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无字天书 8月的岭城,已经三个多星期没下一滴雨,一直维持在37度以上的高温。 与天气一样热的,便是岭城本地论坛上的几个帖子。 “岭东隧道通车一个月,车祸27起,死亡19人”; “玫瑰园别墅区,八成老板破产,别墅对价无人问津”; “整村拆迁,风水村变癌症村,半年内三成青壮年患癌”。 中午时分,旧城区的柏油路被烤得散发出一阵阵油渍味,几乎没什么行人。一切都因为腾起的热气而变得模糊,只有每家每户的墙上那带圈圈的红色“拆”字格外醒目。 “逸凡啊,你家这老房子多久没住人了?”赵大鹏跟在曾逸凡的身后,进入低矮的木头屋,迎面便是呛人的尘土。 “至少二十年了吧,反正我没在这里住过。”曾逸凡也一手掩住口鼻,另一只手在面前挥舞,试图扇掉一些扬起的灰尘。 “这两天岭东隧道好像没发生车祸了,听说旭日建设前几天找了一个风水师,在隧道口埋了一个水晶,果然是风水问题。”赵大鹏自顾自说着。 “或许玫瑰园的老板们也应该去埋几个水晶,这样就不破产了。”曾逸凡不以为然。 低矮的木头屋内,除了一些破旧的家具,只剩各式老旧的书籍,大多是线装的,甚至还有几卷竹简,一看就年代久远。 “帮我把这些书都装起来吧。”这是老爸的要求,曾逸凡觉得赵大鹏既然跟过来了,这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坦然指挥起来。 “我可不是来给你当免费劳动力的,我来淘宝,看看你家太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武功秘籍,找到就归我哦。”赵大鹏之前还被尘土呛得灰头土脸,这会儿见到这么多旧书,倒也欣喜。 “行行,那你找找有没九阳神功之类的。不过,我太爷爷是风水师,估计有的话,也只有风水秘术什么的。”曾逸凡也不废话了。这么热的天,房子虽然由于朝向好,算是冬暖夏凉,可常年不通风,一时间还是觉得闷热得慌。所以,还是赶紧干完了走人。 “嘿,逸凡,快过来帮忙,这里有一大箱金子。”赵大鹏忽然兴奋地喊道。 金子?什么金子?这空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怎么可能有金子。 “怎么都打不开,得找个撬棍来,这么小一个箱子,也根本搬不动,里面只能是金子了,这下要发财了!”赵大鹏此刻已是汗流浃背,却一脸兴奋,摩拳擦掌,仿佛眼前真的是上古的宝物。 “你想多了,估计也都是书。”曾逸凡虽然无语,却还是走了过去。 墙角,果然有一个漆黑的铁箱,不过一尺见方,没有锁,已然锈迹斑斑。 曾逸凡抬手,“咔嚓”一声,箱子轻易被打开了。 “你……”赵大鹏瞪大了眼睛盯着曾逸凡。他刚才使了吃奶的力气都没能打开这个没有上锁的箱子,这小子怎么轻轻一掀就搞定了?只听过鬼压床、鬼打墙,没听过鬼压箱啊。 “我就说只是书吧,而且还只有一本。什么又重又打不开,你丫的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这演技,杠杠滴。”曾逸凡仰天翻了个白眼。 “这绝逼不对劲!我可以对着你家太爷爷发誓,刚才真的打不开,而且也搬不动。要不就是这箱子有古怪,也许是上古青铜铸造,厚重无比。”赵大鹏说着,还真举起了三个手指作发誓状。 “只是普通的铁箱子而已,什么上古青铜。”曾逸凡说着,用脚踢了踢箱子,果然,有轻微震动,证明箱子并不十分厚实:“大约刚才铁锈卡住了,你用力这么一折腾,正好我来捞个轻松。” 曾逸凡看着赵大鹏一脸严肃的发誓模样,觉得还是给他些安慰的好。 “这里面是什么啊?一本废纸吗?”赵大鹏虽然仍举着手指,眼睛却盯到了箱子里,里面确实有一本书,同样也是线装本,已经旧得发黄,封面却是空白的。 赵大鹏这么一说,曾逸凡也低头看了一眼,果真是一本空白封面的旧书。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字天书,让我们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曾逸凡迎合着赵大鹏的神经兮兮,伸手将那本书从箱子里拿了出来。跟逗逼的人在一起久了,迟早也会变成一个逗逼。 触到书的一瞬间,曾逸凡忽然觉得浑身一颤,犹如一股微弱的电流过便全身。将书拿到面前,赫然发现封面上显出了“宅运录”三个字。 一脸惊讶的曾逸凡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回头看着赵大鹏。 “看我干什么,封面没东西,里面也许有呢,打开打开。”赵大鹏催促道。 显然,在赵大鹏的眼里,这本书的封面,依然一个字都没有。 这……曾逸凡忽然觉得整个人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太爷爷啊,您是在天之灵还没转世投胎吗?我是您的曾孙子,四代单传,就这一个种,不要吓我啊! 硬着头皮翻开那略有发硬的纸张,瞬间,一大堆信息出现在眼前,哦不对,应该是通过眼睛涌进了曾逸凡的脑子里。 “开篇语:人之居所,宜以大地山河为主。其来脉气势最大,关系人祸福最为切要。若大形不善,总内形得法,终不全吉。故论宅外形第一。” “逸凡,逸凡!”赵大鹏推了推发愣的曾逸凡。这小子,还真当这是无字天书呢在仔细研究,他家太爷爷也真够逗的,这是耍着子孙后代玩儿呢。 曾逸凡被赵大鹏这么一叫一推,从充斥的信息中回过神来,立刻合上了这本《宅运录》。 书被合上之后,那原本如泉涌的信息一下子停止了。可即便刚才只有短短几秒钟,曾逸凡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也已经被迫装了很多东西。 虽然还不甚清楚到底都有什么意义,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本书讲的是风水的东西,应该是太爷爷留下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隔了两代人,这东西会由自己来收受。之前从来没听老爸说起过啊。 太爷爷,您老是觉得我天资特别聪慧吗?可是,文言文好难懂啊,没有白话翻译的吗?真心觉得是祖宗跟自己开了一个大玩笑,他从来没认为自己适合被传授这些风水秘术,他只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建筑设计师。 曾逸凡再次仰天翻了一个白眼。如果曾家祖宗在天有灵,应该会大骂这不肖子孙,这完全是随笔,随笔好不好,就是担心太过精炼了后辈人理解不了。 “真的有宝贝啊,快看!”赵大鹏原本对于只找到一沓发黄的旧纸倍感失落的,可再仔细一瞅,箱子里还有一样东西。 这一回,赵大鹏只喊不动了。人家的地盘,人家的宝贝,人家的老祖宗在天上看着呢,谁知道除了鬼压箱,会不会有鬼触电之类的,万一碰到人家的宝物,直接晕菜了? 从赵大鹏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些信息,曾逸凡弯腰从箱子里将“宝物”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红褐色的木制圆盘状物品,张手可握的大小。圆盘上有一个金属指针,盘面则刻画了各种度数,写满了生僻文字。反正一眼扫过去,曾逸凡只知道这些是汉字,却几乎一个都读不出来。 “这应该是一个罗盘。”根据那本无字天书《宅运录》,曾逸凡很快推测出这个就是每一位风水师必备的作案工具了。 “看这木料醇厚,色泽光亮,细腻润滑,触之有绸缎亲肤之感……”赵大鹏先是轻触了一下,发现并没有鬼触电,于是直接拿过来放在手里把玩:“这会不会是上等的黄花梨啊?” 第2章 水火不容 “噗……”曾逸凡原本还以为一脸严肃的赵大鹏会作出什么惊天的论断,什么黄花梨,真是想淘宝想疯了。如果真是黄花梨,是不是准备打磨个手串、摆件啥的哦。 “这应该是虎骨木制成的。”曾逸凡从赵大鹏手里拿回了罗盘解释道:“虎骨木材质光泽、纹理直、结构细、不翘裂、耐腐性强,加上木制细韧,在书写盘面时墨上去不会滋开,字体清晰且不褪色,制好的盘面不易变形,新制罗盘白如玉,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会变得黄中透红,年月再久一些就会呈红褐色……” “你……怎么知道……”赵大鹏跟曾逸凡四年大学同学,又一起工作了一年多,他从来不知道这丫的还偷偷学过植物学。 “这……”曾逸凡说完这番话,自己也愣了愣,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制作罗盘最合适的木料是虎骨木,虎骨木是什么鬼?只是刚才那一瞬间,头脑里闪出了一段文字: 虎骨木,质硬纹直耐腐蚀,墨不晕染,字不消退,年久色蕴,乃制法器之佳木。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就妥妥将这段文字理解并翻译成了赵大鹏之流能够理解并接受的内容。 “得,不是黄花梨,还是你留着吧,带在身上兴许能当指南针使用。”赵大鹏也懒得深究,既然这里没有宝物,他得去其他角落转转。 只是非常遗憾,一圈转下来,除了满脸满嘴的灰尘,再也找不到任何有价值或者值得探究的东西。 一脸失落又一身臭汗的赵大鹏,终于还是热受不了房间内的灰尘和闷热,大跨步冲了出去。 “呃!你们走路没声音的啊!老子的魂都差点被你们吓跑了!” 曾逸凡刚把东西都打包好,就听到跑到外面的赵大鹏在那里大声喊着,这又是出什么事了啊? “是你突然冲出来撞到我,居然还恶人先告状,懒得跟你计较。”被撞之人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论年龄不比赵大鹏大多少,却格外的老练深沉。若不是赵大鹏咋咋呼呼,怕是连多句话也不愿意说。 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面容清瘦,绸缎褂衫,青色布鞋,同样一脸严肃。赵大鹏觉得这丫一看就是个神神叨叨的装逼之人。 “喂喂,说清楚说清楚,谁是恶人?这可是我家的地盘。”赵大鹏这会儿直接将自己跟曾逸凡绑在了一起,心里默念着,让曾家祖宗收自己做个干曾孙啥的。 “赵大鹏,又出什么事了?”曾逸凡从里面走出来问道,忽然看见了一个熟人。 “王伟皓!” “曾逸凡!” 赵大鹏原本还两手叉腰,一脸挑衅,仗着曾逸凡出来,这会儿二比二平了,加上自己有地理优势,吵架肯定能赢。 可这会儿什么情况?帮手忽然倒戈相向了?他俩认识?我嘞个去! “真的是你啊王伟皓,我们自从初中毕业,快十年没有见面了吧,刚才乍一看,还以为认错人了。”曾逸凡兴奋伸出手要去拍王伟皓的肩膀。 “啪!”一股强大的力道从侧面袭来,曾逸凡几乎站不稳,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两三步,堪堪挨着赵大鹏才站稳。 站在旁边的赵大鹏,本就绷紧了神经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眼尖地发现了就在曾逸凡上前要与“敌人”勾肩搭背的时候,这个年轻男子旁边的中年装逼男手上一阵掌风起,就让他连连后退。 “阿咋!何方妖孽,速速报上名来,小神我今天就替曾氏祖先收了你!”赵大鹏一个马步扎起,来了个黄飞鸿经典亮相。他这是要保护曾逸凡,觉得用他祖先的名号也不为过。 中年男子靠近王伟皓,低声说了句:“此地不宜久留。” “逸凡,我还有急事要先走,这是我的名片,有机会再聚。”王伟皓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依然在懵逼状态的曾逸凡,随即便与那中年男子快速离开了。 恍惚中,曾逸凡似乎看到走远的王伟皓,周身笼罩着一层灰色物质,迈腿走路也似飘忽无力。而那中年男子,则紧紧握着他的手,一道明亮的光束自手心传入其体内,手臂周围的灰色物质渐渐散去。 “逸凡,你跟这个死人脸的家伙认识吗?”赵大鹏见人已经走远,便收起了黄飞鸿招牌式动作。忽然觉得大腿有点抽筋,大约刚才马步扎得太狠了,于是一边揉着自己的腿一边问道。 “嗯……”曾逸凡还沉浸在恍惚中,也没仔细过赵大鹏的话。 “啊!”赵大鹏忽然惊叫起来。 这一叫不要紧,本来就恍惚的曾逸凡,三魂差点丢了俩:“你要吓死人啊!” “旭……旭日集团……”赵大鹏忽然瞪大了眼睛,直盯着曾逸凡的手,结结巴巴地说道。 “旭日集团又不是洪水猛兽,人家不过公司大一点,有钱一点,对了,还听说闺女多一点,你也不至于这么没出息吧。他们这个曙光新城的项目不还有你我在参与么。”曾逸凡无奈,又觉得热,下意识拿起手里捏着的名片煽起风来。 “不是啊,旭日建设集团执行总裁!”赵大鹏依然瞪大了眼睛,直指曾逸凡手里的名片。 这下曾逸凡也明白过来了,将名片端到眼前。靠!王伟皓,旭日建设集团执行总裁!? “他真是你的同学啊?不会认错人了吧。我看他好像要比你大那么一点……”赵大鹏说这个话,更多带着酸酸的语气。凭什么都是90后,人家已经是上市企业的执行总裁,而自己,还有曾逸凡,不过在一个设计公司里当学徒。 人跟人的差距,真的不是一点两点啊,尤其这种差距太大的,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 “不要泄气,旭日家的闺女多,你还是有机会的。”曾逸凡从诧异中回过神来,看着一脸惆怅的赵大鹏,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没错,他丫的肯定是靠着女人上去的,怪不得一张被吸干了的死人脸。”赵大鹏愤愤道,忽然觉得心里又平衡了。对了,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肯定就是给他炼制什么秘药用来伺候女人的。他甚至开始同情起刚才那个明显有些虚弱的“执行总裁”了。 曾逸凡确实很惊讶,他和王伟皓在初中时关系还是挺好的。因为王伟皓是单亲家庭,从小由母亲带大,所以他经常会到曾逸凡家玩。两人甚至同床共枕过很多个夜晚。聊爱情,聊学业,聊未来。 只是初中毕业那年暑假,他们一起去水库边玩,曾逸凡招呼旱鸭子的王伟皓下水,差一点害他淹死,幸亏一个路人及时出手救了他。之后,两人上了不同的高中,便几乎不联系了。 没想到一晃十年,已经是天差地别。不过,王伟皓身边的那个中年男子,他刚才使用的是真气吗?好深厚的内力啊。 驶出LC区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车内,王伟皓微微闭眼,原本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 “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男的,你要离他远一点。”中年男子收回真气,额头已经冒出了汗珠。 “十年前您救了我,就跟我说要远离他,所以这么多年来,我跟他都没有任何联系,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真的水火不容吗?只是,您不是说我现在的命格已经足够抵抗了吗……” “但是,他更强了,甚至……”中年男子忽然停住,陷入沉思。 “噗——”中年男子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来。 “师傅,您怎么了?是不是刚才为了我损耗太多?”王伟皓立刻递上纸巾。他明白刚才师父为了不让曾逸凡那一巴掌拍灭自己肩膀上原本就微弱的命火,使了至少八成功力。 袁刚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服下,随后闭目吐息。不多时,头顶上便渐渐冒出一缕白烟。 王伟皓只能安静地在一旁看着,他从来没有看过袁刚如此狼狈。无论是岭东隧道、玫瑰园还是郑家村,改风换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轻松布个阵法而已。如今找到了龙脉,只要将其挖断,岭城必将灾祸连连,而自己的杀父灭族之仇也能得报。 但他的那个初中同学,到底是何方神圣?岭城的龙脉,居然就位于他家祖宅。 第3章 八字喜火 “逸凡,你傻了吗?刚才还让我不要泄气,自己却一副孬样。”赵大鹏推了推陷入沉思的曾逸凡。 “我……” “你不用解释了,虽然我长得玉树临风,又幽默风趣,还总是在你身边光芒万丈,但你自己也说,旭日家的闺女多,大不了漂亮一点的归我,丑一点的归你。”赵大鹏打断曾逸凡的话,晃着脑袋一脸自恋。 赵大鹏啊赵大鹏,你还有没有点自知之明啊!如果你这肚子继续这么大下去,别说旭日家的闺女,怕是解决单身都有难度。 但曾逸凡最终决定不把这句话说出来,还是让赵大鹏陷在自恋中吧。有梦想总是好的,万一,就是万一,它要实现了呢,对吧。 两人开着车顶着烈日,回到了新区的办公楼,岭隆装饰,岭城最大的建筑设计装饰公司,也是曾逸凡和赵大鹏工作的地方。 “逸凡,你家那个老房子拆迁了,有多少补偿啊?会不会还一套那里新盖的房子?据说要三万一平方呢。”陈晨踱过来依靠在曾逸凡的桌子旁边闲聊道。 “那是我太爷爷留下的,具体不清楚。” 曾逸凡说着看向陈晨,他是属于那种身形消瘦,四肢修长的类型,头顶和下巴都有些尖,眉骨、颧骨、鼻骨高凸,眼睛大且眼珠略有突出,头发偏黄…… 忽然,曾逸凡的头脑里出现了一段文字:“头尖肉红性又急,发焦须黄鼻露骨,额尖骨露眼睛红,眉上火毛胸带突,掌尖而薄且露筋,行动身摇耳尖拂,声音危破额孤高,唇超齿露火形实。” 这陈晨,竟然是八字喜火。 这类人争强好胜且属于性情中人,做事缺乏恒心和耐心,也不善于理财。主观性强,有勇无谋。性情多疑,很少会相信别人,甚至对亲眼看到的东西也会怀疑,但却对背后的传言深信不疑。不大会有亲密的长期朋友,不喜约束也不易妥协。 这……简直神断啊!陈晨可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么。 这样想着,曾逸凡下意识摸了摸包,里面就装着那本亦真亦幻的《宅运录》,没错,这些内容,肯定是书里的。看起来,在城市里生活,一本风水秘籍比武功秘籍实用多了。 “听说你太爷爷是个风水师,这肯定是算准了他百年之后房子会拆迁,所以提前交代了。”陈晨丝毫没有回避曾逸凡细看的目光,继续说道。 “那里的住户有几百户,难不成都算准了啊。”曾逸凡尴尬的笑了笑。 “你不是去整理东西里么,有没有找到什么祖传秘术,例如寻龙点穴之类的,改明儿给我爷爷择个风水宝地,把他埋那儿,然后我就发达了……”陈晨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下巴,一副“就是这么个道理”的样子。 “现在都火化了。”赵大鹏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走了过来接茬道。 这陈晨,总是看谁谁有点好处就八卦得不行,男人**成他这样,也是少数的。不过,人家老爸当官,还是咱的直管部门,自然有底气瞎咧咧。 “火化了骨灰也可以埋在风水宝地啊。”陈晨反驳道。 “你家祖坟风水应该挺好的,你爷爷当副县长,你爸爸当副局长,还不够啊。”曾逸凡忍不住插了嘴。 “连你都说是副县长,副局长,不知道副字旁边一把刀啊,副职那是最难当。”陈晨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几个亿。 “那你老爸可以去当正局长嘛,这一任不是快交代了么。”赵大鹏很替曾逸凡不平,继续帮腔道。 “喂喂喂,你这是咒我老爸死呢,谁不知道建设局三年内四任局长已经死了三个了,这一个也快挂了。”陈晨这反应速度,唯恐被别人说多了他老爸要当局长,也会随时嗝屁了。 赵大鹏和曾逸凡相视,曾逸凡耸了耸肩,意指“你戳到人家痛处,以后有麻烦咯”。赵大鹏则歪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摆明了“谁怕谁”。 “嘿嘿,你们都在啊,太好了。”就在三人陷入尴尬的时候,一阵爽朗的女声传来。 “张工(程师),什么喜事啊,这是要请客吗?”赵大鹏眼尖,首先就看到了提着大袋东西进来的张静。 “我恋爱了,请大家喝东西。大鹏,这是你的,星巴克的拿铁咖啡。逸凡不喝咖啡,这是鲜榨的果汁。剩下的,大家自己挑吧。”张静兴奋地将饮料一杯杯拿出来。 “我说逸凡,你这字测得可真准。”张静靠近曾逸凡,低声称赞道。 “我听到秘密咯,要封口费。”赵大鹏立刻将脑袋凑了过来。 “哪有什么秘密,都是胡扯的。”曾逸凡推了推一脸期盼的赵大鹏。 “这绝对不是胡扯,是真的准呢。”张静一本正经道:“他上周给我测了字,说我这周如果表白一定能成功。” “是谁?楼上会计师事务所的刘会计师吗?业界新秀,前途无量啊,你们两个凑一对,一个建筑师,一个会计师,无敌了哦。”赵大鹏啧啧称赞道。 “承你吉言,承你吉言。”张静也不隐瞒,爽快承认。她都已经三十岁了,这表白成功,很快就应该要谈婚论嫁了,哪能像小女生那样扭捏哦。 “逸凡,你说说,是怎么给张工测的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测字,还很准。”赵大鹏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曾逸凡的身上。 “都说了瞎扯的啦,两杯咖啡都堵不住你的嘴啊。”曾逸凡说着将赵大鹏放在自己桌上的咖啡往他那边推了推。 “咳咳。”陈晨发现自己忽然之间********了,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自己的存在。 “陈晨,来,也有你的份。”张静大方地将饮料递给陈晨。 “被男人睡了还这么高兴,被睡了跟结婚,那距离还大着呢。这些饮料,都是防腐剂,我从来不喝,我只喝苏打水。34块钱一瓶的那种。”陈晨一脸鄙夷地看着张静递过来的饮料说道。 “嗯,那你们忙,我回办公室了。”对陈晨的话,张静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她毕竟资格老,也不好对新参加工作的小伙子动气,忍忍就算了。 待到张静走后,大家以为风平浪静了,没想到,陈晨又开口了。 “逸凡啊,你这测字的本事,也显一个出来让大家瞧瞧,不要掖着藏着。” “我都说了只是瞎扯的。”曾逸凡不愿意跟陈晨多废话,况且,他也确实不会测字。 “你要还说是瞎扯,就是摆明了张工这次恋爱肯定吹咯。”陈晨那是真的嘴里不饶人。而且,若曾逸凡不是瞎扯的,他就不会自己挖坑让他测了。 “逸凡,你就给他测一个。”赵大鹏冲着曾逸凡挤了挤眼。 领会到意思,曾逸凡便点头:“行,那你写三个字,说下你要测什么吧。” “就测今天我会发生什么事吧,这个比较立竿见影。”陈晨说着,便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曾逸凡拿过白纸一看,上面赫然写着“曾逸凡”三个字。 叫你测,测你自己的名字,看你能测出啥。陈晨的嘴角已经泛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第4章 算命测字 “真的测这三个字啊?”曾逸凡假装面有难色。 “就这三个字了,觉得会很配我今天的运数,一定会很好对不对?你老爸总不会给你起一个大凶的名字吧。”陈晨觉得自己简直强悍到爆,一句话抬升了自己不说,还损了两辈人。 “是这样的,我八字喜水,这‘曾逸凡’三个字,刚好七点水,迎合了七星风水命数。《上清灵宝大法》中有曰:七星在人为七瑞,北斗居天之中,当昆仑之上,运转所指,随二十四气,正十二辰。”曾逸凡八字喜水不错,也确实带着七星风水命数,但什么《上清灵宝大法》就是他一时胡诌的了,却听得旁边的赵大鹏一愣一愣。 “这三个字这么好啊,那是不是说我也要‘当昆仑之上’了?”陈晨虽然对于曾逸凡说自己的名字有多么好心里不舒服,但这会儿是给自己测字,那就一荣俱荣吧。 “但是……”曾逸凡忽然话锋一转:“你八字喜火。” 陈晨一愣:“你怎么知道?”他因为大寒之日出生,故命里喜火,但因八字偏弱,又见不得明火。因此,名字里带了“日”字,然后长年穿红色内衣裤,以旺命格。 只是,曾逸凡这小子怎么会知道? “喜火的人桃花旺盛,你不总说倒追你的女生可以从东大街排到西大门么?” “切……”陈晨鄙夷了一番,还以为他真懂什么秘术呢。 “你八字喜火,测的字却含水,还是七星之水,实乃不佳。”曾逸凡继续一本正经地戳着白纸上的字解释道:“而且,看你写的‘逸’字,走之底并不顺畅,凸出一截,这是走路要摔跤的征兆啊。” 曾逸凡这么一说,旁边的赵大鹏立刻领悟精髓,悠悠地背过了身。 “什么啊,简直胡说八道!”陈晨愤愤地转身要离去。刚准备抬脚,忽然看到一脸坏笑的赵大鹏,已经伸出了一只脚横在面前。 “你们两个!”陈晨用力拍了几下桌面。虽然没有真的被绊倒,但是总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什么走路要摔跤,就是在咒自己栽跟头。 “啊!” 忽然,一阵尖锐的叫声响起。 只见那只装着赵大鹏滚烫咖啡的杯子,本来就靠近桌子边缘,被陈晨这么一拍,整杯咖啡华丽丽地撒了他一裤腿,随后便是杯子摔到地上的声音。 “呃。” 曾逸凡无语。赵大鹏则努力憋着不笑,在想人家已经倒霉了,是不是言语上就不要再刺激了,撇嘴鼓腮帮的样子十分搞笑。 “赵大鹏!看你做的好事!”陈晨一边因为咖啡烫跺着脚,一边食指直戳到赵大鹏的面门。 “啊呀,我看你还是赶紧拿水冲冲,万一起个泡什么的,可有损你的玉体啊。对了,要不要去给你买34块钱一瓶的苏打水来冲啊?哈哈哈哈。”赵大鹏捏着鼻子发出贱贱的声音,悠悠地挪开指到自己面门的手指,拿上张静的那杯星巴克拿铁咖啡,已经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不得生气,陈晨立刻冲进了洗手间,确实不能因为意气用事而导致留下烫伤疤痕啊。 “啊!!” 又是一阵尖锐的叫声响起。 随即便是陈晨的咒骂:“谁他.妈.的把地弄这么湿,害老子摔跤,艹他个下不来床!” “是清洁工大妈刚拖了地,她表示晚上洗白白等你!”赵大鹏大声喊道。 随后,办公室里笑成一片,连曾逸凡也笑得捂住了肚子。 “咳咳。”正在大家都笑得不行的时候,大BOSS走了进来,咳嗽了两声。立刻,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曾逸凡,赵大鹏,你们俩手上曙光新城的项目先停一停,给你们俩休7天假,回来后有新的项目。”言简意赅,不容置疑,大BOSS一向来都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项目停了?新项目是什么?关键为什么还给休假?没有答案。 “管他呢,有休假不是很好?”赵大鹏就不会跟曾逸凡那样想这么多,他可不是工作狂,有休假就回老家相亲去。 果然是说休假就休假,下一分钟,赵大鹏便开始整理起东西来。 “逸凡,七天休假你准备去哪里玩?”赵大鹏推了推发愣的曾逸凡。 “我能去哪里,在家睡觉好了。”对于曾逸凡来说,这七天的假期来得太突然。他不像赵大鹏一样有老家需要回,父母又都在外地做生意,没有姑娘可以相亲,自然是在家睡大觉,顺便好好研究这本《宅运录》。 “不如跟我一起去Y县吧,我们村这几年发展得特别好,农家乐都全国闻名了。家家户户做民宿,我们家算落后分子了,去年也赚了十几万。老爸说我再工作一段时间,给我买辆新款的奥迪A4L……”赵大鹏的嘴不停,自顾自好像说书似的。 “你家是不是Y县的赵家村?”曾逸凡忽然问道。 “你怎么知道?”赵大鹏一脸诧异,他虽然讲了很多,但因为想保持神秘,所以从头到尾没说自己家哪个村。 《宅运录之住宅风水篇》:兹有Y县赵家村,四门错落不对开,巧布八条丁字街,九对巷道十字路。 曾逸凡本来对于古城镇这种旅游点没多少兴趣,但既然能被曾家祖宗写进《宅运录》里,自然不是普通的古镇。七天休假也确实没事,不如跟着去,纯粹放松也行。 “到你那里由你管吃管住哈。”曾逸凡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那还用说。”喜欢热闹的赵大鹏自然不计较,就在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回到家,关上房门,曾逸凡迫不及待地从包里掏出了那本泛黄的“无字天书”,果然,“宅运录”三个字依然清晰地显现在封面上。 如果不是在老屋那边一时眼花看成了无字天书,就是这书真的只有拿到自己手里才会显现出字迹来。 翻开第一页,本以为肯定是开篇、序之类晦涩难懂的内容,没想到,忽然间又是大量的信息钻进了脑子里,仿佛咒语一般。除了文字,还有图形、符号,图文并茂。 搞毛啊!这算是强制灌输吗?曾逸凡郁郁地合上了书。 而且这《宅运录》,不光无缘之人看不到字,还不是一页一页的内容,只要翻开,就会有大量信息涌进脑子,只到用的时候才会冒出来。果然是秘术,连传承的方式都如此神奇,盗版什么的就不要肖想了。 第5章 面相风水 旭日建设集团郑家别墅。 王伟皓颇为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自从袁刚给自己使用了改命转运之法,又精确寻得了岭城的龙脉,自己的命火就越来越弱了。这改命转运之法,果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那若是挖断龙脉,不是更伤? 看向挂在墙上的岭城地图,作为“水口”的岭东隧道已经被破坏,作为“财源”的玫瑰园如今是一片狼藉。没有出路,没有财源,这旭日建设的发展,怕是止于此了。 至于郑家村……不过百来人得了癌症而已,怎能跟yun县(云)林家村上千人命相提并论?! 王伟皓想到这里,愤愤地掷出一个飞标,刚好正中地图上一幢建筑——旭日大厦。杀父灭族之仇,即便要葬送整个岭城,也不得不报! “风水养人,亦能杀人。”袁刚走过去,拔下了那枚飞镖:“不过,这龙脉,怕是暂时动不了了。” 王伟皓明白袁刚的意思,他也没有料到,曾逸凡家的祖宅居然就在龙脉之上。而他家并没有因此大富大贵,显然,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在。而且,只一次相遇,就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哪怕连身体接触都没有。 “如今能给你续命的,唯有太岁。”袁刚如是说。 《本草纲目》中便有记载:“肉灵芝,无毒、补中、益精气、增智慧,治胸中结,久服轻身不老。”而《山海经》中也有记载:“肉芝,上古圣品,食之尽,寻复而生。” 相传秦始皇遍寻天下的长生不老之药,就是太岁。 “丙申年,东南方龙脉之地出太岁,只是,太岁挪位,善龙变恶龙。”袁刚微微叹息。他知道自己如此改风换水,将来必定劫数难逃。但救命之恩只能如是回报。 为了不引人注意,袁刚在清晨就悄然离开,独自前往东南方,yun县(云)的赵家村、林家村一带寻找太岁。 同时,他还要准备接下去的五行屠龙阵,利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力量,聚集众多怨灵,达到削弱龙脉的效果。 事实上,当年的旭日建设,也是用了这一招,才致使锦荣集团短短半年就崩塌,林家几乎灭族。如今,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不要扰了家父安眠。”王伟皓交代道。 “贫道明白。” 曾逸凡啊曾逸凡,你可知将来会有几百人要因你而丧命!王伟皓在心中感叹道。 曾逸凡家。 “逸凡,快开门快开门!” 曾逸凡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一看时间,才7点啊,上班也没这么早吧,何况,不是已经休假了么? 睡眼朦胧地开了门:“赵大鹏,你催命呢,这么大清早的。” “已经7点了啊,你居然还在睡觉,8点的车,再不出发今天就没班车了。”赵大鹏说着直接就闯进了曾逸凡的房间。 曾逸凡有些无语,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镜子里的自己,脸色确实不是很好,但蜡黄却是说不上,只能说没睡好吧。这么多信息涌进脑子里,一时半会儿适应起来难度也不小。 几乎是被赵大鹏拖着下了楼。 “嘿,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居然你开车?”曾逸凡看着停在门口的黑色桑塔纳,拍了拍赵大鹏的肩膀。 “我们这次去yun县,总要住上三五天吧,你那辆豪车停在车站那么多天不合适。”赵大鹏边说边把曾逸凡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 “那算什么豪车啊,我的理想是,成为最顶尖的建筑设计师,买劳斯莱斯幻影。”曾逸凡自然地坐到了副驾驶上,他是难得的跟赵大鹏一起却不用开车。有司机的日子,太舒服了。 “你的同学现在不就开着那吊炸天的车么?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赵大鹏愤愤地启动了汽车,用力踩下离合器,档位杆则被他拉得咯咯响,一副上场杀敌的架势。 从岭城到yun县县城,车程大约四个多小时,每天只有一班车,而且往往还坐不满。 “大鹏。” 一上车,赵大鹏就听到了一个妇女叫自己的声音。回头一看:“表舅妈。” “大鹏,你终于想着回趟家了啊?我还以为你在城市里发达了,根本想不到老家了呢。”中年妇女话里带刺。 “我工作忙。”赵大鹏显然也很不待见他的表舅妈。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在岭城啊?” 赵大鹏本来是想问的,但他表舅妈一开口就是挖苦的话,他自然不愿意多生话题。 “我就知道你根本不关心家里人。你表哥就在岭城打工,你肯定一点都不知道。哎,估计再过几年,你连自己姓什么,老家哪个村都忘记咯。干脆在岭城做倒插门女婿得了。” “你……”赵大鹏觉得忍无可忍,很想反击。 “我看你这表舅妈也是个苦命的人,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算了。”曾逸凡推了推赵大鹏。 “她可怜?她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泼妇,你看她刚才说的那是什么话。”赵大鹏愤愤。 “不管你信不信,你表舅舅应该是个扒灰(与儿媳私通)。”曾逸凡靠近赵大鹏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扒灰?!”赵大鹏忽然叫了起来。 这一叫,吸引了车内一大半乘客的注意,大家都回头来看。显然,人八卦的本性,说到扒灰什么的,不管真假,大家兴致总是特别高。 而赵大鹏的表舅妈则在听到这两个字后,浑身一僵。原本嚣张的表情立刻收敛了,甚至,还有些哀怨。 “嘘……”曾逸凡拽了拽赵大鹏的衣角。这两个男人讨论扒灰问题,多少有些尴尬,他本来不想说,实在是看得太过真切。 《宅运录之面相风水篇》有记载:偏脸之人坟朝阴,东北西北仔细分;男左女右辨清晰,人中鱼尾定乾艮;前额之纹来帮助,如有冲突人中尊;此时若再难分辨,日月高低靠山推。 赵大鹏的表舅妈两腮很大,左腮大于右腮,因此所住之地必然西北高,东南低。而月角即右眼眉上有一个凹坑,证明住处有水坑之类的。 “你看我表舅妈就能知道我表舅舅扒灰?这是透视眼吗?”赵大鹏一脸诧异,又摇了摇头,表示可能性不大。 “乾宫肥大,西北有山,巽位低陷,气色发黑,断东南有水,巽水女yin乱,性偏爱老郎,形如野公脚,公媳共一床,乾砂老父伤,小子泪汪汪。”曾逸凡将《宅运录》里的原文一字一句背了下来,原来通过人的面相还能判断风水,果然奇妙。 即便没有得到当事人的当面认可,但曾逸凡侧眼看到赵大鹏他表舅妈的眼角已经挂了泪水,便知相中十之八九。 “这一套一套都什么啊?最近发现你动不动之乎者也的,是中邪了吗?”赵大鹏虽然听进了七七八八,尤其那句“公媳共一床”就是很明显的扒灰意思,但他觉得曾逸凡虽然不是很幽默之人,但至少也不八股啊,这些言论哪里来的? “我说这是我太爷爷托梦跟我说的,你信么?”曾逸凡故作神秘半真半假地挑眉问道。 “我信!”赵大鹏重重地点了点头。 “跟你开玩笑的啦。”曾逸凡随即做了一个鬼脸。他可不想被当作什么半仙之类的。 但显然,赵大鹏是真的相信了。他的同事兼好友,托他太爷爷的梦,已然成为了一个风水大师。 其实,村里早年间就在传表嫂和表舅舅有不正当关系,甚至有说还被表舅妈抓个正着,但表舅妈却因此挨打。之后,表哥便外出打工,甚少回家,全家上下对此三缄其口,而表舅妈也越发对人尖酸刻薄起来。 第6章 一见倾人城 之后,一路无语。本来兴致勃勃回家的赵大鹏,因为一上车就遇到表舅妈,连早就准备好的瓜子和段子也没拿出来,嘟囔着嘴一直在打着手机游戏。 曾逸凡则一直看着窗外。对他来说,难得的休假,难得可以看看山水,也让高负荷运转的大脑放松放松。 四个小时后,车子到了yun县县城,已经是下午的时分。随后两人转了一路车。幸好赵大鹏的表舅妈没有继续同坐一路。 汽车沿着盘山公路开了大半个小时,期间,曾逸凡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越看,越发觉得赵家村,或者说yun县的东南方真是块风水宝地。怪不得即便都在山沟沟里,也是如聚宝盆一般,发展得如火如荼。 从堪舆术来说,一块上佳的风水宝地,前面至少要有两座山,即朝山、案山,左右还应出现护砂。所谓“朝山”,就是朝臣站立的地方,“案山”则是皇帝放办公桌案几的场所。从位置上来说。案近而朝远。 曾逸凡看到一路过来的山脉,由高到低,依次顺势展开。而这会儿看到的中峰,正前方刚好是高耸的山壁,近处则是一处中间低平、两边凸起的山冈;东侧有连绵不断的山头,西侧则分布着多个小山包。 隐约间可见主峰下,泉水环流,层林重叠,紫气缭绕。 这些山形地貌正好符合风水宝地的要义:远方高耸的山峰是“朝山”,近处低平的山丘则是“案山”,左右连绵山冈无疑就是天然“护砂”了,即左青龙、右白虎。 风水理论之于自然,妙哉! “欢迎来到赵家村。” 大家一下车,就有一个年轻的漂亮姑娘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我是你们的地接导游,我叫赵小梅,接下去就由我向大家简单介绍一下我们的村子,之后大家可以自行选择哪家民宿入住。”漂亮姑娘声音爽朗,态度热情。 赵小梅? 曾逸凡回头看了眼赵大鹏,正满脸宠溺地看着。 “她不会是你妹妹吧。”曾逸凡有些无语,主要是对于赵大鹏那副样子。他自己没有兄弟姐妹,不太能理解如何产生这种宠溺的表情。 “千万不要对我妹妹一见钟情。”赵大鹏依然一脸宠溺,身体和灵魂都随着他妹妹的一笑一颦飞走了。 曾逸凡并没有跟随大部队,还是自己到处逛逛的好,反正晚饭时间打电话给赵大鹏,直接到他家蹭吃蹭睡就行了。 赵家村每户房子都是坐北朝南,均呈长条形,三房套两院,院内均有水井。这种格局被称作“一颗印”,是非常符合风水理论的住宅设计形式。 见村口一座老旧的房屋大门开着,曾逸凡便走了过去。 门内有门,大门照壁上方有色彩斑斓的绘画,或大禽猛兽,或松菊梅兰。 跨过高高门槛,里面是天井,几百年的风雨侵蚀,使青石板上长满了青苔。廊阶铺的也是青石板,大的有4米长,1米多宽。院子都为两层穿斗式木结构小楼。 忽然,曾逸凡的目光定格在了一点。 一位妙龄少女,正斜斜地依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精致的五官犹如工匠妙笔而来。快乐、烂漫、忧伤、静雅、纯美,如此恰到好处,令人赏心悦目。 如果说这古城青阶如同一副水墨画,那这身着淡青色长裙的女子就好像晶莹剔透的玛瑙,镶嵌在画中,诚望可取,但垂涎不得。仿佛淡淡的墨痕,在薄如蝉翼的宣纸上晕染开来,一层又一层直抵心的深处。 粗看淡淡的,若隐若现,细品浓浓的,已经是再也抹不去的华丽。 美人如斯,一见倾人城!大凡就是如此了。 “逸凡,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赵家祠堂来了啊?”赵大鹏急促的脚步加上声音,一下子将曾逸凡从江南水乡的烟雨朦胧中拉了回来。 “我……”曾逸凡回头看到是赵大鹏,先是一愣,而后重新看向大堂内,太师椅上已是空空如也。 “唉……”曾逸凡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恍如梦中一瞥,一个恍惚,便是错过。 “一个转身你人就不见了,担心死我了。你是第一次来我们村,我们村家家户户造得差不多,据说以前是按照八卦来设计的,没人带路很容易迷路的。”赵大鹏说着便拉起曾逸凡往门外走去。 “你妹妹呢?”若不是赵大鹏跟着大部队去听他妹妹讲解去了,曾逸凡也不会无聊到落单。不过,如果不落单,就不会有刚才那心动的一幕。可惜…… “我们先回去,我妹妹介绍完了就会回来的。我们村每家每户都做民宿,每个人都是导游,我妹妹可是我们村最优秀的导游呢。”赵大鹏一句话里五六个“我”字,骄傲自豪之情溢于言表。 曾逸凡跟着赵大鹏,七拐八拐,终于在同样一间三房两院的古屋前停了下来。 “这就是我家了,进来进来,给你尝尝地道的农家菜。”赵大鹏亲切地招呼道。 曾逸凡驻足抬头,看到大门上悬挂着一块木制匾额,上书“大鹏农家菜”。 有些无语,如此直接的店名,不仅跟整个村庄的古色古香不配,甚至连写在这块木制的匾额上都觉得怪怪的。怪不得赵大鹏说他们家在村里算是垫底的。比起人家什么烟雨阁、望月楼,这大鹏农家菜能吸引人么? 本来还猜测是不是赵大鹏家风水问题导致的生意较差,这会儿看来,人为的因素占大面啊。 正当两人准备进门的时候,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后便是有人在喊:“大鹏,不好了,不好了。” “你缓一缓慢慢说,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赵大鹏看着一路跑过来的二狗,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你妹妹……你妹妹她忽然……晕倒,现……现在送到村卫生站去了……” 第7章 千年古樟 “什么?!”赵大鹏闻言拔腿就朝着村卫生站跑去,这十几分钟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我妹妹情况怎么样?”赵大鹏一冲到卫生站,就抓住一个穿白衣服的问道,也不管他是医生还是护士。 “我……我不知道,我不是医生……”被抓住的是负责记账和发药的,对于病人情况,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啊,医生和护士都在里面看着病人呢。 “不是医生你穿个鸟毛的白大褂啊!”赵大鹏愤愤地跺脚,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村卫生站,功能基本上等同于家庭医药箱,你说感冒了,就给开感冒药,你说咳嗽了,就给开消炎药,你说胃疼,就给开止疼药。哪有什么医生会诊断啊。 赵大鹏还记得他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天半夜肚子疼,到村卫生站,医生这边摸摸,那边捏捏,最后问了句:“肚子疼还是胃疼?” 赵大鹏那时候觉得疼痛比较靠上面,就说了胃疼。 于是,拿了一大堆的胃药回家。 吃了疼痛依然不减,反而越来越有往下走的趋势。于是再次来到村卫生站。 “看来是急性肠炎了,你自己连胃和肠都分不清,不能怪我开错药。”医生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当时赵大鹏还真的隐隐觉得愧疚。 然后带了一堆消炎药和治疗急性肠炎的药物回家,顺便还在屁股上打了一针止痛针。 疼痛只在稍稍缓解后又加剧。 实在无奈,那时候家里没有轿车,只有拖拉机的,老爸开着拖拉机,盘山公路两个多小时,将赵大鹏送到了最近的医院里。 “阑尾炎!”医院的医生只轻轻一按,听到赵大鹏“啊”地一声,就做出了判断。 那次确实好险,因为手术取出来的阑尾,几乎已经烂穿,再烂下去,怕是肠子都要切了。 “不行,要送我妹妹去医院!”赵大鹏一拍脑袋。 “也许只是低血糖。”医生解释道。因为真的没有外伤,又是突然晕倒,赵家小妹平时身体也很健康,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只是?万一不是呢?”赵大鹏恶狠狠地盯着说话的医生。没错,十年了,这个当初误诊自己胃疼、肠炎的庸医还在,如今正在给自己的妹妹挂葡萄糖。 现在有车,开得快的话,不到一个小时就够了。无论是受了内伤,还是什么不知名的昏倒,反正送到大医院拿机器检测一下,都会比在这个村卫生站被庸医挂着葡萄糖水要好。 曾逸凡从没想到,体态偏胖且几乎不运动的赵大鹏,一旦爆发起来,能跑得那么快。加上他对这村子又不熟悉,竟然足足落下一两条街道的距离,又跑了弯路,好不容易紧盯着村口那棵千年香樟树,才在五分钟后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村卫生站。 就在曾逸凡准备进卫生站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怪异的“咯吱咯吱”声,这种声音,似乎很轻,但传到耳朵里又分外清晰。 本来,朋友的妹妹忽然昏倒,曾逸凡应当旁无杂念地以病人优先。但此刻,他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这隐约的“咯吱咯吱”声太不寻常了。 于是,他回头开始循着声音走去。 离那棵千年樟树越近,这种声音越明显。而且,不像是实体的声音,更像一种电波,好像锯子拉木头发出来的,震得耳朵发麻。 这时候,一抹清新的绿色又映入了眼帘,此刻正从千年樟树的背面踱步而出。 古村、夕阳、香樟、美人,一瞬间交织成另一幅江南烟雨水墨画,一见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此刻就是最恰当的形容。 “小心!”曾逸凡大声喊道,同时立刻快步上前,将站在树下的女生一把拉了出来。 “你干什么……”女生本就被突然冲过来的人吓得不轻,又被强拉硬拽走了好几米,手腕也生疼,于是用力挣扎起来。 曾逸凡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就是忽然觉得那里会很危险,脱口而出,举动也是下意识。 这会儿拉着女生手,继续拉着不是,放了也不是,尴尬万分。 忽然,“轰隆隆”一声巨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回头一看,那棵千年香樟,树冠猛烈摇晃起来,不过几秒,成年男子环抱粗细的树干,竟然直接从根部断裂,整棵树轰然倒地。 “这……”女生看着忽然折断的古树,又回头一脸惊恐地看着曾逸凡,一时间也忘记了挣扎,树木倒地的方向,正是她刚才站着的地方。 对于古树的忽然折断,曾逸凡的惊讶程度一点都不亚于被他救下来的女生,他根本没有预料到古树会折断啊,这种几率,简直比遭雷劈还小,怎么可能? 还有,刚才自己听到的如同电波一般的“咯吱咯吱”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刚才有听到什么怪声音吗?”曾逸凡知道自己突然这么问会很奇怪,按理说应该要问有没有吓到之类的,可是,他实在太好奇了。 女生一脸茫然地摇着头。如此静谧美好的傍晚,环绕古树,清香扑鼻,哪里有什么怪声音啊。倒是眼前的人是个怪人。 如今树已经倒了,危险以及那种“咯吱咯吱”声都不存在了。曾逸凡便要走近去看。一时间太过专注,手上也没放松,继续拉着。 女生也有些懵然,竟踉踉跄跄跟着走了过去。 “曾逸凡!”是赵大鹏的声音。 曾逸凡原本专注于古樟的思维忽然被赵大鹏连名带姓地叫自己给拉了回来。 一般情况下,赵大鹏都不会连名带姓叫自己,因为他总说“逸凡”两个字很好听,“逸凡逸凡,飘逸不凡”,甚至觉得自己如果改名赵逸凡,应该会更配他玉树临风的外表。 因此,这会儿连名带姓叫,只有一种可能——愤怒! 诚然,赵大鹏本就因为妹妹的事焦头烂额又手足无措,跑出来想要找帮手。没想到一出门,竟直接看到曾逸凡拉着一个女孩的手在那里亲亲我我。一股无名之火就冒了出来。 “大鹏,你……你听我解释,这棵树,它……它忽然倒了。”曾逸凡看着赵大鹏通红的眼睛,有焦急、无措、愤怒,一时间解释起来却是那么无力。 “树倒了就是你谈情说爱的理由?树倒了比我妹妹的命还重要?”赵大鹏厉声责问道,曾逸凡竟无言以对。 “古树倒了,村子要出大事了!” 忽然,一位村里的长者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第8章 撞太岁 本来,树倒下的声音就很大,加上长者的话,一时间,原本还在吃饭的村民,都涌到了村口。 不过几分钟,村口倒地的樟树旁,就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圈的人,整个村子,在家的人几乎都跑到村口来了。 “这是老祖宗给咱们村栽下的风水树,如今忽然间倒了,怕是灾祸就要降临了!”那位长者充满哀怨地说道。 “我们村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林家村啊?”一位村民惊恐地问道。 “都说风水轮流转,离锦荣集团倒闭到现在,整整20个年头了,难道灾祸真的到我们村了吗?我不想死啊!”有一个村民说道,随即周围几个人都开始焦虑起来。 “这个……”曾逸凡知道自己作为外人,插嘴说话很不合适,但一棵树倒了就要死人,这也太离谱了。 不过锦荣集团,好熟悉的名字,应该曾经是岭城的一个建筑公司。不过,很久远了。曾逸凡的记忆里,大约是自己幼稚园的时候,这个企业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倒闭。然后,所有关于锦荣集团的事都成了秘闻,鲜为人知。 难道这锦荣集团和yun县甚至赵家村有什么关系吗? “虽然古树倒了确实不太吉利,但依我看,你们村的风水格局并没有受到影响,倒是这出路……怕是得移走古树才能通了。”曾逸凡挠了挠后脑勺,同时看向赵大鹏。 显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外村人说的话。何况,小小年纪,懂什么风水格局? 此刻的赵大鹏,被一群村民七嘴八舌说什么灾祸啊,死啊的,给搞得有些懵了,这才也意识到古樟树倒了,对于村子来说,事情绝对比自己妹妹忽然晕倒要大条得多。 而且,现实一点,诚如曾逸凡所说,十几米的大树轰然倒塌,不偏不倚横在了村子唯一的出口上,还怎么开车去县城?一路跑着去?难道,自己的妹妹要成为这风水树倒了而牺牲的第一个人吗? “我们是不是先把这棵倒了的树移走?不然出路都不方便了啊,我妹妹她……”赵大鹏弱弱地说道。他不敢直接火急火燎地说因为要送妹妹去医院,需要这道路畅通。 毕竟全村的风水甚至生死,那是真的比大约是低血糖晕倒的妹妹要重要得多。 “赵小梅是撞太岁了!”忽然,人群中有人喊了起来。 大家闻言立刻循声看去,正是第一时间发现赵小梅晕倒的二狗。 二狗喜欢赵家小妹很久了,基本上是她到哪里,自己就跟到哪里。所以刚才一路他都混在游人堆里,听赵小梅讲那自己已经听了不下百遍的村庄介绍。 走到赵家村和林家村相邻的那条淮溪旁时,忽然一个白色的肉球从土里钻出,在地面飞快的滚了三五米之后,又迅速钻进了土里。而毫无防备的赵小梅,就刚好被那个突然钻出来的白色肉团给碰到了,也就那么一碰,赵小梅就晕倒了。 二狗如是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回避了喜欢赵家小妹这一情况。 对于二狗来说,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传说中的太岁,大约也是这村子里唯一一个见过的。因为他的母亲,林家村嫁过来的林氏荷花,在20年前,二狗还只有6岁的时候,回娘家的途中,就遇到了跟今天一模一样的情形,随后也是无端昏迷,百日之后去世。 对于二狗母亲的事,赵家村稍微年长一点的都知道。因为当年林荷花是在林家村的地界撞的太岁,而那时林家村已经是有名的死亡村了。所以大家都只当真是林家村的风水缘故。 可如今,赵家村也出现了太岁,还碰了人,如今人就在村卫生站里,与20年前二狗母亲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妹她到底怎么了?”赵大鹏听二狗说什么太岁,什么一百天的,云里雾里。但是,看大家的神情,就知道他妹妹绝不会是低血糖这么简单的事了。 “我们必须要请风水大师来村子里看一看。”立刻有人提议。 “对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很多人附和道。 “但是,有真本事的风水师太难找了……” “也是,唉……” 赵大鹏这一回听懂了,风水大师可以救他妹妹。哪里去找风水师?这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赵大鹏扭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曾逸凡,而村民的目光也随着赵大鹏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个外村来的年轻小伙子。不会这丫的是什么风水师吧,刚才好像是听他说了什么不影响风水格局的。不过也太年轻了点吧,靠不靠谱啊。 曾逸凡有些汗,他真不算风水大师,只是……也许算吧,但要看到了才能知道太爷爷那本《宅运录》里有没有破解之法。 此刻的赵小梅,正安静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脸色红润,呼吸正常,若不是手上还挂着盐水,任何人都会觉得她只是美美的睡着了。 “我妹妹看上去气色比刚才好多了,会不会真的只是低血糖啊。”赵大鹏忍不住说了一句。 曾逸凡忽然间一愣,随后伸出手,轻轻拨开赵小梅的鬓发,使她的耳朵完全露了出来。 “这……”赵大鹏脸色突变。 大家都凑了进来,惊讶地发现赵小梅的耳朵,几乎呈现灰白色,毫无血气。 “《宅运录之面相风水篇》记载:耳,生气终出,邪气首入。”曾逸凡脱口而出。 “什么意思?”众人不解。 “耳朵,是人五官的最末端。如果自然病逝,耳朵是生气最后消逝的部位,但如果是中邪,则刚好相反……”曾逸凡尽量用通俗的语言解释了赵小梅此刻的怪异。 “那这太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听过不能在太岁头上动土,我们村又没造房子,赵小梅怎么会撞到太岁?”有村民问道。 问话一出,立刻有人开始百度。 “太岁”实际上是古人假定的一个天体,和岁星,也就是木星运动速度相同而方向相反。“太岁”到了哪个区域,就会在相应的方位地下有一个肉状的东西,这个就是“太岁”的化身。“太岁“出现的几率很小,近两千年来,我国有记录的“太岁”出现案例不超过50例。 “徒抵太岁凶,负太岁亦凶。抵太岁名曰岁下,负太岁名曰岁破,故皆凶也。假令太岁在甲子,天下之人皆不得南北徒,起宅嫁娶亦皆避之,其移东南,若徒思维,相之如者皆吉。和者,不与太岁相触,亦不抵太岁之冲也。”曾逸凡将《宅运录》中关于太岁的记录念了出来。 见众人迷茫,曾逸凡解释了一下:“今年是丙申年,木星位在东南方,所以,在赵家村东南方淮溪一带遇到太岁,是有可能的。而且,直接撞到太岁,甚至惹了动怒的太岁,确实会出现昏厥甚至暴毙的情况。” 第9章 七星阵法 “不要管太岁不太岁了,逸凡,你就说,能不能救我妹!实在不行,我去把太岁捉住宰了!”赵大鹏有些急得跳脚。 众人闻言都一头汗。 “我试试吧。”曾逸凡此刻的脑海中已经显现了一个阵法。 “七星,七元解厄星君也。”这是记载在《宅运录之阵法风水篇》中的第一个阵法,应该是最简单的吧。至少看图形不难。 “七星是什么?需要找七颗星星才能救我妹吗?”赵大鹏完全耐不住性子。也是,如今真的是人命关天,他很想说:曾逸凡你能别装逼了吗?理论不重要,人能醒来才最重要。 曾逸凡说完,也察觉到了赵大鹏的眼神。确实,他不是来装逼的,还是实际一点比较好:“就是一个风水阵法,可以驱邪的。” 七星之所以能被称为解厄星君,摆放合适,中心能量源恰当,完全可以达到驱邪消灾,改善风水的最佳效果,让赵小梅苏醒自然更不在话下。 “水能浮木,亦能腐木。”撞了木星化身的太岁,那么有七星之水的自己,自然是最恰当的中心能量源了。 曾逸凡没想到,第一次正儿八经摆风水阵救人,竟然就要把自己摆进去。 回头看着一脸期盼又焦虑万分的赵大鹏,得,为兄弟两肋插刀,今天这血看来是流定了。 “逸凡,那你赶紧弄什么阵吧,我看着小梅的耳朵心慌得很。”赵大鹏焦虑地跺着脚。 曾逸凡当然也知道,摆阵确实宜早不宜迟,越晚,邪气入侵体内越深,需要消耗的能量源就越多。 “把小梅先搬到赵家祠堂的大厅里去吧。”曾逸凡指挥道。 赵家祠堂位于赵家村村口,按照村庄家家户户“一颗印”组成一条龙脉的格局,村口双重门的赵家祠堂就应该是龙头位置了。 大家对此毫无疑义。赵家祠堂本就供奉着祖先,无事祈福,有事消灾。即便曾逸凡不说,也会有老人建议去拜拜的。 “然后,我还要一些东西……”曾逸凡叫住了赵大鹏。 “你说,哪怕要我身上的肉都可以!”赵大鹏说着,居然还真做了卷袖子的动作。可惜夏天,没袖子可卷。而且气氛也不合适,曾逸凡根本不觉得好笑。 “我要五毛的硬币,至少七百个吧,越多越好,越旧越好。然后……再泡一杯红糖水。”对于后一个需求,曾逸凡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似乎女人每个月那个时候总要喝红糖水…… “这些都好办,只要能救醒我妹妹。” 虽然五毛的硬币并不少,但一时间要几百个,还是几乎动用了全村的力量。 虽然大部分村民对这个外村小伙子的能力表示怀疑,但一来他算是病人家属认可的大师,二来,对于撞了太岁,也确实没有第二个人跳出来说有法可解。 那个什么七星阵法,听起来有些玄乎,死马当活马医吧。 曾逸凡再次理了理思路,深呼吸,作最后的准备工作。 按照《宅运录之阵法风水篇》记载:“七星阵法,首选水晶,铜钱次之,前者净透汇聚宇宙之能,后者纯阳集聚万人之心。” 因此,在没办法找到高纯度的七块水晶的情况下,使用黄色的旧硬币,凝聚众人留在硬币上的阳气来摆七星阵,应当是最佳选择了。如果阳气足够,加上赵家祖宗保佑的话,兴许自己能够不流血。曾逸凡自我安慰地想着。 “原来你是个风水师啊?”之前被曾逸凡所救的女生,一直跟着人群围观,叫张蒙蒙。她在大家各忙各的之后,才有机会跟这个突然冲出来救了自己一命的男生说话。 “嗯……这个,我不是风水师,我是个建筑设计师。”曾逸凡觉得,在姑娘面前,风水师一来显得封建,二来显得老气,肯定没有建筑设计师洋气风光。 “真的啊?我姐也是个建筑设计师呢,还在岭城最大的事务所里。”张蒙蒙高兴地接了话。 “真的?你姐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 “硬币找来了。”赵大鹏呼哧呼哧提着一个厚袋子跑进了祠堂,打断了两个有情人的对话。 “起码一千个,不过再多怕是有难度了,连村出纳那边的小金库都给翻遍了。”赵大鹏说着,呼啦啦将硬币倒到了地上,顿时一片金灿灿。 “救人要紧。”张蒙蒙和曾逸凡几乎异口同声。 七星阵摆放起来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上下颠倒的等边三角形交错,形成六个角,加上中间一个点,连成七星。 但无论是边长还是七个点放置的辟邪物,都需要是七的倍数,并且方位要非常精确,差之分毫都可能失之千里。 曾逸凡取出了在老屋铁箱里得到的古罗盘。虽然不知道这个东西具体还有其他什么用处,但用来定方位,那肯定没得说。 撞了太岁就是撞了木星,2016年丙申年,木星位在东南方。将赵小梅放置在祠堂的大厅中央,在其东南方,曾逸凡摆下了七个硬币。 木星之后,按照顺序依次是金星、火星、水星、土星、月亮和太阳。按照书中记载的方位,配合着罗盘,曾逸凡一个点一个点继续摆放硬币。 这是个漫长且煎熬的过程。七星阵法的能量,必须按照顺序一点一点累积,差之无效,过犹不及。按照每个点140个硬币来算,摆完最基本的阵法,就需要走上二十圈。 实地在操作的曾逸凡,那是步步谨慎,不敢有分毫差池,额头已经渗出了汗珠,后背也湿了一大片。 站在旁边围观的村民,大多伸长了脖子在那里看,觉得似乎挺简单,至少没有电视上那种挥舞着宝剑吆喝着降妖除魔的道士那么玄乎。 而赵大鹏则是心急如焚,很想上前帮一把,不就是摆硬币么,这种活,多几个人几分钟就干完了啊。但他此刻也不敢造次,毕竟人命关天呢。 摆前三圈的时候,曾逸凡除了自己有些紧张之外,倒是没有太多感觉。但是,当摆到第四圈的时候,便觉得步伐开始有些沉重。 一股逆向而来的气息,开始好像一阵微风,而后渐渐加大,并大有往中心吸附的趋势。曾逸凡的脚下,如绑了千金坠,已然迈不开步子。 忽然,眼前的青石板地面竟然剧烈震动起来,几乎令人站立不稳。沿着所摆放的七星阵,竟生生裂开一条半米多宽的裂缝,裂缝间斜斜地延伸出一条小径,路的尽头,是白茫茫的一片,隐约有一座石桥。一点闪烁的光亮,如同迷雾中指路的明灯。 第10章 血六角 曾逸凡恍惚了,似乎产生了一种幻觉,仿佛置身茫茫云海,飘飘然,却又飞不起来。不知何时何地的万千记忆尽数从那闪烁的光亮处涌来。再一看,光亮越来越清晰,迷雾渐渐散去,石桥的桥头竟站着一个曼妙的少女,那飘逸的身姿,若有似无的微笑,如同九天仙女下凡。曾逸凡陷落了,迈腿便要朝着那少女走去。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 忽然,一个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曾逸凡一愣,眼前的美女瞬间消失,亮光、小径如同青烟散去。再一定神,哪里来的裂缝?依然是坚硬的青石板。 定了定神,抬头看向围观的众人,依然是翘首企盼,没有丝毫异样。 刚才都是自己的幻觉吗?下意识的,曾逸凡抬了抬腿,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如坠千金的感觉了。 如果跟着那个美女,顺着那条小径走向了那个光亮点,会发生什么?曾逸凡忽然背后一凉,不敢继续往下想。 攥了攥手里的硬币,看着微微抖动后恢复平静的罗盘指针,曾逸凡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始摆放。 第四圈、第五圈、第六圈…… “逸凡,逸凡……”忽然,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爸爸? 高速路上,一场大货车和汽车相撞的惨烈事故,载满钢筋的大型运输车侧翻在路边,几根粗大的钢筋,直接从车后穿进一辆白色帕萨特轿车,挡风玻璃已经粉碎,血迹斑斑。 “爸爸!”曾逸凡忽然发现那轿车的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自己的父亲,一根钢筋刚好贯穿了他的身体…… 不!这一定也是幻觉! “太虚无形,气之本体,其聚其散,变化之客形尔。”曾逸凡立刻闭上眼睛,将这段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再次睁眼,眼前依然是赵家祠堂,根本不是什么车祸现场。 看来,是阵法开始发挥效力了,而这些幻觉,则是侵入赵小梅体内的邪气在做挣扎。想来,如果没有如醍醐灌顶般的声音引领和提醒,曾逸凡这初试阵法的功力,早就功亏一篑甚至引火烧身了。 有了这种意识,曾逸凡脚下再也不停。第七圈、第八圈、第九圈…… 美女、金钱、别墅、豪车,不断出现在眼前,甚至还有被称为建筑界诺贝尔奖的普利兹克奖,那简直是每个从事建筑设计的人终生为止奋斗的梦想。 毅然无视这种种诱惑,曾逸凡越走越快,而这些幻觉,存在的时间也随着阵法圈数的增加,停留得越来越短,吸引力越来越弱。 终于摆满了二十圈,用了整整980个硬币,而剩下的几十个硬币,不是暂新的,就是已经发黑或毁损了的。 抬头看了看躺在大厅中间的赵小梅,却依然纹丝不动。 “唉!”曾逸凡叹了一口气。 “什么情况?阵摆完了吗?为什么我妹妹还没醒?”赵大鹏不敢跑到曾逸凡旁边,怕破坏了无形的阵法,只好远远站着问。 “还没完,给我红糖水。”曾逸凡走了过去。 已经摆完了阵法第一阶段,此刻,只要不进入七星阵内,不站在赵小梅和阵法的直线连接上,对阵法的效能都不会有影响。 “给,这么多够了吗?”赵大鹏对于曾逸凡之前的吩咐自然事事照办,提过来一大壶的红糖水。 曾逸凡有些尴尬,但这也没办法,不然到时候人没救醒,自己先晕了。 倒了满满一杯红糖水,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曾逸凡一口气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重新站回到七星阵的中间,曾逸凡一咬牙,用力在自己的食指上咬了一口,血立刻冒了出来。 将自己的血滴到中心点上,一滴两滴三滴…… 围观的村民越来越迷糊了,似乎这阵法有点血腥啊。 “快看,他的血在走!”忽然,有眼尖的村民叫了起来。 于是,大家都注意到了,曾逸凡滴下去的血,正按照一条直线,通向了东南方的那个放满硬币的点。 地面没有任何水槽,血也不是磁铁会被吸引,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这血居然沿着直线,非常有目的地“走”着。 滴了一会儿,曾逸凡觉得自己手都麻了,咬破手指的左手掌已经泛白,但血痕却只走到金星的位置。真的是不走完七颗星就无法成功吗? “给我拿把刀!”曾逸凡咬了咬牙,冲着赵大鹏挤出一句狠话。这是真的狠话,对自己狠啊。 赵大鹏此刻也有些明白了,但他顾不了想太多,想来曾逸凡能够这么做,总不会拿自己的命来换他妹妹的命吧。如果这样,自己怕是这辈子都难安了。 拿着锋利的水果刀,曾逸凡也只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用力在手腕上割了下去。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万人瞩目的场合中,很容易失去理智而作出英雄主义的蠢事。别说现场有一见钟情的张蒙蒙和处了五年的好基友赵大鹏在,就是被那么多不相干的村民围观着,曾逸凡今天这刀子也必须下啊。 手起刀落,血立刻喷涌而出,几乎呈线状滴到了地上。 大量的血,也加速了血迹的运行速度。金星、火星、木星、土星…… “快看,赵小梅的手在动!”二狗从头到尾都盯着赵小梅,也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细微的动作。 循着二狗手指的方向,大家也都看到了,赵小梅的右手食指,果然有轻微抖动,并且,眼皮也有在颤抖。 “别动!”曾逸凡忽然大喝一声,吓得几乎已经冲到赵小梅面前的赵大鹏一个紧急刹车,几乎要扑倒。 “七星尚未汇聚,任何差池都可能功亏一篑!”曾逸凡此刻已是嘴唇发白,却是异常严肃地说道。 于是,大家都摒住了呼吸。只见血迹迅速沿着几个点流动,最终回到曾逸凡的脚下,一个规整的血六角赫然展现在大家面前。 “哥……” “小梅,你醒啦?”赵大鹏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几乎热泪盈眶,再也顾不得什么,立刻跑过去抱住了自家苏醒的小妹。 就在众人都欢喜地看向赵大鹏两兄妹时,站在七星阵中间的曾逸凡,虽然喝了两杯红糖水,还是觉得眼前开始晕眩,随后,两眼一黑,全身软了下去……最后一点感觉,应该是靠在了一个软软的身子上,那香味,好好闻…… 第11章 命中注定 曾逸凡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张放大在眼前的精致的脸。 “你醒啦?来,喝点粥。”张蒙蒙是第一个发现曾逸凡不对劲并跑过去抱住他的。同时,她也自告奋勇在卫生站里照顾他。 “我……不饿。”曾逸凡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因为流点血就这么晕倒,有点尴尬。加上头一次亲密接触,居然是女方给自己喂粥,这种感觉并不怎么浪漫。 “咕噜咕噜”曾逸凡的肚子,在这种时候非常不争气地叫唤了起来。 “已经过了饭点了,正常人也受不了,更何况你流了那么多血。”张蒙蒙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对着勺子吹了吹,将粥送到了曾逸凡的嘴边。 此刻这一口粥吃下去,曾逸凡觉得比那王母御赐的琼浆还要神奇,似乎瞬间就精力满满了。爱情的力量,果真不一般。 “其实我没什么事了,我朋友呢?”吃完一碗粥,曾逸凡确实也觉得状态好多了,同时也想到了赵大鹏和赵小梅。 “说起来,你真的是建筑设计师,不是风水师吗?刚才那什么七星阵,好神奇,你的血能够救人吗?能起死回生吗?”张蒙蒙本就很多问题要问,曾逸凡的状态既然已经好了,她就忍不住开问了。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曾逸凡伸手揉了揉张蒙蒙的头:“我又不是观音,哪那么神奇,这一次,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那你救我也是巧合吗?” “这……这是命中注定。”张蒙蒙的眼睛本就很大,此刻充满了好奇,更是闪烁着迷人的光亮,几乎让曾逸凡陷落。 张蒙蒙闻言,瞬间红了脸。这一本正经的人突然说起情话来,杀伤力太大了。 敏锐地观察到微妙变化的曾逸凡,自然不会放过这难得的增进感情的机会。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而你已经听了好多遍我的名字了。” “张蒙蒙,不是萌萌哒的萌,是蒙住双眼的蒙。” “是的,我的双眼已经被你蒙住了。”曾逸凡将手从被子中探出,轻轻触碰到张蒙蒙随意搭在床边的手。瞬间,一股电流涌遍全身。 “你……”张蒙蒙也因此浑身一震,随即将手缩了回来:“你还要再喝一碗吗?” 不等曾逸凡回答,张蒙蒙便开始从小锅里往碗里勺粥,原本已经红了的脸,此刻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 曾逸凡也略有尴尬地将手缩回了被子里。似乎进展太快了一些,吓到人家女生了。 曾逸凡一直觉得自己没多少桃花运,除了初中有一次失败的暗恋,之后便再也没有遇到了。本来是想给自己先算个命啥的,没想到对着自己的生辰八字,头脑里却什么都冒不出来。难道真是应了那句关于风水师的打油诗:“风水先生惯说空,指北指南指西东,山中若有王侯地,何不留予葬乃翁”吗? “你是不是很擅长风水啊?看刚才你说了很多理论,我一句都听不懂呢。”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张蒙蒙在将盛好的粥递给曾逸凡后,将话题转到了之前感兴趣的点。 “擅长说不上,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看看面相。”曾逸凡觉得从这个话题切入确实很合适,既能满足女生的好奇心,还能增进两人相互了解。 太爷爷啊,您这是觉得我命里桃花单薄,用风水给造了一个吗? 果然,张蒙蒙对此很有兴趣:“是吗?那你给我看看。” 端详着眼前这张精致的脸,曾逸凡的脑海里果真冒出了很多文字。 “你的耳廓有些薄,证明你父母缘很少。” “你怎么知道?”张蒙蒙诧异道:“我父亲早逝,母亲改嫁,是被伯父伯母收养长大的。” “你的眉毛里有一颗痣,证明你很擅长理财。” “擅长理财说不上,但我从不乱花钱。”张蒙蒙重重地点头肯定道。 得到美女的肯定,曾逸凡颇为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眉毛。 “还有吗?”张蒙蒙显然已经兴趣满满。 “不知道张蒙蒙小姐能不能告知生辰八字啊?” “女生的年龄是秘密哦?如果给你我的生辰八字,可以测出什么呢?” “至少,如果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以后每年生日,你都可以收到一份我送的礼物。” “原来你也是那种油腔滑调的男生,哼。”张蒙蒙口是心非地转过头,试图掩饰更红的脸。 正当曾逸凡用着他太爷爷传下来的风水秘术泡妞的时候,忽然,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 “大师救命,大师救命!” 跑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一身泥水,头发凌乱,神情慌张,一见到曾逸凡,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曾逸凡被这直接下跪的架势给吓到了,他不是什么大师啊。 “这位……你起来说话吧,如果能帮的,我一定帮。” 妇女起身,已是泪流满面:“我家尕娃,被水鬼勾走了魂,如今只有大师您能救了。” 水鬼?就是传说中的水猴么?可是这赵家村,除了跟林家村相邻有一条淮溪,应该没其他地方有水了吧。而且被水鬼抓走,不就是死了么?从来没听说水鬼勾魂的啊。 “大师您快跟我走,我怕时间久了,尕娃就回不来了。”妇女一着急,就去抓曾逸凡的手。 “行行,你别这么激动,我跟你去看看。”曾逸凡有些怕女人哭哭啼啼,不认识的已婚女人也一样。 “逸凡,你的身体?”张蒙蒙欲言又止,她是真的有点担心,要是每次救人都流那么多血,这经得住几次啊。 “没事。”曾逸凡理解了张蒙蒙的意思,投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跟着那名妇女出了卫生站,在赵家村那几乎一模一样的街道上转了好几个弯,头都快转晕了。 还没到,远远就听见了一个中年妇女大声痛哭的声音:“我的孙子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薄,你要是走了,我还有什么盼头啊……” 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赵大鹏的表舅妈?! 跟着跑来求助的妇女走进同样三房两院的房屋大厅,大厅中央,一名五六岁左右的男孩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赵大鹏的表舅妈正跪坐在他的旁边,痛哭流涕。 再旁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直不停地抽着烟,烟已经快烧到了烟屁股,冒着滋滋的火星。 忽然,曾逸凡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站在自己旁边,手足无措的中年妇女,脑海里冒出两个字——扒灰。呃! 第12章 罔像伤人 “如果是溺水了,第一时间要急救,然后送去医院。”曾逸凡发现躺在地上的男孩身上满是泥水,加上之前他妈来求助的时候,说了什么水鬼的。 他不是医生,更不神棍。之前使用七星阵法救醒了赵小梅,确实是一个意外,至少算是巧合。但这并不意味着任何疑难杂症甚至生老病死都可以用风水解决。 “没有溺水,大师您跟我过来看。”孩子他妈说着便要伸手来抓曾逸凡的手。曾逸凡觉得有些尴尬,往后退了一步,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径直走了过去。 进到院子里,曾逸凡第一眼便看到了院子中间那个水井,没错,“一颗印”格局中,家家户户都有的水井。但奇怪的是,这家的却用一块木板挡住了井口,木板上,还堆放了几块石头。 “《宅运录之风水住宅篇》记载:院中乱石,主女yin乱,水井加盖,次子有难。” 怪不得这家子要出公公和媳妇**这种事情啊,都是这院子中堆放的乱石导致的。 但“水井加盖,次子有难”……所谓长子应该是赵大鹏那个在岭城打工的表哥了,从她表舅妈的面相来看,只有一个儿子啊,难不成大厅里那小孩的父亲…… 呃!曾逸凡觉得有些毁三观。要当一个好的风水师,看来还得有一个强大的内心,这是分分钟透视的节奏啊。 “大师您看,尕娃就是在这里被水鬼勾了魂。”小孩的母亲指着院子角落一个一米见方的泥坑说道。 曾逸凡觉得有些颠覆常识。水鬼难道不该是在水里的么?哪个水鬼是住在泥坑里的?尤其这么个不过因为下雨而积聚了一点水的泥水坑。若真有混得这么惨的水鬼,还能有法力害人? 不过,人家那么心急如焚,曾逸凡虽然是事外之人,也不好把嘲讽的话说出来。关键这家子有些乱,加上赵大鹏本就不喜欢他的表舅妈一家,恨屋及乌,自己也就欢喜不起来。 “我还是看看孩子先吧。”曾逸凡觉得,这泥坑再有古怪,还是人比较重要。 “我今天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水鬼找出来,省得它再害人!” 忽然,孩子他爷爷,呃,也许是爸爸吧,忽然从前大厅跑到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铁锹,已经涨红了脸。 曾逸凡并没有阻止,一来人家自己的地,爱怎么怎么挖。二来,除了那个水井,曾逸凡并不觉得他家还有其他风水方面的问题。那个泥坑,不过是青石板破碎,常年累月下来形成的而已,不甚大碍。 “尕娃他妈,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个情况吧。”曾逸凡探了探小孩的鼻息,有些微弱,但也还算均匀。面色略苍白,耳朵也没有异样,最多算是昏倒的典型症状。这种倒是真的应该送去卫生站挂个点滴什么的。 “刚才我在厨房里烧饭,尕娃就在前院玩。忽然,听到尕娃呼喊救命的声音。我跑到前院一看,那个泥坑里居然伸出一只手,又黑又瘦,手臂跟筷子似的,正扯着尕娃的腿,就要把他往坑里拽……”中年妇女惊恐地描述道,眼神中充满了惊恐。 “那这水鬼?……”曾逸凡觉得,既然她口口声声说孩子被水鬼勾了魂,肯定不会只因为看到这一只手吧。 “大师您看!”妇女说着,掀起了小孩的一只裤腿,一个深褐色的细长手印赫然出现在小孩的小腿上,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没错,真的是水鬼!”围观的也有不少村民,立刻有人喊了起来。 赵家村近二十年来是没有听说有人落水,被水鬼捉去当了替死鬼的。但二十年前,林家村却是经常发生有人掉到淮溪里的事情。 年长一点的,很多都亲眼见过,甚至参与过溺水尸体的打捞工作,捞上来的尸体,很多小腿上都有这么一个被水鬼抓过的手印。 当然,那些人都已经当了替死鬼。可尕娃这会儿还有呼吸,却醒不过来,自然只能理解成是被水鬼勾了魂了。 但是,曾逸凡对此束手无策,《宅运录》不是茅山秘术。 “大家快来,水鬼找到了!”忽然,院子里有人喊道。 于是,前厅的人几乎都跑到了院子里。 赵大鹏的表舅舅,此刻正愤愤地从已经挖了一米多深的坑里,拖出一个怪异的东西,乍一看,并不是个活物。 但即便东西不会动,大家围过来看了一眼,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只干瘦的非人非猴的尸体,大约半米来长,浑身深褐色,爪子长且尖锐,呈血红色。 “水有罔像,又作无伤,状如小儿,赤黑色,赤爪,大耳,长臂,吸人精魄以填肉身。”曾逸凡一字一句地念道。他在看到这具尸体的第一时间,头脑里就出现了这段话。 “管他是水鬼还是什么罔像,看我不一铁锹拍碎了它!”赵大鹏的表舅舅本就一肚子的火,又满是悲伤,愤愤然举起了挖土的铁锹。 “等一下!”曾逸凡大声喝止。 “爸,您不要激动,先听大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也许会有办法救尕娃。”中年妇女上前抓住了赵大鹏他表舅舅的手。 “罔像与水鬼,虽然同生活在水里,但两者完全不同。或者说,这是两个不同类别的东西。水鬼是找替死鬼的鬼怪,罔像却是风水异兽。”曾逸凡解释道:“罔像之所以又称作“无伤”,就是因为在一般情况下,它对人并没有伤害性。但所谓‘无伤伤人,地动山摇’,意思就是说,罔像出现吸食人精魄的事情,就证明风水变恶,要变天了。” “那更要毁掉这害人的东西!”赵大鹏的表舅舅算是耐心听了这么多解释,最后还是归为一句话,这就是个害人的东西。 “但是!”曾逸凡提高了一个八度说道:“这只罔像的身体里,有你……尕娃的精魄,你若拍碎了它,尕娃就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 一听此言,赵大鹏的表舅舅瞬间愣住,“咣当”一声,铁锹掉到了地上。 第13章 烈火金莲 “求大师救救尕娃……”赵大鹏的表舅舅说着便要下跪。曾逸凡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看这只尚如干尸般的罔像,曾逸凡知道它只是刚开始吸食人的精魄,若吸食了两个人,便不会再是死物,三个四个之后,皮肤会越来越饱满,甚至还会长大,危害也就越来越大。 “尕娃离被罔像抓住到现在有多久了?”曾逸凡看向尕娃他妈。 “嗯……一个多小时吧。” 前后算来,确实有那么长时间了。 “一个时辰之内,在罔像的天灵盖处滴至亲的七滴血,然后,每隔一个时辰滴一次,七七四十九滴血之后,被吸**魄的人,就会魂归本体了。”曾逸凡忽然想到了一点别的东西,已经来不及再详细解释原因了,便直接说了做法。 话落,尕娃的母亲便咬破了手指,要将血滴到那罔像头上。 “等一下!”曾逸凡叫停了这一举动:“是至亲的血,从理论上来讲,父子血脉相通,是为至亲。” “这……” 围观的人开始躁动起来:“尕娃的父亲还在岭城吧?” “即便现在赶回来,怕是至少也要五个小时吧。” “如果不及时,会什么情况?” …… “魂魄会再也回不去了。”曾逸凡轻描淡写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正在大家一脸焦虑,甚至考虑有没直升飞机啥的时候,赵大鹏的表舅舅,一个箭步走到罔像的尸体面前,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到了罔像的头盖骨上,瞬间被吸收。 七滴血滴完,赵大鹏的表舅舅瘫坐在了地上,两眼开始无神。 这一幕,除了曾逸凡,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八卦传闻虽然早就在说,但亲眼所见证实后,震撼还是那么大。 “另外,把水井的井盖移掉吧,不然,尕娃以后还是要出事。”曾逸凡抬腿准备离开,顿了顿,看了眼那口水井说道。 尕娃他妈,此刻也顾不得众人看自己怪异的眼光,急忙冲过去,手忙脚乱开始搬起石头来。 善哉善哉,真心不是故意要戳穿这家子的隐私,实在也是都撞到一起了。曾逸凡在心里默念着。 但是,显然眼前还有比尕娃被罔像吸收了精魄更严重的事情需要去证实。 “无伤伤人,地动山摇。” 原本应当在水里生活的罔像,不仅出现在了土里,还开始吸食人的精魄,意图幻化。只能证明一点——水里不再适合罔像生存。 听闻自己的表外甥,哦不,事实上是自己的表弟出事,加上赵小梅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赵大鹏便也急急赶来,刚好在大门口跟曾逸凡撞个正着。 “大鹏,淮溪是不是你们村唯一一处水源?”曾逸凡也顾不得询问赵小梅的情况如何,直接问了自己关心的问题。准确的说,这是关系到整个赵家村命运的问题。 “是啊,怎么了?” “快带我去淮溪,如果晚了,岁星无法归位,会出大事。”曾逸凡来不及跟赵大鹏解释太多,拉着他便朝着东南方淮溪的方向跑去。 虽然知道总的方向,但幸好有赵大鹏带路,不然九曲十八巷拐下来,加上天黑,也是要迷路的。 远远还没走近淮溪,映着月光,曾逸凡便看到了水面上火红的一片,果然如此! “哎呦累死我了,没什么事啊?”赵大鹏跟在曾逸凡身后跑到河边,气喘吁吁。之前因为妹妹的事,健步如飞那都是凭的毅力,这会儿显然做不到。 嗯?曾逸凡回头看了眼赵大鹏,明明自己看到水面上火红的一片,为什么赵大鹏看不到?难道又是幻觉? “彼岸花怎么会开在水面上啊?好大的一片。”说话的是跟着跑过来的张蒙蒙。 “你能看到水面上的花?”曾逸凡好奇地看向张蒙蒙。 “你们都看不到对不对?唉,又是只有我看得到。”张蒙蒙沮丧地重重叹了口气:“从小我就经常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幸好都是些花草雾气之类的,不是什么鬼鬼怪怪,不然,我还以为自己通灵了呢。” “不,我也能看到,他不能。”曾逸凡若有所思:“而且,这并不是曼珠沙华彼岸花,这是烈火金莲,只是两者长得很像而已。曼珠沙华在春秋两季开花,是实形花,但烈火金莲应时而开,是虚形花……” “喂喂,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你们看得见我看不见?什么东西啊?不要搞的我跟个瞎子似的。”赵大鹏有些着急,显然,他们两个在说着同一件事,而自己一点都不知道。 张蒙蒙正兴奋于居然找到了和自己一样能看到一些特殊东西的人,正想进一步探讨,却被一脸焦急的赵大鹏挤到了中间。 曾逸凡抬头看了看月亮,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很快就要到满月的时辰。 “他,还有他们很快也会看见的。”曾逸凡如是说,神情凝重。 没错,有人传说“大师”急匆匆跑到淮溪边上来了,村民就觉得肯定有大事,至少有热闹吧,于是很多人都跟着跑过来了。 再说这村口古樟树倒了,本就人心惶惶,既然这个“大师”能救醒赵小梅,还懂“驱鬼”之术,就一定是上天派来拯救赵家村的。 曾逸凡不再说话,他的头脑里,闪过很多信息,但是,此刻他需要做的,只是等待满月,等待烈火金莲真正现身。 “快看,水面上开花了!” “是啊是啊,这辈子都没见过水上开花的。” “而且是一下子就开了……” 曾逸凡见这烈火金莲已经现身,且人群也开始沸腾起来,于是将《宅运录》中关于这种所谓来自炼狱的虚形花的描述复述了出来: “烈火金莲,炼狱之火煅烧而成,生性属金,寄水而生。金遇之而化,木遇之而烧,水遇之而沸,火遇之而旺,土遇之而焦。” “听起来好牛逼的样子。”赵大鹏啧啧称赞道,说着便想要走过去摘上一朵。 “别动!”曾逸凡大声喝止:“你不要命啦!” 没错,连金子都能融化的烈火金莲,他赵大鹏以为自己的手是钛合金吗? 见赵大鹏愣住,曾逸凡捡起脚边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朝着彼岸红莲用力掷了出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根树枝,在离花海还有半米远的地方,突然燃烧起来,瞬间化为灰烬。 众人目睹这一幕,人群吓得立刻往后退了好几米。 第14章 太岁挪位 赵大鹏更是吓得一身冷汗。这手臂粗的树枝远远就烧成了灰,自己要是跑过去摘花,还不直接变成烤猪啊。 这时,赵家村的村长走到了曾逸凡的身边:“大师,这淮溪突然出现如此怪异恐怖的植物,以后村民可还如何在溪水里淘米洗衣服啊,是否有法可解?” “烈火金莲是虚形花,如果现形,也只在圆月那一刻为肉眼所识。再过五分钟,它就会消失了。”曾逸凡抬头看了看天空中高悬的明月说道。 “原来如此,那就好,那就好。”村长嘘了一口气。 “但是。”曾逸凡的神情变得更加凝重:“至金之物烈火金莲不会无端出现,赵家村又明明是善龙富龙之地,那只有一种解释,就是有人故意引出这种植物,来对付至木之物——太岁。” “太岁反正是不祥之物,到处跑害人,有这种植物对付不是很好?”赵大鹏又凑了进来。就是那个什么至木之物太岁,害得他妹妹差点没命。这样说起来,眼前的什么烈火金莲,还是替天行道的好东西咯。 “太岁挪位,善良变恶龙。”曾逸凡如是说。事实上,七星都有他们自己特定的方位,被外力所挪动之后,必然导致气象变化,气场紊乱,从而影响整个风水格局。 赵大鹏不说话了,在场的所有村民也都听清了这“善龙变恶龙”的话。古樟树折断,赵小梅中邪,赵尕娃失魂,这些从来不曾发生过的怪事,一时间接二连三发生,还不能说明原本风水甚好的赵家村,已经开始不安宁了吗? 人群沉默了几分钟,果然,水面上那一片火红逐渐褪去,直至消失不见。月光下,又是一幅水波荡漾的乡村美景。 但是,依然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等待这位从天而降拯救赵家村的风水大师的高见。 又过了十几分钟,张蒙蒙轻轻地说了句:“那花不见了。” 大伙儿有些汗,这姑娘的反应速度可不只是慢半拍啊,花不是十几分钟之前就消失了么。 “是的,不仅烈火金莲不见了,太岁也不见了。”曾逸凡说道。其实,在他们半个小时前跑过来看到虚形的烈火金莲时,大约那个时候太岁就已经不见了,布阵之人法力强大,令人不寒而栗。并且,这个人还不需要在现场布阵。 取得太岁,绝对不是为了长生不老,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村长一听说太岁不见了,结合刚才曾逸凡说的什么“太岁移位,善龙变恶龙”,忧心忡忡起来。 “找到原本的太岁之地,以物替之。”曾逸凡没有时间再多解释,抬腿便走上了淮溪那座连接赵家村和林家村的石桥。 布阵之人用烈火金莲阻挡了他们近一个小时,不光光是为了取走太岁,而且还是为了防止有人破了这太岁挪位的恶风水格局。如果不能在太岁挪位后的两个时辰内以物替之,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大师小心!”见曾逸凡要上那石桥,村长忍不住喊了一声。 事实上,很多人都在曾逸凡要踏上那座被赵家村民们称为“奈何桥”的石桥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过桥之后便是林家村,那是个死亡村……”村长解释道。 跟在曾逸凡身后的赵大鹏,也拽了拽曾逸凡的衣角:“听我爸说,林家村真的很玄乎。不光林家的人无论是在村内还是村外都会无故暴毙,就是外人进入林家村,也是不死即疯啊。这个村子快二十年没人进去过了。” “确实很可怕的样子。其实,赵家村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死亡村’,跟我也没多大关系,这样吧大鹏,你们全家都搬到岭城去吧。我主要担心你的安危。”曾逸凡淡淡地说着,便要往回走。 村长一听这话急了:“不,不……求大师救救我们赵家村,我……” 他刚才是真的担心这大师的安危出言阻止,但如今大师是要放弃了赵家村吗?全村四百多户,不可能家家户户都移居别处啊。 “放心吧村长。”曾逸凡走过去拍了拍村长的肩膀:“既然我遇到了这件事,就一定会管,不说还有我的好友在吗?所以,请你们也一定要相信我,配合我。” 曾逸凡说着,还看了眼赵大鹏。于是,村长看向赵大鹏,也满是“全村大救星”的崇拜和感激之情。搞的赵大鹏的村级荣誉感油然而生,简直可以为之搏命了。 “选三五个胆大机灵的年轻人,跟我一起去林家村。另外的人,去寻找银杏树,越大越好,连根挖出,确保一个小时内能够运过来,我需要将银杏移植到太岁位上。”曾逸凡吩咐道。 《宅运录之植物风水篇》有记载:“木辟(银杏),上古神木,不畏金火,亦不畏风雷,不可擅动。然有阴阳之别,向东向南所受者温风、暖风,谓之阳风,则无妨。” 银杏树是为远古类生物幸存者,被称为植物界的活化石。如果说至木之物是虚形的太岁,那实形的至木之物就非银杏莫属了。 村长将曾逸凡的两个要求去跟村民说了一下,很明显,大多数人都往后退了。找银杏树并不难,村后头的山上,野生银杏还是挺多的。但是跟着进林家村…… “大师有神功护体自然是不害怕,我们都是凡人,去林家村等于送死啊。” 随即,很多人都附和道。 “晚上跟着一起去林家村的,村里支付500块工钱。”村长喊道。 人群中没人反应。毕竟,有钱没命花也不行啊,况且不过500块。 “两千,一个晚上两千!”村长立刻将价码抬到了月收入的水平。毕竟这是村运关天,不是搞慈善拍卖会,一百一百往上抬价。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有两个年轻人犹豫了一下,走了出来。两人都是外村来赵家村打工的,虽然听说过林家村是“死亡村”,但觉得既然大家一起去,何况又有“大师”在,应该没什么问题。 “村长,您也一起去吧,我看您对林家村比较了解。”曾逸凡一看来的都是年轻人,觉得他们几个又不是去打架,年轻力壮就好,还是要有熟悉的人带着。那肩负村级使命的村长自然是逃不了了的。 村长虽然已经面如土灰,但也知道赵家村面临生死抉择,自己这个一村之长说什么都要冲锋在前,只能悻悻点头。 “我也一起去。”张蒙蒙挨到曾逸凡的身边说道。 “你就不要去凑热闹了,万一遇到妖魔鬼怪,我们几个男的还要保护你,会分神的。”说话的是赵大鹏,他自然也是要去的,救村大英雄嘛。 张蒙蒙看向曾逸凡。 “一起去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们找到太岁位就回来。”曾逸凡觉得感官特别灵敏,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的张蒙蒙,一起去应该会有所帮助。 于是,曾逸凡、赵大鹏、张蒙蒙、村长,还有两名年轻人阿威、阿立,各自打了一个手电筒,进了林家村。 第15章 幻境八卦阵 进入林家村,迎面便是一个偌大的荷花池。 “想不到林家村荒废了这么多年,荷花竟还开得这么好。”赵大鹏啧啧称赞道。 “听说林家村都是黄金铺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到时候进去了捡几块。”阿威凑近阿立的耳边轻声说道。 “要真是黄金铺地,也早让人捡走了。”阿立显然没有那么高的兴致,他只想跟着进去,安全出来,赚到两千块就好。 “村长,这林家村到底是怎么变成‘死亡村’的啊?”赵大鹏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问这个在长辈那里讳莫如深的问题。 赵大鹏小时候爬到山上俯瞰林家村,整排整排的别墅洋房,红彤彤的屋顶,家家户户门前还有小花园,绿意盎然。道路则是金色的,如同镶嵌在一条条绿色毯子中间的金色丝带。村子前面还有一个大荷花池,荷花开得灿烂,粉嘟嘟的一大片一大片。一眼看去,就像众星捧着一轮圆月。 相比较,赵家村全部都是土瓦木梁的古建筑,灰黑的色调,蜿蜒的村道,虽然冬暖夏凉,却也低矮憋屈。 淮溪,这条两村的分界河,在小时候的赵大鹏眼里,就是分割着一个八十年代的农村和一个新世纪的大都市。 但是,每每想要偷偷过桥去林家村瞧瞧,都会被大人逮到,然后就是不由分说的一顿暴打。打到后来,看到淮溪上的这座桥,赵大鹏就会屁股抽筋。 不过,正是如此,林家村在赵大鹏,甚至很多赵家小伙姑娘的心中,还是一个充满神秘而不是恐怖的地方。 “其实,在我年轻的时候,在林家村还没有全村改建的时候,我还经常到这里来的,阿莲就是林家村人……”村长说着说着,陷入了深深的悲伤。 呃!村长,可以打住吗?我们要听的是灵异恐怖的死亡村故事,不是您老二十年前的初恋故事啊。 “这里没有路。”正当赵大鹏期望又失望于村长的回忆时,张蒙蒙忽然说了一句。 “而且,这片荷塘,应该是人为布置的。”曾逸凡一直都在盯着荷塘看,自然发现了偌大的荷塘,密密的荷叶荷花,却没有一条通往对岸的路径。 “我就说嘛,没人养护,怎么可能开出这么好的花,没人……人……”赵大鹏说着,忽然觉得后背发凉。这林家村,二十年都没人踏足了,哪里来的人?难道在遭遇了鬼压箱,躲过了鬼触电之后,这会儿碰到了鬼种花? “既然没有路,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也不会游泳来着……”阿立的腿有些打颤,说着便要转身。 “啊!”阿立惊呼一声,随即瘫坐到地上:“这……” 众人听到叫声,都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大家发现原本站在岸边面对着荷花池的自己,如今居然是站在了一大片荷花池的中间,四周,都是粼粼的水波,挤挤挨挨的荷叶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这村真的太诡异了,我们无路可退了,会死的对不对?”阿立干脆坐在地上抱住了头,为了两千块,命都要搭上了。 “幻境八卦阵。” “幻境八卦阵!” 曾逸凡和张蒙蒙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幻境八卦阵?”曾逸凡看向张蒙蒙。他是在看到四周突然出现荷塘,脑海里便跳出了这几个字,但张蒙蒙又是怎么知道的呢?难道有第二本《宅运录》? “这个荷塘……我在书里看到过。”张蒙蒙本来想说的话,到嘴边忽然改了口。 她并不是来赵家村体验农家乐的,几天前偶然翻看父亲留下的遗物,忽然发现yun县的林家村居然是父亲生前最后一个设计。 想要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亲自来林家村一趟。 “那你知道怎么破这个阵法吗?”曾逸凡问道。 张蒙蒙沉默,随后摇了摇头。 曾逸凡看出张蒙蒙面有难色,便也不再为难。如今,五人已经陷入了幻境八卦阵中,只能前进不能后退。这幻境八卦阵,《宅运录》中确实记载有破解之法,但是,前提要先找到乾位。只是,四周都是荷花,一时间竟难辨方向。 这种感觉,就好像考试题目都会做,在填答题卡的时候居然发现没带2b铅笔。 嘿,幸好有祖宗的罗盘。真是应了赵大鹏那句,关键时刻可以当指南针用啊。 曾逸凡庆幸的同时,从随身包里掏出那个虎骨木制作的古罗盘。 镇龙盘!张蒙蒙看着曾逸凡拿出来的东西,吓了一跳。 虽然这是曾逸凡第二次当众拿出祖宗的罗盘,但之前因为围了很多人,张蒙蒙没注意,这会儿靠得近,也看得真切。 即便映着月光和凌乱的手电筒光线,她也不可能看错。罗盘周身缠绕的龙,纹理独特,大有脱盘而出的架势。陈年的虎骨木,从色泽上看,至少也有四五千年的历史了。 关键是,在张蒙蒙看来,这罗盘发出了一圈微弱的光亮,使得她进一步确认了这是一件风水宝物。 传说秦朝之所以能一统天下,依靠的是霸占了周天子的墓穴,而用于镇压周天子龙气的就是这镇龙盘。 只在传说中出现的故事,只在古籍中被记载的物件,居然出现在了现实中。 “大师,什么是幻境八卦阵啊?我们还能出去吗?”还是老练的村长开口了,他觉得既然大师这么镇定,想来大家应该不会被困住,可一直不说话也有些瘆人。 “八卦阵又叫九宫八卦阵,是一种军事阵法,相传为诸葛亮发明。九为数之极,取六爻三三衍生之数,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曾逸凡解释道:“而幻境八卦阵,则是融合了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的原理,利用某一种实体物质,制造出虚幻的五行能量,守住八卦各个出口。” “原来是幻境啊,吓死我了,还以为真的被困住了呢。”赵大鹏拍了拍胸口,抬腿便要往前走。 “小心!” “小心!” 又是曾逸凡和张蒙蒙异口同声 “啊,烫死我了!”赵大鹏在听到两人喊出的“小心”后,就立刻收回了脚,但还是感觉脚趾火辣辣的疼。 手电光线打到脚上一看,靠!鞋子前端被烧穿了一个洞,大拇指直接露了出来。 “这……”赵大鹏愣住,幸好立刻收回来啊,不然,这会儿就是烤猪蹄了。 第16章 磁场紊乱 “你不是说是幻境吗?要不是我反应神速,这脚就废了。”赵大鹏一脸哀怨地看着曾逸凡。 “我觉得你不应该叫赵大鹏。”曾逸凡有些无语。 “那叫什么?” “叫赵大胆。” 众人都无语。这赵大鹏是该有多大胆才冒冒失失地走出去。即便是幻境,看着也下不了脚啊。 曾逸凡不再跟冒冒失失的赵大鹏废话了,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再在这个幻境八卦阵前停留的话,即便最后找到了太岁之位,怕是也来不及弥补了。 回神到自己手上的罗盘,曾逸凡将手摊平,使其尽可能平稳。 什么情况?一分多钟过去了,罗盘上的指针还是在转动,似乎还颇有频率,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 有些着急的曾逸凡,顾不得形象,直接蹲下来,将罗盘放到了地上。想来会不会是放在手上不够平,所以一直停不下来。 这一放不要紧,罗盘挨到地面,指针转得更快了。 “怎么了?你太爷爷留下来的宝贝难道还内置动力源?转得那么起劲,快赶上电风扇了。”赵大鹏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挨了过来,也看到了指针一直在转动的罗盘。 张蒙蒙这个时候才知道曾逸凡拿出镇龙盘的目的,这是想要找出乾位,破解幻境八卦阵啊。可惜,利用五行相生相克原理设置的幻境八卦阵,之所以叫“幻境”,就是因为阵法会使磁场紊乱,人处在其中,便会迷失方向,即便知道八卦步伐口诀,也是很难走出去的。 对此,张蒙蒙也只是在父亲留下的手稿中看到,没有破解之法,所以,她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看着曾逸凡。 这突如其来的爱情,想不到竟要轰轰烈烈了,等到天亮,五行力量汇聚,这里就会成为一片焦土。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月同日死…… “要不我们每个方向都试一试好了?我们这边有五个人,十只脚,大不了都烧穿了嘛。”赵大鹏看着曾逸凡焦急又不说话,更加耐不住了。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啊,不是说两个时辰内要找到太岁之位吗?如果找不到,自己这救村大英雄也就当不成了。 “烧穿?!我知道了!”曾逸凡忽然站了起来,将罗盘收回了包里。 “知道什么啊?”赵大鹏一脸懵逼。 “你刚才是在这里被烧的对不对?”曾逸凡指着一处问赵大鹏。 “是啊,就这个点,切肤之痛,痛彻心扉,非常之地,岂能忘记!”赵大鹏摇头晃脑,忽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入了风水的道道了,一段话说出来,貌似带着点之乎者也的味道。 “那这边应该是离火位了。”曾逸凡说着,目测了四周,脑海里随即划出了八个方位。这一点,绝对不是太爷爷那《宅运录》传授的,而是每一位建筑设计师必备的技能。 “逸凡!”张蒙蒙见曾逸凡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忍不住叫住了他。这幻境八卦阵,八道关卡,每道关卡只有一个生门,如果按照几率来算,8的8次方,一千六百多万分之一的概率可以出去。这跟坐等死有什么区别? “不走出去,等到天亮,我们都会死的。”曾逸凡毅然朝着脑海中乾位的方向走去。 “到天亮会死啊?我还以为大不了等到天亮,等别人来救我们呢。”赵大鹏忽然回过神,觉得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了,于是紧紧跟上了曾逸凡的步子。 “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曾逸凡大声念了出来。 “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赵大鹏丝毫不敢落后,懂不懂不要紧,能够照着做就行。 曾逸凡回头,递给赵大鹏一个肯定又欣慰的眼神。这一回,真的算是患难兄弟了。他赵大鹏大约不知道,接下去的每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 也正是担负着兄弟的信任,五个人的性命,曾逸凡的头脑异常清醒起来。 “乾元亨利贞,兑泽英雄兵,离火驾火轮,震雷霹雳声。”曾逸凡念出四句八卦步伐口诀,从乾位迈入,而后是兑位、离位、震位。赵大鹏则几乎是闭着眼睛,抱着“大不了变成烧猪”的决心,也跟着迈步出去。 “他们居然走在荷叶上!”依然瘫坐在地上的阿立尖叫起来。 赵大鹏听到声音,急忙定睛一看,哇靠!是凌波微步吗?居然真的就踩在荷叶上,但脚下却是非常实在的感觉。 “不要分心,跟好了。”曾逸凡感觉到跟在身后的赵大鹏有些心猿意马,赶紧提醒道。这丫的肯定又想入非非了,这可不是什么武功绝学,这是拿命在玩呢。 “大家都跟上吧。”说话的是张蒙蒙,紧随着赵大鹏,沿着曾逸凡踏过的步伐,立刻跟了上去。 “巽风进退利,坎水多波急,艮山不出其,坤德合无离。”又是四句口诀,又往前迈出了四步。 一圈下来,五人已经离刚才站立的中心点三米开外。但依然处于一片茫茫的荷花池中。但有了成功的第一圈,接下去便容易了。 当最后一段口诀念完,众人低头,脚下已经是结实的土地。再回头看,哪还有什么开满荷花的荷花池,明明只是凋零残败了多年的水塘,水塘中间,积满淤泥的小道若隐若现。 村口正好位于林家村一个制高点,皎洁的月光下,整个村貌尽收眼底。一河一世界,用来形容赵家村和林家村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整个林家村全部都是标准的独栋三层别墅,以之前众人走过的荷塘为中心,呈半环抱的形式,一圈一圈往外辐射,总共辐射了十二圈。远处,则是一片平缓的山脉。 看整个城市建筑的风水,主要就是看鳞次栉比屋脊。正所谓:“万瓦鳞鳞市井中,高连屋脊是来龙,虽曰旱龙天上至,还需滴水界真踪。一层街衙一层水,一层墙屋一层砂,门前街道即明堂,对面房屋即案山。” 林家村的别墅,看似一模一样,却又有细微的差别。按照东方苍龙七宿、北方玄武七宿、西方白虎七宿分别建造了21处不同的别墅。至于南方朱雀位,破败的荷花池上,七处雕塑也呈七星状排列。加上12条街道,正好符合“天罡二十八宿,黄道十二宫”环绕的上佳风水布局。 “呕……”正当曾逸凡感叹这林家村风水布局如此之妙时,身后的张蒙蒙忽然猛烈呕吐起来。 第17章 五行相克 “是不是刚才太紧张了?”曾逸凡立刻递上了一张纸巾,关切地问道。 “我就说嘛,女人不要跟过来,现在累赘了不是?”赵大鹏一脸鄙视。 张蒙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时身体都好好的,去XC也没高原反应啥的。就是忽然头脑发胀,腹内一个翻腾,便吐了。 “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吧,让大鹏留下来陪你。幻境八卦阵已经破了,这林家村路线清晰,我们几个去,很快就能找到太岁位的。”曾逸凡其实很想在这个时候爆发一下保护欲,奈何大是大非面前,儿女私情还是要先靠边,只好让兄弟暂替了。 “我不要跟这个弱女人在一起。”赵大鹏立刻抗议道:“让阿立陪着好了。” “不……”张蒙蒙胃里依然翻江倒海,努力挤出了一个字。 “乖,你这个样子,不能跟着我们,我又不放心让你一个呆在这里,就让阿立陪你好了。”曾逸凡试图做通张蒙蒙的工作。 “五行……五行相克……”若不是实在浑身无力,张蒙蒙其实有很多话要说。在她的眼里,看到的是一个雾霭弥漫的林家村,也正是这种雾霭,令她窒息、发晕、呕吐。 “什么五行相克啊?你回头看看,那个幻境八卦阵已经被逸凡破掉了,如今,我们可以放心前进了。”赵大鹏不以为然,一副革命成功就在眼前的架势。 “等一下。”曾逸凡沉思了片刻,也觉察到不对。 林家村的风水格局这么好,为什么会全村人都意外暴毙?显然,不是因为那幻境八卦阵。那个阵法,就是刚才有人临时为他们几个设置的。也因为设置得匆忙,所以只用了最基础的八卦阵法,破起来并不难。 五行相克…… 《宅运录》开篇便有关于五行相克的记载:是因天地之性,众胜寡,故水胜火;精胜坚,故火胜金;刚胜柔,故金胜木;专胜散,故木胜土;实胜虚,故土胜水。往循环,生生相息。 曾逸凡再次看向远方:别墅红色的屋顶,是为火,灰色的砖墙,是为土,火土相生是为旺宅。但门前庭院是为木,土木相克却非吉兆。黄色的道路是为金,又与别墅前的庭院相克。荷花池塘是为水,与成片连接的红色屋顶遥遥相望,却又水火相克。 一个村落,均匀设置了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并以相生、相克,再相生、再相克的布局进行排列,很容易产生令人气血不畅的能量场。“天罡二十八宿,黄道十二宫”环绕的格局,数十倍放大了这种诡异的能量场,人长期生活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中,身体自然会发生异变,数月甚至几天之内暴毙便在情理之中了。 “这种五行相克的格局,利用的元素都是恰到好处的,只要有一种元素超过,就能打破……”曾逸凡如是说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因为救赵小梅而受了伤,所以上面还缠着厚厚的纱布。 “你要干什么?”看着曾逸凡开始解手臂上缠着的纱布,赵大鹏急了。他听不懂什么五行相克,但明白曾逸凡的手臂是刚被包扎上不久的,这会儿解开,伤口肯定还要流血。 “没事,我不会一路滴血过去的。”曾逸凡苦笑了一下。 随着沾满血迹的纱布落到地上,曾逸凡的伤口果然冒出了血丝,不一会儿,伤口就裂开了,血顺着手臂流到了指尖。 走到一处庭院前,曾逸凡将手抬起,血刚好滴到了一丛灌木上。 一滴,两滴,三滴…… “什么声音?”原本就胆小的阿立,耳朵却是特别灵,他明显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万千只蚂蚁在爬,连地面都微微颤动起来。 “我也听到了,不会是尸蹩之类的吧。”阿威虽然胆子大一些,但经过了刚才那么多事,加上小说看多了,什么《鬼吹灯》、《盗墓笔记》,反正有死过人的地方就有鬼,还有可怕的尸蹩。 “快看,这灌木丛忽然长这么高了……”赵大鹏因为一直盯着曾逸凡的手,自然也第一时间看到了血滴落的灌木丛,从原本半米来高,一下子窜到了齐肩的位置,并大有继续往上生长的架势。 张蒙蒙这会儿也感觉好多了,眼前逐渐清晰起来:“所有的树木都在疯长……” 经张蒙蒙一提醒,大家放眼望去,果然,每幢别墅前的庭院内,树木都在以肉眼可视的速度生长着,有些已经长到了三楼的位置。 “你没事了吧?”曾逸凡看向张蒙蒙,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呲!”一声,张蒙蒙撕下了自己裙子的一角。 “我就说,如果每次救人你都要流那么多血,你的血够流几次啊?”说着,便开始为曾逸凡包扎。 “救你,无论流多少血都愿意。” 张蒙蒙闻言又羞红了脸。好在天黑,大家又都紧张,没什么人特别注意到。除了—— “喂喂,你们腻歪完了没有?我说逸凡啊,需要血的话你早说,我可以效劳的嘛,搞不好等下你又晕了。”赵大鹏碎碎念着,却依然好奇于滴血可以让植物疯长这一异像。 他的这个好友,可是越来越神秘了,改明儿办公室里那尊小榕树,让曾逸凡滴一滴血下去看看,会不会变成参天大树啊。 这个时候,一直不说话的村长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走过来说道:“我们还是赶紧找什么太岁的位置吧,村里打电话过来说,已经挖了一棵老银杏,就等在淮溪边了。” 张蒙蒙为曾逸凡临时包扎好了伤口,两人也从甜蜜的氛围中回到了现实。 已经消除了五行相克混乱磁场的林家村,再走在村道上,不光张蒙蒙,所有人都没有异样感了。 “让他们把树运过来吧,太岁之位找到了。”曾逸凡站定一处平地,回头对村长说道。 村长拿起电话,好说歹说了一大通,电话那头大约意思是大伙儿还是害怕进林家村。 “我们俩去好了。但是钱要加倍。”阿威自告奋勇。 “好,你们俩去,结束之后给你们各拆5000。”村长大手笔,直接加价到了5000。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阿威和阿立,有了五千酬劳的刺激,加上又没有生命危险了,干活那叫一个卖力,三下五除二,就把古树抬过来,在指定的地方挖好了坑,埋了下去。 “如此一来,赵家村应该安全了。”曾逸凡舒了一口气。折腾了大半宿,他真的很想好好睡一觉。 回去的路上,阿威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刚才挖坑的时候,他捡到了一个宝贝,谁也没说。改明儿进城里让明眼人看看,能值多少钱。 第18章 三脚金蟾 “曾大哥,曾大哥,起来吃点东西吧。” 曾逸凡睡得迷迷糊糊,几乎想不起来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时候。 “这是哪里啊?”曾逸凡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入眼所及,全是古色古香的家具物件。 “你丫个睡傻了吧。”扯着嗓子说话并进来的,依然是赵大鹏。昨天晚上他们一起从林家村回来,曾逸凡连澡都没洗,栽到床上就睡着了,一睡睡到今天下午。真担心他一直这么睡下去胃受不了。 “哥,你别这么说曾大哥,他昨天为了救我,流了很多血的。”赵小梅狠狠地瞪了一眼赵大鹏,随即将一碗粥端到了曾逸凡面前。 怎么又是粥。曾逸凡此刻肚子确实饿得咕咕叫,但他一点都不想吃这种淡而无味的清粥。而且,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胃口也不开。 “我不是病人,不用特意为我熬粥的。”曾逸凡站起身,礼貌性地接过赵小梅手中的碗,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冲着赵大鹏问道:“哪儿可以洗澡?” “那……” “曾大哥,你想要洗澡吗?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赵小梅抢在赵大鹏开口说话之前,赶忙挤到曾逸凡的面前说道。 “这……”曾逸凡面露难色。 “我说赵小梅,你臊不臊啊,人家男的要洗澡,你凑什么热闹?要不你帮他洗?”赵大鹏对他这个妹妹,在外人面前那是一千个疼爱维护,私下里,又经常损着为乐。 “曾大哥手臂受伤了,洗澡确实不太方便啊……”赵小梅瞬间红了脸,低头喃喃道。 呃——曾逸凡和赵大鹏相视,一个面露尴尬,一个脸色铁青。 “开饭咯!” 正在三人陷入尴尬之时,大厅里传来了清脆的喊声。 “要不一起去大厅吃饭吧。”曾逸凡咽了咽口水。虽然很想先洗个澡,手臂受伤是一个不方便,但这赵大鹏的妹妹红了脸算是怎么回事?算了,还是吃饭吧。 于是三人来到了大厅。 赵家村的农家乐,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民宿形式,所以吃饭也是开的大锅饭。饭点到了,赵大鹏的父亲都会喊饭,住客陆陆续续到大厅,或围坐一起,或三两一桌的用餐。休闲氛围还是比较浓厚的。 这会儿正好是饭点,但大厅里除去曾逸凡这个蹭饭吃的,以及赵大鹏一家人,就只有另外一对情侣模样的占了一个小桌,在那里亲亲我我相互喂饭。 生意不忙,赵大鹏自然不需要帮忙,就和大家一起坐下吃饭了。 “咳咳。”赵大鹏的父亲见儿子女儿就这么不懂规矩地坐下了,咳嗽了两声。 “哦!”赵大鹏一拍脑袋,随即站起,走到收银台处,恭恭敬敬地取了三支香点燃,插到一个香炉里,然后虔诚地拜了三拜。 赵小梅在赵大鹏做完这些动作后,也依样画葫芦走了一遍流程。 “嗯,我们家是开店的,吃饭前自然要拜财神。”赵爸爸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 曾逸凡好奇地往收银台方向瞅了瞅,没发现供奉着什么财神啊,难不成……呃!香炉前,供奉着的是一只足球大小的三脚金蟾蜍。 随后,赵爸爸又看向了曾逸凡,幸好不是示意他也去拜三拜:“逸凡,昨天真是谢谢你救了小梅,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呢。” “哪有哪有,举手之劳而已。”曾逸凡有些不好意思。 坐在旁边的赵小梅则在父亲提到这个话题后脸红到了耳朵根,心里嘀咕着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提什么让自己以身相许之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不好意思啊。 “你那么懂风水,来帮我这店里看看,是不是哪里风水不好,怎么的总是生意不如隔壁几家好。”赵爸爸话锋一转,便从感情到了事业。赵小梅一时间竟没跟上节奏。 “叔叔,懂风水算不上,只能说知道一点。”曾逸凡舒了一口气,他也担心赵大鹏的爸爸提什么让女儿以身相许的事情,当众拒绝会让女孩子难堪,不拒绝的话又很虚伪。 “真是个谦虚的好孩子,不像我们大鹏,尽会吹牛,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吹出个儿媳妇来。”赵爸爸说话间,狠狠白了儿子一眼刀。 吹一个儿媳妇……赵大鹏忽然汗了一头,昨晚他还淘宝逛了一圈充气娃娃的款式,单身久了,忽然有点忧郁。老爸,您老不会那么开明吧,吹出来的儿媳妇也接受? “不过,您家确实有一些东西从风水上讲不纳财。”曾逸凡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是吗?快说快说。” “就是那个。”曾逸凡伸手指向了那个收银台上的三脚金蟾。 “哈哈,逸凡你说笑了,这可是三脚金蟾蜍啊,身背北斗七星,嘴衔两串铜钱,头顶太极两仪,脚踏元宝金山,是招财的最佳风水物件。”赵爸爸显然对这金蟾颇为满意,相关业务知识掌握得非常熟练。 “叔叔,三脚金蟾能招财确实不假,但您这摆放方式和供奉方式都有问题,况且,三脚金蟾在放置之前是要开光的,您这个开光了吗?” “应该开光了吧。”赵爸爸摸了摸头。 应该开光……曾逸凡有些无语。什么叫“应该开光了”啊?开了就开了,没开就没开啊。 “这只金蟾是从大鹏他大伯那里拿过来的,他大伯早就赚的盆满钵满,全家移民加拿大了,临走前说这个金蟾纳财,就送给了我。我们全家这才当财神一样供着的。”赵爸爸解释道。 “这就更难怪了。”曾逸凡恍然大悟。 “三脚金蟾,每一只只会认一个主人,而且要是在它被开光后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金蟾的放置也很有讲究,因为是吐出财宝的,所以口要朝内。像叔叔您家这只金蟾,口朝外放置,不仅不能起到纳财的作用,还可能适得其反。至于供奉,就更不能用香薰了,只需每日用清水擦拭即可。” 《宅运录之住宅风水篇》有记载:“三脚金蟾,择吉日以无根之水浸泡三日,香油点睛,口朝内置于堂上,每日以清水擦拭供养,纳财辟邪,旺宅安居。” “原来,这东西讲究还这么多啊!”赵爸爸也恍然大悟,立刻去撤了香炉,盘算着赶紧重新去买一个,趁着这几天曾逸凡还在自己家,让他帮忙开光一个。 曾逸凡也确实乐意做这个事,别说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就是在赵大鹏家白吃白住,做点贡献也应该啊。 “吃完饭带你去逛我们这边的商业街,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赵大鹏因为以后不用再烧香拜蛤蟆了而感到非常高兴,大口大口扒拉起饭来。 商业街啊,好像每个风景点都会有,大同小异吧。赵大鹏不是个爱逛街的人,即便身为东道主,曾逸凡也不觉得他是会主动带着人去逛街的,看样子就是别有所求了。 第19章 桃花阵 “这个拨浪鼓可是手工制作的,怎么样,买个回去,以后给我儿子玩。”赵大鹏举着一个虎头状的拨浪鼓在曾逸凡的面前晃*******朋友都还没的人,儿子个头啊。”曾逸凡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拨浪鼓,继续朝前走。 果然是大同小异的商业街,除了个别手工制作的东西稍稍有些看头,其他大约也都是小商品市场批发来的。 “你说得简直太对了,所以说想要买拨浪鼓,女朋友是首要解决的问题!”赵大鹏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又追上了曾逸凡。 这逻辑,也是醉了!不过……这也许是个套!曾逸凡忽然觉得自己被绕进去了。 “你太爷爷有没有托梦告诉你,什么方法可以弄点桃花运出来啊?”赵大鹏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还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样子颇为淫.荡。 “要桃花运还不简单,把这个挂胸前就可以了。”曾逸凡说着,随手拎起了路边一个小摊上的挂件。 赵大鹏定睛一看,曾逸凡手上拎着的,是一个粉红水晶的天使娃娃。 “这东西能招桃花?你太爷爷的风水秘术这么LOW?”赵大鹏显然以为自己被搪塞了。 “粉色水晶是最招桃花的物件。如果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太靠谱,那给你一个复杂的。”曾逸凡在头脑里搜索了一番,确实是有比粉色水晶更复杂一些的桃花阵。 说起来,自从那晚从林家村回来,睡了整整一天一夜,曾逸凡觉得自己的头脑里关于《宅运录》的内容脉络也清晰起来了,不再是看到什么冒出什么,而是如同字典一样可以进行搜索,过滤。 “好好,事关终身大事,必须复杂啊。”赵大鹏抠了抠耳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根据八宅风水理论,每个人在家中分别有四颗吉星和四颗凶星。其中生气、天医、延年、伏位是吉星,祸害、六煞、五鬼、绝命是凶星。延年所在方向就是桃花位。在桃花位放置圆润的花瓶,里面插上三支鲜花,并在花瓶里放三颗鹅软石,就完成了整个桃花阵的布局。而每个人的命卦有不同,故各人的桃花位也有不同。例如震命的延年在东南方,巽命的延年在东方……” “你就告诉我,我的桃花位在哪个方向就行了。”赵大鹏思想高度集中地听着曾逸凡说这桃花阵的布局,但并不代表他愿意费时间去听不想关的。 “西南方。”曾逸凡也干脆利落。 “老板,这两串水晶我都要了。”赵大鹏说着就去掏钱包。 “你不是说这个水晶太LOW不要了么?这么高大上的桃花阵还不够吗?”曾逸凡有些不解。 “双保险啊,双飞也行……”赵大鹏自我陶醉得不亦乐乎。 曾逸凡闻言,嘴角不自禁地抽搐了两下,他怎么不知道这丫的口味有这么重啊。 “喂喂,给我干什么?”曾逸凡忽然觉得自己口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要喊住赵大鹏,他已经飞快跑走了。桃花阵啊,自然是越早布置越好了。空中只留下一句:“我有了桃花你也不能单着。” 有些无语地掏出那个粉色水晶的天使娃娃,曾逸凡已经汗了一头。 “嘿,你一个人在逛街啊。”忽然,一个悦耳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曾逸凡一个激灵,赶紧攥紧了那个粉色水晶天使娃娃,心下想道:不愧是助桃花的灵物,也太快了吧。 “你也一个人啊?” “我本来就是一个人过来这边玩的,你朋友没跟你一起吗?”张蒙蒙走上来,跟曾逸凡并肩,两人慢步往前走。 “他啊,他回家看电视去了。”曾逸凡自然不能说那家伙火急火燎回家布什么桃花阵去了。爱情这种东西,本来就是随缘的,哪有刻意去布置的,万一桃花阵被破坏了,岂不是谈到一半就崩了?布阵一个不小心,招来烂桃花也是很可能的。 “这样啊,你朋友蛮可爱的。”张蒙蒙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题好。她其实很想感谢一下昨天的救命之恩,又好奇那个镇龙盘,还想说一起再去林家村看看的,只是如果开口就说这些,便显得两人相遇太过功利。而事实上,真的只是偶然遇到而已。 “是啊,呵呵……”没错,呵呵,就是最有效的秒杀任何话题的利器。其实曾逸凡很想问问张蒙蒙身体还有没有异样,为什么昨天她似乎对幻境八卦阵非常了解。但觉得两人还不是很熟,谈这种诡异风水的事情很煞风景,一时间就住嘴了,于是,话题也就没了。 幸好,夕阳西下,青石古道,摊贩吆喝,人头攒动,使得忽然都没什么话题的曾逸凡、张蒙蒙两人并肩走着也不是很尴尬。 “豆腐豆腐,热乎的豆腐新鲜出炉。”前面一位大伯挑着担子,扯着嗓子在叫卖。 呼啦啦,从好多个铺子的后面,窜出很多小孩,手里拿着碗,都涌到了豆腐摊前。 “小心。”曾逸凡一把抓住张蒙蒙的手臂,往自己这边拽了拽,并用另一只手伸出去挡了挡,一个小孩子堪堪从她身边飞一般地跑过。 “这些小孩子,一听到吃的就跟鸟飞似的。”曾逸凡紧紧护住张蒙蒙,对着孩子略有敌意地说道。 “你……你可以放开我了。”张蒙蒙开始也是吓了一跳,回过神发现自己被牢牢圈固在一个臂弯里,一条受了伤还缠着纱布的手臂刚好横在自己的胸前,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尴尬地扭了扭。 呃!曾逸凡也发现了自己正以从后面环抱的姿势圈住张蒙蒙,而一只该死的手,真的是不小心搭在了她软软的胸上……这是松开也不是,不松开更不是。 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CCTV,感谢阅文集团,曾逸凡从来没觉得一个电话会来得如此及时,化解了此刻无比的尴尬。 “咳咳,张工,有事吗?”曾逸凡接通电话,咳嗽了两声使自己的语调显得正常。随后若无其事地放开了圈固在怀里的张蒙蒙,向前踱了几步。 “逸凡,赵大鹏跟你在一起吗?” “在呢,不过这会儿他没在我旁边。” “你们在一起就好,我打他电话半天没人接,反正这事儿跟你们俩有关,大BOSS刚来通知说,新的项目马上要开始,你们的休假暂时中止了,明天就回来。” “行,我待会儿就跟他说,不过回来也明天下午了。” 曾逸凡挂断电话,再回头看张蒙蒙,她也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两人就当刚才是场意外了,也确实是意外。 “你要回去了吗?”张蒙蒙开口问道,她刚才在电话里听到了曾逸凡说什么回去要明天下午。 “是啊,公司有紧急任务,我们的休假取消了。”曾逸凡摊了摊手略有些无奈。对于他来说,这才刚进入感情要迸发火星的阶段,忽然就没了天时和地利。 “嗯,工作要紧……” “呵呵……” 曾逸凡一个“呵呵”,又成功将话题斩断,两人继续陷入了无语逛街的境地。 第20章 郑家兄妹 旭日建设集团郑家别墅。 晚饭时间,一家之主的郑老爷子还在翻看报纸,几个子女自然是不敢先动筷子吃饭。 “什么埋水晶,什么风水问题,简直乱搞!公关都在干什么,这种舆论居然都让它在那里散播!”郑正铎将报纸狠狠扔到桌上。 “正铎,先吃饭吧,孩子们都等着呢。”沈静雯将报纸理了理,示意保姆过来拿走。 郑正铎哼哼了两声,拿了筷子夹了眼前的一盘菜。随后,其他人都开始动起了筷子。 “伟皓,今天你的气色好了很多啊。”沈静雯开口说了一句话,缓解了饭桌上异常严肃的氛围。 “多谢母亲大人关心,前几天重感冒,今天好多了。”王伟皓放下筷子,恭敬地朝沈静雯点了点头。 郑正铎抬头看了眼王伟皓,前几天苍白的脸,今天确实红润了不少,于是说道:“既然身体好了,总部整体装修的事情就不要拖了。” “父亲大人,这件事我上午就安排下去了,设计师明天会去现场勘查,很快就能出方案,整体预算1.2个亿,一定会在年内完工。” “嗯。”郑正铎听了王伟皓的汇报,内心很是欢喜,但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更是没有多余表扬的话。一家之主的威严,可不仅仅体现在公司里。 又是一段时间高度压抑的沉默。 “父亲大人。”郑梓怡开口说道:“我跟伟皓结婚也有半年多了,我们想搬出去单独住。” “啪。”郑正铎将筷子放下,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响,却在这特别安静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沉重。 郑梓怡本就犹豫再三要不要开口说这个事,这会儿见父亲表情严肃,手中的筷子也几乎拿不住,支支吾吾道:“主要是我……我一直没能怀孕……” “这是你的主意还是伟皓的主意啊?啊?!”郑正铎板着脸正声问道,最后一个字,还提高了一个八度。 “这……”郑梓怡看向王伟皓。 “父亲大人,我觉得大家住在一起挺好的,我刚接触这块工作,很多地方都需要向您老,还有大哥学习。”王伟皓没有看郑梓怡,依然恭敬地对着郑正铎说道。 “嗯!”对于这个回答,郑正铎显然非常满意。 “家豪,你身为大哥,也要有大哥的样子,不要再整天无所事事,昨天新闻里的那个女的,又是怎么回事?”郑正铎说着看向儿子郑家豪。 郑家豪本来一直低头吃饭,如果可以,他真不想跟老头子一桌吃饭,反正每次被他逮到机会就是一顿批,还总把自己跟王伟皓这个倒插门的作对比。可恶! “正铎,你也知道那些八卦杂志都是乱写的,你这么严肃,孩子们都不敢吃饭了。”沈静雯推了推郑正铎。确实,饭桌上,长子郑家豪,次女郑梓怡,女婿王伟皓,三女郑梓欣,小女郑梓萱,此刻都放下了筷子,一副聆听训话的样子。 “算了,都吃饭吧,我吃饱了。”郑正铎放下了筷子,哼哼了两声离开了餐厅。 郑老爷子一走,餐厅的氛围立刻轻松起来。 “二妹,话说你跟妹夫结婚半年了,肚子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你的问题还是妹夫的问题啊?”郑家豪本来就因为王伟皓那番话讨了父亲一顿骂,心里不爽着,正好借这个话题又说开了。 王伟皓自然听出郑家豪话里挤兑的意思,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哥,我跟梓怡都还年轻,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况且现在公司业务那么繁忙。” “不是我说你啊妹夫,你总是一心扑在工作上,冷落了我妹妹不说,还把身体弄得那么糟,这知道的人知道你是为了工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外遇了呢。”郑家豪丝毫不留情面,话说得越来越露骨。 “大哥,有你这样说话的亲哥吗?”郑梓怡嘟囔了一声。 “呦,你还知道我是你亲哥啊,我怎么都没觉得你比梓欣跟我亲啊。”郑家豪说着,往郑梓欣的方向递了一个眼神,得到一个同样肯定的回应。 “咳咳。”沈静雯咳嗽了两声,几个孩子说得有些过了。若是郑正铎在,知道他们几个又在拉帮结派,肯定气得不轻。 “雯姨,父亲大人在的时候我们称呼您一声母亲,父亲不在,您就不要摆出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了。”郑家豪身为长子,也是郑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对于继母沈静雯,自然有些看不起。 “母亲,我忽然有些反胃。”郑静怡放下了筷子,说话的同时看向王伟皓。 “我陪静怡去医院看看。”王伟皓顺势说道。 “快去吧,看你脸色确实不太好,会不会怀孕了?检查的时候别漏了。”沈静雯交代道,并示意管家备车。 郑梓怡闻言,忽然有些羞红了脸,希望如此吧。 走过郑家豪的身边,听到他毫不掩饰的讽刺:“叫谁母亲呢,我们的母亲早就过世了。” “妈,我也吃饱了。”郑梓欣放下了筷子,冲着郑家豪抬了抬眉毛,意指让他待会儿也上楼。郑家豪领会意思用眼神回应。 “今天的菜真难吃,厨子可以换了。”几分钟后,郑家豪扔掉筷子,噼噼啪啪也上了楼。 餐厅里,只剩下沈静雯和郑梓萱。 “这菜怎么会难吃呢?很好吃啊。”郑梓萱吃完了一碗饭,又盛了一碗,几乎把桌子上的菜全包了。 沈静雯有些无奈,她的两个亲生女儿,一个心机颇深,一个心思单纯,至于郑家豪和郑梓怡,因为不是自己亲生,以为至少他们两兄妹会相处比较好,没想到反而势如水火。这郑家的当家主母,可是不易当啊。 郑家豪走进郑梓欣的房间,发现她并没有在房内。 “大哥,这边。”郑梓欣从另一个房间里探出一个头。 “你要死啊,呆在郑梓怡的房间里。”郑家豪左右环顾了下,发现没人,轻手轻脚走了过去。 “他们去医院了,没那么快回来,你快进来,好东西给你看。”郑梓欣一脸神秘地招呼道。 在郑家豪进了房间后,郑梓欣朝外面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便关上了门,还锁了一圈。 “搞什么东西非要在他们的房间里啊,你不是不知道我讨厌他们俩。”郑家豪一脸不爽。 “你看这是什么。”郑梓欣从包里掏出一个红绸布袋子,递了过去。 郑家豪瞥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绣满了各种奇怪符号的袋子,很像那种庙里求来的什么符。 “你该不会搞扎小人这一套吧,很土啊。”郑家豪鄙视道。 “怎么可能这么低级,九紫风水桃花阵啊,高人给做的,催烂桃花最合适了。”郑梓欣说着,掏出了红绸布袋子里的符。 第21章 九紫风水 “快来搭把手,把床垫抬起来。”郑梓欣叫上郑家豪,可不仅仅让他来看新鲜的,关键有体力活要干。 “就这么几个东西压在床底下就能把他俩搞黄了?”郑家豪还是有些不屑。要烂桃花还不容易,往王伟皓的床上塞美女,往郑梓怡的身边塞帅哥不就行了?无论样貌还是技术,绝对都是顶呱呱的。 “这种根据九紫星运行轨迹布置的桃花符,每个符都经过得道高人念咒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我可是花了三万大洋买来的,大师连咒语都传授给我了,你只管把床垫抬好。” 郑梓欣根据所授方法,一一将八字、太岁、天喜、红鸾、和合五个桃花符按顺序放在了床垫中央。又把大运、流月、流日、流时四个桃花符压在四个床角,最后把写有郑梓怡名字和生辰八字的本命桃花符放在了阵眼的位置。就算大功告成了。 “要是被老爸知道你搞这种风水阵法,肯定停掉你所有的信用卡,跟你断绝父女关系。”郑家豪放下床垫,抖了抖有些酸痛的手,幸灾乐祸地说道。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就是对风水这种特别反感。 “郑家豪!”郑梓欣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要搞清楚,如今我们可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一个庶女,又不跟你争什么,但是王伟皓不一样,才进郑家半年,父亲就让他当了执行总裁。总部装修这么大的工程都交给他全权负责,这里面多少油水?曙光新城的项目,让你染指了吗?没有吧!外戚当政,你要是再不惊醒,以后最多当个逍遥王爷,整天抱着美女醉生梦死。” 郑梓欣一番话,说得很赤果果,也着实让郑家豪浑身一震。他一直只是看王伟皓不爽,因为父亲总是拿自己跟那个家伙比。但身为郑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郑家豪却是丝毫没怀疑过自己的地位会受到威胁。 如今想来,若旭日被王伟皓这个倒插门的掌了实权,即便以后自己当家,也不过担个虚名,成为傀儡而已。 见郑家豪若有所思且顿悟的表情,郑梓欣的嘴角扬起了一抹不可见的笑意。 岭城车站。 “到站了,把你的口水擦擦。”曾逸凡推了推依然处于休假状态还没有缓过神来的赵大鹏。这一路回来一直睡,口水已经沾湿了衣服领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昨晚啪啪过度了呢。 “嗯?啊!这么快就到了?”赵大鹏抬手擦了擦嘴角,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站起身拖下行李。如行尸走肉般跟着人群下了车。 早知道就休这么两天,带这么多行李干什么?真是累人! “靠!谁他.妈.的在我车上写字?”来到自己的车边,赵大鹏忽然一个激灵,双手叉腰愤愤地跺着脚。 曾逸凡走近一看,“噗——”。 只见赵大鹏那辆桑塔纳的挡风玻璃上,由于积了不少灰尘,不知哪个手欠的,在上面写了一个硕大的“SB”,环绕着这个醒目的“SB”,周围还有不少小写的“SB”。 “说起来,岭城的空气质量是越来越差了,从yun县回来,差一点不能适应。”曾逸凡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毕竟写在了赵大鹏的车上,不能显得幸灾乐祸不是,于是扯了其他话题来讲。 “成天拆房子、盖房子、铲马路、浇马路,这空气质量能好吗?”赵大鹏发着牢骚,一把拉开汽车车门,点火发动,同时打开了雨刮器。雨刮器干巴巴地与挡风玻璃摩擦,发出依依呀呀的声音,硬生生将灰尘字迹给抹去了。 曾逸凡跟着上车,有些无语,也就破桑塔纳了这么搞,看着雨刮器都觉得心疼。 “你说大BOSS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明明说好给休假7天,让回来就回来,要是我们去米国度假了呢?”赵大鹏依然使劲掰着档位杆,俨然将其作为了发泄的对象。 “去米国度假,飞机一天也飞回来了,除非以后你自己单干,那想什么时候休假就什么时候休假。” “好,目标就是以后单干!”赵大鹏目光炯炯,此刻若不是一手握着方向盘,一首握着档位杆,一定会做一个祖国河山一片红的标准姿势。 “小心!”曾逸凡忽然看到一辆保时捷从右转弯车道驶来,压了白线直逼赵大鹏的桑塔纳。 赵大鹏闻言,迅速往左边打方向,同时一个用力踩下了刹车。车子发出尖锐的声音。 “哐当”,曾逸凡在感觉车子轻微晃动的同时,听到了汽车和摩托车相撞的声音,随后便是一个男子“啊”的一声。 不好,撞到人了! 作为驾驶员,此刻的赵大鹏思维异常清晰,迅速打开车门,大字型拦在了那辆逼得自己迅速左打方向的保时捷前。 保时捷本来因为差点撞到桑塔纳而减了速,这会儿也彻底停了下来。 赵大鹏敲了敲这辆酒红色保时捷911的车窗,车窗摇了下来。 “原来是女司机,怪不得技术这么差,报警报警,到底谁的责任说清楚。” 曾逸凡则在第一时间下车查看被撞摩托车驾驶员的伤情。好在,除了摩托车受损,人好像没什么事,至少看不到外伤。不幸中的大幸,只要人没有事,其他都是可以说价钱的。 酒红色保时捷911车门打开,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儿走了出来,一脸慌张:“我……我一时没注意……” 女孩儿这么一说,赵大鹏反而牛逼不起来了。他本来以为开911的肯定都是那种炫富霸道女,若不先摆出气势来,就输了。但眼前这位富家女,年轻可爱不说,脾气似乎也很好啊。 郑梓萱刚才开车的时候正好接了一个电话,转弯就没太注意,若不是这辆桑塔纳及时打了方向,两车就撞上了。所以这会儿她也是心有余悸。 “你们赔我的摩托车!” 被撞倒地的人看到两辆车都停下来了,其中一辆还是豪车,于是拍着屁股站了起来。 “好好。”郑梓萱立刻从车里拿出提包,从里面抓出了一把钞票,数也没数,直接递给了被撞男子。 这一动作,看得曾逸凡和赵大鹏有些发愣,有钱人,果然连处理事故的方式都那么强悍。说起来,直接撞到人的其实是赵大鹏的车,虽然有避让的情形存在。 “哎呦,我的腿好像断了,头也很痛啊!”被撞男子见对方如此豪爽,便生了横心,故作痛苦状躺到了地上。 第22章 五黄煞 “你!”看着本来是受害者的男子忽然一副贪婪的嘴脸,赵大鹏咬牙切齿,这做得也太过了吧,分明是讹人呢。 就在这个时候,曾逸凡的手机响了。 “喂,张工啊,我们这边出了一点小事故,处理了就到公司。”曾逸凡如是说。 “客户比较着急,你们快一点。”张静在电话里说得急切,也大声。 挂断电话,曾逸凡和赵大鹏相视,又看了眼大字型躺在地上的男子,看样子,这事故一时半会儿还真搞不定。 “如果你们有急事,就先走吧,我送他去医院。”郑梓萱看出了两人一副焦急模样,觉得这事故本来就由自己而起,说到底也就是钱的问题,待会儿打个电话让公司里派人来处理就好。 “这……”曾逸凡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谢谢美女了,美女加个微信吧,如今这世道,像你这么善良正直敢担当的美女实在太少了。”赵大鹏一口一个美女,说着已经掏出了手机,一副对方肯定会给号码的样子。 曾逸凡有些无语,这种搭讪手段,如今落伍了吧。看这女孩儿,打扮时尚,又开保时捷911,怎么可能会吃赵大鹏这一套。 “嗯,也好。”郑梓萱说着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不会吧,居然还真吃这一套。如今的女孩儿,已经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搭讪非常之人,得用非常之法。不知道赵大鹏算不是算瞎猫碰到了死耗子。 “Vertu?!”赵大鹏几乎要脱口而出,幸好忍住,没有显得像个乡巴佬。动不动十几万的超级奢华手机,这会儿要跟自己的苹果5扫一扫,莫名手颤。 “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赵大鹏咽了咽因羡慕而生的口水,回归了正题。 “嗯。”郑梓萱点头道。 “当然,没什么情况也可以联系我。”赵大鹏又补充了一句。 “嘟嘟!”曾逸凡此刻已经坐到了驾驶座上,按了按汽车喇叭提醒赵大鹏,张工催得那么急,估计就等他们俩了,既然女孩儿愿意善后,还是快点赶去公司吧。 当然,莫名其妙一脸绯红的赵大鹏,之前又有事故劣迹,还是不要让他开车了。 “我靠!忘了问美女名字了。”上车好一会儿,赵大鹏忽然一拍脑袋。 “已经加了微信,不用这么一惊一乍的吧。”曾逸凡无语。 “也是,呵呵。” 匆匆赶到公司,一路赵大鹏都盯着新加上的微信头像傻笑,全然忘记了刚才发生事故的不悦,以及休假被取消的懊恼。 “你们俩真是好大的架子啊,让全公司的人等,改明儿就是让客户这么等了。”刚进办公室,就是陈晨拉长了音调的嘲讽。 “我们出到了点事故。”曾逸凡解释了一下。 “呦,撞车了啊,人都好好的嘛,没缺胳膊少腿的,脑袋也灵清,那算什么事故。” “撞了别人。”赵大鹏愤愤道,这丫的是巴不得他们俩死翘翘吧,嘴真毒。 “撞死了没?哎呀,这出车祸,最怕把人撞得不三不四,到时候保险赔了不够,还要自己贴钱。要撞,就一次性撞死了,干脆。”陈晨一副说教的模样,大伙儿都有些听不下去了。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陈晨不算是个坏人,也没多少心机,可老这么嘴毒下去,迟早坑死他爹。 曾逸凡放下包,瞥了一眼他的办公桌,电脑屏幕旁边,一尊仙人球,顶上刚冒出一个花骨朵,配了个大红色的花盆。 呃!仙人球作为多肉植物,因为不需要勤快浇水,有“懒人植物”之称。又有传其有吸收辐射的作用,所以办公室里摆放比较多。但是,仙人球是带刺植物,有使人不能近身的作用。 《宅运录之植物风水篇》记载:“带刺植物,防邪气,斥气场,止是非。然与文雅之地气场不合,多有口角发生。 怪不得本就八字喜火的陈晨,还那么容易招惹口舌是非,如果把尊仙人球换成绿萝,估计情况会改善很多。 “逸凡、大鹏、陈晨,都到会议室来。”张静在办公室门口喊道。 一干人等坐齐,大BOSS开始作指示:“旭日建设集团总部装修方案,由张静负责,曾逸凡和赵大鹏协助。下午开始启动,客户要求二十天内出图,公司的规矩大家知道,至少提前三天。” “那曙光新城的项目呢?”赵大鹏忍不住问,之前他跟曾逸凡也是协助张静做曙光新城的项目,休假前说突然暂停了,这会儿呢? “客户说暂停,那就由陈晨继续跟进,及时了解客户的需求。”大BOSS说着,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看向陈晨。这个人放在他这里,着实让他很不好安排工作,但是,不跟建设局打好关系,对公司发展又不利。只能将就着这种不痛不痒的工作了。 会议短暂而又内容明确。丝毫没有政府部门拖拖拉拉的作风。显然大家都要立刻忙起来了,除了——陈晨。 “真是不公平。”赵大鹏一边整理工具包准备出门,一边愤愤道。 “少埋怨两句行了。”曾逸凡推了推赵大鹏。很多事情明摆着,说了也白说。况且,少做事也不一定好,至少学不到真本事。 不过,曙光新城的项目暂停了有些可惜。这个项目,肯定是要冲击鲁班奖的,如果可以参与设计该多好。不知道开发商那边是怎么想的,拆迁工作好像都已经做下来了。 想着想着,不经意望向了旧城区所在的方向。 透过陈晨座位那个方向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在东北方的藤岭。隔得那么远,山势起伏更为平缓,又仿佛笼罩了一层薄雾,犹如一条巨龙正在酣睡。 忽然,一抹黄色映入眼帘。陈晨桌子上那尊仙人球,顶上的花骨朵瞬间展开,一朵俏丽的黄色小花昂首朝向窗外。 看着这朵盛开的黄色小花,曾逸凡的脑海里掠过了一段文字:“一白水天枢贪狼星,二黑土天璇巨门星,三碧木天玑禄存星,四绿木天权文曲星,五黄土玉衡廉贞星,六白金开阳武曲星,七赤金瑶光破军星,八白土招摇左辅星,九紫火梗河右弼星。一白水、六白金为吉;八白土、九紫火见吉更吉,见凶更凶;二黑土、三碧木、四绿木、五黄土、七赤金为凶。” “五黄煞!”曾逸凡脱口而出。 2016年丙申年,五黄煞在东北方,不正是旧城区的方向么? “逸凡,你怎么了?黄啥?”赵大鹏一门心思在埋怨着不公平,差点没被曾逸凡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话吓到。 “没……没什么。”曾逸凡回过神,又看了眼陈晨,依然一副全世界都欠了他几个亿的样子。于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说出来只会被当成笑话。 五黄煞是九星之中凶性最大的一颗星,流年关煞,东北方不能兴工动土,否则会招来凶险,而引出五黄煞之人更不能在关煞方位停留,否则容易有血光、灾祸、意外等丧事。 红色旺其凶,红色的花盆配上这顶戴黄花的仙人球,煞气更重了。 “走了走了,你看多少眼那个家伙,都不可能不做事。没有爹可以拼,就只能拼命了。”赵大鹏拽着沉思中的曾逸凡,一路嘀嘀咕咕地出了门。 第23章 旭日大厦 旭日大厦,建于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前就是岭城的建筑业大厦。二十四层的大厦当年入驻了四十多个大大小小的建筑公司,而旭日建设集团的前身,第九建筑公司,不过只占了区区一层。如今,整幢大厦已经全部收归旭日集团旗下,并作为总部使用。 “你们先上去看看,把整体构图画下来。我跟甲方谈谈一些具体的细节。”张静跟甲方项目负责人约好了,时间关系,分工合作是最高效的。两个小伙子做事,她放心。 张静、曾逸凡和赵大鹏三人坐电梯直接上了董事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也是当年第九建筑公司所在的楼层,十七层。据说这是当年有一位世外高人,特意为旭日选择的。 果然,不过二十多年,旭日已经从一个三级建筑企业发展为特级,公司资产上千亿。 随后,张静去了总裁办公室,曾逸凡和赵大鹏则由办公室主任带着去现场踏勘。 曾逸凡发现,这旭日大厦十二层以下,是呈传统的长方形,然后从十三层开始规则地阶梯形收窄,呈现上尖下直的形状。 按照《宅运录》里记载,房子下部方型属土,上部尖型属火,火土相生是大吉的旺楼。 对于上部属火的部分,共有十二层,在形态以及收窄的设置上正好又分成六个大层,暗合周易卦象的六个层次。 一个完整的易卦分为上卦和下卦,每卦有三层,共六层,代表着事物发展的六个阶段。而曾逸凡目前所到达的,正属于第三大层。 站在十七楼向外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岭城的护城河,河水从左向右滚滚而来,刚好切合风水中财源滚滚之意。 “二十二层现在是谁的办公室啊?”曾逸凡好奇地问办公室主任。 易卦中的六层,上升到第五层代表九五至尊,应该是最好的位置。既然是最好的位置,为什么当初旭日建设没有选择二十二楼?又或者当初已经有其他建筑公司入驻? 但如果是其他建筑公司,占据了如此有利的风水楼层,为什么毫无声息? 当然,旭日所在的第三大层,应当说是除了第五大层之外最好的楼层了。第三大层是下卦的顶端,代表可以在行业内成为领袖人物,又和九五至尊的第五大层保持了距离,代表不会遇到强悍的对手,正是一个发展中的公司最需要的状态。 “二十一层和二十二层一直都是空着的,从我来这里工作时就空着了,没有设置任何办公室。二十三层是大型会议室,二十四层是健身房,两位要上去看看吗?” 这办公室主任在旭日已经有十五个年头,各方面后勤工作都做得非常到位。这次大楼外立面改造,虽说都由董事长的女婿全权操办,但自己作为办公室主任,多少还是能有点回扣之类的好处的。因此,接待起来就更为殷勤。 “这么好的楼层居然空着,是以前有什么公司入驻过吗?”曾逸凡轻描淡写地问道,眼睛则一直看向窗外。 “听说是那个锦荣集团,忽然倒闭了,老板也生死不明,董事长觉得不吉利……唔!”办公室主任忽然意识到可能说多了,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继续看吧。”曾逸凡心下一个咯噔,又是锦荣集团! 王伟皓办公室。 郑梓怡正坐在沙发上削着苹果,王伟皓则埋头在一堆资料中。待会儿岭隆装饰的设计师就要过来谈大厦整体装修的详细情况。有些要求,他在考虑怎么提比较合适。 “伟皓,吃个苹果吧。”郑梓怡将削好的苹果递到王伟皓的面前,一脸期待。 “等下有个会议,我叫司机送你回去。”王伟皓头也没抬,更没有接过那个苹果。 其实他内心也知道郑梓怡对他很好,反而自己婚后就一直冷落于她。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是郑家的人。 “我不想回去,今天是……” “那你自己在公司逛会儿吧,等我忙完了一起回去。”王伟皓打断了郑梓怡的话,漠然起身朝会客室走去。走了几步,忽然顿了顿,若有所思。于是折了回来,接过郑梓怡手上的苹果咬了一口道:“你的脸色不太好,昨天医生也交代了你需要多休息。” 郑梓怡原本冷掉的心因为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一下子又暖了起来,轻点了头。 偌大的一个公司,事务千头万绪,而大哥又不务正业,伟皓都是为了郑家才如此劳心劳力,自己应该很欣慰。郑梓怡自我安慰道。 过道上。办公室主任刚接了一个电话,有媒体要就玫瑰园的事进行采访,真搞不懂,那些业主破产跟房子有什么关系的,怎么老是追着开发商不放,这件事最近让他工作量增加了好几倍。 “两位,我还有点急事,先不奉陪了,你们有需要可以直接跟办公室的小刘联系。” “主任您忙,我们自己可以的。” 待到办公室主任走远,原本也一脸严肃的赵大鹏,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下了脑袋:“好严肃的氛围啊,逸凡,你有没觉得这个旭日大厦压抑得慌。” 不说没感觉,一说还真有一点。曾逸凡因为一直关注整幢大楼的风水问题,只看到它顺风顺水的一面,确实忽略了整幢楼有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说这旭日大厦会不会风水有问题?”赵大鹏靠近曾逸凡的耳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问道。 自从他的这个好友显露了闻风识水的本事,赵大鹏凡事都心心念念着是不是跟风水有关,恨不得每次出门都卜上一卦。 “风水上不仅没有任何问题,而且还是大吉之宅,大约是老板太严厉了吧,所以公司氛围比较压抑。”曾逸凡如是说着,两人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 推开一扇虚掩着的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偌大的半圆露台,呈环抱状,以过道这扇门为中心,延伸至两边的若干个办公室。亭台、灌木、假山、喷泉、秋千,嫣然一个空中花园。 “想不到这大楼上竟然还有如此风景。”曾逸凡深吸了一口气,之前的压抑情绪立刻一扫而光。 “有钱人就是会享受啊。”赵大鹏也啧啧称赞道,直接跑去研究那摆放着的奇异盆景了。 “曾逸凡?!” 忽然,一个陌生的女声从身后传来,曾逸凡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妆容精致,衣着端庄,波浪长发的女子正冲着自己微笑。 “你是……?” “我是郑梓怡啊。还以为认错人了呢,你跟初中那会儿几乎没什么变化。” “8班的郑梓怡,我想起来了!” 第24章 金色锦鲤 “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老同学。”郑梓怡本就因为王伟皓那句带着关心的话心情好了很多,又在露台遇到老同学,更是喜上眉梢。 “我们来这里踏勘,这幢大厦要进行整体装修,由我们公司承接的项目。”曾逸凡解释道:“那你……” “我…….”郑梓怡犹豫了一下,避重就轻道:“我老公在这里工作。” “你已经结婚了?”曾逸凡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觉得有些唐突,毕竟初中同学,今年也25了,已经结婚并不算早。 “原来你当了设计师啊,我还以为你会成为歌星呢。”郑梓怡悄然将话题岔开,她并不太愿意提及自己的家庭,那总是让她显得很另类。以至于结婚的时候,她跟王伟皓也只选择了旅行结婚,并没有大办酒席宴请同学朋友。 豪门也有豪门的难处,就是不知道接近你的人,到底是为了你的钱还是你的权。 “我都不碰吉他好多年了。”曾逸凡知道郑梓怡说的是哪件事,略有些尴尬。初中那会儿,他帮着王伟皓追隔壁班的郑梓怡,就在她寝室楼下弹过吉他。 “哦对了!”曾逸凡忽然想到:“今天……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郑梓怡愕然,连王伟皓都不记得,而自己跟曾逸凡也没有多少交集,他怎么会知道。 “说来也很巧,你阳历的生日,跟我阴历的正好是同一天,以前伟皓追你,每年生日给你送东西,我都沾光也得一份。”曾逸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了一下。不然显得好像一直在暗恋郑梓怡似的,何况人家已经结婚了。 “哦……”郑梓怡不知为何,若有所失。 “对了,王伟皓就在旭日建设工作,还是这里的执行总裁。”曾逸凡觉得再在生日这个话题上绕的话,两人就尴尬了,于是借着王伟皓又说到了工作上。 “嗯。”郑梓怡点头。 “对了,你跟王伟皓有联系吗?我前几天还刚碰到他,说起来,到了他们公司,咱们应该去见见老同学,当年他那么追你,你都没答应。” “我跟王伟皓已经结婚了。” 躲无可躲,郑梓怡只好坦白。她倒不是怕别人知道自己跟王伟皓结婚这件事,而是怕一听说自己是郑家的女儿,就莫名产生了距离感。 “你跟王伟皓?!那郑正铎是……” 听到这里,曾逸凡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后知后觉了。主要学生时代的郑梓怡,实在是太低调了,同样骑着单车上下学,也跟大家一起住宿舍、吃食堂。郑梓怡,郑正铎,那能是什么关系啊,不用想都知道。 “曾逸凡,你快过来看。”赵大鹏显然是发现了新大陆,大声喊道。 此刻的赵大鹏,正撅着屁.股趴在一个小池塘边,向后挥着手招呼曾逸凡。 “那是我同事。”曾逸凡看着赵大鹏撅起的那个大屁.股,略有些尴尬地向郑梓怡介绍道。在人家的地盘,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也是醉了。 “金色锦鲤!真的是金色锦鲤啊。”赵大鹏那兴奋程度,真是恨不得跳到水池里跟那几条鱼来个亲密拥抱。 “这几条鱼,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养在这里了。”郑梓怡走过来解释道。 “要是把这一池的锦鲤都捞回去,我就发财了,每一条都值大好几万呢。”赵大鹏依然撅着屁.股,鼻子都快贴到了水面。 “这些都是家父的宝物,可是捞不得。”郑梓怡知道赵大鹏说笑了,也掩嘴笑道。 曾逸凡此刻也探头看了看水池中那几尾锦鲤,大的有一尺来长,小的也有七八寸,个头饱满,全身只有单色金黄,鱼鳞排列整齐,浑身散发出如黄金般得灿烂晶光。 “听说金色锦鲤特别招财,逸凡,风水上是不是有这个说法啊?”赵大鹏心下想着,不如把家里那尊别人家的招财神器三脚金蟾换成几尾金色锦鲤,那用不了几年,自己就能跻身富二代行列了。 “原来你还懂风水啊。”郑梓怡一脸崇拜地看向曾逸凡。 “不,不不,每个建筑师都懂那么一点风水,搞设计嘛,朝向什么都很重要的。”曾逸凡尴尬地掩饰道。可恶的赵大鹏,整天风水长风水短的,搞得自己跟个神棍似的。 不过,太爷爷的《宅运录》中确实有记载:“上佳风水,藏风蓄气得水,以得水为上。风遇水而缓,气遇水而停,循环往复,祥瑞驻留。若水中有吉物,更能调风运气,保得风水之地灵气不散。” 所谓“直生煞,曲生情”,锦鲤背高体阔,身形俊秀,柔中带刚,性格雄健陈文,具有临危不乱、泰然自若的君子风度,自古就被看做是龙的化身。作为水中的吉物,自然最合适不过。 怪不得郑家老爷子如此喜爱这些锦鲤,并养了这么多年。旭日建设蒸蒸日上,除去企业自身实力外,这大厦的风水格局,还有满池的金色锦鲤用于藏风纳气,也是功劳不小。 若是没有猜错,这一池塘的锦鲤,应该共有九条。九为至尊至阳之数,具有极其尊贵含义。又或者至少是六条,因风水学中素有“三三不尽,六六无穷”的说法,六有“鸿运连年”的意思。 “这些锦鲤很有灵性的。”郑梓怡也不深究,走到池边解释道:“它们非常认主人,每当家父来到池边的时候,它们都会将头部露出水面,排成一排,好像在水中行走,列队欢迎一般。” “有没有这么神啊?”赵大鹏一脸疑惑。 “呵呵,你们是看不到了,我也只是小时候跟着父亲看过几回。” “怎么所有灵物都认主人的啊。”赵大鹏略有些沮丧。 一、二、三、四……曾逸凡有些无聊,奈何赵大鹏依然兴致满满,就数起鱼来,也是想证实一下是不是九条或者六条。虽然这肯定会是事实。 咦,八条? 曾逸凡提了提神,把各个角落都看过去,仔细又数了一遍,确实是八条。池塘里并没有什么杂物,水质又清澈,金色的锦鲤一眼可见,不可能数了两次都数错啊。 “这里一共八条锦鲤?”曾逸凡轻声问道。虽然这话说出去显得自己小学数学没过关,但确实有些起奇怪。 “不会啊,一共九条。父亲小时候还跟我说,龙有九子,幻化到旭日,就如同这九尾锦鲤。所以,一共九条是不会有错的。”郑梓怡一脸肯定。 一、二、三、四……赵大鹏此刻也开始数起了鱼。 “哈,真的是八条。不过八也很好啊,发嘛。是不是你老爸贪吃,什么时候偷偷吃了一条啊。”赵大鹏说话完全口无遮拦。 “大鹏,少说两句。”曾逸凡推了推他提醒道。显然,郑梓怡在认真数了一遍鱼的数量后,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第25章 意外坠楼 “啪!”忽然,三人的身后,传来巨大的一声闷响。将一直全神贯注在鱼的数量上的三人都吓得不轻。 郑梓怡回头,一滩暗红的血迹赫然就在眼前。忽然觉得头晕、反胃。 “你……你怎么了?”曾逸凡赶忙扶住即将晕倒的郑梓怡,同时也看到了这一声闷响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位清洁工,不知何故从楼上坠落了下来,直接砸到露台上。她的手上还拿着扫把,一些垃圾尘土,随着她坠落后也从楼上飘散下来,一时间灰蒙蒙的一片。 显然,在坠落之前,她还在辛勤工作。 “我,我晕血。”郑梓怡此刻已是浑身无力,面色由之前的铁青变成了灰白,连嘴唇都有些发黑了。 这巨大的一声闷响,不仅曾逸凡他们听到了,同楼层的很多办公室都听到了,一时间好几个人都到了露台。 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震撼叹息声。 王伟皓此刻正在跟张静聊装修的细节,同样听到闷响和尖叫声。 “不好意思,可能出了点事,我去看一下。”王伟皓神色不变,起身微微致歉,随后不紧不慢地走到露台。气息均匀,步伐稳重。 张静将这位二十多岁的执行总裁的一言一行看在眼里,心中暗暗钦佩。本来以为旭日建设的执行总裁这么年轻,又是家族姻亲关系,能力上就不抱希望了。但现在看来,光是如此处变不惊,就足够担当这偌大集团的执行总裁了。 相比较而言,同龄的曾逸凡,虽然为人低调、稳重,人也聪颖,但却没有这般沉稳和大气,主要缺少的就是历练,许是成长过程中一直顺风顺水,在年轻一辈中,已是难得的肯吃苦了。至于赵大鹏,手脚倒是勤快,就是管不住那嘴。 张静这样想着,决定以后要多给曾逸凡压压担子,这一次旭日大厦的设计稿,就让他试试主创。 “总裁来了,总裁来了。”见王伟皓出来,众人让开了一条道。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王伟皓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清洁工,头部着地,大量的血迹正是从头部涌出,颅骨肯定碎裂了。而小腿则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折着,显然已经骨折,胸部微微起伏,生命迹象还较为明显。抬头往上看,二十二楼的走道尽头,一扇门被推开,悬空正在晃动。显然,是这名新来的清洁工不知道情况,打开了这扇门,一脚踏空跌落了下来。 “拨打120,让办公室封锁消息,同时联系员工家属,给我调二十二楼近两天的监控。后勤部留两个人下来,其余的都回到岗位。”王伟皓正色说道。随后扫了一眼众人,那些个看热闹的都缩了缩脖子,迅速离开了露台。 剩下两名后勤部的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准备上前抬人。 “不要动,除非你们想让她到不了医院。”王伟皓出言阻止道。两人顿时愣在了当场。随后相视,一人迅速去找来了一把雨伞,撑在倒地清洁工的上方,挡住了炎炎烈日。另一人则再次跟120确认了地点。 从听到闷响,郑梓怡晕血,到众人尖叫,王伟皓出来善后,前后不过几分钟时间,曾逸凡却看得愣住了。 当年,他和王伟皓一起打闹,一起翘课,一起追妞,所有情景都还历历在目。一晃十年,自己依然是那个不知愁苦滋味,不畏前途艰险的懵懂小子。而王伟皓,不知道这十年他都经历了什么,跟自己俨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 曾逸凡不知道,若是自己处在他那个位置,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是否能做到如此处变不惊,并快速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定。 待到露台上重新安静下来,王伟皓朝着曾逸凡走了过去。他自然是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己的妻子正靠在别的男人怀里。 这短短的五六米距离,在王伟皓的心里,却如同千里之遥。走近,再走近……果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 看来,这肉芝的功效,不仅能够补充自己流失的真气,还能加强命格。显然,从日常接触来说,即便更强大了的七星之水,也无法对自己产生影响了。 那么,或许不用等到袁刚施行五行屠龙阵,那个实在耗时太长了。郑正铎,如今,我就让你郑家绝后,以慰父亲在天之灵。王伟皓如是想着,嘴角泛起一丝不可见的笑意。 “梓怡晕血,给你添麻烦了。”王伟皓说着,伸手从曾逸凡手中接过郑梓怡。 “伟皓,我……”郑梓怡有些尴尬,她跟曾逸凡什么都没有,却莫名有些心虚,只想解释点什么。但碍于头依然很晕,不知道怎么说。 “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是我的疏忽,吓到你了。刚才就说让你回去休息的。”王伟皓一脸温柔,语气也很平和。但这在外人听来充满体贴的话语,郑梓怡却觉得有些寒意。 “对不起。”郑梓怡低声说道。 “好了,让刘叔送你先回家吧,我这边还要善后。” “嗯。” 王伟皓扶着郑梓怡,礼貌性地向曾逸凡点头,嘴角微微裂开,示意他们要先走。随后救护人员也到了露台,用担架抬走了坠楼的清洁工。 “真是一对贤伉俪啊,而且又那么有钱,人生得如此一妻子,此生无憾啊。”赵大鹏感叹道。 曾逸凡有些无语:“你的关注点有些特别啊,他家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惦记着人家老婆?” “嘿,谁惦记人家老婆了,依我看,倒是人家老婆对你有点意思啊,连你十年前给她弹过吉他都记得。啧啧,吉他啊,泡妞神器,想不到你丫个深藏不露。” “意思你个鬼!干活去了,如果不想被炒鱿鱼的话。”曾逸凡用力推了下赵大鹏。心下却仔细回忆了刚才跟郑梓怡那一番对话。还有,王伟皓对郑梓怡确实很温柔,但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倒是比起几天前,王伟皓的气色是好了太多。 “炒就炒了,大不了单干!实在不行,逸凡你就开个算命看风水的铺子,我去给你拉生意,保准三年内奔小康,五年内上中产。”赵大鹏又开始了各种想入非非。 风水……曾逸凡回头看了眼水池,不知何故的只有八尾金色锦鲤。再抬头,也看到了二十二楼走道尽头那扇被打开的门,此时依然在微微晃动。 “喂,逸凡你去哪儿?不会去辞职吧,我还没想好怎么单干呢。”看着曾逸凡忽然快步走开,赵大鹏连忙喊住他问道。 “到二十二楼看看。” 第26章 巨指扼喉 相比较十七楼以及其他楼层的繁忙和略带压抑的氛围,二十二楼却是空旷得瘆人。所有的门窗都紧闭着,连窗帘都被拉得很严实,以至于长长的过道上,只能依靠灯光来照明。 “其实吧,我觉得即便曾经有公司用过这个楼层却倒闭了,旭日也没必要把这个楼层荒废了,这一次重新设计,肯定得给他利用起来。”赵大鹏一边看一边念叨着,也算是心系着工作了。真的单干,哪有那么容易,还是先学好本事吧。 两人走到了走廊尽头,由于门被打开了,楼层又高,一阵风吹来,莫名的寒意。 “话说回来,这里怎么会开一扇门?如果是原本就有的,那怎么外面没有露台?这么大的设计上的纰漏,如今才出事,旭日也是气场够强大了。” “这里本来有露台。”曾逸凡蹲下身检查了一番说道:“但是后期被拆除了。” “高空拆除一个露台?有意义吗?”赵大鹏很是不解。别说拆除露台有损整体设计,也带来潜在危险,光是在二十二楼悬空作业,就是一笔很大的成本支出啊。 “截龙气,断龙爪。”曾逸凡一个字一个字地吐了出来。 他大约有些明白当年占据了大楼最佳楼层的锦荣集团,为什么最后的发展不如占据了次佳位置的旭日建设,甚至还会在短时间内破产倒闭了。 高层商业或公共建筑,通常南北通透,并以走廊连贯东西方向。其中西方主财富,东方主权力,南方主交际,北方主内务。所以,公司高层主管应当坐南边的办公室,而办公室主任、后勤部门则应当坐北边的办公室。对外销售及财务部门设置在西边,管理层及纪检宣传部门则设置在东边。 所谓“左青龙,右白虎,不怕青龙高万丈,就怕白虎回头望”,这与传统的“左为尊,右为卑,东为上,西为下”也是同出一辙。 为了更好的吸纳财气和巩固权势,大楼通常不会封闭东西两端,开一个窗户是惯用的设计方式。若想要更好的藏住灵气,设置露台便是最佳选择。 像旭日大厦的二十二层,本来就是九五至尊之位,再在东西两侧建造露台,露台上放置藏风纳气的灵物,便如同飞龙在天,势不可挡。 当然,作为次佳楼层的十七层,设置露台就有“如虎添翼”之喻,对公司的发展也是大有裨益的。 只是,龙虎相争,注定是一场恶战。 撇开锦荣集团的倒闭是否真的跟被堵塞了龙气,斩断了龙爪有关,但繁荣发展了近二十年的旭日建设,也不应该在总部出现血光之事啊。即便那可能真的只是个意外。 而这一点,正是曾逸凡从事故发生开始就一直在纠结的。 到底是哪里的问题呢? 若是可以,曾逸凡真的希望在重新装修设计的时候将其化解,不光因为自己的初中好友王伟皓在这个公司,更是为了不再出现因风水问题而伤人、死人的情况。 “风水养人,亦能杀人。”《宅运录之阵法风水篇》的开篇就是这一警句。 见识了七星阵、烈火金莲、幻境八卦,曾逸凡确实相信,一个好的风水阵可以繁荣一个家族、企业,甚至造福一方百姓。但同样,一个恶风水格局也可以毁掉一个家族、企业,甚至为祸一方土地。 不过,他没有拯救黎民苍生的悲天悯人之心和能力,只希望经自己手设计建造的房子,都能顺风顺水。想来,这大约也是自己最大限度发扬太爷爷这本《宅运录》的途径了。 “逸凡,说起来旭日的工作效率还真高,我们上楼这会儿,楼下就打扫干净了,几乎看不出发生过事故。”赵大鹏知道曾逸凡说什么龙的,又是风水的东西,反正教自己的桃花阵还没应验,这丫的能力还是有待考验的。 曾逸凡闻言,也收起思绪朝下看。 十七楼的露台上,原本清洁工坠落的位置,已经被用水冲刷并拖洗过,太阳西晒很烈,水渍确实已经蒸发的差不多了。 等一下! 曾逸凡忽然发现,不光二十二楼原本存在的露台被拆除了,连十七楼的露台应该也是后期改造过的。 按理说,正常的露台,应该呈半圆形或方形依附在楼层的旁边,犹如翅膀一般,圆润和谐或方正有力。 但如今从上往下看,这十七楼的露台,虽然也呈半圆状,却是分别向南北两边延伸出十数米,并逐渐收窄,使得就近的两个办公室也能直接通达露台,仿佛一只手的虎口张开,扼住了楼层的咽喉。又或者更像一把弯刀,直接架在了脖子上。 《宅运录之住宅风水篇》中有云:“镰刀弯弯,犹如巨指扼喉,财气不入,生气不通,轻者穷困潦倒,重则家破人亡。” 如今“巨指”上染血,怕是情况要严重得多。 “逸凡,大鹏,原来你们在这儿啊。”正当曾逸凡若有所悟的时候,张静爽朗的声音远远传来。 “张工,我们正在认真踏勘。”赵大鹏立刻邀起功来。 “正好,甲方提了一些要求,我这边也有了大厦原本的设计图,你们把整体再过一遍,我们回公司具体商议。” “好的,这活我们正在干呢。”赵大鹏拍了拍胸脯。 张静走近曾逸凡:“我跟大BOSS汇报过了,这一次旭日大厦的整体装修设计,你作为主创,大鹏一起,有什么问题了再跟我商量吧。” “我?”曾逸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到公司也有一年多了,一直都是做辅助工作,也该试试独当一面了。”张静递给曾逸凡一个信任的眼神。 “嗯,那我试试。”曾逸凡有些受宠若惊。虽然他一直以来希望能够独立进行设计,但是谈何容易,自己想要做,也得公司给机会,甲方肯信任。 “不是试试,是做了就一定要做好。你们继续,我先回公司让法务部拟合同。” 张静相信,本就天资和勤奋程度都不错的曾逸凡,给他机会,给他压力,一定能够迅速成长起来。 “我也一起作为主创吗?”赵大鹏凑了进来。 “是啊是啊,你也一起主创,尽情脑洞大开吧。”张静笑道。 待到张静走后,曾逸凡还有些不敢相信。 “1.2个亿的项目啊,张工可真大胆,这下你要发达了。”赵大鹏话里满是羡慕,他当然知道自己其实是辅助的身份,本来能力就跟曾逸凡差着一大截呢。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激情,好友有发达的机会,对他来说就是好事。 于是两人又在旭日大厦上下楼层走了几圈,快下班的点了,才带着一沓的手稿打道回府。 走到楼下,曾逸凡去开车,眼尖的赵大鹏忽然看到了一辆只见过一次,却非常熟悉的车,酒红色保时捷911。虽然岭城豪车遍地,但到了这个级别的还是不常见。 萱萱? 没错,还没来得及问美女名字的赵大鹏,只知道人家微信名叫萱萱。 第27章 肉质鲜美 “赵大鹏,走了,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曾逸凡坐在车里冲着发愣的赵大鹏喊道。 “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你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也回去再说。”曾逸凡如今满脑子都是设计思路,恨不得赶紧扑到工作台上操作。 “走你的,我待会儿自己打车回去。”赵大鹏愣愣走向那辆酒红色保时捷911,连看都没看曾逸凡一眼。 赵大鹏不是见色忘友,也不是公私不分,但这会儿已经是下班的点了,个人问题是八小时外首要解决的事啊,比加班重要得多。 同时也看到了那辆酒红色保时捷911的曾逸凡,忽然明白了那丫的要干什么了。只不过,守株待兔能行么?这年头别说富家女了,就是一般的女孩儿,不花上百般心思,也是很难拿下的。得,就让赵大鹏撞了南墙再回头吧。 “那我先回公司了,晚饭各吃各的。” “知道了。” 赵大鹏走近保时捷,车子熄火了,车内也没人。 她在这里工作吗?不太可能,刚才来的时候没发现车子停在这里,即便上班迟到,也没那么离谱。那她是来这里办事吗?这会儿快下班了,应该要出来了吧。 确实,赵大鹏准备守株待兔了,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着要再见美女一面,还采用这么low的再遇桥段。嗯,或许应该问问事故处理得怎么样了,这是最基本的礼貌。赵大鹏自我安慰道。 王伟皓办公室。 郑梓萱一脸兴奋地挽着王伟皓的手臂:“姐夫,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给打了电话,那个人肯定一直缠着我。” “以后开车小心点,这一次幸亏没有出大事。”王伟皓轻轻掰开郑梓萱挽着自己的手,心情也是大好。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医院那边联系了,坠楼清洁工没有生命危险,警方刚才也来过了,确认是一场意外。而跟曾逸凡不再水火不容,却是真正令他高兴的事。说到底,他要对付的只有旭日建设,或者说是郑正铎,如果可以祸不及他人,王伟皓也不想徒增杀孽。 这一家子各人的心思,进入郑家半年有余,王伟皓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心机,又是继母所生的小姨子郑梓萱,王伟皓算是宠溺了吧。 所以在郑梓萱说撞了人,又被讹上了的时候,王伟皓很快就给处理了。 “知道了啦。姐夫,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父亲不在家呢。”郑梓萱又卖起了萌。 “好了,我还有工作,你姐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还要回去陪她。你要是在外面吃,注意点安全。” “哦……”郑梓萱略有些失望,喊人来吃饭,都是自己买单,那肯定一叫一大堆,但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二姐身体不舒服,大哥和三姐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老爸不在家,他俩肯定不会回去。自己又落单了,唉。 郑梓萱走后,王伟皓沉思了片刻。今天是郑梓怡的生日,之前她大约是想说这个吧。以前每年她的生日,自己都会精心准备礼物,今年是婚后她的第一个生日,要送礼物吗? 但是,注定没有结果的姻缘,若用了真心,注定伤得更重。算是为了梓怡好吧,就当作不记得了。 “陈秘书,把上个月的报表拿给我。”王伟皓按下了通话按钮。 “总裁,已经下班了,您还要看吗?” “拿过来吧。” “好的。” 只一会儿,徐秘书就抱进了一大叠的资料,随后泡了一杯咖啡。 “你下班吧,有什么事我会叫老刘的。” 陈秘书没有推,晚上他跟女友约了看电影,也确实不想加班。不过总裁是个难得的好上司,非常体谅下属,个人能力也很强,极具人格魅力。这几点,让很多原本因为他的身份而不满的老员工,逐渐都心服口服起来。 郑梓萱漫无目的地下楼,远远遥控开了自己的车。 赵大鹏本就一直盯着车看,忽然车灯闪烁,他也一个激灵,立刻摆出一副刚刚路过的样子。 “嘿,怎么你也在这里啊,好巧。”赵大鹏首先开口。 “对啊,你来这里有事吗?”郑梓萱觉得如果他来这边有事,自己可以帮着带路什么的。 “已经办完了,这幢大厦的整体装修,是我们公司负责的,我来这边踏勘,刚弄完。” “原来你是一名设计师啊。”郑梓萱一脸崇拜。 “是啊,建筑设计师。”赵大鹏欣然接受这种崇拜的目光。 “我从小就想当一名设计师,可惜不会画画。” “其实设计不一定要会画画啊,如果你想学画画,我教你,素描、水彩、国画、油画,我都会。”赵大鹏确实都会那么一点,虽然基本上都拿不出手,但对于一点不会的人来说,吹吹牛够资本了。 果然,郑梓萱更崇拜了,恨不得直接拉上赵大鹏就去体验一番。那心态,跟泰坦尼克号里的露丝差不多。 只是人体画啊,对赵大鹏这种绘画半吊子来说,难度太大了。曾逸凡上还差不多。真是技到用时方恨浅! 但赵大鹏也有化解的方式,扬长避短,避重就轻就行了,撩妹的手段万万种,怎么可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晚上什么安排?如果没事,我请你吃饭,跟你讲讲设计的基本要素,你那么聪明,肯定一点就通。” “好啊。”郑梓萱欣然答应。 噢耶!能够一起吃饭,这撩妹算是迈出一大步了。赵大鹏觉得自己的脱单目标就要实现了。 郑家别墅。 “大哥,我还以为今天你不在家吃饭呢。”郑梓欣看着欢快扒拉着饭的郑家豪说道,听说他昨天喊着要辞掉厨子的,这会儿又吃得津津有味,也是服了。 “你不也没出去吃么。” “老爸老妈都不在家,外面的饭菜哪有家里做的好吃。我当然在家吃。”郑梓欣说着,夹了一筷红烧鲤鱼放进嘴里,啧啧称赞道:“同样是鲤鱼,就是李婶烧得好,今天的还特别鲜美。” “那不看看是什么鱼,我弄来的。”郑家豪一脸得意,也夹了一筷鱼肉放进嘴里,果然肉质鲜美。 “哪里弄来的?怎么不多弄几条?”郑梓欣凑近问道,很显然,这鱼不是一般的鲤鱼。 “公司鱼池里弄来的。” “啪!”郑梓欣的筷子掉到地上:“什么?公司鱼池里的……金色锦鲤?” “干什么这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龙有九子,幻化到旭日,就如同这九尾金色锦鲤’嘛,我知道。”郑家豪不以为然。 “知道你还弄过来,还烧了吃?”郑梓欣忽然有一种心理上的反胃感,龙肉啊,再说如果被父亲知道了,后果不敢想象。 “你知道我们现在吃的这条鱼是谁?” “谁?”郑梓欣莫名觉得有些胆颤,听起来,跟吃了人肉似的。 第28章 森林酒吧 “哈哈,不告诉你,等着看谁倒霉就行了。”郑家豪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狠狠夹断了鱼头,直接放到自己碗里吸允起来。 郑梓欣原本悬在嗓子眼的心被郑家豪这一惊一乍,又沉了下去。反正这金色锦鲤,不管代表的是谁,再肉质鲜美,她也一口都吃不下了。 “不过说起来,你那个九紫风水桃花阵,好像没什么作用啊,我看郑梓怡那个丫头每天还是一副怨妇模样,公司盯着老公,回家对着墙壁,什么时候能遇到烂桃花?”郑家豪吃完了鱼头,又夹了鱼尾来吃,光从价钱上来说,一口就是好几千呢。顶级黄鱼也没有这个价。 “我觉得得给她安排一些机会,总是在家里,连隔壁老宋也没机会啊。”郑梓欣对自己布置的桃花阵还是很有信心的,但觉得确实需要一些辅助手段。 “今天不就是那丫头的生日吗?给她办个趴,多弄一些男人,随便她挑。”郑家豪将最后一块鱼骨头吐到桌子上,像是赢得了一场胜利。 不等郑梓欣回应,郑家豪拿起手机就开始招呼人了,即便不为了郑梓怡办趴,晚上也值得庆祝一下。 岭城商业街大排档。 “想不到这里的红烧鲤鱼这么好吃。”郑梓萱一手拿着烤肉串,一手夹着菜,丝毫不顾忌有异性在面前看着。美食当前,也顾不了那么多。况且,这个地方就是他带着来的,不放开了吃还显得人家推荐的地方不好了。 “萱萱。我可以这样叫你吧。”赵大鹏撑着下巴看着狼吞虎咽的郑梓萱,心情好极了。喜欢吃的女生才有福气,显得可爱,也好养活。那种所谓的骨感美女,光看外表就觉得是特别挑剔的主。 “嗯嗯,那我叫你什么?”郑梓萱嘴里嚼着东西,不住地点头。 “叫老公。”赵大鹏又开始想入非非起来,脱口而出。 “噗……”郑梓萱一个没控制住,满嘴的食物都喷了出来,一脸惊恐地看着赵大鹏。 “没呛到吧,给,纸巾,又没人跟你抢,这么着急干什么啊。”赵大鹏随即从幻想中回过神来,赶紧给善后。 “你刚才说什么?”郑梓萱一边擦着嘴一边问道。 “说什么?说可不可以叫你萱萱啊。”赵大鹏一脸懵逼。 “不是,是之后那一句。” “哪一句?没了啊,之后你就噎着了。” 看着眼前这男生一脸无辜的样子,郑梓萱有点怀疑刚才食物塞多了,耳朵有些不好使,于是弱弱地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我叫赵大鹏,百家姓第一个的赵,大鹏展翅的大鹏,特别好记对不对?” “我叫郑梓萱,关耳郑,木辛梓,草头萱。” “真好听的名字。”赵大鹏憨憨笑着:“要不要再来一盘红烧鲫鱼?这是他们这边的特色菜。” “好啊好啊。” 晚八点,岭隆装饰。 “逸凡,你还不走啊?时间还很充裕,也不用这么拼。”张静准备回家,路过时发现曾逸凡的办公室还亮着灯。 “张工,我一个人,回去早了也没什么事。” “逸凡,你今年25了,还没女朋友吧?”张静干脆走进了办公室,坐到了曾逸凡的面前。 “虚岁25,还很小呢,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所以还需要张工多指点。” “谈恋爱和工作可以两不误的嘛,我有个堂妹,大学刚毕业,最近就要到岭城来工作了,不如介绍你们认识啊。” 曾逸凡忽然有些无语,听说女人恋爱或者结婚后,就会开始热衷于做媒婆牵线这种事,张静如今自己恋爱了,果然就热心起这种事情来了。 正当曾逸凡就这种传统的相亲介绍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的时候,赵大鹏打来了电话。 “逸凡,江湖救急,快到森林酒吧A03,我快不行了。” 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赵大鹏电话里的声音显得特别大。 曾逸凡略有些尴尬地看向张静。平时赵大鹏也很少去酒吧的,还喝多,今天这是怎么了?搞的他俩经常混酒吧似的。虽然年轻人也无可厚非。 “年轻人,轻松娱乐是必要的,快去吧。”张静笑笑。 十分钟后,曾逸凡打车到了森林酒吧。 森林酒吧是岭城最大最有名的酒吧,一幢八层楼高的方形建筑,深褐色的外墙,墙面做成各种不规则的沟壑,交错缠绕,浑然一体,像极了原始森林的参天古树。森林酒吧之名也因此而来。 建筑位于岭城的东部,在寸土寸金的旧城区改造范围,占地颇大、造型奇特的森林酒吧堪称标志性建筑。当年也是旭日建设集团的获奖作品。 相比较,森林酒吧周边的几幢大厦就显得毫无特色。 不同于一般建筑的坐北朝南,森林酒吧是在两条路的交叉口,朝东的方向开的大门。 通常的风水理论,大厦门对着交错的马路是为“路煞”,是不吉利的,做生意更是留不住财。但这里却是岭城唯一还保存的环岛,车辆绕岛而行,气流循环往复,正好将滚滚财源送进了建筑之内。东方旺木生长,森林酒吧自然就财源广进,生意红火了。 唯一的一点,听说当年建筑在竣工验收的时候,消防并没有通过。酒吧的主人过多考虑了纳财,除了正门,就只在北方开了一个偏门且常年关闭,其余方向并未设置出口。 承建方旭日建设多方运作,又进行了适当整改,而经营方则花巨资引进了最先进的自动感应灭火设施,才使得建筑最终投入使用。 也有传言说酒吧在装修的时候用了风水阵法,封了位于南方的离火之位,因此,森林酒吧是不可能发生火灾的。 确实,酒吧开业三年以来,除了每日生意爆棚,老板赚得盆满钵满以外,倒是真的没有出过一丁点安全事故。去年也获得了全市安全企业的称号。名利双收,森林酒吧的老板也是够手段了。 曾逸凡来酒吧的次数并不多,赵大鹏平时更是不嗜酒。所以一路过来曾逸凡也想不通这赵大鹏今天是哪根神经不对了,跟的什么人拼酒,兴致还这么高昂。 若说森林酒吧的外部是以大气引人瞩目,那内部的装饰就只能用“华丽”来形容了。 进门经过一条弯曲的灯光闪烁的隧道,便是豁然开朗的十几米挑高大厅,偌大的舞池就在中间。 舞池前方,同样高度的巨型LED屏幕从墙壁一直延伸到屋顶。屏幕前有一个大型的舞台,绚丽的灯光从下方通过透明的台面射出来,整个舞台仿佛绽放了一枚超大烟火,耀眼夺目。 而屏幕中间,设置有两个可以上下左右移动的十几平方米的平台,一个舞台上是激情的DJ,另一个舞台则用于各种即兴表演。 普通座位都在舞池的周围,也就是位于一楼的位置,能容纳上千人就坐。 卡座则设置在普通座位的后方,抬高了约一米,需要走上五级台阶,环绕着整个舞池。再往上,就是四层的透明包厢,依然是环绕着整个舞池。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透会儿气。”赵大鹏奔出包厢,和正在找包厢号的曾逸凡撞了个满怀。 “逸凡,你来了太好了,今天务必要帮我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呕……”赵大鹏一脸欣喜,随即吐了个当场。 “喂喂,什么情况?什么人啊要喝这么厉害?我酒量不行你不是不知道……” “呕……” 第29章 逢赌必赢 “小妹,你这男朋友不行啊,才喝多少就投降了,哈哈。”郑家豪饮尽了面前的一杯酒,哈哈大笑道。 “大哥,都说了不是男朋友,只是普通朋友啊。”郑梓萱红了脸,又是急于解释,又是着急赵大鹏的情况。可要是冲出去看,估计又要被批斗死。 之前他们两人在大排档吃饭,大哥打电话来说晚上给二姐庆生,人越多越好。想着只是庆生,主角是二姐,自己带个人也没关系。况且赵大鹏也是很乐意跟着来。谁知道,寿星还没来,自己先被捉住搞死了。 “梓欣,她说是普通朋友啊,你信不?”郑家豪一脸醉意地看向郑梓欣。 “反正我不信,小妹头一回带男的来跟我们见面,怎么可能是普通朋友,保密工作做得可真好,快说,到几垒了?” “什么几垒啊,怎么二姐还没来?”郑梓萱此刻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看来起码上二垒了,不然也不会脸红成这样。”郑梓欣掩嘴笑道,随后拍了拍郑梓萱的肩膀安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算全垒打了也无所谓,都是成年人,注意安全就好,别搞大肚子上名人榜(奉子成婚)就行。” “是啊是啊,让那小子回来,酒量还没量出来呢,体力不行,怎么来满贯全垒打(一夜三次)啊!”郑家豪说着招呼服务生又兑了一扎洋酒。 “哈哈哈哈,小妹快去厕所里把人拎回来。”郑梓欣应和道。 陈晨坐在一旁,有些闷闷地将一杯酒一饮而尽。 怎么都想不到,郑梓萱跟赵大鹏居然认识,还在处朋友,他俩什么时候搭上的?一点风都没露出来啊。 本来,陈晨因为父亲是建设局领导,跟旭日建设的公子郑家豪关系一直不错,这也是他引以为豪的一个资源。 其实还不止这一点,若是能借此搭上旭日家的闺女,那直接就平步青云了。旭日家闺女多,是岭城人民皆知的事情。郑正铎的二女婿如今已经是旭日建设集团的执行总裁,大约就是很多“有志青年”的偶像了。 比起心机颇深又阅人无数的郑梓欣,单纯可爱的郑梓萱一直都是陈晨试图攻陷的目标。可惜,两人从来没来过电。 但是,无论是谁,也不能是赵大鹏那头猪啊!陈晨愤愤。 洗手间里。 “好点了没,趁着酒劲还没上来,干脆抠完。”曾逸凡一边拍着赵大鹏的背,一边给他递纸巾。很显然,这家伙今晚准备拼命了。 “吐完了好多了,我觉得可以再喝三大扎。”赵大鹏直起身子,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到底跟谁喝啊。”曾逸凡见赵大鹏好些了,终于问了一直纠结着的问题。 “萱萱啊,就是下午开保时捷911的,她的大哥三姐好凶残,还有陈晨那个家伙,煽风点火的,若不是我肚子大能装,估计撑不到你来救场。” 曾逸凡有些无语,跟下午那个富家女在一起可以理解,看来赵大鹏守株待兔成功了。但怎么还有陈晨?有大哥还有三姐,这关系有点绕啊。 “对了,你太爷爷有没有教你什么千杯不醉的风水阵啊?”赵大鹏忽然想起来,如果有作弊器,那还怕个鸟啊。 “你当风水万能啊,连千杯不醉风水阵都出来了,脑洞有够大的。”曾逸凡见赵大鹏走得有些踉跄,又上去扶了把。 “实在没有,也只能靠真功夫了。”赵大鹏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俨然准备再上战场。 “千杯不醉的阵法没有,逢赌必赢倒是……可以有。”曾逸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只不过,也不知道靠谱不靠谱。 如果真的有逢赌必赢的阵法,摆上一个,再去澳门一趟,分分钟发家致富赶超旭日建设啊。 “好,不管什么阵法,有总比没有好。咱等下就跟他们摇骰子,靠技术吃饭!”本就斗志高昂的赵大鹏,此刻更是激情燃烧。 “那我现在给你弄一个。”曾逸凡说着便掏出钱包找硬币。 “还是给你自己弄吧,我不会骰子,待会儿你摇,输了我喝。” 听起来这好像是个不赔本的买卖,曾逸凡觉得也有些道理。反正赵大鹏肚子大,也已经喝成这样了,不在乎再多喝。这逢赌必赢的风水阵,还要配合咒语,还是自己来吧。 于是,曾逸凡先去向服务员要了一个红包,这个逢赌必赢风水阵,红包袋子是必备之物。 好在森林酒吧鱼龙混杂,既有只花二十块钱买瓶啤酒玩上一整晚的土鳖,也有一夜豪掷几十万的土豪。所以,拿红包装小费给服务员之类的也是常事。对于曾逸凡的要求,服务员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随后,曾逸凡从钱包里找出一个一块一个五毛的硬币,用手指使劲摩擦,使其表面产生光亮,同时也让其沾上自己的“气息”。再把它们叠在一起,放进红包袋中。 按照阵法的要求,应该是要把红包袋坐在屁股底下,意喻把金银财宝坐住,并以红包吸取他人财富,便达到了“逢赌必赢”的效果。 觉得直接捏个红包进去当众坐屁股下不雅观,曾逸凡将其放在了后裤口袋中,想来性质差不多。阵法,也是可以随着时代潮流而改变的嘛,太爷爷那会儿没牛仔裤,自然只能坐在屁股底下。 “回来了回来了,满贯全垒打哦!” 曾逸凡跟在赵大鹏身后,刚推门进去,就听到了里面的起哄声。 曾逸凡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看向赵大鹏后背的眼神也有些纠结。这家伙只跟自己分开了一顿晚饭的功夫,居然就拿下了那个保时捷富家女。玩的是车.震还是秀色可餐啊? “哈,还带帮手了啊,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郑家豪看到曾逸凡,已然摩拳擦掌。 郑梓萱知道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她的大哥和三姐就她和赵大鹏之间的关系继续说道了,只能腆着脸皮继续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的朋友曾逸凡,他俩是同事。” “看吧,区别出来了,还说赵大鹏不是你男朋友,你怎么不说曾逸凡是你朋友。什么朋友的朋友,这就是你男朋友不行了,搬来的救兵。”郑梓欣一语中的,郑梓萱已无言以对。 “谁说我不行了?上来跟我干扎!”赵大鹏一手插腰,一手提起那一扎兑好了饮料的洋酒。 干一整扎?这可是用半瓶轩尼诗X.O调兑的,这架势,绝逼不是拼酒,已经赶上拼命了。 “咳咳。”感觉自己被彻底边缘化了的陈晨,看到曾逸凡进来,又看到赵大鹏耍狠,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并站了起来。 第30章 花式装逼 陈晨这一站,果然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关注。 “你行啊,深藏不露。”郑家豪兴奋地上前拍了下陈晨的后背。这瘦弱的身板,平时酒量也不咋地,居然有勇气站出来干掉半瓶的轩尼诗X.O。哦,不对,应该说还要加上五瓶饮料。这绝对不止考验酒量,还要有足够的肚量。 这也是郑家豪在赵大鹏耍狠的时候一时间犹豫的原因。酒量还有多少可以自我评判,但要干下一整扎,目测就是直接到喉咙了,到时候人虽然没醉,却“现场直播”了,也是超损品的事情。 “只有傻大个才拼酒,要玩就玩点有技术的。” 陈晨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太高兴。这会儿是只有赵大鹏一个人在叫嚣没错,但刚才,一屋子的人可都是在直接拼酒,说起来,大伙儿之前都是傻大个? 一时间,包厢里冷若冰霜,曾逸凡还没坐下,就感受到了阵阵寒意。这陈晨,你丫不是八字喜火吗?怎么说什么话都能瞬间冷场,也是超高技能了。 “二姐来了,寿星来了。” 郑梓萱第一个看到推门进来的郑梓怡,简直像看到了大救星。有了今晚的正主,他们肯定不会再把焦点放在自己跟赵大鹏身上了。 郑梓怡本是一百个不愿意到这种嘈杂的地方来,奈何王伟皓又在公司加班,兄弟姐妹又一直在叫,只好过来坐一坐。 推开门,郑梓怡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中间,一手叉腰,一手端着一大扎酒的赵大鹏。 “如果只是拼酒,那我走了,我又不喝酒。”郑梓怡其实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想要走人。若是她开门看到大伙儿在跳舞,肯定也会说同样这番不喜欢的话。 “郑梓怡?!”站在旁边的曾逸凡在郑梓怡刚要转身的时候,脱口而出喊道。 灯光闪烁的包厢内,其实刚才郑梓怡根本没看到里面到底有些谁,这会儿听到有人叫,这声音还莫名的熟悉,于是回头。 “曾逸凡!” “二姐,原来你跟大鹏的朋友认识啊,那太好了,快过来一起坐吧,我们没有在拼酒呢。”郑梓萱赶紧上前拉住自己“救星”,同时狠狠瞪了一眼赵大鹏,赵大鹏立刻识相地放下了酒扎,收敛了霸气。 “她是你姐?那你不也是旭日的……”在郑梓怡被拉着坐下后,赵大鹏忽然反应过来,惊讶地问道。 曾逸凡有些无语,他可以不知道赵大鹏这个新女友跟郑梓怡的关系。但赵大鹏,你丫的可是跟她上了四垒了,怎么连这种情况也不知道?那说起来,到底上没上垒啊? “当然,郑梓怡,我姐,我,郑梓萱,我们是亲姐妹呢。”郑梓萱颇为得意地介绍道。 “可是,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倒是你跟郑梓欣还有五分像姐妹。” “同父异母,当然不像了。”郑梓欣冷冷地开口说道。她也不喜欢别人说自己跟郑梓萱像,这个傻丫头,又胖又贪吃,还那么笨,自己哪里跟她像了,别说五分,一分都不像。 呃!赵大鹏一个头两个大。曾逸凡赶紧推了推他,示意他不要继续这个话题,显然,豪门的关系很复杂! “刚才,刚才陈晨说要表演什么技术活来着?”郑梓萱此刻肩负的使命很重,不能让寿星走,也不能让赵大鹏成为众矢之的,还不能令众人尴尬。幸好刚才陈晨说了什么来着,反正不管了,先抬出来吧。 “我知道,陈晨是我们公司有名的骰子王,摇遍业界无敌手。”赵大鹏听郑梓萱这么一说,立刻领悟精髓,妇唱夫随起来。确实,他们不该成为被关注的焦点啊,不然,连拉个小手都没机会。 “咳咳。”陈晨再次咳嗽了两声,示意大家自己当得起这个名号。 “好,就来摇骰子,而且要划片,不能自相残杀!”郑家豪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自相残杀?赵大鹏很无语,刚才他们好像一直都是一致对他这个外人吧。 不用说都知道,分组的结果,陈晨、郑家豪、郑梓欣一组,曾逸凡、赵大鹏、郑梓萱一组,寿星郑梓怡荣登评委一职。 郑家豪这如意算盘打得好,陈晨那一手骰子,他也是见识过的,比肚子比不过赵大鹏,比技巧,喝死他们! “输了的,去下面台上跳钢管舞!”郑家豪为这次厮杀下了一个比真心话大冒险刺激得多的赌注。 “不会跳的,去台上大喊我是傻瓜也可以哈。”郑梓欣非常适时地补充了一句,顺带鄙视了一本正经的曾逸凡和略有些肥胖的赵大鹏,这两个一看就没艺术细胞,跳钢管舞,肯定比狗熊爬树还难看。 “好,那就开始!”陈晨话落,骰盅一个横扫,将桌子上的五个骰子瞬间扫入盅内,随后快速左右摇摆数下,一把立定。 故意停顿了数秒,众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骰盅上。 “不好意思,骰子撞一起了。”陈晨说着,一脸抱歉地拿开骰盅。 五个骰子不偏不倚叠放在一起,成了一条直线。 “哇!”郑梓欣就坐在陈晨的旁边,惊呼起来。 “靠!”郑家豪看了一眼那骰子,直接爆了粗口 “呃!”赵大鹏和曾逸凡相视,这逼装的有一套啊。 陈晨则在看到自己成功后,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一招,他可是从大学起就开始练了,成功率三成左右,所以不能笃定了行,只能假装摇骰子失败。但显然这一次,花式装逼圆满成功! “我们……会输吗?”郑梓萱可没心情感叹,弱弱地看向赵大鹏。 如此强劲的对手,还没正式开始就先给了一个下马威。她也不看好赵大鹏和他那个朋友曾逸凡能跳钢管舞,要是输了,就只能自己跳了。芭蕾舞倒是学过五年,钢管舞……呃! 赵大鹏接过郑梓萱的眼神,然后递给了曾逸凡。反正他不会摇。 曾逸凡有那么一瞬间还真的有点胆颤。这丫的是拜了赌王为师吗?传说中让五个骰子立起来的花式摇法,就这么“不经意”的表现了出来,不知道太爷爷的逢赌必赢能不能应对啊。 “有带盖子的骰盅吗?”曾逸凡看着骰盅弱弱地问道,并且可以预料到会遭来什么。果然! “哈哈,小学生才用带盖子的骰盅好不好。”陈晨不遗余力地挖苦道。 “服务员,有带盖子的骰盅吗?”郑梓怡忽然开口说道。 “有的,您稍等。”服务员立刻出去拿了两副进来放到桌子上。 “梓怡,你当裁判的,不能失了公允。”郑家豪本来就是碍于今天是为郑梓怡庆生才让她当的裁判,但这会儿觉察她有点不公,赶紧上来插一句话。 “今天比的是输赢,不是论花式,不用纠结盖子问题。”郑梓怡正色说道。 一句话,包厢里的氛围又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郑梓欣靠近郑家豪的耳边,轻声说道:“看见没,连说话语气都跟老爸一个样了,这是要为篡权做准备了。” 第31章 纯豹子 “她想篡权?等下辈子吧!”郑家豪愤愤道:“我看她对这个叫什么曾逸凡的,态度很是不一样,今晚就看他怎么出丑吧。” “大哥我坚决站在你这一边。” “好了,那就正式开始吧,豹子不作六。”郑家豪说着,递给陈晨一个“看你的了”的眼神。陈晨欣然接受。 “噼里啪啦”一阵响,陈晨又来了一个夸张的背后甩盅花式摇法,随后立定,对曾逸凡说道:“你先叫吧。” 曾逸凡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裤子后兜的红包,倒也并不紧张。 陈晨摇骰子确实比较厉害,但也只限于手势比较花俏,技巧也熟练,哄女生是绝对管用,真的玩起来,技巧是一部分,运气也很重要的。 “阴阴阳阳,阳阳阴阴,端首一面,通圣通灵,逢赌赌旺,逢博博赢。”曾逸凡在心里将“逢赌必赢”阵法的口诀默念了一遍,同时轻轻摇晃了几下骰盅。 打开一条缝,曾逸凡差点没叫出来。 “怎么了?如果顺子就重摇吧。”赵大鹏在旁边看到曾逸凡的脸色,就凑过去看了一下。 呃,这破手气,跟顺子也没差了。看来曾逸凡太爷爷他那什么“逢赌必赢”风水阵就是个大忽悠。 “三个六。”因为自己有两个六,曾逸凡保守地喊了“三个六”,这也算是基本套路。 “四个五。”陈晨自己已经有三个五了,往上喊一个,最安全不过。 “开!”曾逸凡喊了一声。 在场所有人的人都愣住了。“四个五”就开,这是提前认输吧。陈晨也如是想到,他自己就有三个五了,可不是故弄玄虚乱喊的,不怕被开。 “我一个五都没有。”曾逸凡补充了一句。 这下,轮到陈晨黑了一脸,这绝对是撞到的。怎么能一个五都没有。 愤愤地喝下了一杯酒,陈晨又用力摇起了骰盅。 “喂喂,怎么就喝一杯啊,不是一扎吗?”赵大鹏幸灾乐祸地煽风点火。 “你们才赢一回,有必要这么逼吗?下一回输了喝一扎。”郑梓欣不满道。她也看得真切,曾逸凡这回赢了,绝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撞的大运。手气没手气,技巧没技巧,只能怪陈晨阴沟里翻船。 呃!赵大鹏觉得自己可能给曾逸凡挖了一个大坑,缩了缩脑袋,抓起一把爆米花埋头啃起来。 “这次我先喊,两个一!”陈晨一阵噼里啪啦后立刻喊道。 喊了“一”,便堵死了用“一”作其他的途径。接下去喊,就是真功夫了。陈晨自己就有两个一,还有三个六,其实就是豹子,但他要翻盘,不能走寻常路径。 寻思着曾逸凡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按照之前的套路,认定他没有“一”,直接喊开;二是往上喊三个,不管三个几,自己都有三个六可以兜底。除非…… 曾逸凡在打开自己的骰盅看了一眼后,面部几乎抽搐起来。他刚才都还没念咒呢,要不要怎么玄乎? “三个一。”曾逸凡轻声接道。 陈晨暗暗舒了一口气,就怕他喊三个六,那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喊四个六,风险就大了。 “三个六!”陈晨信心满满。 “四个一。” “呦……”全场发出一阵唏嘘。郑家豪觉得自己混了这么多年的酒场,摇骰盅喊到四个一的还是很少的,即便双方都有两个一,也不会这么喊。曾逸凡这一招如果不是完全不懂,就是破釜沉舟,算是将住了陈晨。 陈晨此刻则是黑了脸。他基本上可以肯定,曾逸凡应该也有两个一,然后料定自己也有两个一,怎么喊?赌一把,曾逸凡有六! “四个六。”陈晨明显声音轻了很多,底气也有些不足。如果曾逸凡没有六,他就输了。 确实,曾逸凡觉得可以开了,他没有六。但莫名的,又顿了顿:“五个一!” 呃!全场哗然。 赵大鹏满嘴的爆米花,赶紧凑过头来想要看看曾逸凡到底摇出了什么,奈何盅盖得严实。曾逸凡不需要看第二眼那个结果。 妈蛋,今天是跟“一”杠上了啊!陈晨血气上涌。他丫的一定有六,没错,所以不敢开自己。但是喊那么多“一”,最大的可能就是“四个一一个六”的结果,说起来也是豹子,只能这么解释了。 “六个一!”陈晨豁出去了,看你还往上喊,要么开,要么死! “七个一。”曾逸凡悠悠地迅速接道。 “妈蛋!除非你纯豹子五个一,不然,喝了这整扎!”陈晨一把揭开自己的骰盅,面部已经扭曲。这是他迄今为止喊过的最诡异的一次,没有之一。 “不好意思,真的是纯豹子五个一。”曾逸凡悠悠地也揭开了自己的骰盅,五个红色的点赫然呈现在大家面前。 “你肯定用手拨骰子了,怎么可能五个一。”陈晨激动地站起了身,用手直指曾逸凡的面门。 “咳咳。”一直在旁边不说话却默默关注的郑梓怡咳嗽了两声。显然,在有争议的时候,她这个裁判还是有话语权的。 “我刚才看得真切,曾逸凡只掀开看了一眼,之后一直没有动那个骰盅,所以,不存在作弊问题。” “那他刚才在我喊四个六的时候,为什么不开?”陈晨反驳道。 赵大鹏本来几乎要被爆米花噎住了,这会儿拼命咽下。在这种扯皮的关键时刻,怎么能没有自己呢。 “我们就是一多,还不准得瑟啊。谁刚才说输了喝一扎的?” 于是大家都看向了郑梓欣,她刚才说过了,这一回输了喝一扎。 “我是说了,但是陈晨后来也认可了,况且,谁输了谁喝,你们看我干什么。”郑梓欣连忙撇清自己。 于是大家又都看向了陈晨,他确实说过。 陈晨此刻黑着脸,不光因为输得很难看,还因为他在最后那一刻,连一直最为注重的形象都没能维持住,如今,这一扎是喝还是不喝? “喝!喝!喝!!!”赵大鹏起哄道。 “一口干,我看好你。”曾逸凡也小得意起来。这一回赢得确实漂亮,手气好不是什么掉面子的事。 陈晨看向郑家豪,他此刻正看着落地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舞池上方的舞台上,正在表演节目。 第32章 跳钢管舞 “喝就喝!”陈晨其实也算有血性,在这种敌军叫嚣,队友叛逃的情况下,突然有了张飞喝断当阳桥的气魄,一把抓起那一扎由半瓶轩尼诗X.O和五瓶饮料兑成的混合物,昂首张嘴便开喝。 一扎下肚,陈晨竟意外地没有喷出来。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小。看来,人长得精瘦,不意味着肚子装不下货。 “再来!”陈晨实在不服。两次输掉,一次输在阴沟里,一次输在千年摇一回。他就不信曾逸凡还能来第三次这种运气? “我建议大家等一等,或者换个节目。”郑梓怡虽然跟陈晨不熟,但看他这么一口气喝下一大扎,觉得如果换成曾逸凡,肯定吃不消。五个一,不可能出现第二次了。 “摇最后一次,如果我再输了,就去台上跳钢管舞!”陈晨八字喜火的性格,在这种时候表现得淋漓尽致。 曾逸凡笑笑,盖上骰盅便准备摇。 “等一下!”陈晨用手盖住了曾逸凡的骰盅。 “怎么的,又反悔了?怕跳了钢管舞明天见不了人?”赵大鹏不满道,出尔反尔什么的最可恶了。 曾逸凡也有些奇怪。按照陈晨的性格,说出去了话肯定不会收回,刚才那么一大扎的洋酒都喝了,即便输了要跳钢管舞,也难不倒他。他好像学过几年街舞的,靠这个也时常能俘获女孩儿。 “我们这一次纯粹比大小。” 赵大鹏一听比大小,一下子乐了。这更容易啊。曾逸凡可是有他太爷爷的“逢赌必赢”阵法护身的。可不是么,不然怎么能摇出五个一这种绝世好骰。 “逸凡,跟他比,摇出五个六。” 曾逸凡也觉得比大小靠谱,既然太爷爷的阵法可以保佑自己摇出五个一,那不求摇出五个六,只要比陈晨的大就可以了。 “我们不比谁的大,比谁的小。” “哈哈,比大你还有机会赢,比小,我们逸凡刚才可是摇出了五个一的,有比这个更小的吗?”赵大鹏几乎要捧着肚子笑了,那么想要下去跳钢管舞,不用找台阶啊。 但显然曾逸凡不是这么想的,这丫的,在最开始的花式装逼过程中,就用五个骰子摇出了四的点数。太爷爷的逢赌必赢阵法再厉害,也无法让自己短时间内也学会这一招吧。 “怎么?不敢了吗?”陈晨挑衅道。 不等曾逸凡开口,陈晨一记旋风扫,桌子上五颗骰子瞬间被扫入盅内。只见他拿着骰盅的手臂,以手肘为中心,快速地呈扇形晃动,速度之快,以至于骰子腾空却能打得骰盅啪啪作响。没有特别花式的动作,却彰显了扎实的基本功。 “啪”一声,骰盅落到桌子上。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作为裁判的郑梓怡,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点汗水,陈晨肯定是要重演开始那一次,将所有的骰子都叠在一起,只要成功,就有七成的机会赢过哪怕再次摇出五个一的曾逸凡。 “哈哈,我成功了!”当打开骰盅,看到五个骰子整齐地摞在一起,陈晨忍不住喊了出来。最顶上的那一颗,妥妥的三个点。 “这……”后知后觉的赵大鹏,这会儿才知道陈晨的用意,已然不知所措。 “钢管舞!钢管舞!!钢管舞!!!”郑梓欣和郑家豪几乎要欢呼起来。这场翻身仗打得那叫一个漂亮! 比起摇出五个六,或者五个一,能用五个骰子摇出三这个点数,在凡人当中已经是奇迹。晚上不是拍赌神的电影,就曾逸凡那种摇骰子还要带盖子的盅的水准,是绝对做不到的。 相比陈晨那一组兴奋的表情,曾逸凡这一组显然情绪低落。郑梓萱咬了咬牙,默默地站了起来。要跳钢管舞,还是她上吧。 “等一下!”曾逸凡忽然朗声说道:“我还没摇,怎么你们都觉得我输定了吗?” 怎么的?临输了还要嘴硬一回?陈晨内心鄙视道。 “能行么?”赵大鹏弱弱地问道,他可不愿意看自己的绯闻女友,将来很可能成为正式女友的郑梓萱在大庭广众之下跳钢管舞。要跳,也只能在房间里跳给自己看不是。 曾逸凡没有回答,双手拿起骰盅用力摇晃起来。 “阴阴阳阳,阳阳阴阴,端首一面,通圣通灵,逢赌赌旺,逢博博赢。”曾逸凡在心里将“逢赌必赢”阵法的口诀再次默念了一遍。太爷爷,如果您老不想您的曾孙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跳钢管舞损了曾家的脸面,砸了您老的牌子,就赶紧想个法子让我赢! 虽然曾逸凡自己也想不出来,除了五个摞起来,最上面的小于三之外,还有其他什么方法可以摇出比陈晨小的数字。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用力摇,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反正,先使劲摇吧,也要给太爷爷点时间想办法不是。 陈晨此刻已经悠闲地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有五年练习花式摇骰子经验的他,用耳朵便能听出曾逸凡手中的骰盅内,五个骰子正在毫无章法地碰撞,完全没有那种连成一线的共振声。也就是说,曾逸凡无论怎么摇,都不可能将五个骰子摞起来。 “你不会是想摇到天亮吧。”几十秒后,郑梓欣故意打了一个哈欠讽刺道。 “啪!”更响的一声骰盅落到桌面的声音。 “哈哈哈哈!”郑梓欣第一个探头进去看结果,立刻大笑了起来:“需要数一数大多少吗?这是要决定你跳钢管舞几分钟吗?” 曾逸凡低头一看,也是黑了一头,这还用数吗?五个骰子一个没少,也没有摞起来,居然还是顺子。 “钢管舞!钢管舞!!钢管舞!!!”敌方又呐喊起来。 “好像不一定……”郑梓怡忽然开口说道。 “二妹,虽然今天你是寿星,又当裁判,就算你跟曾逸凡有一腿也不能睁眼说瞎话。”郑家豪一语双关,听得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跟开郑梓萱和赵大鹏玩笑不一样,他俩是单身,有一腿没一腿,说着玩都没事。但是郑梓怡是有夫之妇,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虽然岭城很多富婆也有外面包养男人的,但郑家家风甚严,所以即便是男丁,郑家豪在外面吃喝嫖赌,回到家也还是低头听训。 “你们快看!”这一回喊起来的是郑梓萱。 众人回过神,再次看向曾逸凡那个骰盅。只见那五个骰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一个裂开,裂开…… 五个骰子,无一例外都裂成了两瓣。输赢,似乎一目了然了,这是摇出了零点啊。 “哇!”郑梓欣第一个惊呼起来。 “靠!”郑家豪看了一眼那骰子,又爆了一句粗口 “呃!”赵大鹏此刻心情复杂,莫名感觉曾逸凡的太爷爷就在自己的头顶乐呵着。 第33章 烂桃花 曾逸凡在众人的诧异中,并没有接着摇出零点这个事继续得瑟,而是倒了一杯酒一杯饮料,并将饮料递给了郑梓怡。 “生日快乐。”曾逸凡避重就轻。今天他不是主角,也不是故意来挑衅陈晨或者装逼的。今天的主角,是寿星陈梓怡。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逸凡,你这骰子……”郑梓怡还沉浸在不可思议中。这种只在电视里看到过的情景,赌神的技能,还必须加电视特效才能发生的,如今居然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匪夷所思啊。 “今天你是寿星,我们居然没有准备礼物,真是不好意思。”曾逸凡尽量将刚才五个骰子碎裂的事带过,尽管这事连自己都觉得很震撼。 如果说之前在赵家村,救撞太岁的赵小梅,救被罔像所伤的赵尕娃,破解幻境八卦阵,这些都是一瞬间产生的念头,还能归结于偶然和运气。那今天这个“逢赌必赢”阵,就是曾逸凡有心为之了。 一个小小的“逢赌必赢”风水阵,两枚硬币一个红包一段咒语。甚至于这个咒语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也未可知,但效果就这么强大。堪比赌神在世。那如果复杂一些的阵法,岂不是能掌生杀大权? 看向赵大鹏,他的身边,坐着一脸惊讶的郑梓萱,两人挨得那么近,都是圆圆的脸,白白的皮肤,略有些肥的身材,像极了一对情侣。 呃!太爷爷的桃花阵,效果也是不赖啊,一上来就给赵大鹏整了一个白富美。 那陈晨办公桌前的“五黄煞”,旭日大厦十七楼的“巨指扼喉”,甚至原本应该有九条,莫名变成八条的金色锦鲤,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细思极恐,曾逸凡的脸色竟忽然有些发青,好在灯光昏暗,也没人注意到。这表情看在郑梓怡的眼里,却是满满的内疚之意。 “说起来,今天也是你的生日,阴历的,我也没有准备礼物。”郑梓怡嫣然一笑。 曾逸凡蓦然恍惚了,一抹绿色的身影映入脑海,这笑容也是美极,陌生又熟悉,明明近在眼前却又恍如远在天边。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手臂,上面早就没有扎着那从张蒙蒙裙子上撕下来的布条了。 “咱们下去跳舞吧,听说大哥给二姐准备了一个大惊喜。”郑梓萱此刻又担负起了重大的责任。二姐跟赵大鹏的同事聊的有点多,两个人都有点怪怪的,再下去就会被围攻了,大哥的嘴也是不饶人的。还有,如果继续呆在包厢里,一不小心又要拼酒,赵大鹏不能再喝了。 “对,二妹,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下去看。”郑家豪也从五个裂开的骰子中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跟陈晨是一组,陈晨输了自己面上也没光,能搪塞过去就搪塞过去好了。 况且……郑家豪打了一个哈欠,骨头有些酥软起来。于是掏出一支没有品牌标识的烟点燃,猛吸了几口,感觉稍稍好了一点。 “我没带烟,给我一根。”陈晨此刻很是落寞,是那种突然震撼过后的落寞。本就喜欢成为众人焦点的他,几个回合下来彻底成了一个小丑。没有比今天更糟糕的聚会了。几乎不抽烟的他,这会儿看到郑家豪点了一支烟,也想着抽上一口解解闷。 “给。”郑家豪觉得舒服了一些,就给陈晨也递了一支。 “咳咳,咳咳咳!”陈晨只吸了一口,就猛烈咳嗽起来:“这……这什么牌子啊,这么呛。” “哈哈,不会抽烟就不要装深沉。”赵大鹏看到陈晨只抽一口就呛得不轻,忍不住嘲笑了一句。 “你抽烟的?”郑梓萱忽然问了一句。嘲笑人家抽烟呛到,难道赵大鹏是个老烟民?男生抽烟什么的最讨厌了。 郑梓萱其实没什么机会近距离看别人抽烟,因为老爸不抽烟,所以郑家上下都是无烟区。但她偶尔看见过几次郑家豪偷偷抽烟的样子,怎么说呢,跟电视里民国时期那些抽大烟的差不多。没错,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赵大鹏也抽烟,抽了之后也这个样子,那就不要有什么发展了。 “什么?”赵大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是不是也抽烟?!”郑梓萱的语气变得肯定起来。 “不,不不,我从不抽烟,也不会抽烟。”赵大鹏这会儿明白过来,赶紧澄清:“不信你闻闻,一点烟味都没有的。”说着就将嘴凑到了郑梓萱的面前。 看着瞬间放大在眼前的脸,郑梓萱的脸刷一下红了。 “咳咳!”郑梓欣忽然发觉包厢内氛围不对啊,赵大鹏和郑梓萱算是一对,这会儿就亲热上了。郑家豪和陈晨,算是在搞基吗?那曾逸凡和郑梓怡,他俩?难道是……烂桃花! “不是说去跳舞吗?”郑梓欣一句话打断了三对人各自的思绪。如果曾逸凡是郑梓怡的烂桃花,在包厢里,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是发生不了什么的,所以说,机会很重要。 “跳舞跳舞,下去跳舞。”陈晨一把将那支呛人的不知道什么品牌的香烟扔到了垃圾桶里。比喝酒比不过,比摇骰子也输了,跳舞,总没人跟他比了吧。加上这会儿酒劲有些上来,得去发泄一下。 于是,一干人等就从包厢到了舞池里。 郑家别墅。 “他果然把那条鱼吃了。”王伟皓看着厨房垃圾桶里的鱼刺感叹道。 “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袁刚走了过来接话道。 说起来,郑家人都不简单。就算是纨绔的郑家豪,竟也用这非常手段。古有食人蛮族,今日这情形,何其相似。看来,也是天要亡郑家。希望自己接下去所做的不过是顺应天意而已。 “若不是师父你探得先机,今日死的怕就是我了。”王伟皓负手离开厨房,往自己房间走去。 “你的房间被人布了阵。”袁刚刚踏入房间,就觉察到了异样的气息。 “我知道。”王伟皓悠然地坐到了沙发上,似乎听到的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被布了阵,而是今天的菜不太好吃。 “师父,您为我炼制肉芝散,消耗了太多真气,早点休息吧。”王伟皓微微闭上了眼睛。 袁刚似乎有些看不懂他这个徒弟了,轻轻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烂桃花?郑梓欣,你是很想试试真正的烂桃花是什么滋味吧,我会让你如愿的。王伟皓的嘴角泛起一抹讥笑。 掀开床单,九紫风水桃花阵的阵眼位置,摆放着写有郑梓欣生辰八字的本命桃花符。 曾逸凡,要怪就怪你的生日跟梓怡的正好同一天,我只记得你的。王伟皓心中如是想着,在本命桃花符上,写下了曾逸凡的生辰八字。 除此之外,他也很清楚,自己命格为阳火,即明火,而郑梓怡则为阴木,也就干木。干木生明火,故郑梓怡具有极旺自己命格的作用,也就是所谓的旺夫。 曾逸凡则是****即暗水。***生阳木,却耗于阴木。也就是说,曾逸凡若跟郑梓怡在一起,会逐渐消耗能量。通俗了讲,就是两个闷骚啪啪到天亮的类型。 当然,王伟皓不觉得自己会被戴绿帽,但曾逸凡因此耗损元气却是必然。他不想再等了,即便曾逸凡对他的威胁已经没有那么大,但依然是一个危险的存在。 第34章 心烦意乱 森林酒吧。 “女士们先生们!”DJ磁性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劲爆的音乐:“今天晚上,有一位美女,为全场每桌赠送了一桶健力士黑啤,让我们把双手举起来,为这位美女欢呼!”话落的同时,舞池的四周,一排冷焰火喷发了出来。 森林酒吧的DJ,声音极富感染力,加上灯光、音效、烟火的配合,以及免费派送的啤酒,场上的激情被瞬间点燃起来。 在森林卖588元一桶的健力士,是哪位土豪每桌赠送了一桶,豪掷几十万庆生,众人欢呼的同时,也顺着聚光灯的方向看了过去。 郑梓怡非常不适应这种聚光灯下的感觉,尤其是还在吵闹的酒吧里。微微眯起眼睛,并用手挡住了射来的灯光。 “二妹,你大哥我给你的惊喜怎么样?万众瞩目,是不是很爽?”郑家豪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又点了一支烟,吐出几个烟圈,眼神越发迷离起来。 “萱萱,我们跳舞吧。”赵大鹏此刻酒劲上来了,越看郑梓萱越觉得好看。但依然保持一点清醒的他还知道想要吃豆腐,得找个合适的借口。说完便去拉郑梓萱的手。 两人之前因为被众人各种说道,又时不时不经意挨在一起,加上舞池里男女们相对开放,这会儿拉上手,竟然毫无违和以及过电的感觉,似乎在一起很久了的情侣。 不一会儿两人就闹腾到舞池中间去了,完全将郑家豪一众人置于了脑后。在赵大鹏和郑梓萱的眼里,今晚,是他们俩的夜晚,场上的欢呼,似乎都是为他俩而响起。 “我有些累了,要回去了。”郑梓怡走出聚光灯的照射范围,有些郁郁,或者说内心很乱。明明想好了,无论什么情况,就是来露个脸,找个借口就回去的。但这会儿,居然坐也坐了,看也看了,还站到了聚光灯下。 伟皓一定不会喜欢这样的。郑梓怡心下想到,加快了脚步往门口走去。 “嘿,二妹别走啊,今天你是寿星呢。”郑家豪故意大声喊道:“你要是对这份礼物不满意,我再来一波啊。”郑梓怡不喜欢热闹,全家人都知道,今天郑家豪这一出就是故意这么做的,恶心死她。看来,效果很不错。 郑梓欣自然也乐得见郑梓怡这幅郁闷透顶的样子。不过,她还有一招呢。于是,推了推身边的曾逸凡:“我姐看上去心情很不好,你快过去看看。” 从初中时代就开始帮着王伟皓追郑梓怡的曾逸凡,当然知道郑梓怡不喜欢热闹,尤其这种嘈杂的热闹。 追过去,合适吗? 烂桃花!烂桃花!烂桃花!郑梓欣的内心一直在呐喊。这种时候,郑梓怡的烂桃花不追出去,都对不起她那个花了三万大洋的九紫风水桃花阵啊。生日,还喝了酒,天时地利人和都恰到好处,必须追出去,还要发生点什么! 曾逸凡微微一愣,刹那间,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幕江南烟雨画:如水的女子,如水的明眸,灵秀而又温婉,似凌波仙子般清丽脱俗。缓缓走在小镇古老的青石板路上,细雨蒙蒙湿丁香,撑着一柄油纸伞,沿着雨巷翩跹而过,一抹烟林屏样展,轻花岸柳无边,雨香袅袅入珠帘,清影如梦…… 张蒙蒙?曾逸凡一个恍惚。再定神,原来只是郑梓怡的背影而已,酒吧里嘈杂声如旧。 郑梓怡走到一半,忽然顿了顿,不知道内心想的要是什么,或许希望有人追过来,又很害怕人追上来。罢了,只是庸人自扰而已,今天晚上,本就不该来! 最后,直到郑梓怡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曾逸凡也没有再挪动脚步。 自己今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心思那么乱。郑梓怡,是王伟皓的妻子啊。别说“朋友妻不可欺”,即便是在初中时代,曾逸凡帮着王伟皓追郑梓怡,也是没有任何企图的。 一定是醉了,没错! 回过神来的曾逸凡,这会儿开始寻找起自己的搭档赵大鹏。但显然,赵大鹏已经重色轻友了。得,自己帮他布的桃花阵,应验了不是挺好么。 本来就是被赵大鹏强拉过来的曾逸凡,如今显然已经被抛弃了。他跟郑家人都不熟,跟陈晨也没什么话说。酒吧这种吵闹的地方,跟郑梓怡一样,曾逸凡也不喜欢。心思那么乱,肯定是这里的环境导致的,还是回去画图吧。 这样想着,曾逸凡随后也出了森林酒吧。 郑家豪这会儿,虽然抽了两支烟,但许是兴奋过度,又或者毒瘾越来越大,光抽烟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于是跟陈晨说有事,就匆匆离开了。 “你喝了酒别开车。”陈晨交代道。 “得,你照顾好我妹。” 在陈晨想来,吃喝嫖赌抽样样精通的郑家豪,这会儿肯定是看上哪个妞,而且顺利拿下了。他那辆奔驰AMG,不知道多少女人在里面震过。好车就是容易拿下妞,连撩妹技术都不需要。不过,让自己照顾郑梓欣,或许也是哥们儿给创造的一个机会吧。 “梓欣,我们跳舞啊。”既然接受了郑家豪的委托,名正言顺,陈晨自然要把握这个机会。郑梓萱那个丫头看来自己是没戏了,能拿下郑梓欣也是好的。 “你走开,我哥呢?”郑梓欣眼见着自己布下的九紫桃花风水阵居然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心情很是不好,在她眼里尖嘴猴腮的陈晨突然靠过来,有些反胃。 “你哥刚才走了,说让我照顾好你。”陈晨说的是实话,但在郑梓欣听起来就是别有所图。打情骂俏没问题,真的想占自己便宜的话,陈晨这丫的怕是想多了。 “我需要什么照顾啊,你这种小身板,自己顾好就行了。”郑梓欣话落,便用手去推挡在自己前方的陈晨,推了两下,竟纹丝不动。 “别看我长得瘦,但一点都不弱,要不咱俩试试?”陈晨酒劲上来,话里便带上点颜色了,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郑梓欣俨然已经火大,郑家豪那个家伙突然不告而别,自己落单不说,还被这个瘦竹竿欺负了,今天真是倒霉。 陈晨确实很识相,耸了耸肩就让到了一边。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是郑家的瓜,轻易还真不好摘。别人都说自己嘴毒,其实到郑梓欣那里,还是小巫见大巫的。 “郑家豪!”郑梓欣跑回包厢,一路大声喊着,没有得到回应。 “郑家豪,你丫个给我接电话啊!”电话也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郑梓欣知道自己落单了。郑家豪居然连说都不说一声,就把自己扔下走了。要一个人回家了吗?会不会刚好碰到老爸老妈,会被说死的。 要不打电话给司机?不行!那等于自己主动跟承认了。要是被王伟皓逮到把柄,还会更惨。算了,还是打车回去吧。该死的郑家豪! 第35章 阿威阿立 走出酒吧,一阵风吹来,郑梓欣忽然觉得有些冷,看着三三两两醉得不轻的男女,空旷的马路,远处几乎一片漆黑。相较于新区,位于岭城东部的旧城区,到了后半夜,便格外冷清。 郑梓欣下意识往酒吧里看了看,真的落单了,确实有些心虚,早知道还是让陈晨送好了。 “嘿,美女一个人吗?要不要哥哥陪啊。”忽然,郑梓欣感到肩膀上被搭了一只手,回头一看,一张猥琐到流脓的脸赫然就在眼前。 “神经病啊!”郑梓欣猛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才看清是一个醉汉。 “女人这么凶,一点都不可爱呢,不过我喜欢。”猥琐男虽然有些不爽,但比起躺地的“尸体”,显然驯服一匹“烈马”回去要更有挑战性。况且,只看一眼这女人手上戴着的大几十万的手表,就知道非富即贵。如果晚上运气好,傍上个富婆也未可知啊。于是,眼神越发迷离,语气也越发淫.荡起来。 “呸!”郑梓欣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喝醉酒的猥琐男什么的最恶心了。 “又是一只癞蛤蟆!”郑梓欣嘀咕着,快速跑到了路边,伸手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把车窗弄下来,闷死了!”车内,郑梓欣用手大力拍着窗户,心情极为烦躁。居然接连被两个男的调戏,岂有此理! “摇那个把手就行了。”司机见多了喝醉了的撒泼男女,倒也镇静。 而且,看这女的上车后就一直躁动不安,也没说去哪里,那就先往前开着吧,许是被男的甩了,才那么焦躁。司机经验丰富,只要在路上开,就是钱,他没什么亏的。 “什么破玩意儿。”郑梓欣说着,胡乱拨拉着车窗摇柄,也总算把车窗弄了下来。一阵风吹进来,感觉好了一些。 车开过了一个路口,前面就是旧城区。因为拆迁户都已经搬走,如今是一片漆黑。 一直看着窗外透气的郑梓欣,忽然看到了一辆颇为熟悉的车,土黄色的奔驰AMG,这不是郑家豪的车吗?他丫的什么话都不说跑到这黑灯瞎火的地方来干什么? 不管了,即便是跟女的在车震,今天晚上也要把他拎出来。 郑梓欣愤愤的同时也带着点小惊喜。只要拉上郑家豪,回家最差也是两个人一起挨骂。毕竟郑家豪是长子,在老爸心里的地位跟自己这个庶女还是天差地别的。 “停车。” “姑娘,这里是旧城区,你在这里下车,会很难叫到车的,也不安全。要不我把你开到前面那个路口再下?”司机踩下了刹车放慢车速说道。 “我说这里下车就是这里下车,你又不是我爸,管那么多干什么!”郑梓欣说着就去拉车门把手。 “行行,你等我停稳了再下。”司机确实有些吃不消这种脾气火爆的女生,不过是做生意,善意提醒到了也就好了。 “给,不用找了。”郑梓欣随手甩了一张毛爷爷出去,“砰”一声将车门关上了。 司机有些无语,得,脾气大,出手也阔绰。 “郑家豪!给我出来!”郑梓欣小跑过去,正准备拍打车窗,一拳落空,才发现车窗居然是敞开着。郑家豪正瘫坐在驾驶座上,如同一滩烂泥。 “大哥,你怎么了?”郑梓欣有些慌,是喝醉了吗?也没喝很多酒啊,怎么醉成这样。 正准备打开车门进去推一把,忽然,郑梓欣发现郑家豪的手诡异地动了一动。没错,很诡异,手臂依然无力地耷拉着,只是手腕和手在动。瞬间吓出一身冷汗,鬼啊! 再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鬼,分明是有另外一个人,不,是一个偷,正在试图脱下郑家豪手上戴着的手表。只是那人一身黑,才一时间没被发现。 “谁!谁在里面?”郑梓欣大声呵斥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有人在市区里行这种偷鸡摸狗的事。而且,还偷到郑家的头上了,不想活了是不? 呆在郑家豪车里的,正是原本在赵家村打工的阿立。这会儿他正心虚着,忽然看到有人跑过来,吓得原本正在脱手表的手,动都不敢动。 都怪阿威,说什么这表值几十万,反正人睡死了,这边这么荒凉,肯定没人会发现。结果,才刚动手,就被发现了,貌似还是这车主的熟人。这下可咋办?会不会坐牢啊!还以为岭城遍地是黄金,没想到才来第一天,就要吃牢饭了。 “快给本姑娘滚出来!不然,我就报警了!”郑梓欣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但其实此刻她内心很是害怕,毕竟郑家豪睡死了,虽然小偷怕见光,可如果这小偷见暗的不行来明抢呢?这边又着么荒凉。只是刚才那一呵斥,里面人显然有些吓到,这才给了郑梓欣勇气。 阿立此刻呆在车里,双手一直在打颤,报警啊,真是死定了! “快给我……”郑梓欣正准备壮起胆打开车门时,忽然感觉脑后一震,眼前一黑,竟晕了过去。 “阿威,你……”阿立看到叫嚣着的女孩儿突然昏倒,阿威那张脸出现在了车窗的位置,原本悬着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不过随即又紧张起来:“不会出人命吧?” “放心,我这力道,不轻不重保管她睡上一个小时。”阿威之前负责盯梢,趁着郑梓欣不注意,一个手刀劈晕了她。这会儿看着倒地的郑梓欣,白皙的皮肤,修长的大腿,紧身的裙子包裹着身材玲珑有致,不禁咽了咽口水。 “你要干什么?”从车里爬下来的阿立,见阿威拖着被打晕的女孩就往围墙那边走去,不禁问道。 “这么一个大美人儿放在这里,想引来警察注意吗?你就别管了,赶紧看看车里还有什么值钱的,我去把这人处理一下。”在女人的问题上,阿威并不想跟阿立分享。况且,阿立胆小,偷个东西都吓得不轻,这种事还是算了。 将郑梓欣拖到砌了一半的矮墙后面,阿威挠了挠咯吱窝,而后悠悠地拉开了自己的裤子拉链…… 阿立一点都不知道矮墙后面发生着什么,依然在车里翻找。除了这个男子的手表,据说值大几十万,钱包则大多是卡,只有几千现金。车内再也找不到其他值钱的东西了。 “有钱人真奇怪,车里还带着这么一大包面粉。”在一个隐蔽的格子里,阿立找出了一包一斤多重的白色粉末状物品,闻了闻,想来只能是面粉了。于是随手扔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第36章 静心诀 “阿威,你在哪儿?”阿立摸着黑朝着之前阿威进去的方向摸过去,轻声喊道。 “呃!”阿威忍不住喊了一声,真他娘的爽!随后赶紧把裤子拉上,胡乱将那女孩儿的裙子扯了扯,盖住了一些部位。 “都找了吗?还有什么值钱的?”阿威故作镇定地走了出来。 “还有一个钱包,只有两千多。”阿立有一些沮丧。 “有这个手表也已经差不多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吧,那车实在太招摇了,估计等会儿真的会招来警察。”阿威其实不是怕车被发现,而是等一会也许这女的就醒了,到时候万一缠住不放,是要灭口还是不灭口? “行,我也觉得这里有点瘆人。”阿立随即应和道。 正当两人准备从矮墙走出去的时候,阿威忽然拦住了阿立,并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原来,又有人靠近了那辆车。 “这不是郑家豪的车吗?怎么停在这里?”走过来的是陈晨,他从酒吧出来,觉得酒气有点重,就步行逛了一条街,走到旧城区这里,自然也第一眼就看到了这辆拉风的土黄色奔驰AMG吗? 说来陈晨也觉得有些无语,好好的车,居然买辆土黄色的,醒目倒是醒目了,可是真的很难看啊。但是人家有钱,今天突然想到黄色好看了,明天或许就换成紫色了。 “家豪,你没事吧?”同样,一走近,陈晨也发现了车子窗户敞开着,郑家豪瘫坐在驾驶座上,似乎醉死过去了。 “千交代万交代让你酒后别开车,还好没出事故。”陈晨一边埋怨着,一边准备打电话叫个代驾来。毕竟自己也喝了酒,没办法开车。 “阿嚏!” 突然,陈晨听到车子后面的矮墙那里发出了奇怪的声音,显然那里有人。 阿威在发觉阿立想要打喷嚏的时候准备阻止,就已经来不及了。在这安静的晚上,这个突然打出的喷嚏就显得特别大声。 不好!那个人朝着矮墙这边走过来了。 阿威和阿立都紧张起来。刚才那个女的还好对付,但是这回来的是个男的,而且显然胆子还不小。如果被抓到,就是人赃并获了。阿威则还担心刚才那一炮,搞不好被定个强.奸罪啥的,就嗝屁了。 陈晨因为酒劲还没散,加上本就窝了一晚上的火气,自然显得中气十足。 “我们该怎么办?”阿立因为紧张,忍不住轻声问了一句。但即便是几乎用气说出来的话,在这异常安静的氛围中,也是非常明显。 “谁?谁在里面?”陈晨大声喊道。说着,便弯腰捡起了脚边的半块砖头。所谓酒壮熊人胆,此刻形容陈晨再恰当不过了。平时的他,虽然嘴毒做事莽撞,但胆子绝对不算大,勇斗歹徒什么的根本不可能。 郑家豪醉死过去了,车窗敞开着,里面肯定躲着贼!陈晨如是想着,又握了握手上的那半块砖头,朝着矮墙走去。 阿威此刻头脑异常清醒起来,绝对不能让这个男人发现! 于是,他冲着阿立指了指,随后又指向外面,然后指了自己,做了一个绕道的动作。 两人不愧在一起呆了那么多年,阿立很快心领神会,这是让自己出去吸引那人的注意力,然后阿威绕到后面偷袭呢。如今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不……不要开枪,我……我在这里撒尿……”阿立双手举过头顶颤颤巍巍地走了出去。 “噗……”若不是刚才高度紧张,陈晨差点要笑出声,不管是个偷还是真撒尿的,就这副样子,连“开枪”都出来了,简直就是个怂包。 “你……”陈晨刚想说这丫的鬼鬼祟祟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忽然脑袋轰的一声,意识到自己被偷袭了,陈晨立刻回头去看,只见一个板砖朝着自己面门砸了下来。脑袋又是轰的一声,随后,眼前发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他……他流血了,我们杀人了!”阿立惊叫起来。 “嘘!你小声一点,我只用了五分力,流点血而已,不会死的,还不赶紧帮忙把他拖进去!” 阿立此刻慌了手脚,便是阿威说什么是什么了。 两人七手八脚将陈晨拖到了矮墙后面,跟那女孩儿放在一起,随后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阿威跑着跑着,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兜,里面装着从那个女孩儿手腕上摘下来的手表,这表可是一点都不比那男的的便宜。关键,还不用跟阿立分。看来,从林家村那个太岁位里挖出来的东西还真是个宝物,至少是个招财的物件。 没错,阿威在得了林家村那个宝物后,当晚就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地方,就是岭城的旧城区。梦中的这里,简直如同黄金铺地,活脱脱一座金矿。 也正是因为这个梦,第二天阿威就辞了赵家村的工作,带着对林家村还心有余悸的阿立,来到了梦中的“金矿”淘金。没想到还真发了一笔大财。 话说曾逸凡心烦意乱地回到家,在卫生间里冲了整整半小时的凉水,心思还是很杂乱。 脑海里,不断交替出现郑梓怡的背影和张蒙蒙的身姿。想到张蒙蒙可以接受,一见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若男未婚女未嫁,谈情说爱便是顺理成章。但对于脑海里出现的郑梓怡,连曾逸凡自己都觉得无法接受。 不知道太爷爷的《宅运录》里有没有什么布置能让人平心静气摒除杂念的啊? “心浮,则阴木浮于水,心沉,则阴木沉入底。” 没错,郑梓怡八字喜木,阴月阴日出生,而自己则属于****曾逸凡的脑海里,同样出现了两个闷骚啪啪到天亮的镜头。 疯了,肯定是疯了!那镜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曾逸凡立刻用力晃了晃脑袋,这是想什么呢。 看来必须试一试了,这静心诀,真的能摒除心魔吗?为什么感觉有点像修炼? 也罢,风水风水,调风顺水理气。气不通则风不调水不顺,风调水顺则气息通畅,三者相辅相成。这样说来,通过调节风水达到平心静气的效果,也是完全可能的了。 其实曾逸凡觉得不应该再质疑太爷爷的《宅运录》,就冲着晚上那“逢赌必赢”阵法让五个骰子诡异地裂开,就足够证明风水阵法的强大了。 根据静心诀的要领,曾逸凡结合自己的生辰八字,在房间的巽位放了一碗清水,清水上放了一根牙签。随后又在门口、窗户两个位置各点了一炷熏香。布置完毕,便在离清水三尺远的地方,盘腿坐下。 静心诀有点长,按照阵法的要求,若诚心念上三遍,就能摒除心魔,让木沉入水中。也就是说,这根浮在水面上的牙签会沉入碗底。又是有点玄乎的事情。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虚空静谧,浑然无物,无有相生,难以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混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飞花落叶,虚怀若谷,千般烦忧,才下心头;即展眉头,灵台清幽,心无挂碍,意无所执;水流心不惊,云在意具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若不是一个晚上都心烦意乱,曾逸凡是真的不想搞的自己在修炼一样。 第37章 桃花阵破 郑家别墅。 郑梓怡回到家,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卧室的灯亮着。 伟皓回来了吗?不是在公司加班么?为什么他回来了没有打电话给自己呢?自己没有招呼一声就去了酒吧,伟皓知道了会不会生气?也许现在就在生气。带着一连串的问题,还有莫名心虚的感觉,郑梓怡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王伟皓此刻正靠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水,面色有些苍白。而浅蓝色的居家服,领口已经湿了一片,显然,是被汗水浸湿的。 房间里并没有开空调,八月的岭城,即便是背山面水的郑家别墅,房间里不打空调也是燥热难耐。 不过,王伟皓一直不喜欢开空调,说那样紧闭窗门空气不流通,浑浊的空气一直在房间里循环,被人体反复吸入,对健康有影响。郑梓怡盼孕心切,加上本就体质偏寒不怕热,也就基本都不开空调了。 只是这会儿,房间里不仅窗户紧闭,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若不是窗帘略有透光,怕是从外面也不知道房间里亮着灯。 “怎么也不打开窗户。”郑梓怡看着满头大汗的王伟皓,快步走到窗前便去开窗。 窗户刚被打开,一阵微风吹来,郑梓怡瞬间觉得心情舒畅。原本那压抑心虚的感觉,随着吹过来的风,竟一下子消散了。也对,根本就没有什么事情,怎么会心虚呢。说起来,曾逸凡跟王伟皓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真是自己想多了。 “噗——”忽然,坐在沙发上的王伟皓,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伟皓,你怎么了?”郑梓怡刚感觉浑身舒适,身后的异样令她立刻又绷紧了神经。 “把……把窗户关上!”王伟皓满嘴鲜血,面部狰狞扭曲,看着被打开的窗户,冲着郑梓怡大声喝道。 “哦哦!”手忙脚乱将窗户关上,郑梓怡赶紧拿了一条毛巾,帮王伟皓擦拭起来。 “我们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怎么会突然吐血?是太劳累了吗?”郑梓怡的脑海里,出现了电视里那种因为劳累过度而咳血的镜头,而且,一般咳出了血的猪脚,都离嗝屁不远了。这……王伟皓到底怎么了?昨天父亲还说他气色好多了呢。 “我没事了,你休息吧。”王伟皓稍稍缓和了一些,一把将郑梓怡推开,吃力地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啪嗒”一声,洗手间的门被反锁上了,里面响起了稀里哗啦的冲水声。 郑梓怡看着滴落在地板上的鲜血,以及从磨砂玻璃上映出的王伟皓冲水的身影,陷入了沉思。最近,伟皓越来越奇怪了。 此刻在卫生间里的王伟皓,强忍着翻腾的不适,浑身如火烧一般。 他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就在十几分钟前,自己本来还站在窗前,身体也没有任何异样,忽然就觉得迎面吹来的风如同刀割一般,又像是烧灼的火焰直扑面门。 赶紧关上了窗户,又服用了一颗肉芝散,好几分钟的运气调节,之前因为被吹了风而产生的不适感才稍稍缓和了些。没想到郑梓怡一回家,打开窗户,那种火烧感简直如巨浪般袭来,一时间竟被逼得吐了血。 冲了三四分钟的凉水,王伟皓又感觉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窖,一时间竟有血液都被冻住了的错觉。立刻关上水龙头,包上浴巾,腿仍然重得一步都迈不开。 “砰”的一声,王伟皓重重地摔倒在浴室里。 “伟皓,你怎么了?开开门啊。”站在外面的郑梓怡,自然也看到并听到了王伟皓倒地的声音,用力拍打起浴室的门,并用力拉着门把手,但门纹丝不动。怎么能把门锁上了呢?真是急死了。 “管家!管家!!”郑梓怡打不开门,惊慌失措地喊起人来。 “小姐,您有什么事吗?”跑过来的不是钱管家,而是负责打扫的张妈。 “张妈,钱管家呢?赶紧叫人来,姑爷在浴室里晕倒了,门打不开。”张妈只是负责打扫卫生,什么都不会,郑梓怡有些慌,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基本上都是钱管家来搞定的。 “刚才老爷急匆匆出门,钱管家也一起跟出去了,要不打120吧。”张妈也手忙脚乱,老爷的事情似乎也很急,不然钱管家不会那么火急火燎的到处张罗。但是姑爷晕倒在浴室里,似乎事情也不小,搞不好会出人命。 “这……”郑梓怡犹豫了一下,如果救护车过来,那所有人都会知道了,也许明天就会有八卦新闻,说什么旭日建设集团的执行总裁纵欲过度,晕倒在浴室里之类的。 “人命关天,小姐不要犹豫了。”张妈提醒道。 闻言,郑梓怡慌忙找起手机来。 “咔嚓。”浴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裹着浴巾的王伟皓扶着门框走了出来。 “不用打了,我没事了。”王伟皓声音很低,却让郑梓怡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确实,看王伟皓的脸色,比之前的铁青已经好了很多。 “张妈,你去忙吧,这里没事了。”郑梓怡见王伟皓只包了一条浴巾,裸露着上身,那张妈在这里就有些尴尬。 “哦哦。”张妈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连忙告退。 “等一下。”王伟皓喊住了张妈。 “姑爷有什么吩咐吗?要不要让李婶给您炖点汤?”张妈偷瞄了眼,心跳竟莫名加速。真想对天大喊一声:请赐我一个精壮的男人吧! “老爷刚才回来了?” “是的,回来只一会儿,好像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出去了,钱管家也跟着出去了。”张妈一五一十地汇报道,再也不敢抬眼看。姑爷没穿衣服,小姐明显很不爽自己看到不该看的。 “没你的事了,出去吧。” 郑梓怡在张妈走后,赶紧走上前扶住王伟皓,并帮他拿了一套新的居家服。 “刚才你真是吓死我了。”看着面色恢复正常的王伟皓,郑梓怡几乎要哭出来。 “刚才只是忽然觉得不舒服,现在没事了。但是,大哥可能出事了。”王伟皓推开郑梓怡拿给自己的居家服,拎了一件衬衫套上,开始扣起扣子。郑家豪出事了,这么大的事,怎么还能呆在家里呢? 曾逸凡家。 “……水流心不惊,云在意具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三遍静心诀念完,曾逸凡伸了一个懒腰。虽然没有过去看那牙签到底沉下去了没有,但已然浑身舒适,连吐气都觉得轻松非常。果然是个好阵法。 这时,已经设置震动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嗯?张工?十一点多了,怎么还打电话过来? “逸凡,陈晨出事了,现在送去医院了!” 第38章 接连出事 岭城第一人民医院。 “我儿子情况怎么样?”陈建国追着捧着手术器材出来的护士焦急地问道。 “不清楚,还在手术。”护士形色匆匆。 陈晨的母亲,坐在旁边的长椅上,已经哭得声嘶力竭。 “老陈,儿子都进去这么长时间了,你快联系专家啊,要是儿子出事,我就不活了!”陈晨的母亲说着又痛哭了起来。 “已经打了,已经打了,马院长刚才都睡下了,这会儿赶来的路上,你急我难道不急啊。”陈建国一着急,掏出一支烟便要点上。 “这位家属,医院禁止吸烟。”一名小护士路过,善意提醒道。 陈建国愤愤地将刚点燃的烟扔到地上,用力踩了踩。抬头一看,是马院长急匆匆赶来。 “老马,赶紧的,我儿子在里面……”陈建国恨不得扑上去抱住马院长的大腿。 “片子我已经看过了,问题不会很大,放宽心放宽心。”马院长安慰着的同时,一头扎进了手术室。老陈的独子,还真不能出事,他丫的很快就要上正职了。 听马院长这么一说,陈建国稍稍舒了一口气,陈晨的母亲原本的嚎啕大哭声也变成了低低的抽泣。 这时候,陈建国的司机老赵,拎着一袋食物走了过来:“局长,夫人,连马院长都说了公子不会有事,你们也不要太焦虑,吃点东西吧。” 陈晨的母亲看着那一袋子东西,内心对司机老赵充满了感激,有一种患难见真情的感觉。说起来,如果没有老赵开车去把住在岭城郊区的马院长接过来,这会儿手术的情况还未知呢。 “我吃不下,建国你吃一点,你是顶梁柱,不能倒下了。”陈晨的母亲撕开一个面包,递给了陈建国。 陈建国愣了愣,接过面包咬了一口,对老赵说道:“老赵,今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 “陈局长你客气了,你对我像对自家人一样,这种事还说谢就见外了,只要公子没事就好。”老赵一脸真诚。 十几分钟后,曾逸凡、赵大鹏、张静都匆匆赶到了医院。 赵大鹏有些懊恼,他跟郑梓萱刚从酒吧里出来,本来可以借着送人家女生回家再进一步发展的,就被曾逸凡一通电话给搅黄了。 虽然陈晨出事蛮令人惊讶,如果在家睡大觉自然义无反顾过来。但在解决人生大事的问题上,孰轻孰重就很明显了。奈何曾逸凡一直打电话,说得好像陈晨出事跟他们俩有关联似的,简直扫兴。 “陈晨现在情况如何?”张静和曾逸凡一见到陈晨的父亲陈建国,开口就先问了最紧要的事情。 这使得赵大鹏原本在嘴边想要问的“到底出了什么事”被迫咽了回去。 显然,不管出了什么事,人安全就是重要的。对于公司来说如此,对于之前跟陈晨一起喝酒还下了赌约的曾逸凡来说更是如此。 “陈晨还在里面动手术,马院长亲自主刀。”比起之前,陈建国现在的情绪显然要平静得多。 话落,手术室门上“手术中”的灯暗掉,众人立刻将目光投了过去,陈晨的母亲则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手术很顺利,过24个小时没有感染就没事了。”马医生摘下口罩,脸上是紧张后瞬间放松的神情。 “真是太感谢你了老马,大恩大德没齿难忘。”陈建国上前就想要握住马院长的手,奈何他还套着手套,手套上满是血迹,一时间下不了手。 “我们俩的关系,说什么恩啊德的,晚上怕是你们要辛苦了。” “老马你辛苦了。”陈建国激动得几乎老泪纵横,拍了拍马院长的后背,用眼神示意一定图报。 不一会儿,护士推着还在昏迷中,头上包满了纱布的陈晨走了出来。众人立刻围了过去。 “看过了是不是可以回去了啊?”赵大鹏推了推曾逸凡,轻声问道。 “再等会儿,问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曾逸凡低声回应道。 “大师?!真的是你啊大师!”司机老赵之前去扔垃圾,这会儿过来看到曾逸凡,不禁叫了出来。 “赵叔,你怎么在这里?”同样惊讶的是赵大鹏。这不是二狗他爹吗,怎么会在这里啊。 陈建国因为儿子没事了,这会儿也恢复了身为一名局长该有的镇定,见在场几个人似乎相识,便介绍了起来:“这是我的司机赵叔,这三位都是陈晨的同事。” “叫我老赵就可以了。”老赵恭敬地向几人点头,之后又看向曾逸凡,满脸的崇拜。 他昨天刚回了一趟老家,就听说了村里突然来了一个风水大师,是赵家村的救村大英雄。他没看到当时的情形,但二狗将整个过程都与他说了,简直比小说还精彩。本就非常相信风水的老赵,已经将曾逸凡视作了大师级的偶像。后来只在商业街那边见过大师的真容,想不到回到岭城还能见到。 曾逸凡稍稍回避了老赵看自己的眼神,什么大师,在张工还有人家建设局局长面前说,听起来怪怪的。 “犬子的事,让大家操心了,医生也说了手术很顺利,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替犬子谢过了。”陈建国说着欠了欠身,众人连忙表示客气了。 “陈局长,陈晨他到底……”张静作为第一个接到陈晨出事电话的人,这会儿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自然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个事情警方还在调查。” 大家都听出了陈建国话语中的回避之意,而且还有警方介入,想来大约是被抢劫什么的。森林酒吧所在的旧城区方向,确实偶尔会有趁人酒醉打劫的。 虽然带着一些疑虑,众人还是各自回去了。医院里,又只剩下了陈晨的父母,还有司机老赵。 如今陈晨没有生命危险了,陈建国开始担心起这个事情的始末。 最开始知道陈晨出事,就是警方打来的电话。旭日建设集团的董事长千金郑梓欣报警,称自己被人强.奸,并指认施暴者就是陈晨。而当时陈晨也在当场,却是被人砸晕了。 陈建国自然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去强.奸别人,即便上,也不会在那种地方。何况,当时儿子已经被人打晕,很显然还有第三人做了这强.奸、打人、陷害一系列的事。 这一点,相信警方最终也会认定出来。毕竟涉及到刑事案件,不可能臆断。但是,跟旭日家的千金发生这种绯闻,听起来就很不好了。不知道郑老爷子会怎么想,关于女儿甚至旭日的名誉,可大可小。 为此,陈建国很是纠结。 郑正铎此刻正在公安局,坐在局长办公室里。郑梓欣报案称自己被人强.奸,这事他也在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简直是胡闹加添乱!但这会儿让郑正铎揪心的却不是郑梓欣。郑家豪尿检被测出阳性,车内藏有600多克的海.洛因,这个事情就大条了。 第39章 锒铛入狱 “江局长,犬子喝多了酒,有些事情怕是误会,您看这么晚了,我能不能带他回去,回去后一定严加管教。”郑正铎放低了自己的姿态,几乎舔着脸对公安局长请求道。 “郑董,我知道您的意思,如果今天令郎只是嫖个妓赌个博,甚至只是尿检阳性,我都可以签这个字让他回去。但是,600克海.洛因,那可是要……”江姓局长紧了紧自己的脖子,没有把整句话说出来。 50克就可以判死刑了,600克,若不是检测结果出来,还真以为是一整包面粉呢。 “只是私藏毒品,没有那么严重吧。”郑正铎已然倒吸了一口冷气,却还是试探着问道。 “只是私藏?令郎的笔录里可是说替别人带的,这什么性质啊?非法运输毒品罪!”江姓局长语气坚定的同时摇了摇头一声叹息。他也知道,旭日建设这一代,就郑家豪一个男丁,想不到诺大的企业,居然就要断了继承。都说富不过三代,这旭日才富第一代呢。 “犬子胆小,又不懂法,怕是以为说东西是自己的罪名大,才谎称是替别人带的,这事儿真的冤枉啊。” 郑正铎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贩毒,打死他都不会干。况且,每月上百万的花销,用得着去贩吗?谎话连篇也是郑家豪从小的脾性。只是,这次一扯谎,直接决定了坐三年牢还是被咔。 “这个就不是你我说了算了,笔录都是当场做的,郑董还是回去吧。”江姓局长显然有赶人的意思了。旭日有钱没错,市里头也有关系,但刑事大案,谁也没这个胆量放水。 “钱管家。”郑正铎对着门外喊了一声,五十多岁的钱管家提着一个黑色手提箱走了进来。 “江局长,取保候审,您看这些够吗?” 箱子被打开,不是想象中的一整箱现金,而是……一整箱金条! “取保候审?怕是到时候令郎已经到了国外,再也不回来了吧。”江姓局长面对眼前的一箱黄金,虽然看花了眼,但还是往外推了推,有命拿钱没命花也是不行。 “但是,这一箱黄金,也足够江局长您一家人出国了。”郑正铎此刻只能把话说白了。 “你当我是什么人!赶紧拿着你的钱出去,我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否则,您老怕也要被治个行贿之罪!”江姓局长忽地站起,厉声说道。 人都有趋财的本能,并不是这一箱黄金打动不了这个局长,而是600克海.洛因,这个案子真的不小,比起一辈子躲躲藏藏,心惊胆战,这局长还是选择了公事公办。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郑正铎也彻底没了法子,双腿颤抖着站了起来,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门。 此刻,王伟皓和郑梓怡也赶到了公安局,没有见到郑正铎,却正好碰到了哭红了眼出来的郑梓欣。 “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郑梓怡上前关切地问道 “二姐,你要给我做主,我被人欺负了,呜呜……”郑梓欣一见到自家人,便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刚才在里面做笔录,那些个警察问来问去,还要问“插没插进去”这么直接的问题。这种问题能回答吗?自己都晕了,怎么能知道?但被那啥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罪犯明明就躺在自己身边,肯定是上天有眼把他砸晕,这会儿搞得好像他也是受害者似的。 况且,受了一肚子气的郑梓欣,在打电话给父亲的时候,得到的不是安慰,也不是立刻的赶来,反而说了句“真是添乱”。这叫什么话?这难道是一个父亲面对自己女儿被人**了的正确的态度吗? 郑梓欣觉得自己快疯了,这个世界还有爱自己的人吗? 所以,当看到郑梓怡和王伟皓赶来,便一时抛却了过去的成见,手足情长起来。 “大哥呢?”郑梓怡跟着王伟皓赶过来,本就是因为郑家豪,郑梓欣即便真的被人强了,如今也是毫发无伤,当然没有已然失踪了的郑家豪重要。 “大哥?我……我不知道,姐,那个陈晨……”郑梓欣这才想起来,自己就是因为看到郑家豪醉死在车内,而后才遭到的袭击。 “父亲!”王伟皓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从电梯出来的郑正铎,一脸颓丧,似乎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郑梓欣在听到王伟皓叫父亲后,沮丧的心情忽然振奋起来,立刻跑了过去:“爸,我一定要让陈晨那个禽兽坐牢!哦不,要把他枪毙了!” 郑正铎满脑子都是儿子犯了大事,一听到“枪毙”两个字,立刻火大,冲着郑梓欣大吼起来:“你给我滚,永远滚出郑家!” 一句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郑梓欣更是吓得一句话不敢说。自己是受害者啊,怎么到哪里都被欺负? 郑正铎话说出口,也知道自己失控了。 没到最后时刻,都还有变数。毕竟郑家豪真的是冤枉的。最开始是希望小事化了,现在看来,能大事化小,按照非法持有毒品罪,坐上几年牢,只要命保住就好了。 于是,在顿了顿之后,郑正铎重新抬眼,对王伟皓说道:“梓欣的事,你做好善后工作,尤其舆论方面。家豪,我临时将哈瓦那(古巴首都)的工程交给他负责,晚上他就启程了,如果有媒体关注到,你来应对。” “明白了父亲。”王伟皓恭敬地回应着,嘴角泛起了一丝不可见的笑意。去了哈瓦那啊,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话说张静、曾逸凡、赵大鹏三人离开了医院,三人各自提着的心也都放了下来。 “还好陈晨没事,不然大BOSS要头疼了。”张静开口道。 “他本来就不干活,有事没事对公司也没影响啊。”赵大鹏不以为然。 “大鹏,好歹大家都是同事,曙光新城的项目陈晨还在跟进呢。”张静倒也没有因为赵大鹏的实话实说生气,只是如果陈晨真的出事,事务所跟建设局方面的关系也就断了,大BOSS这才心急如焚,大半夜就让大伙儿过来探虚实。若不是他自己不在本地,怕是也亲自过来了。 “张工,晚上的事,我们有责任,之前我跟大鹏还有陈晨一起在森林酒吧喝酒的,后来我们各自回去了,也没注意到陈晨,这才导致他落单出了事。”曾逸凡自我检讨到。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他那么大个人了……”赵大鹏不满曾逸凡揽这个责任。 “逸凡,这个事确实跟你们没有关系,不过你这凡事考虑周到的性格,我实在是太喜欢了,说起来,之前跟你提到过的,我的堂妹介绍给你,怎么样?她明天就到岭城了,给你们安排下见面吧。”张静话题一转,又到了曾逸凡尴尬的问题上。 “陈晨还在医院里……” 赵大鹏没等曾逸凡开口,就打断了他:“陈晨在医院跟你相亲有毛关系啊?难道他要是瘫痪了,你就终身不娶?你俩是有一腿还是咋滴?” “噗——”张静几乎要笑喷,而曾逸凡则连吐血的心都有了。 “那就见见吧,不过,不要正儿八经的吃饭什么的,那样很尴尬,给个联系方式,我们自己联系就好了。”曾逸凡退了一步。 “也行,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方式。”张静也不再继续勉强。 第40章 梦回大秦 回到家,那两柱熏香早就已经燃烧完毕,房间里隐隐有一种幽香,闻着神清气爽。曾逸凡走到那碗清水旁边,果然,原本漂浮在水面上的牙签,此刻已经沉入了水底。 打开抽屉,里面放着那本发黄的《宅运录》,还有一个曾经充当指南针失败的罗盘。比起屡试屡爽的有实质性内容的《宅运录》,这个做工精致且看上去年代颇为久远的罗盘就显得有些鸡肋了。 陈晨真的出事了,出事的地点就在五黄煞出现的地方,岭城东北方的旧城区。不可思议且准确无误的应验了。 曾逸凡很清楚,若是不破解掉陈晨的五黄煞,他下一次还得出事。 好在陈晨如今躺在医院里,明天去买一串铜质的风铃,挂在他的窗边,再替换掉那盆开了黄花的仙人球,应该问题就不大了。 陈晨犯的五黄煞容易解,可旭日大厦的“巨指扼喉”呢? 想了许久,似乎除了改造露台,没有别的方法了。只是,这个方案甲方会同意吗? 曾逸凡想着想着,头脑有些发晕,加上房间里弥漫着熏香,眼前逐渐朦胧,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只见那深褐色的古罗盘,四周逐渐泛起亮光,形成了一个光圈,光圈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几乎照亮了整个房间…… 一座恢宏的大殿里,庄严肃穆,一头戴皇冠身披龙袍的男子,正坐在宽大威严的龙椅上,神情凝重。大殿之下,数十名官员左右站列,均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尤为明显的是一排的武将,大多老态龙钟,甚至有几位已难承受那几十斤重的武官官服。 “什么情况?这是哪儿?”曾逸凡反应过来,自己这会儿就站在龙椅的旁边,怎么的,睡一觉就穿越成太监了? 低头看了看自己,依然穿着现代的衣服。真是吓一跳,不是穿成太监就好。但是,情况也不对啊。 用力掐了一下自己,似乎没什么感觉。抬起手臂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还是没有感觉。靠!原来是做梦。 做梦啊,但是梦得也太真实了。 “现我大秦境内,烽烟四起,陈胜吴广叛军尚未剿灭,六国遗族又卷土重来,朝中已无将可点,众位卿家可有良策?” 曾逸凡听了那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说了一大堆话,似乎有些明白过来,陈胜吴广?那不是秦朝么?而且是快完蛋了的时候。这是赶上《寻秦记》续集了啊。 曾逸凡看向大殿之上,没有人表态,遂又看向了那皇帝,应该就是秦二世胡亥了。 看来一国之君是真不好当,尤其在这朝代末当皇帝,整个国家都是自己的,真是压力山大。而那些食君之禄之人,在盛世自然是歌功颂德各种兴邦大计,但到了亡国之时,就如同聋哑盲瞎之人,不闻不见不言不语了。 “难道真是天要亡我大秦吗?”胡亥仰天长叹。 “陛下!”一位白胡子文官走到了大殿中间。 曾逸凡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嘿,刚还在想说没人说话,这会儿就出来个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的了。 “天师有何话说?”胡亥原本暗淡的眼神又恢复了一点光亮。 天师?这丫的白胡子老头是个天师?曾逸凡有些汗。不过想来也很有可能。据说秦朝两代的皇帝,都梦想长生不老,全国各地招募奇人异士炼制仙丹建造仙宫,以求国运昌盛的同时也希望自己永坐龙位。所以,官员中有天师什么的也就不奇怪了。 “陛下,凡登大宝者,必从龙脉之地所出,若斩断龙脉,则龙无所出,大秦可保万世基业。”天师如是说道。 “若如天师所言,我大秦境内,有多少龙脉?该如何斩断?” “我大秦境内,共有主龙脉三条,均发源于昆仑山。艮龙位于黄河以北,山脉大起大落,有万世不拔之相,出巨龙。但艮龙沉睡,目前之于大秦,尚不足为患。震龙走黄河以南长江以北,系我大秦之脉,自不可擅动。巽龙走长江以南,清灵俊秀有余,而沉稳浑厚不足,最易出颠覆朝堂之叛龙。” “那依天师所言,是否斩断巽龙龙脉,就可保我大秦千秋万代?” 曾逸凡听那天师说了一大通关于龙脉的理论,倒也受益匪浅。巽龙的位置,不就是江南一带么。这么清新秀丽的地方,居然说成容易出叛贼。成王败寇,能当上皇帝,就不叫叛贼了。不过这胡亥实在是想太多了,不管他怎么折腾,秦朝就快灭亡了。 曾逸凡虽然这样想着,还是继续听那天师说理论,确实蛮好听的。 “巽龙共有分支龙脉八条,飞龙山中藏一条,腾岭脚下卧一条,云雾xian(县)上住一条,潘澄湖里潜一条,另有四条绕南海而伏。” “郑大将军!”胡亥命令道。 “老臣在!” “命你带领三万精兵,前往天师所说的八处巽龙龙脉之地,务必将其挖断,保我大秦千秋万代。” “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皇恩。” 随后,便是太监那略尖的声音喊了退朝,胡亥负手离开,众朝臣也三两陆续撤离。 “曾御史,曾御史!” 曾逸凡忽然听到有人喊着,再一看自己,竟飘乎乎从龙椅旁边到了大殿之下。看来做梦就是不一样,场景转换无缝衔接啊。 曾御史?跟自己一个姓啊。抬头一看,额滴祖宗啊! 确实,那被称作“曾御史”的官员,竟长着一张跟自己八九分像的脸,若说不是自己的祖宗,还真对不起观众。 怪不得自己做梦会跑到这里,原来是老祖宗在呢。这么说来,自己还是官N代啊?御史大夫,若放到现代,那都是国级干部了,封疆大吏啊。 “赵中书,叫老夫何事啊?”曾御史驻足回头。 赵中书?曾逸凡顺着自家祖宗的目光看去,赵大鹏他祖宗?!敢情自己的祖宗和赵大鹏的祖宗还曾同朝为官。看来他俩这感情,是有着深厚的历史背景啊。 “曾御史的家乡,是否有座腾岭?”赵中书环顾左右没有人注意,便靠近了低声问道。 “若老夫没有记错,赵中书就是云雾xian(县)人吧。” “皇上要斩龙脉,就是要灭我两族之人,曾御史可有良方应对?” “我已年迈,准备告老还乡,岭城没有腾岭,只有藤岭,同音而已。” “固然如此,云雾xian(县)可改为云xian(县),然龙脉仍在,如何隐去?” “上古有两大神物,一曰镇龙盘,二曰锁龙钥,能使贵龙沉睡,保得一方安宁。” “若曾御史能赐鄙人其一,保云xian(县)赵氏一族平安,赵氏定当世代与曾氏相好,永不背叛!” “你我两族本就一脉而来,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乐安康,不必如此。此锁龙钥,将其埋于东南方龙头之地,即能隐去龙形,去罢。” “救族大恩,世代不忘。” 第41章 又破一阵 “阿嚏——”一阵风吹来,曾逸凡忽然感觉有点冷,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逸凡,怎么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妈?” 曾逸凡抬头,看到是自己的老妈。再低头一看,自己确实是趴在桌子上。不用咬就知道,没有在做梦了。 “妈你怎么还没睡?” “我看你房间里亮着灯,所以进来看看,还好进来,虽然是夏天,一整晚趴在桌子上睡,还是要感冒的。” “没那么严重,一时间发困而已。”曾逸凡说着起身准备上床。 “这么大个人了,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得赶紧找个媳妇儿了。” “妈,最近你老提这个事,我才多大啊,不用这么急吧。” “我能不急吗?你从头到尾都没带过女孩儿来给我和你爸看,你都25了。要是有女孩儿在处,不要偷偷在外面开房什么的,宾馆的被褥不干净。带回家,我和你爸会自觉回避的。” 曾逸凡有些无语,好像读大学的时候老妈打电话都还会唠叨,说什么要好好学习,不要谈恋爱之类的。一毕业,就整天担心自己找不到老婆。如今这话说得……尺度之大,连他这个90后都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知道了知道了,以后有女孩儿,我就带回家来过夜,可以了吧。”曾逸凡干脆顺着老妈的意思去说,不然,估计晚上不用睡了,一整晚听训得了。 “别总是嘴上说说,要行动,行动!”曾逸凡的老妈,做了一个夸张的加油动作,弄得曾逸凡满头黑线。 待老妈走后,曾逸凡再次打开抽屉,里面依然躺着一本《宅运录》和一个古罗盘。 镇龙盘?难道这个罗盘就是所谓的镇龙盘?如此说来,藤岭在以前叫做腾岭,而一条龙脉就卧在腾岭脚下,也就是旧城区。 曾逸凡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可以压住龙脉,保护岭城百姓免受涂炭的镇龙盘。 之前因为它上面刻着各种难以辨识的字,觉得实用性不大,也就没有仔细看,如今映着灯光,才发现罗盘的周身,刻着甚为复杂的龙纹,乍一看没特别,仔细一看,竟有浮于盘上之感,大有脱盘而出之势。盯着久了,不禁令人肃穆。 这一夜,曾逸凡几乎失眠了,原来是自己的祖上使用镇龙盘保护了原本会被秦二世斩断的龙脉,甚至于,也是自己的祖上帮助赵大鹏他祖宗,护住了yun县的龙脉。 镇龙盘在他手上,那锁龙钥呢?在赵大鹏手里吗?长得什么样?yun县的东南方,是林家村吗?那个诡异的死亡村,到底还有什么秘密? 直到凌晨时分,实在困乏的曾逸凡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刚睡得吃力,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赵大鹏,才六点钟,你要人命啊……” “真的要人命啊,萱萱不理我了,你快给我想办法啊!”赵大鹏在电话里,几乎急哭了。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也许人家还在睡觉呢,有你半夜折腾了凌晨又骚扰的吗?理你才怪。”曾逸凡嘟囔着。 不是他泼赵大鹏冷水,这丫的也太心急了。昨天下午因为事故相遇,晚上就一起吃饭了,还一起喝酒一起跳舞,绯闻满天飞。难说都上了几垒了,这会儿居然还哭穷。 “你看信息,看信息,萱萱说让我以后不要找她了,这是什么意思,分手吗?” 曾逸凡点开微信,一张聊天截图,就是几分钟前,在“萱萱”说了“以后不要找我了”之后,赵大鹏发的信息,便都处于不成功状态,显然,对方已经将其删除。 这情况,好像确实有点大条。 “你是不是把人家强上了……”曾逸凡因为昨晚老妈说什么开房什么睡的,一时间思路有点超,便脱口而出问道。 “你的思想好龌龊啊,还是我认识的曾逸凡吗?靠!我跟她连手都没拉过,哦不,就拉过手……”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恋爱专家,也没女朋友,这事儿你问我还真没解。” “不是啊,只要你再给我摆个桃花阵就好了,我敢肯定,萱萱就是你那个桃花阵给招来的,求你了求你了,给你发红包,一千大洋的大红包行不?”相信此刻如果面对面,赵大鹏就有跪下的冲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一回算是真的体会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忽然分手,生死不如啊。 “但是……如果摆一个新的桃花阵,理论上招来的是一段新桃花,没问题?”曾逸凡被赵大鹏一通说,睡意也没了,加上天已大亮,只能起床。 “那不行,我只要萱萱,你一定有办法的,要不你再睡会儿,梦里问问你太爷爷,肯定有办法的。” “我已经醒了,太爷爷他老人家起得早,这会儿肯定也醒了,要不等今天晚上睡着的时候我再问?”曾逸凡半开玩笑道。 “那我这一天可怎么活啊,太爷爷他老人家就不能变通变通吗?白天也能做梦啊……”赵大鹏沮丧得准备挂电话,如果今晚能有个好办法,也比彻底没戏了好。 变通? “我知道了!”曾逸凡惊呼起来。 “你有办法了吗?可以让萱萱再理我吗?喂喂……”原本沮丧的赵大鹏,一听曾逸凡说知道了,立刻来了精神,可惜电话里已经是“嘟嘟”的声音。 什么情况?知道了还挂电话?不行,得跑过去问清楚。 赵大鹏一句“变通”,让曾逸凡忽然想到了破解“巨指扼喉”的方法。 之前一直在想怎样让“巨指”消失,却从来没从“喉”处下手。皮若不在,毛焉附之?露台不能改的话,只要把出口改了,也就是把“喉”的位置改了,便无法形成“巨指扼喉”之形,恶风水阵自然而然就破了。 头脑里迅速形成了一整套的设计思路,随便洗漱了一番,不过七点不到,曾逸凡便来到了公司,一头扎进了图纸堆里。 兴冲冲跑到曾逸凡家,然后扑了个空的赵大鹏,又呼哧呼哧跑到了办公室,还没进门就大声嚷道:“你丫个是不是工作狂啊?晚上加班,早上还加班,还给不给我们这些正常上下班的人活路了?你这样搞下去,会过劳死的……” “你还想不想要萱萱回心转意?”已经将旭日大厦十七层的图纸画好,曾逸凡也想到了赵大鹏桃花运忽然没掉的原因,一句话立刻堵住了赵大鹏的怒气。 第42章 锁龙钥 “哇靠,这还用说,不然这会儿还没到上班时间,我到公司来干什么?要知道,我可是先跑了一趟你家的。”赵大鹏马上换脸,一副讨吃模样。 “那我的红包呢?”曾逸凡食指敲击着桌面,一脸悠然。破了“巨指扼喉”阵,浑身舒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助人为乐吗?而且助的还是众人。想来王伟皓那个家伙才真的应该给自己一个大红包。 “只要萱萱回心转意了,别说红包了,要人肉都给你,这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赵大鹏说着就把自己的手臂横到了曾逸凡的面前。 曾逸凡忽然想到昨晚那个梦,想到自己的祖宗跟赵大鹏的祖宗还有那交情,瞬间觉得两人的感情又升华了一些,已经不是好基友那么俗套的关系了。世交,这个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世交了。 “打个电话给你家里问问,摆在你房间里的鲜花是不是还好好的。” “你是说花的问题吗?不可能,康乃馨哪有那么容易凋谢,不过两天而已,肯定还新鲜着。”赵大鹏直摇头。况且他的房间,就算乱成狗窝,老妈都不会进去看一眼。 “如果花没问题,那我就真的没辙了。”曾逸凡摊了摊手,说的也是实话。 将信将疑,赵大鹏还是拿起手机给老妈打了一个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你妹这几天特别勤快,每天给你打扫房间,还说你不在家,摆着鲜花容易发臭,给你换了一束假的,就今儿早上换的。”老妈如是说道。 靠!千算万算,居然忘了算那丫头! 赵大鹏愤愤的同时,也算找到了郑梓萱莫名不理自己的原因。于是又哀求着曾逸凡给想个弥补的办法。 曾逸凡本来想说,其实,桃花阵招来的桃花,确实会因为阵破而消失,总归不是很牢靠。但看着赵大鹏这回是动了真情了,又不忍打击,便按照太爷爷那本《宅运录》里记载的方法,将原本位于赵家村那个桃花阵移到了如今赵大鹏的住处,算是处在他自己的掌控之下,也不至于随时可能被破坏。 “阵法转移过来,不一定会立即生效。”曾逸凡补充道。 “呃,原来还要等啊,我还以为马上就可以了呢……”赵大鹏又失望了一番。不过,比起之前莫名其妙,或者桃花运掌握在别人手里,如今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 就当两个人有事暂时分开好了,到时候小别胜新婚,也许直接啪啪呢。赵大鹏立马又想入非非起来。 “哦对了,你家有没有一个东西叫锁龙钥?”曾逸凡忽然问道。 “什么药?我家开饭店的,没有药。”赵大鹏一时间跟不上节奏,难不成什么药的可以让桃花阵加速发挥作用?那倒是值得去找一找。 “大约……可能是一把钥匙,古董的那种。”关于这个锁龙钥到底长什么样,还真的难住曾逸凡了。他做梦的时候没见到自家祖宗拿出那个东西,只能根据镇龙盘是一个罗盘,就猜测锁龙钥可能是一把钥匙,而且,大约也如镇龙盘那般历史久远。 “古董?我家要是有什么古董,老爸早就拿出来得瑟了,我不可能不知道,没什么古董,最早的就是民国时的几枚大洋了。” 赵大鹏说得很坦然,曾逸凡自然也不会怀疑,谁都可能藏住心事,赵大鹏藏不住。 这么说来,大约锁龙钥就还埋在yun县东南方的某个地方。 不过说起来,不管是镇龙盘还是锁龙钥,对自己而言都没多大用处,自己又不要当皇帝,管他龙脉不龙脉呢。只是知道了这东西原来有这么悠久的历史,还发挥过如此巨大的作用,曾逸凡还是谨慎了许多,至少不觉得鸡肋了。 当然,若是可以找到锁龙钥就更好了。很难说会像倚天剑屠龙刀那样,两件上古宝物相撞,出来什么更高端的秘籍。一本《宅运录》就能洞察天机、摆阵设局,若还有更高级的东西,岂不是分分钟成神的节奏? “逸凡,大鹏,今天这么早啊?” 就在曾逸凡和赵大鹏各自想入非非的时候,张静的声音远远传来。 张静每天都是第一个到公司,没想到今天有更早的。同时看到曾逸凡满桌的图纸,想到昨天给他压了担子,看来效果很不错。而且,连赵大鹏都积极起来了,果然孺子可教。 “张工早。” “张工,我俩是不是很积极,有没有主创的觉悟?”赵大鹏这功劳邀起来,丝毫没有愧疚感。 “觉悟高,觉悟高。”张静拍了拍赵大鹏肉墩墩的后背,给了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将两张门票放到了曾逸凡的桌子上。 “明天金鑫集团车展的入场券。” “嘿,听说那车展展出的都是千万级的豪车啊,入场券很少,现场还有抽奖活动,中奖率百分百的。这么高端的入场券,我们俩都有吗?”赵大鹏一脸惊讶 “这里有两张,你说呢?”张静会心一笑。然后又对曾逸凡说道:“昨天我跟你说的,我的堂妹,她明天也去车展,这种场合下你们见面,聊聊车什么的,总不能再说是古板的相亲了吧。” 曾逸凡闻言,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又是相亲,怎么大家都那么希望自己找个对象啊。爱情这种东西,来了它挡也挡不住,不来,怎么折腾都没用。 “好了,你们继续努力吧,我也忙去了。” 张静离开前,还用眼神示意曾逸凡明天一定要去。 “不如两张都给你好了。”曾逸凡看着一脸欣喜的赵大鹏,将另一张自己的票也塞到了他的手里。 “真的给我?你可想好了哦,让你去相亲的,也许张工的堂妹美若天仙呢。”赵大鹏内心的激动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却故意问道。 他必须得到肯定答复啊,万一临时反悔了呢,这种有钱也买不到的票,要是有两张,就约萱萱一起去。没错,这肯定是重修旧好的最好方法了。萱萱那辆车那么赞,她肯定很喜欢豪车。 “再美若天仙,没感觉也不行,说给你就给你了。” 赵大鹏再也不故意推脱,捏着两张入场券就跑得没影了。他还要回家一趟,把桃花阵重新布置起来,反正已经刷过脸了,待会儿就说去现场踏勘了。 第43章 五行屠龙阵 岭城郊区,一幢隐藏在密林中的小型别墅内,袁刚正在打坐。 “师父。”王伟皓进入房内,轻声喊道。 袁刚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慢慢吐出,睁开了眼睛。 “今天是你服用肉芝散的第三天了。” “是的。” “看起来气色还可以,跟我来吧。” 王伟皓跟着袁刚,走进了别墅的地下室。 地下室面积并不大,约三四十个平方,墙面、天花板和地面满满镶嵌着浅蓝色的水晶。水晶相互映射,不仅使空间在视觉上扩大了数倍,人站在其中,也很容易产生晕眩的感觉。 “感觉如何?”袁刚问道。 王伟皓此刻胸腔内有一股浊血在翻腾,不是很舒适,但却故作坦然地说道:“徒儿感觉一切良好。” “那证明你已经吸收了肉芝的全部精华,五行屠龙阵,可以开始了。”袁刚说着,衣袖一挥,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圆形,圆形随后慢慢扭曲,变幻,逐渐形成了一副地图的轮廓——岭城。 随后,一个“品”字型的建筑显示在了地图西方的位置上。 “金鑫大厦?!”王伟皓喊了出来。 没错,五行屠龙阵的第一关就是金鑫大厦。 “明天,金鑫大厦会有一场豪车展,届时会有上百人参加。只要死亡的人数达到49人,第一关就成功了。”袁刚如是说道。 “如果达不到呢?”王伟皓问道。 “不可能,如今你已经吸收了肉芝的全部精华,加上周围这些蓝色水晶的放大效应,一定能够成功。”况且,为了预防不确定因素,袁刚还多加了一个除了他和王伟皓,外人无解的阵法,所以,没有失败的可能性。 “师父,如今郑家豪已经入狱,郑家很可能因此绝后。为何不直接对旭日大厦动手呢?也不用伤及无辜。”王伟皓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话问出了口。 “你当为师愿意徒增杀戮吗?郑家气数未尽,卧龙却已经苏醒,急功近利,死的就不止这区区几百人了。” 王伟皓有些心虚。他自然是不敢跟袁刚实话说他给旭日大厦制造了一个巨指扼喉阵,并且还让指尖染上了鲜血。 还有郑家豪吃掉了九尾金色锦鲤之一,固然有他自己试图害人的因素在,但那个与他说这番理论的道人,却是王伟皓买通的。这一点,也是他如今心虚的一个原因。 至于昨晚的突然吐血,就更是奇怪了。 但是,五行屠龙阵实在太耗时了。每一关都要相隔七七四十九天,按照袁刚的说法,就是用蓝色水晶封印冤死之人的灵魂,四十九天之后他们便不能再入轮回,怨气就能积聚在一个空间内,形成强大的杀气。整个阵法下来,近乎两百天,这让每日都活在认贼作父的痛苦中的王伟皓如何熬过? “来,开始吧。”袁刚一心只关注五行屠龙阵,却未发现王伟皓的脸色有异,将一把锋利的刀递给了他。 也罢,或许两个阵法一起上,会更有效果。王伟皓如是想着,刀子用力划过手心,立刻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血滴落到地图上金鑫大厦的影像上,原本金色的建筑,逐渐染上了血色,并越来越立体,最后竟脱离了地面,缓缓上升到了半空中…… 岭隆装饰。 午休时间,曾逸凡的手机微信跳出了一条信息。瞟了一眼,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是她! 自打从赵家村回来,虽然短短一天时间,却发生了无数的事情,曾逸凡几乎是连轴在转,确实根本没有功夫考虑儿女情长的事情,两人加了微信,却没有联系过。 况且,张蒙蒙对于曾逸凡来说,理性的考虑,就是一个旅途中偶然遇到的人,即便再有激情,也不过是有缘无份而已。他可不是那种为了感情可以抛弃一切浪迹天涯的人。 撇开长得不错,有份好工作外,曾逸凡也不乏撩妹的技能,画画、吉他、说情话,如今还加上了风水相术,不说分分钟搞定妹子,女友应该不成问题。可惜,慢热的性子,莫名的执着,使得他无论是同学聚会还是长辈介绍,都很难相中哪个姑娘。 所以,对于这一次张静说的什么她的堂妹,曾逸凡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实在碍于同事又是师父,不好意思直接拒绝罢了。 张蒙蒙:在休息吗? 曾逸凡:嗯,你还在赵家村吗? 张蒙蒙:我今天准备回去,假期用完了。 曾逸凡:是吗?呵呵。 在打出“呵呵”两个字后,曾逸凡立刻就后悔了,可又觉得没有撤回的理由,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难得聊起来又冷掉了。 就在屏幕即将暗掉,曾逸凡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信息又响了。 张蒙蒙:你也在岭隆装饰吗? 也?曾逸凡浑身一震,忽然回想起来,张蒙蒙曾经说过,她堂姐也是个建筑设计师,而且还在岭城最大的建筑设计事务所里。岭城最大的建筑设计事务所,不就是岭隆装饰吗?当时急着救赵小梅,一时间就没上心,靠! 曾逸凡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这种错误,一直觉得只有赵大鹏才会犯。 张静,张蒙蒙,没错,张静的堂妹就是张蒙蒙! 一直先入为主觉得跟张蒙蒙只是旅途中遇到,不会有交集,加上张是大姓,所以根本不会想到张静所说的堂妹会是张蒙蒙。 张蒙蒙:还在吗? 曾逸凡看到信息又弹了出来,这才回过神,立刻回了一句:在的在的。 张蒙蒙:下午我就回来了,到车站大概五点多,你们下班了吧? 张蒙蒙一句话说得很婉转,信息量却很大。可惜曾逸凡此刻满脑子都是已经送出去了的那张入场券。没错,明天相亲的对象就是自己的梦中情人,而相亲的门票,却被手欠地送出去了。 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回应,张蒙蒙又发了一条:你在忙? 曾逸凡回过神,一时间只能回了句:嗯。 张蒙蒙:那你忙吧,不打扰你了。 比起跟张蒙蒙聊到没话题,曾逸凡还是更在乎那张入场券,如果没有入场券,明天的相亲就泡汤了,那是第一次可以名正言顺跟张蒙蒙接触并发展的机会。 相亲,简直就如同赐婚一般,就好比天时地利都有了,只要两人看对眼,随时可以直奔四垒。 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赵大鹏。”曾逸凡轻声喊道。为了张蒙蒙,还是舔着脸要回那张入场券得了。 见其没反应,提高了十几个分贝又喊了声。 赵大鹏此刻正在煲电话粥,听到曾逸凡喊自己,用手捂住话筒,一脸幸福的轻声说了句:“是萱萱,我们和好了。”随后竖起一个大拇指,表示曾逸凡那转换过来的桃花阵确实厉害。 当然,也许还有感谢他送的那张入场券的意思。没错,晚上送票,又可以一起吃饭了。然后明天一起去看车展,行程安排得满满的,真是多亏了曾逸凡的阵,还有他的票。 苍天啊,难道美好姻缘就要因为自己的手欠而错过了吗? 第44章 炮打青龙 万般挣扎纠结之时,曾逸凡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曾逸凡因为心情不好,连“你好”两个字都懒得说。 “请问是曾逸凡吗?” “我是。” “哦,我是陈晨的父亲。” 曾逸凡一听对方说是陈晨的父亲,立刻坐直了身体。怎么说人家也是主持工作的建设局副局长,大BOSS都敬他八分,能亲自给自己一个小兵打电话,何等荣幸啊。 “陈局长,您好您好。” “这样的,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我有点事想麻烦你。” 陈建国说得十分客气,丝毫没有局长的架子,这让之前因为入场券的事情心情极度不好的曾逸凡也无法开口说个“不”字。再说这会儿确实是午休时间,说没空就显得作了。 本来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但转念一想,人家堂堂一局之长,像车展入场券这种东西,应该随便就有很多吧。既然肯定要走这一趟,到时候看情况问问有没有票,也许一举两得呢。 如此一想,曾逸凡又觉得这电话来的确实比较巧了。 倒是赵大鹏跟郑梓萱,这复合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按理说,挪动并重新布置了桃花阵,是需要一定时间重新集聚桃花缘的,哪有那么快发挥作用啊。 不过,反正人家已经和好了,不管是阵法的功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都算是好事。只要自己能搞到明天车展的入场券,顺理成章地跟张蒙蒙相上亲,一切的事情就都不是事情了。 出了大楼,陈建国的车就停在公司门口,领导的标配,老款的奥迪A6。司机老赵,也就是二狗他爹开的车。 陈建国摇下车窗,示意曾逸凡上车。 “陈局长,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您不是说有事吗?”看着车子驶出了市区,既不是朝着建设局方向,也不是咖啡厅茶室之类谈事情的地方,曾逸凡有些奇怪。 对于所谓的有事,陈建国其实有些不好启齿。 从来他都是不信那些风水相术的,什么摆个阵就发大财,犯个冲就死一家的,他觉得完全是人的心里作用,偶尔碰巧了,才被传得神乎其神。若真有这么玄乎,那些个风水师都可以去当皇帝或世界首富了,直接摆个阵法不是轻松搞定? 虽说不相信风水,但有些事却又非常诡异。例如这建设局,三年内四任一把手都患了癌症,三个已经去世,这一任上台才半年就被查出患了淋巴癌,做了手术还是转移了,基本上处于等死的阶段。自己也就主持了偌大一个建设局的全部工作。 建设局的风水有没有问题姑且不论,事实上,前几任的局长也不是没人去偷偷找过风水师。办公室重新装修过,楼层也换过,半年前还大动干戈修整了大楼的外墙。最终,不该来的还是来了。 局长当不当是其次,反正主持工作也没多大区别,但自己儿子的事,却是不能掉以轻心。 昨晚老赵说起,这旧城区背山面水,左边高楼大厦如青龙万丈,右边城市公园如白虎卧榻,是难得的风水之地。想来也是,旧城区里走出过好几位处级干部。也正因为是个风水宝地,就不该出现劫财伤人之事。 况且,即便是去森林酒吧,酒吧离旧城区也有一条街的距离,所以,陈晨之所以出了事,是因为犯了什么不该犯的冲,鬼使神差就去了那边。 “那位曾逸凡是个隐世的风水大师,寻龙点穴,覆手为雨。”昨晚,老赵如是说着,并将曾逸凡在赵家村的光辉事迹添油加醋,如神话般又复述了一遍,听得陈建国一时间出了神。 陈晨虽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跟郑梓欣的事,即便最终查实是冤枉的,也是可大可小。闹不好跟旭日建设撕破脸,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情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又架不住老赵将这曾逸凡说得神乎其神,陈建国才下了决心约上一约。不过,不能直接让自己的儿子当小白鼠,试试有没有真功夫还是必要的。 “是这样的大师。”老赵见陈建国犹豫,便替他开了口:“我们局长的老家祠堂要翻修,想请您去看看风水。” “不要叫我大师,我只是略懂些风水常识而已。”到了这种时候,曾逸凡也不再推脱说自己不懂风水,不然太爷爷该吹胡子瞪眼了。 有了老赵开的头,陈建国继续这个话题便顺理成章多了。 “逸凡啊,主要这祠堂不是我一家的,翻修也是大事,族里都说要重新看下风水,我一个人拗不过。听老赵说你有些能耐,就只能辛苦你一趟了。”陈建国说得轻描淡写,似乎真的与自己没什么关联。 曾逸凡不禁在内心感叹陈晨他爸的举重若轻,想来陈晨忽然被人袭击,他觉得心里不踏实,所以想找人化解化解,又不能光明正大找那些江湖术士,便拐弯抹角找了自己。但同时又不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便用了看祠堂的借口来测试一番。 好在曾逸凡也确实有真功夫,不怕他测试。连大BOSS都千方百计要讨好的陈大局长,自己一个新人,能出风头的机会自然也不能放过。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位于岭城西部郊区的陈家村。 曾逸凡发现这陈家村,群山环绕,数水归堂,来龙延绵有力,朝向有情,是个不错的小盆地。 车子在村口就停了,三人下车步行进入村子内。 路过一个大门敞开的院子时,陈建国故意放慢了脚步。 看来这测试是提前就开始了。明明可以开车直达祠堂,停车步行不说,还饶了远路。 曾逸凡看了眼这宅院,坐北朝南,正房三间,房子东面是一个低矮的鸡架,东西厢房错位而建,东厢房的南面矗立着一座粮仓,高出旁边的东厢房两米有余。 “龙虎错位,青龙脱节,出不孝子孙;艮方塌陷,炮打青龙,主精神错乱。” 曾逸凡话一出口,陈建国的脸色就变了变。 随后只见一二十多岁的男子,衣衫不整,举着一根木棍追打一名中年妇女,妇女尽力躲避的同时又满含心酸。 “逸凡你说得没错,这家的儿子是个神经病,发起病来就会打骂父母。”陈建国如是说道。 “那陈局长,我们还要再绕远路去祠堂吗?”曾逸凡看时间已经不早,虽然陈家村离市区不过二十分钟车程,但耽搁久了,回去公司也不好解释。加上自己已经露了一手,这陈建国也该相信了。 第45章 眼带桃花 被曾逸凡直接说破,陈建国也不尴尬,风水理论什么的他一点都不感兴趣,倒是这个年轻人的冷静睿智让他颇为欣赏。 不过,司机老赵就有些替陈建国着急了,这户有个神经病患儿的家庭,是陈建国的兄弟家。于是抢白道:“那这种风水格局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啊?” “病人已经发病,即便更改了风水格局,也不可能立刻好转,只能说有助于控制病情吧。”曾逸凡说着,看了眼陈建国。 “不瞒你说,这家的儿子是我的侄子。若不发病,便与常人无异,还生得斯文清秀,人也聪颖,但若发病,便是眼前这般景象,不禁令人惋惜。如有解救之法,还望赐教。”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陈建国也不介意听上一听 “陈局长您言重了。只要在西厢房的南面加盖房屋,并拆除东南角的粮仓,自然就不存在龙虎错位以及炮打青龙的情形了。” 之后陈建国便脚步不停,直接带着曾逸凡到了他家的祖堂。 “祠堂两座,本门本向,丁山癸向,水出乾方。此立向,催官发贵,出吃皇粮之人。” “没错,目前我们族里有二三十人都是公务员,当官的也有好几个。祖上更是多进士、举人。”陈建国点头称赞。 “然祠堂门栏破损,墙上斑驳可见黄砖,堂前有三间矮屋,正对堂门,破败不堪,不仅弄巧成拙,还损了长房和四房,世纪之交更有官员丢掉乌纱。” 按照这祠堂反映出来的风水形态,曾逸凡其实是想说“绝长房和四房”,怕说得太绝对了不好,于是改成了“损”。 “大师你说得太对了。”突然抢白的又是司机老赵,他可是跟着陈建国十几年了,连他家有几只苍蝇都知道。 曾逸凡不禁汗了一头:老赵啊老赵,您虽然不是国家干部,但好歹也为领导开车,这风水虽然已经不像建国初期那般被作为封建迷信看待,但跟在领导身边开口闭口若都是“大师”什么的,怕是与身份不符。 “长房四房在80年代初期就已经绝了,三房最盛。确实有一个处级干部在2000年因为贪污落马。至于堂前建造小屋的家庭,这家最惨,家长建好小屋后不久就暴病而亡。家妇眼盲,大儿子因与人殴斗致人伤残入狱,小儿子未曾结婚就遇了车祸当场身亡……”为了避免老赵又咋咋呼呼说话,陈建国便自己把一些基本的情况说了。 对于老赵来说,无论儿子二狗说得多么悬乎,都没有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来的震撼。破败的祠堂千千万,不都是门栏破损、墙垣倒坍的么?但却能连什么时候有官员落马都看得出来,这曾逸凡绝对能当“大师”之名了。 “其实,我知道陈局长是为了陈晨的事情,而陈晨因何犯煞,我也非常清楚。”到了这个时候,曾逸凡就不再陪着陈建国绕圈子了,比起老赵,他对风水这种东西最多信上两三分,估计也就是被老赵给磨的。 说起来,他上午即便急着赶去公司画稿,也没忘买了一串铜制的风铃挂到了陈晨座位旁边的窗户上。至于那盆开了黄花的仙人球,早就被拿到卫生间里去了。 “真是不瞒逸凡你说啊,陈晨这一次不仅是莫名被人砸破了头,还摊上了一滩脏水,他本就在那方面名声不好,若是真的闹大了……”陈建国此刻也不再隐瞒,连着他知道的陈晨一度脚踏几只船都如数家珍般说出来了。 虽然知道陈晨因为犯了五黄煞,肯定会出类似流血受伤的事。但其中还牵扯到旭日集团的千金郑梓欣,并且还是强.奸这种戏码,却是曾逸凡没有料到的。 说到郑梓欣,虽然只见过一次,曾逸凡对其的印象还是有一些的,不光因为她是赵大鹏绯闻女友郑梓萱的亲姐姐,两人长得有几分相似,主要是这个女人长得颇有些特点,至少从面相风水上来讲,有一些值得说道的地方。 这女人总是一副未语先笑的模样,圆面塌鼻,眉心凹陷,额角还有一块褐色的不规则胎记。 《宅运录之面相风水篇》有记载:“圆面鼻低眉尾纹,眼带桃花未语笑,额高鬓厚眼白黄,生性好淫难守贞,口角肥厚面潮红,待嫁之女春早熟,眉心凹陷褐色斑,家中有人吃牢饭。” 放在现代而言,什么“待嫁之女春早熟”意义不大,婚前那啥多了去了,但总归一句话,这女人就是比较好色,伴侣也颇多,而且家中还有人会有牢狱之灾。 牢狱之灾不好验证,但好色就很明显了。在森林酒吧的时候,郑梓欣虽是对陈晨一脸厌恶,同时又百般挑逗,暗送秋波,一颦一笑无不轻浮傲娇。当然,曾逸凡也是因为被那“秋波”撞了一下腰,才会多留意了一下这女人的面相。 既然是生性放荡的女子,陈晨也算生得周正,说到强.奸还闹到派出所,就有些过了。也许这森林酒吧就有问题,自己昨晚不也是浑浑噩噩心烦意乱么?若不是太爷爷的静心诀,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一瞬间,曾逸凡又为脑子里曾经出现的两个闷骚啪啪到天亮的镜头给雷到了。看来以后每天睡前都要念上三遍静心诀才可以。 不过暂时也不管郑梓欣和森林酒吧的事了,曾逸凡将陈晨犯了五黄煞,今年不宜在东北方动土的地方出现,以及自己一大早就帮着化解掉了大部分的煞气,只要之后多加注意等等的情况一五一十都跟陈建国说了。 陈建国闻言微微点头,好用不好用,毕竟请了人家来。但老赵就跟小鸡啄米似的,恨不得拿个小本子像听领导重要指示一般记录下来。 末了,陈建国按照之前老赵提醒的,从提包里掏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逸凡,今天让你跑来,又是解我侄子家的恶风水局,又是看宗祠,还解了陈晨犯的五黄煞,这点辛苦费,你就千万不要推辞了。” 曾逸凡自然是不能收这钱的,自己又不是专门做这一行的,况且除了午休时间出来一趟,还真没做什么劳心劳力的事情。功劳,也都是太爷爷他老人家的。 “大师。”这时候,司机老赵又开口了:“都说心诚则灵,您诚心给我们看风水解灾难,我们诚心付钱给您,这不是交易,是交心啊。” 曾逸凡想不到二狗他爹一副老老实实的模样,说起这种圆滑的话来,还真让人接不上话。好在他还留有一手,于是开口说道:“钱我是真的不要了,不过我倒是想跟陈局长您讨一样别的东西。” 陈建国一听还有其他东西可以送,自然喜上眉梢。之前老赵说请风水师看了风水一定要给大红包,他就觉得不妥,也是实在拗不过,搞得自己跟封建迷信似的。 第46章 比窦娥还冤 “明天金鑫集团有一个车展,我跟朋友约好了,入场券却丢了,想想您好像跟金鑫集团的金总关系不错,应该有票多余吧。”确实,金鑫集团的房子也是岭隆装饰设计,并由旭日建设承建,这中间的牵线人就是陈建国,当年他还只是一个办公室主任。 “哈哈,我当是什么呢,要几张?五张十张还是二十张?”陈建国原先还有担心说这个小伙子不要钱,却要他违反原则批些字什么的,这更难办。说着打开包就准备拿。 要知道,他那个信封里可是装了两万现金的。车展的入场券虽然不多,但至少是免费送的,他手上就还有六张,若是曾逸凡真的需要十几二十张,再去要就是。 “一张就好了,我只要一张。” 虽然曾逸凡说只要一张,但陈建国觉得反正入场券有多,就给多给几张好了。就在他准备从包里拿入场券的时候,司机老赵忽然伸手按住了陈建国的手。 “局长,是否可以借一步说话?”老赵伏到陈建国的耳边低声说道。 除去对风水这块特别迷信外,老赵平时很少说话,行事也稳重,又善于观察,懂得领导的心思,简直是司机中的楷模。正因如此,陈建国才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不过这会儿,几张入场券而已,老赵的行为有些古怪啊。 但是,陈建国想了想,还是对曾逸凡抱了一个歉意的微笑道:“不好意思,单位有紧急的事,我处理一下。”为了避免尴尬,还假装拿出手机,然后不经意地往旁边踱了几步。 老赵自然也随后跟了过去。 曾逸凡有些纳闷,刚才不是说得很大气吗?十几二十张都没问题的,怎么反而自己说只要一张,情况就不对了。尤其这老赵,难不成他内定了几张,怕给了自己就没了他的份?应该也不至于啊。 “老赵,什么事非要现在说,搞的人家以为我心疼这几张入场券似的。”陈建国一脸不满。 “陈局长,金总是不是单独给了您一张入场券?” “是啊,他说这是贵宾席,号码还特别吉利,88号。”陈建国一脸坦然。金鑫集团的老总,那是特别迷信啊。听说他八字喜金,反正什么都带着金,什么都带着“发”,说来也确实旺财,赚的盆满钵满。 “明天的车展,是有一个抽奖活动的,大奖是价值八万八千元的金条……” “这……”陈建国恍然大悟,这事情可大可小啊,如果真的是运气抽到的奖,拿着也问心无愧,但若是刻意安排的,就有收受贿赂的嫌疑了。 “而且,局长您想过没有,明天的车展,岭隆装饰怎么可能没有票,虽然不会多,但保证人手一张还是可以的,大师怎么可能会没有票而开口向您要呢?” “那你的意思是……?” “一般风水造诣到一定程度的大师,十指能掐世间事,您脑袋里想什么,包里有什么东西,这东西以后会发生什么事,都一清二楚。他肯定是知道您手里这张编号88的入场券被内定了大奖,才开口要的。”司机老赵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是这样吗?”陈建国有些疑惑。虽然价值八万八的金条确实比两万现金要吸引人,但看曾逸凡不大像这种贪财或者说贪得无厌的人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做了婊.子立牌坊”?说是只要一张入场券而已,其实就是嫌两万块少了。 “而且,局长您拿着这张入场券也是烫手不是?不如就将这张送了,您安心,大师也高兴。” 老赵这句话说到了陈建国的心坎上。如果这张票真的内定了什么大奖,自己确实不好拿着,不如就作个顺水人情给送了。 曾逸凡拿着陈建国递给自己的编号为88的入场券,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好的编号,还是陈局长您留着吧,随便给我一张就好了。” “哈哈,逸凡你还看这么仔细啊,我都没注意什么编号,都一样都一样的,要不我再多给你几张?”陈建国以退为进。 “不用不用,一张就够了,那多谢陈局长了。”曾逸凡连忙推辞,他可不想被认为贪得无厌,想多要几张。毕竟这入场券还有抽奖功能,据说中奖率百分百,至少能拿个移动充电宝、车载小音箱什么的。 当然,曾逸凡这番发自内心的推脱,在陈建国看来,就是坐实了老赵所说的,已经算准了这张入场券能中大奖,已经心满意足,就不屑那些移动充电宝、车载小音箱什么的了。 可怜的曾逸凡,帮着解了陈晨的五黄煞,还搞得比窦娥还冤。不过,拿到入场券的他,心思都飞到了跟张蒙蒙第一次相遇的那个瞬间,飘飘然不知所以了。 回来的路上,曾逸凡接了一个电话,是赵大鹏打来的。 “晚上我跟萱萱一起吃饭了。” 真是重色轻友啊。曾逸凡看了眼时间,才五点钟,而且还是提前翘班跑路。不过能打个电话来说,估计已经是看在自己帮着重新布了阵法,也算是半个红娘的份上了。 五点?五点好像有什么事来着? 曾逸凡愣了愣,随即打开微信。晕死,张蒙蒙说五点到车站,这不是很明显的给自己机会去接么?怎么当时没注意到。 “赵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若是此刻油门在自己的脚下,曾逸凡肯定立刻飙上150码,奈何二狗他爹,一路开的稳当,就没上过70码。 “你不用急,我会跟你们老板解释的。”陈建国好心提醒道。 可是,陈建国可以跟大BOSS解释,但是没办法跟张蒙蒙解释啊。曾逸凡此刻的感觉,就像拳头砸到棉花上,有力使不上,坐着干着急。 好不容易上了自己的车,闯了一个红灯,挤占了一次车道,紧赶慢赶在五点二十分到了车站。 祈祷这车晚点啊晚点,最好司机也跟二狗他爹一个性子。 途中,曾逸凡不是没想过发个信息给张蒙蒙,让她等一等自己,例如借口临时有事什么的。可是一想,中午的时候她也没直说让自己来接,要不就是提前赶到接着了,如果接不着,人家女生肯定会说什么“既然忙就不用来了”之类的。这种话的杀伤力,绝对等同于“我没生气”。其实就是生气了,其实就是“在你心里,我没有工作重要”。 左想右想都不对,只能加大油门。要不是驾驶证不够扣分,曾逸凡肯定会继续闯红灯。没办法,爱情很重要,重考驾驶证也不是闹着玩的。 第47章 天上掉金子 “蒙蒙,怎么这班车来这么早?幸好我早到。”张静一眼就看到了提着行李下车的张蒙蒙,立刻迎了上去。还说车子五点半才会到,要不是足够了解这个堂妹,她可能就自己拖着行李打车回去了。 “确实早了十几分钟……”张蒙蒙嘀咕着,左右张望起来。 “看什么呢,搞得跟第一次来岭城似的。”张静一把提过张蒙蒙的行李,放到了自己的车上。 “是啊,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岭城,你还来接我。”略有些失望的张蒙蒙,再次环顾了四周,没有熟悉的人,只好悻悻地上了张静的车。 “这次去yun县一个星期,好玩吗?” “还好啊,回来就要忙死了,馆里准备弄一个大型的文物览,光文字说明材料就起码要三四万字。”从之前的失落中缓过来,张蒙蒙觉得也该投入到工作中了。 这一次去yun县,对张蒙蒙来说收获不可谓不大,不仅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镇龙盘,还知道了林家村全村人无故暴毙的原因。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导致上千人死亡的原因,竟然是父亲的设计。 她不能相信,父亲是刻意设计了这种诡异的建筑,致使林家村全村人暴毙的。因此,还有很多事需要她去调查。 如果母亲在就好了,可以问问她。张蒙蒙如是想着。听说当年自己的母亲也是名震一方的建筑设计师,并且因为精通风水阵法,经她手设计建造出来的房子,主人或财运亨通,或仕途顺畅。只是在父亲去世后,母亲便失踪了。 “那些个几千年前的东西,你随便说是什么,有什么用处,也没人去考究的。你是专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张静觉得在工作这件事上,曾逸凡和张蒙蒙还真像,反正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那一种。 “又不是写小说,如有雷同实属巧合,搞考古的就是要尊重并还原历史,例如我们上一次找到的一个秦朝的铜盘,处于公元前235年至公元前225年间,但这就麻烦了,因为这期间涉及了两代皇帝,完全是两个概念……” 对于张蒙蒙讲起工作来,张静有些受不了,她对考古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也不觉得这种工作有什么现实意义。一个盘子,管它到底什么时候的,都无助于发展社会主义经济不是? “对了,我跟你说的,给你介绍个对象的事,明天有个车展,那小伙子也去,你们去见个面。”张静悄无声息地转换了话题。 “我还年轻呢,不要相亲这么老土的。”张蒙蒙忽然被打断,又是这种事,也无语了。 “都24了还年轻?那你是要等到几岁才找对象?” “你不也刚找吗?”张蒙蒙不服。 “我那是刚找吗?我是一直找到现在才找着好不好。”张静气得不轻。 “行了行了啊,明天我去还不成吗?” “这才对,我跟你说,那个小伙子很不错的……” “对了姐,你公司是不是有个人叫赵大鹏?”张蒙蒙实在不愿意听她姐说男方如何如何,找了个话题打断。 媒婆嘛,总是会把对方说得天花乱坠。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要靠相亲来认识女孩儿,估计也就是大宅男一枚。兴许还顶着上千度的黑色边框眼镜,就那种一不小心掉了眼镜,到处摸不到,跟瞎子差不多的。呃,想想就闹心。 “赵大鹏?”张静脑子忽然转不过弯,她可是一直就着曾逸凡在介绍的,没有说名字,只是为了保持神秘感。但张蒙蒙怎么会突然提到赵大鹏? 张蒙蒙其实是想问她姐的公司里有没有一个叫曾逸凡的,不过觉得直接这样问不好,万一人家有女朋友了呢?长得帅气,是个设计师,还会看风水看相,即便没有女朋友,也是追的人一大堆。那如果自己直接问起,会搞的要排队倒追他一样。如果这家伙有女友了,必须强迫自己忘掉。 比起来,问一个跟曾逸凡有关联,又不会联想到自己对他有什么想法的赵大鹏,显然就是一个不错的迂回战术。 “是啊,赵大鹏,我这一次去yun县,在赵家村,就是住在赵大鹏他家的民宿里,知道他也在岭隆装饰工作。”张蒙蒙觉得她这个说辞简直完美极了。 面对如此完美的说辞,张静几乎要怀疑,难道自己堂妹去了赵家村几天,跟赵大鹏那个家伙厮磨出感情了?他们俩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性格互补? 不过,赵大鹏好像也没女朋友吧,其实直爽逗逼的性格也不错,不然两个人都一头扎在工作上,也不利于家庭和谐来着。 张静这么一想,又庆幸今天给了曾逸凡和赵大鹏各一张票,反正也没跟双方说名字,就让他们年轻人自己看着相处好了。 “赵大鹏是个不错的男生,明天他也去车展。” “哦。”张蒙蒙因为张静直接说到了赵大鹏身上,一下子又没法往下问了,只好悻悻地住了嘴。兴许曾逸凡真的有女朋友,不然也不会在自己暗示他来接的时候,什么反应都没有。 岭城车站里,曾逸凡从五点二十一直等到六点多,再三确认了从yun县来的那班车早就已经到站,又站里站外转了好几圈,没发现想要等的人,才沮丧地一个人回家,胡乱扒拉了几口老妈给临时下的面条,连澡都没洗就爬上了床。 旧城区旁边一个出租房里,阿威和阿立正在数钱。今天他们运气真的很不错,拿着昨天从那个醉汉手里脱下的手表去当铺里当,居然当了十八万,店里还给了现金。一个人分八万,这可抵得上他们在赵家村打工两年的收入了。 当然,怀里还揣着一个手表的阿威更是心里暗爽着。本来还想着要把从林家村太岁坑里挖出来的东西给卖了,指望着能卖个三五千,没想到,这宝物不仅指引自己到了岭城,还顺利挖到了第一通金。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直接可以在岭城买房娶妻生子了。 “对了阿威,我刚才去楼下拿盒饭的时候,听到他们在说,明天有什么车展,只要进去的都有奖,奖品是真的黄金啊。”阿立数着数着钱,忽然想到自己得来的消息。虽然听起来有些不靠谱,但是阿威之前说什么那个地方能发财,也是不靠谱,结果还不是大把的钞票到手? 岭城这个地方有钱人太多了,也许人家就喜欢发黄金,只要去凑热闹,人手给发一锭金元宝呢。至少经常听说只要去喝喜酒就能拿红包的。 “行,那我们明天也去看看,弄几块金子。”对于这种非常不靠谱的事,阿威也觉得宁可信其有。毕竟自己现在带着招财神器,天上能掉手表,也很可能掉金子啊。 第48章 地天泰卦 “赵大鹏,起床了没?”早上八点多,曾逸凡纠结了很久,还是给赵大鹏打了一个电话。横竖这会儿他不可能在啪。九点开始的车展,按照赵大鹏以前的脾气,七点就会打来电话了,但今天没有。 即便知道自己可能会成为电灯泡,但曾逸凡实在不想在去车展这件事上落单。到时候碰到张静都不知道怎么解释,碰到张蒙蒙就更尴尬了,有个赵大鹏挡着就会好很多。 “太阳都晒屁股了,懒猪才没起床呢。”赵大鹏刚跟郑梓萱讨论着这家的小笼包特别不错,曾逸凡就打来电话,真是扫兴。 “今天不是车展么,你在哪儿呢,我们一起去。”若是换做以前,曾逸凡肯定劈头盖脑也挤兑赵大鹏一番,但今天不一样,他算是有事相求吧。 “谁要跟你……”赵大鹏刚想把曾逸凡给回绝了,这丫的已经把票给自己了,而自己又邀请了萱萱,难不成临边上了,想要回去?门儿都没有。 话没说完,看了眼郑梓萱,忽然意识到自己过于暴露本性了,立刻改口道:“你还有多余的票吗?这边没有入场券进不了,我们已经快到会场了。” 赵大鹏故意将“我们”两个字咬得比较重,还强调了他们快到会场了,意思就是让曾逸凡死心,即便要来,也别来搀和他们两个。 曾逸凡怎么听不出赵大鹏的意思,可是比起一个人落单,到时候遇见人尴尬,还是遭受哥们儿的唾弃要来的好一些,于是继续装无辜。地说道:“张工多给了我一张票,你们在哪儿,我开车过来了。” “你千万别开车过来,这边堵死了,好像出车祸了。”赵大鹏一听曾逸凡要开车过来,心里想的就是他丫的开车,他们两个步行,到时候刚好凑着一起到,这电灯泡就当定了。反正岭城就是车多路堵,随随便便来个刮擦事故就堵车。 曾逸凡对于赵大鹏这个说辞也是醉了,要是金鑫集团的老板听了,肯定窜上天,直接没收了赵大鹏的入场券。听说那老板最迷信风水,在他的公司门前出车祸,指不定要出钱重新修路了。 料定赵大鹏是搪塞自己,曾逸凡毅然决然开车直奔金鑫大厦。估摸着到地方之后,可以跟赵大鹏碰到。 果然一路畅通无阻,一直到了离金鑫大厦约百米远的距离,车流才拥挤了起来,想来大约是都来看车展,一时间停车有些难度吧。 跟着车流龟爬前进的同时,曾逸凡摇下车窗,仔细欣赏起金鑫大厦这个前辈们的经典作品。 与它的名字相符,金鑫大厦的外墙采用的是金黄色的干挂石材,总高二十一层,分为上中下三个部分。上部九层是一个正方的造型,横竖都刚好九扇窗户,作为办公区;中间三层则是狭窄的一条,全部覆盖了深褐色的玻璃幕墙;下部是一个九层的长方形,分成东西两块,各自又呈一个正方形,左边是大型的会议室以及展厅,右边则是购物商场。 远看金鑫大厦,就如一个“品”字型,金鑫集团的老板则更喜欢称这个建筑像一个“金”字,加上大厦所坐落的岭城的西部,本就是五行金所在的方位,更主财富。 唯一可以说是有缺陷的就是大厦中部那三层深褐色的玻璃幕墙,从颜色搭配上来说着实是个败笔。 据说当年刚建成的时候,用的是蓝色的通用玻璃幕墙,与金色干挂石材搭配,颜色甚为靓丽。不过大厦落成当天,金鑫集团的股票就暴跌至停板,随后几日一路走低。老板急忙找了风水大师来看,便说这蓝色的玻璃幕墙属水,难以托起上半部分的金。而土能生金,故将这玻璃幕墙改成了深褐色。 说来也奇怪,幕墙改造完毕之后,金鑫集团的股价立刻就上升了。如今回头去看,还能在K线图上看到一个明显的V字形走势。 除了幕墙改造这一说法,岭城人民之所以都知道金鑫大厦的老板迷信风水,还因为其在大厦前的广场上,摆了一个全城人民皆知的招财大阵。 这个招财阵还颇有些艺术感。四个太极图用大理石砌于地面,成正方形,四根铁杆分立之上,一根彩带将四根铁杆围起,中间是一口巨大的石杯,杯壁上雕刻着盘龙。杯口放置一个略小于杯口的石球,杯中有水涌出冲转石球,日夜不停。 以前曾逸凡也只知道这个阵法招财,却不知为何招财,阵法何名。如今对照太爷爷的《宅运录》,不禁感叹其用意之深。 这种招财阵法叫做“地天泰卦、龙吐净水”,是一种大型的招财风水局。四个太极图成正方形,象征地;四根铁杆象征天;用一个彩带围起,象征一个八卦的卦象,即地天泰卦;巨杯,属地支丑,丑是金之库;龙属乾卦,也称天卦,水为财。那么石杯中的石球被水冲转不停,就意味着“财源滚滚天上来”,加上地天泰卦,便是“四面八方来朝贺,财源滚滚天上来”。 这金鑫集团的老板,可真是想把所有的钱都赚去了。 也是,金鑫集团本是做二手车买卖起家的,不过短短十几年时间,如今已经买下了一个汽车制造品牌,开始研发销售自主品牌,年产值十几个亿。而其开设的4S店,销售的则都是顶级豪车品牌,如今连小型飞机5S店都开起来了。 想来岭城人民很快就能看到土豪们驾驶着飞机在天空中飞来窜去的情景了。只是土豪们若是酒后驾驶飞机,可就难倒交警叔叔们了。 一年一度的豪车展作为金鑫集团的品牌活动,并不是要在会展上卖出多少豪车,而是作为宣传公司的一个手段。说白了,更是金大老板炫富装逼的方式之一。 旭日建设作为岭城最大的企业,有钱谁都知道,但他们家没办法把那些个建过的房子放到一起展览。 但金鑫集团就可以把价值几千万的豪车们都放在一起,还可以正大光明在大厅摆上一人多高的金条,显示自家的经济实力。 当然,每年的豪车展上,也是少不了旭日家土豪们的身影。郑家豪、郑梓萱就是有名的爱豪车的主。 曾逸凡看金鑫大厦看得入神,加上车流实在缓慢,一时间忘了跟上前面的车,使得中间空出了几米的距离。待到他反应过来,准备踩下油门时,一辆悍马H2呼一声插到了自己的车前,曾逸凡倒吸一口冷气,一个紧急刹车。 悍马车的驾驶座里,一条手臂伸了出来,冲着曾逸凡竖起了中指。 艹!被人加塞了还被鄙视!悍马就吊大吗? 眼见右边的车道也空出了几米的距离,一辆红色宝马正犹豫着还没跟上,曾逸凡一个右打方向,迅速加塞了上去,心中对被挤占的宝马表示深深的歉意,一看就知道开车的是个女司机,实在对不住了。 第49章 加塞惹祸 如今已经和悍马车并驾齐驱,虽然曾逸凡的奥迪A4L无论在个头还是价格上都小了这悍马H2不止一轮,但至少证明开车的人技术还不错。 略有些得意的曾逸凡侧头去看那悍马车,准备回以悍马男一个鄙视的眼神,忽然看到副驾驶的车窗玻璃上,卡着一个人头。 我靠,青天白日的,什么鬼! 曾逸凡一个激灵之后才发现,原来那车窗上卡着的是一个玩偶的头。随后车窗被摇下,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儿调皮地冲着曾逸凡吐了吐舌头,随后摇上车窗,继续把那玩偶的头卡在那里。玩偶比较大,又逼真,基本上看到的人都会吓一跳。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不过,曾逸凡很想告诫这对父子,像小孩经常搂抱的玩偶,最好不要折磨它。这一点,就跟扎小人差不多的道理。 经常搂抱的玩偶,会沾染上人的精气,时间一久就有了灵性。若是对起施加暴力,往往会耗损主人的真气,致使主人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算了,反正这两父子都这么牛逼,说了也是白说。 “嘟嘟嘟嘟!”悍马男用力按了一通汽车喇叭,一是对前面的车辆纹丝不动感到焦虑,二是对明明被自己加塞了还超了上来,又眼神中带着莫名同情感的开奥迪的家伙表示不满。 堵车嘛,大家都开不动,有什么好催的。有种你的车装上俩翅膀飞过去啊。曾逸凡在心里鄙视道。事实上,大多数人在心里鄙视着的同时,也很焦虑。 “前面是不是出车祸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曾逸凡一个激灵,好熟悉的声音啊,好像是……张蒙蒙?! 随后,一抹熟悉的浅绿色的身影经过车窗边,这一次不是绿色长裙,而是绿色的短裙,但同样清新靓丽。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三顾还有啥不? “早知道听你的了,走路来都差不多。” 这声音更熟悉啊,不是张静还能是谁。 曾逸凡有些后背发凉,张静是知道自己开什么车的,难不成刚才超的那辆红色宝马是……张蒙蒙的?要不要这么倒霉啊!自己可从来都是遵守交通规则,从不加塞的好司机,今天真是被那悍马男害的啊。 果然,一张熟悉的脸映在了副驾驶的车窗玻璃上,张静俯下身敲了敲玻璃。 曾逸凡无奈,只能摇下车窗。 “逸凡,想不到你的车技不错嘛。”张静一语双关。幸好张蒙蒙可能看上的是赵大鹏,不然曾逸凡这一加塞,在女生心中绝对是好感度直线下降。 “呵呵,六年,考出驾照六年了……”曾逸凡只能硬着头皮回应道。都怪那悍马男!这回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嘿,还真出车祸了。”又一个咋咋呼呼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赵大鹏那丫的。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曾逸凡干脆也大大方方地打开车门出来看情况。交通堵塞的非常时期,加塞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悍马男也下车了,简直一路开骂。 “嘿,怎么是你啊,真巧。”曾逸凡假装刚看到张蒙蒙,一脸欣喜地跑了上去。 “哦,真巧。”张蒙蒙冷冷地回应道。 其实在曾逸凡加塞之前,张蒙蒙就看到隔壁道的车里坐着的是谁了,所以才会一时愣住没跟牢前面的车。没想竟然还被他给超了,这是炫车技呢还是炫车技呢? 一时尴尬无比的曾逸凡一回头,刚好看到赵大鹏和郑梓萱走过来,就像找到了救星,大声喊道:“啊,赵大鹏你也刚好到,真巧。” 面对一直都较为沉稳,却忽然热情非凡的曾逸凡,赵大鹏有些接受不能。但他同时也看到了张蒙蒙,这是看到美女了才导致精神有些不正常啊,可以理解吧。 张静本以为几个人会在会展大厅碰面,没想到居然在这堵塞着的车流中碰到,略有些怪异,但也只能上前介绍起来。 “这是我的堂妹,张蒙蒙。这是我同事赵大鹏、曾逸凡,还有这位……” 故意着重介绍了赵大鹏,可对于他身边忽然多出来的女生,张静一时有些尴尬,也不知道怎么介绍。 她是确定曾逸凡没有女朋友的,但赵大鹏有没有女朋友还真没明确问过。如果这女的是赵大鹏的女朋友,接下去该怎么办? 赵大鹏一听张静说张蒙蒙就是她的堂妹,一下子乐了。心下想着,这下曾逸凡可捡着了,郎有情妾有意不说,还有媒人说和,分分钟奉子成婚的节奏啊。 如今是自己有了女朋友,曾逸凡也即将有女朋友,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电灯泡事件。好哥们儿就是要同时谈恋爱才正确啊。 “这是我……”赵大鹏急着要将郑梓萱介绍出去。 “我叫郑梓萱,郑正铎是我父亲。我是来看车展的,刚好跟赵大鹏遇到,就一起走过来了。上一回他为了避让我的车,撞了人,我们因此认识。”郑梓萱抢在赵大鹏介绍之前,轻描淡写又神情严肃地自我介绍了。而且,刻意强调了身份,一下子将自己和在场几个人的阶层和拉开了。 原本一脸兴奋,替自己又替哥们儿高兴的赵大鹏,听了郑梓萱这番自我介绍,一下子愣住了。两人无论是昨天煲电话粥,还是今天一起吃早饭,都完全是准情侣的节奏,为什么一到外人面前,就完全变了个样子,这…… “前面还真的出车祸了。” “前面出车祸了!” 一直尴尬着的曾逸凡和张蒙蒙,都想着继续介绍来介绍去的话题不好,居然异口同声又扯到了另一个相同的话题。两人瞬间对视,再度尴尬无比。 这时候,只听到悍马男大咧咧地叫道:“不过压死只猫,又不是人,堵着道干什么啊!” 闻言,大伙儿也都走上前去围观。 只见一辆皮卡车满载着小型钢条半横在道路上,由于钢条比较长,恰恰使得三道的车辆都无法通行。 一只白色的猫,后半身被压在前车轮底下,鲜血不仅染红了白毛,还流了一地。猫并没有死,睁着湛绿的眼睛,发出诡异的婴儿般的嗷叫声,嘴角还流着血,场面有些凄凉。 皮卡车司机显然是因为要避让这只猫,急打了方向,才使得车子控制不住打横,但还是压到了猫。如今下车,见这半死不活的猫甚为恐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车就堵上了。 第50章 猫司地府 “快把车开走开走。”悍马男一边叫嚷着,一便推着几乎要瘫坐在地上的皮卡车司机,催促他上车。还以为什么大事故呢,一只猫而已。 “这猫……”皮卡车司机惊恐地指着被压在车轮底下的猫。 “又不是黄皮子,猫而已,压过去得了,反正半死不活的。”悍马男不以为然。 “可是这猫,比黄皮子要……要悬乎啊。”皮卡车司机显然已经吓得不轻,这会儿估计连刹车和油门都分不清了。 黄皮子,也就是黄鼠狼,是众人皆知的比较诡异的一种动物,据说报复心特别强。 这在灵异小说中出现比较多,属于怪力乱神一类,与风水没有多大关联。民间也有关于惹恼了“黄大仙”而遭受报应的。因为与风水异兽白虎有类比,这里简单阐述一下。 确实,这皮卡车司机之所以看到被压到的猫如此害怕,就因为他所在的村里曾实实在在出现过黄皮子复仇事件。 他的二叔在两年前开着摩托车碾压过一只黄皮子,当时只是导致了黄皮子一条腿受伤。回家后,二叔的腿就莫名动不了。村里有个柳瞎子,说那是黄大仙生气了。在他的指点下,二叔找到了那只被摩托车压到腿并逃走的黄皮子。本来,按照柳瞎子所说,是应该要供奉谢罪以求黄大仙谅解的,可二叔的火爆脾气,认为这小东西害的自己腿不能动,一铲子下去就拍死了那只黄皮子。结果,第二天二叔就莫名吊死在自家卧室的房梁上。而在厨房里,则同样有一只被吊死的黄皮子。最后柳瞎子解释说,这就叫“黄鼠狼换命”,用一只小黄鼠狼换了二叔一条命。 因为事件的主人公是他的二叔,所以特别有真实感。就怕这猫也跟黄皮子一样,如今已是半身不遂,搞不好就是一命换一命。 这样想着,皮卡车司机已经连站都站不稳,只觉得下半身无力,似乎已经有瘫痪的感觉。 “真是有够受!”悍马男见这皮卡车司机一副孬种样,就知道猫如果不死,怕是这车也挪不动。于是愤愤转身返回自己车里,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一个两三斤重的大扳手。 随后,举起那大扳手,对准猫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住手!” “不要!” 曾逸凡和张蒙蒙几乎异口同声地阻止道,但显然为时已晚。扳手直接将那猫的脑壳砸碎,血浆脑浆都混在了一起。 围观的路人,很多都觉得场面有些血腥,忍不住侧目回避。 悍马男脸色丝毫没有异样,仿佛他拿扳手砸碎的不是一个活着的脑壳,而是一个西瓜或者一块石头。反而,看着沾满了血迹的扳手,微微皱起了眉:“真是晦气。” 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广场上就有一个高大的水池,悍马男便拎着那个扳手走了过去。 “快把车挪走吧。”有路人对着已经懵掉的皮卡车司机提醒道。横竖猫已经死了,车再不走,后面就越堵越厉害了。 这时候的皮卡车司机,似乎一下子又机灵了,大约想着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经路人这么一提醒,赶紧上车,立马把车拐进了马路对面的一家钢材厂。 随后,众人都赶紧回到自己的车上纷纷启动了自己的车子。 依然还愣在路上的曾逸凡和张蒙蒙,看着那白猫的尸体,被车轮一下下碾过,已经完全剩下一张皮,贴到了地上。也有司机觉得膈应得慌,稍打方向,避免自己的车轮压过那猫的尸体。 “呕……”张蒙蒙忽然呕吐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曾逸凡也觉得这场面有点血腥,不过这样就看吐,算是很多愁善感了。 “你是不是也看到了……”张蒙蒙强忍着反胃,一脸期盼地看着曾逸凡。 没错,在赵家村的时候,像烈火金莲这种虚形花,别人还看不到的时候,曾逸凡可以像自己一样看到。那如今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曾逸凡一定也看到了,不然不会跟自己一样楞这么久。 “什么?”曾逸凡有些不解。他刚才确实盯着那猫看了很久,主要是忽然想到了《宅运录》里提到的关于猫的描述,一时间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猫司地府,应白虎,天生灵力极强,能号令阴灵,若得认主,挡煞聚财。” 这里所谓的“应白虎”,就是左青龙、右白虎的白虎位。也就是说,白虎这种风水异兽在现实中就由猫来替代。尤其白色的猫,天生灵力极强,主财富,亦可挡煞。黑色的猫则更多的是号令阴灵。 猫司地府,这种说法基本上四大文明古国都有明确记载,中国的东岳大帝主司幂府,他坐下那只黑虎,其实原形就是只黑猫。而电影《木乃伊》,相信大家都看过吧,那个埃及秃子力能灭世,但见到猫一样扯呼,不为别的,只因为猫天生就有号令阴灵的能力。 什么猫能聚财,猫能起死人,甚至“为虎作伥”,实际上统统是一个道理,役鬼。猫为什么特别好吃鱼?因为鱼在水里,阴气最重,猫要补养阴气。 但最大的问题来了。就像能力越高的人,越是狂傲不羁一样。猫极不受控制,几近没有忠诚度可言。它虽然和你住在一起,也不过是拿你当冤大头,吃你的喝你的,还要你摸它逗它侍侯它玩,但甭指望它肯为你付出什么。 要让猫真正对人产生归属感,真正认主,其实是件很难的事。你说打它,揍它吧,坏了,它马上招来一大群“帮手”,把你阴了,你还不知道是它作的怪。对它好吧,你就是它的大头。 而刚才曾逸凡看那只猫的眼神,似乎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似乎它早就料到自己会死,并且还是一心求死。 所以这肯定不会是一只无主的猫。 大约是那皮卡车司机刹车踩得太及时,才弄了个要死一时间没死成。 “刚才那边……” “嘟——”张蒙蒙刚想说自己看到的一幕,后面便有车长按了喇叭。显然,他们两个都站在这里,一辆奥迪一辆宝马,把一个车道给占了。 “先回车上吧。”曾逸凡顺势扶住张蒙蒙,忽然有了那天在林家村的感觉,心里一下子又暖了起来。 “蒙蒙,上车,我来开。”张静见张蒙蒙脸色有异,刚才又吐了,便自觉坐上驾驶座,招呼她上车。想来状态这么不好,还是直接回家算了。本来就是想把曾逸凡介绍给张蒙蒙的,结果两人看上去相互很不感冒的样子,唉…… 曾逸凡闻言,看向张蒙蒙,使劲憋出了一句他觉得肯定会被拒绝的话:“要不坐我的车吧。” “嗯。”张蒙蒙轻声回应道。如果不把刚才那事情搞清楚,她不安心啊。 What?!没有听错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曾逸凡直到上了车,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张蒙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至于开着张蒙蒙车的张静,看着张蒙蒙坐进了曾逸凡的车,更是看得眼睛都直了,即便剧情急转直下,也没这么快吧。 第51章 朱雀抬头 “你不舒服,不如我送你回家吧。”有了昨天下午没能接车成功的经验教训,曾逸凡这会儿充分扮演了一名护花使者,嘘寒问暖起来。 “你难道不想进去展厅里看看吗?”张蒙蒙此刻已经好了很多,便也有力气说话了。 说来也奇怪,以前如果看到一些特殊的东西,即便后来看不到了,也会难受很久。但跟曾逸凡在一起,就会迅速缓解这种不适。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有其效。 “车展有什么好看的啊,我之所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见你……”曾逸凡说的是事实,但听起来却是肉麻麻的情话,一说出口,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红。 “你没有看到刚才有团黑雾涌进金鑫大厦了吗?”张蒙蒙这下疑惑了,曾逸凡不是能跟自己一样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吗?那团黑雾这么诡异,甚至于那只白猫就是冲着这黑雾去的,才会被车撞上。 “什么黑雾?是不是因为你不舒服,所以有晕眩的感觉?”曾逸凡此刻一心想着要送美女回家,刚才还一度想着“白虎被撞,于金鑫大厦不利”这一风水事件,如今早就抛到了脑后。 “你是不是没带镇龙盘?”张蒙蒙忽然问道。 上一回在yun县,曾逸凡也能够看到那些虚幻的东西,张蒙蒙就先入为主认为曾逸凡的体质和自己一样特殊,却没料到这可能是其他东西所影响的,例如那上古的风水神物——镇龙盘。 镇龙盘?思维转换太快,曾逸凡一下子没跟上节奏。 “你知道那个罗盘叫镇龙盘?”反应过来的曾逸凡,对于张蒙蒙知道镇龙盘甚为吃惊。虽然这东西是自家祖宗的,可如果不是那次梦回大秦,还真不晓得这个罗盘就是什么镇龙盘。 想起来,好像在林家村,为了找出幻境八卦阵的突破口,自己曾拿出过那个罗盘,张蒙蒙那个时候就认识了。 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曾逸凡忽然觉得张蒙蒙这个女生,完全不像她的名字那样普通,甚至有些神秘。难道她的祖宗也跟自己的祖宗有什么关联? 不怪曾逸凡想到那种联系,都是那个梦惹的祸。加上自从得到了太爷爷的《宅运录》,看什么事情都带着风水的色彩,命中注定什么的也就很正常了。 看来有空得好好问问她,到底还知道一些什么。 “我知道你为什么看不到那团黑雾了。”张蒙蒙若有所思之后判断道。 怎么说着镇龙盘好好的,又扯到黑雾上了。今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明媚的,最多不过因为堵车,尾气排放比较厉害罢了,跟黑雾可是半毛钱关系没有的。女人的脑回路都是这么曲折蹦跳的吗? “我们进金鑫大厦去看看吧,据说有很多顶级豪车。”张蒙蒙对着曾逸凡莞尔一笑,因为她忽然想到了怎样才能让曾逸凡跟她一样看到那些东西,即便没有镇龙盘在身边。 虽然黑雾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但既然今天来了,本就好奇心特别强的张蒙蒙,自然想一探究竟,何况还有一个“护花使者”在身边。 “呃!”曾逸凡彻底懵了,没有谈过恋爱真的很吃亏,不仅无法跟上女生的思维节奏,连基本的方向都把握不住。 话落,车子也刚好开到了金鑫大厦,曾逸凡便打了方向,直接将车停在了广场上。算了,能送美女回家是很好,但一起看车展也不错,这还是本来就计划好的。 抬头看向马路对面,那辆满载钢条的皮卡车拐进了一扇大铁门内,铁门随后又禁闭了起来。 “这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家钢材厂?”曾逸凡纳闷道。 这时候赵大鹏和郑梓萱刚好走到了广场上,张静停了车也走了过来。赵大鹏心情有些沉闷,对于刚才郑梓萱这番自我介绍,总觉得很不是滋味,搞的这会儿两人并肩走在一起,太近了不是,远了也不是。 “这钢筋厂早就在这边了,钢材主要都是供应旭日建设的。”郑梓萱开口说道。 又是旭日建设。赵大鹏好不郁闷。萱萱今天这是怎么了,三句不离自己的身份,是要时时刻刻提醒大家,他们两个是两个不同阶层的人吗?还是间接让自己死心? “可这门应该是近期开的吧。”曾逸凡虽然不常路过这条路,但至少一个星期前这里是都没有开这么一扇铁门的。 “人家爱哪里开门,你管这么多干什么?”赵大鹏本就生着闷气,话说出来就带着点刺。 “确实是刚开的门,其实并不见得运输就方便,这不才开了这扇门就出了车祸嘛。”郑梓萱不以为然,对于赵大鹏明着生气也视若无睹。 对于赵大鹏,郑梓萱确实有着一些微妙的感觉,但自从森林酒吧那晚回家后,家里的气氛更为严肃,令她不得不去考虑这段感情来得是不是时候。 郑梓欣居然被陈晨强.奸,回家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郑家豪当晚就去了国外的工地,显然这是对外的借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全家上下对此三缄其口;郑梓怡和王伟皓的行踪也很奇怪,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若不是实在没人说话,若不是金鑫集团的豪车展一年才一次,郑梓萱还真不一定会理赵大鹏。 “两个公司正门相对,从风水上来讲是不是不好?”张蒙蒙看向曾逸凡,故意问了这个她感兴趣的问题。 刚才那团黑雾,就是从这家钢材厂正对金鑫大厦的大门里冲出来的,被死去的白猫挡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已经进入了大厦内。 “二家不可面相对,必主一家退;开门不可两相冲,必有一家凶。” 曾逸凡记得《宅运录之住宅风水篇》中确实有这样的记载。 只是…… “一般来说,都是大门冲小门吧,很显然金鑫大厦的门口要比这钢材厂大得多,又开得早,为什么这家钢材厂的老板还要开这门?” “确实是这样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不过说起来,蒙蒙你好像对风水也知道得很多?”曾逸凡忽然反问道。 “这……”张蒙蒙本想引出曾逸凡多说一些,从而引起他对这诡异风水格局的好奇心。毕竟自己除了能看到些特殊的东西,对风水还真的只知皮毛。 “因为蒙蒙的父亲也是名建筑设计师。”张静走过来解释道。 “咳咳。”张蒙蒙咳嗽了两声,示意张静不要继续这个话题。张静忽然意识到确实不该提起,于是立刻打住。 “在风水上有个皆知的理论,就是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曾逸凡解释道。其实他也是忽然间想明白了问题的关键。 “所谓‘朱雀圆净财运隆,天高地厚出人才’,也就是说,朱雀方要圆润干净,才能财运亨通,要开阔明朗,才能人才辈出。 朱雀代表南方,一般为公司的开门方向,五行属火,本来是阳气亢旺的方位,因此不喜再见阳。所以朱雀位有高大楼房、高压电塔、变电站、钢材厂等阳性建筑,便犯了风水中的“朱雀抬头”煞,是大凶的格局,容易出现刀剑碰撞伤。而钢筋直冲大门,更是凶上加凶。” 第52章 主动献吻 曾逸凡这一番“朱雀抬头”的风水理论,跟张蒙蒙看到的一团黑雾从钢材厂冲出,涌进了金鑫大厦的情形不谋而合。 “金鑫大厦要出事!” “金鑫大厦要出事!” 曾逸凡和张蒙蒙又是异口同声。 “什么情况?你们两个要不要这么心有灵犀啊!”赵大鹏不满地看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夫唱妇随。 “如果金鑫大厦要出事,我们还是回去吧,其实车展看或者不看都无所谓的,不如去喝茶吧。”倒是张静,站在一边看着曾逸凡和张蒙蒙忽然之间产生的强烈互动,颇为满意。看什么车展啊,两人能开始发展,目的就达到了。 “那你们走吧,我一个人去看车展。”郑梓萱说着,径直往展厅走去。 “萱萱在哪儿我也在哪儿。”赵大鹏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姐,要不你回去好了,我跟逸凡也进去看看。”张蒙蒙对着张静说道。 “你们都进去了,我一个人回去干什么啊?天要是塌下来,还有高个子顶着呢。”张静本就大大咧咧的性子,什么出事不出事的,小年轻们都不怕,她怕什么。 一干人等正要进门,一个高大的男子抱着一个小孩横冲直撞了过来,挤得靠边走着的张蒙蒙一个踉跄,堪堪挨到了曾逸凡的身上。 靠!又是那悍马男! “你没事吧?”曾逸凡愤愤的同时,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张蒙蒙的腰,将她扶稳。 本想再多说几句关切的话,曾逸凡忽然看到什么东西从眼前飘过,有些像烟雾,但不甚清晰。下意识晃了晃脑袋,该不是眼花了吧,也没怎么精神不济啊。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发现曾逸凡有异样的张蒙蒙,第一时间就问了这个她一直在猜测的问题。 “你怎么知道?” 若是张蒙蒙问自己是不是不舒服或者怎么的,都可以理解,但直接问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这让曾逸凡不禁瞪大了眼睛一脸狐疑。 “因为……”张蒙蒙抿了抿嘴唇。这会儿黑雾都盘踞在金鑫大厦所布置的植物上面。像大门口的两棵高大的发财树,此刻就是黑乎乎的一团。张蒙蒙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兆头。 曾逸凡也想从张蒙蒙的嘴里听到答案,确实比较奇怪,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似的,难道真的是心有灵犀? 忽然,曾逸凡看到一张精致的脸瞬间放大到自己眼前,随后便是两瓣温热的唇压了上来。一股如兰花般清香的气息直接涌入自己的口中,仿佛过电一般流过全身,最后抵达丹田。 这…… 曾逸凡怎么都想不到,张蒙蒙会主动吻自己,而且,还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即便是英雄救美了,也不至于当场就要以身相许吧?况且,比起在林家村的时候,现在这种根本不算英雄救美好不好。 比起曾逸凡这个当事人感觉到不可思议,站在旁边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赵大鹏、张静等人,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尤其是张静,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堂妹是个从不主动的主儿,不然怎么会轮到自己给她介绍对象? 可是,这会儿当众接吻算怎么回事?不过是被撞到扶了一下而已啊。难不成是撞邪了? 而赵大鹏在惊讶之后更多的则是郁闷。怎么不是郑梓萱被撞到啊,然后自己也来这么一下不经意的揽腰,或许也能得到香吻一个。 至于经过的一些路人,大多一笑而过。年轻人嘛,虽然稍微OPEN了一点,还是可以接受的,只是亲个嘴而已。 温热的嘴唇只在曾逸凡的唇上停留了数秒,以至于曾逸凡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接下去要不要迎合着来个法式热吻什么的,就离开了。 准确的说,是张蒙蒙在向曾逸凡吐了一口她自己的气息后,就离开了。 “蒙蒙,你……” “先别问为什么,你就告诉我,现在你看到了什么?”张蒙蒙也知道这个主动亲吻的举动很尴尬,尤其这还不是在私密的地方。所以她尽量想让曾逸凡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所关注的事物上面。 顺着张蒙蒙眼神的指引,曾逸凡也看到了金鑫大厦门口的两棵发财树,树冠上黑雾笼罩。 “这树怎么……” “不仅这两棵树,所有的植物上面都是黑雾,而这些黑雾,刚才我看得真切,是从对面的钢材厂涌出来的。”张蒙蒙有些欣喜,看来她的猜测是正确的,自己的气息渡到曾逸凡体内,他便能看到自己能看到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时效有多长,如果只有几分钟,那不是要隔一会儿就吻一下?这…… “那你刚才吻我是因为……”曾逸凡这会儿也有些明白过来了。他之前并没有看到什么黑雾从钢材厂涌出来,刚才搂了一下张蒙蒙,就看到一些雾的影子,接吻之后便能清晰看见。 回想起来,在赵家村他并没有跟张蒙蒙有身体接触,却跟她一样看到了虚形的烈火金莲,而且思维异常清晰,对形势的判断也很准确,这些难道都是……镇龙盘?! 肯定就是镇龙盘的缘故了。 第一次拿到镇龙盘,就看到了王伟皓周身笼罩着灰色物质;第二次去yun县带着镇龙盘,则如同太爷爷附身一般,俨然风水大师级别;第三次就是前天晚上看了眼那镇龙盘,就梦回大秦了。 这么说来,这镇龙盘不仅不是鸡肋,而且还是个能提升功力的强大法器咯? 想来也对,不管是神仙还是鬼怪,真功夫是一回事,总还要有个什么宝物在手,才显得高端大气。像《西游记》中那些个特别难搞定的妖怪,基本上就是法器厉害。 怪不得太爷爷要将《宅运录》和镇龙盘两样东西放在一起,让自己同时得到,敢情这俩是相辅相成的作用。怎么也不搞个说明书,还要在实践中自己摸索。 不过,显然还有一样东西至少也能达到一部分镇龙盘的作用,那就是张蒙蒙。 如此想着,曾逸凡看向张蒙蒙的眼神,忽然有了一种强烈的占有欲。比起随身带着那个有些作的镇龙盘,随身带着一个美女的感觉要好太多了。 “逸凡,你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张蒙蒙丝毫没有注意到曾逸凡眼神的变化,继续问道。 “因为……”曾逸凡此刻的脑子里忽然又涌现了刚才那一吻的香甜,一时间恍惚,盯着张蒙蒙那一张一合的嘴唇,有了强烈想要再吻上去的冲动。 “啊呀,这不是梓萱嘛,好久不见了!” 忽然,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一下子打断了沉浸在幻想中的曾逸凡,也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这人简直浑身冒金光,即便如此其貌不扬,不是这金鑫集团的老总还能是谁? 第53章 翼火蛇 “金叔叔您好。”郑梓萱优雅地回应道。 “怎么没见家豪一起过来?今年我这里绝对有他喜欢的车。”金大老板一脸的自豪。 “兄长前日被家父派往哈瓦那负责那边的一处项目,所以今日未能前来,还望叔叔您见谅。” “梓萱你从小就是这么懂事,又会说话,叔叔真是喜欢死你了,来看看我为你们两兄妹挑的车。” “叔叔您看车的眼光一直都是那么独到。” “看吧,又说得我甜滋滋的。” 看着郑梓萱和金鑫集团老总的一番对话,赵大鹏几乎傻了眼。一时间真觉得自己跟郑梓萱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走吧,我们也不要愣在门口了。”张静从张蒙蒙当众主动亲吻曾逸凡的惊讶中缓过来,看到郑梓萱进了展厅,便催促道。 于是众人也随着人流进入了金鑫大厦的汽车展厅。 果然,曾逸凡一眼看去,布置在展厅四周的树木上,都笼罩了一层黑雾。 “为什么那些黑雾会笼罩在植物上面?是因为那些植物有什么不对吗?”进入宽敞的展厅,面对各款顶级豪车,张蒙蒙的心思却依然在那些黑雾上面。 这时候,曾逸凡也从那突如其来的香吻中回过了神,思维开始变得异常清晰起来,仿佛当初在赵家村一般。 “事实上,并不是黑雾笼罩在植物上,而是植物吸附了那些黑雾,并试图将它们化解。”曾逸凡解释道。 《宅运录之住宅风水篇》中有记载:植物,色不同,更有金、木、水、火、土阴阳之属性不同,广种植物花草,有藏水、避风、陪荫地脉、化解煞气、增旺增吉之功效。 “这有用吗?”看着四周一团团聚集在植物上的黑雾,张蒙蒙总觉得有些瘆得慌。 事实上,她也并不是随时随地都能看到各种风水异像,不然这日子就不过了。但一般能被自己看到的风水异像,或多或少跟自己有关系。说起来,从小到大也因此避过了不少灾祸。 “有我在,你觉得会有危险吗?大不了我再放点血。”曾逸凡说着还递了一个颇为玩味的眼神给张蒙蒙,张蒙蒙瞬间脸红到了耳朵根,气氛一时间暧昧非常。 挑逗归挑逗,对于四周的黑雾,曾逸凡其实时刻不敢大意,显然,这是人为设置的一个大局,目标就是金鑫大厦。黑雾只是其中一个表现,之后还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若按照“朱雀抬头煞”的预示,很可能会出现器械刀剑伤,但是环顾展厅四周,并没有什么特别尖锐的东西。这就更怪了。 不过曾逸凡同时也知道,今天将会面临一场恶战,不止是金鑫大厦,还有自己。都说风水师因为泄露了太多天机,自身多半不太顺遂。这一点曾逸凡已经深切感受到了。 经过上一次在赵家村、林家村连破几个风水恶阵,紧接着自己就大睡了一天,随后看问题做事情都有些浑浑噩噩,智商急降三十个百分点。 这大约也跟自己堪舆功底浅薄有关。就像初次剧烈运动的人,往往过后会有强烈的运动后遗症,浑身酸痛什么的。但是经常运动的人,这种情况就会越来越轻微。 “而且,应该说幸亏那只白猫,若不是那只猫冲出去挡住了一半的黑雾,怕是房间里这些植物就无法应对了。”为了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曾逸凡继续将话题转移到风水阵上。 这边曾逸凡和张蒙蒙关注着莫名出现的黑雾以及可能产生的恶风水事件,那边赵大鹏则像跟屁虫似的跟在郑梓萱的后面,看着一辆又一辆的顶级豪车,就像看科技展似的。 “梓萱,这辆车,若是家豪过来,肯定当场就要给我开走。”金大老板指着一辆墨绿色的大型SUV自豪地介绍道。 “阿尔特高端定制SUV卡尔曼。” “哈哈,我以为梓萱只对跑车感兴趣呢,没错,这款SUV售价1200万,我这边已经订出去两辆了,要不要为家豪来一辆?” “一千两百万?!”赵大鹏一听这价格,惊呼起来。 “这位是?”金大老板显然一直没有注意到这个跟在郑家千金身后的胖子,存在感实在太低了。 郑梓萱对于赵大鹏大惊小怪的样子确实有一些尴尬,你说看就看吧,惊讶也放在心里,又不是让你掏钱。但既然问起来了,出于礼貌又不能不介绍。 “这位是岭隆装饰的设计师赵大鹏。这一次旭日大厦的整体装修就是由他负责的。” “原来是岭隆装饰的啊,说起来我这金鑫大厦也是贵公司设计的,只是那位张姓的设计师好像不在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后生可畏,后生可畏。”金大老板敷衍道。随后冲着郑梓萱笑着抱歉,他还要去接待客人,市里几位领导也都来了。 对于金大老板那句“人不可貌相”,赵大鹏颇为不满,说的好像他长得很挫似的。“后生可畏”倒是真的,虽然现在还没做出什么名单,但迟早会有名堂的,什么一千两百万的车,小意思。 “萱萱,你有没觉得这车的样子很像美国前洛克希德公司研制的F-117A轰炸机?而且,它的前大灯居然是三角形的,真特别。”赵大鹏想着既然郑梓萱喜欢车,对这阿尔什么什么曼的SUV很有研究的样子,于是努力投其所好。 况且这车也确实牛逼,简直跟坦克似的,若是在末世,开上它打丧尸倒是很合适。 看着赵大鹏一脸讨好,又撅着屁股研究车的样子,郑梓轩内心很纠结。她其实并不反感赵大鹏这种率直的男生,但也知道自己跟他没有可能。长痛不如短痛,也许今天答应跟他一起过来就是一个错误。 “我要去上个洗手间。”郑梓萱努力装作自然地说道,总不能直接跟赵大鹏说,让他不要继续跟着了吧,这样未免太伤人自尊。 “那我陪你去吧。”赵大鹏想都没仔细想,只觉得出门在外,自己就有义务随时随地保证萱萱的安全。 “这个……不用吧,我去的是女洗手间。”郑梓轩有些无语。 反应过来的赵大鹏这才感觉到有些尴尬,只能给了自己一个台阶:“那我在外面等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好吧。” 恋恋不舍地看着郑梓萱朝着女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赵大鹏此刻只恨自己不是女儿身,不能一起进去。万一在洗手间里跌倒了摔伤了,可怎么办? 这时候,曾逸凡和张蒙蒙的视线也同时落到了郑梓萱的身上。 “啊!唔……”张蒙蒙刚惊叫出声,就被曾逸凡一把捂住了嘴。 “嘘!这只是你我看到的,其他人都看不到,不要叫。”曾逸凡虽然也非常惊讶,但显然比张蒙蒙要冷静得多。 “她……她身上那是……” “翼火蛇!” 第54章 盛极而衰 见张蒙蒙不解,曾逸凡便解释道:“翼火蛇,属火,为蛇,是二十八宿之一,南方七宿第六宿,居朱雀翅膀之位。因为鸟有了翅膀才能腾飞,故翼火蛇多为吉祥之物。” “那个谁,不会有事吗?”张蒙蒙依然很担心,怎么说都是蛇,即便是好蛇,这么大一条趴在人的身上,看着也瘆人啊。可惜别人都看不到,不然估计要吓晕一大批太太小姐。 “但是……”曾逸凡忽然想到,凡事没有绝对的吉,也没有绝对的凶,即便是吉祥之物,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也可能会产生祸害。 金鑫大厦位于岭城西部,属金,本就非常旺盛,如今因为“朱雀抬头煞”而由盛极转向衰败,如今“朱雀振翅欲飞”,“白虎”为护主冲煞而亡,使得金鑫大厦的生气和财运都产生了问题。 “要不你跟过去看看吧,那是赵大鹏的女朋友,出了事情怕是也难过。”曾逸凡思索再三,觉得虽然翼火蛇应该不会伤害郑梓萱,但若是碰到什么意外惹恼了它,也是个麻烦的东西。张蒙蒙能看得见,自然比别人更适合去盯着,更何况郑梓萱这会儿进的是女洗手间。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啊,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张蒙蒙虽然能看见,但也正因为能看见,才更觉得害怕。没有哪个女生不怕蛇鼠蟑螂这些东西的。哪怕是吉祥物,这么大也够吓人的。 那蛇如今趴在郑梓萱的后背,但抬头吐信,若是张开血盆大口,就是一口吞下脑袋的架势啊。也不知道郑梓萱是倒了什么霉,被这种吉星看上,换只猴子、小鸟什么的也比蛇好啊。 无奈,张蒙蒙只能跟着郑梓萱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郑梓萱打开水龙头洗了把手,拉了两张纸巾擦拭。随后打开手包,胡乱扒拉着里面的东西。 她并不是想要上厕所,确实只是为了避开赵大鹏。或者,至少不让两人一直这么形影不离。那么,进入洗手间就不好那么快出去,不然不是白进来一趟么。 只是,这个叫张蒙蒙的也一起进来了,忽然有点尴尬。 张蒙蒙因为有些惧怕郑梓萱背后的蛇,哪怕那是虚幻的,但看在自己眼里就是真实的。所以离着她远远的位置也在那里洗手,并且不停地冲着水,避免水停之后要走过去打招呼什么的。 原来是有洁癖啊。 看着张蒙蒙不停地在水龙头下冲着手,郑梓萱恍然大悟。此刻,她也找到了拖延时间的法宝——粉饼。 没错,掏出粉饼补个妆什么的,随便来个十几分钟都没问题。张蒙蒙就算洁癖再厉害,也不可能洗上十几分钟的手吧。 于是,洗手间两端的两个水盆边,一个女生一直在冲水搓手,另一个女生一再在往脸上扑着粉,竟僵持住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展厅里,第一轮的摇奖已经开始了。 礼仪小姐用推车推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透明柜子,柜子里,满满当当都是整齐码放着金条。 金条一被推出来,立刻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各位来宾们,欢迎大家参加金鑫集团举办的2016年度顶级豪华车展。”主持人随着礼仪小姐一同走上台:“今天,每一位现场下订单的客户,都可以获得十盎司的金条一根。此外,我们还将抽出五位幸运嘉宾,同样获得十盎司的金条一根。” 主持人话落,人群中便有了一些嘈杂的声音。毕竟,能买得起千万级豪车的人还是很少,但这个车展的入场券,稍有些头脸的都能拿得到,按照两百个人计算,五根金条,中奖率也有2.5%,比大乐透什么的概率高多了。 尤其赵大鹏之流,一听到自己有机会得到那些个金条中的一根,忽然热情期盼起来,一时间还真把进去洗手间好一会儿都没出来的郑梓萱暂时抛到了脑后。 “逸凡,你的票什么号码?”赵大鹏把头凑到曾逸凡的旁边问道。 “没注意看,好像是……88号。”曾逸凡说着掏出自己的入场券看了看。 “靠,这么好的号码,肯定能中奖,我的跟你换吧。”赵大鹏对比自己的107号,简直毫无特色,就觉得基本没有中奖的可能。 “反正入场券就是进来用的,不用换,给你好了。”曾逸凡不是对这些金条没兴趣,而是觉得价值近十万奖品,肯定都是内定的,哪那么容易直接摇到,既然赵大鹏要这个希望,就给他好了。 倒是张蒙蒙和郑梓萱进洗手间都快十分钟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不会真出事了吧? 这样想着,曾逸凡不自觉便往女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你是不是要上厕所啊?那边是女的,男的在另一边。”赵大鹏提醒道。 他可是观察过了的,金鑫大厦展厅的洗手间设置跟大部分的地方不一样,不仅男女分开,而且是分隔在展厅的东西两边。要不是这种设置,赵大鹏早就用自己要上厕所的方式蹲守在那边等萱萱出来了。 曾逸凡闻言,微微一愣。 这时候,一个小孩飞快地跑过,撞过曾逸凡身边的时候,曾逸凡只觉得被什么坚硬的东西狠狠戳了一下肚子,疼得他忍不住蹲了下来。 “逸凡你怎么了?是不是肚子痛?”赵大鹏连忙跑过来扶起他。刚才就是想要上厕所,不会是痛到忍不住了吧?无论怎么忍不住,也不能去女厕所不是? “那……那个小孩。”曾逸凡强忍着痛,回头指着跑走的小孩。小孩回过头,吐着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靠!那小孩是不是也拿棍子戳你了?”赵大鹏一看到是那个抱着个破烂怪异玩偶的小孩,就气不打一处来。 刚才跟郑梓萱看车的时候,这个小孩也是突然冲过来,拿着木棍戳了自己。若不是自己肚子上肉厚,差点没受内伤。加上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气,不然早就吊打那个小孩了。 “那小孩要出事。”缓过来的曾逸凡稍稍站直了身体,看着跑向大门的那个小孩的背影。周身笼罩着灰色物质,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若是可以抓住看一下面相,一定能知道要出什么事。 对了,之前悍马男加塞的时候,自己还被这小孩突然卡在车窗上的玩偶脑袋吓了一跳的。想到这里,曾逸凡不禁紧了紧脖子。 “不出事才怪!我可以保证,肯定会有人吊打那丫的。”此刻没有郑梓萱在场,赵大鹏将手指掰得咯咯作响,一副随时准备去报仇的架势。 “第一位幸运嘉宾是——18号!”主持人的声音配合着欢快的乐曲响起。 “有请持有18号入场券的嘉宾上台,让我们的彩蛋为这位幸运的嘉宾打开!”主持人越发激动起来,那语气和语调,跟森林酒吧的DJ也没差了。 “不好!”曾逸凡从自己站着的角度看过去,那金黄的彩蛋刚好跟跑出去的孩子的身影重合,而主持人正拿起一个锤子,一脸激动地准备砸下去。 第55章 砂风怪石 此刻大家的目光都关注着一位官员模样的人走上台去准备接受这份大奖,而曾逸凡快速跑向大门的另类举动,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站在旁边的赵大鹏一时间尴尬非常。又不是自家的小孩,就算摔倒,甚至挨揍什么的,也不用这么不顾公众形象吧。哪怕还不算什么公众人物。 “不要让那小孩爬上去!”曾逸凡还没跑到门口,已然看到那个小孩正在攀爬那只巨大的石杯子,两只脚都已经踩到了杯把上。 门口两个保安,本来是看到了那个小孩在爬杯子,因为觉得来这里看车展的都非富即贵,小孩子捣乱爬个雕塑,只要没安全问题,也就没必要去惹个不愉快,之前并没有予以阻止。 这会儿听到里面有人这样喊,忽然想起老板非常注重这个雕塑,据说是什么招财阵,或许被小孩踩了有泄财之类的说法。别说老板会不会泄财,自己被炒鱿鱼破财倒是分分钟的事情。 于是,两人赶在里面的人跑出去之前,赶紧上前,一人一只脚的拉着那个小孩就要把他弄下来。 “呸呸呸,你们两个看门狗给本少爷放手!”小孩回头,愤愤地冲着两个保安吐唾沫。 “快把他拽下来!”曾逸凡跑到门口,冲着两名保安大声喊道。 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到底会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小孩一定是犯了冲,这种有危险可能性的地方,就肯定不能呆。 两名保安也不知道冲出来的这个人在公司里是什么职位,但肯定比自己要高,既然有人指挥,就赶紧拽吧。 “谁敢再动一下我的儿子,信不信老子揍得他满地找牙!”忽然,一个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曾逸凡立刻觉得头顶乌云一片。 僵硬着脖子回头,果然是悍马男。本就身高一米八多且体格健硕的悍马男,此刻更是额头青筋暴起,肱二头肌正蠢蠢欲动。这出场的气势,不禁令人耳边响起八十年代的怀旧歌曲“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请脑补粤语和配音) 而那两名保安,拽着小孩腿的手,继续拽着不是,收回来也不是,一时间愣在了当场。早就料到过去招惹那小孩容易得罪里面的有钱人,这会儿只能看之前冲出来男子如何应对了。 当保安可真够难的,管得严格了被叫“看门狗”,管得不严又对不起自己这份工作。 面对高出自己半个头,此刻怒气值爆满的悍马男,曾逸凡有些心虚。如果现在让他讲为什么要拽那个小孩下来,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 总不能说“可能有危险”吧。人家老爸在,都没意见,自己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干什么?至于招财阵会不会被破坏,就更是金大老板的事情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破产了的金大老板都绝对能开飞机全岭城宣布。 “你们两只看门狗赶紧松开本少爷的脚!”那小孩看到自己老爸出来撑腰,立刻弯下身子,用手指去扣其中一个保安的手。 就在几个人都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的时候,忽然,一阵怪异的风刮起,夹带着细小的砂石略过广场。两名保安不禁眯了眼,其中一人不自觉手下用力,加上小孩子单放手正在掰另一名保安的手,一个不小心,直接从石杯上摔了下来。 呃!曾逸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真是没事找事,本来小孩子还不会掉下来,自己这么一阻止,反而让他掉了下来。这下…… 而此刻,随着小孩摔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曾逸凡分明听到站在身后的悍马男,那拳头攥得骨头咯咯响的声音。 就在以为自己要挨揍的时候,忽然,一块巨大的广告牌不知从哪里呼啸着飞过来,堪堪横过那巨杯,砸断两根铁杆,随后摔碎在广场的一角。 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实在太快,也太震撼,悍马男原本已经举起的拳头停在空中,张大的嘴已经合不拢。 连摔在地上哇哇大哭的小孩也一下子停止了哭泣。他已经过了不懂事的年纪,自然知道如果刚才自己还趴在那石杯上,突然横扫过来,能把铁杆都扫断的广告牌,肯定会把自己的脑袋给削掉。这样想着,不禁紧了紧脖子,裤裆一热,小便失禁了。 曾逸凡只知道这小孩气色不对,怕是要出事,但没想到发生的事会这么诡异,哪里来的风,哪里来的巨型广告牌?居然会恰恰扫过巨杯。简直有《死神来了》的既视感。瞬间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不禁摸了摸后脑。 嗯?为什么脚下会多出一滩水?刚才地面好像是干的。不会是…… 曾逸凡嘴角抽搐着回头,果然!原本气势汹汹一副黑社会老大架势的悍马男,此刻就差瘫坐在地上,脸色铁灰,双脚不住打颤。而他裤裆上的水渍,直接证明了那滩水是哪里来的。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简直像到家了。 广场上发出的巨大响声,自然惊动了展厅里的人。一部分人出来看了下,发现既没有人受伤,也没有车辆损坏,似乎有点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郁郁地又回到了展厅中,毕竟还有四轮抽奖呢,最不济拿个充电宝、小音箱回去也好。 18号中奖,一看就知道是内定的。真是无趣!还没热闹看,更无趣! 但出来看到铁杆折断的金大老板,脸色却瞬间变得铁青。这“地天泰卦、龙吐净水”的招财阵,可是他花了重金不远千里请来得道高人布置的,如今被破坏,岂不是要断了自己的财路? 金大老板忧心的同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要重新请那道人过来再布置一番,于是拿起手机便打。 “陈大师在吗?”“什么?云游去了?那他的私人号码多少?”“靠!他丫的带着手机出门会死啊!” 挂断电话,金大老板愤愤地将手机摔到了地上。真搞不懂那些个技艺高超的风水大师,明明可以坐着赚大钱,非得到处去云游。出门就出门吧,还不带手机。带个手机难道就有损他风水大师的身份了?又不是和尚! 曾逸凡看着金大老板又是扔手机,又是骂娘,虽然觉得有些好笑,但他笑不出来。显然,金大老板只认为是招财阵被破坏了可能会有损财运,完全不会想到事情也许要大条得多。 “啪”,又一声巨大的闷响,似乎是从石杯里发出来的。 “到底什么情况?快看看!”金大老板那一米七不到的个头,对于高一米八左右的石杯,即便踮脚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显而易见的是,原本高出杯沿的那个石球沉下去了。 两名保安看到大老板出来,又发号了施令,赶紧搬来凳子站上去查看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吓得那保安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来,支支吾吾道:“血……都是血……” 第56章 富龙呕血 “什么都是血,别给我胡说八道!”金大老板显然不相信,直接自己跳上了那张凳子。 “哎呦我的妈呀!”没有心理准备的他,在一看到整石杯的水都变成了暗红色,连着咕咚咕咚新冒出来的水都是血红的,一下子没有站稳,从凳子上直接摔到了地上,重重一个屁股墩。 “这……这怎么会都是血?” 经过几个人轮番的查看,站在旁边的曾逸凡已经明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按理说,即便金鑫大厦遭了“朱雀抬头煞”,盛极而衰,已经有“白虎”为之挡了部分煞气而亡,又有大量旺财护宅的植物吸附剩余煞气,也不至于再出现其他恶风水啊。 除非……曾逸凡想到那被车压住没死,最后死于某人扳手之下的白猫,不禁四下找了找。悍马男呢? 只见那悍马男,已经连抱儿子的力气都没有了,跌跌撞撞几乎连拉带拖的拽着小孩就冲向马路,想来是要拦一辆出租车回去。 只是…… 就在一个思考的瞬间,只听到“唧”的一声紧急刹车。只见那悍马男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一滩鲜血从他的头部流了出来,原本已经被吓坏了的小孩,看到父亲被车撞倒,当场愣住不知所措。 曾逸凡分明看到,悍马男被撞倒下的地方,就是那具已经被无数过往车辆压得只剩一张破皮的白猫尸体。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吗?今日这对父子,注定有一人要血溅金鑫大厦,已不是人力所能挽回的。 如此想着,曾逸凡不禁一阵唏嘘。 此刻,跌坐在地上的金大老板,完全没了之前财大气粗的架势和气魄,狼狈地冲着保安以及随后出来的几名工作人员大喊:“快,快去找陈大师来,无论如何都要给我找到陈大师!” 可是,在场的几个人,根本不知道什么陈大师。老板摆风水阵,从来都很神秘,别说布阵的人,就是布置这些阵法的器具到底从哪里来,也甚少有人知道。 “天崩地裂,富龙呕血,刀光剑影,死伤连连。”曾逸凡走到石杯旁边,摸着那雕刻在杯壁上的龙,神情凝重。 《宅运录之阵法风水篇》中确实有记载关于如何摆设这个“地天泰卦,龙吐净水”的招财风水阵,诚如金大老板使用之后财运亨通,这招财阵的功效确实强大。 但与“药效越强劲副作用越大”一个道理,太爷爷的《宅运录》中,并没有将如此强效的阵法作为招财首推阵法。在描述了如何布阵的同时,也用了较大的篇幅去说明了这招财阵的“副作用”。 首先,布置四个太极图以及铸造石杯、石球的大理石,必须要采自昆仑山发源出来的三条主龙脉之一。其中艮龙龙脉主正财,巽龙龙脉主偏财,震龙龙脉均可。 一般建议使用艮龙或震龙龙脉所出的石头,以应“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只有赌场、地下钱庄这些地方可能会故意选用巽龙龙脉的石头,但一般也会单独供奉掌管偏财的“路财神”,起到平衡巽龙龙气的作用。 绘制图案,则必须使用矿物染料,以黑曜石为最佳,黑色玛瑙次之,均有驱邪挡煞、护主镇宅之功效。 其次,是四根铁杆,必须经手工千锤百炼而成。这里的“千锤百炼”取的是实数,即需要经过99次煅烧,999次捶打,方能成型。韧性越强,纳财范围越广;反之,脆性越大,单一领域内垄断度越高。 最后便是水的问题。书中并没有就水作过多解释,只说明要“洁净之水”,以对应“龙吐净水”。 那么问题来了,正如相亲时说“没什么要求”其实是最高的要求一样。列明了要怎么做的,依样画葫芦就行,但怎样算是“洁净之水”,却是标准不一。 以古人的思想,无根之水最为圣洁;按照现代科学理论,蒸馏水最干净;每个国家还有自己的饮用水标准,可以直接饮用,应该也算是洁净之水;最不济,看着清澈能洗手也可以认为是洁净之水; 然后,书里最后还吊了一句:“阵法置于室外,汲取日月之精华,功效倍增。”也就是说,最好就像金大老板这样把“地天泰卦、龙吐净水”招财阵摆放在广场上。 可是,古代那是环境优美,连偶尔掉下来的鸟屎都是干净的。但现代城市里不同,雾霾沙尘什么的不说,动不动遇到什么不文明的过路人,吐口痰、扔个饮料瓶,都是非常有可能的。 然后,再看金大老板布置的这个阵法。 石头是哪里来的,虽然不大能看出来,但从金鑫集团这几年诡异且快速的发展轨迹,以及金大老板急躁的性格来判断,曾逸凡觉得这石头很可能就近取自巽龙的主龙脉。染料没的说,顶级黑曜石精心打磨而成。 从刚才那块广告板硬生生将铁杆砍断,可以判断这四根铁杆脆性极大。显然金大老板很明白,岭城土豪太多,与其各个领域都涉猎一些,从各位大亨碗里分羹,倒不如在一个领域独占鳌头。 于是问题又来了,“地天泰卦”韧性强的话,虽然短时间内成效不会很明显,但却能进能退,即便有所闪失,也不会损失严重。但脆性过大,就如下药过猛,病是一下子好了,却很容易透支本体。 最严重的是水。阵法之所以能纳财,关键还在于这“龙吐净水”。主偏财运的石头,脆性过大的铁杆,使得这条龙非常娇贵,虽能招来滚滚钱财,却也易怒易伤。 之前悍马男将沾有“白虎”鲜血的扳手直接放到了石杯里进行清洗。这种因挡煞而死的异兽,血液中都是煞气,自然直接放倒了这条本就脆弱的富龙。 曾逸凡正想将这些理论说与金大老板听的时候,只见金大老板愤愤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一脸怒气地冲着曾逸凡吼道:“你什么名堂,年纪轻轻懂什么!” 虽然招财阵忽然被破很诡异,但金大老板不怕啊,别说整幢大厦都是按照极其招财的方式设计建造的,就是大厦内摆放的几百盆植物,也都是精心挑选的护宅纳财的灵物。区区一个阵法,破了再设便是。这个不知哪里来的愣头青,说什么“死伤连连”,他就实在不爱听。 “不管金总您信不信,今天金鑫大厦要出事,最好能够取消这次车展。”曾逸凡虽然满心不爽自己被鄙视,但还是出于顾全大局,提出了目前最能避免损失的建议。 “取消?你知道我这一场能订出多少车,产生多少利润吗?取消了,这钱你来出?”金大老板一脸不屑。 第57章 梁上君子 这两个问题问得,曾逸凡竟无言以对。确实,金鑫集团赚钱也好,破产也罢,跟他鸟毛个关系啊!得,回去叫上张蒙蒙、赵大鹏还有张静,一起回去了。买不起车,也摇不中奖,呆这里危险重重不说,还被强烈鄙视。 这什么“天崩地裂、富龙呕血”的烂摊子,就让金大老板找什么世外高人去化解吧。想来太爷爷也不愿意给这种眼高于顶的土豪看风水。 曾逸凡这样想着,愤愤地回到了展厅,四下寻找一起来的伙伴。 “逸凡,刚才你出去了好可惜,你知道第二个大奖是几号吗?”赵大鹏一见到曾逸凡,兴奋地跑过来,就差没挽着他的手以示亲热了。 “大鹏,我们回去了,看到张工了吗?”曾逸凡一肚子的气,加上发现展厅四周的植物上方,那些黑雾不仅没有丝毫消退,反而有越聚越浓,大有挣脱这些植物束缚之势。显然继续呆在这里,危险越来越大了。 “现在走?不不不,第四轮开奖还没开始呢。刚才那轮摇到68号,之前是38号,我有一种预感,这88号绝对能中一根金条。这下子发财了!要是中了大奖,我要去买辆哈雷摩托……”赵大鹏这一次是信心满满的想入非非。 千万级的豪车他暂时就不肖想了。但正所谓“三百六十五行,行行出状元”,要炫富,要拉风,也可以另辟蹊径。买辆超级拉风的摩托车,载着妹子出门兜风,还能被搂着腰,那感觉实在太爽了。 不过,赵大鹏大约只是电视看多了,那些个坐着摩托车兜风的浪漫情景都是假的。现实中,没有哪个妹子喜欢风一吹长发糊一脸,以及跑一路砂石做面膜的兜风感觉。 什么叫做“猪一样的队友”,曾逸凡这会儿算是感受到了,这就是! 别说88号了,888号,只要这号码是拿在自己手里的,就不可能中那金条。赵大鹏是没看到金大老板那副嘴脸,他那所谓的有钱,只对自己奢侈,让别人看着奢侈,还没学会与穷人分享呢。 没见到一个两个中了大奖的,不是领导就是土豪家的公子爷吗? “那你看到张工了吗?”曾逸凡环视一周,也没见到张静,只能继续问赵大鹏这头猪。 “好像也去洗手间了。” “说起来,你家萱萱进去洗手间十几分钟了吧。”曾逸凡忽然玩味地说道。能引起赵大鹏注意的,恐怕只有这个了吧。 “对哦!”赵大鹏果然一拍脑袋。 “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对曾逸凡说道:“你家蒙蒙好像也进去十几分钟了吧。” “这……”曾逸凡忽然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感觉,尤其那句故意撩拨赵大鹏的“你家萱萱”,本来是想恶心他一番的。没想到他竟坦然回敬了自己,如今被说“你家蒙蒙”,还真有些起鸡皮疙瘩。 但说的却是事实,两个女生,哦不对,还有一条翼火蛇,已经进去洗手间十几分钟了。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虽然翼火蛇现形比较少见,但毕竟是吉星,伤人是肯定不会的。怕就怕是有别的什么恶兽,翼火蛇不过是受了惊吓才找一个气场较为强大的人来依附罢了。 “要不你打个电话给郑梓萱吧。” “为什么我打?你打给你家蒙蒙也一样啊。”即便曾逸凡改了口,赵大鹏也不放过。况且,他挺喜欢说“你家萱萱”的,改什么改,迟早就是他家的。 “苹果手机的铃声都差不多,还那么小声,估计听不到,Vertu手机就不一样了,那么贵的手机,好歹铃声也特别吧。”曾逸凡找了一个虽然牵强,却无可辩驳的理由。 果然,赵大鹏觉得确实有那么点道理。而且,作为准男友,主动关爱上了十几分钟洗手间的准女友,也是基本的品质。 此刻,金鑫大厦展厅上方高约半米的通风夹层里,两位梁上君子正在爬过。 “我说阿威,为什么不直接从正门走啊,不过两个保安,随便混在谁的身边,装作有入场券的样子不就行了?” “就我们穿得跟农民工似的,像来看这种豪车的吗?” “那我们本来就不是来看豪车的,我们是来找金子的。” “所以别废话,赶紧爬,我已经闻到厕所的味道了。待会儿躲在厕所里,找个清洁工打晕了,换上衣服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很快,阿威阿立两人就爬到了一个通风口处。 “阿威,这里好像是女厕所,还有女的在,要不要下去?” 阿威一听有女的在上厕所,止不住就流了哈喇子,若每次发财的同时都有艳遇,那这林家村的宝物就不只是招财,还能招桃花了。 于是用力推了推阿立说道:“赶紧让开,让我来侦察侦察。” 透过通风口,阿威立马扫了一圈那几个坑位,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所谓有女的,不过是三个女的在那里涂脂抹粉,一点看头都没有,不禁郁郁地白了阿立一眼。 “快爬,这里是女厕所,再过去应该就是男厕所了。”既然没有艳遇,还是紧盯目标黄金比较好。 “可是,前面好像没有路了,这里居然只有女厕所……”阿立在阿威看美女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们如今已经爬到了尽头,除了女厕所这个入口,就只能往回爬看看展厅另一边有没有可以下去的通道了。 就在两人准备往回爬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吸引了阿威的注意。 Vertu手机! “等一下!”阿威立刻叫住了已经往回爬的阿立:“看到那个女的的手机了吗?不比一根金条便宜。” “再贵也偷不到啊,下面有三个女的呢,我们才两个,不可能一次性打晕。”阿立摇了摇头表示难度太大。 “那两个女的,肯定马上要走了。” “你怎么知道?” “你看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动作这么麻利,东西都放回包里去了,抹了口红肯定结束。那个穿绿衣服的,上一次我们在林家村见过的,很明显是在等人,完全不耐烦的样子。估计跟那个年纪大的是一起的,待会儿两人会一起走。”阿威头头是道地分析起来。对于女人的心理,他多少比阿立懂一些。 “可是,那个绿衣服的一直看着那个土豪女,也许她们是一起的呢?两个人就不好摆平了。”阿立反驳道。 还有一个原因令他不想涉险从女厕所里偷手机。小偷也有小偷的圈子,若是传出去说他们在女厕所偷东西,先入为主就会觉得是偷窥狂。偷窥狂那是一种病,跟他们这种吃技术饭的完全不能类比好不好。 “要不要赌一下,赌一万块钱好了。”阿威手上刚有了钱,赌性正浓,若不是今天有大目标,兴许就栽进赌场不出来了。 “赌就赌!” 第58章 火蛇现身 郑梓萱看了眼响起的手机,是赵大鹏打过来的,于是故意将它往旁边推了推,继续仔细画眉。【零↑九△小↓說△網】 张蒙蒙有些无语,看车展又不是模特秀,连眉毛都画上了,这是要在洗手间里过夜的节奏吗?而且,拿出来的化妆单品,一件两件都是国际一线品牌,是女生看了都不爽。 其实郑梓萱更无语,这个女的是个洁癖不说,还特别磨蹭,光捋头发的动作就不下二十次,这头发已经够顺滑了,不用再捋了! “蒙蒙,你好了吗?咱们一起出去吧。”张静洗完手,冲着张蒙蒙喊道。 听到这里,趴在通风夹层里的阿威忍不住要笑了起来:“怎么样,我说这两女的认识吧。” 一万块真是轻松到手,看来下午去赌场,手气肯定不错。 张蒙蒙实在没有继续呆在洗手间里的理由,但又不能负了曾逸凡的所托。况且,那条什么翼火蛇依然稳稳地趴在郑梓萱的肩头,虽然比最开始看到的时候好像温顺了很多,但还是很瘆人。 “那个……郑小姐,要不咱们一起出去吧。”张蒙蒙还真不知道怎么开口称呼郑梓萱,这大户人家的。 听到这里,原本真的以为自己输了的阿立立刻喜上眉梢:“哈哈,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零↑九△小↓說△網】” 一个激动,原本趴着的阿立稍稍直起身子,脑袋便碰到了通风管道壁,发出了“咚”的一声。 “上面什么声音?”一直绷紧了神经注意那条蛇的张蒙蒙,第一个听到了头顶上的异响。 “可能是老鼠什么的吧。”张静离通风口也近,同样听到了声音。 原本吓得不轻的阿立一听下面有人判断是老鼠,便自作聪明地发出了两声“唧唧”的老鼠叫。他以前跟过马戏团学过几天口技,学老鼠叫还曾真的招来猫,所以比较有信心。 “不对!老鼠听到有动静都会逃走,怎么还会叫,上面有人!”张蒙蒙判断道。 阿威一听知道不好,两人可能要暴露了。如果这几个女的跑出去喊来了人,只要一掀开通风口,他们就无路可退。到时候,不是承认自己是偷窥狂,就是盗窃未遂,不管哪个都玩完。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再考验一下演技。于是伸手从通风管道壁摸了一些黑灰,一把涂在自己脸上,一把给阿立涂上了。 “咳咳,我们是维修工。” 阿威说着,动手掀开了通风口的隔栏,将脑袋探了出去。 虽然在女洗手间看到男工人有些尴尬,但好在三人都没有在方便,便不再计较。 阿威觉得既然已经杜撰了一个身份,演戏不如演全套,修了通风管道,不如也下去修修下水道好了。于是一个翻身,从通风口钻了下去,并大方地招呼阿立道:“快下来,修了这边的下水道,我们还要去男厕所,上午干不完,别想吃饭。” 既然如此,张蒙蒙她们就更没有继续呆在洗手间里的理由了,便先走了出去。虽然知道赵大鹏可能就在外面,郑梓萱也只能胡乱将东西塞进提包里,悻悻地准备出去。 “这位小姐,您是不是落东西了。”阿威忽然喊道。 “嗯?”郑梓萱回头,看到这个“维修工”的手里好像攥着什么东西,大约自己刚才整理得匆忙,掉了口红眉笔什么的吧,于是稍稍走近。 阿威打着如意算盘,两个女的已经先出去了,剩下这一个,而且就是目标土豪女,只要她走近,拿东西吸引她的注意力,阿立定能神不知鬼不觉从她包里拿走那只Vertu手机。 就在郑梓萱走到离阿威半米远的距离时,阿威忽然觉得一股腥风扑面而来,眼睛便有些睁不开,眨巴眨巴之后再定睛一看—— “啊!”阿威惊呼起来,连连后退到墙角,浑身颤栗不止。他看到了什么?一条红白相间的巨蟒,就盘踞在这个女孩的肩头,此刻正冲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 郑梓萱很奇怪,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这个“维修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你……你不要过来……”阿威惊恐地叫道,近乎哀求。这条巨蟒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冒出来的? “阿威,阿威,你怎么了?”阿立此刻也觉得莫名其妙,本来他已经领会了阿威的意思,准备趁着女孩被吸引注意力,从她包里拿走那只手机。可是阿威忽然像着魔了一样算是怎么回事? “蛇,蛇!”阿威冲着阿立喊道,眼睛里满是因过于惊恐而布满的血丝。 但显然,阿立什么都没看到。 女洗手间里忽然发出的声音,自然第一时间吸引了刚走出去的张静和张蒙蒙。 “发生什么事了?”张蒙蒙关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忽然就这个样子了,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郑梓萱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 张蒙蒙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脸上是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但身上有啊,而且很恐怖。 “蛇,蛇啊……”阿威依然自顾自地重复着,而且,那条蛇显然因为自己的出现,变得兴奋起来。 这下张蒙蒙也听清了,这个突然从通风管道下来的“维修工”,也能看到郑梓萱肩膀上的翼火蛇。 “你别害怕,这蛇不是真的,它也不咬人。”张蒙蒙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自己也是听曾逸凡说了之后才没那么害怕的。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蛇?” 显然郑梓萱更莫名其妙,张蒙蒙和那个好像着魔了的“维修工”似乎在就自己的事情进行讨论,可什么蛇,哪里有蛇? 就在这个时候,趴在郑梓萱肩头的翼火蛇,竟晃悠悠地从她身上下来,径直游向了紧贴在墙角的阿威。 “不!不要过来,不要!”看着这条胳膊粗的蟒蛇吐着红色的信子朝着自己游过来,阿威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为什么他们几个好像什么都看不到。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但在翼火蛇看来,它这完全是友好的行为,那个人的身上有上古神器,沾着龙气,它一个星宿小神,自然要去请个安什么的。 “那边地上,什么东西?”张静这时候突然问了一句。她隐约看到地面上,有什么长长的东西在游动。 “蛇,是蛇!”阿立也注意到,自己眼前,一条红白相间的巨大蟒蛇,正朝着阿威游过去。蛇,是突然冒出来的! “啊!”看清了地上的东西,张静惊呼起来。 “啊!!”郑梓萱叫得更大声,她离那蛇这么近,蛇的尾巴还贴在她的脚边。 第59章 轸水蚓潮 “大家别紧张,这蛇不咬人,它是风水异兽。”张蒙蒙努力安抚着满脸恐惧的众人。在女洗手间里,这样有男有女还有蛇,如果尖叫声再此起彼伏,画面实在不忍看。 “这蛇是你带来的吗?”首先反应过来的便是站在张蒙蒙身边的张静。 她非常清楚自己这个堂妹,学的什么考古学,明明一个女孩子,成天和那些死人用过的东西打交道。好在那都是死物,可这蛇,明显她早就知道,不是她带来的会是谁带来的?这个样子,还怎么会有男孩子喜欢? “不……我不知道……”张蒙蒙此刻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她只是比大家先看到这翼火蛇,又多知道一点相关知识而已。 翼火蛇似乎知道大家都看到了它,也不惊慌,依然优哉游哉朝着“龙气”所在的方向游去。 阿威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退无可退的他,忽然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自己身上,不是带着一把折叠刀嘛,锋利无比,若是直接戳向这蛇的七寸心脏部位,或许可以一击致命。 如今已经到了不是蛇死就是己亡的时刻,阿威的手探进口袋,已经将那折叠刀牢牢握在了手里,只等蛇再靠近,便迅速出击。 洗手间里的五个人,除了无辜受冤的张蒙蒙,其他人此刻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狭窄的洗手间里,谁也不敢乱动。谁知道这蛇有没有毒,会不会突然调转方向袭击其他人。也不知道它这会儿朝着阿威游过去,是想要一口吞下呢,还是先调戏一番? 眼见着蟒蛇朝着自己扬起了头,阿威看准蛇头下七寸腹部的位置,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食指拇指一用力,锋利的刀片立刻弹了出来,随后一个猫腰,直接将刀子插进了蛇的心脏部位,立刻血如泉涌,喷了阿威一脸。 “不要!” 曾逸凡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也看到了那如泉水般喷出的血,知道自己来晚了一步。 随后赶来的还有赵大鹏。 他们两人一直关注着女洗手间,本来张蒙蒙和张静都出来了的,随后又折返了回去。之后就听到了尖叫声,两人再也顾不了什么男女厕所的问题,直接冲了进来。 曾逸凡之前一直没想通,为什么翼火蛇会出现并盘踞在郑梓萱的身上。经过刚才广场上“地天泰卦、龙吐净水”阵法莫名被破,联想到“朱雀抬头”、“白虎”挡煞、绿植护院,便不难得出金鑫大厦被人为设置了恶风水格局,怕是要出人命。 而郑梓萱作为旭日家的千金,不说有钱人家是否会求一些特殊的护身符,光旭日大厦那里的金色锦鲤,就足够挡去相当规格的灾祸了。因此,只能说明金鑫大厦将要发生的事件,对属翼宿的郑梓萱非常不利,护主心切的翼火蛇只能现身保护。 只是……为什么除了体质特殊的张蒙蒙,被张蒙蒙亲吻过的自己,张静、赵大鹏、郑梓萱自己以及那两个莫名出现在女洗手间的男子,都能看到翼火蛇现身? 这次不同于在赵家村淮溪看到的烈火金莲,是刻意现身阻止大家进林家村。翼火蛇既然是为了保护主人而来,就不会轻易现身。而更为奇怪的是,它为什么会离开郑梓萱游向那名男子,从而忽然遭到袭击丧命?那男子是有什么特别吗? 还来不及解开这些谜团,就听到赵大鹏大喊了一声“萱萱”,随即就是郑梓萱晕倒在了及时跑过去的赵大鹏怀里。 “萱萱晕倒了,快叫救护车!”赵大鹏立刻打横将郑梓萱抱起,一边喊着一边冲出了洗手间。 曾逸凡回头看了眼已经倒地不再扭动的翼火蛇,显然死透了。而“勇斗蟒蛇”的那个家伙,一脸的蛇血,依然拿着那把锋利的折叠刀,浑身颤栗,还没有从瞬间激烈的战斗中缓过神来。 没有时间再去思考那些还没解开的谜团,金鑫大厦真的不能再呆了,必须赶紧走人。 “啊,这些都是什么鬼?” 刚回头,曾逸凡就听到赵大鹏焦急而充满厌恶感的话。低头一看,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稀稀疏疏爬着数十条食指粗细的深褐色虫子,均有三四寸之长。 由于赵大鹏抱着郑梓萱,虽然第一时间看到了地上出现的虫子,抬起的脚却来不及收回,落下时直接踩爆了一条怪虫子。 抬脚一看,虫子已经变成了一滩褐色的烂泥。 “天哪,快看,虫子又活了……”张蒙蒙是看着赵大鹏一脚踩爆那怪虫子的,一时间只觉得恶心非常。别说是女生,就是赵大鹏,面对自己直接踩爆了这么粗的虫子,还踩成了泥浆,此刻也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更恶心且诡异的是,那滩褐色烂泥堆,竟如沸腾般冒起了泡,随后,一只只白色的如蛆一般的虫子从破裂的褐色泡中冒了出来。 数十只白色的小虫子一落地,就像被吹了气一般,迅速膨胀,颜色也逐渐变深,只几秒钟的时间,就变成了食指粗细。 “怎么会有这么多奇怪的虫子,而且根本死不了,不会有毒吧?”张蒙蒙用力甩掉一只爬到自己腿上的虫子,虫子撞到墙壁,断成了三段。然后,这三段各自扭动,迅速变成了三条完整的虫子。 “轸水蚓,属水,为蚓,南方第七宿,居朱雀之尾。所谓,轸宿凶星不敢当,人离财散有消亡,葬埋婚姻皆不利,朝朝日日有惊慌。”曾逸凡一字一句地说道。 既然翼火蛇都出来了,轸水蚓就不奇怪了。只是,虽然没有毒,但那么多,一时间也很难处理。 看向洗手间的门口,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 “什么轸水蚓,有毒没?没毒我不管了,就算踩着他们的尸体也要出去。”抱着晕倒的郑梓萱,赵大鹏心急如焚。 但眼前越来越多的虫子,似乎都是朝着洗手间来的,几乎把出洗手间的门都给堵上了,踩爆一只生出几十只,这要是一路踩出去,还不被虫子给淹了啊。 展厅里,第四次摇奖结果刚出来,主持人激动地报出了中奖号码——88号。 “下面,有请持有88号入场券的嘉宾上台。” 而此刻,赵大鹏、曾逸凡他们却正被一波轸水蚓堵在女洗手间里,如潮水般的虫子,逼得他们连连后退。 “我们该怎么办?会不会被虫子淹死?”张蒙蒙一脸无助地看向曾逸凡。 “完全有可能。这种虫子繁殖能力极强,只要有一条活着,几分钟甚至几秒钟就能繁殖出几百上千条,虽然没毒,但淹死我们是绰绰有余的。”曾逸凡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头脑里不断在搜索有什么方法可以对付这轸水蚓潮。 第60章 蚓潮噬人 “那你还不赶紧想办法,再退就只能跳进粪坑了。”赵大鹏抱着郑梓萱已经退到了墙角。虽然他经常会去挖蚯蚓钓鱼什么的,但这么大的蚯蚓,又这么多,实在令人头皮发麻。 “暂时还没有办法,先跳上洗手台吧,不然真的可能会被淹。”曾逸凡确实很无奈。星宿异兽几乎不会现身,即便现身,也只是预示喜事或者灾祸,至于异兽本身成灾的,还真没有什么阵法应对。 “那你快放血啊,你的血不是很管用吗?那家伙手上有刀。”赵大鹏此刻头脑很好用,立马想到了曾逸凡那既能救人又能让植物疯长的血,此刻不用更待何时? “我的血带七星之水,这轸水蚓属水,怕是滴下我的血,这些蚯蚓可以长得比牛还大。”曾逸凡无奈地苦笑了下。他何尝不是第一时间想到让自己去试试,但并不是每一次自己的七星水都有用。 由于赵大鹏说到刀,曾逸凡下意识朝着之前戳死了翼火蛇的家伙看去。说实话,如果不是那个家伙弄死了翼火蛇,也不会引来这么多的轸水蚓。 同为南方七星宿,第六宿的翼火蛇死了,引发第七宿的轸水蚓集体恐慌,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不过……为什么在那个家伙身边半径一米,竟一只轸水蚓都没有?显然,在几乎被占领了的洗手间里,那个角落显得特别干净。 是因为他杀死了翼火蛇,身上沾着翼火蛇的血吗? 显然不是!因为那翼火蛇的尸体,如今已经被大量的轸水蚓淹没。 刚才翼火蛇的举动就很奇怪,按理说它应该忠实地守护在星宿主人身边,确保她的安全。可它竟然会主动爬向那个人,那他如果不是天生带着龙气,令翼火蛇臣服,就是有什么上古神物起到了类似的作用。 如今不管了,既然那个人可以让轸水蚓不敢靠近,就只能拿他当挡箭牌了。 “赵大鹏,看到没有,轸水蚓怕那个家伙,拿下他,我们就能出去。”曾逸凡冲着赵大鹏喊道。搞定那个连翼火蛇都能戳死的家伙,一个人怕是有难度。 “那萱萱……”赵大鹏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犹豫道。 “不出去,我们都要死在这里,想好了。” “张工,萱萱就麻烦你们照顾了!”赵大鹏一咬牙,放下了郑梓萱。 “逸凡,小心点。”张蒙蒙帮着张静扶过郑梓萱,看向曾逸凡叮嘱道。 忽然,曾逸凡好像想到了什么,一个跨步迈过一团刚冒出来的轸水蚓幼虫,伸手一把搂过张蒙蒙的腰,右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双唇便压了上去。 张蒙蒙一直在担心曾逸凡的安危,被这突然的一吻给吓得睁大了眼睛。但随即,她便明白了这举动的用意。 随即,一股气息从张蒙蒙的嘴里吐进了曾逸凡的口中。 “你们两个……”赵大鹏刚把郑梓萱放下,就看到了如此激情的一幕。 “我们都快没命了,你们还有心思亲亲我我,等保住小命逃出去了,开房大战三天三夜好了。”赵大鹏愤愤的同时,却忽然又觉得生死大战之前,是不是自己也该跟萱萱来个吻别啥的。 “你懂个屁!”曾逸凡回头,用力推了一把又开始想入非非的赵大鹏。他曾逸凡是那种大事面前儿女情长的人吗? 但显然,此刻,不仅是赵大鹏,连张静也看傻了,张蒙蒙和曾逸凡,什么时候发展得这么迅速了?难道真是患难出挚爱吗? 阿威因为一刀捅死了蟒蛇,被溅了一脸的血,依然愣在那里手足无措。 “阿威,救我,快救救我,啊!”忽然,一个声音从洗手间门口方向传来。 大家顺着声音看去,洗手间门口,另一个“维修工”不知何故摔倒在地上,一大波的轸水蚓已经爬满了他的腿,黑压压地不停蠕动着。 阿立因为害怕那蛇,又见到这么多巨型蚯蚓忽然冒出来,就想着赶紧逃,一不小心便在洗手间门口滑倒了。这一滑倒不要紧,压扁了很多条巨型蚯蚓不说,还迅速被后面涌上来的轸水蚓给困住了,好几条已经爬到了他的身上。 惊慌失措的他,不停地抓住那些试图往他身上爬的巨型蚯蚓,并用力把它们捏爆。但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越来越多的轸水蚓繁殖了出来,因此才在短时间内几乎将他湮没。 “不要乱动!”曾逸凡看到那“维修工”因为不停折腾,导致越来越的轸水蚓被吸引甚至繁殖出来,便冲着他大声喊道。 然而,人求生的本能,阿立只想将那些爬到自己身上的东西弄下去,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 “快救我……快……” “闭上嘴巴,快闭上嘴巴!”眼见着一条轸水蚓已经爬上了那“维修工”的脖子,曾逸凡再次大声喊道。 可惜,话被淹没在如潮水般涌动的轸水蚓中的同时,一条轸水蚓已经爬进了阿立张大呼救的嘴里。 “呃……啊!”阿立只觉得喉咙忽然像火烧一样,整个胸膛都有被胀破的感觉,腹内则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和被撕扯的剧痛。 “呕——”阿立一口浊物吐出,并非鲜血也非胃中残留物,而是深褐色的一大滩,那呕吐物一遇到空气,便立刻四散开来,落地的瞬间,就从白色的蛆状小虫变成了食指粗细的巨型蚯蚓。 “呕——呕——”阿立不停的开始呕吐,一口又一口的褐色呕吐物,一团又一团的轸水蚓,已经如小山一般将他湮没,直至最后他的头顶也被爬满了。 只听见“咚”的一声,被轸水蚓包围的阿立最终不支倒在了地上,那双对生命无限渴望的眼睛,被数只轸水蚓爬过,最后不甘地闭上了。 这一幕不过短短十几秒,众人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轸水蚓潮吞噬。那恐怖电影里的食人蚁,加了各种特技,展现出来的无非就是这么个效果。 “你还不快点过来,难道你也想像他那样吗?”曾逸凡只愣了几秒,便迅速冲着阿威喊道。 “不……我不想死!”阿威先是看到巨蟒,破釜沉舟杀了它,随后便是这令人发毛的巨型蚯蚓。三分钟之前还跟他一起打赌的阿立,就在他的面前被这些巨型蚯蚓活生生给吞噬了。 死了,是真的死了! “我要离开这个鬼地方!”阿威忽然意识到了危险,这就要朝着门口冲去。 在场的其他人都惊讶地看到,这“维修工”踩过的地方,无论聚集了多少轸水蚓,它们都会立刻散开。只是,越来越多的轸水蚓,使得原本有近一米半径的安全区域,如今被挤得只剩下不过四十公分的样子。 第61章 龙生九子 “赶快截住他!”曾逸凡冲着赵大鹏喊道。 “你们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阿威挥舞着折叠刀一脸警惕。虽然之前怕得要死,但生死存亡,他同样也发现了自己的脚下一只巨型蚯蚓都没有。但现在没有,不代表这些人朝着自己过来,不会把这种繁殖速度惊人的蚯蚓带过来。 况且,跟刚才的安全范围比起来,显然如今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赵大鹏此刻也从活人被蚯蚓吞噬的恐怖一幕中缓过来,知道这会儿是把脑袋提在手上了,不仅自己,还有萱萱。即便被捅死,也好过被蚯蚓淹死。况且,论体格的话,自己应该不会输。 于是一个虎跳,从洗手台的位置跳到了地上,当即踩爆了好几个巨型蚯蚓,但立刻,深褐色的泥浆翻腾起来,大量的轸水蚓几乎将赵大鹏的脚湮没。 “拿着这个!”曾逸凡说着,向赵大鹏抛了一盒火柴。随即自己也擦了两根火柴扔到了地上。 火星一落地,那些巨型蚯蚓立刻散开了一些,但马上又涌了上来,才刚燃起来的火苗便被压灭了。 “这东西不好使啊,没有打火机吗?”赵大鹏忽然想到什么盗墓的小说里,遇到尸蹩什么的,都用打火机,确实有用。但火柴就…… “我又不抽烟,哪里来的打火机,这火柴你也不看看,限量版的!”曾逸凡确实很心疼他这扔出去的火柴,这不也是为了保命嘛。可惜,如石沉大海。 这时候,一直处在惊讶中说不出话的张静开口了:“我有打火机。”说着,便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礼盒,慌乱打开,里面赫然一个精致的打火机。 “好,赵大鹏有命没命就看它了!”曾逸凡已经没有时间去感谢张静提供了一个明显是送人礼物的打火机,立刻打开打火机的后盖,将里面的火油径直洒了出去。随后,擦燃一根火柴,也同时扔了出去。 火星一碰到火油,立刻猛烈燃烧起来,一条蓝黄相间的火带从洗手台直接通到了赵大鹏站立的位置。 已经顾不得想其他,但至少不能让赵大鹏也如那“维修工”一般惨死在自己眼前。 果然,火焰燃起的同时,周围的轸水蚓纷纷往旁边躲闪。这火,还真烧出了一条路。 赵大鹏只觉得脚上热浪袭来,甚有火烤猪蹄之感,隔着裤子,好像腿毛已经被烧掉了大半。同时,那些巨型蚯蚓也被这突然袭来的热浪给逼退了,赵大鹏的脚板又露了出来。 “逸凡好样的,把这些丫的统统烧死!”赵大鹏才稍稍脱险,就得瑟起来。 本来一脸警惕生怕被牵连的阿威,看到火能对付这些东西,便立刻在自己身上摸起打火机来,巨型蚯蚓越来越多,有了打火机,双保险。 但曾逸凡却并没有因为火烧得轸水蚓连连避让而高兴。因为,没有一只轸水蚓被火烧死。也就是说,大约这热浪只是逼得它们一时间无法靠近,但肯定没有杀伤力。 “赵大鹏,快动手!”曾逸凡沮丧的同时,也发现了那“维修工”正在分神,便迅速跳下了洗手台,就着热浪烧出来的那条路,直接冲了过去。 就在曾逸凡的手刚碰到这“维修工”的衣服时,他看到了一团光亮,就隔着那人的裤子。这光亮……为什么那么熟悉…… 赵大鹏见曾逸凡冲了过去,也立刻反应过来,直接上前一把抓住这“维修工”拿着折叠刀的右手,反手背到了他的身后。手上再一用力,折叠刀“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你们要干什么!”阿威大声喊了起来。 “你他娘非法携带管制刀具,还敢问要干什么?抓你去见官!”赵大鹏一脸正气凌然。除了设计师,当一名警察也是他从小的理想。所以擒敌拳什么的也是信手拈来。 曾逸凡嘴角抽搐,仰天翻了一个白眼。这赵大鹏,扯起谎了竟还这么理直气壮。但确实无可辩驳。 “逸凡,搜搜看他身上还有没有什么武器!”赵大鹏冲着曾逸凡挤了挤眼,意思是两人赶紧架着他,然后护送所有人一起出去吧。 但曾逸凡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人的口袋上,那团光亮发出来的地方。于是,直接伸手进去,一把掏出了那个发光的东西。 赵大鹏看着曾逸凡的举动,瞬间无语,让他找东西他还真找,不知道现在生死关头啊? “不好!蚯蚓把火都压灭了!”站在洗手台上的张静,可没有心思关注什么锁龙钥。之前她准备送人的打火机,烧开了一条路,但不过几十秒钟,那火焰就被涌上来的轸水蚓潮给压灭了。 如今的情况比刚才的更为严峻,张静、张蒙蒙以及处于晕厥状态的郑梓萱被困在洗手台上,而越来越多的轸水蚓大有往洗手台上堆积的架势。 洗手间的另一个角落里,曾逸凡和赵大鹏钳制着那个“维修工”,但三人的脚下,也几乎被轸水蚓给围困住了,并大有继续往里缩小的趋势。 “火不好使,只能踩着这个家伙出去了!”赵大鹏也看到了大量的轸水蚓扑灭了刚才燃起的火带,知道火根本无法对付这些东西。既然自己现在钳制的这个家伙能够形成一个安全圈,只能带着他运送大家出去了。 “不,能逼退轸水蚓潮的不是他,是这个东西!”曾逸凡说着,便摊开自己的手,手心里的,正是从那“维修工”口袋里掏出来的发光的东西。 这是一块翠绿色的钥匙形状的玉石,手掌大小,玉石上雕刻了一只龙身狮头盘屈膝盘坐的异兽,发出金色的光圈。 “锁龙钥!” 张蒙蒙一眼看到这玉石的时候,便忍不住喊了出来。这是传说中镇压龙所出九子的神器,与那镇龙盘同为上古神物,想不到竟然在这里看到。 “没错,而且,这应该是九把锁龙钥之一。”曾逸凡自从将这把雕刻着龙的第五子狻猊(音同酸泥)形象的锁龙钥拿到手里,头脑里便出现了很多信息。 传说中龙有九子,老大囚牛,喜音乐;老二睚眦,嗜杀戮;老三嘲风,好险又好望;老四蒲牢,声音洪亮;老五狻猊,喜烟好坐;老六霸下,喜负重;老七狴犴(音同陛岸),好诉讼;老八负屓(音同戏),雅好斯文;老九鸱吻,好吞噬;均身怀绝技。 上天担心这九条龙会不受管制而致使天下大乱,故用女娲补天所用之石料,吸收日月精华,刻以九龙的形象,锁其内力,使其能按部就班在自身擅长的领域发挥效能。 第62章 狻猊驭土 “别管什么锁龙钥了,这么一把破钥匙,如果能让我们出去,我就信它是龙。”赵大鹏一脸焦急。 可不是么,他除了自己要出去,还要保护晕厥的郑梓萱,这个难度才大。但若让他扔下郑梓萱自己逃命,又觉得做不出这种事。 “水能克火,故火烧对属水的轸水蚓来说毫无作用。”曾逸凡此刻头脑里已经有了让众人脱险的方法。 于是对赵大鹏说道:“把那些火柴都擦起来!” “靠!刚才你还说火没用,又擦火柴干什么?我看这边也不安全了。”赵大鹏用力蹬掉一只爬上自己脚背的轸水蚓,虽然碎碎念着,却也按照曾逸凡所说的,松开阿威的手,将手上的剩下的火柴都擦了起来。 就在此时,阿威看准了掉落在地上的折叠刀,趁着两人不注意,立刻捡了起来,迅速架到了赵大鹏的脖子上。 “快,带我出去!”阿威对着曾逸凡厉声说道。 他如今也非常清楚,这两个人是想要救洗手台上那三个女人一起离开,其中一个还因为惊吓过度晕厥了。但显然,那个什么钥的,安全范围就这么点,完全不可能承受六个人那么多。 如今自己势单力薄,如果不破釜沉舟,很可能会被抛弃。连蟒蛇都杀了,也不怕多杀个人。 曾逸凡瞥了一眼这“维修工”,觉得这人甚为眼熟,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罢了,为了活命,谁都可能会做这种事情。但他接下去要做的,是为了救这里所有人的命。赵大鹏反正脖子粗,随便割破些皮肉死不了。于是,便不紧不慢地从赵大鹏手里拿过已经擦着了的火柴。 阿威见曾逸凡并不因为同伴被劫持而惊慌,反而手足无措起来,大声嚷道:“你们不用瞎折腾了,火对这些虫子没有用,这个东西最多保我们三个出去。这是我家老祖宗留给我的,你们如果不想死,就只有听我的。” “你家老祖宗的东西?那你说说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曾逸凡哼哼了一声,同时也想起来了这家伙是谁。不是在赵家村打工的那个叫阿威的家伙吗? 如此说来,那个惨死在轸水蚓潮下的人就是阿立了。 这两人怎么会来到金鑫集团的车展?还出现在女洗手间里? 哎,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约是被大厅里那一大堆的黄金给吸引过来的吧。 阿威本以为是自己先拿到的这个宝物,从林家村的土里挖出来的东西,没有主,自然就是自己的。但一说这个东西什么作用,还真难住他了,于是支支吾吾道:“这个东西……他能招财,还能驱邪。” 然后,他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我家老祖宗说了,只有我带着它,才能驱赶那些蛇虫鼠蚁。刚才你们也看到了,那条蛇,我只用一刀就让他毙命了。” “你还说,要不是你杀死了那条翼火蛇,会招来这么多轸水蚓吗?”站在洗手台上的张蒙蒙,看着下面被围困的三人,焦急地插话道。 赵大鹏一听原来是这个家伙招来的这些鬼东西,也不管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便破口大骂起来:“你他娘.的自己想死,也别拖我们下水,真是日了狗了!” “龙有九子,五子狻猊,本性狂躁,擅扬尘驭土,使民不聊生。自被收服之后,修身养性,静坐堂前,闻烟吸雾,故曰狻猊喜烟好静。”曾逸凡一字一句地说道。同时,将点燃的火柴的火焰部分攥到了手心里。 “逸凡,你……”赵大鹏先是听得这一段一段的文言文云里雾里,后又看到曾逸凡突然的自残行为,吓了一跳。 比起拿刀子割破手指流点血,这直接将火焰攥在手里显然要恐怖得多。 “狻猊喜烟,又性燥,以火助之,露其本性。”将火苗攥入手心,曾逸凡丝毫没有灼烧之感。诚然,他本就是七星之水的命格,火到了他的手里,自然无法发挥效力。 但是,手心中攥着的锁龙钥,却因为这团火,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光芒直接穿过曾逸凡紧握着的手的指缝,将整个洗手间都照得透亮,连之前什么都看不到的张静,这会儿也看到了这奇异的一幕。 “乾三联,坤六断,震仰孟,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曾逸凡神情凝重,将五行八卦起始口诀念了一遍。 口诀念完,众人惊讶的发现,原本从曾逸凡手心中发出的耀眼的明黄色光芒,竟变成了褐色。 经历过赵家村、林家村太岁事件的赵大鹏和张蒙蒙,都明白此刻曾逸凡是在利用锁龙钥的力量化解眼前众人的危机。 “艮为山,山火喷,山天大畜;山泽损,火泽睽,风则中孚,狻猊号令,土石起!” 最后一句口诀一出,曾逸凡便感觉手心内一股强大的力量要喷薄而出,实在把握不住,手一摊开,大量的土石便如潮水般倾泻出来。 土石一落地,那些轸水蚓便立刻四散开来,来不及散去而被土石直接淹没的则再也没有爬出来。 不消一会儿功夫,从曾逸凡手心里便倾泻出了数十立方的土石,已经将整个洗手间铺了个满满当当。 自然,土石所覆盖的地方,再也见不到一条轸水蚓。 正当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张蒙蒙第一时间发现了曾逸凡脸色不对,已如这土石般灰黑,于是立刻跳下洗手台,冲到了他的面前:“逸凡,你怎么了?” “噗——”曾逸凡忽然喷了一口鲜血。 “没事,这土能克水,狻猊驭土虽是用来克制轸水蚓的,但我这水货也无故躺枪了。”曾逸凡冲着张蒙蒙挤出了一个笑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张蒙蒙嗔怪地拍了曾逸凡的胸口一下。 “噗——”又是一口鲜血吐出。 “这……我,我不是故意的……”张蒙蒙想不到自己轻轻一拍,又导致曾逸凡吐血,急得都要哭了。 “小傻瓜,又不是你的错,反正每次救人我都要流血,这点不碍事的。为了你,吐血而亡都值得。” 张蒙蒙闻言,瞬间涨红了脸。 端详着面前这张如红苹果般的脸蛋,曾逸凡忽然间陷落了,若不是此刻满嘴都是血,真想扣住张蒙蒙的后脑勺来一个法式热吻,那两次都是蜻蜓点水的,还带有目的性,感受实在是差强人意。 “咱们快走吧,我怕这姑娘不行了。”张静此刻一个人扶着郑梓萱,颇为吃力。洗手间里一片狼藉,又死了一个人,实在瘆得慌。 “啊!”忽然,张蒙蒙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下意识惊叫了一声。 第63章 情商暴涨 阿威之前还用刀劫持着赵大鹏,但整个过程他也看得清楚,这个胖子的分量似乎并不怎么重。之前是作为炮灰先跳到地上的,后来被劫持了,也没见大家怎么担心他。况且胖子肉厚,也许不担心被折叠刀戳个几刀。 那么,挟持这个胖子想要换回能够突然冒出那么多土石的神奇玉石,可能砝码就不够了。 之前阿威只将它当作一块古玉,认为能卖个三五千就高兴了。后来发现它有一些特殊的地方,但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居然能号令土石,才多大一会儿功夫,居然冒出来这么多。 别的不说,去工地上卖石头也能赚大发了。 刚才阿威可是认真仔细地把曾逸凡所念的口诀都记住了。即便根本不懂什么意思,但相信只要照着做就可以了。看起来一点都不难。 只是,目前最关键的是,要把那块玉给拿回来。 比起赵大鹏这个胖子,这个女人明显重要得多,而且女人也容易挟持,随便拿刮花脸来要挟,肯定让那男的乖乖交出玉石。 “你是不是想要回这个东西?”曾逸凡一看张蒙蒙被劫持了,先是一惊,随后立刻恢复了冷静,摊开手冲着阿威问道。 “把那块玉抛过来!”阿威并不笨,如今他只有一个人,而对方那么多人,如果先把手上这个人质给放了,估计玉石还没到自己手上,直接就又被拿下了。 说起来,那个胖子看着挺笨重,居然手脚功夫还不错,那一记反手擒敌,弄得自己的手腕现在还火辣辣的疼。 “你他娘.的有种不要挟持女人!”赵大鹏虽然脱险,却发现歹徒居然劫持了张蒙蒙,忽然有一种被女人救了的耻辱感,愤愤地摩拳擦掌准备再展身手。 “别动,再动,我就刮花她的脸。”阿威一看赵大鹏要动手,立刻将折叠刀移到了张蒙蒙的脸上,尖锐的刀子紧贴着张蒙蒙的脸,已经压出了一条血痕。 这一动作,吓得曾逸凡心都要跳出来了,但他知道,此刻若是稍有闪失,张蒙蒙吃点苦头还是分分钟的。 “其实,这东西本来就不是我的,还给你就是,没必要弄得这么紧张,何况,土石只能压制那些蚯蚓几分钟,如果我们在这里耽搁时间久了,到时候一个都逃不出去。” “逸凡,不要!”张蒙蒙眼见着曾逸凡就要将那锁龙钥抛出去,实在心疼不已。自从亲眼见到了镇龙盘,虽然没看到它发挥什么作用,但因为知道在曾逸凡的手里,就想着总有机会拿来好好研究一番。可这锁龙钥,不仅让她看到了,还见识了这么强大的驭土能力。如今居然要拱手交回去,怎么能不心疼。 况且,一看就知道锁龙钥不是这个人的,看他这么凶残的样子,兴许是个劫匪什么的呢。宝物与其落入这种人手里,还不如在自己手里,可以好好研究研究。 “什么东西都没有你重要。”曾逸凡耸了耸肩,毅然地将锁龙钥抛了出去。 阿威本来是想拿回锁龙钥后,再逼用这个女人作为筹码,逼他们交出些值钱的东西,竟贼不走空。但刚才曾逸凡那番话,他也知道轻重,有命拿钱没命花也是不行,那就跟阿立一样了。 说起来,今天这一趟,还是阿立提出来的。真是可惜了。 好在阿立把当了手表的钱都放在住处的抽屉里,如今人死了,这钱就只好自己代为花了。大不了往他家里寄一点,再多烧些纸钱给他,也算安了他在天之灵。只希望阿立做鬼之后不要惦记着这点钱。 如此想着,阿威接过锁龙钥的同时,用力猛推了张蒙蒙一把,随后跳上了一个马桶,抓住通风口便爬了上去。还是怎么进来怎么出去的好。 张蒙蒙被用力一推,刚好撞到曾逸凡的怀里。 “咳咳,咳咳咳。”突然被撞,本就因为吐血而体虚的曾逸凡又剧烈咳嗽起来。 “对,对不起啊,我又撞到你了,哪里不舒服吗?”张蒙蒙一脸的着急。 “这里。”曾逸凡呈痛苦状,抓过张蒙蒙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里吗?是撞到心脏了吗?什么感觉?是闷闷的还是绞痛那一种?”张蒙蒙一时紧张,就担心曾逸凡受了什么内伤,被按在他胸口的手又不敢乱动,只能轻轻动了动。 “是装满了你,什么都塞不下了的感觉。”曾逸凡挑了挑眉毛一脸坏笑。 不过也是醉了,为毛每次破了大阵之后,曾逸凡的情商就变得超高,而后又跌落低谷。赵大鹏在旁边听着这一番肉麻的对话,已经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你……”张蒙蒙又羞又恼,羞的是这番情话,恼的是明明还受着伤,却装作没事人一样。 “你们俩够了啊,在林家村这样,在这里又这样,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电灯泡啊!不是说没几分钟那些个大蚯蚓就又回来了吗?还不走,难道准备做亡命鸳鸯啊?”赵大鹏已经忍无可忍,走过去重新打横抱起了郑梓萱。 都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的萱萱晕倒,前后耽搁了好几分钟了,该不会也撞了什么太岁吧。也是真够倒霉的,怎么自己的女人都爱晕倒。 如果真的又撞了太岁,这一回肯定狠狠放他曾逸凡的血,让他没精力说那些肉麻的情话。真是的,莫名感觉他俩出门后就要直奔酒店啪啪了,满心不爽。赵大鹏如是想着,越发搂紧了怀里的女人。 “逸凡,这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张静,此刻从洗手台上跳下来,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张工,你是不是担心外面也会有轸水蚓?”曾逸凡说话的同时,悄无声息地将张蒙蒙的手从胸口移到了自己腰间,两人自然地挨在了一起。 “这些东西,似乎最开始就是从外面进来的,如今你没了那个可以弄来土的东西……”张静确实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刚才张蒙蒙被劫持,她也很担心,但同时更担心外面如果有大量的轸水蚓,没了锁龙钥,他们也是无法出去的,或许死的人会更多。 “这些轸水蚓都是冲着翼火蛇来的。同为朱雀南方星宿,第六星宿翼火蛇的忽然死亡,引发了第七星宿轸水蚓的恐慌。且轸水蚓只会出现在洗手间、水塘这些有水的地方,外面大厅应该不会有。” 张蒙蒙听着曾逸凡讲理论,不住地点头,俨然一副乖女友的模样。 “不过……”曾逸凡忽然陷入了沉思。 张蒙蒙明显感觉到自己搭着的曾逸凡的腰身忽然紧绷了起来。 “不过什么?” “轸宿凶星不敢当,人离财散有消亡……”况且,白虎挡煞,朱雀抬头,富龙呕血,轸水蚓潮,这么多风水异象,不可能只死悍马男和阿立两个人。 那么…… 第64章 无功不受禄 “走,快到大厅去看看。”曾逸凡如是说着,一把抓起张蒙蒙的手便跑出了洗手间。 刚跑到门口,便和一个正准备进去上洗手间的中年妇女撞个照面。 呃! 那中年大妈一脸疑惑地看着手拉手出来的一男一女,又仔细看了看洗手间门上的标识。没错啊,是女的。怎么从里面出来一男一女?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啪啪可以去开房,非得在洗手间,还是女洗手间。 “那个……里面……”张蒙蒙忽然想到之前在里面发生的一场恶战,虽然轸水蚓被大量的土石覆盖了,可无论是那条被杀死的翼火龙,还是阿立的尸体,都还能辨认,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进去突然看到,还不被吓死啊。 “你们在哪个坑位那个啥,跟我说下就行了。”中年大妈对于男女之事甚为了解,说话也毫不避讳。想来大约这对男女可能仓促了,没来得及善后,怕自己进去发现不好意思。既然如此,不如敞开了直问。 “什么?”张蒙蒙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 曾逸凡倒是听懂了,也明白张蒙蒙担心的是什么,于是拽了拽她,伏到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用担心她,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很,倒是我们俩,怕是被认为……” “怕是被认为什么?”张蒙蒙更迷糊了。 “被认为有一腿,忍不住了在厕所里解决。”曾逸凡说完的同时,立刻往旁边闪了一大步。 果然,听了曾逸凡这番话,张蒙蒙原本就红着的脸涨得绛红,挥起拳头就要砸过去。 “等一下!”曾逸凡一把抓住张蒙蒙砸过来的小拳头,收敛了笑容。 “你占了我便宜,还装严肃,太坏了!”张蒙蒙愤愤收回自己的拳头,知道即便挥出去了,也砸不下去,毕竟曾逸凡刚才吐了两口鲜血,肯定很虚弱。 “你有没有发现周围有什么不对劲?”曾逸凡神情有些严肃。 “周围都非常对劲,就你不对劲。” “不是,我在跟你说正经事,你没发现那些植物上面的黑雾都不见了吗?” 经曾逸凡这么一说,张蒙蒙也忽然反应过来。 “不过,也许是因为接吻的时效过了,所以你能看到,我看不到吧。”曾逸凡忽然又露出了一丝坏笑,说着便要挨上去。 “等等!”张蒙蒙连忙用手挡住曾逸凡凑过来的嘴唇,她已经被别人误会在厕所里那啥了,若再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以后怕是上街都要蒙脸了。 不过,那些黑雾确实没有了。 “是不是这些植物已经吸收了所有的黑雾?”张蒙蒙不解。 “没有,而且,显然这些植物都已经中毒了。” 确实,展厅四周的植物,虽然还保持着新鲜的模样,但它们的叶脉却都隐隐透着黑色。植物的叶脉就如同人的血管一样,一旦发黑,也就等于毒气侵入了五脏六腑,就是离死不远了。 整个展厅里,一种诡异的氛围正在蔓延。 “天崩地裂,富龙呕血,刀光剑影,死伤连连。”没错,应该哪里有大量尖锐的东西。 可是整个展厅除了汽车还是汽车,没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啊? 再次环顾四周,即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曾逸凡竟也一时间不知道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有请持有88号入场券的嘉宾上台!”主持人再次用洪亮的极具煽动性的语气喊道。这中奖的可是金条啊,是哪位土豪竟然主动放弃了。 若是没人要,不知道这金条能不能归自己所有啊。主持人激动的同时,有些想入非非。 台下,除了看热闹不嫌事大,自己吃不到葡萄也不想别人吃到的看客们外,还有两人正在窃窃私语。 “陈局长,我说得没错吧,金总给您的88号入场券真的中大奖了。”二狗他爹颇为得意。他这一次的举动,可是帮着局长直接挡了一个隐形贿赂。 金大老板那是什么人?他能做亏本的买卖吗?今天他送你价值八万八的金条,明天就可能让你违规批一幢八万八平方的建筑。相比较医院马院长那种,二狗他爹知道陈建国不喜结交这种土豪。 陈建国在听到88号中奖的时候,内心稍稍有些起伏,毕竟一根金条啊,就在自己的指缝中溜走,多少有点心疼吧。但转念也想到了金大老板的为人,一时间又释然了。 说起来,前几任局长都来参加过金大老板举办的车展,似乎都抽到过大奖。可惜,钱还在,人已经没了。 如此想着的同时,陈建国也四下里看了看,他想找找曾逸凡在哪里。主持人已经喊了两遍,但他都没有上去领奖。 按照老赵之前的分析,曾逸凡应该是算准了这张入场券能中大奖,所以不要那两万块钱而提出要入场券。那么,这会儿应该是屁颠屁颠上去领奖才对啊。 “有没有看到曾逸凡?”陈建国问道。 “你说大师吗?刚才我看到他冲到门外去了,后来又去洗手间了。”二狗他爹虽然信风水,曾逸凡在他眼里就如同偶像大师般存在,但不涉及风水问题的时候,履行好一个司机、下属的职责,紧紧跟牢局长才是关键。所以,他并没有过多关注曾逸凡的动向。 “不过……”话落,二狗他爹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师为什么不上去领奖?” “看来,我们可能误解他了……”陈建国环顾四周后发现了站在角落的曾逸凡,刚好跟他对上眼神。 曾逸凡自然是听到了主持人说的中奖号码,联系起自己的入场券是陈建国给的,而陈建国应该知道这入场券被内定了大奖,居然直接给了他,真是一份大礼。 不过无功不受禄,破解陈晨的“五黄煞”不过是举手之劳,受不起这么重的谢。 曾逸凡见陈建国看向自己,于是回以了一个充满谢意的眼神。 而收到这个眼神的陈建国,想得更多。确实如老赵所说,曾逸凡能够掐指算出会发生什么事,但他却并不是冲着这金条去的,而是要给自己避免这场无妄之灾。真是用心良苦了。 此刻,持有那中了奖的88号入场券的赵大鹏,正吃力地抱着郑梓萱,步履沉重地往门口方向跑去。自己平时锻炼不够,一百多斤又处于晕倒状态的郑梓萱,赵大鹏横抱起来还要跑动,手臂力量还真有些跟不上。 于是,在听到主持人话语的那一刻,赵大鹏下意识放慢了脚步。88号?!那不是曾逸凡给自己的那张吗?真他娘的中了金条的大奖? 如今,是要放下萱萱上去领奖,还是不管黄金继续跑?美女和金钱的选择,对于任何一个男的来说都显得那么困难。 就在赵大鹏犹豫的一刹那,忽然,“啪”的一声,一块尖锐的水晶玻璃径直从高处落下,堪堪贴着赵大鹏的手,摔碎到地上。 第65章 刀光剑影 水晶玻璃的棱角十分尖锐,如同刀子一般,赵大鹏只觉得手上一凉,低头一看,数滴鲜血已经随着摔得粉碎的水晶玻璃滴落到了地上。 “艹他娘的,哪个没素质的乱扔玻璃,老子差点被戳死!”赵大鹏本就负荷很重,又突然遭受这么一下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开骂了。 嗯?不对啊,这里是展厅,又不是户外,怎么可能有人凭空从上面扔下玻璃来? 而站在旁边的曾逸凡,几乎是看着赵大鹏差点被忽然掉落的水晶玻璃砸中的,奇怪的同时也抬起头往上看。 这一看不要紧,十几米高的展厅顶上,十多盏大型的水晶吊灯,原本晶莹圆润的水晶吊坠,不知怎的都变得如刀剑般锋利异常。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大量肉眼几乎不可辨识的黑色东西一直在这些水晶以及灯架上面爬行、蠕动。 “啊,我的脸!”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 原本还处在被主持人激昂的话语调动起来的情绪中的众人,突然听到这么一声惨叫,立刻循声看去。只见一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妇女,正用手捂着右脸,一脸痛苦。血,止不住地从她的指缝中流出。而她的脚边,也是一块碎裂的水晶玻璃。 “发生什么事情了?”负责展厅的经理见现场出了事故,赶紧跑过来。 “我的脸……”中年妇女将捂着脸的手拿下来,顿时脸上血流如注。而一看到自己的手上那么多血,中年妇女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保安,赶紧叫救护车!保洁,怎么搞的,强调了多少次地面要保持干净,不能有任何尖锐的东西,为什么这里还会有碎玻璃?!”经理大声呵斥着同时跑过来的几名工作人员。 众人七手八脚将晕倒的中年妇女扶离展厅。 经理非常尴尬,发生这种事情,按理说老板应该要来安抚一下大家的。毕竟今天到这里来参观车展的,非富即贵。可是,老板此刻跟疯了一样在那里到处要找什么大师。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拿过主持人的话筒,经理润了润嗓子:“各位,非常抱歉,刚才发生了一点小事故,一位女嘉宾不小心磕碰到了脸,我们已经妥善处理了,实在对不住大家。” 主持人在这种时候,踊跃地担起了调解气氛的重任,重新拿过话筒说道:“虽然我们的最后一个大奖没有送出去,但是,接下去还有很多精彩的节目。下面,就有请我们的……” 话还没说完,众人就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忽然冲到了台上,直接抢过了主持人的话筒。 “我非常认真且严肃地告诉大家,现在这个展厅很不安全,请大家快速有序地撤离展厅!” “咳咳!”主持人忽然被抢了话筒,十分尴尬,只能咳嗽两声,外表优雅地用力将话筒重新抢回:“这个……这位先生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虽然这个玩笑有点冷,但是,让我们还是用热烈的掌声感谢一下这位先生吧。” 曾逸凡听了主持人这番圆场的话,几乎没气得吐血。他这是来开玩笑的吗?还掌声感谢。 “逸凡,快别跟他们磨蹭了,咱们赶紧跑吧,再不跑,就被要被戳死了!”赵大鹏抱着郑梓萱,手上又受了伤,是真的用最后的力气喊出来。头顶上那么多如刀刃般的玻璃片,再拖下去,肯定会被戳成马蜂窝。在个人安危面前,曾逸凡那家伙居然还要顾别人,也是醉了! “那位先生也很有幽默感呢,下面的节目,就是要让大家都跑起来!有请我们的热力宝贝为大家带来精彩的健身操!”主持人激昂地将节目报了出来,随后暗暗舒了一口气。这主持人当的,什么情况都要能圆。 随着音乐响起,八名身材妙曼,着紧身衣裤的女子,挥舞着彩球跑上了台。 真的就不管场馆里的百来号人了吗?曾逸凡纠结着。他已经当众闹了一个大笑话,就不怕再闹一次了。 “大家快看,天花板上有什么?!”曾逸凡大声喊道。 这一喊,很多人都抬起头往上看。 “这人有病!” “什么东西啊,灯而已!” 什么情况?难不成他们都看不到那如刀子般尖锐的水晶玻璃吗?曾逸凡一下子懵了。 “呃!”一名抬头的男子,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块掉落的水晶玻璃,如刀子般尖锐的一角直接插进了他昂起来的脖子里。 男子只发出了这一声闷响,便直接后仰倒在了地上。 “死人了!”男子身边的一名妇女惊呼起来。 “杀人了杀人了!”又一名女子跟着喊起来。在她眼里,这就像电视里那些此刻,忽然掷出一个暗器,正中目标咽喉,当场毙命。 由于穿着十几厘米高的鞋跟,加上紧张,那女子一抬脚,便直接扑到在地。 “啊!”一块更大更尖锐的水晶玻璃,从上方落下,直直地插进了趴倒在地的女子后背。 “噗——”那女子一口鲜血吐出,面部扭曲。出于求生的本能,她拼命地往前爬,抓住一名眼镜男子的裤脚:“救……救命……” 那眼镜男本就亲眼看到站在自己身边不远的一个男的瞬间被利器割喉,又看着这个女子被戳中后背,已经吓得不轻,被拉住裤脚的当下,就像见鬼了一样跳开一米多远。 “额!”眼镜男刚立定,就觉得头顶一震,随后,血顺着额头、鼻子便流了下来。很快,整副眼镜镜片上,已经被鲜血糊满。 “救……”眼镜男还来不及完整地喊出“救命”两个字,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那副沾满鲜血的眼镜后面,一双睁大的眼睛,死死不肯闭上。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却没想到有一个超级有钱的老爸。如今,他刚认祖归宗,订了一辆800多万的超级跑车,别墅已经装修完毕,好几个白富美等着他去相亲,美好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此就结束,不甘心啊…… 接连多人被天花板上莫名掉下来的尖锐水晶玻璃砸死砸伤,令在场的人顿时恐慌了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请有序离开,有序离开……”主持人此刻再也不淡定了,说完这番话后一把扔了话筒,便要朝大门口跑去。 忽然,只觉得手臂被一个人用力拉住,主持人回头一看,不就是刚才那个上台说什么展厅不安全了的男子么。怎么的,自己只是说了番圆场的话,难不成还要讨回来? 刚要开骂的时候,只听见“啪”一声巨响,一块硕大的玻璃砸落在主持人面前半米远的地方。 “呃!好险!”那主持人拍了拍胸脯,若不是这个人突然拉住自己,按照刚才跑出去的架势,直接就被这大块玻璃给撂倒了。 第66章 世间百态 “真是太谢谢你了,不然……”这主持人也是绝对的知恩道谢之人。 “快卧倒!”曾逸凡一把将话没说完的主持人按倒在地上。两人只觉得头顶上一片玻璃碎渣飞过,又一块巨大的水晶玻璃砸碎在装满了黄金的柜子上,溅起的无数碎渣,犹如一颗颗子弹,四散开来。 “啊!”一名男子的手臂被玻璃碎渣击中,顿时出来一个大坑。 “啊!!”又一名穿着短裙的女子,屁股上被扎中好几颗,吃痛得一时间迈不开步子。 “你怎么知道哪里会掉下玻璃?”主持人庆幸自己再次躲过一劫的同时,好奇心大起。 “没时间废话了!”曾逸凡抬头看了眼天花板,随即指了一个方向对那主持人说:“朝着这个方向一直跑,不要停下来,或许能保住小命,自求多福吧。”说完,用力推了一下他便自己跑开了。 虽说人命没有贵贱之分,但感情有轻重之别。总不能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主持人,而将自己的女友、哥们儿、同事的安危置于脑后吧。 那主持人也明白此刻也许就是好奇心害死猫,于是咕噜一声爬起来就往曾逸凡指的那个方向跑去。 几块尖锐的水晶玻璃,都堪堪从他的身旁砸落。 “如果刚才能够顺手抓一块金子跑就好了。”那主持人一边跑一边想着,无限后悔。但同时也知道有命拿金子也得有命花才行。 一路跑过来,他已经亲眼见到好几个人被掉下来的玻璃碎片戳中倒地,随后不是被慌乱逃跑的人踩中,就是很快被戳成了刺猬。 曾逸凡也站起身,此刻站在台上往下看,展厅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各种尖叫声、哀号声此起彼伏。 抬头看了一眼,一块尖锐的玻璃正好砸落。曾逸凡往旁边挪了一小步,玻璃擦着曾逸凡的胳膊落到地上,胳膊上,一条细细的血痕显了出来。随后,一块更大的玻璃砸落在身后。 看起来,这碎玻璃雨是越下越大了。若是现在直接跑出去,确保自身安全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张蒙蒙她们呢? 这时候,一名头戴棒球帽的男子忽然窜到了舞台上,伸手便去抓那散落的金条。每当乱世的时候,总会有那么几个不要命的想要趁火打劫,显然这个家伙就是看中了这散落一地的黄金。 “小心!”曾逸凡喊了一句。那人本来伸出去的手迅速缩了回去。一块碎玻璃砸下,刚好砸中他之前看上并准备捞走的金条上。 “真是吓死本宝宝了。”棒球帽男长嘘了一口气,立刻将目光对准了其他金条。 “小……” “啊——” 曾逸凡那“心”字还没说出口,就听到棒球帽男哀嚎了一声。原来,一块一尺见方的玻璃直直地坠落,刚好砸中他伸出去拿金子的右手,整只手掌,竟从手腕处被齐齐地切断了…… 一时间大量的血喷薄而出,将散落在地上的金子都染成了鲜红色。 曾逸凡有些不忍看到这个情景,皱了皱眉头扭过头去。 棒球帽男在瞬间剧痛之后,竟还不死心,立刻用完好的左手一把抓起四五根金条塞进了宽大的衣服里,随后捡起自己那只被切断的手,猫着腰跳下了舞台。 手被切断已经是事实,但不能赔了夫人又折兵,有了钱,就算没手也能吃香的喝辣的。 “老公,快救我!”忽然,一个悲凉的女声传入耳中。 曾逸凡定睛一看,就在舞台下方,一名白衣女子因为被碎玻璃砸中了腿部,此刻正跪坐在地上,鲜血已经染红了她的衣裤。而在她面前两三米处,一名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男子,像马戏团小丑一样,头上顶着一张桌子,正吃力地向大门口挪去。 他的身子那么胖,显然平时几乎不运动。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这张桌子,实木的,着实很沉重。想来为了保命,他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我自身都难保,就这样了,下辈子我还包养你。”大肚男气喘吁吁地说着。 事实上,那张宽大的桌子,下面挤上三个人都没问题。 真是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啊。更何况还是包养的关系,真是只能各显神通自求多福了。 “你个死胖子给我们滚出去!”忽然,两个精瘦的男子冲了过来,直接将那大肚男推倒在地,随后连看都没多看一眼,扛着那救命的桌子飞快地朝着大门方向跑去。 那个大肚男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这两个抢走他救命稻草的精瘦男子,不正是自己的保镖吗?他每月花十万块钱供养着,以备危急时刻保护自己的保镖,此刻却抢走了他生的希望。 但是,一张能够遮挡的桌子,就好比大海上的一条船,对于任何一个落水者来说,都是救命的。这个时候,没有老板,没有主仆,更没有谁的命比谁的命值钱。 而那名小三白衣女子,看到眼前的一幕,绝望地往后靠了靠。忽然,她发现自己正好躲到了舞台下方一个狭窄的区域里,一块两尺见方的木板,就在自己的头顶。 欣喜若狂的她,赶紧将自己蜷成一团,紧紧地挨着舞台躲在木板底下。每听到一声重物砸击木板的声音,她的身子都会震一震。此刻,她的时间停止了,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去,不知道有没有未来。 她为之宁愿做小三的男人,口口声声说会爱她一辈子的男人,此刻正瘫坐在自己面前三四米远的地上。几块玻璃砸中了他的肩膀和腿,使得他已经喊不出痛。 若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她想,自己不会再选择坐在宝马里哭。只是,不知道这选择的机会,上天还会不会再给。 大腹男在倒下的最后一刻,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看这个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漂亮女人。看来,只能下辈子再包养她了…… 这就是世态炎凉。在灾难面前,人性会最直白地显露出来。 曾逸凡扫了一圈,没有发现抱着郑梓萱的赵大鹏。而张蒙蒙和张静,依然被困在洗手间门口。那里显然比大厅要安全得多,因此也有不少人往那边挤。 但是,洗手间离大门口足有四五百米的距离,躲在那里,只能是等待救援,或者期待这场灾难不久之后自动停止。 只是…… 曾逸凡想起,这金鑫大厦除了造型比较有特点,还曾获过一个特殊的荣誉——岭城速度。没错,整幢大厦只用了21天就建造装修完毕,全部采用钢结构直接拼接而成。 按照那些虫子啃噬的速度和扩张的规模来看,并不是时间长了那些水晶吊坠都落完了就安全了,相反,很可能最终整幢大厦都会倾塌。这才是真正的灾难。 第67章 装甲战车 从金鑫大厦对门那家钢筋厂突然开了一扇门,对其形成“朱雀抬头煞”,到金大老板所养的“白虎”为挡煞而亡,再到广场上的“地天泰卦、龙吐净水”被一阵莫名的砂石风给破掉,翼火蛇现身护主,轸水蚓潮,植物中毒,刀光剑影……这种种异像,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毁了金鑫大厦。 看来,光躲着是不行的!可是,不躲更不行!曾逸凡在接连躲过一块玻璃和一根钢条之后,如是想到。 “赵大鹏,你丫个在哪里?”曾逸凡忍不住爆了粗口,如今能看到张蒙蒙那边的情况,虽然被困也很棘手,但至少暂时没事,可赵大鹏呢?为什么一转眼就凭空消失了? “逸凡,我在这儿。” 忽然,曾逸凡觉得有人在拉他的,低头一看:“赵大鹏!” 此刻赵大鹏正趴在舞台下方一个由几台音响搭建起来的小空间里,手刚好从缝隙中伸出来,能够到曾逸凡的脚。 “你也赶紧下来躲躲,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只要出去就是被扎成马蜂窝。”赵大鹏对于自己找到的这个避难场所颇为满意。 此刻他跟晕厥的郑梓萱蜷缩在里面,还有一些空间,再挤一个曾逸凡也没问题。 曾逸凡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逃跑的办法,只得翻身也躲进了那个由音响搭建的空间里。 他们已经错过了跑出去的最佳时机,如今越来越密集的玻璃刀砸下来,即便他自己或者赵大鹏能够跑出去,张静、张蒙蒙,还有晕厥的郑梓萱怎么办?无论如何都会有伤亡。 “为什么凭空会砸下来这么多水晶玻璃碎片?”赵大鹏问道。 “天花板上有很多奇怪的虫子,在啃噬那些水晶灯,使其变得锋利无比。” “什么虫子?还是那蚯蚓吗?”赵大鹏一想到之前在洗手间里对付过的那种巨型蚯蚓,想到它们这会儿可能都在头顶上,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从来没见过有虫子能啃噬金属以及玻璃的。”曾逸凡不停在脑中搜索太爷爷那本书中有没有关于这种虫子的记载。可惜,一无所获。 “其实也不用担心,等那些虫子啃完了,东西掉光了,自然就安全了。”赵大鹏觉得他这个想法很靠谱,比起在外面疯跑,随时变成刺猬,这里简直跟世外桃源一样。 曾逸凡有些无语,但是,即便他说这根本不是解决问题和保命的方法又能如何?这会儿自己也没有方法可以出去。 “哈,快看那两个家伙的桌子不行了!”赵大鹏忽然推了推曾逸凡。 曾逸凡自然早就看到,就是那两个抢了大肚男救命稻草的精瘦男子。而且,看上去还是保镖模样。因为这会儿往下砸的已经不止是玻璃碎片,还有一些金属钢条之类的。一根钢条,就堪堪戳穿了那张桌子,如今两人顶着一张破桌子,加上很多人的挤撞,已经岌岌可危。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看热闹?”曾逸凡愤愤道。 “不是啊,那两个男的……”赵大鹏有些无辜,刚想说他们两个不是好东西,看到曾逸凡冲着自己飞了一个眼刀,立刻住嘴不说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曾逸凡此刻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助地看向张蒙蒙她们所呆的洗手间方向,嗯?她们人呢?! 一时间,曾逸凡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这种时候玩失踪,真是要人命啊。 “逸凡,大鹏,快上车!” 忽然,一个墨绿色的庞然大物出现在眼前,说话的是张静,开车的则是张蒙蒙。 “这不是那阿尔什么什么曼的车吗?”赵大鹏对这车记忆是特别深刻,末世打丧尸最适合的装甲战车嘛,很像F-117A轰炸机的。就是怎么都想不起那完整的名字。不过,为什么她们俩会开着这个车?好像一千两百多万呢。 “楞什么楞,快走啊!”曾逸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刻扶起晕厥的郑梓萱,直接将她推进了车后座,随后冲着赵大鹏喊道。 “哦,哦哦。”赵大鹏反应过来,笨拙地起身,脑袋“咚”一下撞到了头顶的音响,一时间眼冒金星。 真是没被玻璃碎片戳死,自己作死了!曾逸凡又一次感受到这猪一样的队友,无奈只能上前拉一把。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血手搭上了曾逸凡的胳膊。侧脸一看,曾逸凡差点没吓趴下——一张睁大了双眼,却已经被戳成刺猬如破布一般的胖子的脸直接贴到了自己的鼻尖。而这张脸,虽然睁着眼睛,却是死不瞑目的眼睛,没有呼吸,早就死透。 “鬼啊!”曾逸凡在心里大呼,用力去甩掉那只搭在自己胳膊上的血手。 这一甩,破布脸胖子的庞大身躯“轰”地一声倒在地上,肚皮直接坦露了出来。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根钢条从天花板坠落,直接插进了胖子的肚子。 果然,那已经死透了的破布脸胖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是……血手还在! 曾逸凡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太爷爷会看风水,但不会驱鬼啊,为毛自从得了这个《宅运录》,牛鬼蛇神都出来了?大白天都能见到鬼手。 “让我上去!”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肯定且充满了戾气。 曾逸凡定睛一看,一张满是血迹的脸,五官已经分不太清。但那顶棒球帽却是那么熟悉。 棒球帽男?! 果然,再看这男子的右手,从手腕处被齐齐切断了手掌,此刻胡乱缠着一些灰色布条。 显然,这个家伙刚才就是顶着那个破布脸胖子的尸体躲避从天而降的玻璃碎片。 只是,胖子的尸体足有近两百斤,虽然因为肉厚可以阻挡当多数的坠落物,但也着实太重。他只有一只手不说,还因为失血过多体力透支,已经无力爬到门口。 也就在他绞尽脑汁,想着换一个轻便一点的尸体,并盯上了那个穿着白色衣服,腿部已经受伤的年轻女子时,救命稻草——一辆“坦克”朝着他打开了生的大门。 曾逸凡此时满心的厌恶,虽说蝼蚁尚且偷生,但这棒球帽男贪财怕死又为了活命无所不用其极的嘴脸,实在令人接受不能。 “快走啊,不走这展厅要塌了!”张蒙蒙大声喊道。头顶上的那些能啃噬金属和玻璃的小虫子,可不是啃完了玻璃就结束的。 若不是担心展厅会塌,张蒙蒙她们也不至于选择开车冲出去。况且这车又不是自己的,价值上千万,损坏了要不要赔偿,这也是个问题。只是,保命更重要。 第68章 防弹功能 曾逸凡也隐约听到了大厅顶部以及四周钢筋被啃噬得嘎吱作响的声音。如今这装甲战车尚能抵挡坠落的玻璃碎片等物,但若是大厅甚至整幢大厦都倾塌了,就真的回天无力了。 “放开!”曾逸凡用力去甩棒球帽男那只血手的同时,也用手指拼命去掰。奈何这人求生意志实在强烈,手指竟像钢铁般牢牢抓住曾逸凡的胳膊,丝毫不能掰动。 不是曾逸凡见死不救,实在是这个人让人不想救。况且,车里已经塞进了一个处于晕厥状态的郑梓萱,加上自己和赵大鹏,就坐不下了。 “大鹏,你先上车!” 赵大鹏此刻虽然脑袋还嗡嗡作响,但已经从眼冒金星中缓过来,一个跨步就踩上了这辆装甲战车。 见赵大鹏和曾逸凡都上了车,虽然车门因为有人卡着依然半开,但张蒙蒙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于是用力踩下油门,车子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 也就在张蒙蒙她们“抢劫”了一辆SUV跑路之后,众人也都发现了这展厅里的豪车简直都是绝佳的避难所,于是纷纷爬上了那些展台上的车子。 一时间,哀嚎遍野如炼狱一般的展厅,渐渐安静了下来。也有被锁了车门爬不上车的,直接趴到车子底下,发现竟也十分安全。受伤的人,受到惊吓的人,大家都在默默地等待救援。 这场突然到来的灾难,肯定会有人来救他们的,只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大家都是这样想的。除了张蒙蒙、曾逸凡他们,以及那个断了手的棒球帽男。 他从拿了金条之后,就盯准了曾逸凡。就是这个男的之前跑上舞台对众人说展厅不安全了。没错,在此之前,他还忽然跑到广场上,救下了那个小孩。还有,那个主持人之所以能够顺利跑出去,也是这个男的指引的。 所以,即便此刻,棒球帽男可以选择其他车子躲避,或者就近躲在这些音响底下也安全,但他还是拼了命要搭上他们的车子。因为,一直躲着,别说自己受了这么重的伤很可能等不到救治就死了,更有可能的是,这场灾难,远不止现在这般程度。 那么,跟着可以未卜先知的这个男的,无疑是最佳的逃生手段。 “让他上车,不然你会被拖下去的。”张蒙蒙再次冲着曾逸凡喊道。确实,如今曾逸凡一半的身子,都被那棒球帽男拖在外面,随时可能被砸到或者拖下去。 曾逸凡无奈,只能手臂稍一用力,将棒球帽男拽上了车。 此刻的车后座,满满当当挤了四个人。赵大鹏只能将郑梓萱抱起,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虽然有美女在怀,温香暖玉,但旁边忽然传过来的浓郁的血腥味,依然呛得赵大鹏直咳嗽。 张静回头,看了眼这个一脸血迹又断了手掌的男子,他的帽沿压得很低,紧咬住的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灰白。他的左手,大约因为刚才用力过猛,此刻虽然已经松开了曾逸凡的手臂,却依然不住地在抖动。而他的右手,一块破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此刻就挂在手臂上,森森白骨几可辨识。 而张蒙蒙,则将后视镜稍稍往旁边移了一下,以免一抬头就看到那张可怖的脸。 若不是阿尔特这辆高端定制的SUV,驾驶室和后排是有隔离的,此刻,张静和张蒙蒙再闻到这股血腥,怕是都要吐了。 “你要干什么!”忽然,赵大鹏惊呼起来。原来,一只血手此刻正在拉扯郑梓萱的裙子。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这丫的都已经没了一只手,难不成还想吃豆腐? 棒球帽男忽然一抬眼,那双有些泛绿的眼睛死死盯住赵大鹏,鼻孔因为呼呼喘气而被撑得老大。这一眼,另赵大鹏惊了惊,立刻缩了缩脑袋,将郑梓萱往怀抱里搂了搂,不再说话。 并不是赵大鹏欺软怕硬,而是他知道一个原则,就是千万不能跟穷凶极恶的人较真。这个家伙已经没了一只手,还能拿人尸体来当挡箭牌,什么事做不出来? “呲——”一声,曾逸凡撕下了车窗上挂着的一片窗帘,递给了棒球帽男。 棒球帽男愣了愣,随后一把拽过那窗帘,一端用牙齿咬住,开始用左手给自己的断肢包扎起来。随后,依然一脸警惕且充满戾气地挨坐在车窗旁。 没有脱离危险,他强迫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忽然,车子猛烈颠簸了一下,原本抱着郑梓萱的赵大鹏,下巴一个不小心磕到了郑梓萱的头顶上。一时间自己觉得吃痛,也替晕厥的郑梓萱痛。 “萱萱,对不起对不起啊。”赵大鹏忍着自己牙齿咬了舌头的痛,摸着郑梓萱的脑袋道歉道。 郑梓萱的眼皮,几不可见的跳动了两下。 “好像压到人了,怎么办?”张蒙蒙踩了刹车,车子停住了。 “哼,不过一个死人而已,门口还有活人。”一直阴冷的棒球帽男忽然冷声说道。 车内其他人,本来也都因为忽然可能压到了人还感到不安,如今听了棒球帽男的一句话,顿时心都凉了凉。 这话一点都没错,展厅只有一个门口,还是电动门,大量人员进出本就不方便。此刻大约被什么东西卡住,导致电动门停在一半的位置,只两米左右的宽度容纳进出,更是导致了人员疏通的困难。 若是要从这扇门出去,必然要冲撞这些挤在门口的人。按照这辆装甲战车的冲击力,基本上就是压着这些人的身体过去的。那里,少说现在也有二三十号人。 若是不从这扇门出去,那…… 看着众人犹豫不决,棒球帽男的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人居然会在自己的命和别人的命之间迟疑。 “玻……玻璃幕墙……” “萱萱?!萱萱,你醒了啊,真是太好了,你放心,我们安全了。”忽然听到郑梓萱的声音,赵大鹏几乎喜极而泣,用力搂住了她。 郑梓萱此刻若不是手实在没有力气,真的很想揉一揉被赵大鹏下巴磕到的地方,这家伙,刚才完全没有揉对地方好不好。晕倒也就算了,居然是被下巴磕着疼醒的,也是醉了。 “你是说从玻璃幕墙撞出去?这车能行吗?”张蒙蒙看着那厚厚的玻璃幕墙,每一片玻璃之间,还用钢条咬在一起。看起来比薄薄的大门要难攻克得多。 只是,门口那么多人挤着,看来确实只能从其他地方出去。 “这车是高端定制的,有防弹功能,别说玻璃幕墙,踩足了油门,连实心墙都能穿透。”郑梓萱缓了缓,觉得状态好了很多。 第69章 一网打尽 “好!大家坐稳了!”张蒙蒙深吸了一口气。 “能行吗?要不让我来!”曾逸凡觉得,兴许这车子有防弹功能,但前排开车的,危险性肯定比坐在后排要大。这种有危险的事情,他一个男人在,怎么能让女人来做呢? “你是觉得只有你的车技好吗?”张蒙蒙通过后视镜,对上了曾逸凡的眼睛,话虽这样说,内心却是满满的感动。 刚才躲在洗手间门口的时候,她也看到了那些个丑陋的一幕幕,爱情有时候很坚贞,为爱而生,为爱而死的很多。但爱情同时也是脆弱的,死亡、金钱、美色,甚至一时的冲动,都可能葬送爱情。 只是不知道,她和曾逸凡这段爱情,能经受考验吗? 而曾逸凡在听了张蒙蒙的这番话后,忽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因为悍马男的加塞而赌气,炫了一下车技加塞了张蒙蒙的红色宝马,一时间觉得有些羞愧。 早知道那车是张蒙蒙的,坚决不能加塞啊。不对,就算车子不是张蒙蒙的,他曾逸凡以前也不是会加塞的人不是。呃,真是一次错便烙下了个终身烙印。这一点,估计以后两人相处,有的被抓住口舌了。 张蒙蒙之所以扯出这个事情,也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虽然这车有防弹功能,但车内撞击也可能导致严重的伤亡。 “啪嗒”一声,张蒙蒙给自己扣好了安全带。与此同时,张静、曾逸凡,还有棒球帽男,都将安全带扣了起来。到时候可不能车子破墙而出,人也破车而飞了。 赵大鹏努力扯着安全带,试图将他和郑梓萱都扣上,奈何两人抱在一起体积过大,一时间竟没有办法。 “你把自己扣上,我抱紧你!”郑梓萱肯定地说道。 “这样,你扣上,我抓紧扶手就行。”赵大鹏连忙侧身,就要将郑梓萱放到座位上。 “你那么重,万一蹦起来撞到我,还不疼死我啊。”郑梓萱内心很是感动,却是一副嫌弃的表情。 “这个……”赵大鹏瞬间尴尬无比。虽然男生胖一点也没什么,但是被喜欢的女生说重,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快点吧。”郑梓萱说着,主动往赵大鹏身上靠了靠,手臂则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到了一起。 这一下,使得原本尴尬的赵大鹏,脸刷一下红了。萱萱的皮肤真的超好,蹭着就跟果冻似的。脸上都这么嫩滑,那身上…… 下意识低头看了看,果然,Q弹诱人的胸以及深深的沟就在眼前。 赵大鹏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浑身仿佛如过电一般,这可比看片的感受要直观多了。 张蒙蒙见众人都准备好了,便将车子的档位拨到了手动档。很明显,手动档上速要比自动档快得多。即便这车有防弹功能,若是没有足够的冲力,也只能是卡死在玻璃幕墙前。 下一秒,便是巨大的发动机轰鸣声。这台全时四驱,搭载8升的W16发动机,配合有四个涡轮增压器,最大输出功率近800马力的顶级SUV,此刻就像一头即将爆发的雄狮。随后,众人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后座力,使得脸部的肌肉都被拉扯到疼痛。郑梓萱抱着赵大鹏脖子的手腕,瞬间吃痛到不能自己。 “轰隆”一声巨响,这辆阿尔特冲破了厚重的玻璃幕墙,几乎腾空跃起,飞行了十数米。 “别踩刹车!” 就在张蒙蒙强力顶住方向盘,准备踩下刹车的时候,郑梓萱忽然大喊了一声。这车子自重太大,马力又强劲,如今处于高速腾空状态,如果猛地踩下刹车,极有可能在空中翻转,从而失去控制。 这种时候,众人都庆幸有个懂豪车的人在一起。刀光剑影都躲过去了,可不能死在豪车里。 张蒙蒙随即缩回了即将踩下去的脚,只是下意识地,用力将方向盘往后拉,试图让车子停下来。 数秒钟之后,车子重重地从腾空状态落到地上,郑梓萱只觉得自己手上再也使不上劲,“咚”的一声撞到了车顶。 “呃!”赵大鹏发出了一声闷响。 嗯?这么重的一下,为什么头一点都不痛? 郑梓萱抬头,看到一只厚实的手掌,紧贴着车顶,已经有些红肿。 “你……” “你没事吧?刚才都怪我不好,没有抓紧你,要是你再晕了,我可抱不动你了。”赵大鹏虽然手上吃痛,但觉得这种时候把责任揽过来,无疑是最动听的情话。 “你是想说我很胖吗?”郑梓萱心疼赵大鹏的同时,也嘟起了嘴,有些不悦。 “这个……”赵大鹏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抓着后脑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 就在这个时候,车门忽然被打开,棒球帽男解开安全带,一个翻滚跳下了车。 众人正诧异这个家伙为什么跳车的时候,只见车外忽然出现一个庞然大物,原本甚为敞亮的车内瞬间暗下来。 “啊!” “啊!!” 大家几乎都闭上了眼睛。一辆满载着货物的巨型半挂车,正高速地驶向他们这辆突然从广场冲到路面的车子。 半挂车的车速并不快,但司机面对突然冲出来的车子,即便及时踩下了刹车,由于车子自身过重,依然几乎不减速地往前撞去。 轰隆一声巨响,两辆车子就在马路中间轰然相撞。 就在大家都以为刚死里逃生却阴沟里翻船,这么小一辆车,肯定要被半挂车压扁的时候,这辆具有防弹功能的顶级SUV,车轮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竟奇迹般地HOLD住了,只是被推动着侧移了数米,车门有些轻微的撞痕罢了。 这时候,半挂车也停了下来,司机下车,见车上几人都安然无恙,长吁了一口气。即便他们是突然冲出来,论责任自己应该没有,但如果出了人命,也是不好过。真是谢天谢地。 “我们终于安全了!”赵大鹏真担心他跟郑梓萱刚重新燃起爱情的火焰,就要成为亡命鸳鸯,如今见安然无恙,大有劫后重生之感。 “嗯!”郑梓萱重重地点了点头。刚才被半挂车撞上的瞬间,赵大鹏几乎是将自己完全拥进怀里,而他自己的头、肩膀等部位则完全暴露在外。若不是这车子强悍,顶住了半挂车的撞击,只要有侧翻,赵大鹏的脖子完全可能当场折断。 一个为了保护自己可以去死的男人,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呢?去他的门当户对,社会阶层更是放屁,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氛围好诡异啊。”张蒙蒙走到曾逸凡的身边,抱了抱都是鸡皮疙瘩的手臂。 众人这才发现,广场上,除了那个“地天泰卦、龙吐净水”被一张巨型广告牌砍断了两根铁杆,显得有些凌乱外,竟十分的安静。 马路上,车辆井然有序地通行着。完全没有里面发生了众多伤亡事故,外面救护车云集,警车呼啸,伤者哀嚎,家属痛哭,记者纷扰,群众围观的壮丽景象。 “看来,布阵之人是想让他们一个都走不出来。”曾逸凡神情变得异常严肃。 第70章 四象阵 “那些受伤的人呢?刚才那么多人挤在门口的……”赵大鹏也愣住了,?33??还以为出来就有救护车等在门口,毕竟郑梓萱刚才晕厥了,不送去医院检查一下,他不放心啊。 只是,广场上也太安静了吧。 “上古有太极两仪四象三阵,太极阵内按太极式,乱石飞舞,布阵之人手持宝剑,腰系混天锤;两仪阵内祭动两仪妙用,布阵之人以玄功发动雷声,震耳欲聋;四象阵内祭起附印,布阵之人以至火之血铸铜墙铁壁,内不能出,外不可入。” “逸凡,你在说什么啊?封神演义吗?”赵大鹏有些崩溃,虽然觉得这里很奇怪,但既然大伙儿都安全了,赶紧走人吧。没有救护车,好在郑梓萱也醒过来了。 刚才里面那些恐怖的灾难景象,可能是幻觉吧。没错,这几天总是出现幻觉,从yun县到岭城,一直停不下来的节奏。 其实曾逸凡更崩溃,这确实是封神演义万仙阵中的阵法。虽然被收录到太爷爷的《宅运录》中,但却没有现实中运用的例子。也对,什么情况下需要设置铜墙铁壁,让里面的人出不来,让外面的人看不到也进不去呢?又不是在看玄幻小说。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不是幻觉,是杀人!制造恶风水大阵来实施的犯罪事件! 曾逸凡此刻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翼火蛇、轸水蚓这些星宿异兽。 按照《封神演义》里描述的,二十八星宿都是在万仙阵中阵亡的截教弟子。其中朱雀方位因为属火,故用于克制金属之物,四象阵所铸的铜墙铁壁也是被朱雀所破。 然而,运用到风水中的四象阵,却用了至火之人的血,就如金属经过烈火的煅烧,已然变得坚不可破。 所以,设置这种四象阵的人,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展厅里的人,一个都逃不出来。 也不知道金大老板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被断了财路不说,还要布下这种无解的阵法,死伤上百人,令原本财运亨通的大厦充满怨气,甚至直接毁了岭城西方这块招财圣地。 想来,不消十几分钟,金鑫大厦的展厅一块就会倒塌。到时候钢筋玻璃混合,死伤的人到底是死于之前诡异的水晶玻璃雨,还是大楼的倒塌砸伤,就无法查证了。 金大老板,以及建造这幢大厦的旭日建设,肯定要为这莫名倒塌的房子所造成的死伤负上全部责任。 这大约也是布阵之人之所以设置四象阵封住展厅的原因吧。 “这阵有解吗?”张蒙蒙轻声问了一句。其实以她对曾逸凡短暂却深刻的了解来说,如果可以破阵救人,曾逸凡一定第一时间行动了。如今愣着好几分钟,想来不是无法破阵,就是难度太大。 不过,她依然抱着一丝幻想,毕竟里面百来号人,除去已经被砸死、戳死的十几人之外,大多数都还躲在车内或挤在门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上百人。 曾逸凡对上张蒙蒙期盼的眼神,略有些无奈,轻轻叹了一口气。 “即便再铜墙铁壁,也总有突破口吧,不然,为什么我们刚才能冲出来?”张静此刻忽然说了一句话。 话落的当下,曾逸凡眼睛一亮:没错,阵法确实精妙,理论上无法可破。但至火之人却各有不同。若是刚好状态不佳,很可能留下漏洞。 如若不是有漏洞,他们也不可能开着车冲破玻璃幕墙出来,早就如撞上铜墙铁壁般粉身碎骨了。 而且,也许是天意,歪打正着的,他们冲出的这个口子,就是这“四象阵”的生门所在。 “我需要一支高压水枪!”曾逸凡说道,同时,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破阵之法。 “高压水枪?哪里来的高压水枪?要不打119,他们有。不过,估计一来看到没有着火,要定你个谎报火灾之罪。”赵大鹏又开始咋咋呼呼添乱。 张蒙蒙和张静虽然一时间也想不到要高压水枪干什么,哪里有这个东西,但都四下开始张望寻找。不管怎么说,有方法总比干着急要好。 “消防栓里的算不算……”一直不说话的郑梓萱,忽然开口说道。 “对啊!当然算!”张蒙蒙大喜过望,急忙跑到最近的消防栓,捡起一块石头,一击砸碎了玻璃,将消防水龙头拉了出来。 这金鑫大厦,与森林酒吧刚刚相反。可以说到处都是消防栓,基本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以至于消防来验收的时候都觉得很汗颜。若是全城人民对火灾都有如此的觉悟,他们也就不用整天出警那么忙了。 但就这一点,金大老板可以说是遭受了很多人背后的嘲讽。偌大一个金鑫大厦,全部是钢结构的,即便内部装饰有一些是可燃材料,但也不至于弄那么多消防栓吧。真是有钱人怕死到一定程度了。 但曾逸凡知道,按照风水理论,五行属金的西方,属金的建筑,最怕的就是五行属火的南方,属火的物件,当然,还有任何属火的东西。因为火能克金嘛。 那么,要避免这种情况,自然要设置更多的水,以防有火克之。 况且,所谓“山主人丁,水主财”,对于发财欲望强烈的金大老板来说,水自然是越多越好。 不过,根据水的形势、水质、来水和去水的方位等,还可分为吉利之水与凶煞之水。若是用了凶煞之水,泄财不说,家破人亡都是很有可能的。 《宅运录之住宅风水篇》中便有关于水之吉凶的记载:水,来要之玄,去要屈曲,横要弯抱,逆要遮拦,流要平缓,潴要澄清,抱不欲畏,朝不欲冲,远不欲小,近不欲割,大不欲荡,对不欲斜。发福悠长,定是水缠玄武,为官富厚,必然水绕青龙。水口则爱其紧如葫芦喉,抱身则贵其弯如牛角样。以交、锁、织、结四种水形为吉,以穿、割、箭、射四种水形为凶。 此外,水还有真水和假水之分,如在堂前碑上能见者为真水,不见者,只收水气或收水之势为假水。 通俗地说就是水要求有以下几点:一要清洁,忌浑浊;二要流动为吉,如果是死水,风水上讲,不流动的水没有生命,很快就会变污浊;所以家里或单位养鱼缸要循环的才好;三要环抱有情,忌反弓,就是水背离基址,无情水,四要弯曲为宜,忌直流,流速会加快,破坏气场,冲散财气,五要水越低越好,忌高;六要水越深水域越大,作用越大,真水当然要比一个鱼缸力量大了。 但是,位于岭城西部新区的金鑫大厦,最缺的便是水源。整个岭城的饮用水都来源于岭北水库,灌溉用水则更多取自旧城区后方藤岭的溪流。西部都是商业和工业区,钢筋水泥大楼林立,没有自然之水。 第71章 能屈能伸 那金大老板需要水来护金,水来招财,没有真水,就只能用假水。毕竟?33??多的人工水,搞不好受到污染什么的,容易适得其反。 因此,大约在那什么陈姓风水大师的指导下,以某种特殊的阵法在金鑫大厦周围以及内部布置了数十个消防栓,以假水形成“交、锁、织、结”之吉水之势。 这些暂且不论,总之,有了消防栓,就有高压水枪。加上金鑫大厦这个四象阵本就存在缺口,自然可破。 只是…… 曾逸凡看了眼张蒙蒙,有一种被说女人第六感说中了的感觉。为什么每次救人,自己都要流血啊! 躲过张蒙蒙对上的探究的眼神,曾逸凡咬了咬牙,就着那辆被撞得稍有些变形的顶级SUV碎掉的车窗玻璃,霍地给自己手臂上来了一条大划痕。 事实上,刚才在展厅里面,曾逸凡为了救那主持人,趴下的时候被碎玻璃片砸到了大腿,后来又坐车颠簸,此刻大腿发麻到有些没知觉。 只是,总不能拿着高压水枪对着自己的大腿冲水,这画面好像猥琐得有些不忍直视。 “逸凡,你?!”众人刚从血腥的一幕幕中缓和过来,忽然又见到自己人自残,一下子都反应不过来。 曾逸凡苦笑不语,谁让自己带着七星之水呢,光普通的水,怎么可能对付的了由至火之人的血布下的四象阵呢? 而那边,赵大鹏已经呼哧呼哧地将消防水管接上了高压水枪,拖到了曾逸凡的面前,同时递给郑梓萱一个“怎么样,你一说我就马上行动”了的眼神,得到一个肯定的回复,一下子乐开了花。 “这样你能行吗?”张蒙蒙此刻已经理解了曾逸凡想要做的事。用高压水枪,夹杂他自己带有七星之水的血,喷到四象阵的生门位置,将其破解。只是,之前本就因为那狻猊驭土术,消耗了不少元气不说,还吐了两次血,如果再用高压水枪直接对着伤口喷,会不会失血过多啊…… “我行不行?要不你来试试?”曾逸凡狡黠地一笑。 “我又不带七星之……”张蒙蒙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好像自己被吃豆腐了。为什么男人动不动就要用下半身思考啊。 看着张蒙蒙的脸泛出了红晕,曾逸凡知道自己这个笑话有点黄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对着这个丫头,就特别想调戏着玩。 “要不你再吻我一下?这样我也会充满活力。”曾逸凡挑了一句正常的话,作为自己的台阶。还是慢慢发展的好,不然容易被女生误解成“快刀手”。 “去你的,现在看来你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张蒙蒙闻言脸一红,侧过身去嘟囔道。 “呃,是真的很凶险呢……”曾逸凡撇了撇嘴。 忽然,脸颊一暖,一个浅浅的红唇印了上去。 曾逸凡还来不及对上那双灵动清透的眼睛,张蒙蒙就羞得跑开了。 只是亲一下脸就羞成这样,刚才直接亲嘴好像还蛮大方的,这么说来,如果那啥,不是要变成煮熟的基围虾? 有些想远了,不怪曾逸凡,一般经历大难之后,男女主角即便不能当场啪啪,也会来个激情拥吻什么的。 这不,赵大鹏和郑梓萱已经在一旁亲亲我我搂搂抱抱了,再下去,估计就是大庭广众之下上三垒的节奏。不过说起来,他俩到底上了几垒了。太爷爷的桃花阵,从yun县移到岭城,差不多可以发挥效应了。 可惜,带着七星之水的曾逸凡,还要担负起拯救一展厅人性命的重任。不知道做了这个事,有没有嘉奖个最佳好市民或者见义勇为奖啊。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曾逸凡手上和嘴里都不停。 “乾三联,坤六断,震仰孟,艮覆碗,离中虚,坎中满,兑上缺,巽下断!”曾逸凡同样先将五星八卦起始口诀念了一遍。 比起运用有狻猊形象的锁龙钥驭土,尽管自己带着七星之水,但面对的可是葬送了二十八星宿的万仙阵中的四象阵,而且破阵的关键还是依赖于对方的漏洞,到底成功的几率有多少,曾逸凡此刻一点底气都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广场上一个身材臃肿西装革履的男子,跌跌撞撞地朝着金鑫大厦展厅的大门冲去。 金大老板?! “小心!” 这一声也不知道谁喊出来的,但显然金大老板并没有听到。他的招财卦莫名都是血,铁杆也断了,真像天塌下来了。但是,里面还有他的车展,还有摇奖,他必须去主持大局。 只听到“咚”的一声巨响,金大老板重重地撞到那扇在他看起来明明开着,没有任何阻挡物的大门上。直接被反弹了一米多远,跌坐在地上,额头,已经血流如注。 众人看着这番情景,隐隐都觉得脑袋疼。 “这……”金大老板顾不得头上流血、脑袋被撞的痛,只觉得不可思议,完全颠覆常识。难道他真的是眼睛出问题了吗?之前看到水变成红色,如今看着墙壁像门。 “金叔叔,您还是离这里稍微远一点吧。”郑梓萱走了过去,扶起金大老板,将浑浑噩噩的他拉到了一遍。 “梓……梓萱,这是……怎么了?里面……”金大老板已经口齿不清,幸好还认得人,证明没被吓傻或者撞傻。 “这个……”郑梓萱看了眼曾逸凡,她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之前突然看到蛇就晕了,被赵大鹏的下巴磕醒,他们就已经在车上准备冲破那玻璃幕墙。只知道出事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大师!”金大老板忽然冲过来,啪嗒一声跪倒在曾逸凡的面前。 这一跪,可真的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刚还在想金大老板能认得郑梓萱,脑袋应该没被撞坏,这会儿的举动…… “大师,我悔不该不听大师之言,求您救我,救我的金鑫大厦!”金大老板抓着曾逸凡的裤子,几乎声泪俱下,眼泪和鼻涕都混到了一起,顺着嘴角留到下巴,然后滴落在地上。 果然,金大老板脑子很灵清,他此刻将“大丈夫能屈能伸”演绎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更何况,一个下跪一句恳求,挽回的可能是几个亿的损失以及今后金鑫集团的发展,头脑里装着算盘的他觉得这一跪简直超值。 “金总您别这样,我这不正在想办法嘛。”曾逸凡很是尴尬,一来知道金大老板这种变脸比翻书还快,唯利是图的性格,二来毕竟算是郑梓萱的长辈,一个堂堂上市公司的老总,这么对自己下跪,有些不好看啊。 “好好,您可以一定要想出办法。”金大老板用手一抹鼻子,甩下一大团粘液,随后吃力地起身,靠着一个花坛坐下来大口大口喘气。 刚才那一下卖力演出,可真够累的。 曾逸凡深吸了一口气,他这么做,可不是因为金大老板的恳求,而是为了里面上百人的性命。 “水泽节,水雷屯,水火既济;泽火革,雷火丰,地火明夷;地水师,天水讼,七星驭水,洪峰起!” 咒语一出,高压水枪夹杂着曾逸凡的血,直接对准那破裂的玻璃幕墙射了出去。 第72章 最佳演技 就在水碰到大厦玻璃幕墙的时候,广场上的众人便听到了一阵嘈杂声,?33??哀嚎,有呼救,有痛哭。再定睛一看,玻璃门上,已经可以清晰看到被挤满了人。 原来,并不是玻璃门被卡住导致他们出不来,而是四象阵的铜墙铁壁效应,将原本的出口位置做成了死门,因此他们无论怎么冲撞挤压,都无济于事。 曾逸凡清楚地看到,最早跑向门口的那名主持人,被后面拥上来的人死死顶在“玻璃门”上,脸已被挤得变形,痛苦不堪。更有那些已经受伤的人,凭着求生的本能或跑或爬到门口,以为那是生的出口,却不想依然被堵在那里,甚至更为危险。 可是,七星之水已经随着高压水枪喷到了玻璃幕墙上,按照从外面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并听到声音来看,这四象阵应该算被破了。但为什么这些人还是如同撞在墙上一般出不来呢? 一时间,曾逸凡一点主意都没有了。 而看到展厅内乱成一锅粥的金大老板,愣愣地站了起来,眼睛几乎一眨不眨。他是料到展厅内肯定出事了,但没想到情况会这么惨烈。 这时候,身为郑梓萱准男友的赵大鹏,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义务安慰一下这位未来的世伯,于是走上前去拍着金大老板的肩膀说道:“这个……其实里面没那么惨,大约死伤了十几个人,后来,大多数都躲进你的豪车里面了,那些个碎玻璃渣渣,顶多砸坏车,砸不死人的。” 金大老板一听到死了人,豪车也都被砸坏了,双脚就开始不住地颤抖。 来这里的可都是非富即贵,平常死一个民工也要赔个五六十万,这死个当官的或者哪家公司的公子哥,还不随随便便就要几百上千万的赔偿?十几个人,就是上亿。 这个数字还算小,主要那些豪车,一点都不比人命便宜,四五十辆,四五亿啊! 本想通过举办车展赚钱的,没想到竟破了财,这…… “这个……”赵大鹏觉得自己的安慰起了一点效果,金大老板似乎有了深刻的思考。不过,怎么称呼他还是很尴尬,跟着郑梓萱叫叔叔吧,好像太快了,叫金总又显得生分,干脆忽略好了。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里面这些人必须出来,因为展厅很快就要塌了,那死伤就不是十几个人了。”赵大鹏简直是在往金大老板的伤口上撒盐。 一番话说完,金大老板再也站立不住,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之前因为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官冲击,如今,看着那些求生的人挣扎在出口的位置,面对一线生机,却如同镜中探花水中捞月,大家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陈局长?!看,是陈局长啊!”张静忽然指着出口的一角喊道。 果然,陈晨的父亲陈建国,也被人群挤到了门前。此刻的他,虽然衣服上血迹斑斑,打了啫喱的发型也凌乱了,但比起那位被压得面部变形的主持人来说,却是好得太多。 这一点,除了有赖于陈建国刚好处于一个墙面和门柱形成的狭窄三角区外,更重要的一点,他的司机,二狗的父亲老赵,正卯足了劲挡在陈建国的身边,顶住那些不停冲击过来的人。 老赵的头,已经被疯狂求生的人砸破,血顺着额头流到眼睛里,使得他有些睁不开眼。即便如此,他的身躯依然定在那里不动,只为保护好他想要保护的人。 “陈……陈局长……”金大老板也看到了陈建国,有些喜极而泣。陈建国还活着,没有被什么玻璃碎片戳死。他还指望着陈建国给他批字呢。 “逸凡,为什么他们还出不来?是这四象阵破不了吗?”张蒙蒙看着里面的惨烈情况,觉得实在揪心得很。 “应该破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人还出不来。” 正在愁眉不展之际,众人看到原本瘫坐在地上的金大老板,忽然起身,跌跌撞撞地跑到玻璃门前,开始拿头咚咚撞墙。原本就受伤了的脑袋,几下撞击,便把血沾到了玻璃门上。 “金叔叔,您别这样,会有办法的。”郑梓萱赶忙上前拉住金大老板安慰道。他就算把自己撞死了,若是大厦真的要倒,这些人真的要死,也是避免不了的。 金大老板见有人过来拉自己,小小的眼珠打了一个转,随即放声痛哭起来:“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啊,你们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很快,又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混合着头上的血迹,都糊在了玻璃门上。 众人都很无语,谁不知道金大老板贪生怕死又吝啬是出了名的,他会舍得死?不过这演技也是没谁了,说哭就哭,都不用辣椒水。想来是给自己留后路呢,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的态度也摆到了,里面那些人,到最后不管是做了鬼的还是截了肢的,就都不要来埋怨了。 就在金大老板将那杠杠的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以至于他自己就产生幻觉的时候,忽然,一只手从里面伸了出来,揪住了金大老板的头发。金大老板一愣,往后一用力,一大撮头发直接被扯掉,露出了拇指指甲盖大小的头皮。 “哎呦喂,疼死我了!”金大老板哀嚎起来,声音几乎盖过了里面传出来的,而且,这会儿他流出来的眼泪,估计有几滴是真的。 赵大鹏觉得有些好笑,但碍于郑梓萱一副焦急的样子,只能强忍住不笑,忍得腮帮子和肚子都痛,几乎弓下了腰。 嗯?曾逸凡也发现了这只从里面伸出来的手,是那个主持人的。但是,为什么会有一个缝隙可以让他的手钻出来呢?但又仅仅只是那么一个小缝隙。 “我明白了!” 看着玻璃门上那一抹混合了血液、眼泪、鼻涕的东西,曾逸凡顿悟。大门只有主人才能打开!于是立刻四处寻找起尖锐的东西来。 “大鹏,过来帮忙!”曾逸凡找到了之前那块横空飞来的广告牌砸碎后的铁屑,接下去,就是怎么拿住金大老板的事了。做戏归做戏,真让他洒血落肉,怕是只能强上。如今广场上能够用的,除了几个女的,也就赵大鹏了。 “嗯?你怎么了?”曾逸凡见赵大鹏面部扭曲,又弓着腰,不会是刚才受了什么内伤吧。 “我......我只是......哈哈哈哈......”赵大鹏努力直起腰,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这金大老板,显然是弄假成真了,那一撮头发被抓住,肯定疼得他够呛。 曾逸凡几乎是满头的黑线,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他赵大鹏居然还能因为这种事情笑抽,这已经不是笑点高低的问题,而是人品问题啊。 “够了赵大鹏,赶紧帮忙把金大老板按住!” 什么?! 在场的人听到这话,一时间都愣住了,难不成金大老板撞邪了? 第73章 去你家还是我家 赵大鹏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在曾逸凡板下一张脸后,迅速整理了情绪?34??大喝一声,便捉住了金大老板的两只胳膊。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金大老板将他那对绿豆大的眼睛睁大瞪圆,盯着手里拿着一块尖锐贴片的曾逸凡,吓得上下两排牙齿直打仗。 “对不住了金大老板,那么多人都被困在您的大厦里,您可是主人家,为此放点血也是应该对吧。”曾逸凡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话,可听在金大老板耳朵里,却如同送自己上路的最后一番话。 “放老实咯,不然别怪你赵爷爷我不客气!”赵大鹏死死擒住金大老板的两条臂膀,因为肥肉多还有油渍,加上他的挣扎,抓起来颇为费力,一时间就爆了粗口。 “不!我不要死......”金大老板只觉得身上一凉,一阵刺痛,随后眼前便有些模糊,在临失去知觉之前,仿佛觉得脖子上也挨了一刀,如同那被抹了脖子放血的鸡,睁着不甘的眼睛,裤子已经尿湿,脑海里出现了那两句经典的小品台词:“眼睛一闭不睁,一辈子就没了。钱没花完,人却不在了!” 十分钟后。 与救护车、警车同时赶到的,还岭城的媒体记者。 金鑫大厦发生严重的坠落物伤人事件,老板从迪拜采购的二十八盏黄金基座水晶吊灯不知何故坠落,导致至少九人死亡,十多人受伤。数名太太小姐因惊吓过度而晕厥。 其中一名死者是本地一家大型鞋厂的老板,三天前还豪掷1.8个亿为小三购买了一幢别墅,家中却又红旗不倒,实在是羡煞不少老板公子。可惜房子还没开始装修,就遭了横祸。所有财产一应归了那颇能忍气吞声的妻子。 广场上,救护车、警车呼啸,记者们忙得团团转,采访幸存者,采访伤者,采访死者家属,采访金鑫大厦工作人员......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成为头条。 比人员伤亡更严重的是,四五十辆总价五亿多元的豪车,均在这次事件中被毁损。听说老板心疼过度已经晕厥。好在已经晕厥的金大老板被两个保安拖进了办公室,否则,他此刻那狼狈的形象肯定会被作为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刊登。 那大幅标题就是“金大老板因为车毁而哭晕在厕所,到底是人重要还是车重要。” 曾逸凡的车内。 “终于结束了,我当时还真以为你因为气不过要拿那老板开刀呢。”张蒙蒙打趣道。 “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曾逸凡有些尴尬。那时他是来不及解释,才直接动的手。连赵大鹏都理解,难不成还被张蒙蒙误解了? “有点睚眦必报,尤其在开车上。”张蒙蒙说着,已经忍不住有点想笑,只好转向窗外,掩饰自己的口是心非。 “这个......你让张工开你的车回去,我们这样走,没问题吗?张工会不会认为我们......”曾逸凡了然,于是扯了个让张蒙蒙有些难回答的问题。 果然,张蒙蒙一听,瞬间连脖子都红了。 “现在我们去哪儿?”知道逗女生适可而止就好,曾逸凡又恢复了稍有些严肃的表情。 “去你家。” “什么?去我家?!”曾逸凡忽然转不过弯来。本以为张蒙蒙可能会说去吃点什么喝点什么,或者女生想要逛街陪着一起,就算是去张蒙蒙的家,可能性也远远大过去他的家啊。 “怎么?你还金屋藏娇吗?怕我看到啊!”张蒙蒙莞尔一笑,觉得这家伙也不过是恋爱萌新一枚嘛,这些个情话,估计都是跟他那个好基友赵大鹏学的。于是卖了一个关子,就是不说去他家干什么。 而且,据说临时性去男生家里,从他卧室的布置情况,整洁程度,都可以看出这个男生的本性。谁知道,也许外表谦谦君子沉稳内敛的曾逸凡,电脑里装着几十个G的片呢? “没,没有,我家连个飞机杯都没有。”曾逸凡连忙澄清。赵大鹏倒是真的金屋藏娇,充气娃娃都看上了。 “飞机杯?什么飞机杯啊?”张蒙蒙不解。 “这个......”曾逸凡这下子彻底慌了,怎么脱口而出了这个,搞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 “不会是......”张蒙蒙忽然一副嫌弃的模样。 “绝对不是,绝对不是!”曾逸凡一边否认一边心虚,简直尴尬到极点,什么叫作死,这就是。 “想不到你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还用飞机杯喝水,我知道,就那种跟飞机很像的,带个吸管的杯子。”张蒙蒙忽然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曾逸凡此刻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找块豆腐撞死。他是个成年人,而且25了,自然不会还用那种造型卡通还带吸管的杯子。到底是被认为稚气未脱好呢,还是猥琐宅男好?真正的两难选择。 好在老妈每天都会打扫自己的房间,即便有女生搞突然袭击去看卧室什么的,也不用担心。有一个会从头到尾操心的老妈,确实是挺幸福的。 这样想着,曾逸凡就假装悄悄翻过了飞机杯这一页,踩着标准50码的市区行车速度,屁颠屁颠载着美女回家了。 另一边,赵大鹏和郑梓萱也上了出租车。 “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刚才你晕了那么久。”赵大鹏一脸幸福,自然关爱满满。 “如果你哪里不舒服,或者撞到了,我陪你去医院吧。”身为一个女生,看到蛇晕倒其实也没什么,但郑梓萱依然觉得有些损形象,就想翻过这一页。 “我哪里需要看医生啊,绝对不需要,看,杠杠的。”赵大鹏还说着,还抬起胳膊展示了一下肱二头肌,可惜更多是肥嘟嘟的肉。 “那倒是,看你刚才按住金叔叔,力气还真是不小。”郑梓萱掩嘴笑道。 “这......”赵大鹏知道自己被揶揄了,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两人都知道,刚才那个状况下,赵大鹏必须也只能那么做。况且,结果不是很好吗,人员伤亡远远低于预估,也算功德圆满了。 “你想要去哪里玩?”几秒钟后,赵大鹏挑了一个新话题。不过,话一说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听说女生都喜欢搞突然袭击,去看看男生的卧室怎么样,借此判断一个男生的本质。 万一郑梓萱说要去他家,别说曾逸凡教的那个桃花阵还妥妥地布置在那里,就是新淘来还没拆封的充气娃娃被发现,也是分分钟被pass的节奏啊。至于房间脏乱这些,赵大鹏已经顾不得考虑了。 “去我家吧。”郑梓萱忽然说到。 第74章 招魂咒 “什么?”赵大鹏真怀疑自己把“你”和“我”听错了。一个女生邀请自己去她家,那是什么用心啊?肯定不会现在就见父母啊,那只能是在女生的闺房里啪啪啪了。 没错,女生头一回都害羞,不可能去开房,更不可能去男生家,在自己家,放松又自在,绝逼是了! 哇哈哈,真是感谢金大老板,感谢这次灾难,让他和郑梓萱患难见真情,直接上四垒!嗯嗯,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来个满贯全垒打,不能辜负了萱萱她大哥的期望啊。 不过,郑梓萱想的确实是要带赵大鹏去见父母。或者,至少先见一下老妈。 毕竟,郑家家教甚严,像郑家豪,郑梓欣,虽然在外面都换过好几个男女朋友,但他们都是逢场作戏,绝对谈的不是真爱。自己跟赵大鹏不同啊,还是希望两人最后能在一起的。 不过,若是偷偷相处久了,难舍难分,到时候再被反对,难不成要搞得跟电视里演的那样断绝父女关系,然后两个人窝在棚户区的铁皮房内谈情说爱畅享人生? 所以,先以普通朋友的形式介绍给父母,看看反应,要是没那么强烈反对,再开始相处,对赵大鹏也是好的。 赵大鹏这会儿则满心期待着在郑梓萱的闺房里激情三连啪,根本没注意到郑梓萱此刻稍有些凝重的神情。 岭城郊区,袁刚的别墅。 “噗——”王伟皓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事实上,十分钟之前他就已经感觉到胸口如被大石压住一般,几乎无法呼吸,但碍于之前没有说实话,只能努力通过调息来支撑,只是此刻再也支撑不住。 坐在八卦阵中的袁刚,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面色忽然变了变,随即看向那个金鑫大厦的虚影。 原本上升到半空中,覆满血色并呈立体状的金鑫大厦虚影,此刻血色正在慢慢散去,虚影也渐渐回落,最后竟回到地面,只留下一抹残痕,隐约可见一个“品”字形。 见此情景,袁刚霍一下站了起来。按照正常情况,这金鑫大厦的虚影应当一直悬在半空中,等到枉死的冤魂悉数到来之后,就能开始炼魂。 但是,如今虚影已经回归地面,那些冤魂岂不无所依附? 袁刚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对于冤魂们来说,虚影不在,就如同大海上漂泊的船只失去了指路灯,到处飘摇。 更糟糕的是,他们总归会被收服到地府,在枉死城中耗尽阳寿之后堕入轮回。如若进了枉死城,于这五行屠龙阵,便再无益处。甚至于,岭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至金建筑,用来重新布置五行屠龙阵。 气息有些混乱的袁刚,慌忙找出了一个铜质铃铛,站到八卦的中心。既然虚影下沉,无法再指引冤魂到来,那就只能用招魂咒了。 “天长水,地长水,金长水,三水并一水;叫大鬼,请二鬼,四个小鬼把磨推;正推正转,倒推倒转,如若不转,压阴山下,寄骨千年,不许出世!” 三遍招魂咒后,只见两团淡蓝色的火苗出现在了八卦内,随后,三团、四团、五团......那些火苗极为诡异,并非上尖下圆的标准形态,而是更像一张张人脸,有大有小,五官模糊,表情扭曲,伴随着尖锐的呲呲声,使得本就阴暗的地下室此刻如同真正的地狱一般,阴森恐怖。 王伟皓吐血之后,再冷不丁看到这一情形,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乎不能自持。难道这些就是被自己,或者说这个五行屠龙阵的第一级阵法所害死的人的冤魂吗? 按照理论,这些冤魂的怨念,将会在周围蓝水晶的能量控制下,被数十倍放大,待最后完成了斩断龙脉的目的后,他们就会彻底灰飞烟灭,连做鬼的机会都没有了。 复仇的道路,必须要踩着这些冤魂吗? 十几分钟后,八卦内聚集了九团火焰。袁刚的眉头紧锁起来。而且,这些冤魂并不安分,他们虽被招来,但似乎明白这里并不是他们的归宿,于是都在拼命挣脱八卦的束缚。 其中一团火焰,已经有一半挤出了八卦的边缘,那五官变得清晰起来。那双临死前不甘的眼睛,对轸水蚓潮的恐惧,还有被搭档抛弃的怨恨,都使他用尽全力要去寻找出路。他是来岭城发财的,已经赚到了第一桶金,就这样死了,不甘啊! “嚯”地一声,阿立的那团灵魂火焰,竟真的挣脱出了八卦的束缚,径直往外飘去。随后,剩下的八团火焰,似乎都找到了方向和希望,也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袁刚见状,立刻取来一张符纸,咬破自己的手指,在上面画了一道天罡镇鬼符,压在了八卦之上,八卦中乱窜的火焰立刻便消停了下来。但对于已经飞走的那团,却有些无能为力。 “不可能只有九个人!”袁刚咬牙道。 “游游荡魂,何处存留,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宫廷牢狱,坟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今请山神,五道路游将军,当方土地,家宅灶君,吾进差役,着意收寻,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 比招魂咒更高级的役鬼咒,此时袁刚只想着不能功亏一篑,便也不顾当年师父的警告,直接启用了。 可惜,三遍之后,一点响动都没有。八卦内,依然只有那八团安静了的火焰。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袁刚有些失控,直接冲到王伟皓的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是不是背着我做了什么?!” “师......师父,我......”王伟皓本就因为吐血,加上惊恐,精神有些恍惚,支支吾吾起来。 几秒钟之后,袁刚从暴怒的状态中缓了下来。事实已经发生,无论是王伟皓做了什么,还是另有高人从中破坏,都是天意! “把你的手给我!”袁刚命令道。 抓过王伟皓冰冷且发抖的手,袁刚将食指和中指搭到了他的脉搏上。 重手按至筋骨尚得其脉,如绵裹砂,如石投水,是为沉脉。沉脉法地,有渊泉在下,之象,在卦为坎,在时为冬,在人为肾,无力里虚,沉迟痼冷。 “你对曾逸凡做了什么?!”袁刚厉声问道。八字喜火的王伟皓,明明服用了至木之物肉芝,却还出现这种主寒气、水蓄的沉脉脉象,除了那个拥有七星之水的男子,袁刚想不到其他情况。 第75章 冬暖夏凉 到了这种时候,王伟皓也无法隐瞒,便将自己在那个九紫风水桃花阵上加了曾逸凡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事与袁刚说了。 “我告诫过你多少次,不要靠近他,更不要去招惹他!”袁刚叹了一口气。 “我以为我的命格已经足够抵抗七星之水。”王伟皓依然不解。 “我想,曾逸凡一定是取得了什么法器,否则,十年修行的你,又有了肉芝的辅助,确实不可能轻易被七星之水伤及内里。”袁刚若有所思。 但现在更关键的是,金鑫大厦虽然出了事,却没有达到既定的效果,五行屠龙阵依然没能启动。 “除非找到伏羲八卦图,否则,便只能待至金建筑再现岭城,方能实行这五行屠龙阵了。”袁刚如是说。看来旭日真的是气数未尽,天不愿亡它吧。 “何为伏羲八卦图?”对于王伟皓来说,按部就班的五行屠龙阵,两百多天,他都觉得甚为煎熬,如今竟然还要无期限等待,叫他如何接受? “《太平御史》中有曰:伏羲坐于方坛之上,听八风之气,乃画八卦。以—为阳,以--为阴,组成八卦,以类万物之情。然伏羲八卦图只有帝王才能使用,图尚且难寻……”袁刚叹息道。 这伏羲八卦图,岂止是可以代替五行中的任何一种,它的能量,配合相应阵法,可以调和阴阳,平衡五行,使修练者提升功力,养生者延年益寿,病患者无药而愈。甚至还传说其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接下去的七天,你哪里都不要去,我与你调理筋脉。” “多谢师父。”王伟皓不甘的同时,脑海里满是这所谓的伏羲八卦图,到底去哪里找呢?帝王,应该不是实指吧…… 曾逸凡家。 “真不好意思,家里乱糟糟的。”曾逸凡开了门,发现老妈不在家,暗暗舒了一口气。突击带女孩儿回家,虽然是正大光明的,但总觉得有些心虚。低头看了看,幸好今天穿的裤子比较宽松。 “你房间里的香味好特殊啊。”张蒙蒙虽然是头一次来到曾逸凡家,却一点拘谨感都没有。尤其曾逸凡的卧室,有一种特殊的闻之令人心旷神怡的香味。 “只是普通的熏香而已。你要是喜欢,送你一些。”被女生表扬,曾逸凡自然却之不恭。 “不过……” “不过什么?”曾逸凡本还洋洋得意,忽然听到转折的话,一下子紧张起来。他前天晚上因为陈晨的事没洗澡,不会是闻到什么臭味了吧?女人的第六感可怕,嗅觉也是很可怕的。 “你的房间里怎么没有空调?”张蒙蒙倒不是觉得热才这么问,只是这会儿八月的天,到哪里都是呼呼吹着空调。一般刚到别人家里,主人家都是急着开空调,但曾逸凡没有。好奇之下,才发现这家伙的房间里居然连空调都没有。这么热的天,日子怎么过? “原来是这个啊……”曾逸凡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我从小就不怕热,所以……” “那以后你女朋友跟你怎么过啊?”张蒙蒙脱口而问,话一出口脸就红了一片,这话内涵太多了。 “这个一点都不会影响的,赵大鹏就很怕热,我们俩以前在大学还经常一起睡,他都说我这个人就像个空调,冬暖夏凉,不信你摸摸,凉凉的。”曾逸凡自然地将手臂伸到张蒙蒙面前。 一个“睡”字,曾逸凡说得漫不经心,张蒙蒙却是已经尴尬到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自己怎么会这么找抽问这种问题,两个人可是还什么都没有呢……不过好像又已经有了,连接吻都接好几次了。 “砰砰。”忽然,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曾逸凡和张蒙蒙都惊了惊。 “老妈,你要吓死我啊。” “这个……我看你们还没开始,给你们送点水果。”曾妈妈刚回家,就看到了门口一双女生的鞋子,本想立刻回避的,可就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想先看看未来媳妇的样子,只好厚着脸皮进来。幸好卧室房门是开着的,就切了一盘水果进来。 还没开始……曾逸凡汗了一头,什么叫还没开始啊,是根本就没准备什么开始好不好。 “阿姨好。”张蒙蒙虽然也被曾逸凡的母亲忽然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吓了一跳,但还是颇有礼貌地喊了一声。 “好,好,很好呢,真是漂亮又懂事的好孩子,来来,这个红包,拿着拿着。”曾妈妈一看这女孩儿清秀端庄又有礼貌,而且一点都不张扬,以后肯定是个能持家的。一高兴,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时时备着的那个新媳妇见面红包。 “老妈,你这是干什么,我跟张蒙蒙什么都没有啊。”曾逸凡真想操起扫把打晕他老妈,这连红包都拿出来了,难不成还想今天就让他们入了洞房? “原来你叫张蒙蒙啊,真是好名字,我们家逸凡好福气。这个.....你们继续,继续。”曾妈妈已经见了准媳妇,红包捏在手里虽然有些尴尬,但好歹还有一盘水果在,赶紧放下了水果,迅速给两人带上卧室门,偷笑着上街买菜去了。 果然前天晚上的嘱咐是有用的,才两天就真的带回了女孩儿。要是再不带女孩儿回家,她都要怀疑自己儿子那方面有问题了。作为母亲,又不好直接问这种问题。如今看来是多虑了。哈哈,买点什么菜好呢?牛鞭,会不会直接了一点?黑木耳好像也补肾,男女都适合吃,先做一点给他们当甜点,就这么定了。 随着门被关上,两人间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也许是熏香,也许是之前静心诀的效应还在,房间里此刻安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曾逸凡和张蒙蒙相对而立,不过一尺的距离。 曾逸凡呼出的气息,刚好掠过张蒙蒙的额头,确实,有些凉凉的。之前在金鑫大厦亲过两次,第一次目的性太强,第二次太突然,都没有用心感受,居然还真的有人会是冬暖夏凉的体质,这以后要是抱着睡觉多舒服啊。 这想法刚一冒出来,张蒙蒙就羞红了脸。今天怎么回事,老是想着这个。幸好只是在心里想想,要是被知道了,可就没脸做人了。 曾逸凡此刻只觉得心跳加速,满脑子都是张蒙蒙那温润的唇和如兰花般的气息,好想再品尝一下…… “这个……”张蒙蒙忽然往后退了一步,使得微微前倾想要将嘴唇凑上去的曾逸凡紧急刹车,愣愣地定在了那里。 “我想看看你那个镇龙盘。”张蒙蒙在一个恍惚的同时,想到了来曾逸凡家的目的。 片刻之后,曾逸凡也被从荷尔蒙的世界中拉了回来。两人确实不是来谈情说爱的,今天在金鑫大厦发生那么多事情,有太多值得深究的地方了。 第76章 伏羲八卦图 “你知道伏羲八卦图吗?”张蒙蒙捧着镇龙盘端详了很久,忽然抬头问道。 “什么图?”曾逸凡虽然有他太爷爷的《宅运录》,也算是镇龙盘的正主,但对于额外的东西,或者说除了书中有记载的事物之外,他是真的知之甚少。若不是那次梦回大秦,怕是一直都会觉得这个罗盘不过是个临阵连指南针都当不了的鸡肋。 “伏羲,三皇之首,百王之先,是有大智慧的思考者和发明创造者。相传就是他首先悟出了八卦,并绘制了第一张八卦图。”张蒙蒙认真解释道。 “哦,就是那个和自己的妹妹女娲结婚的嘛,不过是个传说,神乎其神吧,以前的人哪有那么聪明。”曾逸凡恍然大悟,不以为然道。 真是奇怪的,既然是三皇五帝之一,造传说的人怎么也不给先烈树立一个好形象,非得跟亲妹妹搞在一起,真不科学。幸好子孙后代都没有因为近亲繁殖而残疾。 对于这些远古人物,曾逸凡没有兴趣,更没有研究。横竖是否真的存在也是未知呢。 呃!张蒙蒙有些汗,男生怎么想的都那么奇葩啊。虽然跟女娲兄妹结婚也算是关于伏羲的传说之一,但那并不是重点好不好。人家那是为了繁衍后代,没那么多讲究。 “伏羲可是中华民族的人文始祖啊,相传是伏羲取蟒蛇的身,鳄鱼的头,雄鹿的角,猛虎的眼,红鲤的鳞,巨蜥的脚,苍鹰的爪,白鲨的尾,长须鲸的须,创立了中华民族的图腾龙。龙的传人由此而来。”张蒙蒙正色解释道。 必须得给伏羲树立正面的形象,不然,讲伏羲八卦图都跟在说春宫图似的。 其实,有据可查,春宫图最早是用来辟邪的。因为男女房事在早先被认为是不洁的行为,而将这不洁的行为绘成图案贴在门上,就可以阻止鬼魂邪气入侵室内。 不过,这个话题可不能说,不然就比冬暖夏凉或者见面红包更尴尬了。 “就算是伏羲创造了龙的图腾,甚至创造了八卦,也都是传说,我这个镇龙盘可是真的。”为了避免冷场,又对伏羲这个睡了自己妹妹的男人毫无兴趣,曾逸凡只好悄然将话题扯到了现实中。 “我们博物馆里就有一张伏羲八卦图!”张蒙蒙忽然神情凝重地说道。 呃!真的假的啊。哪个造假的这么无聊,哪怕冒充秦始皇写副字,也比冒充伏羲画张图要能卖钱啊。 不过,曾逸凡可不敢把这番话说出口,不然,对工作充满热情的张蒙蒙,一定当场给自己甩脸色,甚至以后都不给机会了。 “哦,是吗?那这图有什么玄妙?”曾逸凡只能口是心非地顺着张蒙蒙的兴趣点走。 “跟我走!”张蒙蒙一听曾逸凡对伏羲八卦图有兴趣,兴奋的一把拉住他的手。 看着搭在自己手腕上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曾逸凡心跳加速,忽然觉得顺着女生的兴趣点走简直是对极了的选择。管他伏羲不伏羲,能跟张蒙蒙在一起,背老毛子语录也幸福啊。 “咱们去哪儿……”直到被拉到了楼下上了车,曾逸凡还有些缓不过来,应该不会是一开心就要去开房,不过,留点念想也是好的。 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赵大鹏之流才会想的好吧,是个男人都会想。 “去博物馆。”张蒙蒙怀里抱着镇龙盘,一想到可以验证馆里的伏羲八卦图是不是传说中的那张,就兴奋的不能自己,脸也涨的绯红。 “周六博物馆都不开门的吧,有人吗?”看着张蒙蒙绯红的脸,曾逸凡稍稍有些想偏,办公室激情这种,第一次不太好吧。 “没人才好啊,不然怎么搞。”张蒙蒙一心想着验证这回事,当然是越低调越好。不然,被同事发现私自把文物拿出来,轻了挨批评,重了可是要丢饭碗的。 没人才好……搞!曾逸凡再也无法控制的往完全不同的方向想去了。博物馆啊,真是个有个性的啪啪地点。 ...... 藤岭的山腰,藏着一座年代久远的寺庙。因为庙小破败,又是悬空建在岩壁上,出路并不方便,所以平日里几乎没有香火。 “这里就是海华寺吗?”郑正铎看着光秃秃的门楣和破败的墙垣,疑惑地看向沈静雯。对于他来说,任何能救儿子的方式,他都愿意一试。以至于一路步行爬山到这里,已经累得脸色发青。 “我在这里跟着师父修行了八年,只希望师父他老人家还肯见我。”沈静雯说完,眼底泛出无限的悔意。 二十多年前下山的那一幕,又印入了脑海。 “风水养人,亦能杀人!若违背天意改命转运,必遭天谴,切记切记!” “徒儿们谨记师父教诲。” 但是,当年的自己,因为年轻气盛恃才而骄,还是误入了歧途,以至于虽然享受了荣华富贵,却失去了爱人,功力尽失,还换了容颜。如今母女不得相认,夜夜遭受恶灵讨债,恍惚无法入眠。这些都是报应。 只是不知道,今日来找师父,能否求得他老人家的谅解,赐一阵法救郑家豪一命。 深吸了一口气,沈静雯轻敲了两下大门。 不多久,一名十岁左右的小和尚开了门。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今日.鄙寺不接待香客,两位请回吧。”小和尚双手合十,恭敬地说道。 “小师父,我们不是来上香,是来找人的。” 郑正铎看着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和尚,就想到郑家豪小时候也是这般讨人喜欢,不知怎的,从上了高中开始,便越来越纨绔。若只是玩玩女人,烧烧钱,郑正铎都可以纵容,旭日偌大的家业,够他一辈子吃穿了。但想不到他竟然还吸毒!吸毒也就罢了,这会儿居然弄到命都要没了。 郑正铎早年因为打拼,结婚生子晚,三十多岁才有了儿子郑家豪,之后连生三个都是女儿。如今已经快六十,若是郑家豪出了事,郑家怕是真的就断后了。 “那两位施主要找谁呢?” “请问,怀远大师在吗?”沈静雯开口道。 “怀远大师不见客,两位请回吧。”小和尚说完,便要去关门。 “等一下!”沈静雯抢先一步卡住了门,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红布袋子:“烦请小师父将此物交给怀远大师。” “那好吧。”小和尚接过了红布袋子,看了眼沈静雯卡在门上的手。 沈静雯连忙将手拿开,双手合十致歉。 第77章 天意如此 “师父,外面有两位施主找您,我说您不见客,他们就让我转交了这个红布袋子。”小和尚见师父正在打坐,便将红布袋子放在了桌子上。之后,扫了扫香炉里的香灰,还把桌子也擦拭了一遍。 毕竟师父交代了任何人都不见的,没个理由进来,容易挨骂。 好一会儿,见师父没有任何举动,而自己已经将能做的杂事都做完了,只好弱弱地补充了一句:“那两位施主,看上去都很面善,也很虔诚……” 怀远轻吐一口气,睁开眼睛道:“把那袋子拿过来。” “好的师傅。”小和尚高兴地将红布袋子递到了怀远面前。 门外两人,光看衣着就非富即贵,师父总是这般不见客,海华寺也长年不开门,加上年久失修,几乎没有香火。没有香火,就意味着只能吃糠咽菜。 小和尚看上去只有十岁,实际上已经整十二了,正是生长发育的时候,有时候看到溪水里的小鱼小虾,都恨不得捉来烤着吃了。但害怕师父知道了训诫,只能看着咽口水。 若是两位施主有事来求,以师父的能耐,定能助他们达成心愿。那只要稍微捐点香油钱,这一天三顿的饱饭就有着落了…… 怀远接过红布袋子,看了眼小和尚,若有所思。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清苦度日的,更何况正在生长发育中的孩子。这孩子跟着自己,也是吃了不少苦,已是难得。若换成山外的同龄人,怕是三天都呆不下来。 如是想着,怀远打开了红布袋子。 袋子里,是一块墨绿色的玉石,形状像一把钥匙,上面刻了一豹身龙首,嘴衔宝剑,怒目而视的异兽形象。 怀远微微一愣,随后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看来是天意。” 小和尚不解,凑上去想仔细看看师父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师父从来都是清心寡欲,对任何事情都波澜不惊,为何见到这么一块其貌不扬的石头,会有如此异样的表情?难不成这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 “去看看,若那两位施主还在门口,请他们进来吧。”怀远如是吩咐道。 小和尚一得到命令,几乎是飞奔到门口。要知道,从拿进红布袋子到现在,已经过去了近半个小时,那两名贵人也不知道等不等的了。 海华寺门口。 “静雯,怀远大师会见我们吗?”郑正铎此刻并不是不耐烦,而是颇为担忧。离儿子被抓已经快两天,也不知道吃得好不好,睡不睡得着。这种煎熬,简直比自己在里面还难受。 “相信师父看到睚眦锁龙钥会见我的,再耐心等一会儿吧。正铎你要是累了,这里坐一会儿。”沈静雯说着,用袖子擦拭了一下门旁的一块石头。 “我还是站着吧,心诚则灵。”郑正铎一脸期待地看着紧闭的门口。 沈静雯并不是不知道,郑正铎平日里虽然少不了训斥郑家豪,说他纨绔不务正业,但那都是恨铁不成钢,骨子里其实溺爱到极点。不然,如今已经近六十的他,打下了旭日如此坚实的基础,不至于还那么拼,也就是为了让儿子尽可能坐享丰硕果实。 同时,面对扶不起的阿斗,郑正铎最大的目标,就是给郑家豪找一个各方面能力都足以撑起郑家产业的妻子,作为以后郑家的当家主母。儿子指望不上,至少有生之年还能扶持一下孙子。 至于女婿,当年郑正铎并没有反对嫡女嫁给一个单亲家庭成长起来且毫无背景的王伟皓,也正是考虑到没有背景就没有竞争力,到时候能为己用更好,不听话就直接休掉。 好在王伟皓不仅懂规矩,一心为郑家,能力也很强,这样是最好,以后可以成为郑家豪的助力。 但这一切一切的铺垫,都因为突如其来的罪名而破碎。若郑家豪连命都没了,或者必须在监狱里待上十几二十年,那做再多的事都是枉然。 所以,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哪怕要整个旭日,郑正铎都要救出儿子,大不了再白手起家。 正在焦虑等待之时,忽然,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探出来四下张望。 “小师父……”郑正铎眼前一亮喊道。 “两位施主还在啊,真是太好了,让你们久等了,师父刚才正在打坐,我不好打扰。如今师父有请你们进去。”小和尚说着,便把门大敞开来。 郑正铎刚要抬腿进门,忽然一愣,侧了侧身,示意沈静雯先走。 走进别了二十多年的海华寺,沈静雯百感交集。当年她和师兄们在这里一起修行,虽然吃了很多苦,但也留下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师兄,师兄。” 忽然,一个稚嫩的女孩的声音传来。 沈静雯驻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清瘦的小女孩,梳着两根羊角辫,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躲在廊柱后面,正朝着他们这边张望。 下意识的,沈静雯侧脸看了眼那小和尚。只见小和尚脸涨得绯红,冲着小女孩拼命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说道:“快回去,等我忙完了就来找你。” 这一幕,何其熟悉。当年自己也是像跟屁虫一样总是跟着大师兄,每每躲在那廊柱后面张望。 沈静雯莞尔一笑,从提包里掏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小和尚:“小师傅,多谢你了。” 小和尚看到巧克力,先是一愣,随后咕噜咽了口水,兴奋地喊道:“是巧克力啊。” 想到小师妹最喜欢吃巧克力,激动得连道谢都忘记了,接过巧克力,飞一般地就跑走了。跑了一段路,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妥,回头冲着两人憨憨笑道:“前面那间就是师父的禅房了。” 走到禅房门口,沈静雯抬手准备推门,手放到门把上,却止不住颤抖,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害怕,竟一时间根本用不上力。 郑正铎走上前,轻轻握住沈静雯的手,说道:“当年都是天意,你也是迫不得已,相信大师他老人家洞察世间万物,定能了解你的苦衷。” 沈静雯深吸了一口气,咯吱一声推开了禅房的门。 “师……师父。”两个字出口,沈静雯说不出的心慌。如今的她功力尽失,根本不可能感知周围的气息,师父是喜是悲,是怨是怒,对她而言一无所知。 “两位施主请坐吧。”怀远从塌上下来,走到桌子旁边为两人各沏了一杯茶。 “师父!”沈静雯再也忍不住,眼泪喷薄而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她宁可师父责备、打骂,或者要一个当年那么做的解释。但如今这么平静,却比将他俩扫地出门还要痛苦。 “天意,都是天意啊!”怀远重重叹了一口气,将已经哭成泪人的沈静雯扶起道:“锦荣集团若不是贪图凤星意图称帝,也不会有如此浩劫。只是可惜了秉承……” 张秉承,怀远最得意的门生,也是沈静雯的大师兄,两人出师之后结为夫妻。二十年前因为那一场五行屠龙阵而丧命。 第78章 民心所向 “秉承他……”其实,这二十年来,沈静雯无时无刻不在后悔,当年的五行屠龙阵,困住了那么多怨灵,其中,也有张秉承…… “这二十年来,我每日诵念往生咒,如今这数百人都已经脱离苦海,往生轮回了。”怀远如是说道,看了眼那从香炉中飘起的青烟,笔直向上半尺之后悄然散开,嘴角泛起一丝欣慰的笑意。 “师父,我违背师训,动了不该动的阵法,这锁龙钥,受之有愧。”沈静雯在听到张秉承已经往生轮回后,压在内心二十年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睚眦是九把锁龙钥中最嫉恶如仇最认主的,它既然认了你为主人,也认可你所做的一切,还是由你收着吧。”怀远说着,将装着睚眦锁龙钥的红布袋子推到了沈静雯的面前。 郑正铎有些焦虑,他们到这海华寺来,前后已经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只要儿子在里面一分钟,他都备受煎熬。 “怀远大师,今天我和静雯来找您,是……”郑正铎插话道。 “令郎的事,老衲已知晓,然龙鲤已逝,怕是回天无力。” 郑正铎一听“回天无力”这四个字,差点没当场晕过去,撑着一口气继续哀求道:“大师,犬子那是一时糊涂,定是受他人蛊惑,还望大师看在我郑家这二十多年来遍施善行的份上,给郑家留一根苗吧。”说罢,已是老泪纵横。 “岭城已近一个月滴雨未下,若一个时辰之内能下磅礴大雨,便证明郑家气数未尽,老衲便教于你们解救之法。”怀远说完,便起身踱出了禅房。 “这……”郑正铎看向沈静雯,脸色已经铁青。 如果说三天之内,甚至一天之内要求下雨,他还有时间可以弄人工降雨,就不信十几发炮弹上去,这天上不下雨。但如今,一个时辰,做什么都来不及啊。 难道真是天要亡郑家吗? “师父不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人。如果真的回天无力,他也不会定下这条件。”沈静雯宽慰道。 “难道,就这样一直等着吗?”郑正铎虽也认同这种说法,但依然觉得很慌张,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时辰很快的。 “我记得师父曾说过,民心所向,金石为开,若是……”沈静雯若有所思,忽然兴奋地对郑正铎说道:“我知道怎么样才能在一个时辰内下磅礴大雨了!” 几分钟后,钱管家收到了郑正铎的指示,紧急调出了旭日建设三千万的流动资金,不过半个小时,便拨付到了岭城周边十数个贫困村镇,用于大规模修筑农业灌溉渠。 “我已经功力尽失,如今只能诚心祈祷。”沈静雯如是说罢,便闭上眼睛盘腿开始打坐。 那些个听说有富商捐款给村里修筑灌溉渠的村民,都兴奋得相互传告这个消息。 种田的,老天不下雨担心庄稼旱死,老天下大雨又担心发生涝灾。对于岭城的农民来说,8月是台风比较多的月份,比起连日不下雨,大不了辛苦一些挑水灌溉,万一雨水多了就可能颗粒无收。所以这岭城近一个月不下雨,大家并没有很多怨言。 如今,若修了灌溉渠,那就不怕下雨不怕涝灾了。于是,那些个农民无不盼望起下雨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见着一盘熏香已经燃尽,一个时辰就快到了。郑正铎之前还能静心与沈静雯一起打坐,如今已然坐不住,走出禅房外仰望天空。 可惜,天空万里无云,别说下磅礴大雨,就是刮个风也没有。 海华寺西厢房一个小院子里,两个小孩正盘腿坐在花坛边。 “师妹,你热不热,看我编的草帽子怎么样?”那之前领路的小和尚,手里拿着一个刚用草梗编成的草帽。 “好久都没有下雨了呢,要是天气没这么热,巧克力会更好吃呢。”那小女孩啃着小和尚给她的巧克力,笑颜如花。 “下雨好办啊,不是有龙王咒吗?”小和尚说着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起身。 “师父教了你龙王咒吗?”小女孩一脸崇拜地看着小和尚,同时又疑惑道:“不过你能行吗?咒语我也会,但要下雨的话,师父说可是要道行很深才能做到的,而且,还要民心所向。” “不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最近几个月我可是特别用功的,看我的。”小和尚说着便撸起了袖子,按照师父教授的心法口诀念了起来。 一遍咒语念完,果然,一阵风吹过,树叶窸窸窣窣掉下了好几片。 “好像真的有点效果啊……”小女孩欣喜若狂。 小和尚见真的起了风,一番调息运气之后,便继续念了起来。 两遍龙王咒念完,天空已经黑了下来,乌云密布,俨然一副大雨将至的情形。 “师兄,你真的太厉害了,真的快下雨了呢!”小女孩兴奋地就想跑过去挽住小和尚的手,不过此刻小和尚正集中精神在念咒,小女孩只能把崇拜之情尽数藏在眼底。同时,一股异样的感情也油然而生,好想一辈子都跟师兄在一起啊。 啪嗒,啪嗒,啪嗒……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伴随着越来越大的风,小女孩已经躲到了屋檐底下。 “我成功了,我成功了!”小和尚欢呼起来,雨点打在他的光头上,顺着脸庞流到嘴里。小和尚伸出舌头舔了那水珠,哇哦,甜甜的。自己弄来的雨水,味道都不一样。 与此同时,站在禅房外的郑正铎,也看到了大风骤起,乌云密布,磅礴大雨这整个过程,激动到老泪纵横:“我郑家终于有救了!” 约一刻钟后,大雨停止,太阳又重新探出了头,天边,挂起了一条美丽的彩虹。 “师兄,彩虹啊!”小女孩高兴地挽着小和尚的手喊道。小和尚已然红了脸,愣愣地看着挽在自己手臂上的那双白皙的手,心早就飞到天边去了。 怀远站在海华寺的大雄宝殿上,看着这场雨起雨停,轻叹了一口气。 “怀远大师,一个时辰之内,真的下雨了!”郑正铎几乎是踉跄着跑到大雄宝殿,对着负手而立的怀远说道。 “伏羲八卦图已现世,用锁龙钥可唤醒其能量。”怀远如是说道。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郑正铎谢罢转身便要离去。既然已经知道了如何解救儿子,他是一刻都不想耽搁。 锁龙钥手上便有,虽不知伏羲八卦图为何物,但既然已经现世,凭旭日的人脉和资金实力,不怕得不到。 “施主且慢!”怀远喊住了郑正铎。 “大师还有何吩咐?” “龙生九子,幻化到旭日就如同那九尾金色锦鲤,然现在一条龙鲤已经死去,郑家必然要有子嗣因此丧命。” “那我的女儿……”郑正铎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要因此与儿子换命,还是觉得心痛。 “非也,必须是儿子……” 第79章 女婿半儿 “什么?!我只有一个儿子啊!”郑正铎怀疑耳朵听错了。自己只有一个儿子,就是郑家豪,如果要以命换命,又必须以另外一个儿子的命来换,不是废话吗? 怀远只是轻点了头,表示自己之前没有打诳语。而且,他只能言尽于此,若再多说,便是泄露天机,不仅无助于郑家解灾,自己怕是也劫数难逃。 随后,怀远便再次踱步回到禅房,锁上了房门。 站在旁边的沈静雯,听了师父和郑正铎的一番对话,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为什么?”郑正铎仰天长叹。明明一个时辰内下雨了,有伏羲八卦图,有锁龙钥,就算拿他其中一个女儿的命来换儿子的命,他也忍心了,为什么还是救不了?上哪里去找另外一个儿子啊? “正铎,我知道了。”沈静雯忽然开口说道。 “你知道什么了,快说!”郑正铎此刻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抓住沈静雯的胳膊,几乎声嘶力竭地问道。 “正铎,你……你先松开我。”因为指甲嵌进皮肉里,沈静雯表情痛苦。 “对……对不起,我太焦虑了。”郑正铎松了手,却有些站立不住,换手扶住了墙壁。 “如果说必须要儿子的话,那……女婿就是半个儿子。”沈静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想到了平时话语不多,又一心为公司的王伟皓。这孩子,在同龄人之中是难得的优秀啊,可惜了。 “好,好!”郑正铎一听这解释,双腿立刻有了力气。女婿嘛,本就不是自家人,他连女儿都能舍得,何况一个外姓人。不管王伟皓多么优秀,能用他来抵家豪一命,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但是……”沈静雯补充道:“女婿只能算半个儿子,还有半个呢?” 这…… 这问题可真是难住了郑正铎。他有三个女儿,目前却只有一个女婿。梓欣是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但还没听说她有男朋友。梓萱才20岁,天真烂漫,就更不可能有男朋友了。那上哪里去找第二个女婿? “先回去吧,会有办法的。”沈静雯安慰道。 一路上,郑正铎的头脑里闪过很多种方案。比对待任何一个大型项目都要谨慎。 郑梓萱还小,又没有男朋友,从她身上下手显然缺乏可能性。郑梓怡已经结婚,不可能逼她再在外面找一个。那剩下只有郑梓欣。 郑梓欣前日被陈建国的儿子强.奸,虽说事实可能并非如此,但若是借此两家联姻,那自己马上就能有一个女婿,既能解了家豪的灾,又能免了娱乐媒体的八卦,不失为一种两全其美的方法。 想到这里,郑正铎拿起电话,拨通了陈建国的号码。 “陈局长好啊。”郑正铎正声问候道。 陈建国一看到是郑正铎的号码,原本就担心陈晨和他家千金的事,又听到电话里这番严肃的语气,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嗯啊了两声。 “陈局长,日前小女和令郎的事,你看……” “郑董,事情不是表面上那样,陈晨这个孩子心性耿直,是不会做那种事的。”陈建国急忙解释道。 “但是,如今外面传得纷纷扬扬,都是关于令郎做的这种强行与人合欢之事,你让小女如何做人啊?啊!”郑正铎依然语气严肃,最后一个字还提高了一个八度。 陈建国在电话那头,听得豆大的汗水都冒了出来。 平日里他倒也不是很忌惮旭日建设,大不了就是仕途方面少了些商场上的扶持。但在这件事上,陈晨明显有错在先,至少舆论导向是这样。如今女方要讨个说法,他这个做父亲的便是低了一个头。 “那郑董的意思是……”陈建国弱弱地问道。强.奸这种罪名,即便坐实了也不过是三五年的牢狱之灾。何况刑事案件,也不是他旭日家说定就定的。总不能因为这件事,郑老爷子就要他们家陈晨以死谢罪吧。 “让他们俩结婚!” “什么?!”陈建国几乎怀疑自己因为紧张过度而出现了幻听。 跟旭日建设联姻,虽然他一直都想这样,但奈何儿子俘获不了旭日家闺女的心,他也只能作罢。 “让他们俩结婚,马上就举行婚礼!”郑正铎重复了一遍。他等不及了,郑家豪在里面多呆一天,他就多一天的煎熬。 陈建国这回终于听得清楚,是说让陈晨和郑梓欣结婚。只是,为什么是马上举行婚礼?难不成郑梓欣行为不端,早就珠胎暗结,如今借着这件事,要让自己的儿子当这个便宜爸爸? 不怪陈建国想这么多,郑正铎今天实在太反常了。别说郑梓欣被强.奸这件事还没调查清楚,就算确定了真是陈晨做的,他能够既往不咎就已经是烧香拜佛了。居然还肯将女儿下嫁?还那么仓促,马上就举行婚礼。若不是郑梓欣有问题,陈建国实在想不到什么其他可能性。 “多谢郑董厚爱,只是不知此事令千金是否也同意?”陈建国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猜测归猜测,又不能直接驳了郑老爷子的话,只能迂回试探着问道。 “这种事,还轮不到她来决定,就这么说定了,聘礼也不用下了,一切事宜我这边都会安排好。”郑正铎说完便挂了电话。 陈建国啊陈建国,虽然你我都只有一个儿子,但实在对不住了。大不了等你儿子为家豪抵命之后,我保你一辈子仕途顺畅。郑正铎如是想着,稍稍舒了一口气。 电话那头的陈建国,听着嘟嘟的电话挂断声,心下更加肯定了这里面有问题。哪有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说轮不到女儿来决定。 若双方本就是世交,定下了娃娃亲,或者有什么商业上的联姻需求,那还可以理解。但显然自己家并不符合上述两种情形之一。关键是这么匆忙,就更不合理了。 陈建国如是想着,给医院里照顾陈晨的妻子打了一个电话,了解到儿子已经清醒。交代了一些琐事,并没有提及郑正铎那个电话。 随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马院长。 “马院长,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 “我们俩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啊。” “能不能通融一下让陈晨住进ICU(重症监护室)啊?” “陈晨现在的情况很好啊,我刚才还去查房了,过个两三天都能下床了。”马院长一头雾水。 有过开后门提前出院的,有想要单独病房的,也有开证明想多休息个把月的,还是头一次听病患家属请求住ICU的。 “老马,具体原因我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了,你就说能不能办吧。” “你说出来了的事,还用问吗?当然能办了。” 挂断马院长的电话,陈建国也舒了一口气。虽然也想跟旭日家联姻,但绝对不能急于一时。男方住在ICU里,总不能拉着去结婚了吧。 第80章 如临大敌 对于郑正铎跟陈建国的商量的关于郑梓欣和陈晨的婚事,沈静雯并不赞同。倒不是说心疼自己的女儿可能刚结婚就守寡。毕竟,比起要以一个女儿的性命来换郑家豪的命,无论是王伟皓还是陈晨,都要容易接受得多。 但显然,郑正铎这口气舒得有些太早了。 且不说结婚的事情必须你情我愿,郑梓欣本就不喜欢陈晨,又是个性子强硬的主儿,强迫他俩在一起难度太大。况且,陈晨因为被袭击,听说刚做完了手术,情况如何还不明了。总不能躺在病床上举行婚礼吧。 只是,沈静雯这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这么着吧。希望陈建国急着攀这门亲事,不细想就答应了;希望郑梓欣考虑到事情闹大了不好,委曲求全肯下嫁陈晨;希望陈晨这会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旭日建设郑家别墅。 “萱萱,这是你家啊?这么大的花园,都可以踢足球了。”赵大鹏睁大了眼睛,一路左右张望着,如同那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几个仆人正在花园中修剪枝叶,见到小姐回来,都停下手上的工作,恭敬地站在一旁。 赵大鹏见到这阵势,深吸了一口气,在内心感叹道:简直比首长巡视都大牌,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豪门啊! 这几个人,在小姐领着一个满脸惊讶,完全像个乡巴佬的男生走进客厅后,私下纷纷议论开来。 “小小姐好像从来没有带男生回家过啊。” “别说小小姐,好像连大少爷都没带女孩子回来过呢。” “这个男的看上去根本不像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会跟小小姐在一起呢?” “会不会只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会这样带回家来?老爷要是知道了,肯定气炸。” “得亏了老爷现在不在家,夫人好像也不在。” “很快就回来了,刚才钱管家已经通知厨房做饭了。” “那小小姐不是惨了?” “我看那个男的也惨了。” “我们还是赶紧干活吧,老爷一生气就喜欢裁人。” “嗯嗯。” 郑梓萱领着赵大鹏进了客厅,张妈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迎了上来。 “小小姐,您带客人回来了啊,老爷和夫人都不在呢。”张妈说话的同时,抬眼看了看小小姐带过来的这个男的。怎么说呢,其貌不扬不至于,但确实很大众。而且穿着打扮都很平民,真不知道小小姐是怎么看上的。 “那钱管家呢?” “钱管家也出去了,不过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让厨房做饭,老爷和夫人晚饭回来吃。” “那让厨房多加一个人的饭。” “这……”张妈显然有些为难。倒不是知会厨房做饭的事,而是小小姐的意思是晚饭要留这男生一起在家吃吗?她刚才应该说得很清楚了,老爷和夫人晚饭是要回来的。 “怎么了?”郑梓萱看张妈一脸为难的样子,若有所思。 “老爷和夫人晚饭回来吃的。”张妈捡了重点的内容重新说了一遍。 “我知道了啊,算了,你去忙吧,我自己去跟李婶说。”郑梓萱明白张妈的意思。她自己当然也知道,即便是大哥,也没有带女孩子回家,还跟大家一起吃饭。只是,若是不过这一关,她跟赵大鹏就不会有以后,爱得越深只能伤得越深。 “大鹏,你在客厅坐会儿,我去厨房交代一声。”郑梓萱对赵大鹏说道。 “我还是跟你一起吧。”赵大鹏看着这三层挑高的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如繁星般光芒,实在有些亮瞎眼。一个人在这么大的客厅待着,没点胆量还真不敢。 郑梓萱有些犹豫,她明白并理解赵大鹏心里想的,但可能他还不知道,接下去面临的阵仗更大,不知道能不能hold住啊。 看出郑梓萱的为难,赵大鹏也有些尴尬。他不是跟屁虫,连去个厨房都要跟着,又不能说自己有些胆怯,毕竟头一次来女生家里。况且,如果以后两人要继续发展,这一关肯定要过,不能每次都一惊一乍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只是这头一次…… “一起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我有些饿了。”赵大鹏给自己找了一个可以跟着一起去厨房的借口。 “那好吧。” 从客厅到厨房,几乎经过半个别墅的区域。一路上,扫地的老妈子,擦拭的小保姆,搬运的小厮,都停下手上的工作向小姐问好。然后,用复杂的眼神看向这个陌生的胖子。有些人的眼里还有同情。 几个小厮甚至觉得,待会儿他们会有任务要将这个胖子扛着从郑家扔出去。几个小保姆则开始为小小姐接下去可能会出现的,跟三小姐一样的绝食行为而头疼。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干活。”忽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 几个下人一听,赶紧缩了脖子手脚勤快地干起来。 赵大鹏循声看去,只见一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气宇轩昂,不怒自威,不禁心里打了一个寒颤:这不会就是传说中旭日建设集团的董事长郑正铎吧。看年龄,看架势,都差不离。 刚来郑家,还是去厨房找吃的路上,就遇到了萱萱她爸爸,这运气…… “钱叔,您回来啦。”郑梓萱恭敬地问候了一声。 “小小姐,您带朋友回来啊?”钱管家明知故问。 “是啊,这是我朋友赵……” “老爷和夫人就快回来了,如果您要留您这位朋友在家吃饭,我看还是让他先换身衣服吧。”钱管家打断了郑梓萱的话,提了一个让赵大鹏颇为难堪的建议。 但钱管家这话,却是狠狠提醒了郑梓萱。 事实上,钱管家虽然表面严肃,对家中这些人都非常疼爱。尤其心思单纯又可爱的郑梓萱,钱管家平日里没少宠爱着。 不过,这两天老爷心情非常不好,大少爷的事情已经让他食不知味,三小姐还添乱绝食,若是这会儿小小姐又闹个什么事出来,估计所有的火都要撒到她头上了。 待到钱管家走后,赵大鹏弱弱地问道:“他……是你叔叔啊?” “不是,钱叔是我们家的管家。”郑梓萱答话的同时,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在短时间内给赵大鹏包装一番。 之前她只想着让最真实的赵大鹏展现在父母面前,同意就同意,不同意也给个爽快话。但被钱管家这么一说,她才察觉到,不是同意不同意的问题,而是赵大鹏会不会被扔出去的问题。 第81章 人靠衣装 “原来只是管家啊。”赵大鹏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叔伯之类的长辈呢,搞得那么严肃。而且,说什么换身衣服,虽然刚经历了金鑫大厦那场灾难,身上有些汗味倒是真的,衣服还是干净的嘛。 “钱叔从父亲刚开始打拼时就跟着他了,近三十年的时间,可以说是父亲的心腹,虽然只是管家,但在郑家的地位,却是不容置疑的。平日里我大哥都怕他三分呢。”郑梓萱解释道。 “你跟我来!”郑梓萱忽然拉起赵大鹏的手。 赵大鹏的身材和郑家豪差不多,反正大哥现在不在家,他那一房间的衣服,没拆过包装的多了去了,随便拿一件新的给赵大鹏换上,谁人知道? “不去厨房啦?”赵大鹏忽然被拉着走,一时间茫然。 “你一身的汗,我们先洗澡。”郑梓萱已经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即便想让父母见到最真实的赵大鹏,也不意味着是跟个土包子一样的赵大鹏啊。所谓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稍微拾到一下,效果肯定不错。 “洗澡?我们?!”赵大鹏此时有些找不到北,直接来女生家就已经够意外,如今还要一起洗澡。刚才不是听说爸妈快回来了吗?难道萱萱的父母也跟曾逸凡他妈一样,巴不得女儿带男友回来,兜里随时装着见面红包? 心思乱飞的当下,赵大鹏已经被郑梓萱拉到了郑家豪的房间里。 “这……这卧室,比我家都大。” “赶紧的,进里面去洗澡。”没等赵大鹏仔细将这豪华的卧室参观一遍,郑梓萱就推搡着他到了浴室。 “这么大的浴缸,都可以游泳了,这放水要放多久啊……”赵大鹏又一番感叹。 “直接淋浴就好,等不及了,就给你五分钟。” “那你……”赵大鹏这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郑梓萱已经砰地关上了浴室门,跑去衣帽间挑选适合的衣服了。 摸了摸精致的水龙头,赵大鹏又穿着裤子在科技感十足的马桶上坐了坐。 轻轻打开水龙头。忽然,一阵劲爆的音乐的响起,吓得赵大鹏猛的后退了好几步。 真是晕死了,这水龙头怎么还连着音响开关啊,平日里萱萱都听这么劲爆的歌吗? 正在思考间,赵大鹏觉得后背有些异样,好像被什么软软的东西顶着,非常舒服的同时又说不出来的怪异。好像…… “哎呦我的娘啊!”赵大鹏回头看向刚才顶着自己的那个东西,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到了地上。眼前是一对高耸的***因为他的挤压和忽然离开,还在那里一颤一颤。 这……幸好只是个模型,要是真人在浴室里,还不给吓得一个月不举啊。 “大鹏,你别动浴室里的东西,直接洗澡就好了,我哥他花样多。”郑梓萱挑选衣服的时候忽然想到,于是隔着门喊道。 赵大鹏被这喊声从极度震惊中拉回来。不过还是过了很久才缓过来,从地上爬了起来。 原来这是萱萱他哥的房间和浴室啊,怪不得觉得画风不对。不过说起来,萱萱她大哥好像还蛮平易近人的,虽然拼酒凶一点,玩笑开得也大一点,但至少没摆那种少爷架子。 想着自己在未来大舅子面前曾经有过一个不错的形象,赵大鹏稍稍放宽了心,胡乱抹了一把脸就走了出去。 “你……你怎么没洗澡啊?”郑梓萱刚抱着一套衣服出来,看到一脸水珠的赵大鹏,领口还被水弄湿了,不禁有些埋怨的语气。 “是这样的萱萱……”赵大鹏走上前,双手握住郑梓萱的上臂,盯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今天的状态不合适,我喜欢你,所以不能随便,我们可以先从接吻开始……” “噗——”郑梓萱差点没把口水直接喷到赵大鹏脸上。什么很急啊,还从接吻开始,他丫的想到哪里去了。不过,好像这还算是赵大鹏第一次说喜欢她,正儿八经表白吧。 为什么逗逼的人,连认真表白的过程都显得这么逗逼呢?赵大鹏真的是有撞豆腐的心了。 “好了好了,赶紧把这套衣服换上,我爸妈很快就回来了。”郑梓萱将手上的衣服推到赵大鹏怀里,自己扭过了头去,掩盖羞红了的脸。 萱萱的爸妈?真的要见父母啊!赵大鹏有些胆颤。他不是没有预料到第一次来女生家就要见家长这种情况,但真的要见,还是很紧张。尤其看着手上的衣服,衬衫、西装、领带,连领带夹都有。这么正式的衣服,赵大鹏以为他有生之年只有结婚那一天才会穿呢。 “萱萱,能不能帮个忙……”赵大鹏尴尬地喊了一声。 郑梓萱回头,只见已经穿好裤子衬衫的赵大鹏,正在像戴红领巾一样绕着领带。 “你不会打领带啊?”郑梓萱掩嘴笑着的同时,走上前去帮着打了起来。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娴熟打着领带的郑梓萱,赵大鹏忽然觉得很幸福。这场景,就好像两人已经开始了夫妻生活一般。为了以后能有这种幸福生活,哪怕萱萱她父母是虎豹豺狼,今天也要拼了! 出了郑家豪的房间,两人又朝着厨房去了。 按照郑梓萱的说法,待会儿和她父母一起吃饭,盛一点点吃几口就行了,可不能一直扒拉饭,会显得像个饭桶。而且,菜最好只夹眼前那盘。这可真难住了赵大鹏,万一眼前那盘是青菜萝卜什么的,可不一整顿饭都要当兔子? 但是赵大鹏肚子大,又快到饭点了,早就饿得咕咕叫。那就先去厨房看看,开个小灶什么的。 果然是人靠衣装,这赵大鹏换上了郑家豪专属定制的布莱奥尼衬衫西服,再从那些保姆小厮的面前经过,他们的眼神都完全不一样了。赵大鹏分明从那些眼里读出了敬畏,或者说是惊恐。 这让之前被间接羞辱了的赵大鹏颇为得意。 来到厨房,虽然对于郑家连厨房都是里外套间,搞得比自家卧室还干净,赵大鹏这会儿还是保持了镇定,没有惊呼起来。 “小小姐好!” “小小姐好!” “大少爷……呃!”一才来几天的小保姆,乍一看到赵大鹏的后背,差点喊错了人。 因为饭点快到了,加上今天老爷夫人都回来吃饭,所以厨房里一派忙碌的景象,大家跟小姐打过招呼后便都各自忙着。 郑梓萱走到厨房里间,跟李婶交代多一个人吃饭的事,又吩咐了上菜的下人到时候把鱼或者肉放在赵大鹏的面前。 赵大鹏在厨房外间,看到桌子上摆着好几盘精致的点心,不禁肚子开始叫唤起来。于是从两个盘子里分别抓了两块点心塞进嘴里吃了起来。这味道,真是赞极了。 “老爷回来了,快上茶点!”忽然,有人在外面喊道。 第82章 隆重嫁女 赵大鹏一听,赶紧咽下了嘴里的糕点,将手上的那个重新放回到盘子里,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算是毁尸灭迹了。 “爸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郑梓萱也听到了钱管家的声音,从厨房里间走出来,顾不得细看赵大鹏,拉上他就要去客厅。 “我这样能行吗?待会儿怎么自我介绍?要不要说我家是开饭店的,算起来我家真的是开饭店的……”一路上赵大鹏嘀嘀咕咕,越来越紧张。 他这一紧张,郑梓萱更紧张了,都能感觉到拉着赵大鹏的手心里不停在冒汗。 郑正铎此刻坐在客厅沙发上,神情凝重。钱管家站在一旁,看着眉头紧皱的郑正铎,心里也是忽上忽下。刚才紧急散了几千万,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除此之外,他不知道任何情况,这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姑爷呢?”郑正铎忽然问道。他回来好几分钟了,王伟皓没在公司里他是知道的,又没在家,去哪里了?那半个儿子还没着落,不能这半个儿子忽然失踪啊。 “姑爷说今天有点事,晚饭不回来了。”钱管家轻声回应道。 “啪!”郑正铎将端着的茶杯重重放到桌子上,茶水洒出来一大半。 见桌面脏了,站在旁边的张妈拿起抹布就要上前,被钱管家一个眼神给制止了。显然,老爷正在气头上,这会儿上去干活,就是送到枪口上挨骂。 “我这就打电话让姑爷回来。”钱管家说道,随即便示意张妈去找二小姐。 郑正铎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子女们不在家吃饭也是常事,何况已经提前打过招呼。只是自己过于焦虑,才会如此。这样想来,比起听话的王伟皓,郑梓欣和陈晨的婚事还更头大。 想到这里,郑正铎起身上楼,到了郑梓欣的房门外。 刚准备进门,“咣当”一声,一个瓷碗被扔了出来,堪堪摔碎在郑正铎的脚边。随后便是郑梓欣带着哭腔的骂声:“都说了不要吃东西,不要吃东西,你们让我饿死算了!” 这一幕,将站在门口候着的两名小厮吓了一大跳。老爷回来时就已经脸色不对,这会儿还被摔碗,会不会直接让把小姐扔出去啊。那到时候他们俩是要扔呢还是扔呢还是扔呢? 郑正铎一看摔碎在脚边的碗,脸就黑了下来,刚想动怒,忽然想到了那半个儿子,于是强忍着怒气,跨过那碎片,走进了房内。 “无论怎么生气,都不能不吃饭。”郑正铎耐下性子,一副慈父模样。 “父……父亲!”郑梓欣怎么都想不到,进来的会是父亲,而且还是这般语气跟自己说话,一时间愣住了。 对于那天晚上报警,事后她就后悔了。显然,比起旭日的名声,她又没有缺胳膊少腿,父亲自然不会过多在意。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害怕父亲的责备,以至于想出绝食自残这个馊主意,以求父亲看在亲生女儿的份上,不去计较她让旭日蒙羞这个事情。 郑正铎端起小桌上的一碗粥递到郑梓欣的面前,继续说道:“两天都没吃了?饿坏了身子可不行。” 郑梓欣几乎是感恩戴德地接过那碗粥,也不管还烫不烫嘴,呼啦呼啦混着眼泪就喝了起来。 “关于陈晨那件事,那天是父亲的不对。”郑正铎继续说道。 “嗯嗯。”郑梓欣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嘴上不停,一直点头。父亲可从来没有这么细声细语跟自己说过话啊。 “我在想,既然你跟陈晨已经有了关系,不如就结婚吧。” “噗——”郑梓欣一口粥喷了出来,直接喷在了郑正铎的衣服上。 郑正铎也没生气,抽出桌子上两张纸巾,自己擦拭了起来,并继续说道:“陈局长那边我已经跟他沟通过了,陈晨没有意见,所以我觉得这个婚礼宜早不宜迟,下周公司就对外公布这件事,你们先把证领了,我让钱管家给你们安排一个隆重的婚礼。” “不……父亲,我不……”郑梓欣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后来又说了这么多,她已经完全听懂了,这是父亲为了旭日的面子,要彻底牺牲自己的幸福啊。 跟陈晨结婚,那个尖嘴猴腮的家伙,看着都恶心,居然还要嫁给他! “给你五个亿的嫁妆,你们结婚后还可以搬出去单过。”郑正铎抛出了一个十分诱人的诱饵。 要知道,去年郑梓怡结婚,才1.8个亿的嫁妆,到现在也不允许他们搬出去单过。她可是嫡女啊。 “这……”郑梓欣有些动摇了。五个亿,还可以出去单过。大不了结婚后不理那个家伙,大家各自玩各自的。 这样想来,郑梓欣又端起那碗粥,心事重重地扒拉起来。 “待会儿下来一起吃饭吧。”郑正铎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天来第一个笑容。 重新回到客厅,郑正铎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于是捏起一块糕点准备塞入口中。 “嗯?这是怎么回事?”郑正铎忽然将糕点拿到眼前,厉声问道。 张妈吓得赶紧定睛一看,糕点上,居然有一个明显的手印,显然是被谁捏过了再放下去的。 “老……老爷,厨房里来了两个新的……” “辞了!”郑正铎一把将糕点扔到垃圾桶里,原本稍稍好了一点的心情,又糟糕到了极点。本来也就没什么好高兴的。五个亿嫁女儿,若不是这非常时期,怎么可能! “父亲。”郑梓萱领着赵大鹏走到客厅。其实,她早就观察过了,可惜没看到母亲一起回来,实在不能一直躲到吃饭,才硬着头皮让赵大鹏先见过父亲。 张妈本来战战兢兢准备下去吩咐,一看到小小姐领过来的这个刚才见过面的男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男生的嘴角,还挂着明显的绿色粉末,分明是那绿豆糕上的。这么说来,这糕点上的手印……额! “他是谁?!”郑正铎自然也看到了赵大鹏,不仅包括他嘴角的那点绿色粉末,还有他身上那套衣服,分明是家豪的,几乎黑着脸问道。 “父亲,他是我的朋友赵……” “我不管他是谁,让他走,现在就走!”郑正铎没有直接用“滚”,已经是极度压制情绪了。 赵大鹏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懵了。他可什么话都没说,也没做什么,怎么这样就赶人?再不喜欢,一般也是吃完了饭再没有下次吧。 郑梓萱知道自己今天是撞到枪口上了,本就严厉的父亲,显然今天还被其他事困扰着,连钱叔都那么严肃。 于是推了推赵大鹏,用眼神示意他走。 正在这个时候,郑正铎的手机响了,是陈建国打来的。 郑正铎调整了气息,接通了电话:“陈局长,你好啊。” “郑董啊!”陈建国在电话里已一副哭腔:“医院里通知说犬子忽然病情恶化,已经送进重症监护室了。” 第83章 新姑爷 陈晨病情恶化的消息,如晴天霹雳,几乎让郑正铎承受不了。刚做好了女儿的工作,这边的关键人物却出了事情。若是这样,还要到哪里去找第二个女婿啊。 郑梓萱见父亲脸色越来越差,眉头也皱的紧,便扯着赵大鹏悄无声息地往门口方向退去。 “等一下!”郑正铎忽然眼前一亮,叫住了他们俩。 “父……父亲……”郑梓萱有些被吓得不轻,想着难不成父亲还要再发飙? “你,过来。”郑正铎指着赵大鹏,忽然换了一副脸。 “我吗?”赵大鹏本就一脸懵逼,这会儿看着萱萱的父亲手指着自己,诧异地反问道。 “是啊,过来,坐这边。”郑正铎说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位。 郑梓萱僵硬着脖子看向赵大鹏,又看向自己的父亲,她彻底搞不清楚了。刚才不还气急了让走人吗?这会儿又叫过去,难道准备暴揍一顿赵大鹏?父亲虽然严厉,动手还不至于吧。 赵大鹏从郑梓萱的眼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几乎僵直了身体坐到沙发上。为了避免因为自己过重而产生较大的震幅,赵大鹏大腿暗暗用力,算是扎着马步将屁股挨到沙发垫子上。 郑正铎看向赵大鹏,眼里闪出了一丝满意的光亮。 随后,他又看向郑梓萱,笑着说道:“梓萱,你也过来,坐这边。”说着,拍了拍自己另一侧的沙发位。 氛围越来越诡异,不仅郑梓萱和赵大鹏,连钱管家也愣住了。 郑正铎抓过赵大鹏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拍了拍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家是哪里人啊?” “叔……伯伯,我叫赵大鹏,不……不是岭城人。”赵大鹏一时间连怎么称呼都不知道,自我介绍起来也结结巴巴。 “不是岭城人啊,那真是太好了。”郑正铎心下又一个欢喜。看样子就像是普通家庭出身,若还是外地人,就更好了。 赵大鹏听得几乎伸长了脖子,别说是郑家这种大户人家,就是岭城的小门小户,也是相当排斥外地人的。所以,赵大鹏是决心在事业上有了一番成就之后再考虑在岭城落户,如果没有合适的,回yun县也不错。 “父亲,赵大鹏在岭隆装饰工作,是名……” “梓萱,你跟大鹏是在处朋友吗?”郑正铎根本不关心赵大鹏做什么的,他只需要确定这件事就好。 “这……”对于这个问题,郑梓萱很为难。说是吧,其实也不算,刚开始嘛。若说不是,那今天带回来又算怎么回事呢?主要父亲今天太奇怪了,完全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伯伯,我跟梓萱是真心相爱的,希望您成全!”赵大鹏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他几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将这句在心里重复了上百遍的话说了出来。横竖都是一死,豁出去了。 “哈哈,成全,怎么不成全!”郑正铎几乎是长舒一口气,同时抓过郑梓萱的手,将它放到了赵大鹏的手上,还颇为欣慰地压了压。 如果说之前让两人过去坐,众人还以为可能是欲擒故纵,那这会儿说“成全”不可能再是反话了吧。 即便是演电视,都不可能有如此快的反转剧情啊! 见赵大鹏和郑梓萱都愣住,气氛有些尴尬,郑正铎拿起了桌子上那一盘糕点,递到了赵大鹏的面前,慈眉善目地说道:“大鹏是不是很喜欢吃这糕点啊?我也特别喜欢吃。来,多吃几块。” 赵大鹏看着那盘点心,虽然嘴里已生满了口水,但还是紧张得不敢伸手去抓。 之前因为那块有自己手印的糕点,萱萱的父亲可是当场裁了员工的,这会儿突然变脸,怎么都觉得是个坑啊。 看赵大鹏不动,郑正铎将盘子放回到桌子上,对着钱管家说道:“吩咐厨房,重新做一盘点心给姑爷。” 姑爷?钱管家愣住。之前刚打了电话给王伟皓,他正在赶回家的路上。除了他,还有哪位姑爷? 更震惊的是郑梓萱,她自然听得明白,父亲说的是让厨房给赵大鹏再做一盘点心。但是,姑爷算是怎么回事?说起来,自己还要五六天才满20周岁,达到法定婚龄呢。 “咳咳。”郑正铎咳嗽了两声。大家知道老爷这是要发话了。 果然,郑正铎见下人们都看了过来,于是正色说道:“以后,赵大鹏就是我们郑家的一份子了,大家都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众人一致应道。 “父……父亲,我跟赵大鹏刚开始相处,我还小……”郑梓萱这下子彻底慌了,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只能实话实说。 “不小了啊,再过几天就满二十了吧。你生日那天是个好日子,就把婚事给办了吧。”郑正铎此刻已是笑开了花,尤其想到刚好赶着郑梓萱的生日可以办婚礼,就觉得简直是老天相助。于是看向赵大鹏,越发满意起来。这真是天上掉下半个儿子啊! 结婚?赵大鹏也听清了这话。之前他还没太理解,姑爷是个什么身份,就没深究。但这会儿说什么几天后结婚,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伯伯,我跟梓萱……我们还没到那个地步……”赵大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按理说,两个相爱的人,能够得到父母的祝福,甚至步入婚姻殿堂,应该是最幸福的事情。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赵大鹏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正常的,就是这个时候见父母也太早了啊。 虽说自己父母是每日念叨着让自己找女朋友的,但再怎么快,也不可能才认识三天,头一次见了女方父母,就几天后结婚吧,又不是奉子成婚。 “哈哈哈哈……”郑正铎闻言,会心地笑出了声,意味深长地说道:“晚上就可以到那个地步了。”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郑梓萱甚至觉得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父亲郑正铎。是哪个恶作剧的套了个人皮面具来跟自己开这么大一个玩笑? “姑爷回来了。”一名小厮跑过来跟郑正铎汇报道。 “咳咳。”钱管家咳嗽了两声。显然,这小厮刚才在外面,没有听到老爷说的话。以后郑家,就不止王伟皓一个姑爷了。只是这个新姑爷,也晋升得太莫名其妙了一点吧。 第84章 做贼心不虚 话说曾逸凡开着车,和张蒙蒙一起到了博物馆。 周六,博物馆确实不开门,因此,大门是紧闭着的。不过,显然他们俩不是要来参观学习。张蒙蒙领着曾逸凡,怀揣着那个镇龙盘,直接从博物馆的后门进了办公区。 得亏博物馆平时工作就不忙,周六不开门,办公区就更没人了。即便如此,张蒙蒙依然如做贼一般,这边办公室看看,没有人,那边办公室看看,房门紧闭。于是,长舒了一口气,领着曾逸凡到了一个厚实的大铁门前。 铁门是钥匙加密码双重保护的,一共三把钥匙,馆长、副馆长各一把,还有一把就是由研究文物的张蒙蒙来保管。 一路上,曾逸凡很想开口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看这阵仗,不像来偷情的。而且,也肯定不会来偷情,刚才自己只是胡乱意.淫一下罢了。不然,在自己家多好,完事儿之后还有老妈做的饭菜。 张蒙蒙将钥匙插入锁孔,随后准备按密码。忽然,她愣了愣,随后回头看了眼曾逸凡。 曾逸凡原本紧跟着想瞧个究竟,忽然对上一张靓丽的脸,不禁心跳加快。 张蒙蒙也没料到曾逸凡就挨着站在自己后面。本来是想着按密码,外人应当稍微回避一下,所以想示意他靠边。结果一回头,几乎鼻尖对鼻尖,一时间也尴尬无比。 “啪嗒” 忽然,大门那边传来一个开门声。在这安静的博物馆大楼里显得特别明显。也打破了曾逸凡和张蒙蒙之间的尴尬。 “有人来了!”张蒙蒙立刻回过神来,赶紧按了密码打开大门,拉着还处在懵逼状态的曾逸凡就进了内室。 “我们这样好像做贼啊。”曾逸凡自嘲道,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 “本来就是做贼啊。” “嗯?” “要是被别人知道我私自把文物拿出来研究,可能饭碗都没了。”张蒙蒙耸了耸肩。 “那你还……” “好奇心害死猫,但我就是忍不住。”张蒙蒙苦涩地笑了笑。这不上午金鑫大厦的事,若不是她好奇心太盛,非要进去一探究竟,也不会差点死在里面。如今是伤疤没好就忘了疼,依然本性难改。 “那外面的人……”曾逸凡从来小心谨慎,尤其又是做贼这种事。刚才分明是有人进来了,万一被抓个正着,为了不使张蒙蒙丢饭碗,就只能承认是来偷情了。 “放心好了,馆长他们从来就不会周末来单位,估计是看大门的老刘头。这个房间可是密封的,无论喊多大声外面都听不到。” 张蒙蒙说罢,就用手做了一个喇叭状放到了嘴边:“我!们!是!来!做!贼!的!” 这一喊,几乎没把曾逸凡的心脏给吓骤停了。本来就心虚,还这么明目张胆。关键外面是真有人啊。这种感觉,估计只有真正偷情的人才能感受到。 “怎么样,感觉很刺激吧。”张蒙蒙喊完,一脸舒畅地看着曾逸凡。 曾逸凡嘴角抽搐着,是够刺激的,而且,反差也够大。 话落,张蒙蒙立刻恢复了严肃和冷傲,从抽屉里拿出一双白手套递给了曾逸凡:“戴上。” “那你呢?”曾逸凡看着只有一双手套,纳闷道。 “我洗手了。”张蒙蒙坦然。 呃,好像自己也洗手了,难不成女生洗了手干净一点的?但鉴于接下去面对的是号称一万年前伏羲留下的手稿,曾逸凡也只能戴上了手套。 透明玻璃的工作台下方,摆放着一张五十公分长宽的方形兽皮,边缘磨损较为严重,可以看出有明显的后期修补痕迹。兽皮上的画面比较模糊,似乎是用什么染料染上去的,呈灰褐色。 若说这上面画的就是最原始的八卦图,也确实够原始的,总体能看出是个圆形,分了四个层次。最里层有五个方块,然后外层是八块,之后两圈依次增加了方块数量。大约就是幼稚园绘画的水准。所以说,古代的人,智商就是这样了。 比起这张图,曾逸凡更好奇张蒙蒙的举动。只见她掏出从自己那里扒过去,自然而然据为己有的镇龙盘,先是放在自己的左手手心,用右手离着指针一厘米左右的距离,慢慢开始打圈。这样子,乍一看颇有些神棍的味道。 但奇怪的是,镇龙盘上的指针,竟然随着张蒙蒙手的动作开始转动起来。到后来,居然跟手保持了一样的转速。 看到这里,曾逸凡不禁低头看了眼自己带着手套的手。说起来,他可是镇龙盘的正主啊,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东西有这个功能,张蒙蒙怎么知道?所以,这丫的祖上绝对跟自家祖上有一腿。只是那次梦回大秦的时间太短,还没梦到而已。 随后,张蒙蒙将指针正在转动的镇龙盘轻轻放到了那张兽皮中心的五个方块上。 过了好几秒,什么变化都没有,那张图,依然简陋得就是幼稚园的作品。曾逸凡忍不住问道:“镇龙盘和这张图有什么关联吗?” “我也不知道。”张蒙蒙坦然地回答道,眼睛却依然一眨不眨地盯着。 不知道还干这么起劲?搞得很专业似的。不过,既然回答得这么干脆了,还有什么可说的。曾逸凡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继续观察动静。 “按照古籍里的记载,伏羲八卦图只有帝王才能使其显现能量。”张蒙蒙忽然说道。 帝王?哪里来的帝王?曾逸凡不禁侧头仔细看了看张蒙蒙。这丫的刚才拿着镇龙盘装神弄鬼了很久,而且只让自己戴了手套。所谓的帝王……不要说她丫的是武则天转世。有这身份在,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啪啪了啊。 “我觉得这里所谓的帝王不会是实指,应该是说有龙气的东西才能使伏羲八卦图显现能量。”张蒙蒙丝毫没有注意到曾逸凡看向自己异样的眼神,依然认真观察着并解释道。 “也许真是实指呢。”曾逸凡松了一口气,只要张蒙蒙不是武则天转世就好了,伏羲那破图,能不能显现能量关自己鸟事。 “上一次我不小心没戴手套碰了这张图,看到了一些特殊的东西。” “什么特殊的东西啊?”曾逸凡的心又揪了起来,说来说去,还是有可能武则天转世,怪不得张蒙蒙对这破图这么有兴趣,还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只有一团光亮,显然是我的能量不够。”张蒙蒙叹息道。考虑到镇龙盘曾经镇压过周天子的龙气,又是上古神器,定然符合所谓“帝王”的条件,所以才急着来试验。可惜,看样子没什么反应。 “不如我试试。”曾逸凡忽然摩拳擦掌起来,随手就扯掉了那手套。虽然自己的祖宗不过是个御史,难说到了自己,有什么天子的命相呢。不试白不试。 “小心!” 见曾逸凡直接伸手去触碰那张兽皮,张蒙蒙惊呼道!这种上万年的东西,非专业人士,一个不小心就会损坏了。 第85章 兽皮春宫图 曾逸凡的手刚触到兽皮,听到张蒙蒙那句“小心”的同时,浑身如过电一般。这种感觉,跟当时碰到太爷爷那本《宅运录》时几乎一模一样。 一个无厘头的念头略过了曾逸凡的头脑:自己不会是伏羲跟他妹妹女娲在昆仑山上搞出来的后代吧。虽说大家都是龙的后裔,都是三皇五帝的后代,但直系与否还是关系甚大。 这样想着,嘴角不自觉抽搐了起来。 “天哪!”一直盯着八卦图的张蒙蒙忽然惊叫起来。 只见一团明黄色的光亮,从那八卦图的中心缓缓升起,停在约二十公分左右的上空,然后逐渐变得透明,一些图像显现了出来。 “这里面是什么?”曾逸凡伸长了脖子盯着那透明的光亮中显现的图像。 那图像画的是一对全身赤.裸的男女,正交缠在一起进行那不可描述之事。随后,画面一切,竟然还是这对男女,依然赤.裸着全身,依然在进行着那不可描述之事,只是地点从山洞换到了大树下,姿势也换了。 春宫图?! 张蒙蒙只看了一眼,就羞红了脸,尴尬地转头不是,不转头也不是。只能假装充满科研精神地继续盯着看。 “这......他们是谁?”曾逸凡的嘴角已经抽搐到麻木,这什么伏羲八卦图,就是兽皮春宫图嘛。 “他们应该就是伏羲和女娲了。”张蒙蒙厚着脸皮解释道。其实脱光了衣服,都差不多,也没什么书里特别介绍过伏羲和女娲长什么样。 实在是现在这个情形太尴尬,本以为伏羲八卦图被激发了能量,应该有些特殊的东西出来,谁知道会是这种?难道不该是伏羲怎么发现的八卦之类的吗?搞得现在她跟曾逸凡两个人在看小电影似的。 “这个图,蛮......蛮有意思的,呵......呵呵。”曾逸凡还是头一回跟女生一起看这种东西,这感觉着实不太好。 正尴尬着,光团上的图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一男一女在做那不可描述之事,而是画风一转,小清新起来。 只见一穿着兽皮的男子(嗯,还是那个之前在做不可描述之事的男猪脚,尚且认定他就是伏羲吧)正在河里捕鱼。忽然河面上出现了一只怪物。那怪物说龙不像龙,说马不像马,居然能在水面上走来走去,如履平地。 伏羲也不害怕,(曾逸凡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怕那种怪物,圣人嘛)于是向那怪物走近。果然,那怪物竟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伏羲仔细审视,见那怪物背上长有花纹:一六居下,二七居中,三八居左,四九居右,五十居中。 伏羲立刻从怀里掏出一块兽皮一块黑色的石头,(曾逸凡更不知道为什么这丫的会随身带着一块兽皮和一块石头)照着怪物背上的花纹画下来。 之后,伏羲整日拿着那块兽皮在那里研究,终于顿悟天地万物的变化规律唯一阴一阳而已,于是便有了八卦图。 “你刚才是不是想了什么……”张蒙蒙忽然看向曾逸凡。她是刚想了这伏羲八卦图应该展示伏羲怎么发明八卦图这一过程,于是就有了这些影像。那么之前出现的那些不可描述的镜头,难不成是曾逸凡头脑里想的? “我……怎么可能!”曾逸凡有些心虚,却又觉得冤枉。他是想到了伏羲和女娲,但真的没想要看他俩做事啊。但这话一说出口,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古籍中有记载,伏羲在发明八卦图之后,便能知天下事。本以为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看来是真的了。”张蒙蒙收回看向曾逸凡那略带鄙视的眼神继续说道。 她同时也肯定了,书上好像说过,男生脑子里每隔半小时就会想些跟啪啪有关的事,不管多正经的都一样。这论断也是真的。 “这么说起来,我们现在如果想知道什么,都能问这张图?”曾逸凡强作镇静,一副认真钻研的模样。 “应该是吧。” “不知道我妈现在在做什么。”曾逸凡想着试验的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妈能做什么啊?肯定是做饭咯。 果然,画面真的切到了曾逸凡家。 “老妈?!”曾逸凡喊了出来。同时,这场景也让他更为尴尬。 只见自己的老妈,此刻正趴在他的卧室门外,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一边听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怎么没动静?逸凡你行不行啊,早知道直接买牛鞭了。” 拜托,我们俩早就不在房内了好不好!曾逸凡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还不如看伏羲和女娲呢,好歹还是别人。 “你妈……可真逗。”张蒙蒙此刻也开始嘴角抽搐起来,显然,曾逸凡他老妈以为他们俩还在里面,而她这会儿正在听门呢。这急切的心情,估计也就自己的堂姐可以与之媲美了。 不过,即便很尴尬,但依然是温馨满满的画面。有妈真好啊,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在什么地方,母亲离开的时候,自己才四五岁,声音相貌都已经记不清,幸好还有一张照片……张蒙蒙想着想着,忽然心酸起来。 “赵大鹏?!”尴尬着的曾逸凡,第一时间发现画面切换,惊叫了起来。他怎么可能想到赵大鹏,难道……于是看向张蒙蒙。 “别看我,我怎么可能想到赵大鹏!”张蒙蒙连忙澄清,这帽子可不小呢,搞不好就是脚踏两只船的罪名。 “还有好几个漂亮女的呢,里面是不是有你的什么初恋女友啥的?”张蒙蒙反问道。 确实,画面中不仅有赵大鹏,还有郑梓怡、王伟皓、郑梓萱,显然,他们在吃饭。 “嘘!”曾逸凡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他们这算是偷窥人家隐私了吧。 郑家别墅。 还没开饭,饭桌上的气氛却跟以往不同。郑正铎此刻是眉开眼笑,直接就让赵大鹏坐在了郑家豪的位置上,随后才是沈静雯、郑梓怡、王伟皓、郑梓萱。 王伟皓在进门看到赵大鹏的时候就大吃了一惊。曾逸凡的朋友,不仅在自己家,还穿着郑家豪的衣服。这都不算,关键是郑正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发自内心的高兴。 按理说郑家豪锒铛入狱并面临死刑判决,加上郑梓欣搞的那一出,郑正铎应该连饭都不想吃了。可为什么不过一天时间,变化就这么大?难道就因为赵大鹏?怎么看赵大鹏都不像是郑正铎在外面的私生子啊。 比起王伟皓各种疑惑,郑梓欣则是郁闷加冒火。饭桌上难道不是要讲关于自己的婚事吗?五个亿的嫁妆,还让出去单过,光这两点,说出来就可以气死郑梓怡了。可是,为什么这会儿父亲的眼里,只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胖子? 第86章 父慈子孝 “大鹏,你是不是喜欢吃猪肉,这五花肉很好吃。”郑正铎将一大块猪肉夹到赵大鹏的碗里,一脸慈爱。 “谢……谢谢。”赵大鹏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他不知道萱萱的父亲到底是凶还是慈爱,但从之前不过看到糕点上有手印,就要把员工给裁了,再加上那些个下人都战战兢兢,就知道肯定不是好说话之人。可是如今对自己,那简直比自己老爸还亲。说起来,自己老爸还没给夹过菜呢。 同样的,这一幕看得在座其他人也是下巴都要掉了。有生之年怕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父慈子孝的场景吧。 “父亲,您之前说的陈晨……”郑梓欣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了,过几天就是梓萱的生日,我准备办得隆重一点。”郑正铎似完全没有听到郑梓欣的话,径直将其打断。 “对啊,小妹二十周岁了,是要办得隆重一点。”郑梓怡应和道。 “好像昨天是你的生日吧?”郑正铎看向郑梓怡。 “不过阳历的生日。”郑梓怡有些不愿意提及这个事,毕竟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父亲不责怪到自己头上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阳历的生日也很重要啊,要补过,必须补过。要不就跟梓萱的生日一起,办得大一点。”郑正铎说着,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对于父亲的决定,虽然大家都各自有着不同的想法,但却没有表露出来,今天的情形实在太奇怪了。 王伟皓的手机屏幕亮起,他悄悄低头看了一眼。刚吩咐下去查赵大鹏的信息,已经发过来了。不过短短几句话,无论是背景还是经历,都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这就奇怪了,一个跟小妹认识不过三天的人,小妹脑子发热,对他一见钟情还带回家来,可以理解。但是郑正铎这种态度就不可思议了。 王伟皓绝不会认为郑正铎是因为郑家豪忽然入狱而精神失常,或者说找一个体态跟他相似的来替代。这老家伙,纵横商场二三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郑家豪不到临死那一刻,他都不会放弃营救他。 对此,王伟皓也早有应对,事实上,只要公事公办就可以了。因为至少从法律上来讲,郑家豪已经做实了笔录,加上他对法律知识的一无所知,定然会坚持说那些海洛.因不是自己的,是替别人带的。如果这样,非法运输毒品的罪名定然成立,已是无可辩驳。600克,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放这个水。 郑正铎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情况,他无路可走了! 可是,显然现在从他的脸上,一点都看不出悲伤和绝望,反而像是充满希望的样子。不仅破天荒承认赵大鹏和郑梓萱的男女朋友关系,还要给郑梓萱办生日派对,给郑梓怡补过生日。到底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伟皓。”郑正铎看王伟皓气色有些不对,开口问道。 王伟皓因为满脑子都是各种疑问,一时间没有听到。郑梓怡见他走神,便推了推他:“父亲叫你。” “哦,父亲大人,您叫我?” “我记得上一次梓怡说你们想要搬出去单独住。”郑正铎说道。 “父亲,我上次只是随便说一下,大家住在一起挺好,挺好。”郑梓怡连忙澄清。 “不不,后来我想了一下,觉得你们既然已经结婚了,确实应该搬出去单独住。” 郑正铎这话一出,大家又愣住了。旭日是家族企业,而郑老爷子就是这个企业,这个家,名副其实的当家之人。所以,他一直反对任何子女脱离这个家自立门户。当然,包括搬出去单独住。那就意味着有很大一部分会不受他管控。 对此,连长子郑家豪也颇为无奈,只能借口暂时不找对象,能多玩几年玩几年,想来结婚对象也一定是父亲安排好的,结婚后受到的管制更多。 所以,上一次郑梓怡提出来想要搬出去单独住,就是撞到枪口上,幸亏王伟皓及时反应过来,才没有挨骂。 但是,今天又提到这个事,还是积极赞同的态度,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郑正铎见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知道自己今天的态度转变的过于明显,于是顿了顿,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我是真的想抱孙子了。所以你们住处去,赶紧给我生一个出来。” 这话一出,郑梓怡立刻羞红了脸。说起来,她例假已经迟了两天了,兴许这一次还真的怀上了呢。 王伟皓对这番话则是将信将疑。不过外孙而已,即便生下来姓了郑,老家伙也不会那么积极的,肯定还有什么目的。到底什么目的? “就这样说定了,你们明天就搬出去吧。岭南那边的别墅年前刚装修好,本就是给梓怡的嫁妆,暂时就住那里吧。以后你们看上哪里更喜欢的,直接开口说。”郑正铎如是说着,又往赵大鹏碗里夹了一块鱼肉,然后自己端起了饭碗。 受宠若惊的赵大鹏,赶紧将满出饭碗边缘的菜吃掉一点,也不敢放开了吃,抬眼看着郑梓萱,对上她的一脸茫然。 “父亲。”再也忍受不了自己被.冷.落的郑梓欣,又一次开口说道。 “吃饭就吃饭,干什么一直说话。”郑正铎不耐烦地看向郑梓欣。说起来真是气死人,本来郑梓欣跟陈晨结婚最名正言顺,无论是年龄还是家世也都匹配。没想到这陈晨居然提前要挂了,真是个扫把星。 说起来,家豪出事那天晚上,郑梓欣这丫头也闹出了事,他俩又整天腻在一起,指不定家豪就是被她带坏的。真是家门不幸! 这样想着,郑正铎看向女儿郑梓欣的眼神就更带着不满,语气也越发严厉起来。 看着父亲对其他人都忽然疼爱有加,唯独对自己更加严厉,一时间想不开,郑梓欣的眼泪啪嗒就落到了桌子上,将那筷子一扔,便跑上楼去了。 “正铎,你也太……”沈静雯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知道郑正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也实在太明显了。况且,赵大鹏和郑梓萱不过刚认识,难不成晚上就要送他们入洞房?至于郑梓欣,她已经是受害者了,真不该还这样对她。 “不要理她,真是惯的,不吃饭就永远不要吃饭!”郑正铎一句话将沈静雯想要说的给挡了回去。 “张妈。”郑正铎放下筷子。 “老爷,什么吩咐?” “把小小姐的房间整理一下,姑爷晚上住这里。” 什么?!赵大鹏愣住,真的今天晚上就入洞房啊,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连内裤都没换…… 比赵大鹏本人更惊讶的是正通过那伏羲八卦图看热闹的张蒙蒙和曾逸凡二人。 果然是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有一颗强烈盼望儿女成家的心啊!这郑梓萱的父亲,一点都不比曾逸凡(自家)的老妈弱啊。 第87章 活春宫 不过,张蒙蒙还在想的是,她之前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还以为可以通过这伏羲八卦图看一看她的近况呢。但显然,这画面中,没有一个人是自己的母亲。 倒是郑梓萱的妈妈,她的声音好亲切,听起来很熟悉。大约妈妈们都是这么和蔼可亲的吧。哎。 “赵大鹏的艳福可真不小啊,居然晚上就要做新郎了。”曾逸凡忍不住开口道。 “行了啊,想点别的,不准再偷窥他们俩那啥了。”张蒙蒙白了曾逸凡一眼。之前这丫的就想歪了,导致看了好几副春宫图,这会儿难不成还想看动态的? “他们俩哪个啥?”曾逸凡故作不知。 正说着,画面又发生了变化,但似乎还是在那别墅里,只是,从餐厅到了卧室,一张诺大的床就在眼前。 张蒙蒙可以问心无愧她一直在想自己的母亲,那么,出现卧室场景,肯定就是曾逸凡这个家伙想看他的朋友赵大鹏啪啪了。真是死性不改! 带着鄙夷的眼神看向曾逸凡,得到的却是一脸的无辜。 曾逸凡是真的冤枉,他可以对着太爷爷发誓,没有想看那不可描述之事。这种镜头,关在房间里自己看就好,跟女人,还在这种不可能做的地方看,简直就是找死好不好。 反正自己没有想那事,既然出现了卧室,还有床,难说就是这个女人自己在想了,还装无辜。 “静雯,看来真是老天不绝我郑家,如今,只要找到伏羲八卦图就好了。” 正当张蒙蒙和曾逸凡相互猜测对方思想污秽的时候,里面忽然有人说话。 伏羲八卦图?!他们说的是伏羲八卦图?! 忽然,张蒙蒙一把拿掉了镇龙盘。 “你……” “嘘!” 就在曾逸凡惊讶于这突然的举动时,张蒙蒙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竖起耳朵听了几秒。 “不好,有人要进来了,赶紧躲起来。” “你不是说这里只有三个人能进来吗?不是说隔音很好什么都听不到吗……”曾逸凡的问题还没有问完,就被张蒙蒙推搡着进了一个柜子。随后,张蒙蒙自己也挤了进来。 果然,两人进来后,随即便听到了密码锁被顺利打开的“滴滴”声,真的有人进入了房间内。而且,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 曾逸凡原本是被推着进柜子的,这会儿是处于面壁状态,有些不舒服,便扭动着身子想要转过来。奈何柜子内空间狭窄,容纳两个人已经是极限,何况转身。于是,这一转,曾逸凡的嘴唇便堪堪贴上了张蒙蒙的额头,而两团软软的东西也刚好抵在了自己的胸前。呃! 张蒙蒙因为紧张,哪料到曾逸凡会突然转身,但此时即便被吃了豆腐,也毫无还手之机。因为一旦柜子里发出什么动静,外面的人一定听得到。 私动文物,罪名真的不小啊。 于是,两人就以这种面对面紧紧挨着的姿势躲在了柜子里。 张蒙蒙只能祈祷馆长或者副馆长就是进来瞧一眼便走人,这姿势,实在太尴尬了。还好柜子里够黑,自己除了看到曾逸凡的下巴,什么都看不到。 不过,也正是因为能看到下巴,她竟发现曾逸凡的喉结滚了滚。之前从来没注意,这男人的喉结竟然这么性感,尤其咽口水滚动的时候,呃! 比起张蒙蒙,其实曾逸凡更想外面的人赶紧离开。这样闻着发香,亲着额头,摸着那啥,即便隔着衣服,某些不该反应的地方,也不受控制的就起了反应。这会儿是咽口水,估计再下去就要流鼻血了。 “你好讨厌啊,不是说来看宝贝吗?”柜子外面,一个女声娇滴滴地说道。 嗯?怎么是个女的?馆长是男的呀!张蒙蒙纳闷道。奈何她现在背对着门,看不到外面的情形。 “你不是说要看宝贝吗?我这里也有宝贝啊!”一个男声,语气里充满淫.荡。 馆长?!这绝对是馆长的声音。张蒙蒙内心肯定道。只是,这语调不对啊,是在谈工作吗?难不成馆长带了老婆来偷偷看文物? “你好讨厌啊!”又是女子的声音,带着欲拒还休的味道。 “来嘛,这里绝对不会有人进来的,你喊多大声外面也听不到。”男子继续说道。 外面到底什么情况?难道也是来做贼的?也要大声喊上一喊?曾逸凡好奇之下,稍稍偏过头,通过柜子的缝隙朝外看。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一名女子躺在那玻璃展台上,一身材臃肿的男子正伏在她的身上。女子的裙子被撩起,一直撩到她的胸部,露出了半个球,也露出了腰肢和肥硕的臀部。男子的手则一直在她的身上游走。 呃!不可描述,不可描述!曾逸凡赶紧将视线从柜子缝隙中撤回来,又对上了张蒙蒙的额头。 “嗯,轻一点……”外面的女子娇喘道。 张蒙蒙见曾逸凡只往外瞥了一眼就回来了,但听那声音,外面的动静并不小。难不成有人在搞破坏?一万年前的东西,弄坏了可不得了。 这样想着,张蒙蒙便想扭头去看。忽然,感觉腰上一紧,身子被曾逸凡往里拽了下。 “别看。”曾逸凡凑到张蒙蒙的耳朵旁轻声说道。 这呼气般的吐句,略过耳朵,使得张蒙蒙本就紧张的身体更加僵硬,仿佛过电一般,全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一时间竟手足无措起来。而更为尴尬的是,由于靠得太近,两人的呼吸和心跳都越发急促。整个柜子里,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 相比柜子里被压抑的情感,柜子外面则是激情迸发。女子的叫声越来越大,男子也忍不住发出了哼哼声,俨然上演了一幅活春宫。 期间,曾逸凡下意识又透过柜子的缝隙往外看了一眼,真是做的不亦乐乎。 好在,馆长的激情有限,不过两三分钟就败下阵来,开始穿起裤子来。 待到外面没了动静,柜子里,两人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又变得明显了。于是,两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忽然,张蒙蒙只觉得胸口憋闷,喉咙发痒,几欲咳嗽。强忍了几秒,脸已经憋得有些变形。 曾逸凡见状,用眼神问她怎么了。张蒙蒙抬了抬脖子,示意自己想要咳嗽。 这敢情好,咳嗽、打嗝、放屁据说是三样人最不能忍的东西。真不敢想象要是被外面两个偷情的人发现柜子里还有一对,会自动脑补什么情景。 “咳……唔……”实在憋不住的张蒙蒙还是咳了出来,随即被两瓣温凉的唇覆住。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正在穿裤子的馆长忽然问道。 第88章 监守自盗 那女子本来在整理衣服,似乎也听到了异样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刚好对上一个骷颅头,就摆在不远处的柜子顶上。 “啊!” 那女子吓得赶紧往馆长身后躲,结果因为内裤没有穿上,一个绊脚摔倒在地,却依然惊恐地喊道:“鬼,鬼啊!” 这一喊,倒是令憋着想咳嗽,被曾逸凡用嘴强行堵住的张蒙蒙气息平缓了下来,好像没有那种强烈想要咳嗽的感觉了。 于是用手指戳了戳曾逸凡的胸口,示意他把脸侧开。这会儿也只能曾逸凡动,张蒙蒙她自己的后脑勺几乎贴着柜子门,刚才因为咳嗽又吸引了外面两人的注意,这会儿如果稍微有动静,定然被抓个正着。 曾逸凡这一吻,感觉如同徜徉在一片花海里,整个身心都被那种优雅到浓郁的气息所包围。更有一瞬间,他看到天边出现了五彩霞光,那是龙吗?另一个是什么? 本是非常时期的非常办法,没想到这一吻竟彻底陷落了。即便此刻还有一分清醒,知道应该放开了,但曾逸凡竟完全不想放开。 再说外面,馆长见情人害怕得摔倒在地,只得解释道:“那是文物,是旧石器时期中期马贝人的头骨,别害怕。” 那女子依然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爬起来,狠狠地瞪了馆长一眼道:“你们博物馆有病啊,连死人骨头都摆放起来,是能卖钱还是招魂?” 对此,馆长竟无言以对。 不过,刚才那声音,似乎真的是从那边发出来的。馆长这样想着,朝着柜子走了过去。 张蒙蒙此刻因为被吻住,想挣脱又挣脱不开,思想便高度集中起来,这耳朵也就特别好使,只听得那脚步声离柜子越来越近,这心也越揪越紧。难不成真的要被抓个当场吗?而且还是这么尴尬的状态。 馆长伸出手触到柜子的把柄,转动…… 忽然,身上的手机响了。馆长一惊,缩回了手。 “你好,哪位啊?”馆长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转身,示意还惶惶不安的情人赶紧穿好衣服。 “您好您好……哦哦……有有……好的好的!”馆长原本一脸不爽的,一个电话就立刻翻转了态度,只差冲着手机点头哈腰了。 挂断电话,馆长抹了额头一把虚汗。旭日建设集团的董事长郑正铎亲自给自己打电话。这隆重程度,简直是要把他这个芝麻小官给逼死啊。要知道,很多市领导想找郑老爷子,都只能通过他的管家。 馆长随后走到玻璃展台前,一把将还挂在上面的丝袜抹到了地上。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伏羲八卦图,就是这张了。 “你干嘛呀!”女子一见自己的丝袜被扔到了地上,埋怨起来。 “赶紧穿好衣服走人!”馆长冲着女子吼道。 “真讨厌,男人都是这样,搞的时候热火朝天,完事儿后翻脸不认人,哼!”女子愤愤地捡起自己的丝袜,扭捏着出了门。 重新回神到眼前的这张兽皮图。馆长那小小的眼睛,眼珠滴溜转了一圈。旭日建设集团的董事长,亲自打电话来问伏羲八卦图,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一万年前的兽皮,据说是伏羲所创的八卦图,从科研角度来讲是比较有价值,但若说收藏,怕是没什么意义。况且,太过久远的东西,总是带着点邪气,要去作甚?难不成这图隐含什么秘密?不会是藏宝图之类的吧。 如是想着,馆长伸手进去将那图拿了出来,对着灯光仔细看了看,一无所获。又拿出放大镜照了照,依然只是一张历史悠久的兽皮,可能是剑齿虎皮制作的。 难道是需要其他辅助手段才能显现特殊的图形和字迹? 或许是电话铃声,也或许是外面两人的吵闹声,之前陷入香吻中不能自拔的曾逸凡,此刻已经彻底清醒。而趁着这个略有些杂乱的空档,张蒙蒙也回转了身,背向了曾逸凡。于是,两人便都能通过柜子的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 “什么啊,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让自己戴手套,他们馆长都不戴手套,拿起一万年前的东西跟拿着今天的报纸似的。”曾逸凡内心腹诽道。 “不至于吧,馆长他……”张蒙蒙看到这个情形,也是颇为吃惊。馆长虽然只是行政上的官职,对文物这块并不擅长,但基本的意识还是有的。而且,听说馆长家族里有人还是收藏大家。 吃惊归吃惊,馆长确实就那么做了。不仅直接用手拿图,还将那张兽皮图,颠来倒去,在白炽灯下,在紫外灯下,在放大镜下,在显微镜下,甚至还在上面滴了几滴碘酒,都一无所获。 真的要把图就这么给郑老爷子吗?被那么重视,不可能没有秘密! 事实上,即便不去考虑这图有什么秘密,如今的情况,怎么走都是一条死路。不管实质上有没有价值,进了馆内的文物,若是丢失,他这个馆长的仕途也就到头了。但既然郑老爷子提出来了,不给他,怕是后果也不容乐观。给他一张假的,怕是比不给更糟糕。 思来想去,馆长决定给他来个亦真亦假。自己的二叔是个做赝品的高手,对照着做一张一模一样的,然后将真图一裁两半,与赝品分别无缝修补,就能做出两张一模一样的伏羲八卦图。 这样一来,馆内的图照样在,真假也难辨。 想到这里,馆长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迅速将兽皮图卷了卷,找了一条黑色塑料袋一装,拎着就出了门。让二叔连夜赶制,明天就能拿回来,神不知鬼不觉。 待到关门声响了有一两分钟,确定馆长不会突然又折返,张蒙蒙才慢慢推开了柜子门。 盯着那空空的玻璃展台,张蒙蒙有些懵了。馆内无故丢失文物可不是小事情,馆长不会不知道,那他是…… “逸凡,你说……”张蒙蒙刚想问问曾逸凡的意见,回头却发现他还呆在柜子里。 “你怎么还在里面啊?” 没办法,只能闭上眼睛默念太爷爷那静心诀,希望赶紧恢复正常。她张蒙蒙是不知道,刚才这房间里上演的可不止一出监守自盗的戏,还有活春宫啊。 第89章 色令智昏 郑家别墅。 “正铎,其实我还是比较担心梓萱那边,这赵大鹏跟她才刚开始谈恋爱……”沈静雯之前听郑正铎打了电话,已经确定了市博物馆就有那张伏羲八卦图,想来关键的两样东西都不成问题了。 “那你说还有谁可以用?陈建国的儿子进ICU了,指不定过两天就死了,难不成一个将死之人可以抵上我半个儿子吗?”郑正铎何尝愿意强颜欢笑近乎吹捧的对面对一个赖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臭小子,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子。这怕是最便捷的一个资源了。 “我怕他们倆晚上……”其实,沈静雯更多的是不忍。王伟皓已经当了郑家的女婿,若是真的抵了郑家豪的命,只能说是命该如此。但赵大鹏不同,他才刚跟梓萱认识,算是被强拉进来,如果就这样没命了,着实于心不忍。 “他们现在进去了吗?让张妈把门从外面给我锁了。我就不信这年轻男女关在房间里一整个晚上不发生事情。” 郑正铎忽然想到了关键的一点,又说道:“赵大鹏的生辰八字,要不你让梓萱问,要不你作为母亲去问也合适。” “其实,有比使用生辰八字效果更好的方法,也许适合赵大鹏。”沈静雯沉思了片刻说道。 生辰八字对于一个人来说,简单了不过是几个数字,但深究起来,却是关乎一个人一生的命数。虽然从理论上来说,同一个时辰内出生的人有千千万,但若是再加上名字,出生时的方位,基本上就锁定了这个人。 因此无论是茅山秘术、巫蛊降头、苗疆邪术,还是电视上常见的养小鬼、扎小人、下诅咒,包括我们的风水阵,对人,都需要用到生辰八字。 也正因为如此,张蒙蒙从小就没有被告知确切的生辰,即只知出生年月,不知具体时辰。所以那时在赵家村,并非其不愿意告知曾逸凡自己的生辰八字,而是她确实不知。 “你说说看什么方法。”郑正铎也知道,突然去问人家生辰八字确实不太妥。现在的年轻人,怕是也只知道生日,什么时辰,什么方位,估计只有父母才知道。若再问到父母,事情就扩大了。 “将家豪的毛发或贴身之物放在赵大鹏的身上,赵大鹏便会染上家豪的气息,即便他和梓萱未成好事,或者生辰八字有误,这阵法依然管用。”沈静雯如是说道。 既然躲不过必须要用赵大鹏,她也只能做到这一步,算是给他留了一个生门,最终是生是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郑正铎思考了片刻,觉得有些道理。虽然这跟生辰八字比起来有些不确定的因素,但胜在便捷,高效,不会出错。 于是,他踱步到书房,打开书桌下的抽屉,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放着的,是一小撮毛发。这是郑家豪的胎毛,郑正铎一直细心给予保存。应该说是最能代表他的贴身之物了。 随后,他又从一个高柜里拿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首饰盒,打开,里面是一对朗格“卓越机械”情侣表。这款2013年生产的腕表,每一只售价高达190万美元,约合人民币1165万元。 这对腕表,本来是郑正铎准备送给未来儿媳妇作为见面礼的。如今连儿子都难保,就暂时不想儿媳了。 只要将家豪的胎毛放到腕表里,再将其送出,这半个儿子就算搞定了。一千多万的腕表,想来赵大鹏应该不会随意丢弃吧。 如是想着,郑正铎稍稍安心,算是勉强睡了一觉。 第二天。 曾逸凡在家左等右等,打赵大鹏的手机提示已关机。而事实上,从昨天晚上八点多开始打电话没人接,打了好几个之后,便是关机,想来是没电了。可是,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是在郑梓萱的家里,不至于连充个电都不行吧。 虽然伏羲八卦图会突然跳出赵大鹏的镜头确实很奇怪,但更奇怪的是,那丫的怎么会在郑梓萱的家里吃饭?并且俨然已经如他家的一份子了,还要收拾房间住那里。 太爷爷的桃花阵,即便再厉害也不会影响到郑老爷子的态度吧。那郑家,不会是个狼窝,准备把赵大鹏剥皮洗净给煮了吃了? 这样一想,曾逸凡还真有些坐不住了,噼噼啪啪就跑到了赵大鹏的住处。 “开门开门!”曾逸凡大声敲打着房门。 这时候,隔壁一位大妈开了门。 “嗯,房东大妈,你看到我的朋友赵大鹏了吗?”曾逸凡问道。 “这个小伙子啊,昨天一晚上都没回来,我给他留灯到十一点多,后来睡了,我老伴儿说早上四点多出门的时候也没见着人。”大妈说完,还颇有深意地摇了摇头。 不好!一个晚上没回来,手机也关机,如果不是被扣在郑家了,就是回来的路上遭了劫匪! 其实在金鑫大厦那件事情之后,曾逸凡就发现赵大鹏的脸色有些不对。并不是因为惊吓变得苍白或铁青,相反,他脸颊绯红,唇色鲜艳。尤其苹果肌这块,有一种如油彩般不透光的红浮于其上。这种面色,属于“色令智昏”的典型症状,通常会引发高烧、疼痛等身体疾病,严重者,会招来劫匪或盗贼,导致破财。 《宅运录之面相风水篇》中有记载:“色令智昏,则面色红而不润,光而不透,肤白如雪,唇红如血。凡此相者,轻者风寒入侵,伤及肺腑,重者致财运受损。” 所以为什么经常会说秀恩爱死的快,也会将突如其来的爱情比喻成感冒。两个人之前身体都很好,百八年不感冒,谈上了恋爱,就莫名高烧。至于情侣报案说亲热的时候被偷了钱财,就更平常了。这些基本上都是犯了这种“色令智昏”的破财伤身的面相。 这样想来,赵大鹏很可能出事了! “啊!” “呃!” 曾逸凡因为着急想要去找人,猛一回头,猝不及防就撞到了身后的一个人。 “赵大鹏!吓死我了。”曾逸凡差点没一口气噎住。 “有必要这么一惊一乍吗?大清早的,啊哈……”赵大鹏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眼皮相互打架,已经困得不行。 “你昨晚哪里去了?为什么一个晚上没回来?你手机呢?怎么不接电话?没电了为什么不充?还有你这身衣服,不是你自己的吧?”曾逸凡随着赵大鹏开门进屋,一连串的问题。 “怎么这么多问题的,真的困死了,等我睡一觉了再说。”赵大鹏话落,就一头栽倒了床上,连鞋子也没脱。 “你昨晚不是睡在郑梓萱家吗?为什么还这么困?你们俩不会……”曾逸凡说到这里,意识到不对,立刻住了嘴。刚想说他俩是不是啪啪到天亮了才累成这样。 赵大鹏的眼皮本来已经牢牢地黏在了一起,一听到“郑梓萱”三个字,立刻睁开,噌一下坐了起来。这曾逸凡怎么知道他昨晚睡在萱萱家?不过,说多了都是泪啊! “你手机呢?昨天打了你多少电话。”曾逸凡故意叉开话题。 “靠!我手机呢?”后知后觉的赵大鹏,这才发现好像自从金鑫大厦出来后,就没注意到手机了。 第90章 玫瑰园别墅 曾逸凡的嘴角抽搐起来,这丫的不会真的丢了手机吧。真是应了这“色令智昏”的面相。不过,比起生场重感冒,甚至被打劫之类的,丢手机也就算小破财了。 “不行,我得去报警!”赵大鹏说着就从床上蹦了下来。 “算了,昨天那种情况,捡回一条命就不错了,手机丢了就丢了。还是跟我说说昨晚你到底去干什么了吧,这么累。”曾逸凡不以为然。 “那可不行,手机里存在萱萱的微信号呢。”赵大鹏当然着急,兴许现在萱萱就打电话找自己呢。丢什么不好,居然丢手机。这年头,丢了手机跟丢人没区别了。 正着急着,曾逸凡的手机响了。 “嗯?你的电话?!”曾逸凡将手机屏幕反过来给赵大鹏看,来电显示赫然是“赵大鹏”三个字。 “喂,请问哪位?”曾逸凡试探着问道。 “这里是岭西派出所,有人捡到这个手机,我们看到里面有未接电话,请问你认识机主吗?” 曾逸凡一听是派出所的,找到了赵大鹏的手机,赶紧捂住话筒跟他通报了这个事情。 “在在,我就是赵大鹏,这是我的手机。”赵大鹏赶紧接过电话说道 “那就带着你的身份证到岭西派出所来领取。”对方说完便挂了电话。 “吼吼,运气真好,手机居然能失而复得!”赵大鹏激动得睡意全无,拉着曾逸凡就要去派出所。 一路上,曾逸凡开着车,看着依然脸颊通红的赵大鹏,略有些担心。本来以为破个财就好了,若是不破财,怕是就要生病了。 坐在车里无聊的赵大鹏,抬起手臂开始欣赏手上的腕表。看上去真精致,肯定要好几万。其实钱不是关键,关键是萱萱也有一只,他们俩可是戴着情侣表呢。 “什么时候买的表?”曾逸凡也瞥见了这个臭屁的家伙。 “萱萱他爸爸送的,萱萱也有一只,是情侣款呢。”赵大鹏一脸幸福。 “看上去蛮贵的,什么品牌?” “不认识的品牌,反正不是劳力士,但应该也不便宜,可能要好几万呢。” 闻言,曾逸凡汗了一头,手表又不是只有劳力士一个品牌。不过,郑老爷子送的腕表,怕是肯定不会只值几万吧。说起来,昨晚看到的那一幕,郑老爷子真的很奇怪。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岭西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的大门,赵大鹏和曾逸凡就看到了一个熟人。 “赵叔?”赵大鹏喊道。 “啊,大鹏啊,还有大师!”在派出所里的熟人正是二狗他爹,陈建国的司机老赵。此刻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因为昨天金鑫大厦那事。 曾逸凡有些尴尬,在警察叔叔面前,被喊大师,不知道会不会被当作神棍招摇撞骗给抓起来啊。 “赵叔你……” “大师,我可正想找你呢!” 赵大鹏刚想问二狗他爹怎么也会在派出所,不会也丢了手机什么的吧。老赵就冲过来抓住了曾逸凡的胳膊。 “这个……赵师傅,您别这样,叫我逸凡就好。” “谁是赵德江?”一名警官冲着大厅喊道。 “我,我是!”老赵立刻跑了过去。 “这里签个字,可以走了。”警官指着一处地方递给老赵一支笔。 “警官,那个……尸体……”老赵签完字,还是一脸担心。 “已经运走了,跟你没关系,去交了罚款,回去收拾吧。”警官将签了字的笔录收了回去。 “罚款?什么罚款?” “你把房子租出去,连住进来的人是谁都不知道,死了都发臭了才报案,按照出租私房相关规定,罚你500块最轻了。” 看着已经进去了的警察,老赵还有些发愣。说起来,他也是刚拿到那房子的钥匙,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哎,真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老赵悻悻地去交了罚款,回来刚好赵大鹏也领回了自己的手机,三人又碰到了。 “大师,今天你务必得帮帮我了。”老赵又一次拽住了曾逸凡的胳膊。 “赵师傅,您别这样,有什么事直说吧。” “那你跟我去看一看那房子吧,肯定是风水有问题。”老赵说着就拉上了曾逸凡出门。 被忽略了的赵大鹏,这会儿拿到了手机,可惜电量耗尽,想发个信息给郑梓萱也做不到。又只能跟着二狗他爹和曾逸凡一起去看什么房子,忽然觉得有些闷得慌。想着大约跟一个晚上没睡好有关系。 车子不过开了五分钟就到了老赵说的目的地——玫瑰园别墅区。 曾逸凡颇为吃惊地看了眼老赵。难不成现在当司机这么赚钱?玫瑰园的别墅,虽然现在无人问津,但好歹也是别墅,起码大几百万吧。 玫瑰园别墅区坐落的地方,同样也是岭城的西部,属于新城的部分。就着原本占地1.2平方公里的西溪湿地而建,占地400多亩。数十栋造型素雅的别墅隐藏在湿地的小桥、流水、灌木丛中,颇有大隐于闹市,隔绝于尘世之感。当年旭日建设在开发玫瑰园别墅的时候,打出的广告也是“可以闹中取静,忙中偷闲的‘世外桃源’”。 而且,都说玫瑰园别墅区风水很好。南面是开阔的水域,北面则是一座低矮的山丘。虽然海拔不高,却因这湿地而长年云雾缭绕,颇有些仙味。东西两面所环绕的水是西溪湿地的活水,曲径通幽,绵柔有力。 这种呈环抱状的水最是招财,所以便吸引了很多达官贵人蜂拥而至。独栋别墅一度热炒到五千多万。那些二联三联的别墅,没有上千万也都拿不下来。 但不知为何,山还是那座山,水还是流动的水,但风水却转了。年前,一些玫瑰园的老板就开始出现经济危机,公司频频破产,住宅面临被查封和拍卖。 一些迷信的房东也因为各种不好的事情而搬离了别墅。大半年下来,原本的“世外桃源”如今显得有些萧条。大多数被空置,部分则便宜出租。 西溪湿地旁边有一所职业技术学院,一些学生情侣会来租房住。 车子停在一栋三联别墅前面。最西边的那一套,就是老赵的房子了。 事实上,在今天之前,这房子都还是陈建国的。因为昨天金鑫大厦那场事故,老赵拼死保护了陈建国,回去之后,陈建国就将这房产证和钥匙给了老赵。 房子并不是白给的,而是折价卖的。 说起来,老赵对于陈建国折价卖给自己的这套别墅,那是又感激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好滋味。 市场价一千多万,即便现在有人对折在抛售,也要五百多万,而陈建国只收了自己一百二十万,说本来就是开发商内部价给的他,如今不过是不赚这个差价而已。 老赵的儿子二狗今年二十有七,因为从小没了母亲,老赵便想着让他到岭城来成家,奈何小子自己不愿意,加上老赵攒的那一百万在岭城最多买个80平的小套,便还一直拖着。 若是一百二十万买了这套别墅,那二狗可就能在岭城风光娶媳妇了。 也正是为了儿子,老赵犹豫再三还是接受了陈建国这份大礼,同时也是为了让陈建国不至于内疚。 “大师,你要有心理准备。”老赵拿出钥匙的同时,对曾逸凡说道。 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随着门被打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第91章 垃圾别墅 随着门被推开,恶臭袭来,还有噼里啪啦一阵响。曾逸凡感觉有什么东西滚到了脚边,低头一看,是两个空可乐瓶子,还有一些褐色的液体从里面流出,沾了几滴在鞋子上。 下意识的,曾逸凡往后退了一步,直接撞到了浑浑噩噩的赵大鹏。 “啊!”赵大鹏的脚被踩住,惊叫了一声。 “啊!!”这一声更响的惊叫是老赵喊的。 “怎么了?”曾逸凡连忙问道。当然,是冲着老赵问的。赵大鹏也是醉了,跟那么紧干什么,被踩活该,当做不知道。 “还问怎么了?你踩到我的脚了,十指连心,十指连心懂不懂?”赵大鹏愤愤于曾逸凡的视若无睹。 老赵此刻浑身颤抖如同那筛子在筛糠,指着房间里面支支吾吾说道:“有……有鬼!”说着,嗖一下躲到了曾逸凡的身后。 什么情况?为什么有鬼要让自己挡在前头?曾逸凡汗了一头。光天化日的,这鬼也太大胆了吧。不过,这股恶臭实在难闻,即便是垃圾仓也不是这个味道,房子里到底都有些什么啊? 由于老赵的往后退,原本被打开的门“咿—呀”地慢慢关上。 曾逸凡只能用脚大力往门上踹,使其重新打开。 这一踹,只听“啪嗒”一声,随后便是一阵窸窸窣窣,一大堆垃圾从门背后散落了下来,更强烈的恶臭伴随扬起的灰尘迎面扑来。 面对这阵恶臭和灰尘,曾逸凡不禁掩住了口鼻。 待到没了响声,曾逸凡重新看向屋内,将整个客厅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玫瑰园的别墅都是精装后交付的,包括硬装、卫浴、厨房等,但家具、电器这些是业主自己添置的。 眼前的这个客厅,挑高两层,墙面装饰的是金色大花的墙布,电视背景墙用的仿古的文化石,凹凸的质感颇为大气,一盏直径约两米的欧式水晶吊灯挂在正中。一张水晶扶手的扶梯靠着电视背景墙盘旋而上。 与这豪华的硬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客厅里摆放的一张老旧的三人实木沙发,以及一张简易折叠方桌。实木沙发已经颇有些年头,沙发腿都折了大半,大约是哪家不要的捡了过来。 折叠桌上,与地面一样,都堆满了垃圾,大多是泡面碗、一次性饭盒、饮料瓶之类的。 “赵师傅,你刚才说看到什么?”曾逸凡回头问道。 房间里确实垃圾遍地,除了臭味难闻一点,却也没什么异样。 “那……那个窗户,刚才有鬼影……”老赵颤颤巍巍指着客厅右侧的落地窗。 顺着老赵手指的方向看去,客厅的右侧,是整面的落地玻璃窗,临时挂上的碎花窗帘,好几个挂钩已经脱落。大约一扇窗户开了些缝隙,风吹进来,窗帘晃啊晃。 “只是窗帘被风吹得而已,没什么。”曾逸凡安慰道。 “刚才……有……有个影子,嗖一下过去了……”老赵还是惊魂未定。 “这房子到底怎么了?”曾逸凡觉得老赵的状态肯定不对,刚才在派出所就欲言又止,好像听到说什么“尸体”的。 对此,老赵也不隐瞒。他请曾逸凡过来就是让他看房子哪里有问题的。毕竟他还准备那这个房子给儿子当婚房呢。 垃圾这些倒无所谓,整理整理就好了,但关键是有人命在啊。按说,死了人的房子,可就是凶宅了。 说起来,因为不好意思拒绝陈建国半卖半送的房子,心里也有贪便宜的想法,老赵六点没到就拿着钥匙来看房子。 听陈建国说,房子拿来之后空置了几个月,之后就租给了隔壁职业技术学院的一对学生情侣。男孩子出手比较阔绰,一下子就付了一年的房租。因此近半年多来,陈建国也从未作为房东来别墅看过。 老赵之前刚进别墅,也是被这一大堆的垃圾吓了一跳。都说如今的年轻人不爱整理房间,也不至于乱成这样。 喊了几遍都没人回应,老赵便上了二楼。 推开二楼卧室的房门,眼前的一幕近乎让老赵吓瘫在地。一名身穿睡衣的女子仰卧在床上,面部以及身体都已经肿胀发黑,显然已经死去好多天, 老赵当即就报了警。警方过来查验了尸体,也查实了死者的身份,是隔壁职业技术学院大二的学生,跟学校请了两个星期的假,说是家中有急事。 显然,事实上这女生并没有回家,而是一直待在租住的这幢别墅里。因此死了好几天也没人知道。 警方在给老赵做笔录的时候,老赵才知道,这套别墅从头到尾都在他自己的名下。也就是说,陈建国在购置这套别墅的时候,用的是赵德江的身份信息。如今将这房子转手于他,是连过户手续都不用办了。 忠心护主的老赵,在警方询问相关事宜的时候,便一应替陈建国瞒下了。只说出租的时候没问清对方身份。好在警方也不关心老赵怎么买的房子,多少价钱什么时候买的。尤其在尸检排除他杀之后,让老赵罚了款便打发回来了。 这缴纳罚款的时候,也就遇到了赵大鹏去领回手机。而那会儿老赵心里正盘算着必须要找大师看看风水。若不是风水不好,房子里怎么会死人。 “这房子里死了人?!”后知后觉的赵大鹏,直到老赵把前因后果都说完了,才惊呼起来。 “大鹏,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有点不对啊。”老赵看向赵大鹏的时候忽然问道。 “没,我只是太困了,昨晚折腾了一个晚上,本来想早上补一觉的,结果就发现手机丢了。”赵大鹏打着哈欠应道。 他确实觉得很累,眼皮都一直打架,而且胸口还很闷。 “这房子绝对风水有问题,呆在这里我只想吐。”赵大鹏郁郁地说着,还拍了拍胸口。 “你折腾了一个晚上,估计怀孕了。”曾逸凡挖苦道。看这丫的面色,估计要来次重感冒了。难说还是啪啪的时候冒了风,真是色令智昏,活该! “不可能,萱萱都没让我碰,怎么可能怀孕!”赵大鹏一听“怀孕”就连忙澄清。 这郑梓萱就扯了一个晚上的担心怀孕,然后门被反锁了,也没套,这才郁郁了一个晚上啥也没干成,自然更睡不好觉。所以现在说什么怀孕,简直是揭人伤疤。 呃!曾逸凡有些无语。这丫的不会现在就烧起来了吧,说话浑浑噩噩的,要不就是自己这笑话太冷了。 “大师,这别墅我准备拿来给儿子做婚房,所以风水方面……”老赵一脸诚恳地看着曾逸凡。 “我试试吧,先上楼。” “你们上去吧,我要去车里睡一会儿。”赵大鹏说着便转身出了门。这房间里的气味太让人受不了了,头痛欲裂。 第92章 白虎下陷 知道赵大鹏这一次是避免不了的要得一场重感冒,曾逸凡便也不再担心,就让他先去车里睡一会儿好了。 其实,自从得了太爷爷那本《宅运录》,原本对什么岭东隧道因为风水问题总是出车祸,玫瑰园别墅因为风水问题老板总是破产,郑家村因为风水问题很多青壮年患癌,并没有多大兴趣的曾逸凡,如今总想找机会看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因此,即便这垃圾别墅臭味熏天,还在几个小时前刚有一具尸体被运走,曾逸凡依然兴致满满地跟着上了楼。 这大约可以类比成“好的风水格局都是相似的,不好的风水格局却各有各的不好”,所以才更充满诱惑。 二楼只有两个房间,都是卧室。与客厅一样,豪华的硬装,配上的却是小作坊里生产的300块钱的木板床。床上只有一张席子,自然没有了老赵之前看到的那具尸体。 床头柜上堆放着一些女生化妆用的瓶瓶罐罐,还有一包拆开的薯片,已经发潮到黑。地面虽然铺着高档地板,据说下面还有地暖,但却脏得无法下脚。 内卫的门半开着,一眼就可以看到一大堆脏衣服堆在洗手台面上,洁白的大理石地面也是布满了黑黑的脚印。 曾逸凡无法想象,一个女生,或者说也许不止这个女生,是怎样在这种垃圾环境下生活的。老赵说警方没说死因,他也没问,难不成是被垃圾熏死的? 死者为大,真不该这么想。但是,不说别的,就这满屋子的垃圾,便直接制造了一个恶风水局。 事实上,房间若是不整洁,无论多好的风水局都会变恶。最简单的例子,关于垃圾桶的摆放就有很大的讲究。室内的所有垃圾桶,都应当加盖,并且不能放在神位之上,会使吉位弱化,凶位更凶。 像西北方在风水上称为乾方,代表着一家之主。如果房间的西北方摆放有垃圾桶之类的“污秽之物”,就直接影响到“经济栋梁”的地位问题,一家之主容易出事。 而东北方则是仅次于西北方的重要位置,一般代表着乾方的继承人,在家庭代表着幼儿或刚踏出社会的青年。东北方摆放垃圾桶,往往容易使“继承者”出现苗而不秀、青黄不接的现象。若是家中孩子非遗传的恶习很多,不听管教,便可以考虑是否东北方不洁或不够通透。 而西南方和东南方代表的是家中的女性。其中西南方一般是母亲或已婚妇女,东南方代表家中女孩。若垃圾桶一类承接“遗弃”之物的容器放在这两个方位,女性容易皮肤粗糙,多妇科疾病,且心性浮躁。 东方属木,万物复苏的方位,自然也不适宜放置垃圾桶, 较为合适的摆放垃圾桶的方位,应当是辰(东南偏东)、戌(西北偏西)、丑(东北偏北)、未(西南偏南)。因为这四个方位在位理学上被称为“墓”,即仓库,也就是叶落归根之处,可以作为垃圾的聚集之地。 不过,在日常生活中,也不一定就要分清方位去摆放垃圾桶。风水学上有句话叫“看不见不为煞”,类似于“眼不见、心不烦”。只要将垃圾桶收藏起来,或者买一个漂亮的,令人远远看去分不清是垃圾桶,不失为一个讨巧的方法。 废话太多,回归正题。话说这满屋子,从楼上到楼下,卧室到卫生间,都是污秽之物,自然没有什么好风水之说。不过,即便如此,也不应当出现死人这么严重的情况。 曾逸凡如是想着,推开了卧室阳台的门,走到了露台上。 露台,对于一个房子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藏风纳气的地方。当然,站在露台上也可以眺望远方,将房子周围的布局尽收眼底。 站在露台上,左手边是另一套别墅的露台,中间隔了一堵一米多高的矮墙。右边视野开阔,没有阻挡物。显然,老赵这套房子处在整个别墅区的边缘,风景也比较好。 往下看了眼,曾逸凡不禁皱了皱眉。 一只白鹭刚好略过水面,翅膀激起水面的圈圈涟漪。在城市中看到白鹭,还有水域,那简直是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画面。但显然,这并不大的水塘刚好处在老赵这套房子的西面,便形成了一个颇为严重的形煞——白虎下陷。 《宅运录之住宅风水篇》有记载:“白虎下陷,致女子流产,多妇科疾病,亦可导致财运不稳,易招小人;严重者可致不孕不育,癌症恶疾。” 风水学说中,阴宅四兽和阳宅四兽是唯一可以通用的理论。这四兽就是所谓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 青龙是吉兽,不能崩漏,禁忌相对少一点,低一点高一点,或者有点脏乱,都不太要紧,只要不直接冲着青龙就不会发生严重的灾祸。 但白虎是凶兽,如果有问题,发凶就会比较明显。 白虎所在大门外右手方,一般都是西方,为兑卦,主家中女子及财运。若白虎方位吉,则财运亨通,家庭喜悦,女子美貌;若白虎方位凶,则多有横祸,常犯官非。 而老赵这幢别墅本就位于最西边,直接将白虎位暴露了出来。若是房子的西边是一片干净平整的草坪,倒也合好的风水,但如今却是一滩水塘,就应了这“白虎下陷”的形煞。 若这样说来,加上满屋子的垃圾形成的不好磁场,这女子意外死亡就不奇怪了。 而且很有可能,这女子是死于自行堕胎导致的大出血。 这样说来,房子不应该只有一个人啊?那个导致她怀孕的男生呢?为何死了好几天都没人发现?这该是怎样一个悲情的故事啊。 不过,曾逸凡不是警察,不负责查案,也不写悲剧结局的小说,就不关心那个始乱终弃导致怀孕女友私自堕胎大出血而亡的负心汉的下落了。 房间可以清理,可以重新装修布置,因此垃圾不是问题。但房子动不了,水塘也动不了,白虎下陷的煞气就只能通过摆一个风水阵来化解了。 正想着,曾逸凡不经意又看到了那只白鹭。在城市里看到白鹭确实少见,至少证明这里的环境非常不错。 白鹭依然在水面上悠闲地盘桓。 忽然,不知什么东西猛地伸出水面,一把扯住了那只白鹭。白鹭猝不及防,直接被拉到了水里,白色的翅膀在水面上扑腾了几下,便彻底失去了踪影,沉入了水下。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以至于曾逸凡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那水里抓住了白鹭。是水蛇吗?不该那么大那么迅猛啊。而且水蛇是无法腾空出水面咬住水鸟的。那这个水塘里会是什么? 按理说,西溪湿地的水域都不会很深,有些稀有种类的鱼已属难得,难不成还有尼斯湖水怪第二? 第93章 离魂咒 “赵师傅,你先找两个人把这房子打扫干净吧,我到外面去看看,问题大概出在哪里我知道了,晚些时候跟你说破解的方法。”曾逸凡交代了老赵,便出了别墅。 这里外一对比,外面的新鲜空气差点让人脑子发懵。 “赵大鹏?你不是要去睡会儿吗?”曾逸凡忽然发现水塘边站着一个人,正背对着自己。 “刚才出来,忽然觉得这里很舒服,神清气爽的,就过来呆会儿,现在又没感觉了,还是很困,这下真的要去睡了。”赵大鹏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曾逸凡本来好奇于之前水面上出现的那一幕白鹭忽然被拖进水里的景象,但这会儿看着赵大鹏,也有些担心起来。是不是该提醒这家伙去医院看看,眼圈都黑了,这场感冒怕是来势汹汹。 “喂,你的手指怎么了?”曾逸凡看着赵大鹏拍嘴打哈欠的手,看到那食指上缠着创口贴。这丫的什么时候手指受点伤都要缠创口贴了啊?一般不都是伸进嘴里舔舔就完事儿吗? “哦,你说这个啊?”赵大鹏看了眼自己的食指,忽然一脸幸福模样:“那是萱萱给我包的,不过滴了几滴血而已,她就心疼得不行。” 得,又是爱情惹的祸,曾逸凡有些不想听了。 “不过……”赵大鹏忽然补充道:“那些大户人家真是挺奇怪的,女儿交男朋友,还要歃血为盟。” “什么?”曾逸凡反应不过来。又不是入黑帮,又不是上梁山,歃什么血啊。 赵大鹏看曾逸凡的眼神,就知道那丫的也跟自己想的一样,以为那些黑道家族都搞这种东西。事实上,也不是什么仪式,就是取走了他几滴血而已。 “也许用来验DNA,以后入族谱用。”赵大鹏解释道,这也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了。以前没有电脑,族谱都用手写的,如今卖菜的都用电脑,族谱用DNA什么的也就不奇怪了。 赵大鹏说完,便转身朝车子走去,头越来越沉了。 显然,曾逸凡并不会这么想。一个人的血,重要程度仅次于他的生辰八字。甚至从科学上来讲,通过辨析血液才更能锁定一个人。 而手指作为最末端,所承载着的血都是全身的精华。 赵家村尕娃被罔像所伤的事大家还记得吧,他的父亲,名义上的爷爷,就是用手指上的血救回他的。因为这血灵性最强,功效也最大。 还有那些电视里写绝笔信的,为啥总要咬破食指写?事实上这个事难度特别大。不信咬破一个看看,写不上几个字就没血了,而且超级疼。所以血书承载着书写人所有的精魄,怨念也就特别大。 赵大鹏突然出现在郑家吃晚饭,还可以理解成是太爷爷那个桃花阵的作用,郑梓萱已经深陷其中。但郑正铎的态度就非常不寻常,直接认了女婿不说,还给关着房间里逼着洞房,如今又取了赵大鹏的血。对了,还有那只价值不菲的腕表。 可惜,这会儿镇龙盘在张蒙蒙那里,因为她说要蹲守博物馆密切关注伏羲八卦图的动向。而能够验证被馆长拿回来的图是不是真的,就只能用镇龙盘。 想来这个伏羲八卦图跟巫婆似的,可以千里眼顺风耳,无所不知的样子,曾逸凡觉得这个也确实必要。 但现在,他却也很想知道赵大鹏到底怎么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脚步虽然沉重,却虚浮无力,身体似摇摇欲坠,仿佛立马就要栽到地上。即便是重感冒,症状也太猛烈了些。还有郑家,取赵大鹏的血去干什么?若是可以问问伏羲他老人家,好歹也踏实一些。 正想着,曾逸凡的手机便响了。 “蒙蒙。”哈,真是心有灵犀,刚想着呢,张蒙蒙就来电话了。 “逸凡你在哪儿?我现在过来。” “在玫瑰园,你......”曾逸凡话还没问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什么情况?难道那个伏羲八卦图真的没了?或者被掉包了?不然,不是问一下就知道人在哪里干什么了么?比电话管用多了,直接现场直播的。 等待的当下,曾逸凡绕着那水塘走了一圈。 水塘并不大,周长不过三四百米,北方和南方均有开口,有水源从小山坡上流入,再从南边流出,汇入南方更大的那片水域。因此,这水塘算是活水。并且造型圆润,水质清澈,连白鹭都有,自然也算是吉水。 对于整个别墅区来说,这水塘没有问题,只是相对老赵那套别墅而言,存在白虎下陷煞。其实破解起来也很容易。五行者贪生忘克,宜泄不宜斗。那么化白虎下陷煞,可以通过增旺青龙之势来实现。青龙方为东方,属木,便可以水生之。那么,在不动这片水塘的情况下,老赵只要在与隔壁相邻的那堵矮墙上放置一个鱼缸,养上五条、六条或九条锦鲤即可。 只是,刚才那白鹭忽然被拉入水中的一幕,又回到了曾逸凡的脑海中,这水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设计建造方面不存在任何影响风水的因素,原本的上佳风水地忽然变恶,只能是外来之物影响了。 那会不会就是这个突然将白鹭拖入水中的东西破坏了整个西溪湿地水的灵气,从而影响了玫瑰园的风水? 正想着,张蒙蒙开着她那辆红色的宝马也到了玫瑰园。 “逸凡,赵大鹏呢?”张蒙蒙开口就问道。 曾逸凡以为张蒙蒙这么火急火燎赶过来,应该是关于伏羲八卦图的事,反正他还不至于自恋到觉得张蒙蒙是对自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开口就问赵大鹏,倒是真让他懵了。 “他......他在车里睡觉呢。” “他是不是出事了?”张蒙蒙说着下了车,便朝曾逸凡那辆车走去,赵大鹏就躺在里面。 曾逸凡也注意到了,张蒙蒙的手上,捏着一个卷轴。难不成她把伏羲八卦图给盗出来了?不是说问题会很严重吗? “赵大鹏怕是重感冒了,都是被他那小女友害的。”曾逸凡跟着一起过去,看到躺在车里面色潮红已经入睡的赵大鹏,曾逸凡半真半假地说道。 “赵大鹏被施了离魂咒了!”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我怎么看不到?”曾逸凡说着,凑近了张蒙蒙。那股兰花般的香气又涌进了鼻子。 “拿着你的罗盘!”张蒙蒙一个侧脸,躲过了曾逸凡凑上来的嘴唇,同时将镇龙盘塞到了他的怀里。 这丫的正经起来那么严肃,不正经起来跟流氓没区别。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闷骚型? 曾逸凡只得郁郁地接过镇龙盘,一脸不舍的将目光从张蒙蒙的身上转到了赵大鹏的身上。 “靠!为什么他肩头的两把火都灭了?”曾逸凡惊叫道。 “因为他被施了离魂咒,刚才我就说了。”张蒙蒙一脸鄙视。 亏的还得了风水秘术真传呢,连好基友快没命了都看不出来,这丫的也是色令智昏的症状了。 第94章 命改运转 曾逸凡还有些摸不清状况,已经被张蒙蒙推着进了车。 “去我家。”张蒙蒙说着便去开自己的车。自己一个人住,干什么都比较方便一点。 “不去我家吗?”曾逸凡还从没去过女生家,又想到昨天赵大鹏的事,一时间又想歪了。 呃,等你老妈不在的时候吧。张蒙蒙汗了一头。她可是怕了,万一曾妈妈又给自己塞红包什么的怎么办? 不过回过头看了眼面色红得扎眼的赵大鹏,还有他肩头已经灭掉的两团火,以及头顶那团飘忽不定,忽明忽暗的火焰,曾逸凡也无心继续玩笑,一颗心狠狠地沉了下去。 难道真的有人对赵大鹏施了离魂咒?是郑家的人吗? 一个人头顶以及两肩上各有一把火,俗称三把火或三盏灯,也是这个人的命火,分别代表人的精、气、神。我们平时所说,谁谁的精气神儿十足,其实就是他的命火很旺盛。 头顶的精火旺盛,人便身体健康,中气十足。面相上也会表现为额头锃亮,眉间开阔,肌肤白里透红,鼻头圆润光泽。 左肩上的气火旺盛,则事业节节高攀,财运亨通。面相上表现为头发乌黑浓密,唇红齿白,脖颈光滑,呼吸平顺。 右肩上的神火旺盛,则不惧小人,且总有贵人相助,万事顺遂。面相上表现为气宇轩昂,眉目有神,耳垂饱满,四肢健硕。 本来,按照赵大鹏的面相,他这一生都极为顺遂,富贵不愁,即便偶尔遇到小人作祟,也都有贵人相助。自然,他身上那三把火也是燃得很旺。 当然,曾逸凡很清楚,八字喜木且为阳木的赵大鹏,他命里最大的贵人就是自己这个七星之水了。 很快,两辆车都到了张蒙蒙家。 “你家好大啊,就你一个人住吗?”曾逸凡拖着浑浑噩噩的赵大鹏进了张蒙蒙家的客厅。 “小的时候我都住在伯父伯母家,大学毕业后,我就搬到我父母之前的房子里了。”张蒙蒙解释的同时,已经将那卷轴放到了茶几上,并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兽皮。 “你真把伏羲八卦图带回来了?”曾逸凡惊讶道。同时吃力地将赵大鹏放到了沙发上。 整个过程,赵大鹏只睁开眼睛看了一圈,确定自己没有被绑架了去摘器官,眼皮便又重重地合上了。 “这张不全是真的。”张蒙蒙神情凝重。若不是情况特殊,她也不会冒险将这图从博物馆带出来,虽然这张已经不是原来那张。 今天一大早,馆长就将昨天拿走的图拿了回来。乍一看,张蒙蒙还真没发现这图有什么不同。当然,验证真假的方法很简单,拿镇龙盘看看能不能预测或者看到想看的就行。 曾逸凡在哪儿?张蒙蒙如是想到。 果然,八卦图上空浮现了一个画面,但奇怪的是,除了一大片的水域,一只白鹭掠过,却没有曾逸凡的身影。 想到曾逸凡或许因其带着七星之水,体质也特殊,所以不容易被看到。于是张蒙蒙就想了赵大鹏来验证。 这一验证不要紧,画面中,一张一模一样的伏羲八卦图,上面摆放着一块钥匙形状的玉石。左边是一张符纸,写着某人的生辰八字,右边则是一个白色的碟子,里面有几滴鲜血。 为什么想到赵大鹏会出现这个景象?为什么会有另一张一模一样的伏羲八卦图? 以为这些疑问可以继续从图像中得到解答,却不想图像越来越模糊,最后竟消失了。 张蒙蒙只能集中意志,一直默念赵大鹏的名字,那模糊了的图像又渐渐显现。这一次,真的看到了赵大鹏,是在一辆车的后座。但奇怪的是,车内饰都能看得清晰,躺在车上的人却好像一个虚影。 不确定之前那画面到底是在干什么,但变成虚影的赵大鹏却很明显中了离魂咒。因为他肩头的两团火莫名熄灭了,气和神都没了,就是俗称的丢了魂。好在头顶的火还燃着,不过也只是保得精魄未散而已。 看着张蒙蒙摊开了兽皮图,曾逸凡自然而然地将镇龙盘递了过去。张蒙蒙接过,同样自然地开始操作起来。 “赵大鹏到底怎么了?”曾逸凡对着浮起的图像轻声问道。 图像开始缓慢发生变化,依然是张蒙蒙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为什么还有一张伏羲八卦图?”曾逸凡同样纳闷道,看向张蒙蒙。 张蒙蒙耸了耸肩,意指自己也不知道。而这个问题,再也没有新的画面给他俩答案。 这是在玩猜谜游戏吗?昨天还很清楚,有图像有声音的。古人果然不太靠谱。曾逸凡腹诽道。 “那你怎么知道赵大鹏中了离魂咒?”比起有些失灵的兽皮图,以及为什么莫名还有一张一样的,曾逸凡更关心赵大鹏目前的情况。 “你看看这个。”张蒙蒙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本笔记本。 “这是什么?”曾逸凡翻开的同时好奇地问道。这看上去像是日记本。 “这是我父亲生前的一些记录,并不是日记式的,可能只是杂记。” “你父亲?”曾逸凡诧异。他给张蒙蒙看过面相,她从小父母缘很薄。事实上,这只是比较腼腆的说法,其实他还看出了张蒙蒙的父亲应该在其尚未懂事的时候就过世了。 “没错,我父亲叫张秉承。” “张秉承?!”曾逸凡几乎要惊叫起来。岭隆装饰的一位前辈设计师,二十年前莫名失踪,年纪轻轻就有好几个作品都获得了极高的荣誉。可惜时间太短,才没有在设计界享有盛誉。但这并不妨碍张秉承成为曾逸凡的偶像。 “我想,我的父亲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张蒙蒙自然能够料到曾逸凡这个表现,但这根本不是重点。 “是什么?” “风水师!” 张蒙蒙说着,将笔记本翻到了最后一页。本子上,赫然展现了一个八卦阵法。 “幻境八卦阵?!”曾逸凡更惊讶了。 “不仅如此,还有林家村‘天罡二十八宿,黄道十二宫’排列的别墅区,也是父亲的设计。”张蒙蒙说着,情绪越发低落起来。至少目前看来,他的父亲没有用自己的风水知识做什么好的事情。 曾逸凡看出了张蒙蒙的心思,便把那些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人死为大,都已经过世二十年了,即便曾经因此害了林家村上千人,也都成了过往。 “那你说的离魂咒......”曾逸凡悄然叉开话题。 “我小的时候中过离魂咒,跟赵大鹏的情形一模一样,是被人改命转运了......”张蒙蒙将本子翻到其中一页指给曾逸凡看。 本子上只有短短几句话: 气神之火已灭,精火暗淡,命转运改,不出七日。虽有睚眦,尚不能破,小女张嫣改名蒙蒙。 第95章 替死鬼 “你小时候叫张嫣?”曾逸凡忽然问道。 张蒙蒙觉得他的关注点有点奇怪,这段话显然前面是重头好不好。命转运改,还不出七日。也就是说,赵大鹏七天之后就要死了,这俩是不是好基友啊!至于改名字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应该是吧,我不记得了。我堂姐叫张静,我小时候叫张嫣也不奇怪。”张蒙蒙敷衍道。 “你知道吗,汉惠帝刘盈的皇后也叫张嫣。”曾逸凡说道。 “那又怎么样?这名字很普通,应该有很多人叫张嫣吧。”张蒙蒙不以为然。 确实,如果别人叫张嫣也就算了,但一个风水师给自己的女儿起一个皇后的名字,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一般来说,起名字都会避免跟什么佛祖啊,名人之类的相撞。因为这些名人的命格都太强大,反过来强化了名字的属性。如果后来之人的命格不够强大,驾驭不了这些名字而强用之,只会被名字所带的力量反噬,诸事不顺甚至英年早逝。 而关键是......张嫣虽然温婉大气、贤良淑德,死后被人们奉为花神,位列仙班,但其一生过得并不好。被陷害嫁给自己的舅舅,也就是汉惠帝,一辈子守着冰冷的后宫郁郁而终,到死了还是处女一枚。 张蒙蒙从曾逸凡奇怪的眼神中,联系自己读过的野史,也想到了这个。想来大约这也是一个因素,自己的名字才被改了吧。 “咳咳,咳咳咳......”忽然,躺在沙发上的赵大鹏猛烈咳嗽起来,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好,他头顶的火快灭了。”张蒙蒙惊呼起来。 曾逸凡赶紧上前,用力握住了赵大鹏的手。他也不知道怎么运气,就像当日那个道人将真气传给王伟皓那样,但知道自己肯定对赵大鹏有帮助,于是只能是心里想着:赵大鹏你丫的给我撑住! 果然,几秒钟后,剧烈咳嗽的赵大鹏稍稍平缓了一些。 “萱萱,萱萱......”意识模糊的赵大鹏呢喃道,另一只手开始不停地挣扎。 “他手上的腕表有问题。”张蒙蒙忽然说道。 闻言,曾逸凡赶紧脱下了他的腕表。 “啧啧,朗格2013年卓越机械腕表,至少价值一千万。”张蒙蒙接过腕表,啧啧称赞道。 “一千万?!”曾逸凡想到赵大鹏曾因为那辆一千二百万的SUV愤愤不已,想不到一转眼,自己手上就戴了这么一块价值上千万的表。如果他现在清醒着,不知道会不会听了价格又晕过去。 “看起来你对奢侈品很有研究啊。”曾逸凡看向张蒙蒙,抬了抬眉毛。 “很多古董,动不动就是几千上亿,这种价位的表,小case啦。”张蒙蒙说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我们在讨论赵大鹏这块腕表有问题,为什么扯到我?”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曾逸凡缩了缩脖子,就怕女生对奢侈品有深入的研究,那自己以后就要拼命赚钱了。是不是真的要考虑单干啊。 张蒙蒙说着便拿出一个小工具箱,开始拆表。 “一千多万啊,你说拆就拆?”曾逸凡惊讶道:“不过说起来,你真的是读考古的?不是学机械学历史的?” “是啊,我是蓝翔技校出来的,还会开挖掘机。”张蒙蒙没好气地白了曾逸凡一眼。 曾逸凡吐了吐舌头,女人太全能一点都不可爱知道不?关键还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真是压力山大。 只一分多钟,腕表的后盖就被打开了。 “一千多万的表,不过尔尔嘛。” 曾逸凡说完,知道自己又跑题了,赶紧住了嘴。事实上,他是真妒忌,妒忌赵大鹏丫的找到白富美女友,妒忌自己这个还不是女友的女友这么全能,这简直是全方位衬托自己的low。 “这是什么东西?”张蒙蒙从腕表里面扯出了一小团黑色毛球。 其实,张蒙蒙反而觉得跟曾逸凡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以前看到一些奇怪的现象,都会心惊胆颤,为了安全起见有时只能视而不见。但现在不一样了,可以充分满足好奇心,因为有人可以收拾残局。 “胎毛!”曾逸凡一愣。 显然,这胎毛不会是赵大鹏自己的。将别人的胎毛放在腕表里,然后戴在赵大鹏的手上,如果这个人目前身受晦气,便会将一部分晦气转移到赵大鹏身上。 这还是轻的,若加上一些阵法的辅助,赵大鹏甚至可以直接替那人受过挡煞,也就是俗称的“替死鬼”或“冤大头”。 事实上,这种情况在现实中出现很多,不光光毛发,经常使用的东西,穿过的衣服,甚至口水,都能达到类似效果。 好的例子,经常可以看到有小孩子的家庭,会刻意向别人孩子养得比较好的人家要穿过的旧衣服,给自己小孩子穿上,以求自己的小孩也能健康活泼聪明。 不好的例子,像得罪餐厅服务员什么的,吃的东西里被吐口水。这可不只是脏的问题,还有怨气也被吐了进去。所以,吃了这怨气的人,多半近期就会很倒霉。 另外还有严重一点的,得罪装修师傅什么的,直接在你家新房的地板下面放一件旧衣服,或者滴几滴血,放一团毛发之类的。想象一下,住进去的新房地板下面有这些怪异的东西,气场能好吗? 曾逸凡将这理论与张蒙蒙说道了一番,两人细思极恐,不禁身上汗毛都起来了。真不知道这胎毛的主人如今遭了什么难,要让赵大鹏来当替死鬼。 “萱萱不会害我的。” 忽然,一个虚弱却坚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赵大鹏?!你醒了?”两人回头,看到赵大鹏正吃力地从沙发上撑起身体,脸色已经从之前的潮红变得稍微正常了一点,但却浑身虚汗,T恤已经湿透。 “这腕表,萱萱也有一块的......”赵大鹏虽然不愿意相信,但细想起来,昨晚的情形是很怪异。郑梓萱不会害他,不代表她的家人都可信。尤其她那个变脸比翻书还快的父亲。 曾逸凡知道赵大鹏只是一时间还不能接受,便示意张蒙蒙将腕表重新组装好还给他。 至于那团毛发,曾逸凡直接给扔到了垃圾桶里。 “我是不是会死?”赵大鹏忽然问道。他刚才在迷糊中听到了什么“不出七日”。想不到春宵一刻没有享受到,就要死于牡丹花下了,不禁有些惋惜。 张蒙蒙看向曾逸凡,不知道是不是拿走了这团贴身的诡异毛发,赵大鹏就没事了?而且看他现在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很多,好像真的就只是感冒的症状了。 “可能......会!”曾逸凡看着伏羲八卦图上显示的图像,那白色碟子里盛放的,应该就是赵大鹏指尖的血吧。这是为了双保险啊!不得不承认,布阵之人是铁了心让他当替死鬼,该怎么破? 这时候,曾逸凡的脑海里,闪过了张蒙蒙父亲记录的那段话。既然有过破阵的前人,赵大鹏就一定有救。 第96章 七日之期 “你父亲有给你留下什么宝物吗?”曾逸凡忽然问张蒙蒙。 “什么宝物?”遗物有一大堆,至于宝物,说起来都算宝,但都不值钱。 “例如......睚眦锁龙钥。”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这里写的‘虽有睚眦,尚不能破’,指的是睚眦锁龙钥?”张蒙蒙此刻也想到了自己父亲记录的那段话。同样中了离魂咒,自己现在好好的,那赵大鹏也一定可以好好的。 显然,睚眦不可能是实指龙之二子,根据之前阿威手里拿着的是刻有狻猊形象的锁龙钥,判断锁龙钥应该有九把,分别刻了龙之九子。 “应该就是这把!”曾逸凡指着伏羲八卦图显示的画面。一块墨绿色的玉石,上面刻了一豹身龙首,嘴衔宝剑,怒目而视的异兽形象。显然,这就是睚眦。 “如果这就是睚眦锁龙钥,那我没见过。”张蒙蒙说着,推出了一个大箱子,里面放着的全部是他父亲的遗物,但大多是设计手稿。 “睚眦生性好斗,是龙之九子当中戾气最重的一个,也是最认主的。按理说,你的父亲曾经拥有过睚眦锁龙钥,它不应该再落到别人的手中,除非......”曾逸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除非什么......”张蒙蒙追问道。 “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睚眦锁龙钥对赵大鹏没有用。”曾逸凡悄然转移了话题。 那天郑家所有人都在餐厅吃饭,自己和张蒙蒙是一起看的,如果那里有张蒙蒙认识的人,她不应该没有反应。 莫名弄走赵大鹏血的是郑家,曾逸凡想不出还有其他人会对其下离魂咒。怪不得那么殷勤,直接认作了女婿,原来是想要他的命。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但是,按照父亲记载的,睚眦锁龙钥却救了我。” “那是因为你八字喜金。”曾逸凡解释道。 睚眦好争斗,能够驭金,未被驯服之前常掀起各族争斗。之后被驯服,便将其刻于刀环、剑柄之上,以增添慑人的力量。 如果说睚眦锁龙钥可以唤回被施了离魂咒的张蒙蒙,只能因为其八字喜金。 所谓金生水,再结合自己当日在赵家村对张蒙蒙一见钟情,就进一步确认了这一事实。 对于自己是否八字喜金,张蒙蒙是真的不清楚。甚至,她只知自己出生年月日,而不知时辰方位,说来,也不失为孤儿的一种悲哀。 只有和八字相符的锁龙钥才能救赵大鹏的命。那么,九子之中,便只剩下老九鸱吻了。 鸱吻,龙形吞脊兽,口阔噪粗,平生好吞,属水性,能兴雨灭火。 看赵大鹏如今面色潮红,唇干舌燥,火气上涌,便是被火克制的结果。 “连睚眦锁龙钥我们都只能看得见摸不着,更何况见都没见过的鸱吻锁龙钥。” “问问伏羲不就可以了?” “这张图,只有一半是真的。”张蒙蒙有些沮丧。想不到她的馆长真是那样的人,偷龙转凤的技艺还真是高超。这一半的赝品拼接上去,连她这个专业的一时半会儿都看不出来。 “一半就够了。” 曾逸凡说着看向了伏羲八卦图。果然,画面发生了变化。一个水塘上方,一只白鹭飞过,只一瞬间,便不知被什么东西拖入了水中。 “这是哪儿......”张蒙蒙只觉得这画面眼熟,之前找赵大鹏的时候也出现过。 “这不是玫瑰园别墅区吗?”赵大鹏此刻已经从沙发上起来,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两人身后,同样也看到了图中显示的画面。 “你是不是一度在那里感觉很舒服?”曾逸凡回头问道。 “嗯......好像是。那时候浑浑噩噩,总体都不舒服,不是很记得。”赵大鹏挠了挠头,嘿嘿说道:“不过现在是真的好多了。” “好你个头!”曾逸凡说着,一把撩起了赵大鹏的衣服,将他的大肚皮露了出来。 “喂喂,有女人在啊......”赵大鹏没料到曾逸凡会突然有这流氓的动作,赶紧扯住自己的衣服往下拽。 “嗯?我这腰上是什么?”忽然,赵大鹏发现自己的腰上有一块深褐色的花斑,越有三寸多长,一寸来宽。 张蒙蒙本因为赵大鹏白花花的肚皮忽然露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这会儿听到有什么东西,便也看过来。 “你这边也有一块。”张蒙蒙指着赵大鹏另一侧的腰说道。 “嘿,还真是,左右对称的。”赵大鹏自嘲道。 “是啊,会一直对称着,七天后汇合到一起,你就死了。”曾逸凡轻描淡写地说道。 “靠!我真的要死啊?刚才你们不是在弄这块腕表吗,没有搞定?”赵大鹏拍着肚皮责问道。 “你不是有心理准备吗?是啊,只有七天可以活了,赶紧写遗书什么的,再去玩一圈,还来得及。”曾逸凡不遗余力地欺负赵大鹏,这丫的这次真是被女人害死了。 “这......”赵大鹏忽然无言以对,难道真的要去写遗书吗? “逸凡,其实有方法解的对不对?刚才你说的鸱吻锁龙钥......”张蒙蒙推了推曾逸凡。生死这种事情,玩笑还是不要开了。 “靠!你丫个,明明有方法救我,还说风凉话,到时候我没被腰上这东西弄死,就被你吓死了。那个什么鸱吻锁龙钥,咱们赶紧去找啊。”赵大鹏愤愤地跺着脚。 “上哪里找?”曾逸凡摊手,一脸无奈。 “不是在玫瑰园别墅区吗?”赵大鹏指着伏羲八卦图。他可不傻,刚才他们俩一直都在说自己的事情,什么鸱吻锁龙钥,肯定就在玫瑰园别墅区。没错,在那个水塘里。怪不得自己靠近那个水塘会感觉比较舒服。也许跳进去洗个澡什么的,身上的东西就洗掉了。 “有两种方法。”曾逸凡解释道:“一是把西溪湿地的水抽光,再一寸一寸翻找,相信锁龙钥不会飞天遁地,应该能找到。” “又不是旭日建设,这么大的阵仗怎么可能。”赵大鹏直摇头。 “这确实不靠谱,那还有第二种方法呢?”张蒙蒙插话道。 “那只白鹭,突然被水中什么东西拖了进去,我猜测水塘里有异兽,大约是守护宝物的。要拿到鸱吻锁龙钥,就得找到并干掉那个东西。” “异兽?长啥样,怎么干掉?”赵大鹏一脸懵逼。这些什么宝物,埋在土里藏在盒子里就好了,干嘛在水里,还有异兽守护。想到在金鑫大厦看到的翼火蛇和轸水蚓,赵大鹏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风水异兽比妖魔鬼怪要难缠多了,不知道黑驴蹄子之类的管不管用。 “如果伏羲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 张蒙蒙看着那张半真半假的兽皮图,不禁感叹道:“可惜只有一半,如果有完整的一张就好了。” “那还有半张在哪里?”赵大鹏觉得,比起去水里搞定什么异兽,找半张图显然要容易很多。 “在郑家,对你施离魂咒呢,所以,这几天别想着去见你的小女友了。”曾逸凡没好气,心里则一直盘算着接下去该怎么做。如今除了一个地点,其他是一无所知啊。 第97章 人定胜天 郑家别墅。 郑梓怡起床后便没有看到王伟皓,于是拦住一个下人问道:“看到姑爷了吗?” 下人直摇头。 打王伟皓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怎么回事,人突然就失踪了。 正在焦急时,钱管家迎面走了过来。 “钱叔,看到伟皓了吗?打他电话也没人接。”郑梓怡甚至都想着,再找不到人就只能去查监控了。 “姑爷......嗯,大姑爷一早就启程去A市了,这会儿可能在飞机上,所以电话不通。”钱管家说着,忽然想到如今郑家不是只有王伟皓一个姑爷了,于是改口。 “去A市?父亲知道吗?”王伟皓昨晚什么都没说,郑梓怡早上还想跟他商量搬出去住的事情呢。而且,去A市几天?过两天就是郑梓萱的生日,父亲不是说过要给自己补过生日么...... “老爷知道了的,A市的项目出了点事情,大姑爷急着去处理。”钱管家说完便急着去办别的事了。按照老爷说的,他这几天都要去公安局那边探听情况,也联系了多个名律师处理大少爷的案子。 既然是父亲已经知道了的,为了公司的事,郑梓怡没什么好抱怨的。 郑正铎卧室。 “正铎,这血是怎么回事?”沈静雯在看到郑正铎拿过来的碟子时就惊了惊。 “这样双保险,王伟皓我不担心,就担心赵大鹏那边。” 沈静雯已经失去了功力,所以施展离魂咒完全只能靠伏羲八卦图配合锁龙钥的能量。效果如何,也只能等着看郑家豪什么时候没事。之前还想着给赵大鹏留一个生门,现在看来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真是可惜了两个孩子,也许是天意吧。沈静雯如是感叹道。 “三小姐,您在这里干什么啊?”忽然,门外传来张妈的声音。 郑正铎一听,脸色立刻暗了下来,梓欣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的,还躲在门外偷听不成? “呜呜......我不活了,我不要嫁给陈晨,死都不嫁!”郑梓欣本来趴在门上偷听,被张妈一说,魂都快吓出来。但她立刻恢复镇定,开始卖力演起戏来。 伏羲八卦图?这是个什么东西?大哥绝对不是去国外了,他出事了!但当务之急,是不能被父亲发现自己在偷听。 “梓欣,你在这里干什么?!”郑正铎开门厉声问道。 “父亲,你让我死了算了,我绝不要嫁给陈晨,他,他快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嫁给他,直接就是当寡妇,难道你想要你的女儿被人说克夫吗?”郑梓欣越演越逼真,眼泪和鼻涕都混到了一起。 她可不知道陈晨已经住进了ICU,但是如今能够闹出事情的,也就只能拿他说事了。反正父亲也不会知道陈晨的具体情况,就编好了。只要混过了这一关,就有足够的时间去好好摸清到底都有些什么秘密。 如果郑梓欣不说到陈晨快死了,郑正铎还会怀疑她有其他动机,这个女儿心机重,他不是不知道。但陈晨住进了ICU这件事,陈建国打电话来说了后,他也没跟别人提起过,想来,只能是郑梓欣自己从其他途径知道了。 不愿意嫁给一个快死了的人,不愿意被人说克夫,按照郑梓欣的性格,确实会大闹起来。 “行了,给我滚回你的房间去,不用嫁给陈晨了!”郑正铎说完,碰一声就关上了门。 “真,真的吗?”郑梓欣做戏做全套,贴着门还在那里抽泣,眼泪却早已停止。 岭城城郊的一座隐蔽别墅。 王伟皓此刻正悠闲地坐在躺椅上吃着水果。坐在从岭城到A市的飞机上,是自己的助手。 “郑正铎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拿女婿换儿子,还要俩。怪不得昨晚对那个胖子这么殷勤。” “你还是要小心一点,郑正铎那只老狐狸,即便这一次过去了,难保他不生疑。”袁刚说道。 “他最多怀疑我一直以来说的都是假的生辰八字,但他不可能猜到,我根本不姓王,我姓林!”王伟皓冷笑道。 “在他眼里,林家村没有人了。”袁刚感叹。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曾逸凡如果最终知道他的好友是被郑正铎设阵要了命,会不会替他报仇啊,哈哈哈哈。” 袁刚闻言,脸色一变,想到了那失败了的五行屠龙阵。 “如果你不去招惹他,五行屠龙阵便不会失败。如今,只能看天意了。” “我从不相信天意!”王伟皓说着,起身走到了窗户前,他的手上,摆弄着一块玉石。在他看来,从来都是人定胜天。 这一动作,引起了袁刚的注意。 “锁龙钥?!”袁刚惊讶道。 “狻猊锁龙钥。”王伟皓不以为然。 在刚得到这把锁龙钥的时候,他还兴奋了一会儿。曾逸凡有镇龙盘,他也得到了锁龙钥,谁强谁弱还未定数。但当知道锁龙钥一共有九把,这狻猊不过只是其中一把,而且并不认主,兴致便消减了大半。 不过,有了这狻猊锁龙钥,再得到伏羲八卦图,五行屠龙阵便能继续实施了。 说来,这狻猊锁龙钥得来真是全不费功夫。也就在昨天晚上,王伟皓一个负责地下赌场的手下,给他拿来一块手表,说是有个赌徒,半天之内就在赌场输了二十多万,没钱了就拿出一块女士手表来当。 王伟皓一看那手表,就知道是郑梓欣腕上那块百达翡丽。 “那人想要借五十万,说他手上还有一块宝玉,能号令土石。”手下如是回报。这块手表其实就不止值五十万,什么号令土石的宝玉,那手下觉得怕是他小说看多了。 “借给他,让庄家机灵点,我想要知道他手上是什么宝玉。” 果然,阿威拿到五十万,赌到半夜,输了个精光不说,还欠下了几十万的债。 为了保住自己的手,阿威只得将锁龙钥交了出去。但他却留住了口诀,还声称锁龙钥有九把,除了这一把,剩下的八把,只有他才知道怎么得到。 对此,王伟皓并不以为然,但却留下了他,并将他养在了赌场。 “传说中镇压龙之九子的锁龙钥,果然存在。”比起王伟皓的平静,袁刚却很兴奋。 作为一名风水师,如果手上有一件上古的法器,那无异于如虎添翼 “而且很快,我就能得到伏羲八卦图。”王伟皓平静地说道。对于郑梓欣而言,郑家豪已经是一颗弃子,她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在这个家里,唯一能够拿来交换并获得实质性利益的,只有王伟皓。 而王伟皓并不讨厌这种公平交易。 第98章 湖上泛舟 话说曾逸凡、赵大鹏、张蒙蒙三人在几乎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决定先去玫瑰园别墅区的那片水域再探探虚实。 西溪湿地虽然不是热闹的地方,但如果说那水域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偶尔出没,总会有其他人看到吧。最不济,找那里的工作人员问一问,了解一下情况,也好过没头没脑就杀进去。 本来,曾逸凡是建议赵大鹏在家休息的,毕竟中了离魂咒,看样子感冒也是真的。但赵大鹏觉得事关自己的生死,如今状态还可以,就坚持一起去了。 租了一艘木船,三人加上一个船夫泛舟水面之上。 “西溪湿地以前也没这么冷清吧?曾逸凡问船夫。 “一直就没怎么热闹过,不过今年以来特别冷清,三天接不了一笔生意。以前这里还有两三艘船的,如今就剩下我这一艘了。”船夫摇着桨,不紧不慢地说道。 “生意这么差,你怎么维持生计啊?”张蒙蒙不禁担心道。租一艘船绕整个西溪湿地一圈才50块钱,若是三天接不了一笔生意,岂不是天天喝西北风? “我家就住在边上,在那山上还种了一些草药,湖里再捞些鱼,家中就我和老伴儿两个人,吃用够了。”船夫如是说着,脸上尽是恬静淡然。 张蒙蒙想不到,在这城市之中,还有如此人家,享受这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泛舟湖上,耕种捕鱼,远离尘嚣。想那些身家几十个亿的老板,谁不是精神高度紧张,只为那不停增长的财富耗费心力。玩命赚钱,又拿赚的钱去过高昂的农家乐。 “这水里能让捕鱼?不是写着禁止捕鱼吗?”赵大鹏指着不远处水面上竖立的一块牌子说道。 “要是在这水面上,你们就是想捕鱼也捕不着。”船夫说着,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怎么的,老伯您还有捕鱼的绝招?带带我们啊。”赵大鹏看着这干净的水质,纯天然无污染,又听说里面有鱼,魂早就飞到那红烧鲤鱼上面去了,浑然将自己只有七天好活的事抛诸脑后。 曾逸凡对此颇为无语。赵大鹏的神经大条他是深有感受,但大到连自己的命都比不上吃的,也算是吃货界的楷模了。 不过,今天三人过来,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想到处看看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听起来这划船的老伯住在西溪湿地这边有些年头了,也许真的能打探出一些特别的信息呢。 “也没什么绝招,那些鱼啊,就喜欢往我们家旁边那一个山洞里钻,我只要在那洞口铺个网,一天下来,好几十斤没问题。 “这么厉害?那你还用划船赚钱?”赵大鹏惊讶得张大了嘴。 “哈哈,所以我也不指望这个赚钱。那鱼都是自己游进去的,也不用我守着,你们这些年轻人想要游湖,总要有艘船吧。”船夫得意的笑着,颇有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精神。 “老伯,能带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山洞看看吗?”曾逸凡问道。 “行啊,这会儿的时间我也该去收网了。”船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在他看来,这并不算什么秘密,鱼都是主动游进来的,不算私自捕鱼。况且这西溪湿地里,政府也没放什么鱼苗,有鱼都是野生的,不犯法。 “对了老伯,这里白鹭挺多的啊,可能岭城也就这里有白鹭吧。”曾逸凡想着怎么将话题切到他们关心的水中异兽上面,不能明着问,只能拐弯抹角。 “以前还要多,现在少了。建了别墅,环境越来越差,白鹭没几只了。”船夫感叹道。 “我看这玫瑰园别墅设计得挺合理,都依着湿地原有的形态建造,也没多少破坏吧。”曾逸凡如实说道。至少从一个建筑设计师的角度来看,做得已是很好。 “合理个屁!”船夫忽然爆了个粗口,随即意识到不太好,又悻悻地住了嘴。 “老伯您直说无妨,我们也只是随便问问,蛮好奇的。”张蒙蒙打了一个圆场,显然,多知道一些秘闻,对他们之后的行动只会有好处。对待老人家,男生就没有女生有亲和力。 “当年开发这个别墅,可是死过好几个人的。”船夫如是说道。 “这里死过人?没听说啊,不是都说风水挺好嘛!”赵大鹏的注意力,立刻从鱼转移到死人上面。 “这种死了人的事,当然是要瞒着了,不然房子还怎么卖的动?”船夫白了赵大鹏一眼。倒不是因为他说了死人的事,而是所谓的风水。西溪湿地本来确实是好风水的地方,但自从建了这玫瑰园,风水就越来越不好。真是万恶的开发商,只知道赚钱。 “老伯,那您跟我们说说到底怎么死的人啊?建房子的时候掉下来的吗?”张蒙蒙欲擒故纵,随便想想就知道不可能是建房子的时候人掉下来死掉。一来造的是别墅,不容易出人命,二来若是建造的时候死了人,不可能瞒得住。因此最有可能的,就是开发前期的时候,那时若是死了人,随便找什么理由,反正可以跟开发商无关,跟房子无关。 “这片水域可是有水龙王的,那些工人没拜龙王就开始填湖挖山,龙王一发怒,就让虾兵蟹将把他们都收拾了。”船夫说着,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三人闻言均汗了一头,这是在讲传说呢。到底有没有死人,怎么死的,还是未知。 说话间,船已经驶入了一个狭窄的水道,岸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很多直接伸到水面上,使得原本就狭窄的水道更加难行。 好在船夫技巧比较娴熟,一手掌舵一手划桨,小船灵活地穿行着。 “看起来今天收成很不错。”船夫远远就看到前方自己拉网的地方,网子抖动的幅度很大,显然是兜了不少的鱼。 “啊!”张蒙蒙忽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曾逸凡问道。 “刚......刚才有老鼠......”张蒙蒙有些不好意思,蛇虫鼠蚁什么的,女孩子一般都怕,而且刚才突然窜过去的那一只,几乎有一只小猫的大小,着实恐怖。 “哈哈,肯定是这鱼太鲜美,连老鼠都被吸引过来了。”赵大鹏看着那不停抖动的渔网,摩拳擦掌的同时已是口水直流,真想当场烤几条鱼吃。 “对了,这里老鼠确实挺多的,而且都很大只。”船夫回头提醒道。 “吼吼,有尾巴的保护好尾巴,没尾巴的保护好脚丫,别让老鼠给啃了!”赵大鹏说着,靠近了船夫,准备帮他一起收网,同时商量下当场买上几条,就地烤着吃。 第99章 水里有东西 “这里得有上百斤鱼吧,真重!”赵大鹏一边帮着船夫收网,一边感叹道。 “很多鱼都被咬了的,卖不了钱,完好的也就十几二十斤吧。”船夫显然经验丰富,不仅丝毫不惊讶,动作也很娴熟。 果然,被拉上来的渔网里,至少一半以上的鱼都奄奄一息地躺在网底,还有几条已经被啃得七零八落,剩下活蹦乱跳的,确实不过几条而已,但每条都很健硕。 看着网底那些不知被什么啃得七七八八的死鱼,张蒙蒙不禁又有呕吐的感觉。这画面,是真的有些慎人。 “什么东西会把鱼啃成这样啊?”曾逸凡不禁纳闷道。 “还能是什么,老鼠呗。”船夫说得很是轻松。同时,他的手上也不停,穿着高筒靴踩到水中,将那些完好的活鱼抓进水桶里。 “老鼠会游泳吗?”赵大鹏忽然问道。 这个问题……好像还真不知道老鼠会不会游泳。 “怎么不会,反正西溪湿地里的老鼠都会游泳,吃得又好,特别大只。”今天的收成确实不错,虽然死鱼多,但同样活鱼也很多,已经抓了七八条的船夫,喜上眉梢。 “呕……”忽然,张蒙蒙干呕了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不舒服了?”曾逸凡警惕起来。每次张蒙蒙呕吐,不是磁场不对,就是周围有异动。如今在水面上,三个人加一老头,什么防身工具都没有,不会真来什么异兽吧。 “不,我是真的不舒服。”张蒙蒙确实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之前看到那么大的老鼠,这会儿又见这鱼被咬的七零八落。关键,刚才因为觉得水质清澈,她还捧了一把水扑在脸上降温,这会儿听说很多老鼠在水里游过,不禁胃里一阵翻腾。 “女人就是弱。”赵大鹏一脸不屑。说话间,直接脱了鞋袜下到水里,跟着船夫一起抓鱼。卖力一点,待会儿要几条应该没问题吧。 “姑娘怕是晕船了,上岸休息一会儿就没事。”船夫呵呵笑道,指着岸边一块凸起的石头说道。同时,对于赵大鹏的热心帮助也欣然接受。想着几个年轻人都挺不错的,待会儿让老太婆给他们煮鱼吃。 “我陪你上去坐会儿吧。”曾逸凡一脚跨在岸上,一脚跨在船上,将手伸向张蒙蒙。 于是,两人便上了岸,曾逸凡颇为绅士地将面前的杂草踩平,让身后的张蒙蒙比较好走。毕竟女生穿裙子,容易被割到。 船夫指的那块凸起的石头,离岸边不过五六米,有一些坡度,前面刚好没有灌木阻挡,视野也开阔,正好将周围的景色尽收眼底。 “感觉好些了没有?”曾逸凡见张蒙蒙脸色不再铁青,轻声问道。 “好多了,这里空气真新鲜。”不再去想那些大只的老鼠,张蒙蒙确实感觉好了很多。 于是,两人便如普通情侣一般,坐在大石头上,一边享受阳光浴,一边欣赏着不远处河里两人的捕鱼场景。 “你有没有感觉有点不对劲?”张蒙蒙忽然问道。 “你是说水流的问题吗?”曾逸凡也发现了,此刻赵大鹏站在水里,虽然吨位较重,但还是要抓住树干才能稳住身形。不仅水流比较急,关键是他们其实是逆流过来的,怪不得刚才船夫划船的时候非常吃力。 “这些鱼都是逆流上来的,为什么?” 张蒙蒙话落,两人不禁都把视线转移到了水流的发源处。 就在离船夫拦网十来米的地方,便是一个山洞。这座甚至称不上山的土坡,不过高百来米,因为周边环绕着溪流,山上也尽是杂草,因此几乎没听过有人爬上这座山。 “山洞里肯定有什么,不然,这些鱼不会拼命逆流而上游过来。” 两人一致认可存在这种情形。按照伏羲八卦图的指示,鸱吻锁龙钥就在西溪湿地。若是在山洞里,显然要比在湖底之类的要容易得到的多。 “啊!”忽然,赵大鹏的大叫声打破了周围的静谧。 “啪”一声,一只灰色的肉球状物体被赵大鹏从水里甩了出来,直接甩向了曾逸凡和张蒙蒙所在的石块这边。 “小心!”曾逸凡一把搂过张蒙蒙,两人从石头上滚到了地上。压得一些灌木藤条啪啪作响。 “妈蛋,居然敢咬我脚丫,看我不戳死你!”赵大鹏高挽着裤腿光着脚,举着一根树枝骂骂咧咧地从水里跑到岸上。 众人都看向那凸起的石块,被赵大鹏从河里甩出来的,是一只网球大小的怪异肉球,此刻正在那块被太阳烤得有些发热的石头上扭动挣扎。 “这什么玩意儿啊?还有尾巴。”看到这怪异的肉球,赵大鹏愣了愣,拿起那树枝,远远轻戳了肉团那拖在身后的尾巴一下。 就在这个时候,那肉团忽然张开大口,回过头冲着赵大鹏手里的树枝就咬了下去。 这瞬间发生的情况,吓得赵大鹏手一松,连连往后退,跌坐到了地上。 只听到“咔擦”一声,手指粗细的树枝就被咬断。随即,那肉团的大口继续一张一合,似到处在找能咬的东西。 “这……这什么鬼东西啊……”赵大鹏本来是很看不起这小小的肉团,没有直接用树枝戳死它,只因为觉得样子怪异有些令人头皮发麻。却没想它竟然有这么大的口,还有如此锋利的牙齿。 低头看看自己的脚板,不过被咬了一个血印,不禁庆幸:按照这丫的咬合力,若是直接咬住的是脚趾,估计就残废了。 大约由于石头上太烫,又或者这东西本就只能呆在水里,如今撂在岸上,便不停地扭动蹦跳,很快就从石头上滚落了下来。这东西一落到地面,就咬住了杂草,并似是能感觉到水源的方向,朝着水边扭动着过去。不过半米多的距离,那些杂草就被咬得七零八落。 “赵大鹏!” 曾逸凡见那肉球状的东西冲着赵大鹏蹦跳着过去,但赵大鹏此刻却低头在关注自己的脚板,不禁出声提醒道。 就在肉团即将靠近赵大鹏的时候,原本在水里的船夫手里拎着一条鱼大步走上岸,“啪”一声将鱼甩到了肉球面前。 肉球一闻到鱼腥味,立刻挨了过去,张开大口一下咬住了鱼的背脊。那鱼足有五六斤重,肉球跟它比起来,不过连鱼头的大小都不及。但是此刻,大鱼被肉球咬住背脊,只挣扎了数下,便不再动弹,腮帮一扇一扇,一副等死模样。 见猎物不动,那肉球便得意地爬上鱼身,开始大口大口享受起来。 这个时候,众人也看清了那个肉球,似乎像一只还没有睁眼的老鼠幼崽。但若说是老鼠幼崽,这体型又忒大了点。 “这东西只吃鱼和死物,不会伤人的。”船夫走过来说道。显然,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了。 “我又不是鱼,那为什么咬我?”赵大鹏愤愤。 曾逸凡看了眼赵大鹏的肩膀,忽然明白了什么,走过去拉起赵大鹏说道:“我们赶紧先离开这里吧。” 第100章 研究死人 船夫本来是准备留几个年轻人吃鱼的,但这会儿三人说要回去了,他便也没说。 想来是这女孩子身体不舒服,胖一点的男孩子又被咬了脚,三人便也没了继续游玩的兴致。 回去的路上,三人坐在船上,各自心情都有些沉重。 船夫刚才说,那奇怪的东西只吃鱼和死物。鱼生活在水里,阴气重,生吃基本上等同于死物。那赵大鹏被咬,就只能解释成,如今已经熄灭了气、神之火的他,在那东西看来,差不多也是死物了。 既然如此,这个地方对赵大鹏来说就是危机四伏,搞不好引来大量的这种东西,别说七天,七分钟就玩完了。 “老伯,刚才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曾逸凡问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那是什么,大约是西溪这边特有的老鼠品种,那个肉团是只幼崽。”船夫说话间,一点都没有害怕的表情。显然,在他看来,这东西虽然怪异,却是对人无害的。 “这西溪湿地有这么多大老鼠,还有咬合力如此强悍的老鼠幼崽,政府也不管一管吗?”张蒙蒙忍不住问道。 他们现在可是在市区,在风景优美的别墅区旁边的湿地,又不是荒郊野外百年大墓里,那些怪异的老鼠很显然也不是虚灵。 “管了啊,所以到处竖了牌子不让捕鱼。”船夫不以为然。 “怎么的,怕捕鱼的人从水里捕到这种老鼠吓死?”赵大鹏不禁玩笑道。 这算什么管理措施啊,有老鼠,多下点鼠药不就可以了么?这执行力,也是醉了。 “可不能捕,会出人命的。况且,想捕也捕不到,可机灵着呢。”船夫一脸敬畏,似乎说的并不是怪异的大老鼠,而是某种神灵。 “怎么可能捕不到,它不是爱吃鱼吗?放条大鱼,不信钓不上来。不行的话,拿网子拉也可以。”赵大鹏表示深度怀疑,不禁看了看自己脚板。早知道这东西难抓,刚才就把那幼崽给逮起来了。虽然凶狠,但若是有备而来,也不难抓吧。 “是有人捕过这东西出过事吗?” 显然,曾逸凡的关注点跟赵大鹏完全不在同一根线上。来的时候船夫就说了玫瑰园在建设的时候出过人命,只是扯什么水龙王扯远了,如今又说到了死人。看来是真有其事了。 “这个事情啊,诡异着呢。”船夫说着,猫下了身子,凑近三人神秘兮兮地说道。似乎生怕说得大声了被听了去。 “本来,这玫瑰园别墅不止这么几栋的,一直到山那边,都规划了,听说有百来栋呢。”由于此刻船已经到了宽阔的水域,水流平缓,又是顺流,所以即便不划桨不掌舵,船也自然往前漂浮。船夫便坐了下来与三人说道。 “这一点倒是听说过的,本来说有一百多栋别墅,后来只开发了二十栋吧,说是第一期,价格比预计的翻了起码一番。”曾逸凡点头肯定道。 “不会有第二期咯,就这二十几栋,如今房子捏在手里的也转不出去了。”船夫频频摇头,似颇为仇富。 “是不是就因为开发的时候死了人?” “不是不是,那个时候死了人,都推说是失足落水而死,跟开发这别墅无关,所以没人知道。大约是后来在这水底下修什么排污管网,把整个西溪的风水都给搅乱了。” “什么?在水底下修排污管网?”作为一名建筑设计师,听到这种言论,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大约来施工了两个多月,挺隐蔽的。反正在水底下埋了很多大管子,都有一米多高的那种。”船夫连忙澄清,他确实不清楚,还真不能乱说。 曾逸凡将这话在脑子里过了几遍,还是觉得很奇怪,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该在别墅建成一年多以后再铺设什么管网,而且还是如此巨大的。这么说来,这玫瑰园别墅区的地底下,还另有蹊跷? “大伯,您还是说说当初怎么死人的事情吧。”张蒙蒙插了一句。虽然她也惊讶于在水底铺什么管道,但显然巨型老鼠以及死人的事会跟鸱吻锁龙钥的关系更密切。 “小姑娘,我跟你说这死人的事,你可别吓到啊。”船夫还没开讲,就制造了颇为恐怖的氛围,考虑到这个女孩儿之前看到大老鼠就吓得脸色发青,他还是善意提醒了一下。 “我说老伯”赵大鹏又咧着嘴说道:“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她可是专门研究死人的,怎么会被吓到。” “什么?你……”船夫一听张蒙蒙是研究死人的,吓得赶紧往后坐了坐。这么水灵的姑娘,怎么能是研究死人的呢?难不成在殡仪馆工作? “赵大鹏!”张蒙蒙又气又恼,关键她不能对只剩下七天好活的人开的玩笑作什么反驳。 “大伯你别听他的,我只是研究文物而已,跟死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张蒙蒙简单解释道。 “怎么没关系,你说说看,哪件文物是活人的东西?不都是死人的?你不研究死人,怎么研究文物?”赵大鹏理直气壮。 “是啊是啊,你说得很有道理,我无言以对可以了吗?”张蒙蒙已经从气愤转向了彻底无奈。 “切,一点都不好玩。”赵大鹏撇了撇嘴。而后便开始伏在船沿上观察起水面来。说什么那大老鼠逮不到,他要用火眼金睛看看,这老鼠都是怎么在水里游的,似乎挺有趣。 听说这姑娘不是在殡仪馆工作,只是研究文物的,船夫舒了一口气。于是继续说道:“本来,别墅是要造到山那一边的。我记得那时候来了一支五个人的队伍,坐了两条船,其中一条就是我的。” “我跟另一个伙计,按照他们的要求,给开到了山脚。就在我刚才拉网的那里,他们说那河道太窄了,需要拓宽,还说山洞需要填掉……”船夫说着。 “他们这么一说就掉水里死了?”赵大鹏忽然回头问道。 “别捣乱。”曾逸凡轻推了赵大鹏一下。这丫的在关键时刻插什么嘴啊。 “呃!”赵大鹏一个没留神,加上本就坐在最边上,差点栽到水里,幸亏抓住了船沿,不过湿了手。 “小心点,要是栽下去,绝对会被老鼠拖去垒窝。”曾逸凡嘲讽道。这丫的吨位这么重,怎么这么不经推。难不成魂没了,重量也轻了? “就是这样啊!”船夫忽然说道:“这几个人,然后就说要进洞去查看。我说那个洞里太窄了船进不去。其实我是劝他们不要去。那个洞里住着龙王。但他们不听,就下船从岸上步行。我看得真切,首先进洞的那个人,不过刚进去,就惨叫了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大力给拉住,剩下几个人拼命拽他,你们猜怎么样?”船夫越讲越玄乎,还故意停住问道。 曾逸凡和张蒙蒙有些无语,虽然这事若是真的,确实有些恐怖,但如今听起来也不怎么样嘛,无非就是死了,大不了这五个人都死了。 “这人有一半,竟然被啃成了白骨!你们想象一下,一半人是有肉的,还有一半瞬间被啃成白骨。”船夫说着还拉长了语调,营造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氛围。 只是描述无力,众人并未觉得有多瘆人。 “啊!”忽然,赵大鹏惊叫了一声。 众人立刻循声看去,只见一只硕大的老鼠忽然从水里窜出,腾空而起,直接冲着船上的赵大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