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扯《水浒 中国是个草莽之国。一帮草寇、无赖、武侠常常叱咤风云,占领半壁河山,甚至窃取整个中华,把个神州变成帮会之国、流氓之国、乱世英豪之国、无法无天之国。 草莽之徒结社聚义,打打杀杀,或啸聚山头,或改朝换代。于是,先秦有盗趾,秦末有陈胜、吴广、项羽、刘邦,西汉末年有赤眉绿林,东汉末年有黄巾军,隋末有窦建德,唐末有黄巢,宋代有梁山好汉,有王小波,元末有张士诚、陈友谅、朱元璋,明末有李自成,清代有洪秀全、杨秀清,有白莲教、捻军、义和团等。其中,无赖出身的刘邦、丐僧出身的朱元璋杀取天下后,以“杀”治国,让天下血流成河;而天下人仰慕其威势,敬佩其武功,歌颂其善杀的“圣德”,恭奉起大汉大明之“盛世”来。 古代中国的“天下”是草莽们“打”下来的、“杀”出来的,因此,国民们承认天下归草莽私有,人皆为其奴隶。在旧中国,唯有“打”与“杀”才具力量。 草莽皇帝朱元璋打下天下后,嗜杀成性,滥杀功臣,将文臣第一的李善长、武将第一的徐达、总掌大军的蓝玉,宰相胡惟庸、杨宪、汪广洋等处死。其中蓝玉案、胡惟庸案以及户部案共连坐致死10万人以上。朱元璋还运用廷杖,“威吓镇压,折辱士气,剥丧廉耻。使当时士大夫们在这血肉淋漓之中,一个个俯首帖耳如犬马牛羊,他这才满足。”草莽之报复狂、虐待狂的残忍的性格在此得以淋漓尽致地发挥。他的子孙皇帝们则继承衣钵,将光辉“文明”传统发扬光大,武宗朱厚照于正德十四年对146人实施廷杖,打死15人;世宗于嘉靖四年,一次对134人实施廷杖,打死16人。中国文明是砍脑袋、打屁股的文明。鲁迅先生说:“身中间脖颈最细,古人则于此砍之,臀肉最肥,古人则于此打之。” 朱元璋在古代皇帝中“出身”最好,幼年受尽欺辱、虐待,由此也心灵扭曲变态,总怕别人瞧不起他。明代的皇帝们于是承继祖先的基因,大多残忍、暴虐,没有人性。成祖朱棣诛不肯投降的方孝孺亲戚朋友共“十族”;将景清剥皮诛族,罪及出生的村民,数万人被杀;武宗设内行厂,滥杀无辜,几年内,几千人被处死。世宗、穆宗、神宗、熹宗等皆为暴君昏主。 古代中国人从来不享有结社自由,所以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人们只好秘密结社,落草为寇。(旧)中国于是成为黑社会草莽之国。 最早的有组织的民间结社大概始于战国时的墨翟。墨子组成侠客团体,自任“钜子”。到隋朝时有“黑社”、“白社”等秘密组织,宋时有“没命社”、“亡命社”、“霸王社”等,清时秘密会门则有三四百种之多。其中,影响最大的要算白莲教、天地会、哥老会、大刀会、小刀会、红枪会、义和拳,以及罗教、八卦教、混元教等。至民国时有青帮、红帮等黑社会组织。 白莲教起于南宋时茅子元创立的白莲宗。白莲宗融合天台宗的识法和净土宗的弥勒佛信仰,提倡禅净合一,弥勒即为本性,净土即为我心,因此即使不了家缘,不断烦恼,不修禅定,只要念佛信佛,即可超度到净土。元代时,白莲宗吸取弥勒教的教义,从俗世信佛变为追随降生于俗世的弥勒。元末,韩山童发动红巾起义,自任白莲教教主。到了明清,白莲教成为聚合贫苦百姓、对抗**集团的强大精神武器,白莲教起义波澜壮阔,几度波及数省。 天地会,取意于“一拜天为父,二拜地为母”,创始人为康熙时陈近南。天地会又称三合会、三点会,内称洪门,入会者歃血盟誓,皆以兄弟互称,以帮规相约束,纯属黑社会组织;哥老会、小刀会、红钱会等为其支派。天地会以“反清复明”为口号,后也曾参加太平天国起义、辛亥革命。 秘密会门为什么会在中国如此盛行?在**制度的严酷压迫下,中国人或者苟且偷生,逆来顺受,甘作奴才,过着非人的生活,或者挺而走险,揭竿而起,挺身而斗,秘密结社,落草为寇,漂泊江湖,这样,各种帮会、教门以及侠客、好汉、“英雄”人物应运而生。 中华传统文化中没有平等、人权的观念,没有言论、结社的自由,只有做官、做“人上人”、作威作福、暴官欺民的制度,只有权力、杀戮、草民、报仇的信仰。于是,杀官杀人的好汉们为世人所敬佩。 中国人有一种“谁来主持正义”的期待心理,我们不是自己主宰命运,不是人民团结起来制御暴行,而是对清官明君的出现翘首以待,或者寄希望于除暴安良的侠客从天而降。因此,除了清官青天文化之外,中国的草莽文化、侠客文化繁荣昌盛起来,以满足百姓舒解心理压抑的渴望和需求。 于是,各种民间故事、传说、曲艺、通俗小说演绎着侠士春秋。最早的侠客小说是无名氏的《燕丹子》,宋人有《太平广记》、《夷坚志》、《江淮异人录》等,元代杂剧盛行,关于李逵的剧目就有《李逵负荆》、《黑旋风大闹牡丹国》、《黑旋风斗鸡会》等数种,明清时则有《宝剑记》、《义侠记》、《英雄成败》、《麒麟阁》、《说唐》、《三侠五义》、《儿女英雄传》、《济公传》、《水浒传》等。至当代,金庸、古龙等作家的草莽小说更是风靡一时,洛阳纸贵,成为世界出版史上的奇观。 草莽文化与中国的宗法文化密切相关。它表面上与宗法制度、家长制相对立,鼓吹“四海之内皆兄弟”,“人人平等”,但实际上草莽中渗透着宗法、封建秩序,如歃血盟誓、拜把子、尊卑等级、忠义观念等。 可以说,中国人有三大崇拜,一是祖先崇拜,二是皇帝崇拜或大官崇拜,三是英雄崇拜或武侠崇拜。祖先崇拜源于宗法氏族观念和小农经济的封闭性、世代相袭性。皇帝崇拜、大官崇拜源于官本位制度、**制度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当官发财的意识;英雄崇拜、武侠崇拜则源于强烈的权力意识、同情弱者的心理以及对官府重压、恶霸欺凌、社会不公、民族压迫等的仇恨,反映了人们对铲除邪恶、匡扶正义,以及公正和平等的渴望,对横刀立马、纵横天下、铤而走险、打打杀杀的勇气和力量的由衷钦佩,也反映了中华民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坐等坏人遭报应的乐观主义集体无意识。 对草莽来说,人的脑袋是不值钱的。“笑尽一杯酒,杀人都市中”。《水浒传》中的李逵便是典型。他将黄文柄凌迟,炙肉而食;他杀死曹太公及32个士兵等,杀死韩伯龙、殷天赐、罗真人、小衙内……。无论是“好人”、“坏人”,一些中国人的人性都是相当残忍的。 闲话水浒——两个失败二奶的教训 水浒描写的基本上是男人的世界,满篇多是杀人、放火、喝酒、吃肉,描写风月的笔墨不多。寥寥可数的女人中,除了林冲娘子这样的贞节烈妇外,其他的不是如孙二娘那样的“野蛮女友”,就是潘金莲、潘巧云那样的淫女荡妇。 在这些女人中间,有两个“二奶”不可不提,那就是让宋江最终为寇的阎婆惜和促使雷横落草的白秀英。 这两个二奶都是东京人士,也就是说在首都长大,从小操一口京片子,眼界开阔,阅人无数,见识过“五陵年少争缠头”的京都美女,山东郓城那样小地方的汉子,即使如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宋江,照样难入她等青眼。——因为风尘中慧眼识李靖的红拂女毕竟是奇缺得如大熊猫一样。就像现在,某些满口雪莱的诗人或者动辄哈维尔的宪政精英,进了歌厅,还没有大街上刚刚混江湖的“古惑仔”更讨小姐喜欢。 阎婆惜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和父母一起从东京流落到郓城那个穷地方,父亲死了,当地还刚刚解决好温饱问题,娱乐业不发达。《水浒》中写道:“不想这里的人,不喜风流宴乐,因此不能过活”。——估计那时候公款娱乐还不甚流行,她只能屈身给宋江作了没名没份的“二奶”。 宋江在江湖中是及时雨,是小孟尝那样的人,可在“我拿青春赌明天”的阎婆惜眼中却一无是处。如果名媒正娶的话,宋江再无趣终究是她的老公,要一起生孩子过日子,可她的出身不可能成为已进于郓城上流社会宋江的妻室,甚至连妾的名份也不确切。而宋江长得太对不起观众,黑黑胖胖,又生活无趣,胸怀壮志心忧江湖却不能哄女孩子。除了被宋江养活外,她既得不到乐趣,又满足不了**,还不可能有名份,那么她喜欢上年轻英俊、乖巧伶俐的张文远便是自然的事情。 阎婆惜毕竟只是个普通的风尘女子,没有红拂的眼光,没有李师师的福气,没有杜十娘的心计,她只能一心一意爱上张文远,而及时雨的威望、名气以及勃勃雄心这些无形资产,在一个婊子的眼里也许不如一朵玫瑰花。——因为她不可能理解另外一个价值体系中的事物。 同为押司显然宋江的资历、人际关系、声望远远高于张文远,舍宋江而爱张文远,这是阎婆惜的第一错,——真正爱情对于二奶来说是奢侈品也是杀伤自己的刀刃。傍大款还挑什么年龄相貌?主要看他是否有钱是否有发展前途。——阎婆惜可能以为宋江只能永身为吏了。 阎婆惜的第二错就是低估了一代枭雄宋押司的狠毒与权谋,此等女子毫无江湖常识,引来杀身之祸也是自找的。她可能以为宋江无非和自己的相好张文远一样,不过是见到县令相公唯唯诺诺的小吏而已。她读完了晁盖等人给宋江的感恩信,应该想到,敢于将犯那样重大罪行的江洋大盗放走,能被黑道众多好汉拜服的宋押司,其胆量、智慧以及江湖地位可想而知。二奶得知包养自己的黑老大惊天大秘密时,应当如何做呢? 第一种选择是装着不知道,反正宋江喝醉了。自己装着根本没有动过招文袋,即使宋江怀疑也不至于当场杀死她。 第二种选择就是对老大说,我知道了但小妾有100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而且发誓从此以后死心塌地跟着老大走。——没准以后真做个押寨夫人。 可被爱情与金钱冲晕脑袋的阎婆惜做了最不应该的选择:敲诈宋江。你敲诈一点金子不要紧,还扬言要立马给钱,不然拿着书信去公厅告官。从阎婆惜的话中可以看出她很有些小聪明的。看惯了曲本(现在的肥皂剧)的小女子知道“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没有将送来金子退回的一般规律,也知道“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歌钱’”,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害怕退回书信宋江再也不会承认,因为在郓城县宋江黑白两道通吃,他的话更容易被人相信。但也可以让宋江打个欠条呀,等金子拿到,立刻回到东京,盘个店铺,招个郎君过小日子不也很好吗?这个傻妞枉跟宋江一场,对宋江一点也不了解,最后把宋江逼上绝路便把自己逼上死路。她不明白,在杀一个当地没有根基的风尘女子和作为公务员放走江洋大盗的罪行,前面的更小。 如果说阎婆惜是傻而被灭口,那么白秀英则是因狂遭祸。 白秀英也是从东京来郓城捞世界的,可她傍对了人,是新任知县的二奶。也许因为来郓城时间太短,她和当地最高首长的亲密关系还不被很多人知道,那时候的干部选拔考核还有些规矩,至少知县的二奶依然卖唱,没有承包县政府的工程,更没有由舞女变为法官。——因此不识泰山雷横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白秀英唱完后讨大家的赏钱,坐在第一位的雷横忘了带钱——作为刑警队长的雷都头,在郓城地面上,信许没有带钱的习惯。你想新警察小武都可以免票看电影,而且坐在包厢里面,堂堂的都头来看戏岂不是抬举你? 雷横不识庐山真面貌可以理解,你白秀英只要暗示一下,雷都头不仅明天会补钱,也许还会派人来给你护场子。可白秀英这位京都女子自以为有和县令的关系,狂得不得了。——她难道不了解小地方自有小地方的规则?也不了解一下社情?了解一下郓城地面上的人物再做买卖。当别人说这是雷都头时,她还辱骂道“只怕是驴筋头。”——堂堂的刑警队长哪受过这样的侮辱?打她一拳是自然的。 可挨了打的白秀英还不吸取教训。雷横知道她的身份后肯定会负荆请罪,赔上银子,你就坡下驴给个面子,雷都头就会成为你在郓城的保镖。可她因为有大靠山,告了恶状让县令枷了雷横,而且枷在她经营的构栏面前示众,还让其他的公人,原来雷横的部下或同事打雷横。这个县官也是脑子进水,履新不久为了自己的二奶如此得罪手下的众多干部。因为这不仅对堂堂汉子雷横是奇耻大辱,而且让其他的干部也有唇亡齿寒之之感。正如雷横母亲控诉那样:“几曾见原告人自监着被告号令的道理。” 这不识字的老婆子都明白起码的法律,即使执法也应当由政府来执法,哪能由原告执法?不过现在好像公安拿原告的办案经费去抓被告也不新鲜。可恶的白秀英还打了老太婆,标准的孝子雷横再也忍不住了,用枷打死了白秀英。——这叫欺人太甚,自取其祸。 做二奶的,不能像阎婆惜那样傻,也不能像白秀英那样狂,这样的教训得吸取呀。 第一章 燕山八卫 郁郁丛丛的郊外,空气显得清新又潮湿,鸟儿悦耳的叫声,刚刚出来的阳光正照射着这片大地,不远出有村庄,在清晨的薄雾中依然可清晰的看见。一行骑士正快速的而来,这队骑士约莫十人,领头为一弱冠少年,肤色白皙,面如冠玉,端的是一美少年,衣着华丽,一看便是一贵公子,旁有一书童般的少年侍奉着,其余皆为黑衣大汉,腰中皆有戒刀,面容粗旷,让人望而生畏。 远处村庄中忽然喧哗无比,即便是隔的远远的,也都听的见,那黑衣大汉为首之人突然挥手,身后随众纷纷止步。 那贵公子停下回头笑道“杨大哥,怎的?” 那姓杨的大汉道“衙内,前方似乎有不妥。” 那贵公子自是知晓这大汉的本事,也驻马而道“前方可是有事故发生?” 杨姓大汉道“衙内,属下似乎听到前方有兵戈之声。” 那贵公子动容道“哦?此地为王化之地,哪里会有兵戈之声。莫非前方村庄有变故,那我等当立马前去相看。” 那杨姓大汉为难道“衙内为千金之躯,如何能涉险?前方状况不明,还请衙内不可犯险,属下兄弟八人陪同衙内踏青而已,若是卷入不相干的事情当中让衙内受惊,那正是万死不得赎罪。” 那贵公子听罢也不着恼,只是淡淡的笑道“古人有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想我梁玉也为官家之后,本衙内虽然现今为白丁之身,可为官家子弟也算半个官家之人,而你等兄弟为大名府官军,现为大名府之地,你等便是官,自然有事当管,本衙内也曾听闻过你兄弟八人当年在军中的名声,所谓豪气无双说的便是你兄弟八人。今日之事想必是本衙内为你等兄弟顾忌之处,你等要护本衙内之安全,自然不能无端涉险,若是本衙内有事,你等在我父面前自然是交不得差的,可是前方既然有兵戈之音,自然前方之百姓有事,此地离大名府不过数十里,当今为太平事,这兵戈声从何而来?我等自然有查探清楚,否则如何对的起朝廷?如何对的起这天下的百姓,你兄弟不必担忧,本衙内跟随你等之后,见机行事,必然不成为你等兄弟的负担,再者本衙内也略通写武功,虽然不能与你兄弟相比,可是对付个把蟊贼也还是不惧的。” 那杨姓大汉听贵公子如此说道惭愧不已,半响道“衙内教训的是,我等兄弟当年在军中也算是有些名头,也不是怕事之人,百姓有难如何能撒手不管,当年在边关我等也是冲在最前方,燕山八卫这名头也是在死人堆中挣来的如何是胆小之众,今为衙内之安危,不想欲当一缩头乌龟,确实惭愧的很,衙内,属下这便前去查探个究竟,只是衙内当在此地。” 那叫梁玉的少年摆摆手道“不妨,前方事情尚且不明朗,我等不可分散一同前往还完全些,此地向来不曾有山贼,莫非为那单独剪径之强人不成?若是如此还好办,做这般勾当的大多为无真本事的人,你等兄弟想必是手到擒来。” 那杨姓大汉摇头道“属下曾听军中袍泽讲过江湖险恶,有许多我等不知晓的道道,衙内还是小心些的好。” 梁玉淡然笑道“此地为我等之地方,本衙内到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在次呈强,扰乱百姓之生活,你看此处为耕者之地,农者为天下之根本动摇不得,若是让强人骚扰,那边关之粮从何而来,那北方之胡虏不更为猖獗,这等隐患自然是要除掉,大名府这些年从来没有事情发生,如今也更是不能。” 那杨姓大汉佩服的道“衙内深谋远虑属下佩服的紧,只是北方的那胡人如今与我汉人也一般无二,远非百年前的凶悍,衙内不必过分担忧便是。” 梁玉淡淡的道“世事无常,北地不会永远如现在般。” 燕山八卫不愧为沙场之上的老手,小心的潜行,完美的队形无不凸显沙场老兵的素质,那梁玉看的不仅大为赞服,那贵公子少年心性,自然带着一分傲气,再加上显赫的家世虽然谈不上目空一切,但是这天底下无难倒自己事的心思总还是有一二的,今之见方知世间有经验一说,心中也为之肃然起来,看来前方的凶恶未必是自己所能料到的。 前方的村庄轮廓已然显现,这是一小村落,顶多十来户人家。大名府繁华无比为国朝之重镇但是城外却还是有许多这般简陋的小村落。随着越来越向前,就连那贵公子都听到了兵戈之声,贵公子此时不禁看了那杨姓大汉一眼,心中赞道“原以为军中汉子武功有限,此翻看来也不见得,这般的距离尚且能听到兵戈之声,真是厉害啊。” 那杨姓为首大汉一脸凝重,似乎在仔细的分辨不远处的兵戈之声,其脸色变幻,似乎内心在做着极大的抉择。 梁玉问道“杨大哥,可是有何不妥?” 杨姓大汉正待说话,忽然间大喝一声“保护衙内。”剩余燕山七卫呈四边形将贵公子与书童二人护在里边,一时间戒刀闪亮,寒气逼人。贵公子定眼一看,两名青衣男子立于前。梁玉见那两名青衣人约莫二十上下,一脸冷漠,但是依旧可以感觉的杀气------ 杨姓大汉冷声道“尔等是何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在此处行凶,难道不怕王法?” 那两青衣人似乎看白痴的看着此二人,其中一名笑道“王法,官家的王法还管不着我们兄弟,你等是官府之人,开口王法,闭口王法,不想今日我等兄弟还在这荒凉之地遇上了鹰爪子,我等兄弟正是撞上了大运。” 杨姓大汉见这般人竟然不怕官家的身份,心中不禁起疑,绿林之中即便有不畏官府的悍匪但是这般公然对抗的还是少见,绿林之中谁不知晓即便是你有再大的名头,在高的功夫,公然对抗官府无疑是找死,这般人如此想必是有何依仗,或是有信心将自己等人全数杀灭于此。 想到这种可能,杨姓大汉心中一紧,自己兄弟的性命无干系,将士战死沙场本就应该,可是衙内该当如何?要知晓衙内可是大人之独子,如何出的了半点干系,若是真有不幸事情发生,那自己真是万死不当其罪。 第二章 少年白马 上 杨姓大汉久在军中,都是一刀一枪在边塞上挣来的功劳,如今才为贵人之亲信心腹,自然知晓事情之轻重缓急。知晓今日之事情恐怕难以善了----- 杨姓大汉大喝一声“保护衙内。”喊声罢,戒刀闪光,拔刀速度奇快无比,那贵公子都没看清这是怎么拔的刀,只见杨姓大汉猛的朝那两青衣人砍将过去,刀声阵阵,虎虎声威,气势倒是足的很。余下的七兄弟倒是反应的快了很,两人护着那贵公子,余下的几人纷纷拔出戒刀向那两名青衣客砍了过去。 先发制人,燕山八卫本就是军中的翘楚,非江湖亡命的好汉,无须讲究什么江湖规矩,比斗之间先说一翻场面话儿,而是说打便打,说砍便砍,以求占得先机,破敌制胜。 梁玉瞧着杨姓大汉的雄姿,心中叹道“好汉子,男儿何不带吴钩?今朝注重文士,所谓琴棋书画仿佛才是考究男儿本事的标准,官家的小姐们更是以此为择偶标准,而轻视武夫,更有甚者,男子病态都为一美,那种雪天赏梅,依靠在丫鬟肩,轻咳出血于丝巾上的男子都为官家小姐崇拜的对象,有的时候想起来岂不是可笑?文武一道,过于偏向一方,唉----前世读史之时常引以为叹,今日身临其境果不其然。” 梁玉一边感慨,一边却豪不落下眼前的战况。 两名青衣客见呼啸而来的燕山精锐,眼中却出现无比戏谑之色,那眼神在梁玉看来似乎是狼在看着羊的感觉,是轻视,甚至可以说是蔑视---- 梁玉的眼神逐渐凝重起来,果不如其然,眼前的形势已然大变,杨姓大汉一刀似乎挟泰山之威,却连对方人也劈杀不着,青衣客轻飘飘的一晃便避开了杨姓大汉蓄谋已久的那么一击,至于那四燕山卫虽然将另一名青衣客围杀于中,可是那青衣客却怎的也不象一猎物的感觉,青衣客于中,飘忽不定,梁玉似乎觉得那青衣客没有尽全力,倒是在戏耍一翻,似乎是没有碗够,而是玩够了在杀。 梁玉转身对自己的书童道“吉祥,你可会骑得马儿?” 吉祥楞楞道“去年衙内大病一场后就忘了骑马儿,后来在于府中军汉习骑马的时候,蒙衙内恩赐,小的也在旁习得一时,虽然比衙内差的远,可是这马儿还是骑得。” 梁玉喜道“那好,吉祥,你速速骑马返回城内,让城门都监率兵马前来捉拿这些贼人。” 吉祥不解道“衙内,这贼人只有两人,而咱们可是有军中好汉八名,为何还要去搬什么救兵,难道他们收拾不得这些贼人?” “别那么多的话,叫你去便是。”贵公子有些焦急的道。能做上这等人家书童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傻子,纵然没有其他什么过人之处,可还是知晓些事情的。 吉祥惊道“燕山卫收拾不得这些贼人,衙内,那,有危险,衙内请您快走。吉祥在此。” 梁玉苦笑道“衙内我目标再此,如何走的脱,恐怕没走多远路便被这些人追了上去一刀给砍翻了,吉祥你一书童,不在这些贼人的眼内,快快走便是。” 话语间,场中形势更是巨变,四名燕山卫围杀一名青衣客倒给其杀的人人带彩,看样子只要那青衣客愿意随时都能杀的了这燕山四卫,至于那杨姓大汉,对方青人似乎是在戏谑的和其过招,招招伤其,就是不杀。 梁玉已然明白事情之危险,喝道“吉祥还不快走,本衙内和众兄弟的命就握在你的手中,趁现在还有机会,赶紧回城内去搬救兵。” 吉祥从小到大何时见过这等阵仗,此时已然被吓的眼泪在眼中打转,只是道“小的怎的能抛下衙内独自逃生,要走衙内先走,小的誓死也要挡在衙内的前面。” 梁玉此时倒有了一丝感动心中不免有些暖意“多少夫妻大难来临之时都是各自飞,何况还是主仆关系。”只是此时由不得梁玉感动,只是道“吉祥,衙内已然为贼人认为是主脑之人,他们不会放衙内走脱的,你还是有机会。” “再说,你不是抛下衙内独自逃生,而是去搬救兵,为我等挣得一线生机。”贵公子一字一字的道。 吉祥此时已是哭了出来,只是还是不走,梁玉急道“衙内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你还是不肯走?”言语焦急。已经是吼了出来。 吉祥被这吼声所震撼,脑子中反复就是那一句“本衙内的性命就在你的手里。”突然吉祥不知晓哪来的一骨子气力,翻身上马,纵马而走,轻尘漫天------ 梁玉心中一叹道“身死由命,富贵在天。两世为人,若命还如此,那也无法-----” 吉祥踏马而去,惊动那两名青衣客,与那杨姓大汉相斗的那名青衣客微微皱眉道“不想走得一人,将再也不可走一人。” 突然间,那青衣人狞笑一声,翻手朝那杨姓大汉抓去,不知晓怎的就把那杨姓大汉手中的戒刀凭空抓到自己的手上,电光火石之间,谁也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姓大汉顿时楞在一边。 青衣客冷笑道“若是要杀你,早便杀了,不过实在是闷的荒,看看你有何真本事而已,不想还走脱一人,现在是杀你的时候了。” 杨姓大汉惊错的道‘原来某就怀疑,你这鸟人的武功似乎比某强,不想是根本未有尽力,你这鸟人也太脱的大了,想我燕山八兄弟在北地边塞军中何人不知晓,即便是技不如人也受不得你这鸟人的侮辱。” 说罢杨姓大汉大喝一声,展开双脚狠狠的踢了过去。 青衣客怪笑道“既然如此,那就送你这好汉子上西天好了,洒家这一生最看不得自命好汉之人。”青衣人手中杨姓大汉那戒刀一闪,只见一道寒光。 血漫天飞舞----- 杨姓大汉痛苦的倒地,手捂住自己的脖子,鲜血直流,只是挣扎的道“衙内,快走----”声音已经不似人声,仿佛极大的痛苦在喊将出这一句。 第三章 少年白马 下 “哥哥------”此时谁也瞧见了巨变,燕山八卫过命的交情,此时见那杨姓大汉倒地身死,一时间人人悲痛,即便是那梁玉也是难受的难受的紧,奈何人人都有牵绊动不得身,燕山五卫为另一青衣人所逼迫,已经是自身难保,至于剩余两名燕山卫要保护梁玉自然是半点也脱不得身,虽然人人悲愤,可是却近身不得。 梁玉眼前已然有些模糊,看着日常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突然间就这般的死去,临死之刻依然挂记着自己。唤自己快走。贵公子死死的盯着眼前这青衣人,眼中似乎无尽的寒冷。 那青衣人似乎也瞧见了梁玉那仇恨的眼光,青衣人只是狞笑声道“小兔崽子,那般看大爷怎的?想报仇,去阎王殿在等爷几十年吧。不过可要记得爷的长相,不要到时候认错了人。” 青衣客说罢,轻轻一飘,身子立马便到了贵公子的身前,燕山卫两人立马向前,大刀向前砍了去,燕山八卫数那杨姓大汉的武功最高,余下的燕山卫见那杨姓大汉都轻易的被这青衣人所杀,知晓自己定然不是对手,可是依然无惧,仍然拼死向前杀去。 青衣人冷笑道“找死。” 青衣人是有宝剑的,三尺清锋,寒光一闪,两名燕山卫便负伤倒地,人人胸前一道血痕,两名燕山卫在地上痛苦的挣扎着,欲起来。 梁玉此时心中已然绝望,不过却心里平静下来,“莫非真的还是逃不过一死字么,莫非什么都是昙花一现。” 青衣人狞笑着向前,手中之剑鲜血淋漓,缓慢的指向贵公子的胸前。 青衣人冷笑道“你这小子竟然有这般忠心的卫士想必还是什么贵族人家,不过爷没兴趣知晓,你就是汴梁显贵之子又如何?今日还不是做了爷手下之鬼,小兔崽子你死前可有什么要说的?” 梁玉把头偏过去,不做一语。眼神却是那般的平静----- “好吧,那你便去死吧。”青衣人冷笑道,正欲动手。 “衙内”剩余燕山卫悲愤的叫喊着,只是无力而已。 “贼子休得逞凶。”一声清脆的喝声,青衣客楞了楞,还没等贵公子反映过来,刚刚欲杀自己的那名青衣客突然倒地,嘶喊不已,似乎有着无尽的痛楚。 梁玉定眼一看,只见那青衣客手臂中插着一把飞刀,青衣客痛苦的哀号着,眼中怨毒之色昭然。 梁玉只见不远处,一黑衣白马的男子逐渐的在眼前放大。“原来刚刚那一飞刀就是这后生所发。” 见那黑衣白马男子的风姿,梁玉脱口而道“小李飞刀,例不虚发。” 青衣客拔出手臂中的飞刀,挣扎的站了起来,显然也曾听到梁玉这翻话,嘶声道“什么飞刀?”而另一边拼死抵抗的燕山卫和另一名青衣客也为眼前的巨变而停下手来。 那青衣客冷冷的看着逐渐而前的白马少年,冷声道“那汉子是何人,怎生的管洒家的闲事,须知个人自扫门前雪,难道你父辈师长没有教过你吗,还是仗着自己会几手功夫就想横行天下不成,须知晓世间有许多事情许多人是你惹不得的。” 梁玉此时看清了白马少年的长相,黑黑的皮肤,挺拔的身躯,坚毅的鼻梁,国字脸庞,虽然谈不得有多俊俏,可是一身阳光气息,却也让人瞧着舒服的紧,在加上这一身黑衣,跨下白马让人瞧着多精神,腰间别着一把戒刀,标准的好汉打扮。 梁玉心中道“虽比不得李寻欢之风姿,却有侠客之样。” 白马少年冷然的看着那两名青衣客,半响吐出一句道“青凤堂?” 那受伤青衣客狞笑道“既然知晓爷爷们的来历,还不快自断一臂,说不得爷爷心情好,饶你一条狗命,须知道青凤堂的手段,向来是不死不休。”青衣人被飞刀伤了一臂,自知晓这条手算是废了,即便是医好了恐怕也动不得拳脚,青凤堂之人动不得拳脚还有何用?青衣客用那怨毒的眼神看着那白马少年,想必此人刚出家门的少年,不知晓天高地厚,待明白事情之后自然是被吓傻了。 此时那白马少年也笑了,笑的是那么的灿烂------- 白马发动,迅雷不及掩耳,就在众人反应过来时候,只见那青衣客已然倒地,众人仔细一看,那青衣客已然气绝,面额上一道血痕。 刀,是那白马少年的刀。贵公子心道“好快的刀。” 余下那名青衣人顿时为眼前的景象所惊,话语间已然有些颤抖,“你竟然敢杀青凤堂之人,你这是找死。” “为何不敢,莫非你们青凤堂的人是天兵天将,杀不得?小爷我杀了便杀了,如何?你们这些杀才有本事便追小爷我到天边好了,看看小爷我惧怕一分不?不过这其中定然没你什么事情了-----”白马少年眼中寒光如电。 青衣人不禁退后两步,青衣人听那白马少年的话语中已然有杀自己之意思,不禁大惧,嘶声道“我青凤堂大队人马在左近,你这后生若是在敢行凶,须知跑得和尚跑不得庙。” 白马少年不禁大笑道“跑得和尚跑不得庙?小爷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要看看你等狗才如何让小爷跑得和尚跑不得庙。再者行凶,天底下谁凶的过你们青凤堂,你们收钱杀人还杀的少了,只收钱财不问是非,滥杀无辜,手下的冤魂不知晓有多少,竟然还敢说小爷行凶?小爷今日是路见不平,杀你这等肮脏之货。”说罢,白马突动,电光火石间,那青衣客还来不及出手便死了。 燕山卫此时跑到那杨姓大汉的尸首边,放声大哭起来,贵公子对那白马少年抱一拳道“兄 台大恩不言谢,今日你救得我弟兄的性命,又为我兄弟杀得大仇,我兄弟难以为报,日后兄 台有事知会一声,我等兄弟定不推辞。” 此时燕山卫齐齐跑到白马少年前刷刷跪了下来,为首一人道“好汉,你为我等兄长报此 大仇,请受我等兄弟一拜。”话音完七人便向那白马少年拜了下去。 白马少年忙下马托手道“不可,不可诸位兄弟----” 就在此时白马少年心中一动,喝道“诸位起身,情况有变。” 梁玉也是一楞,却见眼前一闪,前方突然出现十数名青衣人------- 白马少年此时也看的清楚,眼中无限凝重----- 第四章 少年当如此 十数名青衣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梁玉的眼前,梁玉抬眼望去只感觉一片肃杀之气, 梁玉心道“那两名贼人所说竟然不是虚言,竟然真有同党在左近?援兵还未到,这少年也 不知晓是否敌的了这般多的人,不想才离虎穴又如狼群,莫非命中该有一劫数?” 梁玉定定神,数了数,一共十一名青衣客,只是与刚才那两名青衣客有些不同,腰 间全系着黄带子,梁玉也说不出这意味着什么,但是总是有那么的不同就是。 那群青衣客中走出一人,身形消瘦,面容坚毅,却带桀骜之色,估摸四十岁左右,此 人冷冷的扫了一眼梁玉等人,却在那白马少年的身上停住,淡淡的道“儿郎们是你所杀。” 白马少年傲然道“是又如何?青凤堂恶名满天下,滥杀无辜,手下冤魂何止万千,小 爷今日既然遇上了,少不得管上一遭。” “呵呵。”带头青衣客眯着眼笑道“天下间知晓我青凤堂名头还敢强出头的人不是没有, 比如朝廷鹰犬,否则即便是太湖水寨,太行刀客莫不退避三舍,洒家瞧你这后生似乎都不像, 可是换做一般人根本不晓得青凤堂,你这后生既然知晓却还敢拔虎须,倒也是好生令人佩服, 嘿嘿----” 青衣客冷笑两声,似乎带着无比的轻蔑,在他看来既然他们出手,又不是对上朝廷大 军,哪里会有对手逃生之余地。 白马少年冷声道“青凤堂做买卖旁人原本也干涉不得,可是你们这些肮脏货做的买卖 却是取人性命的买卖,今日小爷就做一回替天行道的好事情。” “哈哈哈。”那青衣客回首对身后的青衣人笑道“诸位弟兄,可曾听见,此后生说要 替天行道。呵呵,多少年无人敢与咱们说这话儿了。” 其中一名青衣客阴测测的道“好汉大多常不得命,这位英雄这般的年轻就及着去送死 ?” “那咱们兄弟就做做好事情。” “哈哈哈-----” 白马少年此时却未有丝毫动怒,缓慢的拔出戒刀,淡淡的看着前方----- 梁玉心中赞道“不为外物所动,好一个年轻人,临危不乱。” “诸位,请赐教。”白马少年淡淡的道,声音似乎有着一种无穷的魔 力,听着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此时青衣人中顿时安静了下来,为首那青衣客道“后生,你可知晓后果?” “我怎生不知晓?” 青衣客顿时眼中有不解之色,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另一青衣人不可思议的道“那 你还要与咱们作对,我等也不欺负你人少,我等兄弟一一会你。”虽然白马少年身后也不 只一人,但是梁玉等根本被无视了。 不过梁玉等也不着恼,心中还有些喜色,贵公子知晓自个的书童吉祥只要到了城 门口,稽查捕盗,各营兵马自然是马不停蹄而来,只要时间拖的越久便越发的对自己有利 既然这般强人喜欢逞英雄这不为自己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只要到时候官军一到,不管你是 什么十一个带剑的,还是十二个带刀的都是死路一条。 “诸位,一起上吧,在下真好想领教一翻-----” “什么?”青衣客们似乎在看白痴般看着那白马少年。 “收声。”为首青衣客大声喝道,顿时都安静了下来,为首青衣人举起大拇指 道“好,后生可谓,即便是狂言也无所谓,洒家今日就满足了你,我等兄弟十一人一起出 手送你上路,也算是对的起你之言。” “哥哥。”身后一青衣人似乎想说是什么,却被那为首青衣人冷冷的扫了一眼而 不做声。 “呵呵,男子纵横天下就该敢作敢当,快意恩仇,今日陈某一幸也,会诸位--- 话音刚落,白马少年翻身上马,大刀向青衣客砍杀过去。 “原来此人姓陈。”梁玉低声道。 燕山卫本能的把梁玉围在身后,其中一人讲“衙内要不先走?” 梁玉扫了一眼眼前的战斗,淡淡的道“那好汉为救我等而来,我等却跑,这 怎的说的过去,我等一旁想看,待情况危急之时候,你等兄弟扑向前去助那好汉,大丈夫恩 怨分明,本该如此。” 燕山卫本是血性汉子,听贵公子一言,都惭愧无比,默不作声。 梁玉笑道“我知晓你等兄弟都是忠义之士,怎的会有这般的想法,不过是为了 衙内我的安全-----” “衙内-----” “不必说了。”梁玉摆摆手道“胜负未分,我等未必会输-----” 白马少年已然冲杀十余回,在青衣人中来回搏杀,跨下之马俨如神助,有讯雷如 电的感觉,青衣人虽多,却被冲杀的不成形。 黑衣,白马,纵横天下----- 梁玉看的是热血沸腾,脱口道“少年当如此----”、 青衣人倒也不是白给,起码却也无人被杀败,那为首一青衣人上窜下跳,似乎在 游斗着,白马少年也察觉,冷哼一声,大刀径直朝那人砍将下去,青衣人头领长剑一挡,一 股泻力而出,白马少年千斤一劈就这般的化解而去。 为首青衣人身子一跃,顿时五步之外,脸色惊疑不定。 白马少年冷笑道“凶名震九州,简直就是笑话。” 就在此时其余青衣人齐齐攻来,白马少年大喝一声,横刀而扫,一时间,青衣人皆 退。 “结阵而来,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白马少年昂然立于马上扫视着对方。 带头青衣人也冷笑道“投机取巧?你手臂伤为何,你可经的住几下,后生你的功 夫确实惊人,单打独斗,我兄弟都胜不得你,不晓得天下竟然又出一好汉,可是越是如此 便越留你不得,下辈子投胎好生学做人,要知晓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都是强出头。” 白马少年哈哈大笑道“趁少年时,自是管不平事,今日就与你等杀才分生死,再 来。”白马少年纵身驾马,冲杀前去。 梁玉为这惨烈的搏杀一时震撼住,半响道“这好汉可会胜?” 一燕山卫叹道“这好汉的手段刚烈有余,只是----” “只是什么?” “怕难持久----” 梁玉叹道“确实,除非短时间内能杀得这班人,否则确实危险,那些贼人也看 到这点,与其游斗----” 就在梁玉叹息间,那白马少年身上又多了几道鲜红的口子,就那白马雪白的毛 上也是伤痕累累,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可惜我帮其不得---”梁玉紧紧的握住双拳。 第五章 百年青凤 大名府外青山翠绿,田间农舍连连,若是平常自然是一副男耕女织的画面儿,国 朝至今,虽然已然呈疲态。可是民间却是繁华的紧---- 只是今日大名府不远之处却杀伐连天,白马少年与那青衣客们依旧在殊死拼杀, 只是此刻双方都不约而同的停起手来,似乎在听什么? 梁玉俊美的脸上先是露出不解之色,转既大喜起来,燕山卫们也是恍然大悟, 为首青衣冷声道“那后生,官军来也,你待怎的?” 白马少年浑身是血,可是神情依然傲然,笑道“好汉之间比斗,无关官府,今日就此 收手如何?来日江湖再见。” “好。”为首青衣客赞道“今日就此别过,后生确实了得,洒家纵横天下,我 兄弟拿不下的人不多,我等兄弟全力拼杀能支撑这般久的,后生你是第一个,来日江湖再见。 再分生死。” 说罢,十一青衣客转身飞驰而去,只见青烟阵阵,转既没了踪影。 梁玉赶忙走到白马少年身前,低身一拜,朗声道“在下谢过好汉救命之恩,我 等兄弟全得好汉襄助,请受在下一拜。” 燕山卫众人齐齐跑到白马少年的身前,刷刷的跪了下去,众人齐声道“多谢好汉 为我等兄弟报仇,日后就是我等兄弟的恩人,今后但凡有差遣,自当水里水去,火里火去。” 燕山卫都是血性的汉子,从来都是恩怨分明,白马少年杀了那两名青衣人自然便是燕山卫 的恩人,在燕山卫的心里自然是要恩怨分明。 白马少年飞身下马,忙托起众人,淡淡的道“昔年在下游历洛阳,路经白马寺 有幸拜见苦心大师,苦心大师曾经赠送小可一句话,趁少年时,管不平事,青凤堂手下血 案累累,今日既然遇上了,自然不可当不见,诸位倒不必介怀,” “好个施恩不望报。”梁玉心中赞叹道“真有古之侠士之风。”梁玉拱手道 “好汉高义,只是在下兄弟不是望恩之人,好汉可愿随在下兄弟回大名一趟,在下兄弟 好好生亲近好汉。”燕山卫众人也是齐声附和,军中的儿郎最敬重好汉子,白马少年风 采如此,自然使这些北地军汉心中折服,再加之贵公子心中还有一个老大的疑惑,自然 也是全力邀请白马少年大名府一行。 白马少年淡淡一笑“尊驾想必是官家的贵人,诸位兄弟想必也是军中的汉子,在下 向来不与官府中人打交道,倒不是在下矫情,只是向来如此惯了,不愿意旁人说是趋炎附势 之徒,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诸位来日再见吧。”话完,白马少年转身上马,呼啸而去转 眼失去了踪影。 众人口瞪目呆,不想这位好汉子说走便走,梁玉苦笑一声道“不想恩人的姓名都 不知晓。江湖好汉就是如此。” 话音刚落不久,只见后方风沙滚滚,嘶鸣之声不已,梁玉抬眼望去,似乎几百 军士正直奔而来。远远看去似乎吉祥正在其中。 梁玉笑道“张都监来的也算快的。” 果真,那军士一骑马军官,老远处便在喊将道“衙内无事呼,衙内无事呼,下官 奉命前来,贼人哪里走。” 燕山卫众人不禁好笑,心中皆道“贼人,现在哪里来的贼人,若是等你等来救,还 不黄花菜都凉了。”只是这张都监毕竟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又是来相救的这话儿如何说的出 口。只是都好笑不已。 那张都监一马前来。跑到梁玉的身边,激动的跳下马来。放声呼道“下官听得衙 内遇险,心中担忧无比,真如自己的亲爹遇险一般,真是恨不得插翅飞到衙内的身边,天幸 衙内无事,下官的心终究是安定了下来。” 张都监一边说一边张望了起来,厉声道“何处蟊贼敢惊动衙内的大驾,下官定然要将 这些挫骨洋灰方泄心头之恨。” 梁玉看到张都监的样子心中也不仅好笑,翻身下马,道“多谢张大人的关心,只 是衙内我幸好无事已。” 张都监赶紧媚笑道“衙内贵人,自然是吉人天相,什么蟊贼能惊的住衙内,只是这 些贼人呢?”张都监自然知晓自家的衙内是不通武艺的,若硬要说是自家的梁玉神勇 无敌将这些贼人打走,这话儿未免就太着痕迹,所以故此一问。 衙内淡淡的道“都走了。” 张都监恍然大悟道“想必是衙内的浩然正气将这些贼人惊退,衙内真是圣人门徒, 为圣继绝学,自然一身正气,贼人见了自然是怕的。” 梁玉顿时心中扑哧一下,真是笑出声来,只是忍将出,心中一个“厚颜无耻。” 口中只是道“若是孔圣人在此想必有这般的本事,衙内我嘛,还是差了些。”贵公子不欲 多做无谓的纠缠,将那白马少年的事迹与那张都监说了一翻。 张都监满脸惊骇,后只是说衙内贵人出门自有能人护佑。得以平安,只是贼人可恶 回去定要发出海捕公文,缉拿这些贼人。 此时一阵喧杂声而来,数百军人迎面而来,这次比之刚才更显肃杀之气,军容整洁, 一看便是虎狼之师。 张都监笑道“闻将军也来。” 只见旗帜上一闻字飘扬,梁玉知晓大名府兵马副总管闻达来了。不过算时间,此人 也该来了。 闻达气宇宣昂,七尺之躯,虎背熊腰,浓眉大眼,一看便是一员虎将,闻达见梁玉 忙下马,施礼道“衙内,末将来迟,连累衙内受惊,末将失职业,回去请大人责罚。” 梁玉还礼道“闻将军言重了,这是突发的事情,怪不得何人,只是将军闻我有难立 马率军前来,真是够朋友啊,应该我多谢将军才是,幸好路遇好汉,这不无事嘛。” 闻达笑了笑,闻达素来知晓这位衙内礼贤下士,结好四方,果不其然啊,心中叹 “好不骄横之衙内,国朝难见啊。” 闻达将事情了解了一翻,脸色顿时凝重起来,道“竟然是那青凤堂。” 梁玉一听顿时来了兴趣道“闻将军知晓这个什么青凤堂的底细?” 闻达笑道“这个,末将只是知晓,这个什么青凤堂是绿林一山头,据说 有百多年的历史,为五代之时建立。” 第六章 留守相公 “五代时期建立?”梁玉惊讶道“那岂不是比我国朝还久远?” “那是。”闻达苦笑道“自汉来以世家大族的传承往往比一国之柞还长,江湖草莽或许也有一二长久的生存下来的也未必可知晓,汉时不就有郭解那样力折公侯那样的人存在?” 梁玉道“那这什么青凤堂到底是做什么的?靠什么营生?” “这-----。”闻达为难的道“末将自幼行长在军旅之中,这绿林上的道道末将知晓的不是很清楚,这青凤堂之名末将也是昔日之时听那些做武师的兄弟提起,至于其中的底细末将着实是不清楚。” “哦” 闻达见梁玉一脸失望之色,转既道“若是衙内想知晓,末将倒是可以为衙内推荐一人。” “是么?”梁玉顿时便来了兴趣。 闻达笑道“衙内,末将有一师兄弟,河北人,少年时便爱打拳弄棒,习得一生好武艺,在江湖声也传的一些名头,江湖上有一不足挂齿的名号,为大名府四大好汉,当然这只是那些贩夫走卒的叫法,但是因其自幼行走江湖,这江湖上的门道还是知晓不少,现此人正在大名府之中,衙内若是有意,不妨招此人前来一问。” “哦?你那师兄尊姓大名?”刚才梁玉听到大名府四大好汉的时候心中隐然一动,如今便开口问道。 “我那师兄姓史,唤做文恭。” “是他?”梁玉心中大动“不想竟然是此人,原还以为是那------” 闻达见梁玉脸色微变,以为自己这位师兄是否昔日不知就里的得罪了这位衙内,那自己推荐不是引火烧身,有些惶恐的道“衙内可是听闻过此武夫?” 梁玉知晓自己有些失态,笑道“听闻好汉事迹一时间走神而已,贵友是那少年结义横行乡里的人物,倒是没有机会一见,但是既然是如此英雄的人物,何不引来一见?” 闻达闻言自然去掉心中之惶恐,大喜道“蒙衙内赏识自然是其的福分,末将回城之后马上便带其来见衙内。” 梁玉笑道“那好,我等也该回城了,想必爹爹等的也是急了。” 梁玉望了一眼前方。眼中似乎有无尽的沧桑------ 大名府,不愧为北地第一城,相当雄伟壮丽时人称其城高地险,堑阔濠深;鼓楼雄壮,人物繁华;千百处舞榭歌台,数万座琳宫梵宇;千员猛将统层城,百万黎民居上国,应当说一点也不夸张。 梁玉身处在这雄城之中,有着那么温馨的感觉,大宋虽然不及大唐之雄迈,却有着大唐未有之富裕,藏富于民恐怕就是如此吧。而他自己是无比着爱着这 个世道。清明河上图,八百年后曾经向往的时代------- 大名府尹府邸便是自己的家,而自己的父亲就是大名府尹梁世杰,大宋朝第一等的强势集团中的人物,上马管军,下马管民,权势滔天,以东京中书侍郎带职下放到大名府做一府之长。以中书舍人下放判大名府事兼北京留守,人称留守相公,大名第一家便是梁家。 自己的父亲正统的进士出身,以然是国朝中枢集团中一员,大宋朝重文轻武士大夫才是国之中坚,而自家的父亲正是有此为进身之阶,而更为重要的是,自己那娇滴滴的娘亲正是当朝恩,相‘权势倾天下蔡太师之女,自家的父亲为蔡党中坚干将,而下放到大名府。 大名府可不比别的府,国朝建立之初,北方契丹日强,仁宗庆历二年,契丹在大名府的蓟县、通县和唐山一带,集结重兵,伺机南侵。消息传到都汴梁,朝廷文武官员紧急商量对策。很多人主张把京城西迁洛阳。还有人主张讲和。而丞相吕夷简曾在大名府为官,十分熟悉黄河以北的情况。针对这些西迁派和讲和派的言论,他讲出了一段与众不同的话:如果皇上迁都洛阳,使契丹不加抵抗渡过黄河,那时,城墙再高,城池再深,也难阻挡敌人的进攻。契丹人是碰见了强硬就害怕,遇见胆小的就欺负。匆匆忙忙迁都洛阳,是向敌人示弱,难以显示朝廷的威力。应该建都大名,表现出皇上要亲征的决心,这样才能粉碎契丹南侵的图谋。 大名府是当时黄河北面一座重要的军事重镇,有“控扼河朔,北门锁钥”之势。就是说,她掌控着黄河以北的大片疆土,把守着宋都的北大门。坚守住大名,就堵塞了敌人南渡黄河的通道。仁宗采纳了吕夷简的正确主张,于当年五月就把大名府建为都城,定名“北京”。契丹听说宋朝在大名建立了陪都,果然心里胆怯,就打消了这次南侵的念头。 陪都留守岂是一般,梁玉父亲权势如此,自然是国朝第一等的衙内之一,可是每每想起此,梁玉都苦笑不已。 “我怎得就与那高衙内并列。” 留守相公的府邸自然是气象万千,而梁玉此时直奔自家父亲的书房,也是留守相公府中留守相公最常待的地方。 梁世杰正在书桌前书写着大字,梁玉抬眼看去,不禁感叹“爹爹的书法虽及不得四大家,却也是好的很,当年及第之材果不其然。” 贵公子恭谨的叫了声“父亲大人。” “恩,玉儿回来了。”那中年人也不回头,径自在书写着字儿,只到最后一笔写成,贵公子却见到一“忍”字。 梁世杰的书房大的很,四壁都是书柜,一眼望去却不知晓有几多藏书,清风而过,书香四溢。 梁世杰转过身来,却见一四十几的中年人,坚毅的面容,中等的身躯,一脸精干之色,而此人就是大名府,北地第一雄城权势最大的男人,梁世杰。而自己便是其的独子大名府第一衙内梁玉。 梁世杰见到梁玉看着自己的书法,笑道“玉儿,为父的字写的如何?” “好,好的很。”梁玉情不自禁的道。 梁世杰点头道“苏黄米蔡四大家,为父或许不如,当今官家才情一绝,为父也是不如,可是为父在这字上也能沾得一些地位,而你外公才情为天下最,却也是还看的下为父的书法的。”梁世杰说道这里不禁颇为自得。 “那是,那是。”梁玉忙道。 “可曾受惊?”梁世杰不经心的看着梁玉道。 梁玉道“蒙父亲关爱,孩儿不曾受惊吓,只是那些贼人实在----” “住口。”一声厉呼。“飞鹰走狗,不务正业,真乃纨绔,清晨出游,当有此祸你可知罪?” 梁玉低头道“孩儿知错,是孩儿害死了杨大哥。” “哼,还知晓体恤下人,倒是一得。”梁世杰冷声的道“索超已然去缉拿匪人你便安心就是,竟然敢在大名府地界行凶,公然杀害官差,真是胆大包天,定然要缉拿归案,菜市口行刑,以震天下。” 第七章 俏婢 见梁世杰发怒,梁玉也不做声,只待梁世杰说完后道“听闻是一江湖帮派做的事情,叫什么青凤堂。” 梁世杰不屑道“什么帮派,不过一群乌合之众,你自幼读的也是圣贤书,岂不知晓浩然正气是什么?天下的脊梁是什么?不管什么贼人只不过我等一纸可拿也,你何必在这上废心思,贼人犯案,自然有缉拿捕盗之士,六扇之门,朝廷鹰犬如何能放过这般人?你要的是在学识上花心思,莫要终日里飞鹰走狗与那武夫混在一起,要知晓在我朝,即便功等狄青又如何?当年韩琦大人说的对,东华门出来的才是好儿郎,我儿切不可荒废学识,为天下笑。” 梁玉连声道知晓,此时门外来报,兵马都监李成前来。 梁玉与这李成倒是个熟人,往日里常相见,知晓其素来在军中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名声,为军队的实际指挥者,仅次于执掌军民大政的梁中书,为自己父亲向来倚重之人。 这李成生的是虎背熊腰,面色黝黑,方脸大耳,一看就是北地男儿,李成与那梁玉向来熟悉,微笑的与梁玉寒暄了几句,便朝梁世杰行礼道“大人,属下无能让行刺衙内的贼人走脱,至今还是没下落。” 梁世杰淡淡的道“索超在军中素有急先锋之名,率领五百军校缉拿贼人,竟然让贼人走脱了?” 梁世杰平平淡淡的一句,李成已然满头大汗,虽然天寒,可是已然汗流浃背。 “大人,属下无能,请大人降罪。” “这---父亲大人,是孩儿的错,若不是孩儿擅自出游,也不会遇上这等祸事,贼人狡猾,已然做完全准备,加之地势熟悉,这不是诸位将军的错。”梁玉忙道。 李成感激的看了梁玉一眼,心里无比之感激。 梁世杰听道梁玉求情,只是淡淡的扫了梁玉一眼。半会道“这些贼人为何要杀你们?” 梁玉苦笑道“这,孩儿也不知晓,莫不是正好撞上了他们要做什么好事,才遭来了这等的祸事。” 梁世杰沉吟半响道“公然杀害官差,形同谋逆,不可不查,对了你方才说你知晓这些贼人的来历?” 梁玉忙道“这个,孩儿只是知晓这些贼人的名号,叫什么青凤堂。” “你可知晓这些贼人的出身往昔?”梁世杰对那李成道。 “这个。”李成为难的道“属下自小投军,从不知晓绿林道上的事情,这什么青凤堂委实不知,但是既然有名有姓就不怕这些人走脱,走的了和尚跑不得庙,属下这就去广散探子,务必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 梁世杰点头道“既然如此就去找这些人的左邻右舍拿消息,务必探明事情的原由?” 李成说完半刻也不敢停留,忙出去追查。 梁世杰看着梁玉叹道“我儿啊,自从你前年大病一场开始,这性子就有些变了,不如往前之沉稳,既然对打拳弄棒的事情感兴趣,喜欢结交武夫,可我儿要知晓,国朝之柱石在那里,你外公又是怎的坐上位极人臣之位,权势滔天,富贵荣华,为父是怎的督守一方,手握重权,那都是读圣贤书来的,你切不可行那下作之事情,以赳赳武夫为推崇之辈,科举出身,立东华门外方是正路,我等世代诗书传家,以入仕为荣,而你外公一言一行又为天下注目,你万万不可行差踏错。” 梁玉低声道“父亲说的是,孩儿受教了。” 梁世杰说着说着,眼神逐渐柔和了几分,走道梁玉跟前道“那些贼人可恶,竟敢对吾儿动手,为父不会放过这些贼人。”说着眼中又闪烁出厉芒。 梁玉心中有些感动,忙道“父亲不必着恼,想有缉拿捕盗,这些贼人断然是走不得的。” “哼,缉拿捕盗有什么用?恐怕要我大名虎将锐卒出动方可,让那些公人仔细查得这般人的藏身之所,让索超去吧,急先锋,若是这般事情都做不得,如何能抵挡北虏?” 梁世杰摆摆手道“想必你也累了,回房歇息去。” 梁玉道声退下,便出了去,轻轻的关上书房之门,从门缝中依稀看着父亲的背影,梁玉微微叹了口气。 “一转眼,八百年。”梁玉心中有些不忍道“父亲啊,父亲,若是你知晓,每日在你面前的并不是你的亲生子,你会怎的的伤心呢?谁晓得我一个二十一世纪的个体经营者因一次游泳事故,就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这个年月,还做了富贵之家之子,前世里想也想不到的官二代------- 世事无常,梁玉的世界观根本解释不得为何有这般的事情发生,导致一时间梁玉觉得这个世界是有神仙鬼怪的,似乎只有传说中的神仙才能做的如此之事情,两年间梁玉曾疯狂的求证,可是即便梁玉动用官家的力量仍然没有发现这个世界上神仙出没的痕迹,自己穿越而来的是一个真真切切的世界,是北宋,而且是末年,却也是中国古代最繁华和最美好的时代之一-------- 梁玉看了看书房一眼,心中道“父亲啊,为了我也为了你,我只能好好的把这个角色扮演下去,而且这个秘密也只能永远深埋于心-------” 梁玉有些恍惚的朝自己的房中走去,沿途不停有下人朝自己打招呼,梁玉似乎都似而未见。 “哎呀,衙内回来了?”梁玉被一阵清脆的声音打断,梁玉猛抬头一看,一俏生生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这少女约莫十四五的年纪,虽然年幼,体态却丰润的很,似乎别有一翻风情,鹅蛋脸,小眼睛,皮肤白皙,大腿修长,一身青裙,胸前打着一蝴蝶扣,虽非绝色,可也是美人儿一名。 梁玉笑了笑,这不是自己房中的丫鬟小莲吗。 梁玉笑道“小莲,从哪里来啊?” 小莲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衙内,奴婢从夫人房中来,见那银屏去了。” 梁玉似乎若有所思的道“原来你又偷懒去了。” 小莲忙红着脸蛋道“因那银屏姐姐说有好吃的东西,唤奴婢去她那里,奴婢一时间嘴谗便去了,望衙内饶恕。”虽然小莲口中说饶恕,可是脸上却没一丝害怕的痕迹。 梁玉轻轻的抬手在小莲的脸蛋上捏了一把笑道“在吃就成胖猪了。” 小莲的脸蛋更红了,像那苹果般,看的梁玉真想上去咬上一口,梁玉赶紧打住了这荒唐的念头。“十四岁,**啊-----”梁玉哈哈大笑一声“衙内要休息片刻,走回房去。” 小莲忙低着头跟随在梁玉的后面,脸上一副恨恨的表情心中狂道“哪里胖了?腰那么的细,哼,哼。” 第八章 人生若只是初见 梁玉确实有些累了,刀光剑影见过,那不是在电影电视中么?小说漫画中么?现实如何经历过,当年中学时候,见识校外斗殴,动用的不过是砖头,刀片,事后才知晓那还都是未开过锋的刀片,真正的搏杀,身边人之死,梁玉生平还是头一遭,梁玉头有些痛,那个为了救自己而死的人,仇未报完,十一青剑,梁玉想到此,更是昏昏欲睡------ 梁玉睁开眼的时候也不知晓自己究竟睡了几个时辰,梁玉只是模糊的看着自己那侍女小莲一动不动的坐在房中,双手托着香腮,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一身青裙的小莲倒是可人的很,梁玉念此不禁会心一笑,梁玉听闻这小莲是无父母之人,不知为何幼年的时候被卖入了梁府,当然那还是在汴梁的时候,一直拨在伙房帮手,因为机灵能干便被从汴梁带到了大名府。大约两年前,因为自己年长需要个使唤丫头,便在府中选拔,而梁府大总管梁德雍当时不知晓怎生的看上了年十二的小莲,就这般小莲变被拨入了自己的房中,说是做使唤丫头。 梁玉自后世而来换人后,最先接触的也是小莲,对小莲亲近的很,小莲却也机灵聪慧,讨人喜欢。 梁玉低声咳了下。 “哎呀。衙内就醒了?”小莲赶紧的跳了起来,朝床边而来。 梁玉笑道“难道衙内我竟是个懒鬼不成。” 小莲笑嘻嘻道“当然不是懒鬼,而是懒鬼一名-----,嘻嘻。”小莲掩嘴而笑,神态甚是娇媚。 梁玉抬手做那要打的姿势,小莲忙闪身避了避,张口道“衙内饶命,小女子不敢了------”却是笑弯了腰。 梁玉忽然觉得“水蛇腰,女子有之果真是打杀气-----” 小莲见梁玉发呆,笑道“衙内,又在想什么呢?” 梁玉突然脱口道“单眼皮的女孩子也可以很美嘛----”说罢似乎是叹息不已,似乎是为了以前没发现这个道理而遗憾。 “什么,什么嘛。”小莲跺跺玉足,羞红着脸道“衙内分明是取消奴婢,说是奴婢长的丑,偏生要绕着弯子来骂奴婢,长相是父母生,奴婢也做不得主,奴婢辛苦的伺候着衙内,衙内还要嫌弃奴婢,呜,呜-----”说着说着小莲的眼睛已然水汪汪的。 “哪里,哪里。我的小莲美的很,衙内我只是在笑那些所谓的文人墨客,写出来画出来的女子都是千篇一律,不懂得欣赏,衙内我就不一般,我的小莲却是美人儿。” “衙内骗人------” 看着小莲的娇态,又是水汪汪的,梁玉忽然心中一荡,猛的一把拉过小莲,小莲嘤咛一声,已然倒入了梁玉的怀中。 小莲满脸羞红,顺着脖子都是那一抹残红------- 小莲大脑空白了一翻,手在挣扎着,低声道“衙内坏蛋------”只是声音小的恐怕只有身旁梁玉才听的见。 梁玉贴着小莲的耳朵道“小莲在衙内的心中是最漂亮的------” 说着说着,梁玉的嘴已然贴到小莲的脸庞,小莲全身热的很,已然闭上了眼睛,只是眉毛在微微的颤抖------- 梁玉哈哈大笑一声。在小莲的臀上轻轻的拍了下,笑道“放过你了,要不然你更要哭鼻子了-------”梁玉轻轻的放开那不知所措的小莲。 小莲带着哭腔道“衙内混蛋------”一双妙目却是红红的,似乎带着些媚态。 “媚眼如斯。难道该推倒?真是萝莉有三好,声轻,体柔,易推倒。可是只有十四啊,禽兽啊禽兽。” 小莲睁着眼睛,看着衙内痛苦的表情,低声道“大坏蛋干什么?” 梁玉突然间怎么觉得自己就是大灰狼,而眼前有一小白兔,而且是带宰的------ “没什么,没什么,衙内一时走神而已。”梁玉结巴的道。 梁玉可不是什么纯情小白兔,在那个信息爆炸的社会要有这么一个纯情少年也不是那么的容易,梁玉自然知晓小莲在自己的房中是什么样一个身份,通房丫头恐怕是跑不掉的,不管其愿意还是不愿意。只要梁玉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把她弄上床,在这个时代就是这般,富贵人家的子弟就是有这样明面上的特权,娇妻美妾只要自己养的起,有这么个本事,那一切的一切就不是问题。 小莲在府中也算的是一步登天,从一个下人中的下人变成了下人中的大人物,衙内的贴身丫鬟,只要运气好,说不准还能成为小妾,这恐怕也是丫鬟最好的出身,毕竟梁家家大业大,一方大员,朝中有重援,说不准还能再进一步,成为当朝相公中的存在,衙内为梁家独子,当朝第一人蔡相之外孙,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为衙内的妾室自然是比一般的贩夫走卒的正室强上千百辈,即便是比那些小门小户的少奶奶却也是强上不少,当然人生看你要怎般的比,但是像梁玉这般少年风流的衙内,体贴待人,总是少女恨嫁的对象。 梁玉待小莲,府中上下这般多的眼睛自然是瞧的着,宽厚亲密恐怕是不足以形容了,在众人的眼里小莲成为妾室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老爷夫人待衙内甚厚,这取夫人也许容不得衙内自己做主,恐怕这小妾为谁,以老爷夫人对衙内的宠爱还是做的主的。 这自然是夹杂着一堆,羡慕嫉妒恨,就连梁玉也从旁人的嘴中听到过些风声。 “这骚狐狸,这般小小年纪就惑主如此,长大后还了得?莫不一妖媚?” “恨,看其猖獗的样子,以后衙内娶了正房夫人,如何能饶的了这狐媚子,定会好好的收拾这个小贱人。” “那是,我已然能看到这狐媚子以后凄惨的模样,说不准就是在柴房中过下半辈子。” 梁玉没念及此,都苦笑万分“若是人知晓,我从未碰过小莲,又会如何?哼哼,狐媚子,人心如此,衙内我又能如何?” 梁玉心道“若是小莲也是爱我,却不是为权势所迫,做我小妾又有何不可?她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后有数的几个贴心人之一,我虽然是衙内可不是高衙内,也不做那韦小宝,总是要让这可人儿心甘情愿的跟我才显本事。” 第九章 好汉 “衙内?”小莲柔软的声音在耳边想起,梁玉猛然想起自己的失态。 可人儿脸中的红晕依旧未曾褪去,娇羞之态更是媚惑。 “这小妮子不想这般大已经这般的勾人,女人啊,真是让人看不透。”梁玉暗中惊叹不已。 梁玉此时心中真有将这“狐媚子”拿下的冲动,邪恶的声音一直在心中向起“拿下吧,拿下吧,她本就是你的,不用任何代价,不用有任何负担------” 就在梁玉站起的那刹那,下人来报,闻达求见。 梁玉笑了笑“小莲,替本衙内更衣见客。” 小莲娇羞的看了梁玉一眼,莲步而来----- 偏厅之中,梁玉哈哈大笑道“闻大哥来得正是时候,小弟刚刚睡醒,正思量着要找闻大哥,不想闻大哥便来,真是快事,快事。” 闻达忙道“衙内抬爱,做哥哥的怎能不尽心而来?” 梁玉此时见闻达身后还有一人,约莫三十上下的汉子,国字脸,黝黑的皮肤,一看便是久经风雨的汉子,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豪迈之气溢于表面。 梁玉心中一动,走上前道“这位好汉莫不就是哥哥的师兄弟史文恭大哥?” 闻达忙道“衙内见笑,这汉子正是愚兄的同门师兄史文恭,生平就爱弄些拳棒,在江湖上闯的几分薄名。还不快来见过衙内。”闻达对身后的史文恭喝道。 这史文恭见梁玉竟然知晓自己的姓名倒是吃惊不已,上前抱拳行一江湖礼道“衙内,小人见过衙内。” 梁玉也拱拱手道“史大哥不必多礼,闻大哥的兄弟也是小弟的兄弟,何况史大哥这般的英雄了得,在河北闯下偌大的名头,小弟能结交史大哥这般的豪杰正是欢喜的很,何必多礼。” 闻达笑道“衙内人中龙凤,与你结交,可是兄弟你的天大福气,衙内如果有什么用的上兄弟的地方,兄弟你可得拼死相报。” 史文恭被闻达带来见梁玉说是贵人有事相询,闻达也没说是什么事情,原本像梁玉这般的人物,史文恭一江湖草莽纵然名声再显赫却也是高攀不上的,纵然有富贵人家的子弟请武师却也没有梁玉这个级数的,史文恭并非江湖强梁做的是杀官造反的勾当,对官府自然是有种本能的敬畏,加之留守相公府的森严宏大,即便是强如其却也感到一种权力使人窒息的感觉。 不想这位衙内并无想象中的飞扬跋扈,傲慢无礼,倒是折节下交,史文恭一时被感知遇之恩,血往上涌大声道“承蒙衙内瞧的起,若是衙内有用的上小人的地方,水里水去。火里火去,若有虚言,定死在万刃之下。” “史大哥严重了。”梁玉笑道“史大哥如此英雄,却不为国所用,真是一大憾事啊。”说着,叹息不已,似乎为国失英才而惋惜。 史文恭惭愧的道“小人自幼浪荡,虽然习的些拳棒,做的却是少年结义横行乡里的事情,被左邻右舍视为为无赖,后依仗着会些拳脚功夫,在江湖上挣得一些名头,却周身穷困,靠在一些大户人家教人拳棒为生,因思家乡,今岁返还大名,因听江湖人提起,大名府有一豪杰,与那山东及时雨齐名。仗义疏财,小人本欲前去投奔,不想此人名不副实,却不接纳,甚至连面小人也没见的上,就被此人的管家挡回,小人一时激愤却无奈何,身上盘缠也所剩无几,天幸遇得师兄,否则真不知晓该如何是好。小人年长以后也想一刀一枪的挣个功名为国效力,却苦无门路,倒让衙内见笑了。” 听完史文恭说道。梁玉倒是唏嘘不已“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看来武侠小说终究是个童话,现实终究是现实好汉也得钱花,史文恭此时倒不曾去那曾头市,至于其在大名投奔之人竟然与那宋江齐名,看来定然是此人了,不想这史文恭此前与此人倒是有一纠葛,这书中未曾提起,我来此日久却还为与此人打过交道,看来此人真是有些门道。” 梁玉叹道“史大哥如此本事却不想不为国用,真乃一憾事,史大哥的百鸟朝凤枪却是世间一绝,若在军中当为万人之敌,真是明珠暗投。” 史文恭奇道“衙内怎知晓小人的武功?” 闻达也是惊奇不已,梁玉自然是不能说是从书中知晓,只得说是听府中的卫士说起,倒也瞒的过去。 史文恭叹道“小人的枪法传自周大师,自小人的改进,在江湖之上倒也立的住脚,若是在边庭之上也杀伤得百十敌人,如今只得自己舞弄,唉。 史文恭是什么人?别人不知晓,梁玉可是知晓的很,史文恭,也是水浒传中武功顶尖的人物。小小的曾头市敢于和梁山抗衡,全仗着有他这根主心骨在。一得到宝马照夜玉狮子就让他乘骑,更是如虎添翼。他第一次出场时,弯弓插箭,手提方天画戟,骑照夜玉狮子。大凡古典小说里面使方天画戟的人物,绝大多数都是有万夫不挡之勇,也就梁山的吕方郭盛比较废一点。史文恭的随身惯用兵器是方天画戟。当然现实中用的是枪。暗示了一下史文恭的武功高强,后面真正出场,因为上阵仓促,用了丈二钢枪。和他对敌的是梁山最有实力的“梁山五虎将”之一的秦明。结果二十回合见分晓,秦明力怯往回败走了。秦明绰号“霹雳火”,手舞狼牙棒,使狼牙棒的都是有力量的人,本应该比任何人都有自信心,居然力弱而怯,可想而知在短短二十回合中他对史文恭的手段惊怖到了何等的程度。史文恭仗着马快追上去一枪把秦明刺下了马,要不是宋江阵上一大帮人冲出来救,再补一枪秦明肯定就死了。整部水浒传,秦明这种级数的猛将正面单挑败得如此干脆,这是唯一的一次。这足以证明史文恭不仅武功盖世,而且拥有力量,拥有水浒传中最强的武力。敢问,梁山马军其他四虎谁能二十回合完败秦明?最后曾头市被击破,别人都战死,史文恭只身杀出重围,结果一则晁盖冤魂缠定,全无斗志;二则梁山众在路边埋伏着偷袭下黑刀,三则史文恭打了败仗无心恋战。当然什么冤魂缠身那是鬼话,梁山精锐全力一击才擒得此人,可见此人的本事? 梁玉心道“若是此人能为所用,真得一虎将。” 第十章 秘辛 史文恭在梁山众人口中乃一卑鄙小人,但是梁玉却也不曾觉得他怎么小人了?若是按照律法。梁山之众几人能免去当头一刀?无非是不容于宋江耳。 梁玉笑道“史大哥如此本事,做那教人拳棒的营生未免太埋没了,留守相公府正缺个人,不知晓史大哥可屈尊?” 史文恭尚未及反应,那闻达狂喜道“师兄还不赶紧谢过衙内赏识提拔之恩,要知晓师兄你可是撞上了天大的运气,得衙内这等贵人赏识,这比投奔什么江湖及时雨强上千百辈。” 史文恭猛的朝地上一跪,沉声道“小人江湖漂泊半生,自负一生本事却不想连饭也吃不饱,空有一手绝妙的枪法而无处可用,今承蒙衙内赏识,便将自己卖于衙内,为衙内之鹰犬,若有所虚言,天人共弃。” 梁玉将史文恭一托,大声道“史大哥不可,留守相公府不比朝廷出身,留得史大哥如此人物在此已然觉得是屈才,怎可如此多礼?” 闻达见梁玉如此说也上前将史文恭扶起,闻达心里清楚的很,留守相公府确实不是朝廷给不得出身,可是即便如此,史文恭若是为留守相公府家将,又为梁玉之亲信,比之现在之际遇可说是强上千万辈,加之梁家背靠蔡家,而梁士杰本人又为大才,进京如中枢不过迟早的事情,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焉知史文恭将来无出身?大宋这种事情好少?远的不说,就说眼前的一位大相公,高俅。高俅,原本是苏轼的“小史”,他为人乖巧,擅长抄抄写写,不仅写得一手漂亮的毛笔字,有一定的诗词歌赋的功底;且会使枪弄棒,元祐八年,苏轼将高俅推荐给了他的朋友小王都太尉王诜。王诜是神宗皇帝的妹夫,端王赵佶的姑夫。这个王诜是一个“书画高手”,与在一旁坐冷板凳的端王关系密切,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书画。因为偶然的机遇,高俅结好端王为端王之人,后不想那端王成了大宋的皇帝,高俅竟以边功至殿帅。此事人尽皆知。 闻达想到此,不禁大为羡慕,不过那史文恭毕竟与自己关系甚切,即便将来发迹也忘不得自己的好处,纵然一生为梁府家将,但是有一人能在如此权势人物身边为自己说说话儿,那也是有数不尽的好处。心里不禁大喜。 闻达笑道“衙内说哪里的话儿。留守相公府为大名第一家,师兄能为门下走狗已然是天大的福气,留守相公报效朝廷,简在帝心,师兄将来还怕无报效朝廷的机会?跟着衙内,好好的服侍,将来自有出头之日。来日可别忘了为兄。” 史文恭晒笑道“师兄这是说哪里的话儿,得蒙师兄推荐,小弟得以侍奉衙内,平日里又得师兄之接济,小弟铭记于心,师兄是小弟天大的恩人,一日不敢忘怀。” 闻达笑道“说笑,说笑。” 梁玉道“两位兄长别站着了,都坐着。”梁玉招呼二人坐下,道“本衙内的遭遇,史大哥想必也知晓了。” 史文恭点点头道“师兄已然告之小人,那些贼人也是可恶,衙内贵人自有吉祥。” 梁玉叹道“差点死在城郊,这些贼人可真是厉害,高来高去,索超将军也擒之不得,甚至连踪影也未追查到,江湖事情,这里知晓的人不多,听闻史大哥通晓江湖事情,那这青凤堂之名,可曾听闻过?” 史文恭忙道不敢,后脸色凝重的道“衙内,若是说起这青凤堂,天下知晓的人不少,但是知晓其底细的人确实不多,小人当年曾听闻些隐秘,说与衙内知晓,据说这青凤堂成于后梁时期,是一女子所创,这女子的姓名如今也不可考,生平也不知晓,只是知其有惊天的神通,创立这样一个传承百年的堂口。” 梁玉听此不禁面露异色道“一妇人有这般的本事倒也不易,自唐后少有惊才绝艳的女子,不想今日又知晓一人。” 史文恭叹道“就是,谁人能想的道,凶名震慑天下的青凤堂竟然为一妇人所建?这青凤堂干的是杀人收钱的营生,这个天下知晓之人众多,据说青凤堂从不失手,其要杀的人,绝对活不了。据说仁宗时期,太湖水寨有一副堂主不知晓怎的为那青凤堂欲杀之人,而此人也着实了得,竟然提前知晓,要知晓那太湖水寨为江南绿林之首,百年来都是如此,其中不乏技艺惊人之辈,如何能惧怕那青凤堂,加之太湖水寨之地利,即便是官军来剿也得花费一般的功夫,青凤堂中人杀人再厉害也不能攻打一水寨,只要在其中不出去,想那青凤堂也无能为力,那人口出狂言说青凤堂如何杀自己,而青凤堂也传书江湖,一日内取其首级,当天太湖水寨全面戒严,高手尽数反还,此事已然成为意气之争,太湖水寨当日如临大敌,戒严之森即便是飞鸟也难渡,可是就在当夜,那副堂主被人割了首级而去,同时那名副堂主最宠爱的小妾也失踪,墙上留书虽远必诛,此事震惊整个绿林道,人们才深知青凤堂的可怕,谁也不知晓谁是青凤堂的人,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谁也不知晓谁是敌人,可能谁会在谁的背后插一刀,太湖水寨震怒无比,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敌人在哪里都不知晓,报仇不过是一个笑话,从此青凤堂的凶名传天下。” 梁玉听罢,倒吸一口凉气道“无孔不入,深不可测,不想草莽之中有如此远见之人,深谋远虑,十年生聚。棋子埋之深,果然可畏,可怕的是,世间不知晓还有多少这样的棋子,一举弄的天下惶惶,相互猜疑,布置之人着实厉害。” 闻达不已为然道“想那妇人也是可恶,枕边人也下得去手,纵然是那什么青凤堂的人也不该对自己的男人动手,莫不无天理纲常?” 梁玉叹道“天下间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天理纲常,父子相残,夫妻反目。兄弟越墙。” 第十一章 投效 史文恭叹道“衙内说的是,想那青凤堂以此立威,天下惧怕,百年凶名绝非偶然。只是衙内,可知否那十一青剑出现在大名府外所图为何?这十一青剑为那青凤堂最厉害的一批刺客之一,小人也是当年从一好汉处得其隐秘,直娘贼的,这班人全部出动绝非偶然。” 梁玉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那闻达道“师兄有所不知,因为担心衙内的安全,衙内并为前去查探究竟,后来听李将军所言,城外林家村已然寸草不生,林家村在城外立村已然七十余载,约莫二十几户人家,其中并无显富之家,据大名府衙役后来仔细寻访发现历来也未出作奸犯科之徒,多为老实之庄稼汉,世代以务农为生,不知晓这伙贼人为何前去屠戮一空。” “混帐。”梁玉怒道“不分青红皂白便去杀人,还满村杀尽,简直是罪恶滔天,朗朗乾坤,世间王法可还知晓?大名为北地重镇,不想竟然有此强梁,不管这些人有何原由,如此大罪,不容于国朝,不容于天下,我定然禀告父亲大人,让刑部昭示天下,索拿归案,以对这些无辜的冤魂有个交代。” 史文恭赞道“衙内嫉恶如仇为好汉子的作为,小人定然追随在衙内的左右,为衙内前驱。只是这些人行踪不定,手段凶残,衙内欲对付这般人,需仔细便是。” 梁玉冷声道“大丈夫恩怨分明便是,杨大哥的仇不可不报。” 闻达叹道“衙内待人如此之厚,真有孟尝之风。” 梁玉笑道“哥哥过奖,史大哥今儿留在府中就是,有什么衣物需要拿的,我让下人去拿便是,史大哥只须安心住下便是,父亲哪里,我自然会去说笑,总要为史大哥安排妥当便是。” 史文恭忙拜谢不已,闻达也落的好处,自然是全力赞同,就这般史文恭做为梁府的侍卫就这般的定了下来。 梁玉几日在府中也闷的慌,便想出去透透气儿,那青凤堂的事情后梁玉觉得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的安稳,便将那史文恭带在了身边,大名府不愧为北方第一名城,大宋不愧为最美好的时代之一,即便是看惯了后世繁华的梁玉,在八百年前的城市中也感觉到了繁华,贩夫走卒,名妓老僧,好不热闹。 梁玉边走边对史文恭道“世人多说汴梁繁华无二,我却没去过那汴梁,大名已然如此,那汴梁又该是如何一气象?” 史文恭笑道“属下虽然也曾走过那汴梁,不过属下却说不出,终究要衙内亲自走上一遭方能体会到那繁华之处。” 梁玉道“是要走上那一遭的,到时候你我同去?” 史文恭道“自然是追随衙内,衙内大才,想必自然有金榜提名之日子,到时候为那汴梁之上的风云人物,繁华之处,怎能不被衙内看尽?” “金榜提名?哪里有那么的容易,天子门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我有这般的本事么?”梁玉颇为自嘲的道。 “衙内显贵之身,属下也曾听闻过衙内的文采,只是属下为江湖粗人,不懂这些罢了,想来衙内将来定能金榜提名,入朝为官。” 梁玉淡然的道“为官者,一行则有百十人相拥,一言则定万千人之苦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史文恭有些愤然的道“衙内莫怪属下多嘴,如今这天下多为肮脏之辈坐那官儿,如何能体恤百姓,若是多为衙内这般人物做父母官,这天下想必也太平些。” “你也觉得这天下有问题?” “衙内恕罪,是属下多嘴,小人这等人物,原本是不该妄论天下事。”史文恭顿时惶恐起来,称罪不已。 梁玉摆摆手道“你我名为宾主,实则兄弟,本不该如此见外,这天下事情自然天下人说的得,你何须如此,这天下自然是真的有那么多的事,从范仲淹相公到到王安石相公皆莫不为此鞠躬尽瘁,可惜今亦如此。” “恩相也在行新政。”史文恭忙道。 “呵呵。”梁玉轻笑两声,不在做声。史文恭不敢在做声。 “肚子有些饥了,不如去那吃些东西如何?”梁玉朝着路边的醉乡坊道,梁玉说起来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穿越而来,除了继承了梁玉此人的身份和记忆以来甚至连梁玉的文笔爱好也继承了不少,梁玉此人严格的说来文笔还不错,也有些学问,策论也是擅长,当然后世梁玉此人多了今千年的知识积累,这策论已非当日之梁玉可比,至于爱好,梁玉往日喜欢逛的那几个酒楼,自己也很是喜欢,这醉乡坊便是其中之一,梁玉在这大名府中处于金字塔最高的那一层,也没什么狐朋狗友,至于骚人墨客,这大名府还真是不多,前世的梁玉可不喜欢什么江湖豪客,自然也无什么朋友,平日里也只是带着自己的书童出游,今日却带着史文恭。 二人上楼,店小二自然是识得梁玉这般一座大神,留守相公的公子,大名府头一号的衙内,纵然梁玉认识不了几个人,可是大名地面上混饭吃的人物还真无几个人不认识梁玉的。 掌柜子早就亲自上来侍奉。 “衙内,今日怎的得空来小店歇息,小人早日就听得喜鹊在叫,不想午时未到便有贵人来,小人真是幸运能侍奉衙内,这还不让整大名的同行羡慕的要死?”掌柜赔笑道。 梁玉微笑道“你可越发的会说话了,怪不得你们店里的生意比别的地方要好啊。” “那是衙内提携。” 梁玉笑道“好了,这位是史文恭大哥,有名的好汉,如今客居在梁府。” “哦?”掌柜子打量了史文恭一眼,忙道“怪不得这位好汉来的时候小人便觉得是英雄入门,原来是闻名天下的史文恭好汉,小人真是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人真是三生有幸。” 史文恭忍不住道“你也听过某的姓名?某能有这般的名声,连你一酒楼掌柜也听过?” 那掌柜干笑道“是,是,好汉威名无人不知。”一边说一边偷眼看梁玉。 梁玉笑道“好了,好了掌柜,快些给本衙内上些好菜,在说下去本衙内都饿的慌。” 第十二章 路遇 梁玉二人自然是找个雅座坐了下来,梁玉透着窗户看着外边的繁华,不禁唏嘘不已,满脸尽是憾色。 史文恭不解道“衙内为何叹息?可是有什么烦恼事,属下可能为衙内分忧?” 梁玉叹道“大宋繁华甚至超越汉唐,百姓丰足,这般好的世界若是一朝毁,人间悲事不过如此。” “这,是如何说起,当今虽然有奸妄小人在朝,可却有诸多正气相公,花花江山怎的会一朝丧?属下委实不明。”史文恭疑惑着道。 “北地情况如何?”梁玉淡淡的道。水浒中说那曾头市的主人原本是女真人,而此时的史文恭却又未去投奔那曾头市,梁玉想来却也是左近的事情,闻达非养士之人,断然不会永远养着史文恭,而史文恭显然也是热衷功名之人,自己也会想出路,若不是遇上了自己也定然在自谋出路,既然打算投奔那曾头市,想必也是知晓那曾头市的底细,女真人的事情多少了解些。故有此一问。 史文恭道“契丹人虽然勇武,但是近来也是内乱不已,属下也曾到过那契丹,很多地方与我大宋无异,已无当年之武力,这,似乎难威胁到大宋。” 史文恭说完,梁玉摇头不语。 史文恭也是极为聪明之人,否则怎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梁山?半响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史文恭惊道“衙内指的是那些女真人?” 梁玉点点头。史文恭顿时惊奇不已,过会道“属下对衙内真的是佩服不已,想那女真人在那北边极寒之地,向来过着恕毛饮血的日子,与那禽兽无异,却是凶悍万分,出行一体,作战勇猛远胜契丹人,但是因这些人与大宋相隔偏远,大宋知晓的人少之又少,属下也只因当年贩卖人参到达过那里,不想衙内足不出户便知晓此间事,衙内果为大才,忧国如此属下怎的能不佩服?只是这些人虽然勇猛,可是与那契丹相比犹如蚂蚁比老虎,这些人除非为契丹所驱使,否则怎的能对咱们大宋产生威胁?” 契丹与国朝虽有兄弟之盟,实为世仇,燕云不复,岁币纳供,又是读书人心中的一根刺儿,但是即便是如此,谁人能认为女真人能威胁到契丹人,有此卓见者,如今朝无一人也。 梁玉是个例外,其实梁玉有的时候想是自己身处在这个时代,恐怕依然会如此认为,就像在后世,中国人恐怕会认为日本人诗歌威胁,可是估计无人会认为老挝是个威胁,柬埔寨是个威胁,即便这些小国能呈狂一时,恐怕也不得持久。 梁玉也不多说,只是淡淡的道“若是有威胁就是这般人,契丹,党项已然日薄西山,不足为惧,要担心的就是这些禽兽。” 史文恭忙道“衙内说的是,衙内见卓见本不是属下能比,衙内自然有自己的道理,衙内有何吩咐属下照做便是。” “到时候会告之你。”梁玉眼中顿时露出一阵寒光。 就在此时,一阵喧闹之声从外传出,嘈杂之声传入梁玉耳边,梁玉眉头微微一皱,道“出去瞧瞧是怎的回事?” 史文恭应了一声出去,半响回来道“衙内,外有一妇人忘了带钱,与那店家说情,不想吵着了旁一吃酒的汉子,那汉子恐是说那妇人打扰了他的酒兴,颇为不耐,起身欲打那妇人,期间有客人说了几句就被那汉子打了,故而争吵不已,打扰了衙内。” “哦?是何人这般的霸道?”梁玉听闻有人打女人总是有些不忿,毕竟后世的世界总是以打女性为耻,潜移默化下梁玉自然是也有这个心思,一听之下自然是不高兴。 史文恭道“那汉子属下也识得,原本是因罪发配到大名府的配军,因得留守相公的赏识,拨在门下听用,前些日子在军中逞了些威风,几场比试打得那军中老将周谨服帖,据说还与索超那厮不分胜负,被留守相公赏了个管军提辖做,此人也算个人才,可是不知怎的竟然是这般不晓事,辜负留守相公的抬爱,在此喝酒撒泼,可要属下去待衙内管教此人?”史文恭对大名府的事情大小都是知晓的,杨志这般的配军都得了军职,而自负本事强于他的自己几日前还为三餐做挣扎,如何不会恼怒不已,恨世间不公道,如今自己是阴差阳错得以托庇于留守相公门下,被衙内引为心腹,否则更是看这些人不忿。 “是此人?”梁玉奇道。此人梁玉自然是知晓,自己也是见过几面的,父亲看重此人留在府中听用。梁玉不仅还赞叹父亲有识拔人之能,梁玉当然是知晓此人有些本事,父亲能从千百囚犯之中提拔有用之才,也算的上是慧眼如炬,梁玉本还想着为今后到来的那件事情做些手脚,让其偏离历史原本的轨道,本来以后的风风雨雨开始都归结于此人的那件事情,不想今日却撞见此事。 梁玉淡淡的道“据说此人是杨延昭将军的远房侄子,也不知道是真假,但是杨家将有功于国朝,后人不可丧失脸面。我等出去瞧瞧。” 梁玉二人走出外间,只见一生的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的汉子双手张拳欲打前面一女子,而中间倒着几名酒保,仔细看来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一瞧就知晓是那杨志打的。 梁玉冷哼一声“好个青面兽。” 梁玉抬眼望去,顿时一阵触目,眼前一女子,身形修长,清裙拽地,体态婀娜,腰肢纤细。在看去样貌清丽绝俗,似乎凝聚了汉水之钟灵,峨嵋之毓秀,宛若仙女下凡,犹如晓露水仙般清雅,海棠春睡般娇丽,芝兰般秀美,实乃世间绝美的女子。 但眉宇中似乎有说不出的忧愁。 梁玉惊叹一声“果乃人间绝色,怪不得这些男子为其拼斗,杨志那厮委实太不懂得怜香惜玉。” 第十三章 绝色 史文恭见此女绝色,又闻梁玉自语,心道“莫非是衙内瞧上此女子,那杨志好不识趣,竟然敢对衙内瞧上的女子动粗,这厮常自称是那太行杨令公的后人,瞧不起旁人,哼,不过是个武功稀松平常之辈,连索超那鸟人也拿不下,还真以为自己有何惊人的业艺?若是威名镇天下的杨家枪就这般,那还真是一个笑话。” 史文恭心念此,马上意识到自己立功的机会到了,猛然暴喝一声“兀那莽汉休得无礼,快快住手。” 杨志本是心情不好才来饮酒,本已然三分醉,却被眼前女子败了酒兴,一时恶念欲打将那女子,被酒楼厮养所阻已是恼怒万分,连那酒楼厮养一并打了,不想此时竟然为人所喝,顿时恶向胆边声,回首怒喝道“哪里来的鸟人敢管爷爷的闲事?” 史文恭顿时大怒喝道“睁开你的鸟眼,认识爷爷我么?” 杨志冷哼道“洒家知晓你这厮是何处蹦出来的鸟人?先吃洒家一拳。”说罢杨志挥拳而来,半空中硬生生的住了手,杨志像见了鬼似的盯着史文恭身后那人,半响,翻身拜道“小人不知晓衙内在此,冲撞衙内,小人万死。” 史文恭冷笑不已道“太祖长拳被你这厮耍成了醉拳,就这般还要逞强,莫要遇上了好手白丢了性命才是。” 史文恭转身道“衙内,欲如何处置这厮?”史文恭认定梁玉瞧上了那女子,而杨志得罪那女子,正好给衙内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好博佳人一笑。 梁玉见翻身下拜的杨志心中未免嘘嘘不已,“梁山好汉也终究是在强权之下,此人在东京与那市井牛二相争尚且能忍,为何到了大名反而如此?” 梁玉道‘杨提辖为何与人相争?” 杨志翻身不起,惶恐的道“衙内,小的一时灌了几杯黄汤,便发失心疯,冲撞了衙内,望衙内恕罪。” 原本说来,梁玉地位虽尊却并无官职在身,而杨志却是军汉,即便有错却也容不得梁玉来管,无奈杨志功名心实在太胜,而梁玉又是自家大人爱子,这如何敢得罪? 杨志本是“三代将门之后”,原“指望把一身本事,边庭上一刀一枪,博个封妻荫子,也与祖宗争口气”,最初是满怀抱负。不想命运多舛,先失了花石纲,又不得已杀了泼皮牛二,被发配充军。这是其人生的一个失意时期。但岂料因祸得福,得到梁中书赏识,收在门下,“早晚殷勤听候使唤”,眼看光明大道在前无论如何也是不敢得罪眼前的这位贵公子。 梁玉淡淡的道“起来说话,杨都管,令公的后人不当如此。” 杨志闻令公之名惭愧万分,晒笑一声,站起身来。 梁玉心道“果有杨家的傲骨在此。” 梁玉微笑道“都管也算是英雄了得,如何能与一女子计较得失?不管事情起因如何,今日看在小弟的薄面就此揭过如何?” 杨志忙道“全凭衙内做主。” 梁玉走进那貌美女子,行一礼道“姑娘受惊了。” 那美貌女子打量了梁玉一眼,行一礼道“多谢公子解围,奴家这里有礼了。” 梁玉忙道“不必,路见不平,本当如此,只是姑娘为何如此?” 那美貌女子听起,不禁面露羞涩的道“不瞒公子知晓,奴家本是济南人士,母亲早已去世,今年不幸,爹爹也撒手西去,只留一老仆在身边,因在大名有一舅舅,便与老仆商量着前来大名投奔舅舅,不想在大名未寻得舅舅,而老仆也因年老体衰去世,奴家身上的盘缠葬了老仆后便用尽,故而-----不想打搅了这位爷的酒兴-----”那女子说完已是泪眼朦胧,一副楚楚可怜之态真是谁见忧怜。 梁玉叹道“姑娘葬老仆而散尽盘缠也是有情义之人,姑娘要节哀,不知晓姑娘如今有何打算?” 那美貌女子此时更是咽哽的道“奴家也不知晓,只能回老家,只是盘缠用尽—” 此时一旁的史文恭忍不住道“那娘子,纵然你此时身有盘缠,大名与那济南府如此之远,你一妇道人家孤身上路,你又生的貌美。路上定然会有歹人打你的主意,你如何能平安的回那济南府邸?再者你即便回到济南又如何?你一妇道人家怎的能撑起一家?” 梁玉点头道“姑娘,我这位兄长说的对,姑娘一妇道人家,虽然说如今是圣天子在位,可是天下总有宵小强人,姑娘万万不可行险,姑娘可有何亲朋故旧在左近?” 那美貌女子茫然的摇摇头,不知所措,模样甚是凄楚,惹的梁玉瞧着心痛不已。 史文恭笑道“那娘子,我家衙内是大名府出了名的好汉,生平最喜打抱不平,为人解忧,什么及时雨都不及我家衙内万分,娘子为何不请我家衙内解忧?”史文恭此言一出,酒搂众人都露出怪怪的眼神“敢情这衙内是在与这军汉唱双簧,就是要对这女子下手?”“可怜的女子,估摸着要逃不出毒手了。”知晓梁玉身份的人做此想法,说来也是,大名府第一衙内若是想对一落难女子下手,那还不是容易万分,莫说是一个落难的外乡女子,即便是本地的官宦富人家的小姐,只要是这位衙内看上的,谁不是手到擒来?这可不是前朝,有世家大族可抗强权。 “这小娘子虽然美貌,可女子即便美貌也不见得能入个好夫家,若这小娘子能入留守相公府为妾,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有些趋炎附势之徒已在如此思量,更有甚者想到,既然衙内好女色,不知自己的妹子家姐可入的了衙内的法眼,若是能一举攀附上如此人家,那后半生还不是荣华富贵? 那貌美的女子似乎也感应到了周围人的反应,一长俏脸鲜红欲滴,都快要滴出水来。 “咳咳”梁玉此时也意识到了周围的尴尬,梁玉可不想被这新见面的美人儿误认为是登徒子。忙道“姑娘,我有一世交伯父家中只有一女,此女极为好客,姑娘若是不嫌弃可暂时居于此处,从长计议大事。” 第十四章 水瑶 世交?女儿?梁玉的这些话儿就是史文恭也觉得可笑无比“不想衙内这般的本事,借此结好这妇人,为来日登堂入室做准备。”想到此史文恭已然是一脸坏笑。 梁玉见这大庭广众也不是个事儿,忙道“这位姑娘的帐衙内我结了,小二差多少/?” 掌柜子忙媚笑道“衙内这是哪里的话,衙内能来小店那是小店八辈子休来的福气,何来给钱一说,这位姑娘是衙内的---的—好朋友,小的们刚才是瞎了狗眼,猪油蒙了心,真该打嘴巴子。”说罢那掌柜子真的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梁玉冷哼一声道“吃饭不给钱,咱们可不是强盗,留守相公府向来是明买明卖,童叟无欺,史大哥,钱给了,记住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谁人没个起伏高低?” 史文恭二话没说塞了一贯钱在那掌柜子手中,掌柜子接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紧,掌柜子心中已然把自己骂了几百遍“当初怎的是猪油蒙了心,这般漂亮的小娘子自然是容易被贵人相中,得罪了这般小娘子真是容易惹祸上身,看不,这就来了,这一来还是大名第一家,真是祸事啊,要知晓自己这种生意人纵然挣再多的钱在官府眼中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儿,莫说留守相公,就是街边的胥吏自己也惹不起。”越想那掌柜子越发惶恐总是想找机会补救。 那美貌女子急道“奴家怎的能有公子来付帐,这怎生使得?” 梁玉笑道“这又如何,算的上是江湖救急吧,日后我若遭难时,姑娘你也帮我一次便是了,几许小事情何必在心?” “江湖救急?”那美貌女子楞了楞,轻声道“公子倒是风趣,这般词儿奴家还是头一次听闻过。” 见那女子也不甚排斥自己,梁玉道“小生在里间吃酒,倒也还清净,不知姑娘可愿移莲步前往小叙?” 那女子脸蛋微微一红道“那真是麻烦公子了。” 梁玉笑道“哪里,哪里,说罢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史文恭暗道“衙内这般的本事,就入室了。”心中亵笑不已。史文恭正在盘算着要怎生的为衙内守门,别阻碍了衙内的雅兴。 梁玉看史文恭一动未动,道“史大哥一起吧。” 史文恭心中一奇“衙内这是怎的,要我相陪,美人儿在侧,又处一室,我就不碍事么?”只是梁玉如此说来史文恭自好跟来。 雅间内那女子行一礼道“公子今日解围之恩,来日若有机会奴家定会报答。” 梁玉忙还礼道“姑娘严重了,都是江湖儿女,相互帮衬是应答的。” 那美貌女子掩口轻笑道“公子左一江湖右一江湖,奴家怎生的看公子也不象那些江湖上的粗汉子,倒是一读书人。”美人一笑,艳若桃花,梁玉即便两世为人也不仅一呆。 “好一美人儿。”梁玉不想在美人儿眼前失礼,忙道“小生自笑羡慕豪客所虽读书人却也喜欢说那江湖口语,倒是让姑娘见笑了。” 那貌美女子轻声道“这就是了,想自古而来读书做学问方是正道,草莽豪杰纵然在本事又有何用?还不是听你们这些读书人的?公子一看便是那学富五车之人,自然不会是那些江湖莽汉。” 梁玉顿时有些无语,心道“小说真是害死人啊,古代的美人儿们哪里喜欢什么侠少,读书人在是王道,怪不得《白蛇》中受宠的男子都是什么人呢。” 梁玉晒笑道“姑娘说的是,读圣贤书,习礼仪廉耻,国之正道已。” 史文恭忍不住道“小娘子,我家衙内是堂堂留守相公公子,才高八斗,为大名府有名的才子,将来定然是要封侯拜相的,小娘子今遇我家衙内也算的上一桩美事。” “留守相公?”那美貌女子眼波流转道“莫非是那大名留守相公之子?” 梁玉奇道“姑娘身处山东,也知晓家父?”那貌美女子如此问来,自然是知晓大名府梁家的名头,可是此女子身居山东,古来信息不通,这山东的妇道人家如何会知晓远在大名的牧守之名头,何况又非读书士子。梁玉知晓即便是在资迅发达的后世,山东人民都能尽知晓广东省委书记的名头?恐怕就算是北京市委书记的名头知晓的人都不多,所以梁玉好奇的很。 “哦?蔡相公名声天下谁人不知晓?奴家家里也出过读书人,自然是知晓蔡相公的名声,公子爷为蔡相公的外孙,另父执掌大名,为天子守重镇谁人不知晓公子爷一家有大功于朝廷,故奴家虽为妇道人家,可也还是知晓的。” 梁玉此时脸不禁热了起来“若是蔡京也算的上是有功于大宋,那历代奸邪谁人该杀?魏忠贤还是王振?可如今蔡党身份脱之不去,纵然有心恐也不被清流所接受,再者爹爹是不会背弃蔡家的而且即便愿意恐怕也没有这个实力,借力,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借力。” “咳咳。”梁玉笑道“那是些虚名,倒让姑娘见笑了。萍水相逢也算的是缘分,姑娘家中还有何人?” “奴家还有一表叔在杭州,倒是有些往来,小的时候表叔待奴家也是好的很,后来即便是远了,也有书信往来,倒不曾生分。表叔有一女与奴家也是极好,这倒也是一去处。”那貌美女子想了想道。 梁玉沉吟下道“杭州与大名路途尚远,一时间姑娘也不可贸然前往,路途遥远,总是不安全的,这样,姑娘若是信得过小生,小生派人前往杭州寻访另表叔,待找着了,在送姑娘前去,如今姑娘可在大名安心住下,大名府鼎鼎大名的李成将军有一幼女,年方十五,极为好客,正可与姑娘为伴,李将军为人正气,世人皆知,又为至交,断然不会有什么难处,不知晓姑娘以为如何?” 那貌美女子低头不语。 梁玉道“可是信不过小生?” “哎呀,不是不是。”那貌美女子忙道“只是太麻烦公子了。这怎生是好。” 梁玉笑道“还是那样,若是日后小生有遭难的那一天,姑娘若是知晓也请援援手便好。” “会,一定会。” 梁玉道“敢问姑娘芳名?” 那貌美女子羞涩的道“奴家姓林,唤做水瑶,俗名一个,公子见笑。” 第十五章 若水 李成号称天王,当然这也是在私底下叫叫,毕竟是犯忌讳的事情如何能上的了明面,赵官家素来开明,很多事情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梁玉知晓这“天王”很是有些真本事,此人雄州归信人,弓手出身,能挽弓三百斤,以勇悍闻名,以军功至此。不过梁玉更是知晓,此人最大的本事不是勇武,而是钻营,此人一介布衣,走的又不是文官科举,有同乡同年同科的关系,却能勾搭的上童贯也是异数,当然这位权势滔天的大太监近年气焰逼人,但是在树大根深的蔡党面前其实不过是个笑话。但是留守相公是何人?该用之人自然会用,不必树之敌自然不树。 李成又是何人,该巴结,该走的路子,哪一处会落下,放着蔡家女婿这尊大神在此,如何会不拜? 当梁玉领着这位娇滴滴的美人儿上李成府的时候,李成连楞儿都没打,就拍胸口答应下来,更是满口应承“该住多久,住多久,衙内不用操心便是。”李成光棍的很,连这女子是梁玉什么人都未问便收留了下来。 李府内。 梁玉懒洋洋的道“林姑娘,此处可安好?” “托衙内的福,奴家暂时可栖身,待寻访自家表叔,怎生有不安之理?”林水瑶行一礼道。 “呵呵。”梁玉笑道“林姑娘见外了。萍水相逢也是缘分,能帮自然无不帮之理,李家小姐今去礼佛。一会便回,倒时想见便是。” 林水瑶微微笑道“那是,奴家等李家小姐回来相见便是,不想李家小姐还是信佛的人儿,不知晓衙内可曾信佛?” “漫天神佛。姑娘可曾信?”梁玉反问道。 “信。” “为何?”梁玉急急的问道。 林水瑶娇笑道“世间事情,人能知晓多少?神仙妖魔如何能知晓有无?太多的事情根本不知其理,若说有,无人得见,若说无,有怎解?对不衙内?” “呵呵”梁玉干笑两声心道“看来自己真是着相了,只是自己为何会问一女子如此的问题?这女子除貌美外并无何特异之处,非周芷若,赵敏那般的女子。”梁玉自嘲两声道便不做声。 孤男寡女相处太久总不是个事儿,纵然梁玉不在乎,可也不能不顾忌这美人儿的名节,这个时代名节可是重要的紧,不可不在乎。 梁玉告声有事情便退了出来,径自找那李成去,留林水瑶一人在偏厅中。 林水瑶倒也无任何不适,安静的坐在那里,梁玉隐隐一望,心中叹道“好一个若水的女子。” “衙内,可喜可贺”李成豪迈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哦?本衙内何喜之来?”梁玉笑道。 “人间绝色,为衙内所得,还不是大喜事?” 梁玉微笑道“不说这些,只是麻烦大人了。” 李成作色道“衙内这不把哥哥当兄弟了,这般的小事情如何谈得麻烦二字?莫说是这等事情,即便是天大的事情,只要用的上哥哥,哥哥也得替衙内担下来。” “是,是,小弟我倒是见外了,是小弟的不对,向哥哥陪不是。” “呵呵,兄弟严重了,你我兄弟,本无事不可说,对了听闻近来大人有生辰纲欲送往东京,军中正召集好手。”李成有意无意的道。 “哦?”梁玉意外的道“近来不闻府中之事情,原来外祖父的生辰又到了么?”梁玉心中道“终于来了么,原本的风风雨雨不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不想这般快便来了。” 李成笑道“衙内一向只读圣贤书,自然是不知晓这些琐事,只是此事重大,前些年的生辰纲有被盗,至今不得破案,近来路途上也很是不太平,一些刁民啸聚山林为盗,多有大案发生,故要好手护送。” 梁玉叹道“是啊,小弟在大名府外也险被贼人所趁,山野荒芜之处自是这般,只是此事情也不宜大张旗鼓,虽然翁婿之间往来很是正常,但是外祖父身局高位,本在浪风之中,留守相公天下闻名易招人所嫉,朝中清流之士本就盯的紧,宫中又有眼中之钉。还是谨慎些好啊,所以还是派些好手暗中护送的好。” “是,是,是,衙内说的是,朝中那些所谓的清流一天到晚就想着怎般的整人,恩相,大人都是国之重臣,原本是不必理会这等人,只是为了朝局才稍做隐忍,所以还是衙内说的对,不过衙内觉得杨志这人如何?” “怎么?难道是他?”梁玉明知故问的道。 李成道“听闻留守相公对此人很是满意,欲好生的提拔此人-----” “哦?”梁玉似乎听出了些别的意味。 梁玉淡淡的道“大哥以为此人如何?” “刚猛无比。”李成想想道。 梁玉道“大名府人才济济,武艺超群者不知凡己,此人排得第几?打的几人?” 李成笑道“这,如何能排的名次,北地民风剽悍,勇武者甚多,即便民间可能隐藏许多万人敌,杨志勇猛一时,却也不曾夺三军,若是说无敌大名那是万万不能的,此人也是有些机智。” 梁玉笑道“哥哥可是还有话说,你我兄弟,但说无妨。” 李成晒笑道“兄弟说的是,此人急噪无比,恐难成大器,此事需隐秘,此人恐怕不成,只是留守相公很是中意此人。” “哥哥可有属意之人选?” 第十六章 岔道 待那史文恭刚说完,梁玉与李成不禁对望一眼,心中都是一叹。 梁玉不禁暗道“看来盛名之下不虚妄也,所谋如此,却是与那杨志相同,看来此翻没有找错人。” 李成微笑道“史侍卫往常一直在江湖行走,这江湖上的道道,史兄弟想必是知晓的很,何地险恶,何处有大伙强人出没,想必都是一清二楚了,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今有史侍卫这样一位熟知其中门道的好汉随行,定然是无往不利的了。” 史文恭抱拳道“小人常年在江湖上打滚,这三山五岳的人马不能说尽数知晓,却也知晓大半,大名与东京相隔甚远,路经险恶之地甚多,这其中有大伙强人之处也是不少,若是说谁人会来剪径这却也无从可知,往年生辰纲被夺之事,小人昔年在江湖之中也曾听闻过,只是说来奇怪,那几次生辰纲被夺,江湖上传的是沸沸扬扬,却至今无人知晓是何人下的手,所得之物却也不见踪迹,这些人做的很是隐秘,着实是有些手段,只是若是江湖大伙下手却不可能完全无踪迹,一方豪强谁又可冒着抄家杀头的罪名做如此大事,此事过于诡异,让人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史文恭一脸不解的道。 梁玉问道“所得之物难道贼人无须脱手?即便那些贼人做事干净,嘴风严密,可是所得赃物却也要出手,只要顺着这里查,如何会查不得?” 李成从旁道“此事,为兄却是也知晓一二,当日自那生辰纲被盗之后,捕盗四处,东京亦来好手相助可仍然是徒劳无功,一点头也无。刑部为此震动,可是依然无法子,此事后也不了了知。” 梁玉听罢,心中略略有些不安,总是要抓到什么,却又转瞬失去似的,只是梁玉知晓,生辰纲被劫,此事定然不简单,背后定然有只无形的手在推动这此事,真正的幕后黑手定然不是那七人,想必是隐藏的很深很深。 梁玉笑道“史兄弟说的很是有道理,大张旗鼓,天下侧目,有心者自然是多了,若是简装而往,反倒是安全的很,向往的事情不能不引以为鉴,既然如此,那干脆就这般的定,我自然会与恩相说明厉害,只是有一点需要李大人相助。” “哦?”李成忙道“衙内有何吩咐?” 梁玉正色的道“生辰纲之事,他处草莽如何知晓,如此周密的部署却也非三五日之功。其中令人不解之处甚多,消息恐有走露之嫌,李大人命人在市井之中,史大哥在江湖之上好生的打听。” 李成心中一震,不可思议的道“衙内是说大名府之中暗藏知晓此事之奸细?” 梁玉面色凝重的道“世间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却无什么是不可能的。” 史文恭倒是喃喃的道“若是如此倒可解释的明白。” 大名留守府 梁世杰刚刚从衙门返回府邸,心中一时忧虑,朝中得来消息,恩相权重,或会重捣大观三年的覆辙,梁世杰心中明白的很,官家表面宽仁,看似洒脱,却从未放权,大观三年的事情若是说是石公弼、侍御史張克公等人,趁机紛紛上書彈劾蔡京,論其罪狀。倒不如说是官家忌惮蔡京权重,而罢免,可是自神宗皇帝以来,国朝的问题,在有识之士的眼里非改不可,当然怎么改,怎样的轻重缓急还是得仔细商量,蔡京为新法之佼佼者,官家纵然浪荡,却如何能不知晓?所以己起己落. “爹爹.” 梁世杰猛的回过神来,面露不喜之色道”你着孩儿,怎整天的乱跑,也不在府中好生的读书,若是在南华门中唱不得状元名,岂不是要夺了你外祖父和梁家祖宗的威风.” 梁玉嘻嘻笑道”外祖父,和爹爹都是世上少有的英才,孩儿纵然是在怎生的努力也是不及你二位老人家之万一的,只能远远跟随二位大人的脚步.” 梁世杰笑骂道”怎生的你这玩劣的孩儿出来,看来我两家之英名尽数要毁于你之手.” 梁玉赔笑道”孩儿定不敢忘记爹爹的教诲,尽力,尽力.” 看着梁玉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这位显赫一时的国之大员也显得有那么些无奈,只好沉声道”你这般风风火火的跑来有何事?” 梁玉笑道”外祖父寿辰将至,听闻爹爹有生辰纲送往东京.” 梁世杰点头道”这事在府中也确有人知晓,我虽未告知你,你知晓也自然,你问之为何?” 梁玉并不回答,只是问道”大名与那东京路途遥远,沿途多有宵小,如此财货自有他人窥视,不知晓爹爹意属何人押送这生辰纲?” 梁世杰对自己这儿子关注此事很是奇怪,淡淡的道”大名府新晋管军提辖杨志武艺超群,胆识过人可担当此任.” 梁玉赞道”孩儿知晓此人,此人本一贼配军,为爹爹亲自提拔于行伍之中,校前比武连败数将,急先锋依然不可胜,却为一猛将,爹爹果然是慧眼,为国提拔良将,可是前几次纵然是好手云集,生辰纲依然陷于贼手,至今不知是何方贼人所为,这怎的不是一勇武所能解决的,父亲为国之干臣,不会不知此中之关键.” 梁世杰知晓自己孩儿如此说来定然是有事欲与自己说来,只是今日自家的孩儿娓娓道来,倒是撩拨起自己的兴趣,再者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很是想在听下去,于是淡淡的道”继续说下去.” 梁玉整整嗓子道”爹爹英明,杨志此人勇猛万分,智计也有,可是为人急噪,细节难以处理得当,东京与此路途遥远,沿途不知晓有多少贼人盯着,恐怕很难平安的到达,外祖父年岁渐搞、高,生辰之喜事那是万万不可为之打搅,孩儿也知晓杨志所献之策却也可取,既然此计可行,那当要做到万无一失,孩儿推荐一人与父亲,与那杨志一道,运那生辰纲入东京,此人智勇双全,做人精细无比,熟悉绿林中事,此人若是前去,可保生辰纲无恙.” 第十七章 暗流 梁玉推举起人来倒是让那梁世杰颇为惊讶,自己儿子做老子的当然是知晓,何况还是一个精细的老子,但是做老子的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做出让自己完全意外的事情的时候,还是惊讶的很。 梁世杰顿时来了兴趣,笑道“我儿推荐何人?” “是孩儿侍卫,史文恭。”梁玉忙道。 “哦?”对于此人,梁世杰还是有些印象,自家的孩儿前些时日领回一人说是要收入府中做侍卫。梁世杰也没太在意,梁府中多一侍卫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只当是陪梁玉解闷好了,当时梁玉将此人说的是如当世豪杰一般,梁世杰也只一笑,只是觉得此人算是沉稳,至于是否有真本事,梁世杰可没有工夫去考察,自己为一方牧守,为官家守边,终日想的都是军国大事,哪里有时间管一赳赳武夫是否有真才实学,自己的儿子喜欢就成了。梁府不在乎多养一个人。今日听梁玉提起,倒是想起此人来。 史文恭入梁府,虽不至于查祖宗三代,却也是查得身家清白方能进,对于此点,梁世杰自然是清楚的很,梁世杰此时倒是对史文恭有些兴趣。 “看来此人有些本事,能人这小子为其说话,至少非一无所取。”梁世杰心道。 梁世杰淡淡的道“此人能耐果真出众?” 梁玉道“爹爹尽可考察一翻。” 梁世杰道“杨志这厮的本事和劣处,你以为为父不知?本事出众,为人急噪大事不可依托,但是这厮这次走的是暗线,而府内有老成持重者随之同去,却也去得,往日大张旗鼓,却为匪人所趁,今日暗中而去,沿途匪人纵然有通天的本事,但是若是不熟悉内情,又如何能知晓?前来劫货?” 梁玉心中一紧,心中暗道“看来担忧是真的,那些江湖匪人如何知晓生辰纲个中详细,难道这些人都是神仙不成,各各都未朴先知,其中定然有奸细,若是府中定然要纠出,只是自己却不能明说,黄泥岗上的事情如何能说出,自己这父亲精细无比,说得不好便会被其抓住破窄,倒时候怎生解释?说自己是穿越而来。灵魂占据了你儿子的身体,实则根本不是你儿子。那样一来,恐怕自己与那梁世杰就不是父子关系了,而是不死不休的仇人。 梁玉只得道“那是,只是多一人,多一份帮衬,史文恭前去可补不足,何乐而不为呢。” 梁世杰此时对那史文恭的兴趣越发浓厚了,笑道“那好,明日校场之上看那史文恭的本事,若果真了得,倒可去得。否则你的情面亦不给。” 梁玉大喜道“谢谢爹爹,明日校场之上看那史文恭的本事就是。” 大名府,翠云楼。翠云楼名冠河北,号为第一,所言一点不虚。上有三滴水雕梁绣柱,极是造得好。楼上楼下,有百十处阁子。终朝鼓乐喧天,每日笙歌聒耳。本就是一好去处,达官贵人,草莽豪强最喜去的地方,若说何处为大名府贵人最多集聚之地,就是此处,此处的阁子也分三六九等,端的是什么人去什么阁子,半点也错不了,不是有钱便行的,这翠云楼自然是在大名府最繁华的街边上。 翠云楼一支独秀,旁却也有许多店家众星捧月,翠云楼的生意几十年一般,日进斗金,门庭若市,这条街自然也繁华的很,但不说大名府,外地而来,每日慕名前来的也不是少数,这其中未必人人去得那翠云楼吃酒听戏,玩女人,但是还是有那么多人去,来得进不得的就在这条街上找乐子,小酒馆,小妓院,小赌坊自然便多了起来,久而久之这条街便成了大名府最繁华的大街,吃喝嫖赌干什么的都有。 就这样一条街上,却有一丝绸庄,为云记丝绸庄,这条街上卖丝绸,虽然未必倒闭,却也不是那么兴隆,比起其他生意的红火,却是差了许多,曾经有许多人来这里想盘下这店面儿,却到最后都谈不得下去,三山五岳的人马也都来找过这家店主,最后却都仓皇而退,甚至连亏是怎么吃的都不知晓,久而久之便无人敢来打这家店家的主意,知情的人都知晓这家店面的主人不简单,起码这大名地界上目前还未见有能拿的下他的人,至于此人是什么身份,便各有各的猜法。 云记丝绸庄。 二楼,完全没有一楼店面的生意之气息,满楼肃杀之色,似乎给人感觉到阴风阵阵,两名中年人正坐于一房间里,门外数名黑衣大汉把守,这些黑衣大汉一望便为百战之人、,浑身透露出一股寒意,绝非草莽豪强之人能比拟。 里屋,其中一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国字脸,微胡须,一副干练之色,此中年人对另外一掌柜子装扮的中年人道“老云,那梁中书又有生辰纲要送到东京去孝敬那人?” 那叫老云的中年人道“回大人,此消息千真万确,中书大人已然安排好了人手,前去护送此批财物入东京。” 那被称做大人的中年国字脸讥笑道“那梁老儿倒是会搜刮财物。前几次被抢之物如今还无丝毫线索,不想今年的有来了,绿林之中可有传言?” 那叫老云的男子正色道“大人,属下正有要事情禀报,三日前,一云游道士在河北道上散布生辰纲之事情,绿林间一时沸腾,许多盗匪贼人,蠢蠢欲动。此道人复姓公孙,单名一胜字,江湖绰号唤做入云龙,虽信奉三清却不为一安分之人,性喜舞枪弄棒,结交匪类,在河北道上有些名声,因其好装神弄鬼,倒是骗得一些贼人拜其为头领,此人并无直接之罪迹,但是此人绝非一善类。” 那华衣男子道“此人如何知晓生辰纲的事情,与那中书身边之人有勾结,再者其在绿林道上广为散播生辰纲的消息,又是为何?岂不知晓多个香炉多个鬼,难道与那梁中书或者是他背后的那个人有仇,故意捣乱害人?查清楚这道人的身份背景,与其的去向,所谋何事?” 老云尴尬的道“大人恕罪,此人甚为机警,儿郎们跟着跟着就跟丢了,如今已然没有此人的踪迹-------” “什么?”那华衣男子怒道“如此重要之匪人,竟然给你们跟丢了踪迹,是要让本座说是那贼道人太厉害,还是你们这些官家亲卫太无能,如此一来要你等何用。线索一但断了,不知晓找回来要费多大的劲么?” 老云“啪”的一声跪了下去,惶恐的道“请大人责罚。” 第十八章 涌动 华衣男子冷声道“皇城司,天子亲卫。自太祖之时起便为官家侦缉天下,查访谋逆,监察百官,百年来。历代官家都恩宠无比,引为心腹,想我等虽然百年来都隐于幕后。声名不显,可是我等知晓,我等才是官家内卫,即便是朝堂之上声明显赫一时的大相公也未必较我等更亲信官家,我等更当粉身以报天家大恩,只是你等玩忽职守,松懈以待,如此贼人竟然在我天子亲卫的眼皮子底下走脱了,本座多的也不说,此事若是能挽回,就此作罢,若是不然,本座好歹也要执行我皇城司的家法。” 那华衣男子最后一句已是声色具厉,跪在地上的老云已然汗流浃背,惊颤不已,连声答应。 华衣男子此时脸色稍微好转些,可是声音依旧冷俊,对依旧跪着的老云道“你可以起来了,跪着也为官家办不成什么大事情。” 老云晒晒的站起,可是声色依旧是诚惶诚恐。 华衣男子道“既然绿林道上已然流传出了生辰纲的消息,想必定然有贼人会铤而走险,跟上去,敢动大名府留守相公东西的不是一般的匪人,查出来,本座要看看,在本座管辖的范围内有何等贼人竟然这般的厉害。” “是是。”老云忙点头道。“只是那生辰纲属下可要管上一管?”老云略为迟疑的道。 华衣男子淡淡的道“蔡家一脉在国朝有如此本事,何需我等这样的小人物为其操心,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东西被抢了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我等只要为这些人夺回来,在杀几名悍匪便是。” “对了,护卫之人留守相公府派了何许人?” 老云忙道“是一名发配至此的配军,唤做杨志,因得到梁相公的赏识被提拔为管军提辖在梁府使唤,这次被梁相公看中,前往护送生辰纲去东京。” “配军?”那华衣男子略微惊诧,转声道“这配军何罪至此?” 老云道“据查,此人常在外自称是国朝初北周降将杨业的后代,但是据小人所知即便是那也是远房之亲属,少年从军,甚为勇武,但因失掉了花岗岩丢掉了军职,后因大赦返还东京走殿前高太尉的路子,不知又怎的恶了高太尉,以至于流落街头,因与东京街头泼皮争斗以至杀伤人命发配大名,曾在军中比斗战平那索超而获盛名。可能也是因此得到梁中书的赏识,而委以重任。” 华衣男子点头道“大名军中,能战索超者确实也走得这一遭,梁中书向来精干,确有识人之才,只此一人吗?” 老云点头道“确实,梁中书只用此一人去大名。” 华衣男子淡淡的道“想来也如此,边防之重镇定然不可轻动将领去做私事,梁中书也不枉官家看中,倒也知大体,这配军为发配之人,虽有提辖之名,实为梁府家将,此人确实为最适当的人选。” 华衣男子接着道“大名这些日子可有何特别之事?” 老云笑道“说来也好笑,梁世杰此人精干无比,可生得一子却为纨绔,生性不好读书,却喜飞鹰走狗,浪荡浮华,近来喜结交武人,前几日出游在外,遇得匪人,险些丢了性命。” “什么?”华衣男子略为惊诧的道“梁中书只有一子,为有名衙内,这某也知晓,只是在这大名地面上,此子出行向来是前呼后拥,有军中好手随行,怎的有匪人能害得其性命,速速道来。” 大名府为北地第一雄城,皇城司自然是派了许多卒子在这里,这大名府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老云想知晓的,也没多少不知晓,留守相公府虽然在大名是显赫无比,可是对于皇城司来说也不是禁忌,恰恰相反,还是重点盯梢的对象,官家有命监察百官,可没说什么人受宠就可不在监视范围之内,普天之下都是赵官家的。 老云将此事细细的与那华衣男子说道了一遍。 华衣男子冷声道“又是那些杀手,不想蹦跳了这么些年,始终没有将这些人铲干净,也难怪,朝廷从未有令将这些贼人缉拿,也难怪逍遥得这些年,刑部向来只是对单个案子负责,更有甚者,苦主也没报官的,也难怪至今仍存。洞庭水寨,太行强人虽然百年来也存在,却是剿灭一处,数年后由冒出一播,自国朝以来也不知晓换了多少匪首,却不如这些刺客,百年如一。看来这梁衙内倒是有些服气,在这些强人围攻之下竟然遇得贵人,那少年的身份可查探清楚,如此壮士,可不招揽?” “这-----”老云为难的道“此少年郎当日过后。了无踪迹------” “算了。”华衣男子摆摆手道“身手好之人,我们不知晓有多少。原本也不差一人。只是本座一时兴爱才之念,欲为国揽士,若是不得踪迹也就罢了,日后心思必须放在生辰纲之上。” “是,大人。”老云沉声道“大名府这颗毒瘤,属下一定会为大人拔将出来。” 演武校场----- 梁世杰端坐于上,其为东华门上唱将出来的好男子,大宋第一等的士大夫,也曾赶赴琼林宴,也曾打马御前街,原本是不把这武夫放在眼中,虽然知大名军马,却也是表面笼络,心底如何能喜这武人聚集之地。 梁家有今日,一半是自己的本事,一半却是京中岳父泰山大人的助力,后者更大些,梁世杰如何会不知晓,自己能外放国之重镇,成为显赫一时的封疆大吏。来日进朝自进中枢,为当朝大相公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自如大名府以来,连续两次进贡给自家泰山的生辰纲被夺,泰山虽为责怪片语,可是自己却坐立不安,今岁生辰又至,若是此翻再现往日故事,恐怕自己再无颜面对泰山大人,偏偏此事又为一家一姓之私事,不可能大队兵马前行,国朝最忌讳什么?兵权耳,即便是百人军队入京,恐怕一旦被有心人捉住,即便是自家的泰山也抗不住,这也是自己提拔杨志那配军于囚徒之中的重要原因。 第十九章 校场比斗 一 梁世杰听闻这杨志是那太宗皇帝之时名将杨业后人本是有三分欢喜,后见其人确实有真本事,便提拔其做管军提辖,对其却也是寄予厚望,即便是其身受大名军中老军头们的排挤,梁世杰却也对其维护有加,原本却也有今年生辰纲要借重此人的用意,梁中书素来有识人之名,也不是不晓得这杨志的好处与短处,可是留守相公对此也是无可奈何,在留守相公看来这武夫之辈本就是会拳脚的粗人,杨志此人长处就在懂的拳棒,对世间的门门道道知晓不少,做人不精细这本就在留守相公的意料之内,可是梁玉突然一分析却也是这般的回事。 梁世杰能做到今天这个位子绝非死读书不知晓变通之人,梁世杰清楚的很,欲做大官这见识万万是少不得,随机应变的本领也是不可缺,自家之子能有这般的见识,却也难得,自己自然是高兴的很,也想瞧瞧自家儿子推荐之人是何等人物,可否真的为自己分忧。 梁玉今儿来的可比自家爹爹来的早的多,这校场梁玉自重生以后倒是来的勤,梁玉前世之时听闻大宋禁军堕落腐化,根本就是不堪一击,女真南下时常常以数千军破宋军数万甚至十数万之众,宋有生军力在短短时间内为女真人击溃,最后女真人兵临城下,宋投降,文明毁于一旦,百姓受尽苦难,屈辱。汉人经历了历史最屈辱的历史时刻,说到底还是朝廷无能,军人无能。保护不得自己的父母妻女。 梁玉原本是看不起这些受国俸禄却不可为国分忧的吸血虫,梁玉因性喜武人,来的此处勤,却发现大宋之军虽然腐化无比,这里也是这般,可是因此地靠近边塞,为国防第一线,军队倒也不是完全无战斗力,虽然梁玉未参过一天军,却也感觉的到,此处之兵倒也不是无可救药,若是好生的整顿未必无一战之力。 在梁玉看来虽然国朝经营百年的禁军在凶猛的敌人面前一击既溃,但是后来自发组成的义军如“八字军”及后来匆匆组建的四大将军队却可力抗女真,甚至能胜之,却也说明那女真人不是天兵天将出生,还是杀的得,击的败,若是好生的整顿这些兵马,来日也未必不可一战。 不过在梁玉看来这是日后之事情,今日却得解决眼前这个事情,自己既然做了梁家子,就不可看得自家父亲的东西被人打着“替天行道”的名义给打劫了去,起码梁玉知晓若是当朝多些自家爹爹这样的能吏,国朝的事情也不至于一发不可收拾,国朝之事败于党争,一切以此为出发点,国朝如何不乱,眼前繁华不过表象。谁若入朝都为党争,刷新朝政不过附带之举。能不能行还是未知之数,越是如此,国朝地方更要自家爹爹这般的能吏。 留守相公还需要稳当的坐下去。 梁玉对这个时代旁的不知晓,可是对于杨志此人还是知晓的很,书中都写得明明白白。勇武一时,性格暴躁,难成大事。 这便是梁玉对那杨志的印象。梁玉知晓自己总不得提醒杨志那黄泥岗上的故事,那七个人吧,先不说自己解释不了,那杨志也未必信得,若是日后真的成验,那自己更脱不得身,很多人会盯上自己,那真是得不偿失,再者此处往东京,路途贼人众多,即便能平安过的那黄泥冈也未必过的黑泥岗,既然如此那只得再寻良才。 梁玉此乃穿越后第一次参与大事,自然是兴奋的紧,老早便带着史文恭来到了校场。待自家爹爹来了之后便依次坐在自家爹爹的身边。梁世杰见自己的儿子能来的比自己早倒也是欣慰的很,国朝亲贵子弟纨绔如何,梁中书知晓的很,相比之下,虽然自家的儿子书读的也是不怎般,生性变的逐渐喜爱结交武人,但却也安分守己。恭谦孝顺,稍加磨练,来日未必不可撑起门户,甚至光耀门楣。 梁世杰慈爱的望了梁玉一眼,笑道“玉儿,近日书念的如何?可有不懂之处?大名虽然远离东京,可却也有名学宿儒,若有何不明之处,但可请教无妨。” 梁玉忙道“父亲大人便是饱学名士,孩儿纵然有何不明之处,求教父亲便是,如何能舍近求远。” 梁世杰呵呵一笑,不在言语。心中却是欢喜的很,梁世杰少年得志,却也是自负的很,被自家的孩儿所推崇,却也是高兴的很,只是出于气度,嘴上不能表现什么。 梁世杰看到梁玉身后一黝黑的大汉,笑道“玉儿,看来你确是十分看重史侍卫,只是待会却要看他的本事了。” 那黝黑大汉自是史文恭,史文恭忙翻身拜道“禀报恩相,小人蒙衙内提拔,得以进恩相父子之下做事,本就当以死相报,今更得衙内赏识,欲托于大事,小人自当万死不辞。” 梁世杰淡淡的笑道“待会便看你的本事。” 校场之上,李成,闻达,索超等军中大老早早便到,分坐于梁世杰之旁,那杨志也早早到了,本来在这大名府谁人敢来的比留守相公还晚? 梁世杰笑道“今太守府有新手侍卫一名,唤做史文恭,勇武无比,本官欲重用,但是军中有规,无真本事者不可身居高位,诸位为大名守奖,国之栋梁,今日本官与尔等一起为国选材如何?” 在场诸人除却那李成外,无人知晓那生辰纲之事,只是隐约知晓,留守相公今日而来是为考教一人,一人为留守相公府新来侍卫,一位为留守相公提拔于配军之中的那青面兽杨志。 那杨志早便在次比斗过,虽然此人为大名军将所不喜,但却也无人不承认其真本事,索超素来为北地悍将却也只得平手,战下去胜负还未可知,那杨志却为有真本领之人,至于今日留守相公府之人,一些军中之人也略微探听一二,知晓是闻达的故旧,是有闻达引荐于梁衙内。一时间众人也不甚明白这其中的仔细,只是知晓,今日这般大的阵仗,留守相公这等人物亲来校场,起码是有人要欢喜了,定然高升。只是此人为何人,却不知晓,反正众目睽睽之下想必也做不得假,众人只管看便是。 第二十章 校场比斗 二 杨志也是郁闷的紧,自个前半生的际遇就不用说了,说倒霉都是轻的,蹉跎半生竟然落的发配的命运,杨家将数代名声给自己丢尽了,天幸遇的留守相公赏识自己,肯提拔自己,给个管军提辖做做,好歹也有了个翻身立命的本钱,不想大名的军将并不喜爱自己,时常排挤,即便自己凭着拳脚的真本事打出了名声,可是自己仍然不容于众人,若非留守相公抬爱,自己也落不得什么好。 今日不想小衙内弄来一人与自己比斗,此人自己也曾听闻,但是这心里终究是不怎么的舒服。 “为何独独找上洒家?不是排挤针对,是为何?” 杨志愤愤的站在梁世杰身后,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史文恭,若是眼神能杀人,恐怕此时史文恭早便被丝碎。史文恭又任何能不知晓,只是笑笑不做理会。 梁世杰笑道“前管军提辖杨志武艺出众,为大名翘楚,今为国选才,就要杨志待为考究如何?” 众人忙道“全凭恩相吩咐。” 梁世杰肃声道“那杨志何在?” 杨志纵有不满此时也不敢有何不悦,忙站出道“末将在次,全凭恩相吩咐。” 梁世杰道“刚才本官的话,你可愿意?” 杨志即便再不想比这场武,也只得道“恩相吩咐,无不乐从。” 梁世杰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尔等需尽心尽力,本官等好为官家选出有用之材。” 杨志遵命而去,史文恭也随之而去。 索超站在校场之上,郎声道“遵恩相令,比斗拳棒虽无眼,但不可伤人性命,否则丁当严惩,你等需谨记,你二人用的什么兵器,可在校场之上随意挑选。” 史文恭大步步入前提取一长枪而立。随手舞动,威风无比。 杨志冷声道“你这厮也用枪。” 史文恭笑道“正是,杨家枪北击胡虏,威名传之百年,今日得遇,却为生平喜事,请杨提辖手下留情。” 杨志沉声道“好,洒家生平最喜好汉,今日便以家传枪法会会史侍卫。” 杨志手提长枪,起首而来,如一条银色的大龙向史文恭刺来。史文恭猛喝一声“来的好。”长枪而上,迎面便是一场厮杀。 这个说自己家学渊源,威镇千军。这个说自己河东豪杰,无敌手。两强相遇,自然杀的是飞尘滚滚。 梁世杰对这种打斗是万分的提不起兴趣,转头对一旁的梁玉道“玉儿,这杨志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手,只是运气实在是不好,失了花岗石,在东京又恶了高太尉,否则怎的会如此?今日在大名,正好为为父一大臂助,这侍卫可是那杨志的敌手?” 梁玉笑道“爹爹说的是,杨志那人确实是一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是史侍卫有何尝不是,况且史侍卫心思缜密,正为可用之才。” 梁玉清楚的很梁山之众却也为好手中的好手,可是比这史文恭却着实差了一截,人家可是逼死了晁盖的人物,以一家一户对抗梁山的存在。如何会敌不过那杨志? 当然此翻话儿是说不得的. 杨志,梁玉依稀记得在水浒中使的是刀,虽然其自称是杨家将后人,通篇水浒梁玉也不知晓是自己记不清还是根本没耍什么枪. 不过这杨家枪耍的倒是不错,梁玉也没见过真正的杨家枪,不过看着身旁李成眼中的赞赏之色,却知晓此定然是耍的极好.梁玉眼中尽是飞舞之色,白练当空. 史文恭眼中也是异色,手中长枪也在飞舞,与那迎击而来的枪激烈的对抗,场面煞是好看,连留守相公也是颇为注意,要知晓国朝向来是以文压武,这是开国时期之祖制,若是说开国之初也许还有些勋贵能对抗士大夫,可是百载之后便再也寻不得这般的遮拦武夫,所谓禁军也不过是在百姓面前作威作福,东京之上,即便累世武夫贵勋也顶多捞些钱财,可万万入不得士大夫们的法眼,韩琦与狄青便是好例子,身为东华门外唱出的好男子,国朝一等士大夫,如何能看些赳赳武夫比斗,若非是场面万分精彩,估计留守相公大人也要打瞌睡了. 场面上依旧是如龙飞舞的枪影,倒是显得有些势均力敌. 梁世杰笑道”不想这般的出彩,国朝有此壮士,真是圣人之福,国之福,百姓之福啊,有此壮士,胡努有何忧惧?” 李成赔笑道”大人说的是,我大宋养禁军百余载.正是兵强马壮之时,胡人若敢南下,定当灭之,此二人又为大名添二员猛将,大人真乃洪福,恩泽大名百姓.” 梁玉见那李成极尽献媚,心中颇为不齿,心道”大宋为安抚武人,养兵却也不错,可是百年乃全民奉养的禁军在即将而来的胡骑中一战击溃,不可守护百年奉养其的百姓一分,使汉家江山倾覆,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岂不是荒唐,这样的武人要来何用?若入禁军恐怕既是韩信在世也得废掉,韩世忠名将之才,西军之中碌碌无为,名声不显,只不过是在剿灭洞庭水匪的时候露了脸面,真正的大放异彩还不是在大宋禁军体系崩溃之后重组军队之时候. “史文恭是难得的人才,不过断断不可在你等手中糟蹋了,两宋之际英雄甚多,若是好生的使唤,会是历史上那般的结局?” 场中的比斗自然不会随梁玉的心思而波动.依旧在厮杀着,杨志本就憋着一肚子的气,自然是想杀的痛快,原本在大名还因自个手下留情战平索超这大名头等战将后,杨志自以为自己在大名无敌,不是是自己的际遇不好才落得屈居人下,生平抱负不得展,自是想速战速决,杀退那史文恭,好更得留守相公的信任,杀出一个朗朗乾坤,为自己挣一个锦绣前程,不想一时竟战不下,不免更加的烦躁起来.火气大的很,一柄长枪枪枪夺人要害,看的李成,闻达等人冷笑不已,皆在看到时候这杨志怎般的收场. 第二十一章 校场比斗 完 杨志现在可是大名府有名的好汉,相反史文恭行走江湖,这些武官谁人能识得这等人物?平日里恐怕瞧也瞧不上一眼。虽然后来进了留守相公府,做了侍卫,但是平日里史文恭服侍梁衙内,众人与其没什么交集,除了闻达知晓史文恭的真本事外,其余的人都以为杨志定然是胜得,只是若是比斗之时,杀伤了人命,恐怕众目睽睽之下,即便是留守相公也护其不得。 杨志为大名武将所不喜,却因其有一翻真本事,又得留守相公的赏识,众人还巴不得其出事,若是杨志在校场比斗时一枪刺死了那史文恭,那便一了百了,即便梁中书还有爱护其之意,恐怕梁衙内也饶其不得。 梁玉瞧的也是心惊,暗自道“按照书中所言,那杨志决计胜不得史文恭,可是场面怎的会这般?莫非有误?” 杨志似乎越战越勇,长枪如虹。 梁世杰抚掌道“杨提辖果真有些杨家将的风采,昔日读史书,本朝杨令公为一代名将,可惜出生年月不同,不可目睹其风采,今不想在其后人身上瞧见,却也欣慰,国朝猛士如斯,何惧北胡?” 梁玉接口道“大人说的是,虽然北人尚武,但是国朝也非无勇士,若是能知人擅用,各尽其才,天下自然大治。” 梁世杰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当今圣人圣明如何不晓得这般道理,如今国泰民安,为盛世之像。” 梁玉心中冷笑道‘爹爹啊,爹爹,这如何是你的心地话儿,大宋现今如何,你这般的务实官吏不会不知晓,巨大的包袱消耗了这个国家全部的元气,党争败坏朝政,军队的腐化简直不堪一击。民间心思不稳,强梁崛起此起彼伏,若非还算富有,若非运气好的没遇上什么天灾,否则不用外敌,大宋也将烟消云散,只不过有些话儿绝对不可从你的嘴边吐露出来。” 梁玉口中道“大人说的是,孩儿也只是一翻感慨罢了。” 比斗仍然在继续。 起先看似被动的史文恭突然眼中精光一闪,朗声笑道“果真为杨家嫡系传人,而这杨家枪果真有独到之处,流传军中百余年果然有其道理,今日得见正宗后人耍出,实乃三生有幸,史某人也是获益良多。” 史文恭突然长枪一甩,似乎给人一种感觉,像鸟儿一般,史文恭冷喝一声“看招。” 大枪直飞过去,杨志本能的回枪一抵。抵挡这看似来势汹汹的一击。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只听得“叮当”一声,杨志手中的枪被击落。众人似乎还没瞧明白怎么的回事,杨志便败了。 “好凌厉的枪法。”大名武将们除闻达外纷纷沉默不语,都是明白人,自然是识货,杨志已然是第一等的好手,却这般的被击败,货比货,这史文恭自然是更厉害的猛士,大名武官中自然将有一人物崛起,众人皆感到巨大的威胁。 、杨志面色惨然的道“洒家败了。” 史文恭笑道“同僚比武切磋,何有胜败一说?杨家枪威镇国朝百载,今得见真容,俺却也是三生有幸。杨提辖何至此言。” 杨志沉默半响道“洒家学武不精,非杨家枪不济,若是令公复生,当不有此败。” 史文恭点头道“杨令公之名,俺如雷惯耳,那是咱大宋一等一的豪杰,俺如何敢比肩先贤,杨提辖不愧为好汉之后,一手枪耍的精妙无比,实乃俺生平仅见。” 史文恭自幼爱打拳弄棒,终日里便是打熬筋骨,会天下豪杰,见过的好手确实不少,若是说数这杨志最英雄那却也不是实话儿,不过若是论枪耍的好,史文恭还真的无人能及的上此人,也许百年的威风便是这般打出来的,能与胡人铁骑正面相抗的哪个不是英雄之辈?杨家三代为国尽忠,北抗契丹,西击党项,岂是侥幸? 杨志惨笑道“史侍卫莫要安慰洒家,胜便是胜,败便是败,洒家技不如人,当有此败,却也让洒家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是辜负了留守相公的期望。” 此时一旁观战的梁中书站了起来,身边的武将,加上梁玉纷纷站了起来,梁中书笑道“两位将主都为国之栋梁,比斗胜负不必介怀,都为有惊人业艺之人,想那项羽勇气吞河山,周勃哪里敌的过,却还不是一代猛将?杨提辖的本事既是本留守也看的清,二位乃是一时瑜亮,不必挂记胜负,想我大名为抵御胡人最前端,你二人当携手为官家效力,史文恭这般的本事屈局侍卫实在是埋没人才,本留守今日当为国荐才,史文恭听令。” 史文恭一个箭步上前,大声道“拜见大人。” 梁中书道“今史文恭提为提辖,暂留府行走。” 史文恭大喜道“谢恩相提拔。”面对升赏即便是史文恭心中早有准备也不禁兴奋万分,要知晓少年时代飞鹰走狗,浪荡不羁,可是随着年月的流逝,经历许多,史文恭早已非当年的史文恭,如今只想拼自己的本事搏个功名出来,不想一朝纳入大宋禁军内,虽然职小,却也有无尽的希望,如何能让其不高兴。 众人纷纷祝贺那梁中书,恭贺其又收一猛将,为大名添爪牙。 梁玉此时走到史文恭跟前笑道“恭喜史提辖,史大人。” 史文恭赶紧翻身拜道“真是折杀小人了,若不是蒙衙内赏识,小人如何能入留守相公之法眼。衙内简直为小人的再生父母。” 梁玉心道“梁山众人难得有如此人物,宋江不用实属无奈,若得此一人,当如虎添翼。” 梁玉扶起史文恭笑道“衙内也只是穿线,其余的还不是靠史提辖的本事,留守相公公私分明,知人善用,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梁玉心道“前世你虽有大才,却无人肯用,只得托身于曾头市那种地方,最后死于梁山之众手中,实乃可惜。今世遇得我,自然许多事情不一般。” 第二十二章 生辰纲 梁世杰提拔史文恭自然是一句话儿的事情,莫说史文恭那还是完全当得这个提辖,大宋朝虽然重文轻武,可是有真本事的好汉在军中还是受人尊敬,莫说还是在边军之中。 梁世杰留守相公自然没时间精力多耗在军营里,早早的便回了府。史文恭与那杨志也被唤入了梁府。 杨志虽然时运不济,却自傲的很,总是觉得自己一身本事,只不过命不好,否则当功比狄青,今日败于史文恭之手却是丧气的很,梁玉瞧在眼里也未多言,只是与那史文恭说笑,今日之事本在梁玉意料当中,梁玉看《水浒》不是一日两日,其中的关系清楚的很,若是在这上面还栽的成跟头,那穿越客还真是白给了。虽然小说中穿越客是怎样的王霸之气,怎样横扫一个位面,种马一个位面,但梁玉还没昏了头,知晓小说与现实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差距,起码若是自己不穿越至一富贵人家,恐怕现在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还有那即将到来的大难,若是昏昏僵僵的不谋划好,恐怕即便要做一布衣也未可得。 梁府。 梁世杰于偏厅之上,淡然的扫了杨志,史文恭,梁玉三人一眼,缓缓的道“如今此处,并无外人,你等都是本官的心腹,甚至是子嗣,本官身受老大人之恩,无以为报,又是泰山之情更要尽人伦之道,孝敬父辈,今泰山大人生辰将至,本官公务缠身不能亲临祝贺,却不可失了礼数,本官特备薄礼欲送往东京,这尔等本皆知晓。” 梁世杰说到此处,顿了顿,往三人瞧了去。 梁玉忙道“我梁家父子受外祖父恩惠颇多,又为至亲之人,有些自然是应该的,爹爹有话但可明示。” 史文恭赶紧道“蒙大人不弃,视为心腹,小人等当以死相报。大人有令,刀山火海也可去得。”杨志也忙表忠心。 梁世杰叹道“也不瞒尔等,前几年,太师寿辰之时,我也谴人送去不想半途被劫,至今无下落,去年甚至惊动了那皇城司,三大王亲自过问也还是得不了贼人的下落,虽然太师未曾说道半分,一来是太师的气度,二来是看在爱女的份上,可是我自是惶恐不安,太师为国操劳,本来年岁已高,寿辰本是喜事,连官家也是恩赏不断,怎得到了我这里就成了祸事?说句丧气的话儿,我真是有些怕送这生辰纲,可是泰山寿辰,女婿如何不得表示?尔等都是我之腹心,所以招来商议。” 史文恭禀道“大人,因大名到东京,路途甚是遥远,经过的都是紫金山,二龙山,这等强人出没的地方,又因身带财宝,过于招摇,被有心人盯上原也正常,接连数年生辰纲被劫恐怕如此。” 梁玉点头道“史大哥说的对,沿途强人众多,又是许多荒山野领之地,沿途州县管不得那么多,若是遣多护卫,朝中恐怕诸多非议,有损外祖父与爹爹的清誉。杨提辖所提扮装而去,那是最好的法子,若是小心谨慎,须瞒的过沿途强人,纵然被一二处盗匪识破,有二位提辖万夫不挡之勇的本事想必也不是问题,否则大举而去,除非沿途周县什么事情也不做,一处接一处的大军护送,否则哪里架的住那么多的强人?可是若是如此,须过不得清流党人那一关。” 梁世杰点头道“玉儿说的在理,杨提辖所献之策甚好,史提辖也一眼看出问题所在,不枉我抬举你二人,果有见识,如此你二人搭档前往,可挑选军士装扮相随,若是得成,我定将好生的重用你二人,你等好生做,自然可搏得一功名而来。” 史文恭,杨志二人皆大喜道“深谢恩相抬举。” 梁玉此时突然道“爹爹,孩儿有数年未见外公,想外公向来待孩儿甚厚,今外公寿辰,孩儿愿一道前往东京,待爹爹娘亲为外公贺寿。” 梁世杰楞道“你也要去?”半响道“你如何去得?沿途险恶,你又非武人,若是有事岂不成二位提辖的累赘?”梁世杰自然是不放心梁玉前去,却说成怕连累史文恭二人,好让梁玉打退堂鼓。 梁玉笑道“孩儿虽然远不及二位提辖的好本事,却也非弱不禁风,沿途风寒还是受的了,再者外公外朝之重臣,为新党领袖,又为我家至亲,按情按理还是得走一遭,爹爹为国守僵自是轻易离不得,孩儿却可代父前往,爹爹以为如何,有二位提辖在,在亲简精锐士卒十数人,倍道兼行,如何能有事情?” 听梁玉如此说道,梁世杰心中不仅一动,想自己远离中枢到此,虽然权势更为大,但是离开东京这个花花世界久了,总不免在亲贵圈子中淡些,自己自然是做异日重反东京入中枢的想法,自然要在这圈子里保持一定的影响力,自己身上打上新党的烙印自然是洗不得,但是自己也不愿意和那些旧党亲流混在一起,整日标榜道德文章,君子治国,在自己看来不过是空谈误国,实为党争而已,但是即便如此,自己也得在新党中保持一定的影响力,自己久不在东京,自然比不得从前,而这次泰山的寿辰就是一机会,满朝亲贵想必都会有贺,自然是冠盖云集,而梁玉此时露面,定可增加自己的影响力,让那些大头巾知晓,北国边地还有自己这么个人物在为他们守边,将来可是要入京的,让这些人时时知晓还有自己这等人物,学韩范二位相公为国守边。此时却是一好机会。 可是即便如此,梁世杰却也还以自家儿子的安危为第一,只是淡淡的道“你孝心可嘉,只是此时须得与你娘亲商议。” 梁玉此时已然看出自家父亲的意动,道“爹爹说的是,自当与娘亲商议,听闻娘亲也有一担珠宝要稍去东京,此时正好一并送去就好。” 第二十三章 蔡氏 一 蔡颖嫁入梁家已然近二十载,已然由当年一花信少女变成今熟透的妇人,当年嫁入梁家时,梁世杰不过一士子,自家爹爹慧眼识人,将年方十四的自己许配给其,自家的夫君却也争气,这么多年来,一白丁之身晋身为封疆大吏,镇守国之重镇,将来更进一步也非难事,蔡颖知晓这其中自然有自家爹爹的使劲,却也是自家相公争气才行,自家的爹爹不只一次在自己面前说,自己老了,日后蔡家当须梁世杰帮持,蔡颖知晓多次定然不是自家爹爹的虚言,自家的相公确实是少有之干才,自家的几个哥哥是远不如自家相公的,这点上蔡颖却也佩服自家爹爹的识人术。 深谋远虑,十年生聚果真不是说说的。 蔡颖却也恪守妇道,十分心意的对待着梁世杰,往日里大小姐的心性早便扔到了十万里外,而梁世杰却也十分的待自己,蔡颖看的出这也并非自己身为蔡家女的原因,自家的相公是真心的待自己好。一晃眼便是二十年。 人闲下来的时候便容易想往昔的事情,蔡颖这些年闲的很,往日在东京的时候还常在外走动,自来了大名后与这边的人儿生分的紧,故大部分的时间都待在家里。这往日的回忆便成了生活中不可缺的一部分。 蔡颖今儿特别的闲,懒洋洋的倚在窗边看着窗户外,心中思绪万千,东京此刻是什么样的光景? “娘亲。” 蔡颖微微一笑,没有回头却也知晓是谁来了,若是说在这里谁最亲近,相公也比不得的遮拦人物,自然唯有一人,自家的宝贝儿子,梁玉。 就像天底下所有的娘亲一般,对于自家的儿子自然是无比的疼爱,没当想起自家的儿子,蔡颖总会由衷的微笑。 “你这孩儿,今日又到何处去耍,怎的不在家中好生的读书。”蔡颖嗔道。 梁玉嬉皮笑脸道“娘亲不知,今日孩儿去校场之上为外公的大寿贺礼选士,这可是孩儿的一片孝心,望娘亲明鉴。” 蔡颖听后略有伤感的道“不想又一年,你外公年长,做女儿的不得侍奉在旁,却是不孝,自来大名后却不见你外公久已,真不知晓何时能回东京,好常常侍奉在你外公身边。” 梁玉见自家的娘亲如此,忙收起嬉笑的表情,肃然道“娘亲说的是,只是爹爹在此,我等也只能在此,爹爹大才,想必能早日回得东京。” 蔡颖轻叹道“嫁鸡随鸡,女人本当如此,你爹爹的前程自然重要,我一妇道人家如何能误了你父子的前程。” 梁玉笑道“若是说娘亲也是妇道人家,那便没有英明之人了。” 蔡颖笑骂道“贫嘴,对了可选出干练之人,这几年路上不太平,生辰纲数次被劫,今日你爹爹得一杨志,尚且无十分的把握,莫要今年在失了生辰纲,钱财事小,这可是不吉利的事情,不可搅了你外公的寿辰。” 说来蔡颖声音逐渐变冷“不知晓是哪路的贼人竟然敢接二连三的打咱家的主意,留守相公的招牌可是不够亮?” 梁玉心道“果真是权势家族出生的女子,威风的很。” 梁玉忙道“娘亲说的是,那些贼人固然可恶,可是这些贼人呼啸而来,呼啸而去,一时间却得不得下落,不过所谓天网恢恢,想必这些贼人总会露出马脚,到时候在一并算帐。也不必急于一时。只是这次确保万无一失,却又选得一壮士与那杨志同去,想来可保平安。” 蔡颖冷哼一声道“那杨志也算有些才,所出之策却也得当,悄悄的去也可堵住那些旧党清流的嘴,特别是太子身边的那些人,那所选之人可靠否?” 梁玉笑道“为我家心腹,智勇无双,可当此任。” 蔡颖淡淡的道“即便如此,那就行了,回来我自要重重的打赏,我自会与你爹爹说,这次再也出不得差池,我梁家也丢不得这个人,否则留守相公如何还能坐镇大名,为圣人收国门。” 梁玉道“那是自然,只是孩儿有一事需要与娘亲商量。” 蔡颖笑道“什么事情不与你爹爹商议,反到到了娘这里,莫非你做了什么坏事情,娘也非是非不分之人,可不会随便袒护你。” 梁玉苦笑道“孩儿本性如何,娘如何不知晓,怎的能如那些市面上的纨绔一般,整日里就是害人,只是孩儿十分思念外祖父,外祖父待孩儿一向甚好,今逢外祖父大寿,孩儿想回那东京一趟,待爹娘为外祖父贺寿。” 蔡颖听罢,似笑非笑的道“如此,你还真是有孝心的人,娘本当奖你,可是如此好事,你爹爹如何会不同意,需你求到娘这里来?” 梁玉心道“好一个厉害的娘,看起来娇滴滴的,却不愧是腹黑家族出来的女子,很难瞒过她。” 梁玉只得道“孩儿想与护送队同行。” “什么?”蔡颖失声道。转既道“不行,我道是什么事情,本来这次生辰纲就是遮掩的送去,你若同行算的什么?你自幼富贵着养,身子娇弱的很,打得几人赢?一旦路上遇着强人,那该如何?护不得自己,还连累他人,若是一旦有何不测。留守相公府只能受制于人,此事你爹爹做的对,万万不可。” 第二十四章 蔡氏 二 梁玉苦笑道“娘亲,你话儿倒是说的直白,孩儿即便在您的眼中是那么无用的一个人,也需隐晦些啊。” 蔡颖闷哼一声道“你也无须和娘耍嘴皮子,你自己什么本事,你自个不会不清楚,这个世上确实不是武夫称雄,那已经是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原本做那武夫即便在勇猛又能如何?可是若是遇上穷山恶水,盗匪横行之地,那还非勇武之人不行,那可是半分也呈不得强,几次生辰纲被盗,凶徒至今未锁拿,可知路上凶险,你自幼从未习得弓马,不会自己不知晓,拿自个的性命开玩笑吧,你爹爹只你一子,梁家也需你传宗接代,这件事情玩笑不得。” “我其实会骑马儿的-----” 蔡颖叱道“会和好那是两马事情。” “那韩,范二位相公如何去得西边,破得西贼?” “你可能与此二位相公相比?”蔡颖冷笑道。 梁玉呵呵笑道“在娘亲的眼中,孩儿不是最强的么?” 蔡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孩儿。脸皮还是厚的很。” 梁玉道“娘,孩儿身边可有勇武之士护佑,出得什么问题,在这大名军卒精锐二十余众相随出得什么问题,河北士马为天下最,唐时已然如此。有如此虎狼之士相随,又是乔装而去,能出得什么问题?” 梁玉此说却也相当的信心,黄泥岗上,那七人也只是使巧计而得生辰纲,并未杀害官军一人,而据梁玉所知晓前几次生辰纲被夺,也无官军重大伤亡现象,杀官毕竟罪名甚大,求财,贼人也犯不得冒如此风险。毕竟做事不计较后果的人还是不多,自己身边有勇武之士为爪牙,再加上先知先觉,也未必会出事,不过即便有什么意外,性命也未必保不得,想河北士卒精锐确实冠绝天下,即便是西军也不让,来日战败,非战之罪,人为的因素实在太多,几十名精锐士卒,加上二位勇将,即便来了大队强盗也是不怕的,何况那七人? 蔡颖摇摇头道“此事风险实在太大,为娘还是放心不得---” “娘亲,我等不可长久在此,开封府不可不露面儿-----” 蔡颖顿时一楞,半响道“此事确实,你父亲推到为娘这里恐怕也是如此,梁家的仕途即便短日不能寸进,也当知开封府,大名虽然为国之重镇,但是距离东京实在太远,即便在此显赫一时,可长久离开东京对梁家仕途不利,我等久不在东京露面确实不是事情,你为梁家子,代父去东京太师府却无不便,反而有利,只是分道而走,目标反而大-----” 梁玉暗叹“好一个权臣女,方方面面竟然想的精细无比,刹那间分析得对错,梁世杰好福气。” 梁玉知晓事情转机在此,忙道“大宋终究不是贼人的天下,如今天下富裕,虽然暗流涌动却也不是糜烂现象,封疆大吏如何能惧怕的小小蟊贼,即便前生辰纲被盗,那又如何,岂能为次反而怕了盗贼,若是能借此,将那伙匪人揪出,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怎可因此畏首畏尾,这如何是大名留守的威风?只要布置得当,天下有何处是去不得的?即便是辽人那里也可走上一遭,何况还是在自己的地面上?” 蔡颖笑道“不想我儿还是有些英雄气概,为娘是要高兴呢?还是赞你呢?世间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当然你有志,为娘也不能堕了你的威风,男儿确实是要志在四方,不过做人切要谦虚,往日多少大人物便死在一个狂妄上,何况你终究是羽翼未丰。” 梁玉喜道“娘亲可是答应孩儿?” 蔡颖白了梁玉一眼道“待再于你父亲商议商议在说,你先下去,不要张扬此事。” 梁玉本以为自家的娘亲会好生的叮嘱自己一翻,不想就这般的打发了自己,心中纳闷无比,却也只好悻悻而去。 梁玉走后,蔡颖一阵苦笑,娇媚的脸庞上透露出一股无奈的神情,似乎又有着深深的沉思。 突然,蔡颖淡淡的道“来人,请黄叔来一趟。” 门外应了一声,便听见有脚步声急促而去---- 梁世杰官居于此却从未纳妾,后院只有原配夫人蔡家小姐一名,二十年如此,蔡颖便是此间的绝对女主人,留守相公府的主人。即便闲言闲语多如牛毛,蔡家小姐借娘家势力压住夫君,留守相公夫纲不振,可是二十年来,不管外间怎样的变,而梁家的后院始终如此。 第二十五章 蔡氏 三 蔡颖看着一盘跚的老者柔声道“黄叔,这般久不曾去看望您,颖儿真是过意不去。” 那名叫黄叔的老者咳嗽两声道“多谢小姐记挂,小人一向安好,留守相公府应有尽有,大家都待小人甚好,小姐无须此言。” 那黄叔如此说来,蔡颖更加歉声道“黄叔,是娘亲派往保护颖儿的。不知不觉已然二十载,即便幼时在娘家时,颖儿却也记得黄叔待颖儿甚厚,年幼之时颖儿不甚懂事,几次闯祸,黄叔数次救颖儿于危难当中,颖儿至今记忆尤心,娘亲也曾吩咐颖儿要好生对黄叔,如今却许久不得见,虽于一府之中,是颖儿的错。” 那黄叔呵呵笑道“小姐所言,严重了。小人当年受夫人重恩,无以为报,夫人所言,小人定当再所不辞,何况是身居显贵府这般的好事情,小姐也向来对小人甚好,小姐如今贵为留守相公夫人,自然有其气度,如何能常与小人见面,小人知晓的紧,小姐不必如此道。” 蔡颖听罢面色古怪的道“黄叔,颖儿知晓如此说来冒昧,您的往事娘亲也不曾对颖儿说分晓,当年,莫非娘亲与黄叔真有大恩德。” 黄叔听此言,面色突然有些落寞,半响道“往日云烟不提也罢,小姐唤小人来此,可是有所吩咐。” 蔡颖自小就知晓自家这位下人不一般,起码自家的母亲是极为看中的,而且蔡颖也知晓这位小人有一身好本事,至于其他的自己一概不知晓,自己出嫁后,母亲将其派往自己身边,母亲曾对自己说,这位黄叔是为异人,自己得好生尊敬,切不可怠慢,蔡颖与母亲的关系极好,在加上小时候亲眼所见,知晓却不是母亲骗自己,这位黄叔确实不简单,向来好生的尊敬,从不以下人对待之,只是这所谓的恩德,蔡颖确实丝毫不知道内情,即便自家的娘亲弥留之际也没提起此事情,让蔡颖好生不解,自家娘亲能对这位异人有何恩德。 好不容易今日八卦一把,可这位黄叔滴水不露,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黄叔说的是,今日请黄叔来有一事相求。” 黄叔只淡淡的道“小姐,你我之间担不得一求字,有事只须吩咐就是。” 蔡颖忙道“黄叔谦虚了,黄叔可知晓我家生辰纲一事?” 黄叔想想道“这,小人倒是知晓一些,今年的生辰纲不是又要往王东京了么,小人知晓往年的事情,小姐可是担忧这生辰纲的安全?” 蔡颖叹道“这只是其一,钱财事小,可是这是寿礼,若是一二再的失去,不吉利,其二,我那顽劣的孩儿也要随此次前往东京。” 黄叔略为诧异的道“衙内也欲前往,小姐可是担忧衙内的安危?衙内非去不可?” 蔡颖点点头道“男子汉总得受些磨练,穷山恶水也得走一遭,否则将来成的了什么气候?还不如那些东京纨绔一样?” 黄叔赞叹道“蔡家的人果真不一般,女子也如此,却为圣人下第一家,果然有些道理,只是小姐,据小人所见,这生辰纲数次被盗,却也非一般事,贼人至今未获就是一明证,此翻须小心谨慎,恐有波澜。” 蔡颖担忧的道“却是如此,今颖儿有一请求,颖儿素来知晓黄叔的本事。本来黄叔年事甚高,原也不应该劳烦黄叔,只是此事重大,梁家只有此一子,却也出不得差错,颖儿想请黄叔出马,护卫我那顽劣的孩儿。” 说完蔡颖急切的看着黄叔,生怕其不答应。 黄叔缓缓道“杨志那配军的本事小人是知晓的,却为勇武之人,悄然而去,再选精锐之卒跟随,原本也去得东京,路上盗贼众多也不见得就知晓此事情。即便撞上一二伙,凭借此人的本事也可杀得出路,有这配军般本事的盗贼不多,只是这往年生辰纲细想起来盗的蹊跷,所得赃物到底在何,这般久还不得见下落,恐怕事情不一般,那配军纵然勇猛也不见得能万全。” 蔡颖忙道“还有一人护卫而去,据说此人胜过那配军。” “哦?”黄叔心中一动道“可是衙内的那护卫?” 蔡颖奇道“您怎的知晓?” 黄叔笑道“留守相公府有什么人物,小人还是知晓一二的,能胜过那配军的只有此一人,此人的本事确实罕见,为人又精细的很,确实一难得的人才,衙内得此人却为幸事,今此人若前去,事情多上三分把握。” 第二十六章 蔡氏 完 蔡颖喜道“黄叔既然也看中此人,想必此人定然有过人之处。有此人同行,玉儿的安危也得保障几分,黄叔是否同行前往?” “小姐所言,小人如何不从,衙内为小姐独子,小人即便是豁出性命也得保衙内的安全,小人但有命在,定不让人加一指与衙内之身。”黄叔淡淡的道。 蔡颖闻言大喜道“有黄叔此言,颖儿安心的很。” “只是,小姐,小人不与那大队一起。” 蔡颖闻言不解道“那是为何?黄叔可有何高见?” “小人欲暗中护送衙内,若是无事,小人自无须出面,若是事有万一,小人也算的上是一奇兵,小姐以为如何?” 蔡颖略做沉思,慢慢的点点头道“那便辛苦黄叔了-----” 梁家书房。梁家书房宽敞无比,明亮照人,南北通透,一阵清风而来,书香四溢,梁世杰自幼便喜读书,即便是少年时期家贫之时也是如此,当年虽做不得牛背之上读书,却也差不远已。后来金榜提名,意气风发,却也与少年时代的刻苦不无干系,今日权势如此,更是搜罗万卷藏书,书房收藏之丰,当可名列当朝诸公之前。 梁世杰十分喜欢在此间,每当心情不宁静之时,都喜在此间小坐,找回宁静的心思。 梁世杰手持一扎《吕氏春秋》正在聚精会神的读书,门外一声轻响,梁世杰头也不抬却知谁来到。梁世杰放在手中的书本,笑道“颖儿,真是贵客,大驾光临为夫的书房,为夫真该起身远迎就是。” “呸,这么大了,还不带个正经,整日油嘴滑舌,也不知臊。”只见一容颜妩媚,体态风流的妇人缓步走入,自然是此间的女主人蔡颖。 梁世杰忙起身道“哪里,哪里,为夫可是真心话儿。” 蔡颖轻声道“当年可是用这话儿骗过不少女儿家吧----” “真是天地良心,小生此生只爱过娘子一人-----”梁世杰屈叫道。 “呸,妾身才不信呢。” 梁世杰面色严肃的道“若有半分虚言,天打雷劈。” “好了,也不怕人笑话。”蔡颖面色略带红晕的道。 “在这里谁敢笑话为夫?” “好你个梁郎君,还不讨打。”蔡颖扬起玉手,轻轻的在梁世杰的头上敲了敲。 梁世杰呵呵一笑,却做那陶醉状。 此时即便是蔡颖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梁世杰微笑道“娘子此时至此,想必是有大事与为夫商议?” 蔡颖微微一笑道“不愧为二十载夫妻,相公所言甚是。” 梁世杰轻叹一声道“儿子大了,自然是不由父母,玉儿有自己的想法却也无可厚非,再者东京始终是中枢所在,我梁家也要时常露露脸面儿,玉儿也可长长见识,这本是一翻美事。” 蔡颖淡淡道“那路面上的危险呢?今道上强梁甚多,生辰纲二次被劫,至今豪无下落,我梁家也算是树大招风,否则怎的会接连如此?玉儿上路会如何?相公不可不查。” 梁世杰沉声道“夫人所言是,但是自古哪里有朝廷怕盗贼的道理?再者这也不是汉末,无绿林,赤眉这般的强梁,若是派遣精锐而出,有备而去,沿路招呼各处官府,想来也不至于有何大事,想那史文恭与杨志却也为勇冠三军的人物,一路而去,有惊无险。” 蔡颖叹道“你倒是舍得。” 梁世杰道“男儿志在四方,来日若想有翻大成就,不可不磨练,路上也算是个磨练,前些日子在大名外那场事情,也说玉儿是有福之辈。” 说道此事,蔡颖不仅恨恨的道“那些匪人可曾擒拿得。” “这-----”梁世杰有些惭愧的道“可惜为夫不是那包龙图坐镇开封府,破案的本事还是差了些。” 蔡颖不屑道“会破案算什么大本事,相公何需如此,只是这些贼人实在可恨竟然敢在大名打咱们梁家的主意,那是万万饶不得,让那刑部捕盗好生的缉拿,还有三大王的那皇称司,自三大王提举之后不是说有本事的很,不行让人去说说,万万不能让这些人逃之夭夭,否则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来打咱家的主意了。” 梁世杰冷声道“娘子说的是,为夫定然不会放过这些人,玉儿之事,夫人以为如何?” 蔡颖柔声道“相公如何说便如何是,只是必须要护得玉儿的安危,大名军中身手最好的必然要随同前往,妾身已然请黄叔暗中护卫。” 梁世杰诧异的道“就是娘子二十年不知晓底细的高人?” 第二十七章 云动 一 梁玉站在雄伟的城墙之上,往下望去,尽眼沧桑,感觉是一阵古朴与悲凉。梁玉没来由的心中一疼。 “文恭啊,这般雄伟的城墙,可曾抵挡的住那些蛮人的脚步?” 史文恭跟随梁玉日久已然逐渐习惯梁玉那跳跃性的思维,忙道“衙内,想我大宋人杰地灵,英雄辈出,如何能惧怕那些化外野人?” 梁玉淡淡的道“奈何一小小党项也拿不下?” “这-----”史文恭吞吞吐吐的道“想必是朝中奸妄当道,若是都像恩相般众泰盈朝,那小小党项成何气候。” “众泰盈朝?”梁玉不禁微笑道“想不到,你还有些笔墨,这个词儿可不是谁人都讲的出。” 史文恭老脸微红道“小人有何笔墨,哪里及衙内万一,只是小人当年曾在一大户人家做教头,那户人家倒是个饱学宿儒,平日里常否藏人物小人听的多了,也会那两句,倒叫衙内见笑了。” 梁玉眼望远方的道“不妨,多读些书总是不错的,汉时第一名将韩信也曾通读兵法,后成就惊天的事业,西楚霸王气拔山河,勇武盖世,却不尽读书,终究兵败自杀,后世当为鉴。” 史文恭忙点头道“多谢衙内指点,小人回去定然多读些书,好将来为衙内效力。” 梁玉话锋一转道“文恭你多曾走江湖,可曾听闻宋江此人?” 史文恭听闻此名,面容古怪的道“衙内也知晓此人?” 梁玉微微点头道“略有耳闻。” 史文恭不禁嘘嘘道“衙内为贵人,此人虽然在江湖上有好大的名头,出身却不过不入流的小吏,不想衙内却曾知晓此人,衙内却见多识广,此人号称及时雨,性喜结交江湖亡命,不论何等要犯只要投奔此人,此人定然好酒好肉的招待,离去之时还赠送盘缠上路,江湖上的汉子都道此人之好,此人在山东道上很是有一股势力,不知晓衙内问这厮为何?” 梁玉道“此人既然在山东道上有那么大势力,山东道上向来不太平,过此道时何不请此人襄助,此人既然号称及时雨,想来喜欢助人,此人又是朝廷之人,护卫我等想来也是分内之事。” 史文恭迟疑道“衙内,可是对小人本事不信任,小人不是夸口,绿林之上能胜得小人的,小人至今未曾见过,又有这般多的军中好手相随,那杨志也算一号人物,又是暗中相去,除非遇见大队盗贼,否则定然不会有事,而今除非是走漏消息,要不如何能遇见大队山贼?如今除太行附近,未曾听闻有千余众的大伙,即便是洞庭水寨也不过是依仗地利,真实人马绝对过不得千,那百来山贼而来,小人当为衙内杀尽之。衙内无须去找此人。” 梁玉忙道“文恭你多虑了,你的本事,我如何不知晓?何曾有疑虑?大名军强,你三军之中无敌手,还不本事,莫说是此,我想你即便在西军之中也能逞得威风。只是我等是去祝寿的,不是去厮杀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平安到了东京就是泼天的功劳,何须与那些亡命搏杀,那是堕了身份,那人是山东地面上的地头蛇,有此人引路,倒少了些麻烦,文恭以为如何?” 听到梁玉商量的口气,史文恭不禁受宠若惊道“小人愚昧,今听衙内一语自然是茅塞顿开,衙内高瞻远瞩自然是对的很。” 梁玉听罢,不禁微微一叹道“文恭何必如此,你我份为兄弟,你又为有手段之人,有何意见尽可提出,此当为本衙内分忧,此才为至爱好友,若是事事拘谨若此,反倒是生分了。” 史文恭惭愧的道“衙内说的是。衙内如此看中小人,敢不效死。” 梁玉微笑道“那便准备出发吧,军中好手,我让你与李大人一同挑选,务必选精干之人与我等前往,三十虎狼之士,燕山卫,你与杨志二人,本衙内倒要看看如此人马可曾去得那东京,即便是我等被人盯上又如何?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史文恭顿时一惊道“衙内,我等被人盯上?” 梁玉缓缓的点点头道“前两次生辰纲被劫很是蹊跷,仔细想来其中疑点甚多,显然有强人事先得到消息,事后又布置周密,让人无从追查之,这些人好手段,六扇鹰犬如此之多,既然就是拿不得这些人半分的踪迹,更别论追捕这些人,你说这次会如何文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