” 萧珣一个头两个大,“别胡说!还不是你们在怀化大将军府灌了我许多的酒,我去净手时,不小心和赵大姑娘撞上,她喝了不少果子酒,脚步不稳,一下子撞墙上去了……” 怀化大将军府的果子酒好喝,不少大家闺秀喝醺了的事,大家都知道,尤其是谢归墨,毕竟沈棠也是其中一个。 没想到赵大姑娘的额头撞伤是这么来的。 人是因为他撞伤的脑袋,他什么都不做,心下有愧,思来想去,便想给她送些药膏去,自家妹妹没去怀化大将军府喝喜酒,不好打着她的名义上,再加上怕被盘问,只能自己去,谁知道翻墙会被靖阳王世子妃撞见。 撞见就算了,还误会他喜欢赵大姑娘,误会就算了,还对他的终身大事很上心,让谢归墨催他赶紧上门提亲,结果他没上心,母妃记在了心底,火急火燎的就把他的亲事给定下了。 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尚书赵夫人只怕都没问赵大姑娘的意思就允了,想到人家可能并不愿意嫁给他,萧珣就发愁,亲事定了,还不能退,至少他不能主动退。 见萧珣愁眉不展,楚翊道,“别多想了,你看我,癞蛤蟆做的媒,不也挺好的,这就是你们的缘分。” 癞蛤蟆做的媒…… 能把自己的尴尬事,说的这么云淡风轻,也是没谁了。 不过楚翊和右相的女儿确实般配。 萧珣看着楚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有楚翊摁着,再加上萧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没能走成,大家继续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吃饱喝足,一行人出了包间,勾肩搭背的下楼,各回各家。 他们前脚出来,后脚昌平侯世子也出来,昌平侯世子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听了大半个时辰,一句有用的话都没听到,豫王夺嫡这么闲的吗? 倒是他,生怕错过有用的消息,没吃好也没喝好,白白浪费了大半个时辰。 豫王和谢归墨同行了一条街,道,“帮我向世子妃道声谢。” 谢归墨道,“不必客气。” 豫王好奇道,“我母后宫里的事,世子妃是怎么知道的?” 谢归墨肯定不能告诉豫王,沈棠活过一世的事,他道,“被叶贵妃算计那么多次,总要查查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豫王嘴角抽了下,“你这话说的我和母后得惭愧死。” 沈棠和谢归墨确实被叶贵妃算计了不少回,可次数再多,也远不及他和皇后,谢归墨人在宫外,都能查到叶贵妃宫里一个小宫女和凤鸾宫一个小公公是同乡,皇后眼皮子底下的事都不知道,这不是赤果果的打脸吗? 豫王都快无地自容了。 豫王道,“叶贵妃和齐王开罪你,绝对是他们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 叶贵妃的父亲是为救靖阳王妃的父亲而死,有这层关系在,只要叶贵妃不过份,谢归墨不可能扶持他,帮他对付齐王,老实说,豫王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叶贵妃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为什么既想谢归墨扶持齐王,又做惹谢归墨不高兴的事。 他都知道谢归墨不能招惹,母后一再叮嘱他,不要与谢归墨为敌,哪怕再生气也得忍着,齐王倒好,生生把靖阳王世子推到他这边来了。 他都想给齐王送份谢礼了。 两人边骑马边聊了几句,到前面街头就分道扬镳了。 这边谢归墨回靖阳王府,那边萧珣回端王府,今天本该是萧桓陪柔嘉郡主回门的日子,但因为还有平远侯府,肯定不能一般对待,今日萧桓先陪柔嘉郡主去回平远侯府敬茶,明日再去端王府。 萧珣骑马回去,人还没下马背,自家小厮就恭贺道,“恭喜世子爷定亲。” 萧珣那个心情啊,说不出来的复杂。 就这么一路,从大门口听到自家母妃住的小院,只要见到他的,就没有不上来道贺的。 端王妃就更更更高兴了,本来还为儿子的亲事发愁,萧珣比萧桓小不了多少,再加上谢归墨和楚翊都成亲了,端王妃就着急了,可儿子一点都不上心,她跟着后面急。 没想到儿子不着急,是有了中意的姑娘,喜欢就告诉她这个母妃啊,她还能不同意不成? 见萧珣进去,端王妃嗔怪道,“可得好好谢谢母妃,今儿要不是母妃赶着去工部尚书府,你喜欢的姑娘可就许给别人了。” 第272章 抢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他就说这亲事定的仓促,像是抢媳妇似的。 难不成真是抢的? 萧珣嘴角抽搐,“母妃定亲之前,好歹先问问儿子的想法……” 不等萧珣说完,端王妃就道,“等问你,黄花菜都凉了,得亏你妹妹妹夫今儿没回门,母妃有空出门,不然赵大姑娘就许给杜国公世子了。” 萧珣心咯噔一下跳了,“许给杜国公世子?” 端王妃就道,“除了母妃,你更得谢谢春兰。” 春兰是端王妃的贴身大丫鬟。 今儿上午,端王妃和管事妈妈聊萧珣的亲事,想着挑个日子上门把亲事定下来,聊这事的时候,正好春兰从外头进来,问道,“奴婢刚刚没听清楚,世子爷是想娶工部尚书府赵大姑娘?” 端王妃没说话,管事妈妈道,“怎么了?” 春兰就道,“郡主出嫁那日,奴婢去宁王府帮忙,喜宴散后,杜国公夫人走的时候,和吏部左侍郎夫人说话,说看上了工部尚书府大姑娘,准备这两日就上门提亲……” 端王妃一听,顿时就坐不住了。 一家有女百家求,能入她儿子眼的姑娘,必然不是一般啊,再加上她也见过赵大姑娘好几回,模样性情,家世才学,样样出挑。 难怪靖阳王世子要让宣义侯世子给她儿子带话,要喜欢赵大姑娘,就赶紧上门提亲,不然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靖阳王世子不是会随便管这些事的人,必然是听到什么风声,怕珣儿痛失所爱,自己赶不及来,才托宣义侯世子传话的,她儿子倒好,一点不上心。 端王妃怕工部尚书府把赵大姑娘许给杜国公世子,赶紧让人准备软轿,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工部尚书府。 去的赶巧,她和杜国公夫人是同时到工部尚书府的。 赵夫人出来迎接,见她没送帖子,就直接登门,有些吃惊,“端王妃怎么也来了?” 端王妃笑道,“冒然登门,失礼了,实在是赶时间,顾不上了。” 这话听得赵夫人一头雾水,不知道端王妃赶着来工部尚书府做什么。 来的路上,端王妃就想了说辞,道,“这不是昨晚梦到我那混账儿子抢亲,抢的正是府上大姑娘,我思来想去,未免真发生这样的事,还是赶着来将亲事定下的好。” 赵夫人,“……” 杜国公夫人,“……” 赵夫人脑门上黑线直往下掉。 把做梦当真的,还火急火燎上门的,也是没谁了。 杜国公夫人就道,“梦都是反的。” 端王妃道,“我也犹豫过,这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万一真发生这样的事怎么办?” “赵大姑娘性情好,才艺双全,足够做我们端王府世子妃了。” 端王妃道,“我这急性子,等不及就赶来了,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巧,杜国公夫人也来赵府,那你们先聊,我明儿再来。” 端王妃知道杜国公夫人是上门来提亲的,但应该还没有正式开口,杜国公世子虽然也不错,但她儿子不论是家世容貌才学都要更胜一筹,只要亲事没正儿八经定下,工部尚书府选她儿子的希望很大。 但她也不愿意为了儿女亲事和杜国公府交恶,装作不知杜国公夫人来意的好。 端王妃连门都没进,就要走,杜国公夫人是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她好不容易选中赵大姑娘,想将亲事定下了,这都到门口了,还被端王妃赶来捷足先登。 杜国公府如何和端王府比,何况端王府柔嘉郡主才嫁给宁王世子,那可是靖阳王世子妃的亲哥哥。 她儿子拿什么和端王世子争? 明知道端王妃是来提亲的,都已经开口了,她还张口求娶,就是不识趣,没有自知之明了。 杜国公夫人本来是昨天准备来的,结果临出门,被事情给耽搁了,忙到快吃午饭的时辰,想着也没那么急,就拖延了一日,她要知道,昨儿就是府上走水,她也先来工部尚书府啊。 杜国公夫人道,“我的事不急,还是端王妃和赵夫人坐下商议婚事,我改日再登门。” 端王妃都梦到自己儿子抢亲了,万一她把亲事定下,最后真抢亲,也不过是应验了她的梦,只怕到时候不会有人同情他们杜国公府,只会怪杜国公府没有成人之美,何况赵家也不会在明知道端王府赶来提亲的情况下,还把女儿许给她儿子。 不如当自己没上过门吧。 杜国公夫人心下不快,但是没表现出来。 杜国公夫人告辞,赵夫人赶来门口迎接,结果连门都没进,就又把人送走了。 端王妃也不好意思,她这真是赶来抢的亲,但为了儿子一辈子的幸福,这个恶人,她做也就做了,以后杜国公府有什么麻烦事,端王府尽力相帮便是。 杜国公夫人走了,端王妃就不走了,赵夫人将端王妃迎进府。 端王妃在门口说的话,她人还没进赵家内院,就在赵府外传的沸沸扬扬了。 赵家老夫人看着赵夫人领着端王妃进去,都有些懵,“是我老眼昏花了吗,我怎么瞧着这是端王妃?” 端王妃笑道,“您没瞧错,正是我。” 您…… 这尊称,赵老夫人可不敢当。 赵老夫人有些惶恐,“端王妃怎么来我们赵府?” 端王妃大大方方道,“我看上了府上大姑娘,想替犬子求娶,还望您和赵尚书尚书夫人应允。” 赵老夫人懵的厉害。 杜国公夫人递帖子来,之前杜国公夫人夸过赵婈好几回,赵夫人猜是上门提亲的,出去迎接,结果赵夫人没来,来的是端王妃,替端王世子求娶她们赵家大姑娘,倒是把她都给弄糊涂了。 萧珣家世好,能文能武,哪哪都挑不出毛病,能看上他们赵家姑娘,是他们赵家的福分,这要拒绝,回头只怕没人再敢上门提亲了。 赵老夫人和赵夫人对了下眼神,就同意了。 赵大姑娘今日一早就去大昭寺了,人不在府里,小厮赶去大昭寺传话,赵大姑娘正带着丫鬟逛市集,玩的不亦乐乎。 小厮上前道,“姑娘,老夫人和夫人给您定亲了。” 赵婈脸上的笑容僵住。 丫鬟道,“是许给杜国公世子了?” 小厮摇头,“不是杜国公世子。” 丫鬟惊讶,“不是?” 小厮道,“是端王世子。” 丫鬟有点懵。 赵婈脸通红,“怎,怎么会端王世子?” 小厮道,“端王妃梦到端王世子抢婚,抢的正是大姑娘您,担心梦应验,火急火燎就上门,抢在杜国公夫人前头开口提亲,杜国公夫人知道没希望了,都没进咱们赵家,就告辞了。” 丫鬟眼睛睁的圆溜溜的,“端王世子怎么会做出抢婚这样的事来呢,这要是真的,得多喜欢姑娘你啊。” “不,不许胡说!” 第273章 一样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赵婈脸颊绯红,比盛夏傍晚的天空还要绚烂几分。 丫鬟则是替自家姑娘高兴,那日姑娘在怀化大将军府撞到脑门,端王世子翻墙来府里送药,当时还把她吓了一跳,不过因为宣义侯世子夫人来找姑娘,端王世子和姑娘都没说上话,只是将药膏塞姑娘手里就走了。 当时她瞧端王世子脸红的样子,就觉得他喜欢姑娘,姑娘还说不是,还威胁她要再胡说八道,就把她卖的远远的,吓的她提都不敢再提半个字,现在端王妃上门提亲,还做了这样一个梦,可见她猜的没错。 丫鬟见不得自家姑娘害羞的模样,凑上去小声道,“一会儿回府,还要告诉太太,姑娘求了支下下签,最近一个月都不宜定亲的事吗?” 赵婈作势要打丫鬟,丫鬟笑着躲开了。 嗯,昨儿傍晚丫鬟偷听到杜国公夫人送了拜帖入府,今天要来府里的事,因为之前杜国公夫人见赵婈,每次都赞不绝口,把赵婈夸的是天上有地上无的,赵大太太就怀疑是不是来府里提亲的。 不过这只是赵大太太的怀疑,不一定是真的,赵婈也不能去问,更不能直接就说自己不嫁,万一人家是有别的事登门呢,赵婈翻来覆去一夜,辗转反侧,然后早上要来护国寺上香。 赵大太太原是不同意的,万一杜国公夫人是来提亲的,总要让她见见自己女儿,明知道人家登门,还放女儿去护国寺,没得叫人怀疑她不愿意嫁女儿。 但赵婈坚持,还说约了人,不好食言,磨了好一会儿,磨的赵大太太实在没办法,只得同意。 赵婈来护国寺是为拒婚,她要抽到一支下下签,暂时不能定亲,爹娘肯定不会拿她的性命冒险,先拖一个月再说。 丫鬟知道赵婈不愿嫁给杜国公世子,但端王世子哪哪都比杜国公世子强,自家姑娘十有八九是愿意的,这才出言打趣。 再说萧珣,在回府之前,一直觉得这亲事定的太仓促,不需要这么急的,可听到这亲事是自家母妃赶去抢到手的,心境顿时就变了。 他本来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赵大姑娘,可是一想到自家母妃晚去一刻钟,赵大姑娘可能就许给杜国公世子了,那种后怕感,瞬间袭来。 他顿时就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不论赵大姑娘愿不愿意嫁给他,他内心都不想看到她嫁给别的男子。 萧珣红着耳根道,“多谢母妃。” 端王妃笑道,“你妹妹嫁出去了,府里都没以前热闹了,母妃早些下聘,将赵大姑娘迎娶进门。” 萧珣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亲事能抢到手,春兰功不可没,萧珣赏了春兰二十两银子,把春兰高兴的合不拢嘴。 春兰把萧珣赏的两大银锭子给端王妃看,端王妃就知道自家儿子是喜欢极了赵大姑娘,端王妃兴头上,赏了春兰一只金镯。 …… 端王世子和工部尚书千金定亲之事,很快传开。 传到沈棠耳中,沈棠着实被萧珣提亲的速度给震惊了,她前儿才让谢归墨提醒萧珣,喜欢赵大姑娘就赶紧上门提亲,以免被人捷足先登,昨天谢归墨让楚翊告诉萧珣的,今天就上门把亲事定下了,一点都不带耽搁的。 不过两人般配,沈棠打心底为他们定亲感到高兴。 有人高兴,必然就有人不高兴。 头一个不高兴的就是杜国公府了,然后是叶贵妃和齐王。 叶贵妃给自己下毒,栽赃陷害许皇后,本来十拿九稳的事,不知道怎么出的岔子,她的人没从许皇后宫里搜出毒药来,反倒在自己宫里搜出来了,她进宫二十年,还是第一次被皇上严惩,不把这事弄清楚,她不甘心,更如鲠在喉。 叶贵妃查了一通,什么也没查出来,正恼火着呢,端王世子和赵大姑娘定亲的事就传到叶贵妃耳中。 虽然王妃一直在否认,但叶贵妃心底清楚,谢归墨和沈棠已经站到豫王那边,成了她和齐王的心腹之患。 谢归墨和沈棠的背后是靖阳王府和平远侯府,还要算上宁王府和端王府,现在好了,通过联姻,还要加上工部尚书…… 如今宣义侯世子和兵部尚书府大少爷也被谢归墨带着和豫王走的近。 这些人要一股脑都站到豫王那边去,还有她和齐王什么事。 齐王和豫王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叶贵妃一向自信满满,这一回,是真的感觉到了压力,不,不止是压力,是惶恐。 叶贵妃靠在大迎枕上,眼神晦暗,没人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外面进来一宫女,禀告叶贵妃道,“今儿新送了批贡品进宫,皇上让皇后给各大臣府邸分分,往年靖阳王府都是送双份的,因为之前靖阳王府传出被下了绝子药的茶是宫里赐的流言,给靖阳王府老夫人那份不再送了,皇后提议那份赐给靖阳王世子世子妃,皇上准了……” 叶贵妃脸拉的很长。 以前她怎么没看出来皇后和豫王这么会拉拢人。 又是保举平远侯府四老爷,又是赐靖阳王世子世子妃! 还真是会拿皇家的东西替自己挣人情。 叶贵妃怒气盘踞心口,久久不散,灼烧的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疼。 想到什么,叶贵妃眼底闪过一抹寒芒,示意宫女附耳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沈棠歪在小榻上看书打发时间,有些困乏了,便让丫鬟准备热水。 这边丫鬟拎热水进屋,那边小丫鬟春儿站在珠帘外道,“世子妃,世子爷有事找您。” 这大晚上的,睡觉的时辰了,那厮有事找她不自己回来,还派丫鬟来唤她。 好奇谢归墨找她什么事,沈棠就起了身,朝书房走去,然后被丫鬟告知,“世子爷在浴室。” 他在浴室,叫她去做什么? 想到两人不知道坦诚相见多少回了,沈棠就去浴室了。 浴室宽敞,里面水气氤氲,隔着屏风,就见谢归墨泡在浴池里,沈棠没上前,隔着屏风问道,“找我来做什么?” 谢归墨看着朦胧身影,“就不能近些说话吗?” 沈棠只好走过去,谢归墨把毛巾递给沈棠,“帮我搓后背。” 沈棠,“……” 沈棠气炸了。 还以为找她是有什么要紧事,结果把她找来是替他搓背的。 沈棠气的转身就要走,谢归墨道,“边搓背,边说话。” 也就是还是有正经事的。 沈棠瞪了他一眼,接过毛巾,认命的给谢归墨搓起后背来,谢归墨道,“搓的挺好。” 沈棠没好气道,“你说我为什么搓的这么好?” 谢归墨,“……” 不用问,肯定又是前世的他教的了。 谢归墨轻咳一声,“前世的我,是挺混蛋的。” 沈棠道,“你现在不也一样。” 谢归墨,“……” 沈棠道,“丫鬟也给我准备热水了,没事我就回去了。” 沈棠把毛巾放下,起身就要走,结果手被谢归墨抓住,“一起洗。” 几乎是声音入耳的瞬间,身子就腾空而起,哗啦进了浴池。 沈棠要问候谢归墨,结果嘴张开,一个字没吐出来,就被堵上了。 第274章 破败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浴室回去的。 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还是睡的正香,被银杏和秋桐叫起来的,醒来时眼睛都睁不开,两丫鬟其实也舍不得叫醒沈棠,但不能不叫醒,世子妃今儿要陪王妃去镇国公府,不能起来迟了,叫王妃久等。 沈棠忍着困意坐起来,任由秋桐伺候她穿衣,最后洗了把冷水脸,人才清醒过来。 谢归墨回屋时,沈棠正坐在梳妆台前,秋桐在给她挽发髻,沈棠见谢归墨精神抖擞的进来,心底那叫一个郁闷。 折腾一晚上,她蔫了吧唧的,他倒好,起的早,还有力气晨练。 气不过,沈棠直瞪铜镜里的人。 吃过早饭,沈棠就带着银杏去牡丹院,刚好王妃从梧桐院回去,喝了盏茶,丫鬟禀告马车准备好了,沈棠就和王妃一起出了门。 靖阳王府和镇国公府一个在西,一个在东,穿过长长的两条闹街才到。 沈棠陪王妃坐一驾马车的,几乎从坐上马车,王妃的心情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前世也陪王妃去过镇国公府好几回,知道王妃害怕回去,她能做的,只是安静的陪着。 马车徐徐在镇国公府大门前停下。 沈棠掀开车帘,就看到伫立在门外的两口大石狮子,威武气派,但镇国公府的鎏金匾额,早已失去光彩了。 大门许久没有补过漆,露了几分破败之气,甚至没有人守门,事实上,镇国公府的大门是常年关着的,只有在王妃回来的时候,才会打开,听到门外有动静,小厮出来迎接王妃和沈棠。 站在镇国公府大门口,看着大门上先皇亲笔御赐的匾额,王妃鼻子酸涩,眼泪模糊。 王妃站了好一会儿,沈棠唤道,“母妃……” 王妃回过神来,道,“母妃没事,进去吧。” 怎么可能没事呢。 十二年前,镇国公和王妃的两位兄长全部战死沙场,镇国公府老夫人受不住打击,都没等到镇国公的尸体送回京,就撒手人寰了。 镇国公府一夕之间落败,最后连个继承人都没有。 王妃只有两位兄长,那些年边关战火不断,安大少爷留在京都的时间不多,只生了一个女儿。 安二少爷倒是有个儿子,可因为镇国公府出事,府里乱成一锅粥,安二少奶奶也无心照顾儿子,安小少爷失足落水而亡,本就承受不了丧夫之痛的安二少奶奶,在丧子之痛的打击下,悬梁自尽。 偌大一个镇国公府,只剩下安大少奶奶和才五岁大的女儿。 两年前,安大姑娘及笄,被皇上赐婚给骠骑大将军府霍大少爷,一年前,皇上派骠骑大将军镇守古州,霍家都搬去了,霍大少奶奶自然也要随行。 如今镇国公府里,只有安大太太一人。 跟在王妃身后,沈棠迈步进镇国公府,镇国公府虽然也有不少下人,但处处透着一股子萧索,就像是枯木,没有生机。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 前世霍大少爷在古州出事,霍大少奶奶身怀有孕,受惊之下早产,一尸两命。 噩耗传回京,安大太太当时就昏过去了,三天后,留书投缳。 那封信,沈棠也看到了,安大太太让王妃原谅她,其实在安二太太悬梁自尽那天,她就已经不想活了,只是女儿年纪尚小,她不忍心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更不忍心将她一起带走,还有王妃,她活着,镇国公府就还在,王妃就还有娘家。 如今女儿没了,她心底仅剩的牵挂就只剩王妃一个了,王妃贵为靖阳王妃,谢归墨是世子,早已能独当一面,有谢归墨护着王妃,她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安大太太没了,镇国公府就彻底没了,王妃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病了两个月,在一个早上,盍然而逝。 前世沈棠没怀疑过王妃的死,真当王妃是悲痛欲绝死的,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被人给害死的。 父兄战死沙场,王妃都没有悲痛欲绝成那样,没道理安大太太解脱而死,王妃伤心病倒,不顾谢归墨和王爷,追随娘家寡嫂而去。 王妃死后,王爷战死沙场,谢归墨继承爵位,上战场,最后在凯旋途中被毒害…… 外患平息,谢归墨一死,兵权收回,齐王稳坐帝位,叶贵妃母子高枕无忧。 虽然这一世,齐王不会再有机会坐到那个位置,但前世叶贵妃母子把他们害的那么苦,这个仇,不能不报! 安大太太不住自己的院子,住在佛堂里,一身素衣,吃斋念佛度日。 正如安大太太在信中写的那样,她是为了王妃和自己女儿还有娘家,在苦苦强撑。 见到王妃,安大太太眼眶泛红,“怎么回来了?” 她知道王妃不敢回来的,从前的镇国公府有多热闹,有多温馨,如今的镇国公府就有多冷清寂寥,回忆是最伤人的刀。 王妃哽咽道,“墨儿娶了世子妃,我带她来见见你。” 安大太太在看到王妃的时候,就看到沈棠了,她再次看向沈棠,沈棠福身行礼,“见过舅母。” 安大太太扶沈棠起来,“墨儿好福气,娶了这么好一位世子妃。” 作为舅母,第一次见外甥媳妇,理应给见面礼的,只是她一身素衣,连头上的簪子都是木头的,没法像其她贵夫人一样随手拿一件贵重之物赏人,安大太太吩咐丫鬟道,“去库房,将我那套紫金首饰找出来,拿来。” 安大太太神情憔悴,但因为高兴,有了几分精气神。 安大太太其实心底是很盼望王妃常回来的,只是从来不说。 安大太太道,“快进屋说话。” 进的是佛堂,一间勉强可以待客的屋子。 沈棠对这一切都不陌生,安大太太虽然闭门不出,但京都有关靖阳王府的事,只要下人知道,都会禀告安大太太知道。 安大太太对王妃道,“墨儿已经成家,靖阳王这么多年,待你都不错,你我不用担心了,只是暖儿……” 安暖,正是安大太太的女儿,骠骑大将军霍府大少奶奶。 第275章 心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提到女儿,安大太太满心满眼都是思念,本来她就是为王妃和女儿在强撑,王妃不敢回镇国公府,女儿则是想回回不来。 前世到死,安大太太都没能再见自己女儿一面。 想到这些,沈棠心底百般不是滋味儿。 王妃和安大太太说了会儿话,王妃回来的次数不多,每每回来都会去祠堂上炷香,今天是带沈棠来,就更得去了。 一般人家,女子是不让进祠堂的,但镇国公府男丁一个不剩,这些规矩不必再遵守。 看着那么多的牌位,王妃眼泪模糊了一层又一层,泣不成声。 王妃怕回镇国公府,只要不回来,就可以欺骗自己,父兄还在边关,都还活的好好的。 王妃上了香,又点了三根给沈棠,沈棠将香插进香炉时,放在最高处的牌位忽然倒了下来,吓的屋子里的人一大跳,尤其是沈棠,那是吓的一激灵。 牌位放的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倒呢? 这也没风啊。 王妃和安大太太也觉得奇怪,守在门边的丫鬟和云嬷嬷也面面相觑。 王妃走过去,将倒的牌位摆正。 沈棠多看了牌位一眼。 上面写着—— 先父安公明德之灵位。 右侧写着生于成武十三年九月初八。 并立写着死亡的日子。 沈棠望着王妃,“可是太公不喜欢我?” 这牌位是王妃的祖父。 王妃也觉得牌位倒的有些奇怪,但她可以肯定绝不是不喜欢沈棠,她道,“只是碰巧而已,不用多心,墨儿曾外祖父生前最喜欢墨儿,一定会爱屋及乌的。” 祖父是太祖皇帝封的第一任镇国公,虽然识字不多,最是懂礼,沈棠是靖阳王府世子妃,就算再不喜欢,也不会做出这样倒牌位,削人面子的事。 再者祖父去世的时候,世子妃都还没出生,祖父怎么可能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孩子有意见? 但在上香之时,牌位忽然倒了,也不怪世子妃会胡思乱想。 沈棠望着牌位,怀疑太公是不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希望她帮着完成的…… 死后重生这样的事,她都经历了,或许太公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呢。 沈棠这般想,就直接问了,“母妃,太公生前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王妃怔住,“为何这么问?” 沈棠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太公可能是有什么心愿,希望我和相公能帮着完成……” 王妃看向安大太太。 安大太太道,“太公过世的时候,走的很安详,并没有什么遗憾,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倒确实有一件——” 沈棠忙问道,“是什么?” 安大太太道,“成武二十六年,太公十三岁的时候,西北大旱,太公一家逃难求生,逃难到孟州,太公与家人走散,太公生前,一直在找寻家人……” 说到这里,安大太太声音哽咽,“若是能找到,镇国公府的爵位也能有人继承。” 镇国公府只有一脉,连个旁支都没有,不然也能过继子嗣,承袭爵位。 只是太公生前都找不到家人,如今过去十六年,只怕就更难寻了。 沈棠望着挂在墙上的,太公的画像,威武严肃,一看就是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 方才那三炷香,没有插进香炉里,沈棠重新上了香。 这回牌位没倒,就仿佛方才真的只是意外一般。 上香过后,王妃就要回去了,安大太太送王妃,那边丫鬟拿来一锦盒,正是安大太太让去库房里翻找出来的,安大太太打开看了一眼,虽然过去十二年,这套首饰依然惊艳。 安大太太将首饰送给沈棠做见面礼,沈棠忙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王妃也道,“这是大哥生前送给你的,你都没舍得给暖儿做嫁妆,怎么给棠儿?” 安大太太道,“我给暖儿的嫁妆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了,这原就是留给墨儿世子妃的。” 安大太太抓过沈棠的手,把锦盒塞给沈棠,“放心拿着。” 沈棠望着王妃,王妃道,“你收下吧。” 沈棠就收下了,“多谢舅母。” 安大太太笑了笑,继续送她们。 一路送到镇国公府大门口,看着她们坐上马车,走远了都还望着。 王妃去镇国公府时,心情就低落,从镇国公府出来,就更是不说话了,沈棠能做的,依然只有陪着。 一路无话。 直到马车在靖阳王府大门前停下。 沈棠下马车后,将王妃扶下来,前脚进府,后脚周管事就过来道,“王妃,半个时辰前,宫里送下赏赐,和往常一样,还是两份,不过往常给老夫人的那份,宫人特地交代给世子爷世子妃,已经命人送去沉香轩了,剩下的,王爷让您看着给各院分分。” 周管事将手里的单子呈给王妃过目。 绝子药的事 ,老夫人阻拦谢归墨往下查,几乎是明着把绝子药的黑锅扣到了宫里,这是靖阳王府没有丝毫隐瞒,自然会传进宫。 往常单独给老夫人的那份赏赐,给了她和谢归墨,摆明了皇上是不满老夫人的做法。 只是这样一来,倒是叫王妃为难了,这赏赐不好分。 往常赐给老夫人一份,王爷的这份就直接留下了,不用再分给二房三房四房。 如今老夫人的没了,这份不分就有些说不过了。 王妃心情不好,实在无心管这事,就带着礼单回牡丹院,等缓过心情再说。 沈棠则回了沉香轩,方才礼单她只是扫了一眼,东西不算多,更重要的是这份单独的恩宠,珍贵难得。 回到沉香轩,银杏就问秋桐道,“宫里送来的赏赐呢?” 秋桐有点懵,“什么赏赐?” 银杏道,“宫里不是送了两份赏赐来,一份给世子爷世子妃的吗,周管事派人送来沉香轩了啊。” 秋桐道,“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呢? 银杏声音拔高。 沈棠眉头也皱紧了几分。 秋桐道,“真的没有,不信你问四儿。” 四儿连连点头,“确实没人送东西来。” 银杏望着沈棠。 沈棠道,“许是周管事记错了,你去前院问问。” 但这么大的事,周管事不至于会记错才是。 第276章 双份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银杏转身去前院问周管事。 谢归墨在书房,沈棠去书房找他。 书房内,谢归墨在看兵书。 知道是沈棠进来,他强忍着没看向沈棠,毕竟早上沈棠出门去,还瞪了他好几眼。 沈棠已经把早上的事给忘九霄云外了,她走到书桌前,开口时,回头看了门口一眼,秋桐就出去了,顺带把门外带上。 谢归墨眉头挑了下,继续翻书。 沈棠伸手将他手里的书压下,“你先别看书了,我有事找你。” 谢归墨将书放下,问道,“什么事?” 沈棠道,“你想办法把骠骑大将军府大少爷安排回京吧。” 谢归墨怔了一瞬,才开口,“把霍大少爷安排回京做什么?” 沈棠道,“前世霍大少爷在古州出事,意外而死,你表姐悲痛之下小产,一尸两命,安大太太受不住打击,留书投缳……” “我不知道霍大少爷在古州出的什么意外,还是把他弄回京都吧。” 古州有骠骑大将军镇守,少霍大少爷一个只是辛苦些而已,可霍大少爷要没了,霍大将军白发人送黑发人,安大太太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安大太太一死,镇国公府就彻底没了。 谢归墨心往上一提,“意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沈棠道,“前世出事是十个月后,但还有一个月,你表姐就有身孕了,带着身孕回京,我怕她受不了颠簸。” 左右都是要回京的,宜早不宜晚。 她重生许久,如今许多事和前世不同了,或许这一世霍大少爷不会再出现意外,但沈棠不敢赌啊,万一没躲过去呢,又或者因为她重生,让这场避不开的意外提前了…… 沈棠不敢赌,谢归墨就更不敢了,“只是把霍大少爷召回京都,这事不难。” 听谢归墨这么说,沈棠就放心了。 她能做到,就是把知道的都告诉谢归墨,剩下的她帮不上忙。 这会儿已经吃午饭的时辰了,沈棠和谢归墨说了几句话,秋桐道,“世子爷世子妃,该吃午饭了。” 谢归墨就和沈棠回屋,坐下吃午饭。 吃到一半,银杏就回来了,一路小跑回来的,累的是气喘吁吁,更是气呼呼的,“外院的下人办事疏忽,把给世子爷世子妃的那份赏赐,送去梧桐院给老夫人了!” 银杏是一路气回来的。 老夫人给世子妃下绝子药,还把祸水引向宫里,不让世子爷追查到底,好不容易宫里不再单独赏赐老夫人一份了,结果倒好,下人把本该给世子爷世子妃的给老夫人送去了。 沈棠可不信靖阳王府的下人会有这么疏忽,怕不是故意的。 她扫了眼礼单,上面除了些绸缎外,还有一些糕点,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她这个世子妃不缺,老夫人也不会稀罕。 下人疏忽送去了梧桐院,她派人去要回来,就是她不懂事了。 老夫人毕竟是长辈,她这个小辈就算把那些东西孝敬给老夫人也应该,去要回来了,若是糕点都吃过了,她要吃老夫人吃剩的吗? 老夫人是先皇赐给老王爷的续弦,连王爷王妃都不能不敬重,虽然管王府中馈的是王妃,但老夫人的眼线遍布王府,平常双份赏赐,一份都是给老夫人的,现在改给她和谢归墨了,这么大的变动,前院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下人得多缺心眼,还往梧桐院送。 老夫人摆明了是因为绝子药的事损了名声,要借这事扳回一局。 银杏道,“要派人去要回来吗?” 沈棠道,“肯定不能派人去要。” 银杏很不甘心,“就不要了吗?” 虽然那些东西不缺,但皇恩浩荡啊,皇上赐给世子爷世子妃的东西,要保不住,也有负皇上的宠爱。 沈棠道,“不是还有一份吗,周管事会找母妃处理这事的。” 皇上给了双份的赏赐,又没指明哪一份是给她和谢归墨的。 那份给老夫人了,剩下的一份母妃不再分了就是,虽然有些损失,但不多。 她和谢归墨还不至于为那点赏赐,落下一个不孝的名声。 这样的差错,只会出一次,以后再有赏赐单独给她和谢归墨,周管事不自己送来,也会差信得过的下人送。 如沈棠所料,周管事把下人的“疏忽”禀告王妃知道,王妃正好没心情分那些赏赐,就直接让周管事把那一份给沈棠和谢归墨送来,至于那办事疏忽,连东西都不知道往哪里送的下人,王妃也没轻饶了。 杖责三十大板,发卖出府了。 这么点小事,沈棠和谢归墨都没放在心上,两人吃着饭,沈棠将在镇国公府上香,牌位倒的事告诉谢归墨知道,谢归墨道,“吓着了?” 能不吓到吗? 她一向胆子不大,沈棠道,“听安大太太说,太公是有个弟弟的,也不知道那一脉有没有传下来,若是能找到,镇国公府也有人继承。” 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才挣到的爵位,因为后继无人被收回去,太可惜了。 谢归墨道,“曾外祖父生前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现在想找到谈何容易?” 说着,谢归墨想到沈棠找自己的大哥和二哥。 ……好像也不是很难。 萧桓就不说了,沈棠的二哥,那老者都送上门了,平远侯府只当是浑水摸鱼,一再把人打发走。 只有沈棠上心,怀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念头,不敢错过任何一点可能,就当是做好事,帮着查陆宣抚使的案子,结果老天厚待,陆家三少爷真就是她出娘胎就再没见过的二哥。 谢归墨都不能不服。 就沈棠这找人的本事,没准儿还真有可能把曾外祖父的亲人找到,毕竟一般人也不能死了,还能从头再活一遍。 谢归墨道,“尽量找吧,曾外祖父在天之灵保佑,或许真能让我们找到也说不一定。” 沈棠点头。 谢归墨夹了块鱼肉放到沈棠碗里,沈棠也给他夹菜,还没放进去,外面四儿跑进来,大喘气道,“世子爷世子妃,不好了!八少爷中毒死了!” 第277章 替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八少爷中毒死了? 这消息把沈棠听怔住了,因为前世八少爷没出事,而且靖阳王府里怎么会有人毒害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呢。 八少爷是四房嫡次子,深得老夫人的喜欢。 沈棠问道,“八少爷怎么会中毒?” 四儿颤抖了嗓音道,“八少爷在老夫人那儿吃了块糕点,突然就七窍流血,都等不及找大夫,就没气了……” 顿了下,四儿压低声音道,“八少爷吃的糕点是宫里送来的,特地赐给世子爷世子妃的那份……” 话说出口,四儿都觉得后背在冒寒气。 要不是前院小厮将东西送错,把该送来沉香轩的东西,错送去了梧桐院,四儿都不敢想,要世子爷世子妃吃了糕点会怎么样,先前还恼那小厮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这会儿是庆幸都来不及了。 四儿的话钻入耳,沈棠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拿象牙筷的手狠狠颤抖了下。 八少爷在梧桐院中毒而死,还是吃了宫里赏赐给沈棠和谢归墨的糕点死的,两人肯定要去看一下,放下筷子就起了身。 他们到梧桐院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收到噩耗,赶回来的四老爷。 四老爷脚步踉跄,毕竟死的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心如刀绞。 屋内,四太太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八少爷瘫坐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二太太让奶娘把八少爷抱走,四太太跟疯了似的道,“轩儿没死,轩儿没死,轩儿不会死的!” 沈棠和谢归墨走到屏风处,正好听到四太太哭的撕心裂肺的声音。 虽然沈棠和二房四房不对付,但八少爷不过是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就因为一块糕点没了命,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心生同情。 但想到糕点是老夫人抢她和谢归墨的,这一场祸事,是老夫人的贪婪招来的,沈棠又同情不起来。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双眼通红,捏着佛珠的手都在颤抖。 见沈棠和谢归墨进来,老夫人眼底迸发出骇人的杀意来,活像八少爷是他们害死的一般。 老夫人还会克制一二,已经伤心疯了的四太太,沈棠的到来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疯似的要朝沈棠扑过来,“是你!是你们害死了我的轩儿!” 四太太眼底布满血丝,面容狰狞,吓的沈棠一跳,谢归墨将沈棠护在怀里。 早一步进屋的王妃,脸色很不好看,“八少爷出事,大家心底都不好受,八少爷是在梧桐院吃糕点出的事,与世子妃和墨儿有什么关系?” 王妃知道四太太为何把过错算在沈棠和谢归墨头上。 因为绝子药的事败露,老夫人将祸水引向宫里,触怒龙颜,收回了给老夫人的赏赐。 老夫人是心有不甘,才有下人送错赏赐这回事,只是没人想到宫里赐下的糕点会有毒,天知道刚刚王妃听到这事,身上的血都凉了一半。 王妃知道八少爷死的无辜,可四太太张口就说是沈棠和谢归墨害死了她儿子,王妃再好脾气,也不会任由四太太这般泼脏水。 四太太眼泪涌出来,“我的轩儿是替你们死的!” 这话沈棠就不爱听了,好像他们就该死一般,更没有人要八少爷替他们死。 只是四太太没了儿子,沈棠心下不快,也不好怼四太太,只能忍了。 很快太医就来了,虽然八少爷已经没气了,但下人不知道,肯定得请太医来救命,再者也要确定八少爷的死因。 糕点是宫里送来的,得确定是糕点被人下了毒,才好禀告皇上,要查是什么人要害沈棠和谢归墨。 太医来,都不用把脉,只是看一眼,就知道八少爷已经没了,中的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从毒发时间来看,是吃了宫里赏给沈棠和谢归墨的糕点无疑,但剩下的糕点并没有查出有毒,好在八少爷糕点吃的时候,掉了些渣滓在地上。 残留的糕点一角,细细的银针扎下去,针尖漆黑。 那银针仿佛扎在老夫人的心头一般,疼的她几乎窒息。 府里死一个八少爷,就不是小事了,何况糕点是冲着沈棠和谢归墨来的,周管事差人去军营禀告王爷,王爷第一时间赶回来。 王爷大步流星的进屋,老夫人扶着吴妈妈的手艰难的站起身来,眼睛通红道,“宫里赐下的东西,被错送到我梧桐院,一块小小糕点就要了轩儿的命,我不敢说轩儿是替世子世子妃死的,但宫里送来的糕点有毒,要谋害我们靖阳王府,这是不争的事实!” “我不能让轩儿就这么白死了!” 这是要王爷查下毒之人,其实不用老夫人说,王爷也会查的。 这糕点可是冲着沈棠和谢归墨来的。 御书房。 皇上在批阅奏折。 喜公公端茶放到龙案边上,小声道,“皇上已经看了半个时辰的奏折了,该歇会儿了。” 皇上将手里的奏折合上,端起茶盏,拿茶盏盖轻轻的拨弄着。 外面一小公公快步进来,“皇上,不好了,宫里赐给靖阳王世子世子妃的糕点被人下了毒,靖阳王府八少爷吃了,毒发身亡……” 皇上神情一变。 喜公公忙问道,“靖阳王世子世子妃呢?” 小公公回道,“靖阳王世子世子妃没事……” 喜公公松了口气。 靖阳王世子世子妃没事就好,可是宫里赐下的糕点怎么会有毒呢? 凤鸾宫。 许皇后在处理后宫事务,有些疲乏的揉眉心。 外面一宫女脚步匆匆的上前,道,“娘娘,不好了,靖阳王府出事了……” 许皇后揉眉心的手一滞,猛然睁开眼睛,“靖阳王府出什么事了?” 宫女回道,“皇上收回了给靖阳王府老夫人的赏赐,赐给靖阳王世子世子妃,今儿送去的赏赐里被人下了毒,靖阳王府下人以为还是送给靖阳王府老夫人的,就给谢老夫人送了去,靖阳王府八少爷见糕点做的精巧,拿了一块吃,结果糕点被人下了毒,靖阳王府八少爷当场毒发而死……” 许皇后脸色大变。 从前给靖阳王府老夫人的那份赏赐,是叶贵妃替靖阳王府老夫人争取的,因为沈棠和谢归墨已经算是明着扶持豫王了,许皇后知道皇上信任重用谢归墨,就和皇上提前,把那份赏给沈棠和谢归墨。 之前宫里赐了那么多回赏赐,都没问题,偏偏她要给靖阳王世子世子妃,糕点就被人下毒了,摆明了是要借她的手谋害靖阳王世子世子妃! 叶贵妃! 除了她,许皇后想不到别人了! 宫里其他人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第278章 处理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长春宫。 叶贵妃靠在大迎枕上,在床上躺了两天,身子都躺僵硬了。 宫女跪在床边,手里拿着美人锤,不重不轻的敲着。 叶贵妃都有些昏昏欲睡。 外面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宫女上前道,“贵妃娘娘,靖阳王府出大事了……” 叶贵妃嘴角先是勾起一抹弧度,随即睁开眼睛,流露出担心之色,“靖阳王府能出什么事?” 宫女道,“宫里赐下的糕点有毒,靖阳王府八少爷吃了,毒发而死……” 叶贵妃脸上的担忧凝固,“你再说一遍?靖阳王府谁吃了糕点死了?!” 声音急而乱,宫女茫然了一瞬,她刚刚禀告的还不够清楚吗? 宫女回道,“靖阳王府四房八少爷,吃了宫里赐的糕点死了……” 叶贵妃压抑着怒火,问道,“靖阳王府其他人呢?靖阳王靖阳王妃,世子世子妃呢?” 宫女以为叶贵妃是担心这些人,忙回道,“贵妃娘娘放心,靖阳王靖阳王妃,世子世子妃都没事,据说那有毒的糕点原是要送给靖阳王世子世子妃的,被靖阳王府下人错送给了靖阳王府老夫人,世子世子妃这才躲过了一劫……” 宫女说的时候,眼睛去瞄叶贵妃的脸色,没看出来担心,反倒是隐忍的怒火。 叶贵妃气的嘴里都有血腥味了。 强忍着摆手将传话宫女和捶腿宫女都打发出去。 几乎是宫女一转身,叶贵妃的脸就拉长了。 叶贵妃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好歹也是靖阳王府下人,东西往哪里送都不知道吗?! 她还特地让人交待了,那份是给靖阳王世子世子妃的,结果倒好,还送错了。 叶贵妃是不知道小厮也是听命办事,要叫叶贵妃知道东西不是送错这么简单,必会说死不足惜。 叶贵妃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靠着大迎枕上,揉太阳穴缓解。 外面杜嬷嬷进来,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可要传太医?” 太医可解不了她的怒火。 而且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叶贵妃问道,“人呢,可处理干净了?” 杜嬷嬷道,“奴婢办事,娘娘还不放心吗?” 虽然死的只是靖阳王府大少爷,但那糕点是给靖阳王世子世子妃准备的,不论死的是谁,靖阳王府、平远侯府还有宁王府都会追查到底,几乎糕点一送出宫,杜嬷嬷就带人将安排下药的宫人给灭口了,一旦查到叶贵妃头上,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善后的不好,后果严重,这样的小事,哪用杜嬷嬷亲自去盯着。 杜嬷嬷办事一向贴心,不然也不能成为叶贵妃的心腹。 想到这么好的借刀杀人的机会,就这么毁在了一个办事出纰漏的小厮手里,叶贵妃就想将那小厮千刀万剐。 叶贵妃气的脑袋里隐隐作疼,靠着大迎枕缓解,杜嬷嬷担忧道,“奴婢还是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这回叶贵妃没拦着了,她头痛欲裂,连着眼睛都疼的跟针扎似的,不看太医,她怕自己会活活疼死。 再说梧桐院,四太太哭晕过去,王妃让人将四太太送回北院,一起送回去的还有无辜而死的八少爷。 八少爷才七岁大,只能算是夭折,靖阳王府肯定不会为一个七岁大的孩子大张旗鼓设灵堂,供人吊唁,只会在北院简单设个灵堂,府里的人和四太太的娘家人前来送八少爷最后一程。 四太太走后,老夫人也坐不住了,扶着吴妈妈的手起身,脚步虚弱的回内屋。 王爷王妃离开,沈棠和谢归墨跟在他们身后出了梧桐院。 出去后,王爷叮嘱谢归墨和沈棠道,“你们一个是我靖阳王府世子,一个世子妃,宫里的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你们,必会把线索处理的干干净净,想查背后之人不容易,你们以后进宫,一定要小心,能不去就别去了。” 沈棠连连点头。 她本就不喜欢进宫,能不去,她肯定不会往宫里头凑的。 王爷道,“四房丧子,不会想见到你们,你们又才刚成亲,就不要去四房吊唁了。” 王爷只交待了两句,就进宫去了。 哪怕明知道查不到什么,但靖阳王府一位少爷就这么被害死了,总要找宫里要个说法,更重要的是,得让背后之人知道,靖阳王府死一个八少爷,都不会轻易罢休,胆敢害沈棠和谢归墨,靖阳王府一定会不死不休。 其实不用查,沈棠和谢归墨心底有数,知道是谁在害他们,只是抓不到证据,就没法把人揪出来,交给皇上处置。 之前叶贵妃还只是阻拦谢归墨娶沈棠,阻拦不成,再加上谢归墨算是半公开的扶持豫王,叶贵妃彻底急了,给王妃施压不成,就要杀她和谢归墨。 叶贵妃为人心狠手辣,今日的糕点只是开始,不除掉叶贵妃,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从叶贵妃帮四老爷来看,老夫人十有八九在背地里支持叶贵妃和齐王,那糕点是谁的手笔,老夫人不会猜不到。 亲孙儿一条命,不知道老夫人还会不会死心塌地的向着叶贵妃。 沈棠和谢归墨回到沉香轩,秋桐望着摆在小几上的糕点,“太医查过了,糕点没毒,那糕点……” 就算没毒,秋桐也不敢让沈棠和谢归墨吃。 但糕点是宫里赐下的,没有沈棠和谢归墨吩咐,借秋桐几颗胆子,她也不敢扔。 沈棠道,“扔了吧。” 得了沈棠吩咐,秋桐赶紧叫小丫鬟进来,将糕点拿出去扔掉。 沈棠坐下来喝茶,外面四儿进来道,“那送错糕点的小厮,才挨了十板子,八少爷出事的消息就传到外院,周管事就没让打了,发卖给了人牙子。” 本来是要杖责三十大板,但糕点错送,替沈棠和谢归墨挡了一劫,也算是立了一功。 在周管事心底,八少爷自然不能和谢归墨沈棠比。 功过相抵,剩下的二十大板便算了,但身为下人,做事出这样的纰漏,肯定要罚,靖阳王府肯定是容他不下的。 再者不卖,老夫人和四房也不会给那小厮活路,卖给人牙子,反倒是救那小厮一命。 第279章 提拔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快到傍晚的时候,沈棠靠在窗户,看着天际斜阳如火,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皇后身边的赵嬷嬷来了……” “快请。” 四儿退下,不多会儿就领着赵嬷嬷进来。 赵嬷嬷福身给沈棠行礼,沈棠将她扶起,“赵嬷嬷多礼了,这时辰,赵嬷嬷怎么还来靖阳王府?” 赵嬷嬷态度恭谨,她知道许皇后和王妃是手帕交,更知道靖阳王世子在暗中扶持豫王,更更更重要的是,前两日世子妃随王妃进宫探望叶贵妃,帮了许皇后一把。 要不是担心,许皇后不会让她这时辰还赶来靖阳王府,徐嬷嬷道,“糕点之事,让世子世子妃受惊了,此事非同小可,皇后命奴婢来府上问清楚,皇后一定会尽力查出下毒之人,给靖阳王府一个交代。” 这次进贡之物多是给女眷用的,皇上便交给许皇后安排,出了事,自然也由许皇后负责。 沈棠道,“让皇后娘娘担心了,还请赵嬷嬷代为转达皇后娘娘一句,请皇后放心,我和相公都不是胆小怕事之人,那些人越不让相公和豫王往来,只会越将相公推向豫王那边。” 听到这话,赵嬷嬷就放心了,“奴婢一定会转达皇后娘娘的。” 糕点的事,赵嬷嬷已经问过周管事了,来只是代许皇后安抚一下沈棠,结果反被沈棠安抚了,时辰不早了,赵嬷嬷便没多留。 沈棠送赵嬷嬷出府,赵嬷嬷没让,便只送到院门口。 这边秋桐送赵嬷嬷出府,那边过来一小丫鬟道,“世子妃,四太太哭晕过去,老夫人也病倒了……” 丧子之痛,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前世沈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她都痛彻心扉,何况已经养到七岁大,就因为一块糕点,被夺走了性命,四太太能受得了这个打击才怪了。 老夫人更不必说了,为了挽回自己的名声,为了争那一口气,抢了宫里赐给她和谢归墨的东西,结果害死了自己的亲孙儿,老夫人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知道老夫人和四太太都不愿意看到她和谢归墨,沈棠和谢归墨不会吃饱了没事干,去招人嫌。 第二天,沈棠没去给王妃请安,就待在沉香轩里,闲着没事绣针线打发时间。 正绣着呢,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昨儿宫里御膳房负责打包食盒的小公公失踪,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溺死在一口水井里……” 宫里赐给百官的糕点,是要封装的,糕点里的毒,只可能在封装前就被人下在糕点里,必是御膳房的人动的手脚。 昨天皇上一得知有人在赐给沈棠和谢归墨的糕点里下毒,就让人彻查这事,但凡所有经手糕点的人都被查了个遍,其他人都没问题,只有一个小公公失踪了。 在宫里待的人都知道,这时候有人失踪,必是凶多吉少,果不其然,今儿一大早,宫人去井水里打水,发现小公公飘在井里,没差点吓的宫人魂飞魄散。 王爷都料准了这事不好查,沈棠和谢归墨也没指望许皇后能查到证据,将叶贵妃绳之以法。 前世许皇后被叶贵妃斗得一败涂地,许皇后能保住自己,不被叶贵妃算计,沈棠就心满意足了。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基本没法再往下查了,但一条人命,不好查也得继续查。 三日后,八少爷下葬,因为年纪小,是夭折,丧事不会大办,一般情况,都不让葬入祖坟,老夫人可能是出于愧疚,执意要将八少爷葬进祖坟里,王爷念在八少爷帮沈棠和谢归墨挡灾的份上,准许了。 不过棺椁是从侧门抬出靖阳王府的,大宅甚至连块白绸都没挂。 一条人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从靖阳王府消失。 老夫人病了七八日,大夫来了好几回,才渐渐走出来。 四太太高烧了两天,滴米不进,听丫鬟说,消瘦了好几圈。 八少爷中毒而死一事,最后四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走出了悲伤。 这日,天气晴好,沈棠吃过早饭,掐着时间去给王妃请安。 去的时候,王妃正在写什么东西,见沈棠去,王妃笑道,“棠儿来了。” 沈棠道,“我是不是打扰到母妃了?” 王妃将笔放下,吹干墨迹,一边装进信里,一边道,“王爷派人去古州,我顺带写封信托人带去给墨儿表姐。” 古州距离京都有些远,平常书信往来不多,正好王爷的人去古州,肯定要顺带给霍大少奶奶送封家书去。 不止王妃一封,还有安大太太的。 王妃将信递给丫鬟,和沈棠坐到小榻上说话,只是还没开口,外面快步进来个丫鬟,道,“王妃,宫里来人报喜,皇上提拔四老爷为户部郎中了。” 沈棠,“……” 这提拔的当真是猝不及防。 王妃也怔了好一会儿,还是云嬷嬷问道,“是谁举荐的四老爷?” 丫鬟回道,“齐王举荐的。” 云嬷嬷再问,“原户部郎中呢?” 没听说户部郎中出事啊,既没被人弹劾,也没有突然怎么着啊。 丫鬟道,“好像是永州出了什么事,皇上将户部郎中外放了。” 沈棠恍惚想起来,前世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永州知府病逝,户部郎中趁机请旨外放,皇上准了。 这职位倒是空缺的恰到时机,虽然没查到证据,证明是叶贵妃指使人往糕点里下毒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老夫人也一样。 八少爷一条命,老夫人未必还和从前一样,暗戳戳的帮着叶贵妃给王妃和谢归墨施压,要他们扶持齐王。 齐王举荐四老爷,全当是对四老爷的补偿了,毕竟糕点里的毒不是冲着八少爷来的,更不是冲着老夫人,帮四老爷官升一级,这事就算两清了。 给沈棠和谢归墨的那份赏赐,是许皇后帮着争取的,要没这事,叶贵妃也没机会往糕点里下毒,齐王举荐四老爷,豫王要反对,那正好给自己招恨了,豫王肯定不能做这样的事,不过没反对,豫王也没同意,而是趁机让自己人把四老爷空出来的职位占了。 豫王不反对齐王,齐王自然也不好反对豫王。 皇上就准了。 丫鬟道,“四老爷官升一级,巡城司柳大人接任四老爷的位置,空出来的巡城司,则由表姑爷担任。” 第280章 调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表姑爷…… 这话把王妃都听迷糊了,云嬷嬷都想训斥丫鬟了,传个话都传的不清不楚的,还得叫人猜,“哪个表姑爷?” 表姑爷是出嫁的表姑娘的夫婿。 靖阳王府几位太太的娘家姑娘,都能叫一声表姑娘,但出嫁的就没几个,巡城司是正六品官,云嬷嬷实在想不起来谁合适这位置。 丫鬟咧嘴笑道,“就是霍大少爷啊,随骠骑大将军外放古州的表姑爷。” 云嬷嬷怔住。 王妃更是以为自己幻听了,“皇上让霍大少爷任巡城司司正?“ 丫鬟连连点头,“是豫王举荐的。” 王妃觉得奇怪。 豫王和霍大少爷并无交情,怎么会想到把霍大少爷调回京呢? 云嬷嬷道,“这是好事啊,霍大少爷回京,表姑奶奶肯定会一起回来。” 霍大少奶奶云暖是镇国公府唯一仅剩的血脉。 云暖随霍大少爷离京,王妃就颇为不舍,留在京都,王妃总能照应一二,云暖能回京,王妃高兴着呢,只是这事来的突然,巡城司不过正六品,对豫王夺嫡,并没有太大助力,直觉告诉王妃,豫王不是随便做这事的。 想到谢归墨和豫王暗中往来,王妃下意识看向沈棠。 王妃没问出声,毕竟屋子里还有丫鬟,沈棠知道王妃在问什么,点了下头。 王妃看了云嬷嬷一眼,云嬷嬷便摆手将屋子里伺候的丫鬟都退下去,等人都出去,王妃才问道,“墨儿怎么突然把霍大少爷调回京?” 沈棠肯定不能告诉王妃,是她让谢归墨这么干的。 虽然这样做,很合王妃的心意,但沈棠可不想让王妃留下一个怂恿谢归墨做事的印象。 沈棠道,“相公孝顺,知道母妃很想霍大少奶奶,就让豫王帮着留意一下,要京都有合适的职位,就将霍大少爷调回京,霍大少奶奶自然也会随着一起回来。” 王妃心底暖洋洋的,但她还是有些不赞同谢归墨的做法,“母妃是想墨儿他表姐,但他把霍大少爷调回京,霍大将军怎么办?” 沈棠道,“母妃忘了,霍大将军膝下不止霍大少爷一个儿子。” 骨肉分离,总好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再者霍大将军也不会在古州久待,边关发生战事,霍大将军也是要去边关的。 王妃想想也是,再者皇上都同意了,她总不能再让谢归墨去找豫王,不让霍大少爷回京。 王妃道,“母妃的信算是白写了。” 云嬷嬷笑道,“还送去吗?” 王妃道,“既然写了,还是送吧,顺带把这个好消息送去镇国公府。” 云嬷嬷差人去办这事,外面进来一丫鬟,道,“王妃,皇上召世子爷进宫去了。” 谢归墨没有官职在身,但皇上经常召谢归墨进宫,起初王妃还会过问一下,后来次数多了,王妃也懒的管了。 沈棠猜皇上找谢归墨是不是为把霍大少爷调回京一事。 沈棠准备回去了,现在谢归墨进宫了,她回去也没事,王妃留她说话,沈棠就陪王妃多待了会儿。 御书房。 皇上在批阅奏折。 谢归墨骑马进宫,正好碰到出宫的豫王。 两人在宫门外打了个照面。 谢归墨道,“多谢了。” 豫王道,“你这谢的我很是不爽。” 虽然明面上,是他保举,父皇才同意霍大少爷回京的。 但事实上,父皇是知道想让霍大少爷回京的人是谢归墨,才同意的,要只是他的想法,父皇未必会同意。 父皇把谢归墨叫进宫,显然是问这事,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同意了,然后再把人叫进宫问理由,这是何等的信任。 信任到豫王真的要怀疑,谁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了。 谢归墨道,“我请你喝酒。” “这还差不多,我在得月楼等你。” 丢下这句,豫王就骑马走了,生怕谢归墨要改日。 豫王走后,谢归墨进宫,直接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 皇上在批阅奏折。 是皇上传召谢归墨进宫的,不用通传,小公公就直接放他进去了。 谢归墨上前,给皇上行礼,“皇上找臣来是……?” 皇上眸光从奏折上移开,道,“为何要把霍大少爷调回京?” 谢归墨摸了下鼻子,皇上道,“说实话。” 谢归墨,“……” 喜公公,“……” 见谢归墨摸鼻子的手僵硬,喜公公没差点憋出内伤来。 谢归墨默默把手放下,他看了下伺候的宫人,皇上摆了下手,喜公公就将人都退下了。 谢归墨道,“不是臣想欺瞒皇上,实在是这事有点玄,前些天,内子陪臣母妃去镇国公府,上香祭拜时,曾外祖父的牌位倒了,当天夜里,内子梦到霍大少爷在古州出意外,臣的表姐,霍家大少奶奶受不住打击,早产,一尸两命……” “要做噩梦的是臣,臣都不会信的,但内子曾梦到臣装中毒的事,臣不敢不上心,只能想办法将霍大少爷调回京,以防万一。” 死后重生这样的事,哪怕皇上再信任谢归墨,谢归墨也不敢告诉皇上知道。 借口做个噩梦,防备着点儿,皇上也不会说什么。 镇国公府就只剩安暖一个血脉,谢归墨不希望她有任何的闪失,很正常。 沈棠去镇国公府,祭拜镇国公府列祖列宗,牌位倒的事,皇上去探望叶贵妃时,去镇国公府送东西回来的宫女禀告叶贵妃,皇上只当是碰巧,或者有人故意使坏吓唬沈棠,没想到还有这么玄的事。 皇上道,“你催着豫王帮你办这事,有这么急?” 谢归墨如实道,“在内子的梦里,表姐是这个月怀身孕的,怕耽搁,她回京路上颠簸,于胎儿不利……” 皇上,“……” 喜公公,“……” 皇上脑门上黑线止不住的往下掉。 亏得他还以为谢归墨是欣赏霍大少爷,让豫王调他回京帮着夺嫡,结果闹了半天,和夺嫡半点不相干。 说是他扶持豫王,怎么感觉是豫王在为他办事,还办的这么尽职尽责,心甘情愿。 皇上已经不想问了,只一句,“霍大少奶奶怀上身孕便罢,要没有,你就等着挨朕的板子吧!” 第281章 暗地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听到这话,谢归墨后悔照实说了。 连沈棠都不能确保这一世还和她经历过的前世一样,只是觉得早晚都是要把人弄回京的,宜早不宜迟,就赶着办了,要是真和前世一样,后面许多事都好办,万一和前世出岔子了,就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但愿霍大少爷别叫他失望。 见谢归墨不说话,皇上端起茶盏道,“怎么不说话?” 谢归墨道,“臣在想要不要写封信去催催,臣可不想挨板子……” 可怜皇上一口茶没差点喷出来。 喜公公肩膀没抖脱臼。 靖阳王世子总是能语出惊人,做事不按常理。 这是能写信去催的吗? 霍大少奶奶嫁给霍大少爷可有三年了,至今没怀上身孕,霍大少爷岂能不着急,只是子嗣也是要看缘分的,不过靖阳王世子妃梦到霍大少奶奶怀身孕,霍大少爷被杀,受惊之下,一尸两命,这么晦气的事,肯定要防备一二。 因为过于离谱,再加上谢归墨一向敢作敢当,连扶持豫王这样的话都直接说了,要真是找霍大少爷回京扶持豫王的,他不会不承认。 皇上姑且信了。 摆了下手,将谢归墨打发走。 屋内,沈棠歪在小榻上吃果子,翻书,吃的津津有味,更看的入神。 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世子爷派人回来说,他要请客,午饭不回来吃了。” 请客…… 不用问,肯定是请豫王了。 豫王帮着举荐霍大少爷任巡城司司正,肯定要好好谢谢他。 不过巡城司不是什么好差事,累,还容易得罪人。 但朝堂上职位空缺不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合适的,只能先把人弄回京,剩下的再慢慢筹谋。 谢归墨要请客,午饭就沈棠一个人吃的,自打嫁给谢归墨,只要他在府里,一日三餐都是一起吃的,突然一个人,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吃完午饭,沈棠继续看书,一本书看完,谢归墨的脚步声就传来了。 隔着珠帘,沈棠见他进来,将手里的书放下,沈棠起身迎他,“皇上找你是为了豫王举荐霍大少爷吗?” 谢归墨惆怅一声,“不定要为这事挨顿板子。” 沈棠,“……???” 沈棠茫然的望着谢归墨,谢归墨便将和皇上说的事,又和沈棠说了一遍,虽然皇上信任他,但欺君之罪也不是闹着玩的,万一回头谁问起,不能说岔了。 沈棠听得心头冒汗,“万一没怀,皇上不会真打你吧?” 见沈棠有些担心的样子,谢归墨起了逗弄之心,“这可说不准。” 沈棠宽慰自己,她重生几个月,虽然许多事有了变化,但古州毕竟离京都远,受影响比较小,和前世一样怀上身孕的可能很大。 再者等吏部送调任书去古州,霍大少爷回京还要一段时间,没准儿那时候皇上已经忘记这茬了。 再退一步,沈棠道,“你是靖阳王世子,皇上一向喜欢你,真打也不会把你打多重,养几天就好了。” 谢归墨,“……” 谢归墨伸手捏沈棠鼻子,“你还真是我亲媳妇。” 沈棠将他的手扒拉下来,谢归墨酒气扑在脸上,醇香甘冽,他道,“去书房给我研墨,我写封信。” 沈棠不解,“写给谁?” “给霍大少爷,豫王举荐的他,霍家怕是会多想,若是推辞回京,我可就白忙活一通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任命书不是圣旨,不过是吏部送去的一纸文书,霍大将军要不放霍大少爷回京,他也没办法,为了确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得写信解释清楚。 这是正事,沈棠去书房帮谢归墨研墨,沈棠觉得这信不好写,既不能说实话,也不能打着安大太太想女儿的幌子,不知道谢归墨要怎么说服霍大将军。 结果这封沈棠不知道该如何下笔的信,谢归墨提笔蘸墨,寥寥几句就写完了,沈棠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外祖父战死沙场,似有隐情,望霍大少爷能回京相助。 谢归墨的字,写的苍劲有力,又不失洒脱,但沈棠看出几分沉重来,心底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 她望着谢归墨,“镇国公战死沙场,不会真的有隐情吧?” 谢归墨摇头,“我不知道,父王暗地里在查这事,应该是有所怀疑。” 霍大将军是镇国公一手提拔的,帮豫王夺嫡,霍大将军可能会犹豫,但霍大少爷回京助他查镇国公当年战死沙场的事,霍大将军会连夜打包,让霍大少爷回京。 沈棠道,“你没问父王?” 怎么可能不问呢,只是问了也是白问,父王一个字也没说,还叮嘱不许让母妃知道。 他甚至怀疑这两年祖父不着家,是去查这事了,但他没有证据。 但他了解自家父王,不是怀疑,甚至可能掌握了一点证据,不会在外祖父和舅舅战死沙场十二年后,还在查这事。 其实读了这么多年兵书,当年外祖父和舅舅惨败的那一战,他也复盘过许多回,他也隐隐觉得以外祖父和舅舅的能力,不该输的那么一败涂地,甚至把自己的命都搭上。 外祖父和两位舅舅战死沙场,母妃大病一场,这么多年,都不敢再回镇国公府,怕触景伤情,要叫母妃知道,外祖父和两位舅舅不止是战死沙场那么简单,极可能是被人给害死的,会更痛苦。 这事父王想查到一点蛛丝马迹都困难,母妃知道了,又能有什么用,她除了求父王帮她外,只能找叶贵妃。 恰恰父王最不相信的就是叶贵妃,甚至隐隐有些厌恶。 还有沈棠告诉他的,父王会战死沙场,他知道战场凶险,但他从未想过父王会战死沙场,知道这事后,他是翻来覆去,一夜没合眼。 他不敢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而且想到父王战死沙场,他就想到外祖父和两位舅舅死在战场上的事。 一样的出人意料。 在察觉父王在查外祖父和舅舅战死沙场的事后,他隐隐觉得,父王也是被人给害死的。 而且是同一个人。 写这封信给霍大将军,除了让霍大将军放霍大少爷回京外,就是提醒霍大将军小心。 第282章 实话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爷要派人去古州,谢归墨就不用另外派人送信去了。 差不多王爷从军营回府,谢归墨就拿着信去书房,准备再旁敲侧击一下,看能不能从自家父王嘴里问出点什么来。 王爷回书房,刚将身上的锦袍换下来,就传来小厮的说话声,“王爷,世子爷来了。” 墨儿怎么来了? “进来。” 谢归墨走进去,王爷从屏风后出来,道,“有事找父王?” 谢归墨道,“怕霍大将军不放霍大少爷回京,我给他写了封信,父王的人不是要去古州吗,顺道带给霍大将军。” 这事王爷还没问呢,皇上都猜到豫王举荐远在古州的霍大少爷回京做巡城司司正是谢归墨的主意,王爷还能猜不到。 只是皇上都同意了,再加上军营有事,王爷就先去军营了,他还没找墨儿问,墨儿就自己送上来了。 王爷道,“霍大少爷在古州帮霍大将军练兵,一家人团聚,为何要把霍大少爷调回京?” 谢归墨刚要开口,王爷又补了一句,“我要听实话。” 谢归墨,“……” 一个个是怎么看出来他不准备说实话的? 他也没把他要撒谎刻在脸上啊。 谢归墨看着王爷,“父王一定要问清楚?” 王爷道,“有什么不能说的?” 谢归墨道,“倒也没有什么不能告诉父王的,不过我有个条件。” 王爷眉头狠狠皱了下。 他这个父王问个话,做儿子的还要和他谈条件。 他还真有些好奇墨儿要和他提什么条件了。 “说。” 谢归墨道,“我如实告诉父王,父王得告诉我,外祖父和两位舅舅战死沙场一事,到底有没有隐情,是不是为人所害。” 王爷眉头打成死结。 这事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怎么又问? 王爷要说话,谢归墨道,“我也要听实话。” 王爷,“……” 王爷道,“你这是故意阻拦父王问你话?” 谢归墨道,“我没什么不能让父王知道的,父王放心,我比你更爱母妃。” 王爷眉头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说吧。” 这是同意了。 谢归墨道,“守好门,不得让人靠近。” 门外是有小厮的,但这话是对暗卫说的,暗卫出去守门,小厮就走了。 王爷还从没见谢归墨这般谨慎过。 谢归墨道,“这事棠儿连平远侯和萧桓都没告诉过,今日皇上问起,我也搪塞过去了。” 怎么和棠儿有关? 王爷眉头皱拢。 谢归墨继续道,“棠儿让我靖阳王府的花轿空着抬回府,后来死活不愿意嫁给我,是她嫁过我一回了,在父王和我死后,被人绞死在靖阳王府柴房里,死后又回到嫁给我之前……” 王爷本就皱紧的眉头,当下皱得没边了。 死后还能重生? 王爷道,“这么离谱的事,你也当真?” 谢归墨知道这事很难叫人相信,毕竟他当初也不信,“那父王怎么解释,我装病冲喜的事,你和母妃都不知道,棠儿是打哪儿知道我不用冲喜,也会没事的?” 一句话反问的王爷接不上话。 当日谢归墨为救齐王中毒,这是确凿的事,王爷没怀疑谢归墨后来昏迷不醒是装出来的。 沈棠让花轿空着抬回去,还信誓旦旦谢归墨在傍晚之前一定会醒过来,用不着冲喜,若是有什么闪失,她给谢归墨陪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王爷也无话可说,然后花轿空着回府,没多久谢归墨就行了。 王爷就觉得这事奇怪,一问之下,知道儿子是装的,气的他差点没忍住,要把谢归墨打一顿,谢归墨就是如实告诉王爷了,他装病是为了冲喜,既然沈棠不愿意嫁,那就退婚。 儿子在他这个父王眼皮子底下装昏迷,他都不知道,沈棠知道的可能确实不大,至于亡母托梦,王爷本就不信,谢归墨找王爷提亲之前,也已经承认是假的了。 那沈棠打哪里知道谢归墨是装病就成了个问题。 难不成世上真的有人能死后重生? 这事过于离奇了,王爷实在没法相信。 谢归墨道,“我知道父王不信,但有些事宁可信其有,棠儿告诉我,表姐这个月会怀身孕,几个月后霍大少爷出事而死,表姐悲痛之下早产,一尸两命,舅母受不住打击,留书投缳而死,之后是母妃病死,父王死在战场上,我承袭爵位,去边关杀敌,最后死在班师回朝途中。” “何况这么离奇的事,我能不验证,就随便相信?” 王爷可以不信沈棠,但自己儿子,他不能不信。 王爷皱眉。 谢归墨道,“不然我有什么理由把霍大少爷叫回京?扶持豫王,有我足够。” 王爷道,“你母妃怎么会病死?” 每个月都会有太医进府给王妃请平安脉,若是身体有恙,太医不敢不告诉他。 谢归墨道,“未必是病死,有可能是被人给害死的,还有父王,我也不信父王会战死沙场,所以要问清楚,当年外祖父和两位舅舅一起战死的事。” 难怪墨儿旧事重提,是怕他也步镇国公的后尘。 王爷道,“我这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 谢归墨就道,“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了,父王还在查这事,肯定有些疑点。” 这事谢归墨第二次问了,而且是拿这么大的隐秘提的条件,王爷不说肯定不行。 其实王爷也不信自己会战死沙场,就如同他不信镇国公会战死沙场一样。 王爷道,“当年你外祖父和两位舅舅死在战场上,是父王去替他们收尸的,从你二舅舅的伤口处爬出来一只虫子,被父王一脚踩死,父王一直当那是一只寻常虫子,直到前年,父王偶然得知那是蛊虫——” 谢归墨神情变了,“舅舅体内怎么会有蛊虫?” 王爷道,“父王不信战场上会有蛊虫,还那么凑巧钻进了你舅舅的伤口,所以怀疑是有人给你外祖父和两位舅舅下了蛊毒,在战场上发作,最后死在敌人的枪下。” “只是父王查了两年,一无所获。” 第283章 规矩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当年那一战,王爷就在边关,本来是要和镇国公父子一起并肩作战的,临时出了些事,他被支开去接应粮草,等他收到噩耗赶去,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这么多年,他始终接受不了镇国公父子三人死于一战,但又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问题,直到发现蛊虫,他找当年参与那一战的将士询问,镇国公父子是在半盏茶的时间内先后毙命,临死前似乎握不住手中长枪,也更让他坚信自己的猜测,他们是受蛊毒影响。 以他对谢归墨两位舅舅的了解,真被敌军团团包围,也会拼死护镇国公脱险,而且当时也没有凶险到绝境的地步,可就那么一败涂地了。 王爷把知道的都告诉谢归墨,然后叮嘱道,“这事不要让你母妃知道。” “我知道。” 谢归墨前脚回沉香轩,后脚丫鬟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王爷派人请太医进府,给老夫人四太太诊脉。” 老夫人和四太太病了,自会请太医,王爷军务繁忙,怎么会管事? 而且老夫人和四太太都病好些天,都快好了,这关心来的是不是迟了些…… 这般想,谢归墨就道,“太医是给母妃请的。” 沈棠就道,“母妃怎么了?” 谢归墨便将书房的谈话告诉沈棠,王爷不放心,怕不是谢归墨猜测的是被人害死的,而是王妃有什么隐疾,王妃眼下没病没痛,不需要看太医,倒是老夫人和四太太卧病在床,王爷不好做落人话柄之事,先给老夫人和四太太看了,再给王妃请平安脉也不迟。 太医请进府,先去给老夫人把脉,然后又去给四太太开了药方,最后才到牡丹院。 王爷也在,太医给王妃请平安脉,把的很细致,把完一只手,还换了一只,细致的王妃都担心自己是不是有问题,可身子是她的,她没觉得哪里不舒服啊。 等太医收手,云嬷嬷就问道,“李太医,王妃身体没毛病吧?” 李太医笑道,“王妃身体很好。” 李太医看向王爷,王爷点头,“有劳李太医了。” 周管事送李太医出府。 等李太医走后,王妃望着王爷,“好端端的,王爷怎么请太医来给我请平安脉?” 沈棠死后重生的事,王爷怕吓着王妃,肯定不能告诉王妃,便拿儿子做挡箭牌,“墨儿说你身体不适,说我不够关心你。” 王妃不疑有他,甚至怕王爷恼谢归墨,袒护道,“只是有些头晕而已,不妨事,是墨儿小题大做了。” 王爷看破不说破。 …… 翌日,天气晴好,碧空万里无云。 沈棠不用晨昏定省,去给王妃请安晚些去没事,不需要早起,这些天都是睡到自然醒的。 从床上下来,银杏秋桐伺候她穿衣洗漱,只是人刚坐到梳妆台前,外面四儿就进来道,“世子妃,江侧妃派人来,请您去老夫人那儿一趟。” 沈棠好看的眉头拢紧。 自上回谢归胤借刀杀人,被谢归墨打了一顿,江侧妃恶人先告状,被王爷罚跪两个时辰,这些天,沈棠再没见过她。 都这么多天没交集,江侧妃找她去老夫人那儿做什么? 江侧妃身份特殊,不止是王爷的侧妃,还是王爷的表妹,只要江侧妃不过分,王妃都会让她一二,沈棠就更不会随便招惹江侧妃了。 江侧妃派人来请,这一趟肯定要去的,但沈棠不会空着肚子去,和谢归墨吃完早饭,方才带着银杏去梧桐院。 绕过屏风进屋,就收到几记等的不耐烦的眼神,尤其是江侧妃,“世子妃好大的架子,我派人去请你来,还来这么迟!” 到底谁架子大啊? 侧妃说的好听,其实不就是个妾。 要没有王爷表妹这层身份,看她会不会理会她。 沈棠道,“陪相公吃饭,来迟了,不过以后侧妃再有急事要找我,可以直接去沉香轩。” 江侧妃脸色一僵,谢嫣见不得沈棠对江侧妃不敬,怒道,“你敢这么和我娘说话?!” 江侧妃给王爷生了一子一女。 谢嫣,靖阳王府大姑娘。 巴巴将她找来,开口就不善,她愿意解释一句,已经给足王爷面子了,沈棠道,“我是哪句话说的不对?” 谢嫣咬牙道,“我娘是长辈,你让我娘去沉香轩找你?!” 不愿意去沉香轩找她,就干脆别找她。 沈棠道,“我还没见过哪家侧妃能使唤世子妃的,侧妃就算是父王的表妹,既成了父王的侧妃,就该按照侧妃的规矩来。” “你!” 偌大一个靖阳王府,还没人敢这么说江侧妃,谢嫣气的说不出来话,江侧妃就更不必说了。 沈棠还觉得不够,望着王妃道,“母妃,今儿是府里没外人,要有外客在,就侧妃方才训斥我的话,叫人听了去,没得说我们靖阳王府太没规矩了。” 这些话,前世沈棠就想说了,只是王爷念着江家的抚育之恩,对江侧妃多纵容,江侧妃是横在王爷王妃心底的一根刺,王妃根本就不愿意搭理江侧妃,只要江侧妃不过分,王妃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老夫人和其余三房,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再加上沈棠和谢归墨感情不合,也是一忍再忍。 但现在,沈棠是一点忍不了。 有些话,王爷不好说,王妃懒得说,那她这个世子妃说就是了,她就不信她占着理,王爷还能偏私江侧妃。 王妃坐在那里,她知道沈棠这些话不是为自己,而是在替她抱打不平,王妃心底暖洋洋的。 沈棠护着她,王妃又怎么能不向着沈棠呢,王妃看向江侧妃,温和的面庞难得带了几分寒意,“你在王爷跟前如何,我管不着,但在世子妃和墨儿跟前,你只是我靖阳王府侧妃,再有今日越矩之事,就去佛堂给我抄家规好好反省。” 江侧妃的脸像是被人扇了十几巴掌似的难看,却不敢反驳半个字。 她虽是王爷的表妹,但也是王爷的侧妃。 事情闹大,是她不占理。 第284章 扎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江侧妃气的五脏六腑生疼,也只能忍下。 王爷愧对她,同样愧对王妃。 这些年,只要她和王妃有矛盾,王爷要么当不知道,要么彻查到底,然后谁错罚谁。 这么明显不占理的事,真闹到王爷跟前,必是她受罚无疑。 只是这么多年,王府里还没人敢不把她江侧妃当回事,沈棠是第一个,甚至连王妃都数落她了,江侧妃气的咬牙。 沈棠则有些无语,来迟了数落她一通,半天不说正事,沈棠道,“侧妃火急火燎的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想到找沈棠的来意,江侧妃又将怒气压下,道,“王爷准你不来给老夫人请安,你还当真一天都不来了。” 沈棠差点没忍住口吐芬芳。 她知道江侧妃找她不会有什么要紧事,甚至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没想到找她来,只是要她给老夫人请安的。 见过多管闲事的,没见过闲事管这么多的,她来给老夫人请安,她江侧妃是能多长两块肉吗?! 沈棠眸光从江侧妃脸上扫过,看向王妃,“母妃,是查出给我下绝子药的人了?” 王妃摇头。 江侧妃就道,“要一辈子查不出来,你都不来给老夫人请安了不成?!” 沈棠忍无可忍,也不再忍了,“在侧妃眼里,老夫人就这么无能,被人在眼皮子底下下绝子药害我这个世子妃,一辈子都查不出来?” 江侧妃怔住,她没想到自己拿孝道压沈棠,沈棠反过来借着她的话骂老夫人无能,骂的声音洪亮,老夫人脸色铁青,还不能说什么。 江侧妃道,“那茶是宫里赐下的,你让老夫人怎么往下查?” 上回没把祸水引向宫里,这回又来。 沈棠看向坐在罗汉榻上的老夫人,江侧妃不怀好意,但这事只要老夫人打断一下,她和江侧妃就争执不起来。 老夫人什么都不说,摆明了是要她这个世子妃日日来晨昏定省。 老夫人不是王爷的生母,她在靖阳王府的地位,全是因为王爷对先皇的敬重,她是先皇赐婚给王爷的续弦,仅此而已。 她这个世子妃一日不落的晨昏定省,更能彰显她这个靖阳王府老夫人的地位。 沈棠面无表情道,“宫里的茶,当日查过了,没有问题。” 江侧妃道,“宫里赐的糕点,也不全有毒。” 这话反驳的很有道理。 沈棠都没法反驳。 但她反驳不了,可以扎刀子啊。 而且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那种。 沈棠道,“这些日子,我时常后悔,当日就不该将绝子药的事压下,闹进宫去,让皇上知道有人要害靖阳王府子嗣,多上心些,也就不会叫人在糕点里下毒,最后害了无辜的八少爷,让四叔四婶和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棠清冽之声在屋子里回荡,荡的一屋子人,除了王妃之外,个个脸色大变。 八少爷的死,已经成了梧桐院的忌讳了,老夫人为了八少爷,病了这么多日,好不容易四老爷升官,喜事冲淡了晦气,老夫人心情好转了些,能下床了,结果世子妃倒好,哪壶不开她提哪壶。 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朝老夫人望去,只见老夫人的脸一寸寸变青,最后猛然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大的,都快叫人担心她把肺给咳出来了。 这要是别人,沈棠肯定心疼,不,她就不会做这样捅人心窝子的事,可谁让老夫人不是善茬了,默许江侧妃找她的不痛快,那她老夫人也别想痛快了。 江侧妃朝沈棠发难,“八少爷的事,好不容易过去了,你又提起来,惹老夫人伤心。” 沈棠无辜的眨巴眼睛,“不是江侧妃你提起来的吗,你不提糕点,我都没想到这茬。” 她只是提到糕点,可没提到八少爷! 可糕点和八少爷是连一块儿的,不是她江侧妃想分开就能分开的。 江侧妃气道,“我看你就是……” 故意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王妃呵斥了,“侧妃是想把老夫人活活气死吗?” 到底是谁在气老夫人?! 江侧妃气的吭哧吭哧。 王妃吩咐吴妈妈,将咳的停不下来的老夫人扶内屋去。 二太太跟去伺候,等老夫人走远了,王妃眸光扫向江侧妃,“准世子妃不用晨昏定省的是王爷,世子妃来不来,与侧妃有什么干系?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要紧事,要把世子妃叫过来,现在把老夫人伤心事勾起来,你就高兴了?” 江侧妃气的也想咳嗽了,“王爷是准许世子妃不用来给老夫人晨昏定省,直到查清绝子药一事为止,可绝子药的事查不清楚了,宫里送来的糕点有毒,还不能证明老夫人当日所说不假吗?!” 还真是会混为一谈。 糕点里有毒,赐的茶里就一定有毒吗? 沈棠都懒得和江侧妃多费唇舌,直接道,“当日茶让太医查过,除了我那一盏,别的没毒,江侧妃要坚持认为茶和糕点一样,是宫里人下的毒,我回去就让相公把这事捅进宫,连着糕点的毒一块儿查。” 老夫人为了把自己摘出去,把祸水引向宫里,触怒皇上,才有收回给老夫人赏赐给她和谢归墨这回事,这事已经害死了八少爷,要还想把这黑锅塞进宫,怕是以后整个靖阳王府都别想再收到皇上的赏赐了。 敢让宫里背黑锅的,也就老夫人一个了。 她想惹怒皇上,她和谢归墨还能不成全她老夫人。 沈棠看向王妃,“那我回去和相公说这事了。” 福了下身,沈棠就要走。 王妃没有阻拦沈棠,江侧妃急了,冲王妃道,“王妃还真由着他们胡来?!” 王妃厌恶道,“你也知道自己的话站不住脚,以后不该你管的事少掺和。” 丢下这句,王妃抬脚走了。 身后江侧妃气的头顶冒烟儿。 沈棠和王妃一起出的梧桐院。 走远了些,王妃叹息道,“未免落人话柄,以后隔三差五还是来梧桐院请个安吧,就当是饭后散步了。” 只要不是天天来,隔三差五她还是能接受的。 沈棠应下。 两人往前,那边一丫鬟过来道,“世子妃,宁王世子和柔嘉郡主来了。” 第285章 稀罕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听是大哥大嫂来了,沈棠就迫不及待要去见他们,她看向王妃,王妃笑道,“去吧。” 沈棠心情迫切,但没忘记礼数,行了一礼,方才三步并两步往二门方向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萧桓和柔嘉郡主并肩走过来,萧桓一身墨色锦袍,身姿挺拔,器宇轩昂,柔嘉郡主一袭粉紫色裙裳,裙摆上绣着绣球花和蝴蝶,俏丽又不失端庄。 两人穿过树荫,从阳光下走过来,男俊女俏,宛如一对神仙眷侣,极为养眼。 见沈棠在看他们,萧桓面不改色,柔嘉郡主几乎是每走一步,脸颊就羞红一分,她最受不得的就是沈棠打趣她,偏偏沈棠以打趣她为乐。 沈棠迎上去,笑道,“大哥大嫂怎么来了?” 大嫂两个字,柔嘉郡主连耳根都红透了。 萧桓笑道,“陪你大嫂来向你道谢。” 道谢? 沈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看向柔嘉郡主,柔嘉郡主道,“为我大哥和赵大姑娘定亲……” 柔嘉郡主早就想来谢沈棠了,只是不巧,靖阳王府出了事,她生生忍了这么多天,四老爷升官,喜事冲淡伤心事,她才敢拉着萧桓陪她来靖阳王府。 柔嘉郡主挽着沈棠的胳膊道,“要不是你让靖阳王世子催我大哥,我母妃赶着上门提亲,我大哥要想娶赵大姑娘,没准儿真得靠抢亲了……” 她能嫁给萧桓,是托了沈棠的福,甚至连她这条命都是沈棠救的,她大哥能娶到心仪的姑娘,也多亏了沈棠。 沈棠是他们端王府的恩人,她父王母妃都想把沈棠给供起来了。 提到这事,柔嘉郡主还有些生气,她和赵大姑娘多熟啊,她经常请赵大姑娘进府赏花,两人还一起逛街,去大昭寺上香,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大哥对赵大姑娘有意呢。 自家大哥喜欢谁,她这个做亲妹妹的竟然都不知道,还因为大哥,赵大姑娘都没去端王府喝她出阁宴的喜酒。 柔嘉郡主小声道,“你怎么没先告诉我一声?” 沈棠失笑,“告诉你,可就耽搁了。” 柔嘉郡主“啊”了一声,“怎么会?” 沈棠笑道,“我也是凑巧发现的,怕弄错,才在你和大哥的喜宴上多加留心,确定你大哥是真的对赵大姑娘有意,怕赵大姑娘许给别人,才让相公催你大哥早点上门提亲,还好赶的及时,没有错过。” 告诉柔嘉郡主,柔嘉郡主肯定要回门的时候才告诉端王端王妃,杜国公夫人上门替儿子求娶赵婈那日,萧桓和柔嘉郡主都还没回端王府。 柔嘉郡主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万幸有你,我大哥才没有错过赵大姑娘。” 虽然她母妃借抢亲的幌子,绝了杜国公夫人求娶赵大姑娘的念头,可真走到那一步,父王母妃是断然不会允许大哥真抢亲的。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萧桓跟在后面,好在没走几步,谢归墨就过来了。 萧桓和柔嘉郡主是沈棠的大哥大嫂,成亲后第一次上门,肯定要给长辈请安,就领着他们去见王妃,至于老夫人那儿,才把老夫人气的咳嗽不止,扶回屋去,就不去打扰老夫人静养了。 王妃和端王妃关系极好,是看着柔嘉郡主长大的,看到她和萧桓进去,王妃笑容满面,有种看女儿女婿的感觉。 见他们进去,王妃先吩咐了丫鬟两句,丫鬟就回屋拿东西了。 萧桓和柔嘉郡主上前给王妃行礼,王妃把萧桓和柔嘉郡主一顿好夸,丫鬟取回来一锦盒,将锦盒打开,锦盒里装着一只碧玉镯子,晶莹剔透,看着就价值不菲。 王妃将镯子拿起来,朝柔嘉郡主伸手,柔嘉郡主知道这是王妃给她的见面礼,她摇头不要,她以前经常随母妃来靖阳王府,哪还用见面礼啊。 王妃失笑,“这是给世子妃娘家大嫂的见面礼,可不一样。” 这见面礼王妃早早就备下来,肯定要送的。 柔嘉郡主只得红着脸,将手腕递出去。 她手腕上戴着一只羊脂玉镯,王妃戴上去时,两只玉镯撞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极是好听。 王妃送的,一点不比柔嘉郡主手腕上戴的逊色。 王妃问了问宁老王爷宁老王妃的情况,柔嘉郡主道,“祖父祖母都好,知道我们来靖阳王府,祖母让您得空去宁王府陪她说说话。” 王妃道,“上回去喝喜酒,也没能单独说上话,回去代我向宁老王妃问好,改日我带世子妃去给她请安。” 柔嘉郡主点头应下。 在王妃这里小坐了半盏茶的功夫,四人就告退了。 路过花园时,沈棠对谢归墨和萧桓道,“我们在花园赏会儿花,你们自便。” 谢归墨和萧桓对花草不感兴趣,知道她们有体己话要说,两人回沉香轩书房下棋。 沈棠和柔嘉郡主赏花,问她道,“在宁王府和平远侯府两头跑,都住的习惯吗?” 柔嘉郡主道,“两位祖母都待我很好,住的习惯。” 柔嘉郡主嫁给萧桓也有小半个月了,在宁王府住几天,然后萧桓陪柔嘉郡主去平远侯府给老夫人请安,在平远侯府住两天,然后再回宁王府。 沈棠担心柔嘉郡主住不习惯。 两头跑确实累了些,不过好在老夫人体谅,不常叫他们回去,让他们半个月回去住一两天就行了,柔嘉郡主知道,她本该嫁进平远侯府的,萧桓丢失十几年,好不容易找回来,也确实该多尽尽孝心。 沈棠道,“等二哥认祖归宗,祖母稀罕二哥就好了。” 稀罕…… 这两个词把柔嘉郡主给逗乐了。 她觉得没有比这个词更合适的了,她和萧桓一回去,就感觉到浓浓的稀罕。 她和萧桓成亲那日,已经确定被贬的乾州宣抚使陆家三少爷就是沈二少爷了,派去的人这两日应该就到边关了,最多半个月,沈二少爷就回京了。 平远侯府、宁王府还有端王府都期盼沈二少爷早日回京,沈棠就更不必说了。 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家二哥长什么模样呢。 她和二哥一胎双生,她将来要能像她娘一样,一次生两个就好了。 想到这里,沈棠先怔了下,紧接着耳根突然就红了。 她和谢归墨说好了,暂时不怀身孕的,结果她倒好,竟然想一次生两个…… 这要被谢归墨知道,必得笑话她不可。 沈棠陪柔嘉郡主赏了会儿花,又在凉亭坐了会儿,喝了盏茶,时辰差不多了,萧桓也派人来找,沈棠就和柔嘉郡主一起出了凉亭。 刚走到沉香轩,就见谢归墨和萧桓出来,沈棠和谢归墨一起送萧桓和柔嘉郡主出府。 送到大门口,目送他们坐马车离开后,两人刚要转身回府,那边一阵马蹄声传来。 谢归墨和沈棠望过去,就见王爷回来。 见到王爷,肯定要请安,谢归墨问道,“父王是从宫里回来的?” 皇宫和军营回来的方向不一样。 王爷看了沈棠一眼,道,“你们去书房等我。” 沈棠,“……???” 谢归墨,“……???” 有什么事不能在大门口说的。 而且父王明显是找棠儿。 谢归墨看了沈棠一眼,将疑惑压下,带沈棠去了书房。 等了小会儿,王爷就进来了,谢归墨问道,“父王是有事问棠儿?” 王爷看向沈棠,“墨儿说你活过一世,今日叙州常州送来六百里加急,你可知是出了什么事?” 沈棠道,“叙州常州发生了旱情,灾情严重,六百里加急请求朝廷拨款赈灾。” 要是小事,她可能不知道。 但这样的大事,沈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六百里加急是刚送进京的,连谢归墨都不知道,沈棠却知道,就由不得王爷不信了。 谢归墨道,“这下父王总该信了吧?” 王爷无话可说。 沈棠问王爷道,“父王可知道,六百里加急里,是叙州灾情更严重,还是常州更严重?” 这话问的王爷和谢归墨都觉得奇怪,谢归墨问道,“为何这么问?” 沈棠没有回答,而是看向王爷,王爷道,“叙州灾情更重,已经三个月没下雨,百姓饮水都有问题,常州没细说,情况应该要好一些。” 但两地紧挨着,就算好,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果然…… 沈棠道,“果然六百里加急就有问题。” 谢归墨道,“什么问题?” 沈棠道,“干旱严重的不是叙州,而是常州。” “前世豫王和齐王争着派人去赈灾,最后去的是永诚侯,永诚侯到叙州赈灾,因为觉得常州灾情要轻些,便没亲自去常州,派钱大少爷去的,钱大少爷贪墨赈灾款,以至赈灾不到位,饿死了不少百姓。” 永诚侯是许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长,豫王嫡亲的舅舅。 而钱大少爷则是永诚侯的女婿。 钱大少爷贪墨,永诚侯说自己不知情,没人会信。 常州饿死不少百姓,有人趁机煽动百姓,发生动乱,这事传回京,皇上震怒,严惩永诚侯,夺了永诚侯的爵位。 永诚侯是豫王的舅舅,本来豫王就被齐王逼的喘不过气,指着赈灾立功,结果没立功,反倒栽了跟头。 这事之前,豫王还有和齐王一争高下的实力,出了赈灾之事,豫王在朝中的威望一落千丈,不少没战队的朝臣在这事之后,都觉得豫王没希望了,明知道赈灾要紧,齐王一定会派人盯着,还敢纵容自己的舅舅贪墨赈灾款,这不是把储君之位拱手送出去吗? 齐王趁机拉拢,不少之前还在观望的大臣,就都向着齐王了。 豫王和齐王斗了这么多年,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论哪一方坐到那个位置,都不会轻饶了对方。 豫王失势,急于立功,挽回皇上的心,结果越乱越错,最后从亲王被贬为郡王,再没法和齐王争了。 说到这里,沈棠看向谢归墨,“钱大少爷极有可能早就投靠齐王了。” 贪墨赈灾款的罪名,永诚侯担了,皇上没有把钱大少爷怎么样,永诚侯没差点把自己女婿活活打死,后来齐王坐到那个位置,和豫王亲近的人都收拾了,钱府却安然无事,以齐王和叶贵妃的性子,不可能因为钱大少爷被永诚侯打过,就网开一面饶过钱家。 所以沈棠才怀疑钱大少爷背地里已经投靠齐王了。 要豫王登基,就冲钱大少爷是永诚侯的女婿,地位肯定水涨船高,可要最后登基的是齐王,钱府也会跟着倒霉,钱府背地里投靠齐王,到时候不论哪边得势,都能立于不败之地,事实上,钱府最后没有受到任何牵连。 既然扶持豫王了,这事肯定要让豫王知道,防备一二。 自己人挖坑,那真是防不胜防。 谢归墨道,“这事我会派人去查。” 沈棠看向王爷,“既然父王问起了,那后面的事我就一并说了,叙州和常州旱灾后,不到三个月,又发生了洪涝,这年冬天,北方下大雪,冻死不少人,明年开春,锡州地震……” “天灾人祸,民不聊生,东烈趁机生事,内忧外患。” 东烈生事在前,西梁犯境在后。 朝廷国库本就不富裕,接连天灾,更是折腾一空,这么好的机会,对大齐虎视眈眈的东烈西梁又怎么可能错失良机。 谢归墨告诉王爷,边关明年就会出乱子,王爷还不大信,大齐这几年风调雨顺,国力强盛,东烈西梁这时候生事,讨不到什么便宜,可要在一连串的天灾消耗国力之后,就解释的通了。 叙州和常州可不是寻常的两个州,土地肥沃,有大齐粮仓之称。 虽然朝廷每年都会囤粮,以备不时之需,可这样两个州郡发生旱灾,再加上后面的天灾,粮仓也撑不住啊。 沈棠告诉王爷和谢归墨,是希望他们能用手里的权利,尽量把后面这些避不开的天灾损失降到最低。 前世大齐打完东烈,打西梁,虽然赢了,但不知道多少大齐男儿死在战场上。 大齐不惧战,但若是朝廷损失没那么大,东烈和西梁也不敢轻易挑起战祸。 第286章 不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爷问沈棠叙州和常州,就是想证实沈棠死后重生的事,本来已经信了几分了,现在听到这些天灾人祸,如谢归墨说的,宁可信其有。 这些要都是真的,王爷都不敢想这些天灾会带走多少条人命,必须要尽量防备。 王爷问道,“能不能具体到哪天?” 沈棠摇头,“除了地震,其他的我只能确定个大概范围。” 像洪涝水灾,都是发生后,再八百里加急送回京,在京都传开后,她才知道,具体哪天,她不知道,也没问过。 至于地震,传的时候都是哪天哪天,她想不知道都难。 王爷看向谢归墨,“回头写下来,送来给父王。” 洪涝水灾也不需要知道的那么准确,只要在附近下暴雨暴雪,就差不离了。 谢归墨应下,没什么事,他和沈棠就告退了。 从院门出去,远远的就看到往王府大门口走的谢归胤,谢归胤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沈棠也从王爷的书房出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湮灭。 王爷的书房重地,除了王爷自己,也就老王爷和谢归墨能随意进出了,谢归胤同样是王爷的儿子,但没有王爷准许,负责看守书房的暗卫不会放行。 谢归墨是世子,谢归胤姑且忍了,现在倒好,连沈棠都能进书房了。 父王偏心,偏到这种程度?! 心下不满,但不敢对王爷发出来,对谢归墨就更不敢了。 衣袖下,他的手攥的紧紧的,最后冷着脸走了。 沈棠和谢归墨谁也没把他的不快当回事,沈棠问道,“钱大少爷的事,你不告诉豫王,让他查?” 谢归墨道,“我不放心,还是自己查的好。” 豫王的人,多是永诚侯帮着培养的,钱大少爷是永诚侯的女婿,他不说明缘由的怀疑钱大少爷,是让豫王为难,也怕豫王办事不力,打草惊蛇。 谢归墨看向沈棠,“怎么了?” 沈棠道,“前世许皇后办宫宴,把京都贵夫人请进宫,捐款赈灾,那些贵夫人敢怒不敢言,但心底都很不痛快,你得提醒豫王一声,免得许皇后还做这样的事。” 谢归墨眉头拧紧,“许皇后会做这么蠢的事?” 沈棠也觉得许皇后能和叶贵妃斗个你来我往,不至于做这样的蠢事,但偏偏前世就是做了。 赈灾是朝廷的事,那些贵夫人就算捐赠,也捐不了多少,为了讨皇上欢心,得罪那些贵夫人,实在愚蠢。 沈棠不放心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提醒一下豫王的好。” 回到沉香轩,谢归墨让陈七去找豫王。 豫王府离的靖阳王府有几条街,陈七还打算翻墙进豫王府,结果半道上就碰到豫王了。 陈七是谢归墨的护卫,平常跟进跟出,京都世家子弟都认得。 豫王道,“这是路过我豫王府?” 陈七道,“奉爷的命来找豫王。” 豫王就道,“找我什么事?” 陈七道,“叙州常州赈灾之事,爷让豫王你别掺和,让齐王的人去赈灾。” 豫王眉头打了个死结。 赈灾是苦差事,一般人不愿意掺和,愿意揽这事的,除了想趁机捞一笔的,就是想立功的。 他和齐王争夺储君之位,需要立功,怎么靖阳王世子不让他负责这事? 豫王不明白,“为何?” 陈七道,“赈灾十有八九是齐王给豫王你挖的坑,具体的,回头豫王见了我家爷,自己问他吧。” 顿了下,陈七道,“另外爷还叮嘱,让皇后娘娘也别想着找贵夫人捐款赈灾,做这样得罪人的事。” 豫王,“……” 他知道靖阳王世子聪明,但靖阳王世子是不是把他母后想的太蠢了。 这样的蠢事,他母后怎么可能会做呢。 豫王道,“让你主子放心,母后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的。” 陈七把话传到,行礼告退,骑马回府。 看着陈七骑马消失在视线范围呢,豫王的护卫道,“永诚侯找王爷您,肯定是为赈灾一事,万一他们意见不同,王爷您准备听谁的?” 豫王脑壳疼。 舅舅为了他夺嫡,是煞费苦心,尽心尽力,靖阳王世子扶持他,更多的是不想齐王坐到那个位置。 舅舅一心为他,靖阳王世子也不会坑他。 这还真叫他不好办。 不过豫王也只犹豫了一下,就有了决定,“听靖阳王世子的。” “王爷?”护卫想知道理由。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舅舅始终是他舅舅。 但靖阳王世子未必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他。 万一赈灾一事真的有坑,明白告诉他了,他还往里跳,真惹出祸事来,靖阳王世子还能继续扶持他? 虽然扶持他,更能阻拦齐王坐到那个位置,但其他皇子也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毕竟父皇春秋正盛,只要不立储,只要齐王一日没坐到那个位置上去,靖阳王世子扶持谁,谁就有了三分希望。 可赈灾一事怎么会有坑呢? 豫王想不明白,永诚侯派人来找他,豫王还是去永诚侯府。 如豫王所料,永诚侯找他,正是为赈灾一事,除了永诚侯,还有几个扶持他的大臣,都觉得该拿下赈灾的功劳,增加夺嫡胜算。 豫王几次想阻拦,但话到嘴边都咽下了,怕伤舅舅和几位大臣的心。 毕竟谢归墨扶持他的事,永诚侯和几位大臣都心存怀疑,叶贵妃和靖阳王妃是表姐妹,关系一向好,靖阳王世子没理由不扶持齐王,扶持豫王啊。 谢归墨联手豫王算计齐王的事,豫王又不能告诉永诚侯,万一传到齐王耳中,终成祸患。 且听着吧,等明日上朝,走一步看一步。 他正好试探一下,看赈灾一事,是不是有陷阱。 见豫王不怎么说话,永诚侯道,“怎么了?” 豫王道,“这事父皇未必会交给舅舅。” 还是要让舅舅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永诚侯道,“尽力而为。” 皇上宠爱叶贵妃,爱屋及乌,也更喜欢齐王,他们都不知道。 皇上要一心为齐王铺路,他们也没办法。 只是豫王不是这样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性子啊,之前都没有,现在齐王气势不比从前了,豫王怎么反倒没了从前的锋芒? 第287章 灵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救灾如救火,耽误不得。 翌日早朝,满朝文武都在商议赈灾一事,怎么赈灾,交给谁去主持赈灾。 和前世一样,豫王的人和齐王的人都保举自己人去赈灾。 豫王这边是永诚侯,齐王是昌平侯府三老爷,都是极信任的人了。 两方争的是不可开交。 可就在皇上要定下人选时,豫王朝永诚侯摇头,可怜永诚侯人都出列了,话都涌到嘴边了,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和皇上的面,永诚侯也不能问豫王为什么不让他接下这差事。 昌平侯刚保举完自己弟弟,永诚侯不站出来了,豫王党的人是看着永诚侯站出来,又缩回去的,永诚侯不继续争了,他们肯定不能上啊,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明就里。 没人争了,皇上就道,“此次赈灾,就交由叶爱卿负责。” 几乎是瞬间,齐王的脸就绿了。 他脸色变的太快,豫王看的真切,本来还担心谢归墨消息是不是有误,但见齐王这脸色,没有半点抢到差事的喜悦,明显不对劲,怕不是真如谢归墨提醒他的那般,有坑在等着他。 今日的早朝,头等重要的就是赈灾,后面又商议了些细节,以及其他事,就下朝了。 出了议政殿,永诚侯找豫王,不明白道,“眼看着就要争到手了,怎么突然放弃了?” 豫王道,“舅舅没发现齐王和昌平侯脸色不对吗?” 永诚侯哪顾得上看他们的脸色,不过仔细想想,方才出来时,昌平侯的神情确实不大好。 永诚侯道,“怎么了?” 豫王道,“齐王不是真的想要争赈灾的差事,他是要激我和他争抢。” 永诚侯心惊,“这怎么可能呢?” 豫王道,“我的感觉不会错,我也怕万一舅舅远去叙州常州赈灾,有什么闪失,就追悔莫及了。” “功劳以后再立不迟,舅舅可不能有闪失。” 本来永诚侯还在为这立功的差事被齐王抢了去,心有不甘,豫王这番话说的他心底暖洋洋的。 为了豫王,他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心甘情愿。 …… 再说沈棠,昨儿因为请安的事,把老夫人气病倒了,王妃也让她隔三差五去给老夫人请安,免得落人话柄。 沈棠又恢复了早起,吃过早饭,带着银杏去梧桐院。 不过白跑一趟,老夫人好不容易恢复的身体,又又又被气病倒了。 其她人吴妈妈早上就差丫鬟去打招呼,老夫人免了她们请安,因为沈棠这些天没去,就没派丫鬟告诉沈棠了,然后沈棠就吃了个闭门羹。 不过沈棠宁愿吃闭门羹,也不愿意老夫人让她进屋,既然不见,沈棠站在院子里朝老夫人住的内屋福了福身,就带着银杏走了。 闲庭信步去给王妃请了安,小坐了一刻钟,然后就回沉香轩了。 闲着没事,做针线活打发时间,四儿出府买了些沈棠爱吃的海棠糕,沈棠送书房去给谢归墨尝尝。 谢归墨在看书,见沈棠进去,将书合上道,“还真是心有灵犀。” 沈棠道,“什么心有灵犀?” 谢归墨手一伸,就将沈棠拉坐到怀里,“我正想让你来给我研墨,你就过来了。” 知道谢归墨喜欢抱沈棠,银杏进来就赶紧将糕点放下,然后退出去,把门带上。 这厮还真是喜欢她给他研墨,沈棠拿了块糕点,递到谢归墨嘴边,“这海棠糕味道不错,你尝尝。” 谢归墨不大喜欢吃甜食,但沈棠递过来的,肯定要给面子,他笑道,“一起吃。” 她刚吃过了。 沈棠刚要说,谢归墨就咬住她递到跟前的糕点,送到她嘴边。 沈棠,“……” 这混蛋! 吃个糕点还能吃出花来。 哪怕亲密过许多次了,也还是招架不住。 被亲的浑身发软,沈棠后悔给他送糕点了,好在他要胡来时,门被叩响,小厮的声音传来,“世子爷,有人给您送来一张请帖。” “送进来。” 等小厮推门进屋,沈棠已经站的远远的了。 小厮将帖子送上,谢归墨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眉头就皱紧了。 沈棠见了道,“谁送的帖子?” “豫王。” 沈棠道,“豫王送的帖子,你怎么皱眉?” 谢归墨道,“我是有媳妇的人,天天放着媳妇不陪,去陪他吃饭,我不乐意。” 沈棠,“……” 要叫豫王知道,请客吃饭还被嫌弃,得气死不可。 不过沈棠知道谢归墨的性子,就是当着豫王的面,他也照样说。 谢归墨知道豫王找他何事,虽然听了他的,让齐王的人去赈灾,但肯定想弄清楚他为何让他放弃。 这些天,他和豫王一起吃了多少顿饭了,以前他经常和楚翊他们一起吃饭,甚至一天在得月楼吃两顿,可那时候没成亲啊。 谢归墨嫌弃的把帖子扔书桌上,沈棠道,“看来豫王挺喜欢和你们相处的。” 皇家虽然兄弟姐妹多,但亲情却是最淡薄的地方,谢归墨和楚翊、萧珣他们不是亲兄弟,感情却是比亲兄弟还要亲几分,豫王肯定向往。 再者豫王帖子都送来了,不好不去。 沈棠道,“快去吧,别叫豫王久等。” 见谢归墨坐着不动,沈棠将他拽起来,谢归墨不满的在沈棠唇上轻咬了下,沈棠吃疼,正要恼他,窗户就被叩响了。 沈棠庆幸,暗卫没有不敲窗户就直接进来的习惯,不然就尴尬了。 沈棠瞪了谢归墨一眼,谢归墨坐正了,才道,“进来。” 暗卫跳窗进来,禀告道,“爷,世子妃猜的没错,钱大少爷有问题……” 沈棠听得怔住。 她是怀疑钱大少爷有问题,也知道谢归墨派人去查他,但这查的是不是太快了些?昨天才开始查的啊…… 沈棠心下震惊谢归墨的人办事能力,谢归墨已然问出声,“钱大少爷被齐王收买了?” 暗卫迟疑了一瞬,才回道,“应该不能算是收买,钱大少爷被人做局,输光了几乎整个钱家,那赌坊背后之人是昌平侯。” 第288章 带歪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知道前世文国公府三少爷因为得罪了昌平侯世子,被匡进赌坊,赌输半个文国公府,没想到同样的伎俩也用在了钱大少爷身上,甚至更甚。 整个钱家都输光了,钱家为了保住现有的荣华富贵,能不投靠齐王才怪了,钱大少爷是永诚侯的女婿,人家女儿在钱府,永诚侯再生气,也不能把自己女婿活活打死,让自己女儿守寡一辈子。 不端掉那赌坊,天知道昌平侯和齐王,还会用这手段逼迫多少人为他们卖命。 时辰不早了,这会儿出府,到得月楼刚好吃午饭,谢归墨便起了身,在沈棠脸颊上亲了一口,方才出门。 骑马到得月楼,小伙计领着上了二楼,走到包间前,就听到楚翊爽朗的笑声传出来,“你输了,喝酒,喝酒。” 小伙计将门推开,然后就看到楚翊把酒递到豫王嘴边,几乎是硬灌了下去。 小伙计,“……” 得月楼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酒楼,进出都是达官显贵,对于朝堂上的事也知道一二。 豫王和齐王争夺储君之位,争的是不可开交,前些天还听掌柜的说豫王能取得靖阳王世子和宣义侯世子他们的信任,夺嫡的希望比之前更大了几分,豫王来得月楼,一定要招呼好了。 豫王可是有一半希望坐到那个位置上的,宣义侯世子就这么灌豫王的酒…… 小伙计甚至不敢多看,等谢归墨进去,赶紧将门带上。 豫王被酒呛了喉咙,咳了好几声,看着谢归墨道,“你这来的也太迟了,都等你半天了。” 谢归墨坐下来,楚翊道,“我们还打算吃完饭去找你呢,没想到豫王又请客,又带我们蹭了顿饭。” 谢归墨道,“你们找我有事?” 楚翊道,“闲得无聊,准备过两日去城外钓鱼或者射猎,问你去不去。” 谢归墨近来也没什么事要忙的,“定好时间,派人告诉我。” 豫王看着楚翊,楚翊还以为自己脸上有脏东西,“豫王为何这么看着我?” 豫王道,“你怎么不问我去不去?” 楚翊,“……” 楚翊道,“你有空去?” 豫王,“……” 他看起来像是没空的样子吗? ……好吧,还真像。 豫王道,“这么点空闲,还是能挤出来的。” 从小到大,身边人要么对他寄予厚望,要么对他恭敬奉承,说话做事总要留几个心眼,没有哪一天敢松懈,但和楚翊他们相处,就自在多了,说话不用端着,可以抛开身份,无所顾忌。 去河边垂钓,去山林狩猎。 他心向往之。 楚翊笑道,“你有空去,那再好不过了,人多热闹,不过——” 豫王道,“不过什么?” 楚翊道,“总有种带着你不务正业的感觉。” 豫王,“……” 侍卫站在一旁,嘴角眼角狠狠抽了下。 他能不能说他刚刚就是这么担心的? 好歹也是世子,整日无所事事,王爷什么时候来得月楼请客,都能碰到他们,感觉他们就像是住在得月楼一般。 嗯,得月楼生意好,豫王是临时起意请谢归墨吃饭的,侍卫到得月楼时,已经没有包间了,总不能请客在楼下吃饭,还好碰到了宣义侯世子他们,他们定了包间,然后豫王蹭包间,楚翊他们蹭饭。 楚翊陆离他们性子开朗,侍卫是既希望豫王和他们相处,夺嫡之路太辛苦了,侍卫也不想豫王过的那么累,偶尔能放松一下心情,但又担心楚翊他们把豫王给带歪,没办法,和楚翊他们吃一顿饭,豫王性子都要爽朗三分,一顿饭至少能管三天的好心情。 齐王处处紧逼,现在可还不到能放松的时候,绝不能掉以轻心。 小伙计将饭菜送来,还有好几坛佳酿,边吃边聊,有说有笑。 “这蹭的饭,就是香。”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划拳猜酒,玩的是不亦乐乎。 前两日,豫王还端着,发现楚翊他们就是这样随意的,也放开了玩,侍卫在一旁都怀疑豫王是不是被人给假冒了,这,这……还是豫王吗? 难怪能玩到一起去了,骨子里就是一样的人啊。 一顿饭,吃了小一个时辰才歇,不过他们酒量都好,没人喝醉。 酒足饭饱,就都出了得月楼。 他们前脚出去,后脚隔壁包间的门也推开了,一面生的男子进了另外一个包间。 包间打开,昌平侯世子在那里喝酒。 见男子去,昌平侯世子问道,“可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没听到。” 男子嗓音都有些飘。 昌平侯世子眉头打结,“一点也没有?” 男子道,“我趴在墙上听的,真的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 昌平侯世子,“……” 昌平侯世子无语了。 上次他自己偷听的,以为被发现了,所以没说什么有用的消息,这回留了个心眼,自己没亲自听,让人代听,结果还是没有。 昌平侯世子不信,“他们只是单纯的吃饭?” 男子点头,“就是单纯的吃饭,宣义侯世子他们准备过几日去钓鱼或者狩猎,没准备带豫王去,豫王自己要跟去,宣义侯世子还担心他们把豫王带的不务正业……” 昌平侯世子,“……” “还有呢?” “没了。” 他们一顿饭吃了多久,他就在墙上趴了多久,这会儿身子都还麻着呢。 再说谢归墨他们出了得月楼,骑上马背,豫王和谢归墨一起走的,楚翊他们目送他们离开。 陆离道,“我们天天蹭饭,是不是耽误豫王和归墨兄说正事了?” 萧珣摇着折扇道,“豫王或许不信我们,但归墨兄不会不信,再说了,谁正事在得月楼说啊,大街上都比得月楼隐秘。” “……这倒也是,”陆离道。 萧珣看向楚翊,“归墨兄成亲后,出来吃饭的时候少多了,你怎么成亲和没成亲没区别?” 楚翊一脸怅然,“我也想留在府里陪媳妇好不好,只是我每次看她就吃半碗饭,我都替她饿的慌,多劝她吃了几回,现在长胖了,不让我陪她吃了。” 萧珣,“……” 陆离,“……” 第289章 挖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再说谢归墨和豫王骑马往前,到了个人稍微少点的地方,豫王忍不住问道,“叙州常州旱灾,齐王给我挖了什么坑?” 谢归墨没有回答,陈七骑马过来道,“爷,您交代的事,办妥了。” 谢归墨看向豫王道,“带你去看看,齐王给你挖的坑。” 豫王,“……” 这还能带他去看? 谢归墨骑马往前,豫王抽了嘴角道,“你不会真带我去看个坑吧?” 他骑马追上。 穿过两条街,到了个三进小院前,谢归墨和豫王走了进去。 没有正堂,而是去了间柴房。 柴房的门打开,走进去,就看到一男子被绑在柱子上,眼睛蒙着黑布,嘴里塞着布条。 被绑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豫王的表姐夫,永诚侯的女婿,钱大少爷。 见到钱大少爷,豫王眉头狠狠皱紧了下。 靖阳王世子怎么把钱大少爷给绑了? 觉察有人进来,钱大少爷挣扎起来,只是绳子绑的结实,他挣脱不开,嘴里塞着破布条子,也只能发出唔唔声。 谢归墨走进去,扯下钱大少爷嘴里的破布条子,钱大少爷叫嚷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绑架我?!” “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岳父是永诚侯!当今豫王的舅舅!” 谢归墨轻笑一声,“你要不是和豫王沾亲带故,我还不乐意绑你。” 钱大少爷本就慌乱的脸色,听到这话,顿时道,“你是齐王的人?!” 谢归墨道,“你的好岳父,在早朝上放弃去叙州常州赈灾,之前的计划不作数了。” 钱大少爷急道,“这事和我没关系!之前说好的,我帮你们,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谢归墨道,“现在计划变了,要么还欠债,要么……” 钱大少爷声音颤抖,“要么什么?” 谢归墨道,“这里有一包毒药,要么毒死永诚侯,要么毒死豫王,你选一个吧。” 钱大少爷脸色惨白,“我能不能不选?” 话音未落,肚子就挨了一拳。 陈七打的。 一拳打的钱大少爷身体蜷缩,疼的额头直打颤,半晌缓不过来。 谢归墨道,“现在想好了吗?” 钱大少爷道,“你们算计我!” 又是一拳。 这回疼的时间更长。 钱大少爷额头疼出来一层细密汗珠,“还没选好,就给我接着打,打到他做出选择为止。” 陈七又给了两拳。 钱大少爷急道,“我选!我选!” 谢归墨问道,“选谁?” “永诚侯。” 豫王站在那里,脸色铁青。 谢归墨瞥了豫王一眼,勾唇道,“为什么不选送豫王上路?” 钱大少爷道,“毒死豫王是诛九族的死罪,没了永诚侯扶持,豫王绝不是齐王的对手,你们答应我,事成之后,之前的账一笔勾销。” 谢归墨道,“这回我要万无一失。” 钱大少爷道,“我是永诚侯的女婿,我给他下毒,他不会设防的,这不也是你们选择我的原因。” “我答应帮你们了,可以放了我吧!” 谢归墨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放开他。” 陈七上前一步,将钱大少爷脸上的黑布扯下来。 见到谢归墨,钱大少爷怔住,“怎么是你?你果然是齐王的人,你在故意接近豫王……” 话还没说完,钱大少爷就满面惊恐了,因为他看到了豫王。 几乎在看到豫王的瞬间,钱大少爷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 “豫……豫王……” 钱大少爷声音颤抖成筛子,他想跪下来,可是被绑在柱子上,他膝盖软成棉花,也跪不下去,他垂死挣扎道,“靖阳王世子在算计我,我对您对永诚侯忠心耿耿!” 豫王气的想杀人的心都有了,侍卫更是觉得背脊发凉。 这次叙州常州旱灾,本是打算永诚侯去赈灾,把钱大少爷一并带上,要不是豫王选择了听靖阳王世子的,这差事铁定要落在永诚侯头上,钱大少爷是永诚侯的女婿,永诚侯一心想提拔他,对他毫不设防,钱大少爷要做什么,永诚侯可就真的有命去没命回了。 谢归墨看向豫王道,“剩下的就是你们的家务事了,我不便多管。” 豫王道,“今日人情,我记下了。” 豫王看了侍卫一眼,侍卫拿了麻布将钱大少爷套进去,钱大少爷挣扎,侍卫气不过,一脚踢过去,钱大少爷就老实了。 出了小院,就分道扬镳了,谢归墨回靖阳王府,豫王则带着钱大少爷去永诚侯府。 永诚侯府小厮看到豫王带着个麻袋进去,好奇麻袋里装的是什么,像是个人,但带进府的人,怎么用麻袋装着? 豫王直接去书房找永诚侯,永诚侯问道,“可问出来齐王在赈灾一事上挖了什么坑?” 豫王道,“我将坑给舅舅带来了。” 侍卫将麻袋重重扔在地上。 将麻袋打开,钱大少爷一路跪到永诚侯脚边,“岳父大人,小婿错了,小婿再也不敢了……” 永诚侯反应不过来,望着豫王,“这是怎么回事?” 豫王强忍心底的怒火,“他被齐王的人匡进赌坊,将整个钱家的家产输尽,齐王拿借据要他在赈灾一事上算计舅舅,至于怎么算计的,舅舅自己问吧。” 豫王说完,侍卫忍不住,补了一句,“赈灾一事落到昌平侯府三老爷头上,靖阳王世子装作齐王的人,绑了他,给他一包毒药,要他在侯爷和王爷之间,选择毒死一个,他选择了毒死侯爷您。” 本来豫王说,永诚侯就气的恨不得一脚踢死钱大少爷这不成器的东西了,再听到侍卫的话,永诚侯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钱大少爷拽着永诚侯的衣袍求饶,被气头上的永诚侯一脚踹翻。 永诚侯气的喘不上气,豫王都担心永诚侯气出好歹来,永诚侯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齐王让你怎么算计我的,一五一十从头招来,不然你今天别想活着走出永诚侯府!” 钱大少爷狡辩道,“借小婿几颗胆子,小婿也不敢真的帮齐王算计您啊,方才我是为了脱身,怕被靖阳王世子的人打死,才顺着他的话说的,小婿冤枉啊。” 豫王气笑了。 靖阳王世子是打他了,他看的一清二楚,但要是齐王,下手会狠十倍不止。 第290章 设宴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屋内,沈棠坐在小榻上绣针线,不时抬头看一眼漏刻。 只是去吃顿午饭而已,怎么这么半天还没回来? 不知道第多少次看过去,听到谢归墨的脚步声,银杏抬头看了一眼,高声道,“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 这么大声做什么,她又没有耳聋,听得清楚。 沈棠瞪银杏,银杏很有眼色的退下了,谢归墨走进来,笑道,“在等我?” 沈棠耳根微红,“才没有……” 不过这顿饭吃的时间委实太长了些,沈棠刚要问,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后日皇后设宴,请四品以上官员的夫人都进宫参加……” 沈棠,“……???” 前世许皇后也是这时候办宫宴的,一群贵夫人打扮得体,将自己最喜欢的首饰佩戴进宫,结果全被迫捐了赈灾,一个个进宫时笑容满面,走的时候那脸拉长的,就是沈棠也一样不高兴。 可现在怎么又要办宫宴? 沈棠望着谢归墨,“陈七没提醒豫王?” 谢归墨也觉得奇怪,“这么点小事,陈七不会办不好的。” 再说豫王,听不得钱大少爷的狡辩,但也没说什么,毕竟钱大少爷是永诚侯的女婿,哪怕就是知道钱大少爷为了钱家,受齐王威胁,要下毒将他这个岳父毒死,永诚侯也不能不顾女儿将女婿活活打死。 但不能打死,半死是跑不掉的,暗卫现身将钱大少爷打的鼻青脸肿,打的他爹娘都不认得他。 钱大少爷苦苦哀求,永诚侯怒不可遏,直接叫人拖出去,嘴里堵上布条,倒吊在树上。 永诚侯后背都发凉,对豫王道,“舅舅看走眼,竟然选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女婿,这回当真多亏了靖阳王世子……” 昨天他说要去叙州常州赈灾,豫王有些不对劲,但也没说什么,直到今天早朝,察言观色,才决定信靖阳王世子,永诚侯不敢想,要豫王不是很信任靖阳王世子,选择了听他这个舅舅的,有这么个祸害女婿在身边,他可能真的有命去没命回了。 靖阳王世子消息之灵通,也着实让他震撼和心惊。 永诚侯庆幸许皇后和靖阳王妃不曾交恶,庆幸靖阳王世子没有向着齐王,不然齐王有靖阳王世子鼎力相助,储君之位真就没豫王什么事了。 豫王道,“这么大的事,钱尚书未必不知情,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以后要紧的事,还是别让他们父子知道了。” 永诚侯点头。 夺嫡不是儿戏,他是赌上了永诚侯府全部身家,将来要么灭门,要么一飞冲天,没有第二种可能的。 他不会因为钱大少爷是他的女婿,就掉以轻心,他会更谨慎,身边的狗,咬人更狠,还防不胜防。 豫王没别的事了,准备告辞,永诚侯送他出府,刚走到大门口,那边一侍卫骑马过来,道,“王爷,皇后娘娘后日设宴,宴请文武百官的夫人……” 豫王,“……!!!” 豫王心咯噔一下跳起来。 他觉得母后不会愚蠢到,为了赈灾得罪那些贵妇人,但谢归墨派人提醒他,豫王还是以防万一,让皇后别管这事。 可叙州常州旱情严重,急需朝廷赈灾,母后平常都甚少宴请百官夫人,怎么今天要办宫宴? 豫王越想越觉得不放心,“设宴做什么?” 侍卫摇头,“不清楚……” 因为侍卫知道靖阳王世子不让皇后设宴,豫王就这事要不要和皇后说,犹豫过,侍卫知道,所以得知这消息,就赶紧来告诉豫王了。 豫王也心急知道,他翻身上马,直接就进宫了。 豫王庆幸自己是嫡出皇子,即便分府了,也还是能进出后宫,他直接去找自己母后。 凤鸾宫。 许皇后坐在凤椅上,气的心口痛,伸手捂紧。 赵嬷嬷不放心,“娘娘别气坏了身子,还是请个太医来看看吧。” 许皇后摆手。 宫女进去道,“娘娘,豫王来了。” 许皇后更是头疼的厉害。 上午豫王特地来提醒她,不要为了给父皇排忧解难,设宴让那些大臣夫人捐款,许皇后还有些生气,觉得自己这个母后,在儿子眼里竟是这般的缺心眼,要连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都不知道,她这后位早被人抢走了。 不用问,这会儿豫王来,肯定是为这事。 “让他进来。” 宫女退下,不多会儿,豫王就进去了,都顾不上行礼,问道,“母后不是答应我……” 许皇后道,“母后是答应你了,可是你皇妹没有。” 豫王脸色僵住,声音拔高,“是……固安?” 许皇后道,“你皇妹被人怂恿,去和你父皇献计,让母后办宴会,请京都贵妇人入宫,让她们捐款赈灾。” “是你父皇同意,派人来传话,母后才知道,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这事是母后大意了。” 许皇后知道自己女儿固安公主是想为自己皇兄夺嫡出份力,是她把女儿保护的太好了,叫她低估了后宫的尔虞我诈,要真有立功的好事,那些人早往皇上跟前凑了,哪会等到她去,现在皇上同意,并传下吩咐。 她这个皇后就是装病,有叶贵妃在,这宫宴也会如约办成。 这种明知道被人算计,却又无可奈何的滋味儿,实在是不好受。 许皇后望着豫王,“只是你怎么想到叮嘱母后别做这样的事?” 这话上午许皇后就问过了,因为豫王觉得这叮嘱多此一举,怕许皇后多心,就没告诉她,是谢归墨派人提醒他的。 他是豫王,怎么能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别的事信靖阳王世子就算了,信靖阳王世子怀疑自己母后会做这样的蠢事,母后肯定不会高兴。 可事实…… 证明靖阳王世子的叮嘱一点不多余。 豫王揉眉心道,“是靖阳王世子派人提醒我的,想来是听到风声,有人要算计母后,只是没想到,他们是从皇妹那儿着手……” 都提醒了,还能掉坑里,豫王都怀疑靖阳王世子在背后骂他蠢了。 第291章 蠢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没骂豫王蠢,只是觉得许皇后爱女心切,她也奇怪许皇后怎么可能会为了皇上分那么一点忧,惹恼那么多贵夫人,原来许皇后是替自己女儿固安公主担了这个名声。 公主身份尊贵,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要说好嫁,未必比得上世家大族的女儿,驸马不掌兵权,也不会在朝中担任什么要职,除了个驸马的虚名,没什么仕途可言。 有上进心的都不愿尚公主,要是个蠢公主,那更没人愿意了。 固安公主的终身大事还没解决,许皇后心底急着呢,要这节骨眼传出是固安公主向皇上献计的,必会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左右这事皇上敲定,不论许皇后愿不愿意办,都得照办,只能自己替固安公主兜着了。 了解许皇后的,该知道她没这么愚蠢,或许会往是圣命难为上面想。 也正因为许皇后护的严实,沈棠不知道这蠢事是固安公主弄出来的,要是知道,她就直接让谢归墨提醒豫王了。 宫里没传出来这回办宫宴是为了什么事,不少人猜是不是为豫王选王妃,之前豫王被齐王压一头,如今反过来了,那些盼着女儿能入许皇后眼的贵夫人,是把女儿盛装打扮,在端正的前提下是能多招摇就打扮的多招摇。 四品官以上夫人都要进宫,那靖阳王府进宫的就多了,王妃、二太太还有四太太都得去,再加上各自的女儿,进宫的人委实不少。 沈棠前天去请安,没见到老夫人,昨儿没去,今天要和她们一起进宫,不好直接到大门口等,就带着银杏去梧桐院。 远远的就看到江侧妃带着女儿谢嫣进院子,等沈棠进屋,走到屏风处就听二太太笑道,“有好些日子没瞧见侧妃盛装打扮了,这是要出府?” 江侧妃笑道,“我与你们一道进宫。” 江侧妃这话一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看向王妃,虽然江侧妃身份特殊,但侧妃毕竟只是侧妃,一般宫宴是不准侧妃参加的,当然了,这个不准,不是宫里不准,是正妃不允许。 让侧妃一起进宫赴宴,这摆明了是踩王妃的脸面,王妃面色隐隐有些不快,“王爷同意你去的?” 江侧妃道,“王爷不反对我去。” 这话不算撒谎,她要进宫参加许皇后办的宫宴,让王爷同意她去,王爷被闹得烦了,就把这事推给王妃,王妃同意,她就去,王妃要不许,就让她老实待在王府里。 这原是王妃当家主母的权利,只是王妃不愿意为江侧妃和王爷闹别扭,靖阳王有个表妹的侧妃,满京都都知道的事,不是王妃摁,就摁的住的。 只要王爷扔给王妃,王妃就同意,无一例外。 不过这是从前,前几天江侧妃多管闲事,被沈棠怼了一通,这要让江侧妃进宫,沈棠该恨铁不成钢了。 王妃冷冷淡淡道,“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什么叫不反对?” 从前王妃都不带理会江侧妃的,这会儿这么问,江侧妃愣了下,道,“王爷让我问王妃的意思,王妃准许,就让我去……” “我不准许。” 温和又坚决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江侧妃脸色僵住,气不打一处来。 二太太道,“大嫂从前都是准侧妃进宫的,今儿怎么不许?” 王妃瞥了二太太一眼,“以前准许,以后就都得准许吗?” 二太太没想到王妃今儿脾气这么大,当下笑道,“王爷一向看重江家,也从来没把侧妃真当是侧妃,只是碍于大嫂的面子,知道大嫂不会不同意,才让侧妃问你的意思的。” 王爷的做法,要说是在逼王妃行使主母的权利可以,也能是顾全王妃的面子,就看大家怎么理解了。 王妃没有说话,沈棠忍不住道,“二婶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好话,好像在说父王很虚伪似的……” 二太太脸色一变,“世子妃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王爷岂是我能置喙的?” 还知道王爷不是她能说的,可她也没少说啊。 沈棠道,“父王行事坦荡,应该是觉得准许侧妃出府是母妃的权利,他不能一再越过母妃纵容侧妃,侧妃把父王的不反对就默认是同意,未免太不把母妃放在眼里了。” 江侧妃确实从来没把王妃放在眼里,她和王爷是出娘胎就是表兄妹的,感情岂是王妃这个晚来十几年的人能比的。 但心底这么觉得是一回事,被沈棠放到明面上说可就不行了,正妃就是正妃,侧妃只是侧妃,一味的纵容侧妃,难免有宠妾灭妻的嫌疑。 二太太见不得沈棠护着王妃,她道,“大姑娘已经到了许人的年纪,王爷准许大姑娘的亲事由侧妃做主,今儿宫宴不少贵夫人会去,侧妃跟去把关,王妃没理由不同意。” 当年王爷和侧妃出事,江家仗着对王爷的养育之恩,是要平妻之位的,王妃只有一句,要王爷给平妻之位,干脆和离,把正妃之位让给江侧妃,王爷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王爷给不了平妻之位,只能给另外的补偿,除了不少于王妃的聘礼外,还有将来儿女亲事的做主权,岂是江家就是不开口要,王妃也不愿意为庶出的子嗣费这个心,世上没有几桩亲事是十全十美的,江侧妃身份又特殊。 插手二少爷和大姑娘的亲事,那是自找苦吃,王妃会丢给王爷,江侧妃和江家要这个权利,王爷就直接给了。 因为王爷确实同意,所以王妃倒是不好反对了,沈棠道,“既然侧妃一定要进宫,尽自己一份力,母妃就别拦着她了。” 王妃听得有些糊涂,世子妃不是不赞同侧妃进宫的吗,怎么又帮着说好话? 二太太就道,“尽自己一份力?这是什么意思?” 沈棠望着二太太,眨巴眼睛道,“这回宫宴办的仓促,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时间也赶的很,相公猜这回宫里设宴,是为叙州常州的旱灾,许皇后想为皇上分忧,号召百官夫人捐款赈灾。” 第292章 求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回不止江侧妃脸色僵硬了,就连二太太四太太脸色也僵的不行了。 许皇后贤良淑德,身为皇后,一向节俭,从不铺张浪费,平常一年也不会操办一次宫宴,只请百官夫人进宫,却在叙州常州旱情严重,皇上心情不好时,办宴会,确实不像是许皇后的性子,十有八九真如世子猜测的那般,是号召百官夫人捐款赈灾。 不是为豫王选王妃,还是为了赈灾,这宫宴好玩不到哪里去,贵夫人聚在一处,就少不了攀比,她们又是靖阳王府太太,捐款肯定不能比别人少,丢靖阳王府的脸面,这不是上赶着进宫花钱么? 江侧妃道,“那我还是不进宫……” 她话还没说完,王妃一记眼神扫过来,江侧妃的嘴就像是被什么给糊住了一般,再吐不出来半个字。 方才闹着要进宫,现在知道进宫是为捐款,就不想去了,她这个侧妃不止没把王妃放在眼里,还对叙州常州的灾情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四太太道,“一点风声没传出来,一般人进宫身上是不会戴银钱的,怕不是世子多心了。” 沈棠没说话,只是摸了下头上的发簪,四太太就反应过来,贵夫人身上是不带钱,可能换钱的东西多着呢,就她身上戴的首饰,粗略算一下,少说也有两千两了,要捐一两样就算了,要是全捐,得肉疼死不可。 四太太道,“北院有点事,我先回去一趟,待会儿直接去大门口。” 四太太走后,二太太和江侧妃也都走了。 等进宫时,就知道她们回去是做什么了—— 换首饰。 显然是觉得谢归墨猜测的有理,万一进宫真的要捐款,捐自己不喜欢的首饰也没那么心疼。 沈棠和王妃坐马车,江侧妃和二太太她们也都分别和自己女儿坐的马车,马车一路畅行无阻的进了宫。 今日宫里设宴,进宫的人格外多,停马场喧嚣热闹,沈棠从马车里下来,就看到晋德长公主和沈冉,沈冉冲沈棠招手,柔嘉郡主也来了,还有工部尚书夫人和赵大姑娘。 王妃和端王妃、晋德长公主她们说话,沈棠则和沈冉还有柔嘉郡主一起,有说有笑的往御花园走去。 她们来的算晚的,御花园里人就更更更多了,这会儿已经入秋,天没那么热了,但花园里一如盛夏,花团锦簇,不见秋意。 大家闺秀们玩的不亦乐乎,不过只见到承安公主,固安公主并不在。 前世固安公主也不在,被人匡着做下这样的蠢事,许皇后怎么可能不罚她。 沈棠随王妃去给许皇后见礼,见到王妃和沈棠,许皇后是笑容满面,前些日子沈棠进宫,帮许皇后免于被叶贵妃算计,赈灾一事上,是谢归墨提醒,才没有掉进齐王挖的坑里,就连办宫宴这事都提醒了,只是防不胜防。 靖阳王世子不遗余力的帮豫王,反倒是他们自己人拖后腿,许皇后是感激,又惭愧。 沈棠行礼后,道,“方才过来,没见到固安公主,皇后是罚她禁足了?” 这话问的突兀,别说许皇后没反应过来了,那些贵夫人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刚刚不是说固安公主身体不适,在自己寝宫养病,才不能参加宫宴的吗,怎么是禁足? 固安公主要被禁足,肯定是犯了错,许皇后瞒着都来不及,靖阳王世子妃怎么缺心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许皇后…… 许皇后知道沈棠和谢归墨是心向着她和豫王的,这么说肯定不是为削她的脸面,必然不是随便说的,许皇后道,“固安做事欠考虑,本宫罚她禁足半个月,以示惩戒。” 沈棠就道,“固安公主生性善良,这场宴会又因她而办,她却被禁足,不能参加,皇后娘娘这不是要抹杀她的善良吗?” 许皇后还真摸不透沈棠要做什么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能明着问,只得望着沈棠,沈棠直言道,“我能不能替固安公主求个情?” 众人,“……” 靖阳王世子妃是不是太拎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皇后罚自己女儿,她替固安公主求情,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连王妃眉头都皱紧了,朝沈棠摇头,结果许皇后道,“是本宫过于严厉了,既然靖阳王世子妃帮着求情,就放固安出来吧。” 那些贵夫人面面相觑。 靖阳王世子妃在许皇后这里面子这么大吗? 还有这场宴会怎么是因为固安公主办的,不是给豫王选妃吗? 还有靖阳王世子妃说的,禁足会抹杀固安公主的善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些贵夫人心底一个个跟猫挠似的。 沈棠给许皇后请了个安,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就出了凉亭,沈冉、柔嘉郡主陪沈棠赏花,固安公主走过来,不解的看着沈棠,“你为什么要帮我和母后求情?” 她已经知道自己在坏皇兄的事了。 母后罚她禁足,她心无怨言。 沈棠看着固安公主,“公主难道不想挽回自己犯的过错?” 她怎么不想,她肠子都快悔青了。 固安公主道,“你有办法?” 沈棠示意固安公主附耳过来,低语了两句,固安公主眼睛睁的圆溜溜的,里面清澈的愚蠢在一点点散去,闪着光芒。 难怪母后对靖阳王世子妃赞不绝口,让她来找她了,果然是要帮她。 今日宫宴不为别的,大家闺秀们还没逛够御花园,宫宴就开始了,许皇后请大家入席。 到了席上,看着桌子上摆的糕点,是前所未有的寒酸。 那些大家闺秀都不敢相信这是皇后举办的宫宴。 许皇后道,“这次宫宴举办的仓促,准备的不充分,慢待诸位了,等叙州常州的灾情过去,本宫一定好好举办一次宫宴,请大家进宫热闹一番。” 叶贵妃道,“这回宫宴办的确实仓促,不知皇后是为何办的这次宫宴?” 背地里一手策划,明面上却装作一点不知情,许皇后的脸肉眼可见的冷下去,那是有气都没地方撒,人家挖坑,也得她女儿笨的往下跳。 第293章 丢脸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许皇后和叶贵妃当众交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那些贵夫人都心照不宣,许皇后的寿宴都要叶贵妃帮着求情,皇上才许办,许皇后办宫宴,叶贵妃毫不知情,这可能吗? 再看许皇后那隐忍的怒火,大家更好奇这宫宴到底是为何而办了。 叶贵妃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许皇后凤袍下手都攥紧了,望向那些贵夫人道,“这次叙州常州旱灾,想必大家都听说了,这回请大家入宫,是想大家也能尽一份绵力……” 听到许皇后的话,那些贵夫人眉头微微皱紧了,进宫赴宴的好心情顿时去了大半。 许皇后这是拿她们的钱来讨皇上的欢心呢! 叶贵妃道,“皇后为皇上分忧,怎么也不叫上我一起,事先也没漏一点风声,莫不是怕大家知道了都不进宫了?” 在背后挖坑就算了,还当面诋毁,许皇后肺都快气炸了。 那些贵夫人就更不高兴了。 这场面和前世一模一样。 叶贵妃将手腕上戴的血玉镯摘下,“本宫带个头,希望叙州常州的百姓能早日灾情得解。” 宫人端托盘过来。 叶贵妃将血玉镯放下,“皇后捐多少?” 叶贵妃手腕上戴的血玉镯,是皇上赐的,价值不菲,许皇后手腕上戴的碧玉镯比不上,这宫宴是她办的,她又是皇后,捐的肯定不能比叶贵妃少。 许皇后将手腕上的镯子取下,又从头上拔了根凤簪。 她这簪子一拔,叶贵妃随手就将自己头上一套金镶红宝石的簪子都取了下来,放进托盘里。 叶贵妃这一手,直接让许皇后骑虎难下了。 叶贵妃把自己的耳坠都摘了,许皇后能不陪着吗,最后头上的首饰,项链,戒指都摘了下来。 那些贵夫人脸色难看无比,叶贵妃和许皇后针锋相对,她们捐这么多,她们自然也不能少了。 尤其永诚侯夫人和昌平侯夫人面对面坐着。 昌平侯夫人将头上的首饰都摘了,永诚侯夫人能比她慢了吗? 其她人只能被迫,将随身戴的首饰摘了个干净,几个宫女端着的托盘都堆成小山高。 沈棠自然也不例外了,只有江侧妃和二太太她们在庆幸,庆幸自己把沈棠的话听进去了,换了首饰,捐了也不心疼。 那些贵夫人和大家闺秀没了首饰,光彩都去了几分,一个个心底懊恼极了,还不敢说什么。 看着满殿的怨气,固安公主手里的香罗帕没扯碎。 许皇后更是气的五脏六腑都生疼,以为捐个金簪玉镯就行了,没想到最后捐了这么多。 许皇后知道自己招众怒了,她道,“大家对叙州常州的怜悯之心,本宫感受到了,皇上也会感受到的。” 沈棠站起来,望着许皇后道,“我们不知道今日宫宴是为叙州常州赈灾,没有戴银钱,只能捐佩戴的首饰,今儿我佩戴的首饰是相公送我的,这些首饰也不能直接用,还是要换成银钱,还请皇后准许,我回府后送银钱来赎回……” 许皇后听了忙道,“是本宫的疏忽,本宫以为大家捐个一两件首饰就很不错了,理该如此,本宫会派人将首饰价值登记造册,呈给皇上过目。” 沈棠是在帮许皇后,毕竟有钱也难买心头好。 准大家赎回这些首饰,对许皇后的不满也能降低一二。 只是前世没人张口,沈棠连让许皇后解了固安公主禁足都敢了,说这话有什么不敢的,她来说,也最合适。 毕竟明面上靖阳王府随王妃,是向着叶贵妃的。 叶贵妃坐在高位,落在沈棠脸上的眼神泛着寒芒,虽然这样做帮不了许皇后多少,但沈棠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帮许皇后,背地里还不知道给豫王出了多少主意! 那些大家闺秀和贵夫人都高兴,毕竟那些首饰是真心头好,但江侧妃和二太太四太太就有些坐不住了。 许皇后当即吩咐宫人去请尚金局的人过来。 尚金局的人来的很快,从许皇后和叶贵妃开始,道,“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的首饰无价,奴婢们只能从锻造价值估算了……” “皇后娘娘首饰价值三千六百两。” “贵妃娘娘首饰价值三千一百两。” 许皇后和叶贵妃之后,是晋德长公主和端王妃,一个是两千八百两,一个两千七百两。 后面的人都将自己的首饰拿出来,尚金局估价后,大家将首饰戴头上,随后将银钱送进宫。 很快,宫女就将托盘端到王妃跟前了,王妃首饰看着不是最华丽的,但价值最贵,“价值四千二百两……” 那些贵夫人都惊讶不已。 然后是江侧妃。 江侧妃迟迟不伸手,宫女道,“靖阳王侧妃请。” 江侧妃手艰难抬起,只拿了两支玉簪,但宫女道,“这几件也是侧妃的。” 尚金局拿起那些首饰,一一估算价格,道,“一百两。” 一百两? 那些贵夫人都懵了。 江侧妃的首饰看着就昂贵,怎么就值一百两呢? 叶贵妃问道,“怎么回事?” 尚金局掌事嬷嬷道,“这金簪是金包银的,不值钱。” 沈棠,“……” 贵夫人,“……” 江侧妃脸绿的发光。 她刚刚要不磨磨蹭蹭,直接拿回来,大家还会觉得她是买到假货了,从江侧妃刚刚的表现看,分明是知道金簪是假的。 好歹也是靖阳王的侧妃,还是靖阳王的表妹,靖阳王妃首饰最贵,江侧妃倒好,戴假的,也太丢人了。 嗯,很快大家发现丢人的不止江侧妃,还有二太太四太太。 二太太的首饰价值一百零八两,四太太的只值五十六两。 那真的,沈棠都感觉她们恨不得当场钻地缝了。 看她的眼神,那真是恨不得将沈棠抽筋剥皮拆骨。 江侧妃恨不得当场将沈棠给活刮了,长这么大,就没丢过这样的脸,那些怀疑她们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眼神,气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她们的首饰廉价,是假的,各自女儿的首饰也一半真一半假,今儿靖阳王府的脸算是被她们给丢尽了。 第294章 干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江侧妃和二太太、四太太坐在那里,听着尚金局报那些贵夫人的首饰,最少的也有四百两,三张脸羞愤欲绝,恨不得猝死当场。 尚金局将所捐赠的首饰统计起来,禀告许皇后道,“今日诸位夫人和姑娘捐赠赈灾款,一共十五万四千六百一十四两。” 那四两是二太太和四太太贡献出来的。 数额之大,便是叶贵妃也没想到,许皇后道,“诸位对叙州常州灾情的关心,本宫一定会如实呈报皇上知道。” 前世大家捐完首饰,就告辞出宫了,这一世首饰都还了回去,或许是知道其她贵夫人捐了多少,还有当众丢人的,心情没前世那么糟糕。 御膳房又送了糕点果子来,舞姬跳舞,丝竹之声悦耳,没人站出来说要走,大家就都留下了。 有大家闺秀上台展示才艺,许皇后看的认真,赞不绝口。 那架势还真有几分像是在给豫王物色世子妃。 宫宴进行到一半,承安公主离席,她走后没一会儿,固安公主也出去了。 堪堪半盏茶的功夫,那边一宫女跑过来,道,“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不好了!固安公主和承安公主打起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 热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许皇后眉头皱紧,叶贵妃则问道,“两位公主怎么会打起来?!” 宫女支支吾吾。 显然打架的理由不便说出来。 晋德长公主见状,道,“也进宫许久了,我带冉儿去给太后请安。” 两位公主在宫里设宴的情况下,大打出手,必不是小事,宫里的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晋德长公主起身后,端王妃也告辞,其她贵夫人纷纷站起来。 承安公主随叶贵妃的性子,张扬狠绝,但固安公主端庄大方,虽然笨了点儿,但也算听话,避承安公主的锋芒,怎么会和承安公主打起来呢,许皇后不放心,也没心思再招呼这些贵夫人了。 许皇后走了,叶贵妃也走了,百官夫人出宫。 出宫的路上,那些贵夫人三三两两,都知道宫里的事,不打听的好,可人天性喜欢八卦,尤其固安公主才被许皇后禁足,还是靖阳王世子妃帮着求情,才放她出来参加宫宴的,直觉告诉大家,固安公主和承安公主打起来,和禁足有关。 差不多到停马场,两位公主为何打架就传开了,两位公主先是争吵,然后大打出手,是有大家闺秀看见的,而且还是好几位,这不就传开了。 那姑娘小声告诉自己手帕交,“今儿办宫宴让大家捐款,是承安公主怂恿固安公主去向皇上提议的,本来说好了,两人一起去找皇上,结果承安公主没去,固安公主就是为这事被皇后禁足的,固安公主见大家被迫捐那么多首饰,知道自己做了得罪人的事,质问承安公主,承安公主不承认,气的固安公主和她扭打到了一起……” 本来那些贵夫人就觉得许皇后这事做的太笨了,为皇上分忧,得罪这么多贵夫人,愚不可及,没想到内里还有这一出。 叶贵妃和许皇后明争暗斗,竟然把她们都算计进去,她们恼了许皇后,自然心底更倾向叶贵妃,虽然老爷耳根子不是太软之人,但说的次数多了,总有听进去的时候,毕竟有这样一个愚蠢的母后,做儿子的想来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叶贵妃算计许皇后,算计她们,她们还觉得她叶贵妃好,那些贵夫人一个个心底都义愤填膺。 再说许皇后和叶贵妃去找两位公主,她们到的时候,两位公主已经被宫女拉开了,但两人发髻凌乱,朱钗掉了一地,脸上还有指甲抓过的痕迹,可见打的有多狠。 许皇后走过去,厉声道,“怎么回事?” 叶贵妃心疼女儿,承安公主捂着被抓破的脸,指着固安公主,咬牙切齿道,“母妃,她空口白牙污蔑我,女儿没有怂恿她去和父皇献计,让百官夫人进宫捐款,更没说和她一起去!” 固安公主也不和承安公主争辩,直接举手做发誓状,“这事要和你承安公主没关系,就让我被父皇废为庶民,永远不得再进宫一步!” “我敢赌咒发誓,你敢吗?” 对于一个公主来说,被废为庶民,是仅次于被处死的惩罚了。 不论这事到底如何,就冲固安公主敢发这样的誓言,大家就更相信她了,再者承安公主坑固安公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承安公主气的云袖下手攥的紧紧的,但赌咒的话,她不敢说,她虽然没有直接怂恿承安公主,但背后有她的手笔,举头三尺有神明,她怕赌咒,真的会应验。 承安公主气道,“母妃!您要为女儿做主!” 叶贵妃看向许皇后,“皇后就是这么管教固安公主的?!” 许皇后道,“贵妃要认定固安撒谎了,可以去和皇上告状,把这事彻查清楚。” 叶贵妃气的眼神冰冷,这事查不查的清楚不一定,可真查了,事情一定会传出宫去,固安公主会被人说蠢,她女儿则是心机深沉,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嬷嬷在一旁道,“承安公主脸被抓伤了,需得尽快上药,以免留疤。” 叶贵妃将云袖一甩,就转身走了。 许皇后把固安公主带去了凤鸾宫,刚走到宫门口,那边就飞快过来一宫女,将两位公主打架的原因传开的事,禀告许皇后知道。 许皇后愣住了,回到寝宫,将宫人退下,然后问固安公主,“承安公主怂恿你的事,前儿怎么没听你说?” 固安公主道,“她没直接怂恿女儿……” 许皇后眉头皱的没边,她还以为真的是承安公主在背后怂恿,女儿怕挨骂,不敢叫她这个母后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固安公主小声道,“是靖阳王世子妃教女儿的,让女儿找机会把火烧到承安公主身上,就算打起来,父皇也还是禁女儿的足,但那些贵夫人就不会恼母后了,至少不会只恼母后一人……” 第295章 禁足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都是禁足,当然要选有意义的了。 被母后禁足,她都没有怨言了,因为和承安公主打架,被父皇禁足,她更是心甘情愿。 许皇后和赵嬷嬷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两日许皇后没少想辄,想扭转败局,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出办法来,没想到靖阳王世子妃这么轻而易举就办到了,难怪靖阳王世子被拒婚一次,还要娶她过门了,确实聪慧。 靖阳王世子世子妃扶持豫王,是真心实意,但凡是能帮的地方,都不遗余力。 许皇后心底感激,又高兴。 不过没高兴一会儿,皇上就派人来了,宫里办宴会,筹集善款,数额之大,皇上高兴,可两位公主打架,皇上可就高兴不起来了。 公主身份尊贵,是天下女子的表率,怎么能做大打出手这样的事,不论有任何理由,都不允许。 皇上把固安公主和承安公主叫去训话,见两人脸上都有抓痕,更是动怒。 固安公主和承安公主还不敢说打架的原因,找了个说的过去的理由,被皇上禁足抄宫规。 至于叶贵妃,是气的不轻,本来能让许皇后得罪满朝文武,结果因为靖阳王世子妃求情,许皇后把固安公主放出来,找她女儿泼脏水,还被人听了去,信以为真! 偏偏她还不能和皇上告状,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 再说沈棠和王妃,怎么进宫的,就怎么出宫,马车到靖阳王府大门前停下,沈棠先下马车,然后扶王妃下来。 身后有几道恨不得将她凌迟的眼神射过来,沈棠强忍着,才没有嘴角勾起。 谢嫣走过来,憋了一整个宫宴的她,彻底忍不住了,冲沈棠发难道,“害我们丢脸,你就高兴了?!” 沈棠眨巴眼睛,无辜道,“大姑娘慎言,我怎么害你们丢脸了?那些假首饰可不是我送给你们的。” 不过靖阳王府侧妃和太太竟然有假首饰,确实是她没想过的。 她只是想让江侧妃知道进宫不是都是好事,让她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没想到她都没挖坑,这些人就自己刨了,把自己埋的严严实实的,爬都爬不起来,天知道她在宫宴上,忍的有多辛苦,腮帮子都快憋抽筋了。 就是这会儿想起来,嘴角都还抑制不住的上扬,心情大好。 二太太道,“捐了首饰,还能赎回来的事,你怎么不一并告诉我们?!” 今天丢了这么大的人,以后都没脸出府见人了,以后就是戴如何华丽的首饰,也会被人怀疑是假的! 二太太气的恨不得活撕了沈棠。 沈棠道,“我是见母妃的首饰好看,有钱也难买到,皇后只是要大家捐款赈灾,是捐钱还是捐首饰,对皇后而言都一样,就和皇后张口了,就算我事先知道皇后不会不同意,但我也没想到二婶四婶还有侧妃戴的首饰是假的啊,不对,是换了假首饰戴进宫……” “换了”两个字,咬的格外的重。 就像是两巴掌呼在二太太她们脸上,几人的脸是青红紫轮换了变,偏偏这事是她们理亏,当着王妃的面,她们不敢对沈棠恶语相向。 江侧妃气的跺脚进府,二太太四太太也是满面怒然,还有她们的女儿,也一样。 沈棠心情好,就不和她们计较了,王妃性子温和,就更不会了,进了二门,王妃回牡丹院,沈棠回沉香轩。 进屋后,秋桐迎上来,见沈棠头上首饰都在,道,“不是说进宫是捐款赈灾吗,世子妃的首饰我看一样不少啊。” 银杏捂嘴笑道,“首饰捐了,又拿了回来,一会儿差人送买首饰的银钱进宫就行了,你今儿是没进宫,没看到江侧妃和二太太四太太她们有多丢人……” 银杏巴拉巴拉一阵倒豆子,把江侧妃她们捐假首饰,被当众揭破的事告诉秋桐知道。 秋桐没在现场,光是听银杏说,就能想象的出来江侧妃和二太太四太太有多丢人了,“还好王妃戴的首饰是最昂贵的,世子妃的也不比别家世子妃差,替靖阳王府撑住了脸面,没被她们给丢尽。” 沈棠坐下,捧着茶喝着,嘴角勾起压不下去,不过一盏茶喝完,四儿就进来道,“世子妃,老夫人派人来传话,让你去她那儿一趟。” 老夫人找她从来没有过好事,尤其在二太太四太太都丢了脸的情况下,就更不会有了。 不过沈棠也不惧,她是知道许皇后办宫宴是为了让大家捐款,但她也没有瞒着大家,如实相告了,是江侧妃和二太太她们没有怜悯之心,既想进宫赴宴,又不愿意响应许皇后的号召,最后丢尽脸面,可怪不到她头上来。 老夫人派人来请,哪怕已经很累了,沈棠也得去,带着银杏去了梧桐院。 绕过屏风进屋,沈棠就感觉到老夫人凌厉的眼神射过来,沈棠可不怕她,直接当没看见,她走上前,老夫人怒拍小几道,“你好大的胆子,皇后罚自己女儿,你替公主求情?!” 二太太四太太她们丢脸的事,找不到她的茬,就从她求情上着手,还真是会鸡蛋里挑骨头。 许皇后都放了固安公主,还有什么可说的? 沈棠道,“我岂有这般胆量?” 老夫人气笑了,“你没有?!” 沈棠道,“我自然是没有,是皇后身边的赵嬷嬷找我帮忙的,不管是赵嬷嬷自己的意思,还是皇后授意的,这个忙我都不能拒绝,若非如此,人家亲母女,我一个外人没事掺和进去做什么?” 沈棠说的理直气壮,她今天帮了许皇后那么大的忙,把这事算到赵嬷嬷头上,没人敢去问,就算问到赵嬷嬷跟前,赵嬷嬷也会替她兜住。 赵嬷嬷是许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某种程度就代表了许皇后,沈棠不是多管闲事,老夫人自然就没法挑她的事了。 老夫人把怒气压下,“皇后罚固安公主禁足,又让你帮着求情做什么?” 沈棠一句话打发老夫人,“皇后的心思,岂是一般人能琢磨透的。” 二太太道,“皇后是想借此告诉大家,她信任你胜过自己女儿固安公主,让文武百官知道你和世子是站在豫王那边的!” 第296章 观景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听笑了,“相信一个外人胜过自己的女儿?今日进宫赴宴的,大概除了二婶你,没人会这么觉得,皇后并不是真的想罚固安公主,换个人求情,皇后一样会听。” 二太太无话反驳,想到今天在宫里丢的脸,脸就火烧火燎的。 这一切,都是拜沈棠所赐! 老夫人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眸光疏冷的落在沈棠脸上,“看来你和世子是选择扶持豫王了。” 这话不是老夫人第一次问了,上回被搪塞了过去,这回又问。 她和谢归墨就一定得扶持齐王不可吗? 沈棠道,“相公没有官职在身,靖阳王府的权势都在父王手里,父王不参与储君之争,相公不论是扶持豫王还是齐王,都帮不了什么忙。” 二太太道,“就算帮不了什么忙,也别和豫王走的太近,叶贵妃的父亲是为救王妃的父亲而死,别叫王妃夹在中间为难。” 这话前世沈棠就听的耳朵长茧了,所有人都拿这话逼王妃帮叶贵妃,现在更甚,不止逼王妃,还要逼她和谢归墨。 沈棠看着二太太道,“有些话我今儿是不吐不快了!我问二婶一句,叶贵妃的父亲到底是救母妃的父亲镇国公而死,还是战死沙场的?” 二太太道,“自然是为救镇国公而死!” 沈棠道,“既是救镇国公而死,那就不算是战死沙场,先皇也用不着追封叶将军,还给叶家恩典,准昌平侯承袭爵位!” 人不能什么好处都占尽。 得了战死沙场的恩封,还要王妃报救父之恩,镇国公活着就算了,镇国公都死在战场上多少年了,还要王妃偿还。 二太太冷道,“你这是要王妃忘恩负义了?!” “忘恩负义?” 沈棠笑了,“二婶是不是忘了,相公替齐王挡箭的事,相公救齐王一命,还不够还母妃欠叶贵妃的吗?!” 二太太脸色一僵。 不用问,显然把这茬给忘九霄云外了。 老夫人面色阴沉,“世子妃慎言!齐王是君,世子是臣,臣下救君,是应当应分的。” 好一个应当应分! 连老夫人都这么想,更别提叶贵妃和齐王了。 碰到这些没脸没皮的人,这恩情是子子孙孙无穷尽了。 沈棠气的五脏六腑仿佛烈火灼烧,她极力将怒气压下,“这世上最爱母妃的人就是相公,老夫人都这般关心母妃了,还怕相公会做伤害母妃的事吗?” 要不是怕气伤老夫人,沈棠也不用这么委婉的让老夫人别多管闲事了。 打着关心王妃的幌子,要他们扶持齐王,将来齐王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好处全落在他们头上,想的真是美。 怕再待下去,会气的忍不住顶撞老夫人,沈棠要走了,但她气了一通,也不能白气了,沈棠道,“我还以为老夫人找我来是商议江侧妃和二婶四婶她们是送一百两进宫,还是送一两千两的事,既然不是为这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福了下身,沈棠就转身走了。 身后江侧妃和二太太她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不就是故意惹人生气,谁还不会了,她本来不想落井下石的,偏要招惹她,那就别怪她火上浇油了。 她倒要看看这事她们要怎么解决。 丢靖阳王府的人,肯定要受罚,不能家规只约束小辈,对她们就不管用了,受罚是一定的。 但受罚还不够,捐款是要送进宫的,按照捐的首饰送,江侧妃她们只用捐一百两,可别家夫人都捐上千两,她们只捐一百两,太丢人了。 可要一样的捐,那还换头饰进宫,把一辈子的脸都丢尽做什么?! 脸已经丢干净了,最后还得捐钱,她们图什么?! 银杏跟着沈棠出去,沈棠气了多久,银杏就跟着气了多会儿,忍不住道,“刚刚世子妃没瞧见,江侧妃她们脸都气绿了。” 想到江侧妃和二太太四太太她们丢脸的事,沈棠盘踞心口的怒气消散。 沈棠回到沉香轩,喝了半盏茶,四儿就进来道,“老夫人让江侧妃、二太太四太太她们一人捐一千两,府里的姑娘按一人六百两算,另外罚她们去佛堂抄家规到明儿早上……” 丢那么大的脸,竟然只罚抄一夜的家规,罚着玩呢? 沈棠心下唾弃,不过老夫人罚了不作数,王爷从军营回来,听说了宫里的事,脸拉的很长,再一听老夫人罚她们抄一夜的家规,王爷道,“靖阳王府几时亏待她们了,做这样丢人现眼的事,三天之内,要抄不够百篇家规,就给我继续待在佛堂反省!” 王爷加重了对江侧妃她们的惩罚,然后就是赏了。 要不是王妃和沈棠,靖阳王府的脸面就彻底丢干净,沦为京都的笑柄了。 王爷赏了王妃三千两,沈棠两千两。 这事传到佛堂,那些人怒气大的,没差点将佛堂给掀了。 …… 沈棠心情好,晚饭多吃了半碗,有些撑,带着银杏秋桐去花园散步遛食。 天际火烧云渐散,回廊上挂了灯笼,沈棠带丫鬟回去,刚走到花园入口,就见谢归墨过来,沈棠道,“怎么过来了?是要去母妃那儿?” 谢归墨笑道,“今晚夜色不错,陪你上观景楼赏月。” 赏月? 沈棠抬头,只见繁星,不见月。 沈棠只当谢归墨是口误,谢归墨要陪她看星星,她也乐意至极。 被谢归墨带着上了观景楼,沈棠还真认真赏夜空,只是看着看着,京都一处,火光冲天。 那方向—— 好像是德盛赌坊。 沈棠反应过来,看向谢归墨,“是你让人烧的?” 谢归墨失笑,“我和德盛赌坊无冤无仇,我烧德盛赌坊做什么?” ……那就是有冤仇的烧的了。 德盛赌坊匡钱大少爷,输光家产,然后逼钱大少爷帮齐王做事,这事让豫王和永诚侯知道了,怎么可能不报复? 这都算报复的晚的了。 两人并肩站在观景楼上,风掀起两人的衣袂,两人看着远处,火光冲天,将黑夜照耀的如同白昼。 德盛赌坊的火,烧了整整一夜,到第二天早上,赌坊烧光了才熄灭。 不止赌坊被烧光,赌坊里的人也被杀的不剩几个活口。 赌坊只是个地方,被烧了再开一间就是了,可要赌坊那些人也一并灭了,没个一两年,绝对开不起来一间一模一样的赌坊了。 昌平侯府损失惨重。 去早朝的路上,昌平侯路过德盛赌坊,看着被烧成断壁残垣的赌坊,气的脸比炭还要黑几分,那真是想杀人的心都有。 德盛赌坊是他的,京都知道的人也不少,有胆量烧他赌坊,会烧他赌坊的,除了豫王,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尤其在钱大少爷被永诚侯差点活活打死的情况下! 德盛赌坊算计钱大少爷的事,做的隐秘,豫王和永诚侯是怎么知道的?! 想借钱大少爷的手给豫王致命一击,非但没成功,还把德盛赌坊搭了进去,昌平侯气的眼前发黑,早上都没去上,在德盛赌坊外停了会儿,就打道回府了。 …… 沈棠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不是她偷懒,实在是起不来。 夜里在观景楼看德盛赌坊的火光,看够了想回沉香轩了,结果那混蛋不放她走,在观景楼欺负她一通,抱她回屋,意犹未尽,又要了一回。 沈棠已经在琢磨让王爷给谢归墨安排个差事了,白日里多消耗些精力,晚上才不会折腾她。 人醒了,还慵懒的靠着大迎枕,不愿动弹。 实在饿极了,方才下床洗漱,见谢归墨没回来,沈棠问道,“那混蛋呢?” 只要听到沈棠这么叫谢归墨,银杏秋桐就忍不住想笑,银杏道,“世子爷吃过了,出府之前交代,说午饭回来陪世子妃吃。” 谁要他陪了。 小厨房将饭菜端进来,沈棠坐下吃早饭,这时辰吃早饭最是不好,过不了一会儿就要吃午饭,吃饱了,午饭吃不下,不吃饱,她这会儿饿的根本停不下来了。 吃着五香包子,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外面都在传,德盛赌坊拿了一堆借据去钱府要债,就是永诚侯的女婿府上,据说数额之大,钱府都还不起……” 沈棠,“……” 沈棠嘴角抽了下。 豫王和永诚侯烧德盛赌坊,不止是出于对齐王和昌平侯的报复,十有八九是想保钱府。 毕竟永诚侯的女儿是钱府大少奶奶,总不能不顾女儿的死活,真把钱大少爷灭了。 结果德盛赌坊烧了一干二净,借据竟然一张没烧掉。 不过也是,昌平侯和齐王是要拿借据威胁钱大少爷为他们所用,借据肯定放在稳妥的地方,不会留在赌坊。 齐王和昌平侯应该是猜到昨晚烧德盛赌坊的是豫王和永诚侯,既然钱大少爷这颗暗棋已经没用了,那也不用留着那些借据了,直接上门要债。 德盛赌坊虽然被烧了,但只要借据上有钱大少爷的签字画押,这账,钱大少爷就抵赖不掉。 钱府要不认账,德盛赌坊告到大理寺卿,确认借据属实,钱府不止要还钱,还要丢脸。 输不起,就别堵。 前世文国公府三少爷输掉半个文国公府,这钱,文国公府不也还是掏了。 钱府几乎把所有田产地铺,甚至连祖宅都抵给了德盛赌坊,可以说除了钱大少奶奶的陪嫁,钱家已经没有一文钱了。 钱大老爷钱夫人要钱大少奶奶拿钱赎回钱家祖宅,钱大少奶奶是同意的,但永诚侯夫人不答应。 当年看在钱老太爷的面子上,把女儿嫁给了钱大少爷,原以为是个成器的,没想到竟然被人算计到,输光家产,甚至被齐王威逼利诱,要葬送豫王的前程,甚至让他毒死永诚侯,他也答应! 永诚侯和豫王没有杀了钱大少爷,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养出这样的混账儿子,还要她女儿拿嫁妆保钱家的祖宅? 钱家想要拿回祖宅,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豫王坐到那个位置,将钱府大宅赐给自己的表外甥! 永诚侯夫人摁着,钱大老爷钱夫人只能搬去钱大少奶奶的陪嫁院子,以后钱府上下只能仰仗钱大少奶奶过日子,要不是和离不好再嫁,再加上钱老太爷是为豫王夺嫡死的,永诚侯和永诚侯夫人都要女儿和钱大少爷和离了。 不过钱家落败了也好,以后就安心守着她女儿过日子,她女儿好,钱家才好,要她女儿没了,所有家产都要收回,看钱家上下拿什么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钱家不止家产没了,钱大少爷是有官职在身的,朝廷官员是不许赌博的,御史不知道便罢,现在事情闹得这么大,几乎人尽皆知的地步,不弹劾是失职。 别说齐王的人了,豫王的人也得上折子抨击,皇上罢免了钱大少爷的官,钱大老爷也没能幸免,教子无方,被皇上贬了一级,安排了个没什么油水的闲差。 钱府从前世的脚踏两条船,不论谁成功都立于不败之地,到现在豫王和齐王还没有分出高下,就已经出局了。 齐王不会再利用他,豫王和永诚侯也不会再信任钱府,永诚侯甚至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女婿。 转眼,三天过去了。 这日,吃过早饭,沈棠掐着时间,去给王妃请安。 至于老夫人那儿,沈棠这几天都没去,江侧妃和她们沆瀣一气,她明明有王爷准许,没必要委屈自己,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路过花园时,就看到江侧妃她们,一个个神情憔悴,靖阳王府家规不少,三天抄一百篇,一天少说也要抄五六个时辰才行,这还是要确保不抄错,一旦抄错,重新开始,花的时间就更长了。 三天家规抄的江侧妃她们手都抽筋。 见到沈棠,一个个眼神就跟淬了剧毒似的。 银杏道,“三太太三姑娘帮着抄了不少家规,昨儿入夜后送去佛堂,不然她们肯定抄不够数。” 三房是庶出,一直在夹缝中求生存。 只是沈棠不明白的是,三房选择了巴结老夫人和二太太江侧妃她们,而不是王妃。 第297章 吐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可能是因为王妃好说话,三房向着江侧妃和二太太她们,王妃并不在意,可要反过来,二房四房能联手江侧妃挤兑死三房不可。 宁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沈棠信步往牡丹院走去,她脚步轻快,和身子都快撑不住的谢嫣她们对比鲜明,丢了脸,还要受罚,想到这三日吃的苦头,谢嫣就咬牙切齿。 话从后槽牙里往外挤,“娘,这口气,女儿咽不下!” 谁又咽得下呢? 谢薇道,“我们吃的苦头,要她一点不少的吃回来!” 二太太嘴角勾起一抹冷弧,“这不难办。” 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一次得罪她们这么多人,要不把这场子找回来,这靖阳王府也没她们容身之处了。 沈棠去了王妃那儿,给王妃请安,王妃笑道,“来的正好,一会儿随我去宁王府,给宁老王妃请安。” 沈棠乖巧点头。 宁老王妃和蔼可亲,自家大哥大嫂也在宁王府,去宁王府,她高兴着呢。 沈棠让银杏回去和谢归墨说一声,然后到大门口等她,等丫鬟进来禀告马车准备妥当了,沈棠就和王妃一起出了门。 坐上马车,王妃对沈棠道,“以后不用为母妃和她们起争执,那些话母妃已经听习惯了,母妃也帮不了叶贵妃和齐王什么。” 镇国公府只剩一个安大太太在苦苦支撑,连想过继个孩子继承门楣都做不到,朝堂上的事,王爷不让她过问,早在叶贵妃让她找王爷帮忙时,王爷就严词回绝了她,王爷说一不二,多说只会惹王爷厌烦,反倒帮倒忙。 谢归墨自小就有主意,也不喜她被人挟恩以报,再者在王妃眼里,谢归墨也帮不上齐王什么,也不会找谢归墨。 那些话难听,但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王妃知道沈棠是心疼她,但老夫人身份特殊,为了几句话顶撞老夫人,没这个必要。 沈棠心疼王妃,王妃也处处为沈棠着想,沈棠心底不认同王妃的忍气吞声,但也没有说什么,老夫人又不是王爷的生母,她体会到了把厌恶的人从一个屋檐下送走的松快,她和谢归墨会找机会把那些人分出王府的。 老王爷在世,老夫人分不了,但二房四房可以,一旦分出府,哪怕只隔一条街,往来也会少很多。 马车滚滚朝前,很快在宁王府大门前停下。 见是靖阳王府的马车,宁王府守门小厮殷勤的下来帮着搬踩脚凳。 宁王府以前门庭清冷,只有端王妃和靖阳王妃时常来陪宁老王妃说话解闷,宁王府下人就盼着王妃常来,沈棠是他们宁王府世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宁王府下人对沈棠,是直接拿沈棠当主子看待的。 迈步进宁王府,走了没几步,远远地就见柔嘉郡主迎过来,福身给王妃行礼。 进了屋,见到坐在罗汉榻上的宁老王妃,王妃笑道,“离上回见,也没过多少时日,老王妃气色大好,仿佛年轻了十好几岁。” 这可不是奉承话,宁老王妃的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宁老王妃摸了下自己的脸,嬷嬷站在一旁笑道,“府里有了世子爷和柔嘉郡主,老王妃心情一天好过一天,心情好,胜过世上最好的补药。” 王妃笑道,“等府里添个小世子,就更热闹了。” 宁老王妃笑容满面,“承你吉言,我和老王爷就盼着这一天呢。” 柔嘉郡主脸通红。 天知道为了宁老王爷宁老王妃能早日如愿,萧桓有多努力,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天黑。 王妃陪宁老王妃说话,柔嘉郡主陪沈棠去花园赏花,姑嫂有说不完的话。 两人赏了好一会儿话,有些累乏了,然后进凉亭歇脚,刚要坐下,屁股还没挨到石凳,那边跑过来一丫鬟,急道,“靖阳王世子妃,靖阳王府派人来传话,说是府上老夫人吐血晕死过去……” 沈棠心头一惊。 老夫人怎么会突然吐血晕死过去呢? 前世并没有这一出啊,而且,八少爷死在跟前,老夫人伤心欲绝都没有晕死过去,怎么今天会出事…… 老夫人出事,王妃肯定要赶回去,沈棠和王妃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了。 沈棠起身,往前走,远远的就见王妃急步出来,沈棠宽慰道,“母妃,您别担心……” 王妃担心,但她担心的更多的还是靖阳王府。 靖阳王府近来事情一出接一出,虽然不是长房倒霉,但一府气运相连。 柔嘉郡主送王妃和沈棠到大门口,目送她们坐马车离开。 回到靖阳王府,王妃从马车上下来,进府后,直奔梧桐院而去。 进内屋,见江侧妃和二太太她们都在,王妃问道,“老夫人如何?” 三太太回道,“太医刚来,还在给老夫人把脉……” 她们都从宁王府赶回来了,太医怎么才刚来? 这是老夫人一吐血晕倒,就赶紧差人去宁王府禀告王妃知道了啊,虽然确实该禀告王妃知道的,但王妃又不是太医,不用这么急的找王妃回来吧,又不是回来听遗言的。 沈棠跟在王妃身后,上前,就见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副得了恶疾,命不久矣的模样。 虽说病来如山倒,可前世老夫人身子骨硬朗着呢,不至于被她气了几回,就这样了。 太医把了好一会儿脉,等太医松手,二太太就问道,“如何?” 太医摇头,“老夫人这病来的奇怪,我一时也找不出来病因。” 二太太急了,“找不到病因,老夫人怎么办?” 找不到病因,就没法对症下药,不吃药,病怎么能好? 太医也想治好老夫人的病,可他实在无能为力,太医甚至连张药方都没开,就直接让另请高明了。 四太太眼睛通红,“怎么就突然病倒了呢,我们被罚去佛堂前还好好的啊。” 二太太则道,“要我们没受罚,或许早发现老夫人身体抱恙,及时医治,不会病到这种程度。” 二太太说的时候,眼神不善的扫向沈棠,好像老夫人的病,沈棠要负一半的责似的。 第298章 熟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身边这么多人伺候,都没人觉察老夫人有异样,她们还能比这些终日伺候在老夫人跟前的更仔细不成。 这种会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沈棠都懒的接。 沈棠没有,其她人就更没了。 太医拎药箱子离开,很快又请了位太医来,还有两位大夫,都对老夫人的病束手无策,无从下手。 一堆人守在老夫人的病榻前,连午饭都顾不上吃,只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守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才陆陆续续离开。 沈棠回到沉香轩,正好谢归墨出来,见到沈棠道,“我还以为你晚饭也不吃了。” 她食欲好的很,只是大家都忧心老夫人的病,她这个世子妃也只能跟着一起了。 两人回屋,丫鬟将饭菜端进来,中午只吃了两块糕点,沈棠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当下拿起筷子就吃起来,谢归墨给她夹菜,“慢点吃,小心噎着。” 沈棠吃着菜,囫囵不清道,“也不知道老夫人得的是什么病……” 谢归墨道,“前世老夫人没病这一回?” 沈棠摇头。 前世老夫人别说生这么大的病了,就是连受寒头疼脑热都少。 谢归墨道,“那这病来的就蹊跷了。” 沈棠咬着筷子看着他,“你是怀疑……” 谢归墨夹了块鱼放沈棠碗里,“等着就知道了。” 说的也是,老夫人要真是病了,靖阳王府肯定会寻遍大夫给她治病,可要不是真的生病,而是有所图谋,最多装个三五日,就知道是冲着谁来的了。 沈棠怀疑是自己。 她才让江侧妃和二太太四太太她们丢脸,还被王爷罚在佛堂抄佛经,再加上前些天八少爷中毒而死,老夫人是把丧孙之痛算在她头上的,这一出十有八九是冲她来的。 对自己都下手这么狠了,捅在她身上的刀子只会更狠。 沈棠还真有点不放心。 觉察到沈棠的担心,谢归墨道,“我会派人盯着的。” 他好不容易才娶回来的媳妇,岂能叫这些人算计了去,要连自己的世子妃都护不住,他这个世子也别做了。 沈棠把那点担心甩开,两人继续吃饭。 接下来三天,太医院的太医,院正,京都的大夫都快把靖阳王府的门槛踏平了一层。 可惜大夫太医来了不少,但没一个能治老夫人病的,施针也不能让老夫人醒过来。 整个王府都焦头烂额,王府上空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下。 老夫人病倒,虽然人没醒,但也有人来探望,知道没大夫能治老夫人的病,有人委婉的告诉王妃,“会不会是中邪了?” 王妃从不信鬼神之说,她没有接话。 江侧妃接过话茬,“为何这么说?” 那夫人道,“以前也有人和老夫人一般症状,看大夫不管用,就找了道士驱邪,有时候还真就那么邪门,道士不过上门一回,喝了盏掺了符纸灰烬的水,真就病好了。” “大夫太医都找过了,实在不行,也试试吧,万一管用呢?” 江侧妃看向王妃,“找个道行高深的道士来看看吧。” 王妃道,“王爷不信这些。” 江侧妃当然知道王爷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之事,不用王妃提醒她,江侧妃道,“大夫太医都看遍了,老夫人就是不醒过来,但凡有办法治老夫人的,都得试一试,你怕王爷,不敢开口,我去找王爷说就是。” 言语间她和王爷,比王妃和王爷还要亲。 江侧妃抬脚就走。 今日正好休沐,王爷就在府里,江侧妃去找王爷,说老夫人可能是中邪之类的话,想找个道士进府驱邪。 要是以前,王爷不仅不会信,还会把江侧妃训斥一通,他一个将军王,在战场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他会信这些鬼神之说吗,可偏偏前不久他才知道沈棠活过一世,死后重生,王爷犹豫了。 江侧妃苦口婆心劝王爷,王爷道,“你们要试,那便试吧。” 江侧妃都懵了。 她准备了一箩筐的说辞,准备说服王爷,这才说了几句,王爷就同意了? 她甚至做好了王爷要实在不同意,就趁王爷不在府里的时候,直接把人请进府,没想到王爷这么容易就说服了,江侧妃心下高兴。 江侧妃回去时,王妃还没走,江侧妃道,“王爷同意请道士进府驱邪。” 王妃眉头拧成麻花。 王爷竟然会同意? 这怎么可能呢? 可王妃也知道,王爷要不是真的同意了,江侧妃不敢撒谎。 沈棠站在一旁,内心有那么一点点郁闷,用膝盖想也知道王爷会同意是因为她,老夫人算计她,结果帮老夫人的人恰恰是她。 二太太就道,“老夫人的病耽误不得,我这就是派人去打听,京都哪个道士道法高深。” 二太太办事利索,或者说躺着装病也熬人,第二天上午,道士就请进府了。 嗯。 气氛有些尴尬。 沈棠尴尬,那道士也尴尬。 谁能想到靖阳王府请道士驱邪,请的是老熟人呢。 这道士正是当初在大昭寺,二太太和沈娢收买要算计她的,反被她和谢归墨利用,让整个二房陷入血光之灾的恐惧中。 这道士不是跑了吗,怎么还在京都? 道士在看到沈棠的那一刻,不,是在来靖阳王府的路上就后悔回京了。 京都的人好骗,钱好挣,离开后,在别处混不开,想着过去有些时日了,就又回来了。 才回来不到半个月,就被请来靖阳王府,他本来是想拒绝的,奈何给的太多,钱财动摇道心,所以他来了。 看到沈棠的瞬间,道士就知道自己老底没了。 更尴尬的是,沈棠冲他一笑,“这道士瞧着就仙风道骨,必定道法深厚,什么妖邪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这话要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是奉承。 可靖阳王世子妃说出来,是油锅啊。 他现在把钱吐出来,放他走行不行? 二太太道,“请来给老夫人驱邪的,自然要请京都最高明的道士。” 夸赞了一句,二太太道,“道长请。” 第299章 冲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道士不止模样仙风道骨,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子高人的气息,把靖阳王府上下看的一愣一愣的。 道士是昨天就请好的,只是昨儿时辰太晚了,施法驱邪不方便,便没有来,但做法需要的东西,道士都告诉了,二太太已经命人准备齐全。 供桌摆在院子里,上面摆好供品,道士举起桃木剑,神神叨叨的,嘴里念念有词。 听不懂。 但看着就很高深。 沈棠安静的看着道士作妖,二太太四太太不约而同的看她一眼,然后互相递了个眼神,嘴角勾起一抹笑。 道士画符,烧符,折腾了半天,方才停歇。 道士前脚停,二太太就上前问道,“老夫人的病是不是府里有妖邪作祟?” 道士道,“靖阳王征战沙场,一身浩然正气,什么邪祟看到都得绕道走,府上怎么会有邪祟?”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窃窃私语。 觉得这道士有本事,王爷可不就是一身正气,不止有正气,还有杀气呢,她们都不敢多看王爷一眼,有王爷镇宅,不会有邪祟敢进府作乱的。 二太太就问道,“不是邪祟祸害,我府上老夫人怎么突然病倒,吐血昏迷,三四日都没醒过来……” 道士道,“府上老夫人应该是被人给冲撞了……” 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冲撞了老夫人,肯定要想法子化解。 这法子必定要她吃不小的苦头,而且还不能不吃,总不能不顾老夫人的安危了,王爷都准府里请道士驱邪,道士怎么说,都得照办。 江侧妃忙问道,“是谁冲撞了老夫人?” 满院子的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沈棠。 以前靖阳王府可没这些糟心事,沈棠嫁进来后,府里事情就一出接一出了,不是沈棠冲撞的,还能是谁。 都不用道士引到,沈棠就已经被架进了油锅里,银杏和秋桐都替沈棠捏一把冷汗,沈棠自己翻到跟个没事人一样,这道士要敢将火烧到她身上去,出了靖阳王府,他就直接去给她蹲大牢。 沈棠有恃无恐。 道士道,“请将府上老夫人和一些亲近之人的生辰八字给我,我算算看。” 二太太已经将大家的生辰八字写下,道士一张张看过去。 看了好一会儿,道士对其中两张道,“这两张八字与老夫人的病有关。” 二太太眉头狠狠一皱。 怎么会是两张呢? 江侧妃就问道,“是哪两张?” 纸上只写了八字,但没写是谁的。 道士知道是谁,但是不能说,便递给了江侧妃。 江侧妃以为是沈棠和谢归墨。 还觉得二太太这做的太明显了。 两张八字叠起来的,上面一张确实是沈棠的,但下面一张不是谢归墨的,而是……四太太。 江侧妃看过后,脸上闪过一抹惊讶,“世子妃和四太太冲撞老夫人?” 四太太站在一旁,等着看热闹,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热闹的一部分,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她眸光扫向二太太,用眼神询问到底怎么回事。 二太太摇头,她也不知道士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她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道士是她请进府的,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四太太将心底不安压下,冲道士道,“我嫁进靖阳王府十几年,我怎么可能会冲撞老夫人呢?!” 道士道,“这两生辰八字,单独一个都不会冲撞老夫人,但碰到一起就冲撞了,三人不宜同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必须要搬出去一人,方能化解。” 四太太脸顿时一青。 三个八字。 一个是她,另外一个是老夫人,一个世子妃。 老夫人是不可能搬的,世子妃才嫁进府,还是靖阳王府未来当家主母,如果非要一个人搬出府不可,那肯定是她搬了。 四太太眸光猛然看向二太太,二太太也着急了,这道士到底怎么回事,折腾半天,怎么是要四太太搬出去?! 二太太急道,“道士觉得该谁搬出府更合适?” 道士将三个八字,看了一遍,道,“这个八字命硬,旺靖阳王府,最好不要动,另外两个,倒是随意,搬哪个都行。” 二太太往前一步,两眼一黑。 八字命硬,旺靖阳王府,最好不要动的是沈棠,随意搬的是四太太和老夫人。 二太太气的恨不得叫人将这道士撵出府去了。 拿钱不办事,要最后没有转机,她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二太太咬牙问道,“可有法子化解?” 道士道,“三个八字互相冲撞的厉害,这八字有喜气加身,可不受影响,但另外两个,近来应该经历了不少晦气事,以我之力,很难化解,我给府上写几张符,要三日之内,府上老夫人醒过来,则没有大碍,若是三日后傍晚还醒不过来,还是连夜搬出府的好,不然怕是有血光之灾……” 道士的声音不大不小,但听在人耳中,那是震耳欲聋,振聋发聩。 宫里下毒害世子妃,赏赐错送到梧桐院,被四房的八少爷吃了,四房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正是应验了道士的话。 四房倒霉后,老夫人又病倒,世子妃则气色红润,一点不受影响。 四太太气的咬牙,要不是一堆人在,四太太非要问二太太是怎么办的事,她这是要给世子妃一个教训,还是要给她教训?! 偏偏一堆人在,四太太几次话涌到嘴边,还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四太太生气,二太太一样,二太太几次给道士使眼色,道士都不为所动,气的二太太云袖下手都攒紧了。 见没人说话,王妃道,“还请道长画符。” 道士拿出画符用的纸,提笔沾朱砂,行云流水的画了七张符纸。 四张贴在屋子里,三张烧成灰,喂老夫人服下。 交代完,道士道,“务必记住我的话,能搬尽快搬,否则悔之晚矣。” 道士告辞。 周管事送道士出府。 不过道士刚走到二门,身后就过来一丫鬟,道,“道长留步!” 丫鬟小跑上前,对周管事道,“二太太还有些疑惑,需要道长解惑。” 第300章 顺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道士很想走人,但二太太要见他,周管事肯定不会不给见,让丫鬟将道士领走了。 道士被请去了南院了,不止二太太,四太太也在。 今日之事,不弄清楚,四太太得怨二太太一辈子不可。 二太太一脸阴沉的坐在那里,见道士进来,二太太摆了下手,伺候在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就都退下了。 等人出去,二太太冲道士道,“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拿钱不办事,你有几颗脑袋?!” 道士道,“正因为拿了钱,不能不办事。” 二太太怒不可抑,“我只要你遵照吩咐办事!” 道士看了四太太一眼,“那八字是这位太太的吧,印堂发黑,已现倒霉之象,再不搬出这大宅,必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要是不害命,我照办可以,可性命攸关,我岂敢昧良心?” 四太太面色僵硬,“你说的都是真的?” 道士看向四太太,“这位太太近来过的可顺心?” 顺心? 她儿子没了! 叫她怎么顺心?! 想到没了的儿子,四太太眼泪涌出来。 道士道,“另外一个八字,是府上世子妃的吧,她八字极硬,可遇难呈祥,与她为敌,不得善终。” 二太太脸绿的冒烟了。 她请道士进府,是为了给世子妃一个教训,让她知道这府里谁说了算,结果自己花力气请的道士,却说世子妃命硬,旺王府,反倒是四房,要搬出府去。 这道士要不是她请的,她真的要打出去了。 道士能说的都说了,道,“言尽于此,告辞。” 道士走后,四太太扫向二太太,“你信道士的话?” 二太太道,“我自是不信的,等老夫人醒过来,此厄自然就化解了。” 这倒也是,只要老夫人醒过来,八字相冲就化解了,四房也就不用搬出去了。 可就算最后没事,折腾这么一通,除了给自己添晦气外,没能把沈棠怎么着,就够她们气恼了。 这边道士出府,那边沈棠和王妃离开梧桐院,王妃笑道,“那道士仙风道骨,有真本事,她说你旺王府,必定不差。” 沈棠,“……” 看出来了。 王妃有被卖了还帮人数钱的气质。 沈棠道,“我打破了王府的平衡……” 王妃道,“只要你不克老夫人,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老夫人和沈棠,两个都是不能搬出府的人,要是两人八字相克,那王妃是真要头疼了,但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不妨碍,那就不是大事。 只要八字相冲,不会伤到沈棠,伤到谢归墨和王爷,王妃都不在乎。 至于老夫人和四太太,王妃不会管太多,她也管不了。 王妃回牡丹院,沈棠则回沉香轩,远远的看道士被送出府,沈棠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劲,道士确实认得她,不敢帮二太太算计她,但那些话说的滴水不漏,不像是临场发挥,而且道士那些话,分明是冲着将四太太赶出府去的。 道士或许会向着她,但不会做这样的事才对。 回到沉香轩,沈棠直接去了书房,问谢归墨,“你威胁道士了?” 谢归墨含笑道,“为夫怎么会做威胁人的事呢?” 不是他? 沈棠眨眼,然后就听谢归墨补了一句,“陈七威胁的。” 沈棠,“……” 陈七威胁的,和他威胁的,有区别吗? 她就猜到是他。 那日怀疑老夫人病的蹊跷,他就说会派人看着,二太太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眼皮子底下。 沈棠道,“她们原是要道士怎么说的?” 谢归墨没有说话,陈七道,“二太太给了道士一百两,让道士说世子妃您八字克老夫人,让您每日抄三篇佛经,初一十五去大昭寺给老夫人诵经祈福,如此三年,方可化解。” 她们丢那么大的脸,王爷也不过罚她们朝三天,一百篇家规,她们倒好,要她抄三年。 老夫人一条命压着,她要敢不照办,老夫人有什么好歹,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能将她活活淹死。 还好她们的算计,他们心底门儿清,没叫她们得逞了去。 想到老夫人是装病的,沈棠惋惜道,“只要老夫人醒过来,八字相冲就化解了……” “四房不搬走,她醒不过来。” 沈棠眼睛睁圆。 等反应过来这厮让老夫人装病变成了真病,就忍不住想笑。 老夫人这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只是—— 沈棠道,“为什么不是让二太太搬出去呢?” 虽然四太太和二太太都是老夫人嫡亲的儿媳妇,但明显二太太更难缠一些,沈棠更想二太太搬出去。 谢归墨何尝不想,只是饭得一口一口的吃,二房和四房,明显四房更倒霉一些,道士说的话更能让人信服,“四房分出去了,二房不会太远的,一步步来。” 沈棠也知道这事急不得,父母在不分家,能把四房分出去已经很不容易了,只能徐徐图之。 老王爷还在世,只是不常待在京都,回头二老爷分出去,老夫人没理由不跟着自己亲生儿子,还待在王府大宅里。 今日赶走四房容易,让二房搬走,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不过事在人为,几日前,他们也没想到把四房分出去会这么轻松,没准儿到时候船到桥头自然直呢。 再说道士走后,二太太四太太回梧桐院,符纸烧灰喝下去了,老夫人该“醒”过来了。 可是等了半天,老夫人还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一下二太太四太太真急了,还有吴妈妈,更是急眼了,道士做法时,老夫人还睁开眼睛了,这期间除了喝符纸水,也没什么东西进嘴过,怎么突然就不醒了呢?! 怎么也没法叫醒老夫人,掐人中,捏手指都不行。 二太太急道,“还不快请大夫!” 吴妈妈慌慌张张的,赶紧叫丫鬟去请太医。 院子里的丫鬟面面相觑。 这几天,京都的大夫太医都来过了,都没法让老夫人醒过来,才请的道士进府,道士前脚刚走,怎么又请太医? 太医又治不了老夫人,请了也没用啊。 第301章 分府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可没用也得请啊,总不能任由老夫人这么晕着。 老夫人先前吐血晕倒是怎么回事,她们是再清楚不过的,这几日老夫人吃进肚子里的东西都没问题,只有道士的符纸水,定是符纸水有问题。 二太太派人去追那道士,可是道士出了靖阳王府,就不知所踪了。 接下来两日,靖阳王府把之前请进府的大夫太医又请进府,可结果还是一样,都没法让老夫人醒过来。 上回是叫不醒一个蓄意装睡的人,这回是真叫不醒,有大夫把出是中毒了,但不敢说。 靖阳王府近来中毒的不少,先是有人给靖阳王世子妃下绝子药,又在糕点里下毒,误害死了靖阳王府八少爷,这两次中毒似乎都和宫里有关,那么多大夫太医来,都不说中毒的事,未免祸从口出,大夫三缄其口。 左右说了,他也没法替老夫人解毒,没什么大用。 大夫太医进进出出,靖阳王府的气氛也格外的凝重起来,道士的话犹言在耳,要老夫人三日内醒过来,那就是冲撞解了,要是没醒,就是没解,要老夫人、世子妃和四太太中一人搬出府去才能化解。 这都过去两天了,老夫人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啊,显然没化解啊。 不过没人提让四太太搬出府,三太太是肯定不会说的,她说也不会有人听,王妃不会说,老夫人不是王爷的生母,偏又是先皇赐婚给老王爷的续弦,但凡和老夫人有关的事,王妃一向是能避则避。 二太太也不敢,那道士是她请进府的,结果没按照计划给沈棠苦头吃,反倒胡诌一通,那道士说的话,四太太一个字也不信,二太太要说让四太太暂时搬出府,四太太真该怀疑她保藏祸心了。 这事要么王爷发话,要么四老爷四太太主动提。 王爷肯定不会管这事的,就只剩下一个“孝”字压在四老爷四太太头上了。 四太太扛了一天,到第三日傍晚,实在扛不住了,老夫人昏迷不醒,三日滴米未进,已经消瘦一圈了,再这么下去,老夫人怕是永远醒不过来了,就算醒过来,以老夫人的年纪,受这样一通折腾,也会元气大伤。 要老夫人真有个三长两短,四老爷一定会埋怨她,二房就更会了。 四老爷对四太太道,“要不你搬出府住几日?” 四太太知道迟早会有人开这个口的,顿时满腹委屈,她在靖阳王府住了十七八年,凭什么世子妃嫁进来,与她和老夫人八字相冲,就要她搬出去?! 只是这话借四太太几颗胆子,四太太也不敢说出口,长幼尊卑,可不按先来后到。 有些话四太太不方便说,她只能给二太太使眼色,二太太望向四老爷,“要真如那道士说的,只要四弟妹搬出府住,冲撞就能化解,四弟妹什么时候搬回来?” 这才是重点。 四太太是四老爷明媒正娶回来的,为了老夫人,搬出府住就够委屈了,没道理四老爷不陪着,当家太太不在,北院谁打理都是个问题,总不能让妾室管,那就真成笑话了,四太太也怕自己前脚搬出府,后脚四老爷就又纳妾。 她搬出去可以,四老爷得陪着她一起,整个四房一起搬,四太太知道这搬出去,除非老夫人就这么没了,否则四房是肯定回不来了,四房提前分府,四太太要王府额外补偿四房。 分府不是小事,王爷把大家叫到祠堂商议,连沈棠和谢归墨都叫去了。 二太太道,“四弟妹为了老夫人的安危,搬出府是应该的,但我得说句公道话,在世子妃嫁进来之前,老夫人和四房都平安无事,我知道这事不怪世子妃,但毕竟是因为长房娶媳妇,牵连到老夫人和四房,于情于理长房都该做出补偿。” 既然是应该的,又说不怪她,那还要补偿做什么? 四太太为老夫人解冲撞,要长房补偿,这算怎么回事? 沈棠心下不爽,谢归墨道,“四婶不用搬,明日我陪棠儿搬出府住一段时日。” 王妃眉头皱紧,“你们搬出府?” 谢归墨道,“只是暂时的,我会写信请祖父回京处理这事,父母在,不分家,这事还是交由祖父处理的好。” 王妃就道,“那母妃随你们一起出府住。” 沈棠,“……” 谢归墨,“……” 两人一个比一个头大。 王爷更是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 老夫人被冲撞,在四太太和世子妃只要搬出府一个的情况下,让世子妃搬出府都够叫人觉得长房软弱了,要王妃也一起搬出府住了,那还不得笑掉人大牙。 王妃要搬了,他这个靖阳王能不一起搬出去? 王爷抬手扶额,二老爷四老爷则把王妃的话当真了,他们是知道谢归墨是王妃的心头肉,谢归墨搬出府,王妃一起搬,不是开玩笑。 王妃搬了,王爷也搬,这王府大宅倒是给他们住了,可靖阳王在哪儿,哪里才是靖阳王府。 搬走的是长房,可真正被分出府的是他们。 只分一个四房,和二房四房都被分出去,二老爷四老爷还是拎得清的。 二老爷道,“怎么能让世子世子妃搬出去呢?他们是要在王府大宅住一辈子的,就是老夫人搬,也不能让他们搬啊。” 谢归墨打蛇随棍上,漫不经心道,“老夫人搬去别院住一段时日养病也行。” 二老爷脸色一僵。 话是他刚说的,余音还在,他想训斥谢归墨两句都不行。 四老爷不虞道,“这怎么能行呢,老夫人昏迷不醒,哪能出府?”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事就不可能有大家都满意的解决办法。 沈棠耐着性子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商议。 二太太道,“要不四房先不分,只是搬出府住,吃穿用度还和在府里一样。” 四太太道,“只要搬出府,往来就不方便,光是大厨房送菜就得添多少的麻烦。” 分府了,她不可能日日来王府给老夫人请安,不在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肯定会更看重二房,有什么好东西都紧着二房,还有她受这么大的委屈,难道王府不该补偿她吗?! 四太太咬死要补偿,在这事上,四老爷四太太倒是沆瀣一气。 谢归墨道,“先照家规分,等祖父回来,祖父要觉得该给四房补偿,该给多少,再另行商议。” 不是不给,只是要听老王爷的。 这安排谁也没话说。 王爷道,“就这么办吧。” “公中东西不少,清点要几日,你们先搬出府。” 四老爷道,“今儿天色已晚,宅子都还没有收拾好,明日再搬。” 事关老夫人安危,四老爷这个亲儿子都不着急,王爷还能急吗,别说多待一晚上,就是十天半个月,王爷也会随他。 但到半夜,四老爷就后悔没有立刻马上就搬出府了。 因为这一拖延,半个四房烧没了。 第302章 引起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和谢归墨回到沉香轩,已经是吃晚饭的时辰了。 丫鬟将饭菜端进屋,两人一起吃晚饭,然后就各忙各的。 谢归墨去书房看书,沈棠在屋子里做针线活,差不多就寝的时辰了,丫鬟准备好沐浴用水,沈棠起身。 刚走到屏风处,正要宽衣,沈棠隐约听到有喊“走水了”的声音,她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外面四儿跑进来道,“世子妃,四房走水了!” 沈棠听得一怔,银杏和秋桐两丫鬟,四只眼睛都望着沈棠,沈棠将解束腰的手移开,抬脚往外走。 站在院子里,看不见什么,出了院子,就看到四房方向火光冲天。 四房怎么会走水呢? 不会是谢归墨的手笔吧? 虽然沈棠对二房四房都没好感,但毕竟同处一个屋檐下,四房走水,沈棠看的真切,肯定不能当没看见,吩咐银杏道,“让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去帮着救火。” 她不使唤,周管事也会派人来传话。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拎着空盆空水桶,往四房奔去。 谢归墨在书房,得知四房走水,也出来了,不过院门口看的也不是很好,他干脆搂过沈棠的腰肢,直接将她带上了屋顶。 站的高,看的远,四房一片汪洋火海。 这一场火,够四房喝得了。 她看着谢归墨,“你让人放的?” 谢归墨一脸无奈,“就知道你会误会我。” 沈棠,“……???” 误会…… “不是你?”沈棠惊讶。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烧王府的宅子,还得公中掏钱重建,我能做这样的蠢事吗?” ……这倒也是。 真要火烧四房,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等四房搬出府了再放火烧也不迟。 再者她和谢归墨再怎么和二房四房不对付,父王也不会准许他放火烧四房,尤其在四房闹着要补偿的情况下,老王爷肯定不会让长房补偿四房的,可要四房被一把火烧没了,出于同情,父王都会给四房一点安慰,老王爷就更不必说了,不让王爷补偿长房,他自己也会补偿四房的。 看着四房的冲天火光,沈棠还真有些好奇四房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沈棠看着谢归墨,“要不要去看看?” 四房走水不是小事,这时辰要睡下了就算了,没睡下,理应去看看的。 谢归墨知道沈棠是想去看热闹,勾唇道,“抱紧我。” 沈棠人还没反应过来,谢归墨就带着她从屋顶上跃起,惊的沈棠赶紧抱紧他的腰。 沉香轩离四房有些远,可飞檐走壁去,就快的多的多,沉香轩去帮着救火的丫鬟婆子还没到,她就先到了。 看到她和谢归墨,丫鬟婆子们都一愣一愣的,不过救火要紧,丫鬟婆子们赶紧拎水去救火。 不过火势太大,根本扑不灭。 除了沈棠和谢归墨,王爷王妃、二老爷二太太还有三老爷三太太,江侧妃都到了。 王爷皱眉道,“怎么会走水?” 四太太灰头土脸,看着被烧掉的屋子,心疼的几乎要窒息。 王爷声音冷沉,吓的四姑娘谢姝往四太太怀里钻,四太太道,“丫鬟笨手笨脚,撞翻烛台引起的走水……” 四太太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沈棠眉头微皱了下,王爷虽然严肃,但问句话而已,四姑娘不至于这么胆小吧? 火烧的大,烟也大,熏的人咳嗽不止,王妃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王爷就对王妃道,“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吧。” 王妃确实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不来不行,人言可畏。 不帮着灭火,还处在这里,反倒碍事,王妃就走了,沈棠和谢归墨也没多待,两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两人前脚回沉香轩,后脚陈七就现身道,“火是从四姑娘屋子里烧起来的。” 难怪王爷问话,谢姝那么害怕了,原来这场火是她引起的。 四房搬出府,尘埃落定,但谢姝不想搬,她从生下来就一直住在王府里,她做好了会从王府出嫁的心理准备,现在要搬走,她心情低落,又无计可施。 不能让她娘一个人搬出府,爹得陪着,爹娘都搬出府了,她肯定要一起搬走,越想越气愤,她觉得该搬出府的人是沈棠,不,靖阳王府就不应该让她嫁进来! 谢姝有摔东西泄愤的习惯,气头上她砸茶盏,茶盏砸地上时,正好贴身丫鬟进来,茶盏正好朝她甩过去,丫鬟下意识闪避,这一躲,撞翻了莲花灯台,蜡烛摔到纱帐上,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火,烧了整整一夜。 翌日,沈棠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见银杏和秋桐进来,沈棠问道,“四房火灭了没有?” 银杏道,“天亮的时候就灭了。” 顿了下,银杏上前,小声幸灾乐祸,“四太太的陪嫁全烧了。” 京都有好些日子没下雨了,府里又喜欢连廊,近来太阳大,回廊上挂着竹帘,一烧就着,夜里又刮北风,北院的丫鬟婆子都在四姑娘院子里救火,没防备火烧到了四太太存放陪嫁的库房,等发现时,为时已晚。 秋桐道,“嫁妆里最值钱的是田庄铺子,房契地契是能补办的。” 四太太陪嫁全烧了,但损失只是一小半,损失惨重的是四老爷,那些珍藏的字画,烧了就烧了,没补办不了。 四房损失一半,一点不夸张。 秋桐道,“那道士确实有几分真本事,他让四太太早日搬出府,否则悔之晚矣,还真是。” 别说秋桐了,就是沈棠明知道那道士是被收买来的靖阳王府,可那一番话说的委实有水平。 更重要的是及时应验了,不能不信。 沈棠怀疑那道士只是人品有问题,本事或许真有几分的。 道士,“……” 连沈棠都信了,更别提四房了。 沈棠吃早饭的时候,四太太不敢再在王府多待,火急火燎的带着女儿出了府,生怕走迟了,小命都要交待在王府里。 至于那道士,陈七给了他一百两,让他离京,要是敢泄露半个字,绝对会取他项上人头。 道士也怕被灭口,赶紧离京,走了两天,发现有要紧的东西落在了京都,必须要回来取。 这一回来,走不掉了。 靖阳王府四房一把火,烧的他名声大噪,都是要请他算命的。 道士,“……” 第303章 天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他果然没有拜错师。 他为什么当初逃离京都,最后又回来,正是因为师父仙世时,让他到京都来,说他会名声大噪,成为一代著名道士,会大有作为。 他还以为师父是病糊涂了,他跟着师父学了三年道,半桶水乱晃,偶尔运气好,能被他撞上一两个准的,可大部分时候他都是靠招摇撞骗过日子啊,师父教的那些算命卜卦,根本不会在他脑袋里停留,一学就忘。 他总不能一边给人算卦,一边偷摸翻书,边学边算吧。 就他这样的还能名声大噪? 开什么玩笑呢。 没有道士,不想名传天下,哪怕再仙风道骨,也想成名,所以他灰溜溜走了,舍不得京都这些好忽悠的有钱人,啊,不是,是觉得风头过了,京都风平浪静了,就又回来了。 没想到师父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名声大噪了。 是师父宽慰他时,说他三年学不会的,会在三天之内学会,难不成也是真的? 道士被追了两条街,被前后围堵,慌不择路进了一死胡同,没法走了,只能面对那些找他算命的。 道士稳住心神道,“别追我了,不是我不给你们算,是这三日,我不能给人算。” “为什么?”有人不解道。 “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 高人啊。 这话一出来,绝对是高人。 道士不能给人算,也不能硬逼他,万一算的不准,吃亏的是自己,便没坚持要道士给他们算。 道士回到落脚的地方,从枕头底下翻出那本师父传给他的书,这书他翻三年了,书角都卷起来了,他坐下来,认真看起来。 一连三天,都没有出门。 白天看书钻研,晚上观天象,觉得自己的本事那真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三天一到,他下床时,看自己的鞋摆的奇怪,随口算了下,今日要见贵人。 他将门打开,豫王的侍卫等在门外。 道士,“……” 道士被请进了豫王府,豫王交给他一个生辰八字。 道士看过后,道,“这八字……” 豫王道,“这八字怎么了?” 道士摇头,“这八字和靖阳王世子妃的很相近……” “不一定能算的准。” 这话听得奇怪,侍卫道,“和靖阳王世子妃的八字离的很近,就会算不准吗?” 道士道,“这三日,我夜观天象,发现凡是和靖阳王世子妃走的很近的人,命数多多少少都有变化,短命之人长寿,长寿之人短命,她身上一定发生了奇特之事,可影响天命。” 豫王眉头皱紧。 虽然有人命天定,也有人定胜天之说,但靖阳王世子妃怎么能影响身边人的命数呢? 想到谢归墨为沈棠几次揍昌平侯世子,也是为了沈棠,选择了站在他这边,豫王又觉得道士说的有些道理,他问道,“先算算看。” 道士便算起来,道,“这八字在被影响之前,极贵,母仪天下的凤命。” “影响之后呢?”豫王问道。 “跌落泥潭,葬身火海。” 侍卫倒吸了口凉气。 母仪天下和跌落泥潭,葬身火海,是走了两个极端。 叶贵妃和齐王都不满齐王妃,可在齐王妃怀了身孕后,又一改前态,对齐王妃几乎有求必应,豫王觉得这事透着奇怪,就让人暗查,然后就查到齐王妃是凤命。 豫王是不信的,齐王妃要是平远侯的女儿,还有几分可能,她没有母族可以依靠,人瞧着也没多聪明,拿什么母仪天下? 但叶贵妃和齐王对齐王妃的纵容,又不是假的,这事一直困扰豫王,想找钦天监算,又怕是叶贵妃的人,就忍到了现在,道士名声大噪,侍卫提议让道士算一算,豫王就让侍卫把道士请进府了。 这道士说的凤命,和他收到的消息对得上,可跌落泥潭,葬身火海…… 确实,要不是靖阳王世子妃,齐王妃如今还是平远侯的女儿,受靖阳王世子妃影响不小。 豫王本来只想让道士算一算齐王妃,道士的话引起他的兴趣,他又写了个八字,交给道士。 道士看过后,眉头皱紧。 侍卫道,“怎么了?” 道士道,“这八字也有变数,本该身陷囹圄的命数,突然急转直上了,变的很突然,似乎就近来不久,是不是和靖阳王世子妃也有所牵扯?” 豫王,“……” 侍卫,“……” 两人互望一眼,都有些心惊。 这八字是永诚侯的。 钱大少爷被齐王收买,永诚侯要真去了叙州常州赈灾,身陷囹圄都是轻的。 但帮永诚侯的是靖阳王世子,不是靖阳王世子妃。 豫王又提笔蘸墨,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写下来,侍卫双手接过,递给道士。 道士接过八字,然后看了豫王一眼,显然是知道这八字是豫王的。 豫王道,“本王的呢?” 道士欲言又止。 豫王道,“我要听实话!” 道士道,“把靖阳王世子妃供起来吧。” 豫王,“……???” 侍卫,“……???” 道士道,“贵人要听实话,那我便如实说了,这八字几个月前还颓势不可挡,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和靖阳王世子妃有所牵扯,如今如朝阳初升,霞光万丈,蒸蒸日上,照这势头,要不了多久就能得偿所愿。” 豫王心头一震。 他想到了自家母后寿宴上,齐王要算计沈棠的事,也正是那次,谢归墨找他帮忙,打那之后,齐王就仿佛被人泄了气一般,做什么都不顺,他则如有神助,顺心如意。 他一直知道叶贵妃和沈棠为敌,把谢归墨推向他,是做了件极其愚蠢的事,道士说的,和他的感受一般无二。 这道士—— 果然有真本事。 名不虚传。 道士算了三个八字,豫王给三百两的算命钱,白花花的银子把道士看傻眼了。 他以前昧着良心,才勉强收到一百两啊,这就轻轻松松收了三百两? 侍卫毕恭毕敬的送道士离开,并下封口令。 道士闭门三日不出,一出来就被豫王请进府的事,传到沈棠和谢归墨耳中,两人脑门黑线掉不停。 后来谢归墨在街上碰到从宫里出来的豫王,谢归墨道,“你请那骗子道士做什么?” 豫王懵了,“那道士是骗子?” 谢归墨道,“你还真信他有真本事?” 豫王,“……” 他不止真信了。 他还向皇上保举那道士进钦天监。 皇上同意了! 他前脚举荐完,后脚告诉他,那道士是个骗子,豫王心塞了。 豫王嘴角抽搐,“你确定他是个骗子?” 谢归墨见豫王一副信了道士的模样,就将道士两次被人收买,被他识破,反过来帮他的事告诉豫王。 豫王,“……” 豫王感觉头顶上的天都黑暗了几分。 可他怎么看那道士都不像是个骗子啊。 想到件事,豫王问谢归墨,“帮我舅舅永诚侯的是你,还是世子妃?” 谢归墨道,“为何这么问?” 他没告诉豫王这事是沈棠告诉他的,一旦说起来,解释不清楚,再者夫妻一体,是他帮的,还是沈棠帮的,对豫王来说都一样。 豫王道,“你且回答我。” “是内子,”谢归墨如实道。 “……” 豫王松了口气,看向谢归墨,“如果我说这事是那道士算出来的,你信吗?” 谢归墨眉头拧成麻花。 第304章 震惊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连这事都能算出来,难不成真是他看走眼了,那道士其实真有本事? 可有本事,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人拿钱收买,有本事的人几个骨头这么软的? 豫王见谢归墨神情不对,又问了一句,“世子妃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奇特的事,可改变人的命数?” 豫王说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谢归墨,自然没有错过谢归墨眼底的震惊,“也是那道士算出来的?” 豫王点了下头,“不过道士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归墨道,“等机会合适,我会告诉你知道。” 他现在就想知道啊。 谢归墨不想说的事,没人能逼得出来,豫王心底再好奇,也只能忍着了。 等谢归墨走后,侍卫后怕道,“还好那道士不是真骗子。” 豫王笑道,“那道士不仅是个骗子,而且是个本事不小的骗子,这世上能骗得过靖阳王世子的,我知道的也就这一个了。” 想到谢归墨那震惊的眼神,豫王就想笑。 侍卫道,“那道士让王爷您把靖阳王世子妃供起来……” 豫王轻笑,“我要真能得偿所愿,供她一个又何妨。” 沈棠不知道,因为道士这句话,豫王登基后,但凡她所求,无有不应。 以至于某位爷都怀疑豫王觊觎他媳妇,想挖他墙角。 事实上,要不是沈棠是谢归墨的人,豫王绝对会动这念头,这样的人,当然要放在自己身边才放心。 …… 再说四房被烧掉大半,四太太连夜带女儿搬出王府大宅的事。 不过四太太虽然搬了,但老夫人还是没醒。 二太太又找到道士,寻问为什么,道士一口道,“不可能,要是真搬了,府上老夫人不可能不会醒。” 回答的斩钉截铁。 靖阳王府老夫人的病怎么回事,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么? 靖阳王世子世子妃不是会害命的人,只要顺了他们的意,不会吃这么多苦头的。 道士问四太太是不是真的搬了,二太太就把四房被烧,四太太搬出府的事说了,道士道,“这算哪门子搬出府,只是换了个地方住而已。” “真搬了,才不算住在一个屋檐下。” 二太太是带着四太太的丫鬟去问的,回府后,就找王爷王妃分家,只有把四房从王府公中分出去,那才是真的搬出府,不然四太太就是住到天边都不行。 王爷军务繁忙,分家之事交给王妃,分家之事杂乱,王妃把沈棠也叫了去,忙了三天,才把公中分好。 既然分家,肯定要把二房三房也一并分好,毕竟老王爷老夫人都有这么大年纪了,只先分四房的,回头剩下的怎么分就成了个问题,王爷王妃都不想惹那个麻烦,就照家规分了,回头分出府再给二房三房,以后公中进账收益,再另外分。 王爷是长房嫡出,自然占大头,二房四房也是嫡出,但两人加起来也没有王爷的多,再加上最值钱的是兵权,二房四房对于分家很是不满。 但不满也没用,家规就是这么规定的。 四太太诉苦,“因为分府的事,府里下人议论纷纷,伺候的都不尽心,连累我四房被烧了个干净,公中都不能多分一些吗?” 王妃道,“这是照家规分的,多给四房,其他人就得少分。” 二太太道,“老爷心疼四房损失惨重,说给四房一间铺子,一座庄子,一百亩良田,外加五千两银子。” 这给的可不少了。 但沈棠不信二房会真给。 二太太和四太太虽然是嫡亲的妯娌,但钱财一事上向来分明,经常为老夫人偏心起龃龉,只是有老夫人震着,没有闹的不可开交,二太太舍得给四房这么多,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不过是二房带头给了,王爷王妃不好比二房给的少。 这不,这话一出来,王妃就面露难色了,沈棠道,“这事之前不是说好了,等老王爷回京,再商议补偿四房的事。” 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四太太眼底泛寒芒,她始终觉得老夫人真晕和世子世子妃脱不开干系,只是沈棠和谢归墨谁都没进过屋,再加上老夫人病榻前一直没离过人,老夫人吃的喝的,除了符纸水都有丫鬟吃一样的,没理由质疑他们,不然四太太早公然怀疑了。 二太太道,“之前商议的是公中补四房,商议的时候也没人知道四房会被火烧,这只是我们二房的心意。” 沈棠道,“是直接从公中划给四房吗?” 二太太眉头一皱。 四太太立马道,“也好,二房手里的庄子铺子也不多,给我们这么多,二房日子会紧不少,公中暂时不分二房,直接划给我们四房,是再好不过了,二房的心意,我和老爷会铭记于心的。” 二太太想说不行,可显然直接划给四房,对二房更好,她没理由不答应,除非不是真给。 可公中直接划给四房,到了四房手里,四房可能会还给她吗? 二太太气的恨不得把沈棠给活剐了,要她多管闲事! 沈棠不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二太太帮着四房从长房划拉东西走,她身为世子妃,在外要维护靖阳王府的利益,在内要维护长房和谢归墨的利益,这是她分内之事。 二太太既然这么说了,沈棠就真当二太太给,她让二太太说出口的话变成真的,也帮着把东西送到四太太手里,四太太肯定更会当真。 这么多东西,沈棠不信二太太不会想方设法的要回去,二太太四太太必会内讧。 二太太把怒气压下,看向王妃,“那大嫂和王爷准备给四房多少?” 沈棠道,“二婶这不是为难母妃吗,你和二叔商议定的,母妃也得和父王商议一番。” 谢姝不满分出府,摔东西泄愤,吓的丫鬟跳脚,打翻烛台,把四房烧了,四太太护女儿,嘴里连句实话都没有,还想要王爷心疼四房损失惨重,没怪四老爷四太太教女无方就不错了。 第305章 嫌隙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有沈棠在,二太太四太太占不到半点便宜,反倒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王妃和二太太四太太妯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十几年,还能不知道二太太四太太的为人,知道沈棠是在护她,也干脆将这事推给了王爷。 王爷什么都没给四房。 嗯,也不能说什么都没给,只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王爷给四房一间四进院子,一间铺子,结果四太太明里暗里说长房给少了,还没二房给的多,直接把王爷给惹恼了,干脆什么都不给了,还扔下一句,“管教好女儿,不然再多的家产也不够她烧的。” 有些事王爷是不愿意多说,他一向不喜管这些事,再加上四房都要分出府了,能闭一只眼就闭一只眼,但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二房四房在他跟前玩花样,还敢有微词,王爷岂会姑息。 王爷这话说出来,四房还敢多说半句,王爷就要追究谢姝之过了,虽然谢姝不是故意为之,但该罚也得罚。 因为摔东西发脾气,导致四房被烧,还把过错扣在丫鬟头上,这事传扬出去,别说只是四老爷四太太的女儿了,就是王爷王妃亲生的,谢归墨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只怕也没几个敢上门求娶的。 王爷走后,分家之事就算告一段落了,沈棠也回到了沉香轩。 只是她前脚回屋,后脚四儿屁颠颠跑进来,告诉沈棠道,“世子妃走后,二太太四太太在去梧桐院的小道那里吵起来了……” 沈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银杏就问道,“为什么吵起来?” 四儿道,“二太太不知道四房走水和四姑娘有关,还以为真是丫鬟笨手笨脚烧的,才给四房那么多东西,长房家大业大,王爷都觉得该给四房一个教训,要四房把二房给的东西还回来,四太太不同意,然后就吵起来……” 吵架是沈棠意料之中的事,要不是等着看这一出,她也不会把二房的信口捏来,变成真的,话是二太太当众说的,东西却私下里要回去,等于四房什么都没落着,二房还有个兄友弟恭的好名声。 四太太能吃这个亏? 东西到了四房手里,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可能还回去了。 但二太太也不甘心吃这个亏,可不得吵起来,就是打起来都有可能,一间铺子,一座庄子,一百亩良田,外加五千两,不是小数目了,二太太就是给自己亲生女儿都给不了这么多,能给四房女儿吗,,留着将来给自己女儿做陪嫁不好吗? 老夫人这会儿是还晕着,等醒过来,发现自己受一通罪,最后四房被分出府,二房和四房还有了嫌隙,怕是真得气吐血不可。 沈棠已经期待老夫人醒过来了。 周管事招呼人,紧锣密鼓的把四房的东西送出府,事情还真是邪门,四房的东西前脚送出去,后脚老夫人就醒过来了,府里上下都震惊道士的灵验。 老夫人醒来,如沈棠预料的那般,得知四房被分家了,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又吐血晕了过去。 可怜梧桐院上下刚因为老夫人转醒,阴霾顿扫,高兴起来,老夫人就又晕了,顿时又乱成一锅粥,火急火燎把太医请进府。 不过老夫人虽然晕了,但这回是怒急攻心所致,太医能治,开了平心静气的药方子,叮嘱老夫人静养,切忌动怒。 老夫人也不想动怒,可也得忍得住,身子骨是她自己的,她明明没有病,喝了那道士烧的符纸水,就真的晕了,那符纸水一定有问题! 可符纸是道士当着满院子人的面烧的,道士是二太太和江侧妃要请进府,道士和她无冤无仇,没理由害她。 但直觉告诉老夫人,这事和谢归墨沈棠脱不开干系! 他们就是想将二房四房,甚至连着她这个老夫人都赶出府,便趁机将四房撵了出去! 想到自己昏迷这么多天,老夫人就怒火中烧,烧的后牙齿和眼睛都疼,太医人还没走,又默默把药方里降火气的药又加了一钱的量。 知道二房四房闹了矛盾,老夫人把二老爷四老爷叫到病榻前,训斥了一通,让四房把二房给的东西还一半给二房。 虽然没能全拿回来,但拿回来一半,二太太怒气消了些,但没消多会儿,就又起来了。 老夫人将二太太打发走,留下四房说话,老夫人心疼四房因为她不得不提前分出府,还被火烧掉不少东西,给了四房两间铺子,一座庄子,外加一万两银子。 老夫人知道给四房这么多东西,二房不会高兴,所以把二房支开,单独给四房的,还交待四太太别说漏嘴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不患寡患不均。 可二太太不是缺心眼,她知道老夫人会补偿四房,所以走的时候,给丫鬟使眼色了。 这不,她出梧桐院没一会儿,偷听的丫鬟就追上来,把老夫人给四房的东西,以及交待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二太太知道,把二太太气的够呛。 偏心四房就算了,还不让她知道,在老夫人心底,她就是这么胡搅蛮缠的人吗?! 要爵位是二房的,老夫人把体己都给四房,她也不会有半句微词,可爵位没二房的份,分家二房也占不到半点便宜,二房落着什么好了?! 二太太很生气,但偷听毕竟不光彩,不好闹到老夫人跟前去,但不能明着闹,不代表不能暗着来,二太太也“病倒”了。 一连三天,二太太都没到梧桐院露面,老夫人就知道二太太不是真病,而是对她不满。 老夫人没办法,只能让吴妈妈送了间铺子,一个庄子去给二太太。 给的没四房的多,二太太倒也见好就收,东西是傍晚收的,病是第二天早上好的。 王府前后折腾了小十天,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日上午,沈棠将手里的书看完,发现下册不在,就起身去书房找。 谢归墨不在书房里,沈棠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银杏踮着脚指着高处,“世子妃,那本是不是?” 沈棠后退两步,往书架最高处望去,看上去有些像,只是够不着。 银杏要搬凳子,转身谢归墨就进来了,他摆了下手,银杏就默默把搬起来的凳子放了回去,迈步出去。 谢归墨走到沈棠身后,问道,“要拿哪本书?” 沈棠伸手一指,“那本。” 沈棠以为谢归墨直接拿给他,结果这混蛋不伸手,而是把她抱了起来。 沈棠都没脾气了,伸手去拿书,只是书上还压着两本,拿的不好,上面的书掉了起来,好巧不巧的砸了谢归墨的脑袋一下。 沈棠憋笑,谢归墨咬牙,“你故意的?!” 沈棠一脸无辜,“我可不是故意的。” 她挣扎下地,弯腰将掉到地上的书拿起来,书分开,倒扣在地,拿起来就看到上面画着一男一女,沈棠脸一红,唾骂道,“无耻!” 谢归墨也没想到掉下来的是这样的书,他书房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书,他想起来了,是他娶沈棠过门,给他准备的,因为沈棠不能圆房,再加上他会,就随手扔在了书架上。 这会儿被沈棠骂,倒是有口难辩了。 不过也不需要辩,他凑到沈棠耳边低语了两句,气的沈棠捶他。 外面,银杏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宣义侯世子来了……” 话还没禀告完,楚翊就进来了,沈棠发现另外一本书还在地上,她三两步过去,一脚将书踢到了书桌底下。 可惜迟了,楚翊已经看到了。 楚翊,“……” 第306章 告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尴尬。 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了。 他要说他刚刚什么都没看见,有人会信吗? 楚翊第一次懊恼自己眼神太好。 要只是谢归墨在,他还会揶揄他一句,但沈棠在,他可不敢乱说话,看见了也只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 沈棠也不知道楚翊看没看见,反正现在她想掐死谢归墨的心都有了,那样的书也能随便放在书房,和正经书放一起,他是一点不怕别人进他的书房。 沈棠脸火烧火燎的,“你们聊。” 她抬脚就要走,只是走了两步,楚翊道,“我不止找归墨兄,我还找大嫂你呢。” 都尴尬的恨不得钻地缝了,还不让走,有什么事找谢归墨不行的,还要找她的? 楚翊都这么说了,沈棠只能留下。 谢归墨坐下道,“找我们什么事?” 其实也不是找他们有事,上回豫王请客,他们约好去钓鱼或者狩猎,因为靖阳王府出事,所以一直耽搁没去成,他来找谢归墨就是为这事的。 谢归墨让他们定好时间,然后告诉他一声,本来计划去狩猎,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云漪和柔嘉郡主提到这事,两人也想跟去,还想把赵婈也带上,让萧珣和赵婈培养感情,这哪里是去狩猎,分明是去谈情说爱的。 楚翊和萧珣、陆离他们就商议了一番,还是去钓鱼吧,河边地方宽敞,只要不落水,怎么玩都行。 楚翊望着沈棠,“大嫂要不要一起去?” 沈棠欣然同意,“云漪和柔嘉郡主都去,我肯定凑这个热闹。” “那就这么说定了。” “你们忙,我就先告辞了。” 楚翊转身就走,可怜沈棠脸上的温度没消,又添了一层。 她伸手去掐谢归墨的腰,疼的谢归墨额头打颤,一把将沈棠抱坐到书桌上。 外面楚翊进来,补了一句,“忘了说时间了,明日钓……鱼……” 话还没说完,刚刚还站在桌子边的人就在桌子上了。 楚翊,“……” 沈棠,“……” 谢归墨,“……” “告辞!” 楚翊转身就闪。 出去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带上,飘过来一句,“祝你们早生贵子。” 啊啊啊! 沈棠想一口咬死谢归墨了。 谢归墨也没想到楚翊走的那么快,还会回来,知道沈棠脸皮薄,他失笑道,“他不敢笑话我们的,他自己脸在洞房花烛夜就丢干净了。” 还好楚翊走的快,不然得气死不可。 这么丢脸的事,都过去多久了,还没忘记。 沈棠要回去,谢归墨不放她走,“明日钓鱼,晚上要早些睡。” “你知道就好。” 沈棠要下去,谢归墨咬着她耳垂道,“晚上的宵夜白天吃。” 他将沈棠打横抱起,沈棠以为他是要抱她回屋,怕被院子里的丫鬟婆子瞧见,奋力挣扎,结果他只是抱着她把门落栓,然后就抱着她去了屏风后的小榻。 晚上是没折腾她了,因为白天已经折腾够呛了。 …… 这日,天气晴好,天空蔚蓝,上面飘着大朵白云。 吃过早饭后,沈棠带着银杏去梧桐院,然后就直接去了大门口,谢归墨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沈棠不止将银杏带上,还有秋桐和四儿都带了,两丫鬟陪她坐马车,谢归墨则骑马。 约定辰时末在城门汇合,等沈棠和谢归墨到的时候,大家都到齐,就差他们了。 沈棠撩了车帘,就看到柔嘉郡主朝她招手,沈棠才发现,今儿来的不止柔嘉郡主和云漪、赵婈,还有文国公府大姑娘和云漪的表妹柳若儿。 柔嘉郡主和云漪要赵婈一起来,赵婈脸皮薄,不好意思,毕竟她和萧珣只是定亲,还没有成亲,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但柔嘉郡主想她来,便找了两个伴,赵婈这才同意。 一驾马车坐不下,就没挤一块儿了,今儿有的是时间说话,人到齐了,便往选定的地方而去。 谢归墨、萧桓还有豫王他们在前面骑马,有说有笑,车轮滚滚,带起尘土飞扬。 往前跑着,楚翊远远的看到个男子骑马奔来,瞧着甚是眼熟的紧,“那是不是霍大少爷?” 陆离看了一眼,道,“是他。” 正是谢归墨找豫王帮忙,以巡城司司正一职召回京的霍大少爷,谢归墨的表姐夫。 不一会儿,霍大少爷就骑马过来了。 瞧见谢归墨,霍大少爷勒紧缰绳停下。 谢归墨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霍大少爷,见他只带了个护卫,身后也没有马车随行,谢归墨眉头皱紧几分,“怎么只你回来了,表姐呢?” 第307章 靠谱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霍大少爷看了眼豫王他们,谢归墨道,“都是自己人,直说无妨。” 霍大少爷就道,“你表姐看到你写的信,恨不得连夜就催我回京,我先回来,她随后。” 谢归墨,“……” 他借口查外祖父镇国公战死沙场之事,是怕霍大将军不放霍大少爷回京,怕表姐看到,特地将信送给霍大将军,没想到还是让表姐知道了。 霍大少爷也知道这事该瞒着霍大少奶奶的,可霍家上下都对霍大少奶奶信任有加,霍大将军和霍大少爷在书房说话,没防备霍大少奶奶去了,站在门外听到了。 霍大少奶奶本就不信自己的祖父和父亲、二叔会战死沙场,得知可能是被人所害,那是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将凶手揪出来,当即就帮霍大少爷把包袱收拾好,要他火速回京。 霍大少爷想带她一起回去,既然接受了巡城司的任职,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再回来了,霍大少奶奶不同意,带上她,就没法快马加鞭赶路了,再加上她东西多,没个三五日收拾不好,回头她多带些护卫小厮,不会有危险的。 霍大少爷没办法,只能随她,要不是当时天色已晚,他真得连夜回京不可,谢归墨信中所言,不是小事,他也确实不敢耽搁。 谢归墨道,“这事没那么容易查清,我只是担心霍大将军不放你回京,才告知这事的,用不着如此仓促赶回来。” 这一点,不用谢归墨说,霍大少爷也知道,他道,“你先忙,我先去镇国公府给岳母大人请安。” “这事先瞒着舅母。” “我知道。” 霍大少爷在马背上,和豫王萧珣他们抱了一拳,就骑马走了。 霍大少爷走后,楚翊对谢归墨道,“有什么事要查的,你让我们帮你不就行了,你把霍大少爷弄回京做什么?” 这事豫王也好奇,以谢归墨的本事,如果有什么是他查不出来的,别说一个霍大少爷,就是十个也帮不上什么忙,豫王怀疑这事的背后和沈棠有关。 谢归墨道,“真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不会和你们客气的。” 豫王深信不疑。 接触这么多天,他就没从楚翊萧珣他们身上看到客气两个字,有事为兄弟两肋插刀,没事以坑兄弟为乐,他能说这些天,他都被坑好几回了吗? 一行人继续往前,一刻钟后,从官道转到小道,又行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沈棠坐在马车里,掀开车帘,一条宽敞的河流映入眼帘,山清水秀,景致秀美。 京都附近竟然有这么美的风景,不得不说,还得是谢归墨他们会享受生活,不像大家闺秀,被拘束在内宅,连出门逛个街都不容易。 “下马车吧。” 沈棠看的入神,没发现谢归墨已经从马背上下来,过来扶她了。 沈棠钻出马车,谢归墨将她扶下来,沈棠道,“这地方真美。” 谢归墨道,“你喜欢,以后常陪你来。” 沈棠轻点了下头。 四季风景不同,她都想来看一看。 柔嘉郡主和云漪、赵婈、文大姑娘文婧还有柳若儿过来。 一群大家闺秀凑到一起,哪怕就是聊天也能起劲,何况是没来过的地儿,当下就四下逛起来,银铃般的笑声传的很远。 沈棠她们玩的不亦乐乎,谢归墨他们比试钓鱼,比谁钓的鱼大,钓的多,输了的人回头请客。 这地方不仅风景好看,鱼也肥美,再加上得月楼的厨艺,是一绝。 鱼一条接一条的被钓起来,然后事情就来了。 陆离问道,“我们中午在哪里吃?” 平常只有他们几个,钓一两个时辰的鱼,然后就直奔得月楼而去,鱼钓的多,可以来一桌全鱼宴,但今天不止他们,还有沈棠和柔嘉郡主她们在,哪怕得月楼是京都数一数二的酒楼,也是三教九流杂聚之地,不是大家闺秀能去的。 楚翊和萧珣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冲陆离道,“你这问题就不能问早一点儿吗?” 陆离,“……” 别告诉他,他们只想到带媳妇来,没想过自己媳妇吃饭的问题。 能不能靠谱一点儿啊? 谢归墨皱眉道,“你们没带吃的来?” 楚翊道,“平常来,没带过吃的,没想过这个问题。” 云漪倒是想到了,但想着楚翊带她来,肯定会安排妥当,怕多问楚翊嫌烦,忍住了。 再者是来钓鱼的,肯定少不了鱼吃,无需多问。 这眼看着就要到吃午饭的时辰了,就只有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楚翊抬头看头顶上的太阳,这时辰回城买饭菜,已经来不及了,他道,“看来只能吃鱼了。” 陆离道,“生吃?” 楚翊看他,“生吃你吃的下?” 他肯定吃不下,但问题是—— “谁会烧鱼?” 陆离问的很认真。 楚翊,“……” 别说烧鱼了,杀鱼他们都不会啊。 他们长这么大,为数不多的几次进厨房还是去偷吃的,会烧鱼才怪了,带来的丫鬟小厮也都不在厨房当差,十有八九不会,沈棠她们这些大家闺秀就更不必说了,就算她们敢做,他们只怕也不敢吃。 谢归墨抬手扶额,知道他们做事不靠谱,但没想到不靠谱到这种程度。 萧桓也是一脸黑线,“我会烤鱼,不过我没带盐。” ……没盐的鱼有什么滋味。 谢归墨吩咐陈七道,“去附近农家买些来,看还有没有别的吃的。” 沈棠她们在那里捡石头玩,不时的看向这边,云漪问道,“你们饿不饿?” “饿,”柔嘉郡主道。 “我想着中午肯定有不少好吃的,早上特地留了肚子,没想到会这么饿。” 柔嘉郡主看向萧桓他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吃午饭……” 丫鬟过来,正好听到这一句,弱弱道,“还早……” 云漪觉得奇怪,自己丫鬟性子谨慎,从不乱说话的,“为何说还早?” 丫鬟道,“奴婢刚刚送茶水去,世子爷他们就没带吃的来,刚派人去附近农家买吃的……” 沈棠,“……” 云漪,“……” 柔嘉郡主几个,“……” 柔嘉郡主不好意思的看向文大姑娘和柳若儿,尴尬道,“没想到他们这么不靠谱,让你们跟来饿肚子。” 柳若儿摇头,“没事,我今天玩的很开心。” 文大姑娘也点头,“就是饿一顿也值。” 沈棠道,“他们肯定会弄吃的,就是要忍一下。” 这不是吃不吃东西的事,而是面子问题了。 第一次带她们出来玩,结果让他们饿肚子,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柳若儿的丫鬟扯柳若儿的云袖,小声道,“刚刚奴婢去那边,瞧见有野果,奴婢小时候常吃的,要不奴婢去摘一些来?” 柳若儿道,“我和你一起去。” 柳若儿和丫鬟去摘野果。 谢归墨他们继续钓鱼。 陆离看看左边的萧珣,再看看右边的楚翊,来这么半天了,一个个就没走过,他憋不住道,“我要去方便,你们要不要一起?” 楚翊瞅他一眼,“有姑娘在,你不敢一个人去?” 陆离,“……” 这叫什么话? 只是去方便而已,有什么不敢的。 他只是纳闷,他们一样喝茶的,怎么他们就不用方便。 陆离起了身,楚翊叮嘱道,“有女眷在,记得走远点儿。” 陆离都想揍楚翊了,他又不是三岁孩童,这事还用叮嘱他。 陆离往树林里走,离河边很远了还不放心,怕有女眷过来,哪怕是个丫鬟也不行,又走了百余步。 这里荆棘遍布,锦袍都给刮破了,想着肯定不会有大家闺秀过来找苦头吃,放心的找了棵树准备释放自己。 结果还没开始,“啊”的一声清脆喊声传来,没差点将他活活吓死。 他惊恐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树上一姑娘抱着树,哪怕离的许远,也看到她面红耳赤的样子。 姑娘在树上,反倒是丫鬟站在树底下,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没,没事……” 声音颤抖,尴尬到想死。 不止柳若儿想死,陆离更想死啊。 他都走这么远了,怎么还有姑娘在,哪有大家闺秀爬树摘野果,丫鬟站在树下看着的。 陆离头也不回的赶紧走了。 然后问题来了,他还没方便呢。 以为不会有人过来了,结果走这么远了,还有姑娘在,可人有三急,是憋不住的。 陆离被吓出了心理阴影,一个劲的往林子深处走,感觉到哪里都不安全,没差点被活活憋死。 再说楚翊和萧珣他们钓鱼,半天了不见陆离回来,要不是陆离武功不错,真的当心他怎么着了。 好一会儿,陆离才回来,楚翊问道,“你不会是去山顶方便去了吧?” 陆离看着他,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楚翊,“……” 不是吧? 他只是觉得他去方便的时间久了些,别告诉他,他真去山顶方便去了。 看陆离气息微喘,额头还有些汗,还真像是去山顶跑了个来回的样子。 只是让他走远点儿,不用走那么远吧,有这么缺心眼吗? 陆离坐下来,他已经静不下心来钓鱼了,以后这种兄弟带媳妇游山玩水的活动,他还是别参加了,太尴尬了。 想到方才的尴尬,陆离就待不住,想走人了,但以他对楚翊萧珣他们的了解,不会放他走,除非有必须要现在走的理由,他坐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想,以至于萧珣喊他两声,他都没听见。 楚翊拍陆离肩膀,陆离看向他,“怎么了?” “怎么了?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你不会是把魂儿落在了山顶上吧,”楚翊怀疑道。 “……” “有,有吗?” 陆离心虚道。 兄弟这么多年,还能不知道陆离一心虚就说话结巴,去方便一下,还方便出心事来了。 那边柳若儿和丫鬟摘了不少野果回来,见到她,云漪道,“表妹这是去哪儿了?” 柳若儿道,“我去那边摘了些野果。” 云漪道,“你怎么不叫我们一起。” 柳若儿道,“那边路不大好走,我就没叫你们了,你们尝尝,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柔嘉郡主她们围过去,看着那红彤彤的果子,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丫鬟洗了几个过来,饿极了的柔嘉郡主,迫不及待拿起一颗咬起来,“果然好吃。” 沈棠也拿了一颗,云漪吩咐丫鬟道,“给他们送些去。” 丫鬟将野果送去,柳若儿往那边看一眼,看到陆离,她耳朵瞬间红透。 虽然她什么也没看见,可那情况也够尴尬了,她是一个大家闺秀啊,小时候跟在大哥二哥他们屁股后面学爬树,她已经好些年不做这样的事了,方才丫鬟爬了几次没爬上去,她就跃跃欲试,她要知道会被陆大少爷看见,还差点撞见陆大少爷……打死她也不爬树了。 她这辈子都不再爬树了! 丫鬟将野果洗好送过去,萧桓他们很给面子,一人拿了一颗,到陆离跟前的时候,陆离胳膊抬不起来,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尴尬。 更要命的是,怕被楚翊和萧珣看出他不对劲,他还是伸手拿了。 丫鬟回去道,“他们吃了果子,都说很好吃呢。” “都,都吃了?” 柳若儿小声问道。 丫鬟道,“陆大少爷不是很想吃的样子,但也还是拿了一颗。” 柳若儿的脸不期然又红了。 云漪见了道,“脸怎么这么红?” 柳若儿捂着脸道,“太阳晒,晒的……” 这太阳也不大啊。 云漪抬头望天,不过也没多想。 沈棠她们胃口不大,吃了颗野果垫肚子,就没那么饿了,玩了一会儿,小厮捡来干柴,萧桓生火,烤鱼。 见萧桓熟练的样子,沈棠心底颇不是滋味儿,虽然大哥很小就被宁老王爷收养,当成亲孙儿培养,但萧桓不敢真拿自己当宁王世子,学了不少生存的本事。 他本可以和楚翊谢归墨他们一样,养尊处优的长大。 萧桓教楚翊他们烤鱼,给大家一人烤了一条,外焦里嫩,是沈棠吃过最好吃的鱼。 鱼吃到一半,陈七陈山就拎着食盒过来了,找农家买了不少吃的,不止有小菜,还有鸡鸭,甚至还有酒。 第308章 噎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有吃的了,但在哪里吃是个问题,不过陈七陈山办事,一向妥帖。 他们不止找附近的村民买了吃食,还找人借了桌凳,当然了,给的辛苦钱足够把桌凳买下有余,帮着抬桌子来的村民也高兴,这样的贵人,多来几个才好呢。 两张桌子,男女分桌,一边在喝酒,一边在闲聊,在这天地云水间,格外的惬意。 虽然准备不足,但大家吃的都很满足。 沈棠她们不喝酒,吃饱后歇了会儿,就玩去了,等她们玩累,谢归墨他们也吃好了,一行人打道回城。 回去时,从一间绸缎铺前路过,正好兵部尚书夫人,也就是陆离的母亲从铺子里出来,平常儿子出门,和谁一起,她甚少过问,但没想到这么多人一起,就连萧桓和豫王都在,后面还跟着好几驾马车,阵仗当真是不小。 陆夫人看到了自己儿子,陆离自然也看到自家亲娘了,反正也是要回府的,在前头就要分道扬镳,陆离便和谢归墨他们打了个招呼,停了下来。 陆夫人笑道,“这么多人一起,这是做什么去了?” 陆离道,“去河边钓鱼,靖阳王世子他们把自己媳妇都带去了。” 陆夫人道,“都是会疼媳妇的,只是他们成双成对,你一个没定亲没成亲的,跟着一起去,不尴尬吗?” 陆离,“……” 被撒了大半天的狗粮,就够他噎的慌了,他娘说话还直捅他心窝子,早知道就当没看见他娘,直接回府了。 看着儿子被噎的说不出来话,陆夫人也心疼,但没办法。 自打儿子满十八岁,她就想着给儿子定亲,可左选一个不同意,右选一个不答应,陆离和楚翊萧珣他们一起,算起来,陆离比他们还要小三四个月,楚翊萧珣也没成亲,陆夫人就随陆离挑剔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啊,楚翊成亲了,娶的是右相的女儿,萧珣虽然没成亲,但定亲了,这几日就送纳采礼去工部尚书府了,下个月不迎娶赵尚书的女儿过门,下下个月是一定要办喜事的。 自家儿子一点着落没有,陆夫人心底急啊,这么好的催婚机会,陆夫人肯定不会错过啊。 血气方刚的年纪,她就不信,楚翊萧珣他们成双成对的,自家儿子就一点不羡慕。 陆离能不羡慕吗,成亲容易,可娶个合心意的就难了,一辈子的事,他不愿意随便将就,要说楚翊萧珣他们亲事来的也随意,怎么就那么叫人羡慕呢。 陆离心底羡慕极了,但嘴很硬,“没定亲的,又不止儿子一个,豫王也在。” 陆夫人那叫一个气啊,就不能跟好的比吗,非得挑没成亲的比。 陆夫人道,“人家豫王去,是给你做伴的。” 陆离,“……” 说反了好不好。 明明是他为了避免豫王尴尬,被楚翊他们生拉硬拽去的。 知道楚翊萧珣他们带媳妇准媳妇去,陆离就觉得自己去不合适,说要不他下次狩猎再去,楚翊和萧珣不干,豫王也要去的,他不去,那豫王怎么办? 再者还有两个没定亲的姑娘也会去,他要不去,那最后十有八九都不去了。 他是没办法,才硬着头皮跟去的。 事关豫王脸面,这要不是在府里,陆离肯定要争辩两句的,这会儿只能忍了。 陆离道,“娘,儿子还有事,就先回走了。” 生怕陆夫人叫他,陆离翻身上马就赶紧跑了。 一催他定亲就跑,哪天真该叫他爹把他绑了,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不过陆离走了,陆离的跟班小厮没走,小厮觉得有件事得禀告夫人知道,小厮道,“夫人,大少爷好像有心上人了……” 陆夫人怔住,不敢置信,丫鬟迫不及待道,“大少爷看上哪家姑娘了?” 小厮道,“是右相夫人的娘家,中书侍郎柳大人的千金。” 陆夫人惊讶,“你确定?” 小厮重重点头。 不确定,他可不敢乱说。 小厮道,“大少爷钓鱼时偷看柳大姑娘,吃饭的时候,前后偷看了她十九次,小的看的真真切切的,大少爷不止偷瞧柳大姑娘,还脸红。” 陆夫人,“……” 偷看人家姑娘,还脸红? 陆夫人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家儿子那么厚的脸皮还会脸红…… 喜欢人家柳姑娘,告诉她这个娘亲,她上门提亲就是了,不敢说一定就会答应,但两家门当户对,至少是有一半希望的。 一家有女百家求,就算被拒绝了,也不丢人。 丫鬟四下看看,小声问道,“那柳大姑娘对大少爷有意思吗?” 小厮道,“应该也是有意思的,小的也瞧见柳大姑娘偷看大少爷了,不过小的没多注意,只见到一回,倒是回来的时候,大少爷走过去,柳大姑娘避大少爷,从宣义侯世子夫人的左边换到右边去了……” 对自家大少爷的亲事,小厮也是操碎了心。 这行为倒是奇怪的很。 陆夫人把小厮叫到一旁,详细询问,然后就笑容满面了。 柳大姑娘落落大方,对其他人都从容,唯独对她儿子就躲避,这显然不一般啊。 有了喜欢的姑娘,这八字就算是有一撇了。 丫鬟道,“奴婢先前瞧见柳夫人进了前头的字画铺子,这会儿可能还没走……” 陆夫人一听,果断道,“走,去前头字画铺子。” 陆夫人脚步匆匆,走到字画铺子前,就瞧见柳夫人出来,陆夫人笑道,“这么巧……” 中书侍郎,官拜从三品。 同为京都贵夫人,肯定都打过照面的,只是交情深浅不同。 见到陆夫人,柳夫人也笑容满面,“确实挺巧的,陆夫人也是来挑选字画的?” 陆夫人笑道,“我想选幅字画送礼,但不怎么懂,柳夫人擅长,能否帮我挑选一二?” 柳夫人选好字画,准备回府了,但陆夫人盛情相请,不好拒绝,就同意了。 两人又一同进了字画铺子,陆夫人借着选字画的机会,夸柳夫人把女儿教养的好,夸一两句是奉承,可夸了七八句,这意味就不同了,都是有儿有女的,知道夸人的门道,这是看上了她女儿了,有意求娶? 陆大少爷她见过不少回,和宣义侯世子是好兄弟,品性不必说。 柳夫人怕会错意,也夸了陆离几句。 两人你夸我儿子,我夸你女儿,这意味,懂的都懂。 第309章 清誉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本来陆夫人只是来探探口风的,要是她笑脸相对,柳夫人不冷不热,那摆明了是没看上她儿子,十有八九她上门提亲也是没结果。 可现在不同了,柳夫人一脸热情,大有希望。 本来只是想借选字画,交谈一下,这聊上了后,一连逛了三四间铺子,聊到最后,只差最后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了。 没有在街上提亲的道理,再者提亲这么大的事,她也得和自家老爷商议一下,哪怕她清楚老爷不会反对,再者就算她不商议,柳夫人也得回去和柳大人商量。 陆夫人笑道,“平常碰到,但都没怎么聊过,今日相谈甚欢,奈何天色已晚,该回府了……” 柳夫人也在笑,“你我两家离的不远,以后常来常往就是。” 陆夫人连连点头,又说了几句,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两人心照不宣。 你看上我儿子了,我看上你女儿了,回府后商议一下,再送份拜帖上门,若是无意,不愿结亲,那就有事忙,不得空见,若是愿意,就直接上门提亲了。 不会让人上门,又拒绝,虽说一家有女百家求,被拒绝很正常,但总归面子上不大好看,能避免丢面子,当然还是避着些的好,两家老爷是同僚,她们也经常能在各家宴会上碰到。 这边陆夫人笑容满面的回府,把儿子有了意中人,那中意的姑娘她瞧着挺满意的事,告诉陆尚书知道,“我和柳夫人聊了几句,她对咱们儿子也是赞不绝口,这门亲事肯定能成,老爷的意思呢?” 陆尚书扶额,“你都去试探柳家的意思了,还来问我同不同意?” 陆夫人道,“你不答应?” 陆尚书道,“儿子喜欢,你也同意,我不答应能行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答应,”陆夫人高兴道。 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好几回,陆夫人看中了,陆尚书也觉得不错,但都会说一句,问问离儿的意思吧,毕竟是陪他过一辈子的人,还是得他自己满意才行。 他们年轻时就是自己看对眼的,虽然偶尔也争吵几句,但小吵怡情,自然也希望儿子也能像他们。 这也是陆夫人没先和陆尚书商议,就直接去试探柳夫人意的底气。 现在陆尚书也同意,就只差柳老爷点头了,柳老爷也是出了名的宠妻之人,这门亲事在陆夫人看来就是十拿九稳了。 她是性急之人,重要的是盼了许久了,早把这事定下来,端王妃那日要不是去的及时,赵大姑娘就许给别人了,早点把亲事定下,她也能安心。 陆夫人回内院,都等不及茶凉润喉,就又去了库房,准备上门提亲时,给柳大姑娘的见面礼,还有定亲信物。 挑了两对玉佩,不知道选哪个好。 彼时已经是吃晚饭的时辰了,陆离来陪他们吃晚饭。 怕儿子脸皮薄,说不到两句就走,吃饭的时候,陆夫人怎么没说,她吃饱了,才叫丫鬟将两对玉佩拿来。 陆夫人问陆离,“这两对玉佩,你喜欢哪个?” 陆离道,“我有玉佩。” 陆夫人道,“娘是问你喜欢哪个,没问你有没有玉佩。” 陆离,“……” 陆离看了自家亲爹一眼。 娘这么霸道,爹也不管管。 陆离敷衍的抬手一指,“就这个吧。” 陆尚书看出他的敷衍了,道,“定亲玉佩,要珍藏一辈子的,选的认真点儿。” 陆离皱眉,“定亲玉佩?” 陆夫人道,“明日娘上门给你提亲,肯定得带着定亲玉佩上门。” 陆离,“……!!!” 定亲?! 陆离吓住了,“去谁府上提亲?” 陆夫人道,“中书侍郎柳府,你不是喜欢人家柳大姑娘吗?” 陆离,“……!!!” 谁喜欢柳大姑娘了?! 陆离急道,“娘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她?” 陆夫人就道,“今日出府玩,你和柳大姑娘的事,小厮都告诉娘了。” 陆离,“……!!!” 他和柳大姑娘的事,小厮怎么会知道呢?! 那么丢人的事,陆离实在不愿回想,他道,“事关柳大姑娘清誉,娘可别听小厮胡说!” 陆夫人,“……???” 只是多看了人家柳大姑娘十几眼,这和清誉没关系吧? 陆夫人敏锐的嗅到不对劲,她道,“你做什么毁人家柳大姑娘清誉的事了?” 这话问的陆离一懵,脱口道,“小厮不都告诉娘了吗?” 陆夫人道,“小厮只告诉娘,你偷看了柳大姑娘十几眼,倾慕她,旁的一个字也没说。” “是你自己不打自招了。” 陆离,“……!!!” 陆离起身就要跑,陆尚书道,“坐下!” 陆离根本不听,只是他一只脚迈出去,陆尚书道,“不说清楚,你娘明儿可就上门给你提亲了。” “一旦亲事定下,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陆离没办法,只得把迈出去的脚又给收了回来。 陆夫人见状,摆手,把在屋子里伺候的人都支下去。 陆离转身回来,陆夫人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离硬着头皮道,“没事,就是我今儿看到柳大姑娘爬树上摘野果……” 陆夫人道,“这事有损一个大家闺秀的名声,但不至于损她清誉。” 陆尚书则问道,“柳大姑娘爬树摘野果,你去做什么?” “……去方,方便。” 陆尚书,“……” 陆夫人,“……” 屋子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陆尚书抬手扶额,“明日上门提亲去吧。” 陆离急道,“娘,你别听爹的……” 陆夫人道,“你对人家姑娘耍流氓,毁人家姑娘清誉,你还不娶人家?!” 什么叫对人家姑娘耍流氓? 他是这样的人吗?! 陆离气红了脸,“儿子又不知道她在树上,再说了,我什么都没做,她什么也没看见啊!” “没看见,那你心虚,老是瞄人家姑娘,叫小厮误会你倾慕她做什么?” “宣义侯世子、端王世子哪个不是人精,你觉得能瞒得住谁?” “何况娘和柳夫人都把你们亲事定下一半了,你又做了这样毁人家姑娘清誉的事,理应负责。” “明日娘上门提亲,要柳家拒婚,那娘和你爹不怪你,但柳家要是同意,你就给我老老实实把人家柳大姑娘娶进门,听到没有?!” 陆夫人态度坚决,陆离知道反驳没用,只能退下。 回到外院,把小厮叫去,狠狠揍了一顿。 然后就发愁了。 都准备定亲玉佩了,这亲事能不定下来吗?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谢归墨萧珣他们都会翻墙,陆离也一样。 这亲事要不想成,只能柳大姑娘拒绝嫁给他,他没被看见,柳大姑娘也没看见他,说开了,以后见面不尴尬了,不就行了么,犯不着为这点小事把彼此绑一辈子。 陆离决定了,然后就飞檐走壁,翻墙进了柳府。 嗯。 不去还好,这一去,彻底把毁人家姑娘清誉坐实了。 他是没被看见。 可柳大姑娘被他看光了啊。 他去的时候不赶巧,柳大姑娘在泡澡,他倒是很有礼貌,等丫鬟出去后,敲窗户,没冒冒失失闯进去,但柳大姑娘没仔细听,以为是丫鬟敲门,就随口应了一句,“进来。” 陆离就跳窗户进去了。 四目相对。 一个比一个懵。 然后—— 柳大姑娘尖叫不止。 陆离慌张之下,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整个人红成了煮熟的螃蟹。 等柳大姑娘不叫了,陆离赶紧背过身去,柳大姑娘气急败坏道,“你!” 陆离想一拳捶死自己,“我,我是为白日的事来道歉的……” 第310章 负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道歉来的还不如不来。 柳若儿脸通红,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话从牙缝中挤出来,“我什么都没看到!” 陆离当然知道她什么都没看到了,他支支吾吾道,“我娘误以为我,我倾慕你,有意上门提亲,我没办法,只能说实话,我娘认定我对你耍流氓,明天要来府上提亲,我,我是来让你拒婚的……” “只,只是没想到……” 本来没耍流氓,他理直气壮,可这一趟来的,耍流氓三个字是扣他脑门上,抠都抠不下来了。 他进来之前可是敲窗户了,她人在沐浴,怎么还放他进来。 虽然这事除了他们两个没人知道,但他不能真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离耳根似血,“我,我会对你负责的。” 丢下这句,陆离头也不回的怎么跳窗进来,怎么跳窗走了。 第二天,沈棠闲来无事,在花园里喂锦鲤。 一把鱼饵撒出去,引得数百条锦鲤争抢。 正喂着呢,那边小丫鬟四儿屁颠颠跑过来,喘气道,“世子妃,姜家大表姑娘的婚期定下了!” 沈棠回头,银杏已经问出声了,“大表姑娘哪天出嫁?” 四儿道,“下个月初八。” 银杏就道,“喜事在哪儿办呢?” 四儿道,“江家在京都置办了大宅子,说是乔迁宴和喜宴一起办,等大表姑娘回门后,就启程回乾州,再在乾州办一场喜宴,然后再回来。” 江家是乾州望族,乾州距离京都不算太远,但也不近,让乾州那些乡绅进京喝喜酒不大可能,再者就算那些乡绅愿意奔波,江家老太爷老夫人也受不了这个折腾,只能江大少爷带姜柠回去。 沈棠有好些日子没去姜家,也没回平远侯府了,准备挑个日子去一趟。 这边四儿禀告完,准备退下,那边又又跑来个小丫鬟,道,“世子妃,兵部尚书府大少爷定亲了……” 陆离定亲了? 昨天都没听说这事啊,定的这么毫无征兆吗? 沈棠问道,“是谁府上姑娘?” 小丫鬟道,“是中书侍郎柳家大姑娘。” 沈棠,“……???” 听到陆离定亲,沈棠就够吃惊了,再听是和柳若儿定亲,就更吃惊了。 虽然两人很般配,但昨天没听云漪说,陆离有意求娶柳若儿啊,甚至昨天柳若儿带丫鬟辛苦摘的野果,陆离都不怎么愿意吃,怎么今天两人就定亲了? 不过不管为什么定亲的,沈棠都打心底为他们高兴,祝福他们。 彼时已经是吃午饭的时辰了,不过谢归墨不在府里,沈棠一个人吃的。 昨天钓鱼,约定钓的最少的请客,豫王不常钓鱼,只钓了两条小鱼,请客非他莫属。 豫王在得月楼请客,谢归墨去得月楼了。 陆离和柳大姑娘定亲的事,传到沈棠耳中了,自然也传到楚翊和萧珣他们耳中了。 两人一个比一个吃惊。 前两天还听陆离和他们诉苦,说他们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剩下他被自家亲娘催的连家都不敢回了,没想到转过头就定亲了。 不止定亲了,定的还是他媳妇的表妹,以后得喊他一声表姐夫。 想想楚翊心情就好的不行。 萧珣则有些担心,“豫王不会误会,我们钓鱼是为了撮合陆离和柳大姑娘,他和文国公府大姑娘吧?” 楚翊看着萧珣,“不会吧?” 豫王走到包间门口,正好听到萧珣这话,豫王笑着走进去,“你们既是有意撮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昨儿都没和人家姑娘说句话,可是辜负了你们的好意。” 豫王知道陆离和柳若儿定亲,不是楚翊他们撮合的,要是他们撮合的,不可能一点动静没有。 只是和他们相处多了,也学会开玩笑了。 楚翊和萧珣听得出来这是玩笑话,但架不住一直跟着豫王的侍卫听不出来啊,眼底颇有些诧异,王爷对文国公府大姑娘有意思,可以直接告诉皇后,请皇上赐婚啊。 文国公为人周正,在朝中地位不低,昨儿钓鱼,去的都是关系好的,宣义侯世子夫人和柔嘉郡主把文大姑娘带上,可见关系亲厚,王爷娶她,倒是不错。 王爷之前说,宣义侯世子他们性子爽朗,虽然看着不着调,但是真心为兄弟着想,没想到自己成亲了,还关心兄弟的终身大事,连他们家王爷的终身大事都上心了。 就是撮合的太不显山露水了,王爷和文大姑娘都没说上一句话,跟没撮合也没区别。 侍卫在想要不要把这事禀告皇后知道,谢归墨就进去了,他人还没坐下,陆离也来了。 陆离一进去,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眸光都落在他身上。 楚翊一脸审问的看着他,“说吧,你什么时候看上我媳妇的表妹的?” 陆离,“……” 陆离嘴角抽了下,“你定亲是因为看上了右相女儿吗?” 楚翊道,“我不是啊。” 他为什么定亲,满京都都知道。 陆离惆怅,“我也不是啊。” 楚翊,“……” 陆离一屁股坐下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定亲一个个都那么离谱,身为你们的好兄弟,我能好的哪里去?” 自己掉水里了,还一杆子把已经上岸的人都打翻。 楚翊和萧珣互望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把屁股下的凳子挪的离陆离近一些,“你老实交代,昨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楚翊问完,萧珣接上,“别想瞒,定是发生在你去方便的时候。” 别问为什么一猜就准。 因为除了那段时间,陆离都跟他们在一起。 要发生什么事,只可能在那个时间。 陆离,“……” 准的可怕。 而且更可怕的是,楚翊猜到了,“我说你昨天怎么跑山顶上方便去了,你该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嘴就被陆离给捂住了,“我可没当着人家姑娘的面那啥!” 楚翊挣脱开,“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真相。” 陆离气急败坏,“真的没有!” 楚翊就道,“没有那你定亲做什么?” 这话陆离接不上了。 后面发生的事,得烂死在肚子里。 陆离道,“还不是我娘,我什么都没做,就认定我对人家姑娘耍流氓了,非要给我定亲……” 楚翊道,“那是我媳妇的表妹,你可悠着点儿,娶了就别辜负人家,不然我媳妇要我揍你,我可不敢不听。” 惧内是什么光彩的事吗,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想揍他直接说。 陆离一言不吭,默默喝酒。 楚翊和萧珣齐齐看向豫王。 那眼神看的豫王都怀疑自己脸上有脏东西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楚翊道,“陆离说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还真有些期待,你会以什么稀奇古怪的方式定亲……” 豫王,“……” 别再说了。 他已经在害怕了。 第311章 鼓掌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别人定亲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们几个的亲事一个比一个奇葩,就连谢归墨都不能幸免,楚翊一说这话,豫王心就咯噔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现在离他们远一点儿还来得及吗? 有说有笑的吃完这顿饭,然后出得月楼,准备打道回府。 得月楼的小伙计刚将马牵来,那边街上就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一驾马车朝他们这边飞奔过来。 马车看着有些眼熟,正是昨天文国公府大姑娘坐的马车。 好端端的怎么会惊马呢? 几人就那么看着马车跑过来,街上行人纷纷避让,撞到小摊子,乱成一锅粥。 他们互望一眼,最后萧珣对豫王道,“还傻站着做什么,救人啊。” 不由分说,直接把豫王扶上马背,楚翊一巴掌拍马屁股上,豫王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骑马追上去了。 豫王的武功不及他们,但从失控的马车里救个人还难不住他,有豫王救人,楚翊他们放心的很。 豫王都不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但他们一个个让他救人,必然对他夺嫡有帮助,豫王也没多想,就赶紧去救人了。 他拉不住缰绳,只能进马车里把人带下来,掀开车帘,见是文大姑娘。 豫王懵了一瞬,马车不知道从什么东西上滚过去,文大姑娘往他怀里一扑。 豫王伸手抱住她,一掌将马车顶打翻,抱着文大姑娘腾空而起,稳稳落地。 文大姑娘脸又白又红。 谢归墨他们也骑马过去了,毕竟之前发生过萧桓救柔嘉郡主,自己被撞吐血的事,让豫王救人,也得确保豫王的安全,万一出事,他们得救豫王。 骑马过来,楚翊带头鼓掌。 一群看热闹的,也跟着拍手。 “救人!” “救的漂亮!” 豫王恨不得把楚翊从马背上拽下来打一顿才好。 想不到他一个堂堂皇子,因为救人,居然脸红。 文大姑娘就更不必说了,她福身道谢,满脸通红的她,赶紧走了。 文大姑娘走了,看热闹的人也就都散了。 豫王走过来,对楚翊他们道,“你们怎么不自己救人,让我救?” 楚翊道,“我们都成亲了啊。” 豫王,“……” 吐血。 真的想干架了。 看出豫王想揍他们了,楚翊和萧珣赶紧闪了。 豫王府和靖阳王府在一个方向,顺一段路,侍卫牵马过来,豫王和谢归墨一起回走。 没走一会儿,陈七过来道,“爷,文国公府大姑娘惊马,是宁王世子引起的。” 谢归墨眉头一皱,“萧桓?” 陈七道,“不过宁王世子并不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宁王世子纵马出城,惊的路上挑担子的老者避让,肩膀上的担子打到马眼睛,引起的惊马……” 谢归墨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萧桓性子沉稳,这是出了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忙慌的出城,引出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萧桓出城了,想找他问都找不到,不过要真是出了什么大事,迟早会知道的。 沉香轩。 沈棠午饭比平时多吃了半碗,在院子里走了两圈,然后去书房挑了两本书,看书打发时间。 只是看了几页,有些昏昏欲睡,只是她平常没有午睡的习惯,怕白日里睡了,晚上会睡不着,便让银杏给她倒茶。 银杏将茶端过来,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文国公府大姑娘在街上惊马,豫王救了她……” 听到文大姑娘出事,沈棠心往上一提,知道豫王救了她,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下了。 没事就好。 只是怎么会惊马呢? 她所知道的惊马,只是单纯意外的少之又少,不说没有,但绝大部分都不是意外。 沈棠担心文大姑娘是被人算计的,毕竟前世文国公府三少爷招惹昌平侯世子,输掉了半个文国公府,这一世有她提醒,文三少爷没步前世后尘,但齐王未必就会放过文国公府。 正想着,银杏见四儿欲言又止,道,“文大姑娘受伤了?” “没有受伤……” 银杏就道,“那我见你怎么有话要禀告,又不敢的?” 四儿支支吾吾。 沈棠道,“说!” 四儿就道,“听说文国公府大姑娘惊马,和大少爷有关……” 大哥? 沈棠怔住。 这事怎么会和她大哥有关呢? 沈棠心下涌起一阵不安来,“世子爷呢,回来没有?” 四儿道,“世子爷刚回来,去书房了。” 沈棠起身就往外走。 谢归墨回来,是准备直接回屋的,结果进院子,就看到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在屋顶上,他就回书房了。 他前脚进书房,后脚陈山就将信鸽抓住,跳窗进书房,将信鸽脚脖子上的信取下,呈给谢归墨。 信上寥寥几个字,却是看的他眸光一缩。 难怪萧桓会那么火急火燎的出城了。 陈七道,“这事要告诉世子妃知道吗?” “瞒着。” “宁王世子出城,闹出那么大动静,怕是瞒不住……” “能瞒多久瞒多久。” 他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沈棠走进去,“要瞒着我什么事?” 谢归墨没想到沈棠就在书房外,还刚好听到他和陈七说话。 陈七见状不妙,赶紧闪了。 沈棠走上前,眸光落在谢归墨手里拿着的纸条上。 沈棠已经听到了,不可能瞒得住了,谢归墨就把纸条递给她了。 沈棠接过,看到上面的字,只觉得呼吸在那一瞬间都滞住了。 只见上面写着: 沈行遇刺坠崖,生死不知。 字还没看完,沈棠眼泪就已经涌出来了。 她活了两世,都还不知道自己二哥长什么模样,好不容易将他找到,就等着一家团聚,她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二哥早日回来,却没想到会在回京途中遭遇刺杀,坠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到底是什么人,阻拦她二哥回京?! 她二哥回京,妨碍谁了?! 要是二房没被逐出侯府,她肯定会怀疑是二房所为,可就算她二哥回不来,她还有大哥,平远侯府爵位和家产永远不可能有二房继承的可能了。 沈棠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谢归墨心疼道,“你二哥福大命大,定能逢凶化吉。” 第312章 蠢货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萧桓迎娶柔嘉郡主当日,收到乾州被贬陆宣抚使府上三少爷就是沈行的好消息,因为有人要整死陆宣抚使一家,不放心,便立即派人去边关接应,以确保沈行周全。 不止萧桓派了人去,谢归墨也派了人,没想到还是没防住,让沈行在回京途中出了意外。 乾州官匪勾结案,必存在冤屈,不然那些人犯不着对陆宣抚使一家赶尽杀绝。 可谢归墨想不明白的是那些人为什么要杀沈行,杀沈行,只会激怒平远侯和萧桓,将这案子查到底,这种火上浇油的做法,未免太愚蠢了些,除非沈行身上有证据,但这么重要的东西,沈行在出事时,也会交给暗卫才是。 昌平侯府。 昌平侯在欣赏底下人孝敬的字画。 暗卫跳窗进去,道,“侯爷,文国公府大姑娘在街上惊马,豫王救下了她……” 昌平侯的好心情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烟消云散。 文国公在朝中势力不弱,他和齐王这些年拉拢过他好几回,都被文国公给拒绝了,豫王当街救下文国公的女儿,皇上肯定会给他们赐婚,文国公不可能女儿嫁给豫王了,还不为豫王谋划! 豫王又多了一大助力! 再想想齐王,娶的齐王妃从平远侯的女儿,靖阳王妃一母同胞的姐姐,宁王世子的胞妹,变成了他们的仇人之女,不仅给齐王带不了半点助力,沈二老爷沈二太太还给齐王拖后腿,要不是沈娢天生凤命,肚子里的孩子更贵不可言,早让她将齐王妃的位置空出来了。 见昌平侯面色阴沉,暗卫道,“听说文国公府大姑娘出事和宁王世子有关。” 昌平侯皱眉,“怎么回事?” 暗卫道,“尚不清楚,宁王世子仓促离京,似乎是出了什么大事……” 暗卫话音未落,一只灰白信鸽飞进来,落在窗柩上。 暗卫走过去,将信鸽脚脖子上的信取下来,呈给昌平侯过目。 昌平侯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看到信后,更是铁青。 “蠢货!”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信上写的正是沈行坠崖的消息,昌平侯气的站都快站不住了。 乾州的案子存在漏洞,之前宁老王爷就派人去乾州查这案子,现在知道陆宣抚使对沈行有养育之恩,一定会派人去乾州彻查此案,为陆宣抚使沉冤昭雪。 为了防止这把火最后烧到他和齐王这里来,他让人抓沈行,有这样一个人质在手里,定能立于不败之地。 千叮万嘱让他们抓活口,结果倒好,让人坠崖了。 沈行膝下就两个儿子,长子已经过继给宁王府,就剩这一根独苗了,他出事,能不激怒平远侯和萧桓吗?! 他手底下怎么净出些废物?! 昌平侯气到心口痛。 暗卫道,“侯爷,这事得做最坏的打算了……” 这事哪用暗卫提醒,昌平侯闭上眼睛。 除不了敌人,只能弃车保帅,杀自己人来以绝后患了。 …… 沈行出意外的事,萧桓怕沈棠和沈绥担心,和宁老王爷商议了下,借口离京办事,去找沈行,结果因为太心急,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立刻马上赶去出事之地,导致文国公府惊马,反倒没瞒住。 萧桓性子出了名的沉稳,一听他惹出这事,熟悉他的人就知道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沈绥找宁老王爷询问,宁老王爷不肯说,沈绥就要去追萧桓,宁老王爷没办法,只能将沈行遇刺坠崖之事如实相告。 来的路上,沈绥就隐隐猜到了,萧桓才成亲,真有什么事,宁老王爷和皇上能交给别人的,都不会让萧桓离京,再加上这几日他总有些心绪不宁,知道这事,就担心和沈行有关。 得知是自己还没见过面的小儿子出事,沈绥双眸充血,宁老王爷宽慰沈绥,“一定会没事的。” 萧桓已经去找沈行了,沈绥身为侯爷,有要职在身,没有皇上准许,不得擅自离京,他能做的只有等。 萧桓人走了,但他连累文国公府大姑娘受惊,这事得善后,宁老王爷备了厚礼,亲自到文国公府,为萧桓赔礼道歉,文国公虽然心疼女儿受惊吓,但知道萧桓不是故意,再加上知道是沈二少爷出意外,萧桓是赶着离京去找弟弟,就更不怪他了。 文国公府大姑娘当众为豫王所救,皇上肯定会给他们赐婚,宁老王爷道,“文国公放心,这桩亲事因桓儿而起,将来豫王要欺负令爱,我绝不答应。” 宁老王爷一向是说到就会做到,得他这般承诺,文国公就放心了。 宁老王爷从文国公府离开后,就进宫找皇上,给豫王和文国公府大姑娘赐婚。 本来许皇后就为豫王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文大姑娘是豫王自己救的,想来应该是喜欢的,文国公的千金,家世才学性情都上佳,再加上宁老王爷保媒,皇上赐婚,就更好了。 当天赐婚的消息就传开了,要是平常,沈棠肯定要为文大姑娘和豫王高兴,可自家二哥生死未卜,她实在高兴不起来。 四儿传完消息,悄悄退下,外面秋儿进来道,“世子妃,侯府传来消息,老夫人病倒了……” 连沈棠都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遑论老夫人了。 孙儿自出娘胎,就没人知道他的存在,不,是姜氏说自己生的是一双龙凤胎,但没人信过,直到找到春兰,老夫人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小孙儿,流落在外十五年。 好不容易找到,眼看着就要见到了,结果又出事了,老夫人本就身子骨不好,得知这噩耗,顿觉天塌了一半,病的连床都起不来了。 本来沈棠就想哪天回平远侯府一趟,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老夫人病倒,沈棠肯定要回去探望。 第二天吃过早饭,沈棠就带着银杏秋桐回平远侯府了。 谢归墨有事没法陪着,让陈山带暗卫护送的。 沈棠坐在马车里,情绪低落,银杏掀开车帘看外面,好巧不巧,瞧见了二太太,气的银杏骂骂咧咧,“要不是二太太,二少爷也不会流落在外,吃那么多苦头,害苦了二少爷,二太太倒跟没事人一样,出来逛街!” 第313章 积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看过来,银杏将车帘撩的高高的,沈棠正好看到二太太笑容满面的从一间铺子里出来,身旁还有个夫人陪着,神态倨傲,倒是和前世一样。 沈棠还以为二太太过的很落魄了,不过也是,二太太怎么说也有个贵为齐王妃的女儿,齐王党的人知道齐王看重沈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齐王妃的生母,又怎么能不奉承巴结。 也不知道奉承了什么话,二太太笑的那叫一个张扬得意,仿佛自己女儿已经母仪天下了一般。 那得意的笑,就像是一根刺扎进沈棠的心口,让她理智溃散,恨意弥漫。 本想把二太太留着,让二哥回来亲自报仇,现在她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陈山!” 陈山骑马过来,“世子妃有何吩咐?” 沈棠将车帘撩开,吩咐了几句。 陈山应下。 放下车帘,沈棠将眼睛闭上。 马车穿过两条街,在平远侯府大门前停下。 见是靖阳王府的马车,小厮赶紧过来帮着搬踩脚凳,银杏下马车后,扶沈棠下来,然后是秋桐。 沈棠迈步进府,刚进二门没多久,沈萝就过来了,唤道,“二姐姐……” 沈棠问道,“祖母如何了?” 沈萝摇头,“祖母这回病的格外严重,吃下的药全吐了,还,还吐了血……” 沈棠心往谷底一沉。 怎么会病到吐血的程度? 因为老夫人偏袒二房,二房被赶出侯府后,老夫人还惦记着二房,沈棠心底存着气,气了老夫人不少回,但老夫人毕竟是她亲祖母,沈棠也不希望老夫人有事。 沈棠三步并两步往松鹤堂而去。 屋内,太医正在给老夫人把脉,之前大夫开的药,老夫人全吐了,还吐了血,王妈妈吓住了,赶紧让人递帖子进宫请太医。 太医给老夫人把了好一会儿脉,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气息虚弱,“李太医,你如实告诉我,我还有多久好活……” 李太医道,“老夫人是心底积事太多,伤了根本,再加上悲痛欲绝,才会这么严重,只要静养,定能痊愈。” 积事太多…… 这四个字,就像是一盆冷水,将沈棠从头浇到脚。 长房可没什么事需要老夫人忧心的,大哥找回来了,成了宁王世子,别说不用老夫人操心,就连父亲都用不着,二哥也找到了,只有二房,老夫人是想管不能管,日日放在心底煎熬自己。 真的,要不是看着老夫人脸色苍白的靠在大迎枕上,病的不轻了,沈棠真的想叫人把老夫人送去二老爷那里,让他们母子团聚。 太医开了张方子,就告辞了,李管事送太医离开。 沈棠走上前,老夫人见到沈棠,虚弱道,“你怎么回来了?” 沈棠道,“祖母病倒,我岂能不回来探望?我知道祖母是因为二哥遇刺坠崖,才悲痛欲绝的,但太医说的心底积事太多,伤了根本……” “我虽然不喜祖母一心惦记二房,但我也不希望祖母因为思念二房,把自己折磨病,等父亲回来,我会劝父亲送您去二叔那里静养。” 沈棠脸色平淡,一字一句,听得伺候在一旁的王妈妈和四太太都心惊肉跳。 老夫人已经快到病入膏肓的地步了,棠儿怎么还把老夫人往死里气,不过四太太也知道,不怪沈棠这么生气,老夫人确实想见二老爷,只是她不能去二房,二老爷进不来侯府,自打二老爷被赶出侯府,老夫人就再没见过二老爷了。 四太太也能理解老夫人想二老爷的心,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是说不惦记就真的能做到的。 可二少爷流落在外十几年,都是拜二房所赐,棠儿对二房已经手下留情了,现在知道二少爷出事,本来就气的恨不得将二房千刀万剐了,知道老夫人心底还惦记二房,能不生气才怪了。 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咳了又咳,几乎晕厥。 沈棠是又气,又于心不忍。 沈棠深呼一口气,看向四太太道,“派人去请二老爷。” 四太太道,“侯爷那儿……” 沈棠道,“我让请的,若父亲怪罪,我一力承当。” 四太太点了下头,让人去给李管事传话。 沈棠看了老夫人一眼,转身出去了。 银杏忍不住道,“世子妃为何让二老爷进府?” 沈棠眼底闪过一抹冷笑。 见面是要付出代价的! 希望这份母爱,二老爷能受得起。 老夫人想见儿子,想的病入膏肓,她让她见就是了,病到这种程度的,也不能真的把她送去二房,不然父亲还得落个不孝的名声,让二老爷来见老夫人就是了。 她是一个有孝心的孙女儿。 她会让老夫人感动的。 沈棠哪都没去,就在松鹤堂等着。 四太太派人去请二老爷时,正好二太太回来,她要一起探望老夫人,二老爷倒没缺心眼到这种程度,没带二太太。 二太太只得一个人进内院,不过她前脚进内院,后脚一颗石子飞过去,将丫鬟打晕。 丫鬟倒地。 二太太回头,就见一黑衣蒙面的男子,她吓的惊叫。 男子拔出软剑,削了过去。 没直接抹脖子,只是将二太太的头发削了。 金钗青丝落地,剩下的头发披散下来,二太太直接晕了过去。 男子将软剑一收,身子一闪,就消失了。 正堂内,沈棠坐在那里喝茶,沈萝陪着她。 很快丫鬟就进来道,“世子妃,二老爷回来了。” 沈棠眼皮掀了一下,继续喝茶。 她可没兴趣去看二老爷和老夫人母子情深的场面,想也知道老夫人见到二老爷,有多高兴了。 心病,只能心药医。 老夫人还以为沈棠是骗她的,没想到的真的把二老爷请回来了,本该高兴的事,可老夫人心底没有一丝的喜悦,只有不安,甚至隐隐的恐惧。 二老爷要把老夫人接走,老夫人肯定不会答应啊,二房祸害长房,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她不待在侯府,要去二房住,满京都都该说她是非不分了。 走了,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老夫人道,“是棠儿让你回来的,你大哥不知道,别叫棠儿为难,你走吧。” 二老爷眼眶通红。 他不想走,想多陪陪老夫人。 外面快步进来一丫鬟,道,“二老爷,不好了!有人闯入府里,削掉了二太太的头发……” 二老爷心头一震,遍体生寒。 老夫人更不敢留二老爷了,她让二老爷走,二老爷起身了。 二老爷前脚走,后脚沈棠从正堂出来,吩咐道,“把那个传话的丫鬟给我抓了!” 沈棠在平远侯府的威望,仅次于沈绥,她一番话,当即两婆子就把那传话的丫鬟抓住了。 “给我打!” “我早前就说过,以后谁再敢把二房的消息传到老夫人耳中,我决不轻饶,一个个都当我说着玩呢,今日当着你们的面打她三十大板,下回再有人敢传二房的消息,不论好的坏的,一律给我杖毙!” 那丫鬟被摁在长凳上,啪啪板子声很快传开。 老夫人听见了,问道,“怎么回事?” 丫鬟端药进来,回道,“一个小丫鬟冒犯了大姑奶奶,被罚了。” 板子声都还没停呢,哪个丫鬟敢和老夫人说实话。 何况沈棠这么做,也是为了老夫人好。 这丫鬟是松鹤堂的,但这事是从前院传来的,前院传话的丫鬟,沈棠也没饶了,前院不传,内院不会知道。 前院的丫鬟,沈棠就没亲自去了,银杏去传的话,李管事让人打的。 沈棠是回来探望老夫人的,但并没有和老夫人说什么话,反倒是和四太太坐了会儿。 等沈棠离开时,沈绥正好回府,沈绥道,“是你让二房的人回府见你祖母?” 沈棠道,“除了女儿,府里也没人有这个胆量。” 沈绥皱眉,正要问为什么,那边一小厮骑马过来道,“不好了,二老爷回府,被一黑衣蒙面人打断了腿!” 沈绥怔住,看向沈棠。 沈棠嘴角勾了勾,没有说话,但话都在脸上。 没错,是女儿让人打的。 沈棠看向李管事,指着传话小厮道,“二房已经被逐出侯府了,老夫人病倒,还敢把这样的消息传到侯府来,惹老夫人担心,给我打!” “以后只要是二房派来传消息的人,见一次给我打一次!” 李管事使了记眼色。 几个小厮就上去把人抓了,拳打脚踢。 第314章 回绝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二房的小厮被打的鼻青脸肿,连滚带爬的跑了。 沈绥还纳闷,沈棠几次气老夫人,说要将老夫人送去二房,怎么会让二老爷来侯府见老夫人,原来在这里等着二老爷。 知道沈棠生气,担心出事的二哥,沈绥宽慰她道,“你二哥命大,不会有事的。” 福大不一定,但命大是肯定的。 出娘胎就被换走,险些活埋,被陆家收养,在边关命悬一线时,又为人所救,沈绥相信,自己儿子虽然命途多舛,但一定逢凶化吉。 沈棠还想宽慰沈绥两句,免得他太过担心,没想到反过来被宽慰了,她点了下头。 沈棠道,“父亲进府吧。” 沈绥准备送沈棠离开的,既然沈棠让他先进府,沈绥就去书房了。 目送沈绥走后,沈棠看向李管事,“以后二房的任何消息,不得传到老夫人耳中,要是齐王妃来,拦下她。” “这……” 李管事有些为难。 沈娢虽然是平远侯府长大的,但毕竟现在贵为齐王妃,又有身孕,她要来侯府,没人能拦的住。 沈棠就是知道才提醒的,她可太了解沈娢了,“齐王妃要进侯府,你告诉她,就说是我说的,她只要进了这个门,后果自负,她要不信,只管放她进。” 二太太头发被削,二老爷腿被打断一条…… 这应该都是二姑奶奶的手笔。 这话绝对能威慑住齐王妃。 李管事点头,“我记下了。” 交代完,沈棠就坐上马车,回靖阳王府。 齐王府。 沈娢饶有兴致的在花园里赏花。 她身姿纤细,虽然月份不大,但已经能看出小腹隆起了,虽然没有母族可以依靠,但因为叶贵妃和齐王看重她这一胎,是以齐王府上下没人敢不敬她,伺候的很是尽心尽力。 知道沈棠心心念念的二哥沈行在回京途中遭遇刺杀,坠崖生死未卜,沈娢心情别提多好了。 只是这样的好心情,随着丫鬟的到来烟消云散。 她正在赏牡丹,那边丫鬟跑过来道,“王妃,不好了!沈府闯入了刺客,太太的头发被削了!” 笑容在脸上凝固,皲裂。 拂过牡丹花的手,气的将一朵开的正盛的牡丹扯的稀巴烂。 “沈、棠!” 两个字从她牙缝里挤出来。 会做这样的事,敢做这样事的,除了沈棠,她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一定是她! 这边沈娢气的想杀人,那边二老爷回府,被人一棍子敲断一条腿的消息就又传来了。 接连噩耗,沈娢身子摇摇欲坠,丫鬟吓的赶紧扶住她,“王妃别气坏身子,小心动胎气……” 沈娢能不生气吗,二太太是她亲娘,是这个世上最疼她的人,她决不允许沈棠如此欺负她娘。 她一把推开丫鬟,怒气冲冲的往外走。 再说沈棠,回到靖阳王府,因为给了二老爷二太太一个教训,盘踞心口的怒气消散了几分,食欲回来了几分,吃过午饭,有些困乏,就上床睡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有人伸手探她额头,她睁开眼睛,就见谢归墨坐在床边,沈棠道,“我没病……” 谢归墨道,“你平常不午睡的。” 昨晚睡的也不算差,丫鬟点了安神香,沈棠虽然睡的不算安稳,但也算一觉到天亮。 沈棠也觉得自己这两日格外的疲惫,不过她也没多想,二哥出事,她心神不宁,吃不好睡的也不好,也很正常。 沈棠道,“我没事,只是这两日焦急多思,精神疲惫了些,睡一觉就好了。” 谢归墨看沈棠的脸色,还算精神,这一觉睡的,比前两日红润了些,这才放心。 外面秋桐进来道,“世子妃,齐王妃去了侯府,被李管事拿话拦下了。” 意料之中的事,沈棠一点不诧异。 沈娢仗着自己齐王妃的身份,侯府没人能拦她,去找老夫人告状,要老夫人为二老爷二太太出头呢,老夫人都已经病到吐血的程度了,当真是一点不顾老夫人的死活。 要不是她心太软,真就该放沈娢进去,直接把老夫人气死算了。 不过沈棠知道,沈娢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一定还会找她的。 这不,第二天一早,沈棠去给王妃请安,刚坐下,丫鬟就进来道,“世子妃,齐王妃派人来传话,让你去齐王府见她。” 她沈娢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以为自己是齐王妃,派个人来靖阳王府传话,她就得乖乖去见她是吗? 别说她只是齐王妃了,就是叶贵妃要找她,她也有的是借口回绝。 沈棠道,“回了齐王府来人,就说我因为二哥遇刺,心情不好,身体不适,没法出府,等缓过来了,再去齐王府见她。” 至于什么时候缓过来,自然她说了算。 她沈娢有耐心就等着,没耐心就气着吧。 要不是齐王妃这个名头,不好太不给皇家面子,落人话柄,沈棠连这句敷衍的话都不会回。 见沈棠隐忍怒火的样子,王妃心下叹息一声,一个侯府爵位,引的兄弟阋墙,她不敢想象要是自己儿子被人偷走,甚至活埋,她会疯成什么样子,只是可怜了姜氏,郁郁而终,沈棠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的庇佑。 想到平远侯府偏疼出娘胎就差点被掐死的沈娢,当初沈棠为了姐妹之情,拒上靖阳王府的花轿,要不是谢归墨坚持,这桩亲事不可能再成了。 姐妹之间闹到这种程度了,就该老死不相往来了,齐王妃还想仗势欺人,也不怪棠儿墨儿要扶持豫王了,只是齐王妃就已经这般了,要坐皇后的位置上,哪还有棠儿的活路。 想到叶贵妃又派人来传话请她进宫,王妃就头疼的厉害。 沈棠在王妃那儿待了小两刻钟,就回沉香轩了。 心情欠佳,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沈棠心底始终记挂二哥,便干脆让丫鬟端来笔墨纸砚,抄佛经替二哥祈福。 只是才抄了几张,外面四儿站在珠帘外道,“世子妃,齐王妃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 沈棠眼底是浓浓的厌恶。 第315章 吓唬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人都找到靖阳王府来了,这是她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她只是不愿意见到沈娢而已,不是怕见她。 将手中狼毫笔放下,沈棠起了身。 出门没见到沈娢,沈棠就出了院门,还没见到人,就干脆往二门走。 不是她要去迎接沈娢,沈娢不配,沈棠是不愿意她进沉香轩,怕她脏了沉香轩的地儿。 走到花园处,远远的见丫鬟领着沈娢过来。 四目相对。 沈棠眼底的厌恶不加遮掩。 沈娢更是火花四溅。 走过来,沈娢冲沈棠道,“不是因为二哥出事,心情不好,身体抱恙吗,怎么还出来迎接我?” 迎接两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沈棠都懒得理会,“我倒是想知道,是有什么事,齐王妃有孕在身,还一定要来靖阳王府见我不可?” 沈娢气道,“你少和我装!” 沈棠道,“不说,我就让丫鬟送客了。” “你!” 沈娢气的后槽牙都疼。 她怒视沈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让人削掉我娘的头发,打断我爹的腿的!” 领路丫鬟站在一旁没走,听到这话,整个人打了个寒颤。 难怪齐王妃这般怒气冲冲了,不会真是世子妃干的吧? 怕知道的太多,会被灭口,丫鬟赶紧退下了。 看着沈娢气急败坏,恨不得活刮了她的样子,沈棠惊讶了一瞬,笑起来,“二婶被削了头发,二叔被人给打断腿了?难为齐王妃亲自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沈娢气的头顶冒烟儿了,小腹都隐隐作痛,“你不是敢作敢当吗?派人做这样的事,倒是不敢承认了!” 沈棠轻笑,“齐王妃要认定是我所为,可以派人去大理寺,去刑部告状,将我绳之以法,给二叔二婶报仇,何必跑来激将我?” 没有证据,就算知道是她做的,又能如何? 就像她明知道大哥当年在花灯会上走丢,是二房所为,没有证据,奈何不了二房一样。 她吃了没有证据的苦,二房也得咽下这苦头。 不论沈娢怎么激将,沈棠抵死不承认,沈娢拳头打在棉花上,除了把自己气的够呛,没有半点用处。 沈娢道,“不是你干的,你拿话要挟我,不让我去见祖母?!” 沈棠道,“我一番好意,齐王妃不领情便罢,反倒上门兴师问罪。” “你好意?”沈娢气的咬牙。 沈棠道,“齐王妃有孕在身,祖母病倒,就一点不怕过了病气给你,影响你腹中胎儿?” 沈娢来说要逼沈棠承认,是她派人去沈府,削了二太太的头发,打断二老爷腿的,但沈棠不仅不承认,一番话还说的滴水不漏,她找不到半点漏洞,气的不行,又无计可施。 沈娢不死心,继续道,“二哥出事,与我和二房无关!你何必迁怒!” 沈棠道,“既然与二房无关,为什么二房出事,就怀疑是我让人干的?我与二房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没有才怪了! 二太太偷梁换柱的事,虽然京都人尽皆知了,但沈娢也不愿意从自己嘴里再说一遍。 知道今天是白跑一趟,不会从沈棠嘴里诈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来,沈娢就气不打一处来。 沈娢道,“你可以不承认,但你最好别让人逮到证据!” 沈棠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来,“齐王妃有精力,还是多派人护着二叔二婶吧,都被人闯进府,把腿给打断了,要他们的命易如反掌。” 沈娢云袖下,修剪齐整的指甲掐进肉里。 她袖子一甩,转身离开。 看着沈娢怒气冲冲的来,气急败坏的走,沈棠的心情,比头顶上的太阳还要灿烂几分。 银杏站在一旁,拽了拽沈棠的袖子,示意她往一旁的假山看。 假山处露出一抹青绿,是上等的云纱料子。 沈娢处处激将,沈棠拒不承认,就是防备有人偷听,靖阳王府也不是一条心,江侧妃和二房四房都是叶贵妃的人,她要真受沈娢即将,承认是她派人打断二老爷腿的,定会状告到皇上跟前,有靖阳王府的人作证,皇上就算再宠谢归墨,也会罚她。 她的名声也会一败涂地。 这种给自己埋隐患的事,沈棠肯定不会逞一时口舌之快,还是那话,沈娢要有证据,就去大理寺去刑部告她,没有证据,就给她憋着。 沈棠朝银杏摇了下头,主仆俩转身往回走,只是路过假山时,沈棠“啊”的一声叫起来,“有蛇!” 她话音未落,躲在假山后偷听的两人,谢嫣谢薇吓的跳起来,谢嫣踩到谢薇裙摆,谢薇人往前一栽,脑门磕到了假山上,疼的是眼冒金星,谢嫣也没好到哪里去,从假山里摔地上,手被石头划破,鲜血淋淋。 两人摔倒,沈棠反倒一副受了惊讶的样子,“你,你们……” 谢嫣咬牙,“你故意吓唬我们!” 她就是故意的。 但她同样也不会承认。 沈棠道,“你们最好还是赶紧起来,我可是真看到蛇了,我就不扶你们了……” 说完,沈棠抬脚就走了,并不追究她们偷听一事。 摔成这样了,想瞒也瞒不住。 她和齐王妃说话,她们躲在暗处偷听,做这样失礼之事,别说王爷王妃了,就是老夫人那一关,她们都不好过,她犯不着多说。 沈棠一副怕被蛇咬的样子,赶紧走了,谢嫣谢薇也是真怕了,虽然已经入秋了,但不代表真的就没蛇了,虽然她们觉得沈棠是在吓唬她们,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两人赶紧起身,离假山远远的,只是一个磕到假山上,一个摔到地上,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看着沈棠离开的背影,谢嫣谢薇两人一口银牙没险些咬碎。 丫鬟过来道,“姑娘……” “还不赶紧让人请大夫!” 说话声重一些,都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谢薇头晕的几乎站不住。 什么都没偷听到,还磕到了额头,还能更倒霉一点儿吗?! 沈棠一路笑回的沉香轩,只是刚走到沉香轩门外,身后快步跑过来一丫鬟,急急道,“世子妃,不好了!齐王妃晕倒了!” 第316章 霸道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唰。 沈棠脸瞬间阴沉下去。 银杏心狠狠一颤,担心起来,“刚刚齐王妃还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虽然她们知道齐王妃肚子里的十有八九是昌平侯世子的孩子,但叶贵妃和齐王不知道啊,他们被昌平侯世子欺骗,甚是宝贝齐王妃肚子里那块肉,万一有什么闪失,定会把账算在世子妃头上的。 碰到齐王妃就没好事,都躲着她了,还找来靖阳王府,真是讨厌至极。 沈棠也拿捏不准沈娢是真晕,还是装的,毕竟沈娢之前动过胎气,二老爷二太太出事,她肯定担心,有动胎气的可能,当然,也有可能是装的。 她这个齐王妃,在靖阳王府外晕倒,肯定会传的沸沸扬扬。 沈棠怎么想都觉得沈娢装的可能更大,没法借老夫人的手打压她,给二老爷二太太出气,就想借皇上和叶贵妃的手处置她。 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沈娢是来找她的,她在靖阳王府晕倒,沈棠不能不过问,沈棠只能转身去外院,不过等她赶到时,沈娢已经被丫鬟带回齐王府了。 梧桐院。 内屋,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脸色没前几日那么苍白,但也很憔悴。 这一次装病变真病,对身体损耗极大,不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恢复不了。 丫鬟端药上前,老夫人怕吃药,吴妈妈劝了好一通,老夫人才肯喝药。 可怜劝的口干舌燥,老夫人才把药端起来,刚准备喝呢,外面丫鬟快步进来道,“老夫人,齐王妃来找世子妃,大姑娘二姑娘躲在假山后偷听,被世子妃发现了,假装有蛇吓唬她们,二姑娘惊慌之下,磕破了脑袋,大姑娘划破了手……” 丫鬟越禀告声音越小,老夫人脸色铁青的把手里的药碗扔到小几上,汤药洒出来大半,好险连碗一并摔了。 吴妈妈恨不得把丫鬟拖下去打,好不容易劝得老夫人吃药,有什么事就不能等老夫人把药吃了再禀告吗? 大姑娘二姑娘也是,偷听就算了,还被发现了,把自己伤了不算,这事闹大,老夫人不罚她,王妃也得罚。 老夫人不止要罚,还得罚得重重的才行。 上回江侧妃和二太太她们捐款,丢了靖阳王府的脸面,老夫人轻拿轻放,王爷不满,罚江侧妃他们在佛堂抄了三天的家规,显然是觉得老夫人罚的太轻。 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了,哪还能再犯? 老夫人罚谢嫣谢薇去佛堂反省七天。 这边刚罚完,那边又进来个丫鬟,禀告老夫人道,“齐王妃在王府大门口晕倒,被抬回齐王府了。” 老夫人不悦的心情,听到这话后,好转了几分。 她奈何不了世子妃,总有人能收拾。 齐王妃有事相请,世子妃拒不去齐王府,逼的身怀有孕的齐王妃不得不亲自登门,就这一个蔑视皇子妃的罪名,就够世子妃受的了。 …… 沈棠知道叶贵妃肯定会找她麻烦,但要说多担心,那也没有。 沈娢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护身符,沈娢不会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有任何闪失,叶贵妃信了沈娢是母仪天下的凤命,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寄予厚望,也不会害自己孙儿,只要沈娢肚子里的孩子没大碍,就不是什么大事。 再者就算孩子没了,也怪不到她头上来,她又没有对沈娢做什么,沈娢来靖阳王府找她,连口茶都没给沈娢喝,她是没将沈娢放在眼里,但她和沈娢之间,并不是单纯的靖阳王世子妃和齐王妃的关系,没道理她心情不好,齐王妃一使唤,她就得去齐王府,就是告状到皇上跟前,也没这个道理。 沈棠有恃无恐,但找茬来的很快,这边她和谢归墨午饭才吃到一半,四儿就快步进来道,“世子妃,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还真转告到皇上跟前去了。 沈棠放下筷子就要起身,谢归墨拦下她道,“进宫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府了,把饭吃完再进宫不迟。” 沈棠道,“不好让皇上久等……” 谢归墨道,“我陪你进宫。” 沈棠果断坐了回去。 这事她自己就有把握能应付,谢归墨陪她,就更不用担心了。 将剩下半碗饭吃完,又漱了口,就和谢归墨起了身。 等他们到王府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哪儿了。 两人坐马车,一路畅行无阻进了宫,下马车后,又直奔御书房而去。 刚走到御书房外,许皇后也来了,不用问,肯定也是来帮沈棠的,上回沈棠帮固安公主出主意,许皇后都还没好好谢沈棠呢。 碰到了,肯定要见礼,只是沈棠人还没福身下去,许皇后就将她扶起来了,笑道,“无需多礼,先去见皇上。” 御书房。 皇上坐在龙椅上,叶贵妃站在一旁。 沈棠走进去,就收到一记恨不得将她凌迟的眼神。 沈棠上前,还未给皇上行礼,叶贵妃冰冷的眸光从沈棠脸上扫过,当即看向皇上,“靖阳王世子妃面色红润,怎么看也不像是身体抱恙,齐王妃有事找她,靖阳王世子妃不予理会,逼的齐王妃身怀有孕不得不去靖阳王府,以至于被气的动胎气,在靖阳王府大门前晕倒,靖阳王世子妃如此蔑视皇子妃,不严惩,不足以扬我皇室之威!” 沈棠还未说话,许皇后走到皇上身边,道,“叶贵妃这话未免太过霸道了,平远侯府二少爷,靖阳王世子妃一母同胞的二哥遇刺坠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心情不好情有可原。 在这样的情况下,莫说齐王妃有事相请了,就是本宫有事要找她,也会体谅一二。 何况沈二少爷是怎么流落在外的,满京都都知道,叶贵妃不会不知,本宫还真有些好奇,齐王妃明知道靖阳王世子妃心情不好,还一定要见她不可,这是有什么急事,非要找靖阳王世子妃的?” 叶贵妃脸拉的很长。 从看到许皇后和沈棠谢归墨一起进来,叶贵妃就知道许皇后是来帮沈棠的。 还真是会不遗余力的拉拢他们! 第317章 承认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叶贵妃是肯定不会解释给许皇后听的,许皇后也不指望叶贵妃解释,她问这话,是给沈棠辩解的机会。 沈棠道,“齐王妃的娘家,沈府昨日闯入了刺客,一剑削掉了沈二太太的头发,还将沈二老爷的腿给打断了,因为二哥出事,齐王妃认定是我蓄意报复,找我去齐王府,我没去,她就来靖阳王府找我兴师问罪……” 沈棠话还没说完,那边一丫鬟走过来,“你撒谎!” 那丫鬟是沈娢的贴身丫鬟。 今日去靖阳王府时,就伺候在身边。 丫鬟上前,朝皇上跪下,“齐王妃找靖阳王世子妃,并不是为了沈二老爷沈二太太,而是平远侯府老夫人病倒,齐王妃去探望,被平远侯府的人拦下,说是靖阳王世子妃不让进的,还威胁齐王妃,要进了平远侯府,后果自负,气的齐王妃没办法,才要找靖阳王世子妃,靖阳王世子妃不肯去齐王府,齐王妃只能去靖阳王府找她!” 丫鬟告状完,叶贵妃眸光凌厉的扫向沈棠,“有没有这回事?!” 皇上也看过来。 沈棠道,“确实是我不让齐王妃进平远侯府探望祖母的。” 承认就好! 叶贵妃看向许皇后,冷道,“皇后说本宫霸道,靖阳王世子妃此举不霸道吗?齐王妃想去探望自己病重的祖母,她拦着不让,还出言威胁!” 许皇后道,“本宫不信靖阳王世子妃是无端做这样的事。” 沈棠道,“沈二老爷为了爵位,祸害的父亲险些绝后,被逐出侯府,祖母一直自责自己教子无方,以至于忧思成疾,承受不住二哥出意外的打击,一病不起,已经严重到连药都吃不进,吐血的程度了。 我不愿祖母在为二房的事忧心,我怕祖母看到齐王妃就想到我那出娘胎就险些被祸害死的二哥,更怕齐王妃去探望是假,和祖母告状才是真!” 说到最后,沈棠声音都带了激愤,她眸光直视叶贵妃,“平远侯府已经将二房整个逐出家门了,齐王妃与我们平远侯府已无瓜葛,我祖母病重,侯府只想她安心养病,拒绝人前去探望有何不可?” “就因为她是齐王妃,就阻拦不得?” 好一张凌厉的嘴! 叶贵妃眼底寒芒闪烁,“你那是阻拦吗?你是在威胁齐王妃!” 沈棠背脊挺直,“从小被塞到父亲膝下,与我成了双生姐妹,我比叶贵妃了解齐王妃的多,要平远侯府下人好言相劝,齐王妃就走了,我也用不着留下威胁的话语,让平远侯府小厮代为转达。” 一番话有理有据,气的叶贵妃是进气多出去少。 气的半死了,许皇后还帮腔,“靖阳王世子妃和齐王妃本来关系极好,当初还为了齐王妃,不惜扎伤自己,也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若非沈家二房作恶多端,也不至于到如今姐妹反目成仇的地步。” “靖阳王世子妃和齐王妃关系特殊,叶贵妃一直拿皇子妃的身份给靖阳王世子妃施压,未必太仗势欺人了。” 齐王妃被气的动胎气,在靖阳王府外晕倒,最后还成她仗势欺人。 叶贵妃宠冠后宫,几时受过这样的气,她看着皇上,“靖阳王世子妃有孝心,齐王妃就没有吗?她要没有孝心,就不会怀着身孕,还去平远侯府探望沈老夫人!” “犯错的是沈家二房,也被逐出家门了,这惩罚还不够吗,就因为世子妃的猜测和担心,就将齐王妃拒之门外,何况伤沈二老爷沈二太太的人,靖阳王世子妃本就嫌疑最大!” “靖阳王世子妃气的齐王妃动胎气晕倒是不争的事实,请皇上严惩!” 叶贵妃话音一落,谢归墨就道,“姨母这话我不赞同,这不是让内子替人背黑锅吗?” 来半天了,到现在才开口说话。 不过一开口,就把大家的眸光都吸引了过去。 谢归墨淡淡道,“沈二老爷被人打断腿,沈二太太被人削掉头发,哪件不比内子阻拦齐王妃进平远侯府要更气人,气的齐王妃动胎气的是闯入沈府的人,可不是内子,姨母要算账,找错人了。” 叶贵妃冷道,“这事难道不是世子妃所为?!” 谢归墨笑了,“内子和岳父大人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差点被人害的绝后,手里有确凿证据,只把二房逐出家门就算了,当初要把人送牢里,流放边关,哪还会有今日无凭无据,二房倒霉就怀疑是内子所为,内子要真想找二房的晦气,只要把证据往大理寺一送就行了,姨母怀疑谁也不该怀疑内子的。” 不该怀疑她?! 分明就是她干的! 只是知道没用,没有证据,奈何不了沈棠。 叶贵妃知道今天是拿沈棠没办法了,但她不甘心,气的云袖下指甲几乎要撇断。 皇上道,“好了,这事就到此为止,让齐王妃安心养胎。” 叶贵妃咬牙道,“臣妾记下了。” 皇上摆手,将人打发走。 沈棠和谢归墨告退。 迈步出御书房时,谢归墨在沈棠耳边低语了一句,沈棠人还没反应过来,叶贵妃的声音就传来了,“墨儿就这么纵容世子妃顶撞姨母?” 要不是顾及王妃,谢归墨哪会到最后才开口,叶贵妃不知足,还怪谢归墨没拦着她,沈棠只觉得恶心。 谢归墨道,“姨母说笑了,棠儿对姨母一向敬重有加。” 敬重有加? 都快把她活活气死了,还敬重有加。 谢归墨道,“内子身体不适,皇上传召不得不进宫,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他话还没说完,沈棠就抓住他的胳膊,“相公,我头好晕……” 话还没说完,人就晕了过去。 “棠儿!” 谢归墨急呼。 许皇后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是吓了一跳,“快,快请太医!” 谢归墨将沈棠打横抱起,又抱进御书房了,皇上见了道,“这是怎么了?” 谢归墨道,“内子这几日吃不下睡不着,齐王妃去我靖阳王府见她,在门口晕倒,本就担心受怕了,皇上又传召她进宫,接连受惊,彻底撑不住了……” 第318章 胆肥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一晕倒,直接把叶贵妃架到了火刑架上炙烤。 沈棠二哥遇刺坠崖,这事也算人尽皆知了,人家亲兄妹出娘胎就骨肉分别十几年,好不容易把人找到,结果面还没见到,就有生死未卜了,本就担心了,齐王妃还仗着自己有身孕,一定要见沈棠不可。 齐王妃晕倒,叶贵妃向皇上告状,要皇上罚沈棠,一见到就说沈棠气色红润,是故意不见齐王妃的。 现在沈棠晕了,叶贵妃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许皇后扫了叶贵妃一眼,虽然什么话都没说,但比说了一箩筐还叫叶贵妃生气。 谢归墨很不客气,将沈棠放到小榻上,太医来的很快,而且来的是赵院正。 靖阳王世子妃在御书房外晕倒,小公公一去太医院传话,赵院正就赶紧拎着药箱子过来了,进御书房后,许皇后就道,“快给靖阳王世子妃瞧瞧。” 赵院正将药箱子放下,小公公搬来凳子,赵院正坐下就给沈棠把脉。 搭上脉搏,赵院正额头就猛跳了一下。 行医二三十年,见过不少装病的,但当着皇上的面装晕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胆子得是多肥。 赵院正把了好一会儿脉,叶贵妃问道,“如何?” 赵院正道,“靖阳王世子妃近来忧思过度,再加上动怒,情绪起伏过大,才会晕倒,吃几副药,静养几日就无碍了。” 这话赵院正倒不是随口胡诌,是根据脉象诊断的,只是其他的,他一时间还拿不定,不敢乱说。 谢归墨道,“没有大碍就好,有劳赵院正开方子。” 小公公端来笔墨纸砚,赵院正将药方写下来。 接过药方,谢归墨将沈棠抱起来,同皇上告退,“臣就先带内子出宫了。” 这边谢归墨抱沈棠出御书房,他们前脚走,后脚许皇后就对皇上道,“靖阳王世子妃今儿怕是被齐王妃晕倒一事吓的不轻,该好好安抚一番才是。” 确实该安抚,皇上道,“把新进贡的玉如意赐给靖阳王世子妃,另外赏十匹绸缎,再挑些补品送去。” 叶贵妃脸都绿了,“皇上,齐王妃……” 话才出口,皇上一记不悦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叶贵妃就不敢再替沈娢讨赏了。 有了身孕,还这般不安分,靖阳王世子妃不去齐王府见她,还跑去靖阳王府,最后晕倒在靖阳王府外,闹到皇上跟前来,还想要安抚?要不是动了胎气,皇上都得罚她了。 再说谢归墨抱沈棠离开,沈棠装晕了半天,早忍不住了。 她睁开眼睛,瞪谢归墨。 让她装晕,她还以为直接把她带回府,再不济带去太医院,结果把她抱回御书房。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害怕! 这可是赤果果的欺君! 胆都要被他给吓破了。 小公公在前面带路,沈棠也不敢开口,只能扔眼刀子。 不过吓归吓,能反将叶贵妃一局,心情还是挺爽的,只是这厮胆子太肥了,下次能不能事先和她打个招呼,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心底这般想,身后一道声音传来,“靖阳王世子留步。” 是赵院正的声音。 谢归墨停下脚步,抱着沈棠转身,就见赵院正朝他们走过来。 沈棠飞快的看了谢归墨一眼,纳闷赵院正叫住他做什么,总不会是说他们不该当着皇上的面装晕。 谢归墨也很想知道赵院正找他做什么,他不喜揣测,直接问了,“赵院正找本世子有事?” 赵院正道,“方才给世子妃开的药,最好吃七天。” 沈棠是装病,赵院正一把脉就知道了。 他不来叮嘱一下,沈棠未必会吃药。 谢归墨皱眉,“这么严重?” 赵院正道,“只是一些补身子的药,对世子妃有益无害,另外……” 顿了下,赵院正道,“服药期间……这十天半个月就不要同房了。” 沈棠,“……” 谢归墨,“……” 沈棠庆幸自己“晕着”,不用面对这么尴尬的场面,可她控制不住脸红起来啊。 还好赵院正给他们留着面子,没有当着皇上和皇后他们的面说这话,不然她真得无地自容了。 赵院正只叮嘱了两句,见两人一个比一个脸红,叮嘱完就赶紧走了。 几乎赵院正一转身,沈棠就捶谢归墨胸口了,脸红的几乎能滴血,“都怪你!!!” 谢归墨委屈的很,“我这两日可什么都没做……” 沈行出事,沈棠忧心不已,顾及沈棠的心情,他有什么想法都克制了。 他想着忍个三天差不多了,结果让沈棠装个晕,直接又给他延长了半个月。 某位爷一脸的郁闷。 毕竟成亲没多久,正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他还嫌饭吃的不够饱,结果倒好,直接不让他吃饭了。 沈棠知道把脉是能看出不少东西的,高明的大夫连前一天吃的什么都能把出来,定是他们纵欲过度了,这混蛋自打开荤,就一日不歇,这回该长教训了吧。 谢归墨抱着沈棠朝停马场走,走过路过的宫人都看出来他不爽。 沈棠在御书房外晕倒,这事已经传遍整个皇宫了,他这样子,更是没人怀疑沈棠是在装晕,都认定是对叶贵妃偏私护短的不满。 进了马车,沈棠就不用再装了,但脸上的温度一点没消,要不是谢归墨没骑马来,沈棠一准得撵他出去骑马。 装病就得装到底,回到靖阳王府,谢归墨抱沈棠下马车,抱她进府。 刚进内院,王妃就脚步匆匆的过来,担心道,“怎么会在宫里晕倒呢?” 谢归墨道,“赵院正看过了,没有大碍,母妃不用担心。” 听谢归墨这么说,王妃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几分,对沈棠道,“沈二少爷一定能逢凶化吉的,你别过于担心,安心静养才是。” 沈棠乖巧的点头。 王妃把路让开,谢归墨就抱沈棠回沉香轩去了。 两人前脚回去,后脚皇上的赏赐就送到了,不过沈棠高兴不起来,因为陈七把药也抓回来了。 想到要喝七天的药,沈棠眉头都皱一块儿了。 她觉得自己好的很啊。 为什么要吃药? 第319章 胃口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虽然沈棠觉得自己好的很,不需要吃药,但也不敢不吃。 赵院正当着皇上皇后他们的面开的药方,怕她不吃,还特地叫住他们,格外叮嘱,这药必是不吃不行。 陈七一把药买回来,谢归墨就让银杏煎上,亲自喂沈棠服下才安心。 一日之内,先是齐王妃在靖阳王府外晕倒,接着是靖阳王世子妃在御书房外晕过去,再加上两人之间的恩怨,这事传的是沸沸扬扬。 有人怀疑沈娢是装晕,但没一个怀疑沈棠晕倒是假,当着皇上的面装晕,就是向天借胆也没这胆量啊。 沈棠是午后进宫的,被谢归墨带回靖阳王府已经快傍晚了,没人来探望她,但第二天来探望的人是一拨接一拨。 最先来的是离的近的沈冉,沈棠几乎才刚吃完早饭,沈冉就来了,然后是柔嘉郡主,四太太和沈萝也来了,还有云漪和赵婈,文大姑娘以及姜大太太和姜家姐妹俩…… 她们都是来宽慰沈棠的。 柔嘉郡主道,“二老爷是命大之人,相公已经去找他了,肯定会把他带回来的,你照顾好自己,别担心。” 姜梨道,“听到你病倒,祖父祖母都担心坏了,你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沈棠能做的只是点头。 她能不能说,她真的没觉得自己病了,虽然她很担心很担心二哥,但她相信二哥一定会没事的。 可药还要吃几天,她要说自己没病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沈棠问四太太,“祖母病情还好吧?” 四太太道,“二老爷被人打断腿的事,老夫人不知道,但你在宫里晕倒的事,连带着齐王妃在靖阳王府外晕倒的事都知道了,老夫人很担心你,还有些恼齐王妃,昨儿你走后,老夫人吃药没吐了,病情有所好转。” 老夫人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心情好转,才病跟着好转的。 至于二太太被削掉头发,老夫人可不会担心。 沈棠靠在大迎枕上,浑身难受,想下床走动,但一个个都让她躺着静养,她们来看她,沈棠想她们多陪她说说话,偏一个个怕打扰她静养,只待了小会儿就走了。 热闹了一个上午,到吃午饭的时候就冷清了,沈棠从床上下来,谢归墨正好从书房回来,见了道,“下床做什么?快到床上躺好。” 沈棠,“……” 再躺下去,她都要觉得自己废了。 沈棠道,“我就在屋子里走走。” 谢归墨问银杏,“世子妃药吃过了?” 银杏连连点头,“吃过了。” 不问她,问丫鬟,摆明了是不信任她。 沈棠瞪谢归墨一眼,外面丫鬟端饭菜进来,沈棠净手,坐下和谢归墨一起吃午饭。 别说沈棠觉得自己没病了,谢归墨也是怎么看沈棠都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样子,谁病了胃口比平常还好的,沈棠平常就吃一碗饭,今儿破天荒的把一碗饭吃完,还盛了半碗,把谢归墨看的一愣一愣的,怀疑赵院正给沈棠开的药是开胃用的。 谢归墨夹了只鸡腿给沈棠,“是该多吃些。” 吃饱了,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消食,有了困意,就上床打了半个时辰的盹。 醒来,又无所事事,沈棠看书打发时间。 一连三天,沈棠都没有出房门一步,到第四天,彻底憋不住了,吃过早饭后,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她甚至想去花园走走,但两丫鬟不让去,只得作罢。 没办法,沈棠只好回屋抄佛经给二哥祈福,她不能离京去找二哥,只能抄抄佛经让自己安心,就这两丫鬟也觉得太耗心神,不让。 沈棠道,“你们是想活活憋死我吗?” 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她没病死,先无聊死了。 银杏和秋桐道,“那世子妃保证不累着自己。” 沈棠心累。 好像她是个傻子似的。 身子骨是她自己的,她能不爱惜吗? 就这样过了七天,药吃完了,和没吃之前,没差别。 早饭后,沈棠把药喝了,银杏道,“世子妃,这是最后一次药了。” 谢归墨问沈棠,“吃了这么多天的药,可有好些?” 沈棠瞅着他,“和没吃之前一样。” 谢归墨,“……” 要不是赵院正开的药方,真得怀疑是碰到庸医了。 秋桐在一旁,忍不住道,“很有效果啊,世子妃的胃口更好了,睡的也更香了。” 服药七天,世子妃肉眼可见的长肉了。 沈棠身材纤弱,如弱柳扶风,长个两三斤肉,就很明显了。 但沈棠不觉得这是好事,是以吃过早饭,她带着银杏去牡丹院给王妃请安。 见沈棠来,王妃有些诧异,“太医让你静养,怎么来母妃这儿了?” 沈棠道,“赵院正开的药,我已经吃完了,身体也没哪里不舒服,这么多天没来给母妃请安了,应该来的。” 这几日,王妃不是亲自去沉香轩看她,就是让云嬷嬷去,沈棠的情况,王妃是知道的。 王妃道,“气色好了不少,没事母妃就放心了。” 沈棠坐下来,外面进来一丫鬟道,“王妃,马车准备妥当了。” 沈棠看向王妃,“母妃要出府?” 王妃道,“去大昭寺,给你和老夫人祈福。” 沈棠听了立马道,“我和母妃一起去。” 王妃有些犹豫。 她知道沈棠这些天都在抄佛经,肯定想去大昭寺给自己生死不明的二哥祈福,但王妃担心沈棠的身子骨。 沈棠坐到王妃身边去,撒娇道,“母妃,我真的没事了,在府里憋了这么多天,我正好也想出府转转。” 王妃膝下只有谢归墨一个儿子,从来没体会过被人抱着胳膊撒娇是什么感觉,失笑道,“好,母妃带你去。” “多谢母妃。” 沈棠和王妃去大昭寺,谢归墨要陪着,但出府的时候,正巧宫里来人,皇上找谢归墨,沈棠就道,“那你进宫去见皇上吧。” 谢归墨道,“见完皇上,我去大昭寺接你们。” 沈棠点头。 沈棠和王妃一起坐马车出城。 沈棠掀开车帘看外面,出城时,正巧看到霍大少爷骑马过去,马蹄跑的飞快。 沈棠多看了一眼,陈山去追霍大少爷,回来道,“王妃,今儿霍大少奶奶回京,霍大少爷去十里亭接她。” 王妃高兴起来,“我还以为至少还要三五日才能回来……” 让霍大少奶奶看到了那封信,岂能不心急如焚。 这一路回京,怕是没少受颠簸。 算算日子,霍大少奶奶应该已经怀上身孕了,可别把孩子颠簸坏才好。 第320章 灵验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不过比起前世的悲剧,只是受些颠簸已经不算什么了。 见王妃高兴,沈棠道,“等上香祈福完,我陪母妃去镇国公府?” “也好。” 毕竟有一年多没见安暖了,王妃也想的厉害,毕竟是镇国公府仅剩的独苗了。 再加上宁王府过继柔嘉郡主,让萧桓承袭爵位,王妃心底也有了几分希望,或许能让安暖和霍大少爷的骨肉承袭镇国公府爵位。 只是想到安暖出嫁好几年,至今未能怀上身孕,王妃眼底燃起来的希望,又有些湮灭。 这次回京,得找太医好好帮安暖调理一下身子才是,就算不继承镇国公府,她膝下也得有一儿半女。 马车滚滚朝前,两刻钟后才到大昭寺,王妃来上香,周管事昨儿就派人来打了招呼,大昭寺的僧人迎候在那儿。 进大雄宝殿,王妃跪在蒲团上,诚心祈福。 沈棠跪在王妃右下首,虔诚的在心底祈祷自己那至今还未曾谋面的二哥,能逢凶化吉,早日回京。 王妃给王爷和谢归墨沈棠祈福,还有老夫人,以及九泉之下的镇国公和两位兄长,希望他们泉下安宁,跪了好一会儿,然后添香油钱。 沈棠起身后,扶王妃起来。 王妃来只是祈福,倒没旁的事,再加上要去镇国公府,就没打算在大昭寺多待。 王妃出大雄宝殿,沈棠随后,只是转身的时候,不小心和走过来的小沙弥撞上。 好巧不巧小沙弥手里拿着签筒,被撞了下,签筒里掉下来一支签。 这一幕,何其相似。 小沙弥道歉,“抱歉,撞到女施主了。” “无妨。” 沈棠自然不会把这样的小事放在心上,迈步就要走,小沙弥就道,“这掉出来的签,女施主不看看吗?” “这样偶得的签,最是灵验。” 沈棠眸光落到签上,银杏已经眼疾手快,将签捡起来了。 翻开看一眼,银杏高兴道,“是上上签。” 银杏把签拿给沈棠过目。 但沈棠不大信。 当初谢归墨就是用这样的招数,吓的沈娢不敢嫁给他。 这种玄之又玄的事,被那些人拿来算计她和谢归墨,又被他们反击回去,次数多了,这些事,沈棠已经不信了。 不过她来大昭寺祈福,这话肯定不能说,王妃转身道,“解一下签吧。” 那边就负责解签的僧人,银杏将签送过去,沈棠只能过去听听了。 想看看这是谁给她准备的好意。 僧人接过签,道,“恭喜女施主抽到这支上上签,此签主骨肉团聚,应该是与女施主分离多年的家人,很快就能见到了。” 银杏高兴道,“肯定是指二少爷很快就回京了。” 王妃道,“大昭寺的签文一向灵验,棠儿无心太过担忧。” 沈棠很想知道这支签文是谢归墨的好意还是王妃的好意。 她是临时起意陪王妃来大昭寺祈福的,知道她来的人只有谢归墨和王妃,也只有他们会为了缓解她的不安,做这样宽慰她的举动。 这份好意,沈棠只觉得心底暖洋洋的,“希望真能如签文说的这般。” 王妃还想去求子,但沈棠才嫁给谢归墨,王妃不想给沈棠压力就没去了。 从大雄宝殿出来,两人下台阶,准备下山了,走到还剩最后几个台阶,那边陈七骑马过来,勒紧缰绳道,“世子妃,沈二少爷回京了!” 沈棠先是一怔,随即内心的狂喜涌上来,被她拼命压住,怕是自己听错了,“我二哥回京了?” 陈七点头,“世子妃的兄长,沈二少爷回京了。” 没听错。 是她二哥回京了。 可是—— 沈棠还是不敢相信,她二哥坠崖失踪,至今杳无音信,大哥赶去找他,也没有消息传回来,怎么突然二哥就回京了呢? 这太突然了。 王妃道,“大昭寺的签文果然灵验,才说你们兄妹很快团聚,这还没离开大昭寺,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沈棠小声道,“那签文不是母妃和相公安抚我的吗?” 王妃失笑,“母妃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沈棠看向陈七。 陈七也摇头。 沈棠,“……” 不是他们,那就是真的了。 沈棠三两步下台阶,她迫不及待想见到自己二哥,但眼下只能问陈七,“我二哥是一个人回京的?” 陈七摇头,“是和霍大少奶奶一起回京的,他坠崖落水,恰好霍大少奶奶乘船回京,救下了他,将他一并带进京。” 沈棠没想到救她二哥的竟是霍大少奶奶。 她第一次感受到善有善报。 她想救霍大少爷霍大少奶奶,没想到在救他们的同时,他们救了她二哥。 谢归墨送去的那封信,霍大少奶奶归心似箭,虽然她什么都做不了,但回京她至少能第一时间知道谢归墨查到的线索,而不是远在数百里之外,苦苦等待。 霍大少爷要和霍大少奶奶一起回京,霍大少奶奶更希望他能尽快回京帮谢归墨,没同意。 霍大少爷出发后,霍大少奶奶当即让人把东西收拾好,两日后就启程了。 坐马车跑不快,霍大少奶奶也受不住马车疾驰的颠簸,就改乘船回京了,这样能快几日。 只是霍大少奶奶晕船,那日扶着船呕吐时,瞧见水面上飘着个人,着实把她吓了一跳,人不知是死是活,霍大少奶奶赶紧让人把人捞上来。 当时沈行已经没什么气了,好在船上的人会些简单的救溺水之人的法子,救了好一通,沈行才把水吐出来。 沈行也不知道在水里泡了多久,伤口都泡发白了,高烧不退。 为了救他,霍大少奶奶只能停船靠岸,本来是想把沈行托付给医馆照顾的,但沈行知道她是要回京,想霍大少奶奶能捎带他一程。 霍大少奶奶心地善良,沈行病的这么厉害,还执意要跟着她一起进京,她就同意了。 不过为了沈行的病,在那镇子上耽搁了一天,第二天早上,沈行退烧了,方才启程,不然她昨天就回京了。 沈行得霍大少奶奶相救,但没有告诉她他是谁,霍大少奶奶也没问,她只是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别人叫什么并不重要。 就这样,沈行与霍大少奶奶一起坐船回京的,在船上他高烧反复,但好在有大夫开的药,反复几次后,倒也退烧了。 坐船到平州,然后坐马车回京,霍大少奶奶给沈行准备了驾马车,还安排了个小厮照顾他。 霍大少爷去十里亭接霍大少奶奶,然后回城,正好碰到从宫里出来,来大昭寺接王妃和沈棠的谢归墨。 谢归墨也许久没见表姐了,碰到了,肯定要打个招呼。 沈行掀开车帘,见到谢归墨,小厮道,“这是我们家大少奶奶的表弟,靖阳王世子。” 沈行“啊”了一声,“他就是靖阳王世子,我妹夫啊?” 第321章 妹夫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行还在犹豫要不要和自己妹夫打个招呼,虽然还没见过,但靖阳王府,靖阳王世子,他没少听闻,他此行回京,护送他的人除了自家大哥派去的,还有妹夫的人。 但他还没认祖归宗,就这样和妹夫见面,会不会不信他,更重要的是,他这个舅哥还没妹夫个头高…… 沈行想着先去平远侯府再说,但他身边的小厮是个大喇叭,被沈行的话震懵了,高声道,“你说什么?靖阳王世子是你妹夫?” 马车一点不隔音,小厮又挨着马车门坐的,沈行想捂他嘴都来不及了。 这嗓门一喊,几乎整个行车队都听见了,谢归墨自然也不例外。 谢归墨望过去,他问霍大少爷,“马车里是什么人?” 霍大少爷道,“是你表姐回京路上救的人,说是进京寻亲的。” 霍大少奶奶把人带进京,不方便带回镇国公府或者霍府,准备进城后,给沈行一些银两就分开,若是有困难,让他到巡城司找霍大少爷。 小厮大嗓门,沈行不露面都不行了,他掀开车帘出来,几乎看到他的瞬间,谢归墨就确定他的身份了。 年纪才十五六岁,虽然消瘦,但眉眼和沈棠生的极像。 再加上喊他妹夫…… 身份不言而喻。 虽然有几分笃定了,谢归墨还是问了一句,“你是沈行?” 沈行连连点头。 霍大少爷惊讶不已,“他就是平远侯流落在外的次子,坠崖失踪的沈二少爷?” 萧桓快马加鞭去找的二弟,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回京了。 想到沈棠为了自己二哥,忧心忡忡,谢归墨当即让陈七把沈行回京的消息告诉沈棠知道。 陈七道,“已经派人去平远侯府告知二少爷回京的消息了,二少爷和世子爷在山下等世子妃,霍大少奶奶身体不适,霍大少爷送她去镇国公府了。” 王妃听了就道,“霍大少奶奶身体不适?” 陈七点头,“霍大少奶奶晕船晕马车的厉害,一路吐进京的……” 马车是颠簸了些,但怎么会晕的这么厉害呢。 王妃心疼。 沈棠更多的还是高兴,“未必是晕船晕马车,也有可能是害喜。” 王妃也希望是害喜,但显然晕船晕马车的可能更大一些。 沈棠心急见到自己二哥,王妃要去镇国公府,就赶紧上马车,下山了。 马车从山上的小道下去,沈棠掀开车帘就瞧见谢归墨骑在马背上,还有一驾马车停在那里。 马车到跟前停下,谢归墨扶沈棠下来,沈行也从马车里出来了。 两个在娘胎里为伴的兄妹,时隔快十六年,终于得见。 无需多言,仅凭血脉感应,就知道这是他们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沈棠鼻子发酸,喊了一声,“二哥。” 沈行眼眶也发红。 沈行虽然被陆家抱养,但这么多年都瞒着他的,沈行从来没想过自己不是爹娘亲生,直到一年前陆宣抚使出事,被抄家流放,陆宣抚使不想沈行跟着被抓,说出他不是陆家亲生骨肉的事,他只是暂住陆家,他还要去寻自己的亲人。 只是沈行的身份抖了出来,但去抓人的人并没有放过沈行,沈行也不愿意离开,还是跟着流放了。 沈行没想到自己有一双疼爱他的爹娘,还有大哥,这世上他还有亲人,在苦苦寻觅他。 见沈行消瘦的样子,沈棠看着就心疼,其实这些天进京,沈行气色养好了不少。 流放边关,吃不好睡不好,能保住这条命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再加上萧桓的人赶去的时候,他已经病到只剩一口气了,因为萧桓的人给留了话,沈行和陆家人才被善待,再不用吃那些又馊又硬的饭菜。 跟着暗卫回京,虽然赶路奔波,但吃的不差,只是养出来的肉,坠崖落水,病了一遭又消瘦了回去不少。 沈棠泪眼婆娑,谢归墨抓住她的手道,“先去平远侯府吧。” 沈棠连连点头,然后道,“我原打算陪母妃去镇国公府的……” 王妃没下马车,不由得失笑,“母妃自己去就行了,你们去平远侯府,找回二少爷,平远侯府上下肯定高兴坏。” 王妃也替平远侯府高兴,放下车帘,小厮就赶马车去镇国公府了。 沈棠要去和银杏挤一驾马车,谢归墨道,“我带你骑马。” 沈棠还没答应,谢归墨已经将她扶上马背了,然后坐到她身后。 平远侯府。 今天正好是朝廷休沐的日子,沈绥在府里。 沈行出事,萧桓仓促离京,老夫人病倒,沈棠在宫里晕倒,沈绥面色也憔悴了许多。 这些天夜里常失眠,多看会儿兵书,头都有些犯晕,沈绥揉眉心。 但门被敲的砰砰响,沈绥还没发话,李管事就推门进来了,“侯爷!大喜!二少爷回京了!” 这消息把沈绥冲的七荤八素的,怀疑自己晕的白日做梦了。 他还在等桓儿送消息回京,行儿就回京了? 这怎么可能呢? 沈绥不信。 李管事激动道,“是姑爷派人回来传的好消息,错不了,一会儿就到了。” 这要不是真的,靖阳王世子传这样的消息,得挨岳父的揍不可。 沈绥连忙起身,只是起来的太猛了,眼前有些晕晃。 李管事亲自和沈绥报喜,老夫人那儿是丫鬟去的,老夫人在喝药呢,丫鬟跑进来,边喘气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起初也是不信,等信了后,喜极而泣,感觉病都去了大半,当即就要下床,让王妈妈帮她梳妆,她不想躺在病榻上见自己的孙儿。 老夫人得的是心病,服的药都没二少爷找到的消息管用,何况二少爷已经回京了这样的好消息。 老天爷总归是厚待平远侯府的,大少爷找到了,二少爷也活着回来了。 悬着这么多天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了。 王妈妈扶老夫人下床,坐到梳妆台前,刚将头发梳好,丫鬟就又跑进来道,“老夫人,二少爷回府了!” “二姑奶奶和姑爷送二少爷回府的。” 第322章 归宗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平远侯府大门口。 谢归墨和沈棠共乘一骑,刚勒紧缰绳停下来,那边沈绥就出来了。 只看了沈棠和谢归墨一眼,沈绥的眸光就落在了马车上,神情迫切又紧张。 沈行掀开车帘,从马车里钻出来,就看到了沈绥,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亲爹,平远侯。 父子相见。 一个鼻子泛酸。 一个眼眶通红。 谢归墨下马后,将沈棠扶下来。 沈棠道,“二哥,叫父亲。” 沈行这才反应过来,哽咽出声,“父亲。” 沈绥满面笑容,但眼底泪花闪烁,声音也发颤,“好,好,平安回来就好。” “快进府。” 沈绥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愧疚。 愧疚儿子,更愧疚发妻。 当年若是他信姜氏的话,姜氏不会郁郁而终,儿子也不会流落在外十六年,几经生死才寻回来。 迈步进府后,沈绥问道,“你大哥没传消息回来,怎么找到你二哥的?” 沈棠道,“霍大少奶奶乘船回京,救下了坠崖落水的二哥,二哥跟着她一起进京的。” 霍大少奶奶可是救了沈行一命,父亲得备上厚礼,亲自登门道谢。 想到霍大少奶奶晕车晕船,呕吐不止,沈棠希望她是和前世一样有了身孕。 进了内院,去往松鹤堂。 绕过屏风进屋,就看到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但毕竟病了这么多天,脸色有些苍白,因为孙儿平安回来,精神大振,比上回见精神了许多。 见到沈行,老夫人抬手,王妈妈赶紧将她扶起来,老夫人急走过来几步,“这就是行儿?” 其实不用问,看眉眼就知道错不了。 沈行和沈棠一样,眉眼像姜氏。 老夫人又高兴,又心疼,“这些年在外受苦了……” 沈行摇头,“没有,陆家待我很好。” 他在陆家无忧无虑的长大,知道自己不是陆家亲生,他其实到现在心底还有些失落。 老夫人连连点头,“陆家养育了你,是我们平远侯府的大恩人,陆家的冤屈,你爹你大哥他们一定会帮着伸冤的。” 沈行望向沈绥。 沈绥点头,“这是一定的。” 老夫人吩咐王妈妈道,“让厨房多做几道菜,我们一家人好好团聚一番。” 说到团聚,老夫人就想到为找沈行仓促离京的萧桓,“可惜桓儿不在……” 沈棠就道,“这些天,大哥肯定担心坏了,得尽快派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哥。” 找人的还没回来,被找的回京了,也是没谁了。 还好文国公府大姑娘惊马,被豫王给救了,要有个三长两短,大哥都没法和人家文国公府交待。 三太太四太太赶来,三老爷四老爷不在府里,得知沈行回府的消息,也都回府了。 见到沈行,自是少不了一通夸赞。 快要到吃午饭的时辰了,老夫人对沈绥道,“先带行儿去祠堂上香,多亏列祖列宗和姜氏在天之灵庇佑,他们兄妹三人才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沈绥两个儿子都流落在外,还都碰到好人家收养,没有长歪,老夫人相信,一定是姜氏在天之灵庇佑的。 沈绥不止带沈行去祠堂,沈棠和谢归墨也去了,还有三老爷四老爷。 他们走后,四太太道,“看行儿谈吐,陆家定然也是拿行儿当亲生儿子教养的,将来行儿承袭爵位,定能光耀门楣。” 老夫人道,“行儿小小年纪,就几经生死,能平安回来,已经是祖宗庇佑了,可不敢在他身上压这么重的担子。” 四太太连连点头,“老夫人说的是。” 沈绥带沈行沈棠他们去祠堂上香,只是将沈行平安回来的消息告知列祖列宗,回头再正儿八经举行认祖归宗仪式。 上完香,就回松鹤堂了,也到了吃午饭的时辰。 丫鬟将饭菜端进屋,大家坐下来一起吃午饭,沈行坐在沈绥和老夫人之间,老夫人一个劲的给沈行夹菜,问他这些年在陆家的情况,以及在边关的事,沈行一一回答。 一家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 沈行有些拘束,不过这些都是他的骨肉至亲,他能感觉到发自肺腑的关心,渐渐融入。 沈行坠崖出事的消息,因为萧桓仓促离京,传的京都人尽皆知,无人不感慨平远侯府二少爷命途多舛,出娘胎就被人偷换走,连亲爹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好不容易找到,又在回京路上出事,小小年纪吃的苦头,倒是比别人一辈子吃的都要多。 不少人同情沈行的遭遇,知道二老爷二太太出事,都在背后说他们活该。 今日沈行回京,这消息一传开,凡是听说了这事得,就没有不觉得沈行命硬的,遇刺坠崖被救,平远侯府和宁王世子派去的人没找到他,他自己找回京来了。 沈家二房,处心积虑的祸害长房子嗣,不仅没得逞,还反被逐出了家门,怕不是要被活活气死。 沈行回京的消息传到宁王府,宁老王妃和柔嘉郡主没高兴坏。 知道沈行出事,宁老王爷宁老王妃的担心不比老夫人少,毕竟沈绥膝下就两个儿子,当初是觉得一定能将沈行找回来,才豁出脸求沈绥让萧桓入赘宁王府的,沈行没找到,就还有活着的希望,可要找到但出了意外,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之前是说要找不回沈行,将来让萧桓的儿子承袭平远侯府,可多少人命里就一个儿子,这事不是他们想就能做到的。 尤其是柔嘉郡主,想到要生两个儿子,就压力大的喘不过气来。 她能说她这些天做梦都是梦到自己生了个儿子后,生一个是女儿,再生还是女儿,一连生了好几胎,自己长子都快成亲了,她都没生到第二个儿子吗? 大半夜的生生吓醒了。 偏偏萧桓还不在,她哭了好一通,都没人知道她在哭什么。 丫鬟倒是问了,但这么丢人的事,总不好跟丫鬟说,更怕噩梦成真。 现在沈行回来了,柔嘉郡主着实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生那么多。 一儿一女足矣。 第323章 想法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吃完团圆饭,又待了两刻钟,沈棠和谢归墨就回靖阳王府了。 还是骑马回去的。 回去的巧,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王妃从镇国公府回来。 王妃下马车时,笑容满面,沈棠就问道,“母妃这么高兴,可是我说准了,霍大少奶奶是有喜了?” 王妃笑道,“你这张嘴当真是灵验,可不就是有喜了,万幸没有颠簸出好歹来。” 成亲好几年,才怀了这么一胎,还和回京撞上,当真是叫人后怕。 霍府在京都有宅子,霍大少爷本来是打算带霍大少奶奶去给安大太太请个安,然后就回霍家住的,结果霍大少奶奶一路晕进京,到镇国公府大门口,还吐了一通,赶紧请了太医。 王妃到镇国公府的时候,太医刚到,给霍大少奶奶一把脉,已经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正是害喜的时候。 这消息可是把安大太太和霍大少爷给高兴坏,毕竟安暖出嫁有三四年了,至今一点好消息没传出来,怎么能不着急呢。 霍大少爷和霍大少奶奶都没有这方面经验,再加上霍府离镇国公府有些远,有了身孕不便颠簸,不能时常到镇国公府陪安大太太说说话,霍大少奶奶想在镇国公府养胎,霍大少爷肯定要依她。 霍大少爷都要搬去镇国公府住。 听到这事,谢归墨笑道,“不用挨板子了。” 这话沈棠一听就知道谢归墨在说什么,王妃听的云山雾罩,“谁要打你板子?” 谢归墨没有多说,王妃也没有多问,进府后,王妃问道,“王爷可在府里?” 小厮回道,“王爷在书房。” 谢归墨道,“母妃找父王有事?” 王妃点头,“母妃有点事找你父王帮忙。” 谢归墨还真有些好奇,自家母妃有什么事要找父王帮忙的,不放心,他拉着沈棠的手跟上去。 书房内。 王爷在处理公文。 小厮敲门道,“王爷,王妃来了。” 王妃怎么来了? 王妃甚少来书房,来必有事。 小厮只是通报王爷一声,不是征询王爷同意,王妃可以自由出入王爷的书房,不用王爷准许,但王妃没事不会来。 见王妃进来,王爷将手里的笔放下,问道,“有事找我?” 王妃道,“暖儿回京了,刚太医查出有了身孕,之前宁老王爷过继沈大少爷,我就动过这念头,镇国公府只有暖儿一个血脉了,我想能不能让暖儿的孩子过继给镇国公府,承袭爵位……” 王妃会有这想法很正常。 镇国公府是她娘家,如今只有安大太太在苦苦支撑,若没有继承人,安大太太一没,镇国公府也就不复存在了。 王爷道,“只是过继子嗣,不需要皇上同意,但要承袭爵位,得皇上点头才行。” 王妃道,“我知道。” 就是因为得皇上同意,她才来找王爷帮忙的。 王爷道,“明日早朝,我会和皇上提这事的。” 沈棠和谢归墨走到书房外,正好听到这话,两人就没进去了。 沈棠望向谢归墨,“这事皇上会同意吗?” 谢归墨道,“皇上未必答应,但百官肯定会反对。” 连宁老王爷想过继柔嘉郡主,好让萧桓入赘,都有不少大臣站出来反对,宁老王爷态度强硬,才勉强把这事给压了下去。 宁老王爷可是皇上嫡亲的皇叔,办这事都这般艰难了,可想镇国公府了。 第二天早朝,皇上和百官商议事情,要紧事商议完了,差不多可以散朝了,王爷出列道,“臣有事请奏皇上。” 皇上和百官齐齐看向王爷。 王爷道,“镇国公父子战死沙场,仅剩的骨血也因照顾不周夭折,以至无人承袭爵位,但镇国公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不应死后都没人续香火,臣恳请皇上准许镇国公府过继霍大少奶奶所出子嗣,承袭门楣。” 此言一出,安静的朝堂顿时沸沸扬扬。 有大臣站出来反对,“安大姑娘已经出嫁,是霍家大少奶奶,过继她所出子嗣,这不等于是让霍家承袭镇国公府爵位?” 有赞同的道,“过继,自然是要改姓。” “姓能改,身上流的血可改不了!” 昌平侯也站出来道,“当初宁老王爷要过继柔嘉郡主,让平远侯府大少爷入赘,臣就反对,果然此例一开,动心思的人就多了。” “此例绝不能再开了,爵位之争,平远侯两个儿子流落在外,若是女儿也能承袭爵位,靖阳王世子妃还能活到现在?” 这是实话。 要是沈棠有继承爵位的可能,就算她没有,也能通过入赘,让自己所出儿女承袭爵位,二老爷二太太绝不会容她活着长大。 有御史站出来附和昌平侯,“镇国公为朝廷立下大功,死后无人承袭爵位,确实令人惋惜,但过继一向是从宗族过继,同姓过继,没有过继女儿子嗣的,这先例不可再开,否则遗祸无穷。” 还有大臣道,“要安大姑娘没有嫁人,招赘,皇上还能看在已逝镇国公的面子上给个恩典,准其子嗣承袭爵位,但她已嫁为霍家妇,再行过继,此事不妥。” 朝中一大半的大臣都站出来反对。 就是因为天下男子沆瀣一气,女子才只能依附男子而活。 昌平侯道,“镇国公府若只是想过继子嗣,延续香火,这只是镇国公府家务事,但承袭爵位,万万不可。” 除了靖阳王和寥寥几个大臣赞同,其他大臣要么反对,要么干脆不说话。 皇上也不同意,“只是延续香火,镇国公府自可拿主意。” 也就是承袭爵位,不同意。 可要不能承袭爵位,霍大将军能同意让自己孙儿改姓安吗? 何况霍大少奶奶出嫁几年,到现在才怀上一胎,女子生产,如同踏鬼门关,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平安生下来都不一定,现在就想着过继一事,未免太早了。 王爷也知道这事希望渺茫,但王妃求他帮忙,他没法拒绝。 再者王爷也确实不忍心镇国公府抛头颅洒热血挣回来的爵位,因为无人承袭,最后被收回去。 但百官反对,皇上也不同意,王爷爱莫能助。 第324章 惋惜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入秋后,天一日冷过一日。 一夜醒来,院子里多了不少的落叶。 丫鬟前脚扫,后脚又飘下来几片。 其实沈棠觉得院子里有几片落叶,更有秋意,只是世家大族庭院里,落叶飘零,太不像话了,沈棠便按捺不让丫鬟清扫的念头。 有好些日子没去梧桐院给老夫人请安了,这些日子,沈棠早睡早起,吃饭也比往常早一刻钟,待在沉香轩里也无聊,再加上饭量见长,便溜达着到了梧桐院。 她到的时候,除了被分出府的四太太,连王妃和江侧妃都到了。 见沈棠过来,江侧妃阴阳怪气道,“难得,今儿世子妃赏脸来给老夫人请安。” 这话说的当真是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不过沈棠不在意就是了,反正有没有江侧妃挑唆,老夫人都不喜她,当然了,她也不在乎老夫人喜不喜欢她就是了。 不就是气人? 谁还不会了。 沈棠一脸关心道,“这些天,身体抱恙,也没去佛堂看大姑娘二姑娘,她们伤的额头和手可恢复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嫣谢薇被沈棠吓唬,惊慌之下受伤不说,还被罚去佛堂抄家规反省,江侧妃和二太太都快气个半死了,沈棠还故意说这话气她们。 二太太道,“昨儿世子世子妃共乘一骑,招摇过市,不少人瞧见了,问我靖阳王府怎么会准许这样的事发生,我都回答不上来。” 这已经不是拐弯了,是明着说沈棠和谢归墨败坏门风。 自己女儿都没管教好,倒是会管她和谢归墨了,也不知道二太太哪来的底气。 打她们一次脸不够,还要送上来要她再赏一巴掌,沈棠能不成全她们吗? 沈棠道,“昨儿相公带我骑马,我是拒绝的,怕被人看了笑话,相公说他都当着皇上的面抱过我了,一起骑马不算什么,我就听他的了。” “至于外人见了诧异,让二婶回答不上来,这也正常,昨儿我和母妃去大昭寺上香,也有人好奇怎么只我和母妃,府里的姑娘一个没去,我和母妃也回答不上来。” 二太太脸像是被人狂扇了几巴掌似的难看。 王妃坐在那里,是想笑强忍着。 王府家规不允许的事多着呢,共乘一骑只是招摇了些,偷听那是德行败坏了,自己女儿都没把家规当回事,反倒会要求他们。 沈棠上来直接把过错推给谢归墨,一定要按家规处置,就去罚谢归墨去。 就看她们有没有这个胆量和本事了。 江侧妃冲王妃道,“王妃就不管管世子吗?!” 王妃淡淡道,“侧妃这么清闲,还是多管管二少爷和大姑娘,少招惹墨儿,不然墨儿较起真来,别说府里的少爷,怕是府里的老爷一个月都得有半个月在祠堂反省。” “侧妃要不信我说的,只管去和王爷告状。” 王妃可不是在威胁江侧妃,这一听,就是谢归墨做的出来的事。 很管用。 江侧妃当时就气的不说话了。 待着没意思,沈棠准备回去了,刚准备走人呢,外面快步进来个丫鬟,禀告王妃道,“王妃,王爷早朝上奏请皇上准许镇国公府过继霍大少奶奶的子嗣承袭爵位一事,百官反对,皇上也不同意……” 王妃眸底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下去。 王妃知道这事希望渺茫,昨天她提的时候,安大太太和霍大少爷都觉得没可能,但王妃还是想试一试。 可哪怕有心理准备,真听到皇上不答应,心情还是很失落。 二太太就道,“让霍大少奶奶的子嗣承袭爵位,这怎么可能呢?要是可以,就让世子去承袭镇国公府爵位,让二少爷继承王府爵位了。” 沈棠,“……” 二太太偏帮江侧妃就算了,有必要把其他人都当傻子吗?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谢归墨放着靖阳王府的爵位不继承,去继承镇国公府爵位,把自己的世子之位拱手让给自己的庶弟,脑子不被驴踢个百八十脚都做不出来这么缺心眼的事。 这么没脑子的话,王妃都懒得理会二太太,江侧妃似乎动了心,问道,“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大有要皇上准许镇国公府过继霍大少奶奶的子嗣,就把谢归墨塞去镇国公府的意味。 丫鬟摇头,“说是过继,只能从宗族过继。” 江侧妃道,“可惜镇国公府连个旁支都没有,一个国公府爵位都找不到人承袭。” 语气惋惜,但眼神幸灾乐祸。 王妃能忍,沈棠可忍不了,“谁说镇国公府没有旁支?镇国公府太老爷有兄弟,只是早年失散了,这么多年镇国公府一直在找寻,只是母妃没同你们说过罢了。” 这事靖阳王府的人还真不知道。 江侧妃道,“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可见没什么希望。” 沈棠道,“父亲和外祖父找我大哥,也找了许多年,不一样把我大哥找了回来,保不齐哪天就把人找到了呢。” 沈棠拿自家大哥举例,把江侧妃嘴堵的严严实实的。 平远侯府可不止丢了一位少爷,是两位。 而且都找了回来。 论找人,平远侯府经验丰富着呢。 二太太笑道,“镇国公府真该和平远侯府请教一下找人的本事,没准儿还真能把人找到。” 王妃心情不好,直接起身走了。 沈棠福了下身,同王妃一起离开。 只是她们人还没出去,二太太就道,“镇国公府太老爷的兄弟要还活着,怕是得有七八十岁了吧?” 京都活过这般年纪的少之又少。 穷苦人家,被一日三餐所折磨,能活到五六十岁的都少了。 活人找到还有可能,死人呢,去挖坟吗? 再者失散几十年,就算找回来,谁又能证明真的是镇国公府太老爷的兄弟? 朝堂上,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可多着呢。 听着屋子里传出来的笑声,王妃脸上一层层寒霜覆盖,沈棠道,“母妃,您别被她们的话影响了心情,我相信肯定能找到太老爷的兄弟和后辈的。” 王妃望着沈棠,“你说话灵验,母妃也希望能如你说的一般。” 第325章 冲凉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重重点头。 “一定能的。” 王妃脸上挤出一抹笑来。 虽然王妃也希望,可王妃心底清楚,找到太老爷的兄弟,只怕希望还比不上说服皇上让霍大少奶奶的子嗣承袭爵位大。 但人活在世上,总还要常怀希望的。 王妃没让沈棠陪她回牡丹院,沈棠就回沉香轩了。 可惜王妃只生了谢归墨一个儿子,哪怕就是谢归墨主动放弃靖阳王府爵位,去继承镇国公府,王爷也不会答应的,要王妃还有个儿子就好了。 先过继给镇国公府,不承袭爵位,将来在战场立了功,再多找大臣帮着说话,皇上十有八九是会让继承的。 可惜王妃没有多一个儿子,霍大少奶奶倒也能走这个路子,可孩子还在肚子里,等长到能建功立业的年纪,至少要二十年,安大太太能撑到那时候吗? 一旦安大太太没了,镇国公府爵位收回,就再无可能了。 …… 平远侯府找回丢失的二少爷,这事传遍京都。 文武百官在早朝前,散朝后,纷纷向沈绥道贺。 说出来都招人记恨,尤其是家有败家儿子的。 沈绥两个儿子被害的流落在外,被别人养大的,两个都没被养歪,自己生自己养的,结果文不成武不就,是个只会斗鸡遛狗的玩意儿,早知道自己养会成这样,还不如生下来就扔了呢。 不少大臣一边道贺,一边在内心疯狂嫉妒。 道贺不止是嘴上恭贺一句,那些大臣都差人送了贺礼到平远侯府,只是这贺礼收不收,着实让沈绥犯难。 收了贺礼,就要办归宗宴,按理也是要办的,毕竟认祖归宗是大事。 但这几个月,平远侯府办了太多回喜事了,沈棠第一次出嫁,沈娢嫁人,沈棠第二次嫁给谢归墨,萧桓认祖归宗…… 喜宴办的太多,太集中了,一般一年只办一两件喜事的,毕竟朝廷还是有不少廉臣,送礼也是一份不小的负担,同在朝为官,别的大臣都送贺礼了,你不送说不过去,凡事讲究个礼尚往来,今儿你不送,回头你府上办喜事,别人也不来,冷冷清清的,让人笑话。 喜事办的太多,有趁机敛财的嫌疑。 可同僚送贺礼,来恭贺他找回丢失的儿子,总不能把贺礼拒之门外。 再者沈行这么多年流落在外,沈绥心下愧疚,如今更是九死一生回来,理应大办宴席迎接他的归来。 就办不办归宗宴这事,沈绥犹豫了整整两日才定下来。 这日,沈棠带丫鬟逛花园回来,去书房找谢归墨。 刚走到书房外,就听到书房里传出来两声轻咳。 银杏小声道,“世子爷不会伤寒了吧?” 沈棠觉得不会,谢归墨习武之人,身上就跟火炉一样,哪是那么容易伤寒的。 银杏则有些担心,“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说,昨晚见世子爷在井边冲凉……” 这都入秋多少时日了,夜里睡觉盖被子都嫌冷的天儿,也不知道世子爷怎么会热的大晚上冲凉的。 沈棠,“……” 沈棠脸通红。 她夜里睡的沉,并不知道谢归墨夜里起来冲凉的事。 这事她都不知道,还告诉她做什么。 想到这些天,谢归墨看她的眼神,时而哀怨,时而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狼,沈棠就觉得对他不住。 只是赵院正的叮嘱,她不敢不当回事,谢归墨也不敢。 这书房还是不进的好。 沈棠转身要回去,但谢归墨已经发现她了,“进来。” 沈棠只好又转身进书房去。 见她进去,谢归墨看着她,“不敢进来?” 沈棠,“……” 老实说。 是有些不敢。 但就算不敢,也不能承认啊,多没面子,沈棠道,“只是忽然想起找周妈妈有些事……” “靠近些。” “你忙,我去找周妈妈……” 靠近? 不可能的。 沈棠抬脚就要走,但谢归墨一句话就把她留下了,“乾州有消息传来。” 沈棠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回头看向谢归墨,问道,“什么消息?” 谢归墨拿起桌子上的书,并不回答。 沈棠一眼看穿他是故意的,要她靠近,才肯告诉她。 虽然乾州之事和她没什么关系,但和她二哥有关啊,乾州事关陆宣抚使的案子,陆家养育她二哥十六年,她不能不上心。 沈棠拿眼刀子削了谢归墨一眼,然后才走过去,人一过去,就被他拉坐到怀里了,“谁家夫君娶了媳妇,还要日日冲冷水澡的?” 他几乎是咬着沈棠耳垂说的。 偏那处是沈棠最为敏感的地方,被一咬,身子就软绵了下去,沈棠红着脸道,“这,这不能怪我……” “那怪谁?怪赵院正?”谢归墨问道。 沈棠,“……” 此时此刻,在太医院忙着处理事情的赵院正,莫名打了个打喷嚏。 这混蛋就不能怪自己吗? 沈棠在心底反驳。 谢归墨道,“已经十天了。” 沈棠小声道,“可赵院正说得半个月……” 某位爷脸肉眼可见的黑下去。 这个话题不好,沈棠赶紧转移,“你还没告诉我,乾州传了什么消息来?” 谢归墨咬牙,“你对陆宣抚使一家的关心都胜过为夫。” 醋意来的猝不及防。 沈棠根本招架不住。 又不是她不让他碰,是赵院正说最好不要的啊,赵院正给她开药方,她听赵院正的肯定没错啊。 沈棠道,“你骗我的,乾州根本就没消息传来是不是?”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不骗你,你能到我怀里来?” 不能同房,连搂搂抱抱都得靠骗,谢归墨已经不想说话了。 沈棠起身要走,谢归墨不让,“就这么陪着我。” 这样子怎么看书? 沈棠一脸无奈。 外面四儿跑进来,看到沈棠坐在谢归墨怀里,小脸一红,赶紧背过身去,禀告道,“世,世子妃,侯爷请立二少爷为世子,皇上准了。” 二哥成为世子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这请的也太急了些。 不过转念一想,沈棠就知道为什么了,为了办归宗宴,立世子也是大事,一般都会办宴席的,父亲这时候请立,和归宗宴一起办,能少收一次礼…… 沈棠,“……” 见过为了收礼巧立名目的,还没见过为了少收礼,把事情凑一块儿办的。 第326章 生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好在都是不能不办的喜事,哪怕紧凑些,也不会有人在背后非议什么。 只是大哥怕是赶不回来参加二哥的归宗宴了,快马加鞭或许还能喝上姜柠出嫁的喜酒。 沈棠要回屋,谢归墨不让,沈棠只能陪他看完一本书。 不敢动,人都坐僵硬了,谢归墨才放她起身。 这边刚离开书桌,那边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到窗柩上,紧接着陈七就将信鸽抓了,道,“爷,是乾州传回来的消息。” 沈棠脚步顿停,刚刚谢归墨是骗她有乾州的消息,这回是真有了。 陈七将信鸽脚脖子上的信取下来,呈给谢归墨。 谢归墨展开,只看了一眼,眉头就陇紧了。 那神情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消息,沈棠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谢归墨面色凝重,“乾州知州和安西将军被人给杀了。” 怎么会被杀呢?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 乾州知州和安西将军,一文一武,陆宣抚使出事后,整个乾州几乎就在两人掌控之下,现下朝廷要查陆宣抚使和山匪勾结的案子,这样两个可以在乾州只手遮天的人,就这么被人给杀了,这案子还怎么往下查? 沈棠道,“定是被人给灭口了。” 不用怀疑,肯定是这样。 谢归墨道,“这才刚查,就杀自己人,说明背后之人怕了,越是这样自乱阵脚,这案子反倒越容易查。” 沈棠知道谢归墨是在宽慰她。 陆宣抚使的案子,宁老王爷派过两拨人去查,一点线索没查到,现在案子的关键人又被杀了,难度只会更大。 但这样两个人被杀,也确实如谢归墨说的,背后之人是怕了,只怕不止是怕被找到证据,帮陆宣抚使翻案,更怕这把火顺着乾州烧进京。 这案子的背后一定有大人物! …… 翌日,吃过早饭,沈棠和往常一样去牡丹院给王妃请安。 走到院门口,就见几个丫鬟将花搬出来,王妃在院子里指使丫鬟,“还有这两盆,也搬走。” 沈棠走过去,好奇道,“母妃这是要把花搬哪儿去啊?” 王妃笑道,“镇国公府花园里都是些寻常花,看着没什么意思,母妃院子里花多,送几盆去。” 从前镇国公府,只有安大太太,还常年待在佛堂,无心赏花,下人也不怎么侍弄,曾经的稀罕花卉已经死七七八八了,剩下一些耐活不耐看的。 如今安暖回京,还有了身孕,待在镇国公府安胎,安胎要确保心情愉悦,还要多走动,利于生产,王妃就想买些奇花异草,将镇国公府花园恢复一下,看着也有些生机,赏心悦目些,正好牡丹院里花多,王妃就顺带挑几盆一并带去。 王妃喜欢侍弄花草,牡丹院里各种稀罕花卉,比花园里都要多。 沈棠道,“母妃是要去镇国公府?那我和母妃一起去。” 安暖救了她二哥,她理应道谢的,再者她是谢归墨的表姐,也该常来常往。 王妃道,“也好,去镇国公府之前,你先陪母妃上街一趟。” 沈棠陪王妃上街,一口气买了上百盆花,但凡看着顺眼的,一律买下。 花圃坊用了好几驾马车才拉到镇国公府,镇国公府小厮都有些点懵。 云嬷嬷笑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招呼人,把花都搬进府。” 小厮回过神来,赶紧叫丫鬟小厮出来搬花卉。 “这些花娇嫩,仔细些,别刮伤花了。” 搬花自有丫鬟小厮,沈棠和王妃进府,直接进内院。 走到花园,就见安大太太和安暖过来。 上回见安大太太,她一身素裳,气色也差,今儿头上戴了两支白玉簪子,穿着也有了几分色彩,整个人就像是枯木有了生机,精神了许多。 沈棠还是第一次见安暖,她眉眼像极了安大太太,身上有一种宁静的气息,观之可亲。 见到沈棠,安暖笑道,“这就是表弟才过门的世子妃?” 沈棠福身给安暖行礼,“多谢表姐救下我二哥,还把他带回京,我们兄妹才得以骨肉团聚。” 安暖倒有些歉意道,“回京这一路,我也没多问一句,我要知道他是你二哥,怎么也该等他伤好些再上路的……” 沈棠摇头,“不知我二哥的身份,就出手相助,更显难能可贵。” 毕竟她二哥是被人追杀坠崖的,安暖救她二哥,是冒着招惹杀身之祸的风险救的,沈棠岂能不感激? 安大太太笑道,“一家人,就别这么见外了。” 女儿回京了,安大太太脸上多了不少笑容。 见那边丫鬟小厮将花搬过来,安大太太惭愧道,“方才我还和暖儿说起,让下人买些花回府,你就把花买回来了,比我这个亲娘还要上心。” 王妃笑道,“暖儿虽然不是我生的,但在我心里,和我亲生的也没差别。” 丫鬟小厮搬花卉,花园乱的很,就去安大太太住的院子了。 嗯。 安暖回京,还留在镇国公府养胎,安大太太搬回自己院子去住了,镇国公府地方大,佛堂偏远,搬回去方便安大太太照顾女儿。 王妃问了问安暖的情况,“动胎气可好了?” 安暖道,“太医今早还来看过,已经没事了。” 她只是轻微动胎气,本就没有大碍,又服了两天的药,就更没事了。 安暖没事,王妃就放心了。 只是王妃所期望的事,不能如愿,多少有些失望。 安大太太倒看的很开,“这事我本就不抱什么期望的,先寻着吧,能寻到太老爷的兄弟族人,过继一个承袭爵位最好,要是真寻不到,暖儿膝下又不止一个儿子,就过继一个回来,就算不过继也没什么,荣华富贵,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 这么多年,安大太太连生死都看淡了,何况只是镇国公府的爵位了。 悔教夫婿觅封侯。 镇国公府曾经权倾朝野又如何,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若是可以,安大太太一点也不希望将来外孙儿上战场,简简单单,做个富贵闲人挺好的。 第327章 置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镇国公府只有安大太太和安暖,平常霍大少爷都在巡城司当差,沈绥不便亲自上门道谢,便由四太太送谢礼来的。 沈棠今儿来,带了一套首饰,还有不少补品,安暖道,“这太见外了。” 她救人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沈棠道,“和你对我二哥的救命之恩比,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安暖只好收下了。 这会儿时辰不早了,王妃和沈棠就留在镇国公府吃的午饭。 自打安暖出嫁后,安大太太就吃素,虽然搬出佛堂了,但一时间还改不了吃食上养成的习惯。 四个人,做了十道菜,六道荤的,四道素的。 有说有笑到王妃和安大太太鼻子酸涩,哽咽好半晌都没说话。 镇国公府已经太久没有欢声笑语了,这个曾经充满欢笑的地方,王妃怕回来,安大太太则是想离开都走不掉,只能苦苦煎熬。 说到这事,安大太太就想谢谢谢归墨,若不是他让豫王举荐,将霍大少爷召回京,安暖不会跟着回来,甚至再晚个十天半个月,查出有身孕,霍大将军霍大太太都不会让安暖颠簸回京。 一进京就查出有了身孕,在孩子生下来之前,都不会再回古州了,孩子年纪小,霍大将军霍大太太肯定也敢让孩子跋涉回去,他们进京看孩子的可能还要大一些。 也就是安暖至少会在她身边陪她两年。 安大太太怎么能不高兴呢? 一切都那么的刚刚好,好像冥冥之中老天爷在庇佑镇国公府,在向着她一般。 这种感觉让她沉寂了十几年的心又活了过来。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时辰才歇,又小坐了会儿,王妃就要回靖阳王府了。 安暖道,“姑母以后有空常回来。” 王妃红着眼睛道,“会的,姑母一定常回来。” 没让安大太太相送,更没让安暖送,王妃带着沈棠离开。 路过花园时,处处生机盎然,明明只是多了百来盆花卉,整个花园,甚至整个镇国公府的精神面貌就全然变了,一扫颓态。 王妃从花园往大门口走,路过回廊时,吩咐云嬷嬷道,“让人买几只鹦鹉画眉鸟送来,挂在回廊上。” “这边添几个灯笼……” “那处修葺一下,再从庄子上挑几个可靠的丫鬟小厮进府,那边莲池放些锦鲤,再放一对鸳鸯,要有白鹤,买几只送进府……” 王妃从花园到大门口,几乎就没停歇。 吩咐到最后,声音哽咽不成调。 沈棠仿佛看到了曾经的镇国公府,这应该是王妃记忆里的样子。 王妃很想恢复镇国公府往昔的热闹,可是这些东西能恢复,镇国公和两位兄长再回不来了。 出府时,沈棠唤道,“母妃……” 王妃摇头,“母妃没事。” 沈棠不敢想,要叫王妃知道,镇国公和两位老爷当年是被人给算计,才战死沙场的,得疯成什么样子。 难怪王爷怕王妃知道,连谢归墨都瞒着了。 坐上马车,沈棠和王妃打道回府。 那些王妃让安置的东西,很快就都送进镇国公府了,霍大少爷从巡城司放班回来,都恍惚以为自己进错府邸了。 …… 马车在靖阳王府大门前停下。 沈棠下马车后,扶王妃下来。 两人进府,丫鬟就上来道,“刚刚宫里传来消息,说是要举办金秋宴,到时候让文武百官携家眷入宫赴宴……” 金秋宴。 宫里每年都举办的,为庆祝丰收。 虽然叙州常州干旱,但大齐地域辽阔,有十九州,除了叙州常州,其他州郡不说风调雨顺,至少没那么差。 再者宫里也是要举办些宴会,君臣同乐,金秋宴不过是个借口,不办金秋宴,也会有别的名头。 这事王妃没放在心上,沈棠也没有,但丫鬟后面说的事,两人眉头都皱了起来。 丫鬟道,“老夫人准许府里的姑娘一人做一套裙裳,外加二百两银子买首饰,四姑娘也有份。” 一套裙裳,两百两银子不算什么,但四房已经分出府了,就不该还这样牵牵扯扯的。 更重要的是,王府掌中馈的是王妃,这些事就算不让王妃决定,至少也该和王妃商议一下,最起码也该当着王妃的面说,王妃人都不在府里,老夫人就做了安排,这王府内宅到底谁说了算? 王妃也不喜老夫人这种暗戳戳争权的行为,道,“老夫人掏腰包给府里的姑娘做裙裳,让绣房上心些。” 一句话直接把权给夺了回来。 王妃不是奈何不了她们,只是不喜为这些小事惹出不必要的麻烦,王府家大业大,让府里的姑娘们穿的漂漂亮亮的,无非多花些银子的事,王府花的起,只是绝子药的事,始终是根刺卡在那里,尤其安暖出嫁几年才怀上身孕,王妃担心沈棠也被祸害,迟迟怀不上孩子。 王妃知道沈棠和谢归墨想做什么,她这个母妃总不能拖他们后腿。 王妃说了这话,绣房就该知道,老夫人不送银子或者绸缎去,这裙裳就不能做。 进了内院,王妃回牡丹院,沈棠回沉香轩。 回屋喝了盏茶,外面四儿就进来,咧嘴笑道,“世子妃,二表姑娘定亲了,您猜许给谁了?” 姜梨定亲了? 姜梨确实到了许人的年纪,再加上秋闱过后,姜家名声大躁,想求娶的人肯定不少,亲事定下很正常,但事先没听到一点风声,直接就告诉她定亲了,还真把沈棠给怔住了。 京都世家子弟那么多,她哪里能猜的出来呢。 沈棠还没问,银杏迫不及待道,“快说啊,二表姑娘许给谁了?” 四儿道,“许给文国公府三少爷了。” 沈棠,“……???” 真的,要四儿不说,沈棠打死也猜不出来的,她脑子里闪过文国公府三少爷的模样—— 他和姜梨倒是般配。 文三少爷品性自是不必说,当初文国公替三少爷求娶她,要不是她无心嫁人,某位爷背地里使坏,父亲和祖母肯定会允婚的。 再者皇上将文大姑娘赐婚给豫王,文国公府就是自己人了。 再加上这层姻亲关系,就更更更牢靠了。 第328章 蓄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转眼就到平远侯府为沈行举办归宗宴的日子。 和侯府为大哥萧桓办归宗宴一样,沈棠一大早就回侯府帮忙招呼宾客。 一如那日热闹,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再加上天气好,秋高气爽,大家闺秀们玩兴也高,在花园里放纸鸢、投壶、踢毽子,玩的是不亦乐乎。 欢声笑语传的很远。 侯府上下就更高兴了,唯一的遗憾就是萧桓不在。 老夫人和沈绥倒是想过等萧桓回来再办归宗宴,但算时间,拖的太久了,萧桓能在姜柠出嫁前赶回来就不错了,要是再在路上耽搁几日,就得更晚,本来侯府这几个月喜事办的就多,多到沈绥和老夫人都心虚,就更不便收了贺礼,办个归宗宴还要凑嫡长子在的时候。 哪怕遗憾,也只能紧着办了。 老夫人的病在沈行回京当天就好大半了,养了这么多天,基本恢复了。 早早回侯府帮忙的,除了沈棠,还有沈冉和柔嘉郡主,姜柠姜梨也来帮忙。 见到姜梨,沈棠笑道,“恭喜表妹了。” 姜梨性子活泼,平常喜欢开玩笑,但这会儿提到她的亲事,脸颊也是绯红。 不止沈棠,但凡见到她的,就没有不恭喜的。 皇上那么多皇子,有能力争夺储君之位的只有豫王和齐王,从前齐王稳压一头,现在是豫王势头更胜,再加上豫王本就是皇上的嫡子,还是长子,在夺嫡一事上天然占优势,照这势头下去,储君之位非豫王莫属。 文国公府大姑娘是皇上赐婚给豫王的准王妃,要豫王被立为储君,文大姑娘就是准太子妃,甚至将来的皇后。 这也意味着姜梨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皇后的娘家嫂子。 这身份,哪个敢小觑啊,奉承都来不及呢。 今日文大姑娘也来了,和云漪、赵婈她们一起帮沈棠招呼宾客。 前院帮着招呼宾客的就更多了,归宗宴办的是倍有面子。 赏花累了,沈棠进凉亭歇脚,刚坐下来,那边四儿过来道,“世子妃,老夫人知道二老爷腿被人打断的事了……” 沈棠脸上的笑意淡了两分。 沈棠有这个心理准备,毕竟今日来侯府道贺的宾客不少,她能拦得住府里的下人,不让老夫人知道,但她拦不住那些宾客的嘴。 但是! 谁这么缺心眼,在侯府给她二哥办归宗宴的日子提二房。 萧桓在花灯会上走失,没有证据证明是二房所为,但沈行被偷梁换柱一事,是证据确凿,二房为此被逐出家门。 来侯府道贺,还提二房,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 沈棠还没问,沈萝就问出声了,“谁告诉老夫人的?” 四儿道,“是昌平侯夫人。” 好吧。 这不是缺心眼。 是存心的。 昌平侯夫人可不是愚笨之人,会做这样缺心眼的事,分明是故意的,在替沈娢抱打不平呢。 沈娢不就是因为想把二老爷被人,准确的说是被她给打断腿的事告诉老夫人知道,被她让人拦下,最后闹出那么多事,甚至动了胎气,连累叶贵妃被皇上数落。 她越是不让老夫人知道,他们越要捅到老夫人跟前。 只是可惜了,之前沈棠防着,是怕老夫人病上加气,让病情更严重,现在老夫人病好了,哪还有那么多担心。 就算让老夫人知道又如何,别说老夫人不敢骂她了,怕是连问一句都不敢。 二房差点害死她二哥,让她二哥流落在外,吃那么多苦头,她给二房的苦头连二哥吃的苦头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老夫人知道她脾气的,敢替二房数落她一句,二老爷另外一条腿也得断。 如沈棠所想,昌平侯夫人就是故意的,不过昌平侯夫人也没落着好。 她坐的位置离老夫人很近,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当时在屋子里的贵夫人都听见了,纷纷看向昌平侯夫人,老夫人不可能听不见,老夫人只看了昌平侯夫人一眼,就直接把话题岔开了。 最后尴尬的反倒是昌平侯夫人自己。 来侯府道贺,故意提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扫平远侯府的兴致,包藏祸心,本来几个贵夫人还和昌平侯夫人说笑,当下也不敢再理会昌平侯夫人了。 老夫人心底怎么想的,没人知道,至少明面上丝毫不受影响,反倒是昌平侯夫人自讨没趣,被大家给孤立了。 昌平侯夫人要知道她这多一句嘴,最后不仅没让老夫人训斥沈棠,反倒帮了沈棠,得气吐血不可。 本来老夫人就纳闷,那日沈棠开始还说要送她去二房的,最后心软让二老爷回府看她,今日才知道,为了她见这一面,二老爷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 随便就能派人闯入二房,削掉二太太的头发,打断二老爷的腿,沈棠要想取二老爷的命,易如反掌。 沈棠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把二房赶出去,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就成了,她这个老夫人要处处念着二房,为二房病倒,就会挑起沈棠对二房的厌恶。 老夫人越是舍不得二房,她就会越针对二房。 老夫人要真为二房好,就少操心二房的事,沈棠不是心狠手辣之人,但不代表她心狠不起来。 老夫人还敢吗? 之前是沈棠不让把二房的事捅给老夫人知道,归宗宴后,老夫人自己就吩咐了一句,“以后二房的事,不必让我知道了。” 归宗宴开席,沈棠和那些大家闺秀入席,一桌子坐的都是闺中好友,大家有说有笑,一顿饭吃的别提多高兴了。 因为沈冉和云漪、柔嘉郡主都嫁人了,怕怀上了身孕,都不敢喝酒,连果子酒都不敢喝,赵婈就更更更不敢了,大家便都没喝了。 归宗宴吃了一个半时辰才散,沈棠也有些累乏了,就没等宾客散,和谢归墨一起回府了。 出门的时候,楚翊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儿在城门口汇合。” 等上了马车,沈棠道,“你们明日是要去哪儿?” 谢归墨抱着沈棠道,“明日去狩猎,给你做件狐毛斗篷,入冬穿正好。” 第329章 猎物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不缺狐毛斗篷,侯府给她准备的嫁妆里,斗篷就有八件,各种皮毛的都有。 但谢归墨要亲自狩猎,给她备一件,沈棠肯定不会拒绝啊,甚至还有些期待。 第二天吃过早饭,谢归墨就带着弓箭出门了,出门前说会带野味回来,沈棠已经做好了晚上要大吃一顿的准备了。 去给王妃请了安,在花园逛了回来,回来后,沈棠就去库房,挑绸缎。 谢归墨送她狐毛斗篷,她给他做件锦袍。 选好绸缎后,坐在小榻上画锦袍样式,刚画了个大概,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就传了来。 沈棠有点懵。 这不是谢归墨的脚步声吗? 她抬头就见谢归墨走进来,沈棠茫然的看着他,“不是去狩猎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狩猎的地方在城外,没两三个时辰回不来的,既然去狩猎,肯定要玩尽兴。 沈棠怀疑是不是皇上临时有事,把他叫去,没去成狩猎。 谢归墨道,“刚出城就打了个猎物,送去岳父大人了。” 沈棠,“……???” 沈棠瞅着谢归墨,“什么猎物,要送去给父亲的?” “你二哥。” 沈棠,“……” “二哥?” 沈棠以为自己幻听了,声音绕了七八个弯子。 谢归墨坐下来,“可不就是你二哥。” 沈棠不明白,“我二哥怎么了?” 谢归墨道,“你二哥得知乾州知州和安西将军被杀了,要去乾州查陆宣抚使官匪勾结的案子,出城的时候,正好被我撞见了,他身边一个人都没带,我不放心,只能将他打晕,给岳父大人送去。” 沈棠听得脑瓜子嗡嗡的。 她知道二哥迫切想给陆家翻案,但他能不能让人省心一点儿啊? 他自己都差点没命回京,大哥为了去找他,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倒好,一个不带就敢去乾州。 这在沈棠看来,和去送死没差别。 乾州知州和安西将军被杀的消息传回京有几天了,要不是侯府要给二哥办归宗宴,二哥不能缺席,只怕早就去乾州了,硬生生忍到归宗宴结束,好在谢归墨他们去狩猎给撞上了,不然等侯府发现,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沈棠道,“我二哥也太不让人省心了,扰了你打猎的雅兴。” 谢归墨失笑,“入秋后打猎的时候多着呢,不去无妨。” 不止私下里可以打猎,回头皇上也会出宫狩猎,他肯定要跟着的。 沈棠不放心,道,“我回侯府一趟。” 她从小榻上下去,知道沈棠要去做什么,谢归墨道,“我已经劝过你二哥了,他应该不会再偷溜去乾州了。” 沈棠望着谢归墨,谢归墨道,“你还不相信我劝人的本事?” 嗯,也不是劝,谢归墨就是给沈行设想了下,万一他离京,被乾州官匪勾结案背后之人活捉或者杀了,会是什么后果。 被活捉,肯定会威胁他们,就是查到证据了,也得拿出来赎他。 要是他被人给杀了,平远侯府为他报仇,还是会继续查这个案子的,但查清之后,对陆家不再有感激之情,没人帮着说话,陆宣抚使连官复原职都难。 他要真心为陆家好,就安心待在京都,待在平远侯府,哪都别去。 谢归墨的话,沈行听进去了,再加上沈绥知道这事,哪可能还让沈行去乾州。 要不是沈行年轻了些,只有十六岁,再加上身边连个护卫都不带,还刚巧被谢归墨知道了,怕他出事,不然谢归墨是不会管他的,毕竟他自己十六岁时,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沈棠就打消了去平远侯府的念头,继续给谢归墨做锦袍。 谢归墨回府后,小厨房赶紧做饭菜,本来还等着晚上做野味,各种烧野味的调料都备齐了,结果没去成。 不过晚上野味还是吃上了。 谢归墨没去,但楚翊、萧珣他们都去了,打了不少猎物,派人送了些来靖阳王府。 野兔野鸡,味道鲜美极了,沈棠一时没控制住,吃撑着了,在院子里来回溜了好几圈。 等肚子没那么撑了,方才回屋,继续给谢归墨做锦袍。 差不多时辰了,银杏让小厨房送热水来,备好沐浴用水,过来请沈棠,“世子妃,热水准备好了,该沐浴就寝了。” 沈棠就停了手里的针线,起身去屏风后宽衣沐浴。 才泡进浴桶里,谢归墨就回来了,摆手把银杏和秋桐打发出去,“你们下去吧。” 沈棠泡在浴桶里,听到关门声,她道,“你让她们下去,我怎么办?” 谢归墨走过来,“为夫伺候娘子沐浴。” 沈棠,“……” 她能不能说这份好意,她心领了? 平常这厮都是等她沐浴完才回府的,今儿她提前了一刻钟沐浴,他就回来了,这混蛋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他不是嘴上说说要伺候她沐浴,他是来真的,沈棠还真怕了,抱着胸口,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那眼神看的谢归墨后槽牙都发痒,“你这是什么眼神?” 防他跟防色狼一样。 成亲前防着就算了,都成亲这么久了还防,某位爷眼神炙热,有些控制不住。 沈棠缩在浴桶里,嗡了声音道,“明日宫里举办金秋宴,我们还得进宫赴宴呢。” 她知道自己不该拒绝的,但谁让这厮平常狠起来,她都得软绵绵的在床上躺半天,沈棠都不敢想半个月没那啥的人,今晚要同房了,明天她能起得来才怪了。 谢归墨道,“宫里的宴会大同小异,少去一次也没什么。” 沈棠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谢归墨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过分了些,毕竟他晚一天同房也没什么。 谢归墨没再说话,就在沈棠以为他放弃了的时候,他将她从浴桶里捞起来,“就一次,我轻点……” 醇厚的嗓音钻入耳,带着蛊惑,沈棠一下子就心软了,再者半个月了,她其实也有点想的,但她也不敢放任,“你保证说话算话。” “要不要为夫给你发个誓?” “……” “也行。” “……” 第330章 眼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当然不会真让谢归墨发誓了,不过他倒也难得的说话算数,温柔缱绻,唯恐伤到她。 翌日醒来,沈棠不仅没有倦怠,反倒神清气爽,心情愉悦。 不过某位爷就没那么心情好了,进宫赴宴的路上,将沈棠搂在怀里道,“今儿进宫,让赵院正替你把个脉,免得我做什么都不放心。” 想到赵院正特地追上他们,叮嘱他们这半个月最好不要同房,谢归墨要问赵院正这事,沈棠脸就火烧火燎的。 可不问一下,实在不放心。 未免尴尬,沈棠道,“那你别当着我的面问赵院正……” 她脸皮薄,实在受不住。 这女人拐着弯的说他脸皮厚呢,谢归墨可不惯着,张嘴就朝沈棠雪白的藕颈咬下去,沈棠连连求饶。 进了宫,到了停马场,谢归墨下马车,然后将沈棠扶下来。 那边楚翊和云漪过来打招呼,见沈棠脖子有些红,云漪没多想,问道,“你这脖子怎么了?” 沈棠耳根一红,伸手捂住脖子道,“被蚊子咬的……” 楚翊瞟了谢归墨一眼,憋笑道,“靖阳王府的蚊子有点厉害啊。” 谢归墨,“……” 沈棠,“……” 不过楚翊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云漪反应过来,自己不该问,伸手掐楚翊的腰,疼的楚翊额头直颤。 这掐人的毛病,也是跟靖阳王世子妃学的。 能不能学点好的? 云漪道,“柔嘉郡主在那边,我们去找她。” 沈棠走的时候,狠狠拧了谢归墨一下,再奉上一记眼刀,谢归墨看到沈棠脖子处的红印,悻悻摸了下鼻子,没敢叫疼。 沈棠她们走后,楚翊拍着谢归墨的肩膀道,“你这夫纲什么时候振一下?” 谢归墨道,“为什么要振?” 为什么? 难道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楚翊道,“你不怕被人说你惧内啊?” 谢归墨斜楚翊一眼,“谁敢说?” 楚翊,“……” ……没人敢。 “当我什么都没说。” 沈棠和云漪去找柔嘉郡主,然后一起往御花园方向走去。 虽然早入秋了,但御花园里依然各种奇花异草绽放,大家闺秀们三三两两,欢声笑语不断。 瞧见沈棠,固安公主朝她走过来,沈棠福身行礼,刚屈膝就被固安公主扶了起来,“和我就不用这么多礼了。” 沈棠帮了她不小的忙,谢归墨更没少帮豫王,固安公主心底感激着呢。 固安公主笑道,“等你们半天了,走,一起玩。” 她一手拉着沈棠,一手拉柔嘉郡主,还不忘叫上云漪。 几人过去玩投壶,沈棠不擅长投壶,几次都没投中,不过大家都一样,输赢不重要,重在参与。 承安公主在那边踢毽子,见她们玩的高兴,脸色就不好看了。 上回要不是沈棠帮固安公主求情,皇后不会解固安公主禁足,固安公主就不会和她争吵,把她暗中唆使固安公主去找父皇办宫宴,让京都贵夫人捐款赈灾的事抖的人尽皆知,还因为打架,被父皇禁足抄宫规! 靖阳王妃欠她母妃那么大的恩情,靖阳王世子妃却公然和固安公主走的那么近,当真是半点没有将她母妃放在眼里! 要只是沈棠一个人和固安公主走的近也就罢了,偏偏不是。 沈棠被拉过去,一堆大家闺秀都围了过去,虽然她这边也不少,可论家世,她这边的人要逊色多了。 想到豫王和谢归墨往来后,宣义侯世子、端王世子等人就都和豫王走的近了,承安公主云袖下拳头就攥紧了。 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 承安公主冷道,“齐王妃进宫了没有?” 宫女就道,“应该快了……” 承安公主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敢给靖阳王世子吹枕边风,远离他们,亲近豫王。 今日! 定叫她有来无回! …… 玩了好一会儿投壶,前后投了十次,愣是没一回中的,别说沈棠了,就是固安公主也没了兴致。 不过宫里好玩的多,又玩别的去了。 正玩的尽兴呢,那边过来一宫女,福身道,“靖阳王世子妃,齐王妃有请。” 没有比这个更扫兴的话了。 有些话沈棠不便说,固安公主替她道,“没见靖阳王世子妃在和本公主玩吗,齐王妃要见靖阳王世子妃,让她自己过来!” 宫女道,“齐王妃在那边船上等靖阳王世子妃,说是有些体己话要和靖阳王世子妃说。” 她和沈娢没什么话可说的,更没有体己话要说。 上回沈娢请她去齐王府,她拒绝后,闹出那么多事来,今日在宫里,她没病没痛,齐王妃相请,她不去,叶贵妃又能扣她一个不敬皇室的罪名了。 被这些人盯上,当真是不死不休。 固安公主打发宫女道,“等靖阳王世子妃陪完本公主,再去见她。” 宫女一脸为难。 沈棠对固安公主道,“我还是去一下吧,免得一会儿又惊动叶贵妃。” 固安公主道,“我陪你一起去。” 沈棠没让,“我自己去就行了。” 想到宫里的事,沈棠知道的都比她和母后多,固安公主就没坚持要陪沈棠了。 沈棠福了下身,就随宫女走了。 湖那边,一艘精致小船停在那里,沈棠过去时,正巧一宫女从船上下来,福身给沈棠行礼。 从宫女身边路过时,沈棠隐约闻到一股异香。 很淡。 被风一吹就散了。 沈棠也没多想,随即上了船。 船内,沈娢坐在窗户旁,看不远处那些大家闺秀在追逐嬉闹,听到脚步声,她侧头看向沈棠,“二妹妹当真叫我好等。” 又没人要她等她。 沈棠将心底的不耐烦压下,问道,“不知齐王妃要和我说什么体己话?” 沈娢摆手,让宫女退下。 沈娢道,“做个交易吧。” 交易? 这两个字成功让沈棠眉头皱紧了。 她看着沈娢,“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 沈娢道,“你和靖阳王世子扶持豫王,虽然你们不承认,但叶贵妃和齐王心知肚明,叶贵妃容你不下,但她对我信任有加。” “我可以做你们的眼线。” 做他们的眼线? 可能吗? 沈棠不信,但她想弄清楚沈娢到底要做什么,配合道,“条件是什么?” 第331章 坦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看着沈棠,一字一顿,“你放过我爹娘。” 沈棠嘴角勾起来,“我可不曾对二叔二婶做什么。” 沈娢脸色一僵,极力维持的沉着冷静崩不住了,“船上没外人,我这般坦诚了,二妹妹还和我虚以委蛇。” 坦诚? 她沈娢知道什么叫坦诚吗? 沈棠眸光落在沈娢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要不是怕打草惊蛇,招来灭口,她真想对沈娢来一句,要真对她坦诚,就如实告诉她,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沈棠忍住没说,但眸光落在小腹上,沈娢觉察了,心底没来由闪过一阵不安。 她和昌平侯世子的事,她其实一直想试探沈棠知不知情。 毕竟当日是要把沈棠送去给昌平侯世子,因为靖阳王世子从中作梗,最后被送去的人成了她。 她不知道靖阳王世子把她塞箱子里就没管了,还是连后面的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这事就像是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利刃。 随时会掉下来取她性命。 沈棠没拿这事要挟过她,她也不敢试探。 这会儿倒是有些忍不住了。 沈娢道,“二妹妹看我肚子做什么?” 沈棠其实只看了一眼,就把眸光移开了,她道,“叶贵妃和齐王对你腹中胎儿这般看重,将来必定能母凭子贵,你要为二叔二婶做豫王的眼线,你觉得我有这么好骗吗?” 不论齐王和豫王谁坐到那个位置,另外一方都不会有好下场,终身监禁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沈娢是齐王妃,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为了二老爷二太太把自己的命搭上,沈娢能做这样的事? 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这个可能。 沈娢道,“我也希望齐王能成事,但做人要有自知之明,齐王权势一天不如一天,距离那位置越来越远,你和靖阳王世子倾力扶持豫王,将来必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只希望到时候,你们能给我一条活路。” 这话听着还像那么回事。 但沈棠没这么容易上当。 她看着沈娢,好一会儿没说话。 沈娢倒摸不准沈棠在想什么了,“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沈棠勾唇一笑,“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有的自知之明。” 唰。 沈娢眼神瞬间阴冷下去。 这就装不下去了? 沈棠也彻底失去耐心了,“不要和我玩这些花样,你我一同长大,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直接说吧,把我叫过来要做什么?” 沈娢笑起来,“没什么,就是想看你不愿意来见我,又不能不来的样子。” 这绝对是真心话。 沈棠想不信都不行。 沈棠转身就要走。 从船里出去,被头顶上的太阳一照,竟有些晕眩之感,更让沈棠火冒三丈的是,船飘远了,离岸边有几丈距离。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沈棠回头,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娢笑道,“听说过一句话吗?淹死的都是会水的……” 话音入耳,她的手猛然一伸,就将沈棠推进了莲花池里。 哗啦。 水花四溅。 沈棠毫无防备,被重重推进莲花池里,水瞬间将她淹没。 然而就在她落水的瞬间,不远处有另外一道落水声传来,将她落水的声音掩盖。 呼救声,随之传来—— “救命啊!” “有人落水了!” 沈棠会凫水,这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但她落水后,整个人像是脱力了一般,浑身使不上一点力气。 前世落水窒息的感觉又来了。 这一世,她更恐惧。 前世她和谢归墨感情不合,死了还是一种解脱,可这一世,她舍不得死。 喘不过气来。 眼睛控制不住要闭上了。 就在沈棠以为自己要死定了的时候,她又好像听到了落水的声音,接着腰被搂紧,被带出水面,在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一道急切充满担忧的声音,“太医!快给我叫太医!” …… 有人在用力摁压她的胸腔。 一下又一下。 肋骨都仿佛要被摁断。 好疼。 沈棠想说话,让不要压了。 可是嘴一张。 哗啦。 一口水吐了出来。 呛进肚子里的水还没吐完,就被人抱在了怀里,抱的紧紧的,没差点活活勒死她。 谢归墨死死的抱着沈棠,他不敢想,自己要来迟一步,他们就要天人永隔了。 可她不是会凫水吗,是前世落水后,被他逼着学的,怎么会溺水?! 沈棠活过来了,但他还在后怕,背脊还在往外冒寒气,他不敢想要失去了沈棠,他会怎么样,他会疯的! 太医匆匆赶来,见沈棠睁着眼睛,悬着的心落下,还好,人是活着的。 许皇后和叶贵妃她们也过来了,见谢归墨抱着沈棠,许皇后忙道,“太医来了,快让太医给世子妃看看。” 谢归墨这才松开沈棠,宫女取来披风,谢归墨给沈棠裹上,太医蹲下给沈棠把脉。 太医给沈棠把脉,把了好一会儿,等太医松开手,谢归墨就问道,“如何?” 太医忙道,“世子爷放心,世子妃服过安胎药,药性还在,腹中胎儿没事……” 胎儿? 四下围了不少人。 听到太医的话,都面面相觑。 靖阳王世子妃这是有身孕了? 可没听说啊。 服用安胎药,这应该是动胎气了啊,毕竟是药三分毒,不会随便乱吃的,尤其是怀了身孕的人,但动了胎气,怎么还进宫参加金秋宴? 一次宫宴,哪比的上靖阳王府子嗣要紧的? 这也太拎不清了。 谢归墨被太医的话怔住了,“你是说内子有身孕了?” 众人嘴角抽搐。 靖阳王世子妃都服用安胎药了,她怀了身孕的事,靖阳王世子竟然都不知道? 更绝的是。 不止靖阳王世子不知道,连靖阳王世子妃也不知道。 众人,“……” 没见过这么无语的事。 怀身孕不知道的多,但都吃安胎药了,还不知道的,就太离谱了些。 沈棠想说话,可是一张嘴,就咳嗽的停不下来,她只能一边咳嗽一边摇头。 她不知道自己怀身孕了,近来是吃过药,可药是赵院正开的啊。 沈棠想到赵院正了。 谢归墨也想到了。 “赵院正!” 第332章 迹象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喷嚏打个不停。 虽然没动胎气,但湖水冰冷,她又泡了好一会儿,即便裹着披风,风也还是往披风里钻。 许皇后道,“快带世子妃去换身干净裙裳。” 谢归墨打横将沈棠抱起来,宫女赶紧前面带路。 看着他们走远,叶贵妃脸色冰冷,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齐王妃呢?!” 船还飘在湖中间,距离岸边更远了,方才只顾着救溺水的沈棠,没人顾得上还在船上的齐王妃。 这会儿叶贵妃想起来,宫人赶紧跳水,将船划回来。 宫女上船找沈娢,几乎是一上去,就尖叫出声,“齐王妃!” “太医!快叫太医救命!” 众人往船上望去,只见宫女将脸色苍白的齐王妃扶出来,她胳膊被扎伤,鲜血淋漓,看着触目惊心。 从船上下来,她人就晕了过去。 众人面面相觑。 船上只有靖阳王世子和齐王妃两个人。 齐王妃这伤—— 是靖阳王世子妃伤的? 谢归墨将沈棠抱到最近的宫殿,宫女取来干净的裙裳,银杏伺候沈棠将裙裳换上。 沈棠站在那里,她手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还是不敢相信这里已经有了一条小生命。 因为前世怀过一胎,没能生下来,再加上侯府和靖阳王府糟心事一出接一出,她是打算等那些讨厌的人都处置了,再怀身孕的,谢归墨也依她,为免她吃避子药伤身,甚至还去请教了太医。 ……没想到还是怀上了。 想到自己还不知道他来了,就差点失去他,沈棠就心有余悸,后背发凉。 沈棠从屏风后出去时,脸色不好看,谢归墨也记得沈棠说暂时不怀身孕的事,他望着沈棠的眼睛,声音很低,带了几分颤抖,“你不会……把孩子打掉吧?” 银杏跟在身后,眼珠子没差点瞪下来。 世子爷是疯了吗? 世子妃好不容易,好吧,也不是很难就怀上了孩子,但世子爷怎么会觉得世子妃要把孩子打掉呢? 别说银杏惊呆了,沈棠也一样,她望着谢归墨,“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这话……是准备留下这个孩子? 谢归墨悬着的心放下,一把搂过沈棠的腰,“当然想要了。” 从知道沈棠前世怀过他的孩子,但没能生下来,他就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只是他想没用,沈棠心事太多,再加上周遭算计层出不穷,他们也才刚成亲,所以沈棠想缓缓再怀身孕,他答应了。 知道沈棠的顾虑,谢归墨道,“放心,我一定会护好你和孩子的。” 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溺亡,沈棠就控制不住抱紧了他。 要不是有谢归墨,她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谢归墨搂着她的肩膀,问道,“怎么会掉湖里,还差点溺水?” 沈棠道,“是齐王妃!” “我上船时,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定是宫女给我下药了,才会被推入水后,使不上力……” 淹死的多是会水的。 要是沈棠是和别人一起落水的,他或许不会多想,毕竟湖水冰冷,容易腿抽筋,但偏偏船上只有沈棠和齐王妃,就容不得谢归墨不怀疑了,尤其还那么巧,在沈棠落水的同时,不远处有另外一个人落水,把大家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 谢归墨眼底杀意涌现。 他从来没这么想杀过人。 沈棠和谢归墨出去,王妃匆匆赶来,道,“好端端的怎么会落水呢,有身孕了怎么也不告诉母妃知道?” 谢归墨道,“我和棠儿都不知道有了身孕……” 都不知道? 王妃一脸错愕。 她没和沈棠谢归墨一起进宫,和王爷一起的,刚进宫,就听说了沈棠落水,险些动胎气的事,就赶紧过来了。 不是说服了安胎药吗,怎么还能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沈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归墨道,“棠儿只服用了赵院正开的药,到底怎么回事,得问过赵院正才清楚。” 说话的功夫,赵院正就过来了。 谢归墨抱走沈棠的时候,提到了赵院正,许皇后以为他是不信任那太医的医术,一定要赵院正看过才放心,不过吩咐一声的事,许皇后就让人去请赵院正了。 赵院正拎着药箱子过来,谢归墨问道,“当日赵院正给内子开的是安胎药?” 赵院正道,“不全是,那日世子妃在御书房外晕倒,我给世子妃把脉,似有身孕的迹象,但时日太短,我也不能确定,怕弄错,让靖阳王府空欢喜一场,便什么都没说,只在给世子妃开的静心凝神的药里加了几味安胎的药……” 说着,赵院正望向沈棠,“这些日子世子妃都没有害喜的症状?” 沈棠摇头。 她毕竟也曾怀过身孕,要是月事没来,还呕吐食欲不振,她肯定会怀疑是有了。 谢归墨没把东西留在她体内,再加上吃了赵院正开的药之后,她吃的好睡的香,所以即便月事没来,她也只当是二哥出事,心情起伏过大导致的,并未放在心上。 还想着今儿找赵院正,让赵院正给她调理一下呢。 赵院正,“……” 当日那喜脉实在是太弱了,但他想着靖阳王世子习武之人,身强体壮,让世子妃怀上的可能很大,便当作怀上了开的药方。 怀了正好安胎,要是没有,对身体也没有什么伤害。 等过半个月,月信没来,又有了害喜的症状,自然会请大夫太医把脉,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谁想到靖阳王世子妃竟然一点害喜的症状都没有。 是个有福之人。 赵院正歉意道,“当日我应该说的再清楚一些的。” 只是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已经养成了说话做事谨慎又谨慎的习惯,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万幸没有因为他的谨慎,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谢归墨道,“多亏赵太医,不然今日内子落水,腹中胎儿就算保的住,也会动胎气。” 沈棠则有些担心,“我应该被人下药了,不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吧?” 这一点赵院正不敢断言,得把脉才知道。 赵院正给沈棠把脉,从沈棠的脉象看,有些受惊,但没有大碍,至于其他的,赵院正道,“世子妃中的是软骨散,不伤腹中胎儿。” 第333章 验伤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听到软骨散不伤孩子,沈棠这才放下心来。 赵院正开了张药方,交代了几句,就告辞了。 赵院正前脚走,后脚许皇后身边的赵嬷嬷就过来了,先是关切的问了下沈棠的情况,然后道,“靖阳王世子世子妃是要出宫?” 虽然没事,但毕竟受了一通惊吓,沈棠无心参加金秋宴了。 王妃也不放心沈棠再留在宫里。 沈棠点头。 赵嬷嬷道,“世子妃要出宫,皇后不留您,让奴婢来问问齐王妃受伤的事……” 沈娢受伤的事,沈棠还不知道,她眉头皱紧,“齐王妃受伤了?” 齐王妃受伤的事,靖阳王世子妃竟然一无所知…… 赵嬷嬷点头,“齐王妃胳膊受伤,流了不少血,晕了过去,太医施针,齐王妃醒来说是她和世子妃起了争执,世子妃气急败坏下拿金簪扎伤了她,仓皇之下跳船逃走……” 沈娢的说辞,许皇后一个字也不信。 靖阳王世子妃性子沉稳,不可能会做气头上伤齐王妃的事,但当时船上只有两人,沈棠险些溺水,又查出有了身孕,许皇后肯定不会折腾沈棠,把沈棠找去问话,便让赵嬷嬷来问一句。 不论沈棠说什么,许皇后都相信她。 沈棠脸沉的厉害。 满京都都知道她会凫水,把她推下水要不了她的命,偏偏沈娢就要用溺亡的方式取她的命,借她会凫水替自己开脱。 只是她没想到,哪怕她们计划周全,谢归墨始终在她们计划之外,及时赶到,将中了软骨散,没有力气凫水的她给救了起来。 逼的沈娢没办法,只能扎伤自己,替自己开脱。 沈棠看向赵嬷嬷道,“帮我转达皇后一句,如果齐王妃坚持认定是我拿金簪扎伤她的,正好今日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在宫里,请他们验伤,看那伤口到底是我扎伤的,还是她自己扎的!” “验伤过后,我任凭叶贵妃处置。” 沈棠只说了这么一句,软骨散的事,她都没说了。 因为没必要了。 她不会再给沈娢活着的机会了。 她要沈娢肚子里那道护身符变成她催命的刀! 她要让叶贵妃知道,她的娘家侄儿是怎么给她儿子齐王戴绿帽子的! 沈棠说的是让叶贵妃处置,而不是皇上,赵嬷嬷就心底有数了。 福了下身,赵嬷嬷退下。 王妃看着沈棠,叹息道,“在孩子生下来之前,这皇宫,能不来还是别来了。” 沈棠点头。 有身孕做借口,不进宫没人会说她什么。 “我陪棠儿回府了。” 谢归墨打横将沈棠抱起,大步朝出宫的方向走去。 再说赵嬷嬷回去,太医院已经将安胎药熬好,送给沈娢服用。 沈娢已经有好几个月身孕了,没那么容易动胎气,但太医以防万一,还是给开了安胎药。 见只有赵嬷嬷一个人回去,叶贵妃面色阴沉,“靖阳王世子妃呢?” 赵嬷嬷道,“靖阳王世子妃落水受惊,靖阳王世子带她回府了。” 叶贵妃冷道,“她伤齐王妃,事情还没查清楚,谁准她出宫的?!” 赵嬷嬷道,“靖阳王世子妃说了,若是齐王妃坚持说是她拿金簪扎伤她的,就让刑部和大理寺验伤,要真验出是她所为,任凭叶贵妃您处置。” 叶贵妃眸光一缩。 沈娢顿时就有些慌了。 许皇后心下本就有怀疑,当下就更肯定了,“那就请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来验伤吧。” 宫女转身就要去传话。 叶贵妃阻拦道,“皇后这是要让外男看齐王妃的胳膊了?你这是要把齐王妃的清誉置于何地?!” 许皇后道,“不能看齐王妃的胳膊,要怎么验伤?这事还查不查了?” 沈娢道,“要让人看我的胳膊,那我不查了就是,二妹妹原也不是故意伤我的……” 醒来就告状,叶贵妃咄咄逼人,要验伤了,又改口不是故意的了。 拿清誉替自己挡着,可没这么便宜的事,靖阳王世子世子妃防着呢,赵嬷嬷道,“靖阳王世子妃说了,要顾及齐王妃的清誉,不好让刑部和大理寺直接验伤,可以让太医检查伤口,刑部和大理寺无需亲自验伤,亦能判断是她人所伤,还是自己伤的。” 齐王妃的伤可是太医包扎的。 在大夫太医眼里,是没有男女大防的。 许皇后道,“那就再让太医来一趟。” 总之,今儿非要验出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宫女抬脚就要出去,只是刚走了两步,沈娢噗通就跪下了。 许皇后道,“齐王妃这是做什么?” 沈娢道,“这伤,是我自己不小心扎伤的……” 许皇后气笑了,“不小心?” 叶贵妃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 好像不知情似的。 沈娢跪在地上道,“我找二妹妹,是希望她能既往不咎,饶过我爹娘,二妹妹不肯,我便拔下金簪,准备以死相逼,她夺我金簪,我怕被她抢走,争抢时不小心扎到了自己胳膊……” 许皇后也不信这是真相,只是沈棠连来和沈娢对峙都不愿,没人能代替沈棠否认沈娢的话,只能从沈娢的话里找漏洞。 然而许皇后还没动怒,叶贵妃先罚沈娢了,“仗着自己有孕在身,就颠倒黑白,污蔑靖阳王世子妃,倒叫我心疼你,替你出头!” “等宴会散后,我会一五一十将这事禀告皇上知道,皇上必会严惩!” “还跪在地上做什么?丢人现眼还不够吗,给我回齐王府去!” 宫女麻溜的把沈娢扶起来,赶紧走了。 叶贵妃说要交给皇上处置,许皇后也没什么好说的,叶贵妃抬脚走了。 叶贵妃走后,许皇后问赵嬷嬷,“靖阳王世子妃有这么严重?” 赵嬷嬷道,“奴婢瞧着还好……” 还好怎么不来一趟就直接出宫了? 靖阳王世子妃是知道叶贵妃有多难缠的,她就一点不担心齐王妃污蔑她到底? 直觉告诉许皇后,靖阳王世子妃不是这样挨打不还手的人,靖阳王世子就更不是了。 靖阳王世子妃被救上来,靖阳王世子救她时,手都在颤抖,说是把世子妃看的比自己命都重要一点不为过。 齐王妃险些害死靖阳王世子妃,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靖阳王世子绝不会轻饶了齐王妃的。 许皇后隐隐有种,越是平静,越是暗流汹涌的感觉。 第334章 表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金秋宴散后,叶贵妃不等许皇后帮沈棠告状,就主动和皇上说起沈娢被沈棠落水,差点溺亡的事吓到,惊惶之下选择了撒谎,自己不小心扎伤的胳膊,污蔑是靖阳王世子妃所为。 她已经让齐王妃回府好好反省了。 今日让靖阳王世子妃受了委屈,该好好安抚一下。 避重就轻,但该说的都说了,再加上沈娢有孕在身,又受伤流了不少血,皇上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沈棠都没有追究到底,许皇后也不好揪着这事不放,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沈棠有了身孕,王爷高兴,宫宴散后,回府就差人送了一万两银票来给沈棠安胎,王妃送了三千两外加一套精美首饰,沈绥也派人送了五千两来。 就连不喜沈棠的老夫人,都碍于面子,送了沈棠两千两,各房都有表示。 没人送吃的用的。 沈棠不敢收。 她们也不敢送。 王爷王妃都直接送银票,让沈棠喜欢什么自己买,是在给她们打样子呢。 王爷王妃一起来的,走的时候把谢归墨叫出去说话,回来时,某位爷脸上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半分喜悦了。 沈棠靠在大迎枕上,眼睛眨了又眨,“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谢归墨哀怨的看了眼沈棠,“母妃叮嘱,孩子满三个月前,不许同房,让我搬去书房睡。” 沈棠,“……” 她应该猜到是这事的。 前世她和谢归墨感情不合,她趁着有了身孕,将他的东西搬去书房,他黑着脸又让丫鬟给搬了回来。 前世都不一个人睡书房,何况现在了。 但沈棠有些担心,试探道,“要不你去书房住一个月?” 某位爷本就黑的脸,顿时就更黑了。 他看着沈棠,一字一顿,“你也让我去睡书房?” 眼底有小火苗在跳跃。 沈棠缩了下脖子,“母妃的话,不能不听。” 谢归墨气笑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听母妃的话吗?” 别人的话,包括皇上在内,从来都是他想听就听,不想听的一律无视。 不用谢归墨说,沈棠也知道。 沈棠道,“我这不是担心嘛……” 就他那折腾劲,她真的怕他会伤到孩子。 既然有了。 总是希望能平安生下来。 其实在知道有了身孕那一刻,她就期待能早日见到孩子了。 沈棠的担心不是假的,谢归墨无奈道,“你不是说我前世娶你四年,就同了一次房吗,四年都能忍住,一个月我能忍不住?” 可怜他刚忍了半个月,昨晚小心翼翼要了一次,想着今天找赵院正要颗定心丸,结果倒好,彻底死心了。 谢归墨说的事,还是沈棠告诉他的,现在被还了回来,沈棠无话可说。 搬去书房睡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沈棠没动胎气,但也还是卧床养了几天,没出沉香轩一步。 来探望的人一拨接一拨。 收礼更是收到手软。 但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沈棠却是发愁了起来。 她没想到这么快怀身孕,她还想着去姜家喝喜酒,送姜柠出阁。 现在有孕在身,她说要去姜家送嫁,会不会觉得她太不懂事了? 沈棠犹豫不敢提,但她那点小心思都快刻在脸上了,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何况谢归墨了,谢归墨摇头失笑,“明日,我陪你去姜家喝喜酒。” 沈棠惊喜起来,又按捺住,“母妃能同意吗?” “我已经和母妃说过了。” 姜家是沈棠的外祖家,又有他陪着,母妃没什么不放心的。 沈棠心下狂喜,破天荒的搂着谢归墨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那一口亲的某位爷别提心底多痒痒了。 他怀疑沈棠是故意的。 之前能同房时,她恨不得躲着他,现在不能同房了,反倒主动了许多。 不过他倒是挺喜欢沈棠从背后搂着他脖子,尤其在他看书时。 翌日,天气晴好。 吃过早饭后,沈棠和谢归墨就一起出府,坐马车去姜家。 路过得月楼时,马车停了下来。 “爷,是豫王。” 谢归墨掀开车帘,就见豫王骑马过来。 豫王道,“给你办事,连姜家的喜酒都喝不成,你得请我吃饭。” “行,明日请你喝酒。” 等马车走远,沈棠好奇道,“豫王帮你办什么事?” 谢归墨道,“帮我,更是帮他自己。” 豫王骑在马背上,目送马车走远,消失在视线中。 脑子里一直回想那道士的话。 他确实该把靖阳王世子妃给供起来的。 进了得月楼,豫王坐在那里喝酒,只是干坐许久,也没人来。 侍卫道,“齐王不会不来吧?” 豫王勾唇一笑,“他一定会来的。” 他们斗了十几年。 他突然约齐王在得月楼见。 齐王能不好奇他找他何事? 最多一刻钟。 齐王必到。 豫王耐着性子等。 如他所料。 堪堪一刻钟。 齐王就来了。 毕竟以他们俩的关系,等一刻钟,已经是顶破天了。 齐王走进来,见豫王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喝酒,齐王眉头皱紧了下,道,“豫王不去姜家喝喜酒,反倒约我在得月楼见,这是要做什么?” 豫王举杯道,“有件事对不住你,特地备了这桌酒席,向你赔礼。” 对不住他? 给他赔礼? 是他没睡醒还是豫王喝醉了? 竟说这样的话。 齐王本就好奇豫王约他何事,这会儿就更好奇了,他坐下来道,“我还真好奇豫王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瞒着我,还主动和我赔礼?” 豫王没回答,而是吩咐侍卫道,“守好门,不得让人靠近半分。” 侍卫起身出去。 这般慎重,反倒叫齐王不安起来。 豫王道,“叶贵妃让父皇为我母后办寿宴,是为了借机把还是沈大姑娘的齐王妃塞给靖阳王世子,是也不是?” 齐王眸光一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齐王否认是意料之中的事。 豫王道,“你们的算计,靖阳王世子一清二楚,他找我帮他,想将沈大姑娘推给昌平侯世子……” 听到这里,齐王脸色就绷不住了,“当日算计我的人,是你!” 第335章 羞辱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不就承认了么? 豫王一脸无辜道,“我给昌平侯世子下药了,但不知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靖阳王世子难得找我帮忙,我也想把事情办的漂亮,沈大姑娘在我看来,嫁给昌平侯世子,还是嫁给你,没差别……” 齐王拳头攥紧,骨头发出嘎吱响声。 齐王极力忍住了。 他想知道豫王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事?! 瞒着都来不及的事,却主动捅给他知道。 即便他们之间,多这样一桩算计也没什么,但豫王也不是会自找麻烦的人。 有时候仇恨积攒到一定程度,两个人说话反倒没那么多顾忌了。 反正都是要弄死对方的。 豫王道,“我没想到沈大姑娘嫁给你和嫁给昌平侯世子差别大了去了,靖阳王世子不是随便做的安排,我险些做了混淆皇室血脉之事……” 齐王脸色一变,“这话什么意思?” 豫王道,“昌平侯世子不愿意对沈大姑娘负责,才要借生米煮成熟饭的法子将她嫁给靖阳王世子,我不知情,才临时改了计划,把人推给了你。” 唰。 齐王脸瞬间冷的结冰。 还有比当面告诉一个男人,他被人戴了绿帽子还要羞辱人的吗? 齐王冷道,“你少挑拨离间!” 豫王拿出两封信,放到桌子上,“捉贼拿赃,捉奸捉双。” “这两封信是借齐王妃和昌平侯世子的名义约对方见面的。” “你要不信,就扔了。” “混淆皇室血脉一事,我非故意,也做了弥补,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 “言尽于此,告辞。” 豫王起身走了。 谢归墨选择让豫王帮他办这事,是无奈之举。 齐王妃被禁足了。 没有齐王允许,她出不了齐王府。 昌平侯世子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去齐王府和沈娢私会,尤其昌平侯世子被下药,已不能人道了,就更没有理由去私会沈娢了。 至于齐王信不信—— 没有一个男人能忍受戴绿帽子这样的事。 再者表兄弟,齐王还能不知道昌平侯世子是什么样的人吗? 就算不信,怀疑的种子也会种下,迟早有生根发芽的一天。 豫王走后,齐王眸光死死的盯着那两封信。 最后他伸手把信拆开了。 两封信一模一样。 上面只有五个字: 城南小院见。 落款没写是谁,只画了个孩子。 齐王把信丢给侍卫,“给王妃和昌平侯世子送去!” “王爷……” 齐王冷道,“去办!” 豫王出了得月楼,刚骑上马背,就见齐王的侍卫出去,手里还拿着那两封信。 豫王嘴角勾了勾。 有好戏看了。 齐王夺嫡,最大的倚仗就是昌平侯,没想到昌平侯世子包藏了这样的祸心。 一旦查出齐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真是昌平侯世子的,齐王和昌平侯府必生嫌隙。 豫王心情好极了,他抬头看了眼天,“时辰还早,去姜家喝喜酒还来得及。” 自打靖阳王世子扶持他后,夺嫡都变得轻松,妙趣横生了。 叶贵妃一边把靖阳王世子往死里坑,还一边想靖阳王府扶持齐王,豫王都不知道叶贵妃那脑子是怎么长的。 靖阳王手握重兵,靖阳王世子青出于蓝胜于蓝,是她能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吗? 豫王骑马去姜家,等他到时,宾客都到差不多了。 帮着姜家迎客的楚翊和萧珣他们,见到豫王,道,“不是说你有事忙,来不了吗?” 豫王笑道,“事情办完了,就赶来了。” 当时有大臣路过,听到这句,侧目看了豫王一眼。 姜家面子不是一般的大了。 豫王有要紧事办,还要赶来喝喜酒。 姜家其实在权贵遍地的京都,门第委实不高,但架不住有几个好孙儿好外孙啊,外孙女是靖阳王世子妃,外孙儿是宁王世子,再加上孙儿也争气,一门双进士,还有状元孙女婿,还有个即将嫁进文国公府的孙女儿…… 这些个小辈,硬生生的把姜家的门第拔高到了人人羡慕的程度。 沈棠到姜家喝喜酒,是姜家上下没想过的。 要是平常,沈棠是肯定会到姜家的,但沈棠有了身孕,尤其前几日在宫里落水,会凫水还险些溺死,天知道姜老太爷姜老夫人听到这消息时,有多担心。 沈棠到姜家,姜老夫人道,“喜宴人多,你有身孕,怎么还来了?” 沈棠挨着姜老夫人道,“表姐出嫁,这样的大喜事,我怎么能不来呢?” 只要沈棠和腹中胎儿好,不能来,也没什么的。 不过人都来了,哪怕沈棠带了银杏秋桐,还有四儿,姜老夫人还是不放心,让身边两个大丫鬟跟着沈棠,以防被人给冲撞了。 沈棠陪姜老夫人坐了会儿,道,“添妆我还没送给表姐,我送去给她。” 柔嘉郡主道,“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去找姜柠。 半道上,沈棠惋惜道,“大哥到底没能赶回来,也不知道明儿能不能回来……” 柔嘉郡主道,“回不来。” 沈棠看着柔嘉郡主,“为何这么笃定?” 以大哥的脚程,也就这一两日回京。 还有可能赶回来喝表姐的喜酒,大哥肯定会受累一些赶路的。 柔嘉郡主四下张望了下,确定周围没人,才小声道,“今儿一早,相公飞鸽传书给老王爷,他去乾州查案去了。” 沈棠就道,“大哥怎么去乾州了,你们才成亲没多久,他理应多陪陪你的。” 去找二哥就算了,乾州的案子不是非大哥不可的。 乾州的案子不好查,以大哥的性子,既然亲自去了,肯定要查清楚才会回来。 那岂不是要一两个月,甚至更久都回不来。 想到萧桓许久回不来,柔嘉郡主也想他的紧,她道,“帮陆宣抚使翻案更要紧。” 大哥都去乾州了,她们就是反对也没用。 沈行去乾州,沈棠不放心。 萧桓去,沈棠除了觉得对不住柔嘉郡主外,没什么不放心的。 要乾州的案子,自家大哥亲自出马都查不出来,只怕也没人能查清了。 这世上让沈棠满目自信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谢归墨。 一个是萧桓。 第336章 捉奸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姜家处处都是喜气。 回廊上挂着大红灯笼,墙上贴着喜字,树上系红绸,喜气洋溢。 姜柠待在闺房里,她知道沈棠来姜家了,怀了身孕的人,一般是不参加红白喜事的,怕被冲撞,沈棠能来,她比谁都高兴呢。 只是她脸皮薄,见到沈棠,还未说话,脸先红起来。 沈棠将带来的添妆送给姜柠,是一套金镶玉的首饰,样式精美,更重要的是合姜柠的气质,端庄静婉。 姜柠喜欢的不行,移不开眼。 沈棠和柔嘉郡主坐下陪姜柠说话,毕竟出嫁后,姜柠就要随江大少爷去蕲州,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再加上明儿沈棠既不能来姜家送姜柠出嫁,也不能去江家喝喜酒,只能趁机多陪她说会儿话了。 不过也没待多久,快开席了,丫鬟来请沈棠和柔嘉郡主入席。 喜宴喧嚣热闹,持续了一个半时辰才散。 酒席散后,姜老夫人对沈棠道,“有了身孕的人,不可劳累,早些回去歇息。” 沈棠乖巧点头,谢归墨来接她,两人就一起告辞了。 出了姜家,坐马车回靖阳王府。 半道上,沈棠问谢归墨,“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大哥去乾州查案了?” 谢归墨道,“果然还是去了。” 这是不知道,但不诧异。 沈棠看着他。 谢归墨道,“你大哥早前就想去乾州查这个案子了,只是他才成亲,岳父大人和宁老王爷都不许他离京,便没有去。” “乾州知州和安西将军被杀,你二哥又回京了,他肯定会直接去乾州的。” 沈棠道,“我大哥应该不会有事吧?” 谢归墨揉着沈棠的柔夷,“谁敢杀你大哥呢?” 宁老王爷从不以权压人,为了萧桓,以强硬姿态压住文武百官,过继柔嘉郡主,好让萧桓入赘进他宁王府。 要萧桓在乾州出事,宁老王爷能把乾州掀个底朝天。 沈棠也觉得没人敢针对她大哥,前世齐王坐到那个位置,想弄死她大哥,都只能徐徐图之,何况现在,遂放下心来。 马车汩汩朝前,很快一阵马蹄声传来,陈七的声音随之响起,“爷,城南小院的热闹看完了……” 这么快? 沈棠迫不及待将车帘撩起来。 赶马车的小厮是陈山,不用顾及,陈七便将去城南小院看的热闹一五一十告诉沈棠和谢归墨知道。 豫王事情办完,赶去姜家喝喜酒,陈七闲着没事,就去城南小院看热闹,他知道世子妃肯定想知道齐王捉奸的细节。 陈七最先到的城南小院,然后是昌平侯世子,再是齐王和侍卫,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沈娢才去。 沈娢是作丫鬟打扮去的,毕竟被叶贵妃禁足了,哪怕齐王的侍卫吩咐了,沈娢要出去,意思的拦一下就放行,但沈娢不知道,她不知道昌平侯世子急着找她何事,正好她也有事找昌平侯世子,没敢耽搁,就赶紧想办法出府。 昌平侯世子已经不能人道了,再者沈娢早就是他女人了,沈娢从头到脚让他稀罕的只有肚子里那块肉,那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子嗣,不能不慎重。 他说过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不许沈娢找他,现在约他,肯定是有要紧事,所以他急着就赶来了。 两人在之前颠鸾倒凤的屋子里碰面,沈娢一上来就扑进昌平侯世子怀里,昌平侯世子虽然心有余力不足了,但风流天性还在,动不了真格的,亲亲抱抱还是可以的,毕竟怀中人儿怀了他的骨肉,就当是给孩子面子,也不能把人推开啊。 齐王就站在窗外,昌平侯世子来这个小院,他就脸色铁青了,再看到沈娢来,那是整个人绿光冲天。 他知道皇后寿宴,是为了把破坏谢归墨和沈棠的亲事,将沈娢塞给他,他一直以为沈娢是谢归墨推给他的,没想到中间有豫王的手笔,更没想到沈娢和昌平侯世子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就算沈娢和昌平侯世子没有算计他,但这么大的事,昌平侯府瞒着她,瞒着他母妃,就不可饶恕! 二房被平远侯府逐出家门后,不仅成不了他齐王的助力,甚至只有拖后腿的份,齐王和叶贵妃容不下沈娢的,尤其迎亲那日,京都那一场大雨,齐王是一滴也没躲过去。 当初叶贵妃要杀沈娢,好将齐王妃的位置腾出来,昌平侯是没有任何反对的,可沈娢一查出有身孕,昌平侯府态度就变了。 先是说沈娢是天生凤命,肚子里的孩子贵不可言,叶贵妃从来信任昌平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没想到沈娢肚子里怀的是昌平侯世子的孩子! 想到自己对昌平侯府的信任,却被这么背刺,齐王杀人的心都有了! 昌平侯世子问沈娢孩子怎么样,沈娢一脸委屈道,“你只关心孩子,一点都不关心我,靖阳王世子妃那么欺负我,你也不帮我报仇……” 这话昌平侯世子就不乐意听了,以为他不想把靖阳王世子怎么样吗? 他两次差点死在靖阳王世子手里,满京都就没有比他更想要靖阳王世子命的。 昌平侯世子不想听这些废话,“你找我来,就是为这事?” 沈娢有点懵,“不是你给我送信,让我来的吗?” 腻歪了半天,总算是发现不对劲了,躲在暗处看热闹的陈七都着急,这不是耽误事吗?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心底瞬间涌起不好的预感。 这是他们的奸情被人发现了! “是谁给我们送的信?!”昌平侯世子面色冷沉,杀意毕露。 “是我!” 熟悉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就像是擂鼓敲打在两人心口上。 两人身子僵硬,如坠冰窖。 两人侧头,就看到脸色铁青的齐王走进去。 沈娢吓的花容失色,连连往昌平侯世子身后躲。 昌平侯世子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步步带着沈娢往后退,退到屏风处,才不得不停下来。 没哪个男人允许别人给他戴绿帽子,尤其身份尊贵如齐王这样的人,就更容不下了。 第337章 烧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小院内,场面一度很混乱。 齐王要杀沈娢。 昌平侯世子拼命相护。 沈娢的死活他不在乎,但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昌平侯世子不容有失。 昌平侯膝下就他一个儿子,他看遍大夫太医,药灌了几大缸下肚,始终都碰不得女人了,他不能让自己唯一的子嗣有任何的闪失。 要是王家大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还在,他都任凭齐王处置了。 沈棠问道,“最后怎么样了?” 陈七道,“昌平侯世子告诉齐王,齐王妃肚子里的是昌平侯府唯一的子嗣,让齐王交由叶贵妃处置。” “齐王将齐王妃带走了,小院一个活口没留。” 至于齐王妃被带走之后,齐王是杀还是留,他就不得而知了。 顿了下,陈七道,“豫王的人也去看热闹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么大的热闹,豫王肯定不会错过。 昌平侯不是叶贵妃嫡亲的兄长,只是堂兄而已,爵位旁落,才得以袭爵,昌平侯府的权势几乎全倚仗叶贵妃,昌平侯世子给齐王戴绿帽子,叶贵妃岂会容忍。 让齐王和昌平侯府生出这么大的嫌隙来,沈娢不会有好下场的。 以叶贵妃心狠手辣的程度,一定会让沈娢生不如死的。 是夜。 沈棠沐浴完,准备就寝。 银杏秋桐将灯烛熄掉大半,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觉。 哈欠连天的出去,精神抖擞的回来,急道,“世子妃,京都不知道谁家走水了,冲天的火光……” 沈棠人都在床上坐下了,当即下了床,秋桐怕她着凉,赶紧拿披风给她裹上。 沈棠出去,谢归墨正好从书房过来。 沈棠看着远处的火光。 那方向—— “不会是齐王府吧?” 谢归墨道,“不用怀疑,就是齐王府。” 这边沈棠和谢归墨看着火光,那边豫王府观景楼上,豫王也在看着齐王府被大火吞噬。 侍卫站在身后,道,“那道士的话应验了。” 道士说齐王妃会死于走水。 竟然一点不差。 夜晚风大,沈棠只看了会儿,谢归墨就将她抱回屋了。 第二天,沈棠醒来,银杏就上前道,“世子妃,昨晚齐王府闯入刺客,放火,齐王妃没能被救出来,被大火活活烧死了……” 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王妃,还得栽赃给刺客,齐王活的不累吗? 王妃在自己王府里,被闯入的刺客活活烧死,要抓不到刺客,齐王和皇家颜面何存? 要杀沈娢而已,让沈娢跌落莲花池溺死一样,犯不着搭上自己的王府和名声。 沈棠觉得没必要,但很快她就知道齐王这么做,背后是冲着她和谢归墨来的。 昨晚出事的不止齐王妃,还有二老爷二太太。 二房有蒙面刺客闯入,将二老爷另外一条腿也给打断了,二太太被人灌下哑药,再说不了话了。 整个京都,和二房有仇的只有沈棠和平远侯府。 因为怀疑打断二老爷腿和削掉二太太头发的是沈棠,沈娢找沈棠的麻烦,在宫里逼迫沈棠放过二老爷二太太不成,甚至以死相逼,最后误伤自己,这些沈娢替自己开脱的话,传的沸沸扬扬。 现在二老爷二太太又被闯入的刺客打伤,再加上沈棠前些天在宫里落水,差点溺死,怎么能叫人不疑心是沈棠和谢归墨所为呢? 就连银杏和秋桐都有此担心,“听说二老爷那条腿断的厉害,以后都只能与轮椅为伴了,老夫人要是知道了……” 要只是二房出事,能瞒得住老夫人,可现在齐王妃被烧死了。 老夫人肯定会知道的。 两丫鬟担心老夫人也以为是沈棠害的沈娢和二老爷二太太,但沈棠一点不担心。 要出事的只是二老爷二太太,老夫人或许会怀疑她,但一起出事的有沈娢,老夫人反倒不会往她身上想。 将二房逐出家门时,沈棠就明着告诉老夫人了,沈娢肚子里怀的是昌平侯世子的孩子。 沈娢犯下的是诛九族的死罪。 她和谢归墨没这个好心帮齐王摘绿帽子,他们要想杀沈娢,只要把沈娢和昌平侯世子勾搭成奸的事捅给齐王知道就行了,齐王自会处置沈娢,他们无需亲自动手,让自己双手沾满血。 就算老夫人能猜到是他们将奸情捅给齐王了,又能如何呢? 老夫人能不知道她在宫里落水,差点被淹死不会是意外这么简单,沈娢能要她的命,还不许她反击了不成? 如果她和沈娢之间,只能活一个—— 老夫人会选她的。 这点自信,沈棠还是有的。 沈棠庆幸自己肚子里怀了孩子,不然还得去齐王府祭拜沈娢。 人死恩怨消。 不管从前斗的如何你死我活,如今沈娢没了,她连去祭拜一下都不去的话,落人话柄的反倒是她了,毕竟沈娢是齐王妃。 是顶着齐王正妃的身份死的。 沈娢和齐王是圣旨赐婚,将来齐王百年后,两人是要合葬的。 站在齐王的角度,光是想想就觉得膈应了。 齐王应该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托腹中胎儿的福,沈棠不用去齐王府吊唁,但谢归墨就没法不去了,毕竟他和齐王是表兄弟,王妃和叶贵妃表姐妹关系极好。 不管私下如何,明面上总是要维持的。 齐王在扶持操持丧事,那真是脸拉的比驴脸还要长。 这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怪谁。 他们算计谢归墨在前,不能不让谢归墨反击。 甚至谢归墨的计划是让薄情寡义的昌平侯世子对沈娢负责的,只是计划出了岔子,昌平侯世子身体出了问题,豫王为了拉拢谢归墨,将人推给了他。 自己人欺瞒他,反倒是争斗不休的豫王将真相告诉他,免于他被蒙在鼓里,绿帽子镶在头上! 齐王府闯入刺客,烧死齐王妃,此事骇人听闻,皇上勃然震怒,下旨让刑部彻查此案,并赐下棺椁,厚葬齐王妃。 停灵七日。 七日后,齐王妃风光下葬。 要说齐王碰到沈娢,也是倒了几辈子的血霉。 娶沈娢的时候,被淋成落汤鸡。 沈娢下葬那日,也是风雨大作,齐王被淋了个底朝天。 第338章 狩猎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娢的死,太过突然,出乎大家的意料。 把不少人的计划都打乱了。 因她的丧事,端王府喜宴延期,连带着兵部尚书府和豫王的亲事都只能往后拖延。 每年秋天,皇上都会率文武百官出宫狩猎,今年也不例外。 狩猎这日,沈棠才刚醒,人还慵懒的躺在床上,谢归墨就要出发了,走之前,回屋看一眼沈棠,见沈棠醒了,他在床边坐下,捏她鼻子,宠溺道,“想吃什么野味?我带回来。” “只要是你打的,我都喜欢。” 谢归墨笑道,“嘴这么甜?为夫尝尝。” 他要凑过来,被沈棠一掌呼开了,两丫鬟端铜盆进屋要伺候沈棠,听到这话,红着脸出去。 沈棠拿眼刀削谢归墨,谢归墨道,“那我走了。” 一步三回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出远门,十天半个月回不来呢。 谢归墨走后,沈棠在床上赖了会儿,就掀开被子起床了。 洗漱完,吃早饭,如今饭量是一天比一天大,沈棠怕长肉,吃过早饭,就带着丫鬟去花园遛食,等王妃去给老夫人请完安回牡丹院,她再去给王妃请安。 刚走到花园,不知道打哪儿来了一只蜜蜂,讨厌的围着沈棠打转,银杏拿绣帕驱赶。 就在银杏赶蜜蜂时,沈棠恍惚想起来件事,顾不上逛花园,又回了沉香轩。 翻箱倒柜,找出来一瓷瓶,交给陈山,“给世子爷送去。” 前世狩猎,谢归墨带沈棠去了,狩猎场有黄蜂,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一箭把黄蜂窝射掉了下来,黄蜂受惊,倾巢而出,见人就蛰,连皇上都被咬了一口。 虽然这样的事,未必还会发生,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黄蜂是能蜇死人的。 谢归墨到宫门口等皇上,他到的时候,楚翊、陆离他们都到了,和谢归墨不同的是,他们带了媳妇。 狩猎是男人的事,但没有女人喝彩,狩猎也少了几分意思。 见谢归墨一个人来的,楚翊道,“你这形只影单的样子,我还真有些不大习惯。” 绝对是故意的,不然不会笑的那么欠揍。 不过很快,楚翊就笑不出来了,谢归墨道,“是可惜了些,但早点生孩子,将来就能早带孩子去狩猎。” 擦! 惨败! 气煞人了! 没媳妇的时候,他显摆自己有媳妇。 他们有媳妇了,他又显摆自己做爹了。 不就怀了身孕吗,啊呸,不就是让自己媳妇怀了身孕吗,谁还不会了! 狩猎完,回去就怀! 楚翊气气呼呼,十分不爽。 很快皇上出宫,豫王过来找他们,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前走。 那边陈山骑马过来,“爷……” 谢归墨道,“怎么过来了?” 陈山将瓷瓶递过去,“世子妃说狩猎场蛇虫鼠蚁多,这药驱虫效果极好,让你涂些防身,还叮嘱给端王世子他们也涂一些,以防万一。” “他们有自己媳妇照顾,不用分。” 谢归墨接过药瓶,收好。 豫王笑道,“别一杆子也把我打翻,父皇虽然给我赐婚了,我还没成亲呢,分我一些。” 楚翊道,“大男人怕什么蛇虫鼠蚁啊?” 陈山犹豫了下,对谢归墨道,“属下看世子妃挺慎重的样子,世子爷还是涂些防身的好。” 之前世子爷狩猎,世子妃都没提醒涂药,更没有让送来,应该不是随便送的。 世子妃不是一般人,世子妃的话,还是信的好。 “我知道了。” 沈棠交代的事,陈山办完,就回去了。 再说沈棠,从花园回去后,就没再去花园,也没去给王妃请安,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闲着没事,给肚子里的孩子绣小肚兜。 银杏给她准备了两个绣绷子。 一个粉色的,一个蓝色的。 秋桐道,“怎么准备两个?世子妃肯定会生小世子的。” 银杏道,“万一世子妃肚子里怀的也是对龙凤胎呢,听小厨房的妈妈说,世子妃和世子爷是龙凤胎,有很大可能也生龙凤胎。” 哪有那么好的事。 前世她怀了,只有一个。 不过谁也不能保证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儿子,女儿也得备上。 只要是她生的,男孩女孩她都喜欢。 沈棠绣了一个上午,总算将一个小麒麟绣好,吃过午饭,在院子里溜了一圈,风太大,就回屋了。 只是这回,刚将绣针拿起来,就扎破了自己的手。 看着指尖冒出来的血珠。 沈棠心底没来由闪过一阵不安。 秋桐见了道,“世子妃没事吧?” 银杏也道,“做针线废神废眼,世子妃想要绣什么,让绣房绣就是……” “我没事。” 沈棠嗦着扎伤的手,担心是不是狩猎场出事了。 自打有了身孕后,沈棠吃过午饭,总是要睡上半个时辰的,但今儿困意全无,只有担心。 她几次看漏刻,外面四儿跑进来,喘气道,“世子妃,狩猎场有人行刺豫王,为了救豫王,世子爷被箭射伤了……” 沈棠心往谷底一坠,“伤的严不严重?” 四儿摇头,“不知道。” 沈棠已经急的跟热锅里的蚂蚁似的了。 银杏和秋桐怕她急坏身子,连忙宽慰,“世子妃别担心,世子爷肯定不会有事的。” 怎么能不担心呢,本来她就心慌不安了,又知道谢归墨为救豫王受伤,她可没忘记,谢归墨之前为救齐王受伤的事。 沈棠急的不行,又什么都做不了,她没法去狩猎场找谢归墨,只能在府里等他回来。 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谢归墨才回来。 一听丫鬟禀告世子爷回来了,沈棠就赶紧出门,出院门,远远看谢归墨走过来,沈棠选了许久的心才落回腹中。 她跑过去,谢归墨道,“你,你别跑,站在那里等我就行了。” 裙摆拖地,看沈棠跑,他都提心吊胆。 平常磕碰一下他都舍不得,何况有了身孕。 谢归墨三步并两步走过来,沈棠拉着他问,“丫鬟说你在狩猎场受伤了,伤哪儿了?” 拉扯时,谢归墨倒吸了口凉气。 沈棠就知道他伤在胳膊上,吓得她赶紧松手,问道,“严不严重?” 谢归墨道,“严重倒是没多严重,就是吃饭成了个问题,得辛苦娘子喂我几日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应该是不重。 沈棠恨不得捶他。 第339章 马蜂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受伤,担心的不止沈棠,还有王妃。 王妃急匆匆赶来,正好听到谢归墨说这话,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欠揍,都受伤了,还逮着机会就捉弄自己的世子妃,倒是让她这个母妃上前不是,回去也不是。 算了,回去吧。 王妃转身走了。 银杏见王妃过来,准备提醒沈棠和谢归墨,就见王妃走了。 银杏道,“王妃怎么走了?” 沈棠一听,脸通红,气的她伸手拧谢归墨腰间的肉。 只是习武之人的肉,那是真硬,根本拧不动。 谢归墨额头打颤,“为夫都受伤了,还下这么狠的手。” “你自找的!” 沈棠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谢归墨跟在身后,“好了,不生气了。” 沈棠不生气,谢归墨没事她就心满意足了,她不敢想要谢归墨为救豫王有什么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到今日,她才懂那日她落水,谢归墨夜里拥着她说的,他不能承认任何失去她的可能。 她也一样。 回屋后,沈棠道,“是什么人刺杀豫王?” 其实不用问,齐王的嫌疑最大。 前世没有这一出,那时候齐王权势大,豫王不是他的对手,齐王犯不着用行刺的方式要豫王的命。 但这一世不同了,齐王被豫王压的喘不过气来,快自乱阵脚了。 再加上昌平侯世子给齐王戴绿帽子,齐王和昌平侯府之间有了嫌隙,这是无法修补的嫌隙,齐王已经没耐心和豫王慢慢争了,只要豫王死了,其他皇子不是他的对手,谁敢冒头,他可以轻松摁死谁。 谢归墨道,“刺杀用的兵器和箭矢上有西梁印记。” 西梁吃饱了撑着杀豫王,让齐王坐收渔翁之利,不在背后搅浑水,让齐王和豫王斗个天昏地暗就不错了。 前世西梁攻打大齐,王爷和谢归墨先后出征,西梁和齐王勾结到一起的可能不大。 刺杀豫王不是小事,栽赃嫁祸给西梁,一旦挑起两国战事,王爷和谢归墨他们就要去战场。 豫王就是有谢归墨在背后扶持,才稳稳压齐王一头,齐王这是想借战事支开谢归墨他们。 谢归墨去战场,大哥和楚翊他们肯定都会去。 为了夺嫡,竟然不惜挑起战火,这样的人,也配做皇子,也配做皇帝。 沈棠心下愤怒,窗户被叩响,银杏去开窗户,然后回头道,“世子妃,陈七被黄蜂蜇伤了,问您给世子爷送去的药还有没有……” 沈棠道,“还剩一点儿,拿去给他。” 银杏赶紧去拿药。 沈棠则看着谢归墨,“狩猎场那马蜂窝掉下来了?” 果然不是随便送药去的。 谢归墨道,“我打下来的。” 沈棠,“……” 想到自己让陈山送药去时,在心底骂前世打掉马蜂窝的人是缺心眼,沈棠嘴角抽了下。 沈棠看着谢归墨,“你打掉马蜂窝做什么?” 虽然马蜂不是什么好东西。 但人家好好的窝在树上,也没招他惹他,打掉它做什么呢。 一眼看穿沈棠在想什么,谢归墨无奈道,“我没事捅马蜂窝做什么?今日是为了救命,不得已为之。” 沈棠,“……???” 沈棠茫然的看着谢归墨。 谢归墨想把沈棠抱在怀里说话,奈何胳膊一动就疼,只能作罢。 他道,“你那一瓶药,可是救了豫王的命。” 狩猎,比谁打的猎物多。 进了狩猎场,大家分散开,谢归墨他们和豫王没有一起,但在附近不远。 豫王追一头鹿到狩猎场深处,刺客围杀他,听到打斗,他和楚翊他们过去救豫王。 刺客有备而来,不止设下陷阱,还用软骨粉。 他们赶到的时候,豫王身边的侍卫就只剩一个还活着了,豫王中软骨粉,连站稳都困难。 豫王躲不开刺客的暗箭,谢归墨和楚翊他们打落刺客的箭,其中一支没能躲开,刺伤了胳膊。 那一带不少软骨粉,被风一吹,他和楚翊他们也不可避免的吸入,体力渐弱,情势不妙。 他们护着豫王逃跑,正巧看到树上的马蜂窝,情急之下,他只能将马蜂窝打下来。 他们狩猎时,涂了沈棠送去的驱虫粉,甚至为了多涂点,楚翊他们争抢,打起来。 马蜂摔地上,倾巢而出,见人就蛰。 他们涂了驱虫粉,只有萧珣被蛰了一下,楚翊被蛰了两下,刺客那边就惨了,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法再追杀他们,等霍大少爷和右相府云大少爷赶到,刺客知道要不了豫王的命,就赶紧撤了。 要不是马蜂顶了那一会儿,撑到霍大少爷他们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沈棠没想到马蜂窝还能这么利用,她问道,“皇上呢,被蛰了吗?” 谢归墨看着沈棠眼睛闪亮的样子,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怎么听着你很想皇上被蛰?” 沈棠,“……” 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谁让皇上那么宠叶贵妃的。 宠的叶贵妃横行霸道,野心磅礴,就该给皇上一点苦头吃的。 只是没人敢拿皇上怎么样,但马蜂就不一样了。 在马蜂眼里,可是人人平等的。 但心底这么想,肯定不能承认啊,即便是在谢归墨跟前,沈棠眨巴眼睛道,“没有,我是在关心皇上。” 有没有,他还能看不出来? 皇上要知道他媳妇的关心是这样的,得赏他几十大板不可。 谢归墨道,“皇上被蛰了好几口,知道是我打落的马蜂窝,功过相抵,我的赏赐没了。” 沈棠,“……” 没忍住。 沈棠嘴裂开一抹灿烂的弧度。 等沈棠知道,皇上不止额头被马蜂蛰,屁股还被马蜂偷袭了,还被蛰了两口,连马都骑不了,只能坐御撵回宫,那是憋笑憋的快要动胎气了。 被蛰伤的是屁股,坐什么都疼啊。 要不是位置实在是有损龙颜,不然谢归墨救豫王一命,这么大的功劳,皇上能让他功过相抵,不赏赐了吗? 这次狩猎,收获的包比猎物多。 惨败而归。 沈棠不知道,豫王已经在想怎么把她供起来了。 不供起来。 他心不安。 第340章 传染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皇上龙体欠恙,咳,主要是伤的位置难以启齿,没法在龙椅上一坐半天,不得不罢朝一日。 楚翊、萧珣他们阻拦刺客,救豫王有功,皇上论功行赏,还真没谢归墨的份。 不过没关系,他的那份回头让豫王给他补上。 这日,吃过早饭,谢归墨坐在小榻上,沈棠给谢归墨胳膊上药,伤口不深,养了两日,已经结痂了,再养个两天就无碍了。 上完药,沈棠帮谢归墨将锦袍穿上,外面四儿飞奔进来,高兴道,“世子妃,宁王府派人来报喜,柔嘉郡主有喜了!” 沈棠顿时喜上眉梢,“怎么发现的?” 四儿就道,“说是一大清早起来就作呕,吃不下东西,请了太医进府把脉发现的。” 沈棠是高兴糊涂了,可不是谁都和她似的,都两个月身孕了,一口不带吐的,吃嘛嘛香,倒床就睡,昨晚和谢归墨说着话,一句话只说了上半段,人就睡着了,把谢归墨气的,牙根都痒痒。 柔嘉郡主有了身孕,宁老王爷宁老王妃,还有祖母和父亲肯定高兴坏了,只是可惜大哥不在京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么多天了,也没传消息回来。 如沈棠想的,柔嘉郡主有了身孕,宁老王爷宁老王妃那叫一个高兴,眼泪都高兴出来了,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平远侯府和端王府报喜,心疼柔嘉郡主害喜严重,让厨房换着花样的做吃的送去给柔嘉郡主尝,能吃下一口也是好的。 只是柔嘉郡主和沈棠是两个极端。 一个什么都吃的下,以前不爱吃的都喜欢吃了,一个是闻着味道都想吐,屋子里是一点味道不能有。 见沈棠高兴,谢归墨捏她鼻子,“自己有了身孕,都没见你这么高兴。” “不一样嘛。” 她当时被下药,落水差点没了,在那样的情况下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更多的是担心。 怀了身孕的人,可不能随便吃药的,会伤及腹中胎儿,再加上她没想现在怀身孕,有种计划被打乱的惶恐。 但知道有了孩子,她很快就接受了,甚至期待他的到来。 谢归墨就是这么一说,他能不知道沈棠喜欢肚子里的孩子,喜欢的他都有些吃味了。 都没给他这个夫君做过几件锦袍,孩子还是块肉,小肚兜就做了好几只了,现在又开始学做虎头鞋了,他都还没穿过她做的鞋呢。 沈棠望着谢归墨,“过两日,我去宁王府看柔嘉郡主……” 谢归墨道,“母妃肯定要去的,到时候你与母妃一起。” 沈棠连连点头。 吃过早饭得知柔嘉郡主有了身孕,下午傍晚时,晋德长公主府也差人来报喜,沈冉也怀上了。 好消息扎堆的来。 沈棠的都有些懵了,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当时她在凉亭处喂锦鲤,四儿捂嘴笑道,“世子妃知道清冉县主是怎么知道自己也怀了身孕的吗?” 沈棠还没说话,银杏就道,“怎么知道的?” 四儿乐不可支,“今儿上午,一收到柔嘉郡主有了身孕的消息,清冉县主就去宁王府看她,结果碰到柔嘉郡主害喜,清冉县主也跟着作呕了几下,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回去的路上,回到晋德长公主府,一直都有些隐隐作呕,晋德长公主就随口说了一句不会也怀了吧?” “然后就请大夫进府,一把脉,果然就有了。” 沈棠,“……” 不是吧? 害喜还会传染? 迫切去宁王府的心情顿时给压住了。 害喜的滋味儿,沈棠前世受过,可不好受,早上吐,晚上吐,吐到最后嘴里都作苦,跟吃了黄连一般。 万一去一趟,她回来也跟着吐可怎么办? 就还要不要去宁王府看柔嘉郡主这事,沈棠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去,但又怕害喜真会传染。 毕竟看到别人吐,自己多少也会有些犯恶心。 沈棠犹豫不决,身边人就惨了,血气方刚的年纪,本就煎熬,怀里的人还翻过来覆过去,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某位爷忍了一会儿,忍不住,起床冲凉去了。 更气人的是,大半天不睡的人,他去冲凉的功夫,回来睡的那叫一个香,气的他都没脾气了。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沈棠是神清气爽,谢归墨受伤这两天,没有晨起练武,早上醒来人都在,但今天又不在了,身边床榻凉的,应该起来半天了。 伤口才刚好一点儿就练武,多歇两日不行吗? 等洗漱完,谢归墨回来,沈棠道,“伤还没好全,怎么不多养两日?” “我养着呢。” “那你还那么早起来练武。” 回她的是某位爷哀怨的眼神,“我起来冲冷水澡。” 沈棠,“……” 她为什么要问。 尴尬。 沈棠不再作声,和谢归墨坐下吃早饭。 又有好几天没去梧桐院给老夫人请安了,沈棠想着要不要去一趟,就进来一丫鬟,“世子妃,老夫人让你去她那儿一趟。” 得,这下是不去不行了。 只是老夫人找她去做什么? 沈棠实在猜不出来,就不为难自己了,反正去了就知道。 沈棠带着银杏去梧桐院,绕过屏风进屋,就看到坐在罗汉榻上的老夫人,二太太三太太和江侧妃在,王妃不在。 近来,王妃也不是每日都到梧桐院坐坐,有时候不想来也就不来了。 沈棠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不知老夫人找我来是……?” 老夫人在喝茶,将茶盏放下,眸光从沈棠小腹处扫过,道,“有两个多月身孕了吧?” 沈棠点头。 老夫人道,“倒是个有福的,两个月正是吐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严重的连喝水都吐。” ……难不成老夫人找她来,只是关心她有没有害喜? 沈棠不信,隐隐觉得没好事。 这不,江侧妃开口了,“有了身孕是好事,只是苦了世子,听说世子夜里早上都在冲冷水澡,天热也就罢了,如今天冷了,也不怕寒气入体,世子妃有了身孕,不便伺候,都不知道往世子房里放人吗?” 第341章 做妾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有些人一张嘴,那是恨不得叫人把她的嘴给缝起来才好。 她给不给谢归墨纳妾,关她江侧妃什么事。 她当真有那么关心谢归墨吗,不过是逮着机会就给她添堵罢了。 不过世家少奶奶,大度的确实会在有身孕时,往夫君房里添人,甚至在出嫁时,就做了准备,当初给她准备嫁妆时,四婶也委婉的问过她,沈棠没要。 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她做不来委屈自己,给夫君纳妾的事,感情不合时,她无所谓,别说塞一两个了,塞一箩筐都行,可感情好时,光是想到这事,她心就堵的慌了。 再者谢归墨也不是那样的人。 前世他们关系差成那样都不曾纳妾,何况现在了。 沈棠还没想好怎么回绝江侧妃,江侧妃眸光就落到沈棠身后跟着的银杏身上,“这丫鬟我瞧着就很不错,世子想来会喜欢。” 沈棠面色一沉。 好一个江侧妃! 不止要她给谢归墨纳妾,还要挑拨她的贴身丫鬟。 银杏一脸惊恐,飞快的拽着沈棠的云袖,“世子妃,奴婢可没有这个心思,奴婢打死也不给人做妾的。” 做妾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别说不做妾了,她就没想过嫁人啊,跟着世子妃一辈子不好吗? 做妾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江侧妃喜欢给王爷做妾,以为大家都跟她一样呢。 要不是不敢,银杏都想破口大骂了,事实上,银杏在心底已经骂开花了。 沈棠道,“我的丫鬟有骨气,不会与人做妾的。” 啪。 这话就如同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江侧妃的脸上。 这是在说她没骨气,给王爷做妾呢。 江侧妃还不能发作,不然就是自己对号入座。 江侧妃道,“世子妃这是不愿给世子纳妾了?” 沈棠还未说话,王妃的声音传来,“这事我都不管,轮的到江侧妃你来操这份心吗?” 江侧妃没想到王妃这时候还来,不过被王妃数落了,她也不慌,理直气壮道,“世子是我们靖阳王府继承人,关系着我们靖阳王府的将来,王妃自己不关心,也不让老夫人关心吗?” 谢归墨夜里冲凉的事,王妃知道,她也心疼儿子,但她也心疼沈棠。 她是过来人,知道夫君纳妾心底是什么滋味儿,再好的夫妻感情,中间夹个妾室进去,也会有裂缝。 王妃道,“侧妃有闲心,还是给二少爷挑门亲事吧,二少爷比墨儿也只小几个月。” 二少爷连二少奶奶都没娶,不见江侧妃着急,墨儿有世子妃,倒是凑上来关心。 江侧妃哪里不着急啊,她也想给儿子娶妻,可她身份尴尬,谢归胤身份也尴尬,她看上的姑娘,没有世子爵位,娶不了,愿意嫁她儿子的,又入不了她的眼。 挑挑拣拣,到现在亲事都没着落,不止儿子没有,女儿也没。 要她谢归胤和谢嫣是王妃所出,求娶的怕是要把门槛都踏破,明明都是王爷的儿子女儿,一个嫡庶之别,竟是天堑鸿沟。 江侧妃将不满压下,“胤儿的亲事,自有王爷操心,王妃不让我多管闲事,我便不管了,等世子憋出毛病了,王妃可别后悔。” 哪是那么容易憋出毛病的。 前世也没见谢归墨憋出问题来啊。 沈棠在心地怼江侧妃,不过这些话是肯定不敢说出口的,不够大度,总归名声不好听。 江侧妃不说话了,可还有二太太和老夫人呢,二太太道,“江侧妃也是好心,世子妃怀了身孕,不给世子纳妾,逼得世子只能冲凉,传扬出去,于世子妃于世子名声都不好听。” 王妃头疼。 这事已经传的府里人尽皆知了,传出府的可能很大。 善妒和惧内,确实都不是什么好名声,虽然她知道不是这么回事。 见王妃不说话,老夫人给沈棠施压,“我挑了两个丫鬟,你带回去开脸,给世子纳了。” 沈棠早就瞧见到那边站着两个丫鬟了。 一个身材高挑丰满,一个俏皮可人。 是用了心选的。 王妃看向沈棠道,“既然老夫人给了,你就带回去吧,让墨儿处置。” 沈棠应下,朝老夫人福身,“那我就代相公多谢老夫人了。” 真是见鬼了。 给她夫君纳妾,她心底噎的慌,还要道谢,谢她个八辈祖宗还差不多。 沈棠脾气一向好,从来不骂人的,今儿是真忍不住了。 怕忍不住骂出声来,沈棠也不愿意再待下去,福身告退了。 沈棠走在前面,银杏扶着她,两丫鬟跟在身后。 撇开某位爷尊贵的身份,光是那张脸,两丫鬟就千万个愿意了。 回到沉香轩,沈棠去书房找谢归墨,道,“老夫人赐了两个丫鬟,我带回来了。” 谢归墨没多想,随口道,“沉香轩这么多丫鬟还不够你使唤的?” 沈棠道,“我不缺,你缺。” “老夫人和江侧妃心疼你晚上冲冷水澡呢。” 这么说,谢归墨就懂了。 然后就生气了。 “她们让你带回来,你就带回来?” 他以为沈棠也想给他纳妾的。 沈棠在老夫人那儿已经受一肚子气了,这混蛋还误会她,顿时没了好脾气,“长者赐不能辞,我能怎么办?” 见沈棠眼睛有些红,谢归墨就知道她不想收的,就道,“这两丫鬟的卖身契呢?” 沈棠道,“没给我。” 谢归墨就对银杏道,“去找老夫人拿。” 银杏飞快的就出去了。 谢归墨把陈七叫出来,“把这两丫鬟送去前院,拿到卖身契,直接发卖了。” 两丫鬟还在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谢归墨这话一出来,两丫鬟脸色惨白,跪下道,“奴婢会尽心尽力伺候世子爷世子妃的。” “聒噪。” “拖下去。” 陈七一手一个,直接拽出去了。 也不知道老夫人和江侧妃怎么就这么热衷做这样的事,世子爷是会随便听他们摆布的吗? 两丫鬟被带下去,沈棠心底舒坦了,她看着谢归墨,“老夫人赏的你不要,我要不要另外给你……” 谢归墨脸一黑,“另外什么?” 沈棠见状不妙,立马改口,“我给你煮些清凉下火的莲子羹。” 第342章 榜样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得亏改口的快,不然谢归墨都要把她抓到怀里,帮她长记性了。 沈棠要去给他煮莲子羹,虽然沈棠觉得没什么用,谢归墨没让她走,将她抱在怀里,“我不会纳妾的,这辈子有你足矣。” 沈棠心下动容,但是嘴太扫兴,“一辈子可长着呢……” 谢归墨后槽牙都痒,“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沈棠搂着他的脖子,“我知道你不会骗我,但世家子弟内宅只有一人的,少之又少……” “别人我管不着,我肯定不会。” 他一字一顿,眼神坚定。 那眼神看的沈棠都觉得自己不该质疑的,她忍不住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我要给父王做个榜样。” “……” 这理由强大到沈棠都无法反驳。 对于王爷有侧妃这事,谢归墨确实很不爽,难不成前世他们关系差成那样,他都不纳妾,就是因为要给王爷做榜样? 从来只有父亲给儿子做榜样的,还是第一次听说儿子给父亲做榜样的。 沈棠要走,谢归墨没让,沈棠就陪着他了。 别的给不了,能依着他的尽量都依着他些。 陪着谢归墨看了半本书,银杏就回来了,“奴婢去要卖身契,老夫人很不高兴,但还是给了。” 不给卖身契,就不是真心要把那两丫鬟给谢归墨。 可给了卖身契,要是那两丫鬟没亲人在府里,进了沉香轩,未必还会受老夫人拿捏,老夫人不高兴很正常。 银杏回来的很快,但陈七卖那两丫鬟却是迟迟没回来。 谢归墨有事要交给陈七去办,道,“陈七是把自己也卖了吗?” 这厮嘴毒的时候是真毒。 不过卖两个丫鬟,这么半天不回来,确实有些奇怪。 又过了一刻钟,陈七才带了六十两银子回来,那两丫鬟是老夫人精挑细选的,模样不错,再加上是准备给世子爷暖床的,人牙子才给三十两的价格,一般丫鬟卖不到这个价。 看着放到书桌上的银子,谢归墨瞥了陈七一眼,“卖丫鬟这样的小事,还要你在前院盯着?” 把人交给周管事,自然会办妥。 陈七道,“属下是准备直接回来的,只是把那两丫鬟送去前院时,正好二老爷回府,多看了两丫鬟一眼,接着二老爷身边的小厮就出府了,属下觉得奇怪,就留在前院看了一眼……” “那两丫鬟被二老爷买了,小厮将那两丫鬟安置在了二老爷的一间私宅里。” 沈棠,“……” 二老爷这是要那两丫鬟? 若是送人,不必让人牙子从中挣一笔,直接和周管事说一声就行了,甚至直接就找老夫人要了。 要老夫人和二太太知道,他们塞给谢归墨的人,最后到了二老爷床上,得气吐血不可。 那六十两银子,谢归墨直接让陈七和底下的暗卫分了,陈七把银杏和秋桐也算上了,一人分到了五两,高兴的两丫鬟合不拢嘴。 夜里,沈棠歪在小榻上看书,白天多睡了会儿,这会儿人还精神,小厨房送热水来,沈棠舒服的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就上床了。 谢归墨从书房回来,见床上有两床被子,沈棠睡在里间,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谢归墨皱眉,“这是做什么?” 这么明显了,还用问吗? 抱在一起睡,怕他更把持不住,沈棠觉得分被子睡更好一些。 但谢归墨不同意,不能吃,还不让抱了不成,他伸手将自己那床被子一扯,随手扔在了小榻上,掀开沈棠的被子,就抱了过去,“一起睡。” 谢归墨不愿意的事,王爷王妃都拗不过,沈棠从来不试图说服他。 他一定要抱着她睡,她只能依他,其实被抱习惯了,突然不抱了,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只是很快某位爷就后悔了,软玉温香在怀,却什么都不能做,就像是被人拿了十几根羽毛在撩拨一般,他回头看了一眼被子。 沈棠憋笑,“后悔了吧。” 幸灾乐祸的语气,谢归墨直接亲了上去,“还敢笑。” 沈棠不敢了。 谢归墨没下床去把被子再捡回来,只是没过一会儿他要去冲凉,沈棠于心不忍,小声道,“其,其实像上次那样轻一些,不会有事的……” 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谢归墨也觉得不会有事,但是他不敢冒险,万一出事怎么办? 谢归墨抱紧沈棠道,“我可不敢拿你和孩子冒险,一个月而已,我忍得住。” 沈棠道,“天冷了,冲凉会受寒的。” 谢归墨看着沈棠,在她耳边道,“不冲凉也行,你帮我……” 沈棠没懂,“帮你什么?” 谢归墨没说,沈棠会意,整个人红成了猴屁股。 …… 翌日,沈棠醒来时,阳光透过窗柩照耀进屋,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 沈棠起床洗漱,带着银杏去给王妃请安。 去的时候,丫鬟将人参拿给王妃看,王妃道,“品相不错,就这个。” 沈棠走上前道,“母妃可是要去宁王府?” 王妃笑道,“去陪老王妃说说话,再看看柔嘉郡主,你可要与母妃一起去?” 犹豫了两天的事,沈棠瞬间就做了决定。 她点头,“我和母妃一起去。” 沈棠和王妃一起坐马车到了宁王府,丫鬟领着去见宁老王妃。 见到她们,宁老王妃笑容满面,王妃道,“老王妃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天比一天精神。” 宁老王妃笑道,“宁王府有这些喜事,都是托了棠儿的福。” 宁老王妃招呼王妃和沈棠坐。 王妃问道,“柔嘉郡主还好吧?” 宁老王妃高兴,也发愁,“害喜的厉害,早上起来吐一通,连早饭都没吃两口,这才几日,就消瘦一圈了。” 赵嬷嬷在一旁道,“刚去瞧郡主,郡主还在羡慕世子妃,怀了身孕,不用害喜。” 沈棠这样的不说没有,但不多见,就连沈棠自己都不敢想会有这样的好事。 宁老王妃道,“清冉县主也吐的厉害,棠儿来看柔嘉,她肯定高兴,但万一也传染上……” 这样的苦头,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 第343章 酸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道,“我来看看大嫂,没准儿她就和我一样不吐了。” 这可能远比沈棠和柔嘉郡主一样吐的可能小。 沈棠不怕,愿意来看柔嘉郡主,宁老王妃高兴着呢,沈棠和王妃坐了会儿就去看柔嘉郡主了。 宁老王妃说柔嘉郡主消瘦了不少,沈棠有心理准备,可真见到,还是吓了一跳,这才吐了几日,就消瘦憔悴成这样了。 这要叫大哥瞧见,得心疼坏不可。 前世沈棠也吐的厉害,但远还没有柔嘉郡主这么严重,当时太医说害喜,时间长短不一定,有些人几天就好了,有些人可能从怀吐到生,不过大部分人到三个月就不吐了。 沈棠进屋的时候,柔嘉郡主还在犯恶心,抬手阻拦沈棠道,“你,你别过来……” 沈棠道,“害喜不是病,不会传染的。” 柔嘉郡主也知道,这不是担心么,就算不传染,看到她呕吐,也会跟着恶心啊。 不过她现在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她压根就没吃进什么东西进肚子。 丫鬟赶紧端酸梅过来,柔嘉郡主拿酸梅压恶心。 她现在几乎就靠酸梅活着。 她知道怀孕辛苦,可不知道会这么辛苦,还好沈行找回来了,要生一个都要经历这么多痛苦,打死她都不想再生了。 见柔嘉郡主消瘦模样,王妃也心疼的紧,她和端王妃关系不错,是看着柔嘉郡主长大的,拿柔嘉郡主当女儿疼,可害喜这事,别人帮不了,只能熬过去。 知道沈棠和柔嘉郡主有体己话说,王妃只待了一会儿,就去陪宁老王妃了,柔嘉郡主她看着都心疼担心,更别提宁老王妃了。 这样吐下去,不吃东西,要不能好转,严重到最后怕是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王妃走后,柔嘉郡主没一会儿又干呕,把刚吃下去的几颗酸梅又吐了。 沈棠道,“怎么会这么严重?” 柔嘉郡主道,“嘴里寡淡极了。” 沈棠道,“是不是梅子不够酸?” 前世她吐的最严重时,是靠酸梅压住呕吐的。 她拿了一颗酸梅,已经很酸了,但还不是最酸的。 沈棠吩咐银杏道,“城北有家卖酸梅的铺子,你去打听一下,把最酸最酸的买回来。” 银杏赶紧去办。 沈棠陪着柔嘉郡主,柔嘉郡主害喜严重到,说不了几句话就呕,吐的是黄水,嘴里泛苦。 见沈棠不吐,柔嘉郡主就没再催沈棠离开,自打害喜后,她就没出过屋子了,她也想有人陪她说说话。 这两日,端王妃和四太太都来看过柔嘉郡主,但毕竟柔嘉郡主是出嫁之女,萧桓已经入赘了,她们也不便常来,柔嘉郡主怕她们太担心,害喜厉害的事,也不让告诉她们知道。 懂事到叫人心疼。 柔嘉郡主道,“还好相公去乾州了……” 沈棠道,“还说呢,你最需要大哥的时候,他人不在京都,等回来,我非得骂他一顿不可。” 柔嘉郡主摇头,刚要开口,又作呕了。 呕的眼泪直飙。 吐到喉咙里有血,眼前发黑,几乎要晕过去。 虽然没晕,但这样不能吃,迟早会晕的。 沈棠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柔嘉郡主,银杏以最快的速度去城北,稍微一打听,就找到了卖酸梅的铺子,她要了一颗梅子尝了一下,只一口,灵魂没差点酸脱壳。 这么酸的梅子,能吃吗? 银杏买了好几样,然后赶紧坐马车回来。 “世子妃,酸梅买回来了。” 沈棠伸手,银杏赶紧将酸梅递过去,道,“奴婢尝了下,特别特别特别的酸。” 沈棠递给柔嘉郡主,“大嫂尝尝。” 柔嘉郡主捏了一颗,轻咬了一口,道,“不怎么酸啊。” ……这还不酸呢? 银杏从来不浪费吃食,再难吃的东西她都会咬着牙吃下去,但那颗酸梅,她是真的真的没吃了,扔了。 柔嘉郡主吃了一颗,还不过瘾,又拿了一颗。 银杏道,“奴婢买了好几样,郡主看别的喜不喜欢。” 其它的,柔嘉郡主也试了,最喜欢的还是这个最酸的。 一连吃了三颗,见银杏还买了小鱼干,柔嘉郡主道,“我再尝尝这个。” 这话在沈棠和银杏听来很寻常,但在屋子里其她丫鬟耳中,那是不敢置信,都快感动哭了。 三天了,郡主第一次主动想吃东西。 沈棠将小鱼干递给柔嘉郡主,柔嘉郡主拿了一条,尝了一口,“好辣……” 柔嘉郡主不喜吃辣,也吃不了辣。 丫鬟赶紧去端茶给她漱口,结果一转身,柔嘉郡主来了一句,“辣的好过瘾。” 丫鬟,“……” 柔嘉郡主抱着小鱼干,一口气把银杏买来自己打牙祭的小鱼干全干光了。 沈棠有些担心,“胃里没东西,吃这么辣,小心伤胃。” 柔嘉郡主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只要她能吃进肚子不吐,别说小鱼干了,就是干嚼辣椒,丫鬟也给她吃啊。 一包小鱼干吃完,柔嘉郡主还意犹未尽,“没了。” 沈棠吩咐银杏,“再去买些。” 柔嘉郡主的丫鬟玳瑁道,“还是奴婢去吧,告诉我铺子在哪里就行了。” 银杏忙道,“在酸梅铺子对面,一小摊子上买的,摊主是个年约三十七八岁带孩子的妇人。” 屋内,王妃还在陪宁老王妃说话,沈棠迟迟没回去,王妃也就没走。 丫鬟快步走进去,高兴道,“老王妃,靖阳王世子妃的丫鬟买酸梅,带回来的小鱼干,郡主特别喜欢吃,一口气吃完了,还想吃……” 宁老王妃道,“快去买。” 丫鬟忙道,“丫鬟已经去了。” 王妃道,“有喜欢吃的东西就好。” 宁老王妃道,“还好棠儿来了,她果然是我们宁王府的福星。” 柔嘉郡主把小鱼干吃进肚,又接着吃酸梅,丫鬟们小心的伺候在一旁,平常柔嘉郡主东西没吃完就吐的稀里哗啦的,今儿吃下去好一会儿都没吐,丫鬟们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都说酸儿辣女,郡主这样又吃酸的,还又喜欢辣的,这到底怀的是小世子还是小郡主啊? 宁王府饮食清淡,再加上柔嘉郡主一向不喜吃辣,这些天的饭菜都没辣的,谁能想到她怀了身孕,口味变化这么大。 第344章 茶油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柔嘉郡主能吃得下东西,而且没吐,时辰不早了,沈棠就和王妃告辞,回靖阳王府。 只是丫鬟玳瑁去城北,只买到了酸梅,没买到小鱼干,带孩子卖小鱼干的妇人走了,急的玳瑁四处打听,隔壁老大娘见她没买到小鱼干急的快哭了,把自己买的小鱼干让给玳瑁,玳瑁付了三倍的钱,带着小鱼干回来。 宁王府出府做小鱼干,不合柔嘉郡主口味,宫里御膳房做的也不喜欢。 没办法,只能派人去城北蹲守,守了好几日,才把那妇人等到。 沈棠又去看了沈冉,虽然也害喜,但比柔嘉郡主要好的多的多。 沈棠出府就不多,怀了身孕,除非必要,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是以萧珣和赵婈的喜酒,陆离和柳若儿,还有豫王迎娶文大姑娘的喜酒,沈棠一律没喝上。 三桩喜事办完,一个月也过去了。 …… 一连下了三天的雨。 雨后初晴,天空一碧如洗,美不胜收。 在屋子里闷了几日,地上不湿了,沈棠就迫不急待想去花园转转,刚要出府,绣房管事妈妈就来了。 送来一只狐毛斗篷。 通体雪白,不见一丝杂毛,谢归墨和楚翊他们出府狩猎三回,才够给她做这只斗篷。 沈棠爱不释手,不过这会儿天还没有冷到需要戴斗篷的程度,漫天雪地,穿着斗篷踏雪寻梅,光是想想就觉得美不胜收了。 不过今年应该不会了,雪天地滑,有了身孕,沈棠可不敢冒险,只能等来年了。 绣房管事刘妈妈笑道,“世子爷真是把世子妃放在心尖上了,这样成色的狐毛斗篷,便是宫里也没有几件。” 想到自己给谢归墨做锦袍,因为有了身孕,紧着给孩子做小衣裳,就搁置了,沈棠心底都过意不去,谢归墨对她确实好的没话说了。 斗篷合身,刘妈妈又重新给沈棠量了尺寸,然后就回去了。 谢归墨不在府里,不然还能穿去书房给他看一眼,当下脱了叠好,沈棠就带银杏秋桐去花园散步了。 天冷了,花园里还在绽放的花少了许多,少了几分颜色,但依旧绿意盎然。 在花园转了半圈,离牡丹园不远,就想着去给王妃请个安,从小桥上穿过去,刚下台阶,沈棠脚下一滑,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栽去。 这一幕,把跟在身后的银杏和秋桐吓的魂飞魄散。 沈棠也一样,那滑的不是她的脚,是她的魂儿,眼看着人就要摔地上了,腰肢被人一搂,熟悉的松柏香传入鼻尖,被带着在空着划了半圈,稳稳落在地上。 沈棠惊魂未定,急切的声音就传了来,“没事吧?” 沈棠快吓死了,刚要说话,那边哎呦两声传来。 银杏和秋桐急着下台阶,在沈棠滑到的地方也滑到了,踉跄了几个台阶,终是没稳住身子,摔在了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沈棠摇头,“我没事。” 她看向银杏秋桐,“你们呢?” 两丫鬟疼的说不出来话,还是摇头。 沈棠摔倒可以说是意外,两个丫鬟在同样的地方也摔了,就绝不是了。 陈七现身,检查台阶,“爷,是茶籽油。” 谢归墨眼神骤冷。 沈棠心底一阵阵寒气蹿向四肢百骸。 银杏秋桐摔一下都疼成这样,她怀着身孕,摔一下,必会伤到腹中胎儿,能不能保住都不一定。 “给我查!” 陈七就去办这事。 谢归墨扶着沈棠,沈棠脸上吓出来的苍白已经恢复了几分,“别担心,我没事。” 怎么能不担心,他迟来一步,她就摔地上了。 沈棠道,“你怎么来花园找我?” 她平常带丫鬟逛花园,谢归墨甚少来找她的。 谢归墨道,“刚回府,收到你大哥的飞鸽传书,他明日回京,让我去十里亭等他。” 知道沈棠心急萧桓,所以一有萧桓的消息,就来花园告诉她,没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 听到大哥要回来,沈棠欣喜起来,“我大哥这是找到证据替陆宣抚使翻案了?” “应该是。” 不过萧桓不是喜欢麻烦人的性子,明日回京,特地给他飞鸽传书,让他去十里亭等他,应该是有要紧事和他商议。 沈棠鞋底沾了茶油,怕她走路滑,谢归墨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抱回沉香轩了。 银杏和秋桐,两丫鬟一个掌心划破皮,一个胳膊肘撞在了台阶上,淤青一片,沈棠给请了大夫。 王妃一听说沈棠差点摔倒,就赶紧来沉香轩了,“怎么会差点摔倒,有没有大碍?” 沈棠摇头,“相公及时赶到,我才没有摔地上,只是两个丫鬟摔伤了。” 王妃来的路上,已经得知桥上有茶籽油,沈棠和丫鬟才差点摔倒的,雨后天晴,大部分地方已经干了,但多少有些地方还有湿润,正常行走,是不可能摔倒的。 府里出过给沈棠下绝子药的事,王妃很难不怀疑这是有人要害沈棠和她腹中胎儿。 哪怕已经确定沈棠没事,王妃心还颤抖不停。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陈七的声音传来,“世子爷……” “进来回话。” 陈七走进来,道,“查出来了,是江家表姑娘来府里找大姑娘,给她带了些茶籽油,下台阶时不小心撞到丫鬟,将茶籽油打翻了些,叫了花园的小丫鬟冲洗地面,小丫鬟没听清楚,以为是另外一座桥……” 江家表姑娘。 是江侧妃的娘家侄女,江卉儿。 碰巧打翻茶籽油,又碰巧丫鬟弄错桥,没有及时将油擦掉,她这个世子妃就是不小心摔倒,将肚子里的孩子摔个三长两短,也只能自认倒霉。 沈棠不信就有这么巧的事,秋桐小声道,“世子妃逛花园时,奴婢瞧见江表姑娘了,奴婢看她时,她也正好往世子妃这边看。” 江卉儿知道她在花园,而那座桥是她去见王妃最近的路,泼些茶籽油,再让丫鬟去冲洗地面,就能将自己摘干净,可要赌对了,她从那桥上过,摔下去,一定能讨江侧妃和靖阳王府其她人高兴。 前世沈棠就知道这个表姑娘心机深沉,不是善茬,这一世都没和她起过争执,上来就要害她。 第345章 指错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花园里只有两座桥,隔的挺远,沈棠不信终日待在花园里伺候的小丫鬟会弄错。 沈棠道,“万幸我没事,但那小丫鬟连两座桥都分不清,办事也太马虎了,若我摔出好歹来,以后江表姑娘怕是都不好再来府里了。” ……这是不可能的。 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人,脸皮也格外的厚实,而且人家压根就不会觉得自己犯错了,又怎么会不再登门。 王妃就吩咐云妈妈道,“将那丫鬟杖责三十大板,发卖出府。” 云妈妈去办这事,王妃安抚沈棠。 等王妃要走的时候,四儿回来道,“云妈妈要卖那丫鬟,那丫鬟跪在地上求饶,说江表姑娘让她冲洗时,指的就是那座桥,她没有走错……” 两座桥方向都不一样,哪怕再路痴也不能指错方向。 这事云妈妈处理不了,才让丫鬟来禀告王妃的。 王妃就去花园了。 沈棠踩到茶籽油,险些摔倒的事,已经传遍靖阳王府了。 王妃到花园时,江侧妃和江卉儿,还有二太太三太太都到了,毕竟这不是小事。 见到王妃,江卉儿眼眶通红,委屈道,“我只是不小心撒了些茶籽油在桥上,没想到差点惹出大事来了,是我连累表嫂受惊了……” 还没人说她什么呢,就先委屈上了。 江侧妃护短道,“卉儿又不是故意的,天才放晴,谁知道世子妃有孕在身,会来花园,卉儿也把撒了茶籽油的事告诉丫鬟了,是丫鬟办事不尽心,险些酿成大祸!” 娘家侄女都能来靖阳王府做客了,靖阳王府世子妃倒是不该来花园,也亏得江侧妃说的出口。 只是以王妃的身份,这话不能说,不然就是不欢迎表姑娘入府了,江家是王爷的舅家,对王爷有恩,对于江侧妃,王妃都是一向能避则避,何况江家姑娘了。 王妃扫向跪在地上的丫鬟,“连话都听不出去,拖下去杖毙。” 丫鬟本就脸色苍白,听到要将她杖毙,丫鬟连连磕头,“王妃明鉴,奴婢没有听错话,表姑娘指的就是那座桥,奴婢才去擦拭的……” 不等丫鬟把话说完,江侧妃就呵斥道,“你一个丫鬟犯错,还敢推到主子身上来?!” 不过只是一个来府里做客的表姑娘而已,算哪门子的主子。 王妃问丫鬟,“到底是你弄错了,还是表姑娘指错了方向?” 丫鬟道,“奴婢在花园待了三年,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路,奴婢绝不会认错的,表姑娘指那边方向时,奴婢还奇怪,表姑娘明明是从那边桥过来的,怎么把茶籽油泼在了那座桥上,但表姑娘让奴婢去洗桥,奴婢也只能听吩咐去,当时表姑娘指方向时,青梨就在那边,她应该瞧见了,不信王妃问她。” 王妃发话,“把那叫青梨的丫鬟叫过来。” 很快,那丫鬟就来了。 江侧妃问丫鬟,“你可瞧见表姑娘指的是哪座桥?” 青梨有些胆怯,“奴,奴婢没注意……” 王妃冷道,“花园里有客人路过,都不注意,你是要被一起发卖吗?” 青梨脸一白,噗通跪下,“奴婢瞧见了,表姑娘指的就是那边的桥,白蕊才去那边的!” 府里的丫鬟,不敢随便招惹江侧妃,但要被发卖出府,哪还敢明哲保身。 江侧妃道,“王妃这不是公然威胁丫鬟吗?威胁出来的话,也能作证?” 江卉儿站在一旁道,“是我笨手笨脚,险些闯下大祸,王妃恼我很正常,我,我以后不再来靖阳王府就是了……” 王妃是已经最好脾气的人了,听到江卉儿的话也是气的不轻。 来王府一趟,险些害的沈棠双身子的人从桥上摔下去,她查问丫鬟,反倒成她这个王妃的不是了。 江侧妃道,“王妃在王府只手遮天,但江家对王爷有恩,王妃这是把王爷置于何地?!” 王妃气的浑身颤抖。 二太太还帮腔,“看把表姑娘给吓的……世子妃也没事,王妃又何必追究到底呢?” 江家的事,王妃一向知道不能掺和,今日是气不过。 但王妃真生气,也不是好惹的,她吩咐云妈妈道,“把这两丫鬟送去前院,等王爷回府,让王爷亲自审问。” 扔下这句,王妃就走了。 江侧妃反倒担心起来。 王爷从军营回府,周管事就把府里发生的事禀告王爷知道,王爷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再棘手的军务也没有这些事让王爷头疼的。 平常王妃把江侧妃的事丢给王爷就算了,自己并不追问到底,但这回,王妃不止自己来前院了,还把江侧妃也叫到前院,要王爷当着她们的面审问。 王妃道,“棠儿嫁进靖阳王府才几个月,先是被人下绝子药,今日又险些从桥上滚下去,伤及腹中胎儿,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今日之事要不弄个清楚,这王府我看也不用待了,我带他们去别院住。” 王妃嫁给王爷二十年,还从来没说过这样的重话,她自己受些委屈就算了,她绝不让自己儿子儿媳受委屈。 今日之事不止是王妃和江侧妃之争了,背后更是谢归墨和沈棠,那是更让王爷头疼的存在。 王爷眸光落到两跪在地上的丫鬟身上,“到底怎么回事?一五一十说来,有半个字欺瞒,我决不轻饶。” 两丫鬟把听到的看到的,都告诉王爷。 哪怕亲耳听丫鬟说江卉儿指错方向,江侧妃也一口咬定丫鬟在撒谎,明里暗里是有人指使丫鬟这么说。 王爷也不惯着,直接对江侧妃道,“花园里不止有这些丫鬟,还有我的暗卫,你要我把暗卫叫来当面问吗?” 江侧妃脸色一白,“王爷息怒,卉儿已经知道错了,她当时就是随手一指,想着丫鬟知道她是从那边桥上过来的,会去收拾,只是没想到丫鬟这么笨,世子妃又刚巧从桥上下去,险些酿成大祸,害怕受罚,就不敢承认自己指错了方向。” “卉儿是无心之失,她来府里做客,世子妃也没有大碍,何必得理不饶人……” 王爷都气笑了,“今日要不是墨儿及时赶到,世子妃必受伤,到你嘴里反倒是他们得理不饶人了,犯了错,大大方方赔礼道歉就有那么难吗?” 江侧妃满面屈辱,好似受了委屈一般。 王妃懒得多看,直接转身走了。 出门的时候,王爷的严厉之声传出来,“你去给世子妃赔礼道歉,赔礼完,去佛堂给我好好反省。” 不过江侧妃哪都没有,既没到沉香院赔礼,也没去佛堂反省。 她刚进内院,就把脚给崴了,丫鬟扶着她回自己院子了。 第346章 惊喜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赔礼? 不存在的。 江侧妃最多接受给王妃赔礼,让她专程到沉香轩给沈棠道歉,削这个面子,她丢不起这个人。 江家对王爷有抚育之恩,又委屈她做妾,她就是真不道歉,王爷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反正王爷都大半年没进过她屋子了,也不怕王爷继续冷落她,江侧妃有恃无恐。 江侧妃崴脚的消息传到王爷耳中,王爷脸上是浓云密布,禀告的丫鬟胆没差点吓破。 王爷再生气,也不能让人将崴脚的江侧妃抬去沉香轩,还是得他来善后。 江侧妃崴脚的事,传到沈棠和谢归墨耳中,两人脸上连个波澜都没起。 见怪不怪了。 说到底还是王爷王妃道德感太高,王妃自己重恩情,自然也不会要求王爷处置江侧妃,受点委屈能忍则忍。 王爷王妃这辈子,为恩情所累,好在谢归墨不像他们,估计是见多了,打心底反感。 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周管事来了。” “让他进来。” 四儿退出去,周管事进来。 周管事是带着银票来的,整整一万两,“王爷知道世子妃受委屈了,天气放晴了,让世子陪世子妃出府转转,散散心。” 谢归墨嘲讽道,“在府里散心都能出事,还敢出府?” 周管事,“……” 这话周管事可接不住,也不敢接。 沈棠道,“银票我就不要了,周管事带回去给父王。” 周管事一脸为难,将银票放在小几上,“王爷让送来的,世子妃就不要为难我了。” 生怕沈棠让丫鬟把银票塞给他,周管事赶紧退下。 周管事前脚出门,后脚沈棠的声音就传出去,“你给父王送去吧。” 听到这话,周管事恨不得转身把银票拿上。 他带回去,王爷不会高兴。 可让世子爷送回去,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 王爷父子之间的事,他一个管事还是少管的好,周管事当没听见,该干嘛干嘛去了。 书房里,王爷在处理军务,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眉头就皱了起来。 谢归墨走进去,王爷道,“等侧妃崴脚好了,父王会让她再去给世子妃赔礼。” 谢归墨笑了,“那侧妃的脚怕是三五个月都好不了了。” 将银票拍到书桌上,“我不缺钱用,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容忍江侧妃和江家,他们祈祷以后别撞到我手里,否则就是断绝父子关系,我也要江家好看!” 枕边人说带儿子儿媳去别院住,儿子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一天之内经历两次妻离子散的威胁,还是手握重兵的将军王,说出去都没人信。 但王爷还不敢不当回事,王妃外柔内刚,做不到的事她绝不会说,儿子就更不提了,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王爷更没想到江家撞谢归墨手里还撞的那么快。 第二天一早,谢归墨就去十里亭等萧桓。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萧桓就到了,身后跟了六名暗卫,还有一戴着面具和斗篷的男子。 见到谢归墨,萧桓勒紧缰绳停下,“让你久等了。” 谢归墨眸光落在戴面具的男子身上,萧桓介绍道,“这是陆家大少爷,他一早去乾州暗查,不然我们也不能这么快找到证据回京。” 陆大少爷没死,而是借着边关矿场出乱子逃了,去乾州找证据替父亲翻案。 萧桓去乾州没几日,就通过蛛丝马迹猜到陆大少爷可能还活着,用计逼陆大少爷现身,而后两人一起联手,通过陆大少爷掌握的线索,顺藤摸瓜,不然仅凭萧桓一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查到。 陆大少爷给谢归墨见礼,谢归墨轻点了下头,然后对萧桓道,“把我叫来十里亭等你,可是证据牵扯过大?” 萧桓道,“不止牵扯过大,而是牵扯之人,出人意料。” 谢归墨皱眉,“牵扯到谁?” 萧桓没说,直接把带回京的证据,账册给谢归墨过目。 谢归墨接过,翻了几页,眉头就拧成麻花了。 乾州官匪勾结,打劫过路的货船以及官船,所劫之物,送进京,大部分都孝敬了江家。 江侧妃的娘家兄长。 江家和王爷的关系,满京都都知道,因为沈棠在靖阳王府,萧桓有所顾虑,不然这证据他就直接交给老王爷,直达天听,替陆宣抚使翻案了。 孝敬江老爷的数额巨大,江家应该是京都和乾州中间的联络人。 这证据只要辨别笔迹,确定是乾州知府的亲笔,就可以作为铁证,将江老爷收监,进一步逼问背后的主谋。 以江老爷和靖阳王府的关系,最先怀疑的定是靖阳王。 不过萧桓觉得靖阳王不会做这样的事。 谢归墨道,“我与你一起进宫,面呈皇上。” 萧桓道,“不告诉靖阳王一声?” 谢归墨道,“告诉父王做什么,给他一个惊喜。” 萧桓,“……” 陆大少爷,“……” 萧桓和陆大少爷面面相觑。 实在不知道这事和惊喜能扯上什么关系,一定要沾个边,也是惊吓才对。 萧桓不知道谢归墨昨天才给自家父王撂了话,让江家别撞他手里,结果今天就落他手里了,还是这么铁的证据。 萧桓只劝了一句,谢归墨不告诉靖阳王,萧桓就没说什么了。 只是他们能进宫,陆大少爷进不去,谢归墨道,“我在城北有间小院,暂时委屈陆大少爷去住几日,应该也住不了几天。” “麻烦靖阳王世子了。” 陈七领陆大少爷去城北小院歇脚。 萧桓和谢归墨进宫。 屋内,沈棠吃过早饭,只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然后就等谢归墨回来。 大哥让谢归墨去十里亭接他,必定是有要紧事要商议。 只是从吃早饭等到吃午饭,都不见人回来,银杏道,“世子爷十有八九不回来吃午饭了,世子妃先吃吧,别叫肚子里的小世子小郡主饿着了。” 丫鬟将饭菜端上来,沈棠才将筷子拿起来,外面四儿飞奔进来道,“世子妃!不知道江家犯了什么事,皇上下旨将江老爷入狱了!” 沈棠问道,“哪个江家?” “就是江侧妃的娘家。” 第347章 翻案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江是大姓,京都姓江的官员有好几个,四儿要不说,沈棠是决计猜不到是江侧妃的娘家。 昨天江表姑娘还要害沈棠,今天江家就倒霉了,没有比这更爽的消息了。 直觉告诉沈棠,江侧妃的兄长锒铛入狱和萧桓回京有关。 只是左等谢归墨不回,右等还是不回,沈棠心底那叫一个急啊。 江老爷被抓的消息传到沈棠的同时,也传到了江侧妃耳中,江侧妃觉得天都塌了,毕竟那是她的娘家,这样的大事,没人敢乱传谣言,再者自家兄长做的事,江侧妃多少是知道一点儿的,急的她匆匆就要回江家。 为了等谢归墨,沈棠都没午睡,精神极了,好不容易等到谢归墨回府,还被王爷先叫去了书房,又多等了一会儿。 “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 可算是回来了。 沈棠赶紧从小榻上下去,谢归墨进来,就问道,“江老爷被抓是因为乾州的案子?” 谢归墨点了下头。 沈棠眼睛睁圆,压低声音道,“这案子的背后不是齐王和昌平侯吗?” 谢归墨道,“可见江老爷和他们早有勾结。” 沈棠想到前世,王爷和谢归墨先后出事,最后爵位落到谢归胤手里,靖阳王府上下除开王爷,几乎沆瀣一气的帮叶贵妃给王妃施压,他们早就是一伙的。 但沈棠不明白的是,叶贵妃和王妃是表姐妹,结果明着要王妃帮她夺嫡,私底下却和江侧妃她们联手,她实在想不透叶贵妃的做法。 又精明,又愚蠢的感觉。 谢归墨道,“你大哥和陆大少爷带回来的证据,已经足够证明陆宣抚使是冤枉的,但这把火最后能不能烧到昌平侯和齐王身上,就看能不能撬开江老爷的嘴了。” 堂堂皇子,纵容官匪勾结,这罪名一旦确定,齐王就再没有和豫王争储君之位的可能了。 沈棠坐下来,后知后觉,“你刚刚说谁和我大哥带回来的证据?” 谢归墨失笑,“陆大少爷。” “他没死?”沈棠惊讶。 谢归墨点头,“金蝉脱壳去了乾州,潜伏在知州府上,在那些人去灭口时,救下了乾州知州的儿子,李知州大概是预料到会有被卸磨杀驴的一天,将所有贿赂数额都记了下来,藏在一稳妥之处,死前告诉了自己儿子。” 要陆大少爷没救人,证据藏身之处就再没有人知道了。 陆大少爷知道自己父亲含冤与李知州有关,所以才潜伏到知州府上,潜伏那些天,陆大少爷在边关留下的伤复发,李小少爷见他胳膊疼,让管事给陆大少爷请大夫。 就这点善意,在李知州一家被人灭口时,陆大少爷于心不忍,出手救下了李小少爷。 后来李小少爷知道陆大少爷是要为陆宣抚使翻案,证据能帮到他,也能让卸磨杀驴,杀他一家的人绳之以法,就将证据交给了陆大少爷。 难怪大哥只见几面,就觉得以陆宣抚使的为人,不会做官匪勾结之事,在宁老王爷跟前帮陆宣抚使说话了,能教出放下仇恨,救仇人之子的儿子,绝不屑于做那些肮赃之事,也难怪二哥自己差点回不了京,认祖归宗第二天,就迫不及待要去乾州找证据替陆家翻案。 江老爷在朝中官职不算高,但因为是靖阳王的表兄,也没人敢轻视,这样一个人,突然锒铛入狱,满朝文武都震惊了,都在猜江老爷到底犯了什么案子,事先一点风声没听到,突然就入狱了,江老爷犯案,是不是与靖阳王有关。 猜测纷纭,不过这些猜测在知道江老爷入狱,有靖阳王世子的功劳后,都觉得和靖阳王府无关。 大义灭亲这个词之所以能成为赞美之词,正是因为能做到的人少之又少,靖阳王府满门荣耀和风光几乎身系靖阳王一人,要靖阳王倒了,靖阳王府也就不复存在了。 齐王和昌平侯也大为震惊,萧桓不是离京去找自己坠崖失踪的弟弟去了吗,怎么跑去乾州了?! 乾州知府和安西将军被杀,竟然还能叫他们找到证据,而且是铁证。 昌平侯气的眼前发黑,几乎站不住。 他们和乾州官匪勾结案,就只有江老爷这一道屏障了,一旦江老爷受不住酷刑,招供出他们来,就全完了! 江侧妃赶去江家,江老爷已经被抓进刑部死牢了,官兵把守江家,不许进,更不许出。 江侧妃进不去江家,又赶去刑部,也没能进刑部死牢,奔波了一通,最后只能回靖阳王府。 江侧妃找王爷,但王爷没见她,气的江侧妃来了沉香轩。 来的时候,刚好沈棠出门,一句话没把已经在气头上的江侧妃活活气死,“江侧妃这是崴脚好了,来给我赔礼的?” 赔礼?! 她想活剐了沈棠和谢归墨的心都有。 江侧妃冷道,“江家是王爷的外祖家,你们兄妹到底是何居心,拿一些子虚乌有的罪证,祸害江家!” 张嘴就是江家是王爷的外祖家,也难怪齐王和昌平侯要把江老爷推在前面,要查江老爷,得过靖阳王这一关。 但齐王和昌平侯决计不会想到,查江老爷的是她这个靖阳王世子妃的大哥,证据是谢归墨这个靖阳王世子亲自呈的。 这案子,满朝文武谁都能查,唯独王爷不行。 难道要说自己儿子污蔑江家吗? 把江老爷捞出来,把自己儿子送进去吗? 连证据不足,还有待查证的话,王爷都说不出口。 再者官匪勾结,诬赖贤良这事,王爷不会包庇,也包庇不了,江老爷自己选的路,只能自己承担后果。 沈棠有孕在身,懒得和江侧妃争辩,安静的看她狗急跳墙挺好的。 但王妃看不下去,走过来,呵斥道,“你当朝廷和皇上都是吃素的吗,子虚乌有的证据也能把江老爷送刑部死牢去,江家对王爷有恩,你去找王爷救江老爷就是,来沉香轩撒野做什么?!” 要是王爷见她,她也不会来沉香轩。 江侧妃气到浑身颤抖,王妃怕她伤到沈棠,“送侧妃回去,再不走,我叫人把你拖回去。” 第348章 抄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妃是话说出口就会做到的人,做不到的事,她不会说。 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江侧妃又怎么不知道王妃的性子,再者就算王妃不会,还有谢归墨呢。 江侧妃是咬着牙走的。 看着江侧妃愤恨离开的样子,王妃都头疼,本来府里乱七八糟的事就不少,江家一入狱,江侧妃肯定把墨儿棠儿记恨上。 这事王妃不是很了解,但多少知道个大概,宁王世子是为被贬的乾州陆宣抚使翻案,才把江老爷牵扯进去的,陆宣抚使对平远侯府有恩,宁王世子帮忙洗刷冤屈,不可能因为江家就不管了。 王妃上台阶,沈棠唤道,“母妃……” 王妃心底叹息,“以后在府里要更小心了。” 沈棠点头。 谢归墨从书房回屋,王妃问他,“江家是怎么回事?” “江老爷要识时务,主动供出背后主谋,父王帮着求情,或许能判个抄家流放。” 供出背后主谋,还要判抄家流放…… 这罪犯的是有多大。 王妃心底有数了,多的也没再问,问了问沈棠和肚子里孩子的情况。 沈棠道,“我没什么事,母妃,明儿我打算去宁王府一趟……” 王妃笑道,“算日子,已经满三个月了,不会轻易动胎气,出门小心些无妨。” 沈棠连连点头,“多谢母妃。” 王妃没有多待,就走了。 王妃离开,人还没出屋子,沈棠耳畔就多了道炙热的气息,“已经满三个月了……” 沈棠耳朵痒麻麻的,知道这厮在想什么,她飞快的走开几步。 入夜后,沈棠还没露出困意,丫鬟就很上道的把热水准备好了,之前世子爷晚上还冲凉,自打冲凉被老夫人知道,塞了两个丫鬟过来后,这些日子世子爷连凉水都不冲了,多好的世子爷啊,现在世子妃又能同房了,当然要懂事一点儿了。 丫鬟把热水准备好,沈棠就起身沐浴了,这边刚泡完澡,谢归墨就从书房回来了,将沈棠打横抱起。 夜色无边。 缱绻温柔。 …… 翌日,沈棠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怀了身孕后,容易饿,不过是晚起了小半个时辰,肚子就有些咕咕叫。 洗漱完,丫鬟将早饭端进屋,不见谢归墨进来,沈棠问道,“世子爷呢?” 银杏看向秋桐,“你没告诉世子妃,皇上一早把世子爷叫进宫去了?” 秋桐道,“我以为你说了。” 沈棠,“……” 两丫鬟你以为我说了,我以为你说了,愣是一个没告诉。 不过皇上找谢归墨是常有之事,没什么好诧异的,沈棠坐下吃饭。 才吃了一个金丝春卷,外面四儿进来,高兴道,“世子妃,皇上早朝上下旨将陆宣抚使无罪释放,查抄之物尽数归还陆家,还将陆宣抚使调进京任职,并官升一级,陆大少爷虽然借假死金蝉脱壳,但他查案有功,皇上赦免了他潜逃之罪,宁老王爷保举,皇上恩准陆大少爷进巡城司,任巡城司副司……” 陆宣抚使一家无辜受冤,流放边关吃了一年多的苦头,好在苦尽甘来,以后进京任职,有父亲和宁老王爷扶持,陆宣抚使定能青云直上。 陆家留在京都,二哥也能常去陆家走动,不然要回乾州,二哥心底肯定想陆家众人。 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不过让沈棠高兴的还是后面,四儿说的是,“大少爷带回京的账册,刑部尚书查了一晚上,确定属实,皇上在早朝上,下旨查抄江家,查抄的人这会儿估计都到江家了。” 乾州官匪勾结多年,打劫过往货船不知道多少回,乾州官员分不到多少东西,大部分还是送进京了。 江老爷作为中间人,过手的钱财足有几十万两,只有抄家,才能找出赃物。 查抄的东西和账册能对上个七七八八,那这案子到江老爷这里就能了了,可要差距巨大,必定要追查赃款去处,审出背后主谋。 早朝上,齐王和豫王争着接手这个案子,要协同刑部查案,豫王以被害的乾州知州是昌平侯保举的,以齐王和昌平侯的关系,理应避嫌,皇上就把这案子交给豫王了。 这案子,文武百官心底多少都有数,十有八九和齐王昌平侯脱不开干系,齐王党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一旦江老爷没扛住,招供了,或者从江府搜出什么证据,齐王就完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齐王一倒,他们这些跟着齐王的还能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齐王的心腹,明着和豫王做过对的,更是觉得要大祸临头。 明明以前齐王更得势啊,怎么后来突然就急转直下了呢,现在弃暗投明也晚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吃过早饭,沈棠就带着银杏秋桐出府,等到大门口,马车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谢归墨没空陪她去宁王府,又不放心,只能多派暗卫跟着。 陈山负责赶马车。 阵仗大的,沈棠都有些不好意思出门了。 侍卫在前面开路,马车四平八稳的到了宁王府。 沈棠上回来看柔嘉郡主,还是和王妃一起,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了,不过沈棠没来,让银杏替她来了两回,柔嘉郡主偶尔还有些害喜,不过远没开始时那么厉害,还多亏了银杏顺带买回来的小鱼干。 为此,宁老王妃赏了银杏一只金镯,柔嘉郡主也赏了银杏不少金瓜子花生。 见是靖阳王府马车,宁王府下人赶忙迎接,殷勤的迎着沈棠进府。 进了二门,往前走了没一会儿,远远就见柔嘉郡主过来,气色比上回见,好了不知道多少。 柔嘉郡主笑道,“我就知道你这两日会来,怕你颠簸,让相公去靖阳王府看你,相公说明儿去,你就来了。” 沈棠道,“大哥今儿很忙?” “他和二少爷去找陆大少爷了,老王爷要见陆大少爷。” 沈棠笑道,“大哥平安归来就好,也不是一定要见他的。” “大哥回来,知道大嫂有了身孕,肯定很高兴吧?” 第349章 夸赞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柔嘉郡主轻点了下头,一旁的丫鬟玳瑁捂嘴笑道,“昨儿郡主可是把世子爷吓的不轻……” 柔嘉郡主瞪玳瑁。 沈棠好奇道,“怎么了?” 柔嘉郡主不让说,但玳瑁站到沈棠身边,才道,“世子爷离京许久,回来高兴,抱着郡主转了两圈,郡主头晕害喜,吐了,世子爷吓坏了,赶紧要请大夫,最后才知道压根就没人告诉世子爷,郡主怀了身孕……” 沈棠,“……” 这样的好消息,竟然没一个告诉大哥的。 就算不飞鸽传书告诉,回京,回宁王府,到见到大嫂都没一个说的。 不用问,肯定是以为第一时间就告诉大哥了,所以就都没说了。 沈棠在脑海中想了下,心急回京看媳妇,结果只是抱着转了两圈,就吐的稀里哗啦的,不吓到才怪了。 沈棠道,“大嫂吃那么多苦头,吓吓大哥也好。” 两人往前走,沈棠问道,“大嫂近来还经常吐?” 柔嘉郡主摇头,“快满三个月,吐的次数不多了,这几日就昨儿吐了。” 只是她越来越能吃酸,也越来越能吃辣了,而且自打不吐后,饭量蹭蹭蹭的长,现在已经到了一顿不吃小两碗饭,都有些饿的心慌的感觉。 之前吐掉的肉,这才几天,就全长回来了。 沈棠和柔嘉郡主去看宁老王妃,宁老王妃喜欢沈棠的紧,“墨儿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沈棠道,“皇上召相公进宫了。” 宁老王妃道,“靖阳王父子深得皇上信任,以后正式入朝为官,只怕会更忙。” 可不是,还没官职在身,就经常被召进宫,等有了官职,肯定要早出晚归。 皇上几次要给谢归墨安排职位,谢归墨都没接,一旦接手,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手了,让皇上有差事只管找他,至于职位,他暂时不领俸禄。 嗯,虽然没俸禄,但皇上给的赏赐要远比俸禄多的多。 但再推迟,估计也推不了多久了。 沈棠和柔嘉郡主围着宁老王妃说笑,丫鬟进来道,“老王妃,世子爷回来了,还有陆大少爷也一起。” 几乎丫鬟禀告完,萧桓就进来了,一起进来的还有个容貌俊逸的男子。 不用问,肯定是陆大少爷了。 沈棠和柔嘉郡主都起了身。 萧桓领陆大少爷上前,宁老王妃笑道,“着实不错,当初听闻边关矿场出事,桓儿就不信你有事,果然有勇有谋。” 陆大少爷被夸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能替家父翻案,还多亏了子桓兄鼎力相助。” 李小少爷是陆大少爷救下的,但刺客也没放弃追杀李小少爷,要不是萧桓带人去乾州,陆大少爷和李小少爷最后只怕都难逃脱。 陆家翻案看似很顺利,但其中的惊险,只有他们才知道。 宁老王妃对陆大少爷赞不绝口,请陆大少爷坐。 萧桓看向沈棠,“妹妹来了。” 沈棠唤道,“大哥。” 萧桓给陆大少爷介绍,“这是舍妹,靖阳王世子妃。” 陆大少爷赶紧起身。 陆家有幸能翻案,皆是因为靖阳王世子妃会愿意听他陆家老仆的话,本着宁可信其有,让萧桓派人去边关打听,去的及时,不然他们陆家只怕等不到翻案的一天,就已经死在边关了。 陆大少爷一脸感激,沈棠道,“是我们平远侯府感谢陆家才是。” 陆大少爷道,“三弟到我们陆家,给我们陆家带去不少欢乐,是我们陆家的庆幸。” 沈棠笑道,“陆家定是对二哥不错,不然二哥不会死里逃生,还不畏死要溜去乾州查证据,替陆家翻案。” 说着话,宁老王爷就进来了,又是对陆大少爷一通夸赞,拍着陆大少爷的肩膀道,“我要再有个孙女儿,定把你招为孙女婿。” 宁老王妃笑道,“亲孙女儿没有,侄孙女儿还有好几个呢。” 宁老王妃娘家还有好几个待嫁的姑娘。 宁老王爷笑道,“不错,等陆宣抚使进京,我定要保这个媒。” 陆大少爷,“……” 陆大少爷求救的看向萧桓,萧桓笑道,“他脸皮薄,定亲这样的事,您和陆宣抚使拿主意就行,不必叫他知道。” 陆大少爷,“……” 说了会儿话,陆大少爷就要告辞了。 皇上已经下旨将查抄的陆家之物,归还陆家,他得去户部忙这事。 陆家在京都是有宅子的,不过也被查抄了,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他得去接管,还要去边关接家人,要忙的事还很多。 萧桓就不留他了,送他出府,正好沈棠也要走了,便一起,省得一会儿柔嘉郡主还要送她。 刚走到大门口,谢归墨骑马来接沈棠,要顺一段路,他们骑马边走边聊。 沈棠还是银杏秋桐陪她坐马车。 到了前面,就分道扬镳了,怕陆大少爷去户部办事不顺,萧桓陪他一起。 谢归墨对沈棠道,“天气不错,要不要我陪你去街上转转?” 正中沈棠下怀的事,哪能不同意呢。 现在身子还不重,回头天冷,身子又重,是肯定不能出门的,机会难得。 到了闹街,谢归墨下马后,扶沈棠下来。 陈山刚将马车迁走,那边楚翊骑马过来,道,“恭喜归墨兄和大嫂,你们儿子要多个玩伴了。” 沈棠,“……???” 谢归墨,“……???” “什么玩伴?”谢归墨道。 楚翊昂着头,十分得意,“我儿子。” 沈棠,“……” 谢归墨,“……” 没见过这样报喜的。 欠揍的很。 不过要说欠揍,还是某位爷先欠揍的。 要不是他显摆自己要做爹了,楚翊他们也不会着急,经过这么多天的努力,总算见到儿子的影子了。 楚翊道,“你之前显摆有儿子,也没告诉我们,有了儿子后,我们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啊。” 他能说他是被赶出来的吗? 一查出云漪有了身孕,他没控制住,把云漪举高,正好被赶来的他娘看见,哐哐就给他两拳头,以前最多他爹打他,现在娘都直接上手了,是他没想过的。 沈棠是想笑不能笑,憋的腮帮子疼。 谢归墨抽了嘴角道,“那是你。” 楚翊,“……” 暴击。 第350章 多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楚翊一脸郁闷的走了。 谢归墨陪沈棠逛街,逛了两条街,累乏了,就打道回靖阳王府。 一回到靖阳王府,丫鬟就上来道,“江侧妃要去刑部探监,刑部没让进,去求王爷,王爷也不见她,江侧妃就跪在王爷的书房外面……” 见不到王爷,就用苦肉计,王爷让她赔礼道歉时的倔强去哪儿了? 官匪勾结,打劫过往船只,这罪名,王爷也护不住的。 江侧妃就跪在书房外,周管事劝了不知道多少回,江侧妃也不肯走,“王爷就忍心看着江家就这么落败,还是败于世子世子妃之手吗?!” 这话别说王爷了,就是周管事都听下不去了,什么叫败于世子世子妃之手? 又不是世子世子妃拿刀架在江老爷脖子上,逼着江老爷收受贿赂,做那些违法送命的事,既然做了,就有事败的一天。 江家要行得端坐的正,谁能把江家怎么样,要江家当真无辜,王爷能坐视不管吗? 江侧妃不怪自己兄长葬送祖宗基业,反倒把过错都算在世子世子妃头上,还没见过这么自私蛮不讲理的。 军营有事,王爷从书房出来,江侧妃扑过去,抱住王爷的腿,“求王爷救救江家,救救兄长……” 王爷面色阴沉,“他与乾州案有关的事,你知不知道?!” 江侧妃连连摇头,“我不知道……” 王爷道,“做这些事的时候,但凡想一想后果,都不会落到今日地步。” “他不顾江家上下的死活,如今罪证确凿,你让我救他,救江家,你让我拿什么救?” 江侧妃哭道,“兄长不成器,父亲临终前让你多看着他些,你也应承的,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家就这么被葬送……” 这话听得王爷额头都青筋暴起。 江老太爷临终前是让王爷照应江家,但让他怎么照应,把江老爷当儿子一样管起来吗? 何况他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 王爷道,“他如实招供出背后的主谋,将功折罪,刑部判罪后,我会找皇上求情,保他不死。” 这已经是王爷能做到的极限了,可江侧妃觉得不够。 在江侧妃看来,王爷无所不能,他不是救不了,是不愿意救,是忘恩负义。 王爷本来就厌烦,这种做事之前欺瞒,捅出篓子来让他善后的事,江侧妃死死的抱着王爷的脚,让王爷看在江家的养育之恩,甚至连已经过世的先老夫人都抬了出来。 但凡能救,王爷怎会不救? 王爷彻底没有了耐心,脚一用力,挣脱开江侧妃抱紧的手,走了。 江侧妃被王爷带的往前摔了一跤,手从青石地面上划过,磨出来不少血迹。 王爷走了,但江侧妃性子倔起来,那也是真倔,她依然跪在书房外,大有王爷不救江家,她就活活跪死在书房外的架势。 午饭回来迟了,小厨房以为他们不回府吃午饭,就没准备,只简单吃了些,晚饭吃的比往常早半个时辰,吃完了,沈棠带着银杏秋桐去花园散步。 因着前两日,沈棠差点从桥上摔下去,沈棠都不敢从桥上走了,宁愿多绕些路,两丫鬟吃了大亏,更是谨慎。 在自家王府里被人算计成惊弓之鸟,想起来都窝囊,不过人恶自有天收,江卉儿被刑部收监了,只是可惜,刑部不能把江侧妃一起抓了,刑部怎么就不怀疑那些赃款,被江老爷送给了江侧妃呢。 不说全部,至少肯定有部分到江侧妃手里了。 刑部当然怀疑过了,但江老爷矢口否认,刑部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直接进靖阳王府搜江侧妃,只能继续审问江老爷,真要问出点什么再说。 傍晚的天际,美不胜收。 花园里有秋千,沈棠就坐在秋千上晃荡,看天际风卷残云。 四儿过来道,“世子妃,江侧妃跪晕过去了。” “王爷呢?”沈棠随口问道。 “王爷还在军营。” 明日休沐,这时辰王爷还在军营,莫不是准备夜宿军营。 不过这是王爷和江侧妃之间的事,轮不到沈棠管,沈棠也不愿意多问什么。 在花园又待了一刻钟,沈棠就准备回沉香轩了。 江侧妃跪晕,王爷不在,小厮就禀告周管事,周管事让丫鬟把江侧妃扶回去,本就没人让江侧妃跪,是她自己一定要,就是王爷在府里,也是这般处置。 沈棠回去时,远远就见丫鬟扶江侧妃过来,江侧妃人已经醒了,但跪久了,膝盖疼的,走路艰难。 这没什么好诧异的,但就在丫鬟扶不住江侧妃时,出现的一幕,让沈棠眉头挑了下。 二老爷一个箭步,就将要摔倒地上的江侧妃扶住了,江侧妃就像是溺在海里的人,抓住了救星一般,抓住二老爷,“你有没有办法救江家?!” 二老爷避开,叫了清扫丫鬟,“帮着扶侧妃回去。” 二老爷大步流星的回南院了。 但他疾步过去扶江侧妃的一幕,哪怕沈棠回沉香轩了,也还是挥之不去。 江侧妃跪晕过去,王爷都没管,江侧妃摔倒,二老爷反应那么迅速,江侧妃还那么急切又自然的找二老爷救江家,可能是出于女人的自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老夫人野心勃勃,她嫁进来,老夫人就给她下绝子药,可前世谢归墨死后,爵位由谢归胤继承了。 连谢归墨都被他们给害死了,杀一个谢归胤还不轻而易举? 可偏偏没有。 沈棠一直拿他们是一伙的解释。 但以老夫人的性子,不可能斗到最后,爵位还不到她手里,最后还由王爷的儿子继承,那和谢归墨有什么区别? 靖阳王府在谢归墨手里一定能更上一层楼,但在谢归胤手里,只有一步步被人蚕食鲸吞的可能。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老夫人和靖阳王府众人不会不懂。 沈棠拼命压着,才没有往王爷被人戴绿帽子上面想,江侧妃可是王爷的表妹,联手外人给自己表哥戴绿帽子,除非江侧妃脑袋被驴踢了还差不多。 不能多想。 叫王爷知道,得气死不可。 第351章 人性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沈棠压住,但因为猜测太吓人了,以至于她瞧见谢归墨的时候都有那么点心虚。 回屋后,谢归墨凑到沈棠耳边,“出去散步这么会儿功夫,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看到我这么心虚?” 她承认有心虚。 但就一点点好不好! “没,没有……” 本来谢归墨还不确定,沈棠一结巴,谢归墨肯定无疑,“在心虚什么?” 沈棠道,“你别问……” 她转身要去喝茶,天知道自己会冒出这样大胆的猜测来。 沈棠捧着茶盏,见谢归墨看着她,她心虚的侧过身去。 谢归墨还从来没见沈棠这样过,这女人一向是理不直气也壮,有什么事能让她心虚成这样的? 谢归墨看向两丫鬟,银杏秋桐摇头,“奴婢不知。” 两丫鬟陪着一起出去的,暗处还有暗卫跟着,应该做不了让她心虚的事。 谢归墨摆手将银杏秋桐打发出去,道,“连我都不能告诉?” 沈棠望着谢归墨,然后咳了起来。 谢归墨皱着眉头帮她拍后背,“你再这样,我都要怀疑你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沈棠道,“我才不会!” 谢归墨望着她的眼睛。 沈棠干巴嗓子道,“江侧妃跪晕了,丫鬟扶她回去,刚刚在花园那边差点摔倒,二老爷及时扶住了她……” 谢归墨眉头狠狠皱了下,不过也没觉得有什么,看到一个人摔倒,扶一把可能只是下意识的举动。 谢归墨看着沈棠,“这和你心虚有什么关系?” 沈棠挠额头道,“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江侧妃给父王戴绿帽子了,这不是怕被父王知道嘛。” 谢归墨,“……” 他眼角一抽,抬手戳沈棠的脑袋,“你可真敢想。” “……所以我才心虚啊。” 虽然谢归墨经常气王爷,但江侧妃的眼睛得瞎到什么程度,才会和二老爷勾搭上,给他父王戴绿帽子。 不可能的事,这个话题就不了了之了。 王爷果然一夜未回,第二天江侧妃又要去书房跪,王爷不在府里,没人能拦得住她,自然又是跪晕抬回去的,这回晕的快,才跪了一个时辰就晕了。 王爷午时回府的,他前脚回府,后脚就被老夫人叫了去,老夫人道,“江侧妃性子倔起来,也没人能拦得住,王爷就准备这样一直躲着她?” 王爷皱紧不悦,但没有说话。 老夫人道,“这样避着也不是个事儿,这案子世子插手了,王爷不好多管,但江家毕竟照顾过王爷几年,让江侧妃去劝劝江老爷,早点供出背后主谋……” 王爷眸光一沉,王妃执掌中馈,老夫人时不时插一手,因为王妃不曾告状,王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如今连朝堂上的事,都要教他怎么做了。 “这不是老夫人该操心的事。” 丢下这句,王爷直接转身走了。 丝毫没留情面,老夫人捏着佛珠的手都有些颤抖。 老夫人找王爷,被王爷落了面子的事,很快传到沉香轩,沈棠听得一愣一愣的。 老夫人插手王妃管家之事,就够叫沈棠觉得老夫人拎不清了,没想到她还是低估了老夫人多管闲事的本事,她一个久居内宅的老夫人,连王府大门一年都出不了几趟的人,也敢对一个将军王做事指手画脚。 这王爷要听了老夫人的,老夫人不得原地上天啊。 江侧妃不过跪晕了几回,老夫人就帮她找王爷说好话,对江侧妃是不是好的过头了? 那啥。 绿帽子的猜测,不是沈棠想摁就能摁下的,总有奇怪之处让它不自觉就冒出来了。 谢归墨出府回来,沈棠问他,“江老爷招供出什么没有?” “嘴硬的很,豫王的人审问了半天,也没供出背后主谋,”谢归墨给自己倒茶喝。 “用刑了?” “刑部问案,哪有不用刑的,但也不敢用的太厉害。” 江老爷是中间人,他要死了,这案子就不了了之了,用刑太过,怕扛不过去,再者齐王的人在背后盯着,刑部一用刑,昌平侯就在早朝上奏禀皇上,说刑部有屈打成招的嫌疑。 谢归墨道,“现在要确保豫王在撬开江老爷嘴之前,别叫江老爷被人灭口了。” 这话怎么听着…… 不大看好豫王。 沈棠猜测道,“这是已经下过手了?” 谢归墨点头,“有人收买了狱卒,在江老爷的饭菜里下药,好在发现的及时,没被灭口。” 但能防备一回,不一定能防备的住第二回。 齐王和昌平侯盯的那么紧,是必容不下江老爷活路的。 沈棠不解道,“江老爷知道那些人要杀他灭口,他还不招供?” 人家乾州知州都知道留下证据,万一别人卸磨杀驴,他也有证据能替自己报仇,大家同归于尽。 这是人性。 谢归墨道,“确实奇怪,父王昨日就去刑部死牢见过江老爷,只要他招供,父王保他不死,但江老爷置若罔闻,哪怕别人要杀他灭口,也不肯透露半个字。” 那本账册足够判江老爷死罪了。 他不攀咬出背后之人,显然是要这个案子到他这里为止。 齐王和昌平侯都要杀他了,他还这么忠心耿耿,这不合常理。 除非…… 江老爷是为了保护什么人。 怕自己说了,齐王和昌平侯会杀他在乎的人。 可江家人都入狱了,就只有一个江侧妃了。 难不成是为了保江侧妃? 江侧妃有什么把柄落到叶贵妃手里不成? 还是江老爷和齐王达成了什么协议,只要他不供出他们,他们积极的救江家?可他招供,王爷一样能救啊。 总不至于江老爷更信齐王和昌平侯,不信王爷吧。 齐王和昌平侯选中间人,当真不是随便选的。 不过这事有豫王操心,他要能撬开江老爷的嘴,给齐王定罪,就能早点被立为储君,要是不能,就只能继续和齐王磨了。 豫王审问了几日,没有丝毫进展。 这日,沈棠在屋子里绣针线,四儿进来道,“世子妃,江侧妃进宫求见叶贵妃去了……” 第352章 死因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听到这话,沈棠手里的绣花针都不知道往哪儿落了。 之前为四老爷谋官,二太太越过王妃进宫找叶贵妃就够出格了,现在更绝,江侧妃进宫求见叶贵妃。 真是一点不带遮掩了,就差没明着告诉王妃,叶贵妃对她有多虚假了。 要叶贵妃真如她表现的那样护着王妃,敲打江侧妃,借江侧妃几颗胆子,也不敢求到叶贵妃跟前去。 谢归墨扶持豫王,王妃管不了谢归墨,也劝不动王爷,对叶贵妃来说就是颗没用的棋子,叶贵妃怎么可能还会在乎王妃的感受。 江侧妃求叶贵妃,想见自己兄长,叶贵妃找皇上帮着求情,即便是关进刑部的犯人,也不能不让探监了,江侧妃是江老爷的亲妹妹,没准儿江侧妃去劝劝,江老爷就招供了。 皇上不喜后宫干政,“这案子既然交给豫王和刑部审问,旁人就不要插手了,真需要江侧妃去劝说,他们自会放她探监的。” 平常皇上对叶贵妃多有耐心,这会儿也有些几分不耐烦。 跪求王爷不行,叶贵妃这条路也没能走通,江侧妃束手无策,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 这日,沈棠给王妃请安回沉香轩,路过花园时,远远见江侧妃脚步匆匆出府。 娘家出事,江侧妃着急很正常,但连王爷都不帮着求情,满朝文武哪个大臣敢站出来帮江老爷说话,账册上送进京的赃款都没有去向,谁冒头,谁就是被怀疑的对象。 这些事躲着都来不及,谁敢往上凑。 花园西南角的早梅开了,沈棠折了一支带回沉香轩,插在花瓶里。 天冷了,秋桐烧了炭盆,沈棠歪在小榻上看书,日子过的宁静惬意。 谢归墨在书房看书,到吃午饭才回来,小丫鬟将饭菜摆上桌,两人净手,刚坐下来,筷子还没拿起来,陈七没通传就直接进屋来,急道,“爷,江老爷死了。” 谢归墨眉头狠狠一皱,“怎么死的?” 陈七道,“刑部还查死因。” 真是影响食欲。 前几日江老爷差点被灭口,豫王已经有所防备了,怎么没防住呢。 好在陆宣抚使的冤屈已经洗刷,不然得气死不可。 人都死了,赶去刑部也于事无补,沈棠和谢归墨继续吃饭。 吃完饭,谢归墨骑马去刑部,豫王也在,谢归墨走进去,“死因可查出来了?” 豫王道,“仵作正在验尸。” 刚说完,仵作就道,“是吃的饭菜里被人下毒了。” 豫王脸色一沉,“本王不是叮嘱过,吃食一定要谨慎吗,怎么还会中毒?!” 刑部尚书把狱卒叫来询问。 狱卒道,“江老爷吃的喝的进肚之前,都用银针验过毒,今儿江侧妃探监,带的吃食也都检查了,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中毒的……” 谢归墨就道,“谁准江侧妃探监的?” 刑部侍郎战战兢兢道,“是,是我……” 豫王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刑部尚书道,“不是说了,没有我和豫王同意,不准任何人探监江老爷吗?” 刑部侍郎跪下道,“江侧妃一连几天都来,吵着闹着要探监,狱卒没办法,把我请了去,我去的路上,正好碰到谢二老爷,就说起这事,谢二老爷说江家对靖阳王有恩,但世子大了,靖阳王管不了,再加上这案子是世子爷和宁王世子一起捅到皇上跟前的,王爷不好插手,江侧妃想见一眼自己的兄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让刑部通融一下,靖阳王会,会记着刑部的人情的……” 二老爷帮着说情,刑部侍郎不好不给面子,再者二老爷都说他要不放心,可以在一旁看着。 江侧妃见江老爷,他就在一旁,他们说了什么,他一清二楚,江侧妃劝江老爷招供,将功折罪,王爷会求皇上从轻处罚的。 既然探监,少不了要带吃的来,之前江侧妃每回来都带的,不过都被狱卒吃了。 这回让见江老爷了,吃食就不好阻拦了,出于谨慎,狱卒用银针验毒,确定没问题,才给江老爷的。 谁,谁能想到江侧妃带给自己嫡亲兄长的饭菜里会有毒呢。 刑部侍郎肠子都悔青了。 这案子豫王和齐王都盯的紧,这背后十有八九和齐王有关,一旦招供,齐王必会受到严惩,他坏了豫王大事,这辈子仕途算是到头了。 刑部尚书头疼道,“你在刑部这么多年,该知道银针不是什么毒都验的出来。” 刑部侍郎诚惶诚恐,不知所措。 豫王几乎是甩袖走的。 再说江侧妃,闹了这么多天,办法用尽,总算是见到自己兄长了,想到兄长消瘦,浑身是伤的样子,就想把查案的萧桓和谢归墨给活剐了。 江侧妃知道江家这回在劫难逃,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靖阳王府,坐在那里想办法救江家,丫鬟就进来道,“侧妃,不好了!江老爷死了!” 江侧妃先是一怔,随即猛然起身,起来的太急,一连几日没吃好睡好的她,眼前一阵晕眩,几乎站不住。 大哥死了?! 她眼泪涌出来。 她要去刑部。 再说王爷,前脚收到江老爷被毒死在刑部的事,后脚小厮就进来道,“王爷,刑部尚书来了,说是江老爷是吃了侧妃送去的吃食,中毒而死,要抓侧妃去刑部问案。” 王爷一个头两个大。 他从书房出去,迎刑部尚书,刑部尚书道,“靖阳王见谅,我也是公事公办。” 王爷吩咐丫鬟,“去找侧妃。” 丫鬟走了没几步,远远就见江侧妃过来。 江侧妃两眼通红,怒气冲冲,要刑部尚书给个说法,“一个时辰前,我见大哥还好好的,他怎么会突然死?!” 刑部尚书道,“我正是为查江老爷的死因而来,请江侧妃与我走一趟。” 江侧妃心头一颤,“刑部尚书这话是什么意思?” 刑部尚书道,“江老爷是吃了你带去的饭菜,中毒而死。” 江侧妃脸色惨白,“这……这怎么可能?!” 她看向王爷。 王爷道,“刑部按规矩办事,不必碍于她是本王侧妃。” 刑部尚书就把江侧妃带走了。 江侧妃急道,“我不会害自己的大哥的!” 可惜她叫喊没用。 周管事都无话可说了。 吵着闹着,一定要见江老爷不可,最后被人利用,成了灭江老爷口的工具,何必呢。 第353章 心腹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江侧妃被刑部带走审问的消息,传到沈棠耳中,沈棠整个人都舒畅了。 虽然沈棠不信江侧妃会毒死自己的兄长,审问一下就会放回来,但被人利用,成了捅向自己兄长屠刀,心底绝不好受。 难怪叶贵妃会那么好心,帮江侧妃找皇上求情,让她见江老爷了,原来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借江侧妃的手杀江老爷灭口。 刑部那地方,审问的刑具层出不穷,叶贵妃即便手里握着江老爷的把柄,也怕江老爷扛不住招供,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江老爷已死,齐王和昌平侯就能高枕无忧。 刑部侍郎通融,是因为二老爷帮着说话,还是打着王爷的幌子帮的,江侧妃带去那么多回吃食,狱卒吃了都没问题,唯独今天的饭菜有毒,这事必定与二老爷有关! 二老爷帮齐王灭口,这绝对是齐王心腹的程度了。 前世靖阳王府爵位最后到谢归胤手里,而不是二老爷,绝对有问题。 江侧妃被带去刑部,刑部尚书亲自审问,江侧妃悲痛欲绝,她坚称自己送的吃食没有问题,江老爷不是死于她的探监。 但她不接受没用,这是仵作验尸的结果,刑部也不需要她接受,问什么答什么就行。 江侧妃道,“那些饭菜是靖阳王府厨子做的!从出靖阳王府到刑部大牢,就没离过人!” 也就是饭菜在靖阳王府里就被人下毒了。 是靖阳王府里有人要杀江老爷灭口。 刑部尚书道,“你们确定食盒没离开过视线?” 江侧妃很确定。 江侧妃道,“中途我让丫鬟去药铺买了些金疮药,我没有下马车,食盒就在马车里,我确定除我和丫鬟外,没有旁人靠近过食盒。” 基本断定毒是在靖阳王府里就已经下在饭菜里了。 那这案子就不好查了。 虽然江侧妃毒死兄长的嫌疑不大,毕竟她是王爷的侧妃,江家牵连不到她,何况一般人也不忍心对自己兄长下手,但江老爷又确确实实是吃了她带去的饭菜才中毒而死,在洗刷嫌疑前,只能把江侧妃收监。 刑部尚书把江侧妃说的事告诉王爷,这事非同小可,能轻而易举杀死江老爷,要是哪天对靖阳王起了歹心,只怕难以避开。 王爷查大厨房,但什么也没查出来。 江老爷在刑部眼皮子底下被人毒死,翌日早朝,刑部尚书向皇上请罪,被皇上罚了半年俸禄,刑部侍郎在豫王叮嘱不得放人探监的情况下,放江侧妃进刑部大牢,被皇上贬官一级。 至于江侧妃,虽然江老爷是吃了她送的饭菜死的,但没有证据证明毒就是她下的,再者江侧妃当时应该也不知道刑部会放她进去探监,她毒害江老爷的可能不大。 关了几天,等不到王爷去接人,谢归胤要刑部放人,刑部尚书就把江侧妃放了。 江老爷一死,乾州官匪贪墨案就彻底没法往下查了,只能凭着现有的证据给江家定罪。 江老爷死了,江家其他人还活着呢,刑部判处死几个,剩下的流放。 本来这事到这里就为止了,结果江侧妃不甘,又进宫找叶贵妃,凭空冒出来一桩亲事。 是谢归胤和江卉儿的。 她和娘家亲上加亲,早前就把谢归胤和江卉儿亲事定下了,江卉儿虽然没过门,但是靖阳王府准儿媳,希望能看在靖阳王府面子上,放了江卉儿。 叶贵妃把王妃叫进宫,不直接问有没有这回事,拐着弯的问王妃,她和靖阳王是不是把给二少爷和大姑娘定亲的权利交给了江侧妃。 王妃没有多想,再加上这是事实,王妃就点头了。 刚巧皇上去,叶贵妃就道,“皇上,江侧妃找我,说靖阳王府二少爷和江家姑娘有婚约在身,让臣妾帮着求情,臣妾找靖阳王妃来询问,确有这回事,这婚约也不是随着流放就作罢的,靖阳王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皇上就当给靖阳王个面子,网开一面,放了江家姑娘吧。” 王妃没想到叶贵妃找她进宫,竟是为了帮江侧妃。 江卉儿包藏祸心,险些害沈棠摔倒,现在还要嫁进靖阳王府,成为妯娌,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 王妃脸色极其难看。 王妃虽然对朝堂上的事不上心,但不是一点都不知道,豫王盯着江老爷的案子,再加上江侧妃进宫求叶贵妃,叶贵妃帮忙,摆明了江老爷的背后是齐王。 但王妃没想到叶贵妃帮江侧妃,帮到不惜算计她的地步。 叶贵妃当着她的面和皇上这么说,王妃能说叶贵妃撒谎了吗? 她不说,在皇上眼里就是确有其事,甚至她就是来帮江侧妃找叶贵妃求情的。 王爷的面子确实大,再加上这案子是萧桓和谢归墨查的,叶贵妃帮着求情,皇上就准了。 皇上前脚同意,后脚王妃就道,“府里还有事,臣妇就告退了。” 叶贵妃还想留王妃说几句体己话,让宫女挽留王妃,王妃头也不回的出宫了。 等这事传到沈棠耳中,沈棠没差点气炸,她望着谢归墨,“我以后要和江卉儿成为妯娌了?” 只是算计她,她还能忍一二。 可是江卉儿是冲着她肚子里的孩子来的,沈棠可没法忍受。 她更不信王妃会帮着求情。 谢归墨道,“母妃被叶贵妃利用了,有苦说不出,不过被明晃晃的算计一回也好,以后就不会叶贵妃一找,就进宫去。” 见沈棠气的不轻,谢归墨道,“成妯娌还早,母妃不会让她就这么搬进府住的。” “我现在有点相信你的怀疑了。” 沈棠茫然,“什么怀疑?” 谢归墨道,“父王被戴绿帽子。” 沈棠,“……” 沈棠捂他的嘴。 可小心声儿。 这要被人听去,传开,她以后还怎么见王爷啊。 嗯,江侧妃派人去刑部接江卉儿,要安排她住在靖阳王府里。 王妃没让进府。 就算定亲了,到底没有成亲,没名没分的住进来,没得叫人笑话靖阳王府太没规矩。 江侧妃一定要江卉儿进府住,晾准了王爷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王妃寸步不让,“一定要住也行!今日他们就拜堂成亲!” 今天拜堂,别说宾客了,连喜服都没有。 江侧妃不可能同意自己的儿子亲事办的这么潦草,只能把江卉儿暂时安排住到庄子上。 第354章 添堵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不过王妃也只能阻拦一时,只要有婚约在,只要谢归胤是王爷的儿子,总会娶进门的,江侧妃看重江家,一定要尽自己的力保娘家女儿,王爷不会也不能阻拦。 甚至这事王妃都不能去和王爷抗议,叶贵妃是借她坐实了这桩亲事,想到自己曾一再劝王爷扶持齐王,王妃庆幸王爷没听她的,又哪来的脸找王爷反对。 王妃虽然拦下了江卉儿,但已是心力交瘁,府里多一个江侧妃,就这般乌烟瘴气了,再来一个江家女儿,她都不敢想将来的日子会怎么样。 她就算了,她早已习惯,她担心的是沈棠和谢归墨。 谢归墨还好一点儿,等入朝为官了,白天待王府的时间不多,沈棠就不同了,她是世子妃,离不开靖阳王府这一亩三分地。 沈棠很不甘心,她望着谢归墨,“江老爷的死,就没人怀疑二老爷吗?” 这哪用怀疑,分明就是。 只是他们知道没用,刑部定罪是要证据的。 他们都知道江老爷的背后是齐王和昌平侯,没有证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逍遥法外,甚至还在江老爷被毒死后,反朝刑部发难。 沈棠心底别提多窝囊了,叶贵妃和齐王他们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视人命如草芥,可他们被害到头上,还得讲证据,有时候真想学他们大刀阔斧的把这些破事解决了,但不能正大光明的将他们绳之以法,将他们罪行公之于众,岂不和他们一样小人行事了。 沈棠努力好一会儿,才将怒气平复,“没有证据,不能把二老爷怎么样,但总可以给他添点堵。” 她可没忘记老夫人给她添堵,塞给谢归墨两暖床丫鬟的事,那两丫鬟被谢归墨卖了,最后被二老爷买了去,二老爷将那两丫鬟安置在他一处没人知道的宅院里,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二太太可不是什么心胸宽阔之人,要二老爷真的把那两丫鬟当外室养起来,后院必定起火,更重要的是,会狠狠的打老夫人的脸。 她忍他们很久了。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笑的宠溺,“就听你的,给他们添点堵。” 又好几日没去给老夫人请安了,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沈棠就带着丫鬟去梧桐院。 现在沈棠只要出沉香轩,身边至少会跟两个丫鬟,银杏秋桐要不一起跟着,就带上四儿。 沈棠没怀身孕时,老夫人对沈棠隔几日去她跟前露个脸,还有微词,有了身孕后,别说老夫人了,就是挑刺的江侧妃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而且江家被抄家流放,牺牲儿子的亲事也要护的娘家侄女,被王妃挡在门外,只能去庄子上住,江侧妃到底受不住打击,病倒了。 甚少来梧桐院,既然来了,肯定要坐一会儿的。 但吃的喝的,沈棠是不敢碰的,渴个一两日都不会死人,何况她也待不了多久。 只是有时候习惯的就把茶盏端起来了,银杏站在身后赶紧咳嗽提醒,沈棠又将茶盏放下了。 这举动看的老夫人脸都发绿,还不能说什么。 绝子药的事至今没查清,沈棠有所顾虑很正常,小心驶得万年船,只是这未免太不给老夫人脸面了。 之前是老夫人摆谱,要沈棠这个世子妃日日到跟前请安,现在是后悔了,多来几次请安,长不了肉不说,还来一次气她一次。 忍无可忍,老夫人道,“世子妃有孕在身,还是安心待在沉香轩养胎,不必来给我请安。” 她也不想来的,但不来,没法看热闹啊。 这时辰,怎么还不来呢,难道要一直等下去? 刚这样想,外面跑进来个丫鬟,王妃呵斥道,“莽莽撞撞的,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要跑着来的,冲撞了人怎么办?” 丫鬟被训斥的赶紧认错,然后才道,“刚刚巡城司抓窃贼,追着窃贼进了一间小院,发,发现那小院是二老爷的私宅,二老爷还,还在里面养了两个外室……” 唰。 几乎是瞬间。 二太太的脸就绿了。 老夫人也是一脸怒火,“是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败坏我们靖阳王府的名声?!” 丫鬟欲言又止。 沈棠就见了道,“有话就说。” 丫鬟弱声道,“听,听说那两外室是红蕊绿袖……” 沈棠道,“这两名字有些耳熟。” 银杏小声道,“当初老夫人赏给世子爷的两丫鬟也叫这个名字。” 沈棠恍然,“我说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这也太巧了。” 世上没那么多巧合的事,尤其当初二老爷看那两丫鬟就眼神不对,二太太怕二老爷有那意思,所以怂恿老夫人把两丫鬟赏给世子,没想到世子给卖了,不会是又被二老爷买了去,放在私宅里养着吧? 三太太坐在那里,借喝茶掩饰看热闹的心情。 丫鬟支支吾吾,“好,好像就是……” “霍大少爷是世子爷的表姐夫,在路上碰到世子爷,让世子爷代为和二老爷赔句不是,说是手下抓贼心切,才闯入他私宅的,世子爷派陈七回府,让周管事去小院接人了……” 养外室,二太太已经不许了,还要把人接回府。 二太太气的嘴皮直颤抖。 沈棠道,“相公不知道二老爷看上红蕊绿袖了,知道就直接送给他了,悄摸养在外面,还被发现了,有损靖阳王府名声不说,御史弹劾,还会影响仕途……” 老夫人脸色铁青,捏着佛珠的手都颤抖。 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 看着老夫人隐忍怒火的样子,沈棠心底别提多痛快了。 不就是添堵,谁还不会了。 老夫人做初一,就别怪他们做十五了,有二老爷拖她后腿,以后都没脸往谢归墨身边塞人了。 老夫人气的头隐隐作痛,“乏了!都退下吧!” 她想撵走的只是沈棠一个,沈棠热闹看过了,也不愿多待,起身离开。 从梧桐院离开时,沈棠还嫌火烧的不够旺,瞥见二太太身边的丫鬟,她道,“说来也奇怪,老夫人是看着相公长大的,该知道相公的脾气,不是她塞人就会收下的,还是逼着我把红蕊绿袖给带了回去,莫不是顾忌二太太,不敢把人给二老爷,拐着弯的送啊?” 丫鬟一字不落的听进去,又一点不落的传到二太太耳中。 气头上的人,总是容易失去理智,哪怕这事是二太太怂恿老夫人做的,这会儿也怀疑老夫人是心疼儿子,拐着弯的送人了。 第355章 善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很快周管事就将二老爷那两外室接进府,去接人的时候,二老爷闻讯赶去阻拦,但没用,让周管事去接人的是谢归墨,而且现在人接不接,二老爷养外室都是事实,已经传开了。 二老爷气的想把巡城司活剐的心都有。 养外室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堂堂靖阳王府二老爷,竟然养外室,摆明了是家中有妒妇,不允许纳妾,才放在外头养着的。 这是损二太太的名声,虽然也是事实。 二老爷也一样,压不住二太太,连纳妾都做不到,这是惧内,惧内就算了,还又好色,才做出这种背着正妻,在外面养女人。 再传出养的还是靖阳王府老夫人,硬塞给靖阳王世子的两丫鬟,这事传的就更开了。 靖阳王府老夫人又不是靖阳王的亲娘,更不是世子的亲祖母,有这样善解人意的丫鬟,不给自己儿子,塞给世子,这是要引诱的世子沉迷女色吗? 先前出过绝子药的事,现在又弄出这样的事来,这老夫人不是善茬。 还有二太太,靖阳王世子妃不愿意收下那两丫鬟,她没少劝她大度,她自己怎么不大度一点儿呢,靖阳王府二老爷儿子都快成亲的人了,纳个妾还要偷偷摸摸的,放在外头,多丢男人的脸啊。 这些流言,像雪花一样飞进靖阳王府,传到老夫人和二太太耳中,没差点将她们气死。 二老爷养外室,养的还是谢归墨不要的两丫鬟,王爷从军营回府,听说这事,直接把二老爷关进祠堂里,并给二老爷告了三天假。 显然是要罚二老爷在祠堂反省三天。 这样败坏门风,带歪小辈的事,不严惩怎么肃家风。 …… 一夜好眠。 翌日醒来,沈棠坐在床上伸懒腰,银杏秋桐端热水进屋伺候沈棠起床。 银杏道,“世子妃醒了,天下雪了。” 穿好裙裳,沈棠迫不及待走到窗户处,就看到窗外飘着雪。 不过不大,而且细碎。 但确确实实下雪了。 雪花飘入掌心,很快就化成了水。 这是第一场雪,等过些日子就会下大雪,到时候银装素裹,站在观景楼上看,美不胜收。 沈棠洗漱完,谢归墨也晨练完回来同她一起吃早饭。 刚吃完呢,外面四儿快步进来道,“世子妃,二老爷养外室,被贬了一级,二太太诰命被夺了!” 沈棠,“……???” 养外室私德有亏,御史弹劾,受罚是肯定的,但被贬官的并不多,毕竟男人三妻四妾是稀松平常之事,怎么二太太会被夺诰命呢,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但见谢归墨并不诧异,沈棠小声道,“你早知道?” 谢归墨往沈棠碗里夹了个虾饺,“不是要给二房添堵吗,二叔受罚,几天就消停了,二婶吃亏,才无宁日。” 沈棠,“……” 要说腹黑,还得是他啊。 她那点添堵根本就不够他看的。 其实主要还是添堵的时机选的好,江老爷被杀,豫王错失扳倒齐王的好机会,都知道是二老爷帮齐王杀人灭口的,但苦于没有证据,谁也不能把二老爷怎么样。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沈棠要给二老爷添堵,养外室这事,可大可小,罚个半年一年俸禄也能过去,贬个一两级也有可能,就看皇上有多动怒了。 二老爷养外室的事一经传开,豫王让御史弹劾二老爷,谢归墨知道豫王会这么做,让御史一并弹劾二太太善妒。 朝堂上会有帮二老爷求情的,可没有帮二太太的,因为善妒,容不下人,才逼的二老爷把人养在外面,会群起激愤,那些大臣,尤其是脾气暴躁的武将,看不起二老爷这样丢男人脸的脓包,后果可想而知了。 再说二太太,本来二老爷养外室,她被外界传善妒,就气的吃不下睡不着了,恨不得叫王爷把二老爷打个半身不遂才好。 结果还有御史弹劾她善妒,以至被夺诰命,二太太气到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更气人的还在后面,本来王爷只罚二老爷,毕竟养外室这事二太太不知情,但皇上都信了这事是她善妒引起的,不罚岂不是纵容,王爷便把二太太也关去祠堂,和二老爷一起反省了。 关进去不到一刻钟。 两人就在祠堂打起来了。 沈棠,“……” 消息传到沈棠耳中,沈棠笑的前俯后仰,腮帮子都笑疼了。 她怀疑王爷是故意的。 平常女眷受罚,都是罚跪佛堂的,偏偏这回罚跪祠堂,说没让两人干架的意思,沈棠都不信。 只是都被罚跪祠堂反省了,在祠堂打起来,也不知道要怎么罚,延期? 可惜不能亲眼去看一看,算是人生一大遗憾了。 不过沈棠去不成,四儿那丫鬟溜去了,回来告诉沈棠,“二老爷的脸脖子被挠出来好几道抓痕,二太太脑袋磕到了供桌上,震的牌位倒了好几个……” 一整天,从早上到晚上,好消息不停。 但第二天,沈棠因为误会,狠狠震惊了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 沈棠早上醒来,人还慵懒的不想起,四儿屁颠颠的进来告诉她,“世子妃,二太太死了……” 这话无疑是平地起惊雷。 沈棠狠狠惊了下。 二太太只是因为善妒,被王爷罚和二老爷一起在祠堂反省,怎么就死了呢? 难不成是二老爷杀的? 沈棠脑子里闪过许多猜测,结果是她弄错了,不,是四儿禀告的不够清楚。 死的不是这个二太太,而是沈娢的亲娘。 那个被她让人削掉头发,又被齐王毒哑的二太太。 二太太受的报复足够了,沈娢也被大火烧死,沈棠已经将对她的仇恨放下了,一时间没多想,结果想岔了。 不过想岔的不止沈棠,银杏秋桐一样。 银杏不敢置信,“二太太怎么就死了呢?” 四儿一脸茫然,“被削头发,又被人毒哑了,能活到现在,已经出人意料了,死了不稀奇啊。” 银杏气的抬手戳她脑门,“你好歹说清楚一点儿,我还以为死的是……” 不敢说,万一隔墙有耳,传到二太太耳中,二太太本就气个半死了,这要一口气没提上来,她就死定了。 四儿被戳的很是无辜。 她是平远侯府出来的丫鬟,习惯了喊二太太,让她喊别的称呼,她别扭啊。 第356章 添火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二太太和二老爷在祠堂,一天干了两架。 起初二老爷还忍二太太,二太太诰命被贬后,二老爷真觉得自己养外室是二太太善妒逼的,二太太再挠他,二老爷还手了,二太太在祠堂哭天呛地,老夫人都不敢叫他们关一起。 人是王爷罚的,老夫人也不敢直接把二太太送去佛堂,将两人分开反省,就找王妃说这事,让王妃找王爷。 王妃已经厌倦了这些事,一句话回绝了老夫人,“在列祖列宗面前都能打起来,分开反省,之后呢?是二老爷休妻还是他们和离?” 老夫人被反问的一句话都接不上,气不过的她,道,“把那两丫鬟给我发卖了!” 王妃道,“已经为那两外室,二老爷被贬官,二太太被夺诰命,夫妻离心了,老夫人再卖那两妾室,没得母子离心。” 王妃只说了一句就走了,留下老夫人是卖也不是,不卖也不是。 没有做母亲的不怕母子离心,为了那两妾室,二房都闹到这地步了,要最后妾室被卖,二老爷肯定会气上加气,二太太确实不是什么大度之人,不然二老爷也不至于把人养在外面的私宅里,可二太太的怒气也要平息。 想到诰命没了,别说卖那两妾室了,就是把二老爷的那些通房姨娘都杖毙,二太太也不会高兴的。 王妃很少管各房闲事,老夫人和二太太江侧妃一定要往她儿子房里塞人,要沈棠和谢归墨离心,如今有添把火的机会,王妃自然也不会错过。 因为王妃一句母子离心,老夫人迟迟下不定决心卖那两妾室,然后四房又出幺蛾子了。 四老爷纳了两妾室,其中一个还是四太太的贴身丫鬟。 四太太气回了娘家。 消息传到沈棠耳中,沈棠高兴这把火蔓延到四房,但又无语的很,没见过这么会浑水摸鱼的,四老爷绝对是有贼心很久了,只是不敢,现在因为善妒,二太太诰命被夺,他动四太太身边的丫鬟,四太太再生气,也只能忍着,不然传出善妒来,她的诰命也得被夺。 谢归墨从书房回来,就收到一记不善的眼神,谢归墨茫然,“我惹你生气了?” 沈棠哼哼道,“你四叔昨天晚上纳了两妾室。” 谢归墨,“……” 真是无妄之灾。 府里都一团糟了,四叔还添乱,难怪祖父总说他成不了气候。 不过看沈棠气呼呼的模样,谢归墨心情挺好,见他眼底含笑,沈棠道,“你还笑?!” 银杏秋桐很有眼力的退出去。 谢归墨将沈棠抱在怀里,“为夫高兴。”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 沈棠费解。 谢归墨道,“吃莫须有的醋,我怎么能不高兴?” 二叔养外室,四叔趁机纳妾,她害怕怀疑他将来也会如此,很正常,她生气是不愿意,不愿意有别人来分他,这是在乎他,他怎么能不高兴? “我才没有。” 沈棠瞥过脸去,又被他给掰回来了。 亲吻落下,只是刚碰到,银杏又进来了,见状,脸一红,赶紧背过身去,“世,世子爷世子妃,大少爷来了……” 怎么喊萧桓是个问题。 喊宁王世子,显得太生分了,可要喊世子爷,容易叫人弄混,是喊萧桓还是沈行,毕竟沈行也已经请立世子了。 最后觉得还是喊大少爷最合适,萧桓是宁王世子,也是平远侯府大少爷。 禀告完,银杏赶紧出去。 沈棠红着脸,拧了谢归墨的腰一下,疼的他额头一颤,赶忙捉住她的手。 两人出门,就见萧桓走过来,沈棠高兴道,“大哥来了。” 萧桓笑着点头。 沈棠问道,“大嫂近来还好吧?” 萧桓道,“基本不吐了。” 他看向谢归墨,“我有点事与你说。” 谢归墨还以为萧桓是来看沈棠的,没想到是来找他的,就是不知道所为何事了。 他请萧桓去书房,沈棠也跟去了。 进了书房,谢归墨道,“找我什么事?” 萧桓道,“齐王妃还活着。” 沈棠先是一怔,随即声音拔高,“没死?这怎么可能呢?” 谢归墨也觉得匪夷所思。 但萧桓不是确定,不会来靖阳王府告诉他们。 萧桓将发现沈娢还活着的经过告诉沈棠和谢归墨。 事情还得从萧桓和陆大少爷回京说起。 以前萧桓从来没拿自己当过宁王世子,在京都待的时间也不长,并没有什么庄子铺子,是以陆大少爷进京,谢归墨做的安排,把他在城北的小院给陆大少爷歇脚。 陆家查抄之物连带在京都的宅子都还给陆家了,但一年多没住人,里面杂草丛生,不好好修葺一番,没法住进去,萧桓就让陆大少爷安心住在谢归墨的小院。 这些天陆大少爷和沈行没少去找陆大少爷,前两日他们去得月楼吃饭,出门时,门口有些闹腾,萧桓就问道,“怎么了?” 管事的道,“我昨儿让人定了一批银霜炭,今儿小伙计送来,我以为是我买的,也没问一下,就让小厮帮着把炭火下了,刚刚才知道弄错了,这批银霜炭是那边一座院子买的。” 小伙计送错东西,本不是什么大事,但管事身边站着的一小厮好奇道,“那座院子里也不知道住着什么贵人,平常吃用都是最好的。” 那边陆大少爷走的不多,但小厮出府经常从那边走,见过好几回。 沈行道,“那好像是昌平侯世子的院子。” 萧桓翻身上马,随口问了一句,“二弟怎么知道的?” 沈行道,“我上回来,远远看见他进了那间院子。” 就因为这句,萧桓多留个心眼。 昌平侯世子是斗鸡遛狗之辈,哪里热闹哪里有他,这附近其实有些偏,在这里置办小院,图的是个安静,昌平侯世子可不是个安静之人。 那么多银霜炭,足够用一个冬天了,再加上吃用,显然是有人常住小院。 栽赃陆家背后之人就是齐王和昌平侯,陆大少爷还真有些好奇,昌平侯是把什么人安置在了这里,左右两小院离的近,进去探查一下也方便。 从得月楼回去,陆大少爷就翻墙进去探了一下,但他没觉得有问题。 后来见萧桓看那间院子,有去探查的意思,陆大少爷道,“那院子没什么问题,只是养了个女人,身怀六甲,像是过不多久就要生了,应该是昌平侯世子养的外室。” 陆大少爷没觉得有问题,昌平侯世子还没成亲,怕影响亲事,把怀了身孕的女人养在外头很正常。 但萧桓是知道昌平侯世子被谢归墨下毒给废了的事。 回京他更知道齐王妃是死于她和昌平侯世子的奸情败露。 要还有女人能怀昌平侯世子的骨肉,他何必把齐王往死里得罪。 萧桓心底闪过一个猜测,然后就去探查了一下。 见沈娢还活着,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应该告诉谢归墨和沈棠知道,便来了靖阳王府。 第357章 容忍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萧桓亲眼见沈娢还活着,那必不会看错。 那天夜里,沈娢被火烧死,沈棠就觉得齐王为弄死沈娢,搭上自己的齐王府,没这个必要,没想到纵火是金蝉脱壳之计。 只是昌平侯世子都把齐王绿到那种程度了,齐王竟然还允许沈娢活着,把孩子生下来…… 绿帽子戴着就这么暖和,舍不得摘? 不。 那天在小院,齐王撞破昌平侯世子和沈娢奸情时,就气的要杀了沈娢和昌平侯世子,把昌平侯世子打的鼻青脸肿,昌平侯世子拼死保下了沈娢,沈棠还记得陈七回来禀告说,昌平侯世子要把沈娢交给叶贵妃处置。 齐王将沈娢带回了齐王府,也就是说假装刺客闯入,纵火烧死沈娢,是叶贵妃的主意。 叶贵妃为了昌平侯府不绝后,要自己儿子戴一辈子绿帽子。 沈棠,“……”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叶贵妃吗? 是,齐王夺嫡需要倚仗昌平侯,昌平侯一倒,齐王就再没有了和豫王争的可能了,可昌平侯世子都欺负到齐王头上了,让自己的血脉冒充齐王的子嗣,就算将来齐王坐到那个位置上,最后继承皇位的十有八九是昌平侯世子的儿子。 昌平侯府到底是扶持齐王,还是借齐王自己谋夺皇位? 以叶贵妃的心狠手辣,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昌平侯帮叶贵妃祸害了不少人,比谁都清楚叶贵妃的手段,他也敢为了不绝后,用假死将沈娢带出齐王府,安置在别院上,让沈娢安心把孩子生下来。 那孩子将来长大,齐王看着不膈应吗,叶贵妃不膈应吗? 昌平侯府靠着叶贵妃和齐王谋的荣华富贵,最后全便宜了一个给齐王戴绿帽子的人,叶贵妃能忍受? 若是叶贵妃不是真心容下,迟早还会动手,昌平侯没必要为此得罪死叶贵妃,毕竟他只是叶贵妃的堂兄,这世上有的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人。 沈棠怎么想都觉得这不像是叶贵妃会做的事,可偏偏就是发生了。 萧桓来就是告诉他们这事的,顺带看一下沈棠,沈棠一切安好,他就没多待,告辞了。 谢归墨送萧桓出府,等他回来,沈棠还歪在小榻上想这事,她望着谢归墨,“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这还是叶贵妃吗?” 虽然齐王和昌平侯府已经绑死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伤人最狠的恰恰是自己人,也是最不可原谅的。 齐王更不是为了夺嫡,就能忍下这样奇耻大辱事的人。 谢归墨道,“确实很反常,之前豫王就曾和我说,离间计没起作用,昌平侯和齐王关系依旧,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别说豫王了,就是沈棠也有这种感觉。 实在想不透,沈棠就不为难自己了,反正他们不论怎么挣扎蹦跶,这一世都不可能再坐到那个位置上去。 不过想到狩猎,豫王差点被杀的事,沈棠也不敢把话说的太满了,不过只要皇上膝下不止齐王一个皇子,他们就会斗到底,实在不行,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前世没得罪叶贵妃和齐王,都被害的那么惨,沈棠不敢想,要最后还是齐王胜了,他们会怎么样,怕是会将他们千刀万剐,五马分尸,挫骨扬灰。 不敢往下想,沈棠赶紧把这些事从脑海中甩开。 齐王和叶贵妃都能容忍沈娢活着,沈棠和谢归墨肯定不会出手替齐王摘绿帽子,齐王喜欢戴,就戴着吧,留根刺在齐王和昌平侯府之间,挺好。 关于四老爷趁机浑水摸鱼纳妾的事,老夫人把四老爷叫进府,劈头盖脸骂了一顿,那两刚纳的妾被发卖了,四老爷去把四太太接了回来,四房乱了一下,但没彻底乱起来。 二老爷二太太被王爷关祠堂反省了五天,就放了他们,毕竟二老爷有官职在身,皇上也已经处罚他们,已经受到教训了。 被放后,老夫人亲自到南院,将二老爷痛斥了一顿,逼着二老爷把红蕊绿袖卖了,又给了一个庄子,两个铺面给二太太,当是安抚她。 东西很实在,但远弥补不了二太太受的委屈,没有诰命,以后京都大大小小的宴会,她都没法参加,她很快就会被从京都贵夫人圈给遗忘,她还想给儿子女儿挑一门好亲事,全给毁了! 不过这事她自己也有错,是她怂恿老夫人把红蕊绿袖塞给谢归墨的,老夫人给她面子了,她也只能见好就收。 老夫人去南院,沈棠知道后,当即就派陈山去偷听。 知道老夫人给了二太太庄子铺子,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沈棠转过手,就把这事捅给了四太太知道。 当初四房分家,老夫人给四房东西,二太太就不满过,为此四太太和二太太妯娌关系都不似从前融洽了。 如今老夫人给二太太庄子铺子,四太太知道了,也不会答应的。 这不。 四房也闹起来了。 一天天。 吃不完的瓜。 这个闹完,那个闹,老夫人这辈子都没这几天活的累。 本来上回装病变真病,老夫人就元气大伤,这些日子静心调养,好不容易缓过来了些,又遇到这些糟心事。 心力交瘁之下,终于,又病倒了。 第358章 模样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上回老夫人病倒,大家是往病榻前凑,唯恐照顾不周,这才过去多久,就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 二太太诰命被夺,还被罚,心情不快,不愿意侍疾,四太太觉得老夫人偏袒二房,再加上四房已经被分出府了,王府还有几个儿媳妇,轮不到她来侍奉。 王妃不会往老夫人跟前凑,老夫人也不敢使唤王妃,三太太见状不妙,老夫人前脚病倒,她后脚就“受寒”了,总不能让她带病侍疾。 曾经众星捧月的老夫人,病榻前冷冷清清,令人唏嘘。 沈棠是肯定不会去的,平常请安都看心情去,老夫人病倒,她怀着身孕去,没得过了病气,更重要的是,怕气到老夫人,不去反倒是尽孝了。 前几日飘了些小雪花,天又放晴了七八日,然后急转直下,大雪纷飞。 一夜醒来。 银装素裹,美的不忍叫人留下脚印。 沈棠裹着狐毛斗篷,站在回廊上看飘雪簌簌,只是被寒风呛咳一声,丫鬟就紧张的不行,“世子妃还是回屋吧,别冻着了。” 沈棠回屋,将斗篷取下,烧了炭炉,上面烧了茶,围炉煮茶,别有一番趣味。 沈棠歪在小榻上看书,银杏秋桐坐在矮凳上打络子,外面四儿打了棉帘进屋,上前道,“世子妃,表姑奶奶表姑爷回京了。” 姜柠江淮之从蕲州回来了? 还好今儿进京了,大雪再下个一两日,怕是会封路,天寒地冻堵在驿站,得急坏人不可。 沈棠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去姜家了,天冷路滑去不成,等开春身子重了,又受不得马车颠簸,沈棠怀疑是不是得把孩子生下来才能去了。 不过只要外祖父外祖母他们一切安好,不去姜家也无妨。 天一冷,沈棠连门都不出,偶尔去花园都是谢归墨陪着的,万一地滑摔一跤,后果不堪设想,沈棠也不敢冒险。 但沈棠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姜柠就来靖阳王府看她了。 四儿进来禀告时,沈棠正在烤橘子吃,四儿高兴道,“世子妃,表姑奶奶来看你了。” 沈棠都恍惚了下,知道是姜柠来,赶紧让银杏出去迎接。 不多会儿,姜柠就进来了,一袭大红斗篷,上面积了不少雪,沈棠见了道,“快过来暖和一下。” 姜柠坐下来,伸手烤火,沈棠道,“昨儿才颠簸回京,又下这么大的雪,该好好歇歇才是,怎么来靖阳王府了?” 姜柠笑道,“想表妹,就来了。” 沈棠笑道,“你以前可不这样,莫不是被江大少爷给带歪了?” 姜柠脸一红。 脸皮依然和出嫁前一样薄,橘子烤好了,沈棠拿了一个递给姜柠,“防咳嗽,尝尝。” 姜柠接过,剥皮,沈棠问道,“去蕲州这一趟如何?” 姜柠道,“忙坏了,见了不知道多少的人。” 蕲州距离京都有些远,姜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到蕲州有些水土不服,养了几日,江家挑了吉日,又办了喜宴,光是宴席就有两百多桌,乌泱泱的全是人,姜柠实在是不大习惯。 到江家那半个月,每天就是见人,不过多是见过就忘,后来清净了不少,江家上下对她都极好,江家老太爷老夫人送了她不少东西,还舍不得他们进京。 怕耽搁,到时候回京路上下雪,就没多留他们,好在紧赶慢赶,没被大雪堵在路上。 银杏问道,“蕲州好玩吗?” 姜柠点头,“风景很不错。” 沈棠笑道,“有机会,我也去看看。” 姜柠连连点头。 表姐妹就围着火炉说笑。 到最后,姜柠道,“我今儿来,是有件事觉得应该和表妹说一声。” 沈棠就知道姜柠应该是有事才来的,不然江大少爷不会让她冒雪来靖阳王府。 沈棠问道,“什么事?” 姜柠小声问道,“表妹夫的外祖父,镇国公,他真的死了吗?” 沈棠觉得奇怪,“为何这么问?” 姜柠道,“这不是我去蕲州,娘不放心,让身边的杜妈妈跟着,好在路上照顾我,后来江家办喜酒,杜妈妈也带丫鬟帮忙,她告诉我,去江家喝喜酒的宾客里有一个人和镇国公长得一模一样,更巧的是,杜妈妈打听了下,那个人也姓安……” “所以我怀疑镇国公当年是不是没死,而是失忆了……” 沈棠心头一震,问道,“杜妈妈确定那人长得和镇国公一模一样?” 姜柠点头,“我原也这么怀疑,杜妈妈说从前镇国公带兵打仗,凯旋回京,她和府里的李妈妈她们特地到城门口凑热闹,她不会记错的,那人虽然没有镇国公威武,但模样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事我没敢告诉江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来同你说一声。” 沈棠心情雀跃起来,她飞快的看向银杏,不等她开口,银杏就道,“奴婢去找世子爷。” 很快,谢归墨就进来了,问道,“怎么了?” 沈棠起身道,“蕲州有一个和镇国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也姓安……” 谢归墨怔住,“一模一样?” 姜柠从怀里摸出一张画像,道,“我怕杜妈妈看错,特地让淮之将那人的画像画了下来……” 姜柠没见过镇国公,镇国公死的时候,她才几岁,就算见过,也没有印象。 但镇国公是谢归墨的外祖父,死的时候,谢归墨已经有六七岁了,他只是瞥了一眼,就确定画像上的人确实和他外祖父一模一样。 一样的容貌,还同样姓安,那是镇国公府旁支的可能就很大了。 谢归墨道,“我去和父王说一声,这就派人去蕲州查证。” 他拿着画像,转身就走。 姜柠茫然的看着沈棠。 沈棠道,“镇国公府太老爷原是有兄弟的,只是遇天灾,逃难时同家人走散了,这么多年,镇国公府一直在找旁支。” “要真是镇国公的堂兄弟,你和江家就立大功了。” 镇国公府无宗族,有爵位都找不到人过继袭爵,这事姜柠知道,但姜柠不知道镇国公府原是有旁支的。 她还以为镇国公没死…… 沈棠没想过这种可能,镇国公战死沙场,是王爷亲自收尸,棺椁送回京,皇上都亲自去祭拜了,不可能存在假死的情况。 希望真是镇国公府旁支,不是空欢喜一场。 第359章 离京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天寒地冻,来靖阳王府一趟不容易,下回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江淮之在翰林院,姜柠回去也没事,就多陪沈棠坐了会儿。 表姐妹说了好一会儿体己话,银杏送姜柠出府。 姜柠走后,谢归墨回来道,“给我收拾几件衣服。” 沈棠望着他,“收拾衣服做什么?” 谢归墨道,“当年太老爷和家人是在孟州走散的,孟州紧挨着蕲州,据父王说,孟州有部分地方划给了蕲州,再加上容貌酷似,姓也一样,极有可能就是镇国公府要找的人,交给别人去办,我不放心,我亲自去一趟,明早出发。” 沈棠看了眼外面的飘雪,想劝阻,又说不出口。 沈棠不舍道,“这事你告诉母妃了吗?” 谢归墨道,“先不告诉母妃和镇国公府,万一不是,岂不让他们失望?” 主要还不是怕王妃失望,毕竟谢归墨心底已经有几分肯定了。 在找人一事上,别人找到的,他不信,但通过沈棠传的消息,他是不敢不信。 论找人,没有比得过沈棠的。 镇国公战死沙场一事,还没有查清,若是背后之人针对镇国公府,要知道镇国公府还有旁支,一定会横加阻挠,万一再痛下杀手…… 这事只能秘密去办。 谢归墨决定的事,没人能劝得动,沈棠也就不劝了,她能做的就是给谢归墨多收拾几件锦袍,再带些防伤寒的药。 蕲州距离京都有些远,天寒地冻赶路也快不了,沈棠嫁给谢归墨这么久,两人还是第一次分开,颇有些不舍。 夜里更是将不舍表现的淋漓尽致。 翌日醒来,谢归墨已经走了,身边的床榻早已冰凉。 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可能人才刚出城,就已经在想他了。 这才只是去蕲州,回头还要去战场,沈棠都不敢想等待的日子得多难熬。 习惯了和谢归墨一起吃饭,他人不在,沈棠食欲都差了不少,晚上一个人睡,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都不知道失眠了多久。 睡得晚,起得就晚,第二天沈棠醒来,王妃就来了,沈棠赶忙要下床给王妃请安,王妃道,“别急,你躺着就是。” 沈棠有些不好意思,“母妃怎么来了?” 王妃道,“听丫鬟说,昨儿墨儿一大清早出府,晚上都没回来了?” 沈棠,“……” 不是吧? 谢归墨只说不告诉王妃,他离京是去接人,不至于连离京都不告诉王妃一声吧? 谢归墨做事一向有主意,王妃也从不拘着他,早出晚归,只要人回府过夜就行了,但夜不归宿,王妃不能不过问。 沈棠道,“相公没告诉母妃,他离京办事去了吗?” 要是告诉了,她就不用冒雪来沉香轩问沈棠了。 王妃很生气,“这混账东西,有什么事这么急的离京去办,连和母妃说一声都没空的?” 沈棠道,“父王知道,相公可能是觉得父王会告诉母妃。” 王妃恍惚想起来,昨儿早上,王爷要去上朝,迷迷糊糊时听王爷提过一句,说是有点事交给墨儿去办,她当时也没在意,王爷也没多说,难不成王爷和她说的就是让墨儿离京的事? 天这么冷,世子妃又有身孕,有什么事非要墨儿去办不可的。 王妃要找王爷问,但王爷下朝直接去军营,等回来已经是傍晚了,王妃问道,“你让墨儿离京去办什么事了?” 王爷道,“墨儿走都没和你说一声?”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王妃就来气,“他都离京一日了,今儿早上丫鬟说起,我才知道,我又不会拦着他,不让他离京。” 王爷道,“可能是出发的早,你还没起。” 这借口,王妃不信,“那提前一日跟我这个母妃说总行吧?” “……回来好好骂他一顿。” 王爷坐下来,给王妃夹菜,王妃道,“你让墨儿离京办什么事去,什么时候回来?” 可没多少天就要过年了。 王爷道,“快的话,能在年前赶回来,慢的话,可能就在回京路上过年了。” 王妃食欲全无。 她望着王爷,她已经问两遍了,王爷也没说谢归墨离京是去做什么。 王爷道,“等墨儿回京你就知道了。” 王妃也不再问了。 夫妻二十年,她知道王爷,要是愿意说,就直说了,不愿意说,她就是问再多回也没用。 更气人的是,父子俩还一个德行。 不过王妃也知道,不是谢归墨愿意离京去办的差事,没人能使唤得动。 一场雪断断续续下了好几日,然后天放晴,积雪消融,又继续下雪,然后融化。 反复了好几次。 老夫人伤了元气,这个冬天过的很不好,一直在吃药,精神不济,食欲不振。 沈棠没受什么影响,只是整日待在屋子里,有些闷的慌,不过就是天放晴了,她也只在院子里走动,没去花园。 眼看着年关将至,沈棠都已经做好谢归墨赶不回来陪她守夜的准备了。 谢归墨离京的事,江侧妃知道后,多方打听,但连王妃都不知道,她不可能打听的出来。 叶贵妃也好奇谢归墨离京做什么,她几次差人到靖阳王府请王妃,王妃都以身体抱恙,回绝了叶贵妃。 对了,江侧妃又闹幺蛾子了,以江卉儿留在小院过年,太过冷清,要王爷同意把江卉儿接进府,和王府众人一起过年。 这摆明了是借过年,给王妃和沈棠添堵。 王爷不同意,江侧妃就抹眼泪,王爷一心软,让江侧妃和谢归胤去小院陪江卉儿过年了。 四儿将这事禀告沈棠时,沈棠没差点笑疯。 银杏问道,“那江侧妃和二少爷去了吗?” 四儿咧嘴笑,“肯定得去啊,不然就不是真心疼江表姑娘了。” 第360章 团圆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总算是知道谢归墨为何做事总是不按常理了,原来是随了王爷。 只是王爷自持身份,不多与人计较,偶尔露一下,能把人活活噎个半死。 沈棠坐在小榻上,透过窗外看丫鬟挂灯笼。 大红灯笼挂到院子上空,年味一下子就出来了,丫鬟们准备了爆竹,已经迫不及待要放了。 周妈妈将准备好的红封端进屋,沈棠吩咐银杏道,“拿去分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 这事银杏喜欢干,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也都欢喜,自觉地排队。 荷包里装着一两银子,外加几十个铜板,大家都一样,不一样的是每个人再额外多赏一个月月钱。 沉香轩上下高兴的合不拢嘴。 王妃来时,丫鬟们正在打闹,见王妃来,沈棠出门迎接,“母妃怎么来了?” 王妃是来给沈棠送红封了。 三个。 沈棠不解,“母妃怎么给我三个?” 一个给她,一个给谢归墨。 还有一个—— 王妃眸光落到沈棠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道,“母妃给小孙儿的。” 孩子还没落地呢,就先收到红封了。 红封没有拒绝的,沈棠替腹中孩子收下,向王妃道谢。 王妃来除了送红封,就是叮嘱下人照顾好沈棠,她和王爷要进宫陪皇上太后守夜,平常用了宴席就回府,今年老夫人病倒,谢归墨不在府里,王爷把江侧妃和谢归胤打发去小院陪江卉儿过年,不准备提前回府,就不知道什么时辰才回来了。 沈棠有孕在身,宫里宴会人多手杂,王妃不放心带她去。 沈棠道,“母妃放心,我哪儿都不去,就待在沉香轩。” 沈棠都有好些日子没出门了,大过年的,就更不会出去了,虽然街上有花灯会,很热闹。 谢归墨在,或许还有可能出府转转,他人不在,沈棠可不敢去,也没人敢放沈棠出去。 不过沈棠自己去不了,倒是不拘着院子里的丫鬟,准她们出去逛花灯。 花灯会今天和明天都有,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今天出去一半,明天再出去一半,沈棠让银杏秋桐也出去。 两丫鬟一个也不肯,“奴婢们留下陪世子妃。” 本来世子爷就不在府里,要她们再走一个,就更冷清无趣了。 两丫鬟执意不肯,沈棠就随她们了,除了人人都有的红封,沈棠另外赏了她们一人一只银镯,四儿一对银耳坠。 沈棠歪在小榻上,把书拿起来,银杏将放冷的茶端出去,刚出去,又飞快进屋道,“世子妃,陈七回来了!” 沈棠愣了下,随即狂喜。 陈七是谢归墨的随身护卫,陈七回来了,谢归墨十有八九也回府了。 沈棠赶紧从小榻上下去,银杏打了棉帘,沈棠出去,问道,“世子爷也回京了?” 陈七点头,“属下早上提前半个时辰出发的,回来接王妃和世子妃去镇国公府。” 沈棠才和王妃抱着,哪都不去,就待在沉香轩,王妃这会儿估计都还没出王府,她就要出门去了。 陈七回来的时候,王爷王妃正要进宫,谢归墨让王妃去镇国公府,王妃不明所以,望着王爷,“墨儿让我们去镇国公府做什么?” 王爷道,“等到就知道了。” 王妃道,“那王爷先进宫吧。” “等见过墨儿,我再进宫不迟。” 就是真不进宫也没什么,毕竟镇国公府的事更重要,皇上有文武百官和那么多后妃陪着,不缺他一个。 怕王妃在前院久等,沈棠只是对着铜镜看了下,多戴了支金镶红宝石簪子,就带着银杏秋桐出门了。 等到前院,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 沈棠和王妃坐一驾马车,王妃道,“也不知道墨儿要做什么,你有孕在身,还让你颠簸。” 沈棠道,“相公应该是想让我们在镇国公府吃团圆饭。” 谢归墨让陈七回来接王妃很正常,但她不是非去不可,谢归墨应该是怕赶不及回来陪她吃饭,所以干脆把她也叫上了。 王妃一脸无奈,“得亏今年府里大家不一起吃,不然他这样安排,王爷都得恼他。” 沈棠想说不会,但怕王妃追问,生生忍住了。 可能家家户户都在忙年夜饭,街上的人和车马反倒少了许多,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到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守门小厮看到王爷骑马过来,后面还跟着两驾马车,王妃和沈棠的,小厮都有点懵。 这时辰,靖阳王和王妃怎么来镇国公府,还把世子妃也一起带来了。 得知王爷王妃来,霍大少爷赶紧出来迎接,等进二门,安大太太和安暖也来了。 见到王妃,安大太太奇怪道,“这时辰你们不在宫里,怎么反倒来镇国公府?” 王妃道,“我都纳闷一路了,是墨儿让我们来的。” 王爷知道,但又不说。 王妃看向王爷,王爷道,“墨儿应该要不了一会儿就到了。” 安大太太本就不喜镇国公府太过冷清,王爷王妃和沈棠能到,不管为什么来的,安大太太都高兴,外头风大,赶紧请他们进屋喝茶暖身。 丫鬟将茶和糕点端上来,还没端起来,外面一丫鬟快步进来,大喘气道,“太太,世子爷来了,还带回来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管事说和国公爷生前长得一模一样,让您快去看看……” 王妃心头一震,她和安大太太互望一眼,赶紧起身出去。 王妃都走几步了,沈棠才站起身来。 “世子妃走慢些。” 怕沈棠走太急,踩到裙摆,银杏扶着还担心,出言提醒。 出门没走一会儿,远远就看到谢归墨他们过来,谢归墨身侧是一个年约五十五六左右的老者,至于模样,连镇国公府管事都说和镇国公一模一样,肯定错不了。 身后还跟着个三十五六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个比谢归墨小两岁的男子。 看到熟悉的一张脸,哪怕气质全然不同,王妃眼泪也模糊了双眼。 谢归墨则直接朝沈棠走来,沈棠问道,“快马加鞭赶回来的?” 谢归墨道,“去的时候日夜兼程,回来反倒没那么急。” 第361章 亲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毕竟安老太爷上了年纪,比不得他和暗卫能赶路,所以去蕲州一路,谢归墨几乎没停歇,回来走走歇歇,勉强才在今天赶回京,不然真就得在路上过年了。 很像,但王妃知道这不是她已经过世十几年的父亲。 这老者气质儒雅,全然没有父亲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杀气。 王妃擦掉眼泪,望向谢归墨,“墨儿,这位是?” 谢归墨道,“是外祖父的堂兄弟。” 其实王妃已经猜到了,一模一样的容貌,再加上谢归墨匆忙离京,还直接将人带来镇国公府。 王妃泣不成声。 安大太太更是哽咽,“太老爷在天有灵,知道找到了二太爷的子孙后辈,一定很欣慰。” “快,请进屋说话。” 安老太爷的身份,谢归墨不是确定无误,不会在年关将人仓促带进京。 进屋后,安大太太又询问了一遍,和她知道的都对得上,其实就凭安老太爷那张脸,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 王妃问谢归墨道,“你找到人了,接他们进京,也不事先告诉母妃一声。” 谢归墨道,“怕让母妃空欢喜一场,只能先瞒着。” 王妃道,“你外祖父和曾外祖父找了许多年都没找到,你是怎么找到的?” 谢归墨失笑,看向沈棠,“论找人,还得是棠儿,她不用找,线索就自己上门了。” 这夸的,夸张,又是事实。 王妃一脸惊讶。 所有人都望着沈棠。 沈棠道,“这不是表姐和江大少爷去蕲州,安老太爷去江家喝喜酒,姜家一管事妈妈曾目睹过镇国公的风采,觉得他们长的一模一样,将这事告诉了表妹,表妹回京后,以为镇国公没死,去王府问我……” 安大太太道,“难怪世子妃祭拜,太老爷的牌位会倒,原来真的是因为世子妃能完成他的遗愿。” 夸完沈棠,安大太太和王妃的注意力都在安老太爷一家身上。 安老太爷在蕲州的地位虽然远不及江家,但也是殷实人家,安老太爷有四子儿女,四个儿子又给他生了七八个孙儿,大的十七岁,小的还在襁褓里。 这只是安老太爷一脉,他还有两个亲兄弟,虽然子嗣没他多,但孙辈加起来,十五六个是有的。 安老太爷道,“父亲生前,也一直在找伯父,没想到名满天下,让敌人闻风丧胆的老镇国公就是他要找的人。” 其实年轻时候,也曾有人诧异安老太爷和镇国公很像,但安老太爷只是听听,并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手握兵权的镇国公是堂兄弟,当年逃难走散,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何况还有那样的成就。 根本不敢想。 想到镇国公父子三人战死沙场,小孙儿也没有保住,以至于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挣下来的爵位都无人承袭,安老太爷就唏嘘。 安大太太抹眼泪,欣慰道,“太老爷还有这么多亲族在,不愁后继无人了。” 王妃连连点头。 王爷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们先进宫吧,剩下的,墨儿会安排。” 王妃歉意道,“本该一家团聚的日子,为了我和大嫂,倒是让你们仓促进京……” 安老太爷忙道,“今日才是真正团聚的日子。” 骨肉分离几十年,子孙后辈还能重聚,是多么难得一件事。 和这样的团聚相比,一个年关微不足道。 安老太爷一家奔波进京,脸上有倦怠之色,王爷王妃进宫,安大太太让丫鬟把饭菜端进屋,一起吃饭。 他们还没有正式认祖归宗,再加上镇国公府只有安大太太和女儿女婿,不便让他们留宿,镇国公府有个四进宅子,和大宅就隔了一条街,往来方便,安大太太直接将那宅子送给他们。 安老太爷道,“这如何使得?” 安大太太道,“本该让你们住在国公府里的,安置在别院,我心底就已经过意不去了。” “何况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如今认祖归宗,安家理应搬进京来,你们这族人丁兴旺,四进宅子未必住的下,回头我让人把附近宅子买下来,扩建一下。” 霍大少爷霍大少奶奶进京,安大太太从之前的死气沉沉有了几分生气。 如今知道镇国公府还有宗族,而且子孙后辈绵延,安大太太有了重振镇国公府的信心。 就是不知道安老太爷那么多孙儿里,有没有根骨绝佳,适合练武的。 知道安大太太的想法,谢归墨道,“几个表弟我都看过,其中一个六岁的,根骨不错,好好培养,定能承袭门楣。” 安大太太心里就有数了。 六岁的年纪,不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刚刚好。 既是过继,总还是希望能子承父业。 在镇国公府吃过饭,安老太爷就倦怠,撑不住了,谢归墨和霍大少爷送他们去那宅子落脚。 谢归墨道,“有什么缺的,只管找我和霍大少爷。” 安置好安老太爷一家,谢归墨去镇国公府接沈棠,沈棠以为要直接回府,结果谢归墨道,“今晚有花灯会,我陪你逛花灯。” 沈棠确实很想逛花灯,但是—— “你不累吗?” 谢归墨道,“为夫哪是那么容易累到的?” 要不是顾及安老太爷,他早三天就回京了。 只是好不容易才把镇国公府宗族找到,谢归墨也不敢放他们慢慢进京,只能陪着。 他可是归心似箭。 沈棠嫁给他,在靖阳王府过的第一个年,他能陪着,肯定要陪。 这也是那日知道安老太爷一家下落,他立刻就决定前去接人的原因,赶着去,才能掐着时间回来陪沈棠过年。 本来他是计划带安大老爷和安大少爷进京的,安老太爷要来,他同意了。 安老太爷那张脸,太有说服力。 往那里一站,质疑声能消个七七八八,能省镇国公府不少事。 沈棠道,“明日还有花灯会,明晚再逛也不迟。” 谢归墨看着沈棠,“你确定?” 沈棠抬头,就从他眸光里看到渴望。 沈棠一激灵,“还是今天逛吧。” 这人是真不累。 谢归墨在她耳畔道,“这么多天没见,有没有想我?” 第362章 眼熟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能不想吗? 但再想,看到他没正形的样子,沈棠也不承认,“不想。” 谢归墨轻笑,“真的没有?” 真是个混蛋。 “想,每天都想你,白天想,晚上也想。” 非要说出口,腻不腻味啊。 但某位爷不仅不腻,还很受用。 到了街头,人多马车难行,谢归墨下马车后,将沈棠扶下来。 看着街上人头攒动,天还没黑,街上就人头攒动了,沈棠喜欢这种万家灯火的气息,还以为今年谢归墨不能陪她过年,没想到他不止赶回京,还陪她逛花灯,沈棠心底别提多满足了。 银杏秋桐也没想到,她们都能出来逛花灯,她们就知道跟着世子妃,定能事事如意。 但街上人太多也不好,容易挤到,沈棠有孕在身,可不敢叫人磕碰到,陈七在前面开路,陈山在后面,两丫鬟在沈棠右边,置于左边,谢归墨护着呢,没人能靠近沈棠。 就是这种周围人挤人,她被围成圈挪动的感觉太招人恨了些。 那些投过来的眼神,带着羡慕嫉妒恨,仿佛在说她是豆腐渣做的,怕被挤到,待在府里别出来就是。 沈棠,“……” 从街头逛到街尾,天就黑了下来,街上就更更更热闹了,更让沈棠欢喜的是,她碰到了云漪,楚翊也陪她出来逛花灯。 看到沈棠,云漪也高兴,逛街这样的事,还是女子和女子一起的好,聊得来。 见到谢归墨,楚翊道,“我还以为你赶不及回京过年呢,没想到还是赶回来了。” “对了,今儿和你一起进京的那老者是什么人,瞧着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来是谁了。” 楚翊只比谢归墨小几个月,幼时也常去镇国公府玩,自然见过镇国公。 谢归墨道,“好奇心太重了。” “不能不重啊,你不知道,今天你们骑马过去时,正好昌平侯从那边一条路过来,看到那老者,吓的几乎跌下马背,昌平侯在朝堂上也算是个人物了,什么人能把他吓成那样?” 自打谢归墨和豫王走的近后,连带着楚翊陆离他们和豫王往来都多了起来,如今宣义侯府和兵部尚书府已经算是站到豫王那边了。 昌平侯是齐王的舅舅,既然参与夺嫡,一心扶持豫王,自然对齐王党的人多几分关注。 当时楚翊就想叫住谢归墨,告诉他这事,奈何他和陆离说两句话的功夫,就不见谢归墨的人影了,想着反正他回京了,有的是机会问,没想到晚上就碰到了。 他是急性子的人,好奇的事那是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要弄清楚的,当下就问了。 沈棠拉着云漪要去那边看花灯,听到楚翊的话,她脚步一滞,回头看向谢归墨。 谢归墨道,“你确定昌平侯世子看到那老者才惊慌的?” 楚翊点头,“肯定啊,我和陆离都看见了。” 以昌平侯的心狠手辣,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人能把他吓成那样,楚翊很好奇,谢归墨这一趟离京是请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进京,这一看就是能把昌平侯克的死死的。 谢归墨和沈棠互望一眼,都觉得奇怪。 都说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何况是大白天,安老太爷是很像镇国公,但昌平侯不至于那么惊慌吧,一般人看到只会怀疑镇国公是不是没死,而不是害怕,昌平侯的反应…… 更像是心虚恐惧。 想到镇国公父子三人战死沙场,是被人所害,难不成背后下手之人是昌平侯? 谢归墨立刻吩咐陈七,“派人护卫安老太爷一家。” 陈七领命,退下。 楚翊一脸茫然的看着谢归墨。 到底是何方神圣,不止要派暗卫去护着,还要立刻马上去。 谢归墨道,“今日你看到觉得眼熟的老者是我外祖父镇国公的堂兄弟。” 楚翊震惊,“镇国公府还有族人?” 难怪他觉得那么眼熟呢,原来是像镇国公。 这下好了,镇国公府有旁支,可以过继子嗣承袭爵位了。 楚翊替镇国公府,替谢归墨高兴。 他想拉着谢归墨找地方喝酒,但沈棠和云漪都有孕在身,可不敢让她们离开视线范围呢,只能走到哪儿跟到哪儿了。 好在队伍越来越壮大,很快碰到萧珣和赵婈,逛了半条街,又看到萧桓和柔嘉郡主,毕竟京都举办花灯会的时候不多,又过年,朝廷都放假了,萧桓也不忙,有时间陪柔嘉郡主。 陆离和柳若儿也来了,不过豫王和文大姑娘没有,他们在宫里陪皇上和太后,只是宫里规矩多,还是宫外自在。 人多更是热闹,走走逛逛,还有各种小吃,都忍不住尝一尝,玩的是不亦乐乎。 逛了一个多时辰,累乏了方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并约定明晚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汇合。 小厮将马车赶过来,谢归墨和沈棠坐马车回府。 怕沈棠累着,谢归墨抱她回沉香轩的。 沉香轩灯火通明,院子里上百只灯笼都亮着,不过没什么人,银杏喊了一声,“人呢,都去哪儿了?” 只有两个小丫鬟在,周妈妈过来道,“我看世子妃去了镇国公府,世子爷也回京了,猜你们晚上会逛花灯会,就将院子里的丫鬟打发出去玩了。” 毕竟一年就这么一次,还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周妈妈一向体贴下人,也得下人敬重。 沈棠点头,“是我疏忽,我出府之前应该安排的。” 银杏挽着周妈妈的胳膊道,“花灯会可热闹了,周妈妈也该出去转转的。” 周妈妈失笑,“我都多大年纪了,还能跟你们年轻人似得爱玩闹,小厨房里准备了热水,快去准备,让世子爷世子妃早点歇下。” 银杏和秋桐都没回屋,就直接去小厨房了。 沈棠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她刚到床上躺下,谢归墨就回来了。 谢归墨看着沈棠,“累了?” 沈棠轻点了下头。 谢归墨道,“那睡吧。” 他也躺下来,沈棠就那么看着他,手犹豫了下,朝他伸了过去。 谢归墨嘴角勾起,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 第363章 质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夜缠绵。 翌日到日上三竿才醒,吃过早饭,谢归墨陪沈棠去给老夫人请安。 毕竟是过年,老夫人强撑着从病榻上起来,不过气色很差,“老王爷连过年都不回京,到底在外忙什么?” 老王爷忙什么,沈棠多少知道一点儿,毕竟前世她在靖阳王府待了四年。 老王爷帮朝廷训练了一支铁骑,不多,只有两千人,但战力惊人,前世谢归墨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一支铁骑功劳不小。 老王爷喜欢带兵打仗,让他放着铁骑兵不训练,回京过年是不可能的,将士们也有妻儿老小,他们都能忍受,在军营过年,他理应和将士们同甘共苦。 但这些事,老王爷不和老夫人透露,王爷和谢归墨也不说,沈棠就更不会告诉老夫人了,估计说了她也不会信。 小辈们请安,老夫人一一给了红封,和王妃一样,沈棠肚子里的也有份。 王妃给的红封是三千两,王爷给了五千两,老夫人一人给了一百两,靖阳王府小辈多,倒也不能说老夫人给的少。 老夫人强撑起床的,但撑不了一会儿,就有些受不住,再加上沈棠有孕在身,谢归墨也不喜她在梧桐院多待,小坐了会儿就走了。 朝廷放假七日,王爷也不用去军营,就待在牡丹院,至于江侧妃,还在小院陪江卉儿呢,王爷让她去了,就多住几日,江侧妃能怎么办,说江卉儿孤单需要人陪的是她自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年初一在王妃那儿吃的午饭和晚饭,晚上继续逛花灯会,第二天谢归墨陪沈棠去平远侯府。 沈棠有些日子没回平远侯府了,老夫人气色还好,沈娢“死”了,二太太没了,二老爷双腿被打断,以后只能坐轮椅,也没法再入朝为官了,可能老夫人想开了,毕竟沈娢犯下的是诛九族的死罪,二老爷还能留条命,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加上沈棠封锁了二房的消息,没人在老夫人面前故意提二房,老夫人知道沈棠的脾气,她要再惦记二房,二老爷就不只是腿保不住,是命都要没。 沈行找回来,而且被教养的很好,老夫人悬着了十几年的心事总算是彻底放下,尽享儿孙绕膝之乐。 另外沈行认陆宣抚使和陆夫人为义父义母了。 陆将军一家,几天前就已经进京了,陆大少爷和沈行到百里外迎接的他们,进京那日,沈绥和萧桓到十里亭迎他们。 两家是你感谢我,我感谢你。 平远侯府感谢陆家对沈行的养育之恩,陆宣抚使感谢萧桓和平远侯府帮陆家翻案。 都是心怀感激之人,相处起来格外融洽。 沈绥见陆家姑娘不错,比陆行小两岁,年龄也合适,便偷偷问沈行,要不要给他定亲,把沈行给吓坏了,“父亲说什么呢,那是我妹妹!” 虽然不是亲的,但在陆家出事之前,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不是陆家亲生。 在他眼里,那就是他嫡亲的妹妹。 娶自己妹妹,亏得父亲说的出来。 沈绥是想两家亲上加亲,沈行没这个意思,他也不强求,就让沈行认陆将军陆夫人做了义父义母,陆将军陆夫人很高兴,沈行也高兴。 皆大欢喜。 陆家善待沈行,陆家女儿,老夫人也当亲孙女看待,两家亲如一家。 谢归墨陪沈棠回去,平远侯府上下都高兴,老夫人给了红封,一人一千两,沈绥也给了。 沈棠道,“祖母气色好了很多。” 老夫人笑道,“你爹后继有人,祖母已无遗憾了,只盼着能多活几年,看到你二哥娶妻生子。” 沈棠道,“祖母会长命百岁的。” 四太太道,“正是,不止看到二少爷成亲,抱重孙儿,还要抱曾孙儿。”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吉利话哄的老夫人脸上都笑出来好几道褶子。 萧桓和柔嘉郡主也回来了,因为柔嘉郡主过继,萧桓入赘的关系,只能年初二回平远侯府,年初三再去端王府,端王爷端王妃也不计较这些。 午饭大家一起吃的,热热闹闹,吃完午饭,又坐了半个时辰,方才回靖阳王府。 初三去姜家,初四去镇国公府,初五歇了一日,就到初六,朝廷上朝的日子了。 镇国公府有宗族,而且找到的事,谢归墨和王爷都没向外透露,楚翊他们知道,也没往外说,就昌平侯那反应,谢归墨都不放心派暗卫去保护了,谁敢到处叭叭,万一给安老太爷招惹杀身之祸,岂不成罪人了。 是以,这日早朝,王爷奏禀皇上,镇国公府找到宗族亲人,他代为请皇上准许镇国公府过继子嗣一事,满朝文武都震惊了。 有几个老大臣是知道老镇国公是年幼和亲人失散,后颠沛流离,入了军营,然后屡立战功,一路高歌,封侯拜相。 也知道老镇国公生前一直在找寻亲人,但老国公和镇国公都死了,竟然还能把人找到,当真是不容易,更叫人怀疑找到的是不是真的,别人有心之人觊觎镇国公府爵位,故意假冒。 皇上也有此担心,“靖阳王确定找到的是镇国公府亲族?” 靖阳王道,“臣深信不疑。” “靖阳王就这么笃定?”有大臣质疑。 靖阳王看着皇上,“此刻人就在宫门外等候,皇上一看便知。” 那大臣反对,“白丁之身,怎么进议政殿面圣?” 靖阳王看着那大臣,“白丁之身进议政殿,是常有之事,何足为奇。” 皇上道,“那就宣他进宫,朕还真想看看靖阳王为何深信不疑。” 谢归墨陪安老太爷等候在宫门外。 公公出来传旨,谢归墨便领着安老太爷进宫。 几乎安老太爷一进议政殿,那些见过镇国公的大臣一个个眼珠子没差点瞪下来,见过长得像的,没见过这么像的。 这人和镇国公,在气质上分明就是一文一武。 就冲这张脸,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昌平侯死死的看着安老太爷那张脸,“不是易容的?” 靖阳王听笑了,“两代镇国公拼死挣下的家业,昌平侯觉得会轻易便宜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吗?” 第364章 为难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一般人宁肯爵位被收回,也不会便宜外人的,何况过继子嗣,家产大部分还是要给子嗣继承,镇国公府把家产留给霍大少奶奶不好吗? 昌平侯的怀疑站不住脚,不过王爷也不拦着昌平侯检查,“人就在这里,昌平侯不放心,大可以检查一下他是不是易容。” 昌平侯站着没动,王爷道,“有劳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看了眼皇上,皇上没说话,他才出列。 刑部查的都是大案要案,各种算计手段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刑部没见过的,他仔细检查,回禀皇上,“皇上,臣仔细检查过了,没有易容的痕迹。” 王爷干脆又找了几个大臣检查,然后回禀皇上道,“镇国公府这一支,这几十年都待在蕲州,是蕲州富户,若朝中还有大臣怀疑,大可派人去蕲州查,若真有弄虚作假之事,臣与镇国公府同罪。” 皇上道,“镇国公府还有宗族在,朕心甚慰,等认祖归宗后,过继个子嗣,朕准他承袭爵位。” “皇上英明!” 百官齐声高呼。 皇上会准镇国公府过继子嗣,承袭爵位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真听到,王妃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王妃握着沈棠的手,“这事多亏你和江大少奶奶,帮母妃和镇国公府好好谢谢她……” 沈棠道,“这是我应该做的,相公去蕲州接人时,派人打听过,安老太爷在蕲州颇有威望,家风也正,和镇国公府同宗同源,定能重振镇国公府门楣。” 不过这事确实要好好谢谢表姐,还有杜妈妈。 王妃心情愉悦,不过没高兴一会儿,扫兴的就来了,丫鬟进来道,“王妃,叶贵妃又差人来请您进宫……” 丫鬟都不记得这是叶贵妃第几次派人来请王妃了。 也不知道王妃和叶贵妃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以前叶贵妃一请,王妃就进宫了,真有事耽误,第二天也会进宫,上次拖延了些日子,叶贵妃连着几天派人来请,王妃也就去了,这回王妃似乎铁了心不再进宫。 年三十那日,王妃随王爷进宫赴宴,叶贵妃就想单独和王妃说几句话,王妃以多饮了几杯果子酒,不胜酒力婉拒了。 往年王妃会特地进宫给叶贵妃拜年,说说体己话,今年到现在都没去,王妃也没打算去。 这么多年,王妃其实心底清楚,叶贵妃找她从来不单纯,只是她念着叶贵妃父亲是为救镇国公而死,不忍心拒绝,其实在谢归墨舍命救齐王那一刻,她就不再欠叶贵妃什么了。 叶贵妃愿意帮二房,愿意帮江侧妃,那是她的事,王妃管不了,也不会管,但被明晃晃的算计了,还一传就进宫,王妃也做不到。 她其实挺怕见叶贵妃的。 之前王妃还找理由回绝,现在王妃连理由都不带找了。 云妈妈道,“让来人代回叶贵妃,这些日子王妃太累了,等得空就进宫给叶贵妃请安。” 丫鬟退下。 王妃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但不过一刻钟,丫鬟就进来道,“王妃,叶贵妃请安大太太进宫了……” 王妃脸色一沉。 沈棠明显感觉到王妃动怒了。 叶贵妃摆明了是拐着弯的拿捏王妃,王妃不进宫,她就找安大太太进宫。 安大太太已经好多年闭门不出了,如今好不容易心情好些,又将她卷入这些破事里。 沈棠道,“镇国公府后继有人,叶贵妃向安大太太道贺也正常。” 沈棠不想王妃被叶贵妃逼一下就进宫去,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其实沈棠想不明白,靖阳王府做主的是王爷,还有谢归墨,王妃是既说服不了王爷,也使唤不动谢归墨,叶贵妃怎么就不放弃呢? 王妃点头,“母妃知道。” 沈棠陪王妃坐了会儿,就回沉香轩了。 快到午时,四儿进来道,“世子妃,安大太太来了。” 王妃前两日才回过镇国公府,安大太太见完叶贵妃就来靖阳王府,定是来帮叶贵妃传话的。 不放心,沈棠要去看看。 安大太太已经好多年没来过靖阳王府了,王妃迎她,等她们到牡丹院,沈棠也刚到。 进屋坐下,王妃才道,“大嫂怎么来了?” 安大太太道,“叶贵妃知道你恼她了,不肯进宫见她,找我来劝劝你。” 王妃道,“就为这点事,把你折腾进宫?” 安大太太道,“倒也不全是,找到国公爷的堂兄弟,叶贵妃也为镇国公府高兴,只是你们……” 王妃道,“让大嫂夹在中间为难了。” 安大太太摇头,“叶贵妃说你们之间有误会,江侧妃找她保江家女儿,她想着靖阳王体内毕竟流着一半江家的血,她能帮而不帮,怕靖阳王迁怒你,她要知道你这么不高兴,说什么也不会帮的。” 沈棠道,“叶贵妃怎么会觉得父王会为这事迁怒母妃?江家又不是母妃逼着贪墨的。” 其实安大太太也觉得奇怪,靖阳王除了不许王妃掺和朝堂上的事外,对王妃一向不错,何况谢归墨长大了,王爷要敢为这事迁怒王妃,谢归墨也不会答应的。 再者婚约的事,王爷认了就行了,不必王妃答应。 一个将军王,拿自己儿子正妻之位还能保不住一个江家女儿。 王爷真求到皇上跟前,皇上十有八九也会答应,犯不着多此一举。 越想越越觉得奇怪。 沈棠道,“叶贵妃多虑了,其实江侧妃求见,她大可以不见的。” 只要不见江侧妃,就不会有江侧妃开口的机会。 安大太太清净日子过久了,对于这些弯弯绕的事,反应也格外迟钝,沈棠这么一提醒,安大太太就回过味来,“叶贵妃为什么要见江侧妃?” 屋子里的人不知道有没有叶贵妃的眼线,沈棠也不敢多说。 安大太太也没多问,“镇国公府之外的事,我都不是很清楚,只是她求我帮着劝劝你,我就来了一趟,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对叶贵妃了解不多,但我了解你,不是真生气了,绝不会不见叶贵妃的。” 第365章 躲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安大太太没待多久,王妃送她出府,沈棠回沉香轩。 进院子,就看到银杏出来,只是这丫鬟见到陈七从那边过来,飞快的又转身进屋了。 沈棠,“……???” 这么怕陈七吗? 秋桐上前一步,小声道,“这几日银杏有些不对劲,总是躲着陈七。” 想到银杏刚躲的样子,明显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啊。 沈棠嗅到一丝八卦的味道。 进屋后,沈棠含笑问银杏,“为什么要躲着陈七?” “没,没有啊。” 秋桐道,“我和世子妃,两个人四只眼睛都看见你躲了。” 银杏,“……” 银杏红着脸,嘴硬道,“谁,谁躲他啊,我就是想到桌子没擦,回屋收拾……” 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还说没躲。 沈棠也不揭穿她,等吃过午饭,她和谢归墨去书房,正好陈七在,沈棠就问道,“你吓唬银杏了?” 陈七道,“她是世子妃的丫鬟,借属下几颗胆子,也不敢吓唬她啊。” “那银杏这几天总是躲着你。” “……” “可能、也许、大概……属下不知。” 沈棠,“……” 谢归墨,“……” 这是连说的胆子都没有。 谢归墨看向沈棠,“应该是做了对不起你丫鬟的事,给他们定亲吧。” 沈棠,“……” 对不起她的丫鬟,不该打一顿吗,怎么是定亲? 不过银杏和陈七倒是般配。 沈棠正要同意,陈七道,“爷,属下是暗卫,怎么能娶妻?” 谢归墨看了陈七一眼,“暗卫?靖阳王府是个人都认识你,你见过这样的暗卫吗?” 陈七,“……” 别说陈七不能算暗卫了,陈山也不能了。 那张脸走出去,京都多少人知道是他谢归墨的人。 陈七无话可说,但是,他也没想过娶妻啊。 谢归墨道,“你要实在不想娶,你那说清楚你怎么惹到世子妃丫鬟的?你可别连累我这个主子。” 陈七,“……” 世子爷至于把话说的这么没骨气吗? 世子妃还能为一个丫鬟迁怒世子爷不成。 陈七想了想,银杏躲着他十有八九是那日花灯会,可是,他说了,就更要娶了。 不说,要娶。 说了,丢了脸,更要娶。 肯定不能说啊。 “属下愿意娶她!” 沈棠问道,“心甘情愿娶的?” 陈七点头,“还望世子妃成全。” “这得问问银杏的意思,”沈棠道。 哪怕银杏只是个丫鬟,沈棠也不会轻易决定她的人生,银杏对她忠心耿耿,沈棠希望她也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因为陈七在书房,银杏都不敢进来,等沈棠回屋,银杏才抗议,“奴婢才不要嫁给陈七!” 沈棠道,“你要实在不愿意,那便算了,但你和陈七是我和世子爷最信任的人,你这样躲着陈七可不行,说吧,为什么要躲着他?” 银杏支支吾吾,半晌也没说出个字来。 沈棠挑眉道,“不说,我可把你嫁给他了。” 银杏耳根通红,“那……奴婢嫁吧。” 沈棠,“……” 秋桐,“……” 不行了。 更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要逼他们说,一个宁肯娶,一个宁肯嫁,就是死都不说。 “真心的?”沈棠问道。 银杏连连点头。 沈棠道,“不问了,还愿不愿意嫁?” “不嫁!” 沈棠,“……” 秋桐,“……” 两人望着银杏,银杏反应过来,生怕沈棠追问她,赶紧跑了。 沈棠失笑,对秋桐道,“去问问陈山知不知道。” 秋桐也好奇,越是不说,越好奇的紧。 沈棠拿起绣绷子绣针线,秋桐很快回来,笑的前俯后仰,“陈山还真知道……” 沈棠道,“他们俩怎么了?” 秋桐缓了会儿才道,“前几日,出府逛花灯会,街上人多,银杏又嘴馋,买了糖葫芦,被人挤的,糖葫芦扎陈七屁股上了,银杏一着急,给他揉了几下……” 沈棠,“……” 沈棠以为就这样了。 没想到后面还有。 秋桐憋笑道,“后来陈七给银杏重新买了一串糖葫芦,酸的不行,银杏吃了半颗,不敢拿手里,又不想浪费,便让陈七给她拿,陈七误会,把糖葫芦给吃了。” 沈棠,“……” 难怪宁愿成亲,也不愿意说这事了。 这摆明了说了要嫁,要娶的。 就这事,陈七都被笑好几天了,他是暗卫出身,武功高强,和刺客交手都游刃有余,谁能想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鬟,拿着糖葫芦就扎的他见血。 沈棠笑的前俯后仰,谢归墨进来,“什么事笑得这么开心?” 沈棠道,“银杏把陈七伤的那么重,理应对他下半辈子负责,亲事就这么定下吧,回头在沉香轩给他们办几桌喜酒。” “这事你做主就行。” 银杏在外面,听到又不敢进来,那日她是瞧见陈七被她扎过的地方有血,而且不少。 那两天陈七走路还有些不自在,银杏有些心虚,去找陈七,“你当真伤的有那么重?” 陈七,“……” 世子妃说他伤的重,他不重也得重啊。 他刚刚仔细想了下,如果他能娶妻,成家生子,他挺希望那个人是银杏的。 陈七道,“你要不想负责,我和世子爷说。” 银杏耳后通红,“我,我没不想负责……” “那就这么说定了。” 生怕银杏拒绝,陈七赶紧走,只是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伸手揉屁股。 银杏先是脸红,然后生气。 她扎的根本就不是这边屁股! 她以后都不吃糖葫芦了! 沈棠腮帮子都笑抽筋了,周妈妈拿着礼单进去,“这是奴婢拟的礼单,世子妃看看可需要添减。” 沈棠接过,翻开看,道,“差不多了,回头我再挑幅字画,一并带去。” “让周管事派人去江府说一声,明儿我登门道谢。” 江家只有江淮之和姜柠在京都,不提前打招呼,贸然登门,江大少爷和姜柠未必在府里。 周妈妈走后,沈棠对谢归墨道,“母妃让我和你代她和镇国公府好好谢谢表姐和江大少爷。” 谢归墨点头,“明日我陪你去。” 第366章 加急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翌日,沈棠给王妃请安回来,谢归墨就陪她出府,去江家。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一驾马车停下,车帘掀开,钻出来一张熟悉的面庞。 是江卉儿! 见到沈棠,江卉儿脸色难看,不过倒也学乖了,先喊了一声,“表哥……” “表嫂。” 一个声音七拐八绕,一个声音僵硬的就跟木头桩落地似的。 谢归墨神情寡淡,都不带理会的。 江家是王爷的外祖家,对王爷有恩,在江侧妃嫁给王爷之前,王妃和江家其实走的挺近,对于江侧妃也当妹妹看,谁想到后面会出事,打江侧妃进门,王妃就再没进过江家一步,谢归墨从生下来,都没去过江家。 江家不会要求谢归墨去,王爷也不敢带谢归墨去。 虽然江卉儿和谢归墨是表兄妹,其实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话,江卉儿心底也只拿江侧妃所出的谢归胤当表哥,只是碰上,明面上要过得去,尤其王妃不让她住进王府。 王妃不允许江卉儿没名没份住王府,但江卉儿要来王府,也没人能阻拦。 谢归墨扶沈棠坐上马车,然后自己也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离开,江卉儿后槽牙都快咬松。 马车里,沈棠奇怪江卉儿怎么来王府,恍惚想起来,“差点忘了,今儿是二少爷的生辰。” 谢归墨搂着沈棠,咬牙道,“别人的生辰,你倒是记得牢。” 沈棠,“……” 这醋味大的。 她怎么说也在靖阳王府住过几年的人,谢归胤的生辰又在新年伊始,想不记得都难。 沈棠捧着他的脸,“你的生辰我肯定记得啊。” 想到前世两人关系差,他会提前一个月就提醒他,他要过生辰了,到时候一群兄弟给他庆祝,别他们问起来,自己世子妃送了他什么,他都答不上来,让他丢脸。 她一肚子不满,还得认命的给他准备生辰礼物,还得是看得见,能炫耀的。 这人想要她送的礼物,还一脸倨傲,真是欠揍。 见哄不好的样子,沈棠没办法,在他脸颊上亲了下,谢归墨觉得不够,搂着她的腰,狠狠亲了一回。 马车跑了两刻钟,才到江家大门前停下。 这还是沈棠第一次来江家,谢归墨刚将沈棠扶下来,江淮之和姜柠就迎出来了。 “表妹。” 姜柠笑容满面。 她道,“你有孕在身,怎么还来了?” 沈棠道,“你帮镇国公府找到宗族,得以过继子嗣,承袭爵位,镇国公府对你和江大少爷感激不尽,王妃让我们代她和镇国公府好好谢谢你们。” 姜柠道,“这就太见外了,再说了,这是杜妈妈的功劳,我只是把这事告诉你了而已。” 她甚至都不知道镇国公府还有失散的亲人,她也没往这上面想过。 沈棠道,“确实要好好谢谢杜妈妈。” 杜妈妈本就是姜大太太信得过的,要不是担心姜柠去蕲州,会水土不服,她都舍不得把杜妈妈给姜柠。 杜妈妈把姜柠照顾的很好,姜大太太干脆让杜妈妈以后都跟着姜柠了,是以杜妈妈还在江家。 沈棠给姜柠和江淮之带了谢礼,另外给杜妈妈单独准备了一份。 二百两白银,一对金镯,还有二十亩良田。 东西不是很多,但对杜妈妈来说,就跟天上掉馅饼差不多,她只是年轻时,喜欢凑热闹,见过镇国公府,又恰好记性还不错,记住了镇国公的样貌,又好奇心重了些,看到一个容貌和镇国公一模一样的人,当时稀奇事告诉了姜柠,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多赏赐。 她在姜家伺候了几十年,所攒下来的钱,也不过十分之一啊。 杜妈妈激动的语无伦次,“这,这赏的也太多了……” 那么大的恩情,沈棠还觉得赏赐少了呢,但这恩情是算在姜柠和江淮之头上的,他们会再赏杜妈妈,不会比她赏的少。 在沈棠和谢归墨走后,姜柠和江淮之也赏了杜妈妈同样的东西,另外将杜妈妈一家三口的卖身契还给她。 杜妈妈高兴,但更多的还是惶恐,“这是不让奴婢伺候了?” 姜柠道,“怎么会呢,娘都舍不得把你给我,我可舍不得放你走,只是江家家规,立了功,归还卖身契,我如今是江家妇,得依照江家家规办事,只是将卖身契还给你,以后你还留在我身边伺候,月钱加倍,等哪天不想伺候了,再回去颐养天年。” 杜妈妈连忙表态,“奴婢自然是要留下伺候大少奶奶的。” 她跟着姜大太太大半辈子,下辈子她就跟着姜柠,哪都不去。 不过一双儿女有自由身,她倒是欢喜,有这样两份丰厚赏赐,可以给女儿准备一份陪嫁,嫁个好人家,儿子娶妻生子,也能好好挑挑,将来有了孙儿,能读书识字,要能给她考个功名,那就更好不过了。 杜妈妈欢喜极了,沈棠难得到江家,天气也不错,姜柠陪沈棠去花园转转,江淮之则陪谢归墨下棋。 府邸很大,宅子里又只有姜柠和江淮之两个主子,事不多,日子过的轻松又惬意。 沈棠只偶尔去给老夫人请安,都觉得轻松无比了,姜柠连请安都找不到人,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啊。 人少,麻烦事少,也冷清了些,沈棠道,“以后自然就热闹了。” “为什么?”姜柠没反应过来。 沈棠还没说,银杏嘴快道,“生几个小少爷小姑娘,能不热闹吗?” “就是。” 姜柠的丫鬟帮腔。 姜柠羞的想打她们。 花园里,欢声笑语不断。 待了大半个时辰,沈棠和谢归墨就告辞,姜柠江淮之送他们出府。 回去的路上,沈棠掀开车帘看外面,谢归墨道,“想逛街?” 沈棠摇头,“不了,我就看看。” 她这肚子显怀的快,明明才四个多月,看着和别人六个月差不多,她都要担心这么长下去,回头等生的时候,肚子得大成什么样了。 孩子太大不好生。 沈棠只是看看,看着看着,有人纵马从街上过去,沈棠多看了一眼,“刚刚那是……” “六百里加急。” 沈棠道,“不知道是叙州常州洪涝,还是北方雪灾……” 她隐约记得前世就是这时候,灾情传进京的,年初就收到两大灾情,皇上心情很不好。 谢归墨道,“父王做了防备,应该不会太糟糕。” 沈棠想想也是。 虽然王爷处理家务事一团糟,但带兵打仗和处理朝廷上的事,没人能挑出毛病来。 第367章 竹屋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不过就算做了防备,也够那些穷苦百姓受的了,还有开春的地震…… 想到这些,沈棠的心情就有些低落。 人在天灾面前,太过渺小了。 谢归墨知道沈棠善良,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很快马车回到靖阳王府。 只是刚走到沉香轩院门口,身后传来一阵呼喊,“大哥……” 是三房四少爷谢归礼。 他小跑过来,“大哥陪大嫂出门回来了。” 谢归墨道,“找我有事?” 谢归礼道,“今儿是二哥生辰,我们几个兄弟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大哥可不能缺席。” 府里几位少爷,谢归胤和他们关系不错,谢归墨和他们感情要淡的多。 但谢归胤生辰,府里的少爷都一起,谢归墨也不好拒绝。 虽然他和谢归胤兄弟感情淡薄,但毕竟还是兄弟,不能一点面子不给。 谢归墨看向沈棠,“只能晚上再陪你吃了。” 谢归礼道,“大嫂也可以一起去啊。” 沈棠笑道,“你们兄弟喝酒闲聊,我就不去了。” 谢归礼几乎是把谢归墨拉走的。 沈棠回屋,喝了盏茶,丫鬟就将饭菜端来,沈棠坐下来吃饭。 小厨房应该是不知道今天是谢归胤生辰,准备了谢归墨的饭菜,七菜一汤,沈棠怕孩子长太大,有意识的控制吃食,上桌先吃半盘子青菜,银杏见了道,“世子妃吃这么多青菜做什么,多吃肉,吃肉小世子小郡主才能长得好。” 沈棠道,“孩子太大不好生。” 银杏不懂这些,一想到不好生,就怕难产,赶紧道,“那少吃些。” 菜吃了半饱,然后吃肉,饭也减了两口,吃完午饭,还去院子里溜达了几圈。 前世那孩子没能保住,但小产的苦就够沈棠受得了,沈棠还真不敢想足月生得多疼,但孩子已经在肚子里,只能硬着头皮生。 走了会儿,有些累乏,沈棠就睡下了。 睡了半个时辰,银杏就将她叫醒,怕沈棠白天睡久了,晚上会睡不着,虽然这样的事很少发生,但也不宜睡太久。 沈棠下床,问道,“世子爷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 沈棠道,“还没有?” 只是吃饭,要这么久吗? 银杏也觉得时间久了些,“要不奴婢派人去问问?” 银杏将四儿叫进来,“去看看世子爷是不是喝醉了。” 四儿茫然,“去哪儿看?” 银杏道,“当然是去二少爷院子里啊。” 四儿回道,“世子爷不在二少爷那儿啊。” 银杏“啊”了一声,“不在?” 四儿点头,“世子爷在二少爷那儿就待了一会儿,王爷派人把世子爷叫走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就说吃饭不会这么久,原来是被王爷叫走了。 要平常,王爷有事找谢归墨,谢归墨还不一定去,但去见王爷,和谢归胤他们一起吃饭,谢归墨肯定选去见王爷。 沈棠放下心来,亏得刚刚听说谢归墨还没回来,还有些不安,多虑了。 秋桐帮沈棠穿好衣服,发髻睡乱,重新梳理。 刚梳好,四儿就跑进来,平常格外利索的小丫鬟,嘴张了两次,愣是没说出来一个字。 银杏见了道,“怎么了?” 四儿咽口水道,“江表姑娘和三少爷,他们……” 四儿找不到词来形容发生的事,又急着禀告,红着脸来了一句,直白到底的,“睡到一起了。” 沈棠,“……” 这话实在是太糙了。 说的人通红,听得人也通红。 沈棠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四儿道,“好像是江表姑娘不胜酒力,喝了两杯酒,丫鬟扶她离开,扶到花园竹屋时,扶不动就进去歇了会儿,然后去找人来帮忙,不知怎么的,三少爷去了竹屋,然后就……” “偏偏丫鬟对王府不熟,迷路了,等找人去,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 真是够乌烟瘴气。 二少爷的未婚妻,和三少爷有了肌肤之亲,以后一个屋檐下,不觉得尴尬吗? 只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虽然沈棠对靖阳王府二房没好感,但三少爷谢归安也不是在花园竹屋就会乱来的人,这背后别是有心算计。 四儿道,“奴婢再去看看。” “去吧。” 这丫鬟探听八卦是一把好手,可能比沈棠亲自去,知道的都要多。 这样的热闹,还是不亲自去凑的好。 沈棠很想去,但还是按捺住了,她怎么看都觉得今天的庆祝生辰是个局。 江侧妃舍得拿自己儿子的亲事保娘家侄女的命,谢归胤未必会答应,把江卉儿推给王府其他少爷,既保住了江卉儿的命,他也不用牺牲自己,皆大欢喜。 虽然没有证据,但明摆着二老爷是江卉儿的杀父仇人啊,这事就有意思了。 之前王妃以没名没份,不让江卉儿住王府里,现在江卉儿和谢归安有了肌肤之亲,亲事就没法拖了,很快会办。 虽然都是靖阳王府儿媳妇,但江卉儿嫁给三少爷,还是好过谢归胤的。 要真嫁给谢归胤,得等王爷王妃百年之后,才能分出王府,二房儿媳妇,则会随二房分出去。 花园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谢归胤过生辰,高兴,喝的烂醉如泥。 谢归礼也趴在桌子上。 知道谢归安和江卉儿出事,二太太和江侧妃赶去,看到一地凌乱的衣裳,床上的落红,江卉儿脸色惨白的缩在角落里哭。 二太太只觉得天塌了。 江家没被抄家流放,二太太都觉得江卉儿配不上她儿子,何况江家已经没了,这样的姑娘,怎么配嫁给她儿子? 偏偏江卉儿是江侧妃的娘家侄女,还有王爷和江家的关系,一定会逼她儿子给江卉儿正妻之位的。 而且堂弟碰堂兄的未婚妻,这名声也不好听。 二太太觉得自己儿子被算计了,又没有证据,只能忍着怒火往下查,“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在二少爷那里喝酒吗,怎么会跑竹屋这边来?!” 第368章 责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安也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他道,“我没喝多少酒,准备回外院,走到这边发现钱袋子落在了二哥那里,就让小厮回去拿,我听到竹屋有动静,就进来看,她,她突然就抱了上来,我……” 后面的话他就没说了,羞于启齿,他当时绝对是昏头了,竟然没把人推开。 要了二哥的未婚妻,二哥会打死他的。 二太太看向江卉儿的眼神,就像是刀子,但过分的话,二太太也没敢说,因为江卉儿一脸被狗咬了的样子,人家摆明了没看上她儿子,虽然是江卉儿主动,但主动未必出于自愿。 二太太也看不上江卉儿,但现在已经不是她看不看得上的事了,生米煮成熟饭,她儿子不娶也得娶。 江侧妃气道,“看你们干的好事!” 江卉儿一个劲的哭。 江卉儿和谢归安,一个缩在角落里,一个光着上半身,不成体统。 江侧妃和二太太出去,谢归安赶紧将扔了一地的锦袍捡起来,还把江卉儿的衣服扔给她,看着自己的肚兜扔过来,江卉儿眼泪决堤。 她想嫁的是自己表哥,不是谢归安! 江卉儿被送回小院,谢归安被二太太罚去祠堂反省。 然后就是商量这事怎么善后。 长房二房的人齐聚梧桐院,三房的人看热闹,也没缺席,四太太来府里给老夫人请安,也没错过这个热闹。 这么大的热闹,不凑一下心底会跟猫挠似的,早上都没请安的沈棠,闻着瓜味来了。 老夫人很生气,“府里这么多人,还能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今日还是胤儿的生辰,你们是想活活气死胤儿,还是气死我?!” 三少爷去给二少爷送生辰贺礼,结果送了顶绿帽子,太离谱了。 更离谱的是,这绿帽子可能还是谢归胤硬给自己戴上的。 老夫人气的两眼发黑,“王爷还没回府,回府知道了绝不会轻饶了安儿的,你们说这事怎么办吧。” 二太太道,“老夫人息怒,别气坏身子……” 好不容易身子骨刚养好一点儿,就又气的摇摇欲坠。 这是不把她活活气死,不罢休是不是?! 二太太看向江侧妃,“我不知道江表姑娘为何会在醉酒的情况下,抱住安儿,既然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江表姑娘也不能再嫁给二少爷了,安儿会对她负责。” 江侧妃气道,“这是一句负责就能算的事?!” 不然还想怎么样? 二太太没说出口,但话都在眼神里了。 要江卉儿只是江侧妃的娘家侄女,那些难听的话二太太早说出口了,但江卉儿还是王爷的表侄女,打狗还得看主人,满腔怒气只能忍下。 这事二太太一个人做不了主,二老爷回来的很快,道,“木已成舟,只能尽快给他们成亲,这事是安儿对不起胤儿,我二房会补偿胤儿。” 二老爷态度好,江侧妃怒气收敛几分,“江家虽然没了,但还有我和王爷,三少爷以后要敢欺负卉儿,我绝不答应!” 二老爷道,“这是自然。” 王爷和谢归墨一起回府,得知出了这样的事,王爷脸色很难看,但难看没用,再者在王爷回来之前,事情都定下了,谢归胤醉酒人还没醒,未婚妻没了,但名下多了两个庄子,两个铺子。 这是二老爷主动补偿的,补的二太太一肚子邪火,直觉告诉她,这是江侧妃母子的算计,但没有证据。 她儿子被塞个姑娘,二房还要损失这么东西,二太太气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但她和二老爷因为养外室的事,关系早不复从前,二老爷不会听她的,她也管不了二老爷。 江侧妃道,“虽然卉儿是嫁给三少爷,但聘礼都依照胤儿娶妻来。” 这一点,二房肯定不会反对。 公中出钱给她儿子成亲,越多越好。 虽然是给江卉儿,但江卉儿是二房的人,总归还是二房的。 王妃一直没开口,到这会儿才说话,“公中只会照分例出该出的份,少的二房自己补。” 江侧妃不满道,“王妃掌中馈,内院发生这样的事,王妃也该负一部分责任!” 王妃道,“定亲后,男女双方出嫁之前不宜见面,二少爷过生辰,谁让你把表姑娘接进府的,出了事,怪这个怨那个,就你自己没错,一个生辰,喝的烂醉如泥,你就是这么管教二少爷的?” 王妃的怒气隐隐有些绷不住。 江卉儿害沈棠,王妃对她没有半点好感,她却没法阻止江卉儿嫁进来,本就一肚子气了,江侧妃还往王妃枪口上撞,王妃会姑息才怪了。 更重要的是,今日生辰宴,谢归墨也去了,好在王爷有事,谢归墨提前离开,不然倒霉的还不定是谁。 王妃只要一想到江侧妃母子肯呢个本来是冲着谢归墨来的,最后没办法,才退而求其次,祸害的三少爷,王妃人就要炸。 王妃也不想多心的,可她控制不了自己,直觉告诉她,江侧妃就是这样的人。 江侧妃望着王爷,“王爷,您就忍心卉儿受委屈吗?” 王爷道,“王妃哪说错了?公中不是哪一房的,二房犯错,自该二房自己承担。” 江侧妃被王妃训斥了,王爷也不帮她,顿时委屈起来。 王妃道,“二少爷的未婚妻改嫁三少爷,他们的喜宴,王府要大操大办吗?” 江侧妃脱口道,“当然要大办!” 王爷脸一沉,只差没骂江侧妃蠢了,“这么丢人的事,还要请一堆人进府看热闹不成?!” 江侧妃被怼的,脸青红紫轮换了变。 沈棠憋笑憋的腮帮子疼。 王爷和江侧妃说话,总是直捅要害。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府里许久没热闹过了,江侧妃愿意二弟丢这个脸,父王依她就是。” 江侧妃一口银牙没咬崩掉。 王爷不耐烦管这些事,“找钦天监挑个良辰吉日,让他们拜堂成亲。” 丢下这句,王爷就走了。 “走吧,回去了。” 谢归墨抓过沈棠的手,将她带走。 第369章 圣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看完热闹,沈棠更想知道王爷把谢归墨叫去做什么,从出梧桐院,忍到回沉香轩,她才道,“你被父王叫走了,今天这一出,有没有可能是冲着你来的?” “应该不会,我不是父王,不会念江家的情面。” 那么处心积虑都要保江卉儿的命,塞进沉香轩受冷落,还不如不救。 父王管不了他,母妃不喜江卉儿,江侧妃但凡要有一点为江卉儿着想,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沈棠想想也是,但谁又知道江侧妃到底怎么想的呢,二太太很不高兴,倒是二老爷,接受这事接受的很快,想到她的怀疑,没准儿这就是江侧妃和二老爷私下里合计的。 怀疑江侧妃给王爷戴绿帽子了,那谢归胤就有可能是二老爷的儿子,都是自己儿子娶江卉儿,谢归安娶好过谢归胤。 谢归胤一心争世子之位,他需要一个有助理的二少奶奶,反倒是谢归安,二老爷被贬了一级,二太太被夺诰命,谢归安娶不到什么有家世的大家闺秀,如江侧妃说的,江家虽然不在了,但还有江侧妃和王爷,这个靠山可比一般人家要硬实多了。 这对二老爷来说,算是两全其美了。 不过沈棠也高兴,她和谢归墨一直找不到机会把二房赶出去,现在江卉儿嫁给谢归安,机会这不就来了。 只要江卉儿闹幺蛾子,就趁机将她和整个二房都轰出去,到时候就眼不见为净了。 沈棠坐下来给自己倒茶喝,她问谢归墨道,“父王把你叫走做什么?”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你不是猜到了吗?” 沈棠道,“是因为六百里加急?” “嗯。” “父王早前就将这两件事告诉皇上了,不放心交给别人去办,让心腹去的,叙州常州一下雨,一见雨势不对,就立刻疏散当地百姓,洪涝冲垮了不少村庄屋舍,但人员没怎么伤亡。” “北方雪灾是大半个月前的事了,山体滑坡,阻断官道,消息到今日才送进宫,不过父王以调兵的借口,早前就运了不少粮草去,将士们烧了不少炭火,足够御寒,灾情很重,但损失都尽力降到最低了。” 王爷把两件事告诉皇上时,皇上确实不怎么上心,王爷也没细说,毕竟沈棠死后重生这样的事,他和谢归墨能接受,皇上未必能。 只要事情办好就成了,谁办的,不重要。 今日连着两个六百里加急送进宫,而且上面禀明灾情不是重点,重点是夸他这个皇上英明。 夸的皇上一头雾水,恍惚才想起来几个月前,靖阳王和他提过两地灾情的事。 事是王爷让人办的,但特地叮嘱了,是皇上交代他办的,是以常州叙州和北方百姓感激的都是皇上。 如沈棠说的,王爷唯一不好之处就是受困于江家恩情,在处理家务事上差劲了些,在别的事上,那是没话说。 王爷手握重兵,能深得皇上信任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得民心,对靖阳王府来说,是祸,非福。 王爷只要百姓活命就行了,至于功劳名声,王爷都是将军王了,还要在乎这个,他自己都得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别的想法了。 事情办的漂亮,名声给皇上,更得圣心,两全其美。 皇上要赏王爷,王爷直接说这是谢归墨的功劳,这才有把谢归墨叫走这回事。 沈棠问谢归墨,“皇上赏了你什么?” 谢归墨道,“为夫把功劳推给那道士了。” “然后呢?” “皇上提拔他做钦天监监正了。” 道士,“……” 什么都没做,官就哐哐往上升,也是没谁了。 他让豫王供靖阳王世子妃,其实他也该供一个的。 沈棠道,“皇上赏钦天监,但你就一点赏赐没有?” 她不信。 谢归墨失笑,从怀里摸出来一块玉佩。 沈棠一眼就看出来这是皇上惯常佩戴在身上的,上面雕刻着龙。 沈棠道,“皇上怎么把这块玉佩赐给你?” 虽然只是一块玉佩。 单凭这块玉佩,谢归墨先斩后奏,砍一个三四品大臣都够用,足见分量。 不过办事利索,还不贪功,这样的臣子,肯定不能赏一般的东西,驭人之术,那可是每个皇帝都要学的东西。 皇上登基十几年,还是第一次六百里加急送折子进宫夸他的,能不龙心大悦么? 第二天早朝,更是百官称赞,皇上高兴,让礼部筹备,他要择日祭天,这是上天保佑大齐,即便有天灾,也能安然度过。 再说谢归胤,醉酒到傍晚才醒,醒来知道自己未婚妻被谢归安欺负了,去祠堂把罚跪的谢归安暴揍了一顿,要谢归安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不负江卉儿,谢归安哪敢不照办。 这事府里没人下封口令,也不会下,很快就传出府去了。 谢归安动了谢归胤未婚妻这样劲爆的八卦,一阵风刮遍京都大小酒楼,成了当天傍晚最好的下酒菜。 还有之前王妃不让江卉儿没名没份的住进王府,王爷让江侧妃和谢归胤去小院陪江卉儿过年,陪江卉儿的只是江侧妃一人,那几日,谢归胤都在外面与人饮酒,包了条船,晚上都是睡在船上的。 沈棠怀疑,江侧妃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真的让自己儿子娶江卉儿,只是借自己儿子未婚妻身份用一用,保住江卉儿不被流放,只要把人留下,就算不是真的嫁给谢归胤,嫁给别人,皇上既然赦免了江卉儿的罪,就不会再追究。 第二天,谢归安迎娶江卉儿的日子就定下了,就在七日后。 虽然不下喜帖,不宴请宾客,但女儿家出嫁是一辈子的事,江侧妃坚持要花轿迎娶,江卉儿会从小院上花轿。 二太太觉得没必要,但二太太做不了主,二老爷同意,一切依照江侧妃的意思办。 王爷给江卉儿置办了份嫁妆,既然要迎亲,总要面子上过的去。 就在他们商议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沈棠冷不丁来了一句,“江表姑娘不还在孝期吗?” 当时屋子里骤然静下来。 那真是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没一个想起来江卉儿还在守孝的事。 老夫人道,“确实还在孝期,好在在三个月之内,就当是冲喜了。” 商议继续,但二太太越发觉得这是一场算计。 江卉儿死了父亲,亲娘兄长都被流放,还有闲情逸致来靖阳王府给谢归胤过生辰,这么不孝的女儿,嫁给她儿子,二太太心堵的慌。 第370章 争执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可二太太不满没用,谢归安还是得娶江卉儿,她不愿意给江卉儿正妻之位,只是私下和二老爷提了一句,就被狠狠训斥了一顿,二太太也不敢说出口,只能呕着血继续商议。 其实也没什么好商议的,都不下帖子请宾客,喜宴还谈什么热闹,想到谢归墨迎娶沈棠的风光,二太太心都在泣血。 这回不能风光拜堂,就只能等娶续弦的那一天了。 王府掌中馈的是王妃,但娶妻的是二房少爷,王妃也不便多管,再加上娶的是她不喜的江卉儿,王妃就干脆撂挑子,派云妈妈盯着,只要不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不宴请宾客,也过分不起来。 七日后成亲,时间太仓促,江侧妃和二太太分工,二太太筹备王府喜宴,江侧妃则负责江卉儿的嫁妆。 两人是忙的脚不沾地,不过就这样,两人还起了不少争执。 江卉儿是江侧妃不惜牺牲自己儿子终身幸福都要保住的娘家侄女,二房给的聘礼少了,江侧妃不答应。 二太太看江卉儿的陪嫁,都是王爷给的,江侧妃嘴上疼爱,给江卉儿的都是库房里用不上的,一千两顶天了,简直一毛不拔,连二房补偿的那些铺子庄子都舍不得给江卉儿,还有脸嫌弃二房给的聘礼少了。 每每这时候,二老爷都会出来打圆场,逼着两边各退一步,两边倒是都退了,但也越发不满。 两人都觉得二老爷向着对方,越发看对方不顺眼,尤其是二太太,她和二老爷再不和,也做了快二十年的夫妻,二老爷竟然向着个外人,不向着她,二太太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样,一天吵上好几回,总算到谢归安迎娶江卉儿进门的日子。 本来谢归安动了谢归胤未婚妻的事,这些天就传的沸沸扬扬,看着迎亲队伍,大家更是指指点点。 谢归安身穿大红锦袍,骑在马背上,都感觉到屈辱。 他想了这么多天,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是吃了什么迷魂药,怎么就没把江卉儿推开呢,他和谢归胤眉眼是有些相似,但江卉儿怎么会把他认成是谢归胤,委身于他。 不过他当时虽然昏头了,却也知道江卉儿是完璧之躯,不然他还真不甘心。 谢归安带着花轿回去,嫁妆什么的都很体面,只是这份体面虚的很,王爷给江卉儿的嫁妆都是实打实的东西,田庄铺子给她傍身之用,但这些东西一个小匣子就够了,江侧妃更要面子,把那些东西换成了虚虚的一百四十抬嫁妆。 为此,二太太和江侧妃吵了两天。 二太太多少还是为自己儿子好,那些绸缎等东西,要那么多做什么,王府公中有四季衣裳,以江卉儿的身份,京都大大小小的宴会,参加的也不会多,庄子铺子才是她所需要的。 但江侧妃一定要撑面子,气的二太太没少在背后骂江侧妃虚伪,江家被抄家流放,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面子撑给谁看? 自己铁公鸡一毛不拔,拿王爷给的东西撑自己的面子,虚伪至极。 王爷给了陪嫁就不管了,二太太也不能和王爷告江侧妃的状,倒是和王妃诉苦了两句,王妃只当风从耳畔刮目,不留痕迹。 看热闹的人不知情,都在夸江侧妃对娘家侄女大方,但也有人揣测,“乾州官匪勾结,贪的那些钱,至今没找出来,保不齐有部分在江侧妃手里。” 江家在前面牟利,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江侧妃在后面岁月静好,如今江家就一个女儿被赦免了,江侧妃多疼她一些,很正常。 莫说这些人都以为嫁妆是江侧妃出的,就连二太太的娘家都这么认为的,把二太太给气的,根本不想说话。 靖阳王府没下请帖,再加上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文武百官不会缺心眼送贺礼,但别人可以不送,二太太的娘家不能不来,毕竟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自家人面前,也不必讲那么多。 花轿迎回来。 下轿。 跨火盆,迈马鞍。 然后是拜天地,送入洞房。 靖阳王府主子和宾客一共四桌酒席,下人十桌。 一点热闹的气氛都没有。 王爷更是观礼完,就直接去军营了,连喜宴都没上桌。 主桌少,自持身份,不会高声喧哗,气氛欢快不起来。 下人则是不敢。 沈棠更是连饭菜都没吃几口,倒不是饭菜不合口味,而是不放心。 这喜宴王妃没插手,是二太太办的,万一菜里多点什么,吃进去可就吐不出来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喜宴前,沈棠吃了几块糕点垫肚子,喜宴散后,回去又吃了几块,凑合了一顿。 这绝对是沈棠参加过最寒酸的喜宴了,都不敢相信这是靖阳王府三少爷成亲的喜宴,不过喜宴办的不热闹,但敬茶和她当初进门一样。 自打有了身孕,沈棠几乎是睡到自然醒,敬茶这日,睡的正香呢,就被银杏秋桐给叫起来。 沈棠迷迷糊糊,翻身道,“我再睡会儿。” 银杏道,“不能再睡了,今儿是三少奶奶敬茶的日子。” 虽然沈棠和江卉儿不对付,但人家进门第一天,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就是她这个做大嫂的没有容人之量了。 沈棠打着哈欠坐起来,洗了把脸人才清醒,等梳洗完,谢归墨回来,两人一起吃早饭,然后去梧桐院。 两人去的不早不晚,他们到的时候,王妃也才刚到,王爷下朝还没回府。 等了约莫一刻钟,王爷就来了,济济一堂。 又等了半盏茶功夫,谢归安和江卉儿才进来。 谢归安心情不错,江卉儿脸上的神情就复杂了,有嫁给谢归安的不甘,还有几分认命。 生米煮成熟饭,江卉儿知道和自己表哥没希望了,其实她心底有数,知道表哥并不愿意娶她,她能免于流放,有一方庇佑之所,她该知足的。 有姑母和王爷护着,只要她和谢归安好好过日子,没人敢亏待她。 是以她哪怕看不上谢归安,昨晚两人也温存了一番,眉眼透出几分媚色。 第371章 元宵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总不能嫁了,还独守空房,她已经没有娘家可以倚仗了,她得有孩子傍身才行。 江卉儿心底凄哀,在看到沈棠,眼底瞬间迸发出恶毒,又被她飞快的压下去。 她算计沈棠没成,反倒把谢归墨得罪死,连王爷都帮不了江家,她才嫁进来,就算恨不得将沈棠抽筋剥皮,也只能暂时忍下。 她已经进靖阳王府了,她们以后有的是时间交锋。 江家的仇恨,她必报! 谢归安带着江卉儿上前,老夫人道,“瞧着很是般配,既然你们有缘,以后就好好过日子。” “谨遵祖母教诲。” 丫鬟拿来蒲团。 两人跪下敬茶。 老夫人给江卉儿的见面礼,和当初沈棠进门给的差不多,虽然沈棠是世子妃,但江卉儿才是她嫡亲的孙媳妇。 敬完老夫人,然后是敬王爷王妃。 江卉儿不大情愿跪王妃,但不情愿也得跪,王妃送了一对金簪,王爷给了一柄玉如意。 敬完王爷王妃之后,两人跪下敬江侧妃。 虽然只是侧妃,但算是江卉儿的娘家人,没有娘家,自然也不用回门,江卉儿跪下时,眼睛通红,眼底泪花闪烁。 江侧妃喝了茶,送了一只玉镯。 之后是敬二老爷二太太,二太太再不喜欢江卉儿,但毕竟是自己儿媳妇,昨儿喜宴散后,老夫人还敲打二太太了,要她这个婆母都欺负自己儿媳妇,别人只会更欺负。 自己人关起门来怎么斗都行,出了南院,必须一条心。 二太太不敢把老夫人的话当耳旁风。 后面敬茶都不用跪,三老爷三太太,四老爷四太太都给了见面礼。 长辈需敬茶,同辈就不用了。 不过江卉儿给沈棠敬了一盏,“上回我不小心打翻茶籽油,还弄错方向,连累大嫂险些摔倒,我给你赔不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沈棠知道江卉儿赔礼道歉,是为了在靖阳王府生存,并非真心,但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赔礼,沈棠不能不给面子。 接过茶盏,沈棠道,“三少奶奶是不小心,我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过去的事就不提了。” “多谢大嫂。” 老夫人道,“卉儿是世子的表妹,又是安儿的媳妇,希望你们堂妯娌能和睦相处。” 江侧妃不满道,“卉儿诚心道歉,世子妃连茶都不喝一口。” 王妃皱眉。 王爷瞥江侧妃一眼,不悦道,“世子妃接了道歉茶不就行了,就非得多说一句话吗?” 江侧妃绿瞬间气绿。 不过她是自找的,绝子药的事,至今没查清,沈棠看心情来给老夫人请安,更是每次来都不喝一口茶,府里上下都知道的事,江侧妃不会不知道,江卉儿道歉,沈棠既往不咎已经很给面子了,她还要揪着没喝道歉茶找事,这不是找骂是什么。 江侧妃挨骂,二太太心情舒畅极了。 沈棠将茶盏放下,然后坐下来。 谢归安和江卉儿给谢归胤行礼,“表哥……” 谢归胤道,“该改口叫我二哥了。” 江卉儿咬着唇瓣,轻喊了一声。 谢归安有些不敢看谢归胤的眼神,谢归胤让谢归安好好善待江卉儿,不然他不会轻饶他,谢归安满口应下。 王府其他少爷姑娘,江卉儿熟的很,不需要介绍。 敬茶到底为此,王爷军营还有事,就走了。 王爷走后,大家也就都散了。 沈棠和谢归墨回沉香轩,今儿是元宵节,晚上有花灯会,而且今晚的花灯会是最最最热闹的。 元宵一过,这年就算过完了,下次花灯会得等皇上过寿,要好几个月呢。 不出府逛花灯,就只能等几个月后了,是以能出府的,今晚都会出府玩。 沈棠也不例外,有谢归墨陪着,无需担心,为了晚上有精力逛花灯会,午睡时特地叮嘱,让银杏秋桐别叫她,但沈棠没想到自己这么能睡,醒来太阳都快落山了。 等她到街上,云漪楚翊他们早到了。 沈棠不好意思道,“你们是不是等了许久?” 云漪道,“我们也才到一会儿。” 一起逛花灯才有意思。 沈棠她们逛她们的,谢归墨他们在后头跟着,既陪了媳妇逛街,兄弟们又在一起,他们约好过几日去狩猎。 “也不知道豫王有没有空去。” 萧珣道,“不管有没有空,回头问他一声。” 元宵节是个大日子,宫外热闹,宫里也不可能冷清,文武百官进宫陪皇上过节,他们偷懒不去没事,但豫王齐王是肯定要陪皇上的。 前几日见到他们,豫王还羡慕他们能在宫外逛花灯会,宫宴散,花灯会上人也少一半了。 沈棠她们从街头逛到街尾,玩得是不亦乐乎,从桥上穿过去,又换一条街,累乏了,正好有卖酒酿元宵的,就坐下吃一点,应个景。 吃完了继续逛,远处有放烟花的,绚烂旖旎。 沈棠她们欣赏烟花绚丽之美,拉着谢归墨一起看。 谢归墨看着看着,脸色一变,转头吩咐陈七,“护好世子妃,我去那边看看。” 谢归墨抬脚就走。 楚翊和萧珣面面相觑。 “好像是出事了……” 萧珣对陆离道,“你看着她们,我和楚翊也过去看看。” 两人追着谢归墨离开。 沈棠,“……???” 不是看烟花吗? 这也能看出事来? 沈棠和云漪她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满腔疑惑,想问都找不到人问。 陆离是想跟去不能走,只能陪着沈棠和柳若儿他们看烟花。 烟花放完,谢归墨他们还没回来,怕走远了不好找,就在原地等他们。 好在没等多久,银杏就道,“世子爷他们回来了。” 见谢归墨他们过来,沈棠迎上去,问道,“没出什么事吧?” 楚翊道,“你们看烟花,救了豫王一命……” 沈棠,“……” 陆离道,“豫王又遇刺了?” 楚翊点头,“可不是又遇刺了,豫王的侍卫放求救信号时,刚好放烟花,要不是归墨兄眼尖,瞧见了,不放心去看一看,豫王就危险了。” 豫王的命全靠谢归墨,不是,是靖阳王世子妃保的。 是她拉着谢归墨看烟花,才看到信号弹的。 “豫王妃替豫王挡暗器,受伤了。” 第372章 痛处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听到豫王妃受伤,沈棠她们心都往上一提,云漪忙问道,“伤的重不重?” 楚翊道,“不轻,我受那么重的伤,都得养半个月才能恢复,豫王妃怕是要休养一两个月才行。” 豫王妃伤在肩膀,不是致命伤,但肩膀被箭穿透,够她受得了。 沈棠她们很担心豫王妃,但谢归墨他们都说她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才稍稍放心,约好过两日去豫王府探望她,去早的怕影响豫王妃休养。 沈棠奇怪道,“他们这会儿不应该在宫里吗?” 确实这会儿豫王齐王他们应该在宫里陪皇上过元宵节,但太后累乏了,回宫休息,叶贵妃看豫王妃兴致缺缺,就和皇上提议,放他们早点出宫,宫里的花灯会没外头有意思,他们应该更喜欢宫外的花灯会。 豫王妃连说不是,但皇上听进去了,就放他们早点出宫了。 他们出宫有一会儿了,豫王妃倒是很想找沈棠她们一起,但不知道他们在哪儿,再者也难得豫王陪她逛花灯,她也倍觉珍惜,谁想到会遭遇刺杀。 也是他们大意了,以为叶贵妃提议放他们早点出宫,是故意找他们的茬,却没想到叶贵妃是真的要他们出宫,只有出宫,才能要他们的命。 齐王颓势已现,叶贵妃和齐王已经乱了阵脚,迫不及待要除掉他们了。 楚翊和萧珣他们都觉得豫王有天子命了,总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那些刺客趁着放烟花的时候动手,就是要绝豫王求救的机会,谁能想到漫天烟花里,谢归墨还能看到自己给豫王的信号弹呢。 靖阳王府特制的信号弹,带点紫色,与一般的不同。 再加上谢归墨生性谨慎,宁愿白跑一趟,也要去看看才放心,这才保住豫王那条命,不然就不止豫王妃受伤,豫王也必死无疑。 命这么硬,定能坐到那位置上去。 “别担心了,治病有太医,再往前逛会儿,就该回府了。” 谢归墨宽慰沈棠。 沈棠轻点了下头,把对豫王妃的担忧放下,继续逛起来。 一行人继续往前,很快又恢复热闹,不过没逛一会儿,就看不少人往前涌去,楚翊抓住个认识的人,问道,“前面怎么了?” 被抓的男子道,“昌平侯世子和武定伯世子在醉仙楼打架……” 楚翊,“……???” 他和萧珣、陆离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陆离道,“武定伯世子和昌平侯世子不是一伙的吗,他们怎么会打起来?” 楚翊也觉得奇怪。 武定伯世子就是昌平侯世子的跟屁虫啊,以昌平侯世子马首是瞻,借武定伯世子几颗胆子也不敢和昌平侯世子打架啊,怎么会打起来? 难不成是武定伯看齐王争不过豫王,趁着豫王还没有赢,想做墙头草,倒向豫王? 但就武定伯帮昌平侯做的那些事,除非武定伯把自己的身家全部奉上,豫王也不会信任重用他才是啊。 奇怪。 太奇怪了。 楚翊他们本就是喜欢凑热闹的性子,当下就想去看热闹,但豫王才遇刺,他们的媳妇又都有孕在身,万一是别人调虎离山之计,别看个热闹回来,媳妇没了,只能按捺住。 不过没敢去看热闹,但还是往那边走,快走到醉仙楼时,那边传来一阵哄闹声,“完了,出人命了!” 楚翊看了谢归墨他们一眼,“我去看看。” 昌平侯世子和武定伯世子打架,他们都以为死的是两人中的一个,不论是哪个,都不是小事。 沈棠她们没靠近,很快楚翊回来,陆离问道,“谁出事了?” “西平侯世子死了。” 萧珣怔住,“打架的不是昌平侯世子和武定伯世子吗?” 楚翊道,“西平侯世子拉架,被愤怒头上的昌平侯世子掀翻,从醉仙楼二楼摔下来,好巧不巧砸在了碎裂的酒坛上,应该是刺破心脏没的。” 陆离道,“昌平侯世子和武定伯世子为何打架?” 楚翊道,“武定伯世子为了讨好昌平侯世子,包了条花船,还请了百花楼的花魁作陪,昌平侯世子兴致缺缺,武定伯世子就和他开玩笑,说他怎么改性子了,是不是身子骨不行,他有金枪不倒丸,谁想到昌平侯世子突然就变了脸,痛打武定伯世子……” 武定伯世子虽然巴结讨好昌平侯世子,但他毕竟也是一府世子,哪是挨打就不还手的,忍了两拳,气不过就还手了,然后就打的不可开交。 当时一起的有西平侯世子,见武定伯世子快要被打死了,赶紧上前拉架,结果武定伯世子没死,他摔下来死了。 虽然楚翊对他们几个都没好感,但元宵佳节出这样的意外,也不免唏嘘。 西平侯膝下也就西平侯世子一个儿子,是西平侯老夫人的命根子,西平侯都不敢打骂儿子。 昌平侯世子废了的事,楚翊和萧珣他们都不知道,昌平侯世子本性好色,到处沾花惹草,因为招惹沈棠,被谢归墨给废了,本就心底就不痛快,武定伯世子讨好她,拍马屁拍马蹄子上去,正好成了昌平侯世子的出气筒,还没眼力见,和昌平侯世子开那方面的玩笑,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要昌平侯世子没事,他或许不在意,偏偏被戳到了痛处,只会更愤怒。 宫里,皇上在后妃和百官陪同下看各种表演,皇上不能轻易出宫,但能把宫外的人弄进去,表演给他看。 叶贵妃和许皇后分别坐在皇上左右后侧,许皇后有些心绪不宁,叶贵妃好整以暇,心情不错。 那边有小公公跑过来,跑的太急,摔在了地上。 “皇上,不好了!豫王在宫外遇刺了!” 热闹的气氛戛然而止。 许皇后脸色惨白,猛然站起来,“遇刺?怎么会遇刺?!” 皇上问道,“豫王如何?” 小公公道,“幸得靖阳王世子和宣义侯世子他们及时赶到,豫王有惊无险,但豫王妃替豫王挡剑,重伤……” 文国公、文国公夫人都在宫里,听到这话,两人脸上血色全无。 皇上道,“让太医院的太医都去豫王府,不论如何,务必保住豫王妃的命!” 许皇后道,“臣妾不放心,想去豫王府看看。” 皇上准了。 文国公、文国公夫人和许皇后一起离席。 叶贵妃坐在那里,心情没等到时那么好了。 又是靖阳王世子! 两次了,已经坏了他们两次好事了! 死一个豫王妃无关痛痒! 看来要取豫王的命,得先杀靖阳王世子才行。 叶贵妃眼底杀意毕露。 这边许皇后匆匆离开,皇上也没有了继续过元宵节的心情,准备散了,那边又又又跑过来一个小公公,“叶贵妃!不好了!昌平侯世子在醉仙楼和武定伯世子打架,失手将劝架的西平侯世子摔下楼,西平侯世子死,死了……” 叶贵妃惊站起来。 西平侯夫人直接晕死了过去。 第373章 平淡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好消息不好,坏消息是真坏。 叶贵妃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让她喘不上气来。 元宵节的气氛,在这一刻被破坏殆尽。 文武百官陪皇上过了十几个元宵节了,还没哪个过成这样的,西平侯独子没了,这对西平侯府无疑是灭顶之灾。 皇上起身离开,文武百官也就都散了。 再说沈棠,本来谢归墨还打算陪沈棠再逛逛,毕竟下次花灯会要好几个月后,而且那时候沈棠临盆在即,是肯定没法出门的,哪怕他陪着也不行,但一晚上,事情一出接一出,他也不放心沈棠在外头,便打道回府。 其他人也不敢再多逛,各回各家。 马车里,沈棠道,“西平侯世子死了,西平侯会要昌平侯世子偿命吗?” 谢归墨道,“昌平侯世子不是故意杀人,再加上西平侯又是齐王党人,这事说不准。” 西平侯世子是独子,昌平侯世子也是。 西平侯扶持齐王多年,参与了不少事,手上未必干净,所以这事会往什么方向发展,谢归墨也猜不到。 但儿子没了,西平侯府再大的家业都没人承袭了,就算将来齐王坐到那个位置,封西平侯为王,也后继无人,一场空。 不过手上沾这样一条人命,即便不是故意,死罪能逃,活罪也难免。 回到靖阳王府,谢归墨将沈棠从马车上抱下来,直接抱回沉香轩了。 虽然下午睡的够久,但晚上着实走了不少路,泡了个热水澡,就一起睡下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沈棠醒来,却不见银杏和秋桐进来,平常两丫鬟一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就赶紧进来的,今儿是怎么了? 沈棠在大迎枕上靠了好一会儿,银杏和秋桐才进来,见沈棠起了,银杏道,“世子妃什么时候起的?” 沈棠道,“你们在外面做什么?” 银杏道,“西平侯府老夫人没了……” 刚刚就是和院子里丫鬟们聊这事,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 沈棠着实诧异了一番,又觉得没什么可诧异的。 西平侯膝下就世子一个孙儿,是西平侯府老夫人的命根子,疼爱的紧,又上了年纪,突然知道孙儿没了的消息,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击,一命呜呼。 西平侯扶持齐王,从龙之功还悬在那里,是吊在驴面前的胡萝卜,看得见吃不着,不,现在也快看不见了,可自己的儿子搭进去了,亲娘也没了命,西平侯怕是肠子都悔青了。 要死在对手手里,还能激发恨意,死在自己手里,西平侯只会更恨自己。 虽然西平侯世子不是什么好人,但死于劝架,还是难免叫人同情,何况他的死,还带走了最疼爱他的祖母,就更叫人同情他了。 沈棠从床上下来,梳洗打扮,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豫王妃起了高烧,情况危急,皇后和文国公、文国公夫人在她的病榻前守了一晚上……” 许皇后为人不错,豫王妃又是为救豫王挡剑重伤的,许皇后岂会不动容,只是重伤还高烧,沈棠替豫王妃捏一把冷汗。 皇上让太医院无论如何保住豫王妃的命,赵院正带着几位太医,就守在豫王府。 豫王妃失血过多,昏迷,到傍晚才醒过来,而且只清醒了一刻钟,就又晕过去了。 金尊玉贵的大家闺秀,平常连破块皮都会疼半天,突然受那么重的伤,文国公文国公夫人心如刀绞。 好在几位太医联手,保住了豫王妃的命,夜里退烧,第二天早上醒来,能吃得进去东西了,虽然不多,就半碗粥,但要什么东西都吃不下,那才是真危险。 豫王妃昏迷的时候,豫王就守着她,滴米不进,豫王妃消瘦了一圈,他也瘦了一圈。 他这媳妇算是半塞给他的,只是塞的人不是皇上皇后,而是楚翊萧珣他们。 自从知道他们的亲事都定的很离谱后,他就有心理准备,自己的亲事指不定也很奇葩,不过他不反感,虽然楚翊他们的亲事拎出来,都能让人笑半天,但他们成亲后,都感情极好。 他从小在后宫长大,更是知道皇上并不喜欢皇后,他也希望能与自己的王妃两情相悦。 他和楚翊他们开了句玩笑,他们当真了,他救下惊马的文大姑娘,定下亲事,迎娶她过门。 他总觉得日子平淡了些,不及楚翊他们来的热烈,至少他的王妃决计不敢掐他的腰,踩他的脚,将他赶去书房睡。 他想着或许他的王妃不像楚翊他们的媳妇那么爱他,所以才有距离感,但他没想到当刺客的剑刺过来时,她会毫不犹豫的扑向他。 她愿意为他去死。 豫王感激谢归墨和楚翊他们几次救他,更感激他们撮合,他能娶到这么好的王妃。 豫王妃醒来后,就觉得豫王看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豫王道,“你为什么要舍命救我?” 豫王妃道,“臣妾的命本就是王爷救的……” 豫王道,“当日惊马,虽然凶险,最多也就受点伤,不会死,但你替我挡箭,是会没命的。” 豫王妃不擅说煽情的话,她只摇了下头,没说别的。 豫王道,“以后你就像宣义侯世子夫人她们对待宣义侯世子那样对待我。” 豫王妃没懂,但她应下。 等沈棠和云漪她们去探望她,豫王妃捂着肩膀处的伤,问云漪道,“你们平常是怎么对待夫君的?” 云漪有点茫然,“不就那样吗?” “和一般人不同之处。” 云漪和赵婈她们互望一眼。 “捶他?” “……” “骂他?” “……” “掐他?” “……” “踹他?” 云漪道,“我和相公相处,除了这些外,和我爹和我娘相处没差别。” 云漪觉得自己平常很贤良淑德,但架不住楚翊三言两语能把她气成个泼妇。 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云漪看了沈棠一眼,小声道,“这些都是跟靖阳王世子妃学的,就是我相公格外欠揍一些,我自己看情况发挥多了些……” 豫王妃,“……” 第374章 倒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豫王妃在脑海中想象一下,自己捶、骂、掐、踹豫王,感觉自己脑袋都已经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豫王说的相处应该不是这样,可豫王眼底的羡慕,又不是假的。 看出豫王妃的纠结,沈棠问道,“为何这么问?” 豫王妃望着沈棠,她小声道,“豫王希望我像你们对待各自夫君那样对待他。” 她刚刚还奇怪豫王妃受伤,身体虚弱,说不了几句话都有些喘不上气,还问她们这话,原来是因为豫王。 豫王喜欢和谢归墨楚翊他们相处,沈棠是知道的。 云漪和赵婈她们顿时有种要把豫王妃给带歪的节奏,豫王不像楚翊,他们胡闹惯了,性子大大咧咧,豫王生来就是皇子,习惯了被人奉承,捶他,他能不动怒吗? 云漪忙道,“我们说着玩的,你可不能当真。” 沈棠则道,“豫王应该就是希望你这样对他。” 云漪和赵婈她们睁大眼睛望着沈棠。 可不能瞎教啊。 自己学的和怂恿的可不一样。 沈棠笑道,“豫王喜欢和宣义侯世子他们相处,就是喜欢他们的无拘自在,没有将他当成皇子,只是自己的兄弟,豫王应该也是希望你别拿他当皇子,只是自己的夫君。” 云漪点头,“我认同靖阳王世子妃的话。” 豫王妃呢喃,“只是自己的夫君……” 教人教到底,沈棠道,“什么时候趁丫鬟不在,你让豫王给你倒杯茶试试。” 让豫王给她倒茶? 豫王妃错愕的看着沈棠,显然沈棠说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旁的沈棠没说了,要连让豫王倒杯茶都不敢,别的事就更不可能了。 其实豫王想要的,也容易办到,恃宠生娇,无非是豫王妃也没从豫王身上感觉到独一无二的宠爱,不敢而已,云漪和赵婈她们敢,是云翊他们宠着,宣义侯夫人护着,说白了,就是有人在后面壮胆。 皇上皇后不会像寻常公婆,护着儿媳妇,文国公文国公夫人也不敢训斥自己的女婿,平常见到,教的也是相敬如冰,宽厚大度,但没想到豫王自己会要求,再加上替豫王挡剑,应该要不了多少时日,豫王就不用羡慕云翊他们了。 豫王妃失血过多,虽然已经命保住了,但还是精神不济,说不了一会儿话就疲惫,沈棠她们就不打扰她休养,“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沈棠她们走后,豫王妃就靠着大迎枕想着事,想的入神,连豫王进来都没发现。 豫王坐在床榻上,问道,“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让豫王给你倒杯茶试试…… 这句话不知道在豫王妃脑海中打转了多少回。 刚巧丫鬟出去了,豫王妃声音微颤道,“我,我想喝茶……” 豫王愣了下,随即眼底闪过笑意,起身给她倒茶。 见豫王真倒了,而且没有不耐烦,豫王妃心底已经像是被塞了蜜糖般的甜。 豫王将茶端来,她伸手就要接,只是伤在胳膊,动作太快扯的伤口一阵抽筋似的疼。 豫王忙道,“别动,我喂你喝。” 豫王自出娘胎,还没做过这样伺候人的事,有些笨拙,喂的要么喝不上,要么太多呛到豫王妃。 豫王妃没敢恼,豫王自己先恼了,豫王妃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只是话还没说完,豫王自己把茶喝了,朝她的嘴堵过来。 豫王妃整个人瞬间像煮熟的螃蟹。 然后就学会了捶人。 豫王妃,“……” 难怪她问云漪,她都是在什么情况下捶宣义侯世子的,云漪嘴张了几次,没说,耳根悄悄红了,含糊其辞,“就,没反应过来,拳头就捶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 捶了两下,被豫王捉住手,“看来靖阳王世子妃她们教了你不少。” 豫王妃惊讶,“王爷怎么知道的?” “丫鬟是我打发出去的,我还担心她们敢教,你不敢学。” 还在为使唤豫王倒茶和捶了豫王胆怯的豫王妃,听到这一句,胆子瞬间就不知道长了多少。 沈棠和云漪她们不是自己来的,是各自夫君陪着的,等回府,皇上的赏赐也送来了。 豫王在花灯会上遇刺,豫王妃挡剑重伤,功不可没,但要没有谢归墨和楚翊他们及时赶到,十个豫王妃挡剑也保不住豫王那条命。 短短几个月,谢归墨他们救豫王两回了,上回功过相抵,这回不能不赏了。 谢归墨功劳最大,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有田产,楚翊、萧珣他们得的赏赐是谢归墨的一半,陆离没去,留下护卫沈棠她们,也有他一份。 今日休沐,王爷王妃去西平侯府吊唁,回来后,王妃来沉香轩,问了问豫王妃的情况。 沈棠说了后,也问了一句,“西平侯、西平侯夫人还好吧?” 怎么可能好的了。 王妃叹息一声,轻摇了下头。 云妈妈道,“西平侯夫人疯了……” 疯了…… 沈棠心头一震,震过后,又觉得很正常,只是内心觉得有些荒凉。 西平侯世子是独子,西平侯府上下都宠惯的厉害,出门时还瞧见生龙活虎的儿子,只是出府逛个花灯会,就没了命,做娘的怎么能受得了这般打击。 前世孩子只是在她肚子里待了几个月,都没见过面,她和谢归墨感情不合,孩子没了,都痛心疾首,何况含辛茹苦的养大后再失去。 当初谢归墨替齐王挡箭,命悬一线,要不是钦天监说冲喜有生机,王妃得忙着筹备喜宴,也得崩溃不可。 西平侯府一夕之间,丧子丧母,枕边人受不住打击疯掉,西平侯也在崩溃的边缘了。 西平侯今年刚满四十,才三天时间,头发已然白了一半,苍老了十岁不止。 连王爷都唏嘘,劝他看开些。 西平侯那凄哀的眼神,就像是没了生机一般。 做事更绝的是昌平侯府,昌平侯世子和武定伯世子打架,闯下这样的祸事,西平侯府没有状告到府衙,昌平侯和武定伯竟然都不押着儿子上门请罪,惯子如杀子,说的一点不错。 第375章 跪求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第二天,是西平侯府老夫人和西平侯世子入土为安的日子。 疯了的西平侯夫人撞儿子棺材寻死,丫鬟反应迅捷,拉了西平侯夫人一把,卸了一半的力道,西平侯夫人只是撞晕了过去,没死。 棺材带血下葬的。 办完丧事,西平侯连孝服都没脱,直接就进宫,因为身穿孝服,守门侍卫拦着没让进宫,西平侯就跪在宫门外,请皇上给西平侯府一个公道。 儿子没了,母亲悲痛欲绝,发妻疯了,要西平侯忍气吞声,那就真是个脓包了。 这事一阵风传遍京都,平常极少有人停留的宫门外,第一次有人围观,不过也离的远远的,只勉强看到西平侯跪着的身影,寻常百姓不知道西平侯为人如何,但一夕之间家破人亡,还是好心劝架造成的悲剧,都同情西平侯。 长春宫。 叶贵妃靠在贵妃榻上,心绪不宁的她,眉眼透着烦躁。 正烦着呢,小公公快步上前道,“贵妃娘娘,西平侯跪在宫门外,要皇上严惩昌平侯世子和武定伯世子……” 唰。 叶贵妃眼神骤冷。 禀告的小公公看了都身子打了个哆嗦。 叶贵妃知道这事不会善了,西平侯死的是独子,还有西平侯夫人也因此而死,西平侯不可能不追究,但没想到直接就跪在宫门外,请皇上给他一个公道。 因为西平侯世子的死,把昌平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因为随口怀疑昌平侯世子不行,惹出来的祸端,大家揣测纷纭,一直认为昌平侯世子改了性,一改拈花惹草,不再进出烟花之地,不是改邪归正,是玩的太花,把自己给玩废了。 这几日,昌平侯世子都没出门,被昌平侯和昌平侯夫人关在府里,唯恐昌平侯世子再受刺激,又闯出祸来。 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叶贵妃气到胸口痛。 这事祸根在武定伯世子,怂恿昌平侯世子,还敢还手,最后把西平侯世子的命给搭了进去,处死都不为过。 要只是西平侯世子一条命就算了,还有受不住打击死了的西平侯府老夫人,以及疯了寻死的西平侯夫人,这事满京都都看着,皇上一定会严惩的。 西平侯跪在宫外的事一传到御书房,皇上就传召刑部尚书,问道,“依照朝廷律法,该如何处置昌平侯世子?” 这罪名不好定,大小的范围不好拿捏。 西平侯世子是当众死于意外,昌平侯世子不是故意杀人,这事昌平侯府和西平侯府私下商议赔偿,这是最轻的。 严重的就是现在这种,西平侯直接状告到皇上跟前。 不是故意杀人,但人毕竟死在昌平侯世子手里,而且是出于好心劝架,昌平侯世子罪不至死,依照律法,得判流放,多则七年,少则三年。 至于具体判多少年,这是最难的,刑部尚书都料准了这案子会到他手里,已经为这事愁了好几天了。 这样的案子之前也有过,判过三年,也判过去年,但多是普通人,影响没这么大,悄无声息。 但西平侯世子都入土为安了,这事茶楼酒肆还在议论,西平侯这一跪,更是议论者众。 这案子要判不好,都有损刑部声誉。 正好皇上问起,刑部尚书就赶紧把这事推给皇上,让皇上定夺。 皇上道,“折中,判流放五年。” 只是这处罚,西平侯并不满意,他知道要不了昌平侯世子给他儿子一命抵一命,但死的不止他儿子一人,还有他的母亲! 就算不能让朝廷处死昌平侯世子,至少也要判流放十年。 西平侯在宫门外长跪不起。 但对这惩罚不满的,不止西平侯一人,还有昌平侯和叶贵妃。 昌平侯也觉得对不住西平侯,但他儿子并非故意杀人,当时醉仙楼的人都看见了,那是意外,他膝下也就昌平侯世子一个儿子,流放五年,流放之苦,一般人很难熬过五年的,这等于是绝他的后。 昌平侯跪在御书房外,请皇上从轻处置。 一个跪在御书房外,一个跪在宫门外,还有一堆本来与这事不相干的大臣,都站出来帮着说话。 齐王党人帮昌平侯,豫王党人帮西平侯。 说出来都可笑,西平侯帮着齐王对付豫王,真到有事,最后帮着他的竟然是豫王。 西平侯也知道豫王是出于党争,是要趁机断齐王左膀右臂,豫王是帮自己,不是在帮他,但他依然被感动了。 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扶持齐王。 …… 一夜好眠。 翌日,沈棠醒来,坐在床上伸懒腰。 银杏秋桐端铜盆进屋,道,“世子妃,西平侯在宫门外跪了整整一夜……” 虽然西平侯是齐王党的人,但这一刻,银杏都有些心疼西平侯了,这是一个父亲对亡子的疼爱。 宫门口那地硬的很,跪整整一夜,沈棠都佩服西平侯的毅力了。 “昌平侯呢?”沈棠随口问道。 银杏眼底有鄙夷之色,“昌平侯在御书房外跪晕过去,被抬去太医院,在太医院过夜的,早上醒来,又去御书房外接着跪。” 也就是皇上睡了,昌平侯也睡了,皇上醒了,昌平侯也醒了。 求皇上保自己儿子,还弄虚作假,皇上怎么不气头上,把昌平侯和昌平侯世子一起流放了呢。 沈棠知道皇上有意处置昌平侯,只是没有证据,皇上到底不是一个无道昏君,偏偏又格外宠叶贵妃,沈棠实在是不懂。 吃过早饭,沈棠去牡丹院给王妃请安,刚坐下来,外面丫鬟就进来道,“王妃,叶贵妃和齐王也跪在御书房外,求皇上从轻发落昌平侯世子……” 沈棠,“……???” 沈棠以为自己听岔了,“齐王也一起跪求皇上?” 丫鬟连连点头。 沈棠,“……” 绿帽子戴的就那么暖和? 就昌平侯世子给齐王戴绿帽子,齐王没弄死他,都算能忍的了,昌平侯世子被判流放,齐王不落井下石就算了,还跪求皇上,对昌平侯世子从轻处罚。 不理解,很震撼。 感觉哪里不大对劲。 叶贵妃对昌平侯是不是好的过分了,这明显是把侄儿看的都比自己亲生儿子重要了,昌平侯又不是她亲大哥,只是堂兄而已,还不是多有才能,甚至还不及昌平侯府二老爷,没了这个,再扶持一个就是了。 第376章 宠惯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齐王夺嫡,需要昌平侯帮着出谋划策,但昌平侯也是靠着叶贵妃才在朝中立足的,叶贵妃对王妃没半点真心,怎么对昌平侯就这么掏心掏肺呢? 王妃可没做伤叶贵妃的事,谢归墨还为救齐王重伤,昌平侯世子给齐王戴绿帽子,高下立判。 结果叶贵妃更向着昌平侯,沈棠大为不解,要是叶贵妃把对昌平侯的诚心,这么对待王妃,谢归墨和王爷也不会不帮齐王。 有王爷相助,储君之位只怕早就是齐王的囊中之物了,还轮得到豫王争? 沈棠怎么看对待王妃的叶贵妃,和对待昌平侯府的叶贵妃太过割裂,就好像不是一个人一般。 王妃是真被叶贵妃寒了心,听到叶贵妃跪求皇上,眼皮都没掀一下,云妈妈摆了下手,禀告的丫鬟就退下了。 只是这边丫鬟退下,外面又进来一丫鬟,上前道,“王妃,晋德长公主来了。” 晋德长公主怎么来了? 王妃起身相迎,沈棠一块儿去。 走到花园,远远的就见晋德长公主走过来,一袭宫装,雍容华贵,找回女儿,即将添外孙儿,晋德长公主这么多年心情都没这么好过。 王妃和沈棠福身给晋德长公主行礼,晋德长公主扶起王妃,看向沈棠道,“以后和我不用这么见外。” 沈冉没一起来,沈棠问道,“三妹妹害喜可好些了?” 晋德长公主道,“基本不怎么吐了,只是坐不得马车,一坐就晕,不然得和我一起来靖阳王府不可。” 看着沈棠微微隆起的肚子,晋德长公主道,“不用吃害喜之苦就是好,肚子里的孩子都长得快些。” 害喜之苦,晋德长公主当年可没少吃,只是苦头吃了,孩子生下来就“夭折”,还“尸骨”都在找不到,以至于痛苦十五年,没想到会苦尽甘来,就跟做梦一样。 王妃请晋德长公主去牡丹宴喝茶,笑道,“长公主怎么突然来靖阳王府,可是有事?” 晋德长公主笑道,“昨儿进宫给太后请安,正好皇后也在那儿,闲聊了几句,你有好些日子没进宫了,世子两次救豫王的命,她想向你当面道谢都没找到机会。” 叶贵妃多次派人来请王妃进宫的事,别说许皇后了,晋德长公主和太后都知道。 现在叶贵妃请,王妃拒不进宫,进宫赴宴,也都有事急着出宫,没单独和叶贵妃说话,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王妃这么不给叶贵妃面子,许皇后想找王妃,也不好请她进宫。 但谢归墨一再救豫王,许皇后心底对王妃有说不出的感激,想着晋德长公主府离靖阳王府近,甚至会打靖阳王府门前过,就托晋德长公主来和王妃说一声。 王妃失笑,“豫王是君,墨儿是臣,理应如此。” 话虽然这样说,但装作不知,谁也不能说靖阳王世子的不是。 晋德长公主还真有些好奇,王妃和叶贵妃关系怎么就突然急转直下了,好像是从江家出事开始,但王妃不还为了救江家姑娘的命,进宫找叶贵妃帮着求情吗? 不过晋德长公主没问,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聊着聊着,就聊到西平侯世子之死上,有件沈棠按捺了很久的事,总是忍不住问出了声,“皇上那么宠爱叶贵妃,叶贵妃跪求皇上,皇上会对昌平侯世子从轻发落吧?” 晋德长公主道,“十有八九会。” 沈棠脱口道,“皇上为什么那么宠爱叶贵妃?” 这话她很早就想问了,总觉得皇上对叶贵妃的宠爱不大正常,都说爱屋及乌,皇上那么宠叶贵妃,宠的皇后中宫地位都成了个笑话,按说皇上该极其宠爱齐王才是,偏又私下让谢归墨查昌平侯府。 就和叶贵妃一样,皇上做法也割裂的很。 昌平侯是齐王夺嫡的倚仗,昌平侯府一倒,齐王不说一定和储君之位无缘,但希望要小很多。 皇上给沈棠的感觉,就像是皇上只宠叶贵妃,但不是很想立齐王为储君。 要说对叶贵妃的宠爱是为了保护皇后,那是不可能的,皇后受到的伤害,一半是叶贵妃给的,一半是皇上护叶贵妃给的。 别的不说,一国皇后过个寿辰,还是叶贵妃帮着向皇上说话,才仓促办的,单这一条皇后就不得皇上的心。 叶贵妃蛇蝎心肠,实在不配得到皇上的宠爱,偏皇上就是宠她,就跟瞎了眼一样。 当然了,这话沈棠只敢在心底嘀咕,可不敢说出口。 沈棠是问王妃的,结果王妃摇头,“叶贵妃入宫就很得宠,二十年如一日。” 晋德长公主看着王妃,“靖阳王妃不知道叶贵妃为何得宠?” 这话听着像是她知道…… 王妃摇头。 沈棠望着晋德长公主,“长公主知道?” 晋德长公主点头,“这事我听太后说过,皇上十一岁那年跟随先皇南巡,在均州遭遇刺杀,滚下山坡,是叶贵妃救了他的命,因着这份救命之恩,皇上宠爱叶贵妃,太后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年叶贵妃进宫,那是宠惯后宫,太后看不过眼,太后觉得许皇后哪哪都比叶贵妃强,怎么皇上就不喜欢许皇后,独宠叶贵妃。 后来叶贵妃犯错,落到太后手里,太后要严惩叶贵妃,皇上帮着求情,太后狠狠数落了皇上几句,帝王最忌讳的就是独宠一人,皇上没办法,就将这件旧事告诉了太后。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叶贵妃也没对外人说过自己对皇上的救命之恩,是以宫里知道的人寥寥无几,但晋德长公主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深得太后的疼爱和信任,晋德长公主有时候也看不惯叶贵妃的嚣张跋扈,太后怕她和叶贵妃起冲突,连她这个太后都要避叶贵妃的锋芒,何况晋德长公主。 未免晋德长公主惹皇上不快,就把这事告诉了晋德长公主。 但晋德长公主没想到,连王妃都不知道,叶贵妃救过皇上的事,都不告诉王妃,这样的事肯定要说啊,万一哪次叶贵妃惹恼皇上,王妃可以拿救命之恩求皇上轻饶叶贵妃。 救命之恩,自己说是挟恩以报,旁人说效果也好的多。 王妃道,“这事我知道,当年叶贵妃还在均州时,曾写信将这事告诉我,但我不知道她救的人是皇上,这么多年都没再提过这事,怕是叶贵妃自己都不知道。” 沈棠,“……” 得亏不知道,叶贵妃的父亲为救镇国公而死,镇国公父子三人都战死沙场了,叶贵妃还总是挟恩以报,要叫叶贵妃知道,她当年救过皇上,那尾巴还不得翘上天? 但皇上能认出叶贵妃,叶贵妃怎么就没认出皇上来呢? 皇上莫不是看到了王妃的前车之鉴,才没告诉叶贵妃这事,心底记着,宠着叶贵妃,但也怕叶贵妃太恃宠生娇?倒是不排除这种可能。 皇上因此宠叶贵妃,二十年如一日,叶贵妃跪求皇上网开一面,还真有可能会同意。 只是西平侯府太惨,皇上怎么也要顾及一下天下悠悠众口。 第377章 两全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晋德长公主待了小两刻钟才告辞,王妃送她出府,沈棠有孕在身,不宜走太多路,就回沉香轩了。 回到沉香轩,沈棠去书房找谢归墨,将叶贵妃曾救皇上的事告诉谢归墨知道。 连王妃都不知道的事,谢归墨就更不可能知道了,当下也很诧异。 沈棠心情蒙了一层淡淡阴影,以为扳倒齐王,扶豫王坐到那个位置上去,叶贵妃就算不死,至少也得待在冷宫,直到豫王登基赐死,有这样一份救命之恩,皇上怎么也不会把叶贵妃打入冷宫的。 叶贵妃失宠,复宠的希望也比一般嫔妃大,何况叶贵妃进宫二十年,就没失宠过,哪怕是一天也没有。 斗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胜利的曙光了,结果突然来这么一个消息,真是够憋屈的了。 不过比起沈棠,谢归墨反倒笑起来,“看来皇上把恩情和皇朝基业分的很清楚,那位置必是豫王的。” 这倒也是。 皇上那么宠叶贵妃,也没立齐王为太子,可见没有被恩情和美色冲昏头脑,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贵妃和齐王帮昌平侯世子求情,皇上让叶贵妃回去,叶贵妃不听,执意跪在御书房外,皇上劝不动,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叶贵妃养尊处优惯了,跪不了一会儿就受不住,喜公公劝了好几次,叶贵妃都不为所动。 这不,堪堪跪了一个时辰,就扛不住晕了过去。 皇上急的赶紧宣太医。 赵院正匆匆赶来,叶贵妃醒过来,求皇上网开一面,昌平侯膝下就世子一个儿子,要被流放五年,流放之苦,昌平侯世子吃不了,这是要绝昌平侯的后。 叶贵妃苦苦哀求,皇上也于心不忍,但西平侯儿子没了,亲娘死了,枕边人疯了,只是罚昌平侯世子流放五年,已经是很轻的处罚了。 叶贵妃一个劲的求皇上,皇上道,“朕想想看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吧。” 叮嘱宫人照顾好叶贵妃,皇上就回御书房了。 齐王也没跪了,皇上找刑部尚书商议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西平侯还跪在外面呢。 比起一跪就晕的昌平侯,西平侯到现在都还在苦苦支撑,皇上也越发看不上昌平侯父子。 刑部尚书没有好办法,或者说有也不敢说,皇上又找了几个大臣,没一个敢蹚这个浑水的,最后刑部尚书道,“靖阳王世子足智多谋,或许他会有两全其美之法。” 宫人到靖阳王府传话的时候,谢归墨和沈棠正准备吃午饭,皇上传召,不知道所为何事,不好让皇上等,只能先进宫了。 谢归墨道,“你先吃,不用等我。” 不用谢归墨叮嘱,沈棠根本等不了,怀了身孕,容易饿,而且是那种不吃东西会心慌的饿,就是她有心等,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让。 这边谢归墨进宫,小厨房将饭菜端进来,沈棠坐下来吃饭。 谢归墨骑马进宫,先看到了跪着的西平侯,又在御书房外看到了昌平侯。 御书房内,皇上用完午膳,坐在龙椅上,在批阅奏折。 谢归墨走进去,给皇上行礼。 皇上道,“西平侯府和昌平侯府的事,你应该知道,一边是无辜的西平侯府,一边是叶贵妃,帮朕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谢归墨顿时后悔没吃饭就进宫了。 为昌平侯府的破事,他竟然连饭都顾不上吃,皇上就算再急,等他吃了午饭再找他不行吗? “臣想不出来。” 不情不愿的语气,都不带遮掩的。 他没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还找他帮昌平侯世子? 皇上道,“想不出来,朕打你板子。” 谢归墨道,“判昌平侯世子流放十年。” 皇上,“……” 喜公公,“……” 皇上罚昌平侯世子流放五年,叶贵妃都觉得重了,跪晕过去,这还加倍了,叶贵妃不得气死。 皇上道,“认真点。” 谢归墨道,“虽然昌平侯世子不是故意杀人,但西平侯世子没了命,如今西平侯跪在宫门外,皇上肯定要向着他,至于昌平侯世子,刑部判案之后,以后皇上总会有大赦天下的时候,再提前几年放他回京就是。” 至于提前几年,那就看叶贵妃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了。 不过谢归墨觉得只要半年内,昌平侯世子回不来,以后就没机会回来了。 至于半年时间,除非皇上被叶贵妃的枕边风吹昏头了,否则绝不会半年就为一个昌平侯世子大赦天下。 喜公公连声赞道,“皇上,靖阳王世子此计甚妙,是两全其美之法。” 这办法确实不错,两边画大饼,比他这个皇上都擅长。 “退下吧。” 谢归墨不满,“皇上,臣午膳都没吃,就进宫了,皇上就这么让臣回去?” 皇上道,“怎么?你还想领顿板子再回去?” 说着,把龙案上的镇纸扔向谢归墨。 谢归墨稳稳接住,“臣谢皇上赏赐。” 虽然不缺镇纸,但拿回去给媳妇做个把玩也是好的。 谢归墨出宫,皇上去长春宫看叶贵妃。 叶贵妃要起身给皇上行礼,皇上道,“好好躺着。” 叶贵妃道,“臣妾让皇上为难了……” 皇上道,“有两全其美之法了。” 叶贵妃望着皇上。 这事当真能有两全之法吗? 皇上道,“先让刑部重判,等过两年,朕大赦天下。” 叶贵妃要的是昌平侯世子不被流放,但叶贵妃也知道,一条人命,不可能一点苦头不吃。 皇上能为她大赦天下,叶贵妃心下动容,“臣妾谢皇上。” 刑部尚书去劝西平侯,西平侯得知皇上判昌平侯世子流放十年,也不再让皇上为难,在刑部尚书的搀扶下艰难起身。 西平侯世子之死是武定伯世子和昌平侯世子打架造成的,昌平侯世子被罚,武定伯世子也难逃脱,不过他罚的要轻的多,判庭杖三十,在大理寺关押三个月。 第378章 晒书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转眼,又过去一个月。 沈棠的肚子又又又大了一圈。 不到六个月的身孕,比人家八个月都要大,明明已经很控制吃食了,可肚子就是见风长,看的王妃都心惊肉跳,还要三个月才生,这要长下去,等生的时候肚子得大成什么样子。 王妃也怀疑是双胎,但双胎怀的辛苦,还容易提前生,难产的几率也要大些。 当年王妃生谢归墨吃了不小苦头,差点没命,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沈棠倒跟没事人一样,没经历害喜之苦,吃嘛嘛香,睡的……用谢归墨的话来说,那是没心没肺,沾床就睡。 只是肚子大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连去给王妃请安都少了,经常两三天才去一次,去花园也少了,要么谢归墨陪着,要么几个丫鬟跟着,唯恐她出现意外,这么大的肚子,摔一跤,简直不敢想象。 沈棠歪在小榻上看书,现在肚子大了,没法盘腿坐了,而且一个姿势保持不了多久就得换。 信手翻页,外面周妈妈拿账册进来,沈棠把沉香轩里里外外的事都交给周妈妈打点,周妈妈管沉香轩,沈棠放心,但周妈妈不让沈棠做甩手掌柜,账册尤其是陪嫁庄子上的账册,还是要看的,可以不管,但要做到心里有数。 但沈棠实在不喜看账册,摸着隆起的肚子道,“肚子都这么大了,就不能缓几个月,等我生了再看吗?” 周妈妈也没说话,只看着沈棠手里的书,沈棠默默把书放下了。 周妈妈道,“只是过一下眼,不费什么力气的,还有陈七和银杏的亲事,早前就定下了,世子妃准备什么时候给他们办喜宴?” 沈棠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重,现在不办,回头就得等孩子生下来,坐完月子了,至少要四五个月后了。 听到要给自己办喜宴,银杏脸通红,“周妈妈这么着急把我嫁出去做什么?” 周妈妈失笑,“嫁什么出去?嫁了人不还待在沉香轩?” 银杏,“……” 无话反驳。 可就算不嫁出去,她也不想这么早嫁啊,嫁了人,她就没法和秋桐一起住了。 但这话银杏不敢说,羞死人了。 沈棠道,“还是周妈妈考虑周到,确实该着手给他们办喜宴了。” 准备嫁妆还要几天,还要挑日子,准备酒席,再快也要半个月,再往后拖,真得她生完孩子了。 沈棠从小榻上下去,去书房找谢归墨,谢归墨道,“怎么过来了?” 沈棠道,“我来和你商议一下给陈七和银杏办喜酒的事。” 谢归墨道,“你做主就是。” 这可不是她做主的事。 沈棠道,“你不准备帮陈七下聘吗?” 沈棠一脸我的丫鬟可那么好娶的,八抬大轿没有,聘礼是一定要有的,而且不能少了。 谢归墨,“……” 他是真没想起来还要下聘这事。 陈七跟随他好几年,对他忠心耿耿,他这个主子确实该给他出一份聘礼。 谢归墨和沈棠商议了下,给陈七在靖阳王府后面置办个小院,另外给二百两的聘礼,沈棠给银杏的嫁妆是二十亩良田,两套银首饰,一对金镯,十六匹布料,还有一些零散东西,嫁妆和聘礼差不多。 本来银杏还抗拒嫁人,知道有这么多聘礼和嫁妆,当下不再抗拒,小家碧玉都不一定有她这么多的嫁妆。 秋桐羡慕,银杏道,“你和我都是世子妃的大丫鬟,以后你嫁人,世子妃肯定也少不了你一份。” 秋桐脸一红,“我,我可没想嫁人的事……” 银杏道,“要不我和世子妃说说,也给你定亲,我们一起出嫁?” 秋桐摇头如拨浪鼓。 这边商议好,陈七进来道,“爷,安老太爷一家明日进京。” 安老太爷自年三十那天进京后,就没再回蕲州,一时奔波赶路,累乏了,再加上又水土不服,病了几日,一直留在京都,等安老太爷情况稍微好一些,安大老爷留下安大少爷照顾安老太爷,自己回蕲州接一家老小去了。 虽然镇国公府这一脉只剩下安大太太、王妃以及安暖,但长幼有序,再加上论尊卑,认祖归宗的肯定是安氏其他人,不会是镇国公府。 再加上安大太太要选继承人,安家小辈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进京给安大太太挑选,孩子小,爹娘肯定要陪着,就当是进京长长见识,天子脚下,大家总是心向往之。 这对镇国公府来说是大事,这半个月,王妃三天两头回镇国公府,和安大太太一起忙这事。 谢归墨对问沈棠道,“明日镇国公府设宴替他们接风,你要不要去?” 要是沈棠没怀身孕,那是肯定要去的。 如今沈棠有孕在身,她要不想去,可以不去。 沈棠摸了摸隆起的肚子,“我和你一起去,吃完宴席,我正好上街给银杏置办嫁妆。” 既是嫁人,肯定要准备嫁衣,倒是可以让府里绣房做,但王府毕竟不是只有长房,王妃肯定不会说什么,估计知道了,还会给银杏送份添妆,但王府还有其她人,还是些无事搅三分的主儿,沈棠不想为这样的事落人话柄,还是直接买现成的好。 沈棠自己出门,谢归墨十万个不放心,他陪着,去哪儿都行。 第二天一早,王妃就去镇国公府帮忙了,毕竟镇国公府里只有一个安大太太,安暖虽然也在,但有孕在身,不敢让她劳累,王妃宁愿自己辛苦一些,也乐在其中。 吃过早饭,沈棠和谢归墨便出府,两人一起坐马车到镇国公府。 王妃以为沈棠不会来的,也不敢叫,但沈棠去,王妃比谁都高兴,安大太太就更是了。 王妃道,“安老太爷他们估计还要一会儿才能来,让墨儿陪你四下转转。” 谢归墨笑道,“我带你去母妃出嫁前住的院子看看。” 王妃出嫁二十年,她出嫁前住的院子依然保留着,还是当年闺中时住的样子。 沈棠还真有些兴趣,谢归墨就带她去了。 院外一片竹林,风吹过,飒飒作响,不过天暖和了,风吹在身上,不仅不冷,还有些惬意。 院门敞开的,平常有丫鬟负责,不然一个院子,二十年不住人,早破败不堪了,院子维护的很好,没有萧条之感。 但院子里人也不多,只有两个丫鬟,正忙着晒书,听到有脚步声,往院门口张望,见是谢归墨和沈棠,赶紧过来见礼。 沈棠道,“在晒书呢?” 丫鬟回道,“太太说书容易受潮,让太阳好的时候,拿出来晒晒。” 书是真不少,足有几百本,还有字画。 小院雅致,谢归墨带沈棠四下转了转,又带沈棠进屋,屋子内外打扫的都很干净,王妃回来时,经常会来看看,没人知道王妃什么时候回来,两小丫鬟也不敢偷懒。 转了一圈出去,沈棠看着晒的那些书,走过去,丫鬟拿出一匣子,将里面的信拿出来晒。 第379章 书信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看到十几二十封信,沈棠道,“还有信呢?” 丫鬟道,“听太太说,这些信是叶贵妃还在均州时,写给王妃的,王妃很珍惜,每一封都留着,奴婢想着书信也容易受潮,就也都拿出来晒晒。” 王妃是个很重情的人。 后来叶贵妃搬进镇国公府住,时常能见到叶贵妃,但这些书信,王妃也没舍得扔,但又不是多宝贝的东西,就没带去靖阳王府。 沈棠也有许多东西留在平远侯府,那些东西,丢了可惜,但要说带去靖阳王府又没有必要。 沈棠想起那日晋德长公主进府,说起叶贵妃救皇上的事,叶贵妃远在均州时,曾把这事写信告诉过王妃,如今信就在眼前,沈棠内心有些蠢蠢欲动。 想看。 但偷看人家信太不道德了。 沈棠眸光落在那些信上,谢归墨看出来了,摇头失笑,“你想看就看吧。” 沈棠耳根微热,“这不好吧?” 谢归墨道,“就以母妃和叶贵妃如今的关系,你觉得母妃还会在乎这些信吗,要不能给人看,早就烧毁了。” 沈棠小声道,“你确定能看?” 谢归墨道,“你就是让母妃送给你都行。” 沈棠,“……” 她要这些书信做什么,又不能吃。 她只是好奇,想知道年幼时的叶贵妃是什么样的性子,为何对王妃那么差。 怕伤王妃的心,她不敢问,想着或许能从书信里窥探一二。 道德和好奇在天人交战,谢归墨随手拿一起封信,拆了开来。 信上写的都是均州发生的一些趣事,用词活泼,天真烂漫。 大部分信都是这样,信的末尾,要么想到京都来玩,要么邀请王妃去均州。 均州距离京都六百多里,镇国公军务忙,无暇陪王妃去均州,王妃出嫁前,几乎就没离开过京都,出嫁后,就更没机会去均州了。 看到后面,沈棠看到了王妃说的那封信,信上叶贵妃说她出府玩,救了一个人,模样生的很好看,但脾气不是很好,不喜欢欠人恩情,把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送给了她,不要还不行,父亲说不能随便要人东西,让下次见到他,把玉佩还给他,他好像不是均州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了。 沈棠继续看,几张闲话家常的信后,又有一封信,这封信沈棠来回看了好几遍,信是和王妃诉苦的,堂妹闯祸,诬赖给她,爹娘训斥了她好几句,她觉得委屈,她不喜欢堂妹,一点也不喜欢。 沈棠看向谢归墨,“叶贵妃还有个堂妹?” 谢归墨道,“听母妃说起过,是昌平侯的亲妹妹,为救叶贵妃落水溺亡,念着这份恩情,叶贵妃才格外看重昌平侯。” 叶贵妃确实很看重昌平侯,但叶贵妃是会知恩图报的人吗? 那种割裂感又来了。 沈棠把匣子里所有的信都看了一遍,信写到叶贵妃父亲救镇国公而死,后面就没有了。 可能是没有心情,再加上叶贵妃接进京,也不需要再写信了。 二十多封信里,只有两封提到堂妹,都是因为受了委屈,无人可以诉说,便写在了信里和王妃诉苦。 看着手里的两封诉苦信,沈棠脑海中闪过叶贵妃那张脸,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人能给叶贵妃委屈受,还无处诉说,只能写信给远在几百里外的王妃。 就叶贵妃那性子,心狠手辣的程度,受第一次委屈不把人弄死就算不错了。 沈棠知道宫里那地方,容易移人心性,心地太善良的人活不长久,就是许皇后,也不是没有手段的,可叶贵妃前后变化也太大了些吧? 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而且一个会给叶贵妃委屈受的堂妹,竟然最后救叶贵妃而死…… 沈棠想到了沈娢,沈娢会救她而死吗? 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 沈棠眸光在两封信上来回了好几遍,心底冒出来一个念头,吓了她一大跳,谢归墨见了道,“怎么了?” 沈棠望着谢归墨,“叶将军救镇国公死之前,叶贵妃进京过吗?” 谢归墨摇头,“没进京过。” 沈棠把两封信递给谢归墨看,小声道,“我不信叶贵妃信里自己讨厌的堂妹会救人而死,有没有可能死的那个才是写这些信的人,叶贵妃是昌平侯的亲妹妹……” 不怪她这么想,叶贵妃实在不像是有半点良善之心的人,后宫那地方是容易移人心性,但叶贵妃进宫就独宠,要移人心性,也是叶贵妃移别人,不是别人移她叶贵妃。 手握重兵的老镇国公的外孙女,镇国公的外甥女,这身份可比当时还只是一个将军,死后才封伯爵的叶府大姑娘身份要尊贵百倍,再加上镇国公府没人见过真的叶大姑娘,容易蒙混过关。 就算真被发现了,镇国公府也不能把人怎么样,最多送回叶家,稳赚不赔的买卖,叶贵妃一定会铤而走险的。 还有叶贵妃从来不提救过人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救的人是皇上,可能不是叶贵妃不说,而是她压根就不知道!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压不下去了。 谢归墨看着沈棠,在找人一事上,谢归墨谁都可以不信,但不能不信沈棠的直觉。 而且在这样的设想下,那些疑惑之处就都有了解释。 昌平侯是叶贵妃的亲兄长,叶贵妃做不到看着自己兄长绝后,所以哪怕齐王妃给齐王戴绿帽子,也要假死,把齐王妃交给昌平侯府,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才会为了昌平侯世子,跪求皇上从轻发落。 才会和母妃表姐妹,却对母妃只有算计,从来没有真心。 第380章 决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叶贵妃算计王妃,对王妃没有真心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王妃也没有真正帮到叶贵妃和齐王什么,可别忘了镇国公父子三人战死沙场,王爷怀疑是蛊虫所致。 昌平侯看到模样酷似镇国公的安老太爷,惊惶摔下马背,本来他们就怀疑昌平侯与镇国公的死脱不开干系。 要叶贵妃不是真的,那镇国公父子之死,必与叶贵妃昌平侯兄妹有关! 越想越心惊,寒意游遍全身,背脊往四肢百骸涌寒气。 谢归墨将那些信收好,直接带走了。 丫鬟没有阻拦,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王妃的,谢归墨拿王妃的东西,那是天经地义。 王妃来找谢归墨和沈棠,在半道上瞧见他们,见他们是手里拿着信匣,王妃疑惑道,“拿这个做什么,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自打叶贵妃生下齐王,希望她能请王爷扶持齐王,她做不到后,和叶贵妃之间就有了隔阂,如今已经到了连见面都没有的必要了,何况二十多年前往来的书信。 谢归墨很想问王妃几句,但怕影响王妃的心情,再加上镇国公府里有没有叶贵妃的眼线,谁也不知道,回头再问也不迟,便忍住了。 谢归墨道,“我有些好奇,准备拿回去看看。” 王妃嗔笑,“这有什么可好奇的?” 不过王妃也没把信要回去,那边丫鬟过来,“王妃,安老太爷他们到了。” 王妃就对谢归墨道,“母妃先去,你陪棠儿走慢些,不急。” 看到沈棠裙摆能遮住鞋,王妃就担心沈棠走快会踩到自己裙摆摔倒,孩子一天没生下来,就得提心吊胆一日,倒是比自己生的时候还要紧张。 王妃脚步匆匆的走,不过也不用那么急,等谢归墨和沈棠去前院,安老太爷一家也才刚到。 安老太爷这一脉是真兴旺,四子二女,四个儿子生了七八个孙儿,不过四个儿子没有一起进京,毕竟安府在蕲州待了几十年,人情关系大多都在蕲州,虽然进京能接替镇国公府人脉,但毕竟镇国公府没落十几年了,官场上,一向是人走茶凉。 不过即便凉了,也不是安府能比的。 安大老爷和安三老爷是嫡出,这回进京了,庶出的安二老爷和安四老爷还留在蕲州,回头再决定进不进京。 带了四个孙儿来,其中就有谢归墨看好的,是三房嫡次子,生的粉雕玉琢,一双眼睛乌溜溜,看着就机灵,而且容貌也很像安老太爷,自然也像镇国公。 安大太太看第一眼,就动了过继他的念头,谢归墨看好的,断然差不了。 论对镇国公府的感情,安大太太自认还比不过王妃。 安老夫人头发半白,但瞧着很精神,慈眉善目,瞧着就和蔼可亲,不是那种装出来的和蔼,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亲和力,单凭安府枝繁叶茂,就知道当家主母宽厚大度。 安老夫人给王妃和安大太太行礼,王妃赶紧扶起来,“叔母是长辈,折煞我们了。” 安大太太请他们进府,道,“可惜没能早些寻到你们,要太老爷和国公爷还在世,一定高兴坏不可。” 王妃庆幸沈棠的表妹嫁给了江家大少爷,又碰巧跟去的杜妈妈曾经见过镇国公,认得安老太爷这张脸,要是等安老太爷百年后,这些族亲,就真的找不到了。 到了正堂,丫鬟上茶,看到几个孩子,安大太太喜欢的不行,本就是为过继子嗣进的京,也没有什么合不合时宜了,安大太太朝看中的安七少爷招手,安七少爷走到她跟前。 安大太太望向安老太爷安大太太,“安老太爷膝下这些孙儿瞧着都极好,这小孙儿更是像国公爷,根骨不错,适合练武,我一眼就相中了,还望叔公叔母和弟妹能舍得。” 安三太太有些不舍,虽然她也进京了,但一旦过继,以后就再不能唤她娘了。 但能被过继,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旁人想都不能够。 安老夫人道,“能入你和王妃的眼,是宝儿的福气。” 安大太太稀罕的紧,眼底泪光闪烁,哽咽道,“镇国公府已经很多年没有今日这般热闹了,我也是活一天算一天,找到你们这些族亲,镇国公府才有了重振门楣的希望,我只盼着有生之年能将这孩子培养出来,承袭门楣,我也有脸去见国公爷他们。” 宝儿望着安大太太,“我听祖父和父亲说过伯祖父,很厉害很厉害,我以后也能像他一样吗?” 安大太太摸着他的脑袋,笑道,“只要你肯努力,以后甚至可以比伯祖父还要厉害。” 她又看向其他几位孩子,年纪其实都不大,“虽然过了最佳练武的年纪,但你们太伯公上战场的时候,都不曾练过武,在战场一样历练出来,封侯拜将,威名赫赫,只要有毅力决心,什么时候都不迟。” 可惜镇国公府只有一个爵位,不能分,不然安大太太还想给宝儿找个伴。 这事她和王妃商议过,准备办个族学,请人教宝儿读书识字,还有练武,先打好基础,等大些,让靖阳王带在身边历练几年,既然请了先生和武教,再加上安府离的也不远,族中小辈都可以来一起学,到底是爱玩的年纪,还是要玩伴的,再者一个人也撑不起镇国公府这偌大家业,总还要几个左膀右臂。 既然过继了,就要拿宝儿当自己亲生的,为他谋划,也是为镇国公府的爵位能传下去。 不过这些事不急,安老夫人毕竟上了年纪,一路舟车劳顿进京,得好好休养,回头再仔细商议也不迟。 聊了会儿,丫鬟进来禀告,“太太,饭菜准备好了。” 安大太太就道,“那就先用膳吧,如今安家搬进京了,以后离的近,商议什么都方便。” 大家入席,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吃完午饭,又坐了会儿,谢归墨就道,“棠儿上街还有些事,我们就先走了。” 王妃点头,叮嘱道,“别累着棠儿了。” 沈棠福了下身,就和谢归墨走了。 安家上下都知道,镇国公府能找到安家这一脉,是托了沈棠的福,心底都感激着呢。 出了镇国公府,坐马车到了街上,进了间成衣铺,见沈棠和谢归墨进来,成衣铺的掌柜的都觉得铺子蓬荜生辉。 他这铺子卖的都是寻常衣服,还没进来过这样的贵人,云锦的裙裳,更重要的是气质,举头投足,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出贵气来。 沈棠问道,“掌柜的,可有现成的嫁衣?” 掌柜的有点懵。 他看了眼沈棠隆起的肚子,这怕是要不多久就生了,还来买嫁衣? 见掌柜的误会了,沈棠笑道,“是我的丫鬟嫁人要穿。” 掌柜的一脸误会,尴尬的笑了笑,“原是给丫鬟买的,丫鬟嫁人,少夫人还亲自来帮着选嫁衣,做您的丫鬟,实在是有福气。” 第381章 底色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银杏秋桐连连点头。 这辈子能跟着世子妃,绝对是她们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掌柜的将嫁衣拿出来,沈棠道,“你们两去试试。” 秋桐有点懵,“不是给银杏买的吗,奴婢试什么?” 沈棠道,“你比银杏还大几个月,难道你就不嫁人了?” 银杏秋桐都是她的大丫鬟,沈棠一视同仁,今日既然专程来给银杏准备嫁妆,索性把秋桐的也准备了,将来肚子重了,没法出府,等孩子生下来,她怕是离不得孩子,一起办了,省心。 秋桐,“……” 她连亲都没定,世子妃就给她准备嫁妆。 她能不能说她只想跟着世子妃一辈子,不想嫁人的事? 秋桐张嘴想说,被银杏拉去试嫁衣去了。 要是能抗争,也就没她嫁人这回事了,想到秋桐很快也要嫁人,银杏顿时就那么抗拒了。 回头她再努力一把,指不定秋桐能和她一天出嫁。 很快两丫鬟换上嫁衣出来,不得不说世上最美的就是嫁衣,即便是寻常的,没有繁复的花纹,也极美。 而且店家会做生意,虽然是卖成衣铺子,但也有凤冠,沈棠给两人一人挑了一顶,戴上凤冠,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都买了。” 掌柜的合不拢嘴。 沈棠又选布料,谢归墨把陈七叫进来试新郎喜袍,然后沈棠就犯难了,另外一个新郎官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只能等秋桐亲事定下,让他自己来买了。 沈棠这般想,银杏就在她耳边道,“世子妃,秋桐喜欢陈山……” 沈棠看着银杏,“你确定?” 银杏道,“前几日陈山衣服破了,就是秋桐给补的。” 她们可是世子妃的大丫鬟,可不会随便做这样的事,尤其是给男子补衣服,就更不一般了。 沈棠笑起来,“让陈山进来试一试。” 秋桐脸爆红,“世子妃……” 银杏道,“世子妃还没给你定亲,只是让陈山帮着试一试而已,你拦着做什么?” 让秋桐之前打趣她,可算是给她找到机会还回去了。 只是让试一下,秋桐没理由阻拦,陈七很快把陈山叫进来,掌柜的笑道,“这喜服穿两位身上,就跟量身定做的一般,正合适。” 陈山浑身不自在,杀人都没情绪的他,脸火烧火燎的。 在铺子买了一堆布匹,掌柜的老脸都笑出褶子来了。 从铺子出去,又去了胭脂铺,给两丫鬟买胭脂,然后挑首饰,哐哐买一堆,买的银杏和秋桐都觉得多了。 沈棠买的比计划准备的要多至少三成,她身边最信任的丫鬟就银杏和秋桐,外加一个四儿,自己的丫鬟,当然要可劲宠了,毕竟嫁人是一辈子的事。 逛了大半个时辰,才把想到的东西都买齐,至于漏的,只能回头让周妈妈带买了。 累乏了,沈棠和谢归墨坐马车回府。 回到靖阳王府,好巧王妃从镇国公府回来,见他们这时候才回,王妃还真怕沈棠累着。 还有沈棠肚子,谁见了都以为有八个月了,有些事还是要提醒墨儿一声的。 正好谢归墨有话问王妃,到了一四下无人的地方,谢归墨将丫鬟都支开,问王妃道,“我和棠儿看了那些信,叶贵妃的性格和写信的人似乎不大一样。” 王妃失笑,“闺中女儿怎么能和皇上宠妃比呢?母妃性格和从前也不一样了。” 虽然和叶贵妃关系淡了,但王妃没觉得有问题。 显然王妃是误会他们说的不一样了。 沈棠道,“母妃,当年叶将军死后,叶贵妃进京时,和您书信往来的叶贵妃给您的感觉一样吗?” 这话倒是把王妃问住了,她摇了下头,“不大一样。” 当年她曾说过表妹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叶贵妃眼睛顿时就红了,问她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她,她也想变回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听得王妃愧疚不已,王爷纳江侧妃,她性子都变了不少,父兄战死沙场后,更伤心欲绝,叶贵妃失去双亲时,年纪还小,对她的伤害会更大,没有她以为的活泼了,很正常。 沈棠本来就怀疑叶贵妃是假的,再听叶贵妃让王妃愧疚的话,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那些信的言语分明是个快人快语性子,不是这般绵里藏针,再者一个人再这么变,底色也不会变的。 王妃问道,“怎么对叶贵妃年轻时的事这么感兴趣?” 谢归墨没说什么,沈棠也没说。 王妃也没放在心上,她把谢归墨叫开几步,叮嘱了几句。 沈棠站在一旁看着,眼睛眨了又眨,王妃交代完道,“今儿累了一天,回去好好歇息。” 沈棠点头,王妃就走了。 王妃走后,沈棠问道,“母妃和你说什么,不让我听?” “又不是什么好事,”谢归墨一脸我根本就不想听的样子。 但沈棠就更好奇了,“到底是什么?” 谢归墨道,“母妃说你肚子虽然没七个月,但太大了,让我搬去书房住。” 沈棠,“……” 王妃不是和沈棠见外,是知道沈棠脸皮薄,不当着她的面说。 沈棠红着脸走了。 沈棠今儿确实累了,回去后,洗了把脸就上床睡下了。 一觉睡到太阳落山,还是银杏秋桐将她叫醒的,吃过晚饭,谢归墨去书房看书,陈七去给他倒茶,结果茶没有,抱着被子枕头进来。 陈七道,“爷,世子妃让你以后都睡书房了。” 第382章 胯骨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怎么就这么热衷让他睡书房,他看着就这么不值得信任? 好不容易娶回来的媳妇不让吃,还不让抱,谢归墨可不答应。 他直接回屋了,陈七就知道世子爷不会在书房睡,但银杏把被褥抱给他,他也不敢不接,万一惹银杏不高兴,都不知道怎么哄歇。 陈七抱着被褥枕头跟谢归墨出去,直接又抱回给银杏了。 沈棠泡了个热水澡,已经躺下了,见谢归墨回来,沈棠拿眼神撵他,“母妃让你睡书房。” 谢归墨捏她鼻子,“明知道我不会听母妃的安排,还多此一举。” 沈棠摸着隆起的肚子,“可是真的不方便了……” 虽然才六个多月,但肚子比人家八个月的都要大,后面三个月是不能同房的,王妃要不是担心,也不会让他搬去书房住。 后面三个月比头三个月还要危险,万一有点闪失,她都不敢想自己能不能承受得起。 谢归墨手覆在她肚子上,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人儿在拿脚踢他,那种感觉很神奇,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孩子早点生,想看看长什么模样。 他感受了好一会儿,然后手就不老实了,探入衣襟,沈棠拿眼睛瞪他,他侧身,咬着她耳垂道,“今天最后一次,下次就得等孩子生下来满月之后了……” 沈棠在心底算了下,那是四个月后,哪怕有些累了,也不忍心再拒绝。 夜色缠绵。 …… 翌日沈棠醒来,身子一动,胯骨处传来一阵咔咔响声,响就算了,之前也有过,但这回格外的疼。 明明昨晚他很温柔,和之前并无区别,怎么今天就疼了。 沈棠猜是昨天去镇国公府,又逛了半天街,路走多了的缘故,怀了身孕要走路,但也不能多过分了。 沈棠以为那点疼,缓个半天就会好,可一点没有,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严重到多在小榻上坐会儿,都疼的站不起来,银杏赶紧扶她道,“世子妃怎么了?” 沈棠道,“胯骨有点疼……” 沈棠都不懂的事,银杏就更不懂了,吓的赶紧叫秋桐,“快请太医。” 秋桐赶紧跑出去传话,谢归墨在书房看书,听到沈棠要请太医,回来道,“怎么了?” 沈棠道,“只是我胯骨疼,孩子没事……” 谢归墨扶她躺到床上,“什么时候疼起的?” “前天早上起来就有点疼,我以为忍忍就好了。” 谢归墨道,“疼还不请大夫。” 她也想啊,可要大夫说是同房导致的,多丢人。 谢归墨知道沈棠在顾忌什么,后悔那日不该要,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沈棠请太医,这可不是小事,王妃一听说,就赶紧来沉香轩,一听胯骨疼,不由分说就瞪谢归墨,把他训斥一顿,谢归墨还不敢回嘴,这边王妃骂完了,那边太医来了。 王妃道,“太医快给看看,大人孩子没事吧?” 太医坐下来,给沈棠把脉,沈棠自有身孕后,每半个月就会请一次平安脉,太医道,“脉象没事,胎儿很好。” 谢归墨道,“确定没事吗,胯骨疼好几天了。” 太医道,“世子妃胯骨疼,一是腹中胎儿长的太快,压迫的,还有一种可能是孩子长骨头,世子妃平常吃食所供应的这部分营养不够,从母体汲取所致。” 营养不够…… 王妃简直不敢想象自己的耳朵。 他们靖阳王府世子妃怀身孕,还能缺了腹中胎儿的营养。 这事传到小厨房,几个负责沈棠吃食的妈妈吓坏了,她们对世子妃的吃食一向尽心尽力,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每天都有,几天不重样,世子妃吃的也不少,怎么会营养不够呢。 银杏道,“世子妃饭吃少了?” 沈棠也后悔怕肚子里孩子长太快,到时候不好生,有意控制吃食,以至于让孩子缺了营养。 太医摇头,“不是饭吃少了,是要吃能长骨头得,鱼骨或者珍珠粉,能有虎骨磨成的粉最好。” 一般人家难弄到虎骨,但难不住靖阳王府,太医就捡最好的说了。 太医道,“一般胯骨疼多是这两种原因,前者适应了会好很多,后者不缺了,会大有缓解。” 王妃就道,“有劳太医了。” 一般的药吃了没用,再者怀身孕的人,除非需要,不然是能不吃还是不吃的好,太医就没留药方子,告辞了。 这边太医还没出去,谢归墨就吩咐道,“我让陈七去弄虎骨,先磨两颗大东珠服下。” 太医,“……” 真的忍不住。 太医回头来了一句,“寻常珍珠就行。” 他知道靖阳王府不缺大东珠,可这也太暴殄天物了,靖阳王世子不心疼,他还心疼呢。 银杏道,“奴婢去库房拿两颗普通珍珠磨成粉送来。” 谢归墨道,“拿大东珠。” 他媳妇吃当然要吃最好的。 沈棠道,“别听他的,普通的就行。” 王妃道,“尽量弄虎骨粉,墨儿小时候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赵院正让服虎骨粉,身子骨比一般习武之人结实的多。” 从肚子里就补,将来孩子会比墨儿还要结实。 谢归墨道,“得亏太医来,还了我清白,不然我还得挨骂。” 刚刚王妃只是骂他,这会儿都想揍儿子了,让他去书房睡怎么就那么难呢。 两颗珍珠太少了,不少研墨,银杏拿了六七颗,还好没有大东珠,不然几千两就没了。 研墨的细细的,用糖浆滚成球,沈棠吞下去。 陈七把京都大小药铺寻了个遍,都没有卖虎骨的,又找太医院问,太医院倒是有,但虎骨泡酒了,怀孕的人不宜饮酒,虽然烧过后不会剩什么,但事关靖阳王府小世子,太医们可不敢掉以轻心,能代替虎骨的有很多,最常见的就是猪骨头,只是效果差些而已。 但太医说最好是虎骨,肯定用虎骨啊,药铺里没有,山上还能没有吗? 几个暗卫上山,打了一只带回来,直接送进了太医院。 太医们,“……” 见过宠妻的,没见过这么宠的。 叫了御膳房,把虎皮扒了,把骨头剃下来,忙活了大半天,才把一根根骨头变成装在罐子雪白的虎骨粉。 虎骨粉是好东西,不止对怀了身孕的妇人好,对上了年纪的老人,长个子的孩子都好。 沈棠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分成好几份,送给柔嘉郡主、云漪还有沈冉她们,还有老夫人,云老夫人,以及安家几位小少爷…… 第383章 生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服了两天珍珠粉,又服用了五六日虎骨粉,胯骨疼才总算缓解,不过多走会儿路,还是隐隐作疼,沈棠都不敢去花园,只敢在院子里走动。 到七个月时,才算彻底好,但肚子又重了,重到走路都要托着肚子。 这日,沈棠坐在秋千架上,慢慢晃着,那边小丫鬟进来道,“世子妃,豫王和豫王妃来了。” 谢归墨从书房出来,沈棠起身要和他一起去迎豫王豫王妃,谢归墨道,“我去就行了。” 沈棠道,“我也需要走走。” 谢归墨就依她了。 不过也没走多少路,出沉香轩没走一会儿,就远远看见豫王豫王妃朝他们走过来。 见到沈棠,豫王妃笑容满面道,“肚子都这么大了啊,我记得才七个月啊。” 沈棠摸着肚子道,“太医说是双胎。” 豫王妃就道,“那肯定是龙凤胎了。” 沈棠自己就是龙凤胎之一,怀龙凤胎的可能要比一般人大的多。 豫王看谢归墨的眼神充满了羡慕,他成亲要晚不少,再加上豫王妃遇刺,休养了一个月,太医都说在身子完全恢复之前不宜有孕,至少还得再过两个月。 孩子还不是一想要,就立马能怀上的,十有八九谢归墨的儿子女儿都生了,他的还没影儿。 虽然这事急不得,但和楚翊他们相处久了,性子多少受到他们的影响,有生儿子要趁早的觉悟,不然以后他儿子小,打不过谢归墨他们儿子,可就只有被揍的份。 谢归墨请豫王去书房说话,沈棠和豫王妃在花园赏花,“你身子骨刚好,怎么就来靖阳王府?” 豫王妃道,“我在府里闷久了,也想出来走走,靖阳王世子两次救豫王的命,理应亲自来道谢。” 沈棠道,“都谢过好多回了,再说可就生分了。” 豫王妃就不说了,沈棠小声问道,“教你的试过没有?” 豫王妃耳根通红。 岂止试过,就和云漪说的,自己看着发挥多了些…… 豫王给她倒茶,她捶了豫王两拳后,感情就突飞猛进了,洞房花烛都没那两拳头感情增的快,她好像真的做到了只拿豫王当自己夫君,而不是豫王。 豫王对她也比从前更亲密,豫王不用羡慕靖阳王世子和宣义侯世子他们,她也不用羡慕靖阳王世子妃和云漪她们。 想到昨天豫王陪她回文国公府,见她在花园掐豫王,她爹娘没差点活活吓死,直说自己教女无方,就差没跪下了。 豫王道,“你们教的很好,这些是靖阳王世子妃和宣义侯世子夫人她们教的。” 文国公,“……” 文国公夫人,“……” 爹娘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说靖阳王世子妃和宣义侯世子夫人不该教,豫王都没有怪罪之意,再者靖阳王世子妃可是豫王豫王妃的救命恩人。 等豫王不在的时候,文国公夫人轻斥豫王妃,“怎么什么都学?” 豫王妃道,“是豫王让女儿学的,女儿特地向她们请教的。” 文国公夫人,“……” 豫王妃挽着自家亲娘的胳膊,“很管用,豫王和女儿的关系比从前更好了,娘从来没这么对爹过,娘要不要也试试?” 文国公夫人嗔了自己女儿好几眼,嘴上说不试,但豫王豫王妃前脚走,后脚文国公就知道自己夫人也被带歪了。 沈棠和豫王妃在花园转了转,然后去牡丹院。 进门就听王妃咳嗽,沈棠道,“母妃怎么了?” 王妃起身要给豫王妃行礼,只是起来时,头有些晕眩,要不是云嬷嬷及时扶了一把,都快要摔倒。 王妃晃了两下头,见沈棠过来,王妃抬手,“别靠近,这两日母妃身子有些不舒服,豫王妃重伤刚好,你又有身孕,别过了病气给你们。” 王妃不让沈棠靠近,沈棠道,“母妃身体不适,怎么没请太医?” 云妈妈道,“前儿在镇国公府就有些晕了,当时请了大夫,大夫说王妃没事,奴婢要请太医,王妃不让……” 不让请就不请了吗? 看到王妃脸隐隐有些苍白的样子,沈棠心底有不好的预感,她问道,“母妃这几日夜里睡的如何?” 王妃道,“母妃没事。” 沈棠道,“是不是上半夜睡的还好,下半夜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王妃诧异的看着沈棠,“棠儿是怎么知道的?” 她夜里一会儿热一会儿冷的事,连云妈妈都不知道。 沈棠心都坠进了冰窖。 她为什么知道? 因为前世霍大少奶奶难产死后,安大太太受不住打击,留书寻死后没多久,王妃就夜里睡不好觉,病一天重过一天,最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他们都以为王妃是受不住镇国公府从此没了的打击才病倒的,当时也查不出来病因,太医猜测是心病。 可现在,霍大少奶奶还要两个多月才生产,安大太太也没事,镇国公府已经过继了子嗣,王爷帮着上折子,镇国公府有了个六岁大的小国公,如今镇国公府有了希望,太医前世猜测的心病压根就不存在。 中毒! 一定是中毒! 前世王妃就是被人给害死的! 这一世那些人提前下手了! 这不是看大夫太医就能解决的事,不然前世王妃也不会死,沈棠心颤抖成筛子,她道,“我先招呼豫王妃,等晚些我和相公来看母妃。” 王妃的病不会过人病气,但王妃担心,沈棠就把豫王妃带走了。 出了牡丹院,四下无人,豫王妃望着沈棠,“靖阳王妃不会有事吧?” 沈棠摇头,“我和相公不会让母妃有事的。” 豫王妃不敢多问,她不知道靖阳王妃有没有看到,她清楚的看到靖阳王世子妃眼底流露出的担心,甚至是恐惧。 靖阳王妃的病怕是不简单。 沈棠请豫王妃到沉香轩,豫王和谢归墨在书房下棋,见沈棠神情不好,谢归墨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沈棠道,“母妃病了。” 人都会生病,很正常的事,怎么担心成这样,甚至都顾不上豫王豫王妃在,就赶紧告诉他知道。 谢归墨心跟着往上一提,“太医来过了?太医怎么说的?” 沈棠摇头,“我怀疑母妃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 第384章 正常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声音充满了担忧,谢归墨眼神凝重起来。 在嫁给谢归墨之前,沈棠就把王妃是如何死的告诉他知道,只是寻常的病,沈棠不会往中毒上猜,定是和前世情况一样。 豫王看看谢归墨,又看看沈棠,总觉得有些奇怪。 靖阳王妃病倒,太医还没来,靖阳王世子妃怎么就猜是中毒,靖阳王世子还深信不疑? 豫王想到那如今已经是钦天监司正的道士说的,但凡和靖阳王世子妃有牵扯的人命数都算不出来,靖阳王世子妃确实很不一样。 豫王来也有一会儿了,靖阳王府有事,他不便多待,道,“我们就先告辞了。” 谢归墨送他们出府,豫王不让,但谢归墨坚持送了,王妃的病再严重,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豫王正儿八经第一次来找他,不亲自送出府,这是怠慢。 等谢归墨送完豫王回来,太医也请进府了,沈棠和谢归墨去牡丹院。 太医给王妃把脉,道,“王妃脉象正常,没有大碍。” 王妃靠着大迎枕,笑道,“母妃就说没问题,你们太过担心了。” 沈棠可笑不出来,前世就是这样,王妃病恹恹的,太医来把脉,还是说没问题,说到最后太医都怀疑自己医术了,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脉象是没问题,可要身子没毛病,王妃怎么会气色那么差? 可开药看脉象,脉象却是如常,太医来了一拨又一拨,最后王妃的病一天比一天严重,最后在一个清晨,溘然长逝。 前世经历过的事,重新再经历一次,沈棠心都快颤抖成筛子。 王妃从病倒到离世,连一个月都不到,前世王妃的死对谢归墨打击很大,沈棠不敢想要保不住王妃的命,谢归墨得多伤心。 太医觉得没问题,就准备告辞了,谢归墨道,“没问题,我母妃怎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太医还是那句,“王妃的脉象,确实没问题……” 谢归墨吩咐周管事,“拿父王的帖子,进宫请赵院正!” 王妃看着谢归墨眼底的担心,她柔声道,“母妃真的没事,不用麻烦赵院正了。” “去办!” 周管事应下,送太医出去,然后赶紧派人去请赵院正。 王妃疑惑的望着谢归墨和沈棠,想到沈棠听她说身子不舒服,就猜到她的症状,心底也不安起来,“母妃莫不是得了什么恶疾?” 沈棠摇头,“母妃身体一向好,云妈妈照顾的更是尽心,母妃明明身体不适,大夫太医却把不出问题来,我和相公担心母妃是被人给下毒了,请赵院正来瞧瞧,也放心些。” 其实赵院正也治不了,不然前世王妃也不至于…… 只是京都医术最高的就是赵院正,要赵院正都束手无策,那就真悬了。 云妈妈也担心王妃的病,但一般担心,太医说问题,云妈妈也就放心了,但沈棠的话,一下子又让云妈妈心提了起来,“怎么会有人给王妃下毒?” 最近两个月,王妃去梧桐院请安的也少了,几乎也不再喝梧桐院的茶。 牡丹院里的人都是信得过的,能近王妃身边伺候的更都是对王妃忠心耿耿的,王妃吃的喝的,她和丫鬟也都吃,要是被下毒,她和丫鬟也不可避免。 云妈妈觉得不会有人给王妃下毒,但沈棠一句话就把她堵死了,“云妈妈能想到会有人给我下绝子药吗?” 云妈妈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赵院正来的很快,给王妃把脉后,也说脉象没问题,谢归墨把王妃的病症告诉赵院正,赵院正重新给王妃把脉,这一回把的格外仔细,把完左手换右手。 等他收手,谢归墨问道,“如何?” 赵院正道,“按说王妃的病症很明显了,脉象怎么也该有所显示,但确实脉象平稳,没有问题。” 沈棠就问道,“有没有什么毒,是脉象把不出来的?” 这个可是把赵院正问难住了,“天下毒,千千万,有没有这样的毒,我也不知道,我不擅解毒,世子妃是怀疑王妃是中毒了?” “有没有这可能?”谢归墨问道。 赵院正道,“不排除这种可能。” 但连脉象都把不出问题来,赵院正也没法给王妃医治,王妃的症状是后半夜睡不好觉,赵院正就给王妃开了些助眠的药,就告辞了。 王爷从军营回来,听说王妃身体欠安,去书房换了身衣服就要去看王妃,刚出门,谢归墨就到了。 王爷道,“来找父王的?” “为母妃的病来的。” 谢归墨脸色难看,王爷道,“不是看过太医,说你母妃脉象没有问题吗?” 谢归墨看着王爷,“棠儿经历的前世里,母妃就是这么病死的!” 沈棠死后重生的事,虽然离奇,但王爷也接受了。 他也知道在霍大少奶奶难产而死,安大太太随女自尽后,王妃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的事,可这些事都不会再发生了,王妃怎么会病倒,甚至比谢归墨告诉的还要提前了。 想到王妃会死,王爷眼睛赤红,“你母妃……” “我不会让母妃死的!” 谢归墨声音坚决,“棠儿怀疑母妃是被人下毒了,但赵院正不擅长解毒,只能再请大夫了,在母妃病好之前,我不希望王府里有任何人惹母妃不高兴。” 丢下这句,谢归墨就走了。 王爷撑着书桌缓了会儿,才进内院,他去牡丹院时,正好江侧妃找王妃,王妃身体不适,云妈妈拦着江侧妃不让进屋,江侧妃很不高兴,“不是看过太医,说王妃没病吗,王妃管家,我有事不找她,我找谁?” 见王爷走过来,云妈妈道,“王妃说她明日再处理这事,侧妃急的话,可以问王爷。” 江侧妃顿时就发飙了,一巴掌呼在了云妈妈脸上,“王妃嘲讽我就算了,你一个下人也敢嘲讽我?!” 那一巴掌给的响亮。 王爷听得脸都绿了,云妈妈挨了一巴掌,福身行礼,“奴婢给王爷请安。” 江侧妃脸色骤白,转头见王爷,话都不利索了,“王,王爷……” 王爷脸色铁青,“这里是王妃的院子,你平常就是这么撒野的?!” 江侧妃道,“是这个刁奴嘲讽我……” 王爷道,“我没聋,给云妈妈赔礼道歉!” 江侧妃脸色僵硬,不敢置信的看着王爷,王爷竟然让她给一个下人赔礼道歉?! 连给王妃道歉,江侧妃都不肯,怎么可能给云妈妈道歉,太阳打西边出来也没这可能。 王爷这回没惯着她,“去佛堂跪到明天早上,以后再敢动手打牡丹院的人,就给我搬去庄子上。” 扔下这句,王爷就进屋了。 第385章 操劳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妃靠在大迎枕上,头有些昏沉,王爷进来见王妃揉太阳穴,王爷走过去道,“你身体不适,这些天让世子妃帮你管家。” 王妃道,“我没有大碍,棠儿有孕在身,怎可劳累?” 不过等棠儿把孩子生下来,她确实可以把管家之事交给棠儿了,过几天含饴弄孙的日子。 王爷道,“可你这样子,还管家,我也不放心。” 王妃道,“我真的没事,墨儿和棠儿紧张,你也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四个字,听得王爷眼角泛红。 要找不到病因,就真的没多少时日了。 王爷直接吩咐云妈妈道,“府里能处理的事,你处理,处理不了的,派人去问世子妃,不要让王妃劳心。” 王妃道,“棠儿也不知道学没学过管家,府里事情琐碎复杂,别叫她操心。” 就府里这些人,她应付都勉强,沈棠怀着身孕,王妃可不敢让沈棠这时候管家。 王爷道,“是我让世子妃管的,她就是管的不好,让府里鸡飞狗跳,我也不怪她。” 王妃一脸错愕。 王爷一向说话算数。 他能说出世子妃管家,哪怕管的鸡飞狗跳都不怪世子妃的话,就真的不会怪。 把家管好不容易,随便管管,那简单。 王妃道,“王爷放心让棠儿管家,那我倒是省心了。” 屋内,沈棠坐在小榻上,在为王妃的病忧心,四儿进来把江侧妃闹事,打了云妈妈一巴掌,被王爷罚跪佛堂的事禀告沈棠知道。 沈棠听得心头直冒火,银杏问道,“江侧妃为什么事去找王妃的?” 四儿道,“是为三少奶奶的事,三少奶奶嫁的仓促,陪嫁准备不足,老夫人让绣房给三少奶奶准备四季衣裳照世子妃一样,六套,王妃不同意,江侧妃就是为这事去找王妃闹的。” 管中馈的是王妃,岂是老夫人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偏江侧妃把老夫人话当圣旨,试图拿孝道逼着王妃听从。 一个二房少奶奶,也敢想和她这个世子妃一样的分例,王妃身体不适,改日再处理,江侧妃还不依不饶,掴掌云妈妈,一个侧妃在王妃的院子里耀武扬威,说白了,都是王爷惯的。 今天被王爷撞个正着,再加上王妃病了,可能不剩多少时日了,王爷要还姑息江侧妃,谢归墨绝对会和他翻脸。 四儿禀告完,正要退下,外面进来一小丫鬟道,“世子妃,云妈妈来了。” “请云妈妈进来。” 不多会儿,云妈妈就进来了,沈棠道,“云妈妈怎么了?” 云妈妈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丫鬟,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账册和钥匙。 沈棠一头雾水的看着云妈妈,云妈妈道,“王妃身体不适,王爷不让王妃再操心府里的事,让世子妃管一段时间王府。” 沈棠道,“让我管?” 云妈妈道,“王爷让世子妃放心大胆的管,哪怕就是管的府里鸡飞狗跳,王爷也不怪世子妃。” 沈棠是个连沉香轩都懒得管的人,突然让她管王府,沈棠顿时头大。 可王妃眼下的状况,确实不宜再操劳,她这个世子妃不接手,难不成让江侧妃管家,亦或者是二太太管,沈棠更不愿意。 她算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沈棠道,“那些管事要用着不顺手,我能换掉吗?” 云妈妈笑道,“王妃只要世子妃不要累着自己,累着腹中胎儿,其它都行。” 对于让她管家一事,王妃好歹还带点要求,王爷是一点要求都没有了,毕竟管家,能管成鸡飞狗跳程度也不容易的。 沈棠道,“让母妃放心,我不会累着自己和孩子,也不会真的让王府鸡飞狗跳的。” 云妈妈退下。 王爷让世子妃帮王妃管家的事,一阵风传遍靖阳王府。 老夫人听说了后,当即让人请王爷,王爷不去,王妃道,“应该是为管家的事,王爷还是去一下吧。” 要是别的事,王爷或许还会去一下,管家的事,王爷就更不会去了,“我这个王爷让谁管家,还需要老夫人同意不成?” 平常王爷没事,老夫人有事找他,他得空就去一下,但他现在只想陪着王妃。 王爷甚至把军务都搬来牡丹院了,这是二十年来头一回,王妃真怀疑自己要命不久矣了。 云妈妈煎了药,王妃睡前喝下肚,可助眠的药,一点用也没有,上半夜睡的香,可下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儿热,身上像着火了一般,一会儿冷,如坠冰窖,前两日还勉强能忍,这回是忍都忍不了。 王爷睡眠浅,一点动静,王爷就惊醒了,王妃道,“王爷还是去书房睡吧,还要早朝。” 王爷又生气又心疼,“你都这样了,还担心我上早朝。” 王妃发冷时,王爷抱着她,热的时候给她打扇子,王妃问道,“我到底得的什么病,还剩多少日子可活?” 王爷帮王妃裹被褥的手僵住,道,“说什么胡话,你会长命百岁的。” 王妃鼻子发酸,“不要瞒我,不要让我稀里糊涂的过完最后的日子……” 王爷望着王妃,“墨儿和棠儿会想办法找出害你之人的,你别多心。” 王妃就那么望着王爷,王爷道,“有件事,怕吓着你,我和墨儿就没告诉你。” “什么事?”王妃问道。 怕王妃胡思乱想,王爷只能如实相告,“世子妃身上有一段离奇的经历,她曾嫁给墨儿四年,惨死在王府柴房里,死后又回到嫁给墨儿冲喜前两日,她才会那么笃定墨儿不需要冲洗也会醒过来。” 王妃错愕的看着王爷,“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离奇的事?” 王爷道,“世子妃过的那四年,安大少爷出事,安大少奶奶受不住打击,难产而死,安大太太自尽,你因此病倒,撒手人寰,所以墨儿才找豫王帮忙,把霍大少爷调进京,我和墨儿都以为你是死于心病,以为镇国公府没事了,你也会没事,谁想到……” “你应该是如墨儿棠儿怀疑的,被人下毒了,只要找到下毒之人,拿到解药,你就没事了。” 王妃想到早前沈棠脱口叫她“母妃”的事,还有白日里,沈棠一听她病了,就准确的说出她的病症,王妃不信也信了。 王妃问道,“若是找不到解药,那我还有多少日子?” 王爷没有回答,“会找到解药的。” “告诉我,”王妃态度坚决。 “一个月。” 第386章 父子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即便王妃做好了自己命不久矣的心理准备,可真听到,心还是狠狠一颤,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不惧死,九泉之下有镇国公府那么多人,不会孤单,可她舍不得墨儿,舍不得棠儿,一个月时间,她甚至都看不到棠儿腹中孩子降生。 知道她在想什么,王爷道,“我告诉你这是,是怕你胡思乱想,没病也吓出病来,我和墨儿不会让你有事的。” 王妃擦掉眼泪,问道,“世子妃嫁给墨儿那四年是不是过的很不好?” 若是过的很好,不会那么果决的宁愿扎伤自己,也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 王爷一脸无奈,都什么时候了,还关心这些他们一无所知的事,世子妃和墨儿现在很好就成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我没有细问。” 王妃冷热交替,备受折磨,王爷心疼不已,他陪着王妃,没有去上朝,让丫鬟给周管事传话,替他告假。 王爷几乎没有不上朝的时候,告假还告的这么仓促,文武百官都好奇靖阳王为何不能来上朝,知道是因为王妃病了,都猜是不是病的特别严重,若是小毛病,以靖阳王的性子断然不会如此。 谢归墨满京都的找擅长解毒的大夫进府,可惜谁也治不了王妃的病,连确定王妃是中毒的都没有。 知道王妃病了,不少人前来探望,晋德长公主前来,看到王妃脸色苍白,病恹恹的样子,心疼道,“前些天来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 生病不可怕,可怕的是大夫查不出来病因,没法对症下药,靖阳王妃这一看就是生病的模样,太医把脉却说脉象没问题,晋德长公主心底都有不好的预感,这绝不是一般的病。 安大太太来看王妃,紧紧的握着王妃的手,“是不是这些日子镇国公府和靖阳王府之间来回跑累着了?我就不该让你频繁回去的。” 王妃摇头,她这病应该是被人给害的,她庆幸多回了镇国公府几回,不然就是死了也会遗憾。 王妃道,“暖儿没几个月就要生产了,多请两个稳婆,请太医在府里守着,一定要确保他们母子平安。” 王妃信沈棠死后重生这事,她了解安大太太,要安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安大太太绝对承受不起,哪怕镇国公府过继了子嗣,也留不住安大太太的命。 王爷说是因为安大少爷出事,安大少奶奶才难产的,但女子生产,本就是过鬼门关,王妃知道沈棠和谢归墨会防备,但安暖生产的时候,沈棠十有八九也要生了,未必顾得上,先提醒一声,一定不能出事。 只是这近乎交待遗言的话,安大太太根本不想听,“只是生病而已,很快能治好,暖儿生的时候,你一定回去陪着我。” 端王妃也来看王妃,也是陪王妃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还有四太太和姜大太太,都来了。 王妃的病一天重过一天,不过四五日,人就消瘦了一圈。 沈棠接管靖阳王府中馈,府里没像她想的那样有层出不穷的幺蛾子,可能是王爷罚了江侧妃,即便沈棠把王府管的鸡飞狗跳也不怪她的话,亦或者是因为王妃生病,谢归墨脾气不好,没人敢在他气头上招惹沈棠。 总之,有周妈妈和云妈妈,沈棠没费什么心思。 叶贵妃想来靖阳王府探望王妃,许皇后以叶贵妃几次请靖阳王妃进宫,靖阳王妃都拒绝了,应该不想见她阻拦下了,叶贵妃坚持,许皇后直接道,“皇上要不信臣妾说的,可以问问靖阳王,要靖阳王说靖阳王妃愿意见叶贵妃,臣妾绝不阻拦。” 许皇后把王爷拉出来,皇上哪还会依叶贵妃,皇上也纳闷,靖阳王妃怎么和叶贵妃的关系突然那么差了。 许皇后不让叶贵妃探望王妃,反倒是她自己,在王妃病了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来了靖阳王府。 看到消瘦的王妃,许皇后哽咽,“怎么会病得这么严重?” 王妃道,“你怎么出宫了?” 许皇后道,“你我在闺中就是好友,甚至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你病的厉害,我怎么能不来看看你?” 对王妃的病,许皇后很上心,隔几日就会问太医。 屋子里的人都被屏退了,只有下沈棠、云嬷嬷还有许皇后的心腹嬷嬷。 沈棠惊讶,“母妃还救过皇后的命?” 她活了两世,都不知道这事。 许皇后擦掉眼泪道,“那是本宫嫁给皇上之前的事了。” 沈棠很好奇,但许皇后没多说,沈棠也没敢多问。 许皇后出宫一趟不容易,因为谢归墨两次救豫王的命,许皇后求了皇上好几回,皇上才准许。 许皇后陪王妃说了好一会儿话,嬷嬷催了两回,方才离开。 沈棠送许皇后出府,想了想还是去了牡丹院,王妃靠在大迎枕上,道,“怎么还回来了?” 沈棠看了眼屋子里的丫鬟,云妈妈把人都打发出去,沈棠才道,“母妃,我想知道您救皇后的事……” 八卦心有点重,按说在王妃病的时候不该,但直觉告诉沈棠,这事不寻常。 她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 王妃有些犹豫,沈棠道,“不能说吗?” 王妃道,“母妃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事事关皇后清誉……” 沈棠眼睛睁圆。 王妃道,“你想知道,母妃就告诉你。” 沈棠在床边坐下来,王妃道,“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先皇驾崩前,将许皇后赐婚给皇上为后,叶贵妃也一同进宫,许皇后在嫁进宫前夕,在大昭寺,险些被昌平侯非礼,刚巧叫我撞见,救了许皇后……” 沈棠嘴巴张大,几乎能塞进一颗咸鸭蛋。 昌平侯父子不愧是亲生的,昌平侯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好色之徒,难怪许皇后和叶贵妃斗的你死我活了,怕不只是为了储君之位,还有这桩旧仇。 沈棠道,“昌平侯是想阻拦许皇后进宫吧?” 王妃道,“我也是这么猜的。” 皇上钟情叶贵妃,本就不想娶许皇后,要许皇后真被昌平侯非礼,皇后之位就落入叶贵妃之手了。 因为事关许皇后清誉,所以这事她和许皇后谁也没敢往外说半个字,昌平侯是不敢说。 沈棠又道,“昌平侯连皇上即将迎进宫的皇后都胆敢非礼,母妃能从他手下救许皇后?” 王妃道,“母妃哪有这本事,母妃让许皇后逃走,险些自己遭难,是王爷救下了我……” 她知道昌平侯是什么样的人,王爷也知道,叶贵妃一再让王妃帮她夺嫡,王妃也想王爷帮忙,可要帮忙,王爷势必要和昌平侯往来,有这件旧事在,王妃提一句都提心吊胆了,怎敢多劝? 沈棠道,“昌平侯世子到处拈花惹草,被相公下药给废了,昌平侯膝下只有世子一个儿子,他不会是……” 王妃道,“应该是被王爷给废了,不然不至于只有一个儿子。” 当年王爷那一脚,昌平侯被踢的晕死过去,是王妃亲眼所见,没死都算是命大了。 沈棠,“……” 昌平侯世子和昌平侯是亲父子,谢归墨和王爷也是亲的。 好色父子相承,废人都一样,当初要不是沈棠阻拦,谢归墨不也给昌平侯世子一脚了,昌平侯四处祸害人毁了自己,还不严家管教自己儿子,绝嗣也是活该。 之前沈棠猜叶贵妃压根就不是王妃的表妹,而是昌平侯的亲妹妹,王妃坏了昌平侯的好事,断了叶贵妃的皇后梦,还因为欺负王妃,被人给废了,叶贵妃肯定会把这些事都算在王妃头上。 叶贵妃不想弄死王妃才怪了,只是叶贵妃还想靠王妃说服靖阳王,帮齐王夺嫡,才容忍至今。 难道给王妃下毒的是叶贵妃? 可王妃已经许久没进过宫,没单独见过叶贵妃了啊。 第387章 留心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庆幸叶贵妃不知道废昌平侯的人就是王爷,要知道王爷不可能会帮她和齐王夺嫡,王妃这颗棋子没有半点用处,只怕王妃早被他们给害死了。 王妃病的严重,说了这么一通话,已经倦怠了,沈棠帮王妃掖好被子,就告退了。 回到沉香轩,沈棠把这事告诉谢归墨知道,谢归墨听得脸色铁青,“昌平侯那样的祸害,父王怎么允许他活到现在的。” 大祸害生小祸害,都祸害到齐王头上了,叶贵妃还要齐王忍了,要沈娢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要真是个儿子,将来随了昌平侯世子,又不知道会祸害多少姑娘。 想到王妃的病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只剩半个月时间了,沈棠心头就沉闷闷的。 哪怕京都的大夫太医都治不好王妃,也还是和前世一样都请进府了,还是半点用处也无。 王爷只要有空就都陪着王妃,谢归墨的心情也一天比一天差,眼看着时间过去,却束手无策,那种无力感,太煎熬人了。 之前还计划在沉香轩办酒席,让银杏和秋桐出嫁,王妃一病倒,喜宴的事就没人提了,要王妃真有什么万一,沉香轩三年都不能办喜事的。 吃过晚饭,沈棠和谢归墨去牡丹院看王妃,然后回来,这半个月都养成习惯了。 这日早上,沈棠刚醒来,艰难的撑着肚子坐起来,外面银杏跑进来道,“世子妃,不好了!王妃早上起来吐血了!” 沈棠心头一惊,“怎么会?!” 这么大的事,不是真的,哪个敢乱传啊。 沈棠心颤抖成筛子,她以为王妃还有半个月时间的,可前世王妃吐血,到撒手人寰,只捱了三天。 明明一样的病,为什么这回时间要短一些?! 沈棠吓的赶紧从床上下来,只是起太猛了,眼前一阵晕眩,银杏和秋桐赶紧扶她,“世子妃再急,再担心也要小心孩子……” 外面谢归墨走进来,道,“你不是说母妃……” 王妃从发病到死的那一个月,沈棠详细告诉过谢归墨,沈棠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穿好衣服,梳洗完,都顾不上吃早饭,就和谢归墨去了牡丹院。 王爷下朝回府,听说王妃吐血,赶紧去看她,二太太三太太她们也到了牡丹院,毕竟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年,王妃已经算是极好说话的了,肯定要去探望。 王妃气若游丝,说不了两句话就喘的厉害。 王爷双眼布满血色,握着王妃的手都在颤抖,他也知道王妃吐血,意味着只剩几天了,他以为还有半个月的。 王妃虚弱,连话都说不了了。 最后三天,王妃其实多是在昏迷中度过的。 王妃艰难道,“我想安静的待着……” 王爷把二太太她们都打发走,王妃对沈棠道,“你们也回去吧。” 沈棠眼睛通红。 谢归墨抓住她的手,把沈棠带走了。 二太太她们出了牡丹院,小声道,“王妃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我瞧着怕是……” 后面的话不敢说,毕竟在牡丹院外,怕被人听去。 虽然大家都猜到,但王爷和谢归墨未必愿意听。 都说病来如山倒,可这倒的也太快了,别说王爷和谢归墨了,就是她们都接受不了啊。 等沈棠和谢归墨回沉香轩,过了好一会儿,银杏才道,“王妃肯定会没事的,世子爷世子妃用早膳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办法救王妃。” 沈棠道,“把饭菜端上来。” 她送走过王妃一次,有心理准备,但谢归墨没有前世的记忆,难以承受。 沈棠给他夹菜,谢归墨眼睛通红,根本吃不下。 听说王妃吐血晕倒,安大太太匆匆赶来,连安暖也来了,挺着个大肚子,走路都艰难。 沈棠送她们去牡丹院,刚走到院门口,身后跑过来个丫鬟,“世子妃,宁王世子和柔嘉郡主来了。” 安大太太就对沈棠道,“你去迎柔嘉郡主,我们自己去见王妃。” 说完,安大太太就迈步进院子了,安暖跟上。 沈棠就没跟去了,转身去迎大哥和柔嘉郡主。 远远的就看到萧桓和柔嘉郡主过来,两人身后还跟着护卫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看容貌不像是宁朝人。 沈棠迎上去,道,“大嫂怎么来了?” 柔嘉郡主道,“听说王妃病的严重,我来看看她了。” 沈棠猜他们也是来探望王妃的,宁王府里只有他们和宁老王妃,宁老王妃一把年纪了,柔嘉郡主肯定不放心她来,那只能她自己来了。 沈棠眸光落到那男子身上,“大哥,这位是?” 萧桓道,“这几年边关无事,我到处游历,结识了不少人,之前妹夫和我提过蛊毒的事,我正巧认识一位擅长解蛊毒的高手,就派人去请,他今日刚进京,也擅解毒,我就领着来给王妃看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萧桓性子谨慎,谢归墨把镇国公战死沙场可能背后是人谋害的事告诉他,希望萧桓能帮着留心一二。 萧桓怕朝廷或者军中有擅用蛊毒的人,到时防不胜防,正好他有认识的人,当年分别时,也说好请他来大齐游历,便派人去请,把人请来,若是还有人用蛊毒害人,也不至于一点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那边谢归墨过来,听到蛊毒两个字,他心咯噔一下跳了,忙道,“快请。” 第388章 蛊毒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将萧桓带来的那擅长解蛊毒的男子请去牡丹院,萧桓和柔嘉郡主也一起去,本来他们就是来探望王妃的。 屋内,安大太太和安暖都守着王妃,王妃睡着了,她们没让云妈妈叫醒王妃,就那么看着王妃的睡颜,掉泪。 见王妃昏睡在床上,人都快消瘦脱形,要不是知道这是靖阳王妃,柔嘉郡主都不敢认,眼底被泪水模糊,王妃和端王妃走的近,是看着柔嘉郡主长大的,对柔嘉郡主疼爱有加,柔嘉郡主无法接受王妃病到随时会死的地步。 柔嘉郡主捂着嘴哭,男子坐下给王妃把脉,把了好一会儿,就在沈棠忍不住想问的时候,男子手用力在王妃脉搏处一摁,沈棠清楚的看到王妃脉搏处用东西鼓起一个小包,虽然很快消失,但沈棠确定她看见了。 那是…… “蛊虫?!” 萧桓震惊出声,望着男子。 男子点头,“靖阳王妃不止中了蛊毒,而且此蛊在她体内已有十年之久。” 安大太太倒吸一口凉气,几乎站不住身子。 谢归墨脸色冷的像是覆盖了一层寒霜,“为何现在才发作?” 男子道,“下蛊之人应该不是很想取她性命,所以每隔半年就喂一点解药,以缓解蛊毒发作,一旦停药,蛊毒就不受控制,幸亏我来的及时,再晚上半日,蛊虫钻入肺腑,神仙难救。” 沈棠高兴起来,这是能帮王妃解蛊毒,王妃的命有救了。 只是这蛊毒不好解,男子需要调制独特的药将蛊虫引出来。 男子将所需要的药材写下来,谢归墨赶紧让人去准备,陈七将药材备齐送来,王爷也从军营回来了。 男子将药材捣碎,装入一个竹筒里,又加入随身携带的药液,而后划破王妃的手腕。 血流下来。 男子将竹筒扣在王妃手腕处。 过来一会儿,就看到王妃胳膊处,蛊虫在往手腕游走。 到手腕处时,男子摁住手腕处,用独特手法一动,血液喷出,一只浑身沾满血液的蛊虫飞出来。 王爷一眼认出这只蛊虫和当年他在战场上替镇国公父子收尸时看到的蛊虫一模一样。 再加上王妃被下蛊毒十年之久,应该是和镇国公父子中的一样的蛊毒,甚至可能是一天被下的蛊毒。 十二年! 想到王妃这十二年一直游走在死亡的边缘,王爷背脊都发凉。 男子将蛊虫装起来,而后给王妃包扎伤口,王妃流了不少血,只要能保住命,这已经不算什么了。 男子道,“体内残余的毒素,我配几副药,服下就无碍了。” 谢归墨行礼,“救母之恩,感激不尽。” 男子开了张方子,陈七去抓药。 王妃被毒蛊折磨半个月,再加上失血,至少得调养两三个月才能完全恢复。 安大太太一直没走,就守在王妃病榻前,确定王妃命保住了,喜极而泣,对云妈妈道,“王妃没事,我就放心回去了,过两日我再来看她。” 安大太太来一趟,见到了王妃,但王妃没见到她。 只要王妃活着,以后有的是见面的机会,不差这一时半会儿,本来王妃身体就虚弱,又失了那么多血,就要休养。 沈棠要送安大太太离开,安大太太道,“你有孕在身,不用你送。” 丫鬟送安大太太和安暖出府的。 萧桓和柔嘉郡主也没多待,喝了盏茶,说了几句话,谢归墨送他们和男子离开。 梧桐院。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吃燕窝羹。 二太太和江侧妃在跟前,把丫鬟婆子打发出去。 二太太道,“王妃严重到吐血程度,听说就这两日了,江侧妃算是熬出头了。” 再过几个月,王爷就四十岁了,这半年纪,再娶续弦的不说没有,但王爷不是那样的人,再加上江侧妃是他表妹,肯定会把江侧妃扶正的。 之前因为江卉儿,二太太和江侧妃关系已经很僵了,但王妃一病倒,两人的关系迅速恢复,甚至比从前更好。 江侧妃这些天心情是极好,被王爷罚去佛堂反省后,江侧妃没敢再去王妃跟前,但知道王妃病得一天比一天严重,她心情是一天比一天愉悦,不然她怎么可能不找沈棠的麻烦,等她扶正了,有的是法子拿捏世子妃。 江侧妃道,“也不知道王妃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不过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给她腾位置,她盼这一天盼了快二十年了,总算是要苦尽甘来了。 二太太举起茶盏,“提前恭喜侧妃了。” 江侧妃笑容满面。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丫鬟敲门进来,道,“老夫人,查出王妃得的是什么病了……” 老夫人正要将手中燕窝羹放下,闻言抬头,“王妃得的什么病?” 丫鬟回道,“是被人下了蛊毒。” 老夫人眉头皱紧,“蛊毒?” 丫鬟连连点头,“宁王世子请了个厉害的解蛊毒的人进京,来替王妃医治,那人已经替王妃把蛊毒解了,王妃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调养几个月就没事了。” 丫鬟的声音隐隐有些雀跃。 王妃性子温和,从不苛待王府下人,王妃病倒,下人们都不希望王妃有事,因为王妃有什么三长两短,以后掌中馈的十有八九是世子妃,要世子妃护不住手里的管家权,就会旁落到江侧妃手里。 江侧妃管家,下人都不敢想会有多严厉,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发生的好,现在知道王妃没事了,王府下人都高兴。 江侧妃脸上的笑容僵硬,最后变的铁青。 都快要病死了,竟然还被救活了,眼看着就到手的王妃之位就这么飞了,江侧妃气的眼前一阵发黑。 二太太和老夫人也是面面相觑,眉头皱紧。 再得知王妃中蛊毒已有十年,只觉得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一半,不是心疼王妃,而是害怕。 王妃的命太硬了。 十年犹犹豫豫,没取王妃的命,真想夺走时,又来了一位擅长解蛊毒的人…… 被下蛊的人命不该绝,那下蛊之人就该命绝了。 叶贵妃…… 第389章 盘算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妃命保住了,沈棠悬了许久的心总算是落回腹中,她回了沉香轩。 谢归墨送萧桓离开回来,沈棠给他倒茶,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昌平侯看到和镇国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安老太爷,吓的摔下马背,他们就怀疑镇国公父子的死和昌平侯有关。 王妃中蛊毒也有十年之久,而且每半年就被投喂解药,必是叶贵妃无疑。 若是靖阳王府这些人,不会给王妃下蛊毒,还留王妃的命,江侧妃显然和他们蛇鼠一窝,要能杀王妃给江侧妃腾位置,不会瞻前顾后,等到现在。 只有叶贵妃,寄希望于王妃能说服王爷帮她和齐王夺嫡,才一再犹豫,留着王妃的命,左右蛊毒已下,王妃是她叶贵妃砧板上的鱼肉,她想什么时候取王妃的命,随她高兴。 之前叶贵妃那么频繁的找王妃进宫,沈棠怀疑是不是急着给王妃喂解药,王妃太过决然,叶贵妃知道王妃不会向着她和齐王了,后面才不了了之。 王妃这一世和前世最大的区别,就是和叶贵妃闹掰,不再进宫见叶贵妃,然后蛊毒就提前发作,前世是豫王落败,储君之位已经是齐王囊中之物,不再需要王妃这颗棋子。 一定是叶贵妃! 谢归墨眼底有杀意。 沈棠从来没在他眼底看到这么浓的杀气过,不怪谢归墨想杀人,差一点点,王妃就真的没命了。 长春宫。 叶贵妃歪在贵妃榻上,有些心绪不宁。 宫女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但叶贵妃的心情没有丝毫好转,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如今已经乱了阵脚,希望今日这步棋没有走错。 外面一宫女快步进来,禀告道,“贵妃娘娘,靖阳王妃的病治好了。” 叶贵妃猛然睁开眼睛,跪在地上的宫女没有防备,手下美人锤不偏不倚的捶在了叶贵妃的膝盖上,疼的叶贵妃一脚踹过去,将宫女踹翻在地。 “把她给本宫拖下去杖毙!” 宫女脸色煞白,跪下求饶。 但很快被进来的两公公给拖了出去。 叶贵妃坐正身子,问道,“刚刚禀告什么,靖阳王妃的病治好了?” 宫女把知道的都禀告叶贵妃知道。 叶贵妃绣着繁复花纹的云袖下,修剪齐整的指甲掐进肉里。 好一个宁王世子! 好一个靖阳王世子妃! 齐王的储君之位就是坏在了他们兄妹俩手里! 叶贵妃气的头晕目眩,杜嬷嬷在一旁道,“贵妃,齐王……” 叶贵妃反应过来,脸色大变,“快!去阻止齐王!” 杜嬷嬷刚要出去,外面又飞快进来一公公,“贵妃娘娘,不好了!齐王和靖阳王府大姑娘在赵王府被,被人下药……” 叶贵妃气到喉咙里血腥味弥漫。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传到沈棠和谢归墨耳中,知道叶贵妃和齐王打的什么盘算,两人脸色很不好看。 叶贵妃这摆明了是笃定王妃没救了,装都不装了,只是王爷不会把女儿嫁给齐王,只能用生米煮成熟饭的方式达到目的,王妃死后,就会对谢归墨和她下手,王爷膝下就两个儿子,世子之位必然是谢归胤的。 谢归墨没了,豫王失去一大助力,谢归胤扶持齐王,要能说服王爷帮齐王便说服,要说服不了,十有八九是要连王爷一并除掉。 沈棠望着谢归墨,“叶贵妃摆明了是要对你动手了,你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 虽然沈棠相信叶贵妃要不了谢归墨的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如今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不把齐王和叶贵妃连根拔起,永无宁日。 知道沈棠的担心,谢归墨道,“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再说王妃的蛊毒解了,王爷刚缓一口气,谢嫣和齐王出事的消息就传了来,王爷那张脸难看的,找不到词形容。 生米煮成熟饭,压根就不给王爷拒嫁女儿的机会。 叶贵妃来这一出,是要江侧妃和谢归胤不遗余力的去争世子之位,也做好了万一夺嫡失败,豫王上位,希望能借王爷的势力保齐王一命,谢嫣是王爷的女儿,王爷再狠心,也不能坐视自己女儿和齐王一起被害死。 齐王都快一败涂地了,还把女儿嫁给齐王,江侧妃一定会为自己的愚蠢付出惨重代价的。 谢嫣和齐王的事,轮不到沈棠操心,沈棠吃过午饭,睡了一觉。 这一觉睡的格外香甜,只是醒来,银杏道,“世子妃睡觉的时候,老夫人派人来请世子妃去她那儿一趟。” 老夫人派大丫鬟来的,但银杏直接就把丫鬟打发走了,世子妃身怀六甲,走路都费劲了,何况还在睡觉,老夫人一把年纪了,不好好颐养天年,还想对她家世子妃颐指气使,王爷都说了,哪怕世子妃管家,管的鸡飞狗跳都不会罚世子妃,还用怕吗? 沈棠也不觉得老夫人有什么要紧事找她,要真有急事,直接就派人来吩咐了,而不是使唤她去一趟。 沈棠起床,梳洗了一番,吃晚饭时辰还早,便去书房找谢归墨,和谢归墨一起去看王妃。 王妃靠在大迎枕上,脸色苍白,但精神比上午好了很多,沈棠问道,“母妃感觉如何?” 王妃虚弱道,“身子松快了许多,多亏有你们兄妹,母妃这条命才能保住。” 早上吐血,她就担心还能不能撑半个月,她以为自己就剩一两天了,没想到峰回路转。 沈棠道,“是母妃福大命大,是镇国公在天之灵庇佑母妃。” 若不是王爷发现蛊虫,怀疑镇国公的死,若不是谢归墨追问,王爷告诉了他,谢归墨不会和她大哥提,也就不会有请擅解蛊毒的人进京这回事。 当然了,沈棠心底所想,王妃猜不到,王爷没告诉她,镇国公父子体内有蛊虫的事。 谢归墨问道,“父王呢?” 云妈妈道,“皇上传召,王爷进宫去了,还没回来。” 皇上找王爷,应该是为谢嫣和齐王的事,江侧妃和叶贵妃背地里联手都弄出不少幺蛾子来,如今明着联手,还不知道会做什么膈应人的事。 第390章 坚决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妃虚弱,但白天睡了许久,怕她晚上失眠,沈棠和谢归墨多陪了王妃一会儿。 等要走时,王爷从宫里回来,果如沈棠预料的,叶贵妃闹幺蛾子了。 谢嫣和齐王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一个不嫁也得嫁,一个不娶也得娶,但给谢嫣什么身份是个问题,谢嫣虽然是王爷的女儿,但不是王妃所出,只是庶女,给齐王做王妃,身份上差了些。 叶贵妃不反对齐王给谢嫣正妃名分,但前提是谢嫣有嫡出身份,以靖阳王嫡女的身份出嫁。 王妃脸色不虞,“王爷是要把江侧妃抬为平妻?” 王爷,“……” 王爷知道王妃是故意气他,“我不会抬平妻。” “还是抬吧,我宁愿王爷抬平妻,也不愿膝下多个女儿,”王妃态度坚决。 王爷眉头皱成川字。 王爷看向谢归墨,希望谢归墨劝劝王妃,别意气用事,但王爷找谢归墨,那是真找错人了,谢归墨能不向着王妃,想着王爷吗? 那是纯往谢归墨枪口上撞。 谢归墨道,“父王还是听母妃的吧,江侧妃有平妻之实,母妃都不介意再给她一个平妻的名头,父王还舍不得吗?” 扔下这句,谢归墨把沈棠带走了。 不走快些,王爷都要扔他出去了。 这话难听,但在王妃和谢归墨看来就是如此,江侧妃是王爷的表妹,因着这层身份,江侧妃从来没有把王妃放在眼里,别人家平妻都未必有江侧妃过的滋润。 给不给江侧妃平妻身份,江侧妃都是如此,王妃何必膈应自己,让自己名下多个女儿。 至于连带给谢归胤一个嫡子身份,王爷只有两个儿子,谢归墨要活着,没谢归胤什么事,谢归墨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谢归胤哪怕是庶子,爵位也由他承袭,没什么差别。 如果今日不是宁王世子领蛊医来,帮她解蛊毒,她必死无疑,这关头谢嫣和齐王出事,王妃处处忍让江侧妃,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这些肮脏算计没几个真是意外,都是图谋。 叶贵妃一定要谢嫣以嫡女身份出嫁,不就是拐着弯的要王爷扶正江侧妃。 她只是想告诉他们,别说她死了,她就是活着,也不在乎。 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王妃看开了许多,“这些日子承蒙王爷照顾,我已经无碍了,王爷是搬回书房还是搬去江侧妃那儿,我让丫鬟将王爷的东西搬去。” 承蒙…… 这两个字生分到王爷只觉得骨头都在往外冒凉气。 王爷望着王妃,“你一定要和我如此吗?” 王妃道,“我也算死过一回了,以后不愿意再做违背本心之事。” 看着王妃苍白的脸,王爷柔声道,“家规不允许抬平妻……” “家规里没有这一条。” 王爷道,“我写上就有了!” 王妃道,“那是王爷的事,我管不着,但我不允许膝下多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儿,这是我作为正妻的权利,王爷也可以收回去休了我,我不介意给江侧妃腾位置。” 总之,这事没得商量。 她受够了被人逼迫做不愿意的事,她以后只为自己而活。 其实这些日子王爷王妃关系挺好,甚至比过去二十年都要好,王妃不希望仅剩的日子和王爷带着芥蒂过,刻意将所有的不愉快遗忘,王爷有空就陪着王妃,除非军营实在有急事,非去不可,不然都陪着王妃。 王妃解毒后,王爷以为下半辈子都能这样,结果解蛊毒当日,冒出来这样一件糟心事,不仅这些日子的感情不复存在,甚至比之前还要生分了。 因为气愤和失望,王妃有些咳,脸色更加苍白,王妃大病初愈,王爷也不敢和她争什么,转身离开。 只是他前脚出去,后脚王妃就道,“把王爷的东西送去江侧妃那儿。” 云妈妈想劝王妃,又不敢。 不止不敢劝王妃,也不敢动王爷的东西,因为王爷的声音随之传来,“我看谁敢搬一下试试。” 王爷没进来,但足够威慑住除王妃之外所有人了。 王妃连病榻都下不了,总不能自己搬。 再说沈棠和谢归墨前脚回沉香轩,后脚王爷王妃争吵的事就传来了。 沈棠望着谢归墨,“这事你不管吗?” 谢归墨道,“父王母妃的事,我们做小辈的不好多管。” 沈棠,“……” “你什么时候有的觉悟?”沈棠问道。 “刚刚。” “……” 沈棠脑门上黑线成摞的往下掉。 谢归墨伸手将沈棠拉坐到怀里,“不论母妃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她。” 这一点,毫无疑问。 谢归墨作为亲儿子,都决定做壁上观,沈棠就更不能掺和了,不过两世,她还是第一次见王妃有这么坚持的时候,但凡和江侧妃有关的事,王妃一向都是听之任之的。 王爷是去牡丹院和王妃商议,再陪王妃吃晚饭的,结果事情没商议,吵了一架,饭也没得吃,只得回前院。 一顿饭吃的委实不是滋味儿,在书房处理了会儿公务,江侧妃派人请王爷,王爷没有理会,又回了牡丹院。 王妃不理王爷,但王爷要上床睡觉,王妃也不答应。 王爷要来硬的,王妃更硬,把床让给他。 王爷气道,“连床都不让我睡了吗?” “我这不是让你吗?”王妃决然。 王爷气的额头青筋暴起。 但就是这样,王爷也没有走,在小榻上坐了半天,最后干脆就在小榻上睡的。 以王爷的身量睡小榻,太过憋屈,但王妃也没心软,书房能睡,江侧妃那儿也行,是王爷自己的选择,他自己愿意睡小榻,她不会阻拦。 王妃躺下睡觉。 两个倔脾气的人,一个不喊,一个真就在小榻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王爷和王妃吵架,睡小榻的事就传遍靖阳王府了。 听说了这事—— 沈棠,“……” 谢归墨,“……” 沈棠忽然就懂谢归墨偶尔死乞白赖的性子打哪儿来的了。 分明是随了王爷。 谢归墨看向小榻,好奇自家父亲是怎么睡的,还睡了一整个晚上。 沈棠揶揄他,“怎么?你也想睡小榻?” 第391章 让步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爷在王妃那儿睡小榻,沈棠和谢归墨可不会心疼王爷,但他们不心疼,有人心疼啊。 江侧妃听说这事,人没差点当场气炸。 王爷都多久没来她屋子了,宁愿在王妃屋子里睡小榻也不来,还有比这个更羞辱人的吗?! 王爷不在,江侧妃怒气冲冲去找王妃,丫鬟阻拦,被江侧妃掀翻,江侧妃闯进屋去。 当时王妃正在喝药,江侧妃道,“王妃好大的胆子!竟敢让王爷睡小榻!” 王妃道,“江侧妃要喜欢我这小榻,我送给你了。” 这是连小榻都不愿给王爷睡。 江侧妃真快气厥过去了。 云妈妈道,“王妃大病初愈,需要静养,江侧妃请回吧,不然吵了王妃,一会儿世子爷来,可别后悔。” 王爷要不是自愿睡小榻的,就连床都不能下的王妃,还能逼着王爷睡吗? 不敢去找王爷,就来找王妃的茬。 再多说一句,云妈妈都要叫人把江侧妃撵出去了。 江侧妃咬牙道,“叶贵妃要嫣儿以嫡女身份出嫁,王爷都同意,你为什么不同意?!” 王妃瞥了江侧妃一眼,“我让王爷抬你做平妻,大姑娘自然就是嫡女了。” 江侧妃嗓子噎住,“你有这好心?” 王妃道,“我已经和王爷提过了,至于能不能说服王爷抬你,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送江侧妃出去,下次再有人敢不经通传就闯我内屋,不论是谁,一律给我掴掌。” 王妃的声音透着寒气。 都忍心让王爷在小榻上睡一晚,可见王妃是动真格了。 王妃当着云妈妈和丫鬟的面说,让王爷抬她做平妻,绝不会有假,王妃都说到这份上了,江侧妃还留下做什么,转身离开。 一个上午,来探望王妃的一拨接一拨,三太太三太太四太太都来了,但王妃一个也没见。 一个屋檐下生活二十年,王妃早厌倦应付她们,她也不需要她们的探望,只想安静的待着。 她们见不到王妃,又不敢闯进去,等王爷下朝,把王爷叫去,问王爷,王妃是不是要抬江侧妃做平妻。 王爷脸骤黑,“王妃什么时候有权利给我抬平妻了?” 老夫人道,“江侧妃是王爷的表妹,这么多年委屈她做侧妃,难得王妃松口,王爷……” 王爷道,“列祖列宗都没有抬平妻,我不会开这个先例。” 江侧妃就坐在那里,听到王爷这话,顿时眼泪涌出来,“王妃宁愿让王爷抬我做平妻,也不愿意让嫣儿记名在她膝下,叶贵妃又一定要嫣儿以嫡出身份出嫁,才肯给嫣儿齐王正妃之位,王爷委屈我就算了,还要委屈嫣儿吗?” 江侧妃是真伤心了。 她一直以为不愿意给她平妻之位的是王妃,没想到是王爷。 老夫人劝王爷,“王妃这次死里逃生,想开了,王爷又何必……” 王爷脸阴沉的几乎能滴墨,“嫣儿该是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叶贵妃要觉得身份不够做齐王正妃,她要么做侧妃,要么就别嫁了。” 扔下这句,王爷转身就走了。 江侧妃脸色煞白,连唇瓣的颜色都没了。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只要王妃把大姑娘记在名下,就能做齐王妃,王爷宁肯让大姑娘做侧妃,或者不嫁,也不愿意逼王妃点头。 可要说王妃心狠不让,这摆明了不是王妃的事了,王妃没有不让给大姑娘嫡出身份,她只是不让记在她名下而已,让王爷抬平妻一样能够给大姑娘嫡出身份,是王爷自己不愿意,怪不到王妃。 王爷都说让大姑娘做侧妃或者不嫁了,可见是一点可能也没有。 王爷不愿意做的事,没人能逼他。 王妃养病,见不到她的面,然后就一个个把主意打到了沈棠头上。 老夫人就把沈棠找去梧桐院。 沈棠掌中馈,又一天两趟去看王妃,不是在午睡的时候派人来请的,没理由不去,沈棠就带着银杏秋桐去了梧桐院。 老夫人有好些天没见沈棠了,沈棠的肚子那真是眼看着就大起来,连行礼都难,老夫人道,“就不用行礼了。” 沈棠行个礼,老夫人也不会多长一块肉,不如慈蔼一些。 但真慈霭就不会找沈棠来了。 沈棠问道,“老夫人找我来是?” 老夫人道,“王爷王妃争吵,这事你可知道?” 一把年纪了,管天管地,啥都要管,不累吗? 沈棠道,“听说了,但相公不让我多问,更不让我多管。” 老夫人道,“世子就由着王爷王妃闹僵?” 沈棠道,“没有啊,母妃很好说话的,除了不让大姑娘记名在她膝下,王爷用任何方式给大姑娘嫡出身份,她都答应。” “母妃都这么好说话了,问题不在她。” 老夫人道,“王爷要给江侧妃平妻身份,二十年前就给了,不会等到现在。” 沈棠道,“二十年前是母妃和镇国公府不答应,如今母妃松口,父王岂会不给呢?相公说是母妃自己同意的,他不拦着。” 二太太道,“靖阳王府不允许抬平妻。” 沈棠道,“王府家规我倒背如流,没有这一条。” 没本事逼王爷抬江侧妃做平妻,就还是打王妃的主意,逼王妃让步,还把她叫来,让她帮着劝王妃,想的挺美。 长房的事,她们安静的在一旁看热闹不好吗,非得掺和进来。 屋子里气氛僵持,丫鬟们面面相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该是所有人逼着王妃同意王爷抬江侧妃做平妻吗,怎么是王妃逼着王爷抬平妻,王爷不同意? 谁家正妻一定要自己夫婿抬平妻的,王妃是病坏了脑子吗,可王妃病了,王爷也没有啊。 二夫人看着沈棠,“抬江侧妃做平妻,对你和世子没有半点好处,王妃气头上失了理智,你和世子不要跟着王妃意气用事。” 沈棠道,“相公觉得江侧妃有平妻之实,再有个平妻的名分不过好听一些,也得不到更多的好处了,不愿意为这点小事和父王争执。” “小事?” 二太太道,“王爷抬平妻是小事?一旦江侧妃被抬为平妻,她就能和你争管家之权。” 沈棠道,“我正愁不愿意管家呢,还有这好事,那我可得让相公劝劝父王,早日抬了江侧妃。” 二太太,“……” 真的。 没差点活活噎死。 第392章 虚伪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管家权哪个不想要,世子妃这话说的好像逼她管家似的,但事实又真是这样,要不是王妃病倒,王爷怕王妃劳累,才让世子妃掌中馈的,她也没怎么辛苦,都是周妈妈和云妈妈操心。 她要真不想管家,就把管家权让出来,会有人接手。 二太太直接道,“世子妃不愿意管家,侧妃一样能帮你。” “那怎么行呢,侧妃管家名不正言不顺,”沈棠理直气壮。 二太太胸口起伏不定。 沈棠道,“老夫人要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让她劝王妃让谢嫣记名在膝下,她宁愿让谢归墨劝王爷抬江侧妃做平妻,态度决然,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油盐不进,老夫人脸阴沉沉的,却是拿沈棠一点办法没有,万一沈棠捂着叫疼,那就是把老夫人置于风口浪尖上了。 沈棠走后,二太太看着老夫人,“我看王妃这回是铁了心不给大姑娘嫡出身份……” 老夫人端起茶盏道,“我们是劝不动了,就看叶贵妃有没有这个本事说服王妃了。” 王爷不止当着老夫人和江侧妃的面不给谢嫣嫡出身份,当着皇上的面,他也这般说的,要谢嫣的身份实在不够给齐王做正妃,那就做侧妃。 叶贵妃很不高兴,“一个嫡出身份都不肯给?” 王爷道,“王妃不愿意膝下多个女儿,如果一定要给嫣儿嫡出身份,我只能将江侧妃抬为平妻,我不愿意。” 王爷回答完,就告退了。 第二天,沈棠去探望王妃,看着王妃吃药,外面丫鬟进来道,“王妃,叶贵妃来探望您。” 叶贵妃探望王妃是假,来给王妃添堵才是真。 但叶贵妃纡尊降贵来靖阳王府,哪怕王妃不愿意,也得见她。 王妃休养了两天,虽然已经好了不少,但还是很虚弱,自是没有出去迎接叶贵妃,沈棠有孕在身,也不愿意去大门口迎接,就在牡丹院外意思的迎候了一下。 叶贵妃已经好几个月没见沈棠了,眸光落在沈棠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一句话没说,径直进院,去见王妃。 银杏扶着沈棠跟在后面,秋桐在一旁护着,以免有人不长眼,撞到沈棠。 王妃靠在大迎枕上,叶贵妃直接在床边坐下,亲昵的握紧王妃的手,眼角泛红,“早该来看你的,没想到竟会有人给你下蛊毒,万幸蛊毒解了。” 沈棠一直不曾害喜,这会儿听到叶贵妃的话,涌起一股子呕意。 蛊毒怎么回事,怕是没人比她叶贵妃更清楚了。 王妃呲疼一声,将手抽了回来,叶贵妃这才发现王妃手腕处裹着纱布。 王妃道,“贵妃娘娘在宫里,出宫不易,我知道娘娘的心意,不必亲自来看我。” 叶贵妃道,“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只是没想到府上大姑娘和齐王会被人算计,我和江侧妃不得不结儿女亲家,我实在不愿意,才执意要谢大姑娘以嫡女的身份出嫁,以后和江侧妃不再往来……” 明明是逼迫王妃,到她叶贵妃嘴里,反倒是为了和江侧妃撇清干系,是为王妃好。 算计别人,还把人当傻子。 王妃淡淡道,“贵妃娘娘为我着想,我自然也会为贵妃和齐王思量,我是说服不了王爷帮齐王夺嫡了,江侧妃或许有这个本事,正好趁此机会,让王爷将江侧妃抬为平妻。” 叶贵妃道,“这太委屈你了。” 王妃道,“能帮到齐王最重要。” 沈棠想笑。 叶贵妃虚伪,王妃也和她虚与委蛇。 叶贵妃道,“在靖阳王心底,最重要的还是你,他宁愿委屈大姑娘做侧妃,也不愿意委屈你,真抬江侧妃做平妻。” 王妃道,“要江侧妃在我同意,墨儿也不反对的情况下,都说服不了王爷给她平妻之位,想来也帮不了齐王什么。” 叶贵妃脸色僵住。 虽然这话不中听,却是事实。 王妃主动要给江侧妃平妻之位,王爷都不答应,王妃都说服不了王爷帮她和齐王夺嫡,还能指望江侧妃。 但这步棋她已经走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 叶贵妃道,“靖阳王的女儿,总不能委屈做侧妃,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将大姑娘记名在膝下?” 王妃道,“我这辈子只生了墨儿一个儿子,除了棠儿,我不愿意再多个人叫我母妃,还请贵妃娘娘不要为难我。” “不论大姑娘以什么身份出嫁,都改变不了她是江侧妃所出的事实。” “只要不记在我名下,我不论王爷用什么方式给大姑娘嫡出身份,如果你们说服不了王爷,也请别试图来说服我。” 王妃说话声很虚弱,但又很坚定。 叶贵妃脸上带着关心,但眼神很冷。 她专程从宫里来靖阳王府,王妃都不为所动,帮齐王夺嫡她做不到,将谢嫣记名在膝下不过一句话的事,也不答应,叶贵妃很不高兴。 不过叶贵妃毕竟是打着探望王妃的幌子来的,王妃明确拒绝了,叶贵妃便也没再说什么,待了一刻钟,王妃累乏了,叶贵妃就走了。 来的时候匆忙,老夫人和江侧妃她们都没有迎接,走的时候肯定要送,叶贵妃也不客气,“如果府上大姑娘真要不到嫡出身份,就以侧妃身份入齐王府。” 丢下这句,叶贵妃坐车辇回宫。 然后府里又一轮劝王妃将谢嫣记名膝下,劝王爷抬江侧妃做平妻的。 王妃派人守着院门,谁也不见,江侧妃去书房求王爷,王爷也不见她。 这日傍晚,沈棠和谢归墨坐下吃晚饭,外面四儿跑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大姑娘上吊了!” 谢归墨给沈棠夹菜,随口问了一句,“死了吗?” “被救下了……” “下次成功了再来禀告。” 沈棠嘴角抽了下。 这厮嘴巴真毒。 不过谢嫣明摆着不是真的寻死,只是以死相逼,替自己要嫡出身份,争齐王正妃之位,把手段耍到王爷王妃头上,王爷王妃要这么退让了,真就被拿捏住了。 第393章 明朗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妃是肯定不会动摇的,但王爷会不会,沈棠还真拿捏不准。 她望着谢归墨,“父王会给吗?” “不会给,也不敢给。” 谢归墨笃定的很。 他两次救豫王,算是明着站到豫王那边了,谢嫣要记名在王妃膝下,嫁给齐王,文武百官都难免会嘀咕,靖阳王会扶持齐王还是豫王,要这个嫡出身份是抬平妻给的,百官会默认靖阳王是向着齐王的。 要王爷有心扶持齐王,不会等到现在,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就更不会了。 这不只是嫁女儿的事,而是储君之位,站队的问题。 齐王已是强弩之末,江侧妃和老夫人她们不赶紧和叶贵妃齐王撇开干系,还往上凑,当真愚不可及。 不过让王爷不敢的,还不是站队,而是王妃。 这么多年,在江侧妃的事上,王妃一向是随王爷的意,王爷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这回王妃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还是在两人在都以为没剩多少时日相伴,刻意遗忘他们之间还夹着的江侧妃,感情恢复当年刚成亲后,关系急转直下。 王爷要真为了给谢嫣嫡出身份,抬江侧妃做平妻,以后王爷也不用再进牡丹院了,别说睡床了,连小榻都没得睡。 王妃温和又坚韧,她可以淡漠,也可以决然。 王爷知道王妃的性子,他岂敢真抬江侧妃做平妻。 王妃逼王爷给江侧妃平妻之位,谢嫣寻死觅活替江侧妃要平妻之位,王爷夹在中间,够他受得了。 谢嫣寻死被救下来,王爷没去看他,而是出府了。 没人知道去哪儿了,不过第二天,皇上赐婚圣旨就送到靖阳王府。 皇上将谢嫣赐婚给齐王为正妃。 皇上赐婚,没有嫡出身份,也是正妃。 闹了几天的风波,皇上一道圣旨就给平息了。 这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当然了,这只是王妃和谢嫣,对叶贵妃来说可不是。 她态度强硬了半天,除了惹恼王爷之外,没有半点用处。 沈棠很好奇,她问谢归墨,“是父王请皇上下旨赐婚的?” 谢归墨道,“父王找宁老王爷帮着说情,皇上才下旨的。” 难怪了。 正妃之位有了,然后就是准备嫁妆了。 谢嫣已经是齐王的人了,只能赶着办喜宴,江侧妃要王府以嫡女身份准备陪嫁,老夫人她们都答应,但没用,沈棠不同意。 没有嫡出身份,还照嫡女出嫁准备嫁妆,闹着玩呢。 谢嫣寻死觅活,都没要到嫡出身份,江侧妃一肚子火,当下就冲沈棠道,“这王府还轮不到你说了算!” 沈棠好笑,“我这个掌中馈的世子妃说了都不能算,难不成你江侧妃说了算?” 江侧妃从来没觉得侧妃两个字这么刺耳过。 她咬牙道,“老夫人还在呢!” 老夫人在又如何,她还能听老夫人的不成。 沈棠淡淡道,“让我掌中馈的是父王,我只会按照家规办事,你们要有意见,可以去和父王提,父王发话,我自会照办,除此之外,任何人说的都没有用。” 二夫人道,“大姑娘毕竟是皇上赐婚,不是寻常出嫁。” 沈棠道,“我又没有拦着不让江侧妃去找父王,父王就是让公中拿十万两给大姑娘陪嫁,我也没有意见。” 要一个侧妃都能对她这个世子妃吆五喝六,那她这个世子妃也别做了。 沈棠道,“我身子重了,行动不便,以后江侧妃有事,要么派丫鬟去沉香轩告诉我,要么亲自去找我,别总把我叫来梧桐院,扰了老夫人清净。” “还有事忙,我就先回去了。” 沈棠起身,银杏扶着她离开。 其实几天时间,根本不够给谢嫣准备陪嫁的,好在世家大族早早就会为适龄女儿准备陪嫁,再加上还能买现成的,不然几天时间,肯定办的寒酸。 接下来几天,王府上下忙的是脚不沾地,好在周管事能力强,把事情办的妥帖,不用沈棠操太多心,即便是这样,王妃也还怕沈棠累着,伤及腹中胎儿。 转眼,就到靖阳王府办出阁宴的日子。 沈棠不信任二太太她们,把娘家三太太四太太请进府帮忙,她只在喜宴上露了会儿面,怕人多被冲撞到,沈棠多是待在沉香轩的,王妃更是连院门都没出。 不过即便办的仓促,靖阳王的女儿出嫁,还是皇上赐婚的齐王妃,文武百官几乎都来了,高朋满座,喧嚣热闹。 第二天,齐王府的花轿临门,谢归胤背着谢嫣出门。 要说齐王也是真倒霉。 上回娶沈娢,大雨滂沱,这回娶谢嫣,虽然没下雨,但天乌蒙蒙的,不见太阳。 齐王的心情大概也和这天差不多。 谢嫣连个嫡出身份都要不到,还能指望谢嫣给他夺嫡带来助力? 靖阳王宁愿女儿没有正妃之位,也不愿意逼靖阳王妃将谢嫣记名在膝下,这般看重王妃,靖阳王府肯定不会扶持齐王,靖阳王世子又两次救豫王的命,摆明了是站豫王那边的。 以前豫王觉得只是谢归墨扶持他,靖阳王的态度不明,但这回齐王续弦,总算明朗了。 靖阳王府喧闹了几日,随着谢嫣嫁出去,又很快恢复平静。 这几日忙的,沈棠都没去看王妃,这天傍晚总算是得空,王妃脸上有了几分血色,精神不少,见到沈棠,王妃心疼道,“这几天累坏了吧?” 沈棠摇头,“周管事和云妈妈他们累坏了,我没怎么操心。” 虽然有周管事和云妈妈处理不了的事,来找她,但沈棠完全照王爷说的,就是处理的鸡飞狗跳也不怪她,强硬霸道,那些事她觉得怎么样可以就怎么来。 江侧妃有气?给她憋着。 别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她可是真有令箭。 一个喜宴下来,沈棠体会到了做昏君的快乐。 想到云妈妈回来时累的直捶腿,但高兴,对沈棠赞不绝口,说沈棠有当家主母的魄力和手段,以后等世子妃孩子生下来,王妃真的可以脱手了。 王妃笑道,“回头好好赏赐他们一番。” 沈棠记下。 第394章 出力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日,天气晴好,是谢嫣回门的日子。 沈棠没法偷懒不去寿安堂,是以吃过早饭,就和谢归墨去了梧桐院。 他们到的时候,除了王爷王妃,几乎都到齐了。 王爷不会来的太早,王妃是不会来,江侧妃盛装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靖阳王妃。 那般折腾都没能要王爷抬她做平妻,想来应该死心了才是。 等了一刻钟,齐王和谢嫣就进来了。 齐王两次陪王妃回门,沈棠都在,也是绝了。 谢嫣一袭云锦裙裳,上面绣着石榴花,满面娇羞,幸福从她脸上洋溢出来。 沈棠笑容淡淡,她只是来走个过场,免得落下个不敬重齐王的名声,结果江侧妃非要挑她的刺,“齐王陪嫣儿回门,世子妃一脸不高兴做什么?” 她哪里不高兴了? 江侧妃眼睛有问题就看大夫。 既然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就别怪她说难听的了,沈棠道,“看着齐王和大姑奶奶走进来,想到了当初齐王陪长姐回门,长姐也是一脸娇羞幸福,一时有些感慨。” 江侧妃脸绿了。 齐王陪她女儿回门的高兴日子,偏要提这么晦气的事! 还拿沈娢跟她女儿比,沈娢什么身份,她女儿什么身份! 但看到一样的场景,沈棠想起从小一起长大的沈娢,没人能说她的不是,何况这是事实。 齐王脸色也不好看,因为他陪沈娢回门当日,平远侯府给他的不是敬重,而是羞辱。 老夫人道,“世子妃是想搅了回门宴吗?” 沈棠忙道,“不敢,只是江侧妃问起来,我不好不回答。” 这茬可是江侧妃挑起来的,她再不懂事,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找人晦气。 江侧妃阴阳怪气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世子妃和已经过世的齐王妃姐妹感情有多好。” 沈棠道,“我与先齐王妃到底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后面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人死什么仇恨都消了,若是她还活着,这几日也该生产了。” 这才是真的找齐王的晦气。 沈娢可还没死呢。 叶贵妃为了昌平侯不断香火,忍下沈娢腹中胎儿,齐王这辈子都摘不下那顶绿帽子。 这不,听到这话,齐王脸隐隐发青。 谢嫣和齐王进来时,大家起身行了礼,齐王身份尊贵,王爷没让他敬茶,谢嫣敬的。 敬茶完,王爷赶着去军营处理事情,交代谢归墨谢归胤,“你们招呼齐王。” 安排完,王爷就走了。 叶贵妃的身世一日没揭穿,谢归墨和齐王就还是表兄弟,齐王又是谢归胤的妹夫,谢归胤肯定也要招呼。 沈棠和谢嫣没话说,她带着银杏秋桐去给王妃请安,陪王妃说了会儿话,就回沉香轩了。 回门饭,王爷给齐王面子,从军营赶回来吃的,沈棠借口有些泛恶心没去,她身怀六甲,也没人敢对她提要求,乐得自在。 吃完午饭,谢归墨还没回来,沈棠就困乏睡下了,等她睡醒,银杏道,“世子妃,齐王妃发作了……” 沈棠刚睡醒,人还有些迷糊,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银杏不敢大声,依然小声道,“被藏在城北小院的齐王妃要生了。” 沈棠道,“怎么知道的?” 银杏咧嘴笑,“今儿世子妃提到她,午后见到陈七,奴婢就问他能不能派人去看一下,陈七就让陈山去了。” “对齐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昌平侯甚是看重,亲自去了小院。” 沈娢肚子里的是昌平侯唯一的孙儿,岂能不看重,就是不知道沈娢会不会如昌平侯所愿,生下一个男孩。 知道沈棠好奇,银杏秋桐也想知道,然后闲着也是闲着的陈山就又去城北了。 只是生孩子没那么快,也不知道陈山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吃过晚饭后,谢归墨陪沈棠到花园散步,回来后,两人下棋。 夜静静流逝。 快要就寝了,银杏出去叫人准备沐浴用水,刚出去,就回来道,“世子爷世子妃,京都有人家走水了……” 沈棠要起身,谢归墨赶紧扶她,“慢些。” 只是走水而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沈棠出门,就看到远处火光冲天,而且那方向是—— 城北方向! 不知为何,沈棠觉得这场火和沈娢有关。 站着看了会儿,谢归墨道,“外面风大,回屋吧。” 沈棠刚转身,陈山就回来了,禀告道,“齐王妃死了……” 意料之中的事,沈娢能活到现在,全靠肚子里的孩子,孩子降生之日,也就是她的死期。 只是沈娢的死法,让沈棠不寒而栗。 沈娢是今天早上发作的,半个月前,稳婆就请进府候着了,只是昌平侯看重她腹中胎儿,好吃好喝的供着,再加上哪都不能去,胎儿养的很大,到傍晚都没能生下来。 昌平侯等了几个时辰,耐心全无,稳婆道,“难产,保大还是保小?” 昌平侯道,“就是划破肚皮,也要把孩子给我保住!” 稳婆背脊发凉。 稳婆尽量保母子的命,可实在是无能为力,最后只能依照昌平侯说的,把孩子抱出来。 沈娢连孩子面都没见着就没命了。 知道生的是个女儿,昌平侯大失所望,但也没有不要,没有孙儿,孙女也得稀罕,至少孩子体内留着昌平侯世子的血,将来能招赘,也能延续血脉。 昌平侯将孩子带走,至于小院,则一把火烧了。 百般算计她,最后落得这般下场,不知道沈娢死的时候有没有半点后悔。 想到难产,沈棠摸着隆起的肚子,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两个孩子要比一般人更容易难产…… 她也只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 觉察到沈棠的担心,谢归墨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沈棠相信自己不会有事,老天爷都这般厚待她了,肯定不会让她出事的。 但是—— 沈棠望着谢归墨,“可是生孩子很疼。” 谢归墨摸着沈棠的肚子,道,“生的时候你们要乖些,早些出来,少让你们娘吃些苦头。” 沈棠嗔道,“和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谢归墨道,“怀孩子为夫能出力,但生孩子,为夫一点忙都帮不上。” 还好丫鬟都不在,不然沈棠真要捂他的嘴了。 第395章 执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大火烧了一夜,天亮才熄灭,没人知道那小院是昌平侯府的,也没人知道早就葬身火海,已经入土为安的齐王妃这几个月都在那小院安胎,并生下昌平侯世子这辈子唯一的女儿。 这场火没有引起任何波澜。 沈棠身子重了,没有谢归墨陪着,也不爱出沉香轩了,连王妃那儿都是隔日去请安。 不过太清闲了,又把银杏秋桐出嫁的事给提了出来。 王妃蛊毒解了,不会再有性命之忧,沈棠有闲情逸致给两贴身丫鬟办喜宴。 秋桐和陈山两情相悦,沈棠说给银杏和陈七办喜事,银杏把秋桐拽上,陈七把陈山踹进书房,要一起办喜宴。 她们要一起办,沈棠肯定乐意成全他们。 办的喜宴的事交给周妈妈负责。 这日上午,周妈妈和沈棠商定婚期,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王妃去镇国公府了……” 沈棠有点懵。 王妃这些天是恢复了不少,但她连牡丹院都还没出过呢,怎么突然去镇国公府了。 沈棠问道,“镇国公府出什么事了?” 四儿道,“没出事,只是霍大少奶奶要生了……” 沈棠一脸黑线。 霍大少奶奶生孩子,王妃去也帮不上忙,她跑去做什么,等着听好消息不就行了。 想到王妃病重时,安大太太来探望她,王妃怕霍大少奶奶和前世那般难产,叮嘱安大太太多请两个稳婆,还请太医守在镇国公府,以防万一。 王妃肯定是担心,要去镇国公府守着才放心。 沈棠身子重了,就不去镇国公府添乱了,她吩咐秋桐道,“你和陈山去看看。” 让陈山去是有事能尽快回来告诉他们,但生孩子的事,能帮忙的只有稳婆和大夫,她和谢归墨就是知道了也帮不上忙的。 但愿一切平安。 秋桐这一去镇国公府,到吃晚饭都没回来,沈棠知道生孩子快不了,头胎生三天三夜的都有,但还是有些担心。 夜里秋桐没回府,王妃也没有,王爷傍晚从军营回来,得知王妃去了镇国公府,不放心王爷也镇国公府接王妃,但王妃已经不是从前的王妃了,她不想回就不回,王爷也没逼她,盯着王妃把调补身子的药喝下,就回靖阳王府了。 第二天,沈棠醒来,银杏伺候她穿衣,四儿进来道,“世子妃,秋桐姐姐回来了。” 这边四儿禀告完,那边秋桐就进来了,银杏问道,“霍大少奶奶生了吗?是男孩是女孩?” 秋桐道,“是个小少爷。” 沈棠道,“霍大少奶奶没事吧?” 秋桐摇头,“昨晚霍大少奶奶差点就没命了。” 沈棠心往上一提,“怎么了?” 秋桐把她跟去镇国公府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沈棠知道。 秋桐是和王妃一起去的镇国公府,王妃知道沈棠也关心安暖,没有阻拦秋桐去。 安暖是吃早饭是见红发作的,安大太太不让丫鬟告诉王妃,怕王妃担心,但王妃了解安大太太的性子,知道她只是说说,不会真的让她去陪她,但王妃怕啊,便叮嘱安大太太身边丫鬟,一旦发作,就告诉她知道。 收到消息,王妃就去了镇国公府,不过王妃这回被蛊毒折腾的元气大伤,坐马车头晕,走路也晕眩的厉害,不过王妃都撑住了。 她陪安大太太守在产房外,从上午守到下午,再到天黑。 王爷去接王妃,安大太太就要王妃回府,王妃不肯,等得越久,王妃越担心,让王爷帮忙请赵院正,以防万一。 王妃平常就很少找王爷帮忙,尤其是吵架之后,更是头一回,王爷肯定要帮。 当下就派人去请赵院正。 赵院正进府后,王妃让赵院正做好最坏的打算,备好汤药,以防万一。 赵院正和刘太医虽然觉得没必要,但王妃执意,他们也就听从了,熬了好几罐子药备在那里。 到了后半夜,安暖总算是把孩子生下来,六斤九两。 安大太太、王妃还有霍大少爷都松了口气,只是一口气刚送完,稳婆就急急忙慌的进来,“不好!产妇血崩了!” 听到这话,安大太太心坠入谷底,要不是王妃扶着她,都要摔地上去。 王妃当年生谢归墨时就差点没命,后来王爷就再不敢让她怀身孕了,王妃知道有多凶险,安大太太也知道。 赵院正和刘太医赶紧进产房。 幸亏有两位太医在,还早把药备好,喂下的及时,不然等发生血崩再去请大夫,根本来不及。 就是这样,也好险才保住安暖的命。 要不是王妃陪着,安大太太估计吓都吓个半死了。 血崩止住后,赵院正守到天亮方才离开,刘太医这会儿还在镇国公府,他要到午时才走。 秋桐道,“霍大少奶奶流了不少血,赵院正说可能以后都没法再生了……” 就是能生,也不敢了啊。 沈娢难产,沈棠听着就害怕了,安暖血崩,更是听得她心肝胆颤。 她可真的没多少时日就要生了。 双胎一般会提前生。 没事的,没事的,她一定会没事的。 沈棠摸着肚子,让自己不多想,她一定能很快把孩子生下来。 沈棠起身走路,多走走,利于生产。 王妃午后才回来,回府后,就来沉香轩了,沈棠道,“母妃身子骨还没调养好,又一夜没睡,怎么来我这儿了?” 王妃鼻子酸涩道,“多亏有你,不然暖儿就真凶多吉少了。” 一般人生产,只会请稳婆,不会请大夫,更不会请两位太医守在产房外,以防万一。 是因为沈棠将前世的事告诉谢归墨,谢归墨又告诉了王爷,她才知道。 王妃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沈棠才好。 要安暖没了,安大太太一定会受不住打击,走向和沈棠经历过的前世一样的结局。 这也是王妃不放心,哪怕强撑也要守在镇国公府的原因。 还好暖儿的命保住了,天知道这几个时辰她过的有多煎熬和害怕。 王妃本就没恢复,又一天一夜没合眼,更是疲惫,沈棠道,“母妃快回去歇着。” 第396章 尽兴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妃也是真累了,云妈妈扶她回去歇着,这一累,王妃又花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 这日,天气晴好,沈棠坐在秋千上,轻轻的晃荡着,不敢幅度太大。 院外走进来个小丫鬟,手里拿着两张大红描金喜帖,银杏见了就道,“可是文国公府和姜家送来的喜帖?” 小丫鬟连连点头,将喜帖送到沈棠手里。 五日后,便是文国公府三少爷迎娶姜梨过门的日子,只是可惜,沈棠身子重,没法去喝喜酒。 沈棠早早就备好了添妆,第二天就让银杏代为送去姜家给姜梨。 银杏吃过早饭出的门,到吃午饭才回来,“今儿许多大家闺秀去给二表姑娘送添妆,姜家可热闹了。” 会有一堆大家闺秀给姜梨送添妆是意料之中的事,豫王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打压的齐王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豫王妃替豫王挡箭,深得豫王宠爱,文国公府府是豫王妃的娘家,姜梨过门就是豫王妃的娘家三嫂,这么好巴结奉承的机会,肯定不能错过。 沈棠有孕在身,没法出府喝喜酒,谢归墨肯定要去。 他和楚翊萧珣他们一桌,还有豫王也一起,喝的很是尽兴。 文国公府喜宴散后,谢归墨骑马回府,和楚翊萧珣顺了一段路,几人有说有笑,行到一人少处,谢归墨刚觉察到一股子杀气。 箭就朝他射了过来。 “小心!” 他喊了一声,身子一侧,避开射来的箭。 楚翊和萧珣还是听到谢归墨喊小心,才反应过来,好险差点没避开。 箭如雨下,被谢归墨他们悉数打落在地。 暗处的刺客现身,手里的刀,折射着冰冷的寒芒。 为首一人戴着面具,眼神冷厉,透着噬骨寒气。 “杀!” “一个活口不留!” 楚翊和萧珣互望一眼。 还以为刺客是冲着谢归墨来的,没想到连他们也要一起杀。 也是,要只杀谢归墨,应该在他们走后,埋伏在谢归墨回靖阳王府的必经之路上,而不是在这里。 楚翊看看自己身边,除了他和谢归墨、萧珣外,一人带一护卫,总共六个人,对面有十五六个黑衣刺客,个个看着武功不凡,这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啊。 可惜,能取他们命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楚翊笑道,“看来今天能大开杀戒了!” 刺客杀过来,楚翊一跃从马背上飞落地,和刺客厮杀起来。 彼时天色已晚,天际只剩最后一抹火烧云。 刺客人多,但谢归墨楚翊他们武功高,以一敌三,不落下风。 很快地上就多了好几具刺客的尸体。 本来戴面具的男子站在那里看着,又一名刺客被谢归墨一剑封喉后,他就按捺不住了,抽出随身携带的软剑,就朝谢归墨杀了过来。 男子气势盛人,眼神凌厉,誓要取谢归墨的命,只是他的武功也不够谢归墨看的。 不过十几招,谢归墨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见男子被抓,那些刺客纷纷停手。 楚翊和萧珣都有点懵,这就是擒贼先擒王? 谢归墨道,“杀,一个活口不留。” 楚翊,“……” 萧珣,“……”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耳熟呢? 这不是刚刚刺客首领说的吗? 没归墨兄这么羞辱刺客的。 两人一边心下腹诽,一边手一动,在刺客还没反应过来时,当下毙命几个,又一人杀了一个,剩下两刺客见状不妙,要来救刺客首领,被楚翊萧珣拦下。 救不了人,两刺客就要逃,陈七带人去追。 楚翊和萧珣朝谢归墨走过来。 谢归墨的剑还架在男子脖子上,“饶你两回,真当我不敢杀你吗?” 男子脸色一变,冷道,“你知道我是谁,我不信你敢杀我……” 他话还没说完,谢归墨手一动,一道寒光闪过,他脖子处鲜血流下。 男子捂着脖子,不敢置信的看着谢归墨,“你,你敢,我爹不会……” 谢归墨道,“放心,我很快送你爹下去,让你们父子团聚。” 男子倒地而死。 楚翊和萧珣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萧珣问谢归墨,“这人到底是谁?” 楚翊没问,他直接蹲下,将男子脸上的面具摘下来。 看到面具下那张脸,楚翊和萧珣眼珠子没差点瞪出来。 是—— 昌平侯世子! 楚翊惊道,“他被流放边关,怎么在京都?!” 难怪要连着他和萧珣一起杀了,他们要和谢归墨一起死了,他们爹伤心欲绝都不够,哪还有心思帮着豫王夺嫡。 够狠。 只是昌平侯世子也太没有自知之明了,就他那点武功,也敢和谢归墨过招,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萧珣问谢归墨,“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是他?” 谢归墨道,“他不出手,我还不确定。” 虽然皇上判昌平侯世子流放十年,但谢归墨不信昌平侯世子真能吃流放之苦,昌平侯都能给边关传话,要边关折磨被流放的陆宣抚使一家,昌平侯世子流放去边关,不会吃什么苦头。 但谢归墨没想到昌平侯世子连边关都不待,竟敢回京,还敢刺杀他。 之前已经饶他两回了,还敢往他手里撞,如今是逃犯之身,谢归墨岂会再饶他的命。 很快陈七和楚翊萧珣的护卫就回来了,带着两刺客的首级回来的。 谢归墨将软剑扔给陈七,“把昌平侯世子给我吊在城门上。” 陈七应下,带人去办这事。 谢归墨对楚翊道,“找个地方泡澡,你们去不去?” 楚翊有些茫然,“不直接回府吗?” “一身血腥味儿,洗洗再回去。” “……” 刚经历一场厮杀,还怕血腥味熏到世子妃,要洗干净再回去。 论宠妻,还得是归墨兄啊。 比不过,根本比不过。 萧珣道,“去泡温泉。” 沈棠吃过晚饭,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眼看着最后一抹晚霞消失在天际,却不见谢归墨回来,就有些担心。 喝喜酒不会这么晚才散,再过会儿,街上该宵禁了。 等天黑的快看不见了,沈棠从秋千上起来,准备回屋,然后就见谢归墨朝她走过来,沈棠问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谢归墨道,“喝的尽兴,酒席散后,和萧珣他们去泡了个温泉,等着急了?” 第397章 当罚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确实有些等着急了。 齐王娶谢嫣这么多天,还没有什么动作,沈棠不信他们结合真是意外,背后定有筹谋。 王妃没有蛊毒发作而死,但叶贵妃不会大费周章,最后让齐王娶一个给他带不了助力的齐王妃,他们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谢归墨和王爷,夺取王爷手里的兵权。 不过谢归墨平安回来,沈棠就知道自己多虑了。 两人回屋,说了会儿话,等夜深了,就寝。 第二天醒来,沈棠眼睛还没完全睁开,银杏就快步上前道,“世子妃,京都出大事了!” 沈棠睁开眼睛,很是艰难的抱着肚子坐起来,问道,“京都出什么大事了?” 银杏道,“昌平侯世子被人给杀了,尸体还吊在了城墙上。” 沈棠,“……???” 昌平侯世子不是被流放千里之外吗,怎么会被人杀,还吊在城墙上呢? 想到谢归墨昨晚在文国公府喜宴散后,还去泡温泉了,等她洗漱完,谢归墨回来,沈棠就问道,“昨晚你为什么去泡温泉?” 昨天不告诉沈棠,是怕她晚上多想,睡不着觉,沈棠昨晚睡的可香了,反倒是他睡的不好。 谢归墨道,“杀人,沾了血。” 果然。 昌平侯世子是他杀的。 满京都敢杀昌平侯世子的没几个,有胆量杀昌平侯世子,还把人吊在城墙上挑衅昌平侯和叶贵妃的,除了谢归墨,沈棠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沈棠急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 见沈棠一脸关切,谢归墨笑道,“为夫当然没事了。” 沈棠也觉得应该没事,昨晚谢归墨一会儿抱她,一会儿背对着她,翻来覆去,要受伤了,那么折腾不疼才怪。 沈棠只担心谢归墨有没有受伤,谢归墨敢杀昌平侯世子,还把人吊城墙上,自然不怕昌平侯和叶贵妃找他的麻烦,是昌平侯世子带人刺杀谢归墨,动手时就该做好会被反杀的心理准备,死不足惜。 他就不信昌平侯敢和皇上告状,他该好好想想怎么和皇上解释,自己儿子该在边关流放,怎么会出现京都。 一大清早,天不亮,昌平侯府的大门就被叩的砰砰作响。 守门小厮还很不耐烦,骂骂咧咧的开门,“什么事,一大清早就来敲门,活腻了吗?” 来人道,“城墙上被吊了个人,瞧着很像府上世子,巡城司让府上派人去看看……” 小厮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家世子爷被流放边关,是京都人尽皆知的事,怎么可能在京都,还被人给杀了。” 来人道,“真的很像……” 小厮把人赶走了,继续靠着大门睡。 等昌平侯准备上朝,小厮想起这件事,告诉昌平侯,“半个时辰前,巡城司来敲门,说是有人被吊在城墙上,像咱们府上世子……” 听到这话,昌平侯身子一晃,几乎站不住。 昨天昌平侯世子带人去刺杀谢归墨,他就心慌不安,担心出事,后来派人去追儿子回来,可人赶去,只有一地暗卫的尸体,不见他儿子的身影。 昌平侯以为儿子是在暗卫的掩护下逃了,还想着逃去哪儿了,为什么没有回府,就收到这噩耗。 昌平侯顾不上早朝,匆匆赶去城门,老远就看到儿子被吊在城墙上。 昌平侯双目赤红,几乎疯狂。 昌平侯年轻时,因为要为叶贵妃争皇后之位,试图非礼许皇后,被王妃阻拦,后被一戴面具的男子给一脚踢废,虽然没有废的那么彻底,但再不能传宗接代,幸亏当时昌平侯夫人怀了身孕,他才没有绝后。 膝下就这么一个儿子,那是疼的跟眼珠子似的,不止他和昌平侯夫人宠,连叶贵妃也宠惯的厉害。 宠的昌平侯世子横行霸道,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尤其是女人。 惯子如杀子,终于是把自己作死了。 巡城司将昌平侯世子的尸体放下来,昌平侯抱着儿子哭,那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昌平侯世子被杀的事,传进宫,传到叶贵妃耳中,叶贵妃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 虽然昌平侯世子早被废了,甚至给齐王戴绿帽子,叶贵妃也是气的几次想杀他,但再被废,也是昌平侯唯一的儿子,杀了他,昌平侯必受打击。 再者昌平侯世子也不是有意算计齐王,这件事是她亲自着手办的,栽在豫王和谢归墨手里,不能全怪昌平侯世子。 叶贵妃劝着自己和齐王把这口气忍下了,没想到忍到最后,还是死在了谢归墨的手里。 叶贵妃后悔指望王妃说服靖阳王帮齐王夺嫡,一再容忍王妃和谢归墨活到现在,若是早动手,绝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昌平侯痛失爱子,悲痛欲绝,但豫王可不会心疼昌平侯没了儿子,昌平侯世子不死,死的就是谢归墨和楚翊他们了。 豫王的人纷纷上折子弹劾昌平侯,视朝廷法度如无物,把流放当儿戏,请皇上治昌平侯一个纵子罪逃的罪名。 齐王的人反击,“昌平侯世子都人给杀了,还落井下石,未免太过铁石心肠了。” 豫王的人道,“要昌平侯世子安分守己的待在边关,未必会被人杀害。” 一句话怼的那大臣哑口无言。 昌平侯世子可不是被人在边关杀害,将尸体运送进京吊在城门上的,昌平侯世子没有皇上特赦,擅自回京是不争的事实,无可争辩。 豫王的人继续道,“昌平侯痛失爱子,固然可怜,但朝廷律法不是儿戏,该罚当罚!” 齐王道,“那也该等找到杀害昌平侯世子的凶手,将他绳之以法之后。” 豫王道,“一码归一码,追究昌平侯包庇儿子之罪,和追查凶手不是一回事,要找不到把昌平侯世子吊在城墙上的人,就不罚昌平侯了不成?” 豫王没问谢归墨,但能猜到是他干的。 昌平侯世子杀谢归墨,要断他左膀右臂,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豫王和齐王在朝堂上针尖对麦芒。 朝廷律法不是摆设,皇上将昌平侯府贬为昌平伯府。 第398章 真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惩罚看似很重,但和儿子没了比,不值一提。 爵位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朝堂上有的是没落的勋爵,手里握着的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再者昌平侯膝下就世子一个儿子,世子还没成亲,没留个后就被人给杀了,虽然昌平侯有庶弟侄儿,可到底不是自己的血脉。 偌大家产将来要拱手送人,想想都觉得不甘,不值。 昌平侯被贬的消息传到叶贵妃耳中,叶贵妃也是不甘,但没有去找皇上求情,皇上当着议政殿文武百官的面下的口谕,不容求情,再者爵位…… 只要齐王坐到那个位置上,别说一个侯府了,就是封王也不过齐王一句话的事。 眼下最要紧的是夺嫡,是为昌平侯世子报仇! 想到昌平侯世子是行刺谢归墨,才被反杀,死后还被吊在城墙上折辱,叶贵妃就气到浑身颤抖。 满朝文武都在猜是什么人杀的昌平侯世子,各种揣测,流言四起,不过这些猜测没有影响到沉香轩的心情。 银杏秋桐的婚期定下了,沉香轩上下紧锣密鼓的筹备喜宴,大红绸缎和窗花一贴,喜气洋溢。 银杏和秋桐是沈棠最信任的人,嫁的又是谢归墨身边的护卫,不止府里大小管事送贺礼,就连柔嘉郡主和云漪她们听说了,也都派贴身丫鬟送了贺礼来,若非有孕在身,都要亲自来喝喜酒。 王妃送了银杏秋桐一人一只金镯,老夫人哪怕再看沈棠和谢归墨不顺眼,沈棠为自己两个丫鬟办喜事,她知道了也不能当不知道,一人送了一只银镯,二太太三太太她们也都各有表示。 送贺礼的多了,银杏秋桐忙不过来,四儿进内屋伺候沈棠的,本来沈棠也该有四个大丫鬟的,只是她觉得银杏秋桐两个人伺候足够了,就没提拔,现在是不能不提拔了,便把四儿升上来。 既然嫁了,就要做好银杏秋桐要怀身孕的准备,不过再快,也得到沈棠把孩子生下来,满月之后了。 出嫁这日,沉香轩前所未有的热闹,两对新人穿着嫁衣进正堂,拜天地,拜沈棠和谢归墨,夫妻对拜。 然后送去王府后面给他们置办的小院,周妈妈招呼大小管事喝喜酒,热闹了一个半时辰才散。 沈棠和谢归墨上席吃了会儿,就先回屋了,有她和谢归墨在,这些大小管事丫鬟小厮都玩不尽兴。 他们一走,喜宴就闹腾了起来,沈棠坐在那里和回屋听到的动静是一样的。 四儿跟着伺候,沈棠打发她道,“你也去吃席吧。” 四儿道,“可奴婢走了,世子妃身边就没人伺候了。” 谢归墨道,“去吧。” 四儿,“……” 把世子爷给忘了。 四儿屁颠颠就回去了。 谢归墨扶沈棠进屋,沈棠坐下来,给自己倒茶,然后窗户就被扣响了。 “进来。” 暗卫们不能随意人前露面,没有上桌,回头陈七陈山单独请这些暗卫喝酒。 窗户推开,暗卫陈九跳窗进来,只是一张嘴禀告,沈棠没生生呛死过去。 暗卫禀告道,“爷,王爷真的绿了……” 沈棠,“……” 谢归墨,“……” 虽然他们早猜到了,但真听暗卫禀告,还是难免震惊。 沈棠觉得自己怀疑江侧妃给王爷戴绿帽子都是在侮辱王爷了,没想到江侧妃竟然真做这样的事。 捉奸捉双,捉贼拿赃,不是亲眼所见,暗卫不敢说的这么斩钉截铁。 早前沈棠看到二老爷扶江侧妃,觉得两人举止过于亲密,不避嫌了,江侧妃还找二老爷帮她想办法保江家,开口的那般自然,就像她和谢归墨一般,所以心存怀疑。 但她也只是有一丝怀疑,要不是谢归墨看出她心虚,她不会把怀疑说出口的。 谢归墨原也不信,后来江侧妃把自己娘家侄女江卉儿算计给三少爷,谢归墨就有些动摇了。 沈棠怀疑只是怀疑,谢归墨怀疑,他是会想办法查的,这不,就派暗卫陈九盯着江侧妃。 在靖阳王府里,江侧妃应该没胆量和二老爷胡来,但出了府就不一定了,王妃从来不约束江侧妃,江侧妃想出府就出府,进出自由。 不过江侧妃也不常出府就是了,京都大小宴会,王爷不让她参加,她顶着侧妃头衔,也不愿意常出门被人议论,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上午江侧妃去二房,见到了二老爷,吃过午饭后,江侧妃就出府了,陈九跟着一路,到了城南一间雅致小院。 江侧妃到的时候,二老爷已经在那里了,两人那叫一个干柴烈火,在门口就啃到了一起…… 哪怕就是这样,陈九也还心存一丝侥幸,直到听到屋子里传来不可描述的动静,陈九才接受自己最为敬重的王爷,被自己的侧妃给绿了的事实。 回来的一路,陈九都想不明白,二老爷给王爷提鞋都不配,江侧妃竟然和二老爷勾搭,绿王爷。 王爷还是她的亲表哥啊。 连陈九都没法接受,陈九不敢想这事叫王爷知道,得气成什么样子。 谢归墨轻笑一声,扔下两个字,“活该。” 沈棠瞅着他,“你骂的是……?” “父王。” 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被绿的事,哪怕再不喜欢,也无法接受。 想到过去二十年,自家父王为了江侧妃,为了所谓的江家抚育之恩,让母妃受那么多委屈,谢归墨就期待自家父王知道这事后,是个什么表情。 沈棠道,“你可别把父王气出好歹来。” 谢归墨道,“我有分寸,回头我找太医要些能让人脾气暴躁的药,劝父王吃了再去捉奸。” 沈棠,“……” 她还以为谢归墨是准备要些让人平心静气的药给王爷,结果他要让人脾气暴躁的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不过她也知道谢归墨气王爷,有这么好报复的机会,想给王妃出口恶气。 可想想王爷亲眼捉奸就够暴躁了,他再火上浇油,王爷没准儿会气头上直接杀人。 沈棠有些担心,“你可不要胡来。” 谢归墨失笑,“逗你玩的,等了这么久他们才出去一回,下次还不定什么时候。” 第399章 激动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倒也是,江侧妃和二老爷什么时候出府偷吃,没人知道,再加上王爷军务忙,等他们出去,去找王爷捉奸,人家早忙活完了。 而且她是个急性子的人,确定江侧妃和二老爷有奸情,她就迫不及待要把这事捅给王爷知道,虽然王爷都不知道被江侧妃和二老爷戴绿帽子多少年了,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或者一两个月。 沈棠望着谢归墨,“能不能给二老爷和江侧妃下药?”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为夫正有此意。” 自打王妃病后,王爷搬进牡丹院照顾王妃,就赖王妃那儿不走了。 被王妃逼着抬江侧妃做平妻,王爷气的睡了两天小榻,后来请宁老王爷帮忙,皇上下旨赐婚,把这事含糊了过去,王妃态度也就软和了。 给二老爷下药可能没什么大用,但给江侧妃下点催情之类的药,王爷不去她那儿,江侧妃只能找二老爷。 二房做下这样的事,王爷绝不会容忍,一定会把二房赶出王府,二房四房都分出去了,三房也不会留。 那时候,靖阳王府就清静了。 这些事最好是能在她生产前忙完,不然临盆在即,她没法出沉香院看热闹。 她想吃第一手的新鲜瓜。 沈棠,“……” …… 一夜好眠。 翌日沈棠醒来,银杏和秋桐端铜盆进来伺候她起床。 要不是银杏秋桐两丫鬟换了发髻,沈棠都要恍惚,怀疑昨天沉香轩的热闹是她在做梦了。 沈棠道,“不是给你们放两天假吗,怎么回来了?” 银杏秋桐两丫鬟脸颊绯红,“平常都是奴婢们伺候世子妃的,让四儿照顾世子妃,奴婢们不放心。” 四儿性子活泼,擅长打探消息,这一点银杏秋桐都自愧不如,要是平常四儿照顾沈棠,她们放心,但世子妃临盆在即,可容不得半点闪失,她们一定要跟在身边才安心,再者成亲完,也没别的事了,她们还是喜欢待在世子妃身边。 沈棠让她们回去,两丫鬟坚决不走,沈棠没办法,也就随她们了。 吃过早饭,沈棠和谢归墨去正堂,银杏陈七,秋桐陈山跪下来给他们敬茶。 沈棠一人给了个大红封,把两丫鬟高兴的合不拢嘴。 两丫鬟嫁了,但和没嫁没什么区别,平常沈棠也不让她们守夜,沈棠和谢归墨安歇后,银杏秋桐他们就回王府后的小院,也和往常一样时辰起来。 沈棠身子重了后,王妃就不让她再去牡丹宴请安了,倒是每天不定时辰来沉香轩看沈棠。 有时候上午,有时候傍晚,总归要来看一次才放心。 王妃身子好了大半后,怕沈棠劳累,就没让沈棠管家了,王妃能收回管家权,沈棠自然高兴,又怕王妃累着自己,有些迟疑,但那点迟疑被王妃一句话打消,“母妃没以前好说话了,以后管家不会像以前那么累了。” 王妃这么说,谢归墨果断让丫鬟把账册和钥匙拿给王妃。 这日,绣房送了一堆东西来,都是给她肚子里孩子准备的,各种小衣服鞋,精致的叫人移不开眼。 沈棠虽然也给孩子做了些,但身子太重后,坐不了一会儿就腰酸的厉害,谢归墨也不让她绣,沈棠十天半个月都绣不完一只小肚兜,要什么就直接吩咐绣房了。 绣房准备的小衣服,足有百来件,大小够穿到孩子半岁,要不够穿,绣房也随时能赶制出来。 应该不到半个月就要生了,沈棠让丫鬟把小衣服鞋都洗了晒干收起来。 她拿着虎头鞋虎头帽看,四儿进来道,“世子妃,王妃来了。” 几乎四儿禀告完,王妃就进来了。 沈棠是想起身行礼,没丫鬟扶着都起不来,王妃早就不让她起身行礼了,沈棠道,“母妃来了。” 王妃道,“快要生了,孩子的奶娘也该定下了。” 沈棠点头,“都听母妃的。” 王妃失笑,“奶娘虽然是照顾孩子的,但也得合你的脾气才是。” 沈棠道,“母妃挑的人,肯定不会差。” 对她肚子里这两个小家伙,王妃上心着呢,反倒是她,因为有王妃准备,干脆做起了甩手掌柜。 靖阳王府小小世子的奶娘,得用心选,府外请的人,王妃不大放心,先紧着自己庄子上的人挑,还真有合适的。 “母妃庄子上有个上个月才生产的,年纪品性都不错,镇国公府庄子上也有两个生产两个月的,明日让她们进府,从她们三个里挑两个,留在府里养半个月,刚好。” 吃的好,奶水才有营养,庄子上的吃食肯定比不上王府里。 对于王妃的安排,沈棠无不点头。 第二天上午,就见到了那三个奶娘,年纪都在二十二三左右,沈棠选了王妃庄子上的,又从镇国公府庄子上的挑了个,另外一个没选上的,有些失望,能做靖阳王府小少爷小小姐的奶娘,是她们修来的福气。 沈棠也没让她白跑一趟,赏了十两银子,奶娘的事就算是定下了。 接生的稳婆请的是给霍大少奶奶接生的那两个,到时候自然也会请赵院正坐镇,以防万一。 霍大少奶奶产后血崩,因为太医救治及时,才保住命,这事传开后,京都有条件的人家,女子生产都会请大夫进府,还真救了几个产妇的命。 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就等沈棠发作,把孩子生下来了。 沈棠也期盼早点见到两孩子,但临盆的日子越近,越担心,怕生孩子疼。 她可是被绣花针扎一下都要疼哭的人啊。 这日,谢归墨陪沈棠在院子里踱步,走不了会儿就累乏回屋,刚上台阶,陈七就过来,小声道,“爷,江侧妃出府了……” 可算是等到这一天了。 沈棠的心情比生孩子都要激动。 她巴巴的望着谢归墨。 谢归墨一眼看出她想做什么,“别想了,我可不敢带你去看热闹,安心在府里等我。” 沈棠是很想去,但她现在连出沉香轩,谢归墨都提心吊胆,出府,想都别想。 “那你去吧,早些回来。” 第400章 抓奸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看着谢归墨出去,沈棠心底那叫一个猫挠,明知道那里有个香喷喷的大瓜,看得见却吃不着的感觉,太抓心挠肺了。 江侧妃坐马车往城南方向而去,谢归墨不疾不徐的跟在后面。 快到那座小院时,王爷才从军营过来,眉头皱紧,“什么事火急火燎的把我叫来这里?” 为了让王爷能及时来抓奸,暗卫用飞鸽传书到军营的,说是有十万火急,火烧眉毛的事,王爷才丢下手头军务出军营。 感觉要没天大的事,王爷都要揍儿子了,王爷对待军营的事一向上心,不容有任何的轻懈。 谢归墨道,“儿子给父王准备了个惊喜。” 那边暗卫过来,谢归墨道,“父亲请。” 王爷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自家儿子的惊喜,从来喜的是他自己,惊才是给他这个父王准备的。 既然来了,肯定要看看。 谢归墨前面带路,到了一院墙下,直接从马背上翻过院墙。 王爷,“……” 揍儿子的念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做儿子的带亲爹来翻人家的院墙,除了他的儿子,还有谁家儿子能做得出来这样的事。 暗卫还催,“王爷请。” 王爷深呼一口气,将怒气压下,翻墙进去。 小院雅致,但王爷可没心情欣赏,跟着谢归墨往前,远远的就看到江侧妃往这边来,身边连个丫鬟都没带。 江侧妃在城南有没有小院,王爷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江侧妃在这里,谢归墨把他从军营叫来,必然不一般。 他没有这么闲,谢归墨也没有这份闲心,王爷心底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强烈了。 江侧妃进了间院子,王爷翻墙进去,然后就看到江侧妃朝二老爷扑过来,两人顿时如胶似漆的亲起来。 几乎是瞬间,王爷的怒火就被点燃了,他眸光死死的盯着抱在一起的人,两人很是忘我,竟然一点没觉察。 江侧妃热情似火,二老爷打横将她抱起,直接进屋。 王爷转头看向谢归墨,谢归墨一脸看到了脏东西,要长针眼的恶心模样。 王爷走过去,一脚将门踹砸到地上,重重的踹门声,惊的床上两人魂不附体,再看进来的人是王爷。 真的。 天在那一瞬间就塌了。 二老爷脸色惨白,江侧妃更是衣裳凌乱的从床上滚下来。 王爷朝他们走过去,二老爷想跑,可是脚像是被东西钉在了地上一般,动弹不得。 “大,大哥……” 还有脸喊他大哥? 王爷手一伸,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力道之大,只要手一动,就能将二老爷的脖子拧断。 二老爷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你,你不能杀我!” 话音未落,王爷手一甩,二老爷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往墙壁上一砸,重重摔地上。 疼的倒抽气,下一秒,惨叫声从他嘴里嘶吼出来。 王爷一脚踩在了他小腿上。 生生将他的腿给踩断。 陈七在一旁看着,还好世子妃劝阻,世子爷没给王爷下让王爷脾气暴躁的药,只是看到江侧妃和二老爷偷情,王爷都暴躁成这样了,这要真下药了,不敢想王爷得暴怒成什么样子。 二老爷疼的额头大颗汗珠涌出来,几乎要疼晕厥过去。 江侧妃瘫软在地上,瑟瑟发抖。 给王爷戴绿帽子,还被王爷知道,捉奸在床,她知道自己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王爷断了二老爷一条腿,然后才转身看着江侧妃,那冰冷的眼神,江侧妃整个人如坠冰窖。 害怕到极点后,江侧妃反倒笑了起来,“如你所见,我给你戴绿帽子了,但这都是你逼我的!” 王爷将她跟拎小鸡一样从地上拽起来,“我逼你的?” 江侧妃道,“就是你逼我的!你娶了我,又冷落我,不然我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谢归墨走进来,直接在小榻上坐下,“这么说,二弟也是父王逼你和二叔生的?” 王爷撞破江侧妃和二老爷私通,对他的打击就够大了,但他也没想过谢归胤不是他亲生的,这一下听到,王爷直接将江侧妃扔到了地上。 江侧妃胳膊肘撞到地上,疼的她眼前一阵发黑,她冲谢归墨道,“胤儿是王爷亲生的!” 谢归墨看着江侧妃,“以为这样就能保住谢归胤的命?我倒是好奇二弟知不知道谁才是他亲爹。” 说着,谢归胤就被押进来了。 陈山和另外一个暗卫抓了谢归胤,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亲娘有多厚颜无耻。 谢归胤看到衣衫不整的江侧妃,和脱掉外袍的二老爷,脸色铁青。 江侧妃虽然做不要脸的事,但她也接受不了做这样的事,被自己儿子撞见,她恨不得朝谢归墨扑过去,“我要杀了你!” 谢归墨起身,朝谢归胤走过去,一拳打在谢归胤肚子上,疼的谢归胤张大嘴巴。 谢归墨将一颗药丸扔他嘴里,抬起他下颚逼他咽下。 江侧妃双眼赤红,“你给胤儿喂了什么?!” 谢归墨道,“一刻钟,江侧妃要不从实招供,你和二叔是什么时候勾搭到一起的,他会毒发身亡。” “江侧妃也可以赌一把,赌父王会帮二弟求情,让我给他解药。” 说完,谢归墨又坐下了,暗卫还端了茶进来,他给自己倒了一盏,一副看热闹的表情。 谢归胤疼的身子扭曲,江侧妃冲谢归墨吼道,“恶魔!你就是个恶魔!” 谢归墨置若罔闻。 江侧妃可是父王的亲表妹,又给父王做了这么多年侧妃,该了解父亲,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是谢归胤活活疼死,也不可能让他给谢归胤解药的。 他不信江侧妃敢赌。 谢归胤冲江侧妃道,“到底谁才是我爹?!” 就是死,他也要死个清楚明白。 江侧妃知道自己完了,二老爷也不会有好下场,可她想保谢归胤的命,可谢归胤被谢归墨喂了毒药。 说,是死。 不说,还是死。 那不如死个痛快! “说!” 王爷声音暴戾。 死到临头,江侧妃也豁出去了,“胤儿是我和二老爷的骨肉!” 第401章 龌龊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哪怕王爷做了心理准备,可真亲耳听到,也还是遭受到了重击。 王爷几乎喘不过气来,“胤儿不是我醉酒后有的吗?!” 他喝醉,错将江侧妃认成是王妃,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不得不娶江侧妃过门。 他虽然娶了,也对不住江侧妃,但内心抗拒,娶江侧妃过门后,一直没有碰她,直到她查出有了身孕。 在谢归胤生下来之前,他都没有碰过江侧妃一下,也就是在江侧妃嫁给他之前,就已经和二老爷有了首尾! 谢归墨并没有确凿证据,只是沈棠通过前世,江侧妃和叶贵妃联手,借沈棠绣的荷包毒死他,最后爵位由谢归胤继承猜出来的,没想到竟然真是如此。 藏的可真够深的。 竟然给父王戴了二十年的绿帽子。 谢归墨觉得都快被自家父王身上散发的绿光给闪瞎眼睛了。 为了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让母妃受了二十多年的委屈,谢归墨都快按捺不住要怂恿母妃把父王休了的冲动。 王爷气到额头青筋暴起,他将江侧妃从地上拽起来,“你给我说清楚!” 江侧妃既然说了,就不打算隐瞒了,但她每说一句,王爷和谢归墨的脸色就难看几分。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叶贵妃。 谁能想到叶贵妃年轻的时候倾慕王爷呢。 叶贵妃想嫁给王爷,可惜被赐婚给了皇上,叶贵妃见不得王爷王妃好,又刚好得知江侧妃对王爷有意,便要将她送到王爷身边,让她成为王爷王妃之间的一根刺。 这么大的事,她江侧妃一个人办不成,所以叶贵妃找了二老爷帮她。 是二老爷给王爷下药,让他们好生米煮成熟饭,可二老爷药量下多了,王爷晕的一塌糊涂,根本不行。 算计王爷不容易,错过这次以后不定还有机会,再加上屋子里点了催情香,王爷醉死没事,二老爷和江侧妃意乱情迷,滚到了一起。 事后二老爷把醉的不省人事的王爷扶上床,脱掉他的衣服,就这么把江侧妃栽赃给了王爷。 没人知道江侧妃和二老爷的事,就连在背后谋划这事的叶贵妃都不知道,只要长了眼睛的,都不可能在可以选靖阳王的情况下,选二老爷。 江侧妃也没有选,是在催情药的作用下,半推半就。 王爷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也吸了些药粉,做了梦,他梦里的人是王妃,所以他也以为自己是错把江侧妃当成是王妃了。 为此愧对江侧妃,也愧对王妃。 江家要他给江侧妃平妻之位,王爷本就对不起王妃了,哪还能给,再者镇国公府也不答应,他只能和江家承诺,不会让江侧妃受委屈。 现在却告诉他,当年他什么都没做,二老爷和江侧妃将这屎盆子扣到了他身上,以至于他和王妃夫妻离心二十年,处处被儿子顶撞。 王爷从来没有这么想杀人过。 江侧妃该说的都说了,冲谢归墨道,“给胤儿解药!” “我压根就没下毒。” 丢下这句,谢归墨起身出去。 江侧妃因为愤怒,有了几分血色的脸,这回真的惨白如纸了。 王爷也不愿再多看他们一眼。 出门后,王爷问谢归墨,“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谢归墨道,“从江家出事,江侧妃找二叔帮忙起的疑心,江侧妃把江家表妹算计给三弟,二叔和老夫人坦然接受,就猜到七八分了。” “父王想想,你死后,我也没了,最后继承靖阳王府的是谢归胤,他要不是二叔的儿子,二叔能给他做嫁衣?” “还有齐王妃,不用问了,十有八九也不是父王的女儿了,父王还是想想怎么和母妃解释当年的糊涂吧!” 这边热闹看完了,府里还有个这吃瓜的媳妇,某个宠妻狂魔世子赶着就回府了。 不过走之前,谢归墨对王爷道,“二叔坠马摔断腿,二少爷和大姑娘都不是江侧妃所出,是二叔的外室所生,江侧妃欺骗父王,被送去家庙,不死不得出家庙一步!” 虽然王爷活该,但对于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王,被自己的侧妃,还是表妹戴绿帽子,太影响威望了。 谢归墨要揭穿江侧妃和二老爷的龌龊之举,但没想让自己父王沦落到人人耻笑的地步。 丢下这句,谢归墨就走了。 为了吃这个瓜,沈棠午饭后都没睡觉,左等右等,才把谢归墨盼回来。 虽然他们给江侧妃下药,江侧妃频繁去南院,但不代表她出府,就一定是去和二老爷私会去了。 不亲耳听到,还是不大当心。 等见到谢归墨,沈棠就问道,“怎么样?” “抓了个现行。” 还好没有出意外,捉奸的很顺利。 沈棠问道,“父王没气坏吧?” 谢归墨道,“倒是没把江侧妃怎么样,但气头上废了二老爷一条腿。” 沈棠想都没想,两个字脱口而出,“哪条?” 不怪她这么问,她可是从王妃那里,知道当年昌平侯试图欺负王妃,被王爷一脚给踢废的事。 王爷气头上废掉二老爷很正常,毕竟之前就这么干过。 谢归墨一脸黑线,这女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以后二叔都只能坐轮椅了。” 尴尬。 沈棠再不敢问了。 沈棠端起茶盏,掩饰尴尬,嘴怎么能这么快呢? 王爷知道二老爷和江侧妃给他戴绿帽子,就算不杀他们,也绝不会允许他们再出现在他面前了。 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出大事了,二老爷坠马摔断腿,二少爷和大姑娘都不是江侧妃生的,而是二老爷的外室所生,这事被王爷知道了,王爷要将二房逐出王府!” 四儿以为这事沈棠和谢归墨都不知道,急急忙忙来禀告。 总算是要把二房三房分出去了,不,是把二房赶出去。 沈棠心情雀跃极了。 这个热闹,必须得去看。 她扶着腰站起身来,见她起身都艰难,谢归墨一脸无奈,“这个热闹,就非看不可吗?” 沈棠也不说话,就巴巴的望着他。 府外的不让去看,府里的还不让看吗? 谢归墨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好,我陪你去看。” 第402章 自愿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和沈棠到梧桐院时,王妃也来了。 见沈棠过来,王妃道,“怎么把棠儿也带过来了?” “……是我,是我要她陪我来看热闹的。” 谢归墨一脸的无奈。 王妃瞪了谢归墨好几眼,沈棠都到院门口了,王妃就没让谢归墨再把沈棠送回去。 几人进院子,还没进屋,上台阶时就听到里面传来老夫人呼天抢地的声音。 “王爷容不下二房,要将二房撵出去可以直说,犯不着找这样子虚乌有的借口!” 老夫人还不知道二老爷和江侧妃的奸情已经败露了,王爷以谢归胤和谢嫣不是江侧妃所出,是二老爷外室生的为借口赶二房出家门,老夫人不答应。 这在老夫人看来,就是污蔑! 谢归墨扶沈棠进去,然后沈棠就成了老夫人的出气筒,老夫人直接把矛头对准沈棠,“是不是世子妃出的主意!平远侯府二房就是这么被赶出家门的,现在又故技重施,搅的靖阳王府家宅不宁!” 谢归墨瞅着沈棠,不让她来看热闹,偏要来,被针对了吧。 沈棠回了一记眼神,好像她不来,老夫人就不会把这祸事扣她脑门上似的。 主要是他们替王爷兜住名声,找的借口和平远侯府赶二房太像了,不怪老夫人认定是她在背后怂恿的。 沈棠也不生气,温和道,“老夫人别气坏身子,或许二老爷自己愿意被赶出去呢。” 沈棠不说话还好,她一开口,老夫人更是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嘴角眼角狂抽,世子妃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二老爷是坠马摔断腿,不是摔坏脑子了,放着靖阳王府二老爷不当,心甘情愿被王爷逐出家门,就是脑子被驴踢了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来啊。 二太太道,“二老爷不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谢归墨勾唇道,“那只能说二婶还不了解二叔。” 别人家是夫唱妇随,世子爷世子妃倒好,是妇唱夫随,夫纲这样的东西,世子爷是一点没打算要。 老夫人气的嘴都在哆嗦,“你,你们是存心想气死我!” 沈棠道,“要赶二房出王府的是父王,父王和二老爷一个都还没来,老夫人就气成这样,等见了他们再生气也不迟啊。” 三太太也劝老夫人别生气。 二房被赶出家门,三房十有八九也难幸免,三房是庶出,要真被分出去,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三太太心底疑惑的很,二老爷怎么会突然坠马,还把腿给摔断,还有二少爷和大姑娘,分明就是江侧妃所出,假装怀身孕,还装十月怀胎,不被王爷发现,这太难了吧。 可这事要不是真的,王爷不会这般愤怒,要把二房逐出家门。 没人往江侧妃和二老爷勾搭成奸上面想,把二老爷和王爷放在一块儿比,那都是在羞辱王爷了,江侧妃又是王爷的表妹,和一个远比不上王爷的人联手算计王爷,太过愚蠢了。 老夫人五脏六腑都气的生疼,怎么可能不生气呢,王爷性子说一不二,说的出就做得到,王爷说要把二房赶出王府,就是动真格的,可不是说着玩的。 再加上这一整天,她都心慌不安,结果二老爷就出事了。 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极力平复愤怒的心情,等了足足一刻钟,王爷才进来,看着王爷那张铁青的脸,屋子里别说丫鬟了,就是二太太三太太也是大气不敢喘。 二老爷也进来了,被抬进来的,腿被踩断,到现在也没看大夫,暗卫粗鲁的将二老爷放下,震的断腿一阵巨疼,二老爷面容疼扭曲。 老夫人呵斥道,“笨手笨脚的,就不会轻点放吗?!” 暗卫很想说已经很轻了,就冲二老爷给王爷戴绿帽子,他们没直接把二老爷扔下,就已经很给二老爷脸面了。 暗卫没理会老夫人,站到一旁。 老夫人被忽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望向王爷,“老二不成器,是做过养外室的事,但大少爷和大姑娘分明就是江侧妃所出,是什么人在王爷跟前乱嚼舌根,王爷竟也听信,要将二房赶出王府?!” 王爷眸光冷冷从老夫人脸上扫过,落到二老爷身上,“二少爷是不是你的外室所生?” 凌厉透着寒芒的眼神,二老爷只觉得另外一条腿也隐隐作疼了。 二老爷忍着腿疼道,“是,是我养的外室生的……” 老夫人脸色大变,“你在胡说什么?!” 某位爷看热闹不嫌事大,“气早了吧,二叔果然是自愿被赶出王府的。” 老夫人气到站不住。 一屋子人,二老爷承认的那么快,唯恐慢了,王爷会杀了他一般,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莫不是…… 这事别人不敢乱猜,但老夫人知情,一下子就猜到了,脸色惨白如纸。 王爷为了自己的名声,把这事压下,找借口把二房赶出王府,这已经是从轻发落了,要她还敢闹腾,等着她的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夫人气的不轻,她早叮嘱过让他们断了,常在路边走,总会有湿鞋的时候,怎么就不听呢?! 哪个男人能容忍给他戴绿帽子! 老夫人气的恨不得把二老爷打一顿,二老爷的腿肯定不是坠马这么简单,老夫人倒是没猜到是王爷气头上一脚踩断的,以为是奸情被王爷发现,二老爷夺马而逃,不小心摔下来,摔断的。 二老爷自己都承认谢归胤和谢嫣是他养的外室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没有人逼迫他,二太太气的心口痛,其他人也都没话说了。 “明日傍晚之前,二房搬出王府大宅!” 王爷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没提三房半个字,三太太和三老爷互望一眼,心底腾起一抹希望来,或许他们可以继续待在王府大宅里。 但沈棠很想说,三房高兴的太早了。 三太太围着老夫人和江侧妃打转,也没把王妃放在眼里,谢归墨能留下三房吗? 只是二房是被赶出去,三房是要分出去,分家没个三五日分不完,缓刑而已。 第403章 心梗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热闹看完了,王妃让谢归墨送沈棠回去,她也回了牡丹院。 前脚回屋,后脚云妈妈就进来道,“王妃,江侧妃被送去家庙,落发了……” 王妃怔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置信,“真的落发了?” 云妈妈点头,“落了,院子里的小丫鬟跟去看的,说是江侧妃哭闹不止,婆子不敢动手,暗卫一剑将江侧妃的头发削掉大半,差点没削了江侧妃的脑袋。” 王妃听了心往上一提,“谁的暗卫的?王爷的还是墨儿的?” 这回王爷很生气,处置二老爷也果决,但王爷对江侧妃的容忍也不一般,王妃担心是谢归墨的暗卫动的手,王爷和江侧妃的事,她一向是能不管就不管,也不让谢归墨掺和的。 云妈妈摇头,“这奴婢就没问题,想来丫鬟也不知道。” 顿了下,云妈妈道,“二少爷和大姑娘当真不是江侧妃生的吗?” 王妃摇头。 她现在也糊涂了。 不是谁都有沈棠的福气,怀身孕不害喜,她怀谢归墨吐的死去活来,江侧妃怀谢归胤和谢嫣也吃了不少苦头,更没少闹幺蛾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啊。 但二老爷承认谢归胤和谢嫣都是他养的外室所出,这是她们亲耳听到的。 王妃实在想不明白,“不想了,二房被赶出王府,王府能安生不少。” 云妈妈也高兴,“如此,王爷膝下就世子爷一个儿子了。” 虽然二少爷从来没撼动过世子爷的世子之位,但多少也会分去几分父爱,王爷膝下只有世子一人,世子会更受宠。 有脚步声传来,云妈妈回头见是王爷进来,有些担心刚刚自己高兴王爷只有一个儿子的话被王爷听到。 王爷是将军王,膝下两个儿子都算少得了,只有世子一个,太单薄了些。 王爷摆了下手,云妈妈就赶紧退下了。 王爷朝王妃走过去,脸上的神情是王妃从来没见过的,王妃道,“江侧妃……” 怕削掉江侧妃头发的暗卫是谢归墨派去的,王妃想和王爷说一声,免得他怪罪谢归墨。 只是她还没开口,就被王爷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对不起。” 王妃,“……???” 王爷好端端的和她说对不起做什么? 这不是王爷第一次和她说对不起了,当年她怀着墨儿,王爷醉酒,和江侧妃有了肌肤之亲,不得不娶她过门,王爷为这事和她说过一声“对不起”。 当年确实对不起她,但这今天这一声“对不起”又是从何而来? 王妃问道,“王爷为何突然和说我说对不起?” 王爷道,“这些年,因为侧妃,让你受了不少委屈……” 还是因为江侧妃。 王妃淡淡道,“习惯了。” 王爷本来就难受,王妃一句“习惯了”,更让王爷愧疚。 王妃道,“二少爷和大姑娘当真不是江侧妃所生?” “是她生的。” 王妃眼睛睁大,“那王爷怎么说是……” “是她和二老爷生的。” 王妃,“……!!!” “这……这怎么可能呢?”王妃声音飘的找不到调。 江侧妃是瞎了吗? 王爷对她够好了,她和二老爷一起给王爷戴绿帽子,还是自己的亲表哥。 等等! 王妃道,“二少爷不是醉酒那次怀上的吗?” 王爷道,“那回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被下药,梦到了你,才没有怀疑……” 王妃没差点心梗。 这样的事也能弄错?! 王妃恨不得捶死王爷算了。 王妃道,“江侧妃和二老爷有情,何不嫁给他。” 那时候二老爷虽然和二太太定亲了,但还没有娶二太太过门,一个屋檐下住了这么多年,王妃没看出江侧妃和二老爷有奸情,也没看出来二老爷有多敬重二太太,非她不可。 大可以上门退婚,好生补偿二太太,再娶江侧妃进门就是,何必做这样的事。 王妃也知道靖阳王府的爵位,王爷手里的兵权诱人,她庆幸谢归墨平安长大了,不然她都不敢想。 王爷道,“这事是叶贵妃在背后操控的。” 王妃脸上僵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说是谁在背后操控的?” “叶贵妃。” 王爷重复了一遍,“是叶贵妃让二老爷帮江侧妃,只是算计出了岔子,他们俩凑到一起,还要我认下了这事。” 想到当年的事,王爷就按捺不住想杀人的冲动。 王妃眼泪涌出来。 王爷和江侧妃那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她知道自己和叶贵妃表姐妹离心,她以为叶贵妃是气她不能说服王爷帮齐王夺嫡,可她不知道原来那么早,叶贵妃就在算计她了。 叶贵妃一进宫,就独得圣宠,却要把江侧妃塞到她和王爷之间来,她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叶贵妃过,为何要这么对她?! 是因为她从昌平侯手里救了许皇后,她没有得到后位,在报复她吗? 王妃泣不成声。 她嫁给王爷那几个月,怀上墨儿,王爷对她无微不至,因为有了江侧妃,她心底膈应,从此和王爷有了隔阂,墨儿替她委屈,处处和王爷叫板。 过去那二十年,他们原本日子可以不过的这么糟糕的。 王爷替她擦掉眼泪,“万幸我和你都还没有老,我还有弥补的机会。” …… 再说二老爷被抬回府,坠马摔断腿的消息传到齐王府,谢嫣就火急火燎的回府要探望二老爷,齐王眉头皱紧,觉得晦气。 前岳父两条腿断了,一条是沈棠打的,一条是自己打的。 新岳父腿又断了。 他堂堂齐王就只配有断腿的岳父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本来还指望二老爷能帮他夺嫡,现在好了,二老爷养伤都不够。 二老爷摔断腿这事就够齐王郁闷了,结果很快就传来谢归胤和谢嫣是二老爷外室所生,抱养到江侧妃膝下,冒充王爷子嗣的事。 齐王,“……!!!” 真的,没差点当场吐血。 两个岳父都是断腿的,两任王妃都不是亲生的! 满京都有几个大家闺秀不是亲生的,他一个人就能撞上两! 齐王都不敢想这事要传开,背后会被人怎么笑话。 二老爷被抬回南院,请了太医入府,太医是摇着头走的,二老爷的腿断的严重,以后都只能坐轮椅了。 二老爷面如死灰,老夫人更是晕了过去。 谢嫣赶回王府,知道江侧妃被送去家庙,匆匆赶去,看到被落发的江侧妃,谢嫣没法接受,“怎么会这样,女儿怎么会不是娘生的呢?!” 第404章 搬家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嫣天都塌了,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不是娘和父王所生,她接受不了。 江侧妃很想告诉谢嫣实话,可她没生过谢嫣,也好过和二老爷偷情生下谢嫣的好。 谢归墨是为了保王爷的名声,才借这样的幌子,她要敢揭穿,谢归墨绝不会轻饶了她的,她头发被落,以后都出不去家庙一步,谢归墨要杀她,王爷不会再护她了。 江侧妃肠子悔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二老爷灌了迷魂汤,或者说是出于对王爷的报复,王爷向着王妃,她觉得委屈,又没法给自己出气,就给王爷戴绿帽子来报复他。 可她没想过会被王爷知道,会连累自己一双儿女。 江侧妃泣不成声,谢嫣等着她否认,可江侧妃一句话也没说,谢嫣道,“我不信!我不信!” 娘一向疼她,她怎么可能不是娘亲生的呢。 谢嫣抓着江侧妃,一个劲的摇晃,“娘,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就算我不是父王亲生的,他也不用对你这么狠吧?!” 江侧妃抓着谢嫣的手,“别问了,王爷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以后安生待在齐王府,别回靖阳王府了……” 江侧妃后悔把谢嫣嫁给齐王了,没有王爷做靠山,齐王和叶贵妃不会善待谢嫣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齐王知道谢嫣不是王爷亲生,是二老爷的女儿,还是私生女,是气不打一处来,谢嫣的“身世”传进宫,传到叶贵妃耳中,叶贵妃更是没当场气死过去。 满京都那么多大家闺秀,她千挑万选,选中谢嫣,就是看上她是靖阳王女儿的身份,将来就算不帮齐王夺嫡,也会在落败后,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保齐王不死。 谢归墨救了豫王好几回,靖阳王在豫王那里有这个面子,结果倒好,谢嫣是二老爷的女儿,还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两任齐王妃,一任不如一任。 沈娢再怎么说也是沈二老爷亲生的,不像谢嫣,连亲娘是谁都不知道。 叶贵妃也不知道江侧妃和二老爷暗通款曲,给王爷戴绿帽子的事,也不会往这上面想,毕竟二老爷和王爷有云泥之别。 叶贵妃自进宫,顺风顺水了快二十年,可这一年来,是哪哪都不顺,而且她还知道所有的不顺是从哪里起的,就是从她针对靖阳王世子妃起的,所以她才格外想要弄死沈棠。 只是手段用尽,也奈何不了沈棠分毫,反倒报应在了自己身上,就跟活见鬼了一般。 …… 二房搬家搬到天擦黑才停。 毕竟王爷只给了一天时间,偌大一个二房,搬起来不容易,而且除了二房和老夫人的人,就连三房的人都不敢帮忙。 三老爷三太太都觉得这事的背后绝不是现在传的这么简单,背后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秘,没看到老夫人都偃旗息鼓,不敢闹腾。 南院乱成一锅粥,江卉儿去求王爷,结果连王爷的面都没见着,江卉儿跪在书房所在的院子外面,王爷任由她跪着,也没人劝她起来。 王爷对江家的所有感激,在看到江侧妃和二老爷抱在一起时就烟消云散了。 瞥开江家表姑娘这层身份,江卉儿险些害沈棠摔没肚子里孩子,她要跪着,没人拦她。 江卉儿自讨苦吃,最后跪晕被抬回南院。 一夜好眠。 第二天醒来,沈棠是神清气爽,然而更更更爽的的还在后面呢。 四儿屁颠颠进来道,“世子妃,二老爷被罢官,老夫人搬去四房住!” 沈棠眼睛睁圆,二老爷被罢官很正常,二老爷以后都只能坐轮椅了,也没法再为朝廷效力,是祸害朝廷了,但老夫人也搬出来,还能有这好事? 沈棠不敢置信,“确定吗,谁说的?” 这要不确定,哪个敢乱传啊。 四儿咧嘴笑道,“江侧妃为争宠,和二房合谋,拿二老爷私生子私生女冒充王爷子嗣的事传开,今儿一堆大臣上折子弹劾二老爷,皇上在早朝上就罢免了二老爷,王爷趁机奏禀皇上……” 父母在不分家,老王爷和老夫人都在,按理是不该分家的。 但四房因为克老夫人,不得不提前搬出府,二房包藏祸心,王爷也没法和二房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依照家规将二房逐出王府。 但他不是老夫人亲生,是先皇赐给老王爷的续弦,老夫人更愿意跟着自己两个亲生的儿子,他特向皇上请旨,请皇上准许。 本来这只是靖阳王府家务事,因为老夫人是先皇赐给老王爷的续弦,王爷本着敬重九泉下的先皇,才先禀明皇上。 就二老爷把自己私生子塞到王爷膝下,摆明了是冲着爵位和兵权去的,这些事说老夫人不知情,怎么可能呢,指不定就是老夫人在背后筹谋的。 皇上准许了。 老夫人一夜没睡好,早上醒来头疼欲裂,就得知王爷让她搬去四房的消息,老夫人当时那脸色青的,就像是被人狂扇了百八十巴掌。 老夫人不愿意搬。 可二房做下这样的事,岂是老夫人不想搬就能不搬的,况且皇上都同意了。 老夫人又不是王爷的亲娘,自己两个亲儿子都不住在王府大宅了,她还待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搬出去享受天伦之乐不好吗? 老夫人宁死不搬,她要待在梧桐院等老王爷回来。 老夫人寻死觅活,但王爷王妃连面都没露,王爷直接派周管事来,看着人搬东西,最后除了老夫人住的内屋,梧桐院其它东西都搬去四房了。 让老夫人跟着四房,是因为二房是被撵出去的,老夫人跟着一起,显得老夫人也像是被赶出去的。 四老爷四太太倒是愿意伺候老夫人,一来有下人,伺候老夫人不用亲力亲为,二来老夫人手里有不少好东西,住在四房,总要多向着四房一些。 四老爷四太太庆幸早前就分出府了,不然被二房牵连,肯定要少分不少东西。 梧桐院东西搬差不多后,周管事去请老夫人去四房,老夫人气的拿金簪抵着自己颈脖子,“我看谁敢逼我!” 第405章 搬空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夫人以死相逼,吓住了吴妈妈和自己的丫鬟,可吓不住周管事。 拿自己的命威胁王爷,老夫人以为王爷真的在乎她的死活吗? 没送老夫人上路,已经是王爷好脾气了。 “王爷撂了话,让老夫人在搬去四房和送二老爷上路中选一个。” 周管事说完,就在那里等着。 老夫人选择自己死,还是搬去四房,王爷其实没那么在乎。 老夫人还想过着从前,人人敬重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了,老夫人想被软禁在梧桐院,王爷也会成全她的。 老夫人以死相逼,没想到连王爷的面都见不到,周管事都把她的路给堵死了。 她要真狠心刺下去,一命呜呼,大不了王府给她筹办一场丧事就是了,看在先皇赐婚的份上,会风光大葬的。 至于别的,老夫人想拿自己的命把王爷怎么样,那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别说老夫人是自己自尽的,就是王爷杀的,那也是他们自找的。 周管事道,“老夫人风光了大半辈子,不要最后颜面尽失。” 老夫人后槽牙都咬松了,眼底充满血丝。 周管事泰然自若。 吴妈妈先受不住了,劝老夫人道,“还是搬吧。” 老夫人不甘心。 可再不甘心也没有用,二老爷犯的错太大了,已经超出了王爷的容忍底线,要不是顾着自己的脸面,当天晚上就把他们母子扔出靖阳王府了。 吴妈妈将老夫人手里的金簪夺下来,叫了个丫鬟,一起将老夫人扶出去。 老夫人前脚走,后脚丫鬟小厮就进来帮着抬东西。 老夫人脸色难看的,就跟咽了几十只苍蝇一般,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沈棠气死人不偿命,在老夫人出府的路上送她。 在府里,沈棠都不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搬去四房,就更不可能了,可以说除非老夫人没了,不得不去祭拜,沈棠都不会去四房的,今日十有八九是她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老夫人冰冷的眸光从沈棠脸上扫过,沈棠脸上带着温和的笑,阳光下,越发刺眼,狠狠的刺疼老夫人的眼睛。 一个上午,梧桐院就搬空了。 连老夫人都搬去跟着四老爷了,三房也不抱期望留在王府大宅了。 三房是庶出,虽然平常围着老夫人和江侧妃打转,但没有伤害过王妃,平常也甚少闹幺蛾子,王爷也不会把二老爷的过错,牵连到三房头上。 公中该分给三房多少,王爷就给三房多少。 做到公正,就已经够三房感激不尽了。 毕竟连着老夫人都被赶出王府大宅了,三房还有家产分,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五天后,三房也搬走了,王妃嫁进靖阳王府二十年,从来没觉得王府这般清净过。 王妃把王府各处,老夫人和二房安插的眼线都给拔了,确定的发卖,疑似的送去庄子上,老夫人和二房三房搬走了,大厨房绣房等地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日子一下子就清静了下去。 沈棠嫁进来,就盼着这一天,没想到能如她所愿,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把这些讨厌的人都赶出王府。 剩下的就是叶贵妃和齐王了。 叶贵妃母子已经是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这日,太医来给沈棠请平安脉,沈棠问道,“还要多久生?” 太医道,“双胎很难足月生,一般会提前半个月,都是正常的,也就是世子妃随时可能就要生了。” 这些天过的太开心了,乍一听太医说随时会生,沈棠就又又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都说生孩子痛,可到底有多痛,她也不知道啊。 前世小产,孩子不大,就疼的人撕心裂肺了,何况肚子里还两个。 一边害怕,又一边期待。 快要生了的消息传到平远侯府,四太太送催生礼来,祈愿母子平安。 知道沈棠害怕,四太太安抚她道,“棠儿是四婶见过最有福气的人,四婶相信生产时也不会吃什么苦头的,一定能母子平安。” 沈棠道,“希望能像四婶说的这般。” 四太太吩咐银杏和秋桐道,“哪天发作了就立马派人告诉我,我就来靖阳王府。” 虽然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守着能安心些。 银杏秋桐记下。 四太太陪沈棠坐了会儿,又去见了王妃,然后就回平远侯府了。 沈棠身子重到,起身坐下都艰难,生产之痛不能不经历,她倒是希望能早点把孩子生下来了。 这日,谢归墨陪沈棠在院子里踱步,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到屋顶上,陈七身子一跃,就上了屋顶,将信鸽抓了,跳下来。 沈棠看着递给谢归墨的信,想知道信上写了什么。 谢归墨道,“祖父后日回府。” 沈棠惊讶,“老王爷怎么突然回来,是因为二房的事?” 可也不对啊,老王爷后天就回来了,二老爷出事的消息应该没那么快传到老王爷耳中。 谢归墨失笑,“祖父是回来看重孙儿的,除了他们,没人能让祖父回京。” 王爷太能干,老王爷很早就不上朝了,父子同朝是佳话,但王爷不论是带兵还是打仗,都不逊于老王爷,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和儿子在朝堂上争起来,还比不过儿子,太丢人了。 再加上老王爷一直想训练一支铁骑兵,有能实现愿望的机会,老王爷就果断和皇上请旨离京了。 只是老王爷走的时候,王府和和睦睦,回来王府二房三房四房都分出去了,连老夫人都不在王府大宅了,不知道老王爷是个什么心情。 谢归墨已经有一年多没见到自己祖父了,想到祖父办事不靠谱,给他提错亲,谢归墨就一肚子意见。 虽然他和沈棠这一世圆满,可沈棠经历过的那一世太惨了。 要是不提错亲…… 想到自己吃不得杨梅,而且这个弱点,叶贵妃知道,叶贵妃不会让他和沈棠安生的,十有八九结局还是一样。 谢归墨庆幸自己和沈棠还有重来的机会。 谢归墨道,“等祖父回来,我一定让他好好补偿你我。” 第406章 生了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老王爷回京这天,谢归墨去十里亭迎接,见到谢归墨,老王爷问的第一句,“孩子生了没?” 某位爷突然就感觉到自己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了。 “还没有。” 老王爷快马加鞭赶回来,就是等着看重孙儿的,心情迫切的很。 不过再迫切,老王爷也谨记自己的身份,一年没回京了,他先进宫见皇上,然后再回王府。 老王爷还不知道王府分家的事,府里只有王爷和谢归墨知道老王爷在哪里,老夫人就是想给老王爷送信都不知道往哪里送。 老王爷回府,只有王爷王妃和沈棠迎接他,老夫人和二老爷三老爷他们都不在。 老王爷觉得奇怪,“怎么只有你们,老二老三他们呢?” 王爷看向谢归墨,谢归墨道,“怕影响祖父的心情,我没说。” 王爷道,“三房四房分家了,二房被我赶出去了,老夫人搬去四房住了,您回京的事,我没告诉他们。” 老王爷,“……” 他只是离京了一年,府里就这般天翻地覆了? 老王爷眉头拧的没边,“二房犯了什么事,被你赶出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王爷请老王爷去书房说话。 得知二老爷和江侧妃勾搭成奸,谢归胤和谢嫣都是二老爷的骨肉,老王爷那脸绿的,这是二老爷不在,不然老王爷也得一脚踹过去。 天下女子千千万,帮外人算计自己的兄长,把自己动过的女人塞给兄长,老王爷没差点在回京当天活活气死。 难怪连他回京这么大的事,都不知会其他房一声了,老王爷气到心梗。 王府只有长房,王妃也让人准备了团圆宴,老王爷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衣服,三老爷三太太,四老爷四太太以及他们的儿女也就闻讯赶来。 二房没来,既不敢,二老爷也来不了,老夫人也不让二房来王府。 三房四房给老王爷请安,但老王爷的心情很不好,没留他们一起吃饭,请过安就把他们打发走了。 四太太还记得当初四房分家受的委屈,当初说好了等老王爷回京,公中补偿她,结果连开口的机会都没给,老王爷怒气挂在脸上,四太太吓都吓个半死了,哪还敢开口。 还以为回来,能陪老王爷吃顿团圆饭,没想到王爷王妃没留他们,老王爷也没留。 这王府大宅,以后怕是都没什么机会回来了。 被二房给坑惨了! 他们走后,王妃让丫鬟把饭菜端上来,满满一桌子的菜,全是老王爷喜欢吃的。 王爷将珍藏的酒拿出来,老王爷道,“今日我们父子祖孙三人,喝个痛快!” 沈棠坐在王妃和谢归墨之间,王妃给沈棠夹菜。 她们俩不喝酒,看老王爷和谢归墨他们喝的欢,谢归墨还不忘给沈棠夹菜。 夹虾放沈棠碗里时,嘭的一声传来。 谢归墨道,“什么东西炸了?” 感觉像是沈棠的肚子传来的。 下一秒,沈棠脸色大变,“不好!要生了!” 再急着出来,也不用这么急的吧。 她这饭才吃了一半呢。 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先是怔住,然后才反应过来,王妃道,“快,快抱棠儿回去!” “叫稳婆!请赵院正!” 沈棠慌。 谢归墨比她还要慌。 手忙脚乱的把沈棠抱起来,赶紧送回沉香轩。 王妃跟着去了,王爷和老王爷没去,生孩子没那么快,今天都不一定能见到孙儿重孙儿。 父子俩继续喝酒。 谢归墨前脚把沈棠抱回屋,后脚两稳婆就来了,见沈棠是破水,道,“应该生的很快……” 王妃到底生过谢归墨,知道破水生的比见红快,只是见红,生一两日都没事,可破水就危险了,几个时辰不生,肚子里的孩子就危险,再想到沈棠怀的是双胎,王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沈棠做好了生孩子会很疼的心理准备,可那心理准备跟没做一样,她没想到会这么的疼啊。 疼的谢归墨要在,她都想咬死他了。 “啊!” 沈棠疼的直叫。 谢归墨在院子里来回打转,担心的不行。 之前四太太就叮嘱银杏秋桐,要沈棠发动了,就赶紧派人告诉她,收到消息,四太太赶紧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安大太太。 安暖生产,王妃身体还没恢复,都陪安大太太守了一晚上,如今沈棠生产,安大太太肯定要来陪王妃一起等。 谢归墨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煎熬过。 沈棠不叫疼时还好,一叫疼谢归墨就心慌,就这样从吃午饭等到了傍晚。 眼看着太阳落下了,王妃对安大太太和四太太道,“怕是要到夜里才会生,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安大太太道,“我陪你等着。” 四太太点头,“回去也是担心。” 沈棠喊的力气都没之前大了,四太太怕的厉害。 这时候,门被打开,吱嘎开门声听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怕有不好的事发生。 稳婆出来,王妃问道,“没事吧?” 稳婆道,“产妇没力气了,给她端起来吃的来。” 王妃,“……” 谢归墨,“……” 虚惊一场。 王妃赶紧让银杏秋桐给沈棠端吃的进去。 沈棠中午就吃了个半饱,疼了一下午,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一口气吃了四块糕点,还用了些粥。 还准备吃时,肚子又一阵疼传来。 吃饱了,喊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稳婆让沈棠忍住别喊,把力气用在生孩子上,沈棠极力忍耐,跟着稳婆教的用力。 谢归墨在院外继续踱步。 突然,一声洪亮啼哭声传来。 他都恍惚了一下。 王妃高兴道,“生了!生了!” 紧接着稳婆开门报喜,“是个小世子!” 不拘男女,平安生下来就好。 王妃松了口气,第一个生下来,第二个就快了。 果不其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又一声响亮啼哭传来。 稳婆出来道,“这回是小小姐!生了对龙凤胎!” 王妃知道沈棠怀的是双胎,知道是龙凤胎的可能很大,但毕竟没生下来,这会儿听稳婆报喜,王妃高兴的合不拢嘴。 她这辈子就只生了谢归墨一个,没想到会一下有两个小孙儿,男孩女孩都有。 不过孩子生下来,产妇还不算完全脱险,安暖就是产后发生血崩的,不可大意。 赵院正早做好了防备,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沈棠把孩子生下来后,就睡着了,什么危险的事也没有发生。 确定没事了,赵院正和刘太医方才告辞。 虽然沈棠没需要,但王妃肯定不会让赵院正和刘太医白跑一趟的,给了厚厚的红封,让他们也沾沾靖阳王府的喜气。 安大太太和四太太看了看孩子,儿子眉眼像沈棠,女儿更像谢归墨,而且分量都不轻,一个四斤八两,一个五斤二两。 只有一个,这重量算轻的,可有两个,这重量已经是极好了。 安大太太和四太太看过孩子,就回府了,孩子洗三朝再来。 两稳婆也更是得了双倍的喜钱,府里上下,老王爷都赏了半年月钱。 第407章 画像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沈棠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屋子里点着灯烛,谢归墨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他那双比盛夏夜空还要好看的眼眸里满含柔情和感动。 “辛苦了。” 他指腹带着重茧,摸在脸上有轻轻的刺疼。 辛苦是真辛苦,但在听到孩子洪亮哭声那一刻,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想到两孩子,沈棠问道,“你见过孩子了吗?” 谢归墨点头,“看过了。” “好看吗?” “说实话,有点丑。” “……” 沈棠瞪他。 谢归墨道,“母妃说女儿像我,你四婶说儿子像你。” 沈棠道,“儿子也该生的像你才好。” 谢归墨笑道,“你这是夸为夫好看?” 就他这张脸,哪用得着她夸啊,有目共睹的好看。 两孩子在奶娘那里,沈棠要看孩子,谢归墨道,“先吃东西。” 饿的连生孩子的力气都没有,后来也只吃了几块糕点,沈棠是真饿了。 银杏秋桐将饭菜端上来,沈棠想自己吃,但谢归墨坚持要喂她,沈棠就依他了。 吃了一碗饭,不够又添了半碗,这边吃饱,那边两奶娘就把孩子抱来了。 两个小人儿睡的很香,重量不够,有些皱巴巴的,但沈棠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奶娘道,“刚出生的孩子长的快,三五日就好看了。” 没害喜,还一举得龙凤胎,这福气奶娘打心眼里羡慕,能做小世子小小姐的奶娘,她们也是有福气的。 孩子睡着了,不宜多抱,沈棠看了会儿,谢归墨就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了。 他想单独陪着沈棠,一个下午在院子里,他吓坏了,他不敢想要沈棠怎么着了,他会怎么样,万幸母子平安。 沈棠虽然睡好了,但生产极耗气血,她没坚持半个时辰,就又困乏了。 谢归墨要上床睡,沈棠不让,“你去书房住半个月。” 谢归墨巴巴的看着她,“我不想睡书房。” “可是……” 谢归墨道,“我又不做什么。”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了,只是—— “你睡床上,不方便。” 谢归墨看着沈棠,沈棠道,“不骗你。” 谢归墨道,“那我也不睡书房,我睡小榻。” 沈棠,“……” 这厮是不是忘了自己之前笑话王爷睡小榻的事了,结果这才过去多久,他自己就要睡小榻了。 谢归墨打定主意的事,沈棠可劝不动,只能任由他睡小榻了。 第二天沈棠醒来,就让奶娘把孩子抱进屋,两小人儿吃饱了就睡,特别乖。 只是某位爷不满沈棠眼睛一直在看两孩子,以屋子里吵闹,怕吵到孩子睡觉,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 沈棠瞅着谢归墨,“可是屋子里最吵的就是你啊。” 某位爷,“……” 可怜银杏秋桐,还有两稳婆没差点憋出内伤来。 亏得世子妃敢说。 谢归墨咬牙看着沈棠,沈棠默默给奶娘使眼色,奶娘就把孩子抱下去了。 王爷下朝后,来看孩子,王妃是稀罕两个小孙儿的不行,一个上午都待在沉香院,来看沈棠和孩子的更是一波接一波,姜大太太来送贺礼,端王妃,宣义侯夫人还有兵部尚书府大太太等,都来了。 看到俩孩子,都羡慕的不行,虽然她们儿媳妇也都怀上了,过不了几个月就生了,可还是羡慕王妃,一下能得两个孙儿。 做祖母的,有了孙儿,盼孙女,有了孙女盼孙儿,还是靖阳王妃好,都有了,想抱孙儿抱孙儿,想逗孙女儿逗孙女儿。 云漪和柔嘉郡主她们也想来,但身子重了,不敢让她们出门,只有没怀身孕的豫王妃和出嫁没多久的姜梨来了。 豫王妃也是一脸羡慕,她替豫王挡箭,受伤不轻,太医叮嘱元气恢复前,不宜有孕,之前都是服用避子药的,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云漪她们来不了,楚翊和陆离他们第二天就来了,争着抱孩子差点打起来。 洗三朝办的很热闹,但沈棠待在房间里,连床都不让下,没看到,不过四儿把热闹说给沈棠听。 俩孩子的名字也在这天才敲定。 嗯。 按说早该定下了。 因为江侧妃给王爷戴绿帽子的事,王爷心情欠佳,再加上有个不听话的儿子,未必让王爷取孙儿名字,王爷就没取。 等孩子生下来,王爷问谢归墨,孩子叫什么。 谢归墨望着王爷,“我还想问父王给孩子取的什么名字呢?” 王爷,“……” 从来没想过自己儿子还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王爷没取孙儿名字,谢归墨也没想儿子叫什么。 老王爷要抢给孩子取名字的机会,王爷不答应。 谢归墨的名字就是老王爷取的,现在该轮到他取孙儿名字了。 老王爷道,“以后重孙儿归你取。” 王爷道,“墨儿生下来时,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老王爷和王爷寸步不让。 最后各退一步。 一个给孙儿取,一个给重孙女起。 没谢归墨的事。 他要想给孩子取名字,要么再生,要么等孙儿出生了。 “谢慕璟,谢慕颜。” 谢归墨将孩子的名字给沈棠看。 沈棠道,“女儿也按字辈取?” 谢嫣她们都没按字辈取。 谢归墨道,“祖父取的,也好听。” 确实,谢归嫣确实不大好听。 大名定下了,小名沈棠和谢归墨两个亲爹亲娘图省事,一个叫璟儿,一个叫颜儿,好听就不另外取了。 养了七八天,孩子长开了不少,清醒的时间也长了许多。 这日,沈棠正逗孩子玩,谢归墨从书房回来,他刚坐下,窗户就被扣响,陈七的声音传来,“爷,画像送进京了。” 沈棠疑惑的看着谢归墨,“什么画像?” 银杏已经有眼色的去开窗户,接过画像,呈给谢归墨过目。 谢归墨将画像展开,沈棠就看到画像上是个女子,年纪不大,才十二三岁的模样。 “这是……?” 谢归墨道,“这画像上的才是母妃的表妹。” 沈棠惊讶,“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她呢?” 谢归墨道,“所以花了这么长时间才弄到她的画像。” 第408章 噩梦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长春宫。 叶贵妃靠在紫檀木小榻上,神情憔悴。 近来不知怎么回事,做什么事都提不起来精神,吃的没胃口,睡的更差,夜里梦一个接一个,明明睡了一晚上,可是醒来比没睡还没精神头。 看了太医,吃了药,也没效果。 叶贵妃抬手揉眉心,外面宫女进来道,“贵妃娘娘,赵院正来了。” 说着话,赵院正就拎着药箱子上来。 叶贵妃坐正,“有劳赵院正了。” 宫女搬了凳子来,赵院正坐下,宫女将绣帕搭在叶贵妃手腕处,赵院正给叶贵妃把脉。 好一会儿,赵院正才收手,叶贵妃问道,“本宫得的是什么病?” 赵院正道,“贵妃娘娘忧思太重,需好生调理。” 忧思…… 可不是忧思。 从前齐王不说压豫王一头,也能和豫王平分秋色,如今被豫王逼的喘不过气来,成王败寇,他们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没法悬崖勒马,更无路可退。 她给齐王找一条退路,却成了一桩笑话,叶贵妃想起来都觉得头晕目眩。 赵院正说叶贵妃的是心病,服药只能暂缓一时,病根不除,好不了的。 叶贵妃心情更不好了。 她这病根想要除,除非豫王暴毙而死,除非皇上突然下旨立齐王为太子,这两件都不大可能。 她几次派人都杀不了豫王,倒送了靖阳王世子两次救命之恩,要豫王坐到那个位置上,足可保靖阳王府几十年荣华富贵了! 她不甘心! 赵院正该说的都说了,开了张药方,太医院将药煮好,送到长春宫。 叶贵妃服用完,夜里早早睡下,但也没能一觉到天亮,前半夜睡的香,后半夜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纱幔,不知所思,偏这时候屋外狂风乱作,将远远开着的一扇窗户吹的哐当作响,将本就不安的叶贵妃吓了一个激灵。 “春芝。” 叶贵妃喊了一声,但守夜的宫女没应声。 真是皮痒了,值夜还敢睡的沉,不想要脑袋了不成?! 叶贵妃可不是好脾气的人,尤其在气头上,她一把将纱幔掀开,就看到寝殿里远远的站着一道影子,披头散发,浑身湿漉漉的。 几乎是看到那身影的瞬间,叶贵妃就被吓的魂不附体了。 再加上寝殿内的灯烛被风吹的摇曳,更添了几分恐怖气息。 “你,你是什么人?!” 那道披头散发的身影飘过来,离床榻几步外停下,睁着一双眼睛望着叶贵妃。 “还我命来……” “你还我命来!” 垂着头发的身影,猛然抬起头,露出半张脸来。 叶贵妃吓的脸色惨白,声音颤抖成筛子,“你,你是叶清漓?!” 要寝殿内有人,听到这话一定很奇怪,叶清漓不是别人,正是叶贵妃的闺名。 那身影死死的盯着叶贵妃,“你为什么要害死我?你为什么要害死我?!” 叶贵妃抓着纱幔,道,“你该死!你活着我都不怕,何况你死了!” 那身影嗖然靠近,近的和叶贵妃几乎脸贴着脸。 近到叶贵妃都能感觉到鬼影身上冒出来的寒气,往她骨子里钻。 真的。 叶贵妃被吓的三魂没了两魂,脸上半点血色也无。 “你害死我!还用蛊毒害死我舅舅和两位表哥!” “你好狠的心,你给我拿命来!” 身影去抓叶贵妃索命,叶贵妃吓的从床榻上滚下来,谁能想到风光了二十年的叶贵妃,会像一只丧家之犬一般在地上爬。 身影死死的盯着她,“你为什么要害死我,害死舅舅?!” 叶贵妃靠着床,蜷缩成一团,死死的捂着自己的耳朵,“我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我只是推了你一下,是你自己没站稳,落水淹死的……” “不怪我,不是我害的!” 她满面恐惧,接连否认。 身影道,“那你为什么害死舅舅和两位表哥?!” 叶贵妃即便捂着耳朵,也听到身影的问话,她道,“是他们该死!” “他们不肯帮我和齐王夺嫡,还要我管束昌平侯府!是他们自寻死路,怨不得我!” 叶贵妃捂着耳朵,嘴里说了什么,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冲寝殿外喊道,“春芝!春芝!” 喊了几声后,她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那边昏暗处,几盏莲花灯被点着,叶贵妃就看到一道提拔的身影,有些眼熟。 她多看了一眼。 是谢归墨! 叶贵妃脸上的恐惧僵住,她飞快的看向一旁的鬼影,鬼影打了个哆嗦,浑身湿漉漉的,真冷。 叶贵妃反应过来,自己被谢归墨算计了,她撑着床榻站起来,可看到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明黄龙袍,叶贵妃本就惨白的脸顿时更白了,“皇,皇上……” 皇上脸色铁青。 叶贵妃指着谢归墨道,“靖北王世子装神弄鬼吓唬臣妾,皇上给臣妾做主啊!” 皇上气到浑身颤抖,“朕没耳聋!” “你不是真的叶清漓,你到底是谁?!” 叶贵妃从地上爬到皇上跟前,抓着皇上的龙袍,“皇上,臣妾就是清漓啊。” 皇上一脚将她踹翻。 叶贵妃摔在地上,不敢置信皇上会踹她。 她自进宫,到现在二十年,皇上宠了她二十年,叶贵妃看向皇上,“我是不是真的叶清漓重要吗?!” 谢归墨听笑了,“敢情叶贵妃独得圣宠二十年,都不知道自己的恩宠是从何而来呢?” 叶贵妃死死的望着谢归墨。 谢归墨不吝啬告诉她,“因为你随身携带的,真的叶清漓的那块玉佩,是皇上的,当年皇上遇刺,被叶清漓所救,将玉佩赠给了她,皇上以为你是她的救命恩人,才纵容你二十年。” 结果她不止不是真的叶清漓,甚至是杀害叶清漓的凶手。 叶贵妃知道叶清漓曾救过一个人,得了一块玉佩,甚是宝贝,所以她进京也带着那块玉佩,可她真的不知道那个人是皇上。 她要知道,绝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叶贵妃这下是真的慌了,她不知道自己的恩宠是建立在救命之恩上,她以为皇上是喜欢她这个人,喜欢她这张脸。 第409章 毒妇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叶贵妃惶恐的望着皇上。 皇上气的嘴里都有了血腥味。 这么多年,叶贵妃从来没提过当年救他之事,皇上以为叶贵妃是不敢在他这个皇上面前提起他曾经的狼狈,皇上认定叶贵妃不是个会挟恩以报的人,结果是他想多了,叶贵妃压根就不是真的叶清漓,不知道当年救他的细节! 他宠了一个毒妇二十年! 皇上想把叶贵妃凌迟的心都有了。 寝殿内,不止皇上和谢归墨在,豫王也在。 毕竟叶贵妃在后宫,谢归墨要在她的吃食里动手脚不容易,但许皇后下手就方便多了。 叶贵妃近来吃不下睡不着,是谢归墨的手笔,就是要让叶贵妃半梦半醒之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只有在梦里,她才会无所顾忌的说真话。 皇上只觉得寝殿闷的话,他换了个地方,宫人把叶贵妃拖到皇上跟前。 皇上问叶贵妃,“你到底是什么人?!” 叶贵妃惨笑一声,“现在问这个还重要吗?” 她没想到自己最后会栽在谢归墨手里,她就不该心慈手软,留下靖阳王妃的命,留下谢归墨的命,不然她今日也不会一败涂地。 皇上看向谢归墨,谢归墨道,“她是真的叶清漓的堂妹,叶蔷薇,昌平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豫王吃惊不已,“镇国公父子三人是被叶贵妃和昌平侯害死的?” 谢归墨道,“当年外祖父战死沙场,是父王去替他们收拾的,曾亲眼看到有虫子从舅舅伤口处爬出来,当时父王没怀疑什么,但后来父王知道那不是寻常虫子,是蛊虫,就怀疑外祖父战死沙场是被人所害,一直在暗中查这事,只是这么多年,也没查到什么。 直到安老太爷进京,昌平侯看到容貌酷似外祖父的安老太爷,吓的从马背上摔下来,这事被宣义侯世子看到,当成一件有趣的事说给我听,引起了我和内子的怀疑。” “再后来母妃病倒,查出是中了蛊毒,且中毒长达十年之久,我便怀疑母妃和外祖父是一起被下毒的,只是她对母妃有利所图,才隔几个月就给母妃喂解毒,延缓蛊毒发作。” 谢归墨说着,看向地上的叶贵妃,“被我猜中了吗?” 不用叶贵妃开口,回答都在她脸上了。 如果眼神能杀人,谢归墨当场就没命了。 当年叶家只是个将军府,叶将军救镇国公而死,皇上封叶将军为昌平伯,准其兄终弟及,镇国公要将外孙女接进京抚养,叶贵妃因为羡慕嫉妒,把叶清漓推下水,导致叶清漓溺亡。 叶将军和叶夫人都不在了,叶家二房独大,二房给叶清漓的乳母施压,扣下乳母的女儿做人质,逼着乳母承认叶蔷薇就是真正的叶清漓,镇国公府不会想到叶家有这么大胆,再加上乳母是叶夫人的陪嫁,所以深信不疑。 叶贵妃进宫后,独得圣宠,再加上昌平伯立功,封为侯爵。 昌平侯是叶贵妃嫡亲的兄长,叶贵妃自然对昌平侯府信任有加,但镇国公不喜昌平侯的做派,数次劝导叶贵妃,让她约束昌平侯,以免昌平侯闯下大祸,牵连到她。 镇国公是真为叶贵妃好,可叶贵妃打心底就防备镇国公府,毕竟她拥有的一切都是偷来的,一旦被揭穿,不止荣华富贵没了,甚至会性命不保。 叶贵妃要镇国公扶持齐王,镇国公觉得自己外孙儿不适合做皇帝,硬扶持上去,不是好事,劝叶贵妃不要动夺嫡的念头。 一次两次,叶贵妃忍了,次数多了,叶贵妃就动了杀心。 只是镇国公也不是叶贵妃想杀就能杀的,昌平侯向叶贵妃献计,用蛊毒,镇国公除了不帮叶贵妃和齐王夺嫡外,对叶贵妃疼爱有加,叶贵妃下手,神不知鬼不觉。 蛊毒是在镇国公父子上战场那天下的,叶贵妃特地请旨出宫,去镇国公府送行,也是那日,她将蛊毒下在了王妃体内。 叶贵妃和昌平侯的计划,是镇国公父子死后,他手里的兵权,由昌平侯接管。 可想的很好,镇国公的手下根本就不服昌平侯,昌平侯除了靠叶贵妃和镇国公沾亲带故之外,既不会带兵,也不会打仗。 这样的人,也想要他们臣服? 镇国公死后,手里的兵权,一部分由靖阳王接管,一部分皇上趁机收回。 这和叶贵妃昌平侯计划的完全不一样,打了叶贵妃一个措手不及,虽然镇国公府不会扶持她和齐王,但肯定也不会扶持豫王和许皇后,可镇国公府没了,那些散落的兵权,就有可能成为豫王的助力。 当时王妃也快毒发了,叶贵妃赶紧给王妃解药,压制蛊毒的发作。 王妃活着,她还能寄希望于王妃说服靖阳王帮她和齐王,若非如此,王妃早在十二年前,就已经没命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脸上没有半点悔过的叶贵妃,想到自己竟然宠了她二十年,都觉得恶心。 皇上道,“把她给朕打入冷宫!” “即刻带人查抄昌平伯府!” 扔下两句,皇上就走了。 叶贵妃扑过去,要抱皇上的腿求饶,皇上理都没理会她就走了。 侍卫将叶贵妃拖去冷宫。 豫王看着谢归墨,谢归墨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豫王道,“有点恍惚,就跟做梦一样。” 谢归墨笑了一声,拍他肩膀,“我还要回去陪媳妇,你带人去抄昌平侯府。” 豫王,“……” 说的好像他不要陪媳妇似的。 他们现在可是连孩子都还没怀上呢。 不过再急,也不差这一晚,抄昌平侯府更重要。 谢归墨刚刚那一下给的用力,豫王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可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叶贵妃就这么被打入冷宫了? 叶贵妃失势,昌平侯府被抄家下狱,齐王不止是大势已去,而是自身都难保,再没有和他一争高下的可能了。 储君之位,在这一晚,彻底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齐王一倒,应该要不了多久,父皇就会下旨立他为太子了。 豫王和谢归墨一起出宫,只是两人在宫门外分开。 一个回府,一个带皇上的亲卫,去查抄昌平侯府。 第410章 冒名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回靖阳王府,已经是后半夜了。 屋内灯火通明,谢归墨走进去,就见沈棠靠在大迎枕上,他道,“怎么没睡?” 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候,她怎么可能睡得着呢,哪怕谢归墨天亮回来,她也会等到天亮的。 沈棠一脸的迫不及待,“事情进行的顺利吗?” 谢归墨在床边坐下,“叶贵妃被打入冷宫,豫王这会儿正在去抄昌平侯府的路上。” 大快人心! 沈棠从重生那天起,就在盼望这一天,总算是让她等到,只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只是可惜,她还在坐月子,不能出门,不然她肯定要亲自进宫看叶贵妃是怎么被揭穿恶行,被皇上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的。 等到结果,沈棠心情松开,就扛不住困意,哈欠连天,谢归墨道,“先睡吧,我洗个澡就回来。” 沈棠是真扛不住了,谢归墨也不在床上睡,她就先睡自己的了。 谢归墨去浴室,洗了个澡回来,沈棠已经睡熟了,他看了眼小榻,果断选择上床睡。 只是很快就后悔了,沈棠睡的香,往他怀里拱,他已经三个多月没碰沈棠了,天知道他忍的有多艰辛,想到还要再忍一个月,某位爷眼神都充满了幽怨。 这边谢归墨抱着沈棠,很快入睡,那边豫王就辛苦了,带人把昌平侯府,不,是昌平伯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过豫王乐在其中,抄家是肥差,别人盼都盼不到,谢归墨倒好,宁愿回家陪世子妃,把这差事扔给他。 他和齐王斗了这么多年,抄别人家他没兴趣,但昌平伯府,豫王当仁不让。 亲卫点着火把,将昌平伯府照耀的如同白昼。 昌平伯在睡梦中,被哐哐敲门声惊醒,丫鬟禀告他说豫王带人来抄家,昌平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等他出门,看到豫王带人在门外,昌平伯脸色惨白。 昌平伯府家大业大,库房里奇珍异宝不计其数,抄家抄到天亮,豫王都没顾上去上早朝。 豫王,“……” 难怪谢归墨把这差事丢给他了,确实累人。 看着不断从昌平伯库房里搬出来的东西,豫王挑选了一些,让人装箱子里,送到靖阳王府给谢归墨。 人没来,但好处不能少了,要没有谢归墨相助,他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扳倒齐王,不,是他能不能扳倒齐王都不一定。 那道士可是说了,要把靖阳王世子妃供起来,他一日不敢忘。 豫王一口气让人装了八大箱子,然后嘴角眼角齐抽,要说人精还得是谢归墨,不用吃累,谢归墨要自己来抄家,估计都不会拿这么多。 再说文武百官,晚上宫里发生的事,没大臣知道,但天一亮,消息灵通的就知道了,再得知豫王连夜带着皇上的亲卫抄了昌平伯府,齐王党收到消息,没当场下破胆。 豫王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提前进宫打探消息,齐王党的人更慌。 文武百官比平常早到两刻钟,齐聚议政殿外,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不过也有没早去的,比如王爷、宁老王爷还有平远侯等人,不疾不徐,和往常一样。 豫王还在昌平伯府,豫王党人想找人问,都找不到,总不能去问皇后,后宫重地也进不去,齐王党人也找不到人问,齐王倒是进宫了,可他去了长春宫,宫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叶贵妃触怒皇上,被打入冷宫了。 齐王心颤抖成筛子,怀疑自家母妃是不是弑君了。 可要弑君了,就不止连夜查抄昌平伯府,连他都不能幸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王只能去冷宫问叶贵妃。 皇上平常睡的挺早,昨晚被谢归墨和豫王请去长春宫看热闹,回含元殿就很晚了,再加上被欺骗二十年,皇上动怒,半晌没睡着。 睡得晚,起的就晚,皇上气头上,喜公公也不敢吵醒皇上,就派人去议政殿传话,说皇上昨晚睡得迟,可能还要半个时辰才能来上早朝,让诸位大臣耐心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皇上还没起,喜公公就上前叫皇上起来了,那么多大臣,不能让一直等着,他已经晚半个时辰喊皇上了,皇上也不能恼他。 皇上醒来,头有些疼,但还是去上朝了。 文武百官见皇上脸色不好,更是惴惴不安。 虽然有满朝文武,但皇上气头上,敢问皇上的没几个。 宁老王爷问出大家的疑惑,“昨儿宫里可是出了什么事,叶贵妃怎么会被打入冷宫,还连夜抄了昌平伯府?” 皇上道,“叶贵妃二十多年前,谋害叶将军的女儿,冒名顶替进镇国公府,而后入宫。” 议政殿内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被这消息给震惊了。 叶贵妃竟然不是镇国公的外甥女,甚至还是害死镇国公外甥女的凶手…… 不过这事都过去二十多年了,竟然还能查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查的,当真好本事。 但皇上宠爱叶贵妃,这事又过去那么多年,皇上要压也能压的下,不至于把叶贵妃打入冷宫,还连夜抄昌平伯府。 那些大臣面面相觑,觉得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然后就听皇上继续道,“叶贵妃和昌平伯给镇国公父子还有靖阳王妃下蛊毒,导致镇国公父子惨死于战场之上。” 倒抽气声此起彼伏。 靖阳王妃被人下蛊毒长达十年之久,差点毒发身亡的事,他们都知道,但没想到给靖阳王妃下蛊毒的是叶贵妃,甚至就连镇国公父子死于战场,也是叶贵妃和昌平伯的手笔。 镇国公骁勇善战,当年他死在战场上,对大齐是多大的损失,连失几座城池,靖阳王带兵打了几个月,才将城池夺回来。 难怪皇上这么动怒,连夜就要抄昌平伯府了,他们光是听着就义愤填膺了,这样的心狠手辣之辈,不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 豫王党人同情镇国公府,引狼入室,但叶贵妃和昌平伯犯下这样的案子,必死无疑,齐王自身都难保,再没机会和豫王争夺储君之位了。 齐王党人则是吓的双腿打靶子,他们要知道叶贵妃是假冒的,镇国公父子是叶贵妃害死的,打死他们也不会扶持齐王,谋什么从龙之功了。 覆巢之下无完卵,他们完了。 第411章 悲痛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清晨,灿烂的阳光透过窗柩照耀进屋,一室明媚。 沈棠睡饱了,慵懒的睁开眼,一张丰神俊逸的脸映入眼帘。 沈棠第一反应是,“你怎么没起?” 她极少看到谢归墨起床,她醒来时,谢归墨都晨练完了。 想到昨晚谢归墨睡的晚,起晚些很正常,下一秒她反应过来,“你怎么上床睡了?” 谢归墨一个翻身将沈棠压在身下,“不让我上床睡,我真睡了,不也挺好的?” 那是因为她恶露快排干净了好不好。 为他好,他还有意见。 有开门声传来,沈棠捶谢归墨胸口,“别闹。” 谢归墨躺回去,反正昨晚睡床了,以后都能睡床上了,那小榻睡的他腰酸背痛。 银杏秋桐端铜盆进去,谢归墨起床,穿好锦袍就出去了,沈棠缓了会儿,才下床洗漱。 丫鬟是不让她下床,恨不得洗漱都在床上,但沈棠觉得自己没事,一直在床上躺着,人都快躺出毛病来了。 梳洗完,小厨房将饭菜端进屋,沈棠和谢归墨坐下吃饭,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爷世子妃,豫王派人送了八口大箱子来。” 沈棠好奇,想出去看看,只是才起身,就被谢归墨拉住手,又坐了回去,“你还敢出去见风?” 沈棠,“……” 已经忘了自己还在坐月子这回事了。 怕挨训斥,沈棠一脸知道错了的表情,谢归墨也舍不得骂她,“豫王借花献佛送来的谢礼,你要看,等吃完饭,让人抬进来给你看。” 沈棠连连点头,继续吃早饭。 再说王妃,自老夫人和其他几房搬出王府大宅后,王妃也起得晚了。 刚睡醒过来,云妈妈就进来道,“王妃可算醒了,昨晚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叶贵妃被打入冷宫,豫王连夜带皇上的亲卫抄了昌平伯府……” 王妃心头一震。 虽然她和叶贵妃关系不复从前,甚至知道江侧妃是叶贵妃塞给王爷的,但听到叶贵妃被打入冷宫,王妃心底多少有些不好受。 王妃从床上下去,丫鬟帮她梳头发,刚梳好,外面就快步进来个丫鬟,道,“王妃,叶贵妃不是您的表妹!” 王妃没听明白,云妈妈也糊涂,“叶贵妃不是王妃的表妹,还能是谁?” 丫鬟喘气道,“叶贵妃是昌平伯的亲妹妹,她害死了王妃真的表妹,冒名顶替了她。” 云妈妈脸色大变,望向王妃,“这,这怎么可能呢……” 王妃脸色也很不好看。 丫鬟道,“还,还不止呢,就,就连王妃的父兄战死沙场,也是被叶贵妃和昌平伯用蛊毒给害的……” 听到这话,王妃猛然站起来,因为起的太快,眼前一阵晕眩,撑着梳妆台才稳住身子。 王妃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丫鬟便又禀告了一遍。 王妃眼泪涌出来。 云妈妈气的破口大骂,“国公爷生前那么疼叶贵妃,就算她是冒名顶替,也不能这么害国公爷吧?!” 云妈妈都想拿刀子进宫去捅叶贵妃了。 得多狼心狗肺,才能做出这样丧尽天良之事。 王妃道,“这事是谁查出来的?” 丫鬟有点懵,“说是世子爷和豫王查的。” 王妃顾不上吃早饭,匆匆赶去沉香轩。 彼时沈棠和谢归墨吃完早饭,沈棠想在屋子里活动一下,谢归墨要她上床躺下,沈棠没办法,只能听她的。 “王妃……” 沈棠刚躺好,就听到屋外传来丫鬟的说话声。 沈棠往珠帘处望去,就见王妃走进来,她眼睛通红,显然是听说了叶贵妃被打入冷宫之事,王妃上前,问谢归墨道,“外面传的沸沸扬扬,你外祖父是被叶贵妃和昌平伯兄妹害死的事,是不是真的?” 谢归墨点头,“是真的,叶贵妃昨晚就招供了。” 王妃强忍着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一直不敢相信父亲和两位兄长会战死沙场,而且是一起战死,但她也没想过会有人害她父兄,还是他们最信任的“表妹”。 王妃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母妃?” 谢归墨道,“父王不让告诉母妃的。” 沈棠,“……” 这话听得沈棠眼角都抽抽。 这厮哪天被王爷打,绝对是他自找的。 话可以不这么说的好不好。 王妃脸色僵住,“你父王也早就知道了?!” 谢归墨道,“就是父王告诉我,外祖父和舅舅们战死沙场可能是被人所害,另有隐情,这些年父王也一直在查这事,母妃太过信任叶贵妃,父王怕你担心,也怕你哪天说漏嘴,说到叶贵妃跟前,最后打草惊蛇,父王怕我告诉你,连我都一起瞒着,我追问才说的。” 王妃泣不成声。 谢归墨道,“父王也是为母妃好,至于叶贵妃不是真的,母妃可还记得那些信,我和棠儿问过母妃,有没有觉得叶贵妃和写信之人性情差别很大,母妃一点也没疑心,甚至还替叶贵妃解释,我们也没有确凿证据,就没告诉母妃了。” 问信不过一个多月前的事,王妃还记得。 她以为谢归墨和沈棠是出于好奇问的,没想到他们问话的背后,是怀疑叶贵妃不是和她书信往来的表妹,她当年也曾疑惑过,但是她的疑惑轻易就被打消了,若是她多留心,揭穿叶贵妃冒名顶替,父兄就不会被害死,镇国公府也不会差点绝后。 这事对王妃打击太大,王妃摇摇欲坠,最后被云妈妈和丫鬟扶出去。 扶回牡丹院,王爷下朝回府,见王妃悲痛欲绝,就知道王妃已经知道了。 王妃哭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谢归墨替王爷解释了,王妃生气,但没有那么大。 王爷心疼的将王妃抱在怀里,“我不该瞒你,但我庆幸瞒着你了,你要知道了,叶贵妃绝不会留你活到现在。” 王爷也没想到害死镇国公父子的是叶贵妃和昌平伯,他只是怕王妃知道这事,为迟迟找不到仇人而痛苦,才选择了隐瞒不告。 王妃眼泪模糊双眼,眼底是滔天恨意。 “我要见叶贵妃!” 第412章 想死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王妃想见叶贵妃,王爷不会不答应,“让墨儿和皇上说一声,陪你去冷宫见叶贵妃。” 叶贵妃害死了王妃的亲表妹,取而代之,还害死了王妃的父兄,王妃想去冷宫见叶贵妃,皇上岂会不让。 第二天,谢归墨就陪王妃到了冷宫。 冷宫萧索,在外面就能感受到里面的凄凉。 叶贵妃被打入冷宫不到两天,人就消瘦了一圈,她自进宫,二十年如一日的得圣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叶贵妃也算是盛极而衰了,她被打入冷宫,出乎宫里所有人,甚至包括许皇后太后在内,众人的意料。 叶贵妃宠惯后宫,树敌颇多,如今她被打入冷宫,还是坏事做尽被揭穿,再无翻身之日,这么好的机会报仇,那些被叶贵妃罚过打压过的嫔妃不会错过。 送到冷宫的饭菜都是馊的,这两日,叶贵妃一口也没吃,冷宫里还有被她陷害的嫔妃,看到叶贵妃,那是扑过来就要咬她。 王妃见到叶贵妃时,她蓬头垢面,脸上还有好几道抓痕,狼狈不堪,全然不见曾经的高高在上,在后宫能只手遮天,皇后都要避她锋芒的高贵逼人。 见王妃一袭华贵裙裳,站在门口望着如同掉进阴沟里的自己,叶贵妃眼睛刺疼起来,“你也是来羞辱我的?!” 羞辱? 王妃只想杀了她,替九泉下的父兄报仇。 王妃眼睛赤红,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她走进去,“你杀害表妹,顶替表妹入府,父亲视你如己出,大哥二哥拿你当亲妹妹疼,你为什么要狠心害死他们?!” 王妃的声音沙哑,带了几分歇斯底里。 叶贵妃冲王妃吼道,“要真拿我当亲生女儿,就不会不帮我和齐王,还让我和昌平侯府少往来!” 王妃道,“父亲是为你好,齐王气性大,缺少容人之量,坐到那个位置,容易变的残暴,是百官和百姓之祸,豫王性子要仁厚的多,只要你不夺嫡,以皇上对你的宠爱,会安排好齐王,将来做个闲散亲王,要远比做皇帝要好的多。” 又是这个话! 叶贵妃嘲笑起来,“我进宫独得圣宠,所有人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不争不抢,我活不到现在!” 明明狼子野心,倒把自己说的可怜无比。 叶贵妃道,“我本不愿意进宫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更想成为靖阳王妃,而不是进宫,被困在这个牢笼里一辈子。 她既然进宫了,就要成为皇后! 她生下了皇子,储君之位就必须是她儿子的! 本来这些她都能唾手可得,就因为王妃护许皇后,许皇后毫发无损的进宫,她只是屈居贵妃之位! 这一切都是王妃害的! 叶贵妃被关进冷宫这两天,想了很多,她也很想见王妃一面,没想到王妃就来了,她冲王妃道,“我救过皇上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见过这么死不悔改的。 谢归墨蠢蠢欲动,按捺不住的想杀人。 王妃也觉得叶贵妃无可救药了,不,从她狠心将真的叶清漓推进水里淹死,就已经丧心病狂了。 王妃看着叶贵妃,“你是不知道,但皇上一日没忘你的救命之恩,你以为你在后宫横行霸道,太后起初打压你,为什么后来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因为皇上将你救过她的事告诉太后了!” “太后把这事告诉晋德长公主,让晋德长公主不要招惹你,以免让皇上夹在中间为难,若非世子妃问,晋德长公主相告,我至今都不知道,如何告诉你?!” 叶贵妃面如死灰。 当年她确实纳闷过,太后怎么突然之间改了对她的态度,虽然不怎么喜欢她,但也没再为难过她。 她以为太后是怕伤了和皇上的母子情分,没想到皇上是将救命之恩的事告诉了太后。 王妃脑海中闪过父亲,闪过两位兄长,眼泪模糊双眼。 模糊之中,她看到了一把刀,谢归墨递给她的。 王妃抓过匕首。 没有丝毫犹豫,拔出匕首就扎在了叶贵妃的大腿上。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几乎能将屋顶掀翻。 叶贵妃几乎要疼晕过去。 王妃拔出刀,又扎了下去。 一连四刀。 刀刀见血,但都不是要害。 叶贵妃疼的面容狰狞。 王妃抓着叶贵妃的手,问道,“呈儿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 安呈,是镇国公府二房小少爷,当年在镇国公父子出事后,因为下人照顾不周,落水溺亡,若非安大太太苦苦支撑,镇国公府等不到安老太爷一家认祖归宗,承袭爵位,镇国公府就彻底没了。 镇国公府这么多人都是被叶贵妃害死的,她不得不怀疑娘家小侄儿也是为人所害。 叶贵妃道,“是我!斩草就要除根!” “有本事就直接杀了我!” 她话音未落,王妃一刀子又扎在了她另外一条腿上。 叶贵妃疼的话都说不出来,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往外冒。 王妃看着她,“想死?没那么容易!” 她站起身来,“给她请太医!” “我要她活着!” “我要她在宫里风光了多少年,就这在冷宫痛苦的活多少年!” 叶贵妃害死了镇国公府几乎满门,别说王妃只是扎她五刀子,就是王妃把叶贵妃杀了,皇上也不会怪罪王妃,也不会有人说王妃做的不该。 死太容易了,叶贵妃犯下的罪,王妃不会让她轻易死的,她要叶贵妃生不如死。 王妃带着满腔恨意走出冷宫,被迎头太阳一照,只觉得浑身冰凉。 许皇后赶来冷宫看王妃,见王妃身上沾了血,还以为王妃受伤了,知道是叶贵妃的血,许皇后只心疼王妃,但王妃没心情说话,许皇后也没挽留她,以后她们有的是时间叙旧。 王妃回靖阳王府的路上,得知安大太太病了,王妃又转道去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父子战死沙场,安大太太都承受不了,何况是被叶贵妃和昌平侯害死,安大太太得知这消息,当场气得吐血,晕死过去。 见到王妃,安大太太泪流满面,“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么心狠手辣……” 第413章 姑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善良的人永远无法理解为恶者的想法,安大太太勉强还能接受镇国公父子是马革裹尸,为朝廷战死沙场,但她真的接受不了他们是被人给生生害死的。 安大太太病倒了,病了好多天,要不是有安暖守着她,还有外孙儿在,不然极可能就一病不起,撒手人寰了。 镇国公父子战死沙场,十二年前就震惊朝野,十二年后被翻出来是被人所害,更是朝野震惊。 皇上心有愧疚,赏赐了镇国公府不少东西,只是那些东西,镇国公府并不需要,豫王带人上折子,恩及镇国公府旁支,安老太爷两个儿子入朝为官,一个七品,一个从六品。 叶贵妃被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冷宫一步,王妃要叶贵妃痛苦的活着,许皇后派了人看守叶贵妃,免得她受不住寻死。 昌平伯府被悉数下狱,那晚叶贵妃的招供,皇上听得一清二楚,刑部连审问昌平伯都没有必要。 皇上下令将昌平伯府满门抄斩。 叶贵妃和昌平伯做下这样的事,哪怕齐王是皇上的亲骨肉,也不可能逃脱得掉。 皇上下旨将齐王废为庶民,没有抄齐王府,这是皇上留的最后一点骨肉亲情。 不过皇上没抄,谢归墨派暗卫去抄了一通,但凡暗卫能拿走的都拿了。 齐王党不止昌平伯一人,还有左相,还有一堆追随者,那半个月,京都几乎每天都有大臣下狱,有府邸被抄,齐王党土崩瓦解,下狱的下狱,流放的流放,朝堂上再没有哪位皇子有和豫王争夺储君之位的势力。 和齐王走的近的皇子都夹起尾巴做人了。 这日,沈棠坐在床边,逗两个孩子玩,外面四儿进来道,“世子妃,刑部将于十日后,于西街菜市口处决昌平伯府满门……” 这日子定的实在是好。 刚好是沈棠出月子的日子。 她可以出门去观刑。 等谢归墨回来,沈棠道,“那日,我要去菜市口看昌平伯被处决。” 谢归墨看着沈棠道,“被砍头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怕回来夜里做噩梦?” 沈棠摇头,“我不怕!” 她眼神坚定,谢归墨想到沈棠经历过齐王和昌平伯大权在握,对他们生杀予夺的前世,她想去看昌平伯一败涂地的样子,还是同意了,“好,那日我带你去。” 沈棠喜欢谢归墨一脸宠溺的看着她的样子,她抱着他的胳膊,但谢归墨把胳膊抽了回去,“安生坐好。” 他那可怜的自制力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哪里经得起她这般亲近,他现在可是在数着时间过日子呢。 沈棠盼着出月子,他比沈棠还要期盼。 但出了月子,也得半个月之后才能想有的没的。 嗯,某位爷最近都是上半夜睡床,下半夜老实睡小榻,都快养成习惯了。 日日一天天过去。 沈棠恶露已经差不多排干净了,觉得和怀身孕之前没差别,但王妃和周妈妈谁也不许她不出月子就出门,沈棠闷在屋子里,都快闷出病来了。 好在有两个孩子和谢归墨陪着她,才不算太无聊。 这日,吃过早饭,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灿烂阳光,天知道沈棠有多想出去走走,但只能忍着了。 奶娘将孩子抱来,沈棠逗孩子玩,外面四儿跑进来,高兴道,“世子妃,柔嘉郡主要生了!”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沈棠都怔住了,银杏道,“怎么就要生了呢,不是还有小半个月才生吗?” 沈棠怎么算柔嘉郡主都在她出月子之后再生,她还想第一时间去宁王府看她呢,没想到提前了这么多。 沈棠没法出门,又担心的紧,便派银杏去宁王府看看。 银杏这一去,到傍晚才回府,她一进来,沈棠就问道,“生了没有?男孩女孩?” 银杏咧嘴笑,“世子妃猜猜看。” 沈棠想打她一顿,“快说。” 银杏道,“柔嘉郡主和世子妃一样,也生了一对龙凤胎。” 沈棠眼睛睁的圆溜溜的。 自打柔嘉郡主怀身孕后,她就没见过她几回,不知道柔嘉郡主的肚子有多大,但她见过萧桓好几回,柔嘉郡主肚子里怀着双胎的事,竟一点没和她这个妹妹透露,瞒的可真够严实的。 难怪都说家族里出过龙凤胎,后辈生龙凤胎的几率就大了,果不其然。 银杏道,“两孩子没小少爷小小姐重,一个四斤,一个三斤九两,不过赵院正说,孩子很健康。” 不过银杏没看到两孩子,也不知道是像萧桓,还是柔嘉郡主。 沈棠替大哥和宁王府高兴,一下子添了两个孙儿,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得高兴坏不可。 银杏从怀里摸出来一荷包,抛给秋桐,秋桐道,“这是……?” 银杏道,“宁老王爷宁老王妃高兴极了,赏宁王府上下半年月钱,我也有喜钱,塞钱的嬷嬷知道你和我都是世子妃身边的大丫鬟,让我也给你带一份儿。” 第二天,王妃去宁王府道贺,谢归墨也去了一趟,回来后,谢归墨捏着女儿的小手,道,“还好颜儿长的像我,不然长大该怀疑自己不是亲生的了。” 沈棠听得糊涂,“怎么这么说?” 谢归墨道,“你大哥的女儿眉眼像极了你。” 沈棠,“……” 都说外甥似舅,侄女像姑。 大哥的女儿像她这个姑姑很正常。 但是—— 能让谢归墨发出这样的感慨,那就不是一般的像了。 沈棠很好奇,“真有那么像吗?” 谢归墨笑道,“颜儿和她放一起,我都得迟疑一下哪个是你生的程度。” 沈棠,“……” 本就想去宁王府看小侄儿小侄女,谢归墨这么说,心情就更更更迫切了。 两对龙凤胎,前后就隔了一个月生,四个孩子长大后,走到一起,经常被人误会是四胞胎。 四个孩子最喜欢玩的就是换妹妹,换哥哥的游戏。 经常一儿一女出去,回来两个儿子或者两个女儿。 回来两个女儿,萧桓和谢归墨就等对方送儿子回来换,女儿没回来,那得赶紧去换回来不可。 此乃后事,暂且不提。 第414章 行刑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连下了两天雨,沈棠还担心昌平伯处决这天会下雨,那样谢归墨就不会带她出府了,好在前一日傍晚,雨就停了。 一夜过去,天光放晴,碧空如洗。 沈棠才刚出月,王妃是不赞同她出门的,但沈棠想出去,王妃也心疼她闷在屋子里许久,也就不说什么了,只叮嘱道,“尽量不要见风。” 沈棠连连点头。 今天两孩子满月,该办满月酒,但明日休沐,便推迟了一天。 王妃忙着筹备满月宴,忙的脚不沾地,也还一日两趟的来沉香轩看孩子,等孩子再大一些,沈棠就可以带孩子去牡丹院,那样不用王妃来回跑了。 行刑还早,沈棠都不记得自己有几个月没逛过街了,谢归墨带沈棠上街逛了逛,但凡知道沈棠是靖阳王世子妃的,无不羡慕。 平远侯的女儿,宁王世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靖阳王世子被拒婚也还要娶的世子妃,更更更重要的是,生了一对龙凤胎。 这些随便拎出来一个就足够叫人羡慕嫉妒了,说靖阳王世子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一点不为过。 靖阳王世子妃怀着身孕,靖阳王世子都没纳妾,这样的世家子弟可不多,靖阳王世子还救了豫王两回,虽然皇上还没立豫王为储君,但满朝文武都知道,储君之位非豫王莫属了,本来皇上就够信任靖阳王世子了,将来豫王登基,靖阳王世子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沈棠上回逛街,还是给银杏秋桐置办嫁妆,感觉那些铺子东西都换了一遍,但凡看上的,一律买下。 其中一个卖木雕的小摊子,精致小巧,两个孩子肯定会喜欢,沈棠整个都买了,把小摊贩高兴的合不拢嘴。 逛了两条街,从首饰铺出来,街上就哄闹起来。 快到午时了,刑部押送昌平伯府众人去刑场,叶贵妃残害堂姐,李代桃僵,靠着真的叶清漓对皇上的救命之恩,宠惯后宫二十年,还祸害镇国公府满门,罪行罄竹难书,想到镇国公父子骁勇善战,就那么被害死,百姓们义愤填膺,拿石头烂菜叶臭鸡蛋砸昌平伯。 昌平伯被关在囚车里,面色苍白,这些天关在刑部,日子可不好过。 刑部把各种刑具都给昌平伯用了一遍,还防备他扛不住,死在刑部大牢里,用刑之后给他上药,这半个月,昌平伯在刑部大牢过的生不如死。 今日行刑,对他来说,反倒是一种解脱。 囚车过去,沈棠和谢归墨也去刑场了。 等他们到的时候,昌平伯跪在地上,身侧是昌平伯夫人,还有昌平伯府二老爷三老爷等人。 前世昌平伯在齐王登基后,排除异己,不知道把多少忠臣良将送上刑场,这一世轮到他自己尝尝上刑场是什么滋味儿了。 昌平伯府被处决,齐王来送他最后一程。 昌平伯看齐王时,瞥见站在城墙上的谢归墨,眼睛刺目起来。 齐王随之望过来。 不多会儿,齐王的人就过来了,“靖阳王世子,王爷……我家主子请你过去。” 谢归墨道,“我与你主子无话可说。” 小厮道,“是昌平伯想同你说几句话。” 谢归墨看向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昌平伯,还真有些好奇,昌平伯临死前想和他说什么。 谢归墨吩咐陈山,“护好世子妃。” 谢归墨从城墙上下去,走到刑台前。 这是叶贵妃被打入冷宫后,谢归墨和齐王第一次见,齐王看谢归墨朝他走过来,眼底杀气凛然,但他权势在握时,都奈何不了谢归墨,何况如今他已经被废。 谢归墨走过去,望着昌平伯,“昌平伯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昌平伯道,“没想到我和叶贵妃最后竟是败在了你的手里。” 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 他是看着谢归墨长大的。 他和叶贵妃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将谢归墨扼杀在摇篮里。 谢归墨笑了一声,“既然来送昌平伯最后一程,就让你死个瞑目吧,废你儿子的人是我。” 昌平伯愤怒起来,“是你?!” 谢归墨道,“废你的人是我父王。” 昌平伯面色狰狞起来,恨不得杀了谢归墨。 但手被捆在后背上,昌平伯连起来都做不到,何况杀谢归墨了。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 扔下这句,谢归墨转身就要走。 昌平伯死死的盯着谢归墨的后背,“你以为你们就赢了?!” 谢归墨脚步戛然而止,他回头看着昌平伯,好笑极了,“都被送上刑台了,难不成昌平伯觉得自己还有转胜之机?” 昌平伯知道自己今日必死无疑。 那件事他做的太迟了,若是早几个月,他和齐王绝不会败的这么惨。 他看着谢归墨,笑起来,“大齐是没人能杀你了,但这世上总有人能!” “靖北王世子不要高兴的太早了!” 看着昌平伯狰狞期待的样子,谢归墨眉头陇紧,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收回眸光,转身离开。 沈棠在城墙上等谢归墨,见他回来,沈棠问道,“昌平伯把你叫去做什么?” 谢归墨道,“昌平伯似乎还留了后手。” 沈棠道,“他一会儿就人头落地了,还能留什么后手?” 前手都不管用,还后手。 已经到时辰了,齐王喂昌平伯吃最后一口饭,然后行刑。 沈棠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昌平伯人头落地。 刑台被血染红。 可惜齐王没有被一起处死,皇上到底舍不得杀自己儿子,不过皇上舍不得,豫王可不会,齐王这条命最多活到豫王登基那一天。 银杏向陈七打听,“昌平伯到底和世子爷说了什么?” 陈七很听话,再加上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把昌平伯说的最后一句告诉银杏,银杏随口问了一句,“世子爷和大齐之外的人结仇了吗?” 齐王和叶贵妃都杀不掉世子爷,何况大齐之外的人了,银杏不以为然。 银杏说话声不小,正从城墙上下去的沈棠听到了,她心咯噔一下跳起来,脚步停下。 谢归墨看着她,“怎么了?” 沈棠看着他,“不会……要打仗了吧?” 第415章 满月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这念头一起,就再摁纳不下去了。 谢归墨没和大齐之外的人结仇,西梁东烈也不会吃饱了撑着,要杀谢归墨。 可上了战场就不同了,而且叶贵妃和齐王有理由把谢归墨支去战场。 叶贵妃和昌平伯借打仗悄无声息的害死了镇国公父子,王爷不愿意帮齐王夺嫡,谢归墨还扶持豫王,一旦边关开战,王爷和谢归墨都会去战场,将他们支开,豫王没了谢归墨的助力,齐王或许有扭转败局的机会,至少不会再出现刺杀豫王,被谢归墨给救了的情况。 而挑起战火,远比他们想的要容易的多。 沈棠眸光扫向刑台,昌平伯的尸体还倒在地上,想到这种可能,沈棠恨不得去鞭尸。 为了夺嫡,竟然不惜挑起两国战事,置两国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沈棠的预感一向灵,谢归墨也觉得有这可能,“我会提醒父王一声,做好防备。” 沈棠轻点了下头,从城墙上下去,坐马车回府。 回去的路上,沈棠心情低落,谢归墨揉着她的手,失笑道,“你这样子,好像我明日就上战场似的。” 沈棠道,“我不想你去边关打仗……” “或许是你我多心了。” 谢归墨宽慰沈棠。 沈棠也希望是她多心了,但王爷手握兵权,只要边关起战火,王爷肯定会去边关,谢归墨身为靖阳王世子,他要想继承王爷手里的兵权,肯定要去,这不是她不想就能阻拦的事。 阻拦不了的事,再加上只是她的猜测,沈棠不想为还没有发生的事影响自己的心情。 回王府后,两人回沉香轩吃饭,等王爷从军营回来,谢归墨把昌平伯说的话,以及他们的怀疑告诉王爷。 谢归墨和王爷商议了半天,方才回去。 第二天,是靖阳王府给两个孩子办满月酒的日子。 靖阳王府喜得龙凤胎,又恰逢休沐,文武百官都来靖阳王府喝满月酒。 皇上虽然没来,但赐了一对玉佩给两个孩子,喜公公送赏来靖阳王府,并留在靖阳王府喝满月酒。 三老爷三太太,四老爷四太太也来了,二老爷二太太没来,二房没这个脸,老夫人也很识时务,借口病了没有来。 王爷王妃高兴的招呼宾客,觥筹交错,喧嚣热闹。 云漪赵婈她们要么临盆在即,要么身子重了,都不能前来,姜梨和豫王妃帮沈棠招呼宾客,招呼的那些贵夫人都有些战战兢兢。 毕竟现在谁也不能拿豫王妃只当寻常王妃看,这可是准太子妃,将来的准皇后。 豫王妃帮靖阳王世子妃招呼宾客,两人这关系好的,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了。 开席后,沈棠和豫王妃姜梨坐一块儿,两人有说有笑,惋惜柔嘉郡主她们不能来,不然就更热闹了。 只是热闹的气氛很快就蒙上了一层阴影。 正热闹着呢,那边一小厮跑过来道,“王爷,不好了!家庙走水了!” 沈棠起身去院子里,就看到家庙方向浓烟滚滚。 江侧妃被关在家庙里,今天又是王府给两孩子办满月酒的日子,家庙却走水了,沈棠可不信这是意外。 江侧妃被剃了头发,关在家庙里不能出门一步,以江侧妃的性子,怕是早不想活了。 王爷王妃留她一命,江侧妃倒好,故意选在王府宾客满座的日子自焚,给王府添晦气。 王爷王妃脸色也不好看,宾客们议论纷纷。 王妃看向王爷,“要去看看吗?” 王爷道,“李管事会带人去灭火,招呼宾客要紧。” 去看什么? 救江侧妃吗? 就江侧妃做的事,王爷没杀她已经仁至义尽了。 王爷当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招呼那些大臣,那些大臣也没觉得有什么。 江侧妃拿二老爷的私生子冒充王爷的骨肉,把王爷蒙在鼓里二十年,王爷都把她关去家庙了,岂会在乎江侧妃的死活,扪心自问,要他们被身边人这么欺骗,他们都没王爷这么大度。 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有说有笑。 家庙不大,而且离的远,救火的动静都传不过来。 等满月宴散,家庙的火也被灭了。 等送走宾客,王爷问道,“人烧死了没有?” 李管事道,“暗卫觉得今儿是小少爷小小姐办满月酒的日子,府里不宜死人,便冲进去把江侧妃给救了,江侧妃没死,但被烧伤了,面容尽毁,我让人从侧门把江侧妃送去庄子上了。” 江侧妃纵火自焚,给小少爷小小姐添晦气,岂能让她如愿。 出了靖阳王府,没人管她江侧妃的死活。 王爷王妃虽然不信一个该死的侧妃能给两孩子添晦气,但暗卫有这份忠心,该赏。 至于江侧妃—— “她既然不想活了,就任她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就是不必请大夫了。 烧伤严重,请大夫都不一定能保住命,何况不请。 第二天上午,江侧妃死在庄子上的消息就传来了。 听到江侧妃的死讯,沈棠眼皮都没抬一下,她要知道江侧妃会在满月宴摆他们一道,绝不会容她活到现在。 谢归胤给江侧妃操办的后事。 谢归胤再恨江侧妃,他到底是江侧妃生的,总不能让人把江侧妃扔去乱葬岗,王爷是绝不可能给江侧妃办丧事的。 满月酒后,谢归墨就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 王爷把沈棠和谢归墨怀疑边关会起战火的事禀告了皇上,虽然这事只是猜测,但也算有理有据,得做好防备,以防万一。 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夺走城池,朝廷要花至少十倍的代价才能将城池夺回来。 只是防备,就不能太兴师动众,王爷和皇上商议了下,将几个心腹将军派去边关,一旦开战,他们也能及时应对,撑到朝廷派人前去。 王爷做好打仗的准备,谢归墨也在忙这事,沈棠日子过的就清闲惬意了,没事逗逗孩子,去花园赏花喂鱼,沈冉生了个儿子,去送贺礼。 云漪、赵婈她们生产的消息接连传来,而且无一例外,生的都是儿子,都羡慕她和柔嘉郡主,一次儿女双全,想要儿子还得再生,还不能保证再生的就一定会是女儿。 豫王妃也怀了身孕,害喜的严重,沈棠去探望她。 从豫王府回来的路上,边关八百两加急送进京。 她担心的事—— 发生了。 第416章 热情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边关八百两加急送进京,皇上急召王爷、宁老王爷还有兵部尚书进宫议事,王爷回府后,把谢归墨找去书房说话。 等谢归墨回来,已经是傍晚了,沈棠问道,“是要打仗了吗?” “已经开战了。” 也是,若不是已经开打了,边关不会八百里加急将消息送进京。 沈棠问道,“是昌平伯挑起的战火?” 谢归墨坐下来道,“是,也不是。” 这话听的沈棠就稀里糊涂了。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是也不是呢? 沈棠不明所以的望着谢归墨,谢归墨道,“大半个月前,西梁八皇子遭遇刺杀,肩膀中箭,箭上有我大齐的标记,西梁认定是我大齐派人刺杀西梁八皇子,兵临城下,要大齐给交代。” 沈棠,“……” 她还以为昌平伯能用什么高明的手段挑起战乱,把王爷和谢归墨支去战场上,竟然这么拙劣? 沈棠很无语,“西梁就信了?” 谢归墨道,“所以我说是昌平伯挑起的,也不是。” “西梁八皇子并不受宠,杀他对我们大齐没有任何好处,大齐派人去刺杀,还用大齐将士专用的箭,漏洞百出,西梁却认定是大齐所为,摆明了是早有和大齐开战的想法,只是差个借口,如今正好借题发挥。” 当初齐王刺杀豫王,也试图嫁祸给西梁,要朝廷信了,早和西梁打起来了。 只是他们不信,西梁选择相信,他们也没办法。 西梁兵临城下,大齐没法给交代,最后一言不合交手,矛盾越闹越大,如今边关已经打的不可开交了。 得亏沈棠警惕,父王做了防备,派了几个心腹大将去边关,不然西梁来势汹汹,等朝廷派人赶去,还不知道被西梁夺去几座城池了。 沈棠在心底把昌平伯和西梁骂了个半死,然后道,“你要去边关?”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舍。 谢归墨道,“父王后日启程去边关,我多待些时日,等朝廷将粮草备足,我正好护送粮草去。” 可准备粮草也用不了几天。 沈棠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自嫁进来,还没和谢归墨分开过,边关开战,这一去就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了。 谢归墨也舍不得和沈棠分开,好在老夫人和二房三房四房都分出府了,府里只有沈棠和王妃,糟心事少,不然他还真不放心。 前世谢归墨去战场,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杀的西梁闻风丧胆,要不是叶贵妃和沈娢利用她绣的荷包,谢归墨也不会死,谢归墨去战场,沈棠担心,但她坚信谢归墨一定会平安回来。 倒是王爷,前世死在了战场上,沈棠道,“叶贵妃和昌平伯为支开你和父王,不惜挑起战火,他们不会给你和父王下蛊毒吧?” 谢归墨道,“已经找蛊医检查过了,没中蛊毒。” 沈棠早把前世王爷死在战场上的事,告诉过谢归墨,王爷自己也知道。 谢归墨听说镇国公父子死于战场是被人所害,就怀疑自家父王也是。 王妃差点蛊毒发作而死,萧桓请了擅长解蛊毒的医师进京,谢归墨怎么会不让蛊医给王爷检查一番,王爷不放心王妃和沈棠,再加上老王爷也会去战场,王爷是想去战场看看情况,若是不需要谢归墨去,就让他留在府里。 但谢归墨担心,若是前世王爷不是死于被人下蛊,他要去边关看着才放心,虽然他经常不给自家父王好脸色,但他也不想父王死。 沈棠知道谢归墨担心王爷,她不会阻拦,其实就算王爷不会有事,她也不会拦着不让谢归墨去战场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将军王的儿子连战场都不上,岂不让人笑话,何况谢归墨日日钻研兵法,为了的就是保家卫国。 只是离别愁绪,萦绕心头,沈棠恨不得跟谢归墨一起去边关,只是想也知道不可能。 知道没几天就要去边关,两人格外珍惜,入夜后,谢归墨就回房了,将沈棠抱上床。 两人抵死缠绵。 一次又一次。 本来某位爷就忍了几个月,如今分别在即,更是不舍,恨不得将娇人儿揉进骨子里才好。 沈棠平常不会允许他这么欺负她,但想到分离,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一夜几乎没合眼,第二天醒来时,都快午时了。 沈棠软绵绵的靠着大迎枕,银杏秋桐端铜盆进屋来,“世子妃可算醒了,方才王妃来过……” 沈棠脸通红,看了眼漏刻,她竟然睡到了这个时辰,“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银杏道,“世子爷不让,王妃也不让,王妃来是看小少爷小小姐的,顺带说一声,晚上让世子爷世子妃去牡丹院吃晚饭。” 王爷明日启程去边关,临行前肯定要一起吃顿团圆饭。 沈棠昨晚吃了宵夜,但这会儿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她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两条腿软绵的都不像是自己的,更气人的是,脖子上有好几道红印,就是敷粉都遮不住。 等谢归墨回来吃午饭,迎接他的是沈棠的瞪眼,谢归墨凑到她耳边,“为夫身上也不少,你要不要看看?” 沈棠,“……” 有……有吗? 沈棠脑袋里闪过昨晚的激烈,眼神忽然就飘了起来。 谢归墨知道她想起来了,低笑起来,咬着她圆润耳垂,在她耳边低语,炙热的气息喷在颈脖处,酥麻难耐,“为夫喜欢你的热情。” 热情他个大头鬼! 她就不该心疼他! 沈棠羞恼交加。 “吃饭!” 某位爷很听话,坐下来吃饭,而且霸道,要霸占沈棠所有的时间,奶娘抱孩子来,没一会儿,要么让抱出去晒太阳,要么抱下去睡觉。 沈棠都有意见了,“你不让我看孩子做什么?” 某位爷理直气壮,将沈棠拉坐到怀里,“等我去边关了,你一天到晚都可以陪着他们,这几天你只能陪我。” 没见过连自己孩子醋都吃的,得亏孩子还小,不知道生气。 不过孩子总会长大,他没事气王爷,就一点不担心,以后璟儿也有样学样。 第417章 照顾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傍晚,太阳落山,王爷从军营回来,沈棠和谢归墨就去了牡丹院。 王妃让人做了一桌子菜,很是丰盛。 王妃也舍不得王爷去战场,更担心谢归墨去战场有危险,但靖阳王府靠战功封的爵位,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为了让王爷和谢归墨宽心,王妃道,“我会照顾好棠儿和两个孩子的。” 王爷正夹菜,听到王妃这话,鱼丸没能夹起来,他看向沈棠。 沈棠不想说话的,但王爷看着她,不说不行啊,“父王放心,我会照顾好母妃的。” 王妃,“……” 王爷把鱼丸夹到王妃碗里,“有世子妃照顾你,我放心。” 王妃,“……” 云妈妈憋出内伤来。 伺候在屋子里的丫鬟们也是肩膀直抖。 王妃瞪了王爷好几眼,从来都是长辈照顾小辈,她又没有七老八十,现在就让世子妃照顾她,她这个母妃不要面子的吗? 但又没法反驳,她这条命都是世子妃兄妹救下的。 但私下叮嘱就算了,当着她和下人的面,也太不给面子了。 王爷继续吃饭,然后腿就被狠狠踢了一下,他看向谢归墨,“父王哪说错了,你踢父王?” 谢归墨给沈棠夹菜,“母妃踢你,错踢了我,我帮母妃转达给你。” 王爷,“……” 王妃,“……” 沈棠庆幸自己嘴里的菜已经咽下去了,不然她可能当场就噎死了。 谢归墨把王爷的脚勾到桌子底下,然后把自己的腿缩了回去,方便自家母妃继续踢。 王爷,“……” 这么孝顺的儿子,可惜是王妃的,不是他这个父王的。 王爷道,“宁老王爷年事已高,皇上不让他去边关,要府里的事你们处理不了,就去找宁老王爷,他会帮你们的。” 王府就只剩王妃和沈棠,还有两个孩子,应该没有什么难事。 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他和谢归墨都要去战场,留她们在京都,总归不大放心,只能托宁老王爷照应了。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吃完后,谢归墨和沈棠就告退了。 在花园赏了会儿夕阳,然后就回沉香轩。 晚上睡的更早,因为第二天要送王爷,不过王爷没让王妃和沈棠去城门口送他,谢归墨去送的,虽然父子俩都觉得没必要,因为谢归墨要不了几天就去边关了,但也没事就送送吧。 王妃在王府大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对于沈棠的前世,王爷没有透露太多,但一句谢归墨承袭爵位,王妃就知道了。 虽然这一世和沈棠经历过的前世大不相同,但战场是凶险之地,王妃岂能不担心,只能在心底祈祷,战争能早日结束。 “母妃,咱们回去吧。” 沈棠劝道。 王妃轻点了下头,两人回内院。 王妃回牡丹院,沈棠回沉香轩,趁着谢归墨不在,沈棠逗孩子玩。 王爷去边关了,谢归墨更忙了,而且去边关的日子也定下了,在六日后。 确定去边关这天,宁王府满月宴的请帖也送了来,谢归墨刚好能陪沈棠去宁王府喝完满月酒再去边关。 银杏看过请帖道,“宁王府满月宴提前了一天。” 银杏不说,沈棠都没注意到这事,一般提前或者推迟,是为了凑休沐的日子,但那天并不是休沐。 想到什么,沈棠去书房找谢归墨,“我大哥要和你一起去边关?” 谢归墨道,“不止你大哥,萧珣、陆离他们都去。” 不止萧珣、楚翊他们去,豫王也和皇上请旨去边关,皇上没同意。 沈棠道,“那你们都要平平安安的回来。” 谢归墨道,“以他们的武功,只要不在战场上冒进,不会有事的。” 沈棠轻点了下头,虽然楚翊他们性子不着调,但在正事上不会犯糊涂,在战场上冒进,那不止是自己找死,还带着手下将士一起死。 谢归墨早出晚归,沈棠白天很少见到他人,但晚上就可恶了,把她翻来覆去的折腾,才几天就将沈棠的作息给调成了白天睡觉,晚上清醒了。 转眼就到宁王府办满月宴的日子。 宁王府沉寂多年,最近一次办喜事,还是萧桓迎娶柔嘉郡主过门,如今给孩子办满月酒,文武百官能到的都到了。 皇上赏赐两孩子一人一块长命锁。 沈棠抱着孩子,笑道,“长开了些,眉眼更像我这个姑姑了。” 柔嘉郡主道,“希望然儿不止眉眼像你,福气也像你才好。” 沈棠轻点孩子的鼻尖,“小然儿会比姑姑更有福气的。” 柔嘉郡主道,“总算是出了月子,我能去靖阳王府看璟儿和颜儿了,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模样呢。” 宁老王妃也想看璟儿和颜儿,沈棠道,“哪天我带他们来给您请安。” 宁老王妃笑道,“孩子长大很快,眨眼就大了,还小就别折腾他们了。” 满月宴办的很是热闹。 从前死气沉沉的宁王府,再过继柔嘉郡主,萧桓成亲后就热闹了许多,如今添了两个重孙儿,宁王府生机勃勃。 等两个孩子长大,就更更更热闹了,宁老王爷宁老王妃心情好,气色都好了许多,看着至少年轻了五六岁。 谢归墨、楚翊他们和豫王一桌。 觥筹交错,楚翊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马上就到战场上去,“西梁想打仗,陪他们打一场,咱们争取回来喝归墨兄孩子的周岁酒。” 萧珣道,“那这得在边关待小一年。” 一年时间不短,但对打仗来说,又稀松平常。 豫王喜欢和楚翊他们相处,奈何他请旨了两回,皇上都不同意,他这辈子除非将来御驾亲征,否则是没机会上战场了。 豫王知道这场战祸是因他夺嫡而起,他庆幸谢归墨在去边关之前,就帮他铲除了叶贵妃和昌平伯这对祸害兄妹。 谢归墨找他帮忙,仿佛还在眼前,没想到已经过去一年之久了。 这一年是他过的最轻松惬意的时候,不止储君之位成了他囊中之物,更让他高兴的是,收获了好几个兄弟。 豫王不喜说煽情的话,他举杯,“我备好美酒,等你们凯旋,替你们庆功。” 第418章 大结局 - 嫡姐害死全家,重生归来棒杀她 - 闲檀 谢归墨萧珣他们纷纷举杯,喝了个痛快。 满月宴热闹非凡,宾主尽欢。 但沈棠实在是不喜谢归墨喝酒完陪她坐马车,马车里的酒味都快将她熏醉了,更要命的是,这混蛋喜欢在马车里胡来。 平常沈棠是坚决不许的,但想到这混蛋明天就要去边关,心就软成一滩春水,任他胡作非为了。 马车绕道回的靖阳王府,回去时,谢归墨抱沈棠下马车,抱回沉香轩。 回屋后,沈棠瞪他道,“我还要给你收拾东西呢。” 谢归墨一脸餍足,“不是早收拾完了吗?” “万一有少带的呢,”沈棠道。 谢归墨失笑,“带不了那么多东西。” 去边关打仗,哪能像待在府里这般面面俱到。 沈棠就是觉得边关不比在府里,所以能带的都尽量带,准备的东西,谢归墨会看着挑自己需要的带走。 他咬着沈棠耳垂道,“为夫只想出发前,吃顿饱的。” 沈棠,“……” 这混蛋! 当真要将她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沈棠妙目一瞪,“明日我还要去给你送行。” “明天就要去边关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舍的眼神,都能掐出水来。 沈棠能怎么办,只能由着这混蛋了。 沈棠是想去送行的,可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沈棠问道,“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醒我?” 银杏道,“世子爷走之前,特地叮嘱不让叫醒世子妃的。” 沈棠火急火燎的掀开车帘下床,只是双腿软绵的,她没差点摔地上去。 秋桐扶沈棠坐到床上,“世子爷他们早出发了。” 真是个混蛋! 这边沈棠在心底问候谢归墨,那边城门口,柔嘉郡主送萧桓,依依惜别。 楚翊看着谢归墨,“我和陆离他们的媳妇是来不了,嫂夫人怎么不来送你?” “已经送过了,”谢归墨道。 “……” “不是吧,就送到大门口?”楚翊道。 “……” 陈七没忍住笑出声来。 楚翊看着他,“你笑什么?” 谢归墨斜了陈七一眼。 陈七立马不笑了,“送到院门口的。” 楚翊,“……” 不是吧? 这还不如不送呢。 这还是陈七润色了说的,事实上世子爷走的时候,世子妃连床都没下,连房门都没送。 柔嘉郡主想送萧桓到十里亭,萧桓没让,“他们媳妇都没来送,你才出月子,回去吧。” 柔嘉郡主也奇怪沈棠怎么没送谢归墨,知道他们心急赶去边关,她只能将不舍忍下,挥手送别。 萧桓骑上马背,望了柔嘉郡主久久,一夹马肚子,就和谢归墨他们赶赴边关了。 王爷去边关后,王妃心空落了一半,谢归墨也去边关后,王妃心又空落了一半,还好王府里有沈棠和两个孩子陪着她,不然这日子王妃还真不知道怎么捱。 沈棠也一样,她习惯了和谢归墨一起吃饭,夜里他抱着她睡,他这一走,沈棠花了半个月才适应。 日子过的清闲无比,天气好,沈棠带两孩子去给王妃请安,在花园里晒会儿太阳,然后回沉香轩,傍晚王妃来一趟沉香轩,陪两个孩子玩一会儿,一天就过去了。 谢归墨去边关前,沈棠叮嘱他有空就给她写家书,谢归墨答应的很痛快,但沈棠收到他的第一封家书,已经是他去边关后一个月的事了。 不过家书很厚实,显然是分开了写的,只是无人送家书回来,只能攒着一起送。 这一世和前世大不相同,前世天灾人祸不断,将本就不富裕的国库消耗空,这一世几个天灾,都尽量将损失降到了最低。 前世谢归墨就打的西梁节节败退,这一世王爷还活着,有王爷和谢归墨,还有那么多将军。 沈棠坚信,这一仗,大齐必胜。 而且很快。 谢归墨基本上每个月都会送封家书回来。 收到第四封家书的那天,一起传到靖阳王府的还有叶贵妃暴毙于冷宫的消息。 王妃希望叶贵妃在冷宫痛苦的活二十年,但可惜天不遂人愿。 叶贵妃养尊处优,她忍受不了冷宫的孤寂,不过半年,就油尽灯枯,夜里起夜时摔倒,竟爬不起来,等第二天冷宫里的宫女给她送饭时,叶贵妃尸体都已经冷了。 皇上之前有多宠爱叶贵妃,事败后,就有多厌恶,都不许叶贵妃葬入皇陵。 叶贵妃的后事,是被废的齐王萧燊操办的,和昌平伯府众人葬在一起。 叶贵妃下葬当天夜里,靖阳王府闯入了刺客,但刺客连沉香轩都没能进,就被全杀了,一个活口没留。 倒不是不留,是刺客自绝的太快,暗卫都反应不过来。 当天夜里,原本的齐王府走水,大火烧了一夜。 齐王右手手筋被人挑断。 本来沈棠和王妃偶尔还出府一趟,经此一事后,是能不出去就不去了。 刺客闯不进靖阳王府,可她们要出府,虽然去哪儿都会有暗卫跟着,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收到第六封家书的时候,皇上册封豫王为太子了。 豫王妃顺理成章成为太子妃, 豫王入主东宫当晚,豫王妃发动,诞下一子。 皇上龙心大悦,满月宴办的很隆重,王妃和沈棠都进宫庆贺了。 前六封家书收到的都很准时,要么提前一两日,要么延后一两天,但第七封家书,沈棠等了又等,迟迟就是不送来。 沈棠望穿秋水,这天夜里,沈棠睡下了,感觉到有人摸她的脸颊。 她心头一惊,“什么人?!” “是我。” 熟悉的声音,听得沈棠眼睛睁圆。 谢归墨点了盏灯,沈棠看着他,“你怎么回来了?” 谢归墨一脸疲惫道,“到滁州运粮,有几日空闲,就回来一趟,明早就走。” 沈棠道,“这么晚,城门关了,你怎么回来的?” 谢归墨捏沈棠的鼻子道,“城墙那高度,难不住为夫。” 都说小别胜新婚,何况一别大半年。 干柴烈火,自不必说。 滁州距离京都四百里,他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一刻不停歇赶回来的,只能回来待一晚上,就得赶回去,不能为了私事耽误运粮回边关。 虽然不会耽误事,但毕竟是擅自回京的,除了府里的暗卫,只有王妃和沈棠知道。 但两个月后,就京都人尽皆知了。 因为—— 沈棠怀孕了! 怀前面一胎,沈棠是吃嘛嘛香,但这一胎,吐的是稀里哗啦。 连银杏秋桐都不知道谢归墨回来过,见沈棠犯恶心,没人往有了身孕上面想,哪怕觉得很像也不敢,开玩笑,世子爷去边关大半年了,世子妃有了身孕,那不明摆着给世子爷戴绿帽子了吗? 沈棠也没想,不会那么巧一次,不,是一晚上三次就怀了。 还是王妃见她呕的厉害,问道,“不会是有了吧?” 当时云妈妈和几个丫鬟都在,无不睁大眼睛望着王妃。 王妃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沈棠心惊的厉害,她自生下两个孩子后,癸水就不大准,看过太医说没有大碍,沈棠就没放在心上,不会是真有了吧? 王妃请太医进府把脉,天知道太医把脉的手有多颤抖。 靖阳王世子去边关十个月了,靖阳王世子妃却有了两个半月的身孕,他怕是没命活着走出靖阳王府了。 太医战战兢兢,想该怎么保命,王妃却是着急道,“可是有喜了?” 太医看着沈棠,声音飘忽,“是,是有了吗?” 沈棠,“……” 沈棠扶额。 王妃一看就知道太医想歪了,道,“两个月前,墨儿回来过一趟。” 太医长呼一口气,“是有喜了,两个半月,脉象很稳。” 因为喜脉,某位爷溜回京的事传的人尽皆知。 消息传到军营,王爷是很高兴即将又添个孙儿,但也很生气,派儿子去滁州办事,那么几天时间都要回京一趟,这要不罚,以后手下将士有样学样,没得耽误正事。 某位爷领了三十军棍。 一起的领罚的还有楚翊。 趴在长凳上,楚翊咬牙切齿。 他和谢归墨一起去的滁州,一起回京的,但他回府就惨了,黑灯瞎火,暗卫没发现是他,以为是刺客摸黑进宣义侯府,二话不说上来就揍。 他毫无防备之下,差点没被打死。 他披星戴月的回去一趟啥都没干,就上了个药,外加挨爹娘一顿骂。 更气人的是! 回京这事还是他提出来的! 楚翊气道,“我不管,你这儿子得算我一半,以后必须要认我做干爹!” 沈棠害喜的厉害,几乎每天都问候谢归墨,某天,收到谢归墨的家书,“为夫知错了,能不能别骂了,见天打喷嚏,实在影响威望。” 沈棠,“……” 肚子里的孩子五个月大的时候,沈棠收到谢归墨的家书,那封家书看的她是热泪盈眶。 大齐士气高昂,打的西梁节节败退,西梁已经快招架不住了,应该很快就能回京。 收到这封家书,堪堪半个月,边关送来捷报。 大齐大获全胜,西梁求和。 消息传回京,整个京都都沸腾了,皇上龙颜大悦。 剩下的就是西梁派使臣到大齐和谈,王爷安顿好边关事宜,就带大军班师回朝。 谢归墨回京时,沈棠已经七个多月身孕了。 看着沈棠隆起的肚子,某位爷一脸哀怨。 更要命的是,皇上在宫里设宴替王爷他们庆功,还点了谢归墨一句,“还是世子妃实诚,没有隐瞒你偷溜回京的事。” 众人憋出内伤来。 沈棠脸爆红,恨不得当场钻地缝。 早知道她就不进宫参加庆功宴了。 她伸手掐谢归墨的腰,疼的他额头直打颤。 那些将军笑的肩膀直抖。 靖阳王世子在战场上那般骁勇善战,没想到还是个惧内的主儿。 不到两个月,沈棠又诞下一子。 这回生的很快,没吃什么苦头。 生下孩子后,沈棠望着谢归墨道,“我以后能不能不生了?” 某位爷来了一句,“你就是想生,我都不让了。” 沈棠,“……” (全文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