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赶尽杀绝 大晟景年八月初三,安王鹤北一战南安军大捷,安王战场失踪下落不明。 八月初十,王妃披甲上阵稳定军心,西朝军见无利可图暂安。 九月初,安王府丧祭。同日,圣旨下,着安王妃回朝,南安军暂由繆壬接管。 十二月初七,安王府上下一百三十人于和京城十里外遇袭,安王独女孟摇光身死。 大晟朝历经十一代屹立五百多年,底蕴丰厚实力强劲。国都和京更是异常繁华,如今即便是寒冬腊月,街上的人依旧不少。 守城军穿着厚厚的棉衣握着兵器尽职守在岗位上,偶尔打个哈欠跺跺脚,倒是不影响什么。 城外不远处穿着丧服抬着棺材的一队人缓慢的靠近,在看所有人的脸,却是觉得比这寒冬腊月还要寒人。 “什么人?!”守卫军持枪拦下,大过年的抬着棺材进城,找晦气呢! 为首的人抬起头,白皙的脸颊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死寂一般的目光看向守卫,苍白的唇瓣吐出一个字,冷冽无比:“滚。” 守卫下意识后退一步,后反应过来被一个妇人看一眼便这般失态,面子上觉得挂不住拿起枪就指了过去。只是还未靠近就已经软到在地。 “安王府奉命进京,阻者死!”身旁下手的人拿出安王府的令牌,握着的手上也是血迹斑斑。 守卫军不敢动了,早就听说安王府的威名,没想到竟是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杀了一个守卫,到底是皇城脚下,实在是太嚣张了! 为首的便是安王妃安随心,她冷眼瞧着倒地不起的守卫,抬脚从他身上垮了过去。许多百姓也看到了这一幕,眼见着有热闹可瞧,一个个自然积极地很。倒是也有许多听说过安王名头的,对安王府的现状多少有些了解,便也跟上像看个究竟。 安王刚死皇帝就迫不及待的要夺兵权,明眼人心里对这个皇帝的看法实在是不怎么样。安王妃也是个狠得,只是这棺材?难不成安王妃将安王的尸首带了回来?不对啊,不是说没找到尸首么。 如此这般,便更要去看一看了! 皇城内皇帝的暗探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便一刻不停的朝皇宫禀报。 “什么?!安随心好大的胆子!”皇帝摔了手中的茶杯,陶瓷落地的声音格外清脆。 “皇上息怒!”一旁的大太监陈可赶紧跪下,面上一副的诚惶诚恐。心里忍不住为安王妃叫了声好! 良久皇帝才压下了这股怒火,“罢了,叫裕王叔去劝一劝,这件事的确是朕办的不厚道。” “遵,老奴这就去。” 待陈可离开,皇帝将手边的东西砸了个遍,知道气喘吁吁了这才罢手,想到陈可的报告脸上的表情也狰狞了起来,“父皇没了,安王没了,连摇光。。。。。。南安军朕势在必得,安随心,你除了撒撒泼还能做什么?!” 安王妃带着队伍不紧不慢地朝朝阳门走,带着殷红血迹的脸更显苍白,手掌无意识的轻抚着肚子,脸上出现一刹那的温柔,随即便被狠绝代替。安王的死她无可奈何,为将者战死沙场是荣耀;可摇光。。。。。。安王妃看着不远处的朝阳门拳头攥的死紧。谁要我安王府不得安宁,我便要他百倍奉还! 朝阳门百米外,发间灰白的裕亲王肃穆而立,看着越走越近的安随心等人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 “义父。”安随心站在裕亲王两步之外,冷声叫了一句。 “心儿,莫要铸成大错!”说到底安王的死与皇帝没有关系,皇帝虽说觊觎南安军下令让安随心丧期回朝做的不厚道,但安随心这反应也太大了!还未入城就杀了一个守卫,还带着棺材要闯皇宫,实在是说不过去。 安随心冷冽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裕亲王,“大错?”无声冷笑了一下,声音忽然拔高:“为安孟琰的心,十五年前和生背井离乡带着一万南安军奔赴南鹤北;他孟琰一不给军饷二不纳军粮三不管兵器,我南安军一万将士为他保家卫国,他却将南安军弃之若履任其自生自灭!如今我南安军生生不息人数多大三十万,他孟琰张口就想要,做梦!” 孟琰是如今皇帝的姓名,而和生,则是安王的字。 安王妃此话一出来凑热闹的百姓都沉默了。他们只知道南安军的威名,却不知其中艰辛。皇帝若真是如此,何止是一句不厚道就能揭过去的。为君者当将良将,友苍黎,任忠贤,归兴国。瞧瞧咱这位君王都做了些什么! “不止我不答应,和生也不会答应,或者您问问,我南安军将士谁肯答应!”为一己私欲不顾将士生死的皇帝,不值得他的将士效忠! “做梦!”两个字出自随行家将的口。想起随行一百三十个人如今就只剩下六十人,叫他们如何敢认下这皇帝,不说其他,只说和京城外那永远闭上眼睛的九十个兄弟,那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兄弟,他们怎么敢! 裕亲王想要说什么,却张了张嘴没能说出来。安王这些年受的罪,别人不知道,裕亲王却是一清二楚。安王妃如今把这些旧账都搬了出来,这件事怕不会善了了,皇帝所做的,必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否则安王妃不会这么孤注一掷。 安王妃目光扫过身后的家将,伸出手解开了身上的麻衣。将士们行动一致,雪白的麻衣褪去,露出了身上斑驳的血迹,看的周围百姓胆寒。 安王妃深吸一口气,目光狠绝的看着裕王身后的朝阳门:“和生保家卫国迁移南安数十载,马革裹尸本是为将者至高殊荣,虽和生丧期未过尸骨未寒,皇上传令召见安随心不敢不从;三月疾行只为圣命难违,却不想在这和京城外遭遇伏击。天子脚下王庭门户!整整一个时辰偌大的和京城毫无动静!京城的探子都瞎了么?!王亲贵族的眼线都死绝了?!各知州府的传令人难道不曾将我回京的消息传回?!是不是要我安王府的人都死绝了你们才甘心!本王妃在这明确的告诉你们,就算和生去了,就算摇光没了,就算我安随心死了,南安军也是我安王府的!父皇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南安军为安王府私军,我安王府自问这些年来保家卫国对得起你们姓孟的!你们若欺人太甚,咱们就死磕到底!” 百姓们被安王妃一番话说得心里悲愤,外敌蠢蠢欲动,国内也是争休不断,如此忠臣良将,莫不是都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裕亲王心里一突,颤着手艰难的道:“那是。。。。。。摇光?”摇光死了?皇帝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安王妃扭脸,手掌覆上漆黑的棺材,似乎全身都在颤抖。“我宁愿躺在这里的是我。” 夫君战死沙场,女儿一夕之间没了,安王妃却不能倒下,夫君之死她无法;摇光的命,她要孟琰拿命来偿! 裕亲王险些一口气厥过去,那个一口一个外公叫着他的小摇光,就这么去了,死在了她亲叔叔的手里! 安王妃却忽然一顿,最后脸色刹变! “开棺!”语气中带着一丝期望的急切。她刚才没听错的话。。。。。。里面在响? 第一章:王女摇光 和京安王府。 安王妃守在七星阁外,目光盯着内室忙忙碌碌的大夫不肯移开分毫。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孟摇光就消失不见。 “王妃,这些年安插进王府的人都赶了出去,剩下的都是家生的。城外。。。。。。”孟伯言住了口,城外将士的尸首已经派人去敛了,这糟心的事还是不要说了。 孟伯言端了杯参茶递给安王妃。王妃神色倦怠眉间坚毅,全靠一口气撑着,别累坏了才好。 安王妃接过茶水喝了一口,将杯子握在手中,目光少见的有些恍惚,“伯言,摇光若是。。。。。。”安王妃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丝狠辣。 “小姐若有意外,南安军绝不会善罢甘休!”孟伯言,当年南安军左将军,为守安王府和京,弃一身戎装长衫加身。和京蛰伏十余载,为的不是看安王府家破人亡,这腐坏的朝廷,不守也罢! “王妃!小姐醒了!” 安王妃闻言差点摔了手中的茶杯,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睛中却多了几分神采。她的女儿还在,真好。 孟伯言看着这个坚强了一生的女子为了几个字而失态,心里也不禁泛起了苦味,恍惚了一下却没有跟着安王妃进去,他现在要做的,是查清楚谁碍了安王府的眼线,让安王妃临近家门遭遇伏击,在和京能有这么大势力的——孟伯言眼神一冷,既然敢冒犯安王府,不管是谁,都要付出代价! 孟摇光费力的睁开眼睛,模糊的景致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双腿微微拱起,手肘也下意识的做出了攻击的动作。在不确定因素的环境中,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无论如何都是改不掉的。 “摇光。”朦胧中看到一个妇人靠近,孟摇光不知为何瞬间就放松了下来。恍惚中想起有了意识之后脑子里突兀出现的话:好好活下去。简单的五个字,充满着难以诉说的情绪。紧接着便是外界铿锵有力的言论,什么尸骨未寒、伏击、圣旨。然后便是窒息的痛苦,再度昏迷的时候她只记得自己用尽了力气拍打着什么,再度醒来,便是此时。 孟摇光动了动嘴唇,却发现喉咙干裂说不出一句话。安王妃接过丫鬟递过茶水,扶起孟摇光给她喂了一杯茶。 “娘。”脱口而出的话让孟摇光心惊。却在看到安王妃喜极而泣的面容是心微微的疼了。 “醒了就好。”安王妃说不出其他的话,抱着孟摇光不撒手,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 “王妃。”丫鬟倒吸一口气,赶紧拿了披风给安王妃披上。 安王妃放开孟摇光,笑着道:“摇光好好休息,娘晚些再来看你。” 孟摇光看着安王妃离开的背影晃了晃神,素色的披风上染着鲜红。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孟摇光眼睛一闭再一次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和京十里外,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安王府遇袭的地方,马车上披着白色狐裘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遍地尸首。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飘飘荡荡像是在唱一首悲怆的葬歌。 “南安军送回鹤北安葬,其余人扔到余子崖喂狼。” “不妥。”马车内响起一声低沉的话语。 男子扭身盯着车帘,皱眉道:“为何?” 车内没有回答,片刻之后帘子掀起,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出现,与白衣男子并肩而立。看着被白雪覆盖的南安军尸首,轻声道:“南安军是安王府的,这些事,自然要由安王府来做,岂能假借他人之手。” “回吧,母亲该担心了。”说着黑衣男子就进了马车。 白衣男子大眼睛转了转,瞬间变没了适才运筹帷幄的高冷模样,咧开嘴一笑倒是有几分孩子气,对着后面的几人吩咐:“把尸体装棺,派几个人等安王府来人,其余的,还是扔到余子崖喂狼。”大哥只说自己送人不妥,可没说那些要喂狼的不妥啊。 黑衣男子听罢摇了摇头,心说要是不让你把这口气出了,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道我呢。 后面人应了声,白衣男子钻进车内,笑嘻嘻的抱着暖炉和黑衣男子说话。马车渐渐前行,精致的灯笼上左右各一,上书第五二字,晃晃荡荡的格外惹眼。 安王府赶出来的人引起了朝堂内的轩然大波,毕竟有不少大臣皇子甚至于皇帝安插的眼线都被赶了出来。但这些人都敢怒不敢言,毕竟人家赶家奴又不关他们的事。但他们心里都清楚,安王府这是要立威,表明态度安王府不是好欺负的,若是惹急了,纵使与整个朝堂为敌又有何惧!这种姿态对皇帝来说尤为明显。 暗卫首领宁靖俯首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地上是碎了一地的古董家具,皇帝一脸怒气抬脚就踹了宁靖一脚。 “再说一遍!” 宁靖起身继续跪,不卑不亢的道:“分布在和京东西南北包括安王府的细作、暗探共计一六十一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无一幸免!” 安王府,可真是狠啊。 皇帝气急又是一脚,这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好你个安王府!好你个安随心! 想到这次刺杀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但没把安随心和孟摇光杀死,竟提前让安王府与皇家彻底决裂,皇帝就头疼不已。这次暗探的死便是安王府的警告,皇帝心里比谁都明白。 南安军,这一个庞然大物没有人能够忽略。这些年来的战绩,也没有谁敢不承认。可就是这样一个铁血军队,却不属于皇室,这叫皇帝如何能安寝。不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始终不安心。 费尽心机要得到的,却不想到头来还是功亏于溃。皇帝眼中杀意顿显,表情极为疯狂。不然就全杀了!安王府再厉害,他的根基在鹤北,和京,还是皇帝说的算! “皇上,太子求见。”这个时候敢进来的,也只有陈可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敛了心神,“叫太子去政和殿候着。” “遵。”陈可退下,低眉顺目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管用什么办法,给朕盯紧了安王府!切断安王府与鹤北的一切联系,告诉繆壬尽快接手南安军。” “是!” 第二章:返回鹤北 死的轰轰烈烈,活的惊天动地。——这是外人对死而复生的孟摇光的评价。然而事实是,孟摇光半个月才能勉强活动,后心箭伤伤了心脏,要了她的命。但当孟摇光醒过来之后,心脏奇迹般的又跳动了起来,只是身体一直很虚弱。 安王府一直闭门谢客,皇帝象征性的赐了很多药材,却也没有在下其他什么命令,就连除夕国宴因安王妃一事都取消了。想来安王府的人不可能遵令,自然就没有自讨没趣。倒是四皇子来的勤,却依旧被拒之门外。 这个年,是安王府过得最平淡的一次。整个王府一缕红都不曾见。 “娘。”孟摇光斜靠在床上看书,见安王妃进来带着笑叫了一声。 安王妃脸色也好了不少,雪白的狐裘更衬得脸色红润,看来安王妃的心情不错。 “摇光身体恢复的如何?”安王妃坐在床边伸手握住孟摇光的手,常年练武的手不似一般妇人光滑,手心的薄茧若隐若现。 “好多了。”孟摇光任由安王妃握着,想了想又道:“娘,我们什么时候回鹤北?” 孟摇光再度昏迷之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的最后定格在一张英气十足却略显稚气的脸上,好好活下去。这是她在梦里唯一听到的一句话。她是要好好活下去,不为魂归异世的自己,不为魂魄消散的原主,只是为了安王妃,为了还未出生的弟弟,为了南安军,她也会好好地活下去! “不着急,等摇光的伤好了再说。”安王妃不想让女儿操心,想把话题带过去,却听孟摇光道。 “娘,你先回鹤北,明日就走。”如今安王府已经和皇帝撕破脸,鹤北虽说有右将军李牧在,但终究权力有限。何况鹤北还有一个繆壬。安王妃与自己都在和京,皇帝就等于将安王府的命脉拿捏在手中,长此以往南安军必乱。 安王妃听罢挥挥手让人下去,给孟摇光拢了拢耳际的头发,目光慈爱的道:“别担心,繆壬翻不出什么大浪。他带去的五千兵马,只怕现在已经改姓南安了。待你身子好了,咱们就回家。” 孟摇光抿了抿唇,她不想安王妃从离开鹤北就开始筹谋,显然知道这次进京有来无回。但碍于皇命不得不从。如今闹了这么一出,只要放安王妃他们离开,皇帝再想召回京就难了。毕竟大义如今是站在安王府这边的。皇帝若是蠢得再咄咄逼人,哪怕南安军就是反了,皇帝也得自认倒霉。 只是皇帝吃了这么个哑巴亏如何能善罢甘休,在京城待着终究是不安心。万一皇帝真的脑抽了下手,她们寡不敌众妥妥的都得死。到时南安军群龙无首,被接收是迟早的事。 孟摇光目光落在安王妃肚子上,笑了笑道:“娘,听我的,明天就回鹤北。如今众人皆知我大伤,没个两三月是好不了的。现在走正是时机。爹下落不明,鹤北无人坐镇就不说了,但是您不在万一爹什么时候回来了怎么办,再说了还有弟弟。”如今这局面,若是让皇帝知道安王妃怀有身孕必定会下手诛杀!毕竟若是有安王世子,南安军就更不要想了。 “我的摇光长大了。”安王妃手抚上了肚子,冬天衣服厚重并不显怀,安王妃又在和京城闹了那么一出,任谁都不会想到这个时候的安王妃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了。 “娘,我会护着你和弟弟的,孟琰既然敢做,我就要他不得安宁!”孟摇光想过了,安王护国一生临了自然不能背上叛国的名头,那么为了以后有好日子过,那就让大晟朝易主。孟琰对安王府存在私怨所以处处针对,而对下一个皇帝来说,安王府就是鹤北的天然屏障,有安王府在一天,鹤北将永享太平。任谁都不会傻到非要夺了南安军才算安稳。 安王妃离开后孟摇光继续看书,看着撕着,直到快速的将书翻完才停了下来。 “来人。” “小姐。” “这些药材着人去买,越多越好。” “是。”丫鬟颇为无语的接过被撕下来的书页,老老实实的办事去了。 孟摇光缓缓躺下揉了揉脑袋。她从来没想过,那些她最不愿回忆起的记忆,竟然会有用到的时刻。霸道的药浴,强筋健骨不说,修复外伤更是奇效。只是那难言的痛苦着实难以忍受。以往都是浑身是伤被丢进去,却不想今日自己弄来泡。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王妃,你要回去?”孟伯言有些吃惊。之前他劝过好多次都不见成效,怎么忽然就要回去了?按照他对安随心的了解,遇袭的事情没有交代她是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到底发生啥了? 安王妃看了孟伯言一眼,冷哼道:“怎么?还不许我回家么。” 孟伯言猛的摇头,见王妃这样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说到底怎么了?王妃心情好像很好啊。 “只有我在鹤北,摇光在和京才能安稳。”安王妃也知晓,只是孟摇光重伤卧病,安王妃如何能将她一人丢在和京。只是如今看来倒是她多虑了,她的摇光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她不能护她一辈子,如此也好。 “着王辰霆河山关接应,带足五万人马,免得孟琰以为我安王府是软柿子能随意拿捏。我走后王府的事情大小都由摇光做主,该知道的都告诉她,我老了,安王府也该交给她了。” “是。” 孟伯言也很喜欢孟摇光,小小年纪便霸气天成,习文练武样样不输男儿,若是有哪里不足,便是性格太过刚毅,有些大大咧咧的,这样将来可怎么嫁人啊。 第二日安王妃带着暗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和京。待皇帝发觉不对安王妃早已过了潮州往河山关进发,并在达到河山关之后停留半日,在王辰霆带领的五万南安军护送中浩浩荡荡的回了鹤北。 安王妃此举妥妥的是在打皇帝的脸,你不是要拘着我么,我就在河山关,有本事你来啊。另外还有威胁的意思,我女儿在和京给我好生伺候着,少了一根头发,南安军不介意全军进京面圣。 第三章:四皇子谋 孟摇光泡了一个半月的药浴,后心的伤口愈合的很好,再过半月估计就能大好了。二月份天气回暖,孟摇光依旧不常出屋子。看传记,史事,地理言论,历朝国史,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不睡觉。还有孟伯言拿来的和京数得上号的人物资料,简直不能更忙。 手里握着第五家的资料,孟摇光看了一遍又一遍。 “小姐,四皇子来访。” 孟摇光抬起眼眸看向来人,“言叔知道么?”这种事按说不该来通报她的, “知道。” 孟摇光放下资料看着窗外不算耀眼的阳光,斑驳的光影透过窗子落下,孟摇光伸了个懒腰,缓步挪了出来。 “第几次了?”既然言叔放人进来,就不会是第一次上门,要说拿捏做姿态,言叔才是个中好手啊。 “从您回府到如今,已来过六七次了。”丫鬟不敢妄议主子是非,只觉得这四皇子诚意未免太满了,若说是没目的,估计没人相信。 “回了,就说我已经睡下了。” “是。” 孟摇光看着丫鬟远去的身影动了动手指,这么明目张胆的上门,是做给皇帝看的,还是与皇帝协商好的。‘四皇子孟辰桓,贤妃之子,柳家外孙,表里不一野心勃勃,心胸狭隘且能忍,心狠手辣。’这是孟伯言对四皇子的评价;从这些情报来看,六皇子孟辰煜倒是十分难得的明君人选,只奈何此人好似无心朝政。 为君者,当将良将,友苍黎,任忠贤,归兴国。 太子虽然也算得上是仁君,但心肠太软手腕不足;何况皇帝一心拥护嫡长子为尊,大皇子孟辰璟才出生便奉了太子之位,孟摇光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如了他的愿! 夺嫡这趟浑水,孟摇光是蹚定了! “第五家。。。”孟摇光又想起了适才看的资料,上书只有四个字:富可敌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孟琰竟然容得下,可见第五家的手段不一般。 孟摇光勾唇淡淡的笑了,南安军如今缺的可就是银子啊。 “来人,备礼,咱们去裕亲王府走一趟。”来一趟和京丢了一条命,不赚点利息回来实在是太亏了! 和京有心人耳朵里都传遍了,四皇子吃了闭门羹前脚才从安王府出来,孟摇光后脚就带着礼物去了裕亲王府。安王府这一巴掌打在四皇子脸上实在是瓷实。对于四皇子的拉拢安王府的答案很明确,其他人也乐得看热闹,这和京,安静太久了。 四皇子府内一片狼藉,四皇子孟辰桓将看得见的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却还是不解气。不得不说,如今存活的四个皇子中,只有四皇子性子最像孟琰,连生气喜欢砸东西的脾性都一模一样。 四皇子妃张宁书安坐在位置上喝茶,看着气喘吁吁终于消停下来的四皇子,这才放下茶盅开口,“殿下可是气消了?” 四皇子看了眼神色不变的张书宁深吸一口气,咬咬牙愣是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四皇子妃见状示意清荷上茶,一杯冷茶端上来这才挥退下人再度开口。 “殿下觉得安王府与父皇关系如何?” 四皇子喝着冷茶神智也恢复了一些,听四皇子妃这么说顿了一下,随即咬牙道:“水火不容。”显然还是不能释怀安王府当面打他脸的事。 “殿下说的对,安王府与父皇水火不容,安王才去父皇便要夺权,和京城外那一出想必不用妾身说殿下也清楚。”言罢四皇子妃顿了顿,见四皇子听得仔细,这才又道:“安王府的所作所为父皇容不下,同样,父皇的所作所为也让安王府寒了心,父皇要夺权定要除掉安王府,而安王府要自保,自然希望父皇尽快禅位。”皇帝正直壮年,说禅位如何大逆不道自然不用说,但四皇子妃却如此轻松地就说了出来,可见是筹谋已久。 “父皇一心扶持太子上位,若殿下是安王府的人,殿下会如何做?” 四皇子闻言将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前前后后想了个通透,脸上这才缓和了不少。的确,安王府想要安稳,必须要有靠山,江山易主才是最能解决问题的。且不说太子是皇帝扶持的,单说他登上皇位名正言顺,即便安王府想出力也不成;那么只有扶持另外的皇子上位,才能拿下这从龙之功,安王府至少能安稳百年。如今能有能力与太子抗衡的,也只有他了。至于老六,他不过是太子麾下的一条狗,如何能与他相比。 “琬君是说,今日这事,是安王府故意的?”或者说是做给别人看的。就算安王府要扶持四皇子,非但不能大张旗鼓的说出来,还要小心翼翼的遮掩,否则与安王府与四皇子都是不小的祸端。 皇帝言明太子为未来储君,安王府如此做摆明了和皇帝对着干,还掺和到了皇家之事中,皇帝师出有名,对南安军来说必是一场大祸。 “殿下不也是故意的。”四皇子可没蠢到这么明目张胆的去拉拢安王府,不过是做给皇帝看的。这样的四皇子,对于太子来说才不会成为威胁。 四皇子妃心里可跟明镜似的,四皇子是什么人她清清楚楚,有野心有手腕,缺的就是时运。皇上本身就是嫡长子,若非这个身份,只怕这皇位还轮不到他;如今到了他的儿子,自然不会让他的嫡长子受委屈,其他皇子稍微有点才智下场可有好的?真以为当朝十一个皇子死的只剩下四个是巧合么。 在皇帝眼里,只有他的嫡长子是儿子,其他人连根草都不如! “那接下来。。。”四皇子放下茶盅眯起眼,言语微微一顿。 “等。” 四皇子翘起嘴角赞赏的看向四皇子妃,接着转身冷哼一声甩袖走了出去。这出戏,还是要唱下去的。 四皇子妃也敛了嘴角,看着四皇子的背影眸中情绪不明。 四皇子性子与皇帝太过相似,只怕安王府。。。 “清荷。” “奴婢在。” “多注意六皇子的动向,若安王府与之接触立即汇报。” “是。” 第四章:坑银子啦 孟摇光出门转了一圈,回来后整整三天,收礼收到手软。手里握着和京王亲贵族送的礼单,孟摇光笑得合不拢嘴。 虽说安王府与皇上对上,但朝廷的人谁都清楚,若非皇帝想要两败俱伤,是断不敢动安王府分毫的。安王府的门庭让众大臣趋之若鹜。你可以不与安王府交好,但这礼却不能不送,还不能送的轻了。面子上总要过得去,这官当得自然也就长久。 孟伯言看着孟摇光盯着礼单满脸的喜意,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心说果然还小啊,瞧给乐的。 “言叔,礼物装箱带走,咱去华安当走一趟。” 孟伯言一愣,张口道:“小姐这是要。。。。。。”人前脚才送后脚您就给卖了,这不合适吧。 “要不我派人去办?”要卖,也得偷偷的来啊。 “不,我亲自去。”和京城最大的当铺,第五家的产业,孟摇光自然要亲自去探一探。以后这银子总的有个着落呀。 全然不知被孟摇光盯上的第五家大少爷摸了摸有些痒的鼻子,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光是礼品足足装满了七八个箱子,两辆马车勉强能装上。 孟摇光坐着安王府的马车招摇过市的在和京城转了一圈,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出来了一般,确保露脸了之后,这才吩咐人在华安当停了下来。 华安当的掌柜小心翼翼的把孟摇光给迎了进来,上了好茶亲自招待。一边擦汗一边小心伺候。他当了这么多年掌柜,还从未见过哪一位主子亲自上门当东西的,更别说还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安王府大小姐。这场买卖估计会不好做啊。 不得不说,掌柜的真相了。 待八箱子东西都抬了进来,外带安王府的人,华安当的伙计,宽敞的大堂显得有些拥挤。 “大小姐这都是要当得?”掌柜默默地算着当铺的现银,忽然觉得这笔大买卖,他好像吃不下。。。。。。 孟摇光抬眸看向掌柜,眼中带着点点笑意。 知道安王府与皇帝不对付,称呼孟摇光叫大小姐,而不是皇帝赐封的安平郡主,真不愧是第五家的人,够识时务。 “当然,这些都是熟人送的,家里摆不下,不如当了换成银子妥帖。如今本小姐可是很缺钱啊。”孟摇光喝了口茶随意道,“掌柜的看着给就成,不用客气。” 掌柜的听了这话都快哭了。这几天给安王府送礼的均是一派浩浩荡荡,生怕别人不知道,哪一个是寻常百姓?您熟人可都是皇亲贵族,谁敢不客气啊。还点名说自己很缺钱,这丫不是明摆着来敲诈呢么?!还看着给,他要是给便宜了不是说那皇亲贵族给您送的东西都不值钱么,这一下子把全朝廷的人都得罪了!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太无耻了! 孟伯言也终于知道孟摇光为何要亲自来了,照这情形来看,绝对是要大赚一笔的节奏啊! 掌柜的默默地捋了捋胡须,目光瞟向二楼,心说少爷您说这可怎么办啊,都收了少不得要亏,不收得罪的可是安王府,收了价钱给的差太多一样得罪人,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孟摇光示意下人打开箱子,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微微抬眼看着掌柜的笑道:“这是兵部尚书送的镯子,说是上好的祖母绿,看成色是不错,本小姐不爱这些,收拾了一番都带了来;御史秦大人给的雕花玉屏;少府监送的血玉琉璃盏;礼部尚书的鸳鸯扣;太子府给的白玉翡翠枕;四皇子府的天成年间的青花瓷;卫国公府倒是有心,送的都是药材,千年人参百年灵芝什么的,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皇后娘娘也客气,送的飞花落雁图,林太祯的真迹,万金难求啊。若不是缺银子,本小姐是决计舍不得当的。” 孟摇光这一说一叹,莫说语气,就是痛惜不舍的表情也十分到位,直叫掌柜的头冒冷汗。 孟伯言默默地低头,心说小姐也太能扯了。嘴上说着东西多珍贵,都谁谁谁送的,掌柜的敢给少了么?!一遍遍的念叨着缺银子,舍不得,明示暗示说多给点,越多越好。还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孟伯言眨眼,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吧,该多少是多少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不屑和人玩心眼,如今这心眼多的都数不过来了,挖了个坑给你跳,明知道是坑还不得不跳。实在是。。。。。。高! 孟伯言简直甘拜下风,撇了撇嘴自甘堕落的想:小姐说的对,安南军缺钱,特别缺!银子要是能坑来那就坑,反正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孟摇光抿了口茶笑眯眯的看向掌柜,询问道:“掌柜的意思是一件一件说,还是。。。。。。” 二楼的第五大少爷俊眉一挑,端起茶盅浅酌——这坑挖的可真深。 掌柜的闻言神色一凛,严肃道:“大小姐亲自前来我怎么好一件一件清算,不如就一起吧。” 孟摇光点头称是,“那这价钱。。。。。。” 掌柜的目光扫过打开的一箱子东西,咬了咬牙道:“五百万。”八箱子五百万,转手出去好歹不会亏啊。 孟摇光放下茶盅看了箱子一眼,摇了摇头。“五百万委实。。。。。。” 掌柜的心提了起来,要是别人拿来的顶多三百万,这可足足多了两百万,他这辈子都没这样做过生意。莫不是还嫌少? 到了当铺,不管多金贵的东西都是贱卖,就是有安王府和这送东西人的背景撑着,掌柜的才这般利落,却不想孟摇光似乎不是很满意。 “大小姐也知道,我们也是做生意的,这。。。。。。” “掌柜的误会了。我是说五百万太多了,不如就四百万吧。于南安军来说,也没什么区别。”孟摇光浅笑的眼底带着几分苦涩,一眨眼便敛了回去,一脸真诚的看向掌柜的。 孟伯言看着孟摇光眼底一闪而过的精光,看向掌柜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真以为我家小姐嫌多么?!太天真了! 掌柜的一听心里一惊,见孟摇光这模样直想抽自己一巴掌。南安军的威名誰没听过,如今大小姐为南安军筹集军费他还在这里讨价还价,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掌柜的想罢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给孟摇光施了一礼,这才开口:“是丁某狭隘了,若大小姐看得起在下,五百万就这么说定了。”语气十分坚定,好像孟摇光再还价就真是看不起他一般。 孟摇光见状也站了起来,双手抱拳朝掌柜的行了一礼,表情十分动容:“摇光替南安将士谢过丁掌柜!那就说定了每箱五百万!” 丁掌柜见安王府大小姐南安军少将军给他行礼,一颗心都在激昂!来不及细想万分激动的道:“说定了!” 二楼的第五大少爷顿时满脸黑线,人家挖坑你就跳,掌柜的你还能再蠢点么? 第五章:何其有幸 二楼的第五大少爷顿时满脸黑线,人家挖坑你就跳,掌柜的你还能再蠢点么? 孟摇光见目的达到笑眯眯的朝孟伯言招手,接过孟伯言递过来的匣子双手递到掌柜手里,非常豪迈的道:“六皇子送的明月剑,今转赠予第五少爷,不要钱。” 丁掌柜傻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匣子,默默地回味之前的话,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他说的是八箱总共五百万不是每箱五百万啊!!! “掌柜的稍后把钱送到安王府吧,每箱五百万八箱总共四千万。都要银票,方便。”孟摇光说完带着人就往外走,临出门又回头对呆若木鸡的掌柜的来了一句‘是四千万白银,掌柜的别折算成黄金价了。’搞得丁掌柜直想一脑门撞死在柱子上。 “大少爷。。。。。。”掌柜的一脸想哭的表情看着从二楼下来的第五琛,觉得委屈极了!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一身黑衣的第五琛抬起眼皮看了掌柜一眼,下一秒目光便落在了丁掌柜手中的匣子上。 黑色的盒子上刻着精致的花纹,银色的期线勾勒出花纹纹路,大红色盛开的彼岸花绽放着妖异且致命的诱惑。 叩开盒子,两炳短剑相对而并,尖峰凌厉欺寒。款式相同只颜色各异:一把黑底白纹,剑面纹的是彼岸花叶茎,缠绕至把手,清寒透亮;一把黑底红纹,纹的是盛放的彼岸花,花瓣零落直把手,妖异绝美。 第五琛拿起白纹的那把,只见那白纹似是镶进了黑底的骨子里一般,一晃一动之间活了似的。把手顶端用小篆刻着明心二字。 第五琛把玩着明心往外走,吩咐道:“将另一把随银票一同送去安王府。” 掌柜的:“。。。。。。” 少爷您没说错吧?那可是四千万啊,咱这次足足亏了三千五百万啊,您不能被一把剑就给收买了啊,何况人家送你两把你还还给人家一把什么意思啊!要不两把都要了吧,凑一对好歹值个几十万啊!咱至少能少亏点!!! 已经回府的第五琛当然听不到掌柜的心声,他此刻正在书桌前执笔,神情认真的描画着什么。而明心则乖巧的躺在书桌上。 “哥~听说少将军去华安当了?!”第五家二少爷第五珏欢快的跑了进来,明明只比第五琛小了三岁,性子却还像个小孩子。 孟摇光十二岁便随父上了战场,十五岁扬名,虽说是女子又没有明确军职,但南安军所有人都认下了这位少将军。而第五家二少爷第五珏最大的愿望就是上阵杀敌,奈何爹妈不许,只能暗搓搓的想想。但对孟摇光的崇拜,绝对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哇,好漂亮的短剑!”第五珏就差扑上去了。 第五琛笔锋快转,画完最后一笔收势,这才嘱咐道:“小心些,别伤了手。” 第五珏看的眼睛发亮,握在手里不舍得放下。“哥,这就是少将军送的?另一把呢?” 看着第五珏闪亮亮的眼睛,第五琛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明心放在桌上,身子斜过来一挡,带着温润笑意的眼睛看向第五珏。 “乾州、固阳的账本看了么?” 第五珏:“。。。。。。不给就不给么,提什么账本啊。”第五珏可是听说这短剑是给第五少爷的,他虽然排老二,好歹也是第五少爷么。大哥实在太不友爱了,明明不喜欢刀剑还不给自己。 第五琛却不管他在想什么,见他不提要了便挪了个位置在椅子上坐下,端着茶喝了一口才道:“上次爹让你去乾州查账的事我替你挡了回去,下次可就躲不掉了。” 第五珏一捂耳朵抬腿就溜了,经商什么的真的不适合他。 第五琛看着第五珏的背影无语的摇了摇头,目光触及桌面上的明心变得深远。 六皇子么。 不管第五家如何,安王府却是一派的皆大欢喜。 孟摇光只是出去走了一圈就顺回来了四千万两银子,这可足足够三十万南安军四年的生活补给了!若是购置新兵器、军服、衣被、战马,也能坚持两年!最重要的是,这四千万两银子是白白得来的。。。。。。 孟伯言看着整整一箱子放的瓷实的万两银票笑的合不拢嘴。孟摇光见状满头的黑线,心说言叔咱能不这么丢份么,才四千万两而已。您侄女我可是打算给咱南安军拉一个强力后援,到时候别说四千万了,就是十个四千万也不是问题好么。 孟伯言乐呵完了,吩咐人将银票放好,准备明天就着人送回鹤北去。 孟摇光瞧了眼尽是晚霞的天空,眯了眯眼睛看着孟伯言道:“言叔,这些钱恐怕不够吧。” 孟伯言闻言一愣,意识到孟摇光的意思之后立马笑开了:“必须不够!三十万南安军四千万哪能够啊!”其话义正言辞仿佛不掺半分假。 孟摇光站起来双手负在背后,嘴角微微勾起,眉间一抹玩味一闪即逝,“找几个机灵的,就说第五家慷概解囊捐了一千万给安王府,一个晚上务必要和京人尽皆知。”若非安南军三十万将士和京城何以安妥,富豪乡绅又怎能安稳享乐,皇亲贵胄。。。呵呵,丢得起这个人的就别出血啊! 看着孟摇光远去的背影,孟伯言笑的眉眼弯弯。事实是自从孟摇光去裕王府到现在,孟伯言一直都是这副模样,简直就一见钱眼开的钱迷,哪里还有半分之前儒雅的样子。 反正王妃之前就已经和皇帝挑明了,和京城谁不知道皇帝克扣南安军军饷的事情。今个孟摇光大张旗鼓的当了东西,百姓们心中本就疑惑,这消息一出可不就群情激奋了么。咱不说正面与皇帝冲突,咱给捐点钱总可以吧。人第五家可是给了一千万,余下的谁出手能少得了?这一场捐助只要一开始,拼的不是其他,是面子啊! 孟摇光只怕从去裕王府便已经预料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去裕王府是引子,告诉所有人她好了,该送礼的都来吧;接下来大张旗鼓的去当铺;之后便是散播这样的舆论。每走一步所考虑的何止一分两分,这份计算常人何如比的? 那四皇子与华安当的那一礼。。。。。。莫非这才是重头戏?! 孟伯言神色一凛,眼底是说不出的欣慰。有主如此,南安军何其有幸! 第六章:皇后谋划 孟摇光一个动作就赚了个金盆满钵,得了消息的皇帝又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大总管陈可看的都肝疼,这可是前几天才换的,满打满算值个五十万两不成问题,若是给了安王府,又能给南安军添些衣物了。当然也只是想想,他可不敢去触皇帝的眉头。 殿门外的小太监小跑着进来,偷着在陈可耳边说了什么,便乖乖的退到一旁。如今在皇上身边当差的一个个都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就怕一个不小心被炮灰掉。 “皇上,皇后娘娘求见。”这个时候总得要陈可这个资历最老的说话,其他人上去于找死无异。 皇帝缓了缓脸色依旧很差,冷哼一声甩袖就往外走,陈可亦步亦趋的小心跟着。 “臣妾参见皇上。”一身凤袍的皇后俯身行礼,却见皇上看也不曾看她一眼从她身边经过。瞬间抹去眼底的不悦跟上,不在多发一言。 从安隆殿到了秦华殿,皇上这才停下脚步。进去坐下,伸手接过陈可递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将目光落在紧随而来的皇后身上。 “皇后可有要事?”潜意思就是说,没什么大事就退下吧,朕心情不好别来烦朕。 额头上带着薄汗的皇后轻喘了口气,微微俯身再度行礼,抬头看向皇上笑的温柔娴淑,这才开口:“志儿过几日就要行弱冠之礼了,臣妾忆起之前陛下说要为志儿赐字,怕陛下日理万机忘记了,这才自作主张来拜见陛下,不想扰了陛下清净,望陛下恕罪。” 李志,禄国公世子,现在承狩卫中任职,颇得皇帝看重。 皇帝沉吟了一声,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李志?朕记得当年见他的时候才十六,如今四年已经过去了。”挥挥手示意皇后坐下,这才思索了起来。 承狩卫为皇上亲卫,专司皇上安全,有些不太大需要动武的事也都是承狩卫办的,其甄选之严格可见一斑,李志能进去,多少也算有些本事。 皇后谢过后落座,脸上笑意越发真诚,“志儿得陛下青睐护卫陛下安全,是禄国公府的福分;如今驰儿也十六了,等他的婚事有了着落,臣妾也就不操心了。” 李驰是禄国公二公子,今年刚好十六岁,身体向来不是很好。 “难为皇后了,禄国公孤家寡人做不得这事,你这个当姑姑的自然要辛苦一些。”皇上随口应着,话说完忽然一顿,脑子里灵光一闪心中顿时一片明亮。 “成亲?是该成亲了,朕怎么就没想到呢。” 皇后见状低眉敛眸,轻轻地道了声:“陛下说的是。” 皇帝一脸的激动,刚想说什么忽然又觉得不妥,稳了稳心神才开口,“朕赐一字明,剩一字留给禄国公来取,皇后看可好?”想到了好办法,皇帝心情自然好了起来,与皇后说话也是十分的和颜悦色。 “臣妾替禄国公谢陛下隆恩。”皇后起身行礼,皇帝此举可是给足了禄国公面子。“那臣妾就不打扰陛下了,臣妾告退。” 待皇后退下,皇帝这才道:“朕没记错的话,摇光今年十五了吧。” 陈可心下一沉,面上毕恭毕敬的道:“回皇上,安平郡主的生辰在七月,如今才三月初,还要再等四个月呢。” 皇帝皱着眉沉吟了一声,吩咐陈可道:“婚姻大事岂可儿戏,自然要提前准备。去将和京城内到了年纪还未娶妻的公子少爷拟了名单来,朕要亲自给摇光择婿!” “遵。”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 “老奴遵命。” 皇后坐在朝凤宫中脸色阴沉,一旁伺候的知书挥退宫女太监,端了杯茶递了过去,走到皇后身后不轻不重的捏着肩膀,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皇上赐字之举于禄国公府于娘娘都是莫大的荣耀,贤妃知道后定然气的不轻,娘娘为何还不高兴?”何况今日的目的已然达到,不是该高兴么? 本来依安王府的素来的作风,是绝对不会参与夺嫡的,但奈何皇帝逼人太甚,现下来说就不一定了。但能够确定的是,即便安王府参与了夺嫡之战,也绝对不会站在太子这边。既然不能收为己用,那也决不能白白给了四皇子!皇后这才设计助皇帝分化安王府势力,毕竟安王府无世子,将来这南安军都是孟摇光的,孟摇光嫁了人,这兵,不就手到擒来了么。 “哼!”皇后冷笑,原本贤淑的脸上满是嘲讽,“若不是本宫的肚子争气,若不是有这嫡长子,皇上可会多看本宫一眼?” 经过这些年的相处,皇后丝毫不怀疑,若是这嫡长子怀在贤妃的肚子里,这皇后之位又岂会轮到她做!说白了,皇帝在意的只有他的皇长子,对于其他人连敷衍都欠奉。好在这嫡长子是她的儿子。可即便如此,每次想到这事皇后都会忍不住怨恨起来,若非太子是她亲生,若非她与禄国公府还要依靠太子,她真想杀了太子,亲眼看一看没了嫡长子的皇帝会变成什么模样! 若是外人知道皇后的想法一定会认为皇后疯了,但就算她疯了,也是被皇帝给逼疯的!她这个皇后做的看似风光无限,但没有了太子她便什么都不是,皇帝对她没有半分情谊,无情的令人发指。她真心待着的夫君,满心只能装下一个嫡长子。或许皇帝才是那个疯了的人,在先皇对安王的宠爱中彻底的疯了! 孟摇光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被人惦记上了,她此时正往正厅去,见一位不速之客。 “第五公子?”见到正厅里端坐如松的白衣公子,孟摇光不由挑了起眉。 适才听说抓到个翻墙进来的贼自称是第五公子时孟摇光还以为是搞错了,再三确认来人的确自称第五公子,孟摇光心里不禁犯嘀咕,能把第五家产业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怎会这般。。。不知轻重。但若说是假的,那来人是什么目的?刺杀她?能派出这么蠢的杀手的人,也是够脑残的。。。。。。 第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人不是杀手,却也的确不像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只是那见到自己眼底发亮是怎么回事? 这白衣公子正是第五珏。以往他想投靠南安军,不知道跑了多少回了,却都被自家大哥给抓了回去。如今可算等到安王府的人回京了,而且还是他最崇拜的少将军,他怎么可能会放弃这个机会!天知道他围着安王府的围墙转了多少圈了,正当光明的进去估计第二天就被自家大哥拎回家了。虽然翻墙不太好,但总比被拎回家好啊。 “少将军!”第五珏站的笔直,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一点都没有孟摇光比他还小而且还是个女子的不适感。 孟摇光:“。。。。。。” 孟摇光扭脸去看身后的孟伯言,一脸的疑惑。这货真的是第五少爷么?怎么看起来有点蠢? 第七章:第五公子 “第五公子请坐。”孟摇光坐下,端起丫鬟送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只觉得全程第五珏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自己。 孟摇光眯起眼睛看向第五珏,勾起唇角道:“看什么?” 熟知孟摇光的人都知道,她一眯眼睛就有人要不好了。上一次就坑了华安当四千万两,这一次。。。孟伯言看了眼依旧乐呵呵的第五珏,默默地想着最好你是第五家的,有银子扛着至少不会光着屁股被丢出去。 “我早就听说过少将军威名,十二岁随父上战场,年前八月与西朝军鹤北一战安王爷下落不明,多亏了少将军临危不乱才得以凯旋。。。。。。”第五珏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也来不及看周围人的脸色,起身单膝下跪,目光烁烁的看向孟摇光。 “第五珏自小听得安王爷威名,一心想要追随安王爷投效南安军,奈何因家中缘故不得偿愿,适才所言并无冒犯之意!今日冒昧前来虽不甚妥当,但第五珏赤诚之心日月可鉴,望少将军成全!” 孟伯言脸色变了又变,见适才蠢得不像样的第五珏忽然这般模样,心里到底还是释然了。安王失踪是事实,他也不过是无心之言罢了。 倒是孟摇光捻着腰间宫绦上的太极玉想着些什么,看模样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那若夜空般璀璨的眸子里泛着点点亮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良久,孟摇光才开口:“好好的第五家二少爷不当要去投军?你以为投军是儿戏?!你以为我南安军三十万将士在鹤北都是闹着玩的么?!鹤北安宁,和京城的安宁,这大晟的安宁都是我南安军将士用命打出来的!南安军威名远扬同样也是用血肉拼出来的!你一个大少爷听几句传言就仰慕了?仰慕了就想要来投军?你来我南安军就要收么?!上战场是生死之战!每年有多少南安将士埋骨他乡,就有多少家庭妻离子散,他们上战场是为了保家卫国,你是为了什么?为了心中的仰慕?为了南安军的威名?还是为了将来说出去有面子,说你第五少爷也是南安军的一员。沾着死去将士的骨血来成就自己的威名!这样的威名你要得起么?!” 第五珏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他就是想从军,就是想进南安军,没有其他的为什么。但是此刻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一直支持他的大哥会一次次的拦着他。若是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战场,就是死了也不甘心! “言叔,派人送第五少爷回去。”孟摇光起身离开,脑海中还闪现着八月初三那场血战的场景,让她踏出的每一步都沉重无比。 孟伯言目送孟摇光离开,心中再一次的激荡了!这就是他的少将军!背负起三十万南安军生死大任和大晟安宁的少将军! “第五少爷,请吧。”亏得是第五珏,来的要是第五琛。。。堂堂第五家族掌舵人跑来当兵,孟伯言想想那画面都觉得头疼。 第五琛正在书房看账本,听闻安王府派人送了第五珏回来,不由得捏了捏眉心。心说这个弟弟真是不让人省心,他一个没注意就跑到安王府去了,那地方是随便能去的么。 “哥。”第五珏无精打采的进来,叫了一声坐在椅子上开始发呆,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第五琛看的好笑,放下账本递了杯茶过去,“怎么了?去了趟安王府见到了你崇拜的少将军不是该高兴么,怎么这幅样子?”第五琛如何看不出来第五珏是受了打击,想必是想要从军被孟摇光拒绝了,还派人给送了回来,这个人情他就是不想欠也得欠啊。 “哥,我真的不适合当兵么?”这可是他从小的愿望,今天以前他一直认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好兵,可如今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第五琛伸手揉了揉第五珏的脑袋,颇有兴趣的问道:“怎么?少将军和你说什么了?”他之前无数次开导第五珏都不见成效,如今不过是去了一趟安王府,这就知道反思了。看来这个人情他是欠大了。 第五珏一五一十的说了,越说越觉得自己之前真儿戏,“少将军一定很嫌弃我。”第五珏说完整个人都蔫了。 第五琛听完意味深长的笑了,安慰第五珏道:“少将军说得对,沾着南安军将士骨血得来的威名,她宁愿不要也不愿南安将士折损一兵一卒。没有人愿意打仗,打仗就意味着牺牲。你该好好学学,为将者想要的不是威名,而是家国平安,将士延年。” 第五珏听了默默的点了点头,听了第五琛的话他更觉得孟摇光绝对是嫌弃他了,缩了缩身子默默地窝着。 第五琛拍了拍他坐回去继续看账本,有些事只能自己想通,别人能做的不过是引导罢了。只是这个孟摇光,该说她不愧是第五珏最崇拜的少将军么。当真是。。。。。。 第五琛唇角不自觉的溢出了几分笑意,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名不虚传啊。” 且不论第五家如何,孟摇光却是酒足饭饱之后舒舒服服的坐在亭中喝茶赏月。 孟伯言坐在孟摇光对面,委实想不通孟摇光为何将第五珏这么个大财神给放回去,心里跟猫抓了似的直痒痒。 “小姐,您就真的就这么放了第五珏?”有了第五珏,第五家可不得投鼠忌器多给南安军仗义疏财么。不为其他,就为了自家少爷不在军营里吃苦,那银子也不会少了啊。这么一尊大财神,小姐这么聪明,不会就这么放了吧。 孟摇光眨了眨眼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她就说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言叔怎么今个吃完饭之后还陪自己喝茶,原来是惦记着这件事呢。 孟摇光放了杯子,身子往后面一靠,看着孟伯言这才开口:“第五珏又不是我安王府的,他的去留又岂是我能做主的。何况咱这安王府可供不起他这尊财神。”就算要供,也得供到南安军里。 她要的不是第五珏来投安王府,而是‘自作主张’的去投南安军。 第五家的二公子投了安王府这话要是传出去,皇帝心里不知道怎么怨恨安王府呢,虽说本就是水火不容,但凡是都有个度,过了这个度,皇帝若是狗急跳墙可就不妙了。再说那样对第五家来说也是个麻烦,第五家背后就算有势力,那还能大的过当朝皇帝么。 第五珏也是个蠢的,真以为翻墙进来就没人发现了?这和京城明里暗里盯着安王府的人能少的了么!想到这里孟摇光不禁为第五琛心酸,有这么一个蠢弟弟也着实不容易啊。 “六皇子那边可有动静?”六皇子与安王府的交情,也仅止于那双明月剑了。若不是那双剑送来时是与那匣子是分开的,孟摇光可真无法料到,这和京城隐藏最深的,不是皇后,不是四皇子,而是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六皇子。 宝剑无壳而藏于封,可这柄绝世好剑却在自己面前露了锋芒。 六皇子生而母逝,自小养于皇后膝下,按理说依照六皇子的秉性是绝对不会与太子争抢这至尊之位。如今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可见这其中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 若说起初孟摇光对扶持六皇子上位还有顾虑,那么现在这顾虑不是消散,而是比之前更加的多了。之前顾虑六皇子不为名利所动,而孟摇光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能强推一个根本无心皇位的人去争抢那皇位;而如今孟摇光顾虑的,是六皇子此人的秉性。六皇子养于皇后膝下二十载,蛰伏如此之深,这心机隐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怕此人心性不纯难为明君,这才是如今孟摇光最担心的。 她是要颠覆孟琰的皇朝,但绝对不想陷天下与危难,上位者须为明君,她才能心安理得的去搅这混水。 她必须要亲自见六皇子一面。 “一切如常。”看孟摇光对京中势力的调派,孟伯言倒是猜到些孟摇光的打算,只是孟摇光不说,他也不多嘴问而已。 有些话不说,是余地;说出来,就是死局。 “他还倒真是沉得住气。”孟摇光敛眉不语,手中捻着太极玉来回摩擦。心里却是转了千百个弯,忽然勾唇笑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等着咱们回礼,那就送他一份大的!” 第八章:摇光之礼 大晟朝除了裕亲王与安王之外,再无一位亲王或者郡王。四皇子与六皇子过了弱冠之年出宫建府,也是以皇子府称。可见皇帝对太子这个嫡长子的看重。只是皇帝圣眷如此之重,太子受不受得住可就难说了。 这日巳时,徵羽楼当红琵琶大家商雪跪于六皇子府门前,绣着飘扬柳叶的素色披风裹得严实,只是脸色依旧有些难看。 徵羽楼以乐出名,琴、箫、筝、箜篌、琵琶等历代大家皆出于徵羽楼,百年以来深受皇亲贵胄追捧,虽未奉于天听,在民间却名声斐然。尤其得文人墨客推崇,素来受人尊敬。 徵羽楼当代琵琶大家商雪跪于六皇子府门前,想不轰动都难。听去早市的人说,商雪一大早便跪着了,如今估计都有两个时辰了。 六皇子孟辰煜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民间朝堂关于他的评价都极少,若不是知道这有一座六皇子府,估计和京城都忘记了皇帝除了太子和四皇子之外,还有一位六皇子。今日这事情一出,六皇子孟辰煜的名字必然是人尽皆知了。所以说,八卦的力量不可小觑啊。 事实证明爱凑热闹的不只有人民群众,高官贵族也是很有八卦精神的。这不,六皇子府地处稍偏,到了巳时才算闹开了,而太子四皇子等人这边,已经都得了消息。 四皇子府乐的看热闹,而太子则是立马派人去了六皇子府看究竟。 要说六皇子,他还真不知道自家府外发生的事情。因为他病了。他从小不易生病,但是生起病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是绝对不见好的。所以当太子府来人说了事情之后,六皇子猛地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咳咳。。。你说什么?”六皇子好不容易止住了撕心裂肺的咳嗽,喝了杯茶缓了缓道。 来人恭敬的又施了一礼,道:“太子着奴才来问一问,跪在府外的商雪姑娘是怎么回事。” 六皇子反应过来了,招了招手对管家道:“刘叔,怎么回事?”他不过是病了一场,怎么忽然觉得好像是发生了许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回殿下,近几日因为您病了,为了防止李公子等人来打扰,我自作主张闭门谢客,对府外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刘己是六皇子前年出宫建府时卫国公送来的人,专为六皇子打理府邸的,在皇子府的地位十分的不同。 六皇子了然点头,他说这几日怎么这般清净,原来是这样。 “你回禀太子殿下,待问清缘由,我自会向殿下说明。” “是,奴才告退。” 见来人退下,六皇子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这才看向刘己。 “这事,刘叔你怎么看?”徵羽楼的商雪为何会无缘无故的跪在他的府邸前,六皇子想不通。虽说他是徵羽楼的常客,但与徵羽楼大家的关系也仅仅止于曲而已。 这个商雪,来的蹊跷。 刘己拢了拢袖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六皇子一眼,开口道:“或许,是风流债也说不定。”能让一个大家如此不顾颜面的做出这样的事,刘己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缘由了。 六皇子险些一口茶水喷出来,风流债?这几年皇后往他怀里推的烂桃花他躲还来不及呢难道自己还往上凑?那可真是。。。。。。想到这里六皇子摇头的动作微微一顿,抿了抿唇来了精神。 “走!出去看看。”若真是风流债,他怎么也得认! 看热闹的人翘首以盼的等着六皇子府作出回应,终于等来了一身靛青色宽袖长袍,披着银色披风的六皇子。瞧一眼,长得果真是眉目英挺俊朗不凡,就是脸色有点不好。一个个讨论的更加热火朝天了。 跪了两个多时辰的商雪见六皇子出来了,一双美目抬起,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柔柔弱弱的喊了一句‘清平’,忽然觉察不对,这才眨了眨眼抿唇道:“六皇子。” 清平是卫国公为六皇子孟辰煜起的字,寓意浊世当为清,安平是为行。 卫国公府侍奉大晟七朝君主,其威望就是当今皇上也要望其项背,虽说如今卫国公府人丁稀薄,两个儿子死于意外,一个孙子又体弱多病常年与药罐为伍,只一女儿嫁入皇室留下一子撒手人寰,而国公府如今不理朝政,但其威望仍在。六皇子的字皇上谦让与卫国公也算处置得当,毕竟不出意外的话,卫国公的孙子只怕活不过二十,如今却已十六了。卫国公就只有六皇子这一个外孙,皇帝此举既落了好名声又给了卫国公面子,一举两得。 六皇子眼底划过一丝无措,没能逃过躲在人群中某些人的眼睛,见商雪脸色发白赶紧走了过去,弯腰扶她起来。 “商雪姑娘这是做什么。。。。。。当心!” 商雪顺势而起,却因为跪的太久而膝盖发麻,眼看就要摔倒,六皇子伸手一揽将其揽在怀中,商雪下意识一手勾住六皇子的脖子,一手护住腹部,看着近在咫尺的六皇子商雪眼泪再次决堤:“殿下。。。雪儿雪儿。。。。。。”说着眼睛下意识的看向被手护住的腹部,下一秒便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六皇子只犹豫了一秒便伸手将商雪抱在怀里,往回走的脚步匆匆,显然非常之捉急。 “快去请大夫!” 六皇子虽然没说什么,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人群再一次沸腾了,商雪姑娘是何情况明眼人可都看清楚了,虽说有关皇家事宜,但也架不住百姓们高谈论阔,这等事情不说出去,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四皇子妃听了这个消息倒是松了一口气。按照六皇子的秉性,这个商雪若真是与他有关必然会不顾皇帝反对收到府中,这样的皇子,就算安王府再能耐,也绝不可能将其推上至尊之位!不说其他,只是文武百官这一关就决计过不去。 “这种事情在和京城屡见不鲜,六皇子如今尚无妻妾,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实属正常。” 四皇子听罢也点了点头,想到六皇子的脾气与皇后知道之后的脸色,四皇子脸上也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意:“这下,老六的婚事可就吹了!”还想借老六的婚事为太子再拉一个助力,做梦去吧! 不用六皇子亲自上门说道,太子府自然也知道了消息。 “这可如何是好?母后要是知道了辰煜少不得还得挨骂。再说了辰煜那个脾气。。。唉。”太子为人谦和,虽手腕不足但秉性良好,朝中大臣支持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殿下不必忧心,想来母后知道六弟的秉性,不会多加为难的。就怕父皇那里不好交代。”太子妃陈玉玩安抚道,恬静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也是,估计这消息也快传该传到宫里了,我这就去觐见父皇,辰煜这烂摊子总的我给他收拾。”太子说完就起身出门去了。太子妃陈玉玩端着端着茶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娘娘,茶凉了,奴婢给您换一杯吧。”丫鬟环儿接过太子妃手中的茶杯放下,递上一杯新茶。 “环儿,你说按照六皇子的秉性,做得出这种事情么?” 第九章:你的主子 “环儿,你说按照六皇子的秉性,做得出这种事情么?”太子妃端着茶水沉吟,不是她多疑,只是这实在是不像六皇子的作风。 “娘娘想必是多虑了,依环儿看,徵羽楼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六皇子性子娘娘也知道,可那位商雪姑娘是什么心思咱们可就不知道了。她既然敢上门,自然是有依仗的,定然也是料定了依六皇子的性子不会弃她于不顾,这事八成是真的。”环儿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太子妃的心思她猜得准,办事也牢靠,深受太子妃倚重。 “这倒是,此举有辱皇家体统,商雪一介平民如何敢欺君罔上。六皇子想必也是想借此事断了母后给他说亲的念头。比起那些世家千金,一个合心意的商雪倒是不错的选择。不过。。。。。。” “是,奴婢知道,奴婢这就去派人查一查商雪的底细,有一分一毫的疑点都不会放过。娘娘可还放心?若是放心了就歇息一会,昨夜风凉不好好调养怕是又伤身子了。” “行了,就你聪明,还不快去。”太子妃信任环儿,也因为她知冷知热,难得几句俏皮话让她心里舒坦。 “是。” 六皇子府中贺兰院内,脸色好转的商雪斜靠在床头,六皇子坐在一旁给她喂药,让旁人看了去当真是一副郎情妾意。 门外守着的丫鬟们见状识趣的关上门撤了出去。这个时候,想必该说些悄悄话了。 六皇子看了眼关上的房门放下了药碗,看着面色如常的商雪六皇子忽然笑了。“商雪姑娘大才,倒是本殿下眼拙了。” 六皇子平日里可没少去徵羽楼,与商雪也算得上熟识,却从来不曾想过,商雪竟是安王府的人。 “六皇子过誉了。”商雪微微颔首,似是没看出六皇子笑意下的不善。 六皇子见商雪不予多说,伸出手钳住商雪的下巴冷笑着开口:“你的主子也算狠心,这么娇弱的人说送来就送来了,这肚子里不知是谁的种,本殿下也好知道这戴的是谁的帽子。” 适才来的大夫本就是六皇子府的人,诊脉之后竟是确认商雪真的有孕,这可着实是六皇子不曾想到的。他能想到安王府这般大张旗鼓的将人送来的原因,不外乎给他一个人情外加警告——安王府不是随意能算计的,如今不是安王府非殿下不可,而是殿下非安王府不可;这其中深意殿下可要掂量清楚。 六皇子殿下对此并无异议,但对于商雪真的有孕这件事,六皇子不能无视。他看重安王府,敢于冒险一试就是看重的安王府的风骨为人,但若仅仅因要给自己一个‘回礼’就无缘无故要了女儿家的清白,这是六皇子不能容忍的。这样做事不择手段与皇后四皇子又有何异?若当真如此,他恐怕要重新考虑一下与安王府结盟的事了。 商雪见六皇子看了他腹部一眼,毫不畏惧的与其对视:“这就不劳六皇子费心了,六皇子只需知道,如今这个孩子是您的便是。” 对于对六皇子的评估,她想她知道该怎么说了。 六皇子撤手起身欲走,踏出两步又停了下来却并未转身,双手负在背后余光后撤冷然道:“有这样的主子,不知是商雪姑娘之幸还是不幸。” 商雪垂眸淡笑不予作答。 六皇子冷哼一声出门,“好好照顾商雪姑娘!” “是。” 商雪姑娘,即便六皇子这么说,但胆敢上门来的可就只有这一个,纵使六皇子不喜,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于他们而言,不管是商雪姑娘还是谁,必然是要好生照料的。 “荒唐!”秦华殿内皇帝大发雷霆,桌案上的奏折散落在地,太监宫女也跪了一地。 “父皇息怒!”太子行礼劝慰,“辰煜年少做些糊涂事也是难免,父皇也知道他这人不拘小节惯了,若真是给他塞一个大家闺秀他定然也是不依的,您从小最疼他了,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太子说的也不假,皇帝虽然对嫡长子继位太子十分坚定,但平日里也不见得有多亲近,倒是对六皇子十分宠爱,一般不是什么大事都由着性子来。总的来说,若是面上的荣宠,六皇子的确要多一些。 “是啊父皇,六弟生性散野惯了,虽说这次有些出格,但到底是皇家血脉,若是父皇不允处置了便罢了,就怕六弟不愿意呀,之前太子还跟我说呢,说不知道谁家的姑娘能收的住他,别一辈子打光棍了。他若真因为此时去出家,父皇您不还的头疼么。”四皇子对于此事倒是乐见其成。这也是他与太子唯一一件有相同意见的事情了。 “哼!你们俩个,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皇帝冷哼一声,怒气倒是散了不少。他本来对皇子们的事情不上心,这次发怒也是因为六皇子这是闹的有失皇家体统。被太子和四皇子一劝这事能过去也就过去了。 “罢了罢了。”皇帝沉吟了一声又道,“赤阳侯不是丢过一个女儿么,太子,这事就交给你办了。” “儿臣遵旨!”太子高兴地接下了,皇帝不怪罪六皇子他自然高兴。 四皇子也是满面春风,没有露出丝毫不满的情绪。“父皇英明。” “皇上,六皇子殿外求见。” 皇帝一听六皇子来了,有些缓和的脸立马就拉了起来,茶杯往桌案上一方,摆摆手一副轰人的架势,“滚滚滚,都滚。” “儿臣告退。” “让老六跪一个时辰再走。无法无天了!” “是。” 第二日商雪姑娘乃是一品赤阳侯失踪多年的女儿的消息便传遍了和京城,原本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一旦俩家都沾上了不得了的身份,自然也就成了一段佳话。 “小姐。”孟伯言双手递上一张纸条。 孟摇光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便递给了孟伯言。 “言叔怎么看?”这个六皇子,还真是值得人深思啊。 孟伯言沉吟一声,这才道:“六皇子品性一直如此,一个人能做戏一年两年,却也不可能做一辈子。我以为,六皇子可担此大任。” 孟摇光不疑孟伯言的眼光,起初孟伯言对在世三位皇子的评价她也不曾怀疑。让孟摇光想不通的是,六皇子的处境与他所作所为实非他所表现出的那般性情。他若真如他所表现的那般重情重义,就不该有丝毫的夺嫡的念头。可事实证明,他不仅有,还隐藏的如此之深。 “就是因为不确定,我才让商雪吃下了喜参丸。”服用喜参丸者三月内将出现与滑脉相似的脉象,足以以假乱真。 这是一次试探,六皇子得知商雪真的怀孕之后的反应,就是这次试探的成果。 孟伯言指了指手中的纸条,眼中笑意分明。“那小姐可是放心了。” 孟摇光不是放心,而是更忧心了。她见过太多权谋者的伪善,为了达到目的有的甚至被自己戴在脸上的面具同化掉,潜意识的反应都让人看不出真假。 六皇子此等心机,孟摇光不敢托大。 孟摇光深吸一口,对孟伯言的话不置一词。“今日六皇子亲自送商雪回玉府,该布置的可都布置好了?” “小姐放心,今日之后,赤阳侯与其夫人就会惊喜的发现,商雪这个皇帝塞进来的女儿,就是失踪了多年的玉瑶雪,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孟摇光点头,璀璨的眸子像染了层墨汁一般幽深,“我的这份礼送的这么大,六皇子也该亲自上门拜谢了。” 第十章:我很介意 日落西斜,孟摇光收了招式拿过毛巾擦汗,丫鬟将披风披上,上了茶这才退了下去。 “小姐,王妃来信。” 孟摇光接过信,看了看上面的安王府火漆封缄,朱红色的椭圆刻印着简单的一个安字,十分简朴。孟摇光敛眉拆了信,看过之后便交给了孟伯言。 “可是出什么事了?”孟伯言急忙打开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为何小姐一副为难的神情。 孟摇光拿过信封左右看了看,这才道:“言叔难道不觉得,这种传信方式有问题么?”外层只有火漆封缄一层保障,若去了火漆信中内容便一览无余,若是什么机密大事,岂不是说泄露便泄露了。何况如今安王府与皇帝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这方面必须要注意。 孟伯言倒是明白了孟摇光说的是什么,松了一口气解释道:“小姐放心,每个驿站都有咱们安王府的人专门负责自家府里的信件,绝对不会出现问题。这火漆也是经过特殊处理,稍有一点痕迹便能看出来,不妨事。” “言叔此言差矣。”孟摇光晃了晃手中的信封,随手丢在桌子上,“且不说府里的人手会不会被收买,单说信件被人明目张胆的劫了去,而这信件内容又是不能被外人所知晓的,那这一层特殊处理的火漆又有何用?” 孟伯言也意识到今时不同往日,心里也担忧起来,“但对方若是要劫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咱们也不可能送个信就派几十个甚至几百个人呀。”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对方信有问题赶紧来劫吧。。。。。。 孟摇光端了茶水喝了一口,这才揭起眼皮看向站在身前的孟伯言:“帮我找十个信得过的人,准备些和京城的特产,五日之后给娘亲送回鹤北去。” 孟伯言虽然疑惑,但你看孟摇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松了口气,应了声是便要下去。 “等等,今晚若是有客人来,不要拦着。” “是。” 吃过晚饭孟摇光抱着一本山河志细细的读了起来。各国都很常见的一本书,摊子上也就值两三文钱,里面囊括的内容十分广,若非是身临其境,倒是写不出这么详细的地理志来。 孟摇光适应能力很强,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对这个时代的笔十分的不感冒。好在她耐性不错,学东西快也好学,一手行书写的有模有样——至少能看的懂。 过目不忘并不是只有天生的,像孟摇光这样后天练成的所注意到的细节,分析的技巧比之那些天生受眷顾的天才有过之而无不及。 从亥时到丑时整整三个时辰,孟摇光揉了揉眉心,起身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扑上床。孟辰煜够能忍的,三个时辰一动不动,不会是。。。腿麻了吧。 “噗——”孟摇光被这个可能逗乐了,翻身扯了扯被子侧身躺好,一手习惯性的搭在枕头边上。枕下是转赠给第五琛又被送回来的短剑,名曰赤月。 又过了一个时辰,孟辰煜依旧没有动静,孟摇光暗道真是够小心的,不过他孟辰煜不想睡觉,并不代表孟摇光愿意跟他耗着。 “殿下若再不回去,可就要错过早朝了。” 孟摇光能觉察到暗中的人呼吸一窒,随后一个黑色身影便出现在了孟摇光眼前。 “少将军好定力。”孟辰煜言语间有些咬牙切齿。明知道自己在那里还不动声色,害的自己整整蹲了四个时辰。就算他是习武之人,也架不住腿麻。 “比不得殿下定力好。”我要是不说话,保不齐你准备蹲到什么时候呢。 孟摇光起身随意套了件衣服,走到六皇子跟前伸出了手——请坐。 “要扶么?”孟摇光眨了眨眼睛很体贴的问了一句。 “不用。”六皇子磨牙。 “哦。”孟摇光坐下,给两人各自斟了杯茶。 “真的不用?”见六皇子没动静孟摇光眼中含笑又特意问了一句。 “哼!”六皇子瞪了孟摇光一眼迈开大步走了过去。好在刚才出来的时候留了心眼,离椅子比较近,这才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 “夜深茶凉,殿下不要介意。” 见孟摇光正经起来,六皇子也敛了心神,端起茶盅浅酌。“本殿深夜打扰在前,少将军不要介意才是。” 孟摇光挑眉,倒是难得的好性情。 “我很介意。” 六皇子:“。。。。。。” 难道听不出来他刚才是客气话么? “如此,本殿下就先告辞了。”虽说孟摇光有些胡搅蛮缠,但今日这事的确是他思虑不妥。 孟摇光啧啧两声,满脸的不认同,“殿下在我七星阁待了这么久,就这么空手回去了?” 不是说聪慧绝顶恣意洒脱么,怎么看起来有点蠢? “少将军既然无意商谈,本殿何苦强人所难。”六皇子的确需要安王府来助他登位,但却绝对不是以安王府所表达的姿态来完成。他不会畏于安王府的势力而折腰,就像不会因为皇位丢掉自己的底线。 孟摇光抬眸直视六皇子,并不予作答,而是问道:“听说殿下对商雪似乎有些不满?是她长得不够漂亮,还是她的艺妓的身份令殿下不快?” 提起商雪六皇子眸子不自觉的深了一层,纵使商雪现在的身份于他来说有莫大的好处,但他依旧无法无视孟摇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做法。 “本殿很乐意接受少将军的这份大礼,一来解决了困扰本殿已久的婚事,二来今日这一场戏平白得了赤阳侯府这个助力。但本殿以为,但凡做事予以为安,商雪在本殿府外那一出少将军不会以为本殿会蠢到去找外人来诊病吧,既是如此为何大夫还是诊断出商雪怀了身孕?!” 孟摇光恍然大悟,“殿下是介意商雪给您带了绿帽子?”说罢放下茶盅站了起来,背对着六皇子缓了一口气才道:“殿下不必如此气愤,世人皆知这孩子是您的,他自然就是您的,何况,也不会真的生下来。” “你!”六皇子一掌拍在了茶几上,茶几应声而碎,上好的青花茶碗落了一地,茶水四溅而出。 孟摇光回头,目光幽深的盯着六皇子:“言叔说当今六皇子绝顶聪慧智计不凡,为臣必是国之栋梁,朝之肱骨,为君则天下昌盛,是为百姓之福;殿下以为如何?” 第十一章:卸磨杀驴 “言叔说当今六皇子绝顶聪慧智计不凡,为臣必是国之栋梁,朝之肱骨;为君则天下昌盛,是为百姓之福。殿下以为如何?” “本殿下怕是当不起少将军如此厚看。”六皇子起身欲走,俊俏的脸上蒙了一层怒火。 “殿下当然当不起。”孟摇光挪开眼神看着燃了大半的烛火,眸中带着讥讽看向六皇子,一字一顿的道:“做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古哪一个君王王座下不是森森白骨,殿下既然要蹚这趟浑水,又妄想兵不血刃,该说您是假清高呢,还是天真呢。” 六皇子直视孟摇光,目光不闪不避,“假清高如何?天真又如何?本殿下做事只求无愧于心,纵使这条路上必须有所牺牲,也要力求竭尽少伤。不管需要用什么手段达成目的,该守的底线一步都不能退让!别跟本殿下说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节尚且难为,又如何力成大事!” 六皇子很气愤,其中最大的原因则是他一直敬仰的南安军如今的首帅,其心思竟是这般。这与一直处心积虑要夺位的四皇子又有何区别!他所见识到的南安军与他所敬仰的,谁知竟是如此的南辕北辙。 “六皇子所言甚是!”孟摇光倒是真心夸赞,但却不会因此忘了正事。 “如六皇子所言,那我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听闻六皇子自小丧母,一直养于皇后娘娘膝下,也不曾听闻皇后娘娘有何懈怠之处,太子殿下更是视六皇子如同胞兄弟,爱护有加。敢问六皇子,为子者不侍母至孝,为弟者觊觎兄长之位,六皇子所谓的底线难道不包括恩逾慈母,兄友弟恭?如此忘恩负义、兄弟阋墙,似乎与殿下适才说的有所出入。” 孟摇光倒是相信了六皇子不是四皇子之流,如今好奇的,便是促使六皇子参与夺嫡的原因。想必一定很精彩啊。 六皇子敛下眼皮沉吟不语,似乎有些挣扎,又似乎在压抑着些什么。 孟摇光不着急,六皇子能将其放在心里那么久,又岂是一时半刻可以对人言的,何况还是她这个不怎么相干的人。 “少将军可知道惠妃之子辰枫。”大概是想起了不愿想起的,六皇子的声音有些沙哑。 六皇子的脸埋在阴影里,孟摇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得接口道:“已毙的五皇子,说来五皇子与殿下年岁相差无几,死的时候只有七岁。” 莫不是其中还有什么隐情?只是五皇子本人与其母妃都与六皇子没什么关系,就算有隐情又如何会与六皇子有关? “没错,当时太子课重,整个宫里只有五皇兄与我年岁相当,自然玩得到一起。”六皇子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孟摇光时面容已恢复正常。 “世人只知五皇子体弱突发急病而亡,却不知实际上是中了游魂散,积少成多而毙。那游魂散。。。却是我亲手送去的。” 孟摇光挑眉,看来这皇宫当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见孟摇光只是挑眉情绪并无太多变化,六皇子继续道,“之后我便生了一场大病,御医说也是游魂散的症状,只是量少无碍,睡醒就好了。我那时并未昏迷,只是浑身无力动弹不得。却不想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话。” ‘母后,六弟没事吧。’ ‘无碍,这三月来每日都有喂解药,只是些残毒罢了。’ ‘那就好,父皇那边。。。。。。’ ‘不必担心,有人要害五皇子,辰煜日日去五皇子处不小心中毒了也是应当,没人会想到招致五皇子中毒的糕点都是辰煜带去的,断不会查到朝凤宫来。’ ‘儿臣知道了。’ ‘瞧,你这六弟都昏迷了还惦记着五皇子,连你这个大皇兄都要靠边站了,果然防患于未然是正确的。’ ‘母后圣明。’ 六皇子闭了闭眼睛,那时的他怎么都想不到,一向慈祥和蔼的皇后,一向谦恭有礼的大皇兄,竟是如此的恶毒!仅是因为自己与五皇子走的近了些,竟设下如此毒计用自己的手亲手害死了五皇子! “呵,原来这和京城隐藏最深的也非是殿下,而是咱们这位以仁德之名立世的太子殿下。”小小年纪便如此心肠歹毒,也难为他还要装出一副贤德模样。 孟摇光拨弄着一缕墨发,面色平静看不出是什么心思。 “少将军难道想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位歹毒心肠的人登上皇位,到时候何止是百姓难安,依照太子的秉性,只怕对南安军来说也是一场大祸!”年仅十一岁便能与人合谋设计毒杀亲生兄弟,披着仁义的外壳蒙骗世人,骨子里指不定沁了多少黑水,还能指望他做一个旷世明君么。 五皇子一案牵扯的人何止数百,云荣殿、合泽宫、御膳房处置的人哪一个不无辜!太子十一岁时做得出来,如今当然也做得出来!甚至更加的变本加厉!若真让他得了这天下,如何得了! “所以殿下就身先士卒要夺了这皇位?”孟摇光饶有兴致的看着六皇子,暗有所指的开口:“纵使太子如何不对,不管理由如何的冠冕堂皇,身为臣弟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是真的,这与大义无关,我倒是想听一听真正的原因。” 六皇子目光坚定,“本殿下这么做为五皇兄是真;为天下百姓也是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现在还不能告诉少将军,少将军只需知道,这个原因不违背人伦道德,不存在朝度诟病,而于少将军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即可。” “因为孟琰?”孟摇光心底隐约有一个想法。 六皇子不语,却并未否认。只是道:“想来少将军想知道的如今也已经知道了,不知少将军结论如何。” 孟摇光也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毕竟此事事关皇帝必定十分隐秘,便也不强求,闻言也识趣的很。 “那就要看殿下如何结论了。” 六皇子盯着孟摇光看了一会,这才道:“听闻世间有一药物名曰喜参丸,自太康帝之后便被奉为禁药。” 孟摇光忽然笑了,一双眼睛煜煜生辉:“我安王府的大夫从来不知道禁药两个字怎么写。” 用的好的,都是好药。 六皇子看孟摇光意气风发的模样,不自觉的也笑了。 “殿下多注意一下赤阳侯府的动静,慢走不送。哈啊~”孟摇光打着哈欠往床上扑,事情尘埃落定了她是真的很困啊。 六皇子:“。。。。。。” 怎么忽然有一种卸磨杀驴的错觉? 见孟摇光被子没盖就睡了过去,六皇子想说夜凉要盖被子,又怕吵到她,想上前去盖又觉得不妥。最后只得将床幔挥下遮住些凉意,再挥手灭了灯这才潜了出去。 “太不体贴了。。。。。。”孟摇光嘟囔着扯扯被子,卷成春卷滚进墙角——睡! 第十二章:赤阳侯府 近几日赤阳侯府内一片喜气洋洋。皇上随意一个恩赐,就当真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送了回来。虽说未出嫁便身怀有孕有辱门风,但这对于找回了失踪十年之久女儿的赤阳侯夫妇来说并没有影响。 在有玉瑶雪之前赤阳侯夫人其实有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只是不足一月便夭折了,多年来并没有人提起。所以对于玉瑶雪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夫妻俩都格外的疼爱。 “雪儿,在做什么?”这几日赤阳侯夫人每日必来白雪阁,就怕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不见了似的。 “娘亲。”玉瑶雪放下手中的琵琶迎了出来,脸上带着几分笑意。 玉夫人握住玉瑶雪的手往回走,拉着玉瑶雪坐了下来。“这些年苦了雪儿了。” “娘说什么呢,雪儿不苦。”玉瑶雪目光落在了琵琶上,想起什么似的笑了,“师傅虽然严厉却对雪儿极好,娘亲不必介怀。” 玉夫人握着玉瑶雪的手紧了紧,叹了一口气道:“若不是当年娘亲心软,也不至于让你走丢在了花灯节,可怜你那时只有六岁,怕是吓坏了吧。” 玉瑶雪顿了顿身子,笑容变得有些勉强,放开了玉夫人的手道:“女儿给娘亲弹琵琶听吧,看看女儿这些年可否学有所成。” 玉夫人攥了攥手掌慈爱的看着玉瑶雪点了点头。 与白雪阁隔了几道回廊的兰馨阁内,恰与白雪阁气氛相反。 “玉瑶雪做出这等有辱门风的事情,母亲也真是抬举她,日日去看望也就罢了,近几日送来府里的礼物尽是挑着好的往白雪阁送,我兰馨阁可是半点都没想起来!”妾室所生的玉兰雪将一杯茶重重的搁在了桌面上,姣好的面容上妒味明显。 “小姐息怒,楼里养出来的在尊贵也比不得侯府里唐唐真正出来的姑娘,何况还做出了那种事,终究是眼皮子浅的,夫人再宠她,到了大场面上,怎么也比不得小姐您啊。”丫鬟翡翠撤了茶换上糕点,讨好的说着。 玉兰雪想了想倒也是,一肚子的气便消了些。听着入耳的琵琶声冷笑道:“倚楼卖笑之辈,身在侯府也不知收敛!” “小姐,赵姨娘来了。”赵姨娘是玉兰雪的生母。还生有一个儿子,年十八,再有两年及笄,不出意外的话侯爷世子之位就是他的。前途一片光明,也难怪玉兰雪如此嚣张。 “兰儿。”赵姨娘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如今她凭借儿子身份也是水涨船高,玉瑶雪即便回来了对世子之位也不会有影响,她倒是宽心。 “姨娘怎么来了?”玉兰雪挥退丫鬟将赵姨娘迎了进来。 “闲来无事,便来看看你。”赵姨娘坐下,越看玉兰雪越喜欢,她这一双儿女一个比一个让她省心,儿子玉佼自不必说,女儿玉兰雪在众姐妹中也十分出众。 “还是姨娘待我好。”不像某些人,亲生女儿不在的时候把自己当宝,亲生女儿一回来说丢便把自己给丢了。 赵姨娘也是个精明的,否则也不能交出这样的儿女,她安抚的拍了拍玉兰雪的肩膀,笑着道:“不过是待几日,过些时候嫁了出去也就没瓜葛了。兰儿何必自寻烦恼。” 赵姨娘不提这个还好,玉兰雪一想到一个在楼里长大的女子竟然好运到高攀上了当朝六皇子心里就不是滋味,修眉一皱满脸的鄙夷:“当真是不要脸面了!” 赵姨娘也皱了眉,正色道:“这种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出了这个门,玉瑶雪还是你的嫡姐,说话做事都要注意一些。” 说起这个嫡庶玉兰雪又是一番不舒服,自己虽然从小养在夫人身旁,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小姐二字面前还要加上一个庶字。说出去到底矮人一分。 赵姨娘也知道说到了玉兰雪的痛处,安抚道,“这些没什么要紧的,现在谁人不知道将来这侯爷之位就是你大哥的,你如今在侯府谁敢不当做嫡小姐伺候,等到你大哥承袭了爵位,咱们还怕没有扬眉吐气的时候么!” 位份之说不仅仅是玉兰雪的痛,赵姨娘也同样介意。但她到底比玉兰雪沉稳的多,嫡庶这事已成定局不能指望了,但以后这日子却还是要过的。能过得好便不能随意对付。 玉兰雪也知道自己表现的有些过了,深吸了几口气将心里的不满压了下去,凉凉的来了一句:“先前我还奇怪她花灯节都能走丢,如今看来的确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兰儿!” 玉兰雪见赵姨娘脸色不对便不再多说,将话题带到了别处。 “夫人,月儿来了。”昭雪进门禀报。她是在玉瑶雪丢了之后玉夫人在路上捡到的,一直养在身边,倒是比家里那些女儿还要贴心。 “叫她进来吧。”想起前几日与玉瑶雪说起她走丢时玉瑶雪表情,玉夫人心里的不安越加严重。几日下来几乎到了惶恐不安的地步。自己第一个儿子不足月便夭折了,第二个女儿好不容易长到了六岁又无故失踪,如今是找回来了,若是再来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撑得下去。 “参见夫人。”月儿是玉夫人派去照顾玉瑶雪的,自己身前用的总是放心些。 “可有什么发现?” “是,奴婢在小姐带来的随身物品里发现了这个。”月儿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布,像是从什么上面硬扯下来的,看花式比较老,颜色布料也不像是富贵人家该有的。 “小姐随身物品里除了一个儿时的蝴蝶花赞就只有这个看着像有什么意义的。” 玉夫人接过碎布一看,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身子晃了两下,若不是昭雪及时扶着,怕是要摔倒了。 昭雪扶玉夫人坐下,玉夫人摆了摆手:“我没事。”然后将碎布给了月儿,让她放回去,叮嘱她千万不能被玉瑶雪发现。 “夫人,可是有什么不对?”昭雪随玉夫人多年,倒是能从中看出些端倪。 玉夫人满脸怒气,眼睛中都起了水雾。“我可怜的雪儿!叫江福去祥和村把雪儿的奶娘接来,不许惊动任何人!” “是,昭雪这就去。” 玉夫人握着拳头,修剪圆润的指甲镶进了血肉里都毫无所觉。当年昭儿的死我虽疑惑却并未深究,十年前雪儿失踪我心如死灰就差交代了这条命;没有证据我是拿你们没办法,如今被我抓到了把柄,是谁害的我昭儿不足月便下了黄泉,谁害的雪儿小小年纪流落在外受尽苦楚,我便要你们此世今生不得安宁! 七星阁内孟摇光听完孟伯言的禀报合上了茶碗,看着透过树叶悉悉索索落下的斑点是的阳光感慨:“该起风了。” 第十三章:太子试探 太子府 “六弟如今可是如愿了。寻了个喜欢的不说,还误打误撞替赤阳侯府寻回了失踪的大小姐,又是个该当爹的,母后这几日正看日子呢,喜事连连当然值得庆祝。”太子举起酒杯一脸的喜气洋洋,看六皇子的眼神十分的热烈。 “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好听,大皇兄可别埋汰我了。”六皇子嘴上说不好听却是眼睛都在笑,显然是十分满意商雪的事情。 “说来也是巧了,本来商雪的身份就是个问题,虽然父皇指说给赤阳侯府做义女,但到底不是亲生的,娶回来顶多做个妾,我又不愿意就此委屈了她,正烦闷着呢,那日送她去赤阳侯府,一闹才发现她竟然是赤阳侯府的嫡小姐。这下父皇气也消了,赤阳侯府的嫡小姐当六皇子妃别人可说不出什么。”六皇子说着笑呵呵的又给太子与他各自斟了一杯,举杯尽饮。 太子也笑,是啊,还真是巧。抬手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将话题扯开开始天南地北的聊,直到后半夜才将人给放了回去。 太子亲自送微醺的六皇子上了马车,吩咐道:“慢着些,六皇子醉了。” “是。” 看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太子这才转身回府。 “殿下,喝些醒酒汤吧。”太子妃端了碗醒酒茶递过去,绕到太子身后为他按摩太阳穴。 太子一口喝下,接过环儿递过来的茶端在手里。 太子妃挥退丫鬟坐在了太子身旁,拨弄了一下香炉这才道:“殿下今日和六皇子聊得可好?” 过了良久太子才开口:“玉瑶雪的事委实太过巧合,不弄清楚我不放心。”世上每一个巧合若不是存在着种种因果,那么便是被设计的。 太子妃也给自己斟了杯茶,揭开碗盖扣了扣,慢条斯理的开口:“那殿下如今可是放心了。”六皇子今日一番做派与往常无异,言语间尽是对商雪,如今的玉瑶雪这件事的惊讶与欢喜,半分都不像做假。 见太子眉头紧锁久久不语,太子妃宽慰道:“六皇子自小长于母后膝下,殿下说来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六皇子的脾性殿下该是最清楚的,还有何不放心的?” 心里藏的事多了,人自然也就变得多疑。像太子这等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事的人,这多疑的毛病自然也省不了。 “大概是我多心了。”主要是六皇子代表的势力对太子来说太过重要,让他不得不草木皆兵。若非六皇子背后的事卫国公府,若非卫国公府本意上只有六皇子这一个男丁,六皇子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断不会让他安安生生的活到现在! “李驰的事怎么样了?”皇后有意用李驰的婚事拉拢大都督杨奉国,只是李驰身子不好,这件事便搁置了很久。如今李驰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杨都督的三女儿今年三月已经及笄,说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若是没什么计划怕是这亲事就不成了。 如今虽说李志于皇帝亲兵承狩卫供职,但终究只是内宫;而平国公府的三位公子都在军中保有要职,大公子王晖更是担任着皇宫西门的西林卫侍卫长一职,那可是禁军要职,若是将来四皇子要做些什么,可是能帮上大忙的。 “殿下不必太过担忧,玄羽营这块肥肉虽然盯着的人多,但能真正拿下的却没几个。年前六月茶会那次,杨三小姐对李二公子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杨都督向来最疼爱女儿,就算是结亲也必然会问过杨三小姐的意思,这几日再运作一番,必然好事终成。”这些内宅的事太子妃运用的十分娴熟,大事太子与皇后会办,这些小事,她自然也不能给办砸了。 “你办事我放心。” 安王府内孟摇光头疼的摸了摸额头,桌案上摆着鬼画符一般的英文字母,抬眼看到之后孟摇光又是一阵叹息。前方跪着的十个人均是一脸的惭愧,虽说孟摇光交给他们的英文闻所未闻,但他们学了两天一无所获也太说不过去了。 “罢了罢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来。”孟摇光挥挥手让他们下去,她需要冷静一下。 “是。”十人应声退下,小心的一点声响都不曾发出。 “小姐若是累了就早些休息吧。”孟伯言也看着这几日孟摇光下了功夫要交他们什么,他偶尔听到几句,说的跟鬼话似的实在是听不懂。也难为小姐懂那么多。 “我没事,言叔去休息吧。”孟摇光起身走了出去,就着皎洁的月光盯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发呆。 孟伯言朝暗处看了看,随即道了声告退便离开了。 孟摇光坐在树下的躺椅上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待便是一个时辰。 夜晚寒气过重,孟摇光摸了摸冰凉的手指起身,目光落在了暗处,“阁下也想在那里蹲上个把个时辰?真的不怕腿麻么?” 孟摇光见那里没动静也不强求,穿过斑驳的树影回房,三两下滚上床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呼,不冷了。 孟摇光眯了两个时辰的眼,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猛地惊醒过来觉察周围已然没了异样,而在床边触手可及的地方,放着一把剑鞘。黑底白花,描刻的栩栩如生。首端白彼岸花的花心处却镶着一枚红色宝石,美丽不可方物。 孟摇光坐起来将剑鞘拿在手中,从枕下将赤月拿出来插入剑鞘,大小刚合适。摸着上面的红宝石孟摇光嘟了嘟嘴,“这可不能算回礼,两个人情我可记着呢,第五珏要是偷跑去南安军别指望我会找人赶他走,他要是去了,我是要定了。。。。。。”说着抱着剑就歪倒在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第十四章:侯府风波 赤阳侯府 玉夫人端坐在偏堂,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 “夫人,奶娘来了。”昭雪进来行了礼,便走到玉夫人身后站着。 “没人看见吧。” “是,夫人不想别人知道什么,那别人什么都不能知道。”这侯府到底还是玉夫人手段高明。 “参见夫人。”一个穿着绸缎衣服的老妇人进来,跪下给玉夫人行了大礼,随即不等玉夫人说话便站了起来。 玉夫人也没有苛责她,端起了茶盅喝了一口,这才慢悠悠的开口:“瞧着奶娘这几年过得不错,听说今年又喜添了个孙子,当真是福泽深厚。” 奶娘满脸笑眯眯的应了声:“都是托了夫人的洪福。”奶娘虽然不知道玉夫人着急把她叫来做什么,但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了,心想着估计还是要与她说一说昭儿和玉瑶雪,也没多心。她居住的祥和村离和京来回要五天的路程,消息来得慢,有些事她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玉夫人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用眼睛在她身上挽一个窟窿。咬牙切齿的道:“奶娘说错了,你如今这一切,托的可不是本夫人的福。” 奶娘将玉夫人脸色变得很不好看,迷惑之时又听玉夫人继续道:“不,是本夫人说错了,的确是托了本夫人的福,若不是本夫人生了昭儿与雪儿,你哪来的如今的富贵?!” “是是是,夫人说的是。”奶娘以为玉夫人想起了死去的儿子和失踪得女儿才情绪失控,赶紧劝慰。“夫人也别太伤心了,少爷和小姐在天之灵也不愿意看到夫人这样,您要保重身体啊。” ‘咔擦’一声响,玉夫人将手边的茶水扫落,落在奶娘脚边溅起无数碎片。 奶娘顾不得脚下的碎片赶紧跪下,惶恐的不敢抬头。 “夫人息怒。”昭雪劝慰道。 玉夫人深吸一口气平缓了心情,冷笑道:“奶娘只怕还不知道吧,雪儿如今已经平平安安的回来了,不仅如此,皇后娘娘还亲自选了日子,等日子到了就要和当今的六皇子成亲了,那时她就是堂堂的六皇子妃了,奶娘听到这个消息高兴么?” 奶娘一听身子立刻一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搁在地上的拳头紧紧地攥着,看着浑身上下都在打哆嗦。那时的玉瑶雪虽说才六岁,但已然到了记事的年纪,如今玉夫人又来这么一出,为什么已经非常明显了。奶娘年事已高,当然经不得这样吓。 玉夫人见状倒是不着急了,昭雪给玉夫人换了杯新茶,静静地站在她后面不语。直到奶娘脑门上的汗滴下来的时候,玉夫人才开口说话:“奶娘可还有什么话要对本夫人说的么。” 奶娘筹措了良久,抬起头哆哆嗦嗦的道:“恭、恭恭、喜、夫夫、夫人。” 玉夫人见她不见棺材不掉泪,抿了抿碗盖漫不经心的道:“听说祥和村不安宁,本夫人在请你来的时候吩咐江福好好保护你的家人,尤其是你的两个孙子,有些话奶娘还是想清楚了再说。” 奶娘的脸色骤然一变,也不顾面前的碎片手脚并用爬过去拉住玉夫人的衣摆求饶:“夫人饶命啊!我说什么都说,您放过我的两个孙子吧!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玉夫人听罢心里发狠,一脚将她踹开! “你的两个孙子无故!那我的昭儿和雪儿就不无辜了?!我如此信任你,你害了我的昭儿还不够,竟然连带了六年的雪儿也不放过!这是何等歹毒的心思!这样的你也配说无辜?!本夫人奉劝你,要替别人遮掩之前可是要想清楚,这一家子的命是要还是不要!”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我的错,不该贪图那些钱财!可是我那个儿子不争气,在外欠了好多赌债。。。都是我猪油蒙了心,我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少爷和小姐!”奶娘爬起来跪在地上声嘶力竭,看那模样倒真是很后悔。 玉夫人听着也不言语,直到奶娘哭够了这才揉了揉眉头。 “谁教你做的,怎么做的,给了你多少银子,一五一十的都说出来。” 白雪阁内玉瑶雪换了一身衣服,拿上亲自绣的锦囊带着月儿出了门。 “小姐真是心灵手巧,夫人一定会喜欢的。”月儿也是个乖巧的,玉瑶雪的事情她也知道,对这个命运坎坷的小姐十分尽心。 “娘亲喜欢的花样还是你告诉我的,说来我这个女儿也是十分的不孝,连父母的喜好一点都不知道。”玉瑶雪笑容有些勉强,夹杂着些许苦涩。 “小姐可别这么说,虽说这些年苦了小姐,但如今苦尽甘来才是该好好珍惜的,小姐这样夫人看到了又该伤心了。”月儿劝慰道。 “月儿说的是。”玉瑶雪也收拾了心情,笑容重新爬上了脸庞。 “哟,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不会是些秦楼楚馆的趣事吧?”才从赵姨娘那里出来的玉兰雪面带不屑的来了一句,周围路过的丫鬟下人也不敢多停留半分。玉兰雪骄纵狠毒在下人耳里是出了名的,遇到人当然是有多远跑多远。 “二小姐说话未免太难听了,小姐可是您的嫡姐,请二小姐说话注意一些。”月儿将玉瑶雪护在身后,能得到玉夫人的看重派来伺候玉瑶雪,自然不能是个让人欺负不敢说话的主。 “放肆!本小姐说话有你个丫鬟什么事!当心本小姐撕烂你的嘴!”玉兰雪听到二小姐这个称呼满脸的怨毒,玉瑶雪没回来之前,她可是赤阳侯府的大小姐,人人都将她捧在手心,嫡姐?一个楼里出来的也配当她的嫡姐?!笑话! “月儿说错话了,二妹妹你多担待。”玉瑶雪上前一步想要去握玉兰雪的手,却被玉兰雪一把甩开。 “谁是你二妹妹!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小姐!”月儿见玉瑶雪身子往后撤,伸手去拉没能拉住,眼睁睁的看着她一个旋身重重的扑倒在地。 “哼,装什么娇弱,本小姐。。。。。。” “小姐!快快来人啊,快叫大夫!”月儿看着玉瑶雪身下的血吓得脸色的都白了,好在理智还在,赶紧叫了人将玉瑶雪送回白雪阁。 “小姐。。。。。。”翡翠见众人抬着玉瑶雪走远,忍不住扯了扯玉兰雪的袖子。好像闯大祸了。。。。。。 “叫什么叫,本小姐碰都没碰到她!谁知怎么就。。。。。。”玉兰雪也知道坏事了,赶紧折回去找赵姨娘。要只是个皇帝塞进来的女儿也就算了,但这偏偏是赤阳侯府真正的大小姐,而且怀的还是当朝六皇子的孩子,她都不敢往下想,哪能知道就随手一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啊。 “赵氏!好一个赵氏!我自问平日里对你不薄,谁知你竟是如此的蛇蝎心肠!” 第二十一章:深夜来访 安王府 孟摇光目光凶狠的坐在床上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后槽牙磨得十分的响。白天来不行么?!非得一个个的都挑大半夜!简直不能忍! 第五琛面上淡定心里却十分郁闷,他是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么?怎么少将军一副要磨磨牙吃掉自己的样子? “在下这次来,是为了舍弟。”第五琛觉得,不管为什么,银子总是好使的。 孟摇光听罢懒洋洋的起身,带着些许慵懒开口:“第五公子请坐。” 为了银子,忍了! 第五琛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不客气的坐下,低头敛眉,待孟摇光穿了外衫坐在对面这才抬头。 “不知第五公子深夜前来所为何事?”深夜二字咬的十分的重,显然对第五琛不请自来且挑的时辰十分的不满。 第五琛识趣的告罪,觉得此时怨念颇大的少将军比华安当时处处心机的少将军要可爱的多。果然是本性纯良,奈何局势迫人。 孟摇光见状也不好深究,但又咽不下这口气,这次不追究下次还这个点来怎么办?她又不是万能机器人,还能随时候驾不成。于是孟摇光手臂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勾住第五琛的脖子。 第五琛看着忽然放大的俏脸默默地朝后撤了撤,奈何孟摇光禁锢的太紧,第五琛愣是分毫都动弹不得。 孟摇光嗅着第五琛身上干净的皂角香慵懒的双眼微微的眯了眯,另一只右手摸上了第五琛的胸膛。 “第五公子的这个习惯可不好,夜半出门非是宵小便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依我看还是改改的好。”说话间泛着凉意的手便探进了衣间,第五琛胸膛的温热隔着薄薄的**传递到孟非画微凉的手掌。 第五琛脸上笑意递增,深不见底的眸子带着几分火热盯着孟摇光的眼,身子前倾凉薄的唇凑到孟摇光耳边轻笑着开口:“我们做的,可不就是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大晟朝首富与皇帝觊觎已久的安王府扯上关系,的确是见不得人啊。 孟摇光也不恼,侧了侧耳散去耳边的温痒之意,手中不停的摸索,将唇贴近第五琛的耳朵慵懒的开口:“第五公子说的不错,只是我觉得,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见得一定要这个时辰才能做,下次,可否换个时间。” 如此暧昧的姿势,这般旖旎的气氛,两个当事人耳鬓厮磨却说着如此不着边际的话,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脖颈处光洁的肌肤,恶作剧般轻轻吹了口凉气,觉察孟摇光再他衣中的动作一顿,这才满意。各自都占了便宜,总不算亏啊。 “少将军说的是,在下下次一定换个时辰。”免得扰了你的好梦,这次来软的,下次来硬的可怎么办? “那么。。。。。。”孟摇光拉长着音,稍后迅速放手撤离,做好之后轻轻靠在椅子背上,右手中却已是多了块漆黑如墨的方形玉佩。 “这个就留给本将军赔罪吧。”藏得那么深绝对是个好宝贝,卖了一定值很多钱! 第五琛无语,眸色不明的看着孟摇光手中的玉佩,良久才看向一脸笑意的孟摇光,声音不自觉的沉了几分:“不若少将军将玉佩还给在下,在下明日再备礼赔罪。” 孟摇光见状轻轻地磨拨了拨手中的玉佩,月光下黑色的玉佩沉若曜石,玉佩本质比手指的温度还要凉上几分,玉佩上花纹很繁杂,虽然看不懂,但孟摇光直觉这个真的很值钱!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要回之理。”孟摇光十分顺手的将玉佩塞在胸前,表示这玉佩你不给也得给。 第五琛眸色变了又变,盯着孟摇光胸前看了几息,在抬眸看向孟摇光的时候眼睛里多了几分戏谑,“少将军有所不知,那玉佩是在下家传,母亲一再嘱咐说不可轻易送人,是要留给未来的儿媳妇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玉佩你收了可就承认是我第五家的媳妇儿了,不想做的话就赶紧还回来。 孟摇光看着第五琛的眼睛眨了眨眼,表情十分的无辜,“第五公子说什么玉佩?在那里?第五公子的玉佩掉在安王府了么?需要本将军着人帮你找么?” 玉佩是成亲信物什么的,这一招早就没用了好么。再说你堂堂大晟首富,不想娶谁还敢说什么。到手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无辜的双眼,十分的想揉揉额头,为什么弟弟口中睿智聪慧,魄力十足的少将军到了自己面前就便的如此厚脸皮了? “舍弟已动身前往鹤北,在下排了几个高手暗中随行,还望少将军行个方便。”第五琛觉得玉佩索求无望,索性换了话题。 第五琛当然知道孟摇光早就知道了消息,但孟摇光知道是一回事,自己来告知又是一回事,这一趟无论如何都是必须要来的。一来表明立场,二来,顺道看看孟摇光这几日过得如何。赤阳侯府一案,想必孟摇光该是十分高兴才对。 “这是自然。”孟摇光也不卖关子一口便答应了。在最精明的商人面前,假意推诿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孟摇光一改适才的慵懒,笑眯眯的看着第五琛心里十分的满意。果然非常的识时务,明我就去把玉佩给当了,第五家自家的东西华安当估计出多少血都愿意要吧。。。。。。 要是让华安当掌柜知道了,估计哭的心都有了。孟摇光这祖宗,他真心是不想再接待第二次了。太欺负人了! 第五琛见孟摇光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自然不会以为孟摇光对他有什么想法。于是起身开口:“打扰少将军休息了,在下告退。” 孟摇光满意的点点头,起身送他出门,在他踏出房门之后立马不客气的关了门,一脑门扑到床上挺尸——困。。。。。。 第五琛转身看着屋里烛影迅速的扑倒,唇角再度勾起,心有戚戚焉的想:一个玉佩换一个媳妇儿,不亏。 第二十二章:下不为例 孟摇光才睡下没多久,陷在被子里的手掌猛地握住,盖着的眼皮霍然掀开,深不见底的眸中寒光四射。 六皇子出现的时候,目光自然的看向床铺,正对上孟摇光杀机骤现的双眸。心顿时发寒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好凌冽的眼神! 再抬眼却见孟摇光恢复了往日的慵懒,用被子包着自己只露出一颗脑袋,慵懒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爽。 六皇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十分不客气随即就坐在了椅子上,不说话只是就这么和床上的孟摇光大眼瞪小眼。 孟摇光气急,抄起枕头直接甩了过去,心说明天就告诉言叔不准半夜放这两只进来,太特么坑姐了! 六皇子伸手接过枕头,旋了旋又丢了回去,只不过他不敢往孟摇光头上丢,而是丢在了床头。 “少将军心情不好么?”六皇子显然是在明知故问。 孟摇光磨了磨牙唰的一下揭开被子,凌乱的中衣散在身上,露出肩上大片春光。孟摇光也不穿鞋,气势汹汹的往六皇子身前一站,一脚踩在了六皇子所坐的椅子上,手肘搭在腿上,居高临下的盯着六皇子。磨着牙道:“六皇子殿下,您一定要每次来都挑在大半夜么?若是就半夜清闲,本将军不介意找些人给殿下暖暖屋子!” 六皇子抖着俊眉看着一脸写着‘我很不爽’的孟摇光,默默地伸出手给她拉了拉滑落肩的中衣,看着孟摇光十分认真的开口:“少将军,天凉,要多穿点衣服。” 孟摇光见状直起身子,保持着一脚踏在椅子上的动作,伸手麻溜的解了中衣,露出里面白色的裹、胸。小腰纤细的盈盈一握,肌肤如玉。 孟摇光微微前倾着身子,伸出手指勾住六皇子的下巴,看着他有些发愣的眼睛幽幽的道:“以后本将军睡觉就不穿中衣了,哪次心情好luo睡也不一定,殿下可是要饱眼福了。殿下高兴么?” 六皇子在孟摇光冰凉的手指触碰自己的下巴时就已经回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孟摇光的眼睛,目不斜视。听她说完之后立马撇开脸,耳根子有点红快速道:“下不为例,少将军放心便是。” 打死他再也不大半夜来找她了,宁愿多费些事摆脱太子与四皇子的监视,也不能图方便夜间行事了,若是看见了不该看的可怎么办啊。 孟摇光冷哼一声扭身就奔向了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团了个结实,像个小山包只露出个脑袋,依旧不满的眼睛看着六皇子,示意他有事说事,没事可以滚了。 “咳、咳。”六皇子不自然的咳了咳,这才开始说正事。 “漪澜院牵扯甚广,我已经将这件事报给太子了。”他明面上本就是太子的人,这件事交给太子办正合适。牵扯进去的人都是四皇子的左膀右臂,太子自然也乐得下手。何况,漪澜院这些年调教出来的女子无一不是送进了朝中官员家中,更有甚者还进了皇宫。若是追究起来即便是四皇子也免不了受牵连。至于牵连多少,就看四皇子舍不舍得割肉了。 这件事一出四皇子对太子的恨意就更深了,两人若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错。 “不错。”孟摇光知道六皇子不会鲁莽行事,若是这件事六皇子为了揽功劳一手操办,那么四皇子的怒火将都转嫁到他的身上,太子也会有所怀疑,而皇帝,虽说宠六皇子但跟他的嫡长子相比,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这件事自己操作百害而无一例,而若是交给太子,则百利而无一害。 “这件事情闹出来之后,我依旧要娶商雪么?”六皇子其实不想拿婚姻做交易。但如今万事俱备只欠赤阳侯府外婿这把东风,他的确有些进退两难。 孟摇光听完这句话目光烁烁的盯着六皇子,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朵花来。 “怎么?”六皇子挑眉,他不想娶商雪很奇怪么? 孟摇光啧啧两声,目光淡然言语轻佻的开口,“六皇子若是放弃这皇位,不娶便不娶。” 六皇子闻言眸色一沉,“你在威胁我?” “六皇子这么以为么?”孟摇光勾起唇角轻轻的笑了。看着六皇子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很可笑的人,“殿下所愿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与皇位永远不可能对等。后宫佳丽何止三千,皇上难道每一个都爱么?爱这种东西哪怕缺失一点点,都不算爱。在这个世界要得到一些东西,就注定要失去另一些,这很公平。殿下如今向往着皇位,又在我面前扮演者无爱不婚无情不中的可笑戏码,殿下认为这样好吗?” 见六皇子眸色深沉的看着自己,孟摇光歪了歪头,眸子如冬日寒霜冷冷冰冰。“商雪为了给玉瑶雪报仇牺牲了十年光阴,踏进了赤阳侯府,走进了权力相争的漩涡,在她选择这条路的时候便不能后退了。但这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以后怎么样对她来说真的无所谓,但如果上天垂怜让她在这条路上得到福缘生活美满,她定然甘之如饴。若是没有,也就罢了。寥寥不过一生。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六皇子沉了沉眸子闭口不言,他知道孟摇光说的是事实,是他贪心了。 “我知道了。” 孟摇光见状也不为难他,毕竟对于一个二十几岁还未立妃家中更无侍妾的王爷来说,一时间要娶一个与自己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的人做正妃。有些微词也是应该的。 “商雪是个好姑娘,我觉得她挺适合你的。”孟摇光说的是真心话,她敢用商雪自然是对其了解了透彻,这女子为了儿时的诺言徵羽楼蛰伏十年,如此重情重义,与六皇子也的确般配。 六皇子看着孟摇光敛了敛眉,不知为何忽然想到适才给梦瑶挂拉中衣时候的场景,耳朵微微了红了。 “少将军且休息,我先走了。” 孟摇光眨眨眼看着落荒而逃的六皇子的背影,心中疑问丛生。她不就说了一句实话么,怎么就跑了?莫不是对商雪也有意思?那他来走这一遭是干啥?吃饱了撑的么? 果然是深闺寂寞冷。。。。。。 第二十三章:值或不值 漪澜院的案子牵扯甚广,太子显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他倒不是关系漪澜院做的勾当会害多少无辜的人,他在意的事这件事能拔下四皇子多少颗牙!当太子四皇子忙着打攻防战的时候,孟摇光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来了华安当。 “少、少将军!”一个伙计见孟摇光来了吓得说话都哆嗦。 孟摇光笑的满面春风,“掌柜的在么?” “在、在,小人这就去叫掌柜的。”伙计在心里默默地为掌柜的默哀,这下估计掌柜的又要好几天睡不着觉了——心疼银子心疼的睡不着。 二楼看账本的掌柜一听说孟摇光来了,下吓得差点失手撕了手里刚看了一半的账本。掌柜的默默地把账本放好,十分明智的道:“去家里将大少爷请来,什么都不要说。” 见伙计从后门出去,掌柜的才慢悠悠的走到大堂来,脸上堆着的商业化的笑容在看到孟摇光的一瞬间有些绷不住,但在见到只有孟摇光一人而且还有多余的东西时,他这才悄悄地松了口气。 “呵呵,少将军光临在下有失远迎,还望少将军海涵。”见人三分笑,客人跑不掉。掌柜的可是深谙其道呀。 “本将军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孟摇光也是面容带笑十分热情,两人客套几句齐齐入座。 “我这次来。。。。。。” “少将军莫急,一会我家公子要来巡视,少将军这等人物自然要我家公子亲自接待才是。”掌柜的笑着推拒,他再也不想干那糟心的事了,太特么欺负人了! 孟摇光端起茶盅浅酌一口,这才看向掌柜的道:“掌柜的谦虚了,当日那四千万的大单子可不就是掌柜的经手的么,说到这个南安军将士还说让我给掌柜的送个匾额呢,只是我想着大概会给掌柜的惹麻烦便作罢了,只是掌柜的仗义之举我南安军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掌柜的心里脑袋发苦心里发甜,实在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要说那件事是他心里的痛,怎么就那么容易就被算计了呢,但一想到那四千万让南安军将士吃饱穿暖,心里有十分的欣慰与自豪,实在是矛盾的很啊。 “少将军客气了。”掌柜的还能说什么,反正不是自家的银子,反正公子给钱给的挺利索的,公子都不心疼他心疼个什么劲啊。 “公子,您来了。”掌柜的见门口踏进一个黑色的身影,连忙起身上前。 “第五公子。”孟摇光勾起唇角笑眯眯的看向第五琛,显然对第五琛的出现毫不意外。 “少将军。”第五琛见到孟摇光的时候显然一愣,似乎并不知道掌柜的着人着急叫他来是为了孟摇光。 “公子,少将军,你们聊。”掌柜的见第五琛沉着眸子看他,赶紧寻了个机会退下。 第五琛见掌柜的这般颇有几分无奈,掌柜的派去的人只说叫他来,却不曾说是什么事,还以为是那事上出了问题,这才急忙的过来,却不想是因为孟摇光来了。想来是掌柜的应付不来才特意去找了自己。 “少将军请坐。” “第五公子请。” 两人坐下,伙计上前换了新茶,这才一一退下。 “不知少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该协助太子拿下漪澜院的案子么,怎么还这么清闲? 孟摇光将茶碗端在手中,揭开碗盖晃了晃,又将碗盖盖上,这才抬眸直视第五琛。 “来这里,当然是当东西的。” 第五琛一愣,最后想起了什么竟是哭笑不得,原本沉凝的双眼带着几分柔软的笑意,凉薄的唇角微微翘起,原本丰神如玉却刻板的面容恍然间有了活气,整个人衬托的光彩夺目。 昨晚上才从我这里摸走的,缓两天再当不行么?或者换个当铺啊。这是算准了我那你没办法么? 掌柜的在楼梯处做贼似的蹲着,侧耳听着两人的谈话,表情十分的严肃。 “这个东西,第五公子贴身珍藏,相比价值不会轻吧。”孟摇光将昨晚上顺来的黑玉拿出来,夹在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得意洋洋的看着第五琛。 掌柜的听了从楼梯口露出一两只睁大的眼睛,努力勾着头去瞧孟摇光手里的东西,乍然看见孟摇光手中的黑玉一个没收住,直接从楼梯上扑了下来。 “呵呵呵,没站稳,没事没事,公子少将军你们继续,继续。”掌柜的趁机看清楚了黑玉的样式,一溜烟就窜上了楼,他现在急需要冷静一下。 “第五公子觉得呢?”孟摇光晃了晃手里的玉佩,继续刚才的话题。 “少将军说的不错。”何止价值连城,那是第五家儿媳妇的身份象征,有了它就等于有了整个第五家,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那。。。。。。”孟摇光盘算着这次要坑多少银子合适,见第五琛说的信誓旦旦,又想起昨夜这玉佩藏得那么深,觉得对第五家一定很重要,于是心里有了打算。 “本将军也不多要,若是以后南安军需要均需用品,还望第五公子不要吝啬。” “这个自然。”第五琛答应的十分利落,搞得孟摇光有些摸不着头脑。 第五琛这么精明难道没发觉她话里的陷阱么?自己只说以后却没有限定次数,也就是说只要鹤北一打仗第五琛就得无偿出血,明显就是赔本的买卖,一点都不想第五琛会做的。 “第五公子确定?”虽说这是个巨大的诱惑,但孟摇光却不能不谨慎。想要得到什么,付出的代价必然是与之相等或是大于得到的,孟摇光深知这一点。是万万不敢托大的。 “自然确定。”第五琛恢复了往日的沉凝点头道,“只要这个玉佩在少将军那里,这个要求第五琛自然不会拒绝。” 孟摇光听不懂了,她是要拿这块玉佩来交换这个条件,怎么听第五琛的意思是连这个玉佩都不要了?不,第五琛还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这个玉佩易主之时,那么他们之间的交易将不再存在。 孟摇光抿了抿唇,想起昨夜第五琛向自己讨要玉佩时的说辞,目光变得凌厉了起来。 拿自己的终身换取三十万南安军的安稳未来,到底值还是不值? 第二十四章:谁输谁赢 四皇子府 四皇子妃张书宁跪在一片废墟之中,低眉敛目看不清脸上什么表情。 四皇子恼怒的将屋子里最后一张字画撕下来狠狠地掷在地上,这才气喘吁吁的暂时停手。 四皇子妃见室内安静了,这才抬起了头,凝重的脸上带着几分愧疚。 “漪澜院之事都是臣妾考虑不周,当初以为自己人用的也放心些,却不想如此远的关系还是让太子府抓到了把柄,紧咬着赵兴芳不放,请殿下恕罪。” 四皇子妃不提还好,一提漪澜院四皇子表情又忍不住狰狞了起来。一脚踹在已经摔坏了的椅子上,椅子砸在瓷片中‘赫赫’作响,似乎在嘲笑四皇子的无能。 “赵荣芳什么脑子!为什么要去动玉瑶雪!动了也就算了,为什么不斩草除根却要将她送到漪澜院!一个漪澜院,牵扯进了多少人!京兆尹梁成,还牵扯进了中书令赵侃,安插进玄羽营的长军朱平更是直接人赃并获!玄羽营是什么!那是驻扎在京城十里外的京城守备军!握着和京城的命脉!安插自己人进去谈何容易,更别说爬到长军这个位置!漪澜院的事这么一闹,不是上赶着将杨奉国往太子那边推么?!” “殿下息怒!杨奉国这人素来不参与皇子之争,如果太子府的人借这次的事情向杨奉国试好只会适得其反。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无谓的生气,而是该想一想如何弥补,防备。殿下,当以大局为重啊。”四皇子妃声泪俱下,这件事闹的太凶了,一旦牵扯到四皇子身上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尽快撇清关系! “大局?一个漪澜院毁了本殿下多少人手!那些千辛万苦调教出来收买控制大臣的商女才几天就被拔出了大半!更别说送进皇宫的了!赵兴芳但凡有半点骨气咬紧牙关不开口,本殿下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四皇子目光凶狠的看着四皇子妃,恨不得将她咬碎了吃掉。 四皇子妃垂眸,不言不语。 嘴里骂着赵兴芳,真正怪罪的恨得还不是我。你果然和皇帝一样自私薄情,当初漪澜院顺风顺水的时候怎么不说,如今出事了就将一切的罪过都推到我的头上,四皇子,你若是当上了皇帝,我又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四皇子妃不禁有些心凉,但那又如何,她嫁给了这个人,这个人有野心,有手腕,她不能拦着不能看着,只能一步一步的细心谋划助他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只有四皇子赢了,她才能活。否则依照太子的狠辣,明知四皇子野心勃勃,太子登位之时,他们总归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她输不起! 见四皇子妃不说话,四皇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严重,又踢了一地的碎片强忍住怒火劝慰:“琬君,我不是怪你。” 四皇子妃闻言抬头,脸上带着理解的笑意,“琬君知道,殿下只是心里不痛快,发生这样的事琬君心里也不痛快,只是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断了一切漪澜院与四皇子府的联系,这件事不能牵扯到四皇子府,如若不是就是皇上也容不下殿下,请殿下早下决断!” 四皇子眸色深沉的看着四皇子妃的脸,紧握的拳头微微发抖,最后不得不承认四皇子妃说的不错,暗设勾栏强控朝臣,甚至还将人送进宫中,有窥视皇权之嫌。每一样都足以让四皇子身败名裂。好在当初谨慎将名单分开放,赵兴芳知道的也仅仅是一部分,其余的必须尽快销毁,而那些已经暴露的一个都不能留! 四皇子闭了闭眼,无力的道:“照你说的做吧。” “是。”四皇子妃起身,门外的清荷赶紧上前扶着,却是半刻都不敢耽搁,扶着四皇子妃去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四皇子府一片愁云惨淡,而太子府却恰恰相反。 “哈哈哈,一个小小的漪澜院却能一下子扯出那么多条大鱼,当真是出乎本太子的意料!辰煜这次功不可没,回头等你大婚,大哥送你一份大礼!”自太子接手漪澜院的案子时候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看来能抓住四皇子的把柄,的确让他十分的高兴。 “大皇兄谬赞了,漪澜院这种地方做的尽是些龌龊事,多少家庭因为他们妻离子散,我这么做不过是为那些丢失了孩子的家庭讨个公道罢了。还要劳烦大皇兄亲自去查,我在此为那些孤苦孩子们谢过大皇兄了。”六皇子说着朝太子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表情十分的凝重。 太子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不过倒是了解六皇子的个性也没说什么,只是收起笑容叹了口气,面容略带沉重,“是大皇兄过激了,的确,这个赵兴芳如此惨无人性就是死一千次也不够,却不想我朝中要员竟是如此助纣为虐!当真可恨!辰煜放心,大皇兄一定速查此案,给那些个受了苦的孤儿和百姓一个交代!” 六皇子笑容淡淡,表现的十分得体:“有劳大皇兄了!” 太子与四皇子斗的如火如荼,孟摇光这个谋事人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睡大觉。她今做了一个亏本的买卖,总觉得被人算计了十分的不爽。 看着手里的黑方玉孟摇光暗搓搓的磨了磨牙。 “来人啊!” “奴婢在。” “今几了?”没有日历什么的,算日子好难。 “回小姐的话,今天五月十七了。” “找言叔来。” “是。” 丫鬟下去,不一会孟伯言便火急火燎的过来了,出了一身的细汗。见孟摇光悠闲的躺在湖边的摇椅上轻晃,就觉得自己神经太过紧张了。一听到孟摇光找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放下手头的事立马就过来了。 “言叔,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是不是不舒服啊。”孟摇光十分无辜的问。 孟伯言动了动嘴唇不知道怎么说,只得默默的转移话题:“小姐找我来是有什么事么?”话语间还带着几分别扭。 孟摇光闻言倒是明白了,噗嗤声就笑了出来,见孟伯言面色不虞这才堪堪忍住。 “咳咳,言叔你找人去六皇子府一趟,就说我有事找他,十万火急的大事。” 孟伯言听罢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应了声是便赶忙去办事了,那速度比来时也慢不了多少,可见孟摇光嘴里的大事让他十分重视。 孟摇光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眯了眯眼,勾唇道:“第五琛,咱们这一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第二十五章:四十军棍 安王府 七星阁 孟摇光坐在浴桶里沉默的盯着面前不速之客,微微眯起的眼睛杀机乍现。 六皇子默默地看着浴桶里的孟摇光,大脑一片空白!他实在是冤枉死了! 孟伯言派人去六皇子府的时候他正在太子府中,那时候本就快戌时了,回到府中听人来报他换了衣服立刻便来了安王府,急忙进来才说了三个字‘少将军’,后面的‘这么急找我来有什么事’就毫无预警的咽了下去,差点没把他噎死。 停顿了三秒钟,六皇子当机立断转身就走,直到出了安王府这才靠在墙边喘了一口气。 “主子?”陈贤吃惊的看着才进去没多久就满头大汗跑出来的六皇子,暗自猜测这是出什么事了,能让一向泰山崩于前而不动的六皇子落荒而逃,实在是值得八卦一下。 六皇子抬起手表示自己没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等呼吸平稳了这才起身离开。 陈贤跟在身后欲言又止,见六皇子没有说的打算只得作罢。 “半个时辰后你来一趟安王府,问一下少将军找我有什么急事。”六皇子想到适才的场景忍不住耳尖微红,表示自己做事越来越不稳重了,一听有大事却连基本礼仪都不顾了,少将军再强悍她也是个女子啊。 “是。”陈贤虽然想问您刚才不是亲自去了么,为什么还要我再去一趟。但看适才六皇子出来时候的场景,很识趣的沉默了。 主子大概撞上什么奇怪的事了吧。。。。。。 孟摇光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六皇子落荒而逃的背影,憋得一口气就这么散在了肚子里,一阵无力。这六皇子到底是个什么奇葩啊。 亥时三刻,陈贤按照六皇子的额吩咐潜入安王府,悄无声息的落在一棵树上,在一队守卫过去之后一下跃起,身子还在半空就听见身后一阵细微的铃铛声,在静谧的夜晚不算刺耳,但对于早有防备训练有素的安王府守卫军来说,却是格外的刺耳。 陈贤暗叫一声不好,赶紧一个翻转上了屋顶,四下一看这个院子却已经被守卫包围,黑漆漆冒着寒气的箭头指着自己,陈贤默默地盘算着自己被射成刺猬的几率是多少,然后十分识时务的投降了。 孟伯言看着一身玄衣没有蒙面的陈贤心里十分奇怪,探子刺客早在安王府布置了暗铃改变巡逻方式后栽了几次跟头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怎么时隔三月又来了?莫非不是皇帝太子四皇子他们的人手?那又会是什么人呢?这和京城还有谁会对安王府有兴趣呢。 陈贤被孟伯言看的头脑发麻,他知道安王府这位管家十年前曾纵横沙场,此刻孟伯言杀气骤现即便事陈贤比孟伯言武功高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沙场中将的气势,岂是他能够比拟的。 “你是谁的人?”孟伯言的问话很有技巧,不问什么人,而是直接问谁的人,可以给人一种自己知道了他背后人的身份,而对于失手被擒的暗探来说,这一招攻心战在谈话上首先占了上风。 能跟在六皇子身边自然也不是一般人,陈贤自然知道此时不能说实话,虽说是在安王府但毕竟人多口杂,稍有个万一六皇子将万劫不复。 陈贤想到此勾唇笑了,带着些许平日里他从不曾表露过得玩世不恭,闪烁着寒光的眼睛发亮,“哦?那你猜猜,我会是皇上的人,还是太子的?亦或者是四皇子的?更甚者是六皇子或者十一皇子的?” 孟伯言似乎感觉到了权威被挑衅,不轻不重的吩咐道:“拉下去打四十军棍。” 守卫门面面相视,不知道孟伯言的这个命令是不是下错了。只打军棍不需要逼供么?但是身为军人他们必须服从命令。于是便拉着颇有些苦逼的陈贤去刑堂。 “继续巡逻。” “是!” 孟伯言看了眼陈贤的方向冷哼了一声,这才不紧不慢地往七星阁去。到了七星阁果然见孟摇光闺房里灯火通明,不由得摇了摇头。自从小姐脱离危险之后她房间的灯便不曾灭过,许是当初曾被误认为已死关在棺材里过所留下的后遗症,孟伯言心疼的同时也无可奈何。寻思着是不是给孟摇光弄几颗夜明珠放在卧室,毕竟烛火伤眼常燃对身体也不好。 孟伯言上前敲了敲了门,隔了几秒才道:“小姐,适才抓到一个刺客。应该是六皇子府的。”适才听陈贤说话他便猜了出来,只是孟摇光未曾提前通知,显然是虽然料到了六皇子府会来人,但不知为何心情不好才不让他放行,他便当做不知道。惹了小姐生气,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打他四十军棍还是轻的。 “打一顿扔出去。”孟摇光带着睡意的声音传出来,孟伯言听了笑眯眯的应了是。 六皇子一直没睡在等消息,虽然猜到孟摇光叫他去大概没什么大事,但还是有些担心。见陈贤迟迟没有回来,心里反倒有些担心,担心孟摇光为为难陈贤,毕竟他落荒而逃的时候,孟摇光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主子。”陈贤脸色苍白的出现在室内,站在原地不动。 “你回来了,没事吧?”六皇子见陈贤面色有些苍白,忽然有些后悔派陈贤去安王府了。这明摆了就是给孟摇光送去一个出气的,他是皇子孟摇光不能怎么样,但陈贤不一样,收拾一顿也就收拾了,他还能因为一个陈贤与孟摇光翻脸不成?这件事归根结底是自己的不是,倒是连累了陈贤受了这无妄之灾。 “没事。”陈贤见六皇子面色变了又变,一脸的无奈,便什么都没说。 “行了,这事怪我,你也别记恨少将军,回去好生歇着吧。”六皇子和陈贤的交情是从八岁开始,那时候五皇子已经死了,六皇子对谁都不敢太过亲近,陈贤是皇帝赐给六皇子的玩伴之一,他们之间面上都是不冷不热,内里交情十分不错。陈贤也是六皇子为数不多能够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对他,朋友之义多过君臣之礼。 陈贤目光烁烁的看着六皇子,他十分想知道六皇子进去那会到底做什么了让孟摇光这么生气,这顿打怎么说也不能白挨不是! 陈贤第一眼看上去是个冷面人,接触久了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个让人能省心的。就好像在安王府与孟伯言说话的嚣张,那才是被压抑了许多年的本性。而此刻内心无比膨胀的八卦之心,也是本性无疑。 六皇子见状佯怒道:“赶紧滚回去睡觉!信不信我揍你!” 陈贤默默地揉了揉屁股,这顿打果然白挨了! 第二十六章:制敌先机 五月二十日,孟摇光起了个大早,打着哈欠让丫鬟给自己梳妆打扮,不一会便见孟伯言手里拿着太子府送来的茶会请帖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孟摇光见状微微挑了挑眉,十分意外:“找到了?” 自从孟摇光回了安王府,请帖没有一日断过,只是孟摇光懒得和那些人虚与委蛇都不曾理会,不想被丢了半个月的太子府的请帖还能再找回来,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那日与第五琛的谈话让孟摇光意识到了不对。按说安王妃不声不响的回了鹤北皇帝不该这么安静,凭他的性子也不会吃了这么大的亏连个反应都没有,实在是太不正常了。饶是孟摇光也猜不出皇帝的心思,只得以不变应万变,但一旦皇帝发难,她始终处于下风。 那日自己听完第五琛的话不客气的将黑玉还给第五琛,第五琛的话就犹如醍醐灌顶让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皇帝打的原来是她婚事的主意!众所周知安王府只有她一个女眷,她若嫁了人,那南安军自然也就跟着嫁了人,到时候想要从她手中分散军权岂不是容易得多,她终究是一介女流,有了丈夫,有了孩子,她将不再是昔日驰骋沙场的少将军!眼看着再过一个多月自己就该行及笄之礼了,不是以人力就能够违抗的,孟摇光能做的,就是有足够的理由拖着婚事!或者是即便要成婚,也是别人‘嫁’到安王府! 孟摇光打定主意便笑呵呵的又把黑玉收了回来,既然你第五琛拿着玉做要挟,那就别怪本将军将计就计,若是到时候你不愿意,就等着出血吧! 十七那天叫六皇子来安王府就是为了这件事,奈何六皇子来的太不是时候,孟摇光心里憋着气又把陈贤给收拾了一顿,自然要自力更生。跟孟伯言提起,孟伯言便想起了太子府五月初送来的茶会请帖,茶会本来请的就是各府的千金公子,一起喝茶聊天增进感情,这正好是个契机。 孟摇光只要去转一圈,再来几个人一八卦,娶了孟摇光就等于娶了整个南安军,还怕没有人登门么。制敌先机,必须要捏在自己手中这件事方有胜算! “是啊,亏得所有请帖都没拿去仍,就这样还是扒了整间屋子才找到的呢。”孟伯言也颇为感概,好在他习惯了将这些东西都存起来,要不然还得伤脑筋。 孟摇光看了看铜镜对这个低调奢华的装扮很是满意,“备亮马车,咱们去一趟青萝庄,既然是参加茶会,第一次去总要带些礼物。” “我这就去,早膳准备好了,小姐用过了再出门吧。” 见孟摇光点了点头孟伯言这才转身去忙,这些日子孟摇光的表现让他忽略了孟摇光只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前几天提到这个孟伯言才恍惚反应过来,他家小姐的智计不输任何人,即便如此安王府这么大的担子压在她身上着实是重了些。他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孟摇光在家的时候过得舒适些。 吃完早膳孟摇光便在一个丫鬟的陪同下出了安王府,同时在安王府外监视的人立刻两眼放光的跟上,心想着可算出门了,自从这位安平郡主来到和京,出门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清楚,上司对他们的汇报十分的不满。今个总算逮到机会了。 带着安王府标记的马车招摇过市的穿过一条条街道,最后稳稳地停在了青萝庄。青萝庄的人也算有眼色,一见是安王府的,一人赶紧回去报信,一人恭敬的上前接待。 丫鬟打开车帘下来,伸手去扶孟摇光。 孟摇光在车里瘪了瘪嘴,装柔弱这种事,的确不怎么舒服。却还是配合的让丫鬟扶她下车。 孟摇光今日穿了件淡绿色束腕高腰长裙,外头搭着一件银白色短襟,绣着云纹的绿色披风,白色云纹小短靴,直显得身材修长玲珑有致。发丝半束挽在脑后,一枚镶着红宝石的额饰多了几分异域风情,发间一枚同款月牙簪熠熠生辉。 丫鬟拿了油伞遮住孟摇光头顶炙热的阳光,孟摇光抬头打量着青萝庄的匾额,朴朴素素的三个字龙飞凤舞,不需要烫金贴饰,只一眼便心之往之,忍不住想要进去看一看,用这样洒脱不羁的字的庄子,与别处有何不同。 “少将军驾到于某有失远迎,还请少将军恕罪。”一个穿着青衫的青年人笑眯眯的走了出来,嘴上说着恕罪,姿态却一分不低,这清高之态与青萝庄这名字倒十分的相得益彰。 “于掌柜客气,我只是一个来买茶的茶客,何须远迎。”孟摇光倒不在乎于掌柜的态度,在她看来人与人之间本就是平等的,谁都不欠谁,没必要卑躬屈膝。 即便是华安当的掌柜自然也是如此,虽说他见人三分笑,但那时生意上对客人的礼貌,并不代表他对你笑便低人一等。只是区别于每个人待人处事的方式不同而已。 于掌柜也不多寒暄,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孟摇光迎了进去。 “不知少将军想要看什么茶?只要少将军说的出名字的,青萝庄便能拿的出来。”于老板还有一句话没说,关键是少将军要出得起这个价。 孟摇光闻言微微挑眉,看着大堂的摆设并不说话。大堂里排放着许多屏风,每一扇屏风后面都有放着一套木质的祥云桌椅,桌子上摆着不同的花式的茶具,显然是让顾客用来试茶的。 “青萝庄的摆设倒是别具一格。”孟摇光说的是真心话,抬头看了看楼上似乎还有雅间,而后院大概也有试茶的地方,比起大堂要有意境许多。 于老板一听觉得孟摇光似乎对青萝庄的名头十分的不感冒,见孟摇光只说摆设不错,结合他上一句问的,便以为孟摇光看不起青萝庄,觉得他适才的话夸大了。 于老板眉色稍拢,不冷不热的道:“少将军是不信于某刚才的话?” 第二十七章:月盈则亏 “第五琛一定对你很头疼。”孟摇光寻了个地方坐下,说的十分肯定。 “我要七两苦茶,精装。” 于老板听罢皱了皱眉,对上孟摇光清亮的双眸却什么都没说。吩咐人去准备,自己则拿了茶具开始煮茶。 他与第五琛的关系很少人知道,孟摇光如此简单的就说出来,显然是知道了什么。不过也没什么,七年了,他如今这张脸没人会认得,虽与第五琛也有交际,而且明面上没说过,但说认识又没什么可值得怀疑的,毕竟第五琛的名声在商界非常的大。结识了也不奇怪。 第五琛的确对他十分头疼,说他刚过易折,太过追求完美,容不得别人说青萝庄半分不好。即便别人没有这个意思,只要他听在耳中是这个意思,便很容易与人发生冲突。不过好在青萝庄本就不是别人随意游走之地,他的清高自傲也配得上青萝庄的名声,倒是在外界获得了不少好评,久而久之,都知道了青萝庄老板的脾气也就习以为常了。说些不好听的,人就是犯贱,别人越不搭理你你就巴巴的往上凑,青萝庄如是也。 孟摇光看着于老板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分茶,动作行云流水不骄不躁,一直以来略带烦躁的心境竟也平静了起来。 接过于老板递过来的青瓷杯,嗅了嗅却是闻不出什么。她什么都研究的透彻,唯独对茶一窍不通。 “可惜我不懂茶,倒是浪费了。”说着将杯子捻在手中转了转,待温度适宜便一口饮下。 于老板见孟摇光十分干脆的承认不懂茶倒是有些意外,再看她如同喝酒般捻着茶杯,继而将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竟没有生气她浪费这一杯好茶。 “不愧是少将军。”不屑伪装不屑说谎,不屑对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多分一分心思。 小童刚好将装好的苦茶拿进来,于老板接过雕刻着青萝庄标志的棕色木盒,起身双手递给孟摇光。 孟摇光接过,吩咐丫鬟给钱,与于老板告辞便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于老板象征性的送到门口。 孟摇光正要上车,忽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去对于老板道:“对了,麻烦告诉第五琛,就说过几天有惊喜,叫他别太高兴了。” 于老板看着渐渐走远的马车眸色有些不明。适才孟摇光说叫他别太高兴,是说这几日不要太高兴,等惊喜出来就肯定会不高兴,还是只是单纯的惊喜呢? 孟摇光坐在马车里托腮沉思,自从打上了第五家族的主意,孟摇光简直将第五琛的祖宗八代都查了个一清二楚。加之孟伯言这些年在和京城安插的人,以及先皇当年留给安王和京城内部的人手,她也不可能会挖到那么多别人都挖不到的消息。 于老板与第五琛相识多年,于老板不该姓于,而是姓阮。前任少府监阮刑天之子。七年前震惊朝野的‘阮氏造假案’的主角就是当时身为少府监掌管着全国兵器制造的阮刑天。当时鹤北战乱,西朝军屡犯边境南安军誓死抵抗,而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开始制造的南安军所用兵器的少府监竟然以次充好,做出来的三万兵器竟是连木头都砍不动。当时是太子经手此案,人证物证确凿,皇帝为此震怒,下令将阮府上下尽数下狱,杀无赦!而当刑部的人赶到阮府的时候,阮府却早已成为了一片火海。阮家六十一口无一幸免,除了阮青玉。 那时候南安军也因为兵器的缘故陷入僵局,最后不知是谁竟然送了两万把兵器来鹤北,虽说晚了两个月,但却足以让南安军反败为胜!而把兵器上所镂刻的,便是大晟少府监的标志。 待战事结束和京城传来阮氏造假案的消息,安王认为必有隐情,便下令让孟伯言密查,这才知道这是太子一手策划的。当时身为太子的孟辰璟比皇帝更想要除掉南安军,许是太小考虑不周,竟然想要以次充好将做了手段的兵器让南安军去战场上送死,甚至还暗示阮刑天这是皇帝的意思。皇帝纵是要除掉南安军,也绝对不会拿大晟朝做赌注,但当时皇帝对南安军的态度十分明显,阮刑天便被太子骗了,而他又不像做那不忠不义之徒,想要以命做赌上书明表,太子当然不会如他的意,这边派人将假兵器呈上,利用安插在阮刑天身边的人作证坐实了阮刑天的罪状,又提前派人去阮刑天家行凶,这一场惊天大案,便就此埋在了火海之下。 至于阮青玉是怎么逃出去的又为什么没死,孟摇光猜该是第五琛做的。因为她仔细查了第五琛,和巧合的查到了一件事,七年前被秘密送去鹤北兵器的同时,第五家有一批同等数量的货物出了和京,而细算下来从和京到鹤北的时间,其中错了三天,却恰恰十分的符合当时的情况。因为第五家这批出了和京的货物去的不是鹤北,而是安城,而三天之后,安城又出了一批双倍的货物,去的正是鹤北。 这一切就证明,第五琛与阮家人认识,不仅仅认识,还交情匪浅,那么阮青玉的出现便能够解释了。毕竟阮家活着太子心自不安,只有都死了才能结束这一切。若以阮家的人都死了,死的猝不及防。而阮青玉活了,活的伤痕累累。 “小姐,太子府到了。” 孟摇光回神,有一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孟摇光信,但她不信报应。报应这种事,总是人做出来的。坏事做多了,总会遇上比之更坏的,该倒霉的时候,总归是要倒霉的。 丫鬟早已下去,孟摇光深吸一口气抛掉脑海中的情绪,俯身下车。车帘打开的时候强烈的阳光令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阳光永远也照不到的地方,便是藏在阳光下胸膛中那颗赤果果的心啊。 下了马车看着太子府三个烫金的大字,孟摇光忽然想起了一句话。 物极必反,月盈或缺。 太子府这颗月亮,太圆了。 第二十八章:谷玥公主 孟摇光来的不算早,但较其他人来说却是晚了不止一刻两刻。 丫鬟撑着伞随着孟摇光上了台阶,这才收起伞拿出请帖。 守门人翻开请帖一看,上面写的端端正正的安王府安平郡主七个字吓得差点把请帖给扔了。这可是安王府,与皇家最不对盘的安王府!怎么忽然来了太子府呢。 守门人顾不得多想,腰弯的比平时低了一些,十分的敬畏:“安平郡主请,奴才这就带您去落花园。”说着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去给管家报信。 孟摇光不在意他们的小动作,跟着这人便往里走。 “谷玥公主来了么?”孟摇光看着低头弯腰带路的人不经意的问,目光却在太子府内来回转动。 那人先是一惊,继而赶紧回答道,“四公主巳时便到了,这会儿应该在落花园喝茶呢。” 孟摇光几不可闻的恩了一声,不再说话,倒是吓得那人脑门上都是汗。他面对孟摇光的时候十分的有压力,不仅仅是因为她是南安军的少将军,是整个皇族都忌惮却动弹不得的人,更因为孟摇光本身,她身上清清淡淡没有丝毫为将者令人胆寒的杀气,但孟摇光的一举手一投足,一句言语都叫他倍感压力。就像沉浸在荒野中的一点星火,看不到摸不到,却清楚的明白,当这一点星火燃烧起来,便是燎原之势。这种隐藏在暗中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最令人害怕的。他在太子身上也能感觉到,不过太子给他的感觉是心悸阴森,却也是不及孟摇光身上不敢窥视分毫强烈的压迫感。 太子妃正和四皇子妃与几位夫人和小姐说笑,收到消息十分惊讶,根本来不及掩饰便完完全全的表现在了脸上。 “太子妃嫂嫂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四皇子妃见太子妃脸色变了心里纳闷的同时也张口问了出来,能让太子妃变色的事情不多,若是能知道一二,说不定会有用处。 坐在一旁的人也眼巴巴的看着太子妃,这虽说是开茶会,但具体的目的她们都懂,变相相亲而已。这也给这些闺阁千金提供了一个很好地选择的机会,毕竟女子地位不及男子,能嫁给一个自己心仪的总比不认识的好,所以这茶会十分的受欢迎。和京城有头有脸的,一年总会办个一两次。这时候若是有人来捣乱得罪的可不仅仅是太子妃一人,但若说不是,又有什么事情能让太子妃色变呢。身为妇人她们十分的好奇。 太子妃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敛了惊异之色笑着道:“是本宫大惊小怪了,只是适才听闻安平郡主来了免不了惊讶而已。” 四皇子妃一听是孟摇光敛下睫毛遮盖住眸中的神色。 太子妃将众人的反应看在眼中,又看了看其他亭子或水廊上三三两两的公子小姐,起身道:“安平郡主也该到了,本宫去看一看。” 众人起身行礼,“太子妃娘娘请便。” 太子妃是主人,由她去自然再合适不过,这也给足了孟摇光面子。而她们,即便是想去也不能。一来不合规矩,二来,朝中局势不稳,安王府与皇家的关系人尽皆知,她们就是想如何也不敢轻举妄动。 四皇子妃目光烁烁的盯着太子妃离去的背影,心思转得飞快。 孟摇光来做什么?难道是在和太子府示好?不,依照安王府的脾性是绝对不会和太子府站在同一战线的。但为什么?漪澜院的案子牵扯甚广,虽说她动手除掉了大部分人却还是让四皇子府损失惨重,相对而来太子府却是在这件事上占了大便宜,新上任的京兆尹、中书令都是太子的人,就连杨奉国也对太子办的这件案子赞赏有加,可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她自认为会选择四皇子的孟摇光却什么都没有做!难道是她料错了?!眼睁睁看着四皇子府陷入危机,今日却又大摇大摆的来了太子府,孟摇光要做什么?告诉四皇子府她的答案么?四皇子妃想到这里不由闭上了眼睛。她眼底的怨毒也被眼皮盖住,袖子下的手捏的死紧,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没能失控。 这时候太子妃已经带着人与孟摇光打了照面。 “太子妃娘娘。”孟摇光对她拱了拱手,璀璨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 太子妃拿不准孟摇光来做什么,却也不是泛泛之辈,见孟摇光如此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笑的越发和蔼,虚扶了孟摇光一下,这才开口:“难得安平郡主肯赏光,陛下若是知道一定很高兴。” 孟摇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不接话。 太子妃没从孟摇光脸上看出什么也不失望,热情的上前去握孟摇光的手,领着她往落花园中走。 “谷玥公主今日也来了,我听说你们小时候很要好,一会可要好好聊聊。”太子妃很知道什么姿态对什么人,即便明白孟摇光不会与太子府站在一起,她也不在意般放低了姿态给足孟摇光面子,隐性的示好,太子妃的心胸谋计不可小觑。 落花园中三三两两的千金公子们适才见太子妃带人出去便一直注意着园口的动静,想知道太子妃这么大张旗鼓的是去接什么人,此时见太子妃带着孟摇光进来,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看。 孟摇光不同于养在闺阁的女子,不会与人说两句话就脸红,不会在面对比自己级数高的人而弱势,靓丽的外表与周身潇洒恣意的形态让不少在场的公子们都眼前一亮。 太子妃见了笑呵呵的打趣,“郡主一来可是把在场公子们的目光都抢了过来,我这个有夫之妇都被看的不好意思了。” 孟摇光也笑了,抬眸四处望了望,对周围的目光一律无视,当看到亭中一道翠绿色身影之后,回头对太子妃道:“我看到谷玥公主了,失陪了。” 说着朝太子妃拱了拱手便往那边走去,太子妃见状脸上的笑意依旧在,回身吩咐环儿将孟摇光带来的茶叶拿回去收好,这才去了适才离开的亭中。 第二十九章:什么目的 “好久不见。”谷玥公主抬头,就见到孟摇光眸子清亮、带着点点笑意的看着自己,四个字说的很是熟稔。 谷玥公主愣了一会,这才将孟摇光的脸与儿时的她重合。一样的意气风发威风坚毅。 “摇光?”谷玥公主惊喜的站了起来,情不自禁的握住孟摇光的手。 孟摇光拉着谷玥公主坐下,待丫鬟换了新茶和糕点离开,这才端起茶盅给自己和谷玥公主斟了杯茶。 “是我。” 谷玥公主又喜又忧,接过孟摇光递过来的茶水欲言又止。 “听说公主再过几个月就要成亲了,恭喜。”谷玥公主的驸马何知舟自小便被称为神童,三岁识诗,六岁作词,十五岁便名满大晟,唯一不好的便是一心只知道做学文,现如今二十一岁便任职国子监,名声虽大却并无实职。 孟摇光倒是很满意这场婚事,朝堂是非多,尤其是如今皇帝正盛、太子势强、四皇子蠢蠢欲动。嫁一个无关大局紧要的人,也是福分。 谷玥公主一听面颊一红,这门婚事是在年前她及笄之后她母妃醇妃给她请求皇帝定下的。她也见过何知舟,长得眉清目秀,人看起来虽然有些呆,但知礼数,待人不错。她知道自己的婚事不能做主,也没有太多要求,对何知舟还算是满意的。只是这是自己知道就算了,猛然被人说出来还是会不好意思。 孟摇光一看谷玥公主的模样心就放下了大半。孟摇光的记忆中皇城里的人除了裕亲王一家便是谷玥,幸好儿时的谷玥依旧没有变,依旧温柔娴淑,没有被皇宫那个大染缸所污染。看谷玥公主能够心无芥蒂的接受这桩婚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母妃选的,我觉得何知舟。。。还不错。。。摇光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谷玥公主羞答答的回答。虽然她比孟摇光大几岁,但儿时的孟摇光总是充当的保护她的角色,现在的局势她多少也清楚,她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不让孟摇光为自己分心。 孟摇光欣慰的笑了,有一句每一句的和谷玥公主闲聊,直到未时才起身离开。 “午宴就要开了,安平郡主不如留下来用了午宴再走吧。”太子妃象征性的挽留,她一直派人盯着孟摇光想要看一看她今日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却不想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了,我还有事要办,告辞。”孟摇光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走的十分潇洒。 孟摇光一走落花园里却是炸开了锅,不少公子少爷都开始打听孟摇光的消息,有几个胆子大的巴巴的跑去问谷玥公主,谷玥公主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十分的为难。 一场茶会直到申时才散,除了孟摇光这个变数其他一切正常。太子妃送走陆陆续续的客人之后,便带着环儿回了房间。 “你说孟摇光今日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太子妃张开手任由环儿褪下厚重的外衣。 环儿知道太子妃是在问她,手中忙着嘴里接着话:“奴婢也猜不出来,依照娘娘的意思她是绝无可能选择与太子府合作的,那她此次完全就是在做无用功,除非她想让什么人误会。。。莫非她是在欲盖弥彰,难道她已经决定支持四皇子了?” 太子妃闻言皱眉沉思,由着环儿将她扶上软榻,“不,这样漏洞百出的事孟摇光不会做,你说她来之后就只是与谷玥公主聊了许久,其他人都没有接触?” 环儿递给太子妃一杯茶,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恭敬的道:“是。” 难道她仅仅是来见谷玥公主的?谷玥公主的母妃醇妃在后宫十分低调并没有什么势力,而外戚林家一族均在十五年前迁至郴州,可以说醇妃在朝中没有丝毫势力,那孟摇光找谷玥公主做什么?难道仅仅是叙旧? 太子妃迷糊了,她一方面不相信孟摇光的目的如此简单,一方面又想不出孟摇光这一动作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杯中的茶水已凉,指尖的凉意让她回神。 “待殿下回府之后立即请过来。” “奴婢这就去。” 这场茶会商雪与玉夫人也来了。玉夫人本是不想来的,但商雪今早特意来请,玉夫人想起漪澜院的事全赖太子府出手这才与商雪一起到了太子府。 此时散了茶会,玉夫人与商雪坐在马车上,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气氛还算不错。 马车没有回府,而是停在了徵羽楼后巷。 “娘亲,到了。”自当年的事情挖出来之后,玉夫人便大病了一场,商雪衣不解带的照顾,娘亲这称呼便一直叫着。玉夫人没说什么,商雪便也没有改口。 商雪率先下车,玉夫人出了马车四下看了看,见这处地方从未来过,有些疑惑的看向商雪:“雪儿,这是什么地方?” 商雪如往常一般的笑容中多了几分哀伤,看着玉夫人伸出手:“娘亲,这是雪儿住的地方。” 玉夫人虽然还有疑问,但对上商雪略带忧伤的目光却什么也问不出来了,扶着她的手下车,往巷子里走了几步,打量着眼前不新不旧的木门。 “月儿,和昭雪去买些七宝斋的糕点,娘亲爱吃。” 昭雪见玉夫人点头便跟着月儿一起去了,木门前只剩下商雪与玉夫人。 商雪推开门扶着玉夫人进去,“这个院子虽然小但很安静,这些茉莉花都是雪儿喜欢的,只是没有花香,我研究了很久。” 玉夫人一言不发的看着院中盛开的茉莉花,嗓子有些哑。 原字很小,没几步就进了屋子。屋内不像房子外面那么破旧,反而装修的很舒适,桌椅都是梨花木,摆设也很有品味,浅色为主,很适合闺阁女子居住。 “听说梨花木安眠,对身体好。” 商雪扶着玉夫人站在一扇绣着大片盛开的茉莉花屏风前,掺着玉夫人的手有些颤抖,眼眶都红了,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轻声道:“娘亲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玉夫人发愣的看向商雪,一时间脑子有些乱。 “雪儿在等你。” 玉夫人如行尸走肉般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如同睡着了的玉瑶雪呼吸渐渐急了起来。十六岁的女孩,脸色苍白的如同白纸一般,若非那若有若无的呼吸,玉夫人都不敢相信躺着的人还活着。 商雪听着里面隐忍的啜泣眼泪也掉了下来,但更多的是松了口气,雪儿终究是熬了过来,十年了,距离那晚上发生的事已经十年了,而玉瑶雪也躺了十年。千年雪参吊着一条命,却不死不活。雪儿想来是不愿意这样活着的吧,可是雪儿,你若是走了娘亲怎么办?你看,我把娘亲带来了,你是不是该醒了? 第三十章:该嫁人了 安王府 “小姐,御史秦大人小公子送来了拜帖,现在府外等候。”孟伯言其实很忙,但是有事相告便亲自来了。 孟摇光此时穿着竖领劲装正与战离对招,一招一式直击要害毫无花俏,快准狠是基本,最重要的是招式刁钻难以捉摸。更让人郁闷的是,每当战离适应了孟摇光的速度与身法,孟摇光总能再提高速度压上他一筹,让他一直穷追不舍却又始终追不上,那感觉简直憋屈! 孟伯言笑眯眯的看着,也不着急了,等着孟摇光和战离收招。他不知道这些年安王是怎么训练孟摇光的,乍一看孟摇光的招式动作以及其身体灵活度十分的惊喜,甚至有些孟摇光打出来的招式他见都没见过,却能在对战中发挥奇效。南安军后继有人,孟伯言当然高兴。 战离也沉得住气,不管孟摇光如何打压他,他一直穷追不舍,期间进退有度丝毫不见慌乱,反而越打越稳,只是满身的大汗以及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出卖了他,这种心理上和身体上的双重压力,在一定程度上对自身消耗非常大,战离还能在对战中保持冷静随机变招确实不易。 孟摇光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经过这几个月的调养与他人不同,加上平日里的耐力练习更是不可同日而论,便放慢了速度等与战离慢慢适应。待到了平时的水准这才收招停住。这样徐缓下来对身体很有好处。 “多谢小姐指教。”战离抱拳行礼,见孟摇光脸不红气不喘的摆摆手,面无表情的脸上抹上一抹红晕,颇有几分羞愧的意思。 “行了,输给小姐不丢人,还不去洗洗再过来,一身的臭汗。”孟伯言不等战离给他行礼便开始赶人了。战离是他亲自选的,沉稳有耐性天赋高,最重要的是忠心。是他培养的为数不多的亲心中最优秀的。 待战离离开孟伯言这才将拜帖递给孟摇光,看着她满眼的笑意:“小姐,自从您去过太子府回来之后,府中的拜帖都没断过,均是如今朝中的青年才俊,看来不用我们刻意作势,这事便要成了。” 孟伯言对孟摇光佩服的简直五体投地,只是去参加了一场茶会,最终的目的轻轻松松的便能够达到,制敌先机,堵皇帝一个满口无言,还断了其他人的心思,当真是妙计! 孟摇光掂了掂手中拜帖,似笑非笑的看着孟伯言,“言叔说错了,我们还欠一个东风。” “哦?”孟伯言不明白,如今追求者甚多小姐大可以不胜其烦为由出招,杀皇帝一个措手不及。可是为何小姐还说还欠了什么东风? 孟摇光却是不说话,转了目光看向某处,手中拜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凌厉甩出,下一秒一个身穿蓝衣的俊朗青年现身落于不远处。手中拿着的赫然是适才孟摇光甩出去的拜帖。 “安平郡主好身手!”他适才将孟摇光与战离的对招看的一清二楚,仅仅是近身战不夹杂丝毫内力,他也没有把握能够胜了孟摇光。这一声赞叹真心实意。奈何孟摇光一点都不喜欢听。 “言叔,揍一顿扔出去。”孟摇光伸了伸懒腰迈步回七星阁,她刚才也出了一身的汗,得好好洗洗。 那青年爽朗一笑便要走,却不想孟伯言不知何时欺身而来,与他缠斗在一起,闻声而来的家将们将他们围了个严严实实,也不出手就围着看,时不时点评一下,不过非常一致的都在夸孟伯言。 杨都督府二少爷杨臻为见安平郡主擅闯安王府被胖揍一顿丢出来的消息短短两个时辰闹的和京城人尽皆知,不少送了拜帖守在安王府外的公子都幸灾乐祸起来,不过最后看了看紧闭的安王府打大门又惆怅起来,随后想起在太子府见到的孟摇光与自家父母的嘱咐一个个又打起了精神,若是娶了孟摇光不仅得一美人,还能将南安军纳入手中,怎么看都是不亏本的,等一等也是值得的,便一个个的没日没夜的守着,有的甚至晚上都不会去直接睡在了马车里。其决心可见一斑。 亥时,孟摇光听着前院的动静皱了皱眉,伸了伸懒腰将手中的书放下,赤着脚走到窗前看着月亮出神。 不一会前院便安静了下来,孟伯言脚步匆匆的过来。 “小姐,杨二少爷又来了。”人已经拿下了,然后呢?扔出去?孟伯言犯愁了。这东风到底是不是杨臻呢?若是该怎么办他还真不知道。 孟摇光眨了下眼睛回神,看着站在窗外三步外的孟伯言道:“从正门丢出去。下次记得别打脸,有碍市容。” 孟伯言应了声是转身走了,心说小姐也太神了,自己都没说那些公子像是较劲似的守在府外不走,小姐这就知道了,还打算杀鸡儆猴,这杨二少爷估计有得人丢了。恩,不知道明天还来不来,他这次都没来得及动手,有点痒。。。。。。 杨臻半夜三更被从安王府丢出来的消息不胫而走,第二日下朝回来的杨都督杨奉国直接把人给揍了一顿,舍不得让杨臻缺胳膊少腿只得往脸揍,揍得他不能见人这才作罢。 杨臻是出了名的牛脾气,你不让他干什么他偏要干什么,何况这次他是真和孟摇光较上劲了。倒不是说真的见一面就喜欢上了,只是较劲而已。 于是杨臻顶着被自己父亲揍得他亲妹妹都不认识的脸又一次潜进了安王府,当然,这次换了面墙。 皇宫 安隆殿内皇帝一脸的喜气洋洋,他还想着孟摇光及笄之后自己贸然提起孟摇光的婚事会引起安王府的反弹,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孟摇光既然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太子府的茶会上,自然知道茶会是做什么的,那么她既然去了,可不就是有这一方面的心思么。说是去见谷玥,哼,裕王府不能见么,非要跑到太子府。 可见朝中许多人都是如皇帝这般想的,要不然也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让自己的儿子去安王府守着了。那些朝臣虽然有自己的私心,却正好合了皇帝的心意。 “摇光的确是长大了,也该嫁人了。”皇帝满脸笑意的喝了一口茶,乐呵的比自己女儿嫁出去还高兴。 陈可低头不语,看似昏沉的眼睛里闪着精光,显然是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如今已经五月底了,还有一个多月,少将军到底要做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是个断袖 杨都督府 杨臻龇牙咧嘴的被下人搀进府,还没进自己院子就被杨奉国逮个正着。杨奉国见杨臻这模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拖到书房来!” 下人赶紧应着,转了个弯扶着杨臻就往书房走。 杨臻看着他爹气势汹汹的背影蔫了。心说才从安王府挨打回来,这回又要再挨一顿,他虽然皮糙肉厚但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 “快,去把我娘请到书房,快去!”杨臻抓了个路过的丫鬟赶紧吩咐,这打能少挨一顿还是少挨一顿吧。 到了书房杨奉国将人赶出去,倒不像平时二话不说就开打,而是坐在椅子上目光烁烁的盯着杨臻看。 杨臻被自己爹看的头皮发麻,心说还不如打他一顿呢。于是小心翼翼的道:“爹?你要是不打。。。那我可走了啊。” 杨奉国一听眉头一皱,恨铁不成钢的奔到杨臻面前,抬起手狠了几下心,见杨臻还伤者还是没下得去手。 “安王府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你去凑什么热闹啊!啊,谁家的姑娘看不上,非得去招惹安平郡主!你就不能老实点么!”杨奉国也是无奈了,他这唯一的儿子已经二十有一了,家里催他成亲他就说没看上不成,如今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是个不能娶的,这不愁人么。 杨臻不以为意的嘟囔。“谁说我看上她了,虽然她武功极好人也貌美,也极有性格,但是我也没说我要娶她啊。”他起初只是不甘心想找她打一架而已。如今目标更加宏远了,他要无声无息的潜进安王府然后再找孟摇光打一架,而且是要打赢的。 杨奉国听到这话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小兔崽子!你不喜欢她干什么天天往人家家里跑,被赶出来还不老实,知道现在和京城都传成什么样了么?!老子白教你这么多年了!偷闯个王府都能被发现,知道不知道丢人!” 杨臻被杨奉国骂了也不恼,反而眼神发亮看着杨奉国道:“爹,你不知道安王府的守卫有多严,我第一次进去估计是他们有意放水的,第二次才过了两道墙就被发现了,第三次我换了个地方,才进去脚还没踏实在就被围殴了,第四次我在外面守了好久,每躲一次守卫就观望一下,过了四道墙才被抓,第五次我想着依靠之前的观察轻而易举能进去,谁知道他们巡逻的时间方式和换岗位置都换了,于是才挨着墙就被揍了下来。。。。。。” 杨奉国见杨臻越说越兴奋脸色越来越黑,被揍了还这么高兴,他这个儿子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闭嘴!从今天起老老实实在家待着,若是让我知道你又出去乱跑,下个月初八老子就给你娶媳妇,不信就试试!” “你要是逼着我娶亲我就去散布谣言说我是个断袖只喜欢男的!”杨臻为了不成亲也是拼了。 杨夫人急忙忙的赶过来,才靠近就听见杨臻说的后半句,顿时就吓蒙了,联想到这几年催着杨臻成亲总是被推据,顿时心就凉了半截,听着里面杨奉国的怒骂声眼看着就要动手这才缓过劲来。推开门冲了进去。 “娘!我爹说要打死我!”杨臻一看救星来了,也不跪了,麻溜的从地上起来躲到杨夫人身后,一脸的小人得志。 “跪下!” 杨臻和杨奉国都吓了一跳。 “娘、娘你怎么了?”杨臻一看杨夫人一脸的怒气傻了,这哪里是救星啊,简直是催命星么。 杨夫人伸手就捏住杨臻的耳朵,一双美目似是要喷出火来。 “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 杨臻蒙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说什么了? “娘。。。哎哟轻点,娘您说什么真的假的?我真不喜欢孟摇光,真的!” 杨夫人一听下手更重了,不喜欢孟摇光听在她耳中就成了真不喜欢女人,真是恨不得从来就没生过这个儿子。 杨夫人松手将他往看傻眼的杨奉国身旁一推,大手一挥下令,“给我打,往死里打!不改回来就打死了事!” 杨奉国一听也蒙了,不就是不喜欢孟摇光还总是去安王府闹腾么,没那么严重吧? “夫人,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不是大事!这还不是大事什么是大事?!杨家可就这一个儿子,他都去断袖了还不是大事!你真想让你杨家断子绝孙啊!” “。。。。。。啊?” 杨都督府自从杨臻每日三两蹚往安王府跑就没安宁过,今天更是闹了个大乌龙,热闹的不得了。而安王府相对来说就安静许多。 接近六月的天气越发的热,孟摇光尤其喜欢坐在湖边的大树下纳凉,舒适的摇椅边放着几盘点心一壶清茶,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听完孟伯言说最近和京的情况,孟非画愁然道:“算算日子,娘亲快要生了吧。” 安王妃奉命来京之时就怀了身孕,;路上颠簸三个月肚子里的孩子也算硬气,愣是乖乖的一点不适都没有,如今马上就要六月了,再有一月半月大概就到日子里。 孟伯言听罢也是一愣,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是啊,快要生了。但愿是个男孩。这几月安王府面上清闲实则忙的不可开交,再加上安王妃有孕的事甚少人知晓,他与孟摇光都不曾提起,倒是都快忘了这一茬了。 “言叔回去看看吧,有你在娘亲身边,我也放心。”鹤北那边此时正是关键期,孟摇光不想出什么差池。她自醒来信任的只有孟伯言一人,鹤北南安军中的人她毕竟没见过,到底是不放心。平日里安王妃还能盯着一二,但如今安王妃生产在即,身旁没有个可信的人她始终不安。 “有卫儒、王辰霆在,王妃不会有事的。”在和京安王府本就如履薄冰,留孟摇光一人他也不放心。 孟摇光目光烁烁的看着孟伯言,严肃道:“言叔,你不会去我不安心。” 是的,不安心。将安王妃与未出生的弟弟或是妹妹交给那些她不熟悉的人真的不放心。她自己如今难以抽身,若是孟伯言也不在,她这几个月大概要提心吊胆的过了。 孟伯言一愣,最后似乎明白了孟摇光非让他回去不可的理由。便点了点头不在推辞。 孟摇光满意的笑了,“明日就走,这里不用担心。我还要再拖半个月,到时候我一发难皇帝虽说会恼怒但也不能那我怎么样,到时候那件事闹出来有的他头疼的。差不多的时候你也就该回来了。” “是。” 第三十二章:绝不外嫁 青萝庄 “与少将军见过了,如何?”一身黑衣的第五琛眸子平和的看着面前煮茶的阮青玉,神态十分的放松。 第五琛很喜欢青萝庄的后院,小溪潺潺青松花茂,端坐于此仿佛置身于静世。 一壶清茶,一抹清风,一份宁静。 阮青玉仿若未闻手中动作不急不躁,每一个步骤都几近完美。 第五琛也不着急,静静地等着。 阮青玉煮好茶递给第五琛,自己端了一杯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摇晃,“我觉得。。。。。。”阮青玉眸中带着几分茫然,“她好像知道了什么。”但为什么会知道呢?此事的知情人只有自己与第五琛,她如何会知道? “这不重要。”第五琛嗅了嗅茶香表情宁和,浅酌一口却是轻轻叹了口气,“你的心乱了。” 阮青玉将茶捧在手中不语,是的,自从孟摇光来过之后他的心便没有平静过。他等了七年,沉浸了七年,孟摇光的突然到来就好像在他平静的心湖上丢了一颗石子,看似微不足道,却足以让这湖下按捺已久的仇恨倾巢而出。 第五琛见阮青玉这模样便知道他是心急了,放下茶盅看着他道:“七年都等了,还差这几天么。”七年前若不是自己承诺十年之内安王府必出大乱,而安王府若是不想泯灭在黄权中,就势必要与皇权一较高下,到时恰逢皇子夺嫡之争,这是安王府的机会,也是阮青玉的机会。 阮青玉苦笑着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你不明白。”这仇恨埋在心中也就罢了,一旦破土而出如何能挡得住。七年前他是如何将这仇恨埋下去的,如今历历在目。 第五琛不是不懂,阮青玉如今的状况就像是一个满怀贪欲的商人,没有希望也就罢了,一旦有了丁点希望,理智这东西便会被*所支配,当他停住脚步的那一刻,要么胜利为王,要么殊死疯狂。 “少将军不会让你等太久的。”第五琛虽然不知道孟摇光准备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将这件事捅出去,但绝对不会太晚,毕竟如今四皇子因为漪澜院一案失了大势,而太子在朝中更加如日中天,颇有越皇帝势而制之。如今时机正好,孟摇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 “我明白,所以我在忍。”阮青玉说着将手中的茶尽数倒在了地上,失败之作,不尝也罢。 第五琛摇头失笑,心里想的却又是另一件事。如今孟摇光再和京城的呼声越来越高,尤其是在青年才俊之中,安王府外的马车都能排出一条街了,虽然孟摇光自太子府中回去之后再也没有出过府。但这并不妨碍那些青年才俊的追逐,更甚者如杨臻,次次去次次被丢出来,却依旧锲而不舍,被取笑也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孟摇光这么做到底是要做什么? 想到杨臻第五琛不由得皱了皱眉,这么难打发,直接打残了岂不了事?手下留情可不是你孟摇光的风格啊,莫非。。。。。。 想到此第五琛略显烦躁的放下了茶杯,双手交叉无意识的律动。 “什么事如此纠结?我记得你上一次这般想不开,是因为小珏立志要当兵还为此逃跑的时候。”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再一次见到这幅表情这个动作的阮青玉不由好奇了起来。 第五琛不理会他继续动作,他不怕孟摇光用手段,因为他知道孟摇光不管做什么都有自己的底线,她不会把自己当做换取利益的条件,就好像当初在华安当他说出交换条件之后,孟摇光像丢弃废品一样将玉佩丢给自己。 第五琛想到孟摇光当时冷冽的眼神不由得勾了勾唇,若非后来自己隐晦的提到她的生辰,只怕那玉佩想给人家也不要。只是如今他发现杨臻的动作当真是不妙啊,一个未婚男子每日去一个未婚女子家爬墙,被揍依旧锲而不舍,若说这其中没什么,打死他都不信。 “杨臻啊。。。。。。”第五琛眯了眯眼意味深长的念出这个名字,松开纠缠在一起的双手利落起身。 “杨臻?玄羽营的少将么?”阮青玉看着第五琛潇洒的背影喃喃自语,直到看不见人才面色沉冷的起身,只余下壶中清茶泛着袅袅云烟。 众青年才俊的毅力当真是不可小觑,而杨臻的执着也实在是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从开始到如今,这场闹哄哄的求爱之战整整持续了大半个月,而那些在安王府外翘首以盼的青年才俊一番热潮也快要消失殆尽了。他们如今坚持的已经不是对孟摇光的势在必得了,而是绝对不能比别人先放弃,比的是毅力,挣得是面子。 这一日和京城的太阳格外毒辣,马车里即便放了好几盘冰也依旧酷热难耐。没受过罪的少爷公子门一个个叫苦不迭,偏生还不能让人看扁死活都要忍着,一个正午的时间,就有两三个被闷晕而被抬回家看大夫。而就在又有人要晕倒的时刻,安王府的大门开了。 所有少爷公子们就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般,齐刷刷的从马车上下来,也顾不得热了,整整衣冠风度翩翩的往安王府正门口一站,颇有几分群芳斗艳的气势。 孟摇光穿着青色收腰长裙,外套白纱更显身姿曼妙,腰间系着青玉挂坠,脚踩银色彩绣短靴。一头墨发尽数束在脑后,发顶白玉雕花簪一株,暖风一吹墨发迎风而舞,颇有几分潇洒快意,于这闷热夏日宛如清风。 “得众位垂青实属摇光之幸。”众位少爷公子还没说话,就听孟摇光朗朗清清的开了口。她的声音很清脆,带着少女的音灵又有几分沉稳,让人不禁心神宁静。众位少爷公子原本躁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安静的听着孟摇光接下来的话。 “我安王府人丁单薄人众皆知,父亲下落不明摇光其心难安,母亲一人独守鹤北摇光更是心中有愧,摇光知各位好意,却不能随望,尤其是杨臻杨公子,今日摇光便在这里将话与众位说清楚。” 公子少爷们赶紧竖起耳朵听,那些路过的、特意来的、一直盯着的,也都一个个聚精会神的听着,生怕遗漏了什么。 “我孟摇光,以鹤北死去的南安军将士之灵立誓——绝不外嫁!” 第三十三章:没有失望 孟摇光的誓言一出,炸的和京城四处不得安宁。 皇宫中皇帝得到消息又是摔得满地都是碎片。狰狞的脸上带着消不去的恨意,眼珠突起睚眦欲裂。 “孟摇光!孟摇光!去你的绝不外嫁!真当你来这么一出南安军就能保住么!别天真了!”只要杀了你,南安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空旷的大殿上尽是皇帝撕心裂肺的吼声,唯一一个在场的陈可安静的低头不语。 皇帝疯魔的砸着室内一切可砸之物,头上的王冠因为剧烈动作而歪斜不已,身上的衣服也杂乱不堪,他就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无处发泄的野兽,身上散发着‘近者即死’的危险讯息。 皇帝疯狂的想着要杀了孟摇光,现在孟摇光再和京,要杀她简直轻而易举。只是一旦皇帝恢复理智,便不得不将这个念头生生的压下去,孟摇光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和京,这无疑给了南安军出兵作乱的借口!安随心什么都没有了,若是这唯一的女儿再在和京城出事,皇帝敢肯定南安军必反! 做皇帝不该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么!为什么他要一个人死都不能!该死,都该死!先皇该死!安王该死!安随心裕王孟摇光你们统统都该死!!! 相对于皇帝的疯魔,同样白摆了一道的第五琛倒是十分的平静。 他一身黑袍端坐于前,修长的手指捻着一杯茶轻轻摇晃,平静无波的眸中带着几分欣赏与无奈。不得不说,孟摇光这一手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 只是黑玉已送,如今估计想要也要不回来了。 孟摇光打的好算盘,她当着全天下人的面立誓不外嫁,却在这之前又收了第五家的玉佩,算是默许了与第五家的婚约,这与她所立之誓并无冲突。孟摇光不外嫁,但是第五琛却可以‘嫁’,或者说入赘,这样也算是很好地履行了孟摇光的默许,至于第五琛愿不愿意,可就不是她能够左右的了。反正这玉佩,她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还的,这可是南安军以后后方补给的重要信物啊。 第五琛是个商人,在帮助南安军的同时自己定然也是不能吃大亏的。黑玉给了孟摇光,孟摇光承诺嫁给第五琛,那么第五琛为南安军花费再多也甘之如饴,毕竟那是自己媳妇儿的军队,但如此一来整件事情便变得十分的棘手,不管第五琛‘嫁’与‘不嫁’,第五琛这个亏都是吃定了。 “还真是。。。。。。没让我失望啊。”第五琛意味深长的勾起了唇角,将手中的白玉杯搁在桌案,利落起身向外走。 “去青萝庄。” “是。” 太子府内气氛也十分凝重,太子妃端坐于太子身侧眉头紧锁,太子也是满面愁容。 “此事是妾身考虑不周,望殿下恕罪。”太子妃何等通透的人,仔细想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 孟摇光定是不知道从何处知道了皇帝要拿她的婚事做文章,这才先发制人给皇帝来了一个措手不及。先是假借太子府茶会特意现身,继而露出些许要招婿的心思,引得朝中大臣趋之若鹜,于是便有了各家公子上门求见的事情;之后孟摇光再做出闭门不出的姿态,事情传出的则是孟摇光备受青年才俊青睐,故竞相追求。之后假借这些人之手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继而在事件达到一个至高的临界点的时候以不甚其扰受害者的姿态站出来,以看似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立下那种绝不外嫁的誓言。 孟摇光这一手虽说不是针对太子府,但太子府的茶会身为整个事件的导火线自然难辞其咎。更何况,拿孟摇光的婚事做文章还是皇后隐晦提醒皇帝的。如今自太子府初始闹出这样的事情,皇帝避免不了会埋怨上太子府,再加之皇后那一环,定然会让皇帝新生不悦。迁怒这种事,是每个帝王的专利,他拿安王府无法,拿自己儿子还不是随意的揉圆搓扁。 太子见太子妃满脸愧疚与深思,不由得握住了太子妃的手,宽慰道:“不怪你,没有了太子府还会有其他府,孟摇光不过是选了一个最合适的。我现在想的是,孟摇光是从何处得知父皇要拿她的婚事做文章的,此事除了父皇母后知晓之外,便是你我了。” 太子妃闻言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太子,不敢置信的道:“难道安王府的眼线已经蔓延到宫中了?!” 自安王举家迁往鹤北,安王府已经空置了十年,如今这短短的几个月,安王府如何能有这般大的能耐? 不仅仅是太子妃不敢置信,就是太子想到这个可能也觉得有些荒唐。只是这件事皇后与皇帝都刻意的隐藏,为什么孟摇光还会提前布置好局来打破他们的局。莫不是真的是无意为之? “本殿下也不想这么想,只是此事严密至极,就连六弟我都不曾告诉,加之孟摇光此举实在是太过巧合,叫人不得不心生怀疑。” 太子妃面色也凝重了起来,诚然,这件事的隐秘性不可置疑,如此说来安王府在和京的隐藏势力实在不可小觑。 “不管如何,安王府与我太子府已然成敌,我们现在动不得她,也只能努力扩展势力,好在这次李二公子与杨三小姐的事还算顺利,也算是喜事一件。”这次茶会本就是为了促进李驰与杨三小姐关系的,虽然出了孟摇光那一变数,这件事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太子闻言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杨奉国的玄羽营他觊觎已久,若是养家能与李家结亲自然最好不过。 “漪澜院的事虽说让老四损失惨重,但平国公府那三位可都是一个赛一个强悍的武将。这件事务必不要出半点差错。”玄羽营这块肥肉,闲置了这么久也该让人咬上一口了。 “殿下放心。”太子妃低眉应承。这件事她筹谋已久,眼看着就要水到渠成,她是绝对不会容许出现半分差错的。 第三十四章:青萝庄访 孟摇光的誓言一出,安王府门口的人走了个干净。唯独杨臻还是锲而不舍得往安王府闯。众青年才俊每日乐津津的听着杨臻又被以什么什么姿势丢出来的八卦,一边一分真心九分戏谑的感叹:真爱啊! 孟摇光不出门也知道皇宫里与皇子府太子府里各位的反应,只不过这些与她都没有半分关系罢了。她现在关心的是鹤北安王妃的情况。 平日里孟摇光便是二门不出大门不迈,这几日更加不得了,守着天枢阁一守就是一天。眼巴巴的盯着天空,就怕哪只信鸽来了给错过了。 战离不明所以的陪着,也不觉得无聊。 孟摇光自从换了地方待,七星阁树下的摆设天枢阁也照样摆着,只是这里没有了水光潋滟的湖水,却贵在草木多,夏日呆在这里倒是不觉得热。 算一算时间,这个时候言叔也该到了。 从和京城到鹤北,不急不缓的走要三个月,若是快马加鞭一个月足以。以言叔的脾性自然是要选择最快的。如今已经六月二十日,距离孟伯言离开差不多也快一个月了。而安王妃的产期,大概会是孟伯言到达的那几日里。错也不会错几天。 孟摇光也是关心则乱,鹤北传递消息用信鸽虽说快,但路途中也是要花费一定时间的,从孟伯言到达鹤北,再到安王妃生产,然后寄出消息,再加上途中所用的时间,这其中的时间一周转怎么也要到七月初五左右。而如今不过是六月二十,现在就等,倒真是有些早了。 “小姐,青萝庄送来的苦茶,说是小姐您一月前预定的。”丫鬟将手中的东西奉上,低着头等着孟摇光的命令。 孟摇光眯起眼睛盯着丫鬟手上包装精致的盒子,嘴角若有若无的泛起一丝浅笑。果然沉不住气了啊。她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回了青萝庄,就说本将军预定的那一套茶具也快些送来,让丁老板亲自来,茶艺师傅怎抵得上第一茶庄的丁老板呢。” “是。”见战离将茶叶接过,丫鬟遵了声是便退下了。 “战离,你可会茶?”孟摇光目光落在战离身上,见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沉默寡言了。 “回小姐,不会。”他一天到晚忙着练好功夫,哪里有时间做这些无用的事。 “丁老板来了,你可要跟他好好学一学。”孟摇光笑眯眯的指示。 战离苦了一张脸蔫巴巴的看着孟摇光,即便不情愿却还是应了下来,“是。” 孟摇光显然不想就此放过他,“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呆?谁把你教成这样的?” 战离眸子一闪随即低了头,有些最笨的道:“不是言先生的错。” 孟摇光却是呵呵一笑,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孟摇光一坐又是一天,用过晚膳在安王府转了一圈消了消食这才回了七星阁。 自从发现孟摇光晚上不熄灯之后,孟伯言便给孟摇光寻了几颗夜明珠照明,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暴发户的样子。 热水早已备好,孟摇光进了左隔间。看着浴桶中不断冒着热气的水,孟摇光伸出手撩拨了几下,极其安静的室内滑出几声涟漪。 七星阁的防卫十分的好,到了戌时除了孟摇光之外便没有了任何人。偌大的七星阁灯火通明。只孟摇光一人却显得十分的空旷。但为了自己能够睡得好,孟摇光一点都不在意这一点。即便是深处闹市,她内心依旧孤独,那么七星阁她一人与多人又有何分别呢。 “我记得我说过,这个时间不要来打扰我。我所说的这个时间,指的是日落之后日出之前。”孟摇光解了衣衫坐进浴桶,浑身放松的将身体埋在了温热的水中。 室内一时间除了孟摇光呼啦水的声音再无其他。 厅中帷幕后的第五琛默默地低头不语。他也是算好时辰来的,这个点吃完饭正是谈事情的时间,谁知道刚好是孟摇光洗澡的时间。这也就算了,不是还没进去么,明知道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咱能先缓缓么?第五琛无奈,他实在是太低估孟摇光了。 第五琛还算好的,想一想六皇子的下场就明白了。 待孟摇光洗好出来,第五琛觉得自己的双脚都要麻木了,做贼心虚和之前正大光明的偷窥那是不一样的,所承受的心理压力自然也不一样。 孟摇光自顾自的走到软榻上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悠哒哒的喝了起来。只是那略微冷的面容显示了主人的不开心。 第五琛无奈只得自发的走出来。他发现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孟摇光吃亏的总是他,这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孟非画也不请他坐,面无表情的脸上很清晰的写着‘有事快说没事滚蛋’八个大字。 第五琛充分发挥出商人厚脸皮的技能,一屁股坐在了孟非画身侧,不客气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笑意满满的道:“不请自来,还请少将军不要怪罪。”话说的不卑不亢,只是那略微心虚的眼神出卖了他。 孟摇光不搭理他,拿着杯子的手不耐烦的转动,细眉微微颦起。 第五琛何等精明,赶紧不扯废话直奔主题:“青玉的事,还请少将军多多费心。”第五琛见孟摇光似乎听进去了,便放了心继续开口:“他一人残喘多年实属不易,如今闲云野鹤也算过得舒坦,阮家一案,我想请少将军不要将青玉牵扯其中。” 这么多年阮青玉是怎么过来的他一清二楚,如今重翻旧案无异于揭开阮青玉身上早已结了疤的伤口,若是再讲阮青玉牵扯进去,无异于在这鲜血淋漓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巴,第五琛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阮青玉再受那样的苦。 孟摇光这才正眼瞧了第五琛一眼,见他一脸的恳求动了动嘴唇,开口:“你不是阮青玉,如何能替他做选择。” 第五琛似乎并不意外孟摇光会这么说,他眼神一敛正色道:“你我都知道,阮家的案子只要有了证物便能翻开,而皇帝要的也不是确确实实的证据,只要让他知道太子曾经不顾大晟安危暗中对安王府下手就足够了。”那个时候的太子不过十七岁,除掉安王府是皇帝的事,他小小年纪如此心机,又越俎代庖替皇帝行事,皇帝会如何想可想而知。虽说不能借助此事彻底扳倒太子,但只要皇帝知道他心爱的太子有这野心便足够了。 第三十五章:目光长远 阮青玉于此事可有可无,在世人眼中他早在七年前就已经死了。若是如今再忽然活过来,只怕会再生事端。 孟摇光倒是能理解第五琛为阮青玉着想的想法,只是他不知阮青玉,又如何知道阮青玉如何想。 第五琛见孟摇光沉默不语,知道她虽然听进去了但并不这么认同,继而再接再厉:“青玉手里有足够的证据能够揭露此事,当年被太子收买的几人也已经安排妥当,青玉参与与否,对这件事并不会有任何影响。” 只要将这件事不动声色的透露给四皇子,再着人暗中引导,太子这个跟头必然是栽定了。 这件事如果由孟摇光一手包办他对阮青玉的参与不会有任何微词,毕竟在这方面他能够信任孟摇光。但这件事从始至终能办的,只有四皇子。安王府如今的处境艰难,若是由安王府揭露阮家的案子就算有足够的证据,皇帝若是不愿意,那就不是证据。 如今能与太子对阵且适合揭露此事的只有四皇子。而四皇子这个人,他是半分都不愿意相信的。所以他不愿意阮青玉去冒险。若四皇子贪心不足不满足于皇帝对太子心生芥蒂,自导自演一出太子明目张胆杀害阮青玉的事件出来,阮青玉便危险了。四皇子此人,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 “第五公子打的好算盘。”孟摇光幽深的眸子直视第五琛,凉薄的唇勾起竟是笑了,只是那笑不知为何显出了几分冰冷的凉意。 “我承认,阮家之事与我安王府都有莫大的好处,是以搅乱朝局、促使四皇子与太子互斗的不二砝码,但是你不要忘了,没了这件事,还有许多能利用之事来搅乱这和京城的浑水,与我而言,阮家之事可用,却并非唯一能用的。”而这件事对于阮青玉来说却是必须要做的。第五琛如此轻言轻语的就想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安王府,孟摇光如何愿意做这个冤大头? 第五琛也不恼,永远带着点笑意的眼睛里认真严肃,“所以我是来请求少将军的。” 看着第五琛真诚的眼神,孟摇光再一次感叹:第五琛此人,不可小觑。 第五琛不提当年阮家之所以有此祸患是因为南安军,不提他费尽心机将几万兵器千里迢迢的无偿送去鹤北,而是在孟摇光称言之后认真请求,却是比他替那些挟恩图报要来的高明的多。 孟摇光在心里骂了一声狐狸撇开了眼神,一口将杯中已凉了的茶水饮下,不动声色的四两拨千斤。“这件事需等我见过了丁老板再做定夺。”虽然她本就无意牵扯阮青玉,但第五琛巴巴的跑来找虐不吊吊他胃口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第五琛见状微微一笑,朝孟摇光道谢:“多谢少将军成全。” 孟摇光终于相信了一句话,不管哪个时代的商人,第一要素真的只有三个字:厚脸皮。 孟摇光心里想着颇有些不爽,起身挥了挥手衣袖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第五公子慢走不送。” 第五琛嗅着鼻翼间淡淡的清香笑着摇了摇头,顺从的退了出去。 他有时候真的看不清孟摇光,精明的时候比他这个商人还要能算计,只是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小性子又带着几分天真无邪。刚才的步步紧逼丝毫不退,如今的恼羞成怒挥手赶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个人,但偏偏又是同一个人。 孟摇光滚上床伸了伸懒腰,思索着另一个问题。 阮家这件事要如何捅给四皇子,她虽然有意让四皇子以为自己是站在他这边与太子为敌的,但无论是哪一件事,都必须是四皇子求上门来而不是她巴巴的跑去帮助四皇子。她不能给四皇子一种自己非他不可的感觉,而是要反过来,让四皇子对她产生依赖,非她不可。这样才能保证安王府在这场夺嫡之战中的主导位置。 之前借助太子府茶会引发的那个誓言,势必对太子府造成些许危害,而这件事在四皇子眼中便是自己与太子府对立的开始。也就等于安王府与太子府彻底决裂,那么如今的四皇子必然会觉得自己这么做便是做给他看的,想来用不了几天,四皇子府就该有动静了。 孟摇光做事从来不是做一件看一件,目光甚是长远。像给予六皇子的回礼,以一个商雪牵扯进了赤阳侯府,以商雪身份的真假,牵扯出了十年前的旧案,以这个旧案,将漪澜院捅了出来,进而拉出了一大堆朝廷官员,之后,便是商雪与六皇子的婚礼,然后便是不动声色的为六皇子收纳了赤阳侯府这一助力; 而一月前的太子府茶会,成功的吸引了大批的青年才俊的骚扰,进而利用这个表示不胜其扰宣布自己绝不外嫁,断了皇帝给自己择婿的念头,这仅仅是其中一环;与太子府彻底决裂,假意予四皇子府示好,四皇子若是聪明,不久之后定然会上门表态,这个孟摇光一点都不急,但是四皇子等不得,之后,孟摇光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将阮家的案子揭出来丢给四皇子,然后太子府便不得安宁,而太子妃费尽心机要撮合的杨三小姐与李二公子的婚事,只怕就要吹了。 唔,接着大概刚好就该六皇子大婚了,为了消除皇帝的疑心,太子府大概会安静些日子,只是有些事却是等不得的。 孟摇光揉了揉脑袋,好不容易拜托了那里,谁知还是要一样的烧脑,步步为营不敢走错一步。她难道天生就是劳碌命? 想着想着忽然就想起了安王妃,生个弟弟吧,她总不能真的背着南安军少将军的名头背一辈子。不过安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样说来大半是没死,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亦或者,是觉察到了皇帝的异动才炸死为南安军争取时间的? 若真是这样,该多好啊。 孟摇光脑中出现一个面容温雅的中年人,这样一个本不该属于战场的人,却偏生领着大晟最多最强的军队,只怕当初逼着安王去鹤北的皇帝,也想不到安王非但没有死在鹤北,反而一举将南安军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吧。 爹,再不回来弟弟可就不认你了。 第三十六章:慢走不送 果然不出孟摇光的所料,自第五琛夜探安王府之后的第三日,四皇子府便有了动作。 当孟摇光用了晚膳消过食一个人回到七星阁之后,万分不爽的撇了撇嘴,心说你们对安王府的地图是多有研究啊,一个个专挑这个时辰往她七星阁跑。真当她安王府护院是摆设啊。 “本将军困了,明日请早,慢走不送。”六皇子与第五琛有了上次的教训是绝对不会再这个时辰来打扰她的。那么依照如今形势藏在暗中的势必就只有四皇子了。孟摇光当然不会客气。 孟摇光说完敞开门窗走进左隔间拨弄了几下温水,觉察到人已经潜了出去眸子里的冷意这才散了些。 四皇子也算能屈能伸,第二日青天白日的便进来了。孟摇光这几日回过味来了,算着来信的日子还要几天,便没再去天枢阁一直窝在七星阁,似乎因为夏日的阳光太过灼热,人似乎也跟着便的懒洋洋的,与战离也不再过招,大多是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冒昧打扰,还请少将军勿怪。”四皇子这人除了心狠手辣心机深沉之外,最重要的还是能忍。孟摇光昨日那般不给他面子他非但不生气第二日又巴巴的跑来,面上不见丝毫的不愉快,虽对孟摇光有拉拢之意,但姿态话语又放的与孟摇光齐平,这份心智也配的上他四皇子,能成为让太子都头疼的人,必然也不会简单。 “来者是客,又何来怪罪之说。”孟摇光面色不变的看向一身便衣的四皇子,却并不起身相迎,而是就坐摆出一个请坐的姿势。 四皇子丝毫不恼,微微一笑便坐下了。 孟摇光不曾真正与四皇子接触,对他的了解都来自于孟伯言给的资料,而针对他的布局大部分依据的都是身处四皇子这个位置该有的智计。如今真正见到了,孟摇光倒真是不得不对孟琰刮目相看了。 能养出太子与四皇子这样的儿子,孟琰也算是脸上有光了。只可惜,这两人智计出众谋论过人,却偏生一个个都心狠手辣,将孟琰的睚眦必报心胸狭隘学了个十成十,不知道这算是幸事还是不幸。 孟摇光随手给四皇子斟了杯茶,推了过去。 四皇子接过捧在手中却并不饮尝,而是事先开口,“和京城内都炸开了锅,少将军倒是怡然自得的很,真是叫人羡慕啊。” 四皇子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拿捏住孟摇光,且不论是孟摇光利用太子府将了皇帝一军一事,还是介于安王府手中的南安军之力,他如今是半点都不敢小瞧孟摇光,不是不想将孟摇光握在手中,而是不敢。 这样一个危险人物与其冒着与安王府结仇的风险要强占便宜,倒不如一开始就大大方方的摆出合作的态度,这样不仅能谋求孟摇光的好感,更能安孟摇光的心。 任谁都不希望自己一手辅佐的人在有朝一日登上了皇位就翻脸不认人,所以四皇子选择了一条非常稳妥的路走。 孟摇光闻言眨了下眼睛,看向四皇子的眼神好像过滤了一般,透露着难以言喻的精明。 “庸人自扰而已,四皇子何必放在心上。”孟摇光确定,四皇子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从他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来。四皇子要打哑谜,她自然也不会拆穿,有些话心知肚明总比说出来要好。 四皇子闻言点头称是,随手将茶杯便放在了桌案上。 “少将军说的是,这世上庸人繁多,就怕有些想不开的没事找晦气,少将军还是多注意的好。” 孟摇光扭脸看向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手指不断转着手中的茶杯,面上于之前多了几分淡淡的不屑。 四皇子见状也扭过头与她一同看向湖面,在孟摇光看不见的侧面勾了勾唇角。 直到孟摇光手中的茶晃凉,孟摇光这才又开了口,她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唠家常,“听说现少府监朱大人的儿子暴虐成性,平均每年死在他手中的下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不知四皇子可听说过。” 少府监朱炽就那么一个宝贝儿子,宠的简直不像样子,也不知道他儿子犯什么毛病,以虐待下人为乐,那些下人大都是卖身到朱府的,死了也就只是一条人命,也有偶尔清白人家的,但都被朱炽以权势给压了下去。 四皇子不明白孟摇光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知道朱炽家中的情况,也知道朱炽是太子的人。但仅仅是因为朱炽儿子这点癖好根本就收拾不了朱炽,到时候狐狸没捉到反惹了一身骚可就得不偿失了。虽然兵器监荒废依旧由少府监司兵器制造,但这个职位说到底对夺嫡没多大用处,他倒也没花什么心思在这上面。孟摇光如今提起莫不是是要他从少府监下手?但,和京城形式如何孟摇光该是很清楚才对,为何会寻了这么一个不着边际的官员? 四皇子满脑子的疑问,见孟摇光不欲多说,只得不耻下问。 “少将军的意思是。。。。。。” 孟摇光戏谑的看相四皇子,微微一笑淡然开口:“四皇子可还记得七年前震惊朝野的阮氏造假案。” 四皇子稍微思索了一下,断然道:“当然记得,当初这个案子是太子主审,人证物证俱在,父皇下令捉拿阮氏一家入狱,不想当时的少府监阮刑天自知罪大滔天竟畏罪**,这件案子便不了了之了。” 孟摇光看着四皇子眯了眯眼,“当时阮氏制造的那批兵器,四皇子可还记得是给哪路军队的。”不了了之?说得好听,阮刑天一家不是坐死了欺君罔上的罪名么! “当然记得,那批兵器便是给南安军的,当时鹤北战乱不断,这批兵器足足拖了两年才造好,却不想少府监做出来的竟是连木头都砍不动的废铁。”四皇子说的时候十分的义愤填膺,为南安军谋不平。 “不错,这批兵器是做给南安军的。”孟摇光微微点头,眼光瞟向桌案便竖立着的一把兵器,对四皇子道:“四皇子不妨看一看这把刀。” 第三十七章:阮氏假案 四皇子不明就里,但还是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刀似乎有些旧,但份量很足,一拿起来就知道不错,刀锋有的地方有些倦,但尖口仍旧锋利,手柄握着的时候也很顺手。只是这把刀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刀,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孟摇光将四皇子的迷惑看在眼中,提醒道:“难道四皇子不好奇这把刀是哪里来的?” 四皇子闻言将目光放在了刀身根部,只见哪里刻着些细密的文字,还有大晟朝少府监的戳印,虽然有些模糊,但日日期依旧隐约可见。 “大晟景九年?”四皇子这个时候回过来味了。 “这是七年前阮刑天给南安军造的兵器?”当年这件事是太子经手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了风声,一举破了这个惊天造假案。皇帝当时对太子青睐有加,夸他小小年纪便有大将之风。那几年宠他宠的不行。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内情? 当初这件案子牵扯的也仅仅是少府监而已,而少府监正如他之前所想,对夺嫡不会有丝毫的帮助,他当时便没有深究。如今听孟摇光提起,倒是猜想着其中的猫腻。 孟摇光不置可否,手指摩擦着腰间的玉佩淡淡的道:“当年鹤北军情紧急,兵器短缺,而朝廷却传来阮家兵器造假的消息,只是没有过半个月,却有人将几万兵器暗中送到了鹤北,明明该是钝器的刀枪剑戟变成了一刀能砍出人命的利器,四皇子难道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么?” “听说当年是太子发现此案,也是由太子主审,更是他将证据一件一件摆在了皇上面前,少府监阮刑天与他无冤无仇,更没有碍于他太子之位,太子为何要如此针对于他?太子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四皇子难道一点都不好奇么。” 四皇子目光深远的看着孟摇光,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奈何孟摇光心理素质好的不行,带着笑意的脸上意味深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少将军说的有理,只是此事年代久远,如今查起来免不了大动干戈,若是能查出些许有用的东西也就罢了,若是不能,岂非会惹得父皇不快。”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四皇子显然是不想做的。 孟摇光像是没看出四皇子的小心思似的,扭脸错开四皇子探寻的目光,勾起唇角淡淡的道:“太子如今的声望如日中天,朝臣们更是把他当做下一任皇帝尊着敬着,远远超过了对一朝太子该有的态度。皇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四皇子以为,皇帝眼睛里能容得下一个坐在太子位置上却享受着皇帝该有的待遇么?物极必反月盈即亏,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教四皇子吧。” 孟摇光坚持叫他四皇子而不是殿下,便是要再这件事上给他压力,不尽心竭力办好这件事,他永远只能是她眼中的四皇子,而非她要竭力辅佐的殿下。或者说对四皇子来说,阮家的事就是对四皇子的考验,结果如何,关系着孟摇光的抉择,关系着安王府的归属。 四皇子琢磨着孟摇光的话不语。 “况且,四皇子难道不想知道,太子究竟为何要针对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阮刑天么?而他若是一时兴起,又是从何处弄来那么多以次充好的兵器,而那兵器上又为何均刻着少府监的戳印?”话说到此,四皇子就是再愚笨也该明白了。 四皇子心中一惊,问道:“那批兵器本来是给南安军的,少将军的意思是,太子早有预谋制造了假兵器,目的是要南安军拿着这批兵器去作战,从而。。。。。。”剩下的话不用说两人也明白。 见孟摇光敛眉不语,四皇子顿悟了。怪不得孟摇光非要将这件事抬出来,原来那时候太子就要给安王府使绊子,拿的还是南安军将士的性命,以及大晟朝的安危。只是有一件事他还是不太明白。 “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何太子最后要将此事捅出去?还心狠手辣的灭了阮家的口,阮刑天难道不是在为太子办事么?” 孟摇光抬眸冷哼一声,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水饮了一口,讥讽道:“四皇子以为,那批送去鹤北解了南安军燃眉之急的武器是谁送的。” 四皇子顿了顿想了其中的厉害顿时后背湿了一片。太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仗着父皇宠爱竟然在父皇眼皮子底下玩手段!少府监虽只是从三品官位却握着工业武器制造等重中之重,太子为一己私利竟然如此不知轻重,实在是。。。。。。太狠了! 四皇子缓过神来渐渐平静的下来,不禁问道:“少将军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和京城的事身在鹤北的安王府是如何得知的,何况还是七年前的旧案。 孟摇光冷眼瞧着四皇子,眸子里‘蠢货’两个字昭然若揭。 四皇子略微有些尴尬,他适才太心急掩饰自己内心的失态才脱口而出,问出口之后就后悔了。阮刑天既然能把兵器送去,自然不会只是送兵器。孟摇光知道的这么清楚明显是阮刑天留下的证据里面的。 孟摇光却不管其他,吐了一口气冷声道,“太子当时不过十七,就连皇帝也不敢再鹤北战乱之时对南安军做手脚,若是皇帝知道了想法自然就多了。越俎代庖,狼子野心,这些都不用本将军提醒了吧。” 四皇子闻着孟摇光话中的冷意,以及那句本将军的自称,自知表现有差也没有多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孟摇光见四皇子能屈能伸态度良好,语气也没那么冷了,“我还是那句话,月盈则亏,太子如今盛极一时,若非再进一步,便只能往后退了。皇帝是什么人你比我更清楚,觊觎他的东西,就算是太子,也不能。” 四皇子闻言站起身来,朝孟摇光行了一礼,严肃认真的道:“多谢少将军指教。” 孟摇光稳坐不动,拿起茶壶自顾自的斟茶,“天晚了,四皇子该回去了。” 四皇子敛眉颔首,转身利落的便离开了。 孟摇光的情他承了,他也算是替安王府出气,这件事办成了于他于孟摇光都有好处。而孟摇光自然也会尽心竭力的为他谋划,毕竟,安王府这一助力是其一,而孟摇光的智计,更是让他不得不佩服。今日一谈他已然下定决心,势必将孟摇光绑在他这艘船上。孟摇光这样的人若是为敌,太危险了! 第三十八章:裕小王爷 正当四皇子热火朝天的去调查阮家案子的时候,安王府迎来了一位意外的来客。 “裕小王爷?孟锦安?”孟摇光淡漠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她除了三月那次去了一趟裕亲王府之外便极少出门,最近一次便是去了太子府,不与裕亲王府走的太近,也是体谅裕亲王,免得他夹在安王府与皇帝之间为难,今日这孟锦安的到来她是真的很意外啊。 “是。”适才门房来禀报的时候丫鬟也十分惊讶,虽然明白安王府与裕亲王府的关系,但这个时间裕亲王府的确是应该避嫌才是,怎么就巴巴的跑来了呢。 “裕亲王府最近,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上次去就与裕亲王说好的,除非必要就避免来往,今日这事,倒是有几分不同寻常。 “这倒没有。”丫鬟小心翼翼的接口。 孟摇光看了丫鬟一眼,觉得她有些面熟,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便是那日她去太子府带的那个丫鬟,说起来,她的诸多事宜都是由孟伯言亲自操办,禀报这类的事情只要孟伯言在就不会落在他人头上,她如今连着丫头叫什么都不知道呢。 “你叫什么。” 丫鬟一惊赶忙低头,略带惶恐的道:“回小姐的话,奴婢且怀。” “同心且同折,故人怀故乡。”孟摇光嘴里念着,神色间多了几分惆怅,“接着说。” 且怀闻言心稍定,开口道:“裕小王爷之前在宜州古家,是这几日才回京的。裕小王爷在和京城风评素来不错,奴婢想,他大概是听闻小姐立誓绝不外嫁,以为小姐受了委屈,这才要来安王府看个究竟。” 孟摇光听罢就乐了,她记得先皇还在的时候,她倒是真的天天往裕亲王府跑,可不就是因为裕亲王府有这么一个爱捣蛋却又十分没骨气还不长记性的小哥哥么,那时候孟摇光才三四岁,她往裕亲王府跑,谷玥也去,六岁的孟锦安斗不过孟摇光就欺负谷玥,每次都被孟摇光好一顿胖揍,偏生还没事就去戳孟摇光,即使总是挨揍,孟摇光一天不去他就巴巴的着遍地找,实在是很有受虐狂的倾向。 孟摇光上次去裕亲王府没见到他,还以为跑到什么地方玩了,没想到是因为根本就不在和京。 “请进府了么?” 且怀闻言低头告罪:“奴婢这就去请裕小王爷去大厅。” 孟摇光秀眉一挑唇角一勾,风发之意即扬于表,吩咐道:“将人请到七星阁来。” “是。”且怀领命下去,直到出了七星阁才缓了一口气,腰一直才发觉后背湿了一大片。心说跟小姐说话实在是压力太大了!理了理表情这才快步往大门走去。 孟锦安被且怀领着到了七星阁门口,一脸的不爽。他才回和京听了这个消息,担心孟摇光巴巴的跑来还被拒之门外,搁谁谁都不爽不是。 “小姐就在七星湖边,小王爷请。”孟摇光的七星阁闲杂人等很少,即便不是晚间,也不是能随便进去的。 孟锦安嗯了一声宽大的袖子一甩,黑着脸就进去了。 孟锦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树下软榻上的孟摇光,见孟摇光依旧是一副小时候冷冷淡淡的模样,乱七八糟担忧的心便安宁了起来。适才的不爽就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孟摇光正捧着一杯茶在喝,孟锦安走近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脚步,见孟摇光没反应还特意咳嗽了两声。 “咳、咳。” 孟摇光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扭脸看向孟锦安。 孟锦安与孟摇光目光对上,不知为何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个人分别已经是十年之前了,乍一见面原本的小豆丁变成了如今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孟锦安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基本没用,一时间倒是有些放不开。 孟摇光见孟锦安这模样差点绷不住,最后眉毛一挑戏谑道:“怎么?又皮痒了?” 孟锦安听罢眼珠子一瞪,哼了一声十分不客气的坐下:“我才不跟你一般计较,现在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孟摇光见孟锦安如此随手给他倒了杯茶,见他端起来放在唇边,凉凉的道,“也不知道谁总是被我揍得哭爹喊娘的。” “噗噗——”孟锦安欲哭无泪,一把把才喝进去的茶给喷了出来,好不容易缓过来茶往桌上一放,耳根子都红了。主要是现在想想小时候真是太丢人了! “来来来,咱俩比划比划,我就不信现在还打不过你!”孟锦安来了脾气,虽说这十年过去了,还是一副炮仗模样,一点就着。 孟摇光稳坐如山,轻飘飘的看了眼蓄势待发的孟锦安,鄙夷道:“且不说你打不赢我,退一万步讲,你真能打赢我,那你一个大男人打赢我一个弱女子说出去倍有面子么?您真好意思。” 孟锦安觉得脑袋有点抽,他觉得十年不见孟摇光更损了,小时候吧还只是他一撩拨二话不说就动手,胖揍一顿算完事,现在不用动手只是动嘴就能把他气的吐血,他都没见过像孟摇光嘴这么损的。 孟锦安张嘴张了好一会,这才蔫蔫的坐下嘟囔着:“我好歹是你哥,能不能留点面子啊。” 孟摇光不搭理他,只是面色比平日里要好太多,眸子里也带着暖意。 “面子是自己挣得,不是别人给的。”孟摇光将他放在桌上的茶再递给他,“在我面前你还要什么面子。” 孟锦安听完觉得十分的感动,心说就是,自己人要什么面子。然后乍一听孟摇光后面的话,他真的想丢下被子甩袖走人。 “你小时候光着屁股我都见过,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么?” 孟摇光不是故意打击他,而是独自一人在和京城待得久了,猛地看见一个亲人心情放松了下来,便不顾忌什么想到什么说什么了。 孟锦安目光烁烁的盯着孟摇光,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道:“我说妹啊,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啊。”那些糟心的黑历史咱能不说么! 第三十九章:摇光生辰 孟摇光还是没绷住笑了起来,揉着肚子将止不住的笑意憋回去,笑骂道:“这么说来表哥你这么娇弱,倒是比我这个不像女孩子的女孩子还像女孩子。” 孟锦安算是明白了,他今个来就是来找不痛快的。 孟锦安龇牙咧嘴的站起来,冲孟摇光瞪眼:“来来来,废话不多说,咱手底下见真章。” 孟摇光见孟锦安眸子中流露出的几分孩子气勾起唇笑了,手中的杯子往桌案上一放,利利索索的就站了起来。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输了回去就找外公告状。” 孟锦安傲娇的哼了一声,率先朝一边的空地走了过去。小时候和现在能比么,输了告状那是小孩子做的,何况他也不一定会输啊。 孟摇光跟过去,两人相隔三步之遥遥遥相对,各自摆开架势。 孟锦安先发制人一个踏步上前,蓄力十足的手掌直劈孟摇光脑门,孟摇光顺势一躲,斜跨出脚于孟锦安两脚之间,膝盖一个下压,孟锦安蓄谋好的接下来的动作便被孟摇光轻松压制。只是这一下,高下立判。 这一场闲来无事切磋的结果可想而知,孟锦安也硬气,不管被孟摇光怎么压制就是不认输,直到最后还是身体扛不住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久才缓过来劲。 “不行了不行了,摇光你也太厉害了!”孟锦安坐在地上摆摆手,示意孟摇光不用管他。 孟摇光只是出了些汗,呼吸依旧平稳,这种力度的训练对她来说还真不算什么。 “知道厉害还要来找虐,啧啧。”孟摇光看着毫无形象坐在地上的孟锦安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桌案前倒了两杯茶,弯下腰递给孟锦安一杯,自己端着一杯慢条斯理的喝了起来。 孟锦安猛灌了一口,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拧起眉气呼呼的将杯子往桌案上一放,瞪了眼孟摇光赌气道:“我还就不信了,小时候打不过你也就算了,都在这么大了我一大男人还能输给你一个小女子?”说着就往七星阁外面走。 “我回家练着,过几个月再来找你打。” 孟摇光也不拦着,看着孟锦安离开的背影笑容久久不散。 在家安生待几个月也好,省的出来捣乱。如今和京城这火越烧越旺,裕亲王府还是独善其身的好。 孟摇光安心在家等鹤北的消息,这一等,便等到了自己的生日。 七月初七,孟摇光并未特意去记。七月初皇帝曾经派人来询问她生日宴的事,皇帝的意思是交给皇宫来办,但孟摇光却是一口拒绝了。 想她孟摇光自从来了和京城一次皇宫都没进过,更遑论与皇帝请安之类的。这可是大晟朝独一份了。但皇帝有气也得忍着,谁叫他办事不厚道,和京城外都敢派人刺杀,势要将安王府的人斩尽杀绝。孟摇光也是硬气,皇帝不下令她就一日不进宫,倒是摆出了与皇室冷战的架势。 只奈何所有的理都在安王府这边,皇帝也没法发作,除了忍还是忍。 孟摇光并未宣传,但并不代表朝臣们不知道。皇帝七月初一派人来安王府的时候他们一个个睁大了眼睛都盯着呢。 这一场皇帝与安王府的对峙,到底还是皇帝先低了头。 众朝臣都是成了精的人物,哪能不明白皇帝这是不准备动安王府了,至少近三五年安王府是绝对不会动了。自然一个个也巴结的紧,毕竟安王府这样一个连皇帝都忌惮的庞然大物,他们与之较总是没有坏处的。 于是打听清楚的官员们七月初七这一天,一个个都交代自己儿子女儿备了厚礼往安王府去。孟摇光一大清早就听着且怀禀报说谁谁谁家的公子小姐来了,带了什么礼物之类的,到中午都不待消停打的。 于是在裕亲王府来人请她去过生日宴的时候,她巴巴的坐上马车就躲清静去了。还交代且怀,待到申时的时候去给各家来送礼的人下个帖子,就说她晚上要在富贵荣华楼设宴,请他们务必赏光。 且怀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办了,如今孟伯言不在,府里关于孟摇光的事都落在了她的头上,就连孟摇光去裕亲王府,都只是战离跟着,连一个丫鬟都没带。 孟摇光坐马车到裕亲王府的时候,裕亲王和王妃都在门口等着呢。才下车就被王妃拉着好一顿说。孟摇光笑着任由她唠叨,直到从门口走到正堂王妃还没有要说完的意思,孟摇光绷不住了。 “表哥呢?前几天不是回来了?怎么这会不见人了?”转移的话题正和王妃心意。 “安儿就没一天消停的,从他舅舅家回来就跑到你那闹腾,从你那回来又吵着要练武,这会估计还在杨府和杨臻打架呢。” 杨臻和孟锦安倒是处的不错,从小打到大,说是冤家却总能一致对外,关系应该是很好的。 “表哥能闹是好事,又不是小姑娘你还能拘着他啊。”孟摇光也爱听王妃唠叨,难得来一次,便陪着她随意聊聊。 “你还夸他,他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也就不操心了。”王妃说是这么说,但眼底的笑意始终都在,看得出来她对着唯一的孙子有多宠爱。 “外婆这可就说错了,娘亲还总说我不如我表哥呢。要我说,这和京城比表哥强的也没几个,杨家的算一个,不过好像有点蠢;禄国公府的李平算一个,这是从政绩上说,平国公府的三位公子虽说都身兼要职但他们在民间的风评可都不怎么样,恩,六皇子也算一个,就是跟表哥一样没啥大志向。想来想去还是表哥最好。”孟摇光数着手指给王妃算,这一通说下来还真就把孟锦安给夸得天上人间只此一个,美得王妃合不拢嘴。 “你呀,可是和心儿一样嘴甜,就会哄我开心。” 裕亲王看着孟摇光与自家王妃其乐融融的样子,也笑了,这样的日子实属难得,可是要好好珍惜啊。 几人聊着,就见孟锦安灰头土脸的从外面回来,脏兮兮的脸上笑眯眯的,跟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爷爷,奶奶,摇光。” 王妃一脸的心疼,裕亲王倒是脾气暴躁,逮着就是一通骂:“干什么去了?!还有没有一点世子得样子?!弄得灰头土脸的也好意思从正门回来!不是去找杨家小子了么?!是不是又出去惹事了?!” 孟锦安笑嘻嘻的也不在乎,露出一口大白牙看着孟摇光道:“我把杨臻给揍了!” 第四十章:随便折腾 孟锦安笑嘻嘻的也不在乎,露出一口大白牙看着孟摇光道:“我把杨臻给揍了!” 裕亲王老脸一黑怒道:“你揍杨家小子干什么?!才回来就不消停,就你这小身板打得过人家么?!”裕亲王那个气啊,但奈何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子,也只能骂骂过过嘴瘾,还真是舍不得动手。 孟锦安抹了把脸冷哼一声:“哼!谁叫他没事老是往安王府跑,我今个就是特意去杨府揍他的,那小子估计这几天都不好意思出门了。”想一想杨臻这几天都要顶着一张猪头脸,孟锦安就十分的欢乐,脸上不太明显的伤口也就不那么疼了。 “你呀。”王妃无语,心疼的拉着孟锦安看,推着他让他赶紧去洗漱擦药,捯饬干净了再回来。 孟锦安一边走一边回头,“摇光,你可别走啊,奶奶为今天准备了好几天,就等你晚上吃饭呢。一会咱俩喝两杯,打架打不过你,喝酒肯定比你行!” 孟摇光失笑,也亏了孟锦安心大,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这十几年过得倒是挺轻松的。人家孩子都忙着仕途婚姻,他就无事一身轻到处跑。 “看见了吧,这小子没一天让人省心的。”王妃拉着孟摇光坐下,继续唠嗑。裕亲王时不时的插一句,裕亲王府内一片的其乐融融。 安王府内且怀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一边招呼着送礼的人喝茶落座,另一边操心着让人记录好了别差了谁,在这还要时刻注意着天枢阁的动静,恨不得被自己分成多少份。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没出什么差错,一切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且怀姑娘,宫里来人了!”门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喘着气朝团团转的且怀禀报。 且怀一愣,她这里一堆事还没完了,怎么宫里也来人凑热闹。 “游夏,这里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 “哎,且怀姐你放心去吧。” “宫里来人怎么没听见锣响,没有带圣旨?”且怀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心里其实七上八下的,孟摇光把偌大的安王府丢给她也就算了,接待皇亲贵胄她还能胜任,但是这宫里的人她还是头一次接触,若是办不好给安王府惹了乱子,她当真可以以死谢罪了。 “没有,来的应该是宫里的大总管陈可,衣服都是深棕色绣着百里云纹。后面的人一大串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我记着来禀报没仔细看。”门房也是被那宫里气势汹汹的给吓蒙了,脑门上一个劲的流汗。 他可是知道如今安王府与皇宫不对付,虽说皇帝不至于明目张胆的给安王府找不痛快吧,但架不住人使手段不是。这些年来,皇宫那位使得手段还少么。今日是主子生辰,宫里来人是应该的,最郁闷的事自家主子明知道宫里会来人还把安王府给丢下跑的裕亲王府去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自己扛么,主子不在,谁知道皇宫的人要怎么在安王府找麻烦啊。 且怀心里越是打鼓面上就越是平静,她记得孟摇光去裕亲王府之前对她说的话,心里底气足了些,“大总管又如何,我安王府的人是那么好欺负的么!” 门房一愣,想一想也是那么个道理,咱十年都过来了,还怕这一时半刻。心稳稳地也都定了。 两人一齐来到大门口,就见陈可拿着拂尘站在大门口,面上也是平平静静的,没有一点不耐烦的味道。 “陈总管。”且怀上前行了一礼,起身看着陈可露出得体的笑容,“奴婢有失远迎还望陈总管海涵。” 陈可看着且怀眼睛打了个转,问道:“安平郡主呢?” 且怀又行了一礼,歉意道:“主子一早去了裕亲王府,若是要宣旨,奴婢这就差人将主子请回来。” 陈可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对且怀十分满意,明知道自己不是来宣旨的,还故意这么说,摆明了就是说若不是圣旨便没有让孟摇光回来的必要了。胆子可真大! 听到且怀话的门房一个个心如打鼓,心说且怀姑娘不愧是小姐重用的,这话都敢当着陈总管说。 “既然安平郡主人在裕亲王府,就不劳烦姑娘去请了。”陈可挥手让后面的小太监将一盒盒礼品送进府里,这才道:“这是皇上还有各宫娘娘送给安平郡主的贺礼。” 且怀手背在身后朝门房挥了挥手,示意他安排这人将这些东西与其他人送的区分开放,这才又朝陈可行了一礼,恭顺道:“奴婢替主子谢皇上,各位娘娘隆恩。”起身看向陈可又道:“辛苦陈总管了。主子前几日从青萝庄淘了不少新茶,陈总管若是不嫌弃,奴婢叫人装一罐给您尝尝鲜。” 陈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那咱家就不客气了。” 且怀敛眉收目的点了点头,朝跟着出来的丫鬟摆摆手,示意她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一罐拿来。 皇宫来人,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倒是别有一番其乐融融。 陈可笑眯眯的拎着茶叶回宫,也没将茶叶往住处放,直接放到袖中就去了安隆殿找皇帝复命。 “皇上,奴才回来了。”陈可恭敬的弯下腰,接过小太监端过来的茶具,给皇帝沏了杯茶送过去。 “摇光可有说什么?”皇帝接过茶漫不经心的道。 “奴才去的时候安平郡主已经去了裕亲王府,奴才想着劳烦安平郡主回来一趟路上也耽误时间,怕皇上您等急了,便做主将礼品都留在了王府,请安平郡主明日再进宫谢恩。” 皇帝眯了眯眼似笑非笑,“明日?只怕摇光是见都不想见朕,怕是不会来了。” 陈可闻言低头不语,有些事他能听,但是不能说。 皇帝得不到回应也不生气,他只是说一说并没有要人回答。看着桌案上的奏折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老四最近似乎在查什么案子,你可有耳闻?” 陈可低头回应:“回皇上,不曾。” “听宁靖说,似乎与七年前阮家的案子有关。”皇帝话语中听不出情绪,仿佛这只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案子。 陈可抿了抿唇不说话。 “怎么不说话?这件事你怎么看?” “奴才觉得,四皇子能查便让他查就是,折腾不出什么也就消停了,若是折腾出什么,不是还有皇上您给他擦。。。。。。善后么。”陈可说到半路赶紧改了词,头低的更低了。 “你啊,可不就得朕给他擦屁股么!一个个除了惹朕生气什么都不会做!罢了罢了,随他去吧,看他能折腾出什么花来。” 第四十一章:形势不许 戌时,孟摇光用过晚膳之后与裕亲王等人在大厅里说笑,可苦了富贵荣华楼里等着的各位千金公子了。 且怀经历了中午陈可那一会,这会倒是镇定的可以。早些她派人来包了富贵荣华楼,如今这楼里都是安王府要宴请的客人,唯一缺的,就是宴会的主人。等到这个时辰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姐公子们即便心里有气也不敢说出来,人多口杂,万一惹了麻烦还得了。何况今中午皇帝派人来送礼,人孟摇光都没出迎,就这么晾着他们他们也是万不敢说话的。 “且怀姑娘,要不,咱派人去裕亲王府请小姐吧?”这都什么时辰了啊,小姐怎么还没从裕亲王府回来?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不用。”且怀倒是明白,孟摇光这请客请的是礼,她自己来不来倒没什么打紧的。最重要的是,孟摇光一开始就没准备要来。 且怀觉得她这一天把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光了,果然被孟摇光看重的同时所付出的必然也是与这看重成正比的。就今一天,她连口水都是赶着喝的,更别说吃饭了。 且怀看了看天色,从富贵荣华楼外走了进去,直走至大厅正中这才停下。瞧着那些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众人盈盈福了一身。 “各位久等了,今日是主子生辰,主子为表谢意特意在富贵荣华楼设宴款待各位,酒水已备好,各位稍安。”说着拍了拍手示意早已准备好的富贵荣华楼的后厨可以上菜了。 众位今天才算开了眼界,宴请宾客做主人的竟然不现身,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这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只奈何这些人虽然娇生惯养,但大多都是没主意的主,在甩手就走得罪安王府与忍耐着不走两自相安无事之间,他们果断的选择了后者,虽然不爽的表情摆在脸上,但却是没有一个人离席。 且怀瞧着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就怕把事情给搞砸了坏了孟摇光的事,还好还好,赌对了。 她其实可以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孟摇光没来的原因,但是理智却告诉她不能这么做。孟摇光这一宴请的动作其实可以不用的,因为安王府的名头摆在那里,这些人送礼是他们愿意,安王府可以丝毫不予回应。但孟摇光却说要宴请他们,而自己却迟迟不出现,这其中的意思便值得且怀深思了。于是她遵从了自己的第一意愿,将孟摇光要唱的戏接了下去。只是这样就等于得罪了满朝的文武,于安王府来说真的是正确的么? 且怀不知道,但她相信孟摇光。相信她不会置安王府于危机,若真是死地,她相信在孟摇光看来,那必然是新的生机。 且怀才处理完富贵荣华楼的事情,安王府内便有人骑着马赶了过来。 “怎么了?府里出事了?”且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知道安王府一直被各方势力忌惮,他们若是趁着今日孟摇光不在府中作乱。。。。。。 “不。。。不是。”那人下马,小声对且怀说了句什么,且怀暗自敛眉压下眼中的情绪。 “不过是进了贼,这种事也值得大惊小怪的。可是进了卷楼打坏了小姐喜欢的东西?” 那人也算反应快,脸色发难的道:“是啊,我们一追他就跑,打坏了不是一两件。” 且怀脸色这才变得难看了,“人抓到了么?” “抓到了,小姐在裕亲王府还没回来,只得先来告诉姑娘一声。” 且怀缓和了一下脸色,这才对一旁的游夏道:“游夏,这里你候着,待各位公子千金都走了再收拾一下回府。我先回去看看。” “是。”游夏看且怀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点头称是。 且怀和那人才走,荣华富贵楼四周不近不远的人一个个撤了个干净,都得了消息回去禀报去了。 且怀回府之后一刻钟便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件青色钩花披风,上了马车朝裕亲王府的地方去了。 孟摇光喝着茶正听着孟锦安说话,讲的都是他儿时闹的笑话,乐的孟摇光一整天都笑眯眯的。 “你是不知道,那次可把我吓坏了,不过杨臻也没好到哪去,他现在路过西郊坟场都是绕着走的。哈哈哈。。。。。。” 孟摇光无语了,大半夜往坟场跑你们是有多无聊啊,不过谁小时候没办过几件丢人的事,就全当笑料听了。 “怎么光听我的,摇光你小时候难道就没办过什么丢人的事么?”孟锦安觉得不平衡了,虽然他说着自己也挺可乐的。 孟摇光想了想还真没有。她儿时就爱练武,或许是心底里迫于安王府的压力,或者是对安王的崇拜以及对见到她就上来亲几口的南安军那些糙老爷们儿,她似乎能拿出来说的,便是练武了。 “当然没有。”孟摇光给他一个你以为都像你似的略带鄙视的眼神,瞧得孟锦安一阵脸红。 孟锦安想着孟摇光这么厉害,从小一定是下了苦功夫练武的,哪里有时间去玩啊。便觉得自己这个妹纸很辛苦,心里有些郁闷为啥自己不是她亲哥,这样有他顶着压力孟摇光或许能和普通小姑娘一样长大。没事绣绣花做做诗什么的,不过脑子里一想到孟摇光拿绣花针的模样,孟锦安不觉得抖了抖,算了,还是拿刀比较顺眼。 正说着外面来了禀报:“王爷,安王府且怀求见,说是更深露重,来给郡主送披风来了。” 孟摇光拧着眉听着,这个时辰府里该做的事情也都做完了,且怀这个时间来莫不是真的只是来送披风这么简单?还是说是府中出了什么事情? 裕亲王却是没多想,挥挥手就让把人带进来。 “这一说还真是,都已经这么晚了。”王妃有些不舍得孟摇光,她知道孟摇光不常来裕亲王府是为他们好,所以她从来就很心疼孟摇光。 “横竖我现在在和京城,哪一天外婆想我了,就派人去安王府说一声,保证随叫随到。”孟摇光笑了笑开起了玩笑,裕亲王府是她意义上在和京城唯一的亲人,她如何不想日日来,却奈何形势不许。 第四十二章:何时入赘 且怀跟在孟摇光身后上了马车,车上掌了灯,安王府三个字荧光闪耀。 “这么急来,发生什么事了?” 且怀微微低头,恭敬的道:“回小姐,鹤北来信了。” 且怀知道孟摇光对近期鹤北的信息很敏感,所以在家将来通知的时候她故意将这个消息瞒了下去。谁知道四周都有谁的耳目,若是这消息很重要,还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的好。 孟摇光闻言不再说话,也不曾催促车夫加快速度,只是沉默的等待着这条路走到尽头。 马车晃晃荡荡的到了安王府,才停稳且芷便掀开车帘下去,转身去接随后而来的孟摇光。 过了安王府的大门,披风都没来得及解下,孟摇光便脚步不停的往天枢阁去。 天枢阁有专人看守,都是安王府的家卫,防守的十分严密。 孟摇光不担心往来消息被截获,毕竟信里的内容只有她看得懂,她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安王妃的消息。毕竟自己心心念念的盼了好几个月。 到了天枢阁门口,且怀停下脚步乖乖的在门口守着,孟摇光进去一看,见往来鹤北的鸽子腿上绑着的信件没有被动过,越走近越安心。抓住鸽子的时候心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不管安王妃生下的是男是女,那都是她需要去保护的存在,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拿下信件打开,看着上面用现代拼音凑出来的文字,孟摇光低声笑了,母子平安,真好啊,让我取名字么?真伤脑筋。 孟摇光拿着纸条去了屋内,拿出纸笔想了想,“卯时,初晓。” 古谓冬至一阳始生:往昔初阳岁,谢家来贵门;条风开献节,灰律动初阳,《正日临朝》意初春;叶上初阳乾宿雨,水面清圆,则意为朝阳,晨辉;而又《最录汉旧仪》有言:“宏事世祖作《汉旧仪》,犹叔孙通之遇高祖也。应劭事献帝,亦作《汉官礼仪》,书既成,而代汉者起,无所用之。高材识掌故,一丁初阳,一丁蒙氾,幸不幸何如哉!喻义为盛世。——(百度词典) 孟摇光执笔落书,几个月写大字的成果,初阳二字在白纸上渲染开来,如朝阳临世,如盛世开来。 孟摇光将纸条塞进竹筒,绑在鸽子腿上,伸手一挥,鸽子展翅而飞,在夜空中越行越远。借着烛光燃了纸条,尾端精细的小楷书写的生辰快乐四个字在火焰中消失殆尽。 孟摇光回了七星阁,洗澡水早已放好,孟摇光整个人埋进水里,心情却是无比的愉悦。这几个月来,也只有今日她是真正的开心的。由心底滋生的喜悦,眉眼处尽是笑意,藏都藏不住。 一想到多了一个软萌萌的弟弟,孟摇光就忍不住想要快马加鞭赶回鹤北。上辈子她孤独了一辈子,纵使死的时候万人陪葬,一颗心却还是冷的。今世平白多了份血缘情亲,平白多了个弟弟,纵使如今背负甚多,纵使面对的是整个大晟朝,她孟摇光又有何惧! 孟摇光慢吞吞的洗完澡,披上衣服擦着头发出来。潮湿的秀发用毛巾裹着搭在肩上,轻薄的衣衫便湿了大片。 端了杯茶浅浅的喝着,脸上的笑意依旧没下去。 “今个本将军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下次戌时之后来,可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一个个的都不长记性,偏生挑着本将军洗澡的时候来,故意的么?! 室内安静了许久,隐藏在暗处的两个人都盘算着是出去还是就此撤离,毕竟两人的身份都有些不可告人,与安王府扯上关系就更加的不得了,暴露于人前,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危险。 “知道你才回来,这个时候不来,再晚些一定会被打出去的。”第五琛清润的声音响起,错开步从内室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锦盒。 孟摇光见状挑眉,不知是在意外第五琛的出现,还是意外他来归来竟然还带着礼物。 见孟摇光将目光落在锦盒上,第五琛不客气的坐下,将锦盒放在桌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中。这才看向孟摇光:“生辰礼物,摇光不要嫌弃。” 孟摇光秀眉又是一挑,她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和第五琛这么熟了。 孟摇光也不跟他客气,喝了口茶幽幽的道:“我更在意的是,你准备什么时候入赘。” 她可是准备拿这事多恶心恶心第五琛的,当初第五琛给她出了一个难题,叫她骑虎难下,如今她出奇招脱困还反将第五琛一军,不让第五琛难过太对不起她自己了。 虽然那件事是他办的不厚道,但孟摇光奇招制敌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如今这个亏他是不吃也得吃,只是看孟摇光占了便宜那小模样,第五琛忽然觉得这个亏吃的还算值得。 第五琛笑了笑眸子里溢满了情谊,柔声道:“摇光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说真的,他其实对于入赘不入赘没什么所谓,他起初震惊的只是孟摇光的脑子怎么能那么好使,不外嫁这样的招数都想得出来。断了皇帝的念想,坑了他未来夫人的黑玉,还有南安军未来的各种军需。 如此一来成亲不成亲错就不在孟摇光,而在于他了。入赘的事他自己是不在意,但第五家在意,所以婚事不能提,但孟摇光拿着黑玉稳坐第五夫人的位置却是事实,更重要的是,孟摇光不在乎这个位置,她在意的只是自己所说的,只要她黑玉在手,南安军的所有军需便由第五家负责。孟摇光攥着黑玉,他将来成亲也是个问题,虽然他不着急,虽然他目前来说唯一有点感觉的女子,就是孟摇光。 可人家身份所困,嫁到第五家实在是不容易,但也只是不容易而已,又不是不能。 “你那黑玉我收下了,等你什么时候想不开要入赘了,说一声,我一定抬着八抬大轿去娶你入门。”虽然知道不能逼急了第五琛,但是占占口头便宜还是可以的。孟摇光这人可是很记仇的。 第五琛并不接话,而是道:“那人走了,不要紧么?” 第四十三章:安王在西 “若是什么要紧的事总归会回来的。”倒不是孟摇光冷情,而是她与六皇子的关系说好听点是合作,说不好听了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 她利用六皇子保南安军未来五十年的安稳,六皇子利用她来夺取皇位,虽然两人的选择都建立在底线之上,但也仅此而已。 第五琛并不意外孟摇光会这么说,孟摇光是什么人,他想他已经很清楚了。对在乎的人与事能倾尽所有,不在乎的,不管折腾出什么来也未必会多看一眼。她将立场摆的很坚定,对待不同的人事物所给予的回应也十分分明。或许就是孟摇光许多不同面吸引了他,让他对她总是多上一份心。 “没什么事你也回吧。”孟摇光很干脆的赶人。 第五琛饮了口茶坐得四平八稳,对于孟摇光如此毫不避讳的赶人表示无视。 “青玉的事还没来得及谢你。”第五琛想那次他冒昧前来或许是多余的,因为孟摇光或许真的没有要将阮青玉暴露在四皇子面前的打算。 “于老板没来,我想他给我的答案便是如此。”那一次她还未有动作青萝庄便送来了茶叶,她以为阮青玉心中恨极定然会想要手刃仇人,这才在第五琛深夜造访的时候未给答复,却不想阮青玉也不是那般没有头脑之人。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阮家,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人,阮青玉的做法显然是最妥帖的。 阮家的案子有阮青玉给的证据便足够了,不需要再加注一个人的生命。 阮家案子的证据的确是阮青玉给的,并不是如孟摇光对四皇子所说是随着那些兵器一起送到鹤北的。送兵器去鹤北的是第五家,虽说是阮刑天的安排,但兵器造一笔笔花销册子却还未来得及交出去太子府的人便迫不及待的来阮家灭了口,若非阮青玉机灵从院墙缺口爬出来,他和那满满一册子的证据都会在那场大火中消失殆尽。 第五琛也没想到,他原以为依照阮青玉的性子,会毫不犹豫的掺一脚,毕竟这是他家的案子,是他阮家翻案的机会。第五琛当初得到四皇子从安王府出去的消息去青萝庄的时候,阮青玉对他说了一句话,他才明白过来,阮青玉不参与不是因为放下了,而是因为恨极。因为阮青玉说,他要留着命亲眼看着太子一步步走向灭亡。第五琛不知道阮青玉哪里来的信心,但若是太子的失势能让阮青玉解脱,第五琛乐见其成。 “不管怎么说,没有你在其中周旋,阮家的案子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翻开。”第五琛说的是实话。这件事由他来办也可以,但这就要将整个第五家牵扯进去,他不能,更何况由他来远没有安王府少将军的名头来更加让四皇子趋之若鹜,所以孟摇光是最合适的人选。 孟摇光尝了尝茶略微皱了皱眉,“各取所需罢了。你要谢,那么便在六皇子成婚的时候送份大礼吧。”六皇子与玉瑶雪大婚,赤阳侯府从此便有主了。 玉家,将来可是个王牌。 第五琛不解,他谢的是孟摇光,为何要为六皇子送大礼。 “鹤北安定,这礼难道不该是大礼么。”孟摇光很乐意为他解惑。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安王失踪,鹤北战场被南安军翻了个遍,却愣是连一个头发都没见到,除了安王的盔甲,什么都没有。孟摇光从来只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没有见到尸体,那人便是还活着,但却并不在大晟。不在大晟,那么只能是与大晟相邻的西朝了。 第五琛也不猜测,张口便问:“少将军觉得,鹤北如何才能算大安。” 孟摇光眨了下眼睛看向第五琛,语气严肃认真:“当然是,有安王在的鹤北。” 第五琛一惊,面色瞬息万变,心里绕过了千百个念头:难道安王找到了?可为何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亦或者安王失踪本就是计? “第五公子不必猜了,父王的确失踪了,而且还不曾找到。”孟摇光一看就知道第五琛想的是什么,安王府太扎眼,第五琛怀疑安王府用些手段也在情理之中。 “第五家乃大晟首富,商贸生意做的天南地北都是,想必西朝第五家的人不少吧。” 第五琛拿不定孟摇光打的什么主意,但想到孟摇光还指着第五家给安南军做后备军需,便也不再纠结那么多了。 “这个自然,虽说两国常年交战,但第五家做的是生意。”言下之意就是,哪里有生意,哪里就有第五家。显然第五家在西朝的势力比孟摇光想象的还大。 孟摇光很满意他的不隐瞒,盯着他十分郑重的道:“我有一事想麻烦第五公子,还请第五公子应允。” 看着孟摇光郑重的语气,第五琛结合前后话心里便有了底,提起了安王又说了西朝,那就只有一件事了。 “你怀疑安王在西朝?!” 不怪第五琛惊讶,只是安王战场失踪若真是在西朝,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何况如今就快整整一年了,若安王安然无恙怎么会不想方设法的回来,只怕情况不容乐观。 孟摇光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胆,但除此之外她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了。 “你只要派人打听一下年前鹤北一战西朝边境山村城镇有没有收留什么陌生人,不管是断腿受伤还是失忆之类的,都要一一的查清楚。”那一阵西朝边境并没有什么大人物出入,想来若是安王真的被卷进了西朝,也不会距离边境过远。 第五琛看孟摇光极为郑重,不忍心打击她便应承了下来,若是能找到最好,找不到的话,也算断了孟摇光的念头,毕竟战场混乱,那么多无名英雄冢,谁能说里面就没有安王呢。 “好,我明日便吩咐下去。” 孟摇光见第五琛答应也松了口气,安王不仅仅是南安军的定心丸,更是安王妃的救命丸,何况如今她还有了个才出生的弟弟,怎么能小小年纪就没有爹呢。 第四十四章:殿下赐教 四皇子之前查阮家案子的动作并不明显,也不算快。不是不用心而是故意的。他不过是想要事先看一看皇帝的意思,既然皇帝暗中得了消息没有阻止训斥他的意思,他便放心的开始大刀阔斧的行动了。 先是将七年前作为人证及辅证的人一一找了出来,筛选出如今在京中任职且有把柄可以拿捏的人。他在行动前必须知道这件事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利益,当然,他会将利益最大化,若是能就此砍去太子府的左膀右臂就更好了。 做给孟摇光看的也有,当然,孟摇光也不负他的期望将那份足以翻案的册子给了四皇子。 四皇子一一翻看册子,眸子里的亮光越来越亮,从漪澜院的案子之后,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 “殿下,凭借这个可是能如愿?”四皇子妃安静的煮着茶,对于四皇子最近的做法不反对也不支持。 “当然!这册子记录着当年阮刑天制造那批兵器的所有开销账目,时间地点一笔笔清清楚楚,只要稍微一查,便能将阮家的案子彻底翻开!”四皇子眉目间都是意气风发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皇帝知道这件事之后训斥太子的场景。 四皇子妃微微颦眉,她总觉得这件四处处透露着诡异,阮家一案虽说严重但毕竟是旧案,就算翻开了证明太子为一己私利污蔑了阮刑天又能如何?不过是旧案,皇帝又能将太子如何?四皇子忙活这么久又能得到什么?四皇子明明不会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为何这次如此急切。 “殿下,到底是旧案,因此开罪太子早父皇面前显露锋芒值得么?”四皇子妃给四皇子奉了杯茶,轻言轻语的询问。就算不满,不认同也不能与四皇子对着干,四皇子这人最容不得别人忤逆他,别看平时一副文文雅雅的模样,若是不如心意,可是对谁都不会客气的。 四皇子接过茶看了四皇子妃一眼,将茶端在手中勾笑,“琬君以为不值?” 四皇子妃拿不定四皇子的意思,但看他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便点了点头:“殿下如此执着,莫不是其中有什么是臣妾不知道的?” 言语恭维暗含夸赞,其实说话也是一门艺术。 四皇子闻言果然并不不快,喝了一口茶笑的满面春风的道:“不,正如琬君想的那般,只是你想的是现在利益的得失,而非从长远角度上看。” 四皇子妃有些迷惑,她自问擅长揣摩人心,却不知这一次她是算错了什么?是皇帝知道此事的态度还是太子对阮家一案的重视?四皇子到底最终要达成什么目的? “请殿下赐教。” 四皇子对于四皇子妃的态度很满意,将茶杯放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这才开口:“琬君想一想,七年前太子污蔑阮刑天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四皇子妃敛眉,琢磨道:“因为阮刑天不肯听他的话以次充好,说到底是因为他要对付安王府,而阮刑天不愿意做帮凶。” “是,当时鹤北战事吃紧,若是南安军用了这批兵器不仅南安军会损失惨重,而鹤北更有不保之嫌。若是鹤北保不住了,那大晟还能是现在的大晟么?” “可到底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父皇不会因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对太子动手,他对这个嫡长子的看重与宠爱殿下何尝不知,这个可能根本对太子无痛无痒。”四皇子妃说的是实话,皇帝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满朝文武看的一清二楚。他们这些有野心的家宅妇人自然也看的清楚。 四皇子给自己续了杯茶,言语不轻不重:“这个我当然知道。”将茶端起来在手中摇晃着,四皇子再度勾了勾唇,略带嘲讽的道:“我当然不是要用这个‘可能’来对付太子,太子之势说到底就是父皇给的,父皇若是不想给,那太子将不再是太子。” 四皇子妃有些迷茫,正说着阮家的案子怎么就忽然说到了太子之势的事情上,“臣妾愚昧,请殿下赐教。” 四皇子将茶杯在手中转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中冷意煞是凌厉,“七年前连父皇都指望着南安军守住鹤北,即便他恨安王叔恨得咬牙切齿也不得不将这口气咽下去,而太子,仅仅是一个太子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置大晟安慰而不顾贸然对南安军出手,琬君觉得,父皇若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四皇子妃眼中划过一丝明悟,却并为言语,等着四皇子继续说。 四皇子的口气越加憎恶,言语中对太子的不满掩饰不住,“太子到底只是太子,除掉安王那是父皇的事,这些年来你见过谁敢替父皇行事为难过安王府,太子如此忤逆父皇敢替天行事,父皇即便看在年代已久的事情绕过太子,也绝对会对太子不满,太子七年前就已经敢如此行事,丝毫不把父皇看在眼中,那七年之后的今天呢?如今朝廷赞谓太子之声不断,即便太子是父皇最爱心的嫡长子,也会忌惮,会猜疑,会不安。” “父皇正直壮年,皇位再做个十几年都不是问题,而太子如今已经二十有四了,太子若是眼巴巴的等着父皇退位,他等的起么?阮家的案子就是为了给父皇提个醒,太子如今这样的声势对于父皇来说太危险了,父皇只要有了打压太子的心思,那便是我上位的机会。” 四皇子妃听着也是这么个意思,但她还有另一层的担忧:“殿下说的有理,只是,您与太子不过相差两岁,若是父皇对太子有这样的顾忌,那必然对殿下也有这样的顾忌。若是倒是太子倒台,殿下又置于何地呢?” 四皇子听闻倒是压下了心中的愤慨,缓了缓才道:“到时候就由不得父皇了。” 四皇子妃闻言浑身一僵,她知道四皇子对皇帝不满,却不想竟然出了那样的心思,猛然握住的手微微颤抖,她还没准备好接受这样的事实。 “到时候满朝文武都推举本殿下,父皇就算拖也拖不了多久,毕竟他那时候也该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是正常。” 四皇子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宛如毒蛇般盯着四皇子妃,冷情的唇中吐出令人胆寒的话语:“琬君觉得呢?” 四皇子妃尽量让自己镇定,微微俯身动了动嘴却没能说出话来,最后攥着的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殿下说的是。” 第四十五章:鹬蚌相争 在孟摇光等待孟伯言回来的时候日子就这样悄悄的过去。四皇子因为阮家的案子与太子的摩擦越来越大,朝堂上也是挣得你死我活互看不顺眼,似乎因为阮家一事将两人隐藏在暗处的针锋相对勾上了明面,连带着众臣似乎也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四皇子要翻七年前阮家的案子,少将军可知道。”自七月初七那晚六皇子未露面径自离去,这是半个月以来他第一次踏足安王府。 “看什么?” 六皇子被孟摇光盯得有些发毛,上下看了看自己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奇怪的问。 孟摇光自六皇子进来便盯着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奇怪,总觉得六皇子今日有些不同,似乎上一次见他。。。。。。更加沉稳了些。 孟摇光被他这么一说便收回了眼神,示意六皇子与她一同在七星阁走一走,才用过午膳,需要散一散步。 “六皇子近日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她虽然足不出户但对于和京城的事却无一不清,六皇子这番变化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她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六皇子不妥的消息。 六皇子走在她身侧闻言转脸看她,颇有些摸不着头脑,“少将军为何这样问?”是他有什么不妥么? 孟摇光见六皇子一副不知所以的样子,便勾了勾唇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转脸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随意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殿下今日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六皇子闻言下意识的看了孟摇光一眼,见她注意力似乎飘得很远,便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神,却也并未接下话茬。 两人一言不发的站在湖边,本就沉闷的天空忽然打了几声闷雷,极光的闪电在天空划出一道亮丽,空中的乌云也越聚越多,盘旋在空中久久不散。 “和京城很少有这样的天气。”六皇子抬头看着顶上乌云密布的天空,深邃的眸子里映着打着雷电的天空,脸上表情风轻云淡,略带感慨的语气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孟摇光看着湖中天空聚集乌云的倒影,忽然就笑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天气倒是应景。” 六皇子收回眼神看向身旁一脸豪气的孟摇光。他对孟摇光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她设计的漪澜院事件,只是那夜孟摇光不爽他半夜打扰的调戏之举也让六皇子记忆深刻,言语像是孟摇光,但行动却像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之后他便时常注意孟摇光的小动作,他觉得孟摇光这个人十分的矛盾,算计人起来睿智聪慧,而偶尔流露出的孩子气却天真无邪。 就像他适才过来,孟摇光伸着懒腰一脸的满足,眯着眼睛敛着眉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邻家小姑娘;现如今说着和京城的形势,简单的一个笑容却让人觉得豪气万千,这一刻她周身流露出来的气势,才会让人想起她的真实身份,她是孟摇光,是安王之女,是南安军的少将军,一个上了三年沙场的将军。 “阮家的案子是你提议四皇子重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太子与他的争斗放倒明面上?”六皇子没了闲适的心情,与孟摇光开始说起了正事。 孟摇光呼吸着略有些沉闷的空气,盯着湖面的眸子焦距早已不在,似乎早已思维扩散,但对六皇子的话却如常回答。 “这只是其一。”孟摇光知道,太子极力掩饰阮家的案子不是因为怕皇帝怪罪,而是怕正大光明的与安王府对上。太子当年以为阮家的人死光了这件事就会被湮灭在尘埃中,却不想安稳了七年却被四皇子给翻了出来,而孟摇光如今又恰好在京城,太子不仅仅顶着安王府的压力,还有怀疑任何与七年前阮家案子有关的人,太子多疑,这一点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而四皇子这些年暗中与太子作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阮家的事彻底触动了太子的神经,阮家是他早已尘封在记忆中的禁区,当时牵扯的人太多,他收买的,暗中杀死的,和他的人经手的,不提起也罢,一旦也翻开,那里面有太多的漏洞可以拿来做文章。太子对四皇子早已深恶痛绝,只是阮家事件的爆发太子的态度让孟摇光还是有些意外,太子此人,也不是那么能沉得住气啊。 六皇子不言语,等着孟摇光将话说完,他想知道孟摇光算计的究竟有多深,虽然在漪澜院的案子上已经见识过了,对于阮家旧案,他依旧想听孟摇光自己说。 孟摇光恍然回神,眼睛重新恢复了清明,眨了一下扭脸看向六皇子,笑意满满。 “我只是想借此交四皇子明白一件事。” 六皇子看着孟摇光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失神,那笑容意气风发又带着点邪气,就像一个小孩子做了恶作剧,迫不及待的炫耀出来想要让别人表扬。 “什么事?”六皇子问的小心翼翼,他怕打扰了此时的孟摇光,让她又变回安安静静运筹帷幄仿佛历尽人世沧桑的少将军。 孟摇光眼角上挑一字一顿的道:“太子的权势是皇帝给他的,失了皇帝的心,太子便不再是太子了。这件事你同样也需要知道,但你仅仅是知道就够了。” 六皇子闻言有些不解,“为何?”难道他就不需要去做些什么得到皇帝的看重与信任?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阮家的案子一旦揭开,太子必然会失了圣心,而四皇子也势必会受到影响,太子是皇帝一心扶持的,是他的嫡长子,而四皇子却亲手将他眼中至孝的嫡长子的面具给揭开,皇帝心里势必会不高兴。而太子与此事之后必然会被四皇子打压,太子若是聪明,必然会示弱来赢取皇帝的同情,四皇子同样也会招的皇帝不满,只要让太子与四皇子保持势均力敌,待时机成熟,只要嫡长子没了,下一位太子,绝对不会是与皇帝嫡长子各种不对付的四皇子。 第四十六章:风雨欲来 孟摇光扭脸一脸深意的看着六皇子,“纵使我想要六皇子为了圣心去讨好皇帝,六皇子想必也不愿意吧。” 孟摇光对于六皇子一直有一个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而已。她不想去证实什么,毕竟这是皇室内部的事情,与她无关。 六皇子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眸子中也带着些许厉色,他盯着孟摇光看了许久,见孟摇光面不改色的与自己对视,似乎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便扭开脸敛下了眉目。 孟摇光见六皇子这般便将目光重新投到湖面,宽慰他道:“六皇子不必担心,我并不是知道了什么,只是听闻你是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就连太子在明面上的宠爱也不及殿下,而殿下并不是会说甜言蜜语讨皇帝开心的人,便无伤大雅的分析了一下,并没有去调查过殿下,殿下放心。” 她的确没有刻意的去调查这件事,她只需要知道六皇子是她要辅佐的人,是值得托付天下的人便够了。对于深宫内院的好奇心无异于自寻烦恼,孟摇光已经够烦恼的了,又岂会自寻。 六皇子缓了不久,只是这个空档天空淅淅沥沥的却下起了雨,不大不小却沾衣欲湿。 “下雨了。”孟摇光丝毫没有要躲得意思,伸出手任由雨水拍打在手心,溅起一朵朵水花。 “少将军休息吧,我先走了。”六皇子说完不待孟摇光反应便转身离去。 孟摇光看着六皇子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将手心微微攥起,这才转身回了室内。 皇宫,真是个龌蹉的地方。 六皇子回到府中的时候一身*的,面无表情的冲回房间,将所有人都挥退,冰凉的手握成拳头,力气大的浑身似乎都在颤抖。 孟摇光的话让他想起了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多少年没有这样失控过了,为何今天因为孟摇光的一句话便这般冲动,深藏在脑子里的往事一幕幕的放映,提醒着他不能忘记。 他母妃的死,他弟弟的死,他两个舅舅以及表哥的死,这一笔一笔的血债,他怎么能忘记! 这场雨整整下了小半个月也不见停,时而淅淅沥沥,时而大雨倾盆;而太子与四皇子的争斗似乎也到了白热化阶段。孟摇光便一直没有出过七星阁,有什么消息都是且怀进来禀报她。 孟摇光坐在室内的软榻上看书,旁边桌案上的香炉内飘出阵阵青烟,室外不大不小的雨幕从天而降,这份静谧倒是别有味道。 且怀一身浅蓝修身长裙,打着一把青色的油纸伞款步而来。绣鞋因为踩了泥土而沾染上了污渍,她便站在廊外打着雨伞朝屋内的孟摇光施礼。 “小姐,四皇子进宫了。”自孟伯言去了鹤北且怀便开始接手这方面的事务,没有孟摇光的指教,没有提前的预演,经过前几天的震撼与不知所措之后,且怀便能井井有条的搭理这样的事情。虽然这让她时常忙到半夜,一天只能睡两个时辰,但她依旧甘之如饴。 室内静悄悄的,且怀虽然可以看到孟摇光坐在软榻上的身影,但孟摇光手里的书遮挡着她的面容,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丝毫没有回应。 且怀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在廊外等着,雨水溅湿了她的衣裙,她却连眨都不眨一下眼。 良久孟摇光才将书翻了一页,开口:“下次来走长春廊,下去休息吧。” 长春廊,贯穿七星阁以及这个安王府的走廊,除了主人以及特许的人之外,下人们不得踏足的地方。 且怀闻言楞了一下,最后消化完孟摇光的话之后眼底竟然泛起了雾水,她深吸一口气将满心的情绪压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谢主子。” 待且怀离开之后,孟摇光放下手中的书疲累的揉了揉额头。倒了杯茶端在手中,起身在室内来回走了几步。最后踏步到窗边看着满天的细雨凉凉的道:“这场交锋心急的人注定要输,和京城的*,谁又敢说一定会赢呢。” “殿下觉得呢?” 六皇子却并不答应孟摇光的话,而是站在孟摇光不远处看着她道:“四皇子去是为了阮家的旧案。如你所言,太子对这件案子极为重视,四皇子没追查一件事他便从中作梗,四皇子这些日子并没有占到多大的便宜。即便有几个人已经脱口为四皇子作证,但那也仅仅是一面之词,对太子本就不痛不痒。” 六皇子不是不为人四皇子能赢这一场,他是想知道孟摇光给了四皇子什么必胜的筹码。 “结果如何,殿下看着便是。” 孟摇光不欲多说,她知道六皇子好奇,所以她更想知道,六皇子究竟沉稳到了什么地步。 “殿下不如坐下,陪我一起等待结果吧。” 秦华殿中皇帝皱着眉头看着奏折,连日来的雨天让他的心情也跟着烦闷起来,连带着看谁都不顺眼。 “陛下,四皇子殿下求见。” 皇帝连眼皮都没掀,继续盯着奏折看。来通禀的小太监只得一直弯着腰行礼,连动弹都不敢。 陈可看了眼小太监,见他哆哆嗦嗦的似乎要晕倒似的,便端了杯茶给皇帝递了过去。 “皇上,看了这么久的奏折,喝杯茶歇息一会吧。” 皇帝身子往后面的椅子上一压,整个人都松了口气,接过陈可递过来的茶水,仰头喝了一口。 陈可赶忙接过茶杯往托盘上一放,恭敬的低着头对皇帝道:“皇上,近日天寒潮气重,奴才特意嘱咐御膳房给您熬了去湿寒的药膳,这不还在炉子上温着呢。” 皇帝哼哼两声示意陈可去端,“给四皇子也端一碗,臭小子天天不让朕省心,看这几天和太子闹的,还有脸来见朕!” 陈可挥手让跪着的小太监下去将四皇子请进来,自己则招呼端着炉子加药膳托盘的太监靠近,给皇帝和四皇子各自盛了一碗。 陈可将药膳递给皇帝并不答话,这些话皇帝能说,他能听,却妄议不得。 第四十七章:阮家旧案 一 “儿臣参见父皇。”四皇子甩着宽大的袖袍从门外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丝毫不在意被挡在门外那么久。 皇帝见他如此脸上稍微缓和了些,药膳端在手中晃了晃,随意道:“起来吧。” “谢父皇。” 陈可一听皇帝那语气便知道他不折腾四皇子了,将另一碗药膳递给四皇子道:“四皇子殿下请用,去去寒意。” 下面的话不用说四皇子也明白,接了碗又恭恭敬敬的给皇帝行了个礼,“谢父皇厚爱,还是父皇心疼儿臣。” 不管情谊真假,四皇子的面上表现的却是恭恭敬敬一脸的感怀。 皇帝见状轻哼了一声,将药膳一饮而尽,接过陈可递过来的绢丝擦了擦嘴,这才张口:“知道朕心疼你还天天给朕找事,你和太子消停会让朕过几天舒坦日子不行么。” 四皇子何其了解皇帝,他的一言一行,说话的语气不经意的动作和脸上细微的表情,四皇子都研究了个透彻,他见皇帝虽然这么说但语气轻快不带任何压力,便知道皇帝这只是在发牢骚,正好顺着这个话题将他今日来的目的提出来。 四皇子放下喝光了的碗,朝皇帝弯腰告罪,“父皇息怒,儿臣这不是和太子哥闹着玩么,都是因为阮家的案子,儿臣也想早日了结好免了和太子哥的矛盾,这不有了进度赶紧就进宫来了。” 皇帝一听阮家的案子有了眉目,兴致倒是来了,但心底的疑问依旧在,眉头皱了皱便张口问了出来:“你怎么忽然想起查七年前阮家的案子了,这不明摆着和太子过不去,有你这么闹着玩的么!” 四皇子也不着急,面上露出些许为难,解释道:“父皇明察,儿臣本没有这个打算的,只是那日听闻坊间说现任少府监朱大人府里又抬出了几具尸体,着人一查才知道一年之内从朱府抬出去的尸体不知凡几,其原因皆是因为其儿子暴虐成性,儿臣想着身为当朝大员此举必不可长,便暗中提点了他几次,谁知道还是不见成效,儿臣有一次和几位大臣聊起此事,他们提了几句当年的阮刑天,说他在职的时候光明磊落办事清明一身清廉,还叹谓七年前的那桩案子,父皇也知道,儿臣从小就好奇心旺盛,知道当时举报阮刑天的曹康在朝任职,没忍住便查了查,谁知道一查便查出了不得了的东西。儿臣想着阮家案子事关重大,到底是几十条人命,既然儿臣知道了便不能不管不顾,这才甘冒大不韪与太子哥起了争执,望父皇明鉴。” 皇帝闻言脸色倒是好看了些,现任少府监朱炽府中躺尸这件事他也有所耳闻,四皇子说的话他便信了几分,只是这几分足以,因为这几分足以证明四皇子翻查当年阮家的案子是个意外,而非刻意为之。这就值得皇帝不偏不倚的对待。 “这么说你今日进宫便是这件案子有了新的进展了。” 四皇子见皇帝的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样子,悄悄地松了口气,言语越发恭敬:“是,儿臣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已经将事情查了个七七八八,今日来就是为父皇禀报的。” 皇帝也知道四皇子来定然是有了什么新的发现,要说当时阮家的案子,他也存有疑惑。毕竟这案子出的太过蹊跷,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忽然一夜之间就被太子抓了个正着,还是阮刑天的亲信举报,虽然看似合情合理,但总觉得又哪里不对。这件案子处理的太过仓促,而阮家一家畏罪**的也太巧了。 只是想到太子与阮家无恩怨瓜葛也犯不着诬陷阮家,再加上当时阮家人已死,再查下去也没什么用,便就任着太子立案了。只是没想到时隔七年又被四皇子翻了出来。 “听说你为了这件案子在阮家坟场围了好几天,差一点把人家的坟都给挖了。那你倒是说说,都有什么进展。”当年阮家一场大火之后便搁置了,因为死了很多人又无人收尸,便成了荒宅,这个时候第五家趁火打劫以极低的价钱买下了这块地,倒是好心的将阮家人都找了个地方安葬,这才在原阮府动了工。便是现在的和京城第一茶庄,青萝庄。 “儿臣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索性没有白费力气。”四皇子露出一个苦笑,从怀里拿出一份供词递上去。 “父皇请看,这是儿臣使计诈出来的曹康的供词。” 陈可接过,恭恭敬敬的递给皇帝。 皇帝漫不经心的打开,目光触及之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看望一把将供词摔在了地上。 “荒谬!” 四皇子赶紧跪下,恭敬道:“父皇息怒,儿臣初次听闻也觉得匪夷所思,所以才必须要将此事查一个水落石出,父皇请看这个,这是当年跟随阮刑天的另一个贴身侍从的供词,儿臣辗转多日才找到他,他听闻儿臣在查阮家的案子,二话不说便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如他所言,当时那一批兵器完工之后太子的确私下见过阮刑天,而两人最后也的的确确是不欢而散。接下来便是这一场变故,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天,儿臣即便不愿意相信,却也不能不信!请父皇明察。” 陈可上前接过供词,小心翼翼的递给皇帝。皇帝虽然气急但还是将供词打开来看。正如四皇子所说,这上面连太子私下见阮刑天的时间,谈了多久都写的一清二楚。和曹康的供词一联系,总能让人臆测出些什么来。 皇帝拿着供词的手都在发抖,气的一张脸都是青的。只是不知道是气太子七年前便敢如此胆大妄为,还是在气四皇子为什么要不依不饶的揭露此事。 四皇子见皇帝不说话脸色已然不好,赶紧磕了一个头,目光烁烁的盯着皇帝,潸然道:“请父皇保重身体,这件事的确事大,只是父皇若是不想处置儿臣也无话可说,毕竟阮家的人已经死了,而南安军依旧在,现在想想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是儿臣狭隘了。” 皇帝一听这个一巴掌便拍在了桌子上,什么叫做没什么大不了?!阮家几十口人命他是不在意,但南安军!南安军七年前就连他都不敢动,太子凭什么?! 想到此皇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强忍住怒气冷声道:“传太子觐见。” 第四十八章:阮家旧案 二 “皇上,太子殿下到了。” “宣。” “宣太子觐见。” 太子在来的路上已经猜出来皇帝叫他来是做什么的了,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这些天四皇子查这些事情的时候他都有关注,就算曹康被诈出了供词,但那仅仅是一言之词不足为据,而就算四皇子拿到了阮刑天侍从的证词又能如何,凭借两个随意就能被人收买的人的证词来治罪他这个当朝太子,四皇子未免太天真了些。而如今这两人,只怕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太子一身明暗红色常服款步而来,“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皇帝看了一眼脸上挂着笑意的太子,并没有让他起来,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皇帝的反应虽然与太子想的有些偏差,但这并不妨碍太子对事情起初的判断,“还有一个多月六弟就该大婚了,儿臣这几日忙着给他安排,未向父皇请安,还请父皇不要怪罪。不知父皇传唤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皇帝听闻六皇子大婚的事脸色稍微好了点,挥挥手让太子起来。 “谢父皇。” 太子起身整理袖子的时候看了四皇子一眼,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冷笑,稍纵即逝。 “当年阮家一案是你一手操办,你再将当年办案的过程说一遍。”皇帝有意这么说,他想知道时隔这么多年,这案子是否与太子当年所说有出入。 太子闻言点了点头,“是。” 皇帝见太子一点都不意外眉头皱了皱,却并未打断,示意他开始说。 “儿臣记得当年是少府监的一个左侍找到的儿臣,他说少府监阮刑天制作劣质兵器以次充好中饱私囊,儿臣本来不当回事,但是他将制造的劣质兵器带了一把,说的头头是道,儿臣便上了心,毕竟兵器乃军队只根本,这要是出错了可了不得。于是儿臣便连夜派人去跟着那人查探,最后当真在兵器坊查出数量极多的劣质兵器,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将证据找齐全,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便立刻向父皇上书,父皇当时听闻也是暴怒,便将这件事交由儿臣查看,儿臣着人去阮府拿人,阮刑天却点火自、焚烧了整个阮家,此事便以阮家造假了结了。” 太子说完还感慨了一番,“阮刑天大概也是一时糊涂,他在职期间声誉极好,若非走了极端,父皇也不一定会让他阮家一个不留,可惜了。” 四皇子冷眼看着太子表演,低头一言不发。 皇帝目光烁烁的看着太子,想从他面上看出半分慌张,却一无所获。 “老四,你也听到太子说什么了,你怎么看?”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整个室内的气氛明显有些压抑。 四皇子拱手弯腰行礼,“父皇,不妨让太子哥看一看证词再做定夺。” 皇帝挥手让陈可将四皇子送上的供词交给太子,太子拿起便看了起来。越看脸上的越气愤。 “父皇,这明显就是污蔑!且不说这供词是真是假,直说儿臣平日里与阮刑天无冤无仇,为何要搞出那么大阵仗故意陷害与他?!请父皇明察!” 见太子跪倒在地唱作俱佳的为自己喊冤,四皇子冷笑了一声。 “这证词当然是真的,至于太子哥为什么要陷害阮刑天,那也只有太子哥自己知道了。” 太子眼底的愤怒越发明显,他抬头看向四皇子,满脸的愤怒与伤心,“四弟怎么能这么说,阮家的案子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非要翻开,但你也不能凭空污蔑我!这证词上说的什么我收买他如何如何,我至今连他叫什么名字都忘记了何来收买之说?!何况这些年你有见到我与这人有什么过度交往么?什么都没有,只凭着两张嘴随便一说你就信,四弟未免也太天真了些。” 皇帝被太子这么一辩驳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的确,这两张证词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但毕竟也只是别人嘴里说的,算不得什么实际的证据。 “那俩人现在何处?带上来!” “儿臣将那两人收押在刑部看管保护,刑部侍郎这会应该带着人快到了。”四皇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将人放在刑部,其实是有原因的。 太子依旧跪着,低头不语,皇帝坐下扶着额头思考着什么,四皇子站着也是低头不语,一时间大殿内安静的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皇上,刑部侍郎在殿外求见。” “传。” 内侍退下,不一会刑部侍郎周川便满头大汗慌慌张张的进来。 “臣周川参见皇上,吾皇万福金安。” “这么慌张做什么?你带来的人呢?快叫人带进来。”皇帝看了眼连跪都有些不稳打的周川拧着眉。 而周川却没有起来,脑袋仍旧挨着地,紧张道:“臣该死!在来皇宫的路上,两名囚犯遇刺身亡,是臣保护不周,请皇上降罪!” “什么?!”皇帝是真的震惊,而太子与四皇子这样就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装的了。 四皇子闻言冷哼一声,“这人刚要来指正太子就遇刺身亡了,这未免也太巧了。” 太子也不甘示弱,斜眼看向四皇子,“四弟这话说岔了,这两人就算指正也仅仅是一口之言,本太子有什么可怕了,他们的死只怕是有心人认为他们活着不如死了有价值,这不是正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本太子头上,而本太子也百口莫辩么。” 四皇子居高临下的看着太子,不满道:“太子哥巧舌如簧,臣弟自问自愧不如。不过太子哥以为,他们两个一死你再这样随手一推贼喊捉贼这件事就算完了么。” 太子闻言微微颦眉,但瞬间便又恢复了平静,看向四皇子道:“本太子清者自清。” 皇帝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脑子乱糟糟的。 “够了!老四,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阮家的案子是错案,否则这两张连佐证都不能算的供词实在是无法说服朕。”这件事蹊跷,但他也看重证据,虽然怀疑当年案子的真相,但没有足够的证据之时,他还是选择相信太子的。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嫡长子。 “回父皇,儿臣有证据。” 第四十九章:阮家旧案 三 “回父皇,儿臣有证据。” 四皇子掷地有声的声音让太子与皇帝皆是一愣。太子毫无畏惧的脸上带着些许狐疑,微微拧起了眉。 只见四皇子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双手奉着弯腰低头,“这是儿臣得来的从那批兵器建造起所有的花销记册,一笔笔标记的一清二楚。请父皇过目。” 皇帝拧着眉目看着低着头的四皇子,听着四皇子微怒的声音又将目光放在了账册上。 “呈上来。” 太子瞄到那一本厚厚的账册眼底划过一丝慌乱,但转瞬便被盖了下去。语气有些捉急的道:“不过是一本账册,谁知道是哪里来的,这种和证词一样随便都能造假的东西也能拿出来当证据?” 四皇子没有抬头,依旧弯着腰,冷哼道:“是不是造假只要派人去查一查账目中生铁等材料采购时间、数量是否吻合,太子殿下一看便知。我大晟朝铁库造商虽然没有多少,但这是件大工程,参与的人必然不少,就算有人要去灭口,一时间那么多人总有些漏网之鱼。太子殿下您说是不是。” 太子甩袖冷哼,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经着着急不已了。他派人放的火烧的措不及防,他本以为所有与案件有关的证据都在那一场大火中泯灭了,却不想时隔七年四皇子重提此案还翻出了原本该烧毁了的账目,叫他一时间乱了阵脚。 皇帝一边翻着账目一边听着太子与四皇子斗嘴,内心烦躁不已,却还是耐着性子看账目,越看脸上的怒火越盛,最后一把将账本甩到太子身上,怒道:“混账东西!给朕好好看看!这种东西是能做假的么?!” 太子脸色有些发白,隐忍住愤怒将账本捡起来,不死心的翻开。他真不信四皇子能找到这么重要的东西,跟别说时隔七年,就是当年他也已经派人查探过了,根本就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太子越看脸色越难看,这其中账目做的仔细的让人挑不出毛病,每一笔支出似乎都在反驳他给阮刑天定的罪。 “父皇!这账目的确记录的一清二楚,但儿臣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年那人来报案的时候就是那么说的,而儿臣着人勘察的时候也与那左侍说的相符合,这才来报父皇的,何况阮家人畏罪**这事千真万确,如果不是那样为什么阮刑天要畏罪自杀?当年儿臣查的时候丝毫没有这回事,如今时隔七年四弟一查便查出了这举足轻重的账目,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儿臣还是那句话,这账目真假有待查证,请父皇明察!” 看着太子抵死不认,四皇子暗自冷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死心。垂死挣扎?仗着父皇对你的偏爱要轻而易举的将此事揭过去么?哼!做梦! 皇帝听了太子的话果然犹豫了,即便四皇子查阮家的案子顺理成章,但这证据来的也的确太容易了,除非早有预谋,否则这样重要的证据怎么说找到就找到了? 皇宫中太子与四皇子剑拔弩张,安王府七星阁孟摇光与六皇子听雨品茶,好不惬意。 “这件事纵使能够打击太子,让父皇对太子稍微疏远,但为阮家翻案似乎不太可能。”六皇子了解皇帝,他对嫡长子的偏爱有目共睹,不会为了一个阮家而让太子的政治生涯中背上这么重的污点。 孟摇光抱着茶盅饮了一口,有些无聊的把玩着腰间的方玉,指肚摩擦着上面雕着极小的第五二字,缓慢的扯开了嘴角。 “以前或许不会,但这次,阮家必然会翻案。”孟摇光笃定的说,看着六皇子略带不解的眼神,心情良好的给他解释:“皇帝需要用阮家的案子给太子一些警告,同样也是在警告那些拥护太子的大臣们,大晟国只有一个君王,皇帝一日在位,太子终究只能是太子。君王若是不高兴了,太子随时可以换,他们该敬畏巴结的不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换掉的太子,而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太子这些年风头太盛,被削是迟早的事。而孟摇光不过是利用阮家的案子让皇帝更早的认识到他心爱的嫡长子野心是多么的大。 六皇子闻言对孟摇光的心计又有了新的认识。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有计谋考虑的够周全了,却不想在揣测人心方面还是远远不及孟摇光。 “少将军大智,清平甘拜下风。”六皇子此话说的十分认真,显然对于孟摇光这个盟友非常认同。 孟摇光不以为然:“我只是比你更了解人性而已。” 外面雨一直下,淅淅沥沥加上天气沉闷,一点都不痛快,似乎在酝酿更大的风雨。 皇宫的对峙依旧在进行,皇帝头疼的扶着额,太子与四皇子说的都有道理,他私心是想相信太子,但本性让他越想相信太子就越怕被太子欺骗,而他对四皇子手中的证据也充满了疑惑,不是因为这些证据真假而疑惑,而是为这些证据从何而来而疑惑。 四皇子见皇帝这模样便知道他该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了,必须要趁着皇帝动摇的时候将最后一根摧毁皇帝对太子信任的稻草放上去,否则便会功亏于溃! “父皇!”四皇子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缓了口气压下扬于表的怒火,“这账目是儿臣在阮家坟地找到的。本想撞撞运气,谁知道到了坟地之后发现那处常有人拜祭打扫,便留了心思查了许多天,这才从一个名为阮刑天墓碑下发现了这册账目。” “朕记得当年替阮家造坟的是第五家,你的意思是这件事还与第五家有关?”皇帝眯了眯眼睛,他一直觊觎第五家的财富,却始终没有理由对其动手,或许利用这件事可以做些什么。 “儿臣发现这个账目也是因为那墓碑似乎被动过,这东西显然是后来被人放进去的。与第五家应该没有关联。儿臣除了在下面发现这个账册之外,还有一封信,一封阮刑天的亲笔信。” 第五十章:阮家旧案 四 太子一听四皇子还有后手心再度悬了起来,宽大的袖子中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低着的脸上满是阴狠之意。 皇帝闻言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四皇子,没有去接那封信,而是以质问的口吻道:“既然有信件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这一样样的朝外拿证据是什么意思?为了要一步步将太子逼入绝境? 若真是如此,即便这证据是真的,四皇子也在皇帝身上讨不得好,毕竟如此对待他亲封的太子,他的嫡长子,便不是四皇子与太子的问题了,而是对皇帝不敬。 四皇子又岂会蠢得承认自己是步步设计要将皇帝对太子的不满无限扩大,只见他抬眸直视皇帝,眼睛里满是委屈与容忍:“父皇,儿臣本以为那些证据足以让太子殿下认罪,毕竟这事关重大且关乎太子威严,儿臣并没有想过要真的将太子殿下治罪,这信件儿臣本不欲拿出来的,因为儿臣知道,一旦这信件拿出,这件事就必须要有人被惩治,只是太子殿下太令儿臣失望了。事实在前他竟能如此狡辩,丝毫不知悔改,不说阮家几十口英魂,若当年鹤北真出了什么差错。。。。。。” 皇帝听罢脸色越发难看,南安军是他的心病,而太子当年的做法显然已经触怒了皇帝的底线,若这件事真是如此,太子对他的忠诚度便有待考量了。 “呈上来。” 太子早在听四皇子提到鹤北便知道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四皇子什么人他知道,若说阮家的事没有人在后面为他出谋划策,他是决计不信四皇子会有心到翻开七年前的旧案。又闻皇帝语气不虞心里猛然一凉。这件事今日只怕没办法善了了。沾上了南安军,即便不算什么的小事,也必然会变成不可估量的大事。 殿内静的可怕,四皇子与太子跪倒在地,陈可弯腰俯身在皇帝身侧,皇帝目光凝重的看着手中的长达几千字的信件,越看脸色越怒,捏着信件的手骨节泛白,似乎恨不得将这信件生生捏碎了事! 皇帝深吸一口气放下信件,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子叫了一声:“太子。” 低着头的太子动了动身子,抬起头满目悔恨,“父皇。。。儿臣。。。。。。” 不等太子说完,皇帝一手抄起桌案上的茶碗就朝太子砸了过去,太子不敢躲,生生挨了一下,额角都渗出了血。 满屋子的太监都跪了下来,头恨不得低进土里。就怕皇帝一个不开心拿他们开刀。 “朕养的好儿子!七年前都敢如此阳奉阴违,七年后是不是就轮到朕了?!啊!”皇帝烦躁的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奏折砚台镇纸洒了一地。 听着皇帝的怒吼太子一言不发,他知道要等皇帝发完脾气他才能说话,现在说除了触怒皇帝没有任何的效果。 四皇子也跪着,但他显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只见他抬头满眼担忧的劝慰道:“父皇息怒,太子哥当时年幼,定是没有考虑那么多只一心想着要为父皇分忧,请父皇从轻发落。” 皇帝一听更是气恼,起身走到太子身前一脚将太子踹翻在地,“年幼?!十七岁了还年幼?!身为太子你要什么是朕没有给的!打主意打到了那个地方!你好本事!好本事!” 四皇子勾了勾唇低下头不再说话,听着皇帝一边骂一边将殿内的东西都摔了个粉碎,心情好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么多年他终于占了一回上风,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陛下,小心身子。”陈可见殿内什么可砸的,而皇帝也有些气喘吁吁,便上前一步扶着皇帝,以免皇帝掉面子给他自己招惹麻烦。 皇帝发了一通脾气心里好受了许多,大口喘着气稳定心情,看着规规矩矩跪在地上似乎知错的太子,皇帝又是一番咬牙切齿!即便他不愿意承认,他一心疼爱,将他的太子之位稳固的妥妥当当的嫡长子,长着一颗连他都不知道的野心!七年前就妄想对安王府出手,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纵使有可能葬送大晟千秋霸业也要在所不惜,这样的嫡长子!这样有野心自私自利不将大晟王朝放在第一位的太子!实在是太叫他失望了! 陈可将皇帝扶到唯一还完好的桌案后面的椅子上,扫了眼一片狼藉的大殿,退后几步低着头站着。 太子见皇帝发泄过了,便抬起了头,额头上的伤口不断地流血,顺着太子的左脸颊滑落到脖颈,看起来十分可怖。 “父皇,儿臣知错了!都是儿臣考虑不周,总听闻安王叔在鹤北异动惹得父皇寝食难安,这才。。。。。。”太子说着竟然有些哽咽,眼圈都红了。“儿臣事后也觉得后怕,幸亏鹤北没出什么大事,但若真是那时出了什么篓子,儿臣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这事情是儿臣办的,儿臣无话可说,父皇如何惩罚儿臣儿臣绝无怨言,这是儿臣该得的,请父皇责罚!” 说完太子一头磕下,在安静的殿中奏出一个响,显得十分的有诚意。 四皇子恨得牙痒痒,太子如此退而求其次打起了亲情牌,这么一说就好像太子做那些事都是为了皇帝,皇帝若是大惩倒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不过来之前四皇子已经想到过这种可能了,他如何能够让太子就此如愿呢。 “是啊父皇,太子哥虽说一时莽撞但到底是想要为父皇分忧,只是用的方法有些过激,还请父皇看在太子哥一心为父皇着想的份上,就免了太子哥的罪吧。”四皇子说的看似真心实意,话语间却带着些许理所当然,似乎依照皇帝对太子的宠爱,是决计不会对太子如何的,颇有几分太子恃宠而骄的意思。 皇帝的一张脸依旧阴晴不定,看看跪着的四皇子,又看看额角的血滴到了地面上的太子,张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着翰林院拟旨,七年前‘阮氏造假案’经四皇子查实是为冤案,特封四皇子为宸王以策奖赏,着四皇子为阮家亡魂安置;至于太子,不明真相,受小人蒙蔽尽失一国太子之颜面,令其在太子府闭门思过,没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府。” “遵。” 第五十一章:且怀受伤 这道圣旨一出,震惊的何止是满朝文武,整个和京城可以说都在谈论这件事。讨论着太子七年前犯下的错,一个念头就死了几十个人。当然这其中有四皇子的安排,不趁此机会将太子名声搞臭了,他如何对得起自己。 本来所有人对四皇子调查七年前的案子十分不看好,却不想峰回路转还真给他查出了真相,如今四皇子被封为郡王,这可是当今皇帝当朝的第一位郡王,其前途不可估量,若说能登顶太子之位也未可知,一时间四皇子府,如今该说宸王了。宸王府门庭若市好不热闹。 孟摇光这个幕后推手依旧平平静静的安坐安王府,和才从鹤北赶回来的孟伯言喝茶品味。 “真想回去看看。”孟摇光听着孟伯言说着自己弟弟初阳的事一脸的憧憬。鹤北的家,她一次也没有去过,真想回去看一看。 孟伯言闻言脸上的浅笑依旧挂着,只是多了几分坚定:“会回去的。”一定会回去的。孟伯言清楚,一个小小的和京城是困不住孟摇光的,她只是不想走而已,为了安王府,为了南安军,她也不能走。 孟摇光在和京,便是将南安军的未来放在了和京城,皇帝的心自然会安,至少暂时不会再打南安军的主意,至于以后的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听说这几日的事情都是且怀在操办,这姑娘还不错吧。”且怀是孟伯言调来伺候孟摇光的,年纪虽然不大却十分沉稳,做事不急不躁很有章法。 孟摇光喝了口茶淡淡的道:“不错。” 孟伯言点点头,表示很满意。 “以后去哪里让且怀跟着我也放心些。”虽说孟摇光不常出门,但有一个贴心的丫鬟是必须得,毕竟有些事情他一个大老爷们不适合做,比如来了不速之客深更半夜的来七星阁打扰孟摇光,这种事就只能麻烦且怀做了。 孟摇光点了点头,忽然道,“今晚上杨臻要是来了,就放且怀去会会他。” 孟伯言不明所以,且怀不会武功对上杨臻可不是要吃亏了? “既然武力对杨臻不起作用,那便换一个方法,言叔可别小看了且怀。”孟摇光这么做除了被杨臻搞得不胜其烦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要搅黄禄国公府与养家三小姐的婚事,这个杨臻可是重中之重。如今太子因为阮家一案获惩,影响力却不小,搅黄婚事自然要趁热打铁。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孟伯言对孟摇光的话很信任,既然孟摇光这么说,他倒是不介意看一看。 晚上杨臻果然又来了,自从孟摇光宣布不外嫁之后,杨臻便被其父收拾了一顿,奈何他根本就记吃不记打,仍旧每晚光顾安王府,每一次都被打一顿然后扔出去,好不容易消停几天,孟锦安回来听说了愣是找上门去各种怪招齐出,又把他揍了一顿,这不才安生多久,又继续来找虐了。 杨臻这次走的依旧是那个地方,他想看一看这一次他能够走多远。小心翼翼的避过第三层巡逻,杨臻开始觉出味来了。这不对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松?明明有几次动静很大,怎么这些巡逻的跟没看到似的。于是他更加的小心翼翼,半柱香都没走几步,就注意回头和听动静了。 “噗嗤——”一声笑声让杨臻已经,脚下一个轻点快速向那声音掠了过去,手中大刀出鞘,挥手对人就是一刀。 且怀看着迎面而来的寒光眉角染得笑意来不及退却,一张脸就变得惨白,赶紧往边上闪。杨臻大刀挥出一见是个小丫鬟来不及收势,只得把刀锋一偏想要错过这一下,奈何还是慢了一点,仍旧伤了且怀的手臂。 且怀忍者没有叫出声,一手捂上伤口,血液顺着白皙的手指迫不及待的往外冒,疼的且怀额头上都冒了汗珠。 杨臻有些傻眼,见且怀伤的不轻却愣是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深深地觉得安王府的丫鬟真是不一般。 “你没事吧?”杨臻上前想要查看且怀的伤口,且怀后退一步给躲了过去。 且怀抬眸板着一张苍白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杨臻道:“杨公子,你三番五次擅闯安王府到底意欲何为?!” 杨臻愣了愣,随即被且怀冷淡且隐忍的目光看的有些恼怒,他站直身子冷哼道:“本公子乐意来就来,为什么要告诉你?” 且怀闻言也不生气,只是看着杨臻的目光更加冷然:“那就请杨公子换个地方乐意,我安王府如今当家的是小姐,王爷与王妃皆不在此地,杨公子深更半夜独自一人擅闯安王府毁的是我家小姐的清誉,若是有人这般欺负杨三小姐,想必杨公子也不会善罢甘休吧。” 杨臻听完之后便不乐意了,他擅闯安王府为什么要扯上他妹妹?还将孟摇光与他三妹相提并论,她们应柔弱似水一个彪悍如虎岂能一概而论。 且怀要是知道杨臻怎么想一定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和他说话。 “本公子就看上安王府这块地方了,不乐意换。”杨臻说到底也是从小养尊处优,且怀一个小丫鬟这么跟他说话他没把她怎么着已经够不错了。 且怀闻言皱了皱眉,身子摇晃了几下,不知道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被气得。她的语气越发严重,“杨公子好歹也是名门之后,怎地一点礼义廉耻都不动,既然如此那就不说这些,那杨公子以为,奴婢这伤该怎么算?” 杨臻这才想起他失手伤了且怀,看着且怀被血液染红了的半条胳膊,眼底划过一丝惊异与愧疚,他略显底气不足的道:“大不了我给你看好就是了,还能怎么算。你还想砍我一刀还回来不成。” 且怀目的并不在此,没有接话,只是目光烁烁的盯着他。 杨臻被她看的浑身不舒服,他这是这辈子第一次动手伤了女人,也是第一次与女子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本来就不系风花雪月,一度沉迷武学,这时候才注意到,他与且怀靠的有些近,近到他只要一伸手,便能将她拽进怀里。 第五十二章:鱼饵已下 “奴婢贱命一条岂敢劳烦杨公子,左右不过流些血,放几日也就好了。”且怀波澜不惊的说着,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 杨臻听这话听得十分的不乐意,他虽然出身名门但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勾当,今日他不小心伤了且怀,是说什么不会当做没发生过的。 “杨某做的事自然会承担下责任。”杨臻说着就要上前去拉且怀,且怀忍着头晕目眩硬是后退了一步。 杨臻皱眉,强硬的将且怀拉进怀里,伸手揽住她的腰就要飞身离开。 “杨公子请自重!”且怀冷硬的话语让杨臻动作一懈,他看着满目冷意看着自己的且怀,有点不知所措。我又没把你怎么着,怎么就不自重了? 杨臻从小到大最长待得地方是军营,别看他长得一表人才,内心就是一个糙老爷们,各种不拘小节,在他看来他这么对且怀没什么大不了,他只是想带着她去看大夫,所以他不明白孤男寡女深更半夜的搂抱在一起非常的不正常。 “请杨公子放开奴婢。” 杨臻见且怀一副你不放我就咬舌自尽的模样,悻悻的将手拿开,后退了一步。 且怀脸色这才有所缓和,但盯着杨臻的脸上依旧满是戒备,“奴婢这伤不要紧,杨公子切勿挂怀。天晚了,杨公子不该出现在这里。” 杨臻见且怀一副说一不二的样子,烦躁的握了握手中的刀,冷声道:“我不喜欢欠人情,今后安王府我不会再来,你好自为之。” 且怀看着杨臻消失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捂着伤口跌跌撞撞的往七星阁去。 “小姐,杨公子走了。”且怀声音有些虚弱,尽量让自己身子保持平衡,但却力不从心的依旧左右摇晃。 屋内未就寝的孟摇光嗅着浓重的血腥味皱了皱眉,“明日再来。” 且怀看了看似乎止住了血的伤口,恭声说了句是,便强撑着身子往外面走。 孟摇光看着且怀蹒跚的背影眸子里亮光闪闪。拉了一下垂着的红色丝线。不一会战离便出现在了七星阁。 “去把杨臻打一顿,注意别打脸。” “是。” 第二日且怀一大早便在七星阁外候着,待孟摇光摇铃这才吩咐丫鬟布膳,自己则进去室外候着。 坐在了饭桌上,孟摇光吩咐加了双筷子,让且怀去将孟伯言叫来。 孟伯言来了,孟摇光让且怀去青萝庄取茶叶,便和孟伯言聊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孟伯言听完笑眯眯的点点头,且怀这一招的确高,将杨臻的秉性摸得透透彻彻的,来一出苦肉计愣是让杨臻自己承诺再也不进安王府,这可比威逼利诱来的好用多了。 “且怀是个人才,如果我不在了,她也能担的起安王府。”孟摇光意有所指的道。夹起一个小包子放进嘴里,吃的津津有味。 孟伯言闻言瞬间就猜到了孟摇光的意图。阮家的案子一出,太子府至少能安稳到年关,而宸王府虽说风头正盛,但宸王也不是傻子,该低调的时候自然会低调,想必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和京城能暂时安宁些。孟摇光若是这个时候回鹤北倒是个好时机。虽说四个多月的时间到鹤北走个来回有些赶。 “小姐是该回去看看了,小少爷长得跟小姐儿时一模一样,只是比小姐那时候还能闹腾,将来成就必定不凡。” 算起来孟摇光来到这里已经一年了,离开安王府的此时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孟伯言其实有些奇怪,孟摇光以前不是那么不爱出门的人,在鹤北的时候简直恨不得一天都呆在外面,每次他收到安王的来信也是说些孟摇光又闹腾出什么事的趣事,只是自从孟摇光来了和京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张扬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沉稳睿智,性子也变得不骄不躁。孟伯言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是好是坏,只是瞧着孟摇光一副她本就该如此的模样,也没劝着她多出去走走。他觉得不管孟摇光怎么变,本性还是不会变的。孟摇光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她若是想出去,自然会出去,就好比她不想去皇宫,来和京城一年中一次也没有去过。 想起那个从未蒙面的弟弟,孟摇光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期待和怀念,那么小的一个小团子,若是搁在她手里不小心给摔了怎么办?那可是安王府的希望,她孟摇光的希望啊。 “恩。”孟摇光不再多言,她想走的时候谁都不会说。毕竟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撤了饭菜上了茶水糕点,孟伯言和孟摇光说起了正事。 “禄国公府二公子与杨三小姐的婚事,宸王已经着手在做的,只是他不敢做的太明显怕招惹上了杨奉国,一直督促着自己的人对杨三小姐死缠烂打,甚至还找人散布李二公子病重之类的谣言,起到了反效果,反而增进了李二公子和杨三小姐的感情。” 孟摇光对此并不意外,阮家的案子翻开了,太子如今必然不想失去杨家河禄国公府联姻的机会,拉拢了杨都督,那玄羽营可就是他的了。 孟摇光想到此甚至有一种冲动,要让太子得到玄羽营。从而逼迫太子逼宫。她知道太子有这个胆子,只是她不得不慎重的考虑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若是计划失误太子得逞,南安军可就保不住了。太子自私的比皇帝有过之而无不及。皇帝还会顾忌鹤北,而太子不会,他要除掉南安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孟摇光眸光闪了闪,她不能那么便宜了太子,她要太子在困境中不得不反,且就连反,都没有半分胜算!让他在绝望中看到一点星火,但这星火,最终会泯灭在黑暗中,将他彻底掩埋! “这件事成与不成,还是要看杨臻的。”孟摇光心里已经有谱了。要用杨臻,她其实可以让孟锦安去,但她不想利用孟锦安,不想将裕亲王府扯进来,便只能再作部署。如今鱼饵已撒,就等着杨臻这条鱼上钩了! 第五十三章:嘴硬心软 杨臻最近闲的发慌,每晚上例行公事一样去安王府外面溜达一圈,然后一脸欲、求不满的回来,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就连和孟锦安打架都觉得没劲了。 杨夫人以为他病了,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他喂药膳,补了三天晚上流了一宿的鼻血,杨夫人这才消停。 这日杨臻正在酒楼打发时间,抬眼望下去就见且怀带着几个丫鬟往淮阳街去,也不知道出有什么心思,放下银子拿着剑就从二楼跳了下去。不紧不慢地跟在且怀她们身后。 她们在聚宝斋停下,且怀站在门口吩咐,“照着这上面的买,一定要新出的,去吧。” 淮阳街最出名的就是糕点果脯水果之类的,且怀今日出来就是来采买的。 孟摇光其实一点都不挑食,只是她多半时间都在家呆着,糕点茶水什么的都不能缺,所以消耗还挺大,且怀细心的记下几个孟摇光爱吃的,买回去让府里的厨子钻研钻研,家里自己做出来的总是比外面的放心些。 且怀放那几个人去等,自己则向前往卖酒的地方去。顺承酒坊正在卸货,且怀凑了个空进去,对在柜台指挥伙计的老板道:“一坛秋叶白。” 那老板百忙之中抽空和且怀道:“秋叶白是烈酒,姑娘可是知道?” 且怀对于老板的提醒报以微笑,柔声道:“多谢老板,不过我不是买来喝的。” 见老板眼神疑惑,且怀解释道:“昨在厨房不小心切了手,听说秋叶白对刀上有奇效,便买来试试。” 老板看且怀模样不像是在厨房做事的,但也没有多问,毕竟生意来了他总不能不做。 “的确是这个说法,我试过还挺好用,就是有点疼。” “无妨。” 在门外听着的杨臻皱了皱眉,他直觉且怀买酒是为了治手臂上的伤,秋叶白的滋味就是大老爷们用了也得疼的直龇牙,她一姑娘哪里受得住这个。 等老板忙完便给且怀打了一小坛子秋叶白,统共不过几个铜板。秋叶白是烈酒,一般人受不住,价格自然也就不高。 且怀右手拎着酒坛往回走,走得很慢,尽量让自己左臂不要碰到人。走着觉得眼前落下一大片阴影,注意着四周的且怀这才把注意力拉了回来。一瞧见杨臻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面前,眉头就是一皱。 杨臻看着且怀皱眉心里一阵不舒服,刚才跟那老头笑的那么温柔,怎么一到他面前就跟有多大仇似的?他不就是失手上了她么?都说要补偿自己不要还这么惦记干什么?女人真麻烦。 “杨公子。”且怀朝他点了点头错开身就要走。她对杨臻说不上厌恶,但也绝谈不上有好感。在她眼里且怀就是一个有勇无谋、鲁莽无知、不知轻重的浪荡公子,恰好就是她最不待见的类型。 杨臻下意识就错开步接着挡,对上且怀询问的目光略显尴尬的紧了紧手指。 “杨公子有事?”且怀见丫鬟们在聚宝斋等着她,不打算在这里和杨臻耗着。 杨臻指了指且怀右手提着的酒壶认真的道:“那酒太烈你受不住,用这个吧。”说着将左手拿着的一瓶伤药递了过去。颇为紧张的看着且怀。这可是他第一次送人东西,而且还是个女人。 且怀眼眸平静无波的看着杨臻,客气又疏离的道:“多谢杨公子好意,伤药有味道,我不想用。告辞。”说着再一次错开步朝聚宝斋走了过去,招呼拿着食盒的几人就往安王府去。 杨臻攥着瓷瓶的左手默默地收回,他有且奇怪为什么自己回觉得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最后他把这个归结为第一次送东西被拒绝而心有不爽。抬手就想把伤药扔了,想了想又放进怀里,好歹是他着急忙慌去买的,丢了多可惜了。他自己留着用。走了两步又停住,且怀走路时一动不动的左臂让他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转了个方向又扎进了药铺。 “杨公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伤药好用么?” 杨臻将伤药往柜台上一放,面无表情的道:“换了,换成那种没有味道的伤药。” 药童一脸的无语,张嘴道:“是药怎么可能没有药味,杨公子您一大男人还怕闻药香么。” 杨臻一拍柜台吓得药童一哆嗦,“李老头呢,叫他出来!”药就一定要有药味么,他还就不信了。 药童赶紧跑进里面去叫李海川,心说杨公子今个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看谁都不顺眼啊。 杨臻在药铺折腾的这会儿,且怀已经带着人回来了。她让丫鬟将糕点分成两份,一份送去厨房给厨子研究,一份自己拎着去了七星阁。手上还提着一坛子秋叶白。 天气转冷孟摇光已经很少在外面了,屋内门窗大开正好也可以看到湖面,遮风挡雨还不冷。除了没有大树遮顶其他都不错。 “小姐。” 且怀停在门外,轻声叫了一声。 “进来吧。” 且怀褪了鞋子走进去,率先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将右手接过秋叶白也放在桌上。 “伤势养的可好?”孟摇光见且怀左手提了一坛酒状似不经意的问。 且怀将糕点拿出来端到孟非画所在的软榻旁的桌子上,恭声道:“谢小姐关心,不碍事。”说着又将秋叶白拿了过来,一同放在桌子上。 “小姐,秋叶白买好了。” 孟摇光打开塞子凑着闻了闻,一股熟悉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嗅觉。她又将盖子盖上,对且怀道:“去将伤口处理一下,下次出去多带些人。” 且怀微微一愣随即俯下身道了声是,这才缓缓褪下。 出了七星阁且怀默默地松了口气,扭脸看向渗出血的胳膊有些无奈,她为了计划成功今个出门前特意把上的药都给洗掉了,回来的时候不过拎着酒壶从这里走到了七星阁内,谁知道这伤口就渗血了。想着孟摇光适才的吩咐,且怀能感觉到孟摇光似乎有些生气,但若是说因为她没给伤口伤药她真的觉得不可思议,但又找不到其他理由反驳,她这个主子,当真是嘴硬心软。 第五十四章:围殴杨臻 杨臻守着安王府的大门整整守了三天,愣是没看到且怀出来,手里的瓷瓶都快被他攥出窟窿了。至于为什么,他也很纳闷。 看着天上圆润润的月亮,杨臻将瓷瓶往怀里一塞,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深深地看了安王府牌匾一眼,扭身就回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臻用过早膳之后直奔裕亲王府,着急的跟后面有狗追似的。 “锦安在吧?”杨臻在家踌躇了几下愣是没带剑,奔到裕亲王府门口张嘴就问。 “在。”门房认识杨臻,知道他和自家世子关系好,便不废话了。 “我自己去找他,不用通报了。”杨臻说着轻车熟路的就往孟锦安的院子去,找了一圈愣是没见到人。 这个时辰往常还没起呢,今个真是稀奇,人哪儿去了? “哎,怀意!你家公子呢?”杨臻从院子出来抬头就看见怀意带着丫鬟走了过来。 怀意朝杨臻福了福身子,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家公子在北院的练武场呢,杨公子可是有急事?” 杨臻着实惊讶了一把,他拧着眉十分的想不通,“你家公子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忽然这么勤快?”以前催着他练武都不练,今个怎么这么积极? 怀意也不瞒杨臻,笑着道:“公子自从从宜州回来去了一趟安王府之后,回来便一刻不停的练功,我想大概是被少将军刺激的了。” 怀意如今二十,比孟锦安大两岁,孟锦安被孟摇光欺负的事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而这世界上能够将孟锦安刺激成这样的,非孟摇光无他。小时候都打不过自己妹妹那是还小,如今大了知道丢人了可不就开始努力奋进了。 杨臻点点头十分赞同这个假设,他都被孟摇光刺激的天天往安王府跑就想跟她打一架,孟锦安被刺激的发愤图强也不是不可能。 “我去瞧瞧。”说着便朝练武场走去。 杨臻到了练武场的确看到孟锦安一个人正和几个人对打,身体灵活度与爆发力也比之前大有提高,看来这些天真是下了苦功了。 “你怎么来了?”孟锦安他们打完一轮停下,见杨臻在不免有些吃惊,自从孟摇光生日那天他设计揍了杨臻一顿,杨臻可是一次都没来找过孟锦安,而孟锦安一心扑到了练武上倒是把这茬给忘了。不过也没什么要紧,男人间的友谊,打一场也就出来了。 “嘿,被你表妹收拾的爽么?”杨臻嘴欠的开始恶心孟锦安。 他天天往安王府跑愣是一下都没个孟摇光打成,你一去就被收拾了。杨公子这是赤果果的嫉妒了。 孟锦安把手里的汗巾一把砸在杨臻脸上,笑骂道:“滚!大早上就来找我晦气,闲的啊!”说着就坐到了杨臻的身旁。 杨臻把汗巾拿下来丢给孟锦安,嫌弃道:“赶紧去洗澡,一身的臭汗。” 孟锦安不乐意了,故意把身子往杨臻眼前凑,一把扑上去愣是把满身的汗都蹭到了杨臻身上。杨臻简直哭笑不得。 孟锦安闹够了才消停,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有事说事,没事滚蛋,别打扰我练功。”好不容易坚持道现在,可不能半途而废。 杨臻可真是稀奇了一把,但痒痒了好几个月的心思又开始活络了。孟摇光这得多厉害啊才能让孟锦安这么逼自己。越想越激动,他一定的找孟摇光打一架! “去安王府,我有事。”杨臻跟孟锦安从来不客气,毕竟是从小打出来的交情。 孟锦安端着茶的手一僵,狐疑的看着杨臻,心说这小子还没死心呢?当初打你那一顿是白打了吧? 孟锦安搁下杯子起身,朝杨臻挥挥手,“你过来。” 杨臻奇怪的看着孟锦安走向演武场中央。 “还想不想去安王府了,快过来!” 杨臻虽然奇怪但听到这话还是乖乖的过去了。 孟锦安见杨臻在自己面前站定,朝四散的陪练招了招手。“你们也都过来。” 七八个陪练围拢过来,将孟锦安和杨臻围在中间,一个个盯着孟锦安想知道他要干什么。 孟锦安看着一脸迷茫的杨臻道:“杨臻,你爬摇光家的墙爬了几个月了吧,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欺负一个姑娘家家的你有意思没啊,你要是再打摇光的注意你信不信我天天打你三妹的主意!” 杨臻听得一脸的无语,他只是想找孟摇光打一架而已,要不要这么义正言辞的警告他? “我三妹不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杨臻一脸嫌弃的看着孟锦安,丝毫不给他留面子。 “嘿,我家摇光也讨厌你讨厌的要死,你还死缠烂打的干什么?还求到我这里了,我能让你去祸害我妹妹么!虽然你是我哥们,但是你办的那些事太缺德了,不打你实在是过意不去!” 杨臻无语,敢情他今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来挨揍的。 “看什么啊,上啊,给我往死里打,怎么疼怎么来!”孟锦安一声令下便开始身先士卒,一个拳头就抡了过去,七八个陪练看自家小王爷都动手了,他们也不能闲着不是,一个个拳头都往杨臻身上招呼。这拳头没啥大问题,就是打在身上疼,特疼。 被围殴的杨臻明白了,他今来就是来挨揍的。得,只要能进安王府,挨揍他也认了! 巳时过半,一身神清气爽的孟锦安和盯着一张猪头脸的杨臻出现在了安王府门口。 “裕小王爷。”门房见人来打了声招呼,然后一脸怪异的盯着已经辨别不出容貌的杨臻看。 “我来找摇光。”孟锦安憋着笑开口,杨臻无语的翻了个大白眼,嘚瑟什么啊。早晚也得把你揍成猪头。 “小姐这会应该在七星阁,奴才找人带您过去。”门房尽职尽责的道。 “不用,我认得路。”孟锦安说着带着杨臻就往里走,门房也没拦着,继续坚守岗位。 “怎么样,安王府的设计不错吧。”孟锦安显摆得就好像说自己家似的,一脸的与有荣焉。 杨臻连理都不理孟锦安,他刚才被揍了一顿,正生气呢。 “哟,还别扭了。呵呵。” 第五十五章:战离陪练 “哟,还别扭了。呵呵。”孟锦安也不多言,带着他直奔七星阁。他想着让杨臻见孟摇光一面让杨臻死心,实在不行让孟摇光打杨臻一顿出出气也好,反正不管杨臻今个来干啥的,在他看来杨臻就是来找虐的。 到达七星阁的时候,正碰上从七星阁出来的且怀。饶是且怀沉稳的性子,看到杨臻这副模样也忍不住要憋笑了。 “裕小王爷,杨公子。”且怀俯身行礼。 “摇光在吧?” “小姐在和言叔说话,奴婢去通传一声。”且怀全程都看着孟锦安,就怕看到杨臻这模样绷不住笑出声来。 “去吧。”孟锦安挥挥手让她快点,倒是十分的贴心。 “喂、看什么呢?”孟锦安见杨臻瞧着且怀的背影发愣,笑眯眯的用肩膀撞了他一下。 “嘶~”杨臻揉着肩膀倒吸一口凉气,抬脚就往孟锦安屁股上踹。“一边去!” 孟锦安也知道杨臻这次被打狠了,身上没一块好肉,笑嘻嘻的也不生气,拍了拍屁股上的鞋印继续等着。 不一会且怀就出来了,朝孟锦安微微一笑,道:“小姐请两位进去。”说着让开路。 孟锦安带着杨臻进去,杨臻走几步瞧着且怀没跟进来,停住脚步对孟锦安道:“我忽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自己去吧。”说着就要往回走。 “哎哎,你什么意思啊,是你死活非要拉着我来的,来了你又要走,逗我玩呢?”孟锦安颦着眉一脸的想再打杨臻一顿的模样。 “我真有事,下次再来。你快去吧,别让你妹子等急了。”杨臻拔腿就走,完全不给孟锦安反应的时间。 “什么毛病啊。”大早上跑到我家挨顿揍也非要来安王府,这都来了还没见到正主呢扭头就走,杨臻到底怎么想的? 孟摇光见原本的两个人变成了孟锦安一个,不免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问道:“另一个呢?” “跑了。”孟锦安都不好意思说杨臻。走到跟前朝起身打算走的孟伯言打招呼。“言叔好。” “小王爷,你和小姐聊吧,我先下去了。” “言叔慢走。”孟锦安虽然不常和孟伯言接触,但对于他也是特别的敬重。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肯放下一切蜗居在这小小的和京城做安王府的管家,这可不是每一个大将都能够做得到的。 “尝尝,青萝庄的云雾。”孟摇光给孟锦安倒了杯茶,招呼他坐下喝。 孟锦安不客气的喝了一口,砸吧砸吧嘴歪着脑袋,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孟摇光看的有趣,笑道:“尝出味了么?”装的还挺像。 “没有。”孟锦安老老实实地回答,他对茶向来没研究,能喝就成。 孟摇光破带柔和的目光看着孟锦安,问道:“今来做什么呢?武功练好了?”言下之意就是又来找虐了吧。 孟锦安有些无语,杨臻丢下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替杨臻挨揍啊,于是他苦哭丧着一张脸愤愤不平的道:“是杨臻死活要来我没办法才带他来的,为这他还毫无怨言的让我打了一顿呢。” 虽然想不通是为什么,但是打的还挺爽的。 孟摇光听且怀说了,对此不置一词,兴致盎然的站起来,端着茶盅往外走。孟锦安紧随其后。 “既然来了,就练练手吧。” 孟锦安还没来得及拒绝,一身蓝色短打的战离就走了过来。 “陪小王爷练练。”说着看向孟锦安,挑眉道:“去吧,让我看看你这几个月都干什么了。” 孟锦安也不矫情,抬脚就走了过去。 再说杨臻前脚进了七星阁后脚就出来了,见且怀越走越远赶忙就跟了上去。 “等一下!”杨臻一把抓住且怀的手腕让她停下。 且怀回身一看是杨臻吓了一跳,不怪且怀大惊小怪,实在是杨臻这张脸太惨不忍睹了。且怀挣扎了几下没能挣开,颦着眉对杨臻道,“杨公子请自重。” 杨臻松开且怀的手后退一步,两人保持一步半的距离。 “杨公子没什么是奴婢就先告退了。”且怀说着就要走,又被杨臻一步挡住。 杨臻看见且怀皱眉,不由得心里那一点能进安王府给她送药的喜悦被扫了个一干二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且怀冷然道:“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且怀面上没什么变化,直视杨臻言语妥帖的道:“杨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婢是真的有事要做。”没有哪个字咬的特别重,只是很自然的说出这么一句本该如此的话。 杨臻不知为何心里更气了,怒了怒还是忍住了,从怀里拿出重新找人配好的上药递给且怀。 “杨公子,奴婢说了。。。。。。” “没有药香,紫阳花味道的。”杨臻恼怒的将瓶子塞到且怀手里扭身就走,显然不想多待一刻。 “杨公子。”且怀拿着手中还沾着余温的瓷瓶,目光复杂的看着他。 背对着且怀的杨臻扯了扯嘴角,再回过身已然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干什么?” 且怀将瓷瓶放回袖中,朝他施了一礼道:“多谢了,还有。。。。。。” 杨臻有些期待且怀还要说什么,竖起耳朵听着,看着且怀的目光也有些热切。 “出府的路在那边。”且怀指着自己身后的路,纯真无邪的看着他。 杨臻气结,磨了磨牙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抬脚越过且怀就走,简直不能更生气。他巴巴的挨了顿打进来到底是为什么啊。 且怀看着杨臻气呼呼的背影忽然笑了一下,然后踩着莲花步慢悠悠的跟上。 七星阁内孟锦安和战离打的难分难舍,最后还是孟锦安体力不支,与战离分开之后弯着腰摆摆手,说话都喘粗气,“不行了不行了。。。不打了,我歇会。”然后一屁股就在了地上。 战离朝孟摇光行了一礼然后退下,期间看都没看孟锦安一眼。 孟锦安被战离的无视给刺激到了,心说早晚有一天要打败你!叫你一个小屁孩再嘚瑟。 孟摇光笑着摇了摇头端着茶杯走了进去。 孟锦安休息好了才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往屋里去。“摇光,他们平时怎么训练的啊?我平时也没偷懒,怎么感觉差那么多?” 孟摇光再军营里长大的,孟锦安决定要取取经,自己瞎练啥时候才能扬眉吐气啊。 第五十六章:潜离和京 “你若真想,今回去就把战离带回去吧。”孟摇光应承,见孟锦安这么上心她也乐得帮一把。 不料孟锦安撇撇嘴十分的不情愿:“让一个比我小的人教我功夫,说出去多没面子啊。” 孟摇光不在意的端着茶杯,看着外面带着凉意的光线,开口道:“技不如人还挑三拣四,你怎么不想想学成之后打败战离那得多有面子。” 孟锦安知道孟摇光在激他,但想一想的确是那么个意思,也就不再拒绝。他这次决心下的非常大,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半途而废从而没法收拾战离。 孟锦安在安王府用过午膳之后,便带着战离回了裕亲王府,全身心的投入到了练功中。 孟锦安才走,孟伯言便对府内巡逻军发布了一个消息。 “今日起擅闯安王府的,无论是谁都不许放进来。”往日密不透风的巡逻又增加了一半人数,加上安王府内的机关,若是有人想无声无息的踏入安王府绝对是痴人说梦。 晚上孟摇光唤来且怀和孟伯言,吩咐着接下来的事情。 “杨三小姐的婚事就交给且怀来办,务必把婚事给搅黄了。”孟摇光虽然对于坏人姻缘这事有些膈应,但就杨三小姐这种被设计的等同于政治婚姻的姻缘,也未必是好的红线,断了也就断了。 “是。”且怀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禄国公府二公子李驰因为身体缘故不常露面,和京城关于他的传言也是少之又少,但这对于安王府来说都不是问题,这位二公子品性的确不错,只是这身子却是大有问题。每日靠药罐子撑着,天洋参一天一株,这才勉强保住命。但这天洋参不宜用量过大,照他这个吃法,最多活不过五年。杨三小姐若是嫁过去,就是守寡的命。她设计杨臻的确是因为孟摇光的命令,但如今她也有了些私心,就当是帮一帮杨臻,也不能看着杨三小姐就这么踏进火坑。 虽说这么想有些冠冕堂皇,但哪一件事的发展不是因为私心,她在任务中掺杂了个人情感,多少也算对得起杨臻了。 “言叔,你这几个月要严密把控府中的动向,七星阁更是要严加看守,除了且怀和你,任何人都不能靠近。”这件事的严重性简直不能想,一旦泄露出去,对安王府,对南安军都将是不小的打击。 “小姐放心。”孟伯言郑重其事的点头。他在安王府待了十年,别的不说,对安王府的人员还是很有数的,那些人能用,那些人慎用,都一清二楚。 “我会尽快在春节赶回来,期间任何突发事件就靠你们处理了。”孟摇光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她挑在这个时间回鹤北,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 四皇子因为漪澜院折了人手,如今太子又因为阮家的案子被幽禁,四皇子封王为求安稳必定低调行事,而十月初十就是六皇子大婚,皇帝焦头烂额之际哪里还顾得上孟摇光,何况任谁都想不到孟摇光会在这个时候偷偷地溜回鹤北,若不是因为安王妃有了初阳,就连孟摇光自己也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会在这个时候离开和京。 安王府一切如常,孟摇光深居浅出,不应邀请不逛闲市。倒成了孟摇光如今离京的最大保障。 “定不负小姐所托。”且怀知道孟摇光这一去自己身上的担子有多重,但孟摇光信任她,她必定也要对得起这信任。 “路上小心。”孟伯言虽然知道孟摇光的手段,但非常时期还是有些担忧,只是他不能拦着。 第二日一大早,安王府内一个身穿蓝色衣服的信使骑上马直奔城外驿站。 “宋晨,鹤北急信。”信使将烫上火漆的信件交给名叫宋晨的信使,看着宋晨骑着马绝尘而去也没急着走,要了点吃的吃饱喝足这才骑上马慢腾腾的往和京去。 这个时候第五家的车队浩浩荡荡的出了和京城,信使与那辆华丽的马车擦肩而过之后,甩起马鞭一刻不停的往城里去。 “哟,成哥这么早就去送信啊。”每次送信回来,信使成风总会在陈记喝完茶再回去,洗一洗一身的风尘。 “可不是,小姐在和京王妃在鹤北,家常信总是勤了点。”成风端起茶一口饮了下去。脸上原本的疲惫一扫而光。“走了啊,茶钱放桌上了。” “好嘞,成哥走好。”陈记的伙计看着成风远去的背影,朝暗中藏着的人摇了摇头,示意没什么异常,便收了铜板开始收拾茶碗。 此时第五家华丽的马车内,一身信使打扮的孟摇光旁若无人的解了衣衫,将里面好几层衣服一层层的扒了下来,一点都没有马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的觉悟。 第五琛盯着孟摇光看了一会,觉得孟摇光真的不是故意这么豪放的,而是她从骨子就觉得这么做真的没什么不对。 将衣服脱的就剩下一件,孟摇光这才消停下来,打开准备好的水将毛巾沁湿,三下五除二的将脸上厚重的伪装擦干净。弄完之后抽开一个抽屉很自觉的将衣服放进去,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开始喝,一点都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第五琛也不说话,马车内静的有些怪异,具体说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孟摇光喝完茶就开始伸懒腰,然后扫了扫周围,寻了个好位置靠上靠枕就开始闭目养神,看的第五琛无语至极。 从孟摇光进马车开始,就愣是一句话都没和他说,好歹道声谢什么的呀,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到底是为什么啊。 晃晃悠悠不知道走了多久,孟摇光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沉着冷静,一动不动的盯着闲适的第五琛。 第五琛被孟摇光盯得有些莫名其妙,适才还好好地怎么忽然就变脸了?他刚才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么? 孟摇光很快就解答了第五琛的疑问。 “二十天达到鹤北,多一天我就打第五珏一顿。” 第五十七章:同床共枕 第五琛颇有些无语的看着孟摇光,愣是一句话没说将目光移开,淡定的拿出本书开始看。 孟摇光警告完也跟没事人似的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马车虽然走得稳,但还是架不住有些晃动,一晃她就困。 孟摇光要回鹤北其实思考了很久,目的有三,一来的确是为了自己新添的弟弟;二来,则是要亲眼看一看南安军;三来,则是惦记着失踪已久的安王。 她本来是要借助信使的身份一路快速赶往鹤北,但想到皇帝太子等对安王府虎视眈眈,和京与鹤北来往的信件势必会被他们暗中查看,一旦与之有了接触,不管会不会被怀疑都是极大的风险。孟摇光不敢冒险,但若是其他伪装花费的时间必然太长,她等不了那么久。所以她只能借助第五家。 第五琛自孟摇光委托他查看安王下落的时候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所以他很早便做了打算,第五家鹤北的产业商行、钱庄等都攥在刘阳文手里,此时差不多也该出问题了。 眼看着外面天都快黑了,前方忽然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孟摇光深深地看了眼第五琛,默不作声的等待着。 勒马的声音,然后车队果然停了下来,随后只闻那人气喘吁吁的靠近,道:“大少爷,刘阳文倒空了鹤北产业,现在只怕要自立门户了!” 车队的人听完都屏住了呼吸,生怕扰了第五琛说话。他们这位大少爷,别看面上温文尔雅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狠起来可是比谁都狠。 良久,第五琛的声音才从马车里传出来,“换马。” 马车轻微的动弹起来,不一会便又安静了下来,孟摇光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第五琛这个人情,她承了。 “七言,九觉跟我先去鹤北,你们按计划出发。”第五琛说着不紧不慢的将茶具收进暗格,又从另一个暗格中拿出一包点心递给孟摇光,这才道:“走吧。” 话音才落,马车就如风一般窜了出去,马车启动的时候猛地晃动了一下,孟摇光一脚踏上车壁坐的稳稳当当,而第五琛则是还是那副抬头挺胸的坐姿,连动都没动一下。 孟摇光在心里暗自啧啧了两声,功夫好了不起么?有本事一直坐着别动弹。 第五琛像是解读出孟摇光的心思似的,忽然肩旁一塌放松下来,也学孟摇光在后面垫了软枕懒洋洋的靠了上去,不同的是两人一左一右,孟摇光在后他在前。 两匹千里马的速度可想而知,到了台城不做停留,终是赶在门禁前除了台城,寅时才到达一个镇子,找了个不算好的客栈要了客房住下。当然,孟摇光在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第五琛、七言、九觉和孟摇光四个人一共只要了三间房,而孟摇光不用说,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在马车上睡,待都安置好便趁着夜色窜到了第五琛的房间,第五琛也算有良心,还知道给孟摇光留了窗户。 “洗澡水烧好了,我没用。”第五琛坐在床上看着一本带上来的书,不知道是不是别扭,这句话说得时候看都没看孟摇光一眼。 孟摇光可不管这些,她有轻微的精神洁癖,一天不洗澡就浑身不舒服,即便是拿凉水冲一冲也是好的。 镇子里的房间不似城里的那样分三隔间,洗澡的地方只用一个屏风隔着,里面是一大桶洗澡水,外面五步开外就是床,床上就是第五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孟摇光总觉得这个画面有点像自己遭嫌弃被扔过来洗干净然后进去伺候第五琛的意思,本来没什么的被她这么一想,心里各种膈应。 孟摇光在屏风后脱了衣服,貌似不经意的将衣服展开随意的搭在屏风上,将阴影遮了个干干净净。这才舒舒服服的泡了进去。 第五琛听着屏风后面的动静闭着眼睛揉了揉额头,他有些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以往别人将浑身赤果的姑娘往他眼前送的时候他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如今换了个人而且还不是那么一回事怎么就心绪不宁了?他想下床给自己倒杯茶,才用手撑住床准备起身,又想起什么似的坐了回去,目光盯着一处开始发呆。 孟摇光从浴桶里出来的动静让第五琛回神,他捏了捏眉心起身将书放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孟摇光这时候穿戴整齐从屏风后面出来。因为泡了澡的缘故脸色有些微红,平时的冷硬似乎磨平了些,眸子也不再是毫无温度。 “保险起见没有叫人加被子,凑合一下吧。”第五琛直视孟摇光的眼睛,眸子与平时无异。 孟摇光点头,她对这个倒是没什么介意,毕竟她不是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想那时在雪山执行任务的时候,为了取暖脱得只剩下内衣裤和男人抱在一起也不是没有过,和衣而眠,还真就没什么。 第五琛敛下睫毛将茶水一饮而尽,见孟摇光爬上床盖上被子躺好,他这才熄了灯。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黑暗,这才迈开脚步往床边走。 看似随意却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规规矩矩的上床,第五琛全身的肌肉都绷着,躺在那里一动都不动。他现在无比庆幸刚才熄了灯孟摇光看不到他此时的模样,否则一定会被笑死的。他现在不用看都知道,自己耳根子不定红成什么样了呢。 第五琛放缓呼吸,静静地睁着眼睛等着孟摇光睡熟,他当真是一点困意都没有,待发觉孟摇光呼吸平稳了之后,他才悄悄地舒了口气放松了身子,只是尽管身体不绷着,他还是觉得一场精神,而又什么事都不敢做,怕把孟摇光吵醒,只能就这样闭着眼睛装睡。若是睁着眼,明天满眼的红血丝孟摇光指不定怎么挤兑他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五琛觉得身旁有了动静,只觉得孟摇光似乎翻了个身,一条胳膊伸出被子直接压在了他身上,那微不足道的重量,让第五琛觉得重达千金。 第五十八章:且怀游夏 第五琛不知道怎么睡着的,他记得一颗心都悬在了压在他身上的手臂上,待醒过来之后发觉身旁已经没人了。身旁余温犹在,自己则盖的严严实实的。 “少爷,您起了么?”七言卯时过半的时候已经来过了,见里面没有动静这才又晚了半个时辰来。昨儿赶路赶了一天,寅时才安歇,就是到如今也才辰时,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恩。”第五琛掀开被子褪下外衣,这才开门让七言进来。 七言将衣服鞋袜放下,九觉就端着脸盆等洗漱用品进来了。 不到一刻钟便收拾好了,第五琛推门出去,吩咐七言道:“赶路要紧,去买些能在马车上吃的,多备点。” 七言虽然奇怪但还是去办了,没走几步就见九觉也追了上来,两人互看一眼都从各自眼中看到了疑惑。第五琛不管有再着急的事情都不会再吃饭上委屈自己,鹤北的事听来也不算严重,怎么忽然连吃个饭都赶着点了? 马车已经在客栈门口了,第五琛轻巧的爬上去,在进去之前还特意敲了敲马车壁,示意孟摇光他要进去了。孟摇光无所谓的回了两声,指骨撞击木块的声音很轻,却刚好足以第五琛听到。 第五琛这才掀开车帘进去,见孟摇光换了身衣服,没什么不对的坐了进去。 “下次在外面吃过了再赶路。”孟摇光倒不是关心第五琛吃不好,只是怕第五琛的变化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第五琛不置可否,将手指在马车某处按了一下,马车中间就出现一个和昨天一样四四方方的茶几,然后从旁边装满了暖玉的暗格中拿出紫玉壶,自然的给孟摇光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茶。 孟摇光看着紫玉杯中冒着热气的茶水,挑眉看向第五琛,用口型道:“宝贝啊。” 第五琛放下紫玉壶朝她笑了一下,这才掀开帘子的一角。 两人拿着四个纸包回来,第五琛已经从马车里探出头来。七言将两个纸包递过去,一个是些糕点,一个是能填饱肚子的干粮。 第五琛接过纸包便坐了回去,然后从旁边的暗格中拿出几个盘子,将纸包里的东西一一摆了上去。 孟摇光也不客气,接过第五琛递过来的油纸就垫着拿起一个包子开始吃,吃相虽然不算豪迈,但对于大家闺秀来说,实在是算不上斯文。 马车慢悠悠的往前走,七言和九觉也在吃东西,待解决完了两人侧耳听了听,听不到里面有咀嚼的声音时,这才将马车提速,争取赶在入夜前到达下一个城镇。 这是孟摇光离开和京城的第二天,和京依旧风平浪静。 与孟摇光事先设想的差不多,自裕小王爷从安王府出去,孟摇光从现在起到年底不露面也不会引起丝毫的怀疑。除非发生什么无可避免必须要孟摇光出面的事情。就目前来看,并没有。 安王府的一切照旧,并没有因为孟摇光的不在而有所改变。自然是因为除了且怀与孟伯言,没有任何人知道孟摇光不在安王府。 且怀依旧每日去七星阁报道,自从孟伯言之前去了鹤北,孟摇光的膳食等一切都由且怀亲自打理,这也成就了孟摇光敢如此失踪多月的条件之一,或许那个时候孟摇光就已经盘算着要离开和京了。 整整半个月相安无事的过去了,这日且怀照旧吩咐丫鬟将烧好的洗澡水送到七星阁,她原本走在最前,却发现四周有些响动,想了想还是停了下来,对游夏道:“游夏,你带着人先进去,我随后就到。” “恩。”游夏点点头便带着十几个丫鬟往里走。 且怀这才走到适才有动静的地方看了看,见没什么问题这才要转身回去,她的赶紧追上,免得出什么问题。 且怀才转过身子,左肩上便搭上了一只手,且怀立刻伸手挥开,并且借此转身同时往后退了几步。看清楚人且怀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道:“杨公子不是说过再也不进安王府半步么?”之前裕小王爷带着的不算。 杨臻眼角的笑意消了些许,但脸色却没什么变化,看着且怀道:“我那次是无意之举,你不用一见到我就横眉冷目的吧?” 杨臻觉得自己可能是犯抽了,之前惦记着且怀可以说是因为他无意伤了她而心怀愧疚,可现在你给的伤药人家也收了,人家的伤也好了,自己还是惦记,这可就有别的意思了。 杨臻将此归结为‘新鲜’,因为他从来没见过且怀这样的姑娘,以前那些名门闺秀都是柔柔弱弱的,被针扎一下都能哭半天,而且怀挨了一刀愣是一声不吭,别说哭了,连疼都没叫,这就足够让杨臻侧目了;且怀应该算是很强悍的,但她的强悍和别的姑娘不一样,且怀总是淡淡素素的将他堵的没话说,比那些跟他闹腾歇斯底里的姑娘更让无奈,却也更能勾起他的心。 他心里是惦记且怀的,他承认。 “杨公子说哪里话,奴婢就是这性子,若是让杨公子误会那真是对不起了,不过杨公子这样言而无信似乎不太好,安王府不是其他地方,杨公子请回吧。”且怀一秒钟都不想跟杨臻多待。虽然她还有任务,但这比起七星阁里的那位,她宁愿放弃这次机会。 “你这几日怎么没去淮阳街买东西?”杨臻拉住且怀问道。他在淮阳街堵了好久,都好几天没见人了。 且怀忍了忍道:“聚宝斋的糕点小姐吃腻了。”说着挣开就往前走。 杨臻一听乐了,朝她大声道:“淮阳街昨日又开了一家杞香坊,你家小姐一定爱吃。” 且怀没停却将话听在了心里,她的赶紧进去看看,可别出什么岔子。 一路快走到了七星湖,见丫鬟们规规矩矩的蓄着水,摆着东西,且怀这才放心了些。又走近几步见孟摇光常在的大树上露出些许衣物,且怀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她看到游夏正站在树下对着树上说着什么。 且怀快步走过去,脸色异常难看,先是朝树上拜了拜,道了声:“小姐。”然后才转向游夏。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第五十九章:处理干净 “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游夏见且怀脸色不好适才的胆子又吓了回去,低着头不甘心的道:“我看小姐在这里,就想叫小姐去洗澡,一会水就该凉了。” 且怀一张脸算是彻底的黑了,她没被重用之前和游夏是好姐妹,如今也是有什么好的差事总是想着她,没想到游夏还是不甘心,竟然趁着自己不在和小姐套近乎,这要真是小姐也就罢了,轮不到她来处置,可偏偏这不是小姐,而她的处置又不能轻,放不得关不得。 孟摇光不在和京的事情不能泄露分毫,且怀简直不能想象若是这事情被泄露出去安王府将面临怎样的境遇。 “你回去吧,小姐这里有我伺候着。”且怀定了定神尽量心平气和的开口。 游夏不敢违抗,转身便走,原本惶恐的脸瞬间就被嫉恨所代替。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且怀看着游夏走远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树上的人影落下,孟伯言手中拿着一件孟摇光平时穿的衣服走了过来。 且怀行礼后接过衣服,低头告罪。 “怪奴婢疏忽了。” 孟伯言看了她片刻,张嘴道:“处理干净。”若是平时孟伯言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时事关安王府安危,孟伯言不得不小心。 且怀咬了咬嘴唇,还是下不去手,双手捧着衣服跪倒在地,“请总管开恩。”是人都会犯错,至少,饶了她这一次。 孟伯言看了且怀一眼,轻声道:“今晚你可以去劝慰她,若是她能改,我便饶了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孟伯言相信且怀知道,他只是想让且怀看清楚,两个相同位置的人的境遇一旦发生改变,另一个人的嫉妒一旦开始,就再也不会停下来。人一旦有了妒恨之心,没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多谢总管。” 晚上入夜之后,且怀点着灯敲响了游夏的门。 “游夏,睡了么?是我,且怀。” 游夏正因为今天的事生气,压根就不想搭理且怀。她嫉妒且怀受了重用,嫉妒以往与她平起平坐的且怀现在下人们都争着讨好。明明还是一样的都是丫鬟,凭什么她每天都被讨好,而自己要受她的指挥。 且怀平日里为她安排的轻松地活计,在游夏眼中就成了且怀的趁机炫耀。 且怀又敲了好几下,游夏这才咬着牙从床上起来,埋怨道:“谁呀,这都什么时辰了?”但还是不敢得罪且怀,点开灯将门打开让且怀进来。 且怀自从被孟摇光当成心腹重用之后,有许多事需要学习和适应,很久都没有进过游夏的屋子了,乍一进来倒是有些不敢认了,屋子里的摆设丝毫不像是下人的,就是用的被褥都是彩绣的,虽然比起贵家小姐的闺房差很多,但却是比一般人家姑娘的房间要华丽的多。 “哟,怎么多了这么多东西?我连我都不敢认了。”且怀吹灭了灯笼打趣。 游夏朝房间扫了一眼,眼底多了几分虚荣,嘴里还谦虚道:“哪里,就是多了几件小玩意儿,这房间比起你的,可是差远了吧。” 游夏这倒是说错了,且怀虽然搬了住处,但住的房间与一般丫鬟房无异,若说多了,那也是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她身上压着担子,除了做好分内的事之外,学习也是不能缺的。 游夏见且怀不说话就以为自己说中了,话里不自觉酸了起来。也不想想那些人巴结她全是看在且怀的面子,否则谁认识她游夏是哪根葱。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啊?我都困了。”连基本的客套都没有,自顾自的坐在床上打着哈欠。 且怀微微皱了皱眉,但想到此事的严重性,耐着性子忍了下去,“也没什么事,就是来找你说说话。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说话了。” 不过才短短几个月,你就变得连我都不敢认了。 游夏没听出且怀话中的深意,话音一变讽刺意味十足,“您如今成了大忙人,哪里还记得我这个小人物啊。” 游夏这话实在让且怀伤心,以前两人平起平坐的时候游夏就心直口快,且怀当她是妹妹一般为她善后,没少受别人的气,每次且怀一说道游夏,游夏就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且怀当她是小孩子笑笑就算了,反正以后多看着她就是了。只是没想到,游夏的性子不是一句小孩子就能够概括的,这般明显的妒恨,叫一心一意对她的且怀伤透了心。 且怀努力勾了下嘴角,做到游夏身旁道:“小姐器重我,我自然要尽心竭力为小姐办事。我们两个亲如姐妹,我好不就代表你好么。” 游夏半分都没听进去,朝边上撤了撤,距离且怀远了一点。“您这个小姐身边的大红人我可高攀不起,说什么姐妹,你自己飞黄腾达了可在小姐面前说过我一句好话,但凡有一句,我也不至于如今还在这迁蓝院待着!” 且怀忍了又忍,解释道:“小姐不管这些事,府中大小事都是孟总管做主,孟总管做事有他的道理,旁人插不上话。”的确,府中的事情孟伯言一手操办,就是她接管的那几个月,也不敢有分毫的逾越,只是规规矩矩的将事情办好,人事调动更是不能。也不是不敢,只是初来乍到要懂分寸,就是能,她也不敢将游夏放在什么重要的位置,游夏做不来,到头来倒霉的还是游夏自己。 游夏当这是且怀的接口,冷哼一声不说话。 且怀看着她有些心痛的道:“游夏,我长你两岁,十岁进府,我们俩就一直在一个地方做事,如今已经八年了,还记得那时候你总爱哭鼻子,总要我哄了才肯罢休,八年的相处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亲妹妹,难道这些都比不上一个虚名么?” 游夏背对着且怀,且怀一抬头便能看到对面铜镜里映出的游夏不屑的嘴脸,且怀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站起来,无声的拿起灯笼,就着油灯点燃,最后看了游夏一眼,开口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着便拿着灯笼走了出去。 “且怀。”游夏站在门口叫了一声。 且怀回头,灯笼的暗光看不清且怀的脸。 游夏扯出一个淡淡的笑脸,对且怀道:“刚才都是骗你的,我们永远都是好姐妹。” 且怀没有回应,看了她良久才道:“夜凉,早些休息吧。”说罢转身便走了。 游夏看着且怀的背影冷笑一声,啪的一声便关上了门。 第六十章:遇灰衣人 孟摇光和第五琛紧赶慢赶的走了半个月,才走了从和京道鹤北的三分之二路程,虽说马车上架着两匹千里马,但到底是马车,赶不上骑马的速度也是真的。孟摇光算算日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到底是有些着急了。 如今已经九月初,她还要预留将近一月的时间回京,也就是说,她能在鹤北待得日子只有两个多月,而这两个多月的时间里,她还需要亲自去一趟西朝。事关安王,孟摇光不想有半点差池,为了放心,只能自己亲自去。这是她一定要离京的最重要的原因。 第五琛也知道孟摇光着急,他们这半个月几乎就没哪一天不是凌晨才休息,休息从没超过两个时辰。就是他们这俩成日在马车里坐着的都有些受不住,更别说七言九觉这俩赶车的了。好在四个人都是练武的,比一般人能扛着点。 “少爷,前面有个茶棚,休息一会吧。再往前走还要四五个时辰才到下一个城镇,今晚恐怕又要在野外过夜了。”七言放慢了马车的速度,等着第五琛的回答。 “好。”第五琛答道。坐马车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他倒是宁愿骑马。只是第一次这么赶着去一个地方,而且还必须要坐马车不可。他也是没得选。 “你要不也下去歇歇吧,总待在马车上身子不难受么?”第五琛开口道。孟摇光的存在虽然瞒着七言和九觉,但七言和九觉都是练武之人,不可能不知道马车里除了第五琛还有另外一个人。只是第五琛不说,他们便当做不知道罢了。 这半个月来也没有觉察到丝毫的监视与不对劲,倒是安全。之所以他们还这么谨慎,主要是因为以防万一。这样对第五家好,对安王府也好。 “不用了。”半个月都忍了还差这几天么。孟摇光最擅长的就是忍他人所不能忍。以前为了一个任务蹲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几天几夜都不在话下,何况是如今还能吃能动的,有什么受不住的。 第五琛也不勉强,只是对孟摇光的认知又深了一层。这样忍得住寂寞受的住颠簸的女子,世间真是少见啊。 第五琛下去之前特意把所有的茶具暗格都收好,好往孟摇光能自由伸展坐的舒服一些,孟摇光也不客气,伸了伸懒腰压了压腿,动了动脖子扭了扭腰。这么蹲着还不如成日里刀光剑影来的舒服呢,奈何现在只能忍了。 正活动者手指,只听外面一阵马蹄声。听声音是匹好马,只是步伐沉重呼吸有些喘,比这跑了半月的两匹千里马都疲惫。 孟摇光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这么不要命的骑马,这得有多大事啊。便掀开一点窗帘往外瞧着。她靠着背光的位置,从外往里看都是一片漆黑,而外面的场景却看的一清二楚。 只见一个灰衣男子在一片烟尘中踏马而来,一身的风尘仆仆,平凡的脸上尽是倦色,踏在马鞍上的黑色靴子染满了灰尘,但灰扑扑的鞋帮上交叉有序的纹路依旧落在了孟摇光眼中。孟摇光上下打量了他几眼,不是很特意的目光,即便是警惕心极强的人也不会发现。随即便放下了车帘。 灰衣人将缰绳交给伙计,让他给马喂水,自己则坐下来要了些茶水和干粮,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第五琛和七言九觉正在喝茶休息,就见马车的帘子忽然打开,面上遮了面纱的孟摇光从马车里钻了出来。 第五琛赶紧站了起来,走过去将孟摇光接下来,嘴里关心的道:“怎么下来了,不是不舒服么?”说着还体贴的将她掺到自己适才坐的位置坐下,亲自给孟摇光倒了杯茶。 “马车里闷,出来透透气。”说罢还朝第五琛笑了笑,一双幽深的眼睛笑的弯成了月牙状,看起来好不温柔恬静。 茶棚这个点的人本就不多,加上掌柜伙计,灰衣人,还有第五琛等四人再无其他。 掌柜的看第五琛还带着姑娘,便好心提醒他,“客官今晚不如就在这茶棚歇下吧,再往前走可是伏虎林,白天野兽就甚多,更别提晚上了。这里我们晚上不收,棚子放下来至少能当当风雨。” 第五琛满脸谢意的朝掌柜笑了笑,道:“多谢掌柜的。”说罢又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对与他们隔着一个桌子的灰衣人道:“仁兄是从伏虎林来的,里面的路可还好走?” 第五琛说话有些唐突,毕竟不认识这样未免不礼貌,只是第五琛笑眯眯着一张脸,一脸的和气生财让人生不起气来。 灰衣人看了第五琛一眼,见他们一行人衣着华丽想着大概是外出游玩的,便不想搭理他,自顾自的吃着东西。 第五琛趁着明目张胆看过去的一眼,见灰衣人坐姿有些奇怪,眼底乌青面色泛黄,便知道这是连续赶路不休息的结果,见他不说话便摇了摇头也不再言语。 “揺儿,我陪你去走一走吧。”举目四望一片荒野,这个理由听着有些牵强,但却很符合第五琛现在的身份,贵公子不就是只会附庸风雅么,没事走两步做个诗,管他是什么地方呢。 第五琛明显感觉到灰衣人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会他,拉着孟摇光就往外走。慢悠悠的散起步来。 “怎么了?”第五琛问的是那灰衣人有什么不对。他就是看出来孟摇光之所以下来就是为了那个灰衣人,才会顺着掌柜的话朝灰衣人搭话,却不想灰衣人警惕心那么重。 “那人穿的是安王府的鞋子,若是送信的或是其他,衣着上应该能分辨出来。但若是有秘密任务必然不会马虎到鞋子都忘记换的地步。安王府没有那么蠢得人,这人必然是仓促之下忘记的,只换了衣服便跑了出来。他走的这么急,必然是有人发现了什么差他送信回去,不管是什么,对安王府都不会是好事。”安王府与南安军的衣服鞋袜都有专人缝制,而一般人是不知道其中的区别的,就好像这靴子,鞋帮上交叉有序的纹路极少有人会注意,知道的人也是少之又少,这是用来区分自己人的一种标志。 “必须留下他!” 第六十一章:包括暖床 “留下他容易,只是要无声无息的拿下他有些麻烦。”要拿下灰衣人必然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他们现在与灰衣人相遇若是查起来就够麻烦了,何况还有两个无辜的人在。 “拿下他就是了,我会把他知道的都撬出来,如今和京那边没有人知道消息,只要将鹤北的人连根拔起,和京就算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孟摇光不可能让有可能颠覆安王府安危的人存在,就这一个人,不管他得嘴有多硬,孟摇光都有一千种办法让他开口。 “好吧,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第五琛妥协,孟摇光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这人恐怕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否则孟摇光也不会要冒险将其拿下。 一阵微风吹来,撩起孟摇光绿色的披风,她瞬间就有了主意。寻了几株野花摘下,起身对第五琛道:“去上风口。” 第五琛没有异议,只是给一直注意着这边的七言和九觉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暂时先离开坐位。 “老板,热包子打包两笼,芙蓉饼来十个,都打包,要热乎的。”七言冲着老板喊。 “好嘞!”老板赶紧从蒸笼里往外拿东西,用油纸抱了两层,芙蓉饼多给了一个。 “芙蓉饼不错啊,再来十个。”七言将包子递给九觉,自己拿起一个芙蓉饼吃了一口,和九觉一起朝马车走了过去。 老板闻言乐呵呵的又开始忙活。这个时候灰衣人正等着小二给他打好水,包好干粮上路。而孟摇光和第五琛已经到了五步开外的上风口。两人面对面站着,孟摇光手中的鲜花被风吹的花枝招展,上面厚厚的粉末吹了个一干净,朝着茶棚吹了过去。 孟摇光的眼睛微微眯起,注视着空中几不可见的粉末,知道粉末扑到灰衣人脸上,孟摇光这才松了口气。 知道消息的人没有选择用信鸽而是非要派专人回去,可见这个消息的重要性,这个人无论如何都要拿下!鹤北的细作,必须连根拔起! 灰衣人那好小二给的水囊,将干粮往马上一绑,骑上马疾驰而去。 孟摇光和第五琛走到桌子旁,看着灰衣人远去的背影不言不语。孟摇光扯了扯第五琛的袖子,第五琛明意转身对老板道,“老板,我们今晚可否在您这茶棚借宿一宿?” 老板听闻赶紧答应,道:“当然可以,现在就可以收摊了,我给你们归置归置。”说着便和小二开始忙活。不一会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小屋子便出现了。 老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又过来和他们说话:“这里有柴,要是冷了就点了吧,明天我再带来些。要不是我家住的和你们走的不是一个地方,就请你们去家里坐了。” 第五琛摇摇头笑眯眯的说不用客气,又将人亲自从出去这才回来吩咐。 “七言,去将那人带回来,马也骑回来。” 七言听命使了轻功便去,不到一刻钟便骑着马回来了,那灰衣人就扑在马背上。 孟摇光见了眸子里寒光闪闪,丢给七言一瓶药,道:“红色黑色各一粒。喂完之后把他放进马车夹层,手脚都不用绑着,在给他放进去这几天的干粮和水囊。” 七言听了转头看向第五琛,见第五琛没说什么这才去办。 “你怎么知道马车有夹层?”第五琛奇怪的道。夹层没在车底,而是在车顶,一般很少有人会注意吧。而且那里特意做了装饰,按理说没有特意研究是看不出来的。 孟摇光给了他凉凉的两个字:“猜的。” 第五琛无语了,只是对孟摇光能从他嘴里撬出信息却是深信不疑。马车夹层可以平放一个人,而那个人稍微抬一下头都不能,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孟摇光又吩咐要将干粮水囊什么的放进去,显然是这些天不准备让他出来。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关上几天,算不得时辰连日子都过得浑浑噩噩,承受的压力当真不是一般的大。这还只是在路上没到鹤北就能这么干,若是到了鹤北她的地盘,指不定用什么手段呢。 七言和九觉从马车里拿出些褥子,将桌子拼凑在一起弄成通铺,又将马车赶到棚前遮挡住风口,倒是暖和了不少。一会又见七言从马车里掏出一个炉子,炉子里是慢慢的银碳,烧起来之后更是暖和。 孟摇光不得不感叹第五家就是第五家,一辆马车上准备的东西这么齐全。 两个被子,孟摇光和第五琛一个,七言和九觉一个。分工十分明确。 孟摇光躺在边上,炉子就在她旁边,十分暖和。其实炉子应该放在中间的,但孟摇光又不能睡中间,怕晚上冻着孟摇光,这才将炉子放在了孟摇光身旁。孟摇光也不跟他矫情,自己到底是这四人里面唯一的女的,被照顾实属应该,虽然她身体素质很高,基本不用特殊照顾。但三个大男人总不能让一个小女子受苦,于是孟摇光便满足了他们的保护心理,睡得十分舒服。但因为中途翻身什么的,还记得被子里有个第五琛,十分的警醒,翻身都小心翼翼的。最后索性将被子都塞给第五琛,自己想怎么翻就怎么翻,难得睡了个舒服觉。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孟摇光发现自己在被子里,而第五琛也在被子里,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动一下手指就能碰到对方。 孟摇光慢腾腾的坐起来,将被子给第五琛盖上,自己拿着铁棍导着炭火,思绪早已跑偏,思考着灰衣人的事情。看着炭火的目光有些游离,黑耀耀的眼神没有焦距,看在旁人眼中尽是迷茫与无助。 “唔。。。。。。” 不一会七言和九觉也醒了,伸着懒腰起身将马车移开,再回来时第五琛也已经下了桌子。九觉正在收拾被褥。 七言打了水让第五琛和孟摇光洗漱,九觉在炉子上烤起了芙蓉饼,第五琛完事了开始沏茶,孟摇光则是钻进马车换了衣服。待出来的时候就能直接开吃了。 “不错啊,七言和九觉两个人都赶上王府上下了。” 第五琛心情也不错,调侃道:“包括暖床?” 孟摇光挑眉,“当然。”七言和九觉一个属于清秀型的,一个则是阳刚型,如此全能用来暖床自然绰绰有余。 “你若舍得,就都给我吧。” 第六十二章:潜入王府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商量自己的额归属,七言和九觉默契的不发一言,只是在心里一个劲的感慨,原来大少爷也会开玩笑啊。 四人收拾好之后给茶棚老板留了下过宿的银子,这才继续上路。 虽然是紧赶慢赶,却还是比原定的日子晚了三天,第五家的马车直奔吉祥客栈,与鹤北安王府只相隔两条街。 第五家大少爷来了鹤北的消息不出一个时辰便在鹤北传遍,刘阳文阳奉阴违中饱私囊的事鹤北商家都听说了,见第五琛来了,一个个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观望。毕竟在他们看来,第五家家大业大,怎么着也不能怕了刘阳文,而刘阳文敢打第五家的主意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简直就是找死。只是富贵险中求,谁知道刘阳文有没有后手呢。 吉祥客栈后院是一座精致的院子,只是院子虽小却五脏俱全,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样样不缺。这里与吉祥客栈隔着一道高高的院墙,一扇漆红色的大门。就是吉祥客栈的掌柜也不允许随意进出。 命人烧了水送到门口,七言接过送进屋子,弄好之后便退了出来。 第五琛在外间坐着喝茶,孟摇光再左侧间舒舒服服的泡澡,回家了总要收拾收拾。待孟摇光洗好出来进了右侧间,第五琛这才对外开口。 “再弄些热水来。” 七言闻言进来,连同浴桶一起弄了出去。九觉则是去吩咐再烧些热水。 掌柜的听了赶紧去吩咐,路上颠簸风尘仆仆的,自然要多洗几遍。特意吩咐多烧些,这次将七言和九觉的也准备了。 孟摇光仔仔细细的擦着头发,待头发干了之后一头歪倒在了床上,舒服的伸展着四肢,不由得感慨自己真是好日子过久了,才颠簸了不到一个月就这般难受。舒服的躺了一会,见外面天色渐暗,这才起身穿起了衣物。 深绿色宽襟窄袖荷花裙,长至膝盖便于晚上夜行,同色系翠绿坎肩齐腰,脚踩绣着银线的短靴,好一副江湖侠女的装扮。 孟摇光用手指顺着将满头墨发拢在一起,扣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瞬间英姿飒爽,眉峰微挑双眸有神,只是缺了一把银枪,否则活脱脱一个战场骁将。 孟摇光无声无息的走到外间点了灯,又回了右侧。第五琛听着微不可见的响声,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其他。敛下眼中的情绪出了浴桶,换好衣服落座于院中的亭子里,缓缓平复自己的心情。 “少爷,是否要属下去看看二少爷?”九觉站在第五琛身后恭敬的问。 第五琛慢条斯理的煮着新茶,一点都没有该有的愤怒与不高兴,仿佛来鹤北不是解决商业问题的,而是来游玩的。 “过几天我亲自去。”不知道珏儿这几个月变成了什么模样,虽说没受伤,但兵营里总归是要受苦的,是瘦了还是胖了? 想到第五珏第五琛眉宇间抹上几分无奈与挂怀。臭小子真能抗,几个月了连封信都不给家里写。 静谧的夜里几声突兀的脚步声袭来,七言和九觉警惕的看着四周,将第五琛挡的严严实实的。 只见一道人影从后院的院墙翻落,落地的时候似乎没站稳,定了定身子这才慢腾腾的朝第五琛走了过来。 “主子。” 第五琛挥手示意七言和九觉退下,抬眸看向不请自来的人,温润的嗓音说着不轻不重的话语:“在鹤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竟然还敢来见我?是在鹤北久了,性子放野了?不如这次就跟着我回京如何,京城可是有人时刻想念着你呢。” “别呀!”那人一听要回京就急了,快走两步到亭中,略带埋怨的看着第五琛,开始吐苦水。 “是你发信让我想个办法把你逼来,这是最快的办法,事情办成了你怎么能卸磨杀驴?不不不,是过河拆桥!我绝对不回京!打死都不回去!”来人正是中饱私囊掏空了第五家在鹤北产业的刘阳文。 “给你两个月时间,把你倒腾出来的事情给解决了。”第五琛半分不受影响,硬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刘阳文。 刘阳文苦逼着一张脸看着第五琛,委屈道:“那你干什么?”什么事都是他来干,那你做什么啊?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呀? 第五琛递到对面一杯茶,示意他坐下,自己拿起茶杯吹了一下。 “我自然有我的事情。”我当然是去看看弟弟,然后着手去西朝的事,放孟摇光一个人实在是不放心啊。 刘阳文不情不愿的坐下,目光死死的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垂死挣扎道:“都交给我难道就不怕别人怀疑么?” 这些事都是他搞出来的,第五琛来是来了,但是总不能他一来自己就立马怕了吧,这也太扯了。 “我相信你。” 刘阳文简直想哭,你真的不用这么相信我的!因为连我都不相信我自己! 孟摇光此时已经进了安王府,蹲在隐秘的地方看着守卫来回穿梭,孟摇光根据记忆中的巡逻阵营轻松地躲开了层层守卫,直奔安王与王妃住的安心阁。 快要进入安心阁的时候孟摇光猛地停住了,她强大的危机感让她不能冒进,守卫走了一批又一批,那令她不安的危机感依旧存在,孟摇光四下看了看,灵敏的判断出若是有暗藏者最有可能藏得位置,围着安心阁绕了一大圈,这才寻了一个视线死角,脚下用力便跃了进去。 孟摇光跃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手臂是揽着墙壁过去的,挑的也是没有钢刺的位置。看着脚下寒光闪闪的尖刺,孟摇光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若是这些机关她倒是不放在心上,怕就怕被暗处隐藏的人发现。这般想着孟摇光走的更加小心翼翼了。 孟摇光也有心要试一试这安心阁的防御效果,每一步都是经过斟酌的,半贴着墙根眼观六路的往前走,身子却并未全部贴上墙,身上的衣物与墙壁始终保持着两指的距离。 第六十三章:小粉团子 墙壁上一定撒了蜡粉,府里养的追魂蜂只要打开就能锁定目标。这是安王府用来对付内贼惯用的手段。 孟摇光小心的踏着脚步,短短十米的距离,足足走了一刻钟。安心阁内遮挡物很多,但这并不代表容易隐藏,因为每一个遮挡物上都有不同的陷阱,孟摇光一边要靠着遮挡物避开暗中潜伏人的视线,一边还要与遮挡物保持一定距离,还要注意脚下的机关,每一步都走的惊险万分。 孟摇光躲在暗处看着三两步开外的大榕树,目光有些散。她知道上面蹲着一个暗卫,所以她在查探目标的时候是不会将目光凝聚起来的,否则容易引起对手的警惕。孟摇光尽量放松自己的呼吸,十息之后甚至连自己都觉察不到之后,这才抬起脚跟离地,小小的踏了半步,两脚踏地,整个身子慢慢向榕树旁边歪了过去。 很难想象一个人可以再毫无固定的状态下做出这样的动作,就好像腰腹的地方有支点一样,保持着这样的动作,孟摇光将手慢慢的伸了过去,手中握着一条随手抓的无毒的家蛇,静静地等待着。过了半刻中,一整微风袭来,大榕树发出沙沙的响声,孟摇光一把松开捏住蛇头的手。叶子晃动的声音遮盖住了蛇忽然发出的吐信的声音,以及快速窜上树的摩擦声。 孟摇光收了身子,做出潜离的动作,待树上发出轻微的动静,孟摇光趁着这个空档无声无息的窜了出去,身子骨柔软的像条蛇,贴着地面走的极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越过榕树到了屋檐下方。 待树上的暗卫目光再挪回去的时候,看到的仅仅是月光下柱子的影子。 孟摇光笔直的站在柱子后面缓慢的舒了口气。觉察到那带着目的性的目光移开,孟摇光这才轻移着脚步,斜着身子慢慢的顺着阴影往窗户边靠近。侧耳听着里面只有两道轻微的呼吸声之后,孟摇光露出了长久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孟摇光便将手掌附在了窗户上,她知道窗户后面就是软榻,凭借她的身手跳进去不会发生任何的声响,但这窗子开关的声音还是有的。孟摇光侧耳听着外面的声响,直到又刮了一阵不小的风,院外顿时脚步凌乱,嘈杂声四起。孟摇光不再犹豫,用巧劲打开窗户跳了进去。 才进去还没呼一口气,就觉得自己脖子上横了一柄剑,孟摇光苦笑,母亲大人还真是警醒啊。 “娘,是我。” 王妃拿剑的手一顿,这时外面传来了暗卫的声音。 “王妃,刚才可有动响?”暗卫正是榕树上的那位,他刚才注意力被外面的嘈杂声吸引,等回过头总觉得柱子那里似乎与刚才见到的有些不太一样,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口问了问。 “无事。”安王妃素来警醒,外面的响动定然听到了,醒了一点都不稀奇。 暗卫行了礼便又回到了岗位,尽忠职守的守着。 王妃撤了剑,自顾自的点了灯,见到孟摇光憔悴的面容,惊喜的脸上满是心疼,上前拉着孟摇光的手道:“一路上累了吧。” 孟摇光闻言脸上绽放出一个耀眼的笑容,瞬间将满脸的疲惫都遮了去。拉着王妃的手撒娇道:“我想娘和弟弟了。” 王妃听孟摇光这一说眼泪差点掉下来。当初安王失踪的时候她没流泪,孟摇光为了她死的时候也没有,但是此刻听着孟摇光的这句话,她竟是忍不住湿了眼。 “那咱就不回去了!”王妃恨恨的道,对于和京城她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更遑论和京城还有一个她更加不待见的皇帝陛下。 孟摇光但笑不语,不回去哪成啊,安王守了大晟朝一辈子,总不能临了临了的被安上一个不忠的罪名。 “弟弟呢?” 王妃一听孟摇光提儿子,脸上立刻有了笑意,领着孟摇光往内室去,一个木制精致的摇篮床就放在卧室的床前。里面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正闭着眼睛睡得香甜,时不时的吧唧吧唧嘴,可爱极了。 孟摇光看着粉嫩的小团子感觉一颗心都化了,满心都是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小团子。 王妃从小床里将睡得香甜的小团子抱起来,“来,抱一抱你弟弟。”说着就要递给孟摇光。 孟摇光脸上露出少有的慌乱,连忙后退几步,推脱道:“娘、娘。。。” 王妃见孟摇光为难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更大了,“没事,你弟弟没那么娇弱,瓷实着呢。”话是这么说,手下的动作越发小心翼翼。 “来,用这只胳膊拖着后脑勺,另一只手从这边圈住腰股。恩,就是这样。”王妃看着孟摇光小心翼翼的抱着小团子,夸赞道:“这不是抱得挺好的么。” 只有孟摇光自己知道,她手上的劲儿一直吊着,生怕一个用力把自己怀里的小粉团子给弄疼了。 “娘、娘。。。。。。”孟摇光低头见小粉团子晃动着脑袋吧唧着嘴,睫毛一动一动的似乎要醒过来,赶紧慌张的叫着王妃,就怕小团子不舒服一声嚎出来。 王妃看过来的空档,小粉团子睁开了眼睛。 水汪汪不含一丝杂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脸上略带心虚的孟摇光,然后歪了歪脑袋,似乎在辨认什么,最后在孟摇光扛不住的时候,忽然就咧开嘴笑了,眉眼弯弯的模样好生可爱,粉嫩的嘴巴张的老大,露出粉红的牙床。 孟摇光的心在这一刻渐渐地安定了,也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意给小粉团子,抱着他不撒手。 王妃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满满的欣慰,若是和生也在。。。。。。想到安王,王妃眸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很快便被掩了下去。和生不在,她就要为儿女撑起一片天,待儿女长大成人,她再去找他,只希望到时候,和生不要怪她来得晚才好。 小粉团子还是累的,醒了一阵之后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期间还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见孟摇光还在,便安心的又闭上眼睛,如此三两次算是彻底的睡着了。 这模样看的孟摇光和王妃嬉笑不已,才几个月啊就这么机灵。 第六十四章:有暗室么 将小粉团子放下,王妃灭了灯和孟摇光并肩躺在了床上。在孟摇光开口之前,王妃先一步开口了。 “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王妃是真的心疼女儿了。 孟摇光闻言便不再说话,她的确是累了,反正已经来了,不急在这一时。 第二日孟摇光醒过来的时候王妃已经起来了,孟摇光很惊奇自己竟然睡得这么死,一点防备都没有。正要坐起来却发现身旁躺着一个小小的棉包,里面的小粉团子圆咕噜的大眼睛忽悠忽悠的闪着,不哭不闹乖巧极了。 孟摇光忍不住拿手戳了戳小粉团子嫩嫩的脸蛋,不自觉的勾唇温柔的笑了。温柔这个词,孟摇光从来都不合适,但此时此刻,却没有比这个词更加贴切的了。 “摇光醒了,起来洗漱用早膳吧。”王妃身上带着些许油香进来,起那么早原来是去做早膳了。 “恩。” 孟摇光洗漱的空档,王妃将小初阳抱起来拿了小斗篷裹了个严实,便抱着和孟摇光一起出了安心阁的膳堂。 孟摇光踏出房间的时候,明显感觉到几道目光朝自己看来,没有敌意却目标明确,似乎只是在惊奇孟摇光如何无声无息的越过他们的防卫进入房间的。 “摇光多吃点,都是你爱吃的。”王妃一边给孟摇光夹菜,一边注意着自己身旁摇篮里的小初阳,眼底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孟摇光也不挑剔,王妃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一顿饭吃的和和睦睦,温馨四溢。 饭后两人外加一个小初阳坐在正厅喝茶,九月多鹤北的天气已经范凉,但王妃不喜欢闷,也不希望小初阳从小待在温室里受不得半点风浪,所以门窗都开着。 小初阳在摇篮里睡得香甜,孟摇光和王妃二人则喝着茶谈论着什么。 “娘,你看看这个。”孟摇光将路上遇到灰衣人的事说了一遍,将从灰衣人身上搜到的信件拿了出来递给王妃。 王妃颦着眉拆开看了看,目光立刻泛出了不可遏制的杀意。但那杀意也仅仅是一瞬间,很快便敛了下去。 “这件事摇光怎么看?”王妃放下信件端了茶盅,一手拿着茶盖轻轻地抿着茶碗,问的是孟摇光,眸子却微微眯着,似乎在想事情。 孟摇光把玩着腰间的黑玉淡淡的道,“这么重要的消息这个点才传出去,必然是得到消息没多久,想必娘亲早有计较,只是可否再等几日。”定然是要将灰衣人知道的都撬出来再行动,免得打草惊蛇。毕竟这个消息重大,那人若是泄露出去可就不妙了。斩草除根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摇光看着办吧。”王妃纵使心里愤恨也知道顾全大局,这几天她还是等得起的。 “恩。”孟摇光应了,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道:“战场上都翻遍了是么?国界线外呢?” 王妃听到之后神色很平静,似乎已经接受了安王失踪甚至不在了的事实。但是他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情绪。 “都找过了。”短短四个字,里面的辛酸却不知何几。 孟摇光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声道:“我过几天要出去些时日。” “去哪儿?”王妃奇怪的问,鹤北是孟摇光唯一的惦记,都回来了为何还要出去? 孟摇光没来得及说,外面便传来安晴的声音。 “王妃,刘掌柜送了两箱子东西来,说是请王妃亲自查看。”安晴是安随心的贴身丫鬟,自小便跟着她的,当初回和京王妃将安晴留下掌管安王府,为的就是将鹤北的安王府守的固若金汤,同时也揪出那些趁着王妃不在而心生歹意的人,所以安王妃回来之后,肃清了不少别有用心的人。全部杖毙不留活口。这个当口可不是讲仁义的时候。 安王妃倒是不奇怪,她守着鹤北自然知道鹤北发生的事情,刘阳文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时候送东西,怕是要靠着安王府这棵大树来与第五家对抗,之前刘阳文便送过,都是些奇珍异宝,像这次成箱的送还是第一次。 安王妃才想说直接送进库房,孟摇光便开口了。 “叫暗卫抬进来。” 安晴没有丝毫犹豫的道了声是,便领命退下。在她眼中,孟摇光的命令就等同于安王妃的命令。若是二者相冲,她会自己思考该选择听哪一个。这也是安晴能镇得住整个安王府甚至南安军的将军对其也要客气三分的原因,她有手腕有智谋,并不是一个只会听命行事的无脑之人。 安王妃听孟摇光这么说心里瞬间有了计较,只是看着孟摇光的眼神有些疑惑。 看来刘阳文搞这么一出就是为了让第五家趁机出和京,而且是以十万火急的速度,那么摇光在里面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第五琛凭什么这么帮安王府?第五琛家财万贯如此冒险图的又是什么呢? 孟摇光目不斜视的看着门口,她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释,更尤其的事,她压根也不知道第五琛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孟摇光的确是在同第五琛谈过,让第五琛帮忙在西朝境内查找安王的时候就考虑要亲自去一趟,那么前提条件就是离开和京。却不想那时候她的心思已经被第五琛猜的七七八八,或许也不应该这么说,应该是第五琛对她的了解让他准确的猜到了孟摇光的心思。 她既然提了出来,定然是存了要亲自去的心思,因为安王的事事关重大,而她不亲自去是绝对不会放心的。所以鹤北也提前有了刘阳文的这么一出,孟摇光自认为聪慧,却还是一脚踩进了第五琛早已挖好的陷阱中,而且还是自投罗网。 说起来真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占便宜还是吃亏。 安心阁内都是平常出入的只有安晴一人,小厨房平时不用,送膳的人从踏进安心阁便被安晴一直盯着,其他也是如此,所以能随意进入安心阁的,除了安晴与暗卫,便再无他人。就是小初阳,也是王妃自己带的。 暗卫将两箱子东西抬进正厅放下,便隐于暗处。他们常年隐于暗处,习惯性的不适应如此正大光明的暴露在人前,躲得快也是正常。 孟摇光有些好笑,转脸看向安王妃道:“娘,有暗室么?”还得劳烦暗卫大哥将这东西弄进暗室,跑那么快干什么呀。 第六十五章:暗室刑讯 王妃坐在正厅等着孟摇光,神色间没有一丝不耐。 孟摇光带着人已经进去暗室一个多时辰了,王妃信任自己的女儿,她从来不会说空话,既然亲自带人进去,就绝对不会毫无所获的出来。 “晴儿。” “奴婢在。” “糕点凉了,拿去换新的来。” “是。” 安晴告退,步伐稳重的走了出去。 王妃站起来将摇篮中的小初阳抱起来,看着他眼睛左看右瞧的似乎在找什么,温柔的笑了。 “初阳在找姐姐么?别着急,姐姐一会就来。” 怀里的小初阳似乎听懂了王妃的话,撒娇似的将戴着小虎帽的脑袋朝王妃的怀里拱了拱,咧开嘴嘻嘻哈哈的笑了。明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状,胖嘟嘟的脸上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好不可爱。 王妃看着小初阳这样高兴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抱着小初阳坐在软榻上,下颌蹭了蹭小初阳不安分的脑袋,嗅着小初阳身上的奶香,脸上说不出的满足。 孟摇光从暗室出来便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原本带着些许戾气的脸上瞬间就柔和了起来。深吸一口气慢慢踏步而来。他身后是两个脸色苍白的暗卫,依旧拖着两个大箱子。朝王妃行了礼之后脚步匆匆的拖着箱子就出去了,期间连看都不敢看孟摇光一眼。 室内燃着香炉,香气很淡,萦绕在孟摇光身上盖去了暗室里的阴暗。她走至王妃身边坐下,将手中的纸张放在桌上,伸手笑眯眯的接过小初阳。 王妃将看到了孟摇光迫不及待的小初阳递过去,拿起纸张看了起来。 这时候安晴端着两盘糕点过来,一一摆上桌案,又将撤下去的两盘糕点收进托盘,福了福身子退下。 孟摇光和小初阳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一个笑容点点一个懵懂无知。孟摇光看着小初阳黑漆漆不含杂质的眼睛都快被萌化了!她从来不知道,小孩子可以这样软化她的心。当然,这不乏她与小初阳血脉相连的原因。 王妃面色平静的将纸张看完,抬眸一瞧就见这一大一小傻乎乎的对眼神,心里那一点愤恨便被愉悦取代。于是王妃对孟摇光道:“你小时候可没有初阳乖,闹腾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子。” 想起那时候孟摇光折腾的,王妃脸上就带上了几分无奈和怀念。一晃眼在她怀里巴掌大的小姑娘都长这么大了,当真是时光匆匆啊。 “这些人我会派人拿下。”王妃晃了晃手中的纸张,严肃道。 孟摇光眨了眨眼,动了一下脑袋,小初阳像是得到什么暗示似的,一脑袋就扎进孟摇光怀里,跟个小猪似的拱呀拱,是不是发出呵呵的笑声。 孟摇光听着连说话都带上了几分喜意。 “留下活口,交给刚才的暗卫分开审问,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的。”适才审问灰衣人的手段她可是非常详细的盯着暗卫完成的,原本在上了针刑之后灰衣人便都招了,但她却将前世的审问手段都交给了暗卫,这些安王府绝对用得着。 安王妃点了点头,看着小初阳对孟摇光的亲昵脸上也化去了冷意。 “安一。” 一个安慰凭空出现,一身暗色劲装干净利落,脸上蒙着一块黑布。这是王府真正的精锐,皆是能以一当百的存在。 “去将人拿下,关进暗牢。” “是。” 安王府的王卫,先皇当年亲自从王室暗卫中挑选出来的,皆是精锐中的精锐。 “弟弟的消息现在还不能走漏,娘亲务必小心。”孟琰现在之所以对安王府多加容忍便是因为安王府没有世子继承王位。待几年之后王府败落南安军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这也是孟琰第一次妄图杀掉孟摇光之后再无动作的原因。 孟摇光的存在太扎眼,也就是因为此,他不能轻易动她,否则南安军只会暴动而非屈服于他。他不想大动干戈便只有等。孟琰现在不过四十,皇位再坐个十几年自然不成问题。他不信孟摇光一个女子能压得住三十万的南安军,再加上有他从中作梗,能也变成不能了。 “恩。”这次是她大意了,现在还不是跟孟琰摊牌的时候,必须小心谨慎。 王妃倒不是怕孟琰来硬的,反正理是她这方站着的,就怕孟琰使黑手。常言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鹤北的安王府也不是每一处都固若金汤。 若是以往她还会放在眼前盯着,毕竟除掉这一批还有下一批,不如假装不知道暗自盯着的好。但这次关系到小初阳,绝对要将知情人斩草除根!稍有差池小初阳便会出事,安王妃赌不起。所以这次她毫不犹豫的将灰衣人吐出来的人都拘了起来。 孟摇光怀里的小初阳很安静的玩着手中孟摇光的秀发,不拉不扯就这么在手里把玩,小眼神黑黑亮亮的,抿着唇时不时的笑一笑,自娱自乐的厉害。 王妃歪头看着,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去过。她非常珍惜这得来不易的团聚,过不了几天她的摇光又要走,而安王又不知所踪,王妃不知道若是没有小初阳她能不能挺过去,或许在得知安王失踪之后就随他去了也不一定。 孟摇光看着王妃恍惚的笑容,叫了一声:“娘。” 王妃回神,扯起嘴角问:“怎么了?” 孟摇光知道她是想起了安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得将她的打算告诉王妃:“我后天就走,去西朝。” 王妃虽然猜到了但听到孟摇光说出来还是一惊,抿了抿唇压下心底的甘担忧,开口道:“不要进入太深,最远到黔城,再深就危险了。” 王妃如孟摇光有一样的感觉,不亲自去看一看是如何都不会甘心的。只是现在战事吃紧,西朝军近几个月安静的不同寻常,她不能去。孟摇光去她不能拦着,只能祈祷她平安归来,最好是带着好消息归来。 “娘亲放心。”孟摇光宽慰王妃说着。 她并不是盲目的决定这次前行,有第五家保驾护航,这次西朝之行只要小心些就不会有危险。对于第五琛孟摇光还是很信任的,而且第五琛很聪明,知晓她的心事,了解她了解的十分透彻,自然知道到了西朝该如何做,这一点第五家的资源十分重要,而第五琛这样的同伴也十分重要。 在暗室中瞧着一箱子的逼供器具孟摇光就知道,知她者,第五琛也。所以这趟西朝之行,她有很大的把握,只要能够找到安王,绝对能将他安全的带回来。 第六十六章:西朝之行 “那就是西朝的雁城。”马车上第五琛看着掀开车帘往外瞧的孟摇光,言语平静的说着。 “与鹤北一样往来商户较多,因为是战乱地带,所以民风比较彪悍。” 孟摇光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门放下了帘子,脑子里回忆着之前暗行去西沽原查看的地形。 “西沽原除了已知的两条路之外就没有别的路了?”一定要先确定安王若是没事被救或者是是不是一定会走城门。这样才好定下搜索范围。 “没有,那一处地处平原不存在任何的遮蔽之处,若是有不会发现不了。”若真是有,西朝军哪里会不利用这一地势对付南安军。而他也派人去查看过,当真是没有才说的如粗笃定。 “恩。”孟摇光回忆起来当真也觉得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捡漏子,便不再多言。 西沽原东西南三方都搜索过了,剩下的就只有一个西朝,不能大肆的行动,为此给他们的搜索形成了许多不便。 马车在城门口停下,七言递给守卫一个牌子,守卫看了看便放行了。 第五家的产业不仅仅遍布大晟,就连在西朝也是能排的上号的。第五家推动着西朝的经济发展,西朝对待这样的商人也有很大的宽余。即便是西朝与大晟常年处于战火之中,但这并不妨碍商人们行商。何况这场战役持续多年,西朝的发展需要商人,需要和大晟交流行商,这总是不能避免的。 第五琛这次出行带的人不多,加上一车的货物总共也不过十三人。这样的人数还不能在雁城掀起什么风浪,雁城的负责人自然很放心。 对于这么简单就进去连盘查都不用孟摇光却是没有半点意外。第五琛是什么人,富可敌国的人。西朝怎么可能不关注。每一个国家都不可能固若金汤,往他国派遣细作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想必第五琛为什么回来鹤北,而辗转几天又为什么回来雁城且都有谁陪同都已经知晓的一清二楚了。 孟摇光现在的身份是第五琛的丫鬟,不过是个有武功的丫鬟。伺候第五琛的生活起居。她是光明正大从吉祥客栈后门跟着第五琛上马车的。而前几天的确有一个丫鬟快马加鞭从和京赶来,据说是本家来的,而孟摇光既然上了第五琛的马车,那么这个丫鬟自然就老老实实的消失了,待她回去,自然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换回来。 雁城府丞刘广荣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来就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刘广荣不以为然,若是第五家当真那么有国家意识,早就停了在西朝的产业给西朝找麻烦了,何至于自己冒险进西朝来捣乱。 “大人,将军让我们严密注意第五家族,还是小心点好。”幕僚谭周素来谨小慎微,既然将军交代过,自然要事无巨细的好好查一查。 刘广荣喝了口茶依旧不以为意,“鹤北刘阳文闹出来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第五琛过来无非就是查看一下商号,就他每次带的那十几个人能做什么用?” 说道这个刘广荣也不得不佩服第五琛御下有方,不过来了几天就将刘阳文整治的服服帖帖,刘阳文搞了几个月的动静就这么被第五琛给扑灭了,亏得刘阳文还频繁的朝安王府送礼,安王府那是什么人,收了你的礼也不一定给你办事的主。 想起这个刘广荣便啧啧有声:“本来以为安王没了鹤北也就散了,谁知道安王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行事风格比安王还更难以琢磨,就拿这刘阳文送礼的事来说,安王是百分百不会收的,因为刘阳文这事办的不厚道还妄想拉安王府当靠山;而安王妃可就不同了,她行事不拘小节,南安军缺钱,刘阳文送的礼不要白不要,反正他钱多,送了就收,事情照样不给你办。我要是刘阳文,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呢。” 他虽然不是武将,但在雁城当官当了好些年,对于安王府和南安军每日都有所耳闻。他以为南安军全靠安王,安王一死群龙无首西朝军趁其不备必然能打下鹤北,却不想被安王妃一个女流之辈逼得节节后退。随十分的想亲眼见一见安王妃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如此彪悍,逼得他们的大将军不得不退居雁城。整整小一年死命的练兵,每次去兵营汇报听着那喊打喊杀的声响都能吓得他一哆嗦。 “第五琛那里严密监视就行了,哪那么多事啊,要不你去给将军说,反正我是不去。”要是可以他连每月的一次都不想去。想起煞气冲天的军营他就十分的不舒服。 谭周闻言张了张嘴愣是没开口,他一个柔弱小幕僚那里去的了那种地方。何况将军那样的人看一眼他都觉得害怕,更别说去跟他汇报情况了。 “那行吧。”对于第五家西朝投入的人手比其他商人要多得多,第五家的财力虽说不能为他们所用,但也不能让这些成为桎梏西朝财政的存在。 谭周也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多了,第五琛这样的商人,能把家业做成这样,心中利弊必然会多加衡量。自然不会让自己吃亏。如今他仅仅带着十几个人来西朝,若说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他其实也是不信的。只因为这样做不符合一个商人的利益,不该是他第五琛会做的事。 两人没说商量出个所以然,就又有人来汇报第五琛的情况。 “大人,第五琛没有住翔安客栈,而是去了淮南街的一处园子。” 刘广荣和谭周不觉得皱眉,那处园子他们知道,那是这里的掌柜特意给第五琛留的,以往第五琛只有长待的时候才会住进去。这么说来他是要在雁城长住了。 可是为什么?两人都觉出了其中的怪异。 “还查到什么了?” “听他身旁的人议论似乎是被刘阳文气的,第五琛似乎给刘阳文下了最后通牒,要他两个月内将第五家在鹤北的产业全部恢复原样,损失也要一一弥补。他来这里一来是查一查商行账簿,再者就是散心。” 听罢刘广荣皱着的眉头松开了。拿起书桌上一封信递给谭周。 第六十七章:到达雁城 “这是鹤北来的信件,本来就是叫你来商量这事的,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了。我就说第五琛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刘阳文,而刘阳文似乎和第五琛有些渊源,迫于情面不能对他如何,又爱惜刘阳文的才能,这才给他出了个难题整治他。这么说来他这个时候来雁城也说得通了。”留在这里鹤北看着刘阳文闹心,在雁城既能给刘阳文施压让他不敢再有小动作,又能顺道查账外加散心歇息,的确是个不错的抉择。 谭周拿过信仔细地看着,心底虽然疑惑这信来的太是时候,但西朝对第五家的关注的确是很大,倒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信里将第五琛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要待这么久带的都是什么人都写得一清二楚,而他们的人从第五琛出门一路上跟进雁城,倒真是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行了,就这样吧,别成日里没事找事。”刘广荣挥挥手示意谭周离开。 谭周放下信朝刘广荣行了礼便退下了。 这个时候第五琛和孟摇光已经住进了淮南街的园子里歇下了。 流光阁亭中第五琛和孟摇光均披着披风相对而坐,品着茶赏着月,好不惬意。 “这是这几个月来的消息,雁城四周所有的村落都借口寻遍了,一点发现都没有。”第五琛看着这些消息对安王在西朝这个说法也产生了怀疑。一个人不可能无声无息的进入雁城,就算伪装的极好,他们着重排查怎么可能一点发现都没有。他把这些拿出来只是为了让孟摇光自己抉择,是继续查,还是撤。 孟摇光一一看过,信中写的极为详细,连地形分析什么的都有,很是全面。只是半点都没有提到她所说的那些可能。 孟摇光越看眉头皱的越紧。看完之后久久不语。 第五琛喝着茶也不说话,安静的等孟摇光开口。 “黔城。你派人严密排查一下黔城。我们在这里将排查过的地方再查一遍。”孟摇光不想放弃,即便知道希望渺茫,还是不想放弃。 第五琛听闻也没什么意外的,孟摇光的性子他不说完全了解,猜个七八分还是有的。 “好。” 第五琛也不多说什么,雁城是西沽原进入西朝的必经之地,雁城都没有半分消息遑论其他地方。这些孟摇光知道,第五琛也知道。第五琛不说,只是想让孟摇光自己放弃,或许他心底也有些希冀,安王真的在西朝,只是他的搜罗不够全面而已。 “多谢。”孟摇光郑重的向第五琛道谢。第五琛的情她承,将来她会还的。 第五琛倒是有些意外,在他看来,帮助孟摇光是他自愿,虽然他是个商人,但还真没想过要孟摇光谢他。毕竟安王的安危对于南安军来说十分的重要,而南安军对于鹤北也十分重要,而鹤北对于整个大晟,更加重要。他一直觉得,这是他应该的。也一直觉得,孟摇光这样坚毅的女子,要听她真心的道一声谢,服个软,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但事实证明,也不是十分的困难。 孟摇光能屈能伸,该道谢的时候绝不托退,该强硬的时候毫不退缩。至情至性。 第六十八章:村中借宿 第二日第五琛一大早便带着孟摇光开始查账,一路上不紧不慢,从西城查到东城,又从南城查到北城,加上走街串巷看风景游玩的时间,只是雁城的账簿就查了半个多月。 刘广荣那里每日都会收到回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便也放松了警惕。 这日第五琛坐着马车只带着七言九觉和孟非画三人出了雁城的西城门,看模样是要往黔城去。 刘广荣立即让人往黔城府丞通报,也派了人一路上悄悄跟着四人。 “前面就是罗仁村,今晚就在那里休息吧。”第五琛掀开帘子对孟摇光道。 他们现在走的就是之前派人查探过的地方,直到黔城为止。 “恩。”孟摇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他们早几天就将时间算的刚刚好了,这几日天气阴沉干燥,天空积云不散,估计是要下秋雨了。而这个时节的秋雨断断续续下起来没半个月是不会彻底放晴的。 九月底的天气逐渐阴寒起来,入夜更是如此,在马车内到不觉得,赶车的七言和九觉则是披风不离身,虽说有内力护体,但也不能不拿身体当回事不是。 马车进了罗仁村一直往里走,走到一半才寻了一户人家停下,七言下了马车去敲门。 “谁呀?”西朝战乱不断,村里的男人都被遣去当兵了,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所以早早地就关了门窗。 “我们路过贵村,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一宿,不知可否行个方便?”七言言语周正的隔着门道。 里面的人一听是外人沉默了起来,七言又道:“老先生?” 不一会听到门栓晃动的声音,打开门之间一个七旬老人佝偻着背目光烁烁的盯着七言瞧。又抬头看了看七言身后的马车。 “你们几个人?是干什么的?”老人防备的问。用瘦弱的身子挡着门,似乎怕他们闯进去。 “四个,马车里是我们少爷和一个丫鬟。”七言见老人模样说话越发真诚。他对这里的情况倒是知道,夜晚收留陌生的人对他们来说很不容易,毕竟家里都是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若是外人有什么恶意就麻烦了。 七言说完就见第五琛从马车上下来,孟摇光也随着。 “老先生,我们只住一晚,明天就走。”第五琛看一眼便知道该怎么取得老人的同意,他看人是最准的。若老人眼中轻浮一脸贪婪,给些银子也就罢了,偏生这老人目光如炬清明如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老人看了第五琛与孟摇光一眼,又看了看他们的马车,最后往前走了两步,转身将门关上,这才道:“村里没有了武力,不便收留外人。”说着抬头看了看乌云遮月的天空又道:“看天要下雨了,你们随我来。” 七言和九觉对视一眼,得到第五琛的示意便牵着马车走到第五琛孟摇光身后跟上。 几人随着他往前走了小半刻钟,见他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 “谁啊这么晚了。” “村长,是我,老饶头。”老人回答。 村长听了之后麻溜的开了门,一间老人身后站着的四个人,眉头不经意的就皱了起来。 “村长,这几个人是来借宿的,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我想着住在谁家都不方便,晒谷场后面不是有空房么,就让他们暂时住一晚吧。” 第六十九章:要怎么挤 “村长,这几个人是来借宿的,眼看着天就要下雨了,我想着住在谁家都不方便,晒谷场后面不是有空房么,就让他们暂时住一晚吧。” 村长听了也朝后面看了看,见几人长得端正又看了看天气,便进屋去拿了钥匙,跟着老人一起带着他们往晒谷场去。 “这里虽说有些简陋,但至少能遮风挡雨,柜子里有被子,晒谷子的时候守夜的人都住在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了。” “没关系,多谢村长了。”第五琛轻笑着答谢,丝毫没有对这里不满的意思。 “钥匙先给你们吧,这场雨不知道会下到什么时候,走的时候在还回来就是了。”村长对第五琛等人的态度十分满意,也看得出来他们几个不是什么坏人,便好人做到底让他们在雨停之前好生住着。 “那晚辈就不客气了。”第五琛接过钥匙客气的道谢。 “马车可以暂时停在旁边的谷棚里,小心别刨了地就行,你们休息吧,我和老饶头就先走了。” “村长和老先生快回去休息吧。” 待村长两人走远,七言把马车停在谷棚,便和九觉麻溜的收拾起了房间。虽然简陋但好歹有张床和被子,七言将柜子里的被子拿出来,一股霉气瞬间就散发出来。七言皱了皱眉又将被子塞了进去,跟九觉打了声招呼去马车上取了两床被褥,一股脑都铺在了床上。 如今天寒,尤其是夜晚,又正直下雨湿气又重。七言觉得两床被子也不够,又将一条虎皮毯子铺在床上,用手试了试不那么硬了这才拍了拍手起来。 九觉已经将暖炉搬了进来,碳也烧了起来,一时间屋子里暖和了不少。 “少爷,您先休息吧。少。。。姑娘你先稍等一下,隔壁房间马上就能收拾出来。”七言对站在屋檐下的两人道。 孟摇光回头,勾起唇角问七言:“一共就两间房,我和你们少爷一人一间,你和九觉是准备以天为被地为席,就这样幕天席地的过几夜?” 七言被孟摇光问的有些发愣,他一路上几乎都没跟孟摇光说过话,虽说大概猜到了孟摇光的身份,但少爷他们不说破他们也不好说出来,他对孟摇光其实也是存着敬佩的。今一听闻孟摇光话语中带着的调侃,忽然发现他心里的少将军和现实中的少将军似乎不一样,并不是严肃非常不苟言笑的。一时间倒真是没反应过来。 “我们都习惯了。”七言说了大实话。 只是虽说他们这样的天气也常守夜,但一般来说还是有屋子睡觉的,并不是都蹲守在房顶的,下雨天还守房顶上,那不是暗卫那是傻叉好么。 孟摇光看了一言不发的第五琛一眼,见九觉也收拾好出了门,这才踏进给第五琛收拾的屋子留给三人应背影,“你们家少爷这么矫情,你们老爷夫人知道么?” 七言和九觉闻言面面相视,少将军这话什么意思啊?莫不是咱少爷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就是没说出来?于是两人抬眸一齐看向自家少爷,见自家少爷眉眼不知何时弯了些,默默地眨了眨眼睛。 “这几天不用守夜了,休息去吧。”说完便跟着孟摇光踏了进去,还非常体贴的关了门。 七言和九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与不解。 七言眨眼: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啊? 九觉回眨:我还想知道咱少爷是怎么回事呢。 探讨无果,锁了车厢两人便直奔另一个房间的床去。虽说床小,但好兄弟挤一挤真心没什么。就是不知道少爷和少将军怎么睡得。七言和九觉默默地思考着就睡着了。 第七十章:改主意了 果如之前的预料,第二日雨依旧没有停,淅淅沥沥的下着,虽说不大,温度却随着这场雨骤然下降。 孟摇光和第五琛随意用了些东西,便端着茶盅在屋子里喝茶。 “七言和九觉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上次的提议怎么样?考虑一下吧。”孟摇光端着茶杯慢悠悠的道。 今得早膳就是七言继而九觉做的,虽然不若平日里的精致,吃起来也算可口,对于上次的戏言,孟摇光真想把他们当真了。 第五琛思索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孟摇光说的上次便是遇到那灰衣人的那次,次日早上孟摇光说的玩笑话。 “七言和九觉与我第五家并无契约,他们的去留本不是我能做主的。”虽然知道孟摇光说的是玩笑话,第五琛的眸子却还是深了些。 孟摇光揭开茶盖喝了口茶,细细的品了品,颇有几分不依不饶的意味:“至少他们现在尊你为少爷,不若你去帮我说一说?”这样的全能属下,她也很想要啊,尤其是一路上看七言和九觉野外生存技能满分,就更加眼热了。 第五琛闻言幽深的眸子看向孟摇光,淡淡的道:“他们再好,也是我的人。” 孟摇光喝茶的手顿了顿,茶碗冒出的热气遮住了她的眉眼,让第五琛看不清她的情绪。 第五琛这话孟摇光自然不会当成挑衅,只是更深一层的意思,孟摇光却不想挑破。她与他本就只是一场交易,一场较量。牵扯太多对第五琛对她自己都不好。 “不舍得就算了。”孟摇光放下茶杯,眸子恢复清明,转而说起了其他。 “他们两人也该回来了。”第五琛才说完,孟摇光就见两人的身影在雨幕中出现,脚下如风。 两人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在雨幕中行走半分都不曾湿衣,走在村中泥泞的土路上,脚下也是干干净净的。 “少爷,东西都送到了。” “恩,不用伺候了。”第五琛点头,示意他们出去。自然不是赶去外面,而是让他们去隔壁房间不要在他面前碍眼。 是的,碍眼,第五琛第一次感觉七言和九觉碍眼。他纠结的端着茶杯缓缓地滑动着茶盖,垂眸敛目的不言不语。 孟摇光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门外的雨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五琛纠结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将手里的茶盅放下,看向孟摇光的眼神深邃而明亮,暗里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疯狂。 第五琛并不是喜欢逃避的人,相反,他从来都是迎难而上遇事从不退缩。就好像近来越来越明了他对孟摇光的感觉,虽说一直保持观望态度,但不可否认,孟摇光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可以让他如此失态且牵肠挂肚不遗余力去相助保护的人。 这次的鹤北之行就是最有利的证明。 起初放任孟摇光对华安当进行勒索,许是因为她是第五珏敬爱的少将军;与孟摇光第一次接触莫名的亲自去送了赤月剑鞘,并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只是想近距离看一看这位三言两句将自家弟弟教训的知道反思的少将军; 第一次正面接触也是为了第五珏,那个时候似乎就有了别的私心,在孟摇光十分亲昵却带着寒意的作态中第五琛不得不说,他的心真的被吊了起来,他第一次有那种想要了解一个人的感觉;接着便是第二天以黑玉为条件的第二次交锋; 然后是为期几个月的布局,将他设的难题轻易的解决不说还反将他一军;这样的孟摇光让第五琛的好奇心的偶挑动了起来;再一次去还是深夜拜访,却正撞上孟摇光沐浴,这让活了二十多年的第五琛有些慌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足足花了好久才稳定了心神,这次,是为了阮青玉的事。 之后,便是孟摇光生辰他带着精心准备的礼物去,恰巧碰上了抱着同样目的的六皇子,孟摇光的话让他和六皇子踌躇不已,但第五琛心里上不想输给六皇子,他大胆的将于孟摇光的关系披露在六皇子眼前,私心的想比过六皇子,再者就是示警六皇子,那夜孟摇光请求他派人在西朝境内查找安王的下落,他说好。 或许那时候孟摇光也意识到了什么,但孟摇光不说,第五琛也不会去提,目前他们只保持这样的关系就很好,再进一步对他们谁都不好。 但这仅仅是第五琛今日之前的想法,如今,他改变主意了。 第七十一章:两个元宝 老饶头冒着雨穿着蓑衣敲响了村长家的门,怀里揣着一块亮蹭蹭的金元宝。 “老饶头啊,快快,快进来!”村长见是老饶头为难的面色一喜,赶紧让老饶头进来。 村长把老饶头拉进偏屋,关上门招呼老饶头坐了下来。 “村长,发生什么事了?”老饶头来就是来找村长出主意的,一看村长也是一脸的为难不若就问了出来。 村长叹了口气,脸色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唉,你看看这个。”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金元宝放在粗糙的桌面上,枯黑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不知道是不舍还是怕什么。 老饶头一见也是已经,赶紧从怀里把那个金元宝也拿了出来。 “怎么。。。。。。”村长看着金元宝抬头问老饶头,见老饶头也是一脸的苦恼这才焕然大悟。 压低了声音凑过去和老饶头谨慎的问:“这也是昨天那位送的?” 老饶头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纠结,“还有些其他东西,其他也就算了,就当让那人安心,可是这金元宝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要啊。”他们这些乡下人哪里见过那么那么大的金元宝啊,自然是不敢要的。这才找村长商量了。 村长叹了口气,他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就是住几天,这金元宝对第五琛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却是烫手之财,不能要也不敢要。 “你等我一下,我去穿蓑衣,咱俩去把这金元宝给他们送回去。”村长说着站了起来,将那个金元宝拿起来揣进了怀里,老饶头见状点点头,也将金元宝赶紧藏起来。这东西他们拿着的确烫手,还不如还了呢。 聪慧如第五琛,如何不知道这金元宝与他们来说是烫手的山芋,却还执意要七言和九觉去送,其中深意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第五琛和孟摇光看着由远及近的两个人均是站起身来,一前一后出了门站在屋檐下。 村长和老饶头没有七言的功夫,来了一趟脚下都是泥泞,身上虽说披着蓑衣,裤腿也湿了大半,加上十月份的天气煞是凉,又淋了雨,脸色都有些发青,停下的时候还哆嗦了几下。 “村长,老先生,先进来再说吧。”第五琛侧过身请两人进去。 村长和老饶头抬脚要进去,一看里面打理的干干净净,椅子上铺着看起来极为贵重的皮毛,伸进去的脚愣是退了回来。 第五琛见状微微一笑,他是商人,见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对于淳朴的人还是心生好感,尽管这是西朝的人。 “没关系,一会再打扫就是了,里面放着暖炉,暖一暖就好了。不然大概要生病的。” 村长和老饶头一听说要生病踌躇了一下还是踏了进去,他们这村庄没有大夫,生病了还要去镇上请,又花钱又费事。倒也就不在乎那么多了。 第五琛进去请他们坐下,亲自沏了两杯茶递给村长和老饶头。用的也是他和孟摇光用的那套蝶玉花瓷。 见两人有些拘谨,第五琛全然不在意,倒是脸上的笑意深了几分,也真了几分。 “村长和老先生冒雨前来是有事?” 第七十二章:赔本买卖 村长和老饶头接过茶杯局促的抿着茶,眼神中都有些慌乱,似乎对于捧着这样贵重的茶杯很不习惯。将茶杯小心翼翼的放下,这才抬头看着第五琛说明来意,并将怀里揣着的金元宝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第五琛见状脸上笑意不变,对村长和老饶头温和的道:“两位错了,对你们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于我来说却并非如此;就好像这两个金元宝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你们来说却是重达千斤。在下的心意而已,还请两位不要拒绝。” 村长和老饶头互看一眼,踌躇了好一会才道:“公子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只是这真的太贵重了,您送了那些东西我们收下,就当让您安心,这金元宝着实是不能要。” 第五琛从他们进来便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张口收回的时候。 “村长,老先生,昨天在下也听你们说起,这村中并无青壮年,只剩下一下老弱妇孺,生活着实不易,这就当在下做善事了。”第五琛情真意切的道,见村长与老饶头心有戚戚然,便继续道:“雁城边境战乱不断,想必村中青壮年也是被征了兵,你们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那些将士们想啊,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个万一伤了胳膊断了腿,回家也没个营生,好歹在下受了你们的恩惠,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 村长与老饶头一听脸色就变了,还是老饶头没忍住眼里有了泪花,嘴上却是一副愤恨模样,“什么征兵,都是被逼着去的!就算再战场上受了伤他们还会管你死活?!赵老头家的儿子在战场上断了腿,朝廷可是多给了一分一毫,连派个人送回来都不曾,他儿子没死在战场上,却是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老饶头的两个儿子也都在当兵,虽说没有消息但好在这就是好消息,毕竟还活着。只是一旦想起来就忍不住心酸,伤兵也是兵,怎么就随随便便的就打发了?朝廷这样还有谁会真心的为他们打仗啊。 村长见状拉了拉老饶头的衣袖,让他别说那么多。毕竟他们来不是来抱怨的。 第五琛闻言皱了皱眉,军队一般对伤兵都是有照顾的,看来这是底下的人阳奉阴违贪了那些费用,的确是叫人心寒啊。 只是若真是如此,那么安王若是受伤什么在西朝怎么会半点痕迹都不露? 第五琛思索片刻便道:“那不如这样吧,金元宝的确太过扎眼,在下就收回来,不若劳烦村长大人将村里的人口都统计一下,我让属下去镇里换些散银子,每家赠一两,若是有伤残的士兵再多加一两,如何?” 村长还待拒绝,第五琛又道:“在下是商人,第一次做赔本的买卖,村长和老先生就不要拒绝了。” 村长和老饶头想了想若是再拒绝当真是不识好歹了,而且一两银子也不多。拿出去至少不会招致祸患便犹犹豫豫的答应了下来。走之前让第五琛等人安心住着,等雨停了再走也不迟。第五琛温和的应了,这才送了两人离开。 “七言,九觉,你们俩去镇上走一趟,换些碎银子,再买些日常用的东西回来。” 第七十三章:银子攻略 村长回去之后便冒着雨开始一家一家的查看,谁家几口人,都有什么人在,战场上退下的是谁,叫什么伤的哪里多大岁数,清楚地不能够再清楚。 这不是第五琛刻意引导的,而是村长和老饶头出于心理作用而特意这样详细的做的,他们怕直把每家多少人伤兵有几人记下来有多记得嫌疑,这才一个一个的记录清楚,免得第五琛有什么不满之处。 他们倒是知道第五琛大概不会在意,只是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心安而已。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三日,逢了一个不阴不阳的阴沉下午,第五琛叫七言去通知村长,让他通知一下,一家派一个代表来领银子,便稳稳当当的坐在了椅子上喝茶。 不出半个时辰,村民们便在村长的额组织下排好了队规规矩矩的站在了晒谷场,站在屋檐外面没有积水的空地上。 “姑娘,这是我记录的村里的人的册子,你看一看。”村长虽说笑着和孟摇光说话,但并无讨好之意。这场善行足以让他们感激第五琛,却还不至于让他们为了一两银子就去讨好他。说到底这场善行,是第五琛自愿的,他们心存善意即可,并不需要太过殷勤。 孟摇光笑着接过,谢了村长。拿过来仔细一看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村长记得甚是清楚,有劳了。” 村长忙摆摆手示意这是他应该做的,便跟着在一旁站着,也不急着上前。 孟摇光见状也不多说,扫了眼眸中都是质疑的老人妇人孩子,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道:“我家少爷路径罗仁村恰逢大雨,多亏了罗仁村村长收留,这次的善行权当是报答村长恩情了,各位不必介怀。” 这些话想必村长与他们说过了,但看他们眼中的不信任与质疑,孟摇光觉得有必要亲自说一下。毕竟谁会没事给他们这个村子布施,连朝廷都不管他们,第五琛他们的做法难免会让他们不能理解。 “各位也看到了,从罗仁村往黔城至少要走三天才能到达下一个镇子,这三天都在下雨,我家少爷体弱多病不宜淋雨,所以这份恩很重,各位放宽心收着便是。” 众人听了孟摇光的话顿时都点了点头,眼底的质疑也由喜悦所代替,到底是村里人,淳朴的很。并没有什么人眼中贪婪的认为每家一两银子给的少了。 “那么我们就从村长造的册子开始分发银子了,村长倒是用心,排在前面的都是家中有伤患的。罗成家的。” 孟摇光念完就有一个妇人领着一个干瘪的小孩出来,满脸的激动与不安。 “别怕,你家有两个伤患,一个是你夫君罗成,伤了大腿,一个是你的小叔子,伤的是手臂。对么?”孟摇光若想安抚一个人,就连话音都是柔的。 那妇人定了定神道:“是的,我夫君一条腿算是没了,可怜我小叔子,还没娶媳妇就这么断了一条胳膊,天杀的朝廷竟然不管不问。。。。。。” 说着一脸的悲愤与不甘。 “没有过不去的坎,夫人别太伤心了。这是三两银子,您收好。” “谢谢!谢谢。。。。。。小六子,快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小孩虽然干虐廋弱,但嗓子很亮,看起来很健康。 “乖~”自从有了弟弟,孟摇光对小孩子倒真是多了几分耐心,伸手摸了摸小六子乱糟糟的脑袋,笑弯了眉眼。 第七十四章:人在军营 第五琛在屋内看着孟摇光在外面忙活,虽然知道会一无所获,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这点钱财精力他第五家还是出得起的。 直到日落西山,孟摇光这才将所有人都打发走。 这边有一个老旧的灶台,七言和九觉之前去镇子里除了换了钱银之外还买了些厨房菜之类的,厨房用具他们车上都带着,不缺。七言和九觉已经开始做饭了,比孟摇光这个真女人还贤惠。 孟摇光进了屋子伸了伸懒腰,动了动困倦的手指,听着骨节嘎巴嘎巴的响,孟摇光只觉得浑身都舒畅了起来。 “明日若是无雨,咱们就继续出发吧。”第五琛给过去一杯热茶,让孟摇光去去湿气。 “恩。”孟摇光点了点头,接过茶盅浅浅的喝了起来。 “我注意到这些被赶回来的士兵都是残疾无法治愈的,你说若是轻伤或者不至于致残,会不会被征兵的弄去军营?”孟摇光的这个想法很大胆,毕竟安王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在敌军军营,简直就是入了虎穴,想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第五琛神色一动,攥在手中的茶杯转了转,这才抬眸直视孟摇光道:“你的意思是,安王在军营。” 孟摇光的话出乎第五琛的意料,毕竟他没有孟摇光那样的执念,也不曾有孟摇光那样的经历,不会明白孟摇光那种除非见到尸体否则人就一定活着的信念从何而来。但他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助她回了鹤北,随她来了西朝,即便知道这都是在做无用功。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鹤北没有,西沽原没有,尸体没有,那么只有西朝有;而西朝撤退军中若是敛错了人也是有可能的,如今雁城没有,到黔城若也没有,那么军营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去一趟的。” 第五琛攥着茶杯的手收紧,话语中潜藏着连他都没注意到的怒火:“西朝军何止千万,即便你能进去还能一个一个的看不成?!” 孟摇光只以为第五琛认为她不自量力,西朝军的军营也敢闯。她不在意的一笑,笃定道:“若是父亲真的在,必然会留下记号,他行军打仗多年,不会再敌军中毫不作为的。” 第五琛听了孟摇光的话连呼吸都沉重了。他是商人,若孟摇光真的在西朝军中出事,他简直毫无办法!第五琛厌恶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嘭。”的一声闷响,第五琛手中的茶杯哄然碎裂,冒着热气的茶水湿了一手,伴随着鲜血流了下来,杯子的碎片镶进肉里第五琛毫无所觉。 “怎么?”孟摇光惊异的看过去,一脸的不明所以。 “无事。”第五琛摊开手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掌心,左手毫不怜惜的拔出掌心的碎片,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既然你去意已决,我也不便阻拦,一切等到了黔城再说吧。”从这里到黔城,再从黔城回到雁城,少说也要一个月,这一个月足够孟摇光想的,他也有足够的时间做些什么。 第七十五章:放心用吧 第二日他们便拜别了罗仁村的村民继续往黔城前行,路过风景优美的地方便停一停,四处走一走,这么看来倒真像是来游玩散心的。 雁城府丞与黔城的府丞这些时日素来有书信来往,第五琛的行迹便分作两份分别掌握在了两位府丞手中。 不知是不是第五琛做事太过全面,还是府丞对于第五琛这出行的四个人不看在眼中,总之第五琛他们轻轻松松的便到了黔城,并入住了在黔城的别院。 “将黔城的所有账簿准备好,明日送过来。”第五琛下车便朝负责黔城的掌柜说道。 “是。”黔城虽说不在大晟境内,但到底是第五家的产业,平时作威作福偷点油水也就算了,掌柜的是决计不敢太过得意忘形的,毕竟对于西朝来说,第五家远远比他们这些毫无实力的掌柜要来的重要的多,这事闹出了倒霉的还是自己。 第五琛他们前脚到了别院,后脚黔城的府丞李先志便得到了消息,也只是挥挥手让人多加注意,并设法通知第五家内部的探子机灵些,便撒手不管了。 李先志的压力相对于刘广荣来说太轻了,黔城不比雁城有大军驻扎,第五琛来这里到底是翻不出什么风浪,李先志也是能过且过,操那么多心做什么,就是第五琛做了什么,西朝看面子总不会多加为难,他何必没事找事。有些事得过也就过了。 此时的第五琛和孟摇光正对着一张地图讨论,正是黔城的地形图。 “明日你在府中查账,我先去柳林巷、二月街走一趟。”孟摇光指着十分详尽的地图慢慢的道。 柳林巷人蛇混杂消息渠道也多,这个地方混乱,同样也有更好的契机打听消息。二月街不过是顺便,那里大多住着普通人家,若是安王在这里多少回留下些印记,南安军的联络暗号,将军级别的保密性必然是好的。 第五琛点头,指了指另外几个地方,“等过三天我把事情忙完,就带着你把花市、绿蓉湖、红街这些地方逛一逛,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做戏做全套,既然是来查账的,必然不能敷衍了事。其实以他的速度一天足以,只是这样着急,难免不会让人看出端倪,这才说了三天。 孟摇光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好,待从柳林巷回来,若是没什么发现我晚上再探一探黔城的富户。”都说大隐隐于市,他爹长得那么帅气,万一被富家小姐救了呢,虽然颇为狗血,但也说不准不是。 孟摇光心里吐槽,但还是希望这狗血是真的。毕竟在这里总比在西朝军营来的好吧。别说从西朝军营悄无声息的带人出来有多难,就是要悄无声息的潜进去都得提起十二分的心思。一旦被发现,那可不是一两百个人那么简单,那可是千军万马。西朝的精锐部队。尤其现在还是找不着的到还要两说的情况。 “让七言和九觉去帮你。”第五琛听完端起茶杯浅酌,慢条斯理的开口。 孟摇光挑眉,“不用,总不能一家一家的找。”关键还是要找暗号啊暗号。 第五琛面色不变,将茶盅放在桌案上,双手拢在一起转动着手指上的黑玉扳指,淡然的开口:“你不是要他们么,从今日起他们便是你安王府的人,放心用吧。” 第七十六章:一次到位 “从今日起,他们便是你安王府的人。” 第五琛知道孟摇光在忌讳什么,虽说两人这关系比合作关系近那么一点点,但也仅仅是一点而已。还没有可以信任到用他的人可以毫无芥蒂。何况南安军暗号本就该是军中大忌,一般人自然是不能告知的。 此次安王府只有孟摇光一人,若是要找遍整个黔城,仅仅凭孟摇光一人,不知道要多辛苦。为了让她安心,第五琛只能忍痛割爱。 孟摇光吃了一惊。 七言和九觉这样的全能型人才不是说培养就能培养的,何况她也知道,每次第五琛出门总有他们两个陪着,第五琛对他们的信任超过了平常的奴仆,就这么一句话就给她了? 她不是怀疑七言和九觉两个人的忠诚度,而是不太明白为何第五琛这般大方,若是给了她,可就一辈子都休想要回去了。她想这个道理第五琛不会不懂。 “为何?”不懂便问,孟摇光难得的如此直来直往。 第五琛看了孟摇光一眼,见她的确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脑仁疼,那么聪慧睿智的少将军,居然猜不出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果然智商高的人对某些事反应迟钝么?不过自己智商这么高也没见得就这么迟钝么。 为了不影响与不为这次西朝之行添加变数,第五琛敛了眉眼压下藏在心底的心思,修长的手指指向了黔城的地图。 “黔城如此之大,仅靠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全部查探过来的。我们只有十天的时间。若是不能将黔城都翻遍,想必你是不会死心的,与其回去了惦记,倒不如一次到位。”的确,孟摇光就是这样的人,在知道十天时间的情况下,第五琛敢打赌孟摇光甚至可以每天只睡一个时辰,其余时间都用在寻找上。 孟摇光敛眉沉思,在这里待十天,再回到雁城最快也要十天,若是找不到还要在雁城停留,私闯军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少说也要用上十天,这是最基本的,还要从雁城赶回鹤北,这又要花上好几天的时间,再加上途中意料之外的事情,满打满算她的确没有太多的时间。最迟腊月中旬,她就要离开鹤北往京城赶。二十天之内必须赶回去! 京城安王府无人坐镇,稍出一点纰漏便是大祸。过年这么重大的日子孟摇光再府中不出来倒无所谓,反正她出府的日子少之又少,但不去裕亲王府时间久了必然会被人看出端倪,尤其是时刻盯着安王府的皇帝陛下,想到此孟摇光推辞的心便淡了。 “好。”没有客套的话,她知道七言和九觉这两个人不能用人情金钱来衡量,便不在打那些官腔。 第五琛对孟摇光这个回答很满意,几日来不咸不淡的心情也好了几分,而与此同时还不知道被自家主子给卖了的七言和九觉正欢快的盯着厨房,好几天没吃上一顿像样的饭了,好饿。 第七十七章:送你回去 第二日,第五琛窝在别院看账簿,而孟摇光则自己一个人溜达去了华悦街,当然这是掩人耳目的目的地。 踏进松花坊走了一圈,点了几个糕点让伙计抱起来,孟摇光这才提着糕点出门。 站在松花坊的门外,孟摇光左右看了看颇为郁闷的皱了皱眉,似乎在纠结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往二月街的路走,面容平静不起丝毫波澜。 负责监视孟摇光的两个人在围着二月街转了三圈之后,不得不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孟摇光似乎迷路了。要不怎么能围着一个二月街转这么多圈?两人对视一眼,都从自己眼中看出了苦味。他们瞧着孟摇光面色平静一点都不着急,根本看不出是迷路了,心说这姑娘也是够了,问个路有那么难么? 孟摇光的确是为了给他们制造一个错觉,否则无缘无故的出现在柳林巷必然会引起官府的怀疑。 孟摇光见转的差不多了,这才挑了个与柳林巷相对的位置走了出去。她早已打听好了,柳林巷的混子不少,扒手自然不缺。她一个人在这里转悠了这么久只怕早就被盯上了。柳林巷混子的业务范围,可是囊括了大半个黔城,而繁华的悦华街自然在他们的范围之内。 孟摇光不过才走出街道,迎面就过来了好几个半大的孩子,吵吵闹闹的从她身边挤过去,有一个年纪比较小的许是太瘦小被忽略了,一下就朝孟摇光扑了过去。 “小心些。”孟摇光不负众望的伸手接住他,屈膝将他扶了起来,还好心的低头询问。“没伤到了?” 那小孩脏兮兮的,似乎不习惯被这样温柔的对待,虽然看不出脸红,但眼睛里的局促是遮不住的。“没、没事。。。谢、谢。” 孟摇光见小孩磕磕巴巴的说着道谢的话,好笑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扭头一看那一群孩子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于是回头对小孩道:“他们是你的朋友么?” 柔软的声音让小孩心底一软,但听到这话语却紧张的抓紧了脏兮兮的衣服,眼睛也不敢看孟摇光。 孟摇光也不着急,又揉了揉小孩的脑袋轻轻的道:“等我一下。”然后便大步走开了。 小孩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竟然真的站在原地等着孟摇光。以往这种情况,本该拔腿就跑的。 “呐,拿着。”孟摇光不一会就回来了,将一个装满了热乎乎的包子的纸袋子递给小孩,而孟摇光手里抱着一个更大的。 小孩疑惑的看向孟摇光,眼底更多的事不敢置信。 “走吧,姐姐送你回去。”孟摇光晃了晃怀里的包子,笑得一脸温柔。 小孩惊异的看着孟摇光,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领着孟摇光往他们住的地方去。 柳林巷,黔城所有被嫌弃厌恶的人几乎都生活在此,乞丐,扒手,孤儿,打手,痞子,流氓,正因为龙蛇混杂,才更容易得到消息。 第七十八章:人初本善 孟摇光和小孩走进柳林巷的,招来了各方眼神的打量。小孩感受到四周的恶意忽然有点后悔将孟摇光带进来。 “姐姐就送到这里吧。”小孩抬起脏兮兮的笑脸对孟摇光道。 孟摇光楞了一下忽然笑了,看着小孩晃了晃怀里的包子,“不送到家这个怎么办?”小孩小胳膊小腿的,怀里本来就抱着一包了,她怀中的这一包不说大,但小孩是无法拿着的。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分两个包的原因。她需要在柳林巷打听消息,同情泛滥这是唯一的办法。 或许若是不需要,她不会管这些小孩是不是会饿死,偷东西会不会被打死。但她可以肯定,若是在大街上碰到,她虽不会这么殷勤的送东西,但给小孩买一两个包子还是没问题的。她素来不是善人,但也不是恶人。同情心有,却并不泛滥。 小孩踌躇了一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包子,吸了吸鼻子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姐姐没关系,你把包子放在这里,我把这些送回家再回来拿。”明知道剩下自己一个人手里的包子保不保得住都不一定,更别说回来拿这些了。他是个孩子,生活穷迫潦倒,知恩图报以他的能力现在做不到,不恩将仇报还是可以的。 孟摇光看出了小孩眼底的纯净与坚毅,笑眯眯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佯怒道:“姐姐白给你买这么多包子了?连请姐姐回家做一做都不愿意?” “没、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孩慌了神赶紧解释。要他怎么说他住的地方一点都不安全,就连巡城的衙役都绕着走,这是他生活的地方,说出去姐姐会不会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但是不说姐姐再深入就有麻烦了,姐姐身上的衣料这么好,被那些人盯上可怎么好啊。 “不是就好,还不带路。”孟摇光眼底的笑意溢了出来,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可以和半大的孩子相处的这般愉快,好似自从得知有了弟弟,她的心就柔软了起来,同时外壳也更加坚硬,安王如今失踪,身为长姐,安王府的未来自然要由她支撑起来。 小孩见孟摇光去意已决,只得闷着头在前面带路,尽量让自己忽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他决定了,等姐姐出去的时候他就让大哥带着小弟们一起把姐姐送出去。一定不能让姐姐出事。 “姐姐,我叫张识初。”小孩闷声闷气的道,他的名字除了大哥之外可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 “慧极识物,人初本善。好名字。”孟摇光夸奖道,想起自家小弟初阳,脸上的笑意更加柔和。 小孩叨念着孟摇光说的话,直到记在脑子里之后才开口好奇的问:“姐姐叫什么?” “招摇。”招摇,与摇光同意。北斗七星之第七星,又叫破军。 “那我以后就叫你摇姐姐。”他没读过书,不知道是何意。只能用自己的热情来表示自己对孟摇光的喜爱。 “好吧。识初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第七十九章:找上门了 孟摇光和张初识一同来到张初识住的胡同里,才跨进去在门边无所事事的几个少年惊慌的往院子里跑,破败的木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张初识讪笑着咧开嘴,颇有些不好意思。他们才偷了摇姐姐的荷包,这会见到人可不得吓得魂不附体么。 孟摇光见状也笑了,见到她吓成这样,想来心性不坏,只是生活所迫。 院子里却是闹开了锅,似是领头的一个男孩脸色有些难看,他左右看了看问:“多少人?” “就看到她一个。。。。。。”小弟惊吓的回答。“后面肯定还有人,她一个人怎么敢来柳林巷!” “我看到小四子跟她在一起!一定是小四子告诉她我们住在这里的!”小孩慌张的话语里有些愤愤,小四子竟然出卖他们! 男孩皱了皱眉,吩咐道:“小木、二丫,你们去给小睿和开心熬药,小孩子都找地方躲起来,杨子几个跟我去看看。” “哦哦。”见有人做主其他人赶紧照办,男孩带着杨子几个小心翼翼的朝门口去,凑着门上的洞往外看人。忽然敲门声响起,吓了他们一跳。 “大哥,是我,快开门。” 男孩一听神色有些凝重,开口问:“你带谁回来了?”他虽然相信张初识,但他带着被他们才偷了荷包的人回来也是事实,他还是要小心一些。 “是摇姐姐,就是。。。。。。”被我们偷了荷包的那一个。这样的话张初识实在是不好意思说。即便孟摇光适才买包子的时候就该发现了。。。。。。 门内的男孩们一听就紧张了起来,眼睛里不只是惶恐还是愤恨,拳头总之都握的死紧。 孟摇光见里面的人虽然露了怯但声音坚韧四平八稳,不由得在心底夸赞了起来。 不愧是能在柳林巷站住脚跟的人,还算有几分心智。见张初识求助的目光看过来,孟摇光开口了:“再不开门,包子可就凉了。” 她的声音明显带着笑意,还坏心眼的将手中纸袋的封口打开,包子香喷喷的味道就迫不及待的传了出来,顺着门缝门洞飘进了院内。 被孟摇光这么一说,张初识也机灵了,赶紧道:“大哥,摇姐姐给我们买了好多包子,都是刚出炉的,你快开门呀。” 里面的人的确是闻到了香味,有的人已经动摇了,但男孩明显想得比较多,“小四子。” 他只是叫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但张初识却听出了他的意思。 “大哥,真的,就摇姐姐一个人,她是个好人,还夸我名字好听,小睿和开心还病着,这些天的钱都买了药材,大家都好几天没吃饱了,我们真的带了好多好多的包子哦。” 门内的人还在踌躇,孟摇光一个抬腿就把破败的大门给踹开了。迎接她的是几个脏兮兮满脸惊愕的脸,继而转变成愤怒与戒备。 孟摇光浑不在意的开口:“不好意思,踹坏了你们的门,拿包子抵怎么样?” 第八十章:姑娘请回 “不好意思,踹坏了你们的门,拿包子抵怎么样?” 门内少年面面相视,后跟进来的张初识见大哥他们一副见鬼的模样,不厚道的咧开嘴,笑了。 孟摇光将怀中打大纸包递过去,见少年们还在惊疑,挑眉道:“怎么?嫌少?” 领头的少年见状抿了抿唇上前将纸包接过,眼神复杂的道了声谢,转身将纸包递给身后的人,回头对张初识道:“小四子,你去看看小睿他们。” 张初识不疑有他欢欢喜喜的点头,抱着纸包便往简陋的屋子里去。 孟摇光见少年戒备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审视和不信任,毫不避讳的与他对视。 少年没从孟摇光脸上看出什么,这才开口:“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姑娘有什么目的直说吧。” 少年才不会认为有人会这么好心呢,被他们偷了还给他们送包子,除非这人缺心眼。但显然孟摇光不缺。 孟摇光若是知道少年怎么想的,一定会很诚恳的问一句:你这么夸我需要我说谢谢么? 孟摇光倒是对少年很欣赏,倒是明白了为何这些看起来瘦弱的孩童能够在柳林巷争得一席之地了。只是看着情形,过得也十分拮据。 “哦?你这么问,难道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么?比如我。”孟摇光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一双大眼睛越发纯洁,表示我真的是个好人。 少年见孟摇光这般插科打诨并不恼怒,而是又用沉稳戒备的声音道:“既然姑娘这么说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包子已经送到了,姑娘请回。” 既然你不说我赶人总没错吧。这样的人来柳林巷还大张旗鼓的给他们送东西,虽然只是几个包子,但若是以后再频繁接触少不得他们要成为柳林巷的众矢之的。为了这一大群小子,还是要避免再和孟摇光接触为好。 孟摇光这回笑的十分真诚,眼底也隐隐带着欣赏,嘴上却是啧啧两声,用十分欠的语气道:“其他的就不说了,我这么大老远的将包子给你们送来,连口茶都不给喝么?” 少年听了孟摇光的话越发觉得这长得英姿飒爽的女子不怀好意,冷哼道:“我们这里连口井都没有,哪来的茶?姑娘还是赶紧走吧。” 少年盯得那是寸步不让,一心想着赶紧解决了孟摇光这个麻烦。在柳林巷生活这么多年,他从来不认为有什么好事会从天而降,也不信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做好事不求回报的好心人。这种事骗骗别人还成,骗他还是省省吧。 孟摇光岂是那么容易就打发了的,她闻言十分真诚的道:“那不如我出钱给你们挖一口井吧,没有井十分的不方便吧。”哼,骗鬼啊,不管是多落魄的院子都不可能连口井都没有,这院子虽说败落了,除了眼前的这个院子想必还通着后面的一座院落,否则但是这么多小孩怎么住得下!刚才还听说有人生病了,她在这连药味都没闻出来,必然不止这一个院子。 第八十一章:小萝卜头 “你到底走不走!”少年怒了!妈蛋问你想干什么也不说,赶你走你也不走,你到底什么意思?! “大哥。。。。。。”拿着两个包子走出来的张初识不安的叫了一句。 怎么刚才还好好地这就发脾气了?原来大哥也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啊。瞧被气的脸都憋红了。 孟摇光笑嘻嘻的感叹:“这才像点少年的样子啊。”然后也不理气的七窍生烟的少年,对过来的张初识道:“初识,带我去看看小睿怎么样?姐姐可是会医术的哦。”说完还拍了拍张初识的脑袋,亲近之意不言而喻。 张初识原本还有些担心,但听了孟摇光的话之后再看少年也觉得有几分好笑,将包子不由分说的递给少年,这才对孟摇光说了声好,带着她就往里面走。 少年气的简直想撞墙,手里的包子扔也不是吃也不是。在手里甩了好几下。 “大哥,你也别和摇姐姐生气了,我们一无所有了她还能图我们什么啊。”叫杨子的少年嘴里啃着一个包子一脸劝慰的说着,脸上尽是吃到了肉包子的满足。 少年深呼吸了几下,这才将火压了下去。诚如杨子所说,他们的确是没什么可图的,而且还是自己人先去招惹她的。但问题是,丫他们偷了她的钱袋,不追究也就算了还好心给他们送包子,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这让他不得不防备。若是他跟杨子张初识一样头脑简单,这柳林巷早就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看。 杨子见少年脸色好了些许,也放了心。他也知道大哥疑心重,但是就算孟摇光要对他们做什么,看孟摇光的穿着似是大户人家,人家有许多种方式可以对付他们,犯不着这样献殷勤。 说道献殷勤,杨子又觉得大哥的防备是对的,万一这包子里有毒怎么办?但是看着手里香喷喷的包子,他觉得,宁愿被毒死也不能被饿死,于是吃的更加凶猛了。 少年压根就不知道杨子脑补了多少,见张初识领着孟摇光进去,为了防止孟摇光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他决定要亲自盯着,于是拿着包子也跟着进去,一双眼睛时刻锁定孟摇光。 少年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开窗户开门,通了风之后屋子里的味道散了些许。少年皱眉,小睿还在生病,怎么能开窗户呢。 孟摇光率先解答了他的疑惑:“开窗换气,小睿他们的病能好的快些。这药不错,今晚上再吃一副捂着被子睡一觉出出汗明早上就好了。不过好了之后要注意洗个澡,这样才能彻底的好。” “嗯嗯。”一群小萝卜头崇拜的看着孟摇光,这场景让养了这么多小萝卜头的少年颇为郁卒。就好像自家养的宠物被别人逗弄两下全都叛变了似的。抓心挠肺的不舒服。 “好了之后要注意锻炼,越是身子不好越要坚持,身子练好了才不容易生病,这样以后被人欺负也能欺负回来,身子强壮乃万物之本,知道么?” “知道~” 大哥猝。 第八十二章:话题东引 “哦?你们大哥这么厉害?”孟摇光脸上带着惊喜的笑意,耐心的听着这些小萝卜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这里的事情。 “那可不,我们大哥最厉害了,我和二丫都是大哥捡回来的。虽然我们什么都不会做,但大哥都没有嫌弃我们。”叫小木的小孩明亮的眼睛带着亮光,崇拜的看着少年,看的少年有几分不好意思。 “真厉害。”孟摇光真心的夸奖少年。 少年见孟摇光这么夸他顿时脸蛋一红,哼了一声将脸扭向别处。 “我们这里都是穷苦家的孩子,没被发卖都是大哥的功劳。”许多小萝卜头都开始起哄,这简陋的院子一时间热闹非凡。 许是孟摇光给他们买包子让他们心生感激,又见孟摇光和蔼可亲不知不觉便把她当大姐姐一样,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少年当自强,你们大哥的确很厉害。不过你们也不能松懈啊,一定要好好锻炼身体将来为你们大哥遮风挡雨,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 听着一群小萝卜头稚嫩又坚定的说着是,少年心塞的同时又有些感动,绷着脸就是不说话。 “呵呵,你们大哥害羞了。”孟摇光恶趣味的道。 少年无语的听着孟摇光调侃他,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谁知孟摇光话锋一转,看着众小萝卜头郑重的道:“虽然你们比不得富贵人家的孩子有吃有穿还有人伺候,但生命不止自强不息,出身不能自己选择,但以后的路却可以自己走。谁的祖先生下来都不富贵,但他们为了让后辈过上好日子,努力奋斗拼搏才有了他们后辈的今日,所以你们也要为了自己,为了后辈而努力上进。当然,首先要解决吃饭问题。” 小萝卜头们懵懵懂懂的听着,觉得好有道理,但是又有些疑惑,吃饭问题要怎么解决?他们每天都吃不饱的。 少年看似不在意却竖起耳朵听着,孟摇光的话通俗易懂,这些孩子他护着还行,但是一旦说到大道理就难为他了。 “这个等姐姐回去想想,明天再来告诉你们。”孟摇光说这朝少年眨了下眼,笑的好不狭隘。 “哼!” 孟摇光摸了摸下巴对此不置一词,歪着脑袋继续教育:“柳林巷虽说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总比雁城好,军队驻扎稍有不慎就得闹出人命,雁城抓壮丁专挑老百姓,还好你们都小。所以你们要知道,这世界不仅仅有比你们生活好的,同样也有比你们生活不好的,像那些壮丁,在战场上丧命多不胜数,捡回一条命断了胳膊缺了腿军队不要直接就赶回家,一个家里没了壮力,生活来源也就断了,一家子妻离子散的。要多惨有多惨。所以不能因为现在的生活窘迫而感到自卑,你们靠自己过活,没有比任何人差。” “嗯嗯。摇姐姐说得对。我听说一年前和大晟大战的时候好多伤病都被赶回来了,没家没户的都被赶到了柳林巷,死了好多呢。” 第八十三章:想入仕么 “嗯嗯。摇姐姐说得对。我听说一年前和大晟大战的时候好多伤病都被赶回来了,没家没户的都被赶到了柳林巷,死了好多呢。”张初识点头,十分认同的道。 孟摇光恍然道:“原来这里也抓了壮丁。” 少年冷哼一声似是对军方做法十分不满,冷然道:“他们也就会欺负无权无势的百姓,没本事大胜仗偏生要掀起战争,死了人不说,受伤了之后连管都不管就往回赶,简直丧尽天良!” 小萝卜头听了少年的话深有同感,他们这里有一部分就是因为家里被征兵只剩下老弱妇孺活不下去才要将他们发卖的,从人贩子手里逃出来流落到此的。若不是战争,他们又岂会如此。 孟摇光目光转向少年,开口道:“打仗是为了国家。” 少年怒瞪回去:“家都散了,要国何用?!不过是为了当权者的私欲罢了。谁管过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国之存在难道不是为了家,百姓没有家,这样的国迟早要乱。” 孟摇光暗自点头,心说这小子还挺知理,只是当权者的野心谁能撼动,同样都是皇帝,谁又愿意自己的国土比别人的小,谁的国力比自己的大呢。 “日后你若是走了仕途,别忘记今天的话。”孟摇光不再看少年,而是将话题转了回去。 “那那些人的尸体有人收吧,放在哪很容易沾染病症,尤其是容易引发瘟疫。”孟摇光不是危言耸听,这个时期的医疗手段落后,就是出个水痘都能死人,更别说去其他的了。 “那些一起回来的人都将尸体收敛着埋了,还立了墓碑,现在活着的都住在柳林巷,生活不说多好,但比起我们却好多了。”少年不再纠结之前的话,对孟摇光的态度也软了一些。 孟摇光点了点头,那些人虽说伤了胳膊腿,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大人,活计虽然难找,但总归能找到。不像他们这些都是小萝卜头,什么都不会干。 “好了,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们。”在小萝卜头的不舍目光中,孟摇光抬脚走了出去。 少年跟在孟摇光身后,将她送出门,对身后恋恋不舍跟出来的小萝卜头道:“你们在家里待着,我送她出去。” 柳林巷,一个姑娘出去的确很危险。少年虽然有些戒备孟摇光,但这时候还是表现出良好的品质。 小萝卜头慎重的点头,表示大哥你放心,我们会看好家的。 孟摇光见状也不拦着,与少年一同并肩走了出去。此时临近下午,冬日的午间依旧寒冷,孟摇光虽然没穿棉衣却浑身包裹的严实,而少年则单薄的只穿了一层布衣。 “想入仕么?”孟摇光毫不在意周围贪婪凶狠的目光,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少年说话。 少年则警惕着周围,步伐有些紧。嘴上流利的回答:“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孟摇光随着少年的步伐不紧不慢的走着,每一步总能跟上少年的脚步。不落后分毫。 “若是想,那些孩子就是拖累,若是不想,你当真就甘愿一辈子这样过?” 第八十四章:创造机遇 “若是想,那些孩子就是拖累,若是不想,你当真就甘愿一辈子这样过?” 二选一的选择题,同样也是个难题。 少年知道,孟摇光也知道,如今情况的少年必然要再孩子与仕途之间选一个,毕竟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少年沉默了,他也很纠结。他如今已经十五了,若是带着这些孩子再过一个十五年他依旧还是现如今的模样,在这混杂不堪的柳林巷,做着令人不齿的勾当。永无出头之日。但若是他现在走了,至少还有改变现状的机会,若不走便一辈子如此了。而那些孩子,没有了他不知道会如何的生活,是被柳林巷的恶人卖掉,还是整日被欺负的遍体鳞伤。他不敢想,他只要一想,就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些孩子。 “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少年抖着唇开口,拳头被他攥的死紧,手背上青筋爆起。 孟摇光歪着头想了一下,觉得如果是她处在少年这个位置,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但她向来不是安于现状的人,有机会哪怕是万分之一,她也会去努力。她相信机遇,但更相信机遇是自己创造的。 孟摇光摸了摸下巴,笑眯眯的说着一个看似轻描淡写的计划,“如果是我,我会引导柳林巷中的恶霸去劫林大善人家的小姐,然后在恶霸要钱的时候送信给林家,自己则去救林小姐,林大善人老年得子,我若是救了林大善人的孩子,继而开口让林大善人收留院子里的孩子,即便是在他府里做工也比在外面强,而我自己便可以放心的去走我要走的路。” 少年听了有些发愣,脚步不自觉的停了下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事情可以这么做。 “这。。。。。。” “怎么?觉得这样做不对?”孟摇光笑嘻嘻的看着他。 少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虽然教唆人不对,但说到底林小姐也没受伤,反而还救了那么多孩子的性命,从而自己也可以追求自己的路。似乎很合理,但又有哪里不对。 孟摇光见状伸出一根手指头,“第一,引导恶霸是不对的。但,既然他们有这个心思,引导只是起到了催化作用,发生这样的事是早晚的事,而我让事情早点发生做好了后续准备继而好生的救出了人又得了人情,何乐不为。第二,林大善人是善人不错,但若没有这个人情他不会管那些孩子的生死,说到底这是人的常性,有了人情就不一样了。而我,不过是利用了这一常性,还避免了林小姐被劫林大善人毫无头绪而损失大量金财亦或者林小姐被杀的可能,这样说来倒是做了好事。第三,机遇可以自己创造,建立在不伤人不伤己却又能达到目的的前提下,一切皆可为。做下这样的事心里不宁是应该,日后记着恩情就是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公平,不用些小手段,弱者又要如何存活呢。” 孟摇光说完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笑的意味深长。 第八十五章:问心无愧 少年被孟摇光的一番话弄得皱起了眉头,他在深思。但不管怎么想,孟摇光所说的一切都十分符合现如今他的近况,只有如此,他才能在保护了那些孩子的基础上去追寻自己想要走的路。 “不伤人即可么?”少年喃喃自语。 “这只是个定性。”孟摇光闻言为他解释,“世界上最可怕的武器不是伤人,而是伤人心。有些伤害比武力伤害更让人难受。若是如何才行,大概就是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了。” “问心无愧?”少年看向孟摇光,满脸的期望。 孟摇光抿了抿唇,她觉得现在的她就好像教坏好孩子的狼外婆,但是什么才是好孩子?不谙世事的温室小花朵?可是这世上哪里有永远的温室?左右不过人性,前后均是人心。 “对,就像你们偷了我的钱袋,你们虽然心里知道这是不对的,但你们为了救小睿为了生活不得不为之。这些钱财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你们来说,却是救命的钱。你们可以心怀愧疚或是感激。但若是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依旧会如此。知道对错,明辨是非,不得不为,知晓轻重,懂得感恩。人性本就自私,只要做到以上几点,便能问心无愧。” “与你不算什么,与我们却是救命的钱,这份感激也要用救命的份量来衡算,对么?”少年希冀的看向孟摇光,似乎打开了新世纪的大门。 孟摇光见他如此也笑了,“对。若是你心里想着这对我不算什么,偷了也就偷了,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和你说这么多了。”在你偷的时候早就揍你了好么! 少年明白了孟摇光的意思,这世上有许多方式可以达到目的,必要时要学会变通,这样虽说不甚光明磊落,但形势比人强,问心无愧即可。 “你以后若是入仕了,官场的尔虞我诈稍稍一点就是致命的存在,你不害人,却不能没有半点防人之心。有些手段,该尽早学会。”这样一个主和的少年郎,壮志抱负铁骨铮铮,深受战乱之苦,不帮着他入仕,孟摇光心里都不安啊。毕竟她也不想打仗,她相信以如今这少年,二十年之后,大晟与西朝或许真能和平相处吧。当然,这大概也有大晟兵强力壮的缘故。她南安军,会让西朝军闻风丧胆的! “恩。”少年狠狠地点了点头,回神想与孟摇光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四周五六个人慢慢的对他们形成包围之势,少年的眉头皱了起来。 “二麻子!你想做什么?!”少年冲一个不还好意满脸麻子的人道。手上脚下已经摆开了架势,将孟摇光护在了身后。 二麻子跟着一个叫大坤的人在柳林巷混,占了个老二的位置,又是满脸麻子,从而得名。 “哼!不干什么,坤哥说远来是客,想请这位姑娘到旧楼坐坐。”二麻子冷笑着裂开了一嘴黄牙,狐假虎威的架势摆的十足。 少年皱了皱眉,厌恶的看着二麻子,冷声道:“柳林巷的规矩你们不懂么?她不是柳林巷的人,让她离开。” 第八十六章:教你规矩 “柳林巷的规矩你们不懂么?她不是柳林巷的人,让她离开。” 二麻子听了少年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眼,一群人哈哈哈的就笑了起来。那嚣张的模样,孟摇光都忍不住想要揍他们了。 “离开?进了柳林巷还想离开,岳宁你是在开玩笑吧!啊!”二麻子一开口嘴里的唾沫喷的到处都是。即使孟摇光这样没有洁癖的人,也忍不住想要往后退。特么的太恶心人了! 岳宁站在孟摇光面前一步不让,冷眼看着二麻子等人,恨不得将他们都杀了。 柳林巷向来就比较乱,但之前发生过有一富家子弟误入的事情,那富家子弟残废在了柳林巷,官府没办法大整改此处,却发布了一条对外的规矩,未在柳林巷落户的,也就是不属于柳林巷的人,要走的话柳林巷的人不能桁架阻拦,否则官府将介入其中。这也是官府对柳林巷不管不住之后唯一的条令。 起初他们还都遵守,因为伤了那富家子弟的人死的很惨,但后来这些人就学聪明了,他们会将城中所有惹不起的富家子弟都记得清清楚楚,只要不是他们,柳林巷的外来人便遭了秧,而对于那些无所依的人的救助便再也没有了。柳林巷渐渐地又变回了那个拳头最大无法无度的柳林巷。 “规矩?在柳林巷我二麻子就是规矩!识相的把人给我留下快滚,否则,你那一院子的小弟没有了你,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岳宁一听二麻子竟然拿孩子威胁他,气的浑身都在发抖。他不能放任孟摇光在这里不管不顾。即使有那么多个不得不的理由。但孟摇光才教会他问心无愧的道理,他认了她这个师傅,认同她说的话,他不想愧对自己的心。 “不如。。。。。。由我来教一教你们,什么叫做规矩。”孟摇光清润的声音在一片哄笑中格外清晰,她伸出手轻而易举的将全身紧绷的岳宁护至身后。 “现在我给你上第二课,看清楚了。” 话音落孟摇光向前跨了两步,每一步看似随意却坚若磐石,右手使力往前推,虎口以极快的速度拖住二麻子的下巴,下一秒,一声清脆的骨头震断的声音响起,二麻子整个人往后扬起,再一秒便噗通一声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此时的孟摇光右脚在前,左脚在左后半步,右腿微弓,左手至于作则腰间弯曲,手臂长伸手掌向内虎口着力,乍一看像一把弯弓,所有的蓄力从脚底传入右手,爆发出的能量不可估量。 “打人呢,下盘要稳,要懂得借力打力,更重要的是要知道如何蓄力,就如简简单单的一招,手在伤人,但发的力却是从脚下从下向上传至手腕,攻击力将数以倍增。” 然后孟摇光回了右脚,在空中打了个旋脚后跟一脚踹在了身旁一人的膝盖骨上,又是一声脆响,那人脸色发白直接倒在地上抱着膝盖骨嚎了起来。 “下盘稳是基础,而快准狠则是要素,目标明确便是主要。” 第八十七章:要放狠话 岳宁细细的听着孟摇光对他的讲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孟摇光的动作,踏步的方式,落地的使力,以及全身力量的转换。 “全身力量的调动,一点点力量积攒到一起便是无穷,腰部则作为下盘力量转化的枢纽,至关重要。从气势到落势,必须做到互相协调,每个点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孟摇光一个转身,踹了一个人腰侧还在空中的脚随着身体的转动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度,弧度由下及上,中间不做丝毫停势的砸在了另一人的脑袋上。动作一气呵成。 “有一种攻击方式不需要拘泥于形式,身死对决间,高手们第一反射弧相信的都是自己直觉的判断,一瞬间决定生死。这些距离你太远,就不说了。” 岳宁看着地上抱着身子各个部位来回打滚嚎叫的二麻子等人,震撼的同时又觉得十分的解气,而更重要的,是认识到了武力的重要性。 “你你你、你有种别走!”二麻子托着下巴一句话说出来疼的撕心裂肺。放了狠话拔腿就想跑。 孟摇光毫不介意,她看向二麻子露出一个十分好看的笑容,道:“不着急,我明天还来。记得多带些人。” 说着孟摇光朝岳宁点点头,示意他不用送了,转身就走。 岳宁在柳林巷带着那么多孩子还能活的好好地,自然有他的本事,二麻子等人想必他还是能应付的。孟摇光一点都不为岳宁担心。若是这点本事都没有,他就不是岳宁了。 岳宁满脑子都是孟摇光刚才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中间不带一丝停懈,看似简单的动作却杀伤力极大,若是能学会。。。。。。 岳宁眸子盯着孟摇光离开的方向看了良久,直到孟摇光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收回眼神往回走。 “岳宁!你给我等着!明天她若是不来,你和你那群杂种就等着。。。。。。嗷!” 岳宁学着孟摇光适才的动作,一手推上二麻子的另一半边脸,二麻子一声惊呼,二度倒了下去。 岳宁收回手歪了歪头,看着自己略红的手掌喃喃自语:“用力不对,虽然落脚分毫不差,但力度却只有她使用的二分之一,难道是腰用错了?” 岳宁想罢抬头看向几个互相搀扶起来准备跑路的人,清冷的小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光芒。 “这么着急走做什么?不如咱们来练练手?” 沦落为陪练的几个人哭爹喊娘的嚎了起来,那酸爽,简直妙不可言。 孟摇光才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跟踪她的人也权当不知道,心情颇好的回了别院。 “回来了。”第五琛见孟摇光回来温语说着,即便神色与平日无恙,眼神去有些倦怠。 “很麻烦?”孟摇光坐下后不自觉的问,若非账册出了问题,才一天而已第五琛何故如此倦怠。 第五琛摇了摇头,伸出手捏了捏眉心,淡淡的道:“没事。只是前些天舟车劳顿,倦意都攒到今日才-发。” 第八十八章:签个契约 “今日去柳林巷有什么收获么?”第五琛有意转移话题,便问起了孟摇光今日的事情。 孟摇光也知道第五家的事她不便多问,便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现在只知道伤病的士兵除了死了的都在柳林巷内,我近几日都会去。”她要查探的事情不易操之过急,若是被府丞看出来什么,不止是她,也会给第五家带来麻烦。 今日的事只怕现在府丞已经知道了,既然被人盯着,便要做足了表面功夫,岳宁那些孩子就是最好的遮掩。虽说孟摇光利用了他们,但同样也给了他们帮助,她不会觉得愧对他们,因为她无愧于心。拿简单的岳宁来说,今日孟摇光的帮助,会让他摆脱如今两难的境地,这轻轻地一笔,改变的是他的一生。 “柳林巷有一群孩子,我想借助他们做掩护。”孟摇光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 第五琛听了赞赏的点了点头,这件事的开头本就是因为别人,孟摇光纯熟是被动承受,而接下来的一系列举动完全可以归于孟摇光这个人的性情,她现在的身份是第五琛的丫鬟,而且还是一个从和京本家出来的有身份的丫鬟,完全有能力也有可能会做出那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事。不过是打了几个柳林巷的闲人,府丞面对第五家也不会说什么。这件事也不会引起重视。 “那些孩子都是深受战乱之苦,有的是家中壮丁被抓孤儿寡母被迫发卖,有的是从雁城一路逃过来的,他们从骨子里都不想打仗,若是培养起来,十年二十年后,鹤北安定也不是不能。”孟摇光并不是肤浅之人,不会说这是西朝的人便不管不顾,不管是西朝还是大晟,总有好人有坏人,总归是除了国家不容没什么区别的。 第五琛听罢点了点头,他对孟摇光的话一向理解透彻,便道:“这个别院常年空着,我会交代徐清让他照顾他们的。” 孟摇光并不全是这个意思,“不能白养着他们,这样会磨光他们的志气,明天我会告诉他们让他们都搬到这里,但必须都有职务,我们可以给他们找教书先生,找教导武学的先生,但他们必须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劳而获会把他们养歪的。” “恩,我会让徐清好好监督他们的。”第五琛倒是没想到孟摇光为他们想的这么深,他沉吟了一会道:“可以让他们签个契约,为期十年,十年之后便可离去,从此之后与第五家再无瓜葛。” 这样做是为他们好也是为了第五家好。若是这些孩子即便是三五个入了仕,被查出来都是出自第五家,西朝皇帝就算心再大也不能安,倒不如尽早划清界限。再说了,第五家交出来的孩子,怎么能是蠢笨如猪忘恩负义的人,说是划清界限,但若真是用得上,必然也不会佯做不识。 “好。”孟摇光想了想觉得不错,“明天我会将事情与他们说清楚,他们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就算了。”明日若是能说动,后天就能将人接进来,听那些孩子的意思,那些伤兵对他们都不错,接进来之前去道个别还是应该的。 第八十九章:神探岳宁 于是第二天,孟摇光便正大光明的提着一食盒的糕点去了柳林巷。 柳林巷的人都是人精,昨天二麻子等人在孟摇光手上吃了亏,他们就知道孟摇光不是好打发的。而今日孟摇光还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来柳林巷,显然是不怕二麻子还能惹出什么妖来。 柳林巷的人一见孟摇光来了,便派人去了二麻子的地盘看状况,见二麻子那伙人一个个跟缩头乌龟似的不敢出现,倒真是对孟摇光的身份猜测了起来。 他们这里虽说是三不管地带,但像二麻子这些有名头的恶霸在朝廷哪里还是有人的,所以才敢在柳林巷作威作福,而在柳林巷外显然也不是多收敛,他们昨天吃了亏,必然回去找府丞帮忙,但看今日这场景,府丞显然是不想管这件事,连府丞都不插手的事,而二麻子又如此龟缩不出,这足以说明孟摇光的身份不简单了。一些有些小心思的人也都将这心思放回了肚子里。他们是恶人,但同样也识时务,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们一清二楚。 孟摇光对此倒是没有意外,柳林巷这个地方如此混乱,总要分出个一二三才便于管理,而府丞既然放心将这块地方放手不管,定然也有制衡这些人的办法,无外乎就是有个头首绊着,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不外乎这个道理。 她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岳宁他们住的地方,才拐进去在门口玩闹顺带放风的两个小孩眼睛都亮了起来。叫了声‘摇姐姐’拔腿就往门里跑,报信去了。 这不她才踏进门,好家伙二十几个齐刷刷的都出来了。还有几个小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食盒,就差没流口水了。 “哟,今都这么精神啊。”孟摇光笑眯眯的说着,然后将食盒递给岳宁。 岳宁抬手一掂就知道里面不是用盘装的,将食盒递给张初识,吩咐道:“一人两个,多的留了晚上吃。” 孟摇光等孩子们都跟着张初识进去,这才一脸赞赏的看向岳宁,问:“你怎么知道里面是糕点不是包子什么的,而且,食盒就那么大,若是用盘子装一人两个如何够?” 岳宁对孟摇光的态度从孟摇光轻轻松松的就收拾了二麻子等人便有了质的改变,现在见孟摇光这么问心里满是高兴,但脸上却是不显,看着孟摇光道:“一般只有装饭菜或是糕点的时候才会用到食盒,若是包子馒头只能勇敢纸包,而这里这么多孩子,一食盒的饭菜又绝对不会够,若是糕点就不一样了,糕点可以用油纸隔开放置,一层至少能放二十个,这食盒至少有五层。” “只有这些?”孟摇光挑眉。 岳宁眨了眨眼,诚实的道:“你手指和嘴唇上有油渍,定然是再买的时候偷吃了些。” “诚实也是要看时机的啊臭小子!”孟摇光笑骂道,她不过是吃了一个而已,眼睛真贼。 岳宁听孟摇光这么说嘴角微微翘了起来,经由孟摇光这句话,他才觉得和孟摇光的距离拉近了些,而且孟摇光这个年纪,太过老成也不太好,如今羞怒起来,倒是活灵活气了些。 第九十章:不劳而获 “我有正事和你说,来来来,咱俩好好聊聊。”孟摇光摆摆手领着岳宁就往外走。 岳宁也听话,跟在她身旁不紧不慢的,虽然猜到了今日孟摇光来会说起孩子们的事,但真到了这一刻,岳宁还是紧张的。他想听孟摇光对孩子们的安排,又怕听。 孟摇光看似带着岳宁随便走,实际上却是慢悠悠的带着他朝退下来的士兵的那里去。 “我家主子在城中有座别院,常年空着,我昨晚回去和主子说了孩子们的情况,主子答应让孩子们去别院住。”对于尊称第五琛为主子孟摇光一点压力都没有,什么身份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孟摇光清楚的不行,不会犯这些小错误。 岳宁听完眉头就皱了起来,孟摇光这么说那么潜意思就是让那些孩子去给她家主子做下人,下人都是要签卖身契的,而且像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被欺负那是常事,卖身契一签以后一辈子都是奴籍,奴籍不能参加科考,不可入仕,这些都不是岳宁想看到的。所以即便卖入大户人家不会饥一顿饱一顿的,岳宁也从来没有打过这个主意,他也将利益关系都和那些小萝卜头说了,那些孩子懵懵懂懂的但也知道奴籍不好,宁愿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活着,也不想一辈子去做下人。 孟摇光注意到岳宁的脸色不好,勾了勾唇继续道:“主人说,他会找人给孩子们上课,教学,这些都是免费的。” 岳宁问:“代价呢?”不是岳宁不信世界上有这样的好人,而是,这人也太好了点。而孟摇光也没提到卖身契之类的,只说了对孩子有益的事。而得到一样东西必须要付出另外一样东西,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情,这点岳宁比谁都懂。 “呵呵,还挺机警。”孟摇光真心夸赞,岳宁不想其他孩子一般冲动莽撞,只顾得眼前,相反他机智稳重,考虑事情全面,说面面俱到还差些,但磨炼一番必然会成就一番大事。 “代价是,他们要按照分配给他们的任务,比如打扫什么的这些,好好地完成;一人签一份十年为期的契约,十年内,主人管他们衣食住行教学文武,但是没有工钱,十年后若是成绩优异品行良好,主人会给他们一人十两银子作为结业礼金,十年后他们便于主人没有分毫关系,纵死不能与主人沾染上分毫。” 这个条件很诱人,岳宁没理由不答应。但他还是觉得怪异。为什么孟摇光以及她的主人要帮助他们这些什么都没有的人,即便是为了做好事,那这好事也未免做的太好了,而且最后一点条件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人家做好事虽说不图回报,但也没有说逼着人与自己断绝往来这样啊。 岳宁看着孟摇光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怎么?觉得不划算?”岳宁若是就此答应,孟摇光倒是要小看他了。 第九十一章:不给面子 岳宁很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不解,一脸认真严谨的等着孟摇光给他解惑。 孟摇光也不瞒他,开口道:“我家主子不是西朝的人。” 岳宁闻言眸子一闪,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也怪不得岳宁想歪,任何一个人听到这么一句话,第一个想到的大概都是来自敌国的细作之类的。但岳宁一细想,不太对,像孟摇光这样的人,若真是敌国的细作也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他,他们非亲非故的。而且若是细作帮他们这多做什么?生怕自己不会暴露? 岳宁想了想问了一句:“你家主子是来这里做生意的?” 西朝与大晟连年征战,除了生意往来之外再无他想了。 孟摇光拢了拢袖子挽着手指,满意的看了岳宁一眼,“这个自然,不然你以为是做什么的?” 她刚才说的话的确有歧义,但岳宁能够三思而后行的确很让她满意,这样的人若是给他一个机会,何愁做不到权倾朝野。孟摇光的眼光向来很好,这一次必然也不会出错。 岳宁不太好意思的看着前方,目不斜视,张了张嘴还是问了出来:“是第五家?”联合孟摇光现在说的,与昨日与二麻子等人的冲突加上府丞那里又毫无动静,能够让西朝朝廷敬畏的商家,也只有第五家这个庞然大物了。 “你这么聪明,不如猜一猜我家主子为何要对你们这么好。”孟摇光知道岳宁不会让她失望,那么好的脑子,怎么会连这些都想不通呢。 岳宁想了想道:“大概我们都不想生活在战乱时代。”虽然初衷可能不太一样,但目的却是相同的。 孟摇光知道岳宁这是误会了,但让他误会了也好。毕竟第五家这样帮他,自然是不希望再生战乱,那么为什么不想,往小了猜,自然是因为做生意不容易,和平年代,不管是生意还是什么,都好做不是么。 “如此,可不要让我失望啊。”孟摇光笑呵呵的说着。 岳宁正要答应,却被前面的人喊住了。 “岳宁!” 叫他的人安稳的坐在一个门户的门口,身旁放着一个削的简单的拐杖。 “张哥。”岳宁也是一脸的惊奇,余光略有些奇怪的看了孟摇光一眼,猜想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到底是蓄意还是意外。 那个叫张哥的笑了笑,问岳宁,“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啊,小睿的病好了么?” “已经好了,劳张哥挂念了。”岳宁站定与他聊了几句。 “这位就是昨天和教训了二麻子的姑娘吧,真痛快啊。”张哥爽朗的道,丝毫没有因为废了一条腿而沮丧。 这个年代,他们这些伤病能够好好的活着,已经是幸事了,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我好好的走路他非要撞上来找打,我要是不打岂不是太不给他面子了。”孟摇光也不是矫情的人,自小混的不是军营胜似军营,身上的豪气一点都不比那些当兵的弱。 张哥倒是没见过这样豪爽的姑娘,好感油然而生,脸上的笑容也真了几分。顺嘴就开起了玩笑。“二麻子那张脸,的确很有‘面子’。” 第九十二章:血腥味儿 “既然来了就进去坐坐再走吧,赵越前几天还念叨你呢。”张哥热情的道。对于他们才来到柳林巷对他们伸出援手的人,他们自然记得他的好。 其实岳宁那时候也没做什么,只是看不过眼护了个人,这群一样伤残的人便都记得了,对岳宁和那群小孩子都很是友好,如今他们也算在柳林巷站稳了脚跟,有时候还会照顾岳宁他们一二。 岳宁虽然不知道孟摇光是什么目的,但既然来了,进去一下又何妨。岳宁是聪明人,孟摇光若是打定主意要来这里,这一次拦着了还有下一次,索性就进去看一看孟摇光到底是什么目的。 “好,我也好久没见过越哥了,正好昨天学了几招,就请越哥指教指教。”岳宁说着抬脚就走了进去,张哥朝孟摇光看了看,笑着示意她也进去。孟摇光也不矫情,跟在岳宁身后便进去了。 这个院子比岳宁他们的院子大了许多,是个老旧的四合院,中间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放,似乎是特意腾出来的练武的地方,边上倒是摆了一个石桌,石桌上也是干干净净的。 “岳宁来了!”从堂屋走出来一个人,身材健壮,只是左手摇摆的幅度非常小,显然是伤了。 “越哥。走着走着就到了这里,就进来看看。”岳宁露出一个笑容,与平时无异。 “哈哈哈,前几天还念叨你呢,今就来了,不错不错。听说昨天。。。。。。”赵越的话没说完,见岳宁身旁的孟摇光目光转了过去,问道:“这就是昨天的那个姑娘吧。” 赵越比张哥机灵,也听说了昨天的事,但对于孟摇光对岳宁他们的好不得不提高警惕,他不能说这世界上没有好人,但如果恰巧出现在他们周围,若不怀疑才叫不正常。他们是伤病,更需要注意这一点。 “恩,这位是招摇,这是赵越。”岳宁给他们俩做了简单的介绍,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了,现在可以做的,也只能是这些。 孟摇光知道赵越在提防她,但是却不在意,若是人在这里,那不管赵越此时怎么提防带走的时候总是要引起怀疑,若是不在,待她走了这敌意也就散了。毕竟她没做什么不是么。 “血腥味儿?”孟摇光挑眉,堂屋里血腥味浓重,显然是有人受伤了。但又不能这么说,若是这样张哥便能不会邀请他们进来了。那么到底为什么会有血腥味呢? 赵越眸子一闪凌厉的看向孟摇光,似乎她若有什么不对的举动,就要对她动手似的。 “怎么回事?!”岳宁显然也想到了孟摇光所想,这才问了出来。 赵越对于岳宁对孟摇光的信任十分诧异,但却没有准备让孟摇光知晓,对岳宁道:“今日不方便招待你们,先回去吧。” 岳宁还想一探究竟,孟摇光却忽然道:“伤重、伤腐、气血不通这些很容易滋生疫病,阴暗潮湿不通风的环境非常适合疫病蔓延,若是要剜掉腐肉刀具必须先消毒,剜掉的肉最好都烧掉,包扎要用滚水洗过的布带,伤药每换一次伤口必须用放凉的滚水洗干净,死于这些小细节的人不少,还是多注意一些的好。” 孟摇光不是吓他们,在古代,尤其是他们这样居住的环境,不注意养伤不仅自己要受罪吃亏,别人也会跟着倒霉的。 第九十三章:死了干净 赵越颦眉不知道将孟摇光的话听进去了没有,岳宁一听却是激动了起来,这些他们都不曾注意过,有了小睿的例子,岳宁自然要多注意一些。 “越哥,你听摇姐的,小睿的病病了半个月,摇姐只是看了看说几句第二天就好了,现在生龙活虎的。”虽然事情并非有孟摇光说的那般严重,但岳宁潜意识还是同意孟摇光的说法的。毕竟他们都不懂医,也不知如何预防,还是小心为好。 赵越倒是知道一些死尸腐烂不及时处理什么的的确能够演变成疫病,倒不知他们的情况是不是有孟摇光说的那般严重,只是听岳宁这么一说,真以为孟摇光懂医术。 “姑娘是大夫?”赵越也有些心急,他们如今温饱都是问题,更遑论找大夫看病了。这里的人自军营被赶出来,身子多多少少又有些毛病,一路上病情恶化的居多,久病不治,拖到如今竟一个个成了这般不死不活的样子,实在是叫他心里难受。 孟摇光见赵越动了心思,倒是没说假话,只是道:“不曾学过医,只是常年照顾我家主子,略懂一二。” 第五琛虽说不是个病弱的人,但孟摇光这么说却也不怕穿帮,毕竟主家出来的人,武功都会难道还不会些极易的医术么。 孟摇光见赵越踌躇,便又加重了自己手里的砝码,“如今天气寒冷,观其伤口似乎溃血化脓,想来伤病已久未曾就医,再拖下去怕是不妙。” 孟摇光也不是吓他,他们一群大老爷们根本不知道怎么照顾人,而此时嗅味可见其境况已不容乐观,这个院子里,有如此情况的可不止只有一两个。 赵越见状狠狠地握了握拳,心说自己一群人都这样了,人家还有什么可图的,若是军中事宜,他们闭紧嘴巴不说便是。 “劳烦姑娘进去帮兄弟们看看,赵某感激不尽。”赵越知道求人该有什么态度,做的自然不错。 孟摇光笑了笑,微微敛眉道:“越哥客气。” “请。” 孟摇光压抑着激动地心情跟着赵越踏进门内,进去之后一股子难闻的腐味迎面扑来,她却只是皱了皱眉,不待赵越说话,便走了进去看起了伤患。 岳宁差点被这腐味熏的吐了出来,但见孟摇光一个姑娘家都不怕,他也强忍着上前,见一人肩膀处一个大缺口,却是整条胳膊都不在了,那处腐肉滴答,脓水直往地上流,连白骨似乎都要腐化了一般。 岳宁强忍住心口翻滚的不适,绷着嘴巴看着孟摇光面不改色的上前,甚至伸出手去触及那些腐肉。 “嘶,”那人脸色发白一脸的灰败。见赵越进来,一副生无可恋的道:“越哥,你给我一刀痛快吧,我这个样子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死了干净。” 且不说没钱请大夫,就是有钱,人家大夫也不愿意踏进柳林巷半步,他们这些又什么都不懂,运气好的伤口能慢慢长好,运气不好的像他这样,窝窝囊囊的什么都不能干还拖累人,真是不如死了干净。 第九十四章:你们不配 “连死都不怕,还怕活不下去么。”这话不是赵越说的,而是凑近了看伤口的孟摇光。 那人脸色一白敛下眉眼不再说话,赵越也是一愣之后才开口:“摇姑娘说的是,好好养着才是,说什么死不死的。摇姑娘懂些医术,你好好让她看看。” 那人依旧没有抬脸,连应都没应,向来是被伤口折磨的身心疲惫,有了寻死的心。 “烧些热水来,拿把匕首,炭火,干净的布条,有独间么?收拾一间干净的。”孟摇光站起来四下看了看,又道:“外头天气不错,其他人别窝在屋子里,出去背风处太阳底下晒着,将门窗都打开通风,被褥什么的拆洗了,今天这风差不多晚间就能干。” 赵越听得心细一一记着,然后招呼人呼啦啦的都出去,又和一些伤好的人收拾出一间屋子,把人抬了进去。 孟摇光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岳宁,道:“去药店买些伤药,艾草要多买一些。屋子里常年湿潮,烧了驱毒。” 岳宁答应一声便拿着银子跑了出去,赵越将炭火、热水一一端了进来,又拿了洗赶紧的白布条来,最后抽了把匕首递给孟摇光。 孟摇光拿着匕首丢给半坐在床上的人,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冷冷的道:“你健全了几十年,不过是缺了条胳膊就受不住了,这么说来那些生来就有先天缺陷的就该直接溺死在水里,不用问他们是不是想活,是不是不想死,因为你们觉得他们活在世上只是一个笑话,不如死了干净。是么?” 赵越见孟摇光言语骤然变得冷凝,忽然觉得整个人从脚底凉到了后脑勺。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你,我没有缺胳膊少腿,所以我能说的这么轻巧。”见那人没有反驳,孟摇光轻笑了出声:“呵~你不配做一个军人。” “你说什么!我这条胳膊就是在战场上没的!你凭什么说我不配做一个军人!凭什么?!”那人激动地怒视孟摇光,浑浊的目光中带着怒气,龇牙咧嘴的好似下一秒就要撕了孟摇光。 孟摇光却是不以为意,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你真可怜。” 那人忽然攒起了力量用另一只完好的胳膊挥起了拳头,孟摇光只是稍稍后撤半步便躲了过去,眼看着那人要因为惯性而掉下床,孟摇光一脚蹬上他的胸前,将他又踹了回去。 “你以为恼羞成怒的对我动手就能掩盖你懦弱的本性?这样只会让人更加的看不起你。” 赵越听着越来越不对劲,上前一步张口道:“摇姑娘,你。。。。。。” 孟摇光抬眸看向一脸难看的赵越,挑眉道:“你也觉得他这样不如死了算了?” “我不是。。。。。。”赵越有些说不下去,他见着这些人一天比一比颓废,慢慢的连生的意志都没有,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的确有过这样的念头。如此活着,当真是不如死了。 “呵。”孟摇光嘲讽的笑着,唇角冷硬缓缓敛了下去。 “如此活着,的确不如死了算了。” 床上那人一双眼睛骤然瞪像孟摇光,赵越也是如此,眸子中带着一股冲动的杀意。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些伤是如何来的。是在战场上,这些是你们的军勋,是你们为国家奋斗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的见证,是勋章,是荣耀,你们以为是什么?你们把这些当成了什么?你的觉得这是耻辱,成了废人的耻辱!有着这样耻辱的你们不愿意活着,只能选择去死,死了难道就干净了么?别忘了你们是军人。历来只有战死的军人,没有轻生的士兵!” “我说你们不配,说错了么?” 第九十五章:天壤之别 拿着买来的伤药的岳宁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同来的还有帮忙拿着艾草的张哥,与岳宁一脸震撼的表情不同,他则是一脸的羞愧,听了孟摇光一席话,他当真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他们这些伤病,说到底是被朝廷抛弃的。他们伤了残了,不能在上战场了,便只有拖着这样残缺不全的身体苟延残喘,孟摇光说的不错,他们将这些视为耻辱,从来没有想过这是他们英勇杀敌的勋章。亦或者说,他们从军都是被逼着的,从来不以此为荣,他们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 室内孟摇光见赵越与那人不说话,抿了抿唇接着道:“你们觉得你们伤了残了朝廷便抛弃了你们,任你们自生自灭,你们可知不管哪个朝廷对伤病都是有补恤的,若是你们没拿到,那边是下边的人贪了。硕大的朝廷皇帝不可能一个个看着,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渣,朝廷放了你们,是给了你们生路,而不是让你们拖着这样的身体在战场上送死。即便不是自愿去从军的,身为子民,既从了军,就该以此为傲。你们是为了国家而战,为了朝廷而伤,缘何要以此为耻?” 这些大道理孟摇光从未学过,许是身体的记忆,看到这些人一蹶不振如此曲解伤兵的意义,便忍不住说了出来。怪不得西朝军屡战屡败,这种民风军风,想胜利也难。 在大晟,在南安军中,士兵受伤从来都是荣耀,不能在上战场心底有的只有遗憾,从不存在什么自怨自艾,他们想的是不能再上场杀敌了,便宜了那些本该死在他手里的人。 而对于这样的伤病,安王府会遵循他们的意愿安置他们。若是想要继续待在军中的,便给了闲职继续为南安军效力。说实在的,军中伤兵更能获得器重与信任,毕竟是战场上好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对南安军的忠诚自然不必说,如今南安军军中,负责银粮用度的将军就是从伤兵中提拔上来的。 若是想回家的,南安军也会给足银子时常去他家中照看。鹤北境内谁不知道当了安王府的兵是荣耀,即便伤了归家也是荣归,十里八村看见了都能夸上一夸。与这西朝一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孟摇光见两人都不说话,只脸上都满是羞愧,便知道这人是想开了。虽说是敌国,但孟摇光还不屑对这些伤兵藏着掖着的用心眼,人啊,总归是不能拘着自己,在不破坏原则的前提下一切随心,总能活的恣意一些。 “还不进来,等着我去请你们么?” 听到孟摇光的话岳宁拉着张哥一把赶紧拿着伤药进去了,见孟摇光看过来,一脸讪笑的将东西放在桌上。 孟摇光见一直装小大人的岳宁这般模样,心里不自觉的有几分好笑,偷听被抓包,竟然知道害臊,不容易啊。 孟摇光看着在她背后一一站好没打算出去的三人,手伸进衣袖里拿出一张帕子系在脸上。“岳宁过来,给我打下手。” “哦。”岳宁对孟摇光的态度更是又敬重了几分,被孟摇光指使乐颠颠的便上前,规规矩矩的等着孟摇光吩咐。 第九十六章:麻痹伤口 赵越等人看着孟摇光在动刀之前从袖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将里面的药物洒在了伤口上,都紧绷着身子没说话,一眨不眨的看着。 孟摇光将自制的麻沸散撒上之后,洗了洗手又将刀在炭火上过了两下,然后再沸水中洗过,用干布擦干,这才动手切除腐肉。 赵越本想着太疼要给那人找点东西咬着,怕他忍不住咬了舌头,却见孟摇光一刀刀的干净利落,而那人只是直视前方看都不看,脸上表情正常,似乎不知道疼似的,目光在刀子与孟摇光脸上来回换,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那白色的瓷瓶上。 孟摇光本不想给他用这药,毕竟这个世界上还没有麻沸散,这是她自己炼制的,药方也仅仅只有几人知道。但这人身子太弱又病重缠身,她就怕他一个没抗住生生给疼死,那可就不妙了。 “白布沁湿拧干。”查些许碎的腐肉,仔仔细细的切着,孟摇光吩咐道。 岳宁赶紧将白布放进盆里湿透,也不管水是不是很热,抬手就给捞了出来,拧干。“给。”顺手接过孟摇光不用的沾满血的刀。 “腐肉用布包着拿出去烧掉。”孟摇光侧过身子给赵越留位置。 “好。”赵越拿了块脏布上前就把床边矮凳上的烂肉给裹了起来,张哥见状随后把凳子也搬了出去。 切除了腐肉,鲜血便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孟摇光拿了湿透的布擦了擦,见不再流血便把伤药给均匀的撒在了上面,包扎的速度很快也很熟练,没几下就弄好了。 赵越个张哥过来的时候,就见岳宁扶着受伤的人侧躺下,那人的表情还有些不敢置信。 “这药是机缘巧合一个老翁送的,能暂时麻痹伤口,不过等药效一过,伤口还是会疼的,到时候忍着点。”孟摇光并不想泄露这药的来历,信不信任他们是一说,尽量不给第五琛找麻烦才是主要。 “一天换两次要,换要前先洗手,包扎伤口的布条必须要用沸水消过毒的,三五天之后能下床走就多出去晒晒太阳,锻炼身体也好,总之别总在屋子里养着,身强体健才是正理。” 赵越张哥听了孟摇光的话也歇了向孟摇光打听麻沸散的打算,不管孟摇光说的是真是假,总归人家为了救他们敢把东西拿出来,这个恩情他们不能不记,更加不能恩将仇报。 两人答应了,心想着还有好几个这样的伤者,要不让孟摇光也给看了,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孟摇光似乎看出了他们的打算,便道:“这位大哥是身子太弱我才用了这东西,余下的人你们给割腐肉的时候将腐肉弄干净就好了,接触伤口的时候注意洗手就是了。一会出去了就告诉他们说,这位大哥伤口已经治好了,过几天就可以正常活动了。他们一看这位大哥割肉的时候连叫都没叫一声,治疗的时候自然也不好意思喊疼,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赵越听出了孟摇光的意思,便也不勉强孟摇光了。心里也对孟摇光对药物的说辞信了几分。若是这药真是她家里研制的,何苦会吝啬这些药呢。 第九十七章:腿骨断了 赵越同孟摇光出门,就见原本空荡荡的院子里热闹了起来,阳光下身上都略微有些缺陷的人三三两两的扎堆坐在一起,脸上神态迥异,各不相同。 孟摇光目光扫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从眼底划过,继而对赵越道:“身上带伤的,不管伤口大小是否严重,尽量注意整洁,虽说冬日不似夏日那般容易感染,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这里就只有这些人了么?”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啊。 赵越听闻慎重的点了点头,他们都是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命,若是丢在这些病症上,说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还有几个在外面做工,伤已然全都好了。”能出外赚钱的都出去了,毕竟有这么多人要养,还是些伤兵残将。 孟摇光闻言点了点头,看着那些伤兵道:“这些人都是无家可归的么?” “可不是,能回家的都回家了,谁还在这待着啊。”赵越语气有些感伤,似叹息般长舒了口气。 “越哥,我们就先走了。”岳宁见没什么事了,便提出要告辞。出来这么久了,家里的小萝卜头估计该着急了。 “好,有空常来坐坐。”看得出来赵越很喜欢岳宁,拍着他的手劲毫不收敛,显然把他当成了同辈对待。 岳宁应了一声,与孟摇光一起出了院子。 岳宁在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孟摇光也没说话,但是气氛却出奇的和谐。 岳宁心里有很多疑问,但直觉告诉他不能问。而孟摇光也知道岳宁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她也知道,凭岳宁的聪慧,自然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该问,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 “摇姐姐,大哥你们回来啦。”张初识在门口蹲着,时不时地东张西望,在看到岳宁和孟摇光一同回来之后,站起身就奔了过去。 “恩,怎么了?”岳宁眼见着张初识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张初识看了看岳宁又看了看孟摇光,最后不太好意思的说:“小六子被人打伤了。”孟摇光在,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原因。只得把小六子的状况说了一遍。 岳宁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快步朝院子里走去,边走边问:“严重不严重?见血了么?” “小六子被掺回来没喊疼,但是直冒冷汗,碰到腿差点晕过去。”张初识也着急,但是这里大夫根本就不来,而他们也没钱,更没有人能把小六子给背到医馆,一时间没了主意只能等着岳宁回来做主。 岳宁进门往里去,就看到一群小萝卜头围着床铺一脸的担忧。岳宁挤进去看着小六子面无血色的苍白小脸,右腿颤抖着姿势怪异,二话不说就要将他背起来送医馆。只是看着就知道伤的绝对不轻,弄不好去迟了腿就保不住了。 “别动他。”孟摇光压住岳宁要抬起小六子的胳膊,凑近看了看小六子的腿。 “拿剪刀来,木板,布袋。” 岳宁一听赶紧叫人去弄,自己则抓住小六子的手,连声说着不怕不怕,安慰着他。 孟摇光接过剪刀将小六子右腿的裤腿剪开,就见小六子的小腿骨有些扭曲,大概是回来的时候拖的,看起来分外别扭。 第九十八章:你是骗子 孟摇光迅速的将小六子的腿收拾好,绑上木板固定交代一些注意事项,这才告辞离去。她这次来本就是为了告诉岳宁她对于孩子们的安排,顺道去了那处倒是意外收获,虽然什么都没发现。 小六子今日的事情让岳宁坚定了孟摇光的提议,他们不能一辈子都待在柳林巷,孟摇光今个的提议明显是最好的。 送了孟摇光出去,岳宁便将所有的小萝卜头都聚集在了一起,说起了孟摇光今日的提议,一笔一笔的说的十分的清楚,还分析了利弊,并且将决定权交给他们自己。能接受的便去,不能接受的便不去,他也勉强不来。而他则很明确的告诉他们他自己的决定。 孟摇光回去的时候给第五琛带了些小吃食,虽然今日一行颇有些遗憾,但希望本来就渺茫,倒是没有太大的失望。 晚间用过饭孟摇光画了安王的画像,然后让七言和九觉去盯着那些伤兵,看晚上回来的人中有没有与之相似的。既然第五琛将七言和九觉给了孟摇光,孟摇光自然也不会客气。虽然七言和九觉与第五家并无契约,但这两人素来以第五琛马首是瞻,她如今既然敢用,自然是信了他们。 安王并不在那里,即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孟摇光自然没有多气馁。而是告诉了七言和九觉南安军中常用的联络暗号,一般刻铸的地方,才方两人去休息。 一夜无梦。 别院管事徐清已经将小萝卜头安置的地方收拾了出来,并且做了初步的安排,每个人要分配的事情不轻不重,刚好是他们这个年纪可以完成的,而每日四个半时辰的读书时间。早课半个时辰,上下午各一个时辰。待开春,会再加一门武教,吃穿住行学安排的井然有序。 孟摇光与第五琛一起用过膳便出了别院,临行时还带着人赶了两辆马车,直奔柳林巷而去。 做这种事很容易引起官方的注意,好在别院中打理的人的确很少,用几个童工倒是说得过去,而且孟摇光做的一切都有迹可循,目的原因都摆在明面上。倒是不怕官方查探,只是终究还是又欠了第五琛一次,孟摇光盘算着怎么着才能把人情给还了,虽然第五琛也欠着她的人情。 两辆马车出现在柳林巷也没有引起什么注意,毕竟柳林巷虽然龙蛇混杂,但许多人也愿意在这里找人做事,贩卖孩子,打手,甚至是不同于一般青楼的青楼,这里应有尽有。 马车停在了破败的木门前,孟摇光上前敲门。 岳宁来开的门,他看了孟摇光一会,才开口叫了一声,“摇姐。” “怎么?”孟摇光见岳宁欲言又止,就知道事情怕不会那么顺利。 张识初也巴巴的跑了过来,一脸的气愤张口就道:“摇姐姐,你这么好的人你家主子也一定是好人,我跟你走。” 孟摇光笑着揉了揉张识初乱糟糟的脑袋,问:“怎么了?” 张识初拉着孟摇光进去,不忿道:“茄子他们说你是骗子,要把我们都卖掉。我才不信他们呢。” 第九十九章:走或不走 孟摇光闻言挑眉,问张识初。“我若是真是骗子,要把你们给卖了你们怎么办?” 张识初不闪不避的看着孟摇光的眼睛,认真的道:“摇姐姐不是骗子。” 孟摇光笑了笑教导张识初,“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人,识初以后可不能这么轻信别人。” 张识初认真的点了点头,手拉着孟摇光的衣摆不再多说什么。 “我们是不会跟你走的!你这个骗子!” 小孩们听到了孟摇光的声音,一窝蜂的都涌了出来,大大小小一共二十几个,唯一的相同点就是面黄肌馊穿得破破烂烂的。相比较而言,起初跟着张识初一起出来的几个衣服虽然破烂但胜在干净。 孟摇光听那孩子这么一说也不恼,而是看着那群戒备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微微一笑,问:“你说我是骗子,可是有什么证据?虽然你是小孩子,但说话做事都是要讲凭证的,不能随便冤枉人。” 那孩子估计就是张识初嘴里的茄子,他大概十三四岁,长得高挑却瘦的厉害,原本还算白净的脸因为嫌弃与鄙夷的夸张表情变得十分的不讨喜。 “呸!你要不是骗子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一看就是别有所图!我们一群穷孩子什么都没有,你骗我们肯定就是为了要卖掉我们赚钱!”茄子说着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倨傲,挑衅似的看向了岳宁。 孟摇光将茄子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楚,在他说完之后淡淡的道:“我对你们好就是骗子,这么说来我就不该对你们这么好是么?你觉得别人所有的善意都是别有所图,那你若是一辈子待在这里还真是不冤枉。” 茄子被孟摇光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说的面红耳赤,尤其是听了最后一句孟摇光针对他的话,仗着自己与孟摇光差不多高上前一步竟然还想动手。 “臭娘们敢咒我。。。。。。” 岳宁一拳毫不留情的打在茄子的脸上,愣是给打掉了两颗牙,一时间血流不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不乖岳宁这么激动,孟摇光如今对岳宁来说很重要,算师傅,算朋友,算。。。唯一一个会将他拦在背后的人。茄子对孟摇光出言不逊,他自然不能看着,也忍不了。再者孟摇光如今是这些孩子脱离如今现状的唯一的希望,若是茄子一番话毁了这些孩子的未来,岳宁不打死他都算好的。 小萝卜头们吓得朝后退了几步,面带惊恐的看着岳宁,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大哥,以往就是茄子不听话偷钱买东西也没有动手打过他,今天大哥到底是怎么了? “你不服我没关系,你与我置气没关系,但若是因为这些你就故意混搅是非断送了他们的未来,我绝对会杀了你。”岳宁阴霾的眼神盯着倒在地上吓得不轻的茄子一字一顿的说。冷硬的话语让茄子不自觉的将自己缩成一个球,不敢再多发一言。 孟摇光并不插手,待岳宁撒了气从新站在他身后她才缓缓的开口,而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 “就如我与识初说的,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但你们心里不还是一直希望着有像我这样的好心人对你们好么,照顾你们,让你们不必过这样朝不保夕的生活,心存善念,处处都是善意。或许我的善意也有目的,但你们谁有能说我的目的对你们来说是不善呢?” 第一百章:离开柳林 “你们虽然还是孩子,但你们颠沛流离这几年懂得应该比普通的孩子多,你们该有自己的判断,同样也该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岳宁应该已经告诉你们了,若是愿意,就同我离开,若是不愿,便继续留在这里,决定权握在你们手中。只有一点需要说明,今日留在这里的,不要妄想这样的好机会还有下次,机遇与风险并存,即便我是恶意,难道你们的处境还能比现在更加难么?是走还是留,你们自己决定。” 孟摇光并不想说那么多,但这些孩子多半还不懂事,能指引一下孟摇光不会吝啬,多带走一个也是好的。 孟摇光说完那些孩子便开始互相看,直到有第一个站出来挪到孟摇光的身后,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茄子愤恨着一张脸盯着孟摇光,显然是绝对不会妥协。即便他此时明白了孟摇光的话是真的,却仅是因为拉不下脸而不愿低头。 小孩子的恨来的快,去的快慢就要看这人的心性了。 与茄子一样的有几个眼里满是挣扎,走还是不走,这是个问题。毕竟他们将问题想的十分的复杂,若是孟摇光将他们卖掉,他们已经十岁左右了,都记事了,卖掉的话只能做苦工当奴隶之类的。断不会去好人家享福。留在这里虽说生活艰难,但偷盗之类的他们已经很熟练了,没有了那些托油瓶,他们绝对能生活下去。 但这些他们并没有说出来,他们怕没有人跟孟摇光走,导致孟摇光下狠手而牵连他们。但是他们一方面却又想相信孟摇光说的是真的,只是他们想得太多,心里藏得也太多。 不能说这样不对,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谁也不能去左右谁的思想,人性从来都是多面性的,有好有坏,有恶有善。。。。。。 孟摇光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眼里的挣扎,也明白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人性虽说都是自私的,但像这样的自私,孟摇光自问她做不到。若自己真的是哄骗这些孩子的,那他们几个的自私很可能毁掉这些孩子的未来。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多年,却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 想到这里孟摇光勾起了唇,看着茄子身后四五个人淡淡的道:“希望你们将来不要后悔。”说完便转身带着十几个小孩出了门。 岳宁皱着眉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那几人如释重负的表情后甩手跟着孟摇光离开。 孩子们上了马车乖巧的做好,眼底除了好奇还有害怕,毕竟要重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不管生活如何,只陌生二字他们就不好适应。 张识初倒是不怕,与他身旁的小六子说笑,一群孩子玩闹起来也都放轻松了,左看看右看看,不一会就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岳宁坐在马车里看着车后时不时撩起的帘子发呆,终于要离开了啊。 岳宁一直想着要离开柳林巷,他想到过千万种离开的方式,却从来不曾预料到会这样走的轻轻松松。心里的大石头落下,鱼与熊掌,在孟摇光的帮助下他都得到了,如此的容易,又如此的沉重。 他知道孟摇光不是图他报答,但他却是会将这一切记在心里,在她需要的时候,在第五家的需要的时候,不用她说,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偿还今日的恩情,即便是——以他拥有的所以为代价。 第一百零一章:不算好人 孟摇光将他们领回去之后便将一切事宜都交给了徐清,但她自己并没有离开,而是陪着这些小萝卜头吃了午饭又待了一下午,待他们适应的差不多了这才离开去了第五琛的院子。 七言和九觉被孟摇光派了出去,在过几日第五琛与她无法明目张胆去的地方去查探,有了孟摇光给的暗号之类的,七言和九觉查探起来速度也快了不少,至少不用一寸一寸的寻找了。 第五琛比之昨日气色好了许多,正坐在大厅看书,见孟摇光回来便将书放下,随手给孟摇光倒了杯茶推过去。 孟摇光坐下,端起茶盅喝了一口,缓缓舒了口气,露出几分轻松的神色。 昨日已经去过了那群伤兵那里,今日便没有必要了,只是叫岳宁过几日再去和他们说一声,安王不在那里孟摇光说不上多失望,本来就没想如此简单就能够见到人,将小萝卜头们弄进府解决了他们的日后,这才是让孟摇光轻松的原因。她杀的人不少,的确不算是好人,但既然遇到了,随手帮一帮又何妨。 “城南有座不归山,山上有座不归寺,不归寺四周是一片枫树林,如今风景独好,明日我们去走一走吧。”第五琛明确了目标,明日他们的目的便是城南。 第五琛其实很想和孟摇光闲适的时候去游玩一番,只有他们两个,虽然如今境况不尽如人意,但好歹也算是游玩,第五琛此时此刻就不计较那么多了。谁较孟摇光是来找爹的呢。 孟摇光没有意见,放下茶盅正准备说什么,忽然装作不经意的朝门口看了一眼,因阳光照进来而透亮的木杉却被什么东西遮挡暗了几分,孟摇光记得,那处并没有柱子。 孟摇光眉头一皱,被放下的茶盅又轻轻掂了起来,然后重重的放在了茶几上。 ‘哐当’一声响,茶杯中的茶便溅了出来。 “我说过,你若是成亲我便会离开,断不会叫你为难,你也不要逼我。”孟摇光不知道那人有没有看到第五琛给她斟茶,但是她不敢赌。西朝之行若是出了差错,第五家绝对会受牵连,而自己,必然要面对更大的危险。 第五琛眸中深色一闪,叹了口气一副受伤了的口吻道:“摇儿,你要给我点时间..” 孟摇光闻言站了起来,快走两步眼看着要出门,却又在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停住,又折了回来。 “我给你的时间还不够多么!”孟摇光说着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最终却是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这几年都过了,还差这些天么。我会亲眼看着你拜堂,然后再走.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第五琛眸色一紧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只得重重的叹着气,良久拿出帕子将茶几擦干净,重新斟了杯茶推过去。 “摇儿,我该拿你怎么办?” 舍又舍不得,留又留不住,真是..为难啊。 孟摇光隐约觉得,第五琛这句话并非是做戏,眸子闪了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走过去 第一百零二章:很看好他 走过去坐下,将茶杯拿在手里,低着头敛着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余光却注意着外面的情况。直到那人无声无息的离开,孟摇光才抬起头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倒是很佩服李先志,竟然对他们这么小心,竟然在别院里安插了这样一个擅长隐匿的细作。他们这几日过得太过轻松,竟是半点防备都没有。若不是她疑心重扫了一眼,只怕今日就露馅了。 想到此孟摇光看向了第五琛,她觉察全凭直觉与身体感官,那么第五琛这样真正的高手,也不该什么发现都没有。 第五琛明白孟摇光的意思,他端着茶杯笑了笑,有些无奈的道:“那人虽说武功不怎么样,但收敛气息之法却是出神入化,我的确没有发觉他的存在。”说着又觉得意犹未尽,看着孟摇光又道:“若非你反应及时,只怕就要瞒不过去了。” 第五琛这么说其实也有些夸大,毕竟他们说话还是很小心的,只是他一个堂堂的第五家大少爷,竟然与一个丫鬟平起平坐势必会引起李先志的警觉,到时候就算再作补救也为时已晚了。 孟摇光眼底的失望倒是很明显,毕竟在她看来,会轻功有内里这种神奇的东西,至少在武力值等方面很厉害的才对,谁知道竟然这般中看不中用。 第五琛有些不明白孟摇光眼底的失望到底是为何,思索起来大概就是别院内有这么一个人竟然毫无所觉,大概就是这个让孟摇光失望了,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和京城可有消息传来?”孟摇光来鹤北之前吩咐了孟伯言若是要传递消息,就与第五琛派的人联系,将信件什么的交于他就好。这都一个多月了,不管和京是否风平浪静,也总该有消息了。 第五琛点了点头,温声道:“这几日大概会到鹤北,三天之内就会送来黔城。再等等吧。” 第五家的信件来往是用专业训练的信鸽做联络的,最远也就到鹤北了,若是再往前,便只能依靠人工传书,从鹤北到西朝的黔城,快马加鞭也要三天。 孟摇光闻言没在说什么。没有消息相对来说便是最好的消息。和京有孟伯言和且怀在,她倒也不是那么担心。 “对了,那群孩子中有一个叫做岳宁的,他没有签署契约,在这里住半月之后就会离开。”这件事毕竟是由第五琛一手包办的,孟摇光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说一声。虽然第五琛并不在意。 岳宁留下几日也是为了确认这些孩子过得真的好。而孟摇光留下岳宁,也是为了这个。不让岳宁亲眼看看,任由孟摇光说的天花乱坠,他心里总会有个疙瘩,如此安了岳宁的心,知道岳宁离开后会在仕途的道路上艰辛前行,便也是安了孟摇光的心。 国无战事,民安喜乐。 西朝的希望孟摇光就寄托在岳宁的身上了。 “恩。”第五琛点点头,看着孟摇光若有所思的脸问了一句,“你似乎很看好那个孩子 第一百零三章:都是变态 孟摇光闻言露出一个十分意味深长的笑容,淡淡的道:“岳宁不错。” 知恩,明理,重情,晓大义,为黎民。 第五琛见状将茶盅放在桌案上,团了团手清清凉凉的说了一句。“听说他才十五,倒是与你一般大呢。” 若不是有了岳宁这个比较,第五琛当真是将孟摇光当成与他一般年纪的存在。这些日子的相处,孟摇光除了年纪是十五岁之外,处事风格,心智,计谋都不似她的年纪那般稚嫩。 想到这里第五琛无言的暗了暗眸子,这样的孟摇光,让他怎么舍得放手啊。 “怎么?”孟摇光不想猜测第五琛这话是什么意思,便直言不讳的问了出来。 看着孟摇光坦然无畏的目光,第五琛敛下眉手指滑动着腰上的玉佩淡然道:“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对那个岳宁评价如此之高,忍不住想要去见一见。” 虽然知道孟摇光对岳宁是纯粹的欣赏,他还是忍不住对孟摇光口中的岳宁产生了莫名的敌意。就好像一个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的人,忽然分出了精力放在其他人身上,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让他感觉到不舒服。 孟摇光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她也并未对第五琛多说岳宁如何,第五琛这反应,似乎有些奇怪。那语气为什么听起来有些别扭? 孟摇光狐疑的看着第五琛,见他面色如常便觉得自己大概是多虑了。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去不归山。”第五琛倒是很了解孟摇光,知道她柳林巷的事情解决完就会着手查探黔城的事,他们明面上无法触及的地方,当然要暗中查探才稳妥。 孟摇光听罢反应了一瞬,接着露出一个浅笑,颔首道:“好。” 孟摇光前世接触的人都是变态,接触的喜欢亦或者说是爱,也都是变态的。比如杀人最喜欢将人血放干的王者,每次她出任务一身伤回来,他都会冷嘲热讽的逮着她打一架,然后不情不愿的拿了上好的药给她,一副大爷施舍你的模样。 比如每次出任务必死一片人还喜欢解肢的吴珂,老喜欢在她出任务的时候拉她后腿,恨不得她死的惨惨的,然后在再关键时刻把半死不活的她救出来,然后贱贱的说一句:你瞧,我又救了你一次,真的不考虑以身相许么?虽然事后她总会揍王珂个半死不活,但他从来都不改。 又比如叶崇善,他甚至夺取了组织杀了个血流成河然后告诉她喜欢她,在她拒绝之后弄断了她的双腿,即便是她恨他也要留下她。可是叶崇善忘记了,断了腿的杀器仍旧是杀器,引爆武器库,那个存在于深山盆地的杀手组织,从此深埋于地下,除了出任务的王者,无一人幸免。 死有什么不好?活着又有什么好?那时候的她太累了,累的连呼吸都不愿,重生成为这里的孟摇光,若不是原主对亲情对南安军深深地羁绊,孟摇光不确定她不会再醒来之后再度去死。若是要投胎重来,至少那些记忆会烟消云散不是么。 所以尽管她隐隐觉察了第五琛对她的不同,却从未自作多情的去挑明。这方面是她不擅长的领域,她一点都不想去接触。 第一百零四章:第二天了 第二日孟摇光起了个大早,作为丫鬟她非常敬业的准备了去不归山要待得东西,外用的,比如披风之类,糕点,茶水,茶具等这些也必不可少。 早起对于孟摇光来说并没有什么困难的,她还趁着第五琛未起去了另一个院子看那些小孩子。所以当第五琛醒来洗漱完之后问七言孟摇光的去处,原本很好的心情瞬间就染上阴霾了。 孟摇光此时正在另一个院子看着一群小萝卜头认真又努力围着院子跑圈,这群孩子身体太差,孟摇光便想徐清建议让他们早上早起的时候锻炼身体,待用过早饭才开始干活。看来徐清做的很好。连教练都给他们找好了。 一早上锻炼下来,小萝卜头有些吃不消了,但没有谁说累,咬着牙也要坚持下去。他们现在有房子住,有被子盖,有新衣服穿,还能吃饱肚子,锻炼身体对他们自己有好处,他们还有什么理由喊苦喊累呢? 教练是别院的护院,是第五家自家的人。说来这个别院也是个幌子,本来就是为了看自家生意方便暗中安插自己的人来才买下来的。 随着教练的一声解散,小萝卜头们一窝蜂的都跑到了孟摇光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叽叽喳喳的叫着摇姐姐。 孟摇光无奈的看了眼笑眯眯的岳宁,拍了拍张初识的脑袋,笑呵呵的道:“还不快去洗手洗脸吃饭,锻炼了一大早上都不饿么?” 小萝卜头们乐呵呵的应了,一会就都跑没了。 孟摇光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岳宁,挑眉道:“不跑快点可就没饭了。” 岳宁倒是不在意,他饿肚子的时候不少,少吃一两顿还是没问题的。何况他没有与第五家签订任何契约,如今能留在这里全是看孟摇光的面子,虽然也有干活,但人总是要知道感恩的。 “谢谢。”岳宁真心诚意的朝孟摇光道了声谢,这句话包含了许多,谢她被他们偷了不计前嫌,谢她为孩子们送吃的,谢她帮助自己,谢她给了孩子们赖以生存的坏境。 谢她很多很多。 “我也有自己的目的,你这么说我倒是受之有愧了。”孟摇光说的也是真的。她做善事是顺便,虽然她不承认自己是个好人,但做的这件善事她心里倒是不否认。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有目的的基础上,她的帮助并不纯粹,所以说她说自己受之有愧。 岳宁看的比一般那个年纪的孩子都要透彻,所以对于孟摇光的话虽然听了进去,但对此事也有自己的理解,不管孟摇光目的何在,她帮助了那些孩子是事实,帮助了自己也是事实。这样就足够了。 经受过苦难的孩子总是比较早熟的,孟摇光如此,岳宁亦是如此。难得的是保留着一颗纯净的心,就像孟摇光赞赏岳宁的那样:知恩,明理,重情,晓大义,为黎民;这样的人注定是不凡。 第五琛来的时候,就见孟摇光与岳宁相谈甚欢,一个秀丽明媚,一个清俊干净,这幅美好的画面落在第五琛眼里,却怎么看怎么刺眼。 第一百零五章:想知道么 十一月的早上已经很冷了,一身玄衣的第五琛手里拿着一个青绿色的连帽披风,静静地立在院子入口处看着一身蓝衣的孟摇光和岳宁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瞧着孟摇光脸上难得的露出会心的笑意第五琛暗沉的眼神越发沉重。 孟摇光与岳宁说话的同时也注意到了第五琛的目光,与平日里平平淡淡的目光不一样,这一次的目光带着浓烈的侵略意味,让孟摇光十分的不喜。正待与岳宁说一句转身过去,便觉得身后的目光撤去,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 “早上天凉,别冻着了。”第五琛脸上带笑眼底染上了浓浓的温柔,将披风披在了孟摇光身上。那熟练地样子似乎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孟摇光颇有些不适应的看了过去,却并没有拂第五琛的意。一件披风而已,她还没有心小到这般计较。 岳宁倒是十分好奇第五琛与孟摇光的关系,目光不动声色的在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当触及到第五琛略带暗色的眸子,倒是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了。 看第五琛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想来是这个别院的主子了。 “第五公子好。”岳宁朝第五琛行了个礼,不管是基于第五琛对那些孩子的照顾还是因为他是孟摇光的主子,岳宁觉得这个礼第五琛受的。他并非趋炎附势之人,要他心甘情愿的给谁行礼,第五琛倒是第一个。 “恩。”第五琛朝岳宁点了点头。岳宁一不是他家的仆人,二也没有有求于他,第五琛自然拿他当平常人对待。恩了一声已经是给很面子了。当然这面子给的事孟摇光的。 无需介绍,第五琛也知道这个就是孟摇光口中十分欣赏的岳宁了。不冷不热的回应了一个字,便转头垂眸看向了一脸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孟摇光。 “早膳准备好了,回去用膳吧,用完膳还要去不归寺呢。” 对于第五琛抽风式的温柔模式,孟摇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昨天还不是这样,今个怎么就变了?若非她接受能力比较惊人,这会大概都吓跑了吧。 “恩。”孟摇光点了点头,抬头对岳宁道了别,便于第五琛一同离去了。 岳宁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底藏着些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到了膳堂第五琛将人都遣走,之余自己与孟摇光两人。 “现在早晚天气寒冷,外出时记得揣上手炉。”第五琛给孟摇光盛了碗海鲜粥,面色柔和的嘱咐道。 孟摇光看着第五琛熟练地将粥盛好放在自己面前,拿起筷子夹了包子放进自己面前的碟子,还夹了一筷子凉菜,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怎么了?不合胃口?”第五琛见孟摇光看着自己不动筷子,勾起唇角明知故问。 孟摇光挑着眉直视第五琛的满是笑意的眼睛,开口道:“第五公子莫不是忘了,我可不是什么需要照顾的弱女子。” 第五琛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伸手将一盘醋推过去,好让离孟摇光更近些。看着孟摇光的双眸意有所指的道:“我为何如此,摇儿想知道么?” 孟摇光立刻敛了睫毛,拿起筷子认真的开始吃饭,她不想知道,真的一点都不想。 第一百零六章:往不归山 第五家的马车穿越了半个黔城慢悠悠的走在前往不归山的路上,七言和九觉依旧担任车夫的角色,孟摇光与第五琛依旧一同坐在马车里。只是今日的气氛特别的..怪异。 孟摇光依旧靠在靠枕上,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手中端着茶温刚好的杯子;第五琛则端坐在孟摇光对面,手里拿着本书细细的看着,时不时端起矮几上的茶水喝上一口,顺道注意一下孟摇光手中茶水的量。 像往常一样,总是能够在茶水刚好喝完的时候自然的将茶杯接过来,慢条细理的续上,待茶温刚好的时候递过去。而后在孟摇光三杯茶下肚,放下看的入迷的书打开暗格从里面拿出些吃食摆在矮几上,待三刻钟过去,又将吃食一一收好,再给孟摇光递过去一杯茶,待她喝完熟练地收了矮几和茶壶暖炉茶杯。而孟摇光便伸开侧耳侧身子伸开腿脚换个舒服的姿势,接过第五琛递过来的书本细细的看着。 一切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但孟摇光拿着手里的书却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以往第五琛做这些的时候倒是不显,但今日瞧第五琛的样子似乎想要将话说开,而是自己的躲避才就此打住。如今第五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事事入微,叫孟摇光心底有几分不自在。 就好像明明是两个人的事而只有她自己把这事当回事似的,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好。 她不说对第五琛有什么特别,若说有,大概就是比常人要多信任几分。不然也不会将整个安王府的安危都压在他身上。第五琛也的确有这个本事让她信任。 她与第五琛从一开始说起来也仅仅是合作关系,而且还是自己找上的他。第五家家大业大,若说没有后台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不信的,而相比如第五琛的聪明才智,若是太子或是四皇子坐上皇位,第五家后来的几十年势必会受到打压,若是狠一点的,让第五家落得一个叛国罪名也无不可,毕竟第五家的家业可是远至西朝的。 所以孟摇光毫不犹豫朝他抛出了橄榄枝,便是那柄短剑。同样也是试探,好在第五琛没有让她失望,那剑鞘就是第五琛给的答案。聪明人之间自然是不必多说什么的,只是一个举动,他们便能洞察全局。 第五珏的事让第五家与安王府更加的亲密,而第五琛未必没有将第五珏作为与安王府合作的诚意的意思,所以孟摇光在要离开和京城才会选择第五琛作为帮手,提出让第五琛帮助查探安王消息的时候便隐约透露出了些意思,第五琛果然没有令她失望,自那时便做开始做准备。 不得不说,与第五琛合作,是孟摇光之幸。 这与六皇子的合作并不一样,与六皇子,说是交易更加合适些。孟摇光于六皇子,仅仅是各取所需,六皇子需要孟摇光为他夺取皇位,而她则需要六皇子登基保安王府一世安稳。孟摇光不想与六皇子有多过于这场交易之外的牵扯,然而她也是这样做的。 第一百零七章:顺其自然 孟摇光与第五琛可说是站在统一战线的,他们可以共同着手帮助六皇子,所谋的便是保自家安稳,这一点上孟摇光与第五琛倒是有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 皇帝觊觎第五家不是一天两天了,而第五家如今富可敌国可不是说说而已。而皇帝之所以迟迟未向第五家下手,便说明第五家背后的势力皇帝也是要忌惮几分的。放眼整个大晟,能让皇帝忌惮的,也就那么几个了。 孟摇光从未刻意去调查着背后的人,总归与她没多大关系,若是能用,到该用的时候第五琛自会用,也不该由她多嘴。 孟摇光不知道为什么两个热明明并没有多少接触,第五琛为何会对她格外的..特别。她虽说不是自恋的人,但第五琛这些天若有若无的随意与亲近,她多少还是有些感觉的。这正是她不擅长的领域,所以在早上第五琛那么说的时候,她果断开启防御姿态——装聋作哑。 而经过了早上那事,第五琛明显的得寸进尺了好么。喂喂,明明在对面坐靠过来干什么?!按照往常不是该闭目养神然后岁月静好么! 谁能告诉她,这个将靠垫放在她身旁一副理所当然靠上去挨着自己的人是哪只?! 第五琛在孟摇光看似平稳却暗含紧张的目光中稳稳地坐在了她的身旁。大长腿一伸,扭脸看向近在尺咫的孟摇光,笑的一脸纯良,“想起今早上要和摇儿一起出不归山游玩,昨晚上很晚才睡着,摇儿不介意将肩膀借给我靠一靠吧。” 孟摇光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卧槽靠的太近了!!! 听着第五琛说话她都能感觉到第五琛呼出的气息,落在她的耳侧痒痒的。这是在勾引她吧,是吧是吧..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略红的耳尖,纯良的笑容下露出一丝狡黠,心满意足的道:“摇儿不说话,我就让摇儿同意了。”说着便侧过身子将脑袋搁在了孟摇光斜靠着的肩膀上,而第五琛那张君子如玉的俊脸正对着孟摇光的脖颈,呼吸间带动的气息拂动着孟摇光的神经线。 这特么的是个什么姿势啊?!而且你一个大男人真的好意思靠在一个小女子身上睡觉么?! 这个姿势不管是从正面还是侧面,都似乎是第五琛偎依在孟摇光的怀里,虽然这个说法有些猎奇,但是真的就是这样的好么。谁较第五琛靠肩膀就靠肩膀还愣是侧着身子,直接拿脸往人家脖子上贴。话说这么占便宜真好么! 孟摇光一敛眉眼就能看到第五琛的侧脸,纤长的睫毛因为闭着结成一个月牙般的弧度,眼窝下有些泛黑,若不是仔细看倒真是看不出来。不过,就近一看好像比之在和京的时候瘦了几分,眉骨都有些突出了。 孟摇光思量片刻,目光落在了第五琛搭在身前的修长手指上,指骨有些泛白,在宽大的玄色衣袖的衬托下显得有几分脆弱。伸出左手将身上搭着的毯子分出一半盖在第五琛身上,脑袋往后靠了靠,孟摇光闭上眼睛开始闭目养神。 和京风云变幻、安王失踪鹤北事危,诸事众多,至于其他,就顺其自然好了。 第一百零八章:不归山上 马车停在了不归山下,走路上去不过一个半时辰。 第五琛和孟摇光相携踏上青石的台阶,一步一步的迈着,谁都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的做出了最自然的姿态——赏景。 七言和九觉被他们打发走了,所以这一路上只有两人,山林间空气清新,但越往上寒气越重,只是两人体力很好,走的又都是匀速,大汗淋漓到不至于,只是身上十分的暖和。露在衣外的脸颊和手掌虽然发凉,却当真是一点都不冷的。 在两人相顾无言中,眼前渐渐显露了暖色,不远处矗立在一片火红中的不归寺看起来格外梦幻,简单至极的建筑在一片枫林的映衬中美不胜收。 往前再走两步,仿佛从不染尘世的世界走向了世俗,喧哗的声音落入耳中,多了分嘈杂与热闹。 不归寺因为地处位置,每年到这个时候赏景的人甚多,不归寺门前也就极为热闹。又因不归山通往山顶的路众多,孟摇光二人才没在路上遇到他人。 第五琛看着叫卖的小贩与来往游赏的人群,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本想着佛门圣地,多少该是庄严肃穆的,如今看来倒是想岔了。 孟摇光像是知道第五琛忧愁什么,目光在来往的人群中来回扫过,开口道:“佛说众生平等,此情此情不正是应了这句话么。” 市井之中,哪里有国寺那般庄严肃穆,一旦寺庙打上了皇室贵族的标签,被普通人所敬畏,但敬畏的仅仅是这个寺庙,而非寺中所供奉的佛。如此,佛,还是原本的那个佛么? 第五琛也不是吹毛求疵的人,听孟摇光这么说倒是很快就想通了。他可以规制自己的行为做法,却不能要求别人与他一样那么做,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呢。 “走吧。” 见第五琛朝枫林走去,孟摇光没说什么径自跟上,瞟了眼人群拥挤的寺庙,她觉得不进去还是非常明智的。 枫林口有好多小贩在卖些小东西,孟摇光随意扫了两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以为摊贩身前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中的一本书上。 那是一本很普通的三字经,只是原本该整整齐齐的装线处却有些杂乱。孟摇光目力极好,甚至能看到上面细微的针孔。 “等等。”孟摇光喊住了前面的第五琛,径直走向那个小贩。 第五琛有些疑惑,但还是没说什么,跟着孟摇光走了过去。 “姑娘看一看有什么喜欢的,都是些小玩意儿,不贵。”小贩见有客人来,热情的说着。 孟摇光来回看了看,挑了个精致的八角木刻。 “这个木刻用的木头是枣花木,虽然木质常见但手工不错,才三文钱呢。”小贩见孟摇光拿起了木刻笑呵呵的介绍。 孟摇光看了看似乎很是喜欢,将木刻握在手里又扫了一遍桌案,目光最后定格在那本书上,“咦?三字经?怎么还有卖三字经的?不过这本装线好想哥哥小时候的那本,那时候和哥哥吵架把书都撕了,最后自己装了好久才弄好的。” 说着便将那本书拿在了手里,眼神惊喜的看着。 小贩也是有眼色的,听了孟摇光这么说赶紧道:“呵呵,小时候都比较调皮。这本三字经是我一个朋友托我卖的,也是他冲从小的读物,里面做了好多处标记,姑娘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第一百零九章:有线索了 孟摇光翻开看了看,的确是有许多标记的,看得出来标记的人很用心。 “既然这么用心的标记,怎么拿出来卖了?还撕扯的这么厉害?”孟摇光手指抚上杂乱的装线,略显疑惑的道。 那小贩见孟摇光有兴趣,哈哈一笑不好意思的道:“不瞒姑娘,我那朋友是从军队回来的,他本来是想考状元的,但家境贫寒,又赶上了朝廷征兵,无奈之下便去了战场,这本书便一直贴身带着,这次受了伤便被遣了回来,这书原本是好好的,只是一群人打闹的时候不小心给弄坏了,是我那朋友的一个朋友给修补好的,虽然不好看,但补得很结实。拿出来卖也是迫不得已,卖出去赚点,卖不出去就算了,他也舍不得的紧。” 孟摇光闻言浅笑着点了点头,将书和木刻拿在手里,道:“这两样我要了。” “好嘞!木刻三文,这本书.嗯,姑娘若是愿意,就也给三文吧。”一本市面上常见的书,买回去也是无用,三文钱已经不少了。新的才两文呢。 第五琛十分有眼色的接过孟摇光手里的东西,看着孟摇光付钱。他其实是想给钱来着,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没有出门带钱的习惯呢。 孟摇光将腰间的荷包解下来,从里面拿出了两角碎银,这已经是她荷包里最少的了。 小贩一看就犯难了,“姑娘,这太多了,我这是小本生意,只怕找不开..”说着要将银子递过去,心想着看着姑娘穿着打扮只怕没有散钱,估计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不用找了,一角给你那位朋友,这本书我刚好拿回去给弟弟识字,一角给你,我再挑几个,要是挑的多了可不补了啊。” “哎哎,您随意。”小贩看孟摇光不娇气还那么懂事,赶忙道。他自然知道这摊上的东西加起来也不值这两角银子,只是孟摇光这么说了,他再推诿就太不知趣了,便领了孟摇光的好意。 孟摇光看着,又挑了几个有趣的小木制品,菱角光滑圆润,表面磨得很平滑,小孩子玩一点都不会被倒刺弄伤,很合适。 孟摇光和第五琛才离开往枫林深处去,这边小摊上又来了两个人,询问着适才他们买的什么东西,有没有说什么话,小贩只答是看着新鲜才买的,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第五琛和孟摇光两人手里都拿着东西,穿梭在人来人往略显嘈杂的枫林中,第五琛看到这样的场景真实一点心思都没有了,还不够挤的。而孟摇光也是心不在焉,她现在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西朝军军营去! 之前因为一直没找到不死心才顺着一路来了黔城,其实她早就怀疑安王极有可能在西朝军的军营中,奈何没有任何证据,也不敢派人去查探,免得打草惊蛇将安王陷入死地。可如今得了确实的消息,孟摇光便是再够冷静也难以自持。找了整整一年终于把人给找到了,怎么能不激动! 第一百一十章:名唤知味 两人虽然没有心情逛了,但也不能说走就走,便耐着性子在枫林中逛了一圈,找了个好位置待了一会,正要进不归寺却见七言和九觉手里提着食盒过来了。 上山的时候四个人是两两分开的,而盯着的人自然只盯孟摇光和第五琛,七言和九觉便在山中转悠着找了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眼见着中午了,便这返回去拿了食盒,都是孟摇光早上准备好的糕点,下方还装着茶叶被子茶壶等。 将买的东西交给九觉,第五琛看着人来人往的不归寺,伸出手拉着孟摇光的手抬脚就走了进去。 孟摇光愣了一下,挣开也不是,不挣开也不是。回神的空档已经被第五琛拉着走远了。看着四周拥挤的人群,孟摇光轻轻地舒了口气,算了,拉着就拉着吧,又不会掉块肉。这里这么乱说不定还真出什么乱子呢。 孟摇光倒不是怕乱子,只是如今第五琛与她身在敌营,能小心还是小心些的好。毕竟稍有不慎身份曝露出去,连锁反应实在是太大了。 两人没有去正殿与人挤,而是双双去了人少的后殿,顺着清澈见底的小院溪来到一处亭子,两人这才坐定。 七言和九觉远远地跟着,见两人的手分开了,便拿着食盒与东西上前,一一摆在了石桌上,茶具先放着,九觉出去找僧人借了炉火和水,这才退了下去。 虽说两人被第五琛送给了孟摇光,但孟摇光虽然给了他们南安军之间通讯的暗号,但也并未明说就收下他们,再说了这还是在西朝地界上呢,身为第五琛的小厮总要做到位不是,便一切如旧,只是没事的时候会出去寻找线索罢了。 孟摇光看着第五琛熟练的煮茶,纤长细致的手指翻飞,就像一件会动的艺术品似的,忍不住动了动之前被他握住的手,指尖还留着些许余温。 不知道为什么,孟摇光的手从来都是凉的,明明不冷,偏生手就是捂不热。前生是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孟摇光觉得这一定是她杀孽太重,不管是前生还是今世,皆是如此,所以她的血才会是冷的。 “尝尝。” 孟摇光愣神期间,第五琛已经将茶杯递到了她身前,骨节分明的食指中指与拇指握着描绘着蓝色富贵花的杯子,分不清是杯底更润还是手指更美。 孟摇光抬手接过,冰凉的手指触碰到第五琛微热的手指,错开几分,就着缝隙接过还冒着热气的杯子。 孟摇光目光留恋在杯子上,不知是在看那袅袅青烟还是在瞧杯子的花式,敛下睫毛浅尝一口,入口一片温润,余味有些微苦,细品之下又泛起一丝甘味,叫人说不清到底是味甜还是味苦。 “这是青萝庄的新茶,青玉自己培植的,名唤知味。”第五琛说着自己也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道:“他说这茶的味道喝出来就跟喝茶人的心思息息相关,心里是什么滋味,喝出来的自然是什么味道。所以叫知味。” 第一百一十一章:我忘记了 第五琛见孟摇光不语收回眼神也不再说话,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孟摇光才开口:“明日去月湖游览一番,后天就回吧。” “不用。”第五琛淡淡的道,放下茶盅将右手的指尖搁在左手上,细细的看着,几息之后才抬起头看向孟摇光,见她目露疑惑浅笑一声开口道:“你忘了,今日鹤北的信该到了。” 孟摇光闻言瞬间恍然大悟,是啊,她和第五琛知道这信是京城来的,写的什么也只有他们知道。而西朝的人却不知,这信来的如此是时候,他们借着信的契机赶回去也没什么不对。只是,她还要在雁城停留些时日,会不会..不,即便她要在雁城停留,也不能用第五家侍女的身份,必须要再想办法混进去,查探军营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小心被察觉了,自己落入险境也就算了,还会连累第五家。 孟摇光想罢点了点头,很认真的承认了一个事实:“我忘记了。” 第五琛有些无语,孟摇光这么诚实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明明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被孟摇光这么一认真的承认,总觉得有些好笑,却又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第五琛对于这次来不归寺的意外收获有些措手不及,这个措手不及,不是指在雁城的准备,而是同在黔城的自己。 雁城做的准备也差不多了,无外乎就是时间紧俏一些,倒没什么大意外。而他本以为可以有足够的时间与孟摇光待在黔城,即便是有目的性的探访好歹也是以游览为借口的,倒是个不错的游玩契机,毕竟像他和孟摇光两人的身份,以后想要凑这样的时间怕是没有了,可惜了。 “一会去大殿拜一拜吧,也不枉走这一趟。”情人间相处,来寺庙大概都是拜神求佛的。大概是这样的吧。 第五琛虽然不信神佛,但同样对恋爱这回事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听人说起,说两个人在一起要么逛街要么游湖,但最多的便是去寺庙。而无所不能的首富大人不知道的是,人家去的寺庙是月老庙,管姻缘的。 所以说智商高的聪明人也有不擅长的地方,人无完人,大抵就是如此了。 孟摇光要是知道第五琛是什么想法,一定会呵呵他一脸的。就连她这个没谈过恋爱的都知道去寺庙应该是月老庙之类的,那是常识好不好,而身为首富大人竟然不知道,总觉得有些幻灭。 当然孟摇光不知道,所以她也没拒绝,虽然她穿越了,虽然信神佛之类的,但却不信仰他们,只是今日意外的找到了安王的信息,她倒是愿意寄托一下长久以来追寻的忐忑,不管信与不信,拜了自然是诚心的。 两人在这里坐了一个时辰,待炉火燃尽才起身前往大堂。 这个时候的大堂已经没那么拥挤了,毕竟烧香一般都是早上或是正午,下午人的确是不多。听着外面人声渐熄,大概是怕温度降低便都下山去了。毕竟能在山上呆得住的人也没几个。枫树林看多了也没兴致了,来得快,走得也快。 第一百一十二章:不归说佛 不归寺不比国寺庄严大气,却格外有一种世外桃源闲间雅适的味道。当然,若是没有那一到十月十一月的时候嘈杂的人群,就更加妙不可言了。 大堂内正中是一尊用巨大磐石精雕细琢而成的释迦摩尼的石像:面庞丰满,鼻准方直,双耳垂肩,嘴角微微上扬,身披袈裟,双手环抱呈禅定印,充分显示了佛祖庄严肃穆,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博大情怀。眉目间的慈悲看得尤为真切。主刀之人定有鬼斧神工之才。 周围依次排列着燃灯古佛、卢遮那佛、弥勒笑佛等十五佛,观音、文殊、地藏等众位菩萨。一个个体态端庄面向和善,举手投足之间均是对众生的慈悲与对释迦摩尼的敬畏。 孟摇光看着这不俗的佛像眯了眯眼睛,即便是国寺中的佛像与之相比也不遑多让,这不归寺看来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都说佛祖慈悲,虚怀若谷普度众生。所以拜佛,所以敬佛。世人皆知佛法无量,可静心凝神,佛经洗心让人归于平静落于尘埃。佛说无不可度之人,世人却偏偏都在受着生活的苦楚。拜佛的人依旧在拜,富人依旧富着,穷人依旧在挣扎。佛是慈悲,却无心。”佛是信仰,是人们向往美好世界的心念,可惜孟摇光没有信仰,比起这些她更偏向于现实。 “不归寺除此大殿之外还有两个偏殿,一面贡的是地藏王菩萨,另一面贡的便是观世音娘娘。佛经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地藏王菩萨的心念。地狱不空,他自不离。观世音即观世间疾苦之音,她是世人苦难之时第一个想得到的菩萨,也是传说中游走于世间尝尽人生百态解世间万苦的菩萨。不归寺单只在偏殿供奉着两位菩萨可见寓意颇深。也难怪西朝皇族不远千里来此朝拜。” “哦?”孟摇光对西朝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只是听第五琛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兴致。想知道不归寺除了佛像之外有何奇妙之处,竟然让西朝皇室如此趋之若鹜。 第五琛见孟摇光对佛寺没什么兴趣,淡淡对八卦如此上心,不由得笑了笑,拉着她微微拜了拜,便退至一旁侧着脸在她耳旁轻声的说着缘由。 “不归寺据说是千年之前一个叫做尘雾的人散尽家财建造的,不知道他俗名叫什么,只知道他一生致力于求佛讲道,为了传送佛道在这山上种植了枫树,引来无数人游览,他便借机讲佛,据说是西朝赫真帝来此一游被其佛法精妙所感动,回国之后禅位直接就来了不归寺出了家,而为了纪念这位尘雾和赫真帝,不归寺也保持着原本的风貌,在嘈杂中感悟佛理,独僻清静之地。” 孟摇光的耳边尽是第五琛呼出的热气,听他说完倒是一点没深思给了最直接的反应:“矫情。” 第五琛听了一愣,然后微微一笑,算是明白了孟摇光的意思,轻声道:“的确,谁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当时所有人都拦着赫真帝但是没能拦住呢?不过看不归寺的寺内场景,想必如今的西朝对其还是很上心的。” “恩。”孟摇光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第五琛的说法,其实她那么说也没什么意思,没什么认同不认同的,别人的事,与她何干?她也没什么立场评判什么。 “你看这佛法万象可看出了什么。”第五琛凝神看着众佛目光平静。不似虔诚的信徒对其顶礼膜拜,在诸佛面前竟丝毫不落下风。 “佛自无心,虽慈悲却没有憎恶,明人间众生疾苦,却从未亲身体会。他们教人以心为善,自己却不知人的心长得根本就不一样。教化与人却是大大的功德,所以说佛,信则灵,不信故也。”第五琛是个生意人,对人心自然也是理解的透彻,对事态的认识也是面面俱到。 对于佛,这些毫无根据却又深藏人心的神秘之物,他的看法与孟摇光出奇的相似,不信却也信,信却也不信。 第一百一十三章:传个信呗 第五琛与孟摇光两人并肩下了山,待回到别院的时候已经是酉时了,天色渐暗,寒气也足了些。 两人走进室内卸了披风,喝了杯热茶去了一身的寒意,徐清便拿着一封信件走了进来。 “少爷,鹤北来信了。” 第五琛嗯了一声将信件接过来,看了眼俊眉便拧了起来,将信放在桌案上,第五琛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 “可是出什么事了?需要马上安排马车么?”徐清见第五琛如此便猜测到了几分,毕竟一个多月前刘阳文在鹤北弄出点事可是传出了不少,刘阳文这人在和京本家也是有点地位的,自家少爷不处置他还让他将功赎罪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如今看着情形,莫不是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第五琛沉吟了一下,吩咐道:“今日晚了,明早再走。” “是,我这就去准备。” 见徐清走了,第五琛这才笑着对孟摇光道:“待会让七言给刘阳文传个信呗。” 孟摇光:“..好。” 孟摇光真是有点没反应过来,那不太正经的口吻实在是不像是第五琛能说出来的,而且虽说七言和九觉他张嘴就给了自己,但平日里看他使唤的也挺顺手的,怎么这会倒是想起来七言和九觉已经不是他的人了呢。 第五琛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全部暗了下来,别院已经掌灯,处出灯火通明。 “去膳堂吧。”那感慨的语气就像是今是吃最后一顿好饭的样子,看的孟摇光有些哭笑不得。她真的从来都不知道,第五琛也有这样.别致的一面。 两人用过饭便回了房间,孟摇光的确很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了,来黔城的这几晚她也都没有闲着,只是今日有了确切消息,这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一觉。本以为能很快睡着,只是当她不知道第几次挣开眼睛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失眠了。 有了安王的消息,本该安心才是,为什么会失眠呢?孟摇光瞪着眼睛看着帐顶,有些想不通。 相对于灭了灯黑暗中双眼明亮的孟摇光而言,第五琛这厢烛火依旧亮着。 第五琛在看书,只是看向书页的眼神有些虚无,似乎在走神,但却又走的十分的认真。 “唉..”第五琛放下了许久没有翻过一页的书,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最近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现在只要是自己一个人,他似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写字,作画,算账,一样都静不下心,而看书却又常常走神,真是.. 第五琛伸手揉了揉额头,虽然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如今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能用的。想说又必须憋着,憋着还难受,而对方明明知道却总是避而不谈,这也是个问题啊。 第五琛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有些事,比处理各州的账册还要难的。 还好还好,待回了和京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虽说和京他的身份与孟摇光的身份更加的敏感,但此时孟摇光一心系着安王,他却是不愿扰乱她的心神的,毕竟暗闯西朝军营,还要从里面带人出来本就是九死一生,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孟摇光添乱。 第一百一十四章:下雪了啊 第五琛和孟摇光从雁城到黔城用了足足半个多月,而回去只是用了六七天的时间,时间算的刚刚好,到了雁城别院已经亥时三刻了。 别院内的人似乎早就通知到了,他们的马车才停在别院门口,管事就迎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油伞。 第五琛掀开车帘率先下车,看着脚下泛白的地面似乎愣了一下,见孟摇光出来下意识伸手去扶,看到她站定之后落在发间的白色才恍然。 原来是下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的,还真不是时候。 这是第五琛恍然之后的第一反应。他其实很喜欢下雪天,像此时这样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飞舞,他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这个时候下雪,最迟后天孟摇光就会想方设法的摸到军营里,这种天气,无意是将难度再度扩大。 第五琛握着孟摇光的手忘记了松开,忽然紧了紧,接过管事手中的油伞撑在孟摇光的头顶,牵着她一言不发的朝屋里走。 这么冷的天,摇儿这么娇贵怎么受的住? 没错,是娇贵。 第五琛知道孟摇光几乎是在战场上长大的,吃苦耐劳没什么不行的。但这一路上他发现孟摇光再生活起居上十分的讲究,不说什么必须要最好的,只是很有质量,比如喝茶,第五琛用的都是好茶叶,孟摇光每次都会多喝几杯,碰上喜欢的便格外爱喝,而几人在别处下榻喝别人的茶,孟摇光会给面子的尝一口,然后放下便不会再碰了,吃食上也是如此。 孟摇光很挑剔,却又很好养。在家中锦衣玉食样样精细;在军营大锅饭白开水照样能活的恣意潇洒。这就是孟摇光,宠辱不惊,贫富皆然。 几人来了大堂,管事赶紧招呼人抱了两个暖炉过来,上了热茶。 “少爷,房间里都提前烧了暖炉,地毯棉遮早就备好了,厨房熬着汤呢,您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第五琛点点头,“福叔去休息吧。” 管事福叔笑了笑,答应着道:“我去叫他们把汤端进来就休息,热水也都送进房间了,喝了汤少爷和姑娘也早些休息吧。这场雪来的突然,再晚些就更冷了。” 看着福叔出去,第五琛才将茶放下,双手抱着暖炉歪了歪脑袋,看着从下了马车就一言不发的孟摇光不说话。 孟摇光颦着眉在想事情,手里抓着暖炉旁边的茶一口都没动。 孟摇光觉得这场雪下的很是时候,或许可以下的更大一些。一般遇上这种天气,人都会不适应,即便是士兵也是一样的,突发性发热什么的,巡逻偷懒之类的,反正就是各种出问题。就这几天,这几天是去西朝军的最好机会。 但是也有坏处,那就是安王留下的暗号很有可能被白雪覆盖,那么要再十几万人的军营中找到他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若是要去,让七言和九觉一起去,他们两个轻功很好。”第五琛见孟摇光专注的想着事情没发现自己一直盯着她,忽然就开口了。 这种被忽略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好。 雪地里潜行最容易留下脚印,着实是太不方便了。虽然他已经做足了准备能够将孟摇光送进去,但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七言和九觉别的不说,带着人逃命躲藏还是可以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替换进去 下人端了两碗参汤过来,放下之后便告退了。七言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册子。 “行了,你和九觉也去喝完汤休息吧。” 七言闻言下去,赶了一天的车的确是累了。 第五琛见孟摇光看着他放在茶几上的册子,慢条斯理的端起了汤碗:“高汤熬得,味道不错,尝尝。” 孟摇光只得移开眼神端起了参汤,香味的确很重,而且没有参味,挺好喝的。 一碗汤下去,整个身子都暖了起来。孟摇光护了护暖炉,眼睛微微眯起表情餍足。 第五琛看着这样的孟摇光眼神柔和了起来,担忧的心思也压了下去。 “今日既然下了雪,大概后日西朝军营就该派人出来采买了,这个你拿回去看看记着,待人出来了再替换你进去。”第五琛将那本册子递给孟摇光,见孟摇光要放下暖炉看,张嘴道:“回去再看,大堂里冷。” 孟摇光住了手,看了第五琛一眼勾了勾唇角,道了声好。 第五琛见孟摇光将册子放下,唇角也勾了勾,语气有些轻快的道:“田栗身形什么的都和你挺像,进去之后不出什么意外不会被人发现,田老说军营一般半个月来雁城采买一次,过几天就是了,只是这次雪下的突然,大概会提前,最迟也就后天了。你到了军营一切小心,到时候田老会跟你交代田栗那半个月的情况,只有半个月的时间,找到人一定要稳住,要是没找到下次再找机会。找到之后有什么计划就想办法告诉在外面的七言和九觉,我让他们每晚上子时去伙房外面等着。” 第五琛想了想又道:“伙房在军营的中侧靠右,距离栅栏三丈,但是栅栏内侧都有巡逻兵。不过那时候大概都睡着了。要么就是偷懒去了。伙房那里经常如此,****就是半夜转圈也转不到伙房去。” “恩。”孟摇光很少见这样啰嗦的第五琛,不过看样子第五琛似乎还没说完,只是想要孟摇光答应一声。 “即便找不到也不要心急,我会让军营的人随时留意的,和京还有一摊子要你去收拾呢,千万不能冒险。”第五琛这回的语气十分郑重,就像他知道孟摇光一定会冒险似的。 “我会注意的。”孟摇光没有答应,只说会注意,她既然去了就一定是要找到的,若是找不到,她不敢想安王究竟如何了,有了消息却找不到人,只能做最坏的打算,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第五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那行,找到之后要稳住,尽早接出去是好,但若是做不到,就别勉强。”他不担心被西朝军发现这其中有自己的参与,毕竟没了西朝的生意,他第五家依旧富可敌国。但孟摇光就不同了,若是被发现要逃出来就难上加难了,何况即便逃了出来,这么大动静和京不可能不知道,安王活了,谁知道依照那位皇帝陛下的性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在大晟西朝的细作不少,不会不知道安王与皇帝的矛盾,若是借此搅的大晟内乱可就糟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潜入军营 一 孟摇光揣着册子回房,仔仔细细的将里面的东西记上。第二天送走了朝管家婆发展的第五琛,然后在别院安心的等了一天,第二天负责联系军营的人那里就来了消息。 孟摇光穿上同田栗毫无区别的衣服,让人做了发型摸了脸,整个人黑了一圈不说看起来还干瘦干瘦的,就连手掌和手臂都做了妆,可谓专业。 要出门的时候又在外面套了件藏蓝色的外衣,混在别院朝菜市场的人里格外的不显眼。 册子上说田栗走路喜欢低着头,不爱说话,做事很麻利,册子上还有几个比较突出总爱逗田栗的几个兵的画像,分别标注了名字。因为田栗也才进去了半个月,所以要记得东西并不多。 三五个人推着车穿着厚厚的衣服往菜市场走,远远就看见菜市场口十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拿着武器随意的站着聊天,身边是许多辆推车。以孟摇光的目力可以看到里面一个精神奕奕的干瘦老头和卖菜的老板说着什么,身后跟着一个干瘦的孩子。 孟摇光第一眼就看出来他就是田栗了,不光身形像,就他这样的不爱接触人的人最容易假扮,更别说这人的性子更是为了孟摇光的方便而做出来的,甚至田栗虽说是个男孩,但身高却与孟摇光差不多。放在男生里个子很小,充其量也就一米七那样。 大户人家出来买菜都是三五个人一起,推着板车,并没有什么稀奇。孟摇光几个人很顺利的就从士兵身边走了过去,而路过田老等人身边也并没有停留,而是将车放在了一个空地方,几个人一起说说笑笑的走进了深处。 路过田栗的时候孟摇光特意看了一眼,这一下她就放心了许多,她如今的模样与田栗至少有七分相似,再加上冬天戴着厚厚的帽子围巾什么的,要瞒过去简直轻而易举。 雪一下菜普遍就贵了,但这仅仅是对于普通人家,大户人家才不管这些,挑好菜问一问价钱随便压一压就行了,压下去算自己赚的,压不下去也不是自己给。 孟摇光到了说好的地方,听着几个人和人讲价,时不时的也插几句,她口技还不错,杀手这一行,谁不是多才多艺,这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装其男人来也有模有样的。只是她现在样子干瘦还黑,再加上个子不高,顶多算个孩子,所以她并没有将声音压得多低沉。 不一会田老就带着田栗和两个人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士兵。没那兵器,看来是帮着拿东西的。田老肯定是在军营很多年了,否则他不可能随意就弄进去一个田栗,所以士兵们不可能说对他进行监视,这两人也只能是来搬东西的,或者是套近乎的。 “田老啊,你看着大冬天,多买点肉吧!我都想你做的红烧肉了。”一个士兵眼瞅着前面的肉区,拉着田老就要过去。 “就是,你看小栗子瘦的,可得多补一补,都十六了才这么点,不长壮点将来怎么娶媳妇啊。”另一个也开始游说,估计真是想吃肉了。 “着什么急呢,这还要一个多月才过年呢,再者,半个月之后不还得出来,到时候再说吧。不攒点过年的肉,我看你们到时候吃什么。”田老的声音有些喑哑,带着老人特有的低沉,却很有力。说完就不搭理那两人继续挑菜。 “哎哟!小栗子你说句话啊,天天这么闷声不吭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潜入军营 二 “哎哟!小栗子你说句话啊,天天这么闷声不吭的。” 孟摇光听见身后一声闷响,似乎是那士兵随手在田栗身上来了一巴掌。 田老听罢直接把田栗拉到身边,正好在孟摇光几人的身旁。伸手赶苍蝇似的赶人:“去去去,找个摊子闻闻肉味就得了,别在这欺负我家栗子。” 军营的伙夫地位一般,但像田老这样做了几十年的却不一样,而且做菜又好吃,就更加不一样了。两人听了勾肩搭背的就直奔猪肉区,看摊子上的猪肉跟看自己媳妇儿似的,恨不得扑上去直接给生吃了。 “快点。”田老话音刚落,一直低着头的田栗往前去了一步,抬起头迅速的将帽子围巾还有外面的坎肩脱下来,孟摇光也不遑多让,立马把自己外面的装备也给脱了下来,两人有条不絮却极为快速的换完衣服,互相打量一眼确定下身没什么不对,立马错开脚步换了位置。 孟摇光立马学着田栗的样子低头,眼睛却瞄了一眼身旁的田栗,田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还有两颗小虎牙,低声说了句:“真快!” 那语气带着赞赏,声音虽然有些沉闷,但却十分欢快。 孟摇光瞬间复制了他的声音,敛着眉够了勾唇夸奖道:“你也不差。” 田栗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眼底流露出十分惊喜的光芒。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感觉真新奇! “行吧,看你们要的多每斤便宜一文钱,再少就不行了。”卖菜的大爷痛快的道。 “好嘞!这一筐都要了,称一下吧。” 等那两个士兵回来,田栗那几个人便抱着东西往回走,放到了车上之后又大大咧咧的走回来,田栗嗓音也洪亮了,有说有笑的完全不似适才那个腼腆不爱说话的样子。 孟摇光一路跟着田老身后,不多说什么就只是低着头,田老让他干什么他便干什么。 “啧啧,田老小栗子太不爱说话了,等打春了把他调到营区当兵吧,一群大老爷们闹腾开了就活泼了。这样子可娶不到媳妇儿啊。” 孟摇光沉默的跟在田老身后走着,对他们的调侃全程无视。 田老想也不想的就拒绝:“栗子这小身板哪能上战场,等开春东子媳妇儿生了,栗子就回去了,你们可别教坏我家栗子。” “哎呦喂您可别这么说,我们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啊..” 买菜的全程孟摇光光听着这俩傻大个聊天了,天南海北的说就不算了,总是没两句话就绕到田栗身上了,也幸亏田栗这形象塑造的本来就沉默寡言,任你胡吹海聊,我自岿然不动。否则估计还没进军营就露馅了。 “行了行了,你这都说一天了也不知道累,走吧,到李记给买些烈酒带上就回吧,再耽搁下去天都黑了。” 就这样,一群人推着十几车的熟菜肉类还有特意吩咐要买的烈酒就回了城南邵子林,军营就在邵子林里面。 第一百一十八章:潜入军营 三 “回来了,都买什么了?”军营守卫一边检查着递过去的令牌一边跟回来的士兵聊天。 “肉!”一路碎碎念的那个士兵乐呵呵的道。 守卫清点完人之后挥挥手让推着车进去,嘴里还嘀咕着:“哪又肉啊,一看车车都是大白菜!” 孟摇光跟在田老身后推着车朝伙房,才停好车田老就开始吆喝了:“兄弟几个帮忙把菜都搬进去吧,马上就要做饭了,不然来不及。那边放白菜什么的,辣椒蒜什么调味的放那边灶台边上。。”一边说一边那手指指了一遍。 孟摇光隐晦的看了个全面,不至于把东西放错招人怀疑。 十几个人很快就把东西给都卸了下来,士兵们都溜烟走了。伙房外面就只剩下田老、孟摇光等两个人。 “铁牛去打水,二两和栗子把今晚要用的菜洗了,我去叫里面的干其他的。” 几人散去,孟摇光老实的跟着二两身后,二两小声的跟她交代一般伙房里的活该如何做,然后麻利的和孟摇光一起洗菜。 “今天特别聒噪的那俩个士兵,高个子一点的叫卫杨,人挺热心就是太爱说话,矮一点的叫卫工,他俩是一个村的,如今是洪将军手下的百夫长,大小是个官,他们俩没事就喜欢逗栗子,你不搭理就行。” “恩。”孟摇光熟练地摘菜洗菜,低着头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二两见孟摇光这模样倒是有些乐了,还别说,孟摇光这样子还真是和栗子一模一样。不是说低着头什么的,主要是神韵。感觉这孩子往这一蹲,根本不用看脸就能知道,他就是栗子。 “给士兵打饭的时候栗子一般都在打下手,要么分馒头要么递碗,到时候要是有士兵爱调笑管你多要,不理会就是。不过栗子有时候也多给,你看着办就是了。” “好。”孟摇光将一个削好的土豆放进筐里,二两起身将一大筐土豆端起来朝伙房,简陋的只有菜的帐篷里只剩下孟摇光一个人。 她利索的拿起刀削着土豆,看似专注却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忽然孟摇光削着土豆的手一顿,片刻之后便又开始动了。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孟摇光削着土豆的手并没有停止,仿佛帐篷里没有来人似的。 “买来的酒放哪了?”来人声音洪亮,询问里除了期许并没有其他情绪。 孟摇光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刀子没拿稳就割破了手指,鲜血片刻便涌了出来。 孟摇光微微抬起头看着进来的人,又低头看了看受伤的手,不顾血液流了出来,伸出手指了指左边,意思是去找田老,我不知道。 那人看着孟摇光指完之后将手指放在嘴里吸了吸,待流不出血之后继续拿着刀削土豆,眸子一弯乐了。他早就听卫杨说新来的田老的亲戚是个比姑娘还腼腆的小孩,来半个月了都没听说他说过一句话,要不是田老说话他偶尔应一声,还以为是个哑巴呢。现在一见还真是,不过被削了一下也没什么反应,倒是个好苗子。 第一百一十九章:潜入军营 四 “哟,洪将军,来拿酒的吧?”二两掀开帘子看到来人嗓子亮的不行,语气里也多了几分调侃。 这人就是卫杨和卫工的顶头上司——洪俊良。每次一出去买菜他回回都得来要酒喝,被元将军发现揍得他半死人家还就伤一好就忘,照样来要。你不给吧他就一直跟你絮叨,总之不管耐多久,最后都得要回去一些。这导致伙房的人看见洪俊良就头疼。 二两打量了洪俊良一眼,然后带着笑蹲到孟摇光面前,拿起一把刀熟练地削着土豆。 “田老在伙房呢,你找他要去,和我们说可是半点用都没有。”说着又回过头路出一口小白牙眯着眼睛道:“你跟着说话我家栗子理你了么?” 洪俊良顿时红了一张脸,他就是仗着田栗新来的不知道情况才特意过来让他给自己拿酒的,谁知道说了半天人家愣是不搭理自己。被二两这么一说透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只是他脸上挂着络腮胡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来罢了。 “削你的土豆吧!”洪俊良说了一句转身就走,趁现在伙房忙田老没空搭理他,得赶紧去要酒,上次要的没两天就喝完了,着急死他了。 待洪俊良走远,二两悄悄地舒了一口气,对着一副平静模样的孟摇光道:“那个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洪将军,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心思缜密和元将军十几年的交情,这军营里第三个最好不要接触的人。另外两个一个是如今掌管营内外巡防的季成涛季将军,另一个就是咱们的元帅大人袁珂,都习惯了叫元将军。你若是日后行事遇上这三人,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孟摇光明白二两的意思,她当然不会傻到认为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二两会这样为她着想,不过是因为孟摇光若是顶着栗子的身份出了事,那么二两田老他们也跑不掉,甚至第五家也有可能被牵扯进去。但即便如此,孟摇光也领二两的情。 第五琛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会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甚至稍有不慎牵扯的人命少说也要十几条。这样的第五琛,叫孟摇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装作不知道却还受着他的帮助与恩惠,这样的事情孟摇光做不出来。只是回应的话..说真的,孟摇光不懂****,从来都不懂,她不知道第五琛在自己心里占据着怎样的位置,若是非要将第五琛定位在一个位置上的话,那大概就是比安王妃这样凭空得来的亲情更让孟摇光踏实的感情。毕竟这感情是她一点一点与第五琛积累的,而安王妃虽说给了孟摇光极强的归属感,但她们之间说到底也没相处过几天,靠的是血脉亲情,小初阳、安王亦是如此;而第五琛不同,第五琛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与她并没有关系却相处最多互相了解最深的人,这一点无人能比。 “我会小心。”第五琛既然将这些人的性命交给了自己,那么自己自然也要对得起他的信任。 第一百二十章:潜入军营 五 伙房最热闹的时候就是开饭的时候,士兵们分批排队热火朝天的领饭,叫骂声聊天声声声不断,然后三五成群的蹲在一起侃大山,难得的休闲时刻,人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仿佛这一刻把平时生不如死的训练都忘记了,只余下此时此刻的幸福时光。 “小兄弟,多给一个呗,你看我瘦的只剩下骨头了。”那人说完还凑到孟摇光面前给她看。 孟摇光默默地敛下了抬起的眼皮,如果眼前这个虎背熊腰比她高至少两个头的大汉算得上瘦的话,那她简直不要活了。都瘦的要死了好么! “滚一边去别在这丢人。”后面一人将大汉推开,露出八颗洁白的大牙,笑嘻嘻的道:“哎,小兄弟,我被元将军罚晚上给他营帐站岗,多给一个行不行?” 孟摇光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地将馒头筐往后拉了拉。被罚了还好意思说出来,还好意思要馒头,我真是呵呵了。 “滚蛋别在这丢人了,哪那么多话,嘿嘿,小兄弟啊,我今晚负责夜间巡逻,这大冷天的还下着雪,后半夜又冷又饿根本受不住,你看要不多给一个,我留着晚上烤着当宵夜吃。” 孟摇光听罢又将馒头筐往前推了推,踌躇的多给了他一个馒头,巡逻的,恩,不错,馒头要烤的均匀焦黄才好吃,记得多烤一会。 前面没要到馒头的人唉声叹气的盯着巡逻的那人塞进怀里的大白馒头,恨不得扑上去给抢回来。奈何军营中纪律严明,他们也只能想想了。 后面有几个人也想这样说辞来要馒头,但孟摇光一律一个都不多给,她虽然全程都低着头,但每一个人过来她都会趁着递给那人馒头的时候扫一眼,以此来确定这人是不是她要找的安王。 夜探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若是能抓住排饭的机会找到安王最好不过,至于找到后要如何与安王取得联系,办法自然多的事。 孟摇光派了些时候就被人换了下来,这个军营中少说二十多万人,虽说派饭的人也多,但若是一直不换人还是吃不消的,孟摇光这时候就算再不愿意也得下去。她现在是田栗,是个身子弱小干活麻利但体力不太好的瘦弱青年,那就该有瘦弱的样子。 整整一个半时辰,四五十个人轮换着才算完成了任务,接下来是长达两个多时辰的清洗,等到活计全都干完,差不多都到了子时了。 孟摇光动着酸痛的肩膀跟着田老朝住的帐篷走去,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队巡逻队,田老看着孟摇光使劲的动着手臂笑骂道:“去去去,去溜达两圈再回去睡觉,瞧你这身子骨就得多练练,不活动开一晚上别想睡了。” 一起回来的伙房的人闻声都哈哈笑了起来。虽说伙房的人不用参与训练战斗,但每日要负责几十万人的口粮,他们一天几乎都不曾停过,所做的工作量比起训练的士兵们也半斤八两,一天下来当真也是累成狗了。 田老这话是说给巡逻队的人听得。 第一百二十一章:潜入军营 六 晚上一个人私自在军营中行走是不允许的,但在既定范围内还是可以不追究的,伙房这里的人的既定范围就是从住的帐篷到伙房,也就几十步的距离。但很明显孟摇光不会真的那么老实。 孟摇光恩了一声准备往回走,就被巡逻的一个士兵拦住了。 “哎哎,小兄弟跟我们一去溜一圈去,在一个地方转圈多傻啊。”说话的士兵明显就是孟摇光多给了一个馒头的。 “这不合规矩。”田老皱着眉提醒。 “这黑灯瞎火的能看到啥啊,这.叫啥来着,小栗子?他整天头都不抬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那士兵也不傻,一来是觉得田栗是田老亲戚还算可靠,二来还能和伙房拉拉关系,回头多给个馒头也不错啊。三来,就如他所说,这黑灯瞎火的搞不好还起雾,他们都看不太远更别说田栗总是低着头了,而且,他们六个人难道还看不住一个半大小子么。 田老一听也觉得是,就道:“那行吧,栗子就要你们多照顾了,他性子淡还不爱说话,你们可别欺负他。” “好嘞,田老您就放心吧。”那人说着就将栗子扯到身旁,然后领着一队人哈着气往前走。 “我叫李志,看你身子骨挺弱的昨儿下雪也没什么事,营里好许多兄弟都被突然降下来的温度给折腾病了。” 孟摇光听罢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这个时候她全程只要保持沉默就好,李志的这些问题完全可以采取无视模式。不过,这个李志真的是随便一问还是有其他的企图,孟摇光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忽然外来的人总会容易被人怀疑,这很正常。 李志分心看着低头不语仿若没听见的孟摇光,挠挠头不好意思的道,“还真和卫杨他们说的一样,真不爱说话。你整天不说话不会觉得无聊么?跟田老也说不了几句吧?你为什么这么不爱说话?” 不管李志说些什么,孟摇光全程真的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保持着低着头的动作,眼睛却时刻左右摇摆,她的目力极好,此时可以清晰的看到五米之内的场景,即便是用余光。 忽然斜瞟的视线内出现了几根摆放混乱的木头,孟摇光眸子一闪测算好距离,忽然脚下一个打滑身子不受控制的扑到在地,大概是地面太滑的缘故,竟然朝前划了两三米,直直的撞上了落上了些许雪花的木头,整个人被埋在了里面。 虽然是雪地,发出的又是闷声,但还是引起了周围站岗士兵的注意,一个个勾着头往这边看,还有的看不清巴巴的跑了过来。 孟摇光这一动作,乐的李志等人哈哈大笑。 “没事没事,小栗子没站稳滑到扑了过去,哎哟刚才那模样太好笑了!”李志说着就乐了,但是手下没停走过去把孟摇光从木头雪堆里解救出来,一把把她拽起来还细心地给她拍了拍身上帽子上的雪,只是还是没忍住一个劲的乐。 随行的士兵本来不太喜欢她,谁叫她不爱说话呢,只是这一摔好像把距离给摔近了,说到底人家还是孩子,他们更个孩子计较也太掉价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潜入军营 七 孟摇光不动声色的将一根刻了印子的木头推向雪堆,印子很浅,像是一般的划痕,即便被发现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孟摇光还是很小心的隐藏了一下。 李志将孟摇光拉起来,本以为干瘦的小孩身子应该很硬,却意外的发现不是这样。孟摇光的身子很软,而且看她起来的动作,笨拙中透露着灵活。不过李志也没多想,只以为她本就长得娇小,骨头软也没什么。 “磕哪了?抬头我看看。”李志说着双手板住孟摇光的脑袋就往上抬。刚才那一下磕的可不轻,还顺着划了那么远一头扎进木头里,不知道伤到脑袋没有。 “哟,一脑门的雪。”李志说着松了口气,这天气伤一下没有半个月基本不见好,何况是他带的人出来,要是伤到了田老那里也不好交代,以后打饭的时候专挑小的给自己打可就不妙了。好在孟摇光运气好一头扎进了雪堆,没能撞上木头。 所以说,说到底还是为了吃啊。 李志给孟摇光将脸上的雪扫掉,露出一层略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夏日里在太阳底下晒得,皮肤虽然不是太粗糙,但如今都冬天了还是这么黑,显然是晒了许多年的成效。 见孟摇光看都不看他李志无趣的放下手,又检查了一遍孟摇光的手,看着只是有点红并没什么大碍,便一巴掌拍在了她身上,道:“周通的地方从来不知道收拾,待会可小心点,再摔出个好歹可有你受的。” 孟摇光暗暗记下这个地方,南安军的人传递消息一般都是通过内部暗号,而为了防止南安军中出现敌方细作,高层中又有另一套暗号,适才孟摇光所看到的,明显就是最高级别的暗号,而如今流落紫外生死不明的高层,也只有安王一人了。 看今日孟摇光发现的暗号,她基本能猜到安王这一年多以来无时无刻不在利用周围的东西传递消息,但却不曾有一个人能看得懂过。通过今日的暗号,孟摇光可以确认安王的的确确就在西朝军,但就是这样的暗号,让孟摇光又有些头疼,因为她知道这药的暗号还有很多,可能分布在各个地方,这样的话她要找人简直难上加难。 吾好,望安。 没有任何关于他身份以及方位的信息,也许一年多以来这样抓住机会就留下暗号已经成为了安王的习惯,他并不奢望有人能够看懂这些暗号,留下这些,也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所以孟摇光的推测百分之九十九是正确的,那么要寻找安王,当真是难上加难。 “行了,栗子回去休息吧,我们接着转悠去。”绕了一大圈走到了伙房,李志拍了拍略出了些薄汗的孟摇光,让他不要再跟了。 适才孟摇光摔倒的时候他就想着让她回去休息,毕竟雪水都顺着脖子滑进去了,但他们还在巡逻,他又不放心孟摇光自己回去,出不出事是一说,若是被别人看到他一个伙房的人在军营乱走,说不得要出事的,便先忍着领头走的极快,一方面让孟摇光出出汗不至于着凉,二则快些将她送回去。 第一百二十三章:潜入军营 八 孟摇光恩了一声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停住,回过头来飞快的看了李志一眼,说了一声‘谢谢’,便转身头也不回的回了营帐。 李志略一听孟摇光说话倒是一愣,随后咧嘴一笑和周围的人调侃道:“哟,带了一路可算听到小栗子说话了,真特么的不容易啊。” “卫杨卫工他俩没事就爱逗小栗子,小栗子除了恩就是啊,他们要是知道今小栗子跟你说谢谢,估计都能气死。” 一伙士兵说说笑笑的就走了,大老爷们嗓子亮,孟摇光再营帐内听着他们善意的调侃,飞快的脱了衣服换上新的内衫钻进了不算暖和的被窝。好在他们在伙房工作,营帐内都用着暖炉,虽然碳并不好,但还是暖和了不少。 孟摇光想着今天看到的信息心里略微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她没有坚持非要来西朝军营看一看,那么便不会有人知道安王在这里,而安王独身一人能混在西朝军营中不被发现已经是难得,若是在蓄意逃窜只怕会暴露身份,安王自然是也知道这一方面的厉害才按耐不动。只怕安王等待的时机便是西朝与鹤北再度开战的时候,战场上虽然险象迭生,但那是唯一他脱离西朝回到鹤北的机会,安王自然是不会放弃的。 孟摇光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从记忆中她就知道安王是怎样一个人,他隐忍睿智却又正直清心寡欲,从不会被利欲熏心,心中装的最多的就是百姓、安王妃、孟摇光,现在只怕还要再加一个小初阳。这样的安王被先皇所喜爱,从未觊觎过皇位,即便先皇曾不止一次想要立他为太子; 只是这样一个人,在权力者看来却是极为令人厌恶的,因为他身上有着权力者没有的东西,他有多被喜爱被推崇权力者就有多怨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安王在亲情面前永远在后退,不是为了孟琰,仅仅是为了先皇,即便先皇去世他举家迁途,即便处境艰难,但至少先皇在世的时候,他和孟琰表面还算得上兄弟恭亲。不同的是安王是真心而孟琰则是假意。 该怎么样才能从十几万的大军中找到安王呢? 第二日听到有动静孟摇光睁开了眼睛,眼中清明丝毫不像才睡醒的样子。在外面尤其是在执行任务当中,孟摇光无时无刻不警惕着,若是在安王府,她估计还要在床上打个滚才慢腾腾的起来呢。 利索的掀开被子穿上衣服,用冷水洗漱,将自己收拾妥当,便和田老一起准备早上的饭食去了。 孟摇光脸上抹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遇水也不会褪下,除非用特定的药洗才能洗掉。昨天孟摇光已经体验过了伙房的生活,她不用人带熟练地洗菜削皮添火,适应程度极快,活像每天都做这样的事。饶是先前有些担忧的田老见到孟摇光与田栗一般无二的样子,也放下了心。 军营里吃饭定时定点,每个营刚好错开,不至于挤成一团还浪费时间。孟摇光今天的任务是打汤。她带着皮帽穿着厚厚的棉衣,外面还套了一件挡风马甲,马甲上有几道新添的划痕,随着孟摇光打汤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潜入军营 九 因为是打汤容易撒,所以孟摇光每次递过去的时候总会稍微抬一下头看一眼,确定那人端好之后才松手。 在寻找安王的事情上孟摇光并没有操之过急,只要确定了安王在西朝军营,那么孟摇光就一定能够将他找出来。而第五琛给孟摇光安排这个身份的时候也是有所打算的。一来这个身份要将人换回去的时候十分的简单,二来,只要安王在军营,他就必须要吃饭,只要吃饭,就一定会来伙房,这就为孟摇光找到他提供了便利。孟摇光现在要做的,就是每日穿着做了暗号的马甲安心做事。安王若是看到,自然会来找自己。 就这样过了四五天,孟摇光平静的心也起了涟漪。足足五天时间,她所有营的饭都派过,若是安王在不可能看不到。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原因,第一:安王没有看到自己身上的暗号,当然这种可能只要安王来了那么非常的小,安王是如何细心的人没有人比孟摇光更知道了;第二:安王发现了自己,但因为某些原因不能贸然靠近伙房。 想清楚之后孟摇光决定再多等一天,若是还没有消息,她便要采取第二套方案。第二套方案相对来说比较冒险,但她不得不这么做。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还怕什么? 孟摇光又耐心的等了一天,入夜之后军营内某些地方依旧呼声震天,待子时过后才安静下来,偶尔有些动静,也是巡逻队路过哆哆嗦嗦的脚步声。 孟摇光正准备起身出来,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孟摇光心里一喜,反射性的以为是安王来了。但转念一想安王这样谨慎的人是不会大半夜偷跑过来的,心里一寒掀开了被子,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营帐内还未睡熟的人迷迷糊糊的问着。 “起夜呢?外面那么冷.。哈~” “嗯.”孟摇光用田栗的声音装作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半眯着眼掀开帐子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孟摇光眯着眼很快就扑捉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没说话默默地朝他走了过去。 “吓!”那人左右瞧着,眼看就要掀开放酒的帐子进去,冷不防朝后一看,就见孟摇光稳稳当当的站在他身后,吓得手一抖差点摔地上。 “哎哟我的娘啊,你干什么啊大晚上的!”那人吓得不轻,一边惊恐一边压着嗓子跟孟摇光说话。 孟摇光还是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她已经确认这人不是安王,那么自然也不用担心惹来人会有什么麻烦。 “你就是李志说的那个新来的小栗子吧,我那什么,我一朋友他在战场上受过伤,一到冬天就腿疼肩疼还失眠,刘贵说蛇泡的酒能治,于是就来要一瓶。我看你们都睡了不好意思打扰,就想着想拿回去明天再和你们说..”不知为何,他看着孟摇光瞪着幽黑的眼睛看着他忽然觉得特别心虚。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他向来说谎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的,怎么就这一小孩盯着就心虚了呢? 第一百二十五章:潜入军营 十 孟摇光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眸子无波无澜。 “那个..要不我就进去拿一瓶?你看我来都来了..”那人还在试图挣扎,见孟摇光油盐不进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他咽了咽口水心道都怪翔子出的馊主意,谁说路过伙房巡逻的时候偷酒不会被发现的?骗子! 孟摇光此时心里也是百转千回,这个人来的太巧了!巧合到孟摇光猜测是不是与安王有什么关系,而他提到的刘贵..孟摇光抿了抿唇,听他话的意思是听了刘贵的话才来偷酒的,那么这个刘贵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呢? 但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来的的确是巧,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孟摇光都必须从他的口中套出些什么来,否则这样的机会不会有第二次。 而且,军营内部守卫所说不是太森严,但这人一路过来都没有被发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他是今晚巡逻队的。这么说来和李志还是一个营的,他要过来跟他一起巡逻的人必然是知道的,那么那些人中有没有她要找的人呢?看着这人略微心虚的眼神,孟摇光开口了: “谁伤了?” “翔子!”这人回答的那叫一个迅速,脸上表情十分的滑稽,要可怜不可怜要生气不生气的,看着孟摇光眨巴着眼睛自以为十分真诚的看着她,幽幽的道:“小栗子啊,你是不知道,翔子我们六年的战友了,虽说没在战场上送命,也没缺胳膊少腿的,但是这可比缺胳膊少腿还要难受啊,肩膀和大腿都受过很严重的刀伤,当初那血流的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可吓人了。虽说治好了但是伤口伤到了骨头一到冬天就疼,他一疼就哼唧,大半夜都能疼醒了,可受罪了!有时候还能生生的疼晕过去呢。我可怜的翔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所以我听说蛇泡酒能治这才冒着危险来偷酒的,你可千万要帮帮翔子啊,你要是不帮他,他估计就挺不过今年了,他会成为历史上有史以来被自己旧伤给疼死的唯一的士兵的!” 孟摇光:“..” 欺负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么?血流那么多还活着,您家翔子血真多。风湿之类的能疼死?你特么逗我呢?还有你那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要不要收敛一下?活像巴不得那个翔子真是这样的,真当我瞎啊! 这人看孟摇光一脸不相信的看着他,他顿时揉了把脸再接再厉:“翔子家还有两个七旬父母要养,孩子才六岁他娘就跟着别人跑了,当真是上有老下有小,他要是去了这一家老小可就真不能活了,小兄弟你就行行好吧,翔子这一条命虽说不值钱,但他父母孩子都是无辜的啊!!!” 翔子啊!哥对不住你!反正你父母双亡光棍一个没牵没挂的,大不了酒拿回来多给你喝一口。 孟摇光真心无语了,嘴角不着痕迹的颤了颤,接着抬手拢帽子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孟摇光眼神有些动摇,似乎是有些相信了这人的话,抿了抿唇踌躇的问道:“刘贵是谁?” 这人脑子卡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前面还在说翔子后面就变成刘贵了? 孟摇光见他眼露迷惑,不紧不慢地接了一句:“他是大夫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那蛇泡酒可以治病的。 这人恍然大悟,看着孟摇光爽朗的道:“这是偏方,一般人都知道。”所以刘贵不是大夫,咱军营的大夫没有叫刘贵的。 这人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怕孟摇光明天好奇去问了军营的老人,万一发现自己被骗了告诉季将军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孟摇光默默地拿‘你怎么这么蠢’的目光看着他,提醒道:“你刚刚还说是因为刘贵说了你才来偷酒的。” 这人:“..呵呵,有吗?哦哦,是这样的,我这不是着急翔子的伤势给忘了么,所以才在刘贵的提醒下想起来的。我和翔子是好兄弟,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他受苦。而且我是来拿的,不是偷。” 在军营说是偷东西,他还真不敢。这种事上头也都是能过去就过去了,拿和偷虽然概念是一样,但到底有区别。到时候就算孟摇光真的说出去了,他大可以说忘记了伙房的人说了,或者是以孟摇光知道为前提得以脱罪,好吧,虽然只是打二十军棍,可是冬天的伤简直难好,而且,军营里的军棍可是实打实的,二十棍他估计得在床上躺一个月。 孟摇光听罢搓了搓手,似乎是跟他在这说了这么多有点冷了,肩膀也缩了缩,眼睛和适宜的眯了眯,说话也带上了些许睡意,“我去叫爷爷。”说罢就要转身回帐篷。 这人一听着急了,大半夜的把田老弄起来他可就要上伙房黑名单了,那种日子简直不能想象。 “别啊,这么晚了田老都睡熟了,他虽然身体好但到底年纪大了,你别打扰他了。” 孟摇光听了话果然停住了,转过头看他皱着眉思索着到底该怎么办,看那样子十分的苦恼。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想来是巡逻的人转回来了。 其实伙房这个位置偏西,巡逻的时候大可不必特意绕过来。李志那次是心血来潮溜达了一圈就将孟摇光带出去转了一下,而这一次,这人则是为了偷酒才来的。所以说,现在靠近的这一队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就是这人的团伙,而这团伙里面,安王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在! 果不其然,这人一听到脚步声整个人都不安了起来。他的这些说辞可是还没和他们对呢,万一穿帮了这次的酒就别想要了!更重要的是,他把翔子编排的那么惨却还没要到酒,简直丢人!话说翔子要是知道了会不会揍他? 五个穿着厚实军装的人出现在视野中,眼神也不住地往这边扫,在确定看清楚了这边的人之后,为首的一人脸上看着孟摇光身旁的人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第一百三十二章:回归鹤北 不管西朝军营里如何乱成一团,雁城如何紧张戒备;当天戌时一刻,孟摇光还是安安稳稳的踏进了鹤北。 换了女装披着蓝色毛绒披风的孟摇光一身轻松的从周记成衣铺走出来,一路向西。孟摇光抬眸看着匾额上被一串大红灯笼映照出的字迹,微微眯了眯眼。 回到鹤北的第一件事,孟摇光没有着急会王府,而是来了吉祥客栈。 她心里迫切的想要见到第五琛,她知道他在等她,也知道他一定猜测自己不会来。但他还是在等。不为其他,只是想确认她安然无恙。 这种心情十分的奇妙,孟摇光一时间也说不清道不明。安王回来了,没有看到人孟摇光的心就不会真的放下,本来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该毫不犹豫的回安王府的。 但回去之前,她想见一见第五琛,非常想。或许是她想象到第五琛此时正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等待着一个不会来的她,或许是念及第五琛对她来鹤北甚至暗探西朝所提供的帮助。不管是什么,在她见到第五琛之后,一切都有了解释。 安心,就是这种感觉。 第五琛在见到忽悠的翻入小院的孟摇光时,冷沉如水的面容上讶异一闪而逝。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眼睛似乎都在笑:“欢迎回来。” 他起身走至孟摇光身前两米处,许是在亭子里坐的久了,浑身都带着一股寒气,即便如此,也遮掩不住他此刻内心的喜悦。 孟摇光看着浑身上下洋溢着愉悦的第五琛,淡然的脸上露出几分清浅的笑意。 安王府安心阁内。王妃有些急躁的来回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朝外面看一眼。她这厢着急的不行,一转脸就见一身锦绣蓝绸温文儒雅的安王安安稳稳的坐着,手里抱着自家儿子逗的十分开心。 “和生!”有了儿子不要女儿了么?!亏得摇光还千里迢迢去西朝找你!安王妃一看安王一点都不着急气就不打一处来。 自从安王失踪,安王府南安军的担子一下子就落到了孟摇光身上,和京城那趟浑水又岂是那么好蹚的?安王妃心疼孟摇光,此时见安王没心没肺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自然要生气的。 安王见自家王妃生气了。微微抬眸眼底尽是笑意:“摇光能从西朝军营将我无声无息的弄出来,心儿难道还担心她不能全身而退么?” 安王话语里尽是对孟摇光的信任与赞许,他的这个女儿他最清楚。儿时虽然性子活泼却远远没有到如此强势的地步,逼着孟摇光逼迫自己成长要成为能为父母遮风挡雨的存在,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 为了先皇。为了顾全大局,他舍弃了他原来的家。而他的女儿,则因为他这些退让失去了原本属于她的人生。安王想到孟摇光的同时心情非常矛盾,他愧疚与孟摇光的付出,又高兴自家女儿这般优秀。他失踪这件事便侧面证明了孟摇光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 而如今他又有了一个儿子。他想,女儿身上的担子也该卸下来了,身为弟弟。可是要负责为姐姐撑起一片天的。 此时只有六七个月大的小初阳咿咿呀呀的在安王怀里闹腾,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赋予了如何的重任。 “阳阳快劝劝你娘亲。姐姐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安王将小初阳扶着腋下侧过身子让他站在自己腿上,温雅的脸上满是柔情,但更多的是坚定。 “呀呀呀!”小初阳因为忽然站起来笑呵呵的挥着手,张着嘴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然后白嫩嫩的小手一巴掌就拍在了安王儒雅的脸上。似乎是听见响动觉得有趣,小初阳伸长了胳膊去拍安王的脸,借着安王扶着他的手蹦跶的更欢实了。 “噗——”十分紧张的气氛就这样被小初阳一巴掌给打没了。王妃看宝贝似的看了眼小初阳,坐在安王身边挑眉看着他,“阳阳这是在为摇光抱不平,叫你这么没良心,还有没有点当爹的样了?” 安王也有些无奈,幽怨的看着笑呵呵依旧欢实的儿砸,心情十分的微妙。 被儿砸瞬间打脸什么的,简直酸爽。 孟摇光初到鹤北的时候,安王妃利用孟摇光在路上劫回来的那人清扫了一遍鹤北,其中牵扯出来的人也有南安军的高层。自从在和京与孟琰撕破脸,安王妃就没想过给孟琰留什么面子,所有牵扯进去的人都被安王府秘密处理掉,那些人供出来的又是一连串。以至于孟摇光去西朝的两个月里,安王妃也并没有闲着。她要将鹤北打造成铜墙铁壁,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不会去动,但涉及到安王府与南安军利益的,就没必要留着了。 留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就近监视,可比都杀了来的有价值。 前一刻还闹腾的小初阳忽然揪着安王的头发扯了扯,另一只小手随着身子往门口的方向拱,咿咿呀呀的声音更大了,另一只小手还锲而不舍的使劲揪亲爹的头发,以行动来表示自己强烈的意愿。 于是在安王和王妃略带诧异的目光中,下一秒,孟摇光出现在了门口。 适才还急吼吼咿咿呀呀略显暴躁的小初阳一见到孟摇光立马露出了一口粉嫩嫩的牙床,挥舞着小手求抱抱。 孟摇光被萌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走过去叫了声娘亲,非常自然的接过安王手中的小初阳抱在怀里。 “爹。” 安王看着小初阳抱着自家女儿的脖子笑的眼睛只剩一条缝了,无奈的瞥了小初阳一眼,这才看向他许久未见的女儿。 就如当初在西朝军营孟摇光第一眼见到他便认出来的一样,他在孟摇光穿着标了暗号的马甲的时候也第一眼便认出了孟摇光,他的女儿,不管再怎么伪装,他也不会认错。只是那时候孟摇光伪装,此时见到阔别一年没了当初稚嫩的女儿,安王不知道自己该欣慰,还是该心疼了。 “上巳节爹为你举行及笄礼。”(未完待续。) ps:么么哒~下月每日四千+今个先将就着吧,熬夜熬了三天了我先缓缓~~下个月也就是明天~ 第一百三十三章:返回和京 孟摇光的生日在七月初七,要举行及笄礼自然要在下一个三月初三,安王这么说,明显是不想孟摇光再回和京。也是要真正的和孟琰撕破最后一层面皮。 他回来这三天安王妃已经将鹤北发生的事情都与他说了一遍,包括安王妃奉诏回京和京城外遇袭孟摇光九死一生的事。 安王之前可以容忍孟琰,一来是因为先皇,二来便是因为孟琰即便再觊觎他也不曾对他的家人下手。早在当初孟琰试图要将重病的他闷死在被子的时候便什么情谊都没有了。如今孟琰都作到他头上了,他若是在容忍下去,就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安王了。 父皇已去,这些年他对孟琰也算是仁至义尽,鹤北他会继续守,但孟琰,将不再是他南安军效忠的对象。南安军今后,只是南安军。 孟摇光闻言一愣,看着安王认真的眼神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安王这是要和孟琰决裂啊。她捏着小初阳柔软的小手微微一笑,看着安王道:“爹,我还没玩够呢。” 聪明如安王被孟摇光忽然冒出来的这句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 “咿咿呀呀~~~”小初阳瞪着萌萌的大眼睛看着一头雾水的安王,伸出手挥了挥手,似乎在嘲笑安王智商低。 安王被小初阳这模样气笑了,伸手把小初阳接过来,见小初阳挣扎着不给他抱,他用脸蹭了蹭小初阳的脸蛋笑眯眯的在小初阳耳边道:“不给爹爹抱爹爹就告诉姐姐你尿床..” 安王妃和孟摇光一脸的无语,这么威胁儿砸,您不愧是亲爹。 不过小初阳倒真是像是听懂了似的,小短手立马抱住安王的脖子,讨好似的蹭了蹭。乐的几个人哈哈大笑。 安王满意的抱着儿砸坐下,孟摇光也脱下披风进了内室。 “摇光还要去和京?”孟摇光来回这么着急安王妃就猜到了什么,只是若是女儿的决定,她也不会反对。毕竟孟摇光也不是那种会躲在家人背后毫无承担的人。她的女儿总是让她骄傲。 孟摇光喝了口茶点了点头,“嗯,和京现在那么热闹,不去插一脚怎么行。”何况她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准备。还和六皇子结了盟。怎么也不能做到一半就跑路这一说啊。 安王闻言却是皱了皱眉,他立时明白了孟摇光的打算,“摇光想要参与夺嫡?”安王的消息全部都来源于和京的安王府。而在六皇子说出太子的真面目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当今太子仁德宽厚,是为皇子表率,安王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安王自然也是了解孟摇光的。若是参与夺嫡,孟摇光所选择的人。定然不会是太子。孟摇光参与夺嫡无外乎只有一个原因,保安王府百年太平。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必然是下一任皇帝,而这个皇帝还不能是太子。否则哪里来的从龙之功让下一任皇帝对安王府宽心。但是当今太子以仁德立世将来必然是个好皇帝,而其他皇子.. 孟摇光一看就知道安王在担忧些什么,她抬了抬手隔空逗着安王待得老老实实的小初阳。笑道:“爹听说前些日子被四皇子翻出来的阮家旧案了么?” 安王点了点头,这三天和京的消息他也都知道了。当初延后了几日送来的印有少府监印戳兵器的时候。他便觉察不对派人查探,但一切来得太快了其中缘由并没有水落石出,如今被四皇子翻出来,孟琰也为阮青天洗雪,到不得不说他做了一件对的事。 “爹爹就当真以为,太子是被阮青天手下的人蒙蔽才以雷霆之势彻查此案的么?”孟摇光说着眼睛微微眯了眯,脸上露出一个十分纯良的笑,“那爹以为,阮氏一家纵火*谢罪也是那些阳奉阴违的手下做的么?在和京城,纵火烧一个堂堂三品大员的院子,且无人幸免,若非权贵,谁又能做得到?” 安王当时听罢阮家的事也并未深究,此时听孟摇光这么一说倒真是觉察到了不对。但圣旨是皇帝亲自下的,为此还牵连到了太子..难道,皇帝这是为了包庇太子?是了是了,此事是四皇子捅出去的,四皇子一直暗藏祸心觊觎太子之位,若非此事与太子有关四皇子又如何会大费周章的查探此事。 安王皱了皱眉,“摇光是说,太子不仁?” 若当真如此,那太子此人未免太可怕了。以仁德立世的太子七年前便如此心狠手辣,那如今太子声势如日中天,若他做了皇帝,那还得了。 孟摇光目光不闪不避直视安王,一字一顿的道:“爹爹为什么不问一问,太子为何要这么做?” 安王自然是猜到了,再问又有何意义? “阮家的消息,是你透露给四皇子的吧?”安王不答反问,他的女儿他自然清楚。阮家的案子多少年了都无人问津,而孟摇光一去和京四皇子便将案子翻了出来,要说这跟孟摇光没关系,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 “太子不能成为皇帝。”孟摇光语气笃定的道。原因有二,其一是太子品行不正,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孟琰希望他的嫡长子登基,孟摇光自然不希望,她要孟琰对他的嫡长子彻底的失望,尝一尝被诛心的感觉。 “四皇子就能?”安王反问。四皇子什么品性安王还是有了解的。四皇子平日里也不多加遮掩,四皇子的性子是最像孟琰的,若是让他当了皇帝,鹤北再难安宁。 而如今的太子,却是比孟琰还要狠。孟琰对付他好歹还顾及大晟王朝,但就凭当初鹤北战乱太子就敢在兵器上下手,太子就不是能成为皇帝的料。一个皇帝可以是小人,睚眦必报卑鄙无耻,但至少要知道守国,知道顾全大局。知道将祖宗基业放在首位。这一点诚心说孟琰做的还不错。 孟摇光端着茶晃了晃,将茶杯放在唇边嗅了嗅,嗤笑道:“当然不能。”四皇子是个小人,而且还是一个过河拆桥疑心重毫无节操的小人。 孟琰可以顾及先皇的嘱咐不明目张胆的对付安王,但四皇子不会,因为他有一个恨不得安王府死绝了的爹,一旦四皇子登基。不出五年。他必想法设法夺取南安军。这就是四皇子,孟琰教育出来的好儿子。 安王妃见两人一聊就没个头,便起身上前拉住孟摇光的手道:“摇光才回来你别问那么多。先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有什么话晚膳的时候再说。” 安王张了张嘴被安王妃瞪了一眼,乖乖的闭嘴了。 待孟摇光听话的下去洗漱换衣,安王妃这才上前接过儿砸。看着安王嫌弃的道:“扯了这么多想问的问出来了么?” 安王摸了摸鼻子无奈的道:“这不是在找切入点么,难不成我还能直接问摇光那个掩护她来鹤北送她去西朝安排她进军营的人是不是第五琛。你和他什么关系他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么?”他这不是还没讲话题扯上去么。 安王妃捏了捏儿砸软嘟嘟的小脸蛋,看着小初阳道:“瞧瞧你爹爹油腔滑调的,还是我家阳阳乖。” 小初阳在安王妃怀里欢快的踢了踢腿,咿咿呀呀的咧着嘴。似乎在回应安王妃的话。 安王觉得儿砸被自己媳妇儿教坏了,十分无语的看着欢乐互动的两人,颇有些头疼的道:“第五琛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这么帮摇光。一定是有企图的。”完全没有往合作方面想,所以说天下的爹在面对拱了自家养的大白菜的猪的时候。第六感都是非常准确的。 安王妃也附和道:“而且看起来摇光对第五琛非常信任,摇光回来的事,以及只身去西朝的事,不管哪一件稍有些差池后果都不堪设想,但摇光却让第五琛全程参与,这样看来第五琛的确有几分本事。”安王妃不信孟摇光没有其他的办法,对于第五琛的出现安王妃的心情也有些矛盾,按理说有这么一个人护着帮着孟摇光她该放心的,但她还怕孟摇光吃亏,虽然自家女儿彪悍的不要不要的。 “心儿,我听说摇光在和京发誓绝不外嫁。”安王忽然觉得心情十分的不错。对于要拐走自家女儿的坏小子,安王的政策则是必须要虐。 安王妃之前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气的差点直接带兵杀到和京,好在孟摇光早有防备提前准备了信件,待着消息传回来,孟摇光的信件也到了。 不嫁,咱可以招不是。于是收到信件的安王妃又乐了,想着就在就近给孟摇光物色些不错的人,就等着孟摇光回来见一见呢,谁知道自家女儿这趟回来还就真带回来一个,而这个,还是个身份与安王府差不多敏感的存在。 大晟首富,孟琰又如何能不觊觎呢。 安王妃也想了,也许就是因为同样被孟琰觊觎所以第五琛和自家女儿很可能达成了同盟,但就算是同盟孟摇光也不该如此的信任第五琛,除非有另一层更加亲密的关系,孤男寡女,至于什么关系,还用想么? 此时听安王一说安王妃也乐了,若是第五琛真的能拉下面子‘嫁’到安王府,他们就忍了这个女婿,若是不愿,呵呵,不用他们说,孟摇光心里也有块明镜,自然知道第五琛是不是她的良人。 用过晚膳安王妃催促着孟摇光快些休息,从来鹤北到如今从西朝回来,孟摇光机会都没怎么休息好,脸色也不如之前好看,安王妃心疼极了。 孟摇光也不推脱,道过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点着灯看着这几个月和京来的消息。 对于且怀搅黄李驰和杨三小姐的婚事的事,孟摇光一点都不意外。若是且怀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她也不会用她了。太子经过阮家的案子之后很安稳的待在太子府不曾出府一步,面上看的确是在闭门思过。而封了宸王的四皇子也安安分分的没出什么幺蛾子,六皇子的婚事顺利进行,皇帝听说玉瑶雪的孩子掉了之后面上赏赐了一大堆补品以作安慰,内地里不知道怎么偷笑呢。 一切都如孟摇光预料的那般毫无偏差。 孟摇光放下纸张揉了揉发涩的眼睛,她现在看人还没什么问题,只是时间一久眼睛就会干涩疼痛,虽说那药的副作用被压了下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便会越来越严重,压制的越狠待副作用完全显现出来时候后果越严重,甚至有可能就此失明。但是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异样,至少在六皇子登基之前,在她正大光明的离开和京之前必须如此。 点着灯孟摇光爬上了床,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这一晚她睡得极好,一觉睡到天亮,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孟摇光没有主动提起过第五琛,而安王与安王妃想清楚之后自然也没有问,只是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相处了几天,当孟摇光不得不离开鹤北回和京的时候,小初阳愣是抱着孟摇光不撒手,当天晚上小初阳就被塞进了孟摇光的被窝,孟摇光紧张的不敢睡,就怕自己一个翻身或者怎么样给小初阳压扁了。第二天哈欠连天的用了早膳,在安王安王妃和小初阳的注视下离开了安王府。 上了马车见第五琛安安稳稳的坐在里面看书,孟摇光朝他点了点头径直便走了进去,靠着软垫半坐着,拉了拉毯子盖在身上,闭上眼睛默默地补眠。她只是想闭目养神,因为有人在的情况下她不可能会睡着。感觉到第五琛将书放下,从暗格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摩擦几下点燃了什么。过几秒钟之后一股淡淡的香气充斥在了车厢里。 很舒服的味道。这是孟摇光的第一感觉,闭着眼清浅的呼吸,不知不觉间竟然睡了过去。 第五琛见孟摇光睡着了,将目光从未看进去一个字的书上移动到她的脸上,看着孟摇光眼底深深地暗影,第五琛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是又有什么烦心事了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一场大戏 当指尖要碰到孟摇光眼窝的时候,第五琛挣扎了一下手下一转,拉了拉孟摇光身上的毯子,仔仔细细的盖好。 回程的路上一切安好,除了第五琛对孟摇光的越发贴心之外,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十二月二十五,第五家的马车赶在戌时城门即将关闭之前进了和京城。 盯守着第五家的探子们见第五琛回府互相点头示意,一人继续盯守,而另一人则去向自己的主子回禀。 第五琛回府之后被自家爹娘拉着问话,十句有八句都在问第五珏如何如何。第五琛拖着疲惫的身子没有丝毫不耐的一一回答,只是当第五老爷和夫人问到第五珏黑了瘦了没有,第五琛义正言辞的说没有,不但没黑没瘦,还长高了。听的二老担忧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 “都要过年了珏儿怎么不会来?我听说南安军过年时候都会放假的。”第五夫人不解的看着自家大儿砸,颇有几分幽怨。 第五琛露出几分无奈,面色温和的道:“娘,珏儿第一次在军营过年自然新鲜,再说了珏儿在鹤北的事咱还得瞒着呢。”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压根就没想过要带着第五珏一起回来,他和孟摇光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正好培养感情,第五珏跟着算怎么回事?况且第五珏可是最崇拜孟摇光的,他才不会傻到上赶着让第五珏跟自己抢媳妇儿呢。 所以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弟弟,就是这么个意思。 且怀照旧带着丫鬟朝七星阁去,天色渐暗七星阁内却亮如白昼。千金难买的夜明珠,只是主卧就放了六颗。 远远看到窗户边上站着一个青绿色的身影。且怀脚步一顿这些天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是放下了。 “小姐。”且怀站在廊外行礼,挥挥手让丫鬟们从侧门进去,自己则站在原地听候吩咐。 待丫鬟们做完事都退下,孟摇光这才开口:“进来吧。” 且怀随着孟摇光进了侧室,伺候孟摇光沐浴。看着孟摇光有些乏的神色,手上的动作越发轻柔。 孟摇光将全身浸泡在水里,且怀站在一侧低着头敛着眉静静地候着。 “这几个月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回小姐。李驰与杨三小姐的婚事已然作罢。宸王面上安稳内地里则趁着太子紧闭拉拢朝臣,而太子也是如此,虽说李驰与杨三小姐婚事告吹。但很快又传出李驰与兵部尚书的庶女关系匪浅,想来太子因为阮家一案受挫,又因拉拢杨都督的事告吹,被逼急了这才乱了阵脚。” 孟摇光对此不置一词。这些在去往鹤北的信中她早就知晓,问一问也只是想知道在她回来的这大半个月有没有什么要事发生。 “还有一事。半个月前,玉阳在环州病重,被一个叫做玉昭然的人送了回来。听闻这玉昭然是赤阳侯的侄子,此时正住在赤阳侯府。” “哦?”孟摇光倒是没料到玉阳竟然还会回来。她对玉阳了解并不深。只知道这人风评还算不错,没有赵姨娘和玉兰雪的阴狠心机,只是不知道料理了赵姨娘与玉兰雪。身为人子的玉阳这次回来,会给赤阳侯府带来什么。 不过相较于玉阳。她更加在意的事这个玉昭然。她若是猜得不错,玉昭然定然是环州阴阳谷的人,至于他为什么会与玉阳搅合在一起并且如此热心送玉阳回来,孟摇光倒是非常的感兴趣。 据孟摇光所知,赤阳侯的爹,也就是老侯爷是阴阳谷谷主的徒弟,倾慕泷泽太后,当时泷泽太后一意孤行定要嫁于先皇,后来更是为大晟身先士卒落下了一身病,而老侯爷听闻之后则不顾谷主反对只身入京,只是当时泷泽太后已伤根本,纵是有身为阴阳谷大师兄的老侯爷在,也不过是让她多撑了些时日,最后到底还是去了。 之后皇帝知道老侯爷为了太后被逐出阴阳谷之后便赐了他赤阳侯之位,且终身袭爵,另还有一道金令,用来调配泷泽太后生前死忠护卫的金令。就算是孟琰的贴身暗卫首领宁靖,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力量到底存在于何处。有传言说当日泷泽太后死后所有的护卫都殉葬了,却没有几个人相信,这么大一股力量,不说舍不舍得,就论泷泽太后如此心善义正,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让护卫为自己殉葬的事。而先皇,也势必是不会违背泷泽太后的意愿的。 所以这一代的赤阳侯与阴阳谷并不熟悉,赤阳侯即便是将玉阳遣回环州,也不是去阴阳谷,而是老侯爷最后寿终正寝的环州老宅。 如此看来,玉昭然与玉阳能搅和在一起,说是巧合估计都没人信。 阴阳谷的人素来不愿与朝廷有所牵扯,要不然当初身为阴阳谷谷主女儿的泷泽太后也不至于与阴阳谷断绝关系。然,如今和京城正直混乱之际,阴阳谷的人掺和进来,到底是为什么呢? “这几个月六皇子可有来过?”孟摇光闭着的眼睛睁开,抬起手轻轻地揉了揉眼角。那药的副作用比想象中的更严重,看来需要配些药汁了。 “送来大婚请帖当晚来过一次,被孟管家拦住之后便没再来了。”且怀是个很敏感心细的人,她虽然只是那次在孟管家身后见过六皇子一次,但却敏锐的觉得六皇子似乎对自家小姐有些不一样。当他听闻孟管家说自家小姐吩咐谁来都不见之后,她甚至能感觉到六皇子身上悲凉失落的情绪,只是匆匆一眼,却瞟见了六皇子眼底的苦涩,这可不是对谁都能显露出来的。但且怀身为丫鬟也有丫鬟的自觉,主子的事,她不敢妄言。 孟摇光细细的想了想,又问了一句:“我没记错的话,卫国公府的小公子身染重疾。约莫活不过二十吧。” 且怀有些不明白为何自家小姐的话题跳的那么快,但还是尽职的回答道:“是,国公府的小公子如今已经十六了。” 孟摇光仰起头睁眼看着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旋木顶,良久之后才道:“退下吧。” “是。” 六皇子,阴阳谷,玉昭然,玉阳。赤阳侯府。卫国公府。 呵,六皇子真是好本事,阴阳谷的人都请得动。看来她真是有些小看他了。 这个澡泡的孟摇光全身都软糯糯的。换上宽松的亵、衣赤着脚走出侧室踏在铺满了白色毯子的地上。孟摇光从摆满了酒的博古架上取下一瓶秋叶白,晃到窗边一把推开了窗户。一阵冷意袭来裸、露在外的皮肤立马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孟摇光眯起眼睛看着不远处湖面上映出来的石灯笼的倒影,波纹微动轻轻地起着涟漪。 这是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孟摇光揭开瓶口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充斥着口腔。顺着咽喉流入肠道,所到之处均是一片火辣。 孟摇光并不喜欢喝酒。她只有在迷茫某些事情的时候才会去沾这种能够让她失控的东西,也就是说,她的酒量不好。而酒品,则因为喝酒的原因变得十分的怪异。 这是她来到这之后第一次喝酒。之前吩咐且怀买的酒都放在屋内。并未沾染分毫。可是今天她想喝,每次喝完酒,她都会觉得很痛快。在这种失控的情况下做出的决定往往都是她心中所想的,不用纠结。不用顾忌,只是因为想这样做,便做了。 将一瓶酒灌进去之后,孟摇光的脸色依旧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微红的眼尾让她沾染上了几分妩媚的风情。将瓶子往窗台上一放,孟摇光回身三两下换上衣服,从窗台上一跃而出,瞬间便消失在了夜空中。 第五琛失眠了,失眠的他不知出于何种心思趁着夜色溜达到了安王府的一道墙外,这是距离七星阁最近的一道墙,正当他皱着眉纠结到底是进去还是不进去的时候,就见一道身影极其轻巧的从墙内一跃而出。落在地上的时候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即便在今晚这般丝毫没有亮光的地方,第五琛依旧能够判断出那道跃出来的身影就是孟摇光。 第五琛有些好奇孟摇光这么晚出去做什么,而且看样子目标十分明确。于是他不假思索的便跟了上去。他觉得今晚的孟摇光与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但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孟摇光出了自家院墙之后便敏锐的觉察到一道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她喝醉之后各个方面的能力比之正常情况下更加敏感,这自然也要拜她所谓的师傅所赐。本来打算直奔第五府找第五琛的,但此时为了不给第五家带来麻烦,孟摇光还是放弃了这个选择。带着身后的那人在和京城内遛起了弯,而且还极为不爽的遛了大半夜,搅和了她的好事,才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放过你呢。 于是在第五琛不明所以的情况下,亲自将自己终于能抱得美人归的机会给折腾没了。不知道当第五琛知道后,会不会后悔自己如此没出息才不过分开几个时辰就受不了巴巴的跑去安王府。不仅媳妇儿折腾没了,还被媳妇儿牵着遛弯遛了大半宿,想一想都觉得心塞塞。 第二日且怀带着丫鬟早早地就在屋外等候了,孟摇光宿醉未醒,睁开眼的时候且怀等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了。 洗漱完毕,孟摇光喊着孟伯言一起用了早膳,挥退了其他人两人坐在湖边喝着茶说起了话。 斑驳的树杈影子打在孟摇光略显苍白的面容上,孟伯言有些心疼的道:“今年的除夕宴不如就不去了吧,反正和皇帝也撕破脸了,不多这一次。” 孟摇光来回奔波三个多月眼瞧着人都瘦了,精气神看着也不怎么好,肯定受了不少苦,孟伯言实在是不想孟摇光才回来就要去皇宫面对那糟心的皇帝。 孟摇光倒是不在意这么多,她没精神主要是昨天喝多了,而且又遛了大半夜街,除了眼睛不舒服之外,其他还都不错,没有孟伯言看到的那么严重。 “我哪里有那么柔弱,言叔就不要担心了。”除夕宴是必须要去的,她毕竟还在京城,之前一年和孟琰对着那是态度,是对孟琰对他们安王府不仁不义的反抗与不满所摆出的姿态,但期间孟琰也率先低了头,她进京一年也从未进宫拜见过孟琰,若今年的除夕宴再不去,可就有些过了。 孟琰给她面子,她必然也不能太让孟琰没面子。否则谁知道那个小心眼的皇帝会做出什么事来。虽然只要南安军你在一天她在和京城就决计不会出事,但舆论这东西来的总是莫名其妙,她是断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说安王府功高震主之类的。 做姿态,好像谁不会似的。 孟伯言适才也只是表达一下不满,这次除夕宴的邀请,孟摇光还真的是必须要去。不管安王府与皇帝的关系再如何恶劣,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除夕宴,三品以上官员都须携家眷参加,当然,这家眷指的都是嫡系。后宫妃位的娘娘也须到场,皇子齐聚,还有每年恩赐的个别有身份的人也都会参加,算得上是大晟比较有规格的宫晏了。 “除夕宴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准备了,今日在朝堂上皇帝这才下旨着在京官员三品以上出席除夕宴,估计一会圣旨就该到了。”今日已经是十二月二十六了,再有五天便是除夕了啊。 孟摇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着孟伯言无不担忧的目光微微一笑,淡定自若的道:“除夕宴啊,太子也终于到了解禁的时候了。四皇子的脸色一定很好看。” 身为一朝太子,若是除夕宴不出席那么这个太子必然是被皇帝所舍弃的,而孟琰是决计不会仅仅因为阮家一案就厌弃太子的,毕竟是他的嫡长子,若不是真的逼到了他的极限,这个太子他是不会轻易废黜的。 “太子可不就等着这个时候么,他相比已经知道了四皇子揭发阮家案子的事情与安王府有关,小姐去皇宫的时候务必小心。”孟伯言倒是不太担心孟摇光的安全,只是个别的为难却还是有的,不管是太子还是皇帝,都不会轻易的放过孟摇光,孟摇光进了皇宫,就等于到了皇帝与太子的主场,孟伯言就怕孟摇光吃亏。 孟摇光听罢眨了眨眼,干涩的眼睛稍微舒服了些,却还是移开眼神轻轻地靠在垫背上闭上了眼睛,风轻云淡的道:“除夕宴将是一场大戏,我很期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除夕之宴 一 出乎意料的,皇帝并没有下旨让孟摇光参加除夕宴,而是派了陈可亲自来请。这一举动可是给足了孟摇光面子,若是孟摇光拿捏皇帝的不是,那便是孟摇光不知好歹了。 皇帝这么做无疑就是逼着孟摇光去,一来是做给大晟百姓看,二来,便是警告一下孟摇光这大晟到底谁是主谁是仆,三来,想来是有什么阴谋正在等着孟摇光呢。 孟摇光自然是要去的,便不怕他耍什么花样。 “今年的除夕宴设在水禄宫,前些日子才重修了一次,难免有什么地方不牢固的,若是落了灰尘之类的,请少将军多担待些。咱家告辞了。” 孟伯言送陈可出去回来,就见孟摇光一脸心事的皱着眉,一副有什么是想不通的模样。 孟伯言以为她是在思索陈可这么做的原因,便道:“陈可是先皇身边的老人,自小与先皇一起长大,虽说在皇帝与王爷的争斗上并无偏袒,但心里到底还是向着安王府的。” 孟摇光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言叔,你说,皇帝此举必定是料定了我非去不可,但我去了他又能如何?”想到适才陈可说的话,孟摇光眸子一闪幽幽的道:“难不成水禄宫还能直接塌了不成?” 孟伯言听罢心里一惊,为了一个孟摇光将文武百官都视作无物一同砸在里面,皇帝这是疯了么?!孟伯言首先想到的不是孟摇光想太多,而是皇帝是否会真的这么做,这皆是来源于皇帝这些年对安王府的记恨与不满。一些事一旦达到了某个临界点,谁知道皇帝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孟伯言担忧之际只听孟摇光冷冷的道:“若真是如此,真不知道皇帝这次是想牺牲哪一位皇子来给我陪葬呢。” 宫殿坍塌。孟摇光出事,单是皇亲贵胄是不足以堵住安王府的嘴的,除非有一个比孟摇光还要尊贵的人同样出了事,这样即便是安王府明知道此事是皇帝设计的,也无可奈何。反了,那就是叛逆。如今西朝修生养息安然不动,皇帝正好借此机会拿下南安军。更何况‘安王’不是不在么。一个安随心。能成什么事? “小姐是说。。。。。。”孟伯言抿了抿唇,难不成那些无故夭折的皇子都是。。。。。。 “呵,为了他的嫡长子。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真想看一看孟琰见到他心心念念护着的嫡长子拿着刀逼他禅位时候的表情。真是值得期待啊。 不管和京城内如何的暗潮汹涌,除夕还是到了。 戌时三刻开宴,酉时便有官宦带着家眷陆陆续续的往皇宫里去。 戌时,安王府的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了龙荆门外。一身绯色收腰长裙披着淡红色披风的且怀从马车上下来。站在矮凳上恭敬的打开车帘,迎接车内的主人下来。 孟摇光从马车内露出头来。在且怀恭敬的目光中缓缓下了马车。 她今日穿了一件天青色束腰长裙,外套着长至膝下的坎肩,双排祖母绿镶着,绸布上细细的描绘着春开枝桠蓉粉含苞。活力而祥和。身外披着一件蓝色毛领披风,披风上带着绿色暗纹,一摇一摆都带着几分娇俏。 孟摇光抬眸看向龙荆门内巍峨的宫殿楼宇。只觉得像极了吃人的恶魔,就等着不甘寂寞的人往自己嘴里送。 所有参加除夕宴的人都在戌时前达到了皇宫。敢在这个时间还没到的,这和京城除了安王府再无他人敢了。 孟摇光带着且怀一步一步的朝着龙荆门走去,全然无视了短短十几米的距离落在自己身上的几百只眼睛各种不明的目光。 “站住!” 孟摇光停住脚步,眯着眼睛看着两步外守卫挡在自己跟前的长矛。 “女眷进宫需走侧门。”守卫倨傲着脸色用余光瞄了瞄比龙荆门矮了一半的西侧门,其意思不言而喻。 “呵呵。”孟摇光看着守卫勾起了唇角,一字一顿的道:“这是大晟律令上的哪一条规定?” 守卫眼中明显的不耐烦,长矛往外一放,语气不佳的道:“你管是哪条规定的,这龙荆门又岂是谁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你爱走不走,不走就在这耗着吧。” 孟摇光也不着急,眸子在守门的八个人身上转了转,开口:“禁军左统领林怀忠。” 在守卫们吃惊的目光中孟摇光唇角的温度渐渐冷了下来,“你的主子对你可真好,在我安王府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却叫你来找死,你猜,我要是现在杀了你,皇帝是会和南安军彻底决裂拿了我呢,还是治你一个不敬皇族之罪,灭你九族呢?” 孟摇光的声音很轻,轻到守卫都紧绷着神经细细的听着她说话,但当听清楚了之后,每个人都忍不住浑身打起了寒颤。一个两个都低下了头,连看都不敢再看孟摇光一眼。 是的,就连皇帝都对安王府礼让三分,他们算什么东西为了一点点好处竟然敢为难孟摇光,当真是鬼迷了心窍了! “少、少将军息、息怒!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请,您请。”那守卫点头哈腰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心里发苦暗骂自己脑子有病敢找孟摇光的麻烦。 孟摇光也没兴趣和一个小人物计较,挪开眼神从守卫身旁走过,留下一句‘告诉林怀忠,春暖花开有喜。让他且候着。’便带着且怀走了进去。 走过龙荆门外面有候着的小太监专门领着人朝水禄宫走,一般家眷进宫都是不允许带侍从的,但孟摇光不是家眷,也不是一般人,她如今代表的是安王府,带一个且怀进来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小太监将孟摇光领进水禄宫的一个叫花开水落的偏殿,还没进去就听着里面一片热闹。 “安平郡主请在这里稍后,一会便会有人来请众位去水禄宫主殿。”小太监说完便告退了。 孟摇光看似不经意的抬头看了看这座偏殿,听着里面男男女女的说笑声。这才带着且怀走了进去。 说是偏殿其实也很大,各官员的千金公子坐的坐站的站,聊天的聊天喝茶的喝茶,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孟摇光的到来并未引起太大的动静,只是眼尖的太子却是第一个发现的。 孟摇光正打算寻个位置坐下,就觉得有人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且还是十分不友好的目光。她抬眸看去。正好对上太子那双充满阴霾的眼睛。 孟摇光朝太子浅浅勾唇。脚下打了个璇,坐在了一张单椅上。且怀低着头静静地站着,十分的乖巧。 “少将军。好久不见了。”第一个过来说话的,却是杨臻。 说实话,孟摇光对杨臻的印象其实还不错,相比起其他贵族中的纨绔子弟。杨臻真的算是不错的了。 孟摇光抬眸,看着杨臻歪了下脑袋。手指轻轻地拖住下巴淡淡的道:“杨公子,和别人说话要看着对方这难道不是最基本的礼貌么?”你和我说话盯着我家且怀算几个意思? 孟摇光身后低着头的且怀耳尖忽然红了,脸上也有些烧的慌,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有些无语。小姐,自己知道就成了,还说出来做什么? 杨臻也没料到孟摇光如此的不拘小节。脸皮厚的他也闹不住有些红脸,吭哧了半天也没再说出一个字来。 “摇光!”裕小王爷孟锦安却没那么多顾及。他家小妹妹多有本事啊,生怕别人不知道才是真的,怎么会想要藏着掖着呢。 孟锦安这么一喊,偏殿内大部分的目光都齐刷刷的落在了孟摇光身上,而当看到站在孟摇光身前的杨臻的时候,眸子里又多了几分了然,脑子里瞬间脑补了许多求而不得死缠烂打痴心不改等等的名词,很显然,他们脑补的对象就是杨臻和孟摇光。 孟摇光此时非常想将孟锦安揍一顿,但介于自己和他许久没见还挺想的,就暂时决定放过他了。再说了,这么多人在呢,她要是揍了孟锦安,孟锦安要是娶不到媳妇赖上她可怎么办?她家也没有第二个且怀可以嫁了啊。 孟摇光脑子里百转千回孟锦安却全然不知,他乐颠颠的蹦跶到孟摇光身前,邀功似的道:“摇光,今年过年来我家吧,爷爷奶奶都很想你呢,我这几个月都没偷懒,现在可厉害了!” 孟摇光看着孟锦安乐呵的脸只得点头,在和京算得上亲人的人,也就只有裕亲王府一家了。去就去了,反正他们的关系皇帝又不是不知道。只要裕亲王府在大事上避嫌,想必皇帝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裕亲王府出手的。 孟锦安见孟摇光点头答应,像是弯成了任务一样瞬间眉开眼笑的,看了眼脸色有些微红傻愣着的杨臻,孟锦安拐住他的脖子就将他往外面带了带,两人的脑袋凑在一起巴巴的说话。 “我说杨老二,我家摇光都拒绝你了你怎么还这么贼心不死啊!你再缠着摇光小心我揍你啊,告诉你,现在你可打不过我!我这几个月可不是白练的!”孟锦安说着朝杨臻挥了挥手拳头。 杨臻有些无语,且怀与他的关系这几个月的确是有所缓和,但也仅仅算得上是朋友而已。好吧,大概是因为他捅破那层窗户纸所以现在还能是朋友。若是杨臻说了,只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都说了我家摇光看不上你,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找个人娶了,老围着摇光转有意思么?再说了,你爹也不能让你入赘吧?所以你还是死心吧!”孟锦安见杨臻这模样以为他当真是爱惨了孟摇光,便语重心长的开导他,听得杨臻好像一巴掌拍他脸上。 孟摇光聚精会神的听着孟锦安教育杨臻,忽然听到一阵愉悦的银铃声,抬眸看去,只见一个矮小的身影迈着小短腿抱着绣着银铃的小圆球颠颠的朝孟锦安冲了过来,一张可爱的肉嘟嘟的脸蛋一下就扎到了孟锦安的屁股上,反射性大的让小孩儿朝后仰倒,孟摇光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咯咯咯,安哥哥安哥哥~”小孩儿嘻哈哈的笑了起来,嘴里软软糯糯的叫着。扑腾着双臂又要往孟锦安身上撞。 孟锦安扭过身来就见一小孩儿乐颠颠的朝自己扑了过来。弯下腰一手将人抱了起来。 “淘淘怎么自己过来了?小橙子呢?”说着伸手掐了掐小孩儿水嫩嫩的脸蛋。 小孩儿一把把脑袋扎进孟锦安脖颈处,拱了拱撒娇道:“淘淘想安哥哥了,安哥哥这些天都不来找我玩。。。。。。”后面说的委屈了,顿时眼泪就出来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淘淘别哭啊,安哥哥错了,安哥哥以后天天来和淘淘玩好不好?再哭安哥哥就不理淘淘了。”孟锦安难得的耐心哄着怀里的小孩儿,不一会就哄得小孩儿破涕为笑。 “摇光,这是宁妃娘娘的孩子,十一皇子孟辰珧。”孟锦安介绍道,心里多少有些忐忑,毕竟安王府与皇帝的关系十分恶劣,而自己却对皇帝的儿子这么好,说不得孟摇光要生气的。 孟摇光闻言却是浅浅一笑,看着不安的孟锦安逗趣道:“可算有个人能治一治你了,外公外婆乐坏了吧。” 孟锦安听孟摇光这么说也放下了心,握着孟辰珧的软嘟嘟的小手道:“淘淘,这是摇光姐姐,是安哥哥最疼爱的妹妹哦,淘淘要对摇光姐姐和对安哥哥一样好知道么?” 孟辰珧看了看孟锦安又看了看孟摇光,似乎在思索孟锦安的话的意思,忽然就咧开嘴作势要哭,却在看到孟锦安绷着的脸的时候愣是给止住了,抽抽搭搭的可怜兮兮的道:“呜呜呜,安哥哥不要淘淘了,安哥哥不喜欢淘淘了,安哥哥不疼淘淘了,呜呜呜。。。。。。” 孟锦安听罢一阵头疼,想和孟辰珧讲道理但是一想孟辰珧才三岁多一点哪里有什么道理可讲,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在旁边不吭声看热闹的孟摇光。 摇光自小什么都懂,对于孩子,大概,咳咳,也许比自己要知道的多吧。。。。。。 摇光!求解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除夕之宴 二 正热闹着吓得时候,一个太监走过来朝众人福了福身子,道:“太子请小王爷和杨公子去正殿说话。” 孟摇光闻言四下看了一眼,果然不见了太子与四皇子等人的身影,就连不少的朝臣公子也不见了。 孟锦安楞了一下,他素来与皇子们都不怎么亲近,太子这时候叫他做什么?倒是杨臻是个香饽饽,到了该结亲的年纪,太子和四皇子都挣着要拉拢,听说前些天杨三小姐和李家二公子的婚事吹了,太子估计得气的内伤吧。 太监似乎是看出了孟锦安的不解,便道:“许多家的公子都在,正说起小王爷和杨公子呢,太子这才叫奴才来请的。” 孟锦安这才点了点头,与杨臻对视一眼将怀里好不容易止住哭的十一皇子塞到孟摇光身旁,摸了摸孟辰珧的脑袋,道:“淘淘乖,跟摇光姐姐在这玩儿,安哥哥一会就回来。” 孟摇光目送孟锦安和杨臻出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四周。 这个偏殿是用来招待那些未出阁的公子千金的,也算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场所,不管什么地方举行宴会,目的大多都是如此。如今这殿内数得上号的青年才俊都已不在,剩下的都是些无关轻重的角色。 因为外面天寒,所以大门都紧紧关着,外面还套了一层厚实的门帘,倒是窗户开了几扇,只是无一例外窗外都是湖水。 水禄宫之所以叫水禄宫是因为四面环水,水禄宫就建造在湖上,夏日凉爽不已,但是冬日的话,也因为水属寒而温度比一般地方要低。 孟摇光捏了捏淘淘柔软的小手。觉察到他的不安和好奇轻轻地将他抱在了怀里放在腿上,对身后低眉敛眸的且怀道:“裕小王爷的佩玉掉了,去给他送过去。” 且怀看着孟摇光手中圆形的碧色玉佩,伸出双手接过,福了福身子道了声是,便拿着玉佩出去了。 觉察到怀里的小孩好奇的瞅着自己,孟摇光玩着他肉嘟嘟的小手轻轻勾起了唇。 “淘淘喜欢安哥哥么?”孟摇光的声音很轻。言语间带着一股温柔的暖意。 孟辰珧努力的侧着身子扭脸歪着脑袋看着一脸和善与自己说话的孟摇光。眨巴了下眼睛软软糯糯的道:“喜欢,淘淘最喜欢安哥哥了。” 孟摇光脸上的笑意扩大了,她此时就好像诱拐小朋友的狼外婆。继续用带着蛊惑的声音问:“那淘淘为什么喜欢安哥哥呢?” 孟辰珧敛下睫毛似乎在想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滑了下去,略带忧伤又认真的道:“因为只有安哥哥会陪淘淘玩,会给淘淘带喜欢的东西。会在淘淘伤心的时候逗淘淘开心,淘淘可以在安哥哥怀里哭。安哥哥也不会笑话淘淘。” 孟摇光手肘放在椅把上微微拖着下巴,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既然淘淘那么喜欢安哥哥,那要是安哥哥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淘淘握着拳头信誓旦旦的道:“我会保护安哥哥的!” 孟摇光伸手揽住孟辰珧的小胖腰。似有兴趣的道:“哦?那要是欺负安哥哥的是你父皇呢?或者是你的太子哥哥、四皇子哥哥呢?” 孟辰珧眼底浮现出犹豫的神色,捂着拳头的小手也张开了,歪着脑袋将食指送进嘴里。良久才为难道:“我是一定要保护安哥哥的,可是虽然父皇和太子哥哥们不喜欢我。但是母妃说没有谁必须要喜欢我的,所以我不会因为他们不喜欢我就怨恨他们。不过他们要是欺负安哥哥的话我也会保护安哥哥的,母妃说别人对我好我也要对别人好,不然以后就不会有人再对我好了。”孟辰珧说着瘪了瘪嘴,瞪着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孟摇光道:“可是父皇他们为什么要欺负安哥哥,安哥哥那么好。” 孟摇光觉得自己欺负小孩子好像是在世不怎么好,尤其是在看到孟辰珧泪汪汪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孟摇光心底的罪恶感蹭蹭的往上涨,这可是她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过的。她觉得一定是因为小初阳的缘故,一想到小初阳将来也会长成这样软软糯糯的模样抱着她撒娇,孟摇光觉得整个人都被治愈了! 孟摇光爱怜的摸了摸孟辰珧的脑袋,很自然的转移话题:“淘淘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平时跟着你的人呢?” 被孟摇光这么一说,孟辰珧顿时又委屈了,“桃红说安哥哥来了这里都不去宫里看我,一定是不喜欢我了,我就自己跑来了。”孟辰珧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缩了缩脖子,有些担忧的看着孟摇光道:“母妃要是知道我偷偷的跑到这里一定会生气的,她一定又该罚我背书了。” 在孟摇光好笑的目光中,孟辰珧颇理直气壮的道:“你都不知道,背书好难的!” 孟摇光在孟辰珧一本正经的跟她说背书好难的表情下十分不厚的扩大了笑容。忽然耳侧传过几道不寻常的声音,孟摇光要去掐孟辰珧脸蛋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四周大难临头却毫不自知的众人,孟摇光伸手将披风上的帽子戴了上去。揽着孟辰珧小胖腰的手也紧了紧,缓缓站了起来将孟辰珧裹在自己的披风里。 “我。。。。。。”孟辰珧不明所以的扒拉了一下披风,想将脑袋露出来,却忽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袋晕乎乎的。脑袋因为埋在孟摇光的披风里眼前一片漆黑,只得用小短胳膊牢牢地抱着孟摇光,小手揪着她的衣服。本能的想要靠孟摇光近一些。 孟摇光看着屋顶落下的横梁以及各种瓦片,微微眯了眯眼睛。那些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和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少爷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整个偏殿开始颤动的时候所有人都懵了,当屋顶瓦片什么的碎落砸在身旁的人身上,恐慌才开始。 尖叫声,呼救声。哭喊声,声声撕心裂肺,以往那些光鲜亮丽的少爷千金们平时的教养此时都喂了狗了。场面一时慌乱无比,没有遇到这种危机的经验,所有人像无头苍蝇一般朝门口冲,但折在半路的不在少数,当有人终于冲到门口的时候。却发现门被封的死死的。 孟摇光已经抱着孟辰珧挪到了角落里。她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这些人,都是孟琰计划下的牺牲者。为的。只是她孟摇光的性命。 说真的,孟摇光之前在家猜测的什么孟琰要这么对付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这么做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一个弄不好事情败露这么多朝臣都遭了秧他要如何去堵住满朝文武的嘴? 但是当孟摇光来到这个偏殿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还是不太了解孟琰。孟琰对安王府的恨早已积攒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这么多人。三品以上大元的家眷,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葬送在了一个要除掉她的计划里。 孟琰,真狠啊。 孟摇光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善人,这些人跟她孟摇光没关系。这些人都是孟琰送给她的陪葬品,她若是不收,也太对不起孟琰的精心安排了。 太子四皇子六皇子都不在。而孟锦安和杨臻以及那些称得上大晟青年才俊未来肱骨的人都被支走,甚至还留下了一个十一皇子来堵住众臣和安王府的嘴。这场戏若是未如期而至,怕是有人要失望的吧。 窗户开着,即便外面是冰凉刺骨的湖水,但也比留在这里被砸成肉泥来的好。当有一人跳下去之后,便有了第二个人,外面温度极低,河面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落下去十几息身子必定冻僵,然后落入湖底,换句话说,跳下去的人只会死的更快。 只是下面的情况让孟摇光对孟琰又有了新的认知,孟琰之狠,这世上大概无人能及了。 孟摇光清晰的听到下面龙柱断裂的声音,然后是地面倾斜,接着地板裂开,一座好好的偏殿因为注入了湖水而缓缓下沉,加之上面不断落下的碎石,顷刻之间一座宫殿就这么消失在了湖面上,冰冷的湖面上扑腾的人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当众人听到响声的时候一阵迷茫,将玉佩送与孟锦安的且怀却是脸色一白,转身跌跌撞撞的就朝偏殿跑去,杨臻一看不对怕且怀出事也跟着跑了出去,孟锦安一反应那方向,脸色一变也拔腿就往那边去。 “出什么事了?”六皇子压下心底的不安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不解。 太子脸上带着惯性的笑意,安抚众人道:“我这就去叫人查一下,大家稍安勿躁。”说着便走了出去。 六皇子越想越不安,抬脚就跟在了太子身后。四皇子也跟着出去了。虽然他纯粹是出去凑热闹的。而其他人虽然心里好奇的要死但还是按耐住了心情静静地等着。 他们心里的想法是一致的,皇宫里就算出事也不能是什么大事,毕竟这是在皇宫,所以也就不担心了。 太子等人才出去,就见去偏殿请人的小太监脸上冒汗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见太子等人出来,立马就跪了下来,直想把头低到土里,颤颤巍巍的道:“太、太子殿下、下、出、出事了!偏、偏、” 太子脸色一变怒道:“慌什么!说清楚!” 那小太监依旧不敢抬头,暗自咽了口口水缓了口气,哆哆嗦嗦的道:“偏殿塌了!” “你说什么?!” 四皇子脸色也十分的不好,他没记错的话,孟摇光应该也在偏殿,孟摇光现在是他的盟友,他能不能当上太子还得指望着孟摇光呢,可不希望她出事。 “好好的偏殿怎么会塌?!” 六皇子站在太子身侧,眼角明显瞄到了太子瞬间勾起又抿着的嘴角,眼底的阴霾更盛了。 偏殿出事,和太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偏殿有多少大臣的子女在里面!这么疯狂的事情,除了能不顾大晟安危也要置南安军于死地的太子能办出来,六皇子实在是想不到其他人。这次将除夕宴定在水禄宫是父皇亲自定的,为此水禄宫修葺了三个多月,而负责的人无疑就是太子的人。 “这么大的动静恐怕是瞒不过去的,那么多人都在里面,咱们还是赶快去看一看,谷因,快去宣太医,将太医院的太医都找来!” 不能再拖下去了,既然这事是有预谋的,那么在他们到之前势必不可能有人出手,即便孟摇光没有受到宫殿坍塌的波及,但如今湖水冰冷,一旦掉下去落下病根也是一辈子的事!六皇子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太子既然出手就不会给宫殿里的人留一丝一毫可能逃脱的机会,孟摇光现如今可以说是凶多吉少! 太子!你怎么敢?! 太子听了六皇子的似乎也回了神,赶紧招呼人往偏殿去,而这个时候,在皇后宫里的妃子妇人们也一同过来了。 “参见母后/皇后娘娘。”六皇子心底着急,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行礼。 “怎么这么着急?出什么事了?”皇后一身凤袍加身,后背绣着展翅高飞的凤凰,九条凤尾坐落在宽大的后摆上,每一针纹络上都镶着细碎的珍珠,凤凰的眼睛也用红宝石点缀,十分的雍容华贵。 “回母后的话,适才儿臣们听到一声巨响,去偏殿请众位小姐的近侍回来禀报说偏殿塌了,儿臣等正要过去一看究竟。”太子说话的时候一脸的沉重与不可置信,无辜的简直跟局外人一模一样。 “什么?!”皇后面色一惊修整的矜贵的面容上慌乱不已。 “知书,快,快去禀告皇上!璟儿,我们快去看看!” 皇后身后的一群妇人也听到了这消息,一个个急的不行,就怕她家宝贝女儿儿子出什么事情。但皇后太子在前,她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逾越的。 宁妃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被宫女扶着心不在焉的往前走。 宁妃年仅二十六颇为年轻,知书达理如今也很受宠,若不是如此她也生不下孟辰珧,如今大位争夺在即,皇后与贤妃也没空与宁妃为难,毕竟宁妃的儿子不过三四岁,怎么大位也落不到她的头上,再得宠又能如何。 贤妃与四皇子对视一眼,皆从各自眼中看出了不一样的意味,随即收敛了神色摆出一副着急的模样,贤妃是一心想要凑热闹,而四皇子则是凑热闹的同时又有些担忧孟摇光这个盟友,若是就这么死在这里,就可惜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除夕之宴 三 由于皇后等众人的加入,一行人前去偏殿的速度也慢了下来,待众人到了之后,看到的则是满湖的断壁残垣,以及一些在水里垂死挣扎的千金公子们。 “啊!我可怜的女儿啊!快!快救人啊!”妇人们一看偏殿的现状也顾不得矜持了,跑上前围着湖水疯魔般的大吼大叫,就怕晚一步自己的儿女就救不会来了。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周的石柱灯均点亮了,宫女太监们手里也都拿着灯笼为太子等人照明。只是即便有灯光湖中的一切也看的不是很真切。 太子快速扫了一眼四周,对听到动静冲过来的禁军们道:“愣着干什么么?!还不救人!福子,叫人点灯,把整个湖面都照亮!” 禁军一听太子发话,立刻丢了武器朝湖里跳,此时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看到人就捞出来,双手托着往岸上送。福子也急匆匆的去办事去了。 “兰君,去叫人在逐月宫多备些棉被暖炉,把人都送到逐月宫去,免得太医还没来再受了冻。”宁妃低声吩咐着。 逐月宫是距离水禄宫最近的一个宫殿,平日里虽然很少用到,但平时总有人打扫。东西也十分齐全。 皇后听罢也没多余的心思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两句叫人多叫了些宫女近侍过来帮忙。 宁妃看了看四周,目力极好的她并没有见到孟辰珧,却见孟锦安手里拿着个灯笼一脸着急的朝湖里看去,甚至还踏上了湖上面落的碎片,隔得太远宁妃听不到他喊的是什么,但足以证明他此时是在找人。 能让孟锦安如此失态着急的人。除了孟摇光宁妃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宁妃看着塌的如此彻底的偏殿,攥着手帕的手微微的颤抖,她是个极聪明的女人,但在这皇宫最该做的便是装糊涂,所以她不争不抢,只一心想要自己的儿子平安长大。 她在,皇帝才能放心。她的儿子在。她便能安心。 宁妃敛下眉遮去眼中的情绪,安王府和皇族早已水火不容,只是皇帝的手段实在是叫人不寒而栗。这么多条人命。还一个个身份尊贵,竟然如此轻易就葬送了。这可如何向安王府与朝臣交代。。。。。。 想到此宁妃身形一晃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在她身后的六皇子妃玉瑶雪伸手扶了一把,宁妃如今却无心顾及这个,她努力的稳着心神朝看着湖面一脸着急的六皇子道:“六皇子殿下。不知道您有没有见到珧儿?这小家伙趁我不住就跑了出来,害我一顿好找。” 六皇子回头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十一弟还在偏殿。” 宁妃神色恍惚的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六皇子殿下是不是看错了。惠尘宫与水禄宫相隔那么远,他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跑的那么远?” 六皇子看了一眼宁妃便不再说话了,而是将目光落在了玉瑶雪身上。 “雪儿。扶宁妃娘娘去逐月宫休息吧。” 玉瑶雪看着六皇子轻轻地应了,扶着宁妃就要走。 “不。我不能走,我要留在这里。”宁妃有些头晕的闭了闭眼,双手紧紧地握着,连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这就是你给安王府和朝臣们的交代么,好,真好! 宁妃缓了半刻中才缓过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混乱的湖面喃喃地道:“珧儿要是看不到我该着急了。” 福子带来许多宫人都提着灯笼,一排排的朝湖面上一站,湖面上立刻就亮了许多。一些大臣们见这个时间自家夫人和女儿儿子还没到正殿,也有些着急了,见这处亮的如此耀眼,便巴巴的跑了过来,这一看吓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急忙跑上前询问。 “太子殿下,这。。。。。。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看了一眼问话的人,语气沉重的道:“不知为何偏殿忽然坍塌,偏殿里的人无一逃出。。。。。。” 原本沉稳的朝臣们一下子炸开了锅,脚下生风的朝湖边跑去,见侍卫们正往上救人,着急忙慌的找到自家夫人,询问情况。 “众位大人先不必惊慌,之前救下来的人都移到逐月宫了,太医现在想必已经到了,夫人不在此的应该都跟了去,众位可去逐月宫看望。”皇后面上沉痛心里却不以为然,能为孟摇光陪葬,也是你们家的荣幸。 皇后听到偏殿出事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意外,而这场意外所针对的,只有孟摇光。最有心想让孟摇光出事的,只有皇帝。而能够在皇宫中搞出这么大动静的,也只有皇帝。于是在听到孟辰珧也在偏殿的时候,皇后心里不免的冷笑几声,皇子的命,在皇帝眼中本就一文不值,他高兴了,你便生,他不高兴,你便死,如此简单。 “皇上驾到!” “恭迎皇上,皇上圣安。” “免礼。”皇帝皱着眉走进湖面,看着湖面上一片狼藉整个脸瞬间就黑了。 “到底怎么回事?!” 皇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太子抢了先。 “回父皇,适才儿臣等在正殿说话,着人来偏殿请人的内侍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去,说偏殿忽然塌了,儿臣等便急着过来,路上遇到了母后等人,便一起来了。我们到了之后就看到了这么一副场景。”太子的说辞很简单,但每一句都将偏殿的事推了个一干二净。 “好好的偏殿怎么会塌?!禁军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的动静一点都没发现?!”皇帝暴怒,大除夕发生这样的事简直触霉头。而且还是在皇宫,在他孟琰的眼皮子底下! “皇上息怒!”赶过来的禁军左统领林怀忠赶忙跪下,解释道:“回皇上话,偏殿进出的都是千金公子。为了避嫌禁军都在偏殿砌墙外守着,等偏殿的动静大了,禁军赶过去的时候偏殿已经支撑不住了!” “废物!一群废物!”孟琰觉得很委屈,他的宫殿塌了,这就是在拿巴掌打他的脸!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朝臣千金,这要是传出去谁能信这件事和他孟琰没有关系?!说他不知道有人信么?没人! “摇光呢?!” 孟琰大吼,目光充血的瞪着太子。怒道:“我问你摇光呢?!” 太子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忙跪下低下头慌张的道:“回父皇,摇光和十一弟当时都在偏殿。。。。。。” 孟琰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好在陈可及时扶住了他。 孟琰伸手指着太子。张了张嘴愣是没说出话来,最后恼怒的一脚踹在了太子肩上,将他踹翻在地。 “皇上息怒!” 所有人都跪下了,不解的想偏殿出事皇帝对太子如此迁怒。到底是为什么? 太子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仁德和善的人,孟琰此动作一出所有人都懵了。看皇帝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演戏。难道这件事与太子真的有关系? 皇后低眉敛眸的跪着,见皇帝如此对太子忽然勾起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看来这件事和皇帝没关系了,太子,本宫的好太子。你真是太能作了,真想看一看你们父子成仇的画面啊。这个想法一闪而过就被皇后压了下去,不能。她还要依靠太子登上太后的位置,太子不能出事。 “皇上息怒。璟儿身为太子除夕宴出此祸事虽难辞其咎,但这几个月来璟儿一直在府中闭门思过,这事实在是怪罪不到璟儿头上,请皇上明察!” 经皇后一提醒,所有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当时太子正府禁,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可能和太子有关系。 皇帝简直要气疯了!他的太子!他的太子竟然如此算计与他?!这就是他一心宠着纵容着的嫡长子!是他一心要扶持他坐上皇位嫡长子!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夫人们随着救起来的自己儿女都去了逐月宫,一场本该高高兴兴的除夕宴,就此成为了所有朝臣挥之不去的噩梦。 随着人不断地救起,宁妃的心一点点的往下沉。皇帝看着宁妃伤心欲绝的模样,朝她招了招手。 “宁妃,过来。” 宁妃却像是没听到似的愣愣的看着湖面,就怕一个错眼错过了孟辰珧,湖水那么冷,珧儿在里面该多难受啊。 皇帝看着宁妃的模样心里也有些难受,这个女人是他在宫中唯一的清净,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抱怨设计,四年前他看她整日待在宫中毫无人气,便给了她一个孩子,四年里只要说起孩子她就满心满眼的都是满足与幸福,在这宫中,她只有孩子了。只是如今,她连孩子也没了。 皇帝走过去将宁妃揽在披风里,这才感受到宁妃整个人都是凉的,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 “别怕,珧儿不会有事的,别怕。” 皇后和贤妃嫉恨的看着皇帝怀中毫无反应的宁妃,暗自低下了头。 “且怀!别找了!”杨臻一把拉住在冷风中不断在湖边寻找的且怀,都找了半个时辰了,该捞出来的人也都捞出来了,如今没出现的,怕是已经沉底了。 “放开!”且怀甩开杨臻的手,抿了抿唇将肩上的披风扯下去,抬脚就要往湖里跳。 “你疯了!”杨臻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用力过大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湖底阴冷连禁军都不敢下的太深,你去只有送死!” “杨臻,放开!”且怀声音冷硬,手指紧紧攥着裙摆。这衣服是上好的锦绣,她这辈子都没想过有一天可以穿上这样比贵家千金还要好的衣服,这是给小姐裁衣的时候小姐吩咐人给她做的。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更何况她不过是安王府的一介下人,但小姐却待她至斯。如今小姐下落不明,她怎么能放着小姐不管呢。 且怀从来没有叫过杨臻的名字,这一叫的语气惊得杨臻还真放松了力道,且怀推了杨臻一把,转身一抬脚就跳了进去,挥着手臂朝湖底深处游去。 “该死!”杨臻见状二话不说也跳了进去,不是要拦着且怀,而是给且怀保驾护航,他至少能在且怀要支撑不住的时候将她弄上去。虽然可能会落下病根,但这件事要是搁在且怀心里,且怀一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孟锦安在他俩跳进去之后一下从湖底冒出头来,手里攥着的是一个闪电型的暗器,这暗器是他在湖底一个禁军身上拔下来的,暗器形状流畅用起来速度惊人难以躲避。更重要的事,这暗器他见过,在安王府七星阁内。他见过的是大型号的,孟摇光当时正拿着这东西把玩。锋利至斯的暗器在孟摇光手中听话至极,哪怕利刃顺着手指划过,也伤不得她分毫。 此时他若是再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太蠢了!为什么好端端的宫殿会塌,因为他们要置摇光于死地;为什么会有禁军死在湖底,因为摇光要出去被他们所阻拦!牺牲了这么多人,他们的目的不过是要摇光的命而已! 这就是他将来要效忠的皇帝么? 孟锦安阴着脸一声不吭的上岸,立刻便有人来给他披上披风,请他去逐月宫换衣服。孟锦安冷着脸越过内侍走到正在安慰宁妃的皇帝跟前,黑发湿漉漉的半贴着脸颊,因为泡了冷水而苍白的可怕的脸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渗人。 “锦安,你。。。。。。”皇帝还没说完,就被孟锦安冷言打断。 “安王叔与你如何我管不着,你不管为何对摇光如何是你的自由,但淘淘是你的亲儿子,陛下,虎毒不食子。” 孟锦安的声音不大,但距离皇帝近的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孟锦安的意思很明显,这场意外就是针对孟摇光而设计的,而十一皇子也是其中的一环,稍稍一想众人都能想到,十一皇子的这一环是堵住朝臣与安王府嘴的重要步骤,必不可少。 “放肆!”皇帝简直气疯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是朕为了要杀摇光不惜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和满朝文武的儿女?!孟锦安!你好大的胆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除夕之宴 四 孟锦安想要嘲笑般的勾一勾唇,却发现嘴角已然僵硬,他张开嘴艰难的道:“那你杀了我啊,杀我可比杀摇光要轻松的多,您动动嘴就成了,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孟锦安!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么!?”皇帝揽着宁妃的手青筋暴起,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样发怒过了。 “朕要摇光死什么地方不行非得在自己的地盘,明知道摇光一出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安王府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朕!朕为什么要这么傻?!安王府如今只有摇光一根独苗,她死了你真以为南安军就无主了?!真以为朕就能顺顺利利的拿下南安军?!安随心不反说出去你信么?!你能不能动动脑子!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把这脏水朝朕头上泼!一群蠢货!” “你再不出去孟锦安可就危险了,还有你那个小丫鬟,这么久没上来不会死在湖里吧?”暗处穿着银白色披风带着风帽的男子言语带笑略不正经的道。此处本来就暗,而他的整张脸都埋在阴影里,抬眸看去只能看到他笑的弯弯如月牙般的明眸,带着三分痞意。 孟摇光斜瞟了这人一眼,觉察到怀里的孟辰珧动了动,这才抬腿走了出去。 戏她倒是看够了,只是眼前这场景,似乎的确和孟琰没有关系。想起适才皇帝踹太子的那一脚,孟摇光眼底闪烁着渗人的寒光。照这个场景下去,孟辰璟迟早把自己作死,看在他这么照顾自己的份上,她不介意再推他一把。 “哟,都在这儿呢?” 孟摇光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反射性的往后看,就见一片烛火中披着蓝色披风的孟摇光脸上带着淡笑慢慢的走了过来。 孟摇光将所有人的神态都看了个一清二楚,太子的震惊、痛恨与不甘,松了口气的六皇子,四皇子的惊喜,皇帝的比较复杂,掺杂着惊喜与怒火。还有隐隐的松了口气的感觉。 她走到宁妃跟前对带着小心翼翼希望的宁妃道:“淘淘睡着了。娘娘送他回惠尘宫吧。”说着将披风掀开露出孟辰珧睡得红扑扑的小脸。 宁妃看着劫后余生的孟辰珧惊喜的眼泪都落了下来,连忙用手帕擦了擦道:“好,好。有劳郡主了。”说着伸手将孟辰珧接了过来,然后用披风细细的盖好。 看向皇帝露出一个笑脸,眼泪却又掉了下来,有些窘迫的道:“皇上。臣妾先告退了。” 皇帝看着宁妃好转的脸色对太子的不满又升了起来,按耐住性子嘱咐道:“夜里天凉。坐朕的车辇回去,一会朕叫御医去你宫里给珧儿瞧瞧,别落下什么病根。” 宁妃紧了紧抱着孟辰珧的手,觉得自己无所谓但孩子刚刚经历了那样的事的确有些虚弱。便也不再推脱:“谢皇上。” 孟锦安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拉了拉孟摇光的披风,脸色虽然苍白但眼睛很亮,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摇光挑了挑眉的看着他,对身旁的内侍道:“去。带着裕小王爷去沐浴换衣服,一会冻出毛病来外公又该心疼了。” 内侍看了看陈可一眼,见陈可点头便上前请孟锦安,但是孟锦安只是看着孟摇光愣是不动。内侍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孟摇光颇有些无语,转头对内侍道:“两个人驾着他走,他冻僵了,走不动。” 孟摇光说完就见孟锦安哀怨的看着自己,伸出手握了握他僵住的手,示意他放心,孟锦安这才心满意足的被内侍拖走。 待孟锦安走了,孟摇光这才看向孟琰,又淡淡的扫了太子一眼,开口道:“皇上觉得,摇光该将这笔账记在谁身上?” 起初孟摇光当真是以为这一切都是孟琰的计划,毕竟能够在皇宫无声无息的弄出这么大阵仗的,除了孟琰不作他想。但如今看来她倒是误会孟琰了。 相对于皇室来说,更加偏激狭隘对安王府充满恶意的,比孟琰更加不可理喻更加疯狂的,是孟辰璟。 只是孟摇光没想到的事,孟辰璟的势力竟如此之大,收拢了禁军左统领林怀忠,还能在自己闭门思过期间无声无息的搞出这么一出。看来孟琰对孟辰璟这个嫡长子十分的信任,竟然放权放到了如此地步。 孟琰一张脸一阵红一阵白,说到底孟辰璟是他的嫡长子,孟辰璟犯错首当其中打的是他的脸。孟摇光如此说可是半分面子都不曾给他留。 一旁太子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只是他脸色不好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孟摇光的这句话,而是,他算计进了孟辰珧,设计了朝臣千金公子,还冒着被皇帝责罚的危险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后孟摇光竟然毫发无伤! “宫中出了这种事情是朕管理不周,如今朝臣千金公子损伤惨重,这除夕宴就罢了吧。摇光没事就好,这就回去休息吧。朕也累了。”孟琰此时就算在厚的脸皮也不能对孟摇光对掐,毕竟他要维护他的嫡长子,而孟摇光所说又是事实,他自然无法反驳,只能就此转移话题。 孟摇光闻言笑了,只是这笑意中不含任何的温度,冰冷渗人。 “皇上的意思,就这么算了?”孟摇光清浅的问了一句,然后抬眸看向没有找到孩子在湖边痛哭的人,最后定格在此刻已归于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提高了声音: “且不说我孟摇光一人性命如何,而今这湖下埋葬着多少个鲜活的生命,陛下难道看不到么?他们的死陛下一句不查就能揭过去么?!难道他们的生命就这么的不值钱,连让您还他们一个公道都不行么?!三品大元,朝廷肱骨,皇上这么做,就不怕寒了大臣们的心么?” “陛下就是查一下又如何?这座宫殿据说几个月前正在修葺,而前几日才投入使用。只要查一查谁主持的这项工程,而负责采买建造的人是谁,拿下问一问自然就能问出一大推东西,或许是有人中饱私囊滥竽充数,或许是哪一项工程出了问题。” 说到此孟摇光缓缓的停了停,忽然笑出了声:“不管真的假的,是敷衍还是作秀。总归是个交代。是陛下的态度,陛下何必如此吝啬呢?” 孟摇光句句铿锵有力,原本哭的伤心欲绝的夫人们一听满脑子都是要为自己儿女报仇的心思。一通跌撞的跑到皇帝跟前跪下,声嘶力竭的道:“请皇上为臣妇做主!为死去的孩子做主!” 未走的大臣也跟着跪下,他们不如那些妇人无知,自然猜到了其中的猫腻。但是君之国为臣者岂敢多言,只是如今沦为牺牲者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女。他们又如何能无动于衷。虽然跪下却不说话,也没要求力惩凶手,就像是默认了孟摇光的话,不管真的假的。敷衍也好作秀也罢,只要赢态度,皇帝做事总不要让他们心凉就是了。 看着那些妇人放在雪地上的手冻得青紫。孟琰心情更加的烦躁了。查什么?如何查?这件事无疑就是太子做的,难道当真要将太子绳之于法?! 皇后倒是有眼色。见皇帝面色不愉就要发火,立刻就跪下了下来。 “皇上息怒,修葺宫殿之事本是臣妾分内之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臣妾难辞其咎,望皇上开恩,将此事交于臣妾调查,让臣妾将功赎罪。” 皇后都这么说了,太子自然也不能干看着,便也同皇后一同跪下,一脸沉痛的道:“父皇,儿臣愿代母后亲查此案,一定会给各位大臣一个交代!” 六皇子低着头沉默不语,此时他身为太子阵营本该为一力支持太子的决定,但是此刻他忽然不想这么做。太子今次办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疯狂,让六皇子都觉得不寒而栗。 玉瑶雪伸出手握住了六皇子犯凉的大手,目不斜视的看着灯光烁烁的湖面。 平静的湖面上倒映着一盏盏烛光,不算大的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入湖面化成水,那场景煞是美丽。忽然湖面上翻起了水花,一脸青白的杨臻噗嗤一声露出水面,手里还抱着脸色白的不像人样的且怀。 孟摇光见状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且怀将她从水里拉了出来。且怀身上满身的水,冰凉的好似下一秒就要结冰了一般。 孟摇光不嫌湿的侧过身子挡住且怀,一把扯掉她的外衣,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然后扯下自己的披风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带且怀去逐月宫,我稍后就到。” 从湖里爬出来的杨臻点点头一把抱住且怀,脚下飞快的朝逐月宫跑去。这样的温度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受不了,何况且怀一个小姑娘。 孟摇光缓缓地走了回来,脸上去了假意的笑,眯着眼睛看向太子道:“这事牵扯了这么多的王公贵族,可不是一两个小猫小狗就能顶的了罪的,太子殿下可得仔细着些。”说完也不看皇帝等人的脸色,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好好的一场除夕宴就这么不欢而散了。年后办丧事的人家不在少数,这个除夕宴将会让他们铭记一生,不管是谁。 且怀最后还是被杨臻抱出皇宫的。以为寒气入体所以高烧不断,即便治好了也会留下病根,若是不好好调养说不得寿命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除夕宴的结局孟摇光猜测得到,但且怀如此做却还是在她的意料之外的。她记忆中且怀都是个很理智的人,根本就不像是会做出这般冲动的事情,但事实证明,一个人再理智,当她碰到某些触动她神经的事情的时候,理智二字也仅仅是变成了两个没有意义的字而已。 孟摇光看着不断冒汗嘴里呓语的且怀,眸子又暗了几分,她抬手拭去且怀额头上的汗,伸手将马车内的暖炉的碳火又调暖了几分。 杨臻一脸苍白的看着安王府远去的马车,眉头皱的特别近。与杨臻脸色不遑多让的孟锦安也是如此的表情,担忧之意言于表,只是他们担忧的事情与人,似乎都不是同一个。 杨臻担忧且怀的病情,怕她不好好照顾自己,又怕孟摇光照顾不好她,总之就是看不到她就各种担心。而孟锦安则是经过今日的事情之后对孟摇光在和京的处境又多了分了解,更加明白了皇室对安王府的态度,不择手段到了极致,他在想,到底要如何才能帮的上忙。 忽然漆黑的天空炸起了一朵五颜六色的烟火,映照的大半个和京都亮了起来,接着是第二朵,第三朵,漆黑的背景下,各种花色的烟火盛芳,预示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杨臻依旧盯着安王府马车的方向看,烟火放了大半个时辰,杨臻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孟锦安碰了碰杨臻的胳膊,劝慰道:“杨小二,虽然你人不错,但是摇光不喜欢你,你还是死心吧。”孟锦安还是一直以为杨臻喜欢的事孟摇光,且一直对其穷追不舍。 “都说了我家摇光不外嫁了,你爹又肯定不肯你入赘,你已经完全没戏了,别总是盯着摇光追,小心我揍你!” 杨臻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听着孟锦安絮絮叨叨的说话,顿时有些无语。心说孟锦安平时挺机灵的怎么一碰到感情的事就这么迟钝?他到底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喜欢孟摇光再追孟摇光了? “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你看盒子都等着急了。”杨臻抬腿就要朝自家马车走去。但又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扭脸看到有人从侧门抬出去一个人这才想起来今天在水禄宫发生的大事。 “锦安,你说今天的事情。。。。。。”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杨臻倒是没说出来,但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 孟锦安听罢也皱了皱眉,看了眼白抬上马车的人和上去车哭哭啼啼的妇人,小声道:“不像是皇上。”孟锦安也是后来想想才想明白的,如今安王妃可就宝贝孟摇光一人了,皇帝若是要动孟摇光早就动了,是不会选在这个时候的,皇帝虽然憎恨安王府,但却从不会拿大晟的安危冒险。 杨臻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道:“幸好三妹没有嫁给李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要入赘了 “幸好三妹没有嫁给李驰。” 杨家从不参与党争,但如有必要必然还是要站队的,但所站的位置,必然是最得人心的仁君之选,他父亲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之前才对于李驰接触自家三妹没有异议,但这一切都建立在太子仁德的基础上,现如今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说到嫁娶,杨臻委顿不振的眼神忽然亮了起来,朝一脸伤怀的孟锦安道:“这么晚了快回去吧。”说着拔腿就朝自己家的马车走去。 孟锦安见杨臻火急火燎的走了一脸的不解,不过很快就被转移了。他要赶快回去把今天的事情告诉爷爷。 裕亲王府对于皇帝与安王府的争斗一直都是主和不主争的态度,这几年矛盾虽然愈演愈烈,但到底皇帝也没有凶残到如此正大光明的要安王府人的命的地步,时至今日皇帝是依然顾及安王府的势力,摆在第一位的事大晟的安危而非自己的私怨,但太子就不同了,太子的凶残程度简直不可言表,裕亲王府只怕不能袖手旁观了。 回府将且怀安顿好,吩咐了人好好照看,孟摇光这才绷着一张脸回了七星阁。 因为是除夕,大部分人都在守岁,所以府里许多人都没有睡。 “小姐。”孟伯言不放心的跟了过来,他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的,就怕孟摇光在皇宫里出什么事情。如今看到且怀被抬出马车心整个都沉了下去。 皇室如今唯一要对付的人就孟摇光,而且怀如此,那么针对的人必然还是孟摇光,且怀不过是被牵连的罢了。看且怀这样子,皇宫这一趟又岂会是简简单单的使绊子。说他们没下杀手。孟伯言一个字都不信。 孟摇光从博古架上取下一壶东炽,拿着酒杯来到外面的七星湖旁,看着隐隐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眼神冷得可怕。 “太子这么客气,我们总不能失礼,让施香准备一下。” 孟摇光本来还没想这么快对禄国公府出手,但今日太子所作所为彻底触碰到了孟摇光的底线,留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在。孟摇光实在难以安心。 孟伯言可以肯定。一定是太子在皇宫做了什么对自家小姐不利的事情,他可是很少见孟摇光这么生气的。本来对付禄国公府的计划还是要徐徐渐进的,但既然要用施香。那么禄国公府怕是保不住了,太子没了禄国公府,就等于掉了一条臂膀,甚至太子妃也可能因为此事受到牵连。到时太子声誉每况愈下。皇帝就是有心要保太子,也说不过去。 “我这就去。夜凉,小姐还是快些休息吧。”孟伯言关怀了几句便转身出去办事去了。如今且怀受伤,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又落到了孟伯言的身上,他可是有的忙了。 孟摇光倒了杯酒搁在唇边。一口饮了下去。东炽算得上是果酒,味甜中带苦,后味回味无穷。细细品来似乎还有些许酸味,一点都不醉人。 孟摇光今晚不想醉。或者说,她在等人。从皇宫里出来之后迫切的想要见到第五琛,像她这样的人很少依赖别人,但第五琛就像是毒药,让她整个人不知不觉的沉沦,见到他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只是远远地看着,她都能感到安心。 这种感觉来源于孟摇光骨子里,她从事的职业从来都不存在安全这一说法,她也习惯了不依靠任何人独自一人行动,独自面对危险生死,从来没有人会为她做那么多。她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非常的危险,但有什么办法呢,她现在到底不是那个一无所有只是被支配着的杀人机器,她是安王府的小姐,是南安军的少将军,她有父母亲人,甚至还有一个才出生的软软糯糯的弟弟,也许她也可以再有一个喜欢她她也喜欢的。。。。。。爱人? “呵。”孟摇光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勾起的唇角带着几分温度,眼底皆化了冰冷而是满满的不确定。 古人的时代不发达,没有机器没有电没有高端文明,古人的感情世界男女从来不是对等的,但相对的,古人的感情大多数也是很纯粹的,没有现代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夜、情,之类的,没有狂欢派对,没有肮脏的红红白白,没有换来换去的奇葩思想。 所以呢?要试一试么? 孟摇光忽然转身潇洒的坐在了湖边大树下的摇椅上,铺着厚厚的皮毛的躺椅因为晃动而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在这个才落过雪的寂静夜里十分突兀。 孟摇光放空的眸子依旧看向湖面,手中捻着茶杯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一副发呆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才下过雪连个暖炉都不抱就出来晃,还喝冷酒,都不知道冷么? 孟摇光眼睫毛忽然动了动,转着的茶杯忽然停了,拎着酒壶倒了杯酒,语气有些冷的开口:“殿下这个时候难道不该在家陪着皇子妃么。”大半夜的跑安王府来做什么?抽风么? 第五琛的目光也落在的响动处,就见一身黑色披风的六皇子从暗处走了出来。眉梢还带着寒气,似乎是才过来。 六皇子走到孟摇光身后,看着她一晃一晃的背影眸子里情绪多变,良久才道:“今日在宫中你受惊了,雪儿也不放心,我便来看看。” 六皇子的理由冠冕堂皇,孟摇光也说不出什么。只是在暗处的第五琛却从六皇子的眼神中看出了些什么,不喜的皱了皱眉。 接下来便是沉默,孟摇光想事情也没法集中注意力,见六皇子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便开口赶人了:“殿下看过了,是不是该回去了。”不待六皇子说话,孟摇光又道:“若是有什么事情请殿下务必花灯节过后再来,我也是要休假的。” 六皇子见孟摇光态度冷淡张了张嘴默默地将一肚子话咽了下去。道了声告辞转身便走了。有些事他也知道不可能,而他也做不了,但总是放不下。感情这回事又岂是人力能够控制的。 第五琛对于孟摇光对六皇子的态度很满意,但一想到有人觊觎自己的媳妇儿他就心里一阵不舒服。你问孟摇光什么时候成了第五琛的媳妇儿?呵呵,第五家的家传玉佩都在孟摇光腰上挂着呢,不是媳妇儿是什么? “摇儿。”第五琛出声之后慢悠悠的从暗处走了出来。 这一声响孟摇光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碎了。她才想到第五琛然后第五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真的很吓人的好么。孟摇光稳了稳心神。心想做贼心虚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第五琛当然看到了孟摇光的动作。嘴角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走过去接过孟摇光手里的酒杯和酒壶放在矮几上,顺手还占了把便宜。 “手这么凉。怎么不进屋?”说着结下自己的披风给孟摇光盖在身上,然后非常自然的将戴着余温的大手捂上孟摇光冰凉的脸颊上,颦眉道:“脸也是冰的。” 孟摇光脑子有些乱,眼前这个和第五琛长得一样的一本正经的吃自己豆腐的男人是谁?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难得的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口,觉察到孟摇光的唇瓣也冰凉的时候。第五琛心想脸都捂了顺便也给暖暖唇吧。于是本来是一触即分的吻,就变得绵长了。 孟摇光觉得,这个眼睛长得很好看大手很温暖唇。。。。。。很软的男人,除了脸像第五琛还有哪里像了?!从出现到如今她一句话没说就被占了这么多的便宜。那个正经温雅的第五大少爷呢?求还回来! 第五琛还算有分寸,并没有伸舌头什么的,吻得意犹未尽还是在孟摇光发飙之前退开了。然后居高临下的低着头脸上带着餍足以及满满爱意的笑容看着孟摇光一点一点的回神。 孟摇光眼中焦距回笼。眼睛慢慢的眯了起来,语气很危险的道:“你准备好要入赘了?” 第五琛这会儿才不和孟摇光抬杠呢。面子和媳妇儿,显然是后者比较重要。 第五琛才要说什么却被孟摇光打断,只见孟摇光从摇椅上站起来,将身上的披风丢给第五琛,拎着酒壶和酒杯就朝屋内走,只留给第五琛一个潇洒的背影。 第五琛跟在后面无声的笑了,虽然孟摇光适才表现的很平静,但却是最不寻常的表现,孟摇光从来不会躲避任何人的目光,也从来不会在说话的时候转身离开。虽然适才她第一句的铺垫衬托出自己离开不那么突兀,但第五琛还是眼尖的看到孟摇光拎起酒壶时微微颤抖的手指。 第五琛进门之后便顺手关了门。屋内点着暖炉,关上门热气聚拢很快便暖和了起来,第五琛将披风随手搁在一个椅子上,自己则厚脸皮的坐在了孟摇光的身侧,眼巴巴的看着她。 “田禾镇没出事吧?”孟摇光给第五琛也倒了杯酒,随口问道。 季成涛必然是看出了什么,不然雁城城门也不可能忽然紧了起来,幸好当时她走的及时,若是再晚些时候,只怕再想出去就难了。孟摇光如今担心的,便是田老东子等人,就怕牵连了他们。 第五琛闻言眼中带笑的看着孟摇光,语气温柔:“放心,季成涛即便猜到了什么却拿不出任何的证据,他这种以智谋著称的人是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出过激的举动的,他只会不动声色的监视他们,而田老等人已经没有动用第二次的必要了,不会有事的。” 第五琛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喜欢孟摇光什么,只是对于这个他弟弟口中崇拜的少将军有些好奇,而第一次见面孟摇光给他的感觉却很特别,不似他想象中那般强悍的模样,而是如邻家小妹般的模样,只眼中、脸上却带着俊俏的凌厉。时而势强时而妩媚,世俗对她一点约束力都没有,大胆却极有分寸,智计过人甚懂大局,坚毅又勇敢。许是不管哪一个孟摇光都让他觉得耀眼之极,一种扎根在心里的欣赏随着接触的越深变得越来越浓重,最后质变成了另一种他从未领会过的感情。 第一次,第五琛有了一种自己想要握紧某个人的想法,会不计得失的帮她,会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会在看不见她的时候想她,会在明白六皇子对她感情的时候隐隐觉得不安,会失态。。。。。。他觉得在孟摇光面前,他都不像他了。 孟摇光被第五琛看的浑身不舒服,她不喜欢第五琛的试探,就像刚才的那一个吻。孟摇光不好意思的同时又觉得不舒服,她没有经历过感情,好吧,虽然经历过但那一个个都是变态啊变态,实在是不能指望变态有对待感情的正确做法,比如打断她的腿什么的。。。。。。 所以同样的孟摇光也不喜欢藏着掖着,对于第五琛小心翼翼的试探她不太明白,不明白第五琛对感情的小心翼翼,说出来怕失去,不说又难受的纠结。 孟摇光想罢站起来从博古架上拿下来一瓶秋叶白,烈酒。握在手里坐下,看着第五琛道:“回来那****出门,发现有人跟踪我。” 第五琛想了想,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能说那个人就是我么,他当时还奇怪孟摇光没事大半夜出去遛弯做什么,原来是逗着玩呢。不不不,她才没那个闲心呢,不是遛弯那是要做什么呢? 第五琛有个想法呼之欲出,声音放的越发小心了。 “你当时要去哪儿?” 孟摇光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倒了杯秋叶白拿起杯子就朝嘴里送,第五琛见状一把抓住孟摇光的手,凑近了闻了闻道:“别喝这么烈的酒,明日该难受了。” 孟摇光见状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她觉得有时候逗一逗第五琛还是可乐的。于是一挑眉道:“真的?” 第五琛不明白孟摇光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坚持己见,“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可以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孟摇光用眼神示意第五琛放手,然后缓缓地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第五琛开了口:“其实我的酒量并不好。” 第五琛怪异的看着孟摇光,什么意思?(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要去提亲 “只是每次喝完酒之后就会觉得很痛快,有些无法在正常情况下做决定的事便会在失控中下定决心,因为想,所以就去做。” 第五琛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所以? “那晚我是喝完酒才出去的。” 一点都不像好么。第五琛回想那晚孟摇光矫健的身姿,当真是一点都不像喝过酒的。 孟摇光嘴角的笑意扩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面色认真的第五琛,“本来是要去找你的。。。。。。” 第五琛眼角抽了一下,忍了好几忍才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要太苦逼。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闭着眼睛道:“我有没有告诉你,那晚你遛了大半夜的人是我。。。。。。” 孟摇光听罢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在第五琛万分悔恨加哀怨的目光中好不容易才止住笑,站起来意有所指的道,“你刚才说喝烈酒不好,所以我决定采纳你的建议,以后再也不喝烈酒了。” 于是在第五琛一脸僵硬的目光中,孟摇光转过身摆摆手示意他慢走不送,心情很好的越过屏风钻进了被窝。 第五琛一脸菜色的看着屏风,想到自己这两次作的一手好死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但又有些庆幸,按照适才孟摇光对自己的态度,以及她对自己说的这件事,似乎自己还是很有希望的。于是错失了两次良机的第五琛很快重整战鼓,眼神中的小心翼翼被坚毅取而代之。 “摇儿,花灯节一起去街市吧。” 没有得到回答的第五琛只是无声一笑,拿起披风给自己披上,手里还攥着一瓶孟摇光适才拿下来的秋叶白。 “好梦。摇儿。” 孟摇光虽然看不见第五琛的表情,但从这充满笑意的话语中,还是能想象出来的。门吱呀一下打开,又被关上,奇怪的是孟摇光竟然没有听到第五琛离开的脚步声。 抬眸看去果然,屏风后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靠近,孟摇光团着被子坐起来将自己围严实。露出一个脑袋眼巴巴的看着从屏风后面露出身影的第五琛。 于是这个屏风就算是白放了吧。孟摇光如此想着。 第五琛看孟摇光的目光有些可怜兮兮的,走到她跟前有些惆怅的道:“怎么办,舍不得走了。” 孟摇光有些无语。这个第五琛真的是假冒的吧? 第五琛搬了个矮凳放在床边,稳稳地坐了上去,看着孟摇光露出一个蛊惑的笑意,柔声道:“摇儿睡吧。我守着。” 孟摇光眼睛的确十分的不舒服,稍一眨眼酸涩的泪水便落了下来。她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揩掉眼角的泪水歪倒在床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后遗症这种病症的确很麻烦,其他地方孟摇光可以忍受。但眼睛却十分的脆弱,生理泪水不是她能控制的,这也是她尽量不要过度用眼的原因之一。流泪这种东西。跟她实在不怎么搭。 第五琛见状也没多想,只以为孟摇光是累到了。便一动不动的看着孟摇光的睡脸,目光温柔不惹人反感,嘴角的笑意一晚上都不曾消失。 孟摇光以为自己睡不着,谁知竟然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看着窗外的亮光,默默地反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看着放回了原来位置的矮凳,孟摇光伸手揉了揉额角。 昨天答应了孟锦安要去裕亲王府过年,孟摇光洗漱完毕之后去看了看且怀,吩咐若是杨臻潜进来就放行,这才带着孟伯言坐马车去了裕亲王府。 裕亲王府的人早就等着孟摇光呢,见马车来了赶紧就进去通知裕亲王,孟摇光下车之后,就见裕亲王、王妃还有孟锦安都站在门口等她。 “外公外婆。”孟摇光叫了声,上前扶着王妃。 “王爷,王妃,小王爷。”孟伯言脸上带笑,在孟摇光身后一一叫了人。 裕亲王一见是孟伯言,脸上笑意更浓了,上前一步一巴掌拍在孟伯言肩膀上,不满的哼哼道:“臭小子!待在和京十多年都没见你来看过我,今个怎么舍得来了?” 孟伯言也不生气,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打着哈哈道:“我这不是来了么。。。。。。” 孟伯言与安王一起长大,说起来也是裕亲王看着长大的,裕亲王待他不比待安王的差,孟伯言也十分的尊重裕亲王,这十几年来他并非不想来,只是不想给裕亲王府招致祸患,也不想裕亲王夹在皇帝与安王府之间为难。如今就算孟摇光来了和京,除非必要也是不与裕亲王府多走动的。 他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相信皇帝也明白,而大节日中就算皇帝想说什么,也不能随意发难。 孟摇光见状为了避免裕亲王揪着孟伯言打一顿,只得转移话题。 “外公外婆,外面这么冷,还是赶紧进去吧。表哥昨日受冻还没好全,再入寒气就不好了。”皇宫的事即便裕亲王没有参与,如今也该听说了,更何况孟锦安就不是个能藏住事的,自然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那么孟摇光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裕亲王这才放过孟伯言,只是半路上拉着孟伯言去书房下棋去了。孟摇光、王妃、孟锦安三人欢欢喜喜的进了正堂。裕亲王府内处处都挂着红灯笼,就连府中的家奴也都换上了红艳艳的新衣,入眼皆是一片红火,好不热闹。 孟锦安坐在摇光身旁扯了扯她的衣袖,凑过去小声道:“摇光,你最近注意一下杨臻,昨天他走的时候似乎有些不正常。” 孟锦安倒是不怕杨臻做什么坏事,毕竟杨臻和他也算是发小,还是很了解杨臻的为人的,就是怕杨臻出什么奇葩注意,折腾的孟摇光心烦。 孟摇光倒是不在意。杨臻不管怎么折腾为的都不他,就算他忽然开窍要娶且怀,那也要看且怀愿不愿意。杨臻就算再怎么闹,她安王府难道还能怕了不成。 “说什么悄悄话呢?还不让我们听。”王妃笑呵呵的看着孟摇光与孟锦安,心里对着兄妹俩相处的这样融洽很是欣慰。 孟摇光轻轻地笑了,看着王妃眨了眨眼道:“外婆,表哥刚才跟我说想要成亲了呢。” 王妃一听眼神瞬间就亮了。孟锦安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却偏偏他自己就是不着急,连个有好感的姑娘都没有,可急坏了王爷王妃两人了。 “安儿喜欢上谁家的姑娘了?不管是谁家的。只要安儿喜欢,人家也愿意,咱们就娶。”王妃对此事可是很积极的,她也一把年纪了。儿子早逝,余下这一个孙子可是她的心头宝。如今若是能抱上曾孙,可就有福露。 孟锦安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着急忙慌的道:“哪有?!奶奶你别听摇光胡说!我刚才跟她说杨臻呢!” 王妃一心沉醉在孟锦安有喜欢的人要娶人家自己要当曾奶奶的喜悦中。压根就没怎么听孟锦安说话,一听他说是杨臻,点点头却有些疑惑的道:“我怎么听着像是杨家的二小子的名字?那不是个男的么?” “谁说我喜欢杨臻了!我怎么会喜欢杨臻?!那是我哥们儿!哥们儿!” 孟摇光忍着笑看着急的差点蹦起来的孟锦安。端起茶悠闲的喝了起来。 “行了行了,奶奶我耳朵不聋那么大声干什么。”王妃也是听出来了。孟锦安这还是一点都没动静呢,便叹了口气开始唠叨:“不是奶奶说你,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迟家的那小子跟你这么大孩子都能跑了,你怎么就是不知道着急呢?孩子是小,赶紧找个喜欢的人成亲才是大,不然适应的女孩子哦度嫁人了,到时候有你哭的。” 孟锦安简直哭笑不得,蔫巴巴的听着王妃唠叨着催婚,见身旁孟摇光惬意的不行,眼珠子一转哎呦一声道:“奶奶奶奶,您别唠叨我了,以后有时间唠叨呢,您说说摇光啊,上巳节可都该行及笄礼了,她还扬言绝不外嫁呢,您倒是先唠叨唠叨她啊。” 孟锦安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就听王妃道:“摇光的事她自己有分寸,哪像你天天无所事事就知道往外跑,要不然就是窝在练武场,姑娘都见不到一个,你到底想什么时候给奶奶娶个孙媳妇回来?” 孟锦安一手捂住脸悲催的摇了摇头,适才不过是说杨臻摇光到底是怎么扯到成亲上的?杨臻和成亲有关系么?!孟锦安忽然灵光一闪,抬起头来眼珠子都亮了。 孟摇光见状微微挑眉,她这个蠢表哥又想到什么了? 孟锦安郑重其事的看着孟摇光,认真地问道:“杨臻要去你家提亲?!” 王妃听罢一脸吃惊的看向孟摇光,问:“杨家二小子要去安王府提亲?” 面对王妃与孟锦安的目光孟摇光不紧不慢的放下茶杯,缓缓的道:“可能吧。” 她也不能说的太肯定,毕竟杨臻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也不知道,何况就算杨臻要娶且怀,且怀如今是她安王府的人,杨都督府若是与安王府扯上关系,只怕杨都督府也会招致祸患,所以杨家的决定孟摇光猜不到。 杨家虽然正直,但关系到家族存亡,杨臻的意愿谁知道还有没有人会尊重。而面对杨家、皇家以及安王府的压力,杨臻是否能坚持本心也说不准,毕竟这个世界上最难以捉摸的,就是人心了。 杨臻如果选择放弃,也并非说明他对且怀的感情是假的,只不过是这份感情大不过家族,大不过他的责任而已。就目前情况来看,可能性是五五分。 就这个可能性来看,孟摇光对杨臻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妃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听到孟摇光这么说也冷静了下来,认真地问了孟摇光一句:“你的意思呢?” 孟摇光轻轻地勾起了唇,手放在椅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淡淡的道:“这可就要看杨臻的表现了。” 若是表现过关,且怀也愿意的话,她不介意成全他们。 孟锦安一听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摇光竟然也对杨臻有意思?!有意思?! 王妃不理会一脸呆滞的孟锦安,听到孟摇光的回答之后只是点了点头,“你有考量就好。” 见孟摇光乖巧的应了,孟锦安彻底的不好了。他不是说杨臻不好,而是杨臻的身份与如今孟摇光的身份的确不合适在一起,更何况杨家为了自己的家族必然是不会同意这桩婚事的,而如今看情况是孟摇光竟然对杨臻有了好感?! 卧槽明明不可能有结果的啊!杨臻那个混蛋要是不抗争到底老子就灭了他!没事招惹我家摇光干什么?!招惹了要是敢中途撒手老子一定灭了你啊!不行不行,忍不住了,总觉得自家摇光吃亏了有木有!嗷嗷嗷,我要去揍他! 孟锦安心塞的急切的要找杨臻打一架,于是忽然站起来黑着脸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一路疾驰直冲杨府。 “安儿这是要干什么去啊。”王妃有些不解,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忽然就跑了?而且看起来还气呼呼的样子。 孟摇光稍微一想就知道孟锦安这是想岔了,估计着到了杨府之后和杨臻把话说开也就没什么了,便没放在心上,之后才听说大过年的孟锦安真的把杨臻打了一顿,而且还打的特别狠。 后来才搞清楚两人碰头之后一通对话牛头不对马嘴,但丫竟然还能衔接上,那一顿打估计也就天命难为了。 大年初一孟锦安风风火火的到了杨府,喊了杨臻出来问话,劈头盖脸的就问:“你要去安王府提亲?!” 杨臻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打算晚上就和爹娘说的。” 孟锦安激动道:“你丫还真敢去提亲!?” 杨臻无辜状:“我有什么不敢的?” 孟锦安怒火飙升:“卧槽你还挺理直气壮?!” 杨臻认真的道:“我喜欢她去提亲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不能理直气壮?” 孟锦安:“。。。。。。我屮艸芔茻!” 然后然后就打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抚族后裔 过年,这两年这个词对于大晟来说似乎都不怎么吉祥。 去年皇帝趁火打劫召安王妃入京,安王妃大闹了宫门,导致除夕宴泡汤;今年,除夕宴是办了,但太子心狠手辣要置孟摇光与死地却赔了夫人又折兵,死了伤了众多大臣儿女;这两场变故让和京城的人对除夕宴都有了阴影,暗搓搓的想着不知道下一年的除夕宴还会有什么惊喜。 百姓们不知道什么权利争斗,他们要的只是安平喜乐,所以大多数对于皇帝猜忌妒害安王府的做法很是不解和愤慨,此次除夕宴皇宫里的事情传出去之后,百姓们的情绪更加的高涨了,对于皇帝的不满越加严重,太子要是继续这么作死,安王府就是当真反了,百姓们估计也能拍手称快,皇帝只能自认倒霉。 所以孟琰还是聪明的,从来不把这些事弄到明面上,唯一一次下死手还是在召安王妃来的路上,也就是和京城外那一次。但谁知道孟摇光不仅没死,安王妃还不顾一切的抬着棺材在宫门口大闹了一场。本以为安王死了再拿下安王妃南安军就手到擒来,谁知道还能出这样的变故。 安王府的声威在大晟百姓心中那是无可比拟的,有了这么一出他们对皇帝本来就心存不满,如今皇宫里除夕宴再出事端,而偏殿好端端的就塌了,更重要的是当时孟摇光在,百姓们也不是傻子,稍微一想便能猜个*不离十。 只可怜皇帝为了保全他的嫡长子只能给太子背黑锅,孟琰为此脸色阴晴不定的,整个皇宫也是沉沉唉唉的,毫无欢喜可言。 孟摇光并没有在裕亲王府久留。用过年夜饭之后便告辞回了安王府。去看且怀的脚步才踏进院子,就又打了个弯回去了。 屋内且怀抿着唇看着被揍得跟猪头似的杨臻十分的无语。 “孟锦安一定是吃错药了,我要娶你跟他有什么关系啊,二话不说逮到我就揍,你看这青的。”杨臻坐在床前的矮凳上絮絮叨叨的说着,语气很愤慨,但话音却很小心温柔。 半靠在床头的且怀眨了眨眼。她刚才是不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话了? 孟摇光让孟伯言去休息。独自一人进了七星阁,才走进就嗅到一股香气,混合着淡淡的酒香。闻着一阵舒爽。 第五琛手里拿着酒杯从屋子里出来,看着迎面走来的孟摇光笑意盎然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回来了,要喝一杯么?” 年来的慢,因为等待的时间长;年走的快。因为时光走得急。 初六和京城的各个行业都已经打开门户做起了生意,和京城的城门来来往往的也热闹了起来。若说最热闹的。便要数徵羽楼了。 徵羽楼来了位新人,名叫施香。人如其名身上带有异香,据说她是天山抚族后裔。抚族这个早就在历史上消失了几百年的族群再一次进入到人类的视野中,只不过依旧是以这般姿态。 抚族。存在于天山一个极小的异族,生性温和善良,体含异香。据记载。八百年前庄国暴君庄蠡偶尔得知这一族群,便派人前往天山寻找。抚族天性纯良并不了解外界的尔虞我诈,也不知道庄蠡之所以寻找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是异类,抚族人生长在天山不受外界污染不论男女长得都十分纯然貌美,庄蠡一见之后十分欢喜,想着若是庄国的人与抚族的人通婚生出来的是否也体含异香,若是如此那他的庄国岂不是就变成了美人国了。这便下令让抚族与庄国人通婚,但抚族有祖训不可与外界人通婚,这也是他们从来不下天山的原因,庄蠡暴怒,便下令将所有的抚族人都囚禁在了天山,挑选了很多王公贵族对抚族强行施暴,抚族女子不堪受辱纷纷挥刀自尽,鲜红的血液染红了天山的云彩,空气中的异香越来越浓烈,除了抚族人所有的庄国人都死在了这异香之下,庄蠡这才知道抚族人身上的香味不一般,与血液交、融便是剧毒。为了避免抚族人报复自己,庄蠡下令火烧天山,将抚族泯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抚族人异香与血液融合会演变成致命的毒药,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但施香抚族人的身份依旧让许多人趋之若鹜。 徵羽楼放出消息,元宵节当日施香将登上琉璃台,与箫碧、珂容三人演绎旋天游龙舞。箫碧和珂容均是音乐大家,那么演绎这个舞曲的,必然是施香无疑。 若是抚族人的身份还不足以让人对施香产生兴趣,那么再加上这旋天游龙舞,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 旋天游龙舞,不仅名字高大上舞蹈本身也十分的有逼格。它创建于千年前一代舞蹈大家穆玄天。不错,穆玄天是个男的。长得眉清目秀看一眼只觉得干净至极让人不忍污染分毫。而这个舞的动作也十分的考究,难度系数其实也不大,主要就是一个跳不好如此纯然的舞蹈瞬间就会变得艳俗,其次对柔韧性动作神态的拿捏,以及对跳舞本人的气质脸蛋都十分的挑。 徵羽楼出品一项皆属精品。既然是徵羽楼放出的话,那么可期待性必然是很高的。所有人都兴致勃勃的等待着元宵节的到来,好一睹抚族后裔的风采,顺便也是要看看,施香到底是如何演绎这除了穆玄天再无人能演绎出来的舞蹈的。 徵羽楼提前给和京有名望的人都送去了请帖,太子府、宸王府、六皇子府等等一个不差的都送了去。若说徵羽楼为何与皇家关系如此之深,主要是徵羽楼的前楼主与先皇有交情,而如今皇宫里的歌姬舞姬等有许多都是经徵羽楼调教出来的,这在和京并不是什么秘密。大晟的人风雅,对于琴棋书画这类风雅的东西也十分推崇,所以当初皇帝听说商雪出身徵羽楼并未多做为难,徵羽楼的人背景都十分的干净。要么无父无母,要么就是家世清白自愿进来学习的,在大晟,艺馆并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而艺馆的艺人并不是贱籍。反而很受人尊敬。所以说大晟的民风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孟摇光自然也接到了请柬,徵羽楼的楼主的确很会办事,不管别人去不去。你的礼仪必须要周到。让人挑不出错来。 “想必此时。太子府也该拿到请柬了吧。”孟摇光将请柬放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因为一张请柬来找她的六皇子。 六皇子闻言有些不解,“太子即便收到了请柬也未必会去。他因为除夕宴的事被父皇好一顿责骂,若不是怕朝臣们看出端倪,太子的禁足令估计也不会撤了。”这样招惹了皇帝不快的太子,还如何敢明目张胆的去寻欢作乐? “他会去的。”孟摇光笃定的道。 六皇子颦眉。见孟摇光这么说更加确定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了。当他接到请柬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件事与安王府有何关系。不是六皇子敏感,实在是商雪就是出身徵羽楼。这让六皇子不得不怀疑徵羽楼是不是与安王府有什么关系。否则商雪哪里会那么巧就正好流落到哪里且还被孟摇光所用呢。若真是如此,那么六皇子不得不在重新估算安王府再和京城的势力的。徵羽楼这样的地方都能染指,安王府竟如此的不简单。 “你要直接对太子出手?”六皇子也看出来孟摇光是被太子当如在除夕宴的举动惹恼了,但如今虽然皇帝与太子产生了下隔阂。但他们到底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在,如此贸贸然的对太子出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孟摇光最喜欢聪明人。而六皇子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他心有怀疑却并不询问,这一点上给了孟摇光很大的自由空间。并不像所有的皇族人一样掌控欲十分严重。这一点很值得赞扬。只是听到六皇子这么问她还是给了他一个‘你是白痴么’的鄙夷眼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悠悠的开口。 “直接干掉岂不是太没意思了。我还等着他亲手打孟琰的脸呢。”那画面一定很美。 六皇子听孟摇光这么一说也放了心,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么?” 所有的事都是孟摇光一个人在完成,而他这个合作者好像十分的不合格,一点都没有出过力。赤阳侯府的事是,阮家的案子也是,如今施香的出现想必又是一个计划,而他依旧被排斥在计划之外,虽说他完全是在坐享其成,但心中的不踏实感却越发的明显。 他和孟摇光是合作者,既然是合作,那他希望至少孟摇光要行动的时候和他商量一下,或者有的计划也稍微依靠他一下,旦他经过这几件事也明白了,孟摇光此人决断能力非常棒,而且计划完美走一步看十步,根本就不需要什么盟友之类的,而孟摇光之所以选择他,大概是除了他别无选择了吧。 孟摇光深深地看了六皇子一眼,幽幽的道:“放心,用得上你的时候我是不会手软的。” 孟摇光说的是实话,施香的计划必须要用得上六皇子,之前的计划不是不告诉六皇子,关键是告诉他了他也帮不了什么忙,说出去就跟自己炫耀邀功似的,她孟摇光还没堕落到那种地步,存在感什么的,她真心不需要找。 此时的太子府内仍旧一片愁云惨雾。太子心情不好,这是太子府所有人的心声。于是做事越发的小心翼翼。他们虽然没见过太子发火,但直觉告诉他们,太子不发火的时候也很危险。 太子妃陈玉阮带着丫鬟环儿来到书房外,环儿上前敲了敲门。 “殿下。” 良久才听见里面太子平稳的声音,“进来吧。”听声音丝毫听不出太子前几日才被皇帝苛责过。 太子妃挥挥手让环儿下去,自己则推开门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贴心的关上了门。 太子此时正站在桌案后面拿着笔龙飞凤舞的写着什么,太子妃站在桌案三步开外并不打扰,低眉顺眼的静静地等着。 直到太子放下手中的笔,太子妃这才将手中的请柬放在茶几上,给太子斟了杯茶递过去。 太子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从桌案后面走了出来,坐在了茶几旁的椅子上。“这个时辰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太子妃闻言清浅一笑,拿起红色的请柬递给太子,轻轻的道:“殿下请看,这是徵羽楼今日送来的请柬。” 太子接过只是拿在手中并未打开,只一脸认真的听太子妃说话。 太子妃见状脸上笑意更浓了,将外界的传闻一一说给了太子听。 太子听完之后只觉得有些荒唐。消失了几百年的抚族后裔?不是说都被烧死在了天山中了么?即便有漏网之鱼怎么可能到现在才出现?太子只觉得这消息十分的不可信。 “抚族后裔?”只是即便不敢信,但这是徵羽楼打出来的招牌,徵羽楼从来不搞弄虚作假这一套,莫不是还真能从什么地方找来这抚族后裔? 想着太子便打开了请柬,当看到落款处一朵芙蓉花的时候,眼睛瞬间张大,捏着请柬的手都不自觉紧了许多。 太子妃并未发现太子的异常,请柬她已经看过了,没什么新鲜的。 太子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常些,语调轻松的道:“这徵羽楼的请柬什么时候变模样了?怎么还有朵花?” 太子妃闻言笑了笑,解释道:“听送请柬的人说,这是那位抚族后裔施香姑娘亲自写的请柬,殿下闻闻,上面还有芙蓉花香呢。” 太子轻轻地合上请柬,随意的将请柬放在了茶几上,一手扶额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殿下,如今父皇正在气头上,这一趟徵羽楼您是去还是不去?”太子妃也有自己的考量,若这施香真有几分本事,由太子进献给皇帝说不定能缓解如今太子和皇帝的关系,但若是没有,那么太子此去徵羽楼传到皇帝耳中少不得又要苛责一番,的确该好好考量一下。 “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嫁我可好 太子妃只当太子心里有数便不再多说什么,如今别看太子柔声细语的和她说话,太子心情有多不好没有人比太子妃更加知道了。 “既然殿下决定了,那妾身便去安排了。”说着福了福身子便出去了。 见太子妃识趣的出去,太子这才拿起请帖重新看了起来,目光一直定格在落款处施香两字旁的芙蓉花上。 “蓉儿。。。。。。” 正月十五花灯节当天,大街小巷都挂上了形状各异的花灯,而几条主街与长清河周围满满的都是买花灯的,大好的月光下披着披风的青年男女各自提着花灯游走,撞见两人拿的花灯是一样的,便相视一笑含蓄的点头,双方都有意的,南方便跟在女方身后到亭子里叙话,只是丫鬟小厮都要陪同罢了。 而与花灯街同样热闹的还有徵羽楼,虽说时间还在,但徵羽楼里也已经是人声鼎沸,或包间或大厅的人熙熙攘攘的,话题无一不围绕在今日的重头戏抚族后裔的施香身上。 今日孟摇光接了一个请帖,第五家的。酉时第五琛便正大光明的拜访了安王府,两人在七星阁说了一个时辰的话,而后相约一起出了安王府的大门。 如此不遮不掩坦荡荡的态度倒是让那些心里又龌龊的人不知从何算起,一致决定让自己人关注后续发展,要如何处置看待安王府与第五家的关系,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孟摇光和第五琛都没有带随从,两人披着披风就好像平常公子小姐那般不紧不慢的走在喧闹的灯市上,嘴里聊着些有的没的,看起来气氛良好。 “八角灯?”孟摇光挑眉。花灯节人们看灯都看新意,要么做成动物、桃子的模样讨个喜庆,要么就是在灯面上做文章,很少有这种庄重却古板的花灯。 第五琛见孟摇光看了过去,自己便跟着她的脚步走了过去。卖灯的是一个老伯,看起来身子很硬朗,手中还有木屑灵活的在雕刻着什么。 孟摇光凑近了看。只见这八角灯做的十分精致。七根骨架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祥云花纹,而首尾相接的地方还做了如亭子接口处翘起的设计,上面蹲着一只看起来非常憨厚的小老虎。再看下面却是另有神奇。 “能动的?” 听了孟摇光这话卖灯的老伯这才抬起头来。清明的眼神看向孟摇光,夸赞道:“姑娘好眼力。”他这灯挂着许久都不见有人问津,更不要说能勘透其中的神奇之处了。 孟摇光伸手取了下来,凑着灯市的灯光细细的看着。八面用颜料描绘着水芙蓉从出水的谷包到盛芳再到凋零的过程,一笔一划都极为精妙。若是转起来,只怕更是美不胜收。 第五琛也看透了里面的原委,问了一句:“怎么不点蜡?”若是将灯笼点亮,只凭这精湛的画功也不至于这么久无人问津。 那老伯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花灯节连蜡烛都贵,点了若是没人来岂不是可惜了。” 第五琛听罢却是明白了过来,他轻笑着给老伯出主意。“若是点了蜡才能发挥出这花灯的不凡之处,买的人自然就有了。若是不点便永远搁置在这里,老伯还是点了吧。” 老伯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手艺却是绝对没的说,第五琛跟他说的再多,他也是不明白了,只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不偷奸耍滑,品性纯良这样的生意人不多见。 看老伯还在犹豫,孟摇光将灯笼递了过去,笑道:“老伯你还是听他的吧,若是这灯卖不出去,便算我的好了。” 孟摇光此人或许做生意不如第五琛,但看待事物却总能抓住重点。比如这位老伯,他只是怕灯笼点了又卖不出去浪费又赔钱,而孟摇光提前做出承诺免了老伯的后顾之忧,他自然非常乐意。 孟摇光这话一出老伯当下不在犹豫,拿出包好的蜡烛点着便打开灯笼放了进去。放进去之后八面的花色因为烛光而变得似乎活了起来,路过的人瞄一眼之后便都想凑近了看,这时候老伯显然也有了信心,将底座拧了几圈放开,只见这灯笼忽然转动了起来,灯笼上的话就跟活了似的,花开花落美不胜收。 “这花灯我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响起,孟摇光闻声望去就见太子一身便服站在人群中目光烁烁的盯着花灯看。他身旁的小厮赶紧挤进来询问了老伯价钱将花灯买了下来。 众人见状也都被勾起了购买的*,一个个都开始在老伯的摊位前挑选。只是每种花只做了一个,剩下的便是杜鹃、桃花之类的。但只凭灯笼能动这一项,这花灯也绝对能脱销。 孟摇光见太子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花灯愣了愣神,然后才迈步走了,而他去的方向,自然是徵羽楼。 “摇儿,我们去长清河吧。”第五琛凑过来在孟摇光耳边道。 怎么能看别的男人看的那么入迷,难道我没他好看么? 孟摇光侧开耳朵对上第五琛委屈的目光,顿时觉得有些无力,这个样子的第五琛她还真是不习惯啊,颇有点要精分的趋势,还能不能好好地玩耍了? 第五琛见孟摇光没说不行,便自顾自的伸出手将孟摇光的手握在手中,牵着她不紧不慢的朝长清河的方向去。 长清河每到花灯节都是最热闹的,买河灯的也是数不胜数,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亦或者是妇人还是小孩,都喜欢在这一天买河灯在长清河中放河灯。在河灯上写上愿望,然后送入河中诚心许愿,虽说不一定灵,但却算得上是一种心灵寄托。 孟摇光虽然不喜欢这样的无稽之谈,但也不至于鄙夷反感,每个人都有自己寄托的方式,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两人来到卖河灯的地方,摊主见两人一男一女还握着手十分热心的给他们推荐今年的新产品。心心相印河灯。若是不喜欢还有另一种品种,是两只手相握在一起,底部印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字样。 听得孟摇光囧了又囧。她真心从来没办过这样幼稚的事情。第五琛也没办过,但他看起来是十分的兴致勃勃。 “就要这个。老板,有笔么?” “有!这边看,这是最好的精墨,遇水不化的那种。保证能到天荒地老。” 孟摇光简直十分无语。果然商人都是最没有下限的。为了能卖掉东西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第五琛倒是听得很顺心。将笔递到孟摇光手中,然后从背后揽着她,大手握在她手上细细的在河灯上写字。 孟摇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身子有些僵硬,手根本不听使唤,只能本能的被第五琛带着。 “摇儿,这样写好不好?”第五琛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孟摇光耳边响起。孟摇光回神,定睛一看手一抖差点把字给涂了。好在第五琛抓的比较紧。 不待孟摇光回答。第五琛便将笔放下,顺势放开孟摇光,一手拿着河灯一手牵着孟摇光的手往河边走去。 孟摇光全程都有点懵。虽然她觉得谈恋爱没什么了不起,可是对于一个根本就没有正经谈过恋爱的人。真正的体会到谈恋爱而且对方还如此。。。。。。变态,好吧是贴心,如此贴心孟摇光简直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五琛牵着孟摇光来到河边的长廊上。两人挨着坐下,第五琛看着孟摇光被河灯照的红扑扑的脸蛋。没忍住扑上去亲了一口,然后一本正经的道:“摇儿,你说他们会不会一会把咱们的河灯捞上来?” 孟摇光顿时就睁大了眼睛,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恼的,被第五琛抓着的手死死地掐了第五琛一下,算是泄了愤。 这才冷哼了一声不屑的道:“不捞怎么对得起他们的主子,那么多人呢,一会去看戏如何?”若是不打起来才怪呢。如此关注她的动态的人能有几个是好惹的。不过反正他们心里都知道只能是暗处的,不可能拿到明面上说,能不能抢到自然各凭本事了。 第五琛才不愿意呢,这可是他和孟摇光第一次约会放的河灯,怎么能被别人给捞去。 他想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翠玉放进河灯里,然后拿在手上垫了垫,觉得差点什么抬眸看向孟摇光,言语中带笑轻轻的道:“摇儿有玉么?要一对才能天长地久的。” 孟摇光看着一脸正经胡说八道的第五琛忽然泛起一种无力感,难道所有的恋爱中的人脑子都长坑了么?最后在第五琛认真的眼神中,孟摇光不紧不慢的拿出了一块方玉,当然就是从第五琛手里坑过来的那块。 “你要是舍得,就放吧。” 不用衡量,第五琛就知道该怎么做,他麻溜的将方玉系在孟摇光的腰间,然后从自己怀里又拿出来一块玉,看着孟摇光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这个和刚才那个是一对,成双成对才好呢。” 说着便将玉放了进去,然后侧过身子弯下腰伸出手将河灯放进了河里,看着河灯渐渐沉入水底,然后熄了光华,这才收回目光。 第五琛和孟摇光谁都没有再说话,但握着的手依旧没有放开。 “摇儿,你那晚说要去我家,是要对我说什么?” 第五琛郑重其事的问道。虽然孟摇光如今的态度已经足以说明她默认了两人的关系,但不说出来第五琛还是觉得不安。恋爱中的人大概都是这样,缺乏安全感。即便做的再多再完美却并不说出口,另一方依旧会感到不安。这种不安来源于对对方的喜爱与别样的情感,所以会害怕,会患得患失。即便是第五琛这样的人,同样也不能免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先爱上就输了。大概也很适用于第五琛和孟摇光的情况。 孟摇光此人,对感情很迟钝,若非第五琛的主动与试探,孟摇光大概会在权衡利弊之后压抑这段感情,从而痛痛快快的忘记。她并不薄情,只是不擅长感情,所以下意识的会回避。或许这对第五琛并不公平,但感情之中,哪有公平可言? 孟摇光看着第五琛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等着自己回答,忽然觉得似乎说出来会更好一些,但前提,难道不该是第五琛先说出来么? 第五琛做的也够多够明显,但同样的,他也没有明确的说出来如何如何,要说之前的暗示是有,但孟摇光给的暗示也有啊,比如要第五琛入赘什么的。所以这两人半斤八两,谁也别埋汰谁。 孟摇光挑眉,看着第五琛笑眯眯的道:“你什么意思?” 孟摇光这么问很有技术,可以分为三种来理解。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你今晚的做法是什么意思?你对我是什么意思? 第五琛不笨,相反的他很聪明,自然知道孟摇光是什么意思。 第五琛忽然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目光烁烁的看着孟摇光特意压低了声音低着嗓子道:“我的意思这么明显,摇儿怎么就不明白呢。” 孟摇光继续笑。反问:“难道我的意思就不明显了?” 第五琛听罢低声的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压低了声音,所以声音听起来比平时要沙哑,孟摇光借着灯光甚至能看到他振动的喉结。 “摇儿,嫁给我可好?” 孟摇光反问:“难道不是入赘?” 两位完全不觉得话题跨度有点大,这才什么地步就直接开始谈婚论嫁了? 第五琛此时觉得当初他提醒孟摇光绝对是错误的,这不是自己挖坑自己跳么?不过这并不影响此时此刻第五琛的喜悦心情。 “摇儿,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哦?”孟摇光回以上翘单音。 第五琛语气有些危险:“摇儿不信?” 孟摇光此时也有些紧张,她觉得这个问题不回答好的话可能会出什么问题,于是她思考了两秒钟郑重其事的道:“我信。”怎么能不信呢。 鹤北之行,我将赌注都压在你身上,而你有何尝不是将身家性命托付与我;西朝之行更是鼎力相助为我筹谋计划;这份情谊又岂是一句合作就能算的清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抚族施香 徵羽楼的楼主是个很儒雅的男子,身高腿长面相佳,只知道姓莫,人称莫楼主。此人不轻易路面,楼中的事情也多半交给丫鬟宫铃打理,说是丫鬟,但不管是徵羽楼的人还是外人,都不能将其当成丫鬟对待。 因为这丫鬟不仅是莫楼主的代言人,而且还是莫楼主的徒弟,琴棋书画只要是能摆出来的她都能信手拈来,不说样样精通,但却各有涉猎,而最精的,也足足有四种乐器。莫楼主更是不凡,所以毫无意外的成了大晟数不尽的文人骚客推崇又敬重的存在。加之时常为皇宫训练舞姬调教琴艺之类的,身份就更加不可同日而语了。 直到临近亥时,徵羽楼台上的灯瞬间灭了大半,原本喧哗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琉璃台眼睛都不待眨的。 琉璃台中间忽然一亮,一身湿染的红色束身长裙的宫铃面带微笑的站在台上。一双笑的满含春意的眼睛一一扫过在座的人群,下巴微抬间见到二楼包间一处亮光,只一瞬的惊讶便没完美的笑容覆盖。 太子的包间在楼上,稍微低头便能看到整个琉璃台的场景,位置绝佳。此时四处都暗着,未有太子放在桌上的八角灯闪着微弱的亮光。包厢为了让客人能够不受阻碍的看到琉璃台的景致,开窗一般做到与桌案齐平,所以八角灯不算亮的灯光在台上稍一抬头便能看到。 “宫铃在此先多谢各位赏脸光临。”宫铃福了福身子仪态万千的道。 “宫铃姑娘客气了,赶紧让施香姑娘出来了吧!” “就是就是,从初六等到现在,可不就是为了一睹施香姑娘的真面目么,宫铃姑娘就别客气了!” 听着下面人起哄宫铃也不恼。安静的浅笑着等他们说完,待底下安静了这才开口:“箫碧的箫,珂容的琴,施香的舞,断不会让各位失望的。” 宫铃说完灯光忽然一暗,琉璃台上又是一片漆黑。 忽然琉璃台四周缠绕的水中飘荡出好几盏荷花状的河灯,毫无规则的散落在琉璃台周边各处。众人看的入迷。忽然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好像真的是那闪着光的河灯发出来的。未来的及迷惑,只见琉璃台上一束灯光一亮,青衣着身画着清淡的妆容看起来有几分清俊的箫碧出现。葱白的手指按住碧色长箫,红润的唇瓣轻动,短精空灵的箫声瞬间布满了整个徵羽楼。 在众人被这悠扬的箫声吸引的时候,琉璃台另一侧又是一道灯光出现。一身红色宽袖长袍的珂容稳坐琴前,微曲的手指灵巧的拨弄着琴弦。侧边一只大红竖灯笼映照着珂容的墨发素容,雅致的不可方物。 琴箫和鸣,也仅仅每年秋夕得以一见,能请的两位大家为从未露过面的施香伴奏。可见这施香的舞是有多美。 众人对于还未出场的施香抱了极大的期望与兴致,旋天游龙舞,可千万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忽然。琴箫音调一转,衔接的极为自然的旋天游龙舞的起调悠然响起。众人的呼吸都不自觉的轻了些。一个个毫不自知的伸长了脖子朝琉璃台上看,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生怕错过一分一毫。 曲调越来越快,忽然一个辗转又慢了下来,众人眼中就只剩下了琉璃台,以及琉璃台上那一片始终黑暗的正中央。 白光落下,一个身穿白衣腕缠白纱的女子悠然的出现在台上,她手中的白纱似乎有了生命,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又柔美的弧度,然后落下,随着女子的转动由下往上形成一个包围,将女子紧紧地笼罩在里面。 至此,所有人都被这一刻惊艳到了!他们眼中只有那个出场宛如仙子,而动作飒爽如战神,身子又柔弱无骨的女子。只能保持着伸脖子的动作,甚至有人站不住脚趴在了桌子上,也没有引起任何的骚动,而他自己也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琉璃台,对自己的囧状毫不在意。 施香一出场,太子的眼睛就紧紧地盯着她遮着面纱的脸,露在外面的眼睛他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眼睛,陌生的是眼神。 曾几何时,他的蓉儿是个连见到陌生人都会脸红的姑娘,眼底的羞涩遮都遮不住,而琉璃台上的施香,眸子里净是认真的兴奋和愉悦,好似跳舞是一种享受,是她专注一生都不能舍弃的东西。这样的眼神,太子在水蓉芙眼睛里从未见到过。 随着旋天游龙舞的动作,空气中水芙蓉的清香渐渐地重了,太子不悦的皱了皱眉。他一方面希望这个施香就是水蓉芙,一方面又不想这样以身体取悦人的人是他那个清纯可人的蓉儿。他想大概都是意外,这施香本身身带水芙蓉香气,喜欢水芙蓉执笔落款处习惯性的画上去也无可厚非,而水芙蓉大抵相同,与水蓉芙所画的差不多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太子却没有甩袖走人,不见到施香的真面目他说服不了自己。 当年水家获罪证据确凿被判满门抄斩,他本意是要偷偷救下水蓉芙的,却得知水家女眷均在大牢中服毒自杀,而这毒,还是她们自己带进去的。 五年前福州贪污案是太子亲自查的,而水家的罪状也是他一一罗列的,这些罪状证据确凿绝无虚假,而当时他又恰巧需要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才能堵住朝堂上的悠悠众口。换句话说,水家是太子亲自送上断头台的。而水蓉芙的死,与他有直接的关系。 太子一直认为这件事自己没有做错,因为水家的罪确有其事,八十万两赈灾的银子,水英竟然敢贪的一两不剩!乃至于福州百姓暴乱,皇帝因为此时暴怒,下令太子彻查,太子不敢徇私。这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太子以为五年过去了,他都该忘记那个人了。但只是一朵相似的水芙蓉便将他辛苦埋葬的记忆都给挖了出来,看来他记得还是太深了。 也许得不到的才会一直挂念,而太子对水蓉芙又存着几分愧疚,这份年轻时候懵懂纯洁的感情再加上越加深刻的愧疚让太子永远无法彻底的忘记她,而只需一个引子,便能让太子心底的这份感情勾出来,继而无可抑制的席卷全身。沉浸其中。 太子恍惚着忽然忽然触及到了一道差异的目光。低头看去就见甩着水袖的施香正抬头看向他这里,与她目光相接的瞬间太子有一瞬间的错愕,施香眼中一闪即逝的感情太强烈。让他想捕捉却又来不及,再定睛看去就见施香尽情的舞动着并不在关注这里。 最后一个收尾,琴箫和鸣时缓时促,施香的动作也随着音调一凌厉一柔弱。就连眼神都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将这旋天游龙舞演绎的淋漓尽致。 施香做完最后一个动作随即应旋身垂下了手。腕上的白绸与黑发缠绕一瞬缓缓落地,闭着眼睛胸口起伏浅浅的呼吸着。 旋天游龙舞还有一个难以演绎的原因,那就是舞曲跨度过大,非常消耗精力与体力。要做到尽善尽美,动作表情到位,就更加累人。施香能够如此完美的将之演绎出来。的确是非常的了不起。 箫碧和珂容对众人缓缓点头,继而两人身边的烛光泯灭。便只余施香一人在台上。 台下的众人还沉浸在箫碧和珂容的音乐中,脑子里尽是施香宛若游龙娇弱无骨的舞姿,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施香胸口起伏越来越小,直到能够正常呼吸之后,面纱下的红唇勾起,眉眼弯弯的朝众人点了点头,这才毫不留恋的甩袖走人。琉璃台上再度变得黑暗。 “怎么走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众人一瞧台上没了人影,都急了。 “太美妙了这舞姿,固安兄没赶上真是太可惜了!” “何止可惜,简直要后悔死了!” “人呢人呢?宫铃姑娘怎么也不出来了?难道这就完了?” 台下有的赞叹着今晚的表演,有的嚷嚷着要见真人,一时间安静的徵羽楼又热闹了起来。 二楼的太子也颦着眉,但他还是耐心的等待着。水芙蓉画的相似是巧合,眼睛长的像也是巧合,明知道水蓉芙已经死了,但太子还是不肯放弃。这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要么就是水蓉芙,要么就是别人刻意安排的。 但谁又敢再徵羽楼如此放肆呢? “众位觉得,徵羽楼第一舞的名号,施香是否配得上?”宫铃站在整个亮起来的琉璃台上笑语嫣然的看着众人。 “那当然!施香姑娘舞艺堪称天下第一!” 此起彼伏的认同声响彻整个大厅,宫铃脸上的笑更加明显了。只听她又道:“既然当得上,今晚咱们就把规矩定下来,箫碧、珂容、如锦她们的出场时间相比各位都不陌生,那么施香,则每月十五登台,如箫碧三人一样,舞曲由众位投票所选,每月初一徵羽楼将发出帖子,给予众观。” 太子听完宫铃的话更是不悦了,他今日来就是来确定的,怎么能连人真面目都没见到就空手回去?正要吩咐小厮去找人,包厢的门便被敲响了。 太子示意小厮开门,门打开,进来的是一位不过十三四岁长相可爱的小姑娘,穿着徵羽楼丫鬟的服饰。 只见那小姑娘朝里面的太子福了福身子,小心的询问道:“公子安好,小姐托奴婢来问一问,公子桌上的那盏八角灯能不能卖给我家小姐?” 小姑娘问的怯生生的,眼睛湿漉漉的看向太子,满眼的祈求。 太子生的俊美,坐在那里贵气十足不怒自威,也难怪小姑娘被吓到。 “你家小姐是何人?”太子思索了一下问。 “我家小姐就是徵羽楼第一舞的施香,公子刚才见过的。”小姑娘说起施香满眼的都是崇拜与自豪,脸上也泛起了笑意。 太子冷冷的勾起唇角,声音有些微凉,道:“若是想要,就叫她亲自来讨。”如此沉不住气这就找上门来了么,我倒是要看一看是何人敢如此算计本太子! 太子由小姑娘的行动本能的认为这是有人给他设下的一个圈套,而设下这个圈套的人还是极为了解当年事情的人,这当年的事情,指的是他与水蓉芙的事。但知晓这些事的基本上都是他的心腹,甚至连如今的太子妃他的老丈人家都不知道,那其他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想到这里太子瞳孔一缩,除了太子自己人,还有就是水蓉芙以及她的丫鬟,水家知晓的人除了水蓉芙并没有,因为当初情势不明朗而他们还没有到谈论婚嫁的地步,便嘱咐水蓉芙瞒着了。可如今这件事竟然被人给利用了出来。可当真就是利用么?巧合? 太子觉得脑子有点乱,晃了晃脑袋索性不想了,待施香来了,他一试便知。 可是太子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施香过来,就来之前的小丫鬟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着大厅里的人渐渐走光,太子再也按耐不住拔腿就朝徵羽楼后院走去。 “公子请留步。”后院是徵羽楼的人练功休息的地方,说是后院不如说是园子,很大,而且布置的很雅致,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应有尽有。房间却是客栈式的分上下两层,东西南北各有分类,身份不容所住的地方自然也不同。 太子也知道不能硬闯,而是问道:“莫楼主呢?” 他堂堂一个太子找宫铃一个丫鬟未免有*份,尊一声莫楼主已经是给了徵羽楼天大的面子了。 看门的小厮显然是受过训练的,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的道:“公子可否留下尊姓,小人好去与宫铃姑娘禀报。” “孟。” “请公子稍等。”小厮说着便转身离开,脚步有些急,似乎从这个姓氏里听出了什么不同寻常的意思。 太子觉得他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此刻了,见小厮久久不会他硬是按耐住要闯进去的冲动生生忍了。此时他心里的疑问太多,害怕欣喜期待与怨恨的情绪来来回回的转动,让他不得不一定要见一面施香才能从这个情绪怪圈中走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仗势欺人 “公子,宫铃姑娘说天色已晚内院不宜外人进入,请公子见谅。”小厮回来四平八稳的道。 太子一听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就要闯进去。 “公子留步!”那小厮反应也算快,一把挡在太子身前。 “滚!”太子身后的小厮一把扯开挡住太子路的小厮,怒道:“公子爷的路也敢挡,不想活了!” 太子阴沉着脸朝前走,身后的小厮亦步亦趋的跟着。 “嗤——这太子也太沉不住气了。”后院二楼处窗口站着的蓝衣公子勾唇浅笑,话语柔然动听。 “莫楼主这话可就说错了。他若是沉不住气,如何能称得上‘仁德’的名号,他只是心乱了。” 莫楼主回过头来看着坐在桌子旁姿态优雅品茶的孟摇光,笑道:“看来水蓉芙对他的影响的确不小,少将军可是走了一步好棋。” 孟摇光此时穿了一身墨色短襟,身上披着黑色披风。 放完河灯之后孟摇光与第五琛相对无言,然后第五琛便送了孟摇光回府,哪知孟摇光前脚进去后脚又换了衣服遛了出来。 “这都是他自己做的孽,恶果自然要他亲自尝。”水家的案子当初真相如何她不信太子没有怀疑,就算是证据确凿,就算水家事罪魁祸首,那么那八十万的赈灾银两为何一两都没有寻回?水家如果不是脑子有坑,怎么可能把银子看的比自己的身家性命还要重?就这么草草结案,太子若是没有私心,说出去谁信? 莫楼主像是想到了是似的,感慨道:“自作孽不可活。” 孟摇光抬眸看了眼如诗般的男子。轻笑出了声,调侃道:“你这是舍不得?” 莫楼主一愣,然后一脸怪异的看着孟摇光,问:“施香当初被送去阴阳谷虽是我所为,但她能回来却非我意料之中。为什么你会这么笃定?” 他遵循前楼主之意一直与安王府交好,在安王府需要的时候给予帮助,商雪的事情是。如今的施香也是。而朝中动向机密等也都一式两份暗中传递给了安王府,他以为安王府只是以此来避免与皇室的冲突,却不想安王失踪孟摇光险些身死让安王府彻底动了杀心。如今和京城这趟浑水越搅越浑。安王府再来插一脚,只怕和京近几年难以安稳了。 孟摇光眸光看向窗外,淡淡的道:“女人的心是最软的,但同时又是最狠的。施香这五年来所受的折磨有多重。她对孟辰璟的恨就有多深。” 她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事后就能够看出这件案子有多少疑点。她不信太子就看不出来。而她的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他认罪必然也是为了她们。 想想他父亲一个好端端的京兆尹竟然被派去赈灾,理由竟然是祖籍福州对其情况了解是以安抚百姓有重性。如今看来,这件事大概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针对他父亲的阴谋。 “水家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施香知道了真相,这仇又岂能不报。”孟摇光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走到窗前遥遥下望。 “若是不报。她纵死也无颜去见水家全族。” 说到这个莫楼主也沉默了,施香的日子的确不多了。 “宫铃能稳得住么?”孟摇光问。这个时候的太子可是疯的厉害。 说起宫铃莫楼主心情又好了些。 “放心。” 太子一路直奔第一阁,徵羽楼称得上第一的大家都在这里,他来过几次也是轻车熟路。第一阁坐落的是一个个小楼阁,雅致又精巧,环境也不错。每一个楼阁上都挂着名字,想箫碧的是碧箫,珂容的是琴瑟,而施香的,必然是与舞有关。 太子带着小厮停在了挂着墨舞两个字的楼阁前,握了握拳缓了缓心里的紧张,这才要踏步进去。 “公子且慢。” 从墨舞阁里出来的宫铃面色带笑的看着太子,不卑不亢的道:“午夜将至徵羽楼内院不接待外客,公子请回。” 太子的心跟被百爪挠似的难受,眼看着就要见到人了,偏生又被人给揽住,这滋味就好像从云端掉落到泥潭,难受极了。 “让开。”太子不信自己报了姓氏宫铃会猜不到他的身份,即便不是太子也是皇子,竟然敢如此不敬阻拦与他,当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宫铃神色未变依旧笑语嫣然,看着太子好不避让的道:“公子见谅,徵羽楼有徵羽楼的规矩,公子请回。” “既然是规矩自然是人定的,今日本殿一定要进去,你待如何?”太子怒了。 宫铃听他自称殿下也并未变色,脸色却冷了些,“公子这是要仗势欺人了?” “欺你又如何?!” “当然不如何,公子是贵客按理说徵羽楼怠慢不得,但规矩自然就是规矩,既然定下了,万没有更改的可能。哦,错了,自然有更改的可能,但非是天下至尊亲自下令不可,敢问殿下,这天下,如今是谁的天下。殿下势大,大的过陛下么?” 徵羽楼才来不惧怕任何人,这是他师傅说的。不是仗谁的势,这只是徵羽楼多年以来的传承与信条。徵羽楼的人也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卑微,更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凌傲。但若有人欺负到徵羽楼头上,可就怪不得徵羽楼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了。 太子一听宫铃提起皇帝,眼神越发凌厉了几分。 “你在威胁本殿。” 宫铃但笑不语,其意思不言而喻。 太子纵使再势大也不敢与皇帝比拟,更何况宫铃刚才的话摆明了是在给他挖坑,他若是不识好歹继续纠缠,只怕要被宫铃冠上一个野心帝位的罪名。而同时也是在提醒太子,今日之事,太子做的过了。 太子阴冷的气息渐渐消失。理智也慢慢回笼,他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墨舞阁,敛下眉目硬邦邦的道:“今日是本殿下失态了,告辞。” 宫铃毫不意外太子会做出妥协,毕竟太子这样的人,一旦理智起来什么宠辱都能忍受,何况仅仅是一个水蓉芙。 墨舞阁二楼处施香面无表情的看着太子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眸子一片冰凉。 “小姐。别着凉了。”丫鬟给施香披了件披风将窗户关的小了些,但还是留出了些给施香看。嘟着嘴不满的道:“那人有什么可看的,小姐不过是要他一个八角灯都不肯给。实在是太抠门了。这回铁定是后悔了才跑过来的,哼!就不能让他进来!” 施香敛下情绪伸手关了窗户回过头看着小丫鬟,下巴一抬颇有几分小任性的道:“小梨说的不错,本姑娘才不要见他呢!” 那个叫小梨的丫鬟狠狠地点了点头。表示支持自家小姐。 孟摇光看着太子一脸黑的出了徵羽楼,对宫铃夸赞不已:“宫铃姑娘不错。” 莫楼主虽然脸上不显。但心里对孟摇光的夸赞还是很受用的,好心情的给孟摇光又倒了杯煮好的茶。见孟摇光细细的品着一点都不着急要走的样子,莫楼主忍不住要开始赶人了。 “这么晚了,少将军还不回去?” 孟摇光笑容满面的看着莫楼主。转动着手里的茶杯幽幽的道:“月黑风高,莫楼主放心本将军一个人回去?” 莫楼主看着孟摇光一身标准的夜行者装束,十分不给面子的下逐客令:“徵羽楼没有多余的地方。少将军还是赶紧回去吧。” 孟摇光眼睛一眨好奇的看着莫楼主,“莫楼主是怕宫铃姑娘久等吧?” 莫楼主脸色一黑差点甩袖。宫铃还要给他汇报情况,他也的确是怕宫铃等久了,但为什么这话从孟摇光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味道不对? 孟摇光也没有要莫楼主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道:“哎,果然大叔和萝莉才是官配,既然莫楼主着急,那本将军就不在此耽搁莫楼主的时间了,告辞。” 莫楼主看着孟摇光迅速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铃儿五岁时便跟着他,他把铃儿当女儿养,怎么可能有那些心思,何况他比铃儿大了足足十二岁呢。 且怀的病好的很快,但终究是落下了病根,怕冷畏寒。余下的只需要好好调理便是。元宵节过后大多数人身上的衣服都去了一层,但且怀相反的却又在里面添了一层。孟摇光还特意嘱咐了孟伯言给且怀送多做一些里面是皮毛的衣服,用来保暖。厨房也吩咐了每日都要给且怀熬煮些驱寒的东西,即便不能除根,也要细细的调养。 且怀在安王府的事情很多,为此孟伯言主动承担了绝大多数一部分,而且怀的话只需要照顾孟摇光的生活起居就好。孟伯言闲了小半年又开始忙了起来,心里就盘算着是不是再找个人替他分担一下,舒适惯了忽然忙了起来,他觉得十分的不适应。 “杨臻似乎好几天没来了。”孟摇光翻着书漫不经心的问正在给她沏茶的且怀,室内烧着暖炉很温暖,孟摇光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 且怀沏茶的手一顿,紧接着像没事人一般继续动作,轻声道:“大概是忙了吧。” 且怀也不避讳什么,杨臻对她的意思她明白,而孟摇光自然不会不明白。虽然起初她对于杨臻的确是有目的的接触,开始似乎不美好不单纯,但她对于杨臻的感情却不作假,杨臻于她是个很特别的存在,只是若是非要将杨臻与孟摇光相比的话,且怀还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杨臻。 这似乎对于杨臻并不公平,但感情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况且,且怀在大年初一的当天听到杨臻要与家里人说要娶她之后,也告诉了杨臻她接触他的目的并不单纯,假设性的说法。 但杨臻却非常认真的告诉她,他不是傻子,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能判断,或许一开始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但后来的相处却都发自内心,只要且怀对他的感情是真的,他就有足够的勇气来与家族对抗。杨臻这个人平时看起来挺傻的,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却也意外的非常看得开。 这世间谁与谁接触是没有目的的?就好像他当初与且怀接触,也只是为了能够与孟摇光正大光明的打一架,但这些目的是他们相处的契机,谁能说不好,若是没有这样的目的他们两个现在只怕还是陌生人吧。 他第一次与孟锦安接触,也只是因为孟锦安走人很有技巧,他想要和他交流交流,如今与他感情这么深不怕别人忌讳光明正大的相处,也是因为孟锦安游离在朝廷权利之外。 这些,不都是不单纯的目的么。 且怀想,杨臻现在大概正在与家里人抗争吧,不知道他们俩的事会不会影响到安王府与杨都督府的关系。虽然两者之间的关系就是没关系,但没关系也比关系恶化的好吧。 且怀抿了抿唇,带着几分不好意思与决然,对孟摇光道:“小姐,杨臻说要对杨都督他们说要娶我。” 孟摇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张口道:“杨臻若是能在他父母的威压下坚持下去,我会给你准备嫁妆的。” 且怀倒是不意外孟摇光能够如此平静的接受,才要说什么就听孟摇光继续道:“不过杨臻可别像那么容易就娶走你,聘礼起码得是郡主级别的,否则免谈。” 且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小姐您话题性跳跃这么大真的好么。 “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知道孟摇光得知后不会阻拦她反而会为她着想,所以并不担心这些问题。 “我的意思是,杨都督不会为此而为难安王府吧?”且怀对于朝堂之间费脑子的事很少去想,只是孟摇光交代她的她却会用心去完成,一些不该她问的,她一个字都不会提。今日听孟摇光提起杨臻她确实有些忍不住了,杨臻半个月没消息了,杨都督若是为此真的迁怒安王府可怎么办?她知道自家小姐在和京城有打算,她就怕自己这事给小姐惹麻烦。 孟摇光却是放下书端起了茶杯冷哼了一声,“杨奉国要是这种人,我还真不放心把你嫁过去。”那得多受罪啊。 “小姐,我没答应杨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那是个圈 “小姐,我没答应杨臻。”且怀抛出一个大炸弹。 孟摇光:“。。。。。。为啥?”难道是杨臻不够好?或者且怀不喜欢杨臻?还是杨臻心里有别人脚踏两只船?难道他想娶妻之后纳妾?! 呸!渣男! 孟摇光显然忘记了,古代唯一的不好便是男人可以正大光明的左右拥抱,俗称纳妾。 且怀也不瞒着,只是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 “小姐,安王府如今处境艰难,若是杨臻与我再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杨都督府与安王府没什么也会被有心人拿出来说道的。”安王府如今依然是树大招风功高震主,皇帝如何能容忍在他眼皮子底下安王府与杨都督府产生瓜葛。 这不仅会让安王府陷入危机,就是杨都督府,也一定会受到影响。毕竟要动安王府不是易事,但动杨府对皇帝来说却是轻而易举。而且谁又敢保证,皇帝还能容忍安王府多久,若这件事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即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孟摇光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且怀,木着脸道:“你不会以为我会傻到真的让你从安王府出嫁吧?而且还是以安王府少将军贴身丫鬟的身份?” 智商都去哪了? 且不说从哪里出嫁,单单这个身份就不能够好么!丫鬟!一个丫鬟嫁给当朝二品手握十万精兵的杨都督家少公子!这说出去是打谁的脸呢?用脑子一想根本就不可能好么!身份这东西要捏造还不是说来就来,何况杨臻娶媳妇儿又不像安王府嫁人什么的那么受关注,哪里会有人去费心费力的查新娘子的身份,就算查,安王府出手能查出来什么? 且怀听孟摇光这么一说有些懵了。难道不是? 安王府嫁人难道还要遮遮掩掩的么?且怀一直认为孟摇光是那种光明正大的人,是不会允许她偷偷摸摸的嫁的,不会让她受委屈,大操大办明媒正娶是肯定的,但为什么孟摇光明明是和自己想的一样,但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孟摇光见这样的且怀顿时无语了,扶了扶额默默地思考了一下下。觉得这大概真的是恋爱中的人智商都丢了的节奏。第五琛昨天不也是如此么。。。。。。 孟摇光不搭理且怀让她自己想清楚,而自己则继续看书,恩。古代的小话本也挺不错的,情情爱爱什么的也是妖魔鬼怪各种奇葩都有,还挺好看。 施香看着小梨从小厮手里拿过来的八角灯目不转睛。小梨见状笑呵呵的道:“小姐,那公子还挺识趣。昨儿才拒绝他今个就把灯送来了。” 施香托着下巴移开视线,放进嘴里一个干果有滋有味的嚼着。 小梨拉着施香的袖子软软糯糯的道:“小姐~自从来了徵羽楼之后就一直忙着练舞。咱们都没出去逛过,听说和京城可热闹了,咱们出去玩吧!” 见施香不为所动,小梨充分发挥自己碎碎念的神技。一刻不停的嘟囔着。 “好了,怕了你了。都快念叨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口渴。”施香无奈的答应下来。只是眼底的跃跃欲试十分明显。 小梨见状立马给施香挑了衣服,笑容满面的道:“小梨怕小姐在徵羽楼憋的不舒服么。而且宫铃姐姐也说要小姐多出去走走呀~” 两人换了比较平常的衣服,从徵羽楼的偏门悄悄地溜了出去。虽然有报备,但一般徵羽楼内部的人出门,尤其是大家,都会低调的从偏门出去。倒不是怕惹麻烦,只是嫌身份暴露之后麻烦。毕竟和京城是国都,文人骚客数不胜数,碰到了认出来总归是要打个招呼,说不得能出点什么事情呢。 两人并排走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最后默契的停在了一条巷子出口处。 小梨有些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姐,咱们是不是迷路了?”徵羽楼偏门设在一个很偏僻的小巷,若是到徵羽楼所在的正门至少要来来回回绕过五个巷子。 “又没来过和京,当然会迷路了。”施香也有些无语,这段路她是真的不认识。。。。。。 小梨委屈了,“早知道就让小荷姐姐带我们出来了。”本来以为出来之后就能到主街的,谁知道偏门的位置那么偏僻。 “委屈什么,继续走,本姑娘就不信走不出去了!”施香说着一脸的跃跃欲试,迈开脚步带着小梨往前走。时不时地停下看看方向,确认一下再开始走,比一开始谨慎多了。 太子到的时候,施香已经带着小梨在这里转了足足两刻钟了。既然是他迫切想知道的事情,自然会有手段。从昨晚回去他便派人监视了徵羽楼,每一扇门都盯得严严实实的。因为没见到人一直惦记着这件事,昨晚他受了凉又一夜没睡,此刻眼底还带着红血丝,脑袋也有些昏沉,想是累及了。 “殿下。”盯着的人细细的说着施香与小梨的行动。 太子听罢眸子暗了暗,他发狠似的盯着施香的背影,不对,背影不对,比蓉儿小了整整一圈,而且蓉儿记忆力极好,从来不会迷方向,更不可能在一个地方打转这么久。。。。。。 不知为何太子忽然从心底生出一股怒气,就好像自己受了欺骗一般,眼睛充血几乎要将不远处的施香给生撕了! 施香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后脑一阵发凉,奇怪的扭过头去,就见一个俊俏的公子双眼发红似是怒火冲冲的冲着她走了过来。 太子看着施香那张与水蓉芙有七分相似,却又比水蓉芙稚嫩的脸庞瞳孔一缩浑身的怒气瞬间就被抽干了,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的朝前倒去。 “哎、哎哎。。。。。。” ‘噗通’一声响,施香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扑面而来的太子给扑了个正着。一下子就连着太子直接倒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小梨回过头就见太子扑到了施香身上,还以为太子是故意轻薄施香。上前去推太子试图将他从施香身上推下去,一边推还一边哭,委屈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外掉。 “呜呜呜,你这个登徒子!赶紧放开小姐!” 施香被小梨哭的头疼,侧过脸见太子疲累的闭着眼睛,眉头紧皱伸出手按住太子的肩膀。 “小梨,别哭了!这人昏倒了。赶紧把他推下去。咱们要赶快送他去医馆。” 小梨被施香吼得傻愣愣的,抽搭着点点头,和施香两人一起用力才将一百多斤的太子给推到地上。 “呼呼呼~。小姐,这人好重!”小梨坐在地上喘气,这人就像是黏在了小姐身上似的,推的她都出汗了。 施香感同身受的点点头。看着太子挺拔的身姿认真的道:“是挺重的。” 小梨将施香从地上拉起来,细心地给她打干净衣服上的土。为难的看着太子道:“小姐,他这么重,我们怎么搬得动?”何况他们似乎还在迷路啊。 施香颦眉思索,嘟囔道:“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把他丢在这啊。万一这地方两天没人来而他又醒不过来冻死了怎么办?” 小梨听着也有道理,心想这人虽然讨厌但最后还是给自家小姐送了八角灯,她就大度的原谅他好了。 “呀!小姐。那有人!”小梨眼尖的看到了胡同拐角处太子手下的衣服,颠颠的就跑了过去。人还没到跟前就大声道:“这位大哥。能不能帮我们把这人送到医馆啊,我们付你酬劳!” 准备溜走的手下脚步顿了顿,就被小梨给逮到了。 小梨打量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的人暗自点了点头,这样应该能够背的动人了。看着手下的眼神更亮了! “大哥,你看那人晕倒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行行好帮我们把他送到医馆吧。你放心,我家小姐不会亏待你的,而且我跟你说啊,这人家里也是有钱的,你看他的衣服就知道非富即贵,所以啊,你救了他他一定会感激你的,你放心,我和我家小姐会跟着去的,不会让你吃亏的。” 手下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抽了一下,太子感激他?太子不把他弄死就不错了!他看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太子摔下去的时候放轻了力道,摔的时候手臂还很自然的垫在了下面,带着施香一起倒下根本就摔不疼,也就是说,太子是在演戏,那他若是真把太子给送到医馆,那岂不是就穿帮了?破坏了太子的计划,想要活着简直就是奢望! 闭着眼的太子此刻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手下是一副什么样子,暗骂一声蠢货,随即抖了抖眼皮,还小声的哼哼了两声,下一秒似乎就要醒来。 这时候手下总算给了一把力,他远远地看了躺在地上的太子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没有波澜。 “这位公子看起来只是累了,注意休息就好,没必要去医馆。”说完他扭头就走了,接下来要怎样他实在是不知道,只能撤了! 这时候施香发现太子的状况连忙蹲下将他半扶起来,担忧的道:“你还好吧?” 太子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施香的脸,这一刻他错觉的以为自己见到了还未及笄的水蓉芙,这担忧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了!太子的心不自觉的剧烈的跳动着。 “呀!真醒了?!那大哥可真厉害!”小梨不明所以的夸赞,也赶紧跑过来与施香合力将太子搀扶起来。 太子身子大部分重量都压在施香身上,又觉得施香的小身子骨受不住便错了错腰卸下大部分的重量,哑着嗓子道:“多谢姑娘相救。” 小梨有些疑惑的看向太子,这人和昨天那人除了长得像之外气质什么的简直就是两个极端,昨天那人盛气凌人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而眼前这个,似乎多了几分憔悴与知礼,连说话都很温和。 施香闻言抬眸看着太子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露齿一笑清脆爽朗的道:“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太子看着这张与水蓉芙未及笄时七分相似却比水蓉芙更加精致的脸微微出神,她除了和水蓉芙长得像之外,根本就是两个极端,水蓉芙乖巧懂事善解人意且容易害羞,而眼前这个施香,大方活泼举手投足都带着几分灵气,这灵气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培养出来的。鼻翼间嗅到清淡的芙蓉香气让太子回神,他这才恍惚意识到,这不是水蓉芙,这是施香,抚族后裔身带异香的施香。 “公子家在哪?我们送公子回去吧。”顺道你也带我们走出去吧。迷路真的好痛苦!施香眼巴巴的看着太子,那样子现代话就一个字:萌。 太子被施香看的心跳更快了,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却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对一个人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了。 “在下不是和京的人,姑娘送我回客栈吧。”太子如是道。 小梨抢先问道:“哪个客栈?” “福禄客栈,”末了太子还加了一句:“北道街的那一个。” 施香和小梨相对无语,本来想要指望这人带他们出去呢,谁知道这人还是个外来人,一时间只得沉默。 太子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是在下的请求太唐突了么?” 施香哀怨的看着太子,幽幽的开口:“公子认识回客栈的路么?” 太子一愣,然后快速低下头遮盖住眼底和嘴角没绷住的笑意,他怎么就忘了呢,施香在这里转悠了这么久就是因为她迷、路、了! 施香见太子如此便以为他也不知道路,只得将太子扶的更紧一点,也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太子与小梨说。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继续走吧,就一直左拐左拐左拐,本姑娘就不信走不出去!” “小姐真聪明!” 太子:“。。。。。。” 左拐左拐左拐难道不是个圈么? “那个,其实我知道路的。”太子见是想着真打算这么做,赶紧开口,一着急连自称都变了。 “真哒?!”(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卫国公府 太子见施香一双眼睛闪亮亮的看着自己,嘴角的笑意更大了。 “恩,我虽然不是和京城的人,但来过几次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 施香和小梨终于是舒了口气,熟就成! “那公子带路吧,我和小梨送公子回去。”施香暗搓搓的想着等把人送回去再出去逛,一般客栈开的地方都改很热闹吧。 太子点了点头,装作一副身体虚弱的样子慢慢的带着两人往前走,没个一刻钟便走了出去,到了一条人来人往的街上。 这是一条古董街,正月十六,年才刚过去,街道上还残留着过年的喜庆,到处红艳艳的,因为午时过了没多久,街道上正是热闹的时候。 施香和小梨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要不是手上还扶着太子,估计早就冲进人群凑热闹了。 太子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施香,虽然施香不是水蓉芙已经得到确定,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想找到她与水蓉芙的相似点,但可惜的是,除了那张比水蓉芙稚嫩精致的脸,性格小动作等施香与水蓉芙没有半分相似。 几人兜兜转转来到一条不算热闹的街道,太子张口道:“前面不远就是了。” “恩。”施香点点头,北道街相对于其他街道比较清静,而周围的建筑一看就非常的高大上,显然这地方不是一般人能够住得起的。 即便这是京城,即便京城里随便拉个人出来都身价不菲。 “这里怎么一点都不热闹?”小梨嘟囔道,不过也没什么不满的情绪,虽然刚才路过了好几条非常非常热闹的街道,但刚才走过的路她都记着呢。等把人送到了她还是可以带着小姐去玩的。 太子正欲说什么,忽然一抬眼眼睛瞄到一个穿着蓝色常服的人,眸子不觉得暗了暗。 玉昭然,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 “怎么不走了?”施香见太子忽然不动了奇怪的问了一句,随着太子的目光看过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发现。 太子眨了下眼敛下情绪恢复了温雅的面容,笑道:“没什么,看错了。” 施香也没多问。毕竟自己跟他又不熟。 一身便服毫不掩饰行踪的玉昭然不紧不慢的从北道街往卫国公府走。跟着他的人见他毫不避讳的进了卫国公府。便急匆匆的回去给自家主子禀报。 “六皇子。”毫不意外的,玉昭然在大厅里见到了六皇子。 “玉公子。”六皇子神色凝重的朝他点了点头。 “国公爷。”与六皇子打过照面玉昭然便上前恭敬的给卫国公见礼。这个为了大晟征战一生的人,此刻头发花白神色憔悴。只那眼神犀利如旧,坚毅非常。 “玉公子能来老夫感激不尽,这份恩情,卫家记下了。”卫国公站起来给足了玉昭然面子。他对于玉昭然的到来真的是很感激,毕竟他现在唯一的孙子命不久矣。若是能救回来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然,这也是天意。而不管治好治不好,玉昭然的情分他必然是要记着的。 阴阳谷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他还是很清楚的,阴阳谷从不与朝廷沾染关系,就是分毫都不成。要不然当年泷泽太后也不会为了先皇与阴阳谷断绝了关系,从此死生不相往来。这次玉昭然来和京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看卫国公府只一请便将人给请过来了,就算不说他也能猜到,这其中必然有他这个外孙的功劳。 “国公爷客气了。”这朝廷能让玉昭然如此客气对待的,也只有卫国公了。朝廷的龌龊阴阳谷的先人已经吃够了苦头,好端端的一代战神家族落得如此的下场,若说没有皇室在里面暗箱操作,谁信?但知道哪又能如何?他既然敢作就不会让你查出证据。何况如今偌大的卫氏家族只剩下两个人,一个年已花甲,另一个还重病缠身,又能做什么呢。更何况,如今卫国公最关心的莫过于他孙儿的病症,皇帝手里还捏着他外孙的命,他除了装傻妥协,又能如何。 “不知小国公爷在哪里?”玉昭然知道卫国公虽然耐着性子跟他客气,但心里早已着急的不行,便也不拿乔,主动提了出来。 “煜儿,带玉公子过去吧,外公就不去了。”卫国公挥挥手让他们俩去,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自己外孙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明明身子难受的不行,明明心里是最苦的,却偏要装出一副没关系的模样,只为了安慰他这个老人家,他实在是。。。。。。不忍心啊。 见六皇子点了点头带着玉昭然出去,卫国公看着外面要晴不晴要阴不阴的天气,明亮的眸子染上了一层阴霾。 孟琰,你孟家的情分我卫家三条人命算是还清了!天儿若是出什么事,咱们就不死不休! 玉昭然在卫国公府足足待了三个时辰,卫国公见天色暗了便派车送了玉昭然回去,六皇子也离开回了皇子府。六皇子府内太子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大皇兄在?等多久了?怎么不着人去喊我?”六皇子一进门听小厮一说一副惊讶的模样。 “太子殿下只说没什么大事,不让我们去叫殿下。” 六皇子点点头将披风交给他大步朝大堂走去,见太子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品茶,眸子上染了一份喜意,还有一些不好意思,“大皇兄等久了吧,好久没去外公那里了,就多待了些时候。” 太子温和的笑了笑,表示十分理解,开口道:“我也没什么事,就过来找你说说话。” 六皇子闻言也不再尴尬,端起丫鬟给他上的茶喝了一口。 “大皇兄留在这里吃饭吧,好久没和大皇兄喝酒了。”六皇子眉宇间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忧愁,颇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 太子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扬唇问道:“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还要喝酒?发生什么事了?” 太子猜想这大概和玉昭然去卫国公府有关,更直接的则是和卫国公府的那个病秧子有关。玉昭然太子没听说过,阴阳谷同样没有,他对于赤阳侯府的背景一点都不清楚,但到底是个侯府,当初四皇子拉拢赤阳侯府不成反被打脸,他的确是乐见其成。 但太子却是知道玉阳的。玉阳据说身染重疾就是被玉昭然治好的。而玉昭然却又姓玉,太子这就不得不深思了。卫国公府兵权的确是没了,但卫国公乃三朝元老。他的身份还是有很大份量的,朝中又有许多人得过他的提拔,说都是势利之辈也不尽然,否则太子何故为了卫国公背后的势力留了六皇子一条命还与其交好呢。 三朝元老。他提拔过的,不经意帮助过的。甚至仰慕他风骨的,如今在朝中哪一个不是身居高位,就连百官之首毕书这个老顽固也只对卫国公低眉顺眼,可见其影响力之大。 太子要登上皇位。要坐稳皇位,必须要得到毕书的支持。而皇帝对毕书也是极为器重,毕书是皇帝最信任的人。因为当初是毕书一力支持他这个嫡长子继位的。而太子要得到毕书的支持。首先得遇卫国公府打好关系,如今六皇子归于他的麾下。毕书对他虽然无过多亲近,但对四皇子等更加是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太子对此非常满意。 六皇子苦闷了一下,低着头声音喑哑的道:“今日玉昭然去给天儿看病了,情况很不好。。。。。。”下面的话不用多说,两人心照不宣。 太子迟疑了一下,将手搭在了六皇子肩上,安慰道:“别难过了,玉昭然说不定医术不好呢,御医前几日不是还说还不错么。” 六皇子苦笑了一下,眼角有些发红,“大皇兄,天儿今年已经十六了,只剩四年了。” 太子面对这样的六皇子竟然无言以对,六皇子很少在他面前这样脆弱,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心里想着该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安慰起作用,毕竟他心里对这个答案还是很欢喜的。 卫国公府的事说都是意外太子是第一个不信的,他了解他的父皇,不会允许有超出他皇权掌控的势力存在。而卫国公府恰恰就是这样的一个势力,三朝元老,两个儿子在军中身负要职,一个孙子也是朝堂的后起之秀,这样的家族,必然是不被皇权允许的。太子猜想,就是如今的卫天笑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与自己的父皇脱不了干系。 毕竟卫国公的两个儿子一个孙子是都死了,军权也全部都收了回来,但卫国公还在,卫国公在朝堂的关系还在,而皇帝又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动卫国公,相对于一个举足轻重的卫国公来说,一个毛头小子皇帝还是动的起的。 的确是毛头小子,那个时候的卫天笑,不过五岁而已,而出事的时候,还是皇子陪同的,要制造一场意外很简单,更有一个皇子因为翻船而死,卫天笑没死只能算他运气好,用一个皇子去堵卫国公的嘴,的确是个好计策。 所以说,太子除夕宴用十一皇子的命换孟摇光的命许是向孟琰学习的呢。都如此狠心不愧是一脉相承。 卫天笑不能活!这是皇帝要表达的意思,同样也是太子的意思。如果卫天笑活着,必然是个祸害,杀父之仇灭门之恨,他又如何能不报! “六弟。”听声音太子也有些情绪低落。却还是安慰着六皇子:“一会大皇兄陪你喝酒,咱们不醉不归!” 六皇子点点头声音沙哑的道:“好。” 太子敛下睫毛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喜意,他对于六皇子十分的信任,这种信任来源于他对六皇子的掌控。六皇子是与他一起长大的,六皇子每日做些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他都一清二楚,六皇子什么性格他也是一清二楚。若非如此太子也不会冒险留下六皇子这么一颗定时炸弹。而据他所知,卫国公显然也从来不曾告诉过六皇子这些,想来他也知道就算他说了六皇子也不一定会信,相反则会露出端倪,给六皇子招致杀身之祸。 玉昭然什么时辰进的卫国公府,什么时候走的,皇帝都一清二楚。不过他并不觉得玉昭然能够治得好卫天笑,阴阳谷相传医术了得但到最后不还是没有救的了泷泽太后,不过是吹嘘罢了。 而如今,玉昭然正大光明的去了卫国公府,丝毫不遮不掩,想必是卫国公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毕竟卫天笑身子已经虚弱了十一年了,要能治好早就治好了,还用等得到现在。 皇帝想着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但谨慎起见,他还是吩咐宁靖着人打探好卫国公府的消息,有什么异常第一时间汇报。 就像太子所想,在皇帝眼中,卫天笑必须死!否则他一辈子都会不安。至于他的六皇子。有皇后和太子看着,他倒是没有放什么心思在上面。身为嫡长子若是连一个六皇子都控制不住,皇帝还要这个嫡长子做什么? “听闻太子昨天去了徵羽楼。” 按照惯例,昨天该是皇宫的元宵宴的,但因为除夕宴闹出来的事情众朝臣对皇宫宴会这种事情都产生了心理阴影,每个一年半载怕是缓不过来了。而皇帝也没那个心情,便吩咐下去不办了。 除夕宴偏殿倒塌的事情最后拉了工部一个侍郎做垫背,还有施工的工匠等等,前前后后杀了上百人,然后就草草结案了。 心里明镜似的朝臣虽然知道这些都是替死鬼,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件事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皇帝自己自导自演的,他们又岂敢拆君王的台。也只能自认倒霉了。 跪在下首的宁靖头一低道:“是。” 皇帝皱了皱眉,显然对太子如此不懂事的样子很不满,什么时候他的责罚太子都能不看在眼里了?皇帝有时候要的不是接过,而是态度。是对他这个一国之君的态度。自从宸王查处当年阮家的案子是太子瞒着他一手策划的皇帝便对太子有些不满;没过多久除夕宴又瞒着自己搞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帝对太子的不满越加严重,可笑太子还不自知,竟然在皇帝还在生气期间出去寻欢作乐!简直不可原谅! 太子的触手深的太长了,长道在皇宫搞这样大的动作连他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果然是自己对他太好,而现下所有人都当太子是主子,当他这个皇帝是死的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宸王驾到 在家憋了大半个月的杨臻终于没忍住偷溜了出来,杨奉国见自家儿子这么没出息无奈的叹了口气。 “儿大不中留啊。” 杨夫人白了杨奉国一眼,看着杨臻消失在墙头既气愤又无奈。 “看上谁不好偏偏还是安王府的,而且还是一个丫鬟。丫鬟也没什么不好,臻儿喜欢就好,咱也不挑剔,可是这丫鬟竟然还看不上咱儿子!咱儿子哪里差了?!论身份论人品论才貌,在和京城那可是数一数二的!” 杨奉国见自家夫人在纠结这个,顿时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 “夫人啊,安王府的近况你也知道,别说这事还没成,就是稍微走漏点风声,陛下还不定怎么想呢,这次可不能让臻儿胡闹!”杨奉国虽然为人正直,但与家族和儿子之间,他的责任显然非常重,两者必有取舍。 杨夫人倒是没反驳,只是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可是臻儿这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认定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咱们不同意能顶什么用?到头来闹的父子成仇可就麻烦了。” “哼!他也是个大人了,该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要是他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不要他这个儿子!”杨奉国表明立场。他儿子怎么能一点大局观都没有,那还不如不要! “说得轻巧!杨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要他还想要谁?难不成你外面还养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杨夫人一听就火了!老娘辛辛苦苦生下来拉扯大的儿子你说不要就不要了?熊的你! 杨奉国一听整个人差点蹦起来,“夫人说什么呢!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 杨夫人看都不看他气定神闲的坐下喝了杯茶,幽幽的道:“亲儿子都能说不要就不要,我还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杨奉国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委委屈屈的小声道:“我这不是被那个不孝子给气的么,你说他要是一意孤行非要娶那姑娘,咱家还能安生过日子么?而且你看,人家姑娘没答应他,肯定也想到了着上面,咱两家结亲与安王府与我们家都没有任何的好处,还能招致祸患。杨臻那二货竟然一点都不在乎。那还要他干什么啊。” 杨夫人哼哼两声正眼都不给杨奉国一个,“照你说那姑娘还挺懂事的,想来对咱们臻儿也是有感情的。这么有情有义的姑娘你都看不上你准备让臻儿娶谁?” 杨奉国觉得他家夫人有点无理取闹了,但对于一辈子痴心不改只娶了杨夫人一个的杨都督来说,夫人就算无理取闹,他也得忍着让着。谁较他是真爱呢。 “行行行。你说什么都有道理,行了吧。” 杨夫人这才满意。然后给杨奉国出了一个大难题。 “咱儿子那先吊着,实在不行你就想个办法让儿子把人姑娘无声无息的给娶回来,反正不能让咱儿子成天郁郁寡欢,不然我跟你没完。” 自家正在上演的戏码杨臻自然是不知道的。他现在正翻着安王府的墙呢。 自从大年初一那晚且怀拒绝了他之后,他就觉得特别受伤,回家被父母看出了不对。这才酝酿着把事情说了一遍,他的重点在于为什么之前一直都好好地而到跟前了且怀却不愿意嫁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父母的重点跟他不在一条线上。而杨家夫妇都等着自家傻儿子自己想通呢。偏生杨臻满脑子都被‘且怀不肯嫁给他’给刷屏了,根本就想不了其他。于是憋了半个月之后,他还是没忍住重操旧业了。 杨臻进去的很顺利,他也知道这是孟摇光吩咐过的,起初并不是没有怀疑且怀的目的,但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巴巴的凑上去的,且怀也并没有做什么或者是诱导教唆他做什么坏事,而且大年初一当晚且怀还自己提了出来,所以在杨臻心里,最后一点不舒服也放下了,谁知道满心欢喜等来的却是且怀的拒绝。 杨小二伤透了心。于是暗自伤神了半个多月,又暗搓搓的跑来安王府了。 且怀点灯开门看着一脸委屈看着自己的杨小二,颇有几分无语的退开几步让杨小二进来。杨小二脸上的委屈少了几分,走进去转身把门给关上。 现在天还凉,且怀又落了病根,受不得冻。为此且怀屋内一天十二个时辰都烧着暖炉,在里面即便穿着单衣也不冷。 杨小二身体很好,除夕即便也下了水但却并没有落下什么病根,要不是求婚失败必定是每天生龙活虎的,尽管如此自春节过后也不再披披风了。 他朝里走了两步坐下也不说话,只是一脸委屈的盯着且怀看,看的且怀浑身都不舒服。 且怀有点无语,因为身体的关系除了每日的洗漱用餐之类的事情,孟摇光没事一般都不叫她,说是让她好好休养,此刻她就是想说有事要走也走不了了。 且怀这个人吧,聪明归聪明,但面对‘自家人’却是意外的坦诚。要是说谎张嘴就露馅了。 且怀抿了抿唇走到杨小二对面坐下,看着他道:“我和小姐说了。” 杨小二一愣,然后就明白过来且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他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他暗戳戳的翻墙惹了孟摇光那么多次,她不会这个时候给他下绊子吧! 且怀无语的看着把自己想法说了出来的杨小二,咳嗽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红的道:“婚姻大事并不是单单我们俩个的事情。”任谁在心上人面前说婚事都会不好意思吧。 杨小二很聪明,他瞬间就明白了且怀的意思。这些他也都想过,但是他不会让这些成为他和且怀在一起的障碍。他要的事纯粹的感情,虽然这样的感情上附加了太多不得已的东西,但只要感情是真的,他又何苦去计较那些自寻烦恼呢。 “我明白。”杨小二看着且怀认真的道:“我爹和我娘我还是很了解的。只要我坚持,他们是不会反对的,唯一顾忌的大概就是安王府与皇室的矛盾了,我爹也不是只认大义而不拘小事的人,最坏的打算就是为了不连累家族和我家断绝关系,要真是那样你可得跟孟摇光说好好收留我。。。。。。” 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起来,且怀先前还感动来着。听到杨小二的最后一句话感动还没来得及就被吓跑了。 “小姐说没出息的男人不能要。” 杨小二:“。。。。。。且怀你不能什么都听你家小姐的。她自己不往外嫁还拉着你,你得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且怀不为所动,给说了大半天的杨小二倒了杯茶推过去。淡定的道:“我觉得小姐说的挺有道理的。”恩,不能要没出息的。 杨小二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真的做了要与杨家断绝关系的打算的,毕竟他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害的整个杨家倒霉。 皇权在上,动了心思要灭了你忠心什么的都是浮云啊。 但是此刻听且怀这么一说他顿时就不好了。他和且怀成亲的事一传出去,除了安王府还有谁敢用自己啊。跟着自家媳妇儿讨饭吃什么的,貌似真的好没出息。。。。。。 “大不了我去鹤北当兵!五年一定能混上个将军当!”杨臻这话倒是不假,他从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虽然玄羽营比不得南安军正规。但到底还是军营,用两年来积累经验三年建功立业,大概还是没问题的。谁较咱武功好脑子聪明长得又帅呢! 且怀见杨小二说的认真肯定。便知道他是真的这样想过,心里一阵感动。杨小二是第二个如此为她着想的人。不同于对孟摇光的感激与尊敬,而是一种想起来心脏都微微发抖的感觉。妙不可言的同时又各种心满意足。 她知道杨小二绝口不提让安王府做什么是不想让她为难,毕竟自己在安王府的身份只是个婢女,让主子为自己的事情劳心劳力,的确不怎么好。加之杨小二并不了解孟摇光,所以也并不知道孟摇光对待自己人绝对不会亏待,这个不亏待,包含了太多太多。 杨小二宁愿自己承受与杨家断绝关系这样的后果也要和自己成亲的魄力让且怀动容,但她现在还什么都不能说,就如小姐所说,若是此时她将主意出了,杨家人的想法可就微妙了。嫁进去之后指不定杨家人怎么看自己呢。哪有那么想嫁人还变着法出歪主意的,虽然这歪主意非常好。但配上孟摇光给她的陪嫁,就足够杨家人多想了。 虽然这陪嫁只是孟摇光眼中的标准配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所以这种事还必须杨家人自己想通,她也的确不信杨奉国这样能够在如此乱世独善其身的人会想不到这个办法。 “你还是先过了你父母那关吧。” 杨小二眼前一亮,抓住且怀的手激动的道:“这么说你同意嫁给我了?!” 在杨小二和且怀插科打诨郎情妾意的时候,宸王孟辰桓出现在了孟摇光的七星阁内。 “宸王驾到,有失远迎啊。”孟摇光坐在屋内抱着小暖壶斜靠在暖塌上,手中捻着糕点一口一口的吃着。 宸王并不介意孟摇光这般无理的态度,毕竟他现在还要指着孟摇光帮他夺取皇位。 看到孟摇光宸王也不得不感叹,孟摇光的确是个惊世之才!不过是一见旧案,就让皇帝对太子产生了不满,而自己也坐上了王爷的位置,要知道这在如今的朝廷可是独一份啊。而且在除夕宴那样防不胜防的日子,孟摇光还能勘破太子的诡计,毫发无伤的打了太子一脸,由此还让皇帝对太子更加的不令辞色。如此看来,孟摇光当真是太子的克星啊。 不,应该是太子选择与孟摇光为敌简直就是在自己找死! “少将军说笑了,哪里敢劳的少将军迎接啊。”宸王最近过的不错,他暗搓搓的将除夕宴的事是太子所为散布了出去,那些大臣虽说不太相信,但对于太子也不似从前那般信任了,毕竟阮家的案子被四皇子翻出来皇帝下旨翻案的时候诸多疑点,太子的罪名一带而过,如今细细想来当年的案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在联想到那件案子最后倒霉的人,以及除夕宴的针对者,不少人对太子的事情留意的更加细心了。 孟摇光微微直起身子,平静无波的看向宸王道:“请。” 宸王也不客气,坐下之后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斟酌了一下才道:“除夕宴的事父皇很生气,太子如今正被冷待,也算给少将军出了口气。” 孟摇光转了转手里的小暖壶不轻不重的道:“皇帝生的可不仅仅是太子的气。”自己当初丝毫不给皇帝留面子,皇帝大概这份气里,至少有三成是自己的。 宸王显然也想到了,只是微微一笑,公正道:“这件事错毕竟在太子,而且针对的还是少将军,若非少将军机智只怕。。。。。。少将军预期不佳自然也是应该的。” 孟摇光怎么会不明白宸王的小心思,提起除夕宴无疑就是为了让自己对太子的恨意更上一层楼。从而尽心的帮助四皇子对付太子罢了。只是她本以为宸王能够与太子抗衡至少是很沉得住气的,如今不过是封了王,便如此急功近利,实在是不堪大用。 “皇帝的嫡长子,只要他护着一天,别人就休想碰他分毫。这次不也是一样,找了个侍郎做替死鬼么,几百个人说杀就杀了,在皇帝眼中,除了他的嫡长子,人命算什么?” 玩心思,这世上谁人玩的过孟摇光? 果然,宸王一听还挂着淡笑的脸上顿时黑了几分,除夕宴处理的结果实在是让他不满意。太子创出了这么大的篓子皇帝竟然还给他擦屁股,这叫宸王实在是不能接受!不过是出生早占了个好位置,这就让皇帝如此维护,宸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服气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福州贪污 孟摇光见时候差不多了,也不和孟辰桓绕圈子,放下暖炉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唇边吹了吹,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拿在手中,看着孟辰桓挑眉道:“听说王爷和户部尚书陈先河关系不错?” 孟辰桓听罢只觉得孟摇光话里有话,只得斟酌的道:“一般而已,只是陈先河身为户部尚书,即便不拉拢也不能得罪不是。”三省六部再加上内阁,肱骨大臣可都在里面,孟辰桓手里能用的人不多,如今那些看着太子受影响而转风向的人大多都在朝廷没什么份量。 孟摇光也不拆穿孟辰桓,只是喝了一口茶连下睫毛看着手中转动着的茶水提醒道:“我劝王爷还是离陈先河远一点,免得什么时候被连累了还不自知。” 孟辰桓眸子中喜意一闪而过,孟辰桓当然知道陈先河是太子的人,但掌握了户部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大晟的国库,所以他时不时地回与陈先河有些来往,露出些意思什么的,但陈先河这人油盐不进,可把他气的不轻。 “少将军这话的意思是,莫非这陈先河有什么问题?”自从孟摇光助他一举登上宸王之位,孟辰桓对孟摇光的信心一个劲的膨胀,几乎要把孟摇光看成无所不能的人。他下意识的就认为只要让孟摇光盯上的人准的倒血霉。所以当孟摇光提起陈先河的时候,孟辰桓才会这么激动。 这种信心并不是信任,而是对合作者,不,或者说手下人最合适。对手下人能力的认定。 别看孟辰桓如今对孟摇光如何尊重,但他骨子里还是认为他是君孟摇光为臣。毕竟孟摇光若是当真助他坐上了皇位,他自然就是最至高无上的哪一个,即便孟摇光不承认,她也只能是臣子,比不得孟辰桓是做皇帝的人。这种想法深深地扎根在孟辰桓心里,所以看他现在对孟摇光的能力有多少认知,待他坐上皇位的那一刻便会有对少忌讳。 鸟尽弓藏。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 孟摇光不用看也知道孟辰桓如今是什么表情。她浅浅勾唇淡淡的抬眸看着孟辰桓,问:“王爷可还记得五年前的福州贪污案。” 八十万两银子一分未追回,在当时可是炸破了大晟的天。孟辰桓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孟辰桓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他自诩聪慧却始终跟不上孟摇光的思维,这让他多少有些挫败,同时心里对孟摇光的戒备也层层叠加。这样的人不仅慧极近妖且三十万大军在握,留不得!但现在也杀不得。他还指望孟摇光推他坐上皇位呢。 不怪孟辰桓对孟摇光要扶持他的举动不怀疑,毕竟皇帝与安王府的关系众所周知,而如今太子又作死的与孟摇光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加之太子又是皇帝看重的嫡长子。那么孟摇光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坐上皇位的,为六皇子又是太子一派,随得天独厚但没有争斗之心。而十一皇子年岁尚小,孟摇光唯一能选的。就是自己。 这点认知却没有让孟辰桓过多的得意,就算得意也从未表现出来过,毕竟安王府与皇帝斗了这么多年,说到底还是个态度问题,孟辰桓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没忍住就丢掉安王府这么一大助力,所以目前来说,他还是的忍。 “当然知道,这个案子是父皇命太子彻查的,就是当时的钦差水英贪污的,父皇暴怒将水家以及可能与这案子有关的人杀得一个不剩,就算是现在提起水家,福州的百姓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 孟辰桓对这件案子倒是没什么怀疑,毕竟当时银子从户部出来就交到了水英手中,而水英在途经乾州梅花岭的时候声称银子被劫,随行军队被杀得一个不剩,只余下水家带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和水英;为防止福州民众暴乱派的大军不到三日便赶到了,之后破了山寨愣是半毛银子都没看到,山寨的人声称不知道什么银子,还没来得及审问就都服毒自杀了,驻军觉得蹊跷这才报了皇帝,皇帝才派遣太子追查此案. 当时有装死逃过一劫的士兵说根本没什么山贼,这都是水英自导自演的戏,然后水英被问罪,全家入狱。第二日水家家眷服毒自杀,水英也留了遗书对罪状供认不讳,却没交代银子的去处,这件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水英的罪状却通报全国,百姓们都恨不得去撅了水家的祖坟。福州的百姓更甚,有些激进的当真将水家的祖坟给掘开了,后来还是太子镇压这件事才算过去。 孟摇光听罢目光烁烁的盯着孟辰桓,直到将孟辰桓盯得受不了了,这才缓缓的开口:“王爷也是怎么认为的么?” 孟辰桓心里一惊面上去没有表露出来,他倒是知道孟摇光不可能无缘无故提起水家的案子,却不想孟摇光的意思还真是这件案子有蹊跷。 这可是足足八十万两银子!当时皇帝气的险些厥过去。随行两千士兵全军覆没,水英更是至死也没说出这银子的去向,五年前的八十万两,放在如今几乎能翻三四倍,可不是个小数目。 “少将军的意思是这银子不是水家贪的?”孟辰桓想不明白,那可是八十万两,若说不关水英的事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八十万两能在一夜之间忽然消失不见?怎么可能?除非有人监守自盗,那银子早就转移地方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当时的钦差水英,他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来。 “王爷认为,五年前朝廷闲置的官员,比水英有能力又合适的人多得是,为何水英一个京兆尹会被派去赈灾?王爷对此难道就没有半点怀疑么?” 孟摇光说的孟辰桓当时也疑惑,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水英贪污的证据确凿,又有他的亲笔认罪书,他实在不明白这件案子有什么值得孟摇光拿出来说的。 见孟辰桓疑惑。孟摇光眼底划过一丝冷意,声音也比刚才凉了几分:“若非一开始就打定了注意要算计水英,又岂会拉帮结派的非要将水英弄去福州。”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对,后面的一切又岂会不安排好就开始唱戏?自皇帝宣布让水英去福州的那一刻,就注定了水家的结局。 官场黑暗,防不胜防。 孟辰桓见孟摇光说的如此笃定,也有几分信了。他可不信孟摇光会没事说这些来逗他玩。此时的他有些兴奋。孟摇光刚才提了陈先河,难道要对户部出手?! 见孟辰桓眉目间的喜意藏都藏不住,孟摇光嘴角慢慢弯了下去。听到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一心想的却只有自己的利益。这样的人实在是令她不耻。当然,孟摇光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王爷若是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去查一查户部近十年来的账目吧。” 孟辰桓还没来得及将喜意收起来,就听闻孟摇光冷了不止一分两分的话意。心里又恼又气,面上却还不敢说什么。只得装出一副知错的了模样连忙应承,“少将军又吩咐我自然是要听的,只是户部的账目也不是说查就能查的。。。。。。” 他才不信孟摇光将这件事调查的如此清楚会没有户部的信息,否则孟摇光如何敢如此笃定的替水家说话。 孟摇光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没将孟辰桓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啊,淡淡的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佟治不用难道王爷还要留着给他养老送终么。” 孟辰桓这次是真的惊了!孟摇光竟然将他藏得这么深的人都挖了出来!这和京城还有什么是她孟摇光不知道的么?! 孟辰桓这么一想觉得整个后背都湿了。太可怕了!安王府的势力到底是如何发展的?如此隐秘的事情竟然也能查到。孟辰桓现下更加坚定了待事成之后要不惜一切代价除掉孟摇光的决心,不。是整个安王府! 孟摇光看着孟辰桓有些心不在焉的离开,站起身来转身去了外面。 “就这智商还想当皇帝,比猪还蠢。” 跟出来的六皇子微微的点头附和。孟摇光既然敢在孟辰桓面前暴露势力,自然不怕孟辰桓的忌讳。因为孟摇光压根就没想把孟辰桓推上皇位,而孟辰桓也注定了一辈子无法与孟摇光比拟。可笑的事孟辰桓竟然丝毫都没有觉察。 六皇子将手里顺手拿出来的披风和暖炉交给孟摇光,不用孟摇光请自顾自的坐在了她身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问:“那么你在我面前将这些都曝露出来是什么意思?就不怕我登位之后对安王府下手?” 六皇子有些愉悦的想,大概孟摇光还是信任他的吧。 这样蠢的问话毫无意外的换来孟摇光一个鄙视的眼神,将披风随意的搭在身上,孟摇光怀抱暖炉霸气的道:“我能把你送上去,同样也能把你拽下来。” 六皇子一时语塞,张了张嘴愣是说不出话来。他此时真是哭笑不得,作为合作人,就不能稍微给点安慰么? 孟摇光似乎没看到六皇子苦逼的表情,扭开脸看着解了冻的湖面自顾自的道:“其实我还是最喜欢的淘淘的。” 孟摇光是说真的,宁妃将淘淘教育的非常好,身为皇子不骄不躁,心态端正且这个年纪还不知道什么贫富贵贱,按照此情形发展,淘淘将来必然根正苗红。 “淘淘的确很讨人喜欢。”六皇子说的也是真心话,只是宁妃娘娘如此教育淘淘,想来也从不曾想过要淘淘坐上那个位置。宁妃娘娘看重的从来不是这些。而淘淘在她的熏陶下会健康成长,去也是最不合适参与这些尔虞我诈的。 孟摇光似乎料到六皇子会这么说,脸上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神采:“所以以后的淘淘若是想要来鹤北玩,你可不能拦着。”给自家弟弟找个贴心大哥哥什么的,想一想就觉得好激动。 六皇子听罢却是真的愣了,回过神来之后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于是就说了出来:“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说罢又觉得自己说这话有些唐突,毕竟孟摇光发誓绝不外嫁可是全和京的人都看着呢,先不说孟摇光这样身份的人什么样的人配得上,只说配得上的人家哪里会让自己儿子入赘。即便这个人是名声显赫的三十万南安军的少将军,这事关乎面子,不是说不在意就能不在意的。 孟摇光却全然没有在意,似乎是想到了小初阳,脸上的笑意越发柔和了起来,“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很可爱不是么?” 孩子是最纯粹的存在,人之初性本善,谁生来都是一样的,随后会长成什么样的人与教育,周围的人群,生活环境有很大的关系。孟摇光喜欢孩子,喜欢他们懵懵懂懂咿咿呀呀的样子,一颗糖就能够骗到的天真,吵架打架回过头就握手言和从不记在心里的率性。 可是小初阳在鹤北啊,她又没什么理由回去。。。。。。孟摇光苦恼着忽然瞄到了身旁的六皇子,张口就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六皇子看着孟摇光闪闪发亮的小眼神,实在是没忍心告诉她他暂时不想要孩子的打算。 孟摇光见六皇子不说话有些失望,但也知道自己问这个问题问的有些不对,这个话题在这个年代,好像非常的污吧? 六皇子见孟摇光眼睛一下暗淡了下去,咳了一声回了一句:“这种事自然是要顺其自然的。”这一刻他决定回去之后就不让商雪喝那些汤药了,恩,其实现在要个孩子也不错。软软糯糯的。。。。。。 孟摇光想了想也是,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是刚才一想到小初阳又抱不到现在整个心跟猫爪子挠了似的,真的特别想抱一抱! 六皇子见孟摇光出神也没有打扰她,今天他送商雪回了赤阳侯府之后便来了安王府,打定主意待到晚上蹭顿饭然后再去接商雪回去,所以他也跟着发起呆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被坑来的 自从玉阳回来之后,赤阳侯府就一直处于一个很怪异的状态。尤其是玉阳如今的身子渐进恢复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玉侯爷当时一狠心将玉阳赶回了环州,事后想想心里也是后悔,到底那些事都是赵氏做的,而玉阳又是他唯一的儿子,没过几个月便起了要将他接回来的心思。但一看自家夫人伤怀的样子就生生的忍了。如今拖到了这个时候,而玉阳如今已经回来了,难不成还要在送回去不成? 玉侯爷最近被这个问题弄得不胜其烦,已经好几天没出府了。 今日商雪回来,玉侯爷就想着让商雪劝一劝自家夫人,毕竟和自己相比,商雪的话玉夫人还是能听进去的。虽说玉侯爷若是执意让玉阳留下玉夫人也不会说什么,但毕竟这些年是他对不住玉夫人,做事什么的必然也要迁就她一下。 商雪眼看着六皇子离去这才迈着步子随玉侯爷和玉夫人进了侯府。 “六皇子对雪儿好,娘亲就放心了。”玉夫人拉着商雪的手满意的道,许久不见笑容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喜意。 商雪只是笑并不说什么,倒像是默认了玉夫人的话。 “娘亲最近正在绣芙蓉图,用膳要等一会,雪儿随娘亲去看看吧。”玉夫人说完拉着商雪就走,丝毫不给玉侯爷说话的机会。 家里这些糟心的事,她也不想让商雪知道。 玉侯爷张了几次嘴都被玉夫人给抢了话,只得郁闷的去了玉阳的院子,想着若是玉夫人还在意,就让玉阳回环州吧。反正他还能在顶几年,等什么时候要玉阳袭爵了,他和玉夫人在回环州老家过,让玉阳一个人留在和京算了。 “委屈娘亲了。”商雪知道玉阳回来玉夫人的位置就变得很尴尬,不留他落了一个嫡母不亲的罪名,留了,自己心里委屈。 玉夫人却像是看透了似的。笑着道:“娘不委屈。玉家就玉阳一个男丁,早晚玉家都是他的。我又何苦与他过不去。说到底那件事都是赵氏的错,而玉阳虽然养在赵氏膝下但性格却随了老爷。虽说有时候会糊涂些,却并没有存过害人之心。因为赵氏的事迁怒他,是我的不是。” 商雪心里也明白,但放在当事人身伤上谁又能怎么大度了?自己的儿子死于赵氏之手。女儿流落在外至今寻回却生不日死,要她如何去面对仇人的儿子?平常心?此等大恨之下哪来的平常心? “我看爹的样子也是要听娘亲的。不如一会我去和玉阳谈一谈,这件事娘委屈了一辈子,不能再这么委屈下去。”商雪心里倒是有了主意,当然。首先玉阳要像玉夫人说的那样明事理才好。 说实话商雪对于玉阳的印象还算不错,当时定赵氏的罪的时候他也只是尽力维护,当事情尘埃落定证据确凿的时候并未胡搅蛮缠的为赵氏说话。玉阳当时的表情大概也是不敢相信多一些。对于被遣回环州也毫无异议,只是请求玉侯爷让他为赵姨娘办了丧事才离开。 玉夫人虽然心里恨极了赵氏。面对玉阳便会想起赵氏从而面色不好看,但也从未想过要对玉阳做些什么。只是心里的这份介怀,只怕终生都抹不平了。 “雪儿想去便去吧。” 两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意进了玉夫人的院子,昭雪轻轻地福了福身子喊了声小姐,这才打开帘子送玉夫人和商雪进去。 玉夫人表情柔和的看着床上躺着的脸色苍白的玉瑶雪,上前给她整了整衣袖,略带欣喜的道:“雪儿你看,雪儿的身量好像高了一点点。” 商雪走近一看,脸上带笑眉眼处也满是喜悦,“还真是,想必雪儿也是高兴的吧。” 当初商雪待玉夫人将玉瑶雪接回府,对外宣称玉瑶雪是因为救了商雪一命才变成这样的。玉夫人便认下了玉瑶雪做女儿,所以玉瑶雪现在也是堂堂正正的赤阳侯府小姐了。 当时玉瑶雪身负重伤直接昏迷,商雪找到她时四周已空无一人,她抱着玉瑶雪一个劲的重复说让她别怕,自己在。流出来的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商雪都不太记得自己和玉瑶雪是怎么被莫楼主给带回去的。从那天之后,玉瑶雪便一直躺在床上,每日要喝指定的药,不会动不会说话,整个人就像是睡着了似的,能吃能喝还能长个子。大夫都说这种病症他们都没见过。 玉瑶雪若是活着,但为什么像死了一样不能说不能动不能睁眼呢;但若说玉瑶雪死了,但她的身体机能还在运作,呼吸绵长,能长个,而皮肤除了苍白之外没有任何的不对劲。跟活人没有半分差别。 商雪不知道这样活着对玉瑶雪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知道玉瑶雪会不会很痛苦,但她却知道,玉瑶雪一定是非常想要回家的,想要见到自己的父亲和母亲的。 可是如今,玉瑶雪回了家,见到了娘亲,为什么还不醒? “雪儿最懂事了,对了,咱们去花园走走吧。”玉夫人笑眯眯的道,她其实对玉瑶雪已经没什么奢望了,只要她在,不管怎么样都好。 吩咐昭雪将叫工匠做的木质轮椅推进来,铺上厚厚的皮子,两人小心翼翼的将玉瑶雪放在轮椅上,商雪便推着玉瑶雪和玉夫人出门了。 自从做了轮椅,这间屋子的地面便走做平了,不会有丝毫的磕绊,而从这里一路到花园玉夫人也吩咐人动工做了一条平滑的小道,一路上绝对顺风顺水。 今日的阳光非常好,商雪和玉夫人并排走着,时不时的和玉瑶雪说句话,气氛相当的美好。 “娘亲,听说在这次送玉阳回来的是一个叫做玉昭然的人?”商雪其实并不知道关于阴阳谷的太多事情,莫楼主只是告诉他,若是想要治好玉瑶雪。阴阳谷是唯一的可能。而她当时询问过莫楼主阴阳谷的事情,莫楼主只是说与玉家有关,这次听闻玉昭然送玉阳回来,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想到了阴阳谷。 “恩,听说还有些医术,玉阳的病就是他在调理的。”玉夫人点了点头,有些奇怪商雪怎么把话题牵扯到了玉昭然身上。 商雪怕说出来万一不成让玉夫人失望。但是不说又没什么理由让玉昭然给玉瑶雪看病。最后斟酌了一下只得道:“玉昭然会医术娘亲为什么不请他给雪儿看一看?既然他千里迢迢的送玉阳回来,还照料了他一路,想必医术也不低吧。” 玉夫人听了微微摇了摇头。不是她不想,而是不想有了希望之后再失望。 “当初接雪儿回来的时候大夫也看了,十个有八个说雪儿醒不过来,娘亲不想去奢求什么。只要雪儿还在就好。” 商雪万分理解玉夫人的心情,当初将玉瑶雪接回来的时候她说过大夫说了玉瑶雪的病症他们无能为力。但玉夫人就是不敢信,愣是将和京城的大夫都请了回来,最后得到的答案都是一致的,这种病症。他们治不了。 或许玉夫人是信的,只是不想信,但当事实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又不得不信。不过是事后心态好想明白了,若是偏执的人只怕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中了。 “娘亲。左右玉昭然住在侯府,也不麻烦什么,就让他给雪儿瞧一瞧吧,玉昭然能揽下玉阳这个重病症者,说不定医术非同一般呢。” 商雪也不敢把握玉昭然有没有办法,她甚至没办法确定玉昭然是不是阴阳谷的人。但她又不敢去确定。她怕她确定了,而这边玉昭然又对玉瑶雪的病症毫无办法,那玉瑶雪这一辈子的希望就没了。商雪怕极了。 玉夫人还待说什么,抬眸一看就见不远处的亭子里玉昭然正坐在里面,见他一副世外高人风姿卓越的模样,玉夫人忽然有了试一试的意愿。 商雪显然也看到了玉昭然,亭子里的那一抹蓝衣格外清浊,叫人想忽略都难。 “玉夫人,这位想必就是四皇子妃吧。”玉昭然看着走进亭子的人起身打了声招呼,目光下移看着闭着眼睛斜靠在轮椅上的玉瑶雪时微微沉吟了一下,问:“这位是?” 商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玉夫人道:“我女儿,儿时遇到了些变故,变成了如今这模样,听闻玉公子医术非凡,不知可否为小女诊一诊脉?” 玉夫人介绍着,脸上的表情十分纠结,又欣喜又失落,还有几分微不可见的希冀。 话说出去,自然是带着希望的,玉夫人觉得自己依然对这事死心了,但当说出来的那一刻,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提了起来。即便是要失望,她还是想试一试。 病人都到了,玉昭然还能说什么。虽然对于玉夫人的’女儿‘十分的好奇,但他还是秉承着医者父母心的医德做了个请的姿势,让玉夫人将玉瑶雪推进去。 玉昭然对于这个病症其实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玉夫人适才说的是儿时,而椅子上的女子看身形已经是及笄的年纪了,这么说来是在她患病期间还在不断的成长,这倒是个很新鲜的病例。 玉昭然先给玉瑶雪试了脉,然后掀了掀眼皮,试了试颈脉,活动了一下她的关节部位,好奇的差一点把手往玉瑶雪的胸上贴。好在顾虑着玉夫人和商雪才没敢下手,但越看眼睛越亮却是事实。 “玉夫人,像令千金这样的病症我还从来没见过,但我们那里有一种类似于这种状态的人,只不过那都是濒死的人而后我们用药来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不过其实那些人虽然生命体征还在,但人却已经死了。令千金的情况非常特殊,用来维持的药物也仅仅是补充营养的东西,而看情况令千金似乎能吃能喝这些都没问题,此症状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令千金其实是有意识的,只是身体的原因让她表面上陷入沉睡,也就是说,她想说话想睁眼想动,但是身体允许。” 玉昭然的话让玉夫人和商雪大喜过望,眼泪都快流出来了。玉夫人更是直接抓住玉昭然的手激动的问:“玉公子,这么说你能救雪儿么?要怎么才能救雪儿?” 玉昭然倒是很理解玉夫人现在的心情,但他的手真的被抓的很疼。 玉昭然使劲将自己的手从玉夫人手中抽出来,低头看了玉瑶雪一眼,略带遗憾的道:“玉夫人,我虽然能判断出令千金有意识而造成如今这样的状态仅仅是身体的原因,但我目前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身体原因令令千金如此的。”所以要深入研究,不知道玉夫人你愿意不愿意。 聪慧的玉夫人这个时候也乱了章法,愣是没听出来玉昭然话里的意思,一脸着急的道:“那该怎么办啊,玉公子你可一定要救救雪儿啊。雪儿受了那么多的苦,小小年纪就。。。。。。”玉夫人说着就泣不成声,用手帕捂着嘴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商雪倒是理智尚存,毕竟当年她可是亲眼看着玉瑶雪浑身是血的样子,如今在玉昭然嘴里听到了希望,高兴的同时也知道要治好玉瑶雪绝非易事。 “玉公子需要做什么?” 玉昭然最应付不来的就是女人哭,但好在还有一个有理智的,他看着商雪一本正经的道:“身体的结构很复杂,能够造成这样情况的表面上却绝对没有,要是是表面伤口的话,也应该是多处,也许是某处的内部问题,就像是脑内症状浮现于表面从而会头疼是一样的道理。我之前也说了,对于这种症状并没有遇到过,所以要深入研究,期间或许会有一些不合适的举动,对于女儿家的名誉有损,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 玉昭然自然知道名誉对于一个女孩子的重要性,所以他虽然对玉瑶雪的症状很有兴趣,但却还是要遵从一下玉夫人的意见。 玉昭然觉得自己这一次出来真是来对了!卫家那个就已经是其难杂症了,而玉家这个,更加有吸引力。玉昭然觉得他可以原谅六皇子下套将他坑来的事了,毕竟见到玉家这个,还是要托六皇子的福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玉阳谈判 “这。。。。。。”玉夫人有些犹豫,玉瑶雪怎么说也是女儿家,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那样说出去毕竟不怎么好听,这个时代名誉大于一切。若是玉瑶雪真的醒了过来,以后可怎么见人啊。玉夫人这么想完全是为了雪儿,毕竟她是知道名誉对女儿家的重要性的。 玉昭然也知道这个,所以他并不着急。静静地等着玉夫人做决定。 商雪也明白,只是对于雪儿的性命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但雪儿不一定这么认为,玉昭然说雪儿此时此刻是有意识的,那么她若是被玉昭然那么对待,想必也是不肯醒过来的吧。 但让她就这么放弃这个机会商雪也是不愿意的,她低眉敛眸的看着雪儿苍白的毫无生气的脸,忽然抬眸对玉昭然道:“玉公子想必还未婚配吧。” 不得不说商雪看人的眼光也是及准确的,或者说,徵羽楼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傻子。 玉昭然一听瞬间就明白了商雪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倒是没有生气,很理解商雪的心思,并没有因为她一心顾着玉瑶雪而算计自己心里不舒服,这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这个的确不曾。”玉昭然也承认了,这些年他一心醉心医术,只是偶尔出了个谷还被六皇子设计,不得不千里迢迢的赶到和京城来给卫家小子看病,还为了什么阴谋阳谋搞得神神秘秘的,明明能治好却对外宣称无能为力,这不是砸他阴阳谷的招牌么?虽说阴阳谷的确不怎么在乎招牌这东西,但总体来说玉昭然还是很不爽的。为此全程可是没给六皇子一个好脸色,可以说玉昭然现在对外面世界的人已经绝望了。但在阴阳谷内却没有一个让他足以心动的姑娘,所以玉昭然早已束发却不曾娶妻。 商雪一听却是笑了,看着玉昭然道:“玉公子惊世之才,又宅心仁厚医术了得,雪儿虽说病重在身却满心坚毅,身为赤阳侯府之女样貌性格自然是极好的,不知配玉公子可还合适?” 玉夫人这时也明白了商雪的意思。但这短短时间的了解。玉夫人对玉昭然倒是很满意的,谈吐不凡医术超群,还有一颗仁义之心。更难得的事,他将一些治疗雪儿不合适的过程也与他们说了,也未曾有过其他心思,倒真是合了玉夫人的心意。 玉昭然对商雪直来直去毫不拖泥带水的性子给吓到了。这婚姻之事他还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说的这般理直气壮的,何况这姑娘也才成亲不久。不知为何。玉昭然想到六皇子娶了商雪这么一个‘豪爽’的皇子妃就很想笑,他甚至脑补出了商雪和六皇子呛声的场景,眼睛里顿时显现出了喜意。 商雪脸上带笑看着表情变化奇怪的玉昭然,虽然疑惑却并未问出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玉昭然的回答。 玉昭然对于玉瑶雪是佩服的,他知道这样活着需要怎么样的毅力,活死人一样却偏偏意识是清醒的。这样的煎熬即便是他一个大男人都不一定能够坚持这么多年,但她一个小女子却做到了。 玉昭然目光落在脸色苍白安静如水的玉瑶雪身上。唇角绽放出一抹愉悦的笑意:“若是我将玉姑娘治好了,只要玉姑娘愿意,在下求之不得。若是治不好。。。。。。” 玉昭然抬起头,在玉夫人紧张的目光中施施然的道:“我便终生不娶。” 看似很随意一般的话语,玉昭然说出来却又带着几分誓言般的坚毅。 “玉公子。。。。。。”玉夫人想说你不必如此,能治好是雪儿之幸,治不好,也是命。不能因为雪儿耽搁玉昭然的终身。 玉昭然为玉瑶雪治病本就是她们求着的,玉昭然答应那是医德,不答应她们也没办法,又不能说什么。但商雪借着玉昭然治病方式的缘故提议让玉昭然娶玉瑶雪已经够不厚道的了,谁承想玉昭然竟然立下誓言治不好玉瑶雪自己便终生不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夫人不必说了,在下想的很清楚,或许我这一次来和京,就是为了要与雪儿相遇也说不定啊。人生总要有些意外才算完美不是么。”虽然玉昭然不知道玉瑶雪到底是性格,但一个女子能够做到如今这个地步,玉昭然觉得很动容,他想他会爱上这个勇敢的女子,就像为玉昭然把脉心底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一丝不知名的颤动,他知道,这是为玉瑶雪的坚强而动的。 玉夫人见玉昭然决定了便也不再说什么了,玉昭然敢这么说,自然心底对治好玉瑶雪是有把握的,想到这里玉夫人又有些惊喜,看着玉昭然越看越喜欢。郎才女貌,和雪儿还挺般配的啊。 商雪见事情有了初步共识也松了口气,她适才那么说便是笃定了玉昭然身为医者对疑难病人的执着才那么说的,没成想玉昭然居然做出了这样的承诺,无疑,玉昭然显然对玉瑶雪也是有好感的。想到此商雪也缓缓地笑了,是啊,这样的雪儿,谁能不喜欢呢。 “娘亲,你和玉公子聊一聊雪儿的问题,我去看一看玉阳。”玉阳的事也要早些解决,待他完全好了再来说这件事,侯府内还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呢。 玉夫人点了点头,目送商雪离开,她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的两个雪儿都这么懂事,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商雪随着丫鬟来到玉阳的院子,正碰上从这里出来的赤阳侯。 “雪儿怎么来了?”玉侯爷以为,商雪本该是恨玉阳的,毕竟赵姨娘是害她失踪的罪魁祸首,且赵姨娘还害死了昭儿。他起初想让商雪劝玉夫人只是因为他的话大概商雪还是会听的,毕竟他的雪儿小时候那么懂事,此时见到商雪独自一人来到玉阳的院子不禁有些奇怪。 商雪给玉侯爷行了礼,面带笑容的道:“爹,我来看看玉阳。”言语间没有丝毫不满与愤恨。只是笑容有些淡,也不热络。对于赤阳侯,说实话商雪没有太多的感情,从玉瑶雪那里得知的一切都是关于玉夫人的,玉侯爷的几乎没有,所以她对赤阳侯没什么依恋,也不想有什么。毕竟谁会对一个根本不关系自己女儿生死的人产生感情呢。商雪好在没有太偏激。否则不怪玉侯爷不为玉夫人做主也就算了,搞不好还能连他一块收拾了。 这毕竟是玉瑶雪的爹,是玉夫人的丈夫。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她能够尊敬他,却并不会去喜欢他爱他。 玉侯爷也知道商雪虽然对他态度不错但却并不亲近,这也怪自己。玉侯爷听商雪这么说也没说什么,毕竟在他心里商雪还是个很懂分寸的人。况且看如今这这模样也不像是要去找玉阳麻烦的,便放心了。 “雪儿进去吧,阳儿在院子里呢。” 商雪目送玉侯爷远去,这才转过身子进了院子。拐过一个弯抬眼就看到坐在阳光下椅子上盖着毯子的玉阳正抱着一本书再看。手边是温热的茶,冒着袅袅青烟,静谧的像一幅闲园雅士图。丝毫没有当初第一面也是唯一一面的意气风发。 玉阳现在就像是沉淀了下来的酒,像是藏进了剑鞘的宝剑。锋芒尽敛。去了一趟环州,发了一场大病,性子倒是磨练的越发沉稳了。 商雪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当她走到玉阳身旁的时候,玉阳从书中抬起了头。一双与玉瑶雪相似的眸子平静无波,似乎预料到了商雪会来。 忽然玉阳笑了,眉眼勾起眼底带着余温,话语听着轻佻却说得很是认真,“我该叫你瑶妹,还是六皇子妃?” 说着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商雪请坐。 商雪不紧不慢的坐下,连睫毛都不曾颤一下。 “有什么区别么?”瑶妹就是四皇子妃,四皇子妃就是瑶妹,有何区别? 玉阳掂起炉子上煮的茶给商雪倒了一杯,递过去看着商雪面色无波的脸淡淡的道:“我以为,你只是六皇子妃。” 玉阳的意思很明显,商雪如今嫁给了六皇子自然就是六皇子妃,而他的瑶妹,却不是她。玉阳在环州的这些天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事说是巧合他是一点都不信的,必然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但那又如何,赵姨娘终究是做了那些事,也承担了她要担的罪孽,不管是不是设计,赵姨娘的死都怨不得他人。只是玉阳不理解的事,为什么会有人要对付赵姨娘,显然赵姨娘是牵扯了四皇子,但问题又来了,赤阳侯府一个闲散侯府,如何值得四皇子这样处心积虑的拉拢?而自己的父亲对这件事还如此反感。 玉阳想知道商雪到底是什么人,既然栽了,自然要栽个明白不是。 玉阳能够才出来商雪并不意外,毕竟能够让赤阳侯看重的儿子自然有几分本事,何况玉阳在和京的风评还算不错,不过商雪并不是来满足玉阳的好奇心的。她接过茶杯放在手里转了转,浅浅的喝了一口。将茶杯捧在手中这才道: “赤阳侯府只有你一个男丁。”对于聪明人,商雪从来喜欢直奔主题,这个习惯非常好。 玉阳挑眉,他知道商雪想说什么。 “那又如何?”是啊,他知道赤阳侯府迟早是他的,可那又如何呢? 他以前以为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他的,但爆发了赵姨娘那件事之后,即便玉阳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但总有一种感觉是从他大哥手里抢来的。而为此当他大哥还是个懵懂的婴儿的时候就死在了自己姨娘的手中,这个位置,叫他如何能做的安稳。若是正面竞争他坐上也就坐上了,并不会如此,但可惜不是,这是他姨娘用卑鄙手段为他夺来的,他一点都不想要。 尤其是如今看到玉瑶雪那个模样,他是真的觉得在这侯府待一天他的喉咙似乎都被什么东西掐着似的难以呼吸。 “赤阳侯府迟早都是你的,我希望在你继承侯府之前,你能离开和京。”还有一年,还有一年玉阳就该束发了,到时候就拥有了真正的继承权。而那时候,赤阳侯不管是为了补偿玉阳还是如何,都会将侯位传给他。 商雪知道六皇子要赤阳侯的势力,因为当年龙泽太后留给玉家的龙卫每一个都是可以以一当百的存在。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她才这样与玉阳毫不客气的说,要观察一个人是不是真的表里如一,当然是要逼着来才能看得清。 玉阳听了商雪毫不客气的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她道:“赤阳侯府也是我的家。你说一句就想让我走,凭什么?说起来我想与你相比,我更有资格住在这里。”是啊。凭什么?难道就凭他的亲生母亲做了错事么?所以这是迁怒? 商雪听了并不恼怒,只是淡淡的和他说事实:“娘亲心里的刺扎了十年,她委屈了十年,不能因为你让她再委屈下去。别忘了她也是你的母亲。”是的,对你如同亲生儿子一般对待的母亲。但你的赵姨娘却将她的真心践踏的一文不值。你凭什么说你有资格住在这里? 玉阳听罢却是笑了,他忽然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六皇子也参与夺嫡了吧。”是询问的但语气却极为笃定,笃定的就好像他亲眼看到似的。 商雪端茶的手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了平静。敛着眉不轻不重的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商雪心里却是很着急,若是只有太子与四皇子两人六皇子自然不惧,最可恶的是皇帝容不得有了别样心思的六皇子。若是这件事曝露出去,不管是真是假。按照皇帝与太子多疑的性格,六皇子可就危险了。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得住,商雪恰好就有这个技能,她说完那一句便不再多说,任何一句都像是在欲盖弥彰,多说只会让玉阳更加怀疑。 商雪心里发狠,若是玉阳表露出什么歪心思,可不能让他活着出赤阳侯府! 玉阳见商雪不动如山的模样,勾勾唇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赏道:“六皇子妃好定力。”这样都能稳如泰山,果然不愧是六皇子看上的人。 要说玉阳是怎么猜出来六皇子也参与了夺嫡的,自然是因为这几个月的思索,由四皇子处心积虑的要拉拢赤阳侯府起始,商雪出现断了四皇子的路,而最终商雪却嫁给了六皇子,这件事表面上受益的事太子,但细细想想,如此精密的布局若是太子出手必然不会将商雪让给六皇子。 因为由四皇子的事件可以看出,赤阳侯府手中掌控者一股势力绝对不可小觑,而这样的势力唯有握在自己手中才算安心,就算是太子,也不会这么大方,何况太子内里是不是如同外人所看到的那样仁德还是一回事。 由此玉阳便推断出商雪是六皇子安排的人,若不是,那么至少是站在六皇子身边的。那么六皇子为什么要收拢自己的势力呢,对比如今的形式,答案自然是一目了然。 商雪闻言只是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转着手里的茶杯,目光烁烁的盯着玉阳道:“大晟的皇帝陛下如今身康体健,慎言。” 对,当今的皇帝陛下最不喜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夺嫡的事,他已经定了他的嫡长子为太子,那些讨伐太子的人不知被他清除了多少,如今这朝堂安稳,有一半是靠着太子仁德的口碑撑着的,若是这口碑坍塌,皇帝再对太子失望,那么这场好戏可就该到高、潮了。 其实太子如今的位置做的很不稳固,因为他没有什么大的建树,换句话说就是心比天高的那种。所以一开始前几年即便有皇帝一力定保却依旧有臣子对太子不满,直到皇帝杀了不少人才算停歇。而大概就是这件事,刺激的太子要做一番大作为,所以才想起要拿安王府下手,这才有了阮家的案子。太子如今有一半是靠口碑撑着,另一半则是靠皇帝,但不管哪一样都会让太子感到不安,口碑这东西若太子真性情如此倒没什么,关键是这都是他装出来的; 而皇帝的支持,到底还是靠的别人,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太子如何能安心,即便这个人从头到尾都一心支持者他。而这一切诡异的平衡还是在卫国公府全然没有动静的条件下才维持住的,若是卫国公府腾出手来参与,这朝堂只怕会更加的热闹,别的不敢说,太子的地位将会比看上去的更加不稳,这个倒是一定的。 “六皇子妃说的极是。”玉阳无趣的结束了话题,不过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什么遗憾,大概就算没有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他心里也已经有谱了。 两人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玉阳先开口了。 “我会回环州的。” 商雪微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玉阳说的是这个。而她因为玉阳提起六皇子夺嫡的事情而心神不宁倒是将此次来的目的给忘记了。 玉阳见商雪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脸上略带苦涩的道:“玉昭然医术不错,让他给雪儿瞧瞧吧。” 玉阳回来的日子不短,虽然从没出过院子但对于家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的,尤其是玉夫人带回来了一个不会说话不会动的姑娘。且当这个姑娘是亲闺女一样照看,玉阳对自己在环州的猜测就更加确定了,他是一路躺回和京的,当时回到家的时候浑身酸软还不如死了算了,而得知玉瑶雪现状的他,不敢想象玉瑶雪这十年来是怎么度过的,他愧疚,即便那些事不是他做的,但他亲生母亲的的做法依旧让他无地自容。他甚至懦弱的不敢去看玉瑶雪一眼。 连带着见商雪都有一种难言的愧疚感,他想若是没有商雪,这些真相不会被揭露,他本应该恨商雪的,那样的话赵姨娘就不会死,他妹妹也不会被赶去尼姑庵,但他发现相对于假设没有商雪,他还是比较能接受目前发生的一切,说到底他和赵姨娘终究不是一路人。做不到赵姨娘那种为了利益而不择手段。大体来说,他还算是个。。。。。。好人吧。 商雪点了点头,对玉阳,她到底还是放心了。这样一个能够无言的背负自己母亲犯下的错的人,应该还值得信任吧。 当然,做点措施还是有必要的,这是为了自己主子,同样也是为了玉阳。她可不想哪天六皇子的事情爆出来自己第一个怀疑到玉阳身上。 商雪走了之后玉阳在院子里又坐了许久,自从被赶到环州之后他就有些迷茫,自己之前的雄心壮志好像在一瞬间就全都消失不见了。那种久违的胸腔里像是藏了一团火的感觉怎么都回不来。这一次重病回京,玉阳想了很多,想起了第一次父亲问他将来长大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挺着胸膛说要做一个锄强扶弱的大侠,那个时候正好听书,讲的就是一个大侠锄强扶弱的事,再大一点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给成为大侠,但还是勤练武功。 那时候脑子里回放的各种待人接物品性良行的事,好像都是玉夫人交给自己的。而赵姨娘平常见到他除了说要争气你可是侯府的小侯爷之类的话之外,再无其他。他确认自己对于这样一个对自己如同亲儿一样的人恨不起来,所以能做些让她不为难的事便做吧。这一次病好之后回环州,大概能静心的想一想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至少找个人生目标啊。 商雪在侯府用了晚膳,待六皇子亲自来接她的时候,两个人才恩恩爱爱的做了马车回皇子府。 商雪将玉阳的猜测告诉了六皇子。六皇子先是一惊然后却是释然。 “我没想到第一个猜出来的竟然是他。”的确,六皇子以为,玉阳去了环州之后至少要三五年才能回来,那个时候和京城的天也许早就变了,就算不变,估计皇子们的争斗也大了白热化的地步,而他,估计也藏不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太子异常 “我没想到第一个猜出来的竟然是他。” 商雪抿着唇看着六皇子道:“玉阳毕竟只是猜测,就算有证据,凭借玉阳的聪慧,阮家的案子爆出来之后他应该会有计较,断不会与太子有所联系的。” 大晟王朝仅剩余的四位皇子,一个太子假仁假义,一个四皇子只知道争斗却智商不足,而另一个十一皇子还小,剩下一个最不起眼的六皇子藏于这些阴计之后,默默无为偶尔有人提起总会夸上两句,一来不争不抢,二来口碑很好,当然这个很好说的是从里到外。壁纸太子的假仁假义不知道要真多少倍,人又不是傻子,那些经常和太子打交道的人接触久了自然也能看出些端倪,能坐上朝廷大元位置的都是人精,谁能瞒得过谁啊。 六皇子对于玉阳的为人也有所了解,至少在和京的风评还不错,而对于商雪的看人眼光,六皇子还是很信任的。便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示意商雪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这件事需要和小姐说一下。”虽然商雪能够解决,但这多少算件大事,孟摇光知道了后续发展若是利用上便更好了,若是不行也能防患于未然。对于孟摇光的智谋,商雪等人可是佩服的很啊。 “恩,晚上我再去一趟。” 太子最近心情似乎很不错,若不是他每日早出晚归的话,太子妃一定会很高兴的。 “娘娘,殿下又出去了。”环儿欲言又止的看着太子妃,心里一阵憋屈。男人早出晚归除了在外面偷腥之外,大概没有别的什么理由了。何况太子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进紫兰苑了。每日歇在书房,连太子妃的面都少见。 太子妃又何尝不知道。但太子也知道她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那人若是太子喜欢,她是断不会拦着的,那太子为何要这么瞒着她呢?这一点是太子妃怎么也想不通的。 “叫人跟上了么?”太子妃有些头疼的扶了扶额,闭了闭眼睛有些疲惫的道。她是最了解太子的,这件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那问题要么出现在那人身上。要么。就是太子另有打算。 “恩,陈儒亲自去的。”陈儒是太子妃带过来的家将,身手非常不错。 太子妃没在说什么。挥挥手示意环儿下去。 孟辰璟此时正坐在福禄客栈喝茶,静静地等待着施香的到来。 这些天他已经确定了,施香并不是水蓉芙,一个人的样貌可以变。性格可以假装,但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小习惯却是换不掉的。何况,年龄也是个问题。但即便如此,在这些天的接触下来,太子对施香却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不到会想,听不到会念,等待着她来的时候心里又欣喜又激动。他想他大概是喜欢上她了,并不是因为她的眼睛像水蓉芙。而是因为她是施香。那个性格活泼开朗既单纯偶尔又小孩子气的抚族后裔。 “君泽!”施香忽然从窗户边上扑出来,张牙舞爪的吓唬孟辰璟。 一身可爱的鹅黄色短襟配同色长裙,发间绑着玉鱼发饰,整个人看起来活泼极了。再配上此时她露着八颗大白牙和眯成月牙的眼睛,就更加可爱了。 君泽是孟辰璟的字,以君之道,福泽苍生。 孟辰璟嗅着扑面而来的水芙蓉香气,脸上瞬间就溢满了笑意。自从施香在花灯节当晚一舞成名之后,和京城便流行起来了芙蓉香包,所以施香这自带的香气也就不那么显眼了。 孟辰璟起身出来,走到施香身边很自然的拉起她的手,柔声细语的问:“今天想去哪玩儿?”这些天他们几乎把和京城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 施香牵着孟辰璟的手拨弄他的手指头,神秘的道:“宫铃说这个时候去西郊踏青最好了,满满的花草芬芳,我们带些糕点,去西郊好不好?” 看惯了宏伟的建筑、热闹的街市,偶尔清闲文艺一把也不错。 孟辰璟欣然同意,便带着施香去了淮阳街,买了好多吃的还有两小坛酒,便坐上马车去了西郊。 “咦?好多人啊。”施香掀开车帘一看,就见西郊大片的青草地上不紧不慢来来往往的都是年轻的公子千金,还有的铺了桌椅在煮茶呢。 “君泽你看!长清河啊,原来真的这么长啊。”都从街市铺到这里了。好长。 这片草地紧挨着长清河,景致十分的秀美,也难怪来此处踏青的人这么多。孟辰璟看着略显嘈杂的人群不悦的皱了皱眉,他没来过这种地方,还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 “哇哇哇,有卖风筝的!”施香只顾着看外面了也没注意孟辰璟的脸色不好,一看到有风筝便迫不及待的跳下车,蹦蹦哒哒的去买风筝了。 孟辰璟还没来得及拉住她,一转身人就不见了,他也只好下车了。他对于施香已经打听清楚了,她只知道自己出生的时候身有异香,小时候有恶霸要将她抢回去当丫鬟养,她爹娘因此遇难,她好不容易跑了出来就被捡回了徵羽楼,不过并不是在徵羽楼生活的,而是从小被送到了五离大师那里学习舞蹈,直到今年才进的和京。 孟辰璟派人去查了,虽然施香不太记得村子的名字,但根据她的姓氏费了几番周折还是找到了,打听到的事情与施香说的差不离,而五离大师那里的确在八年前收了个入门弟子。而那个弟子的确就是施香。 他对施香的身份并不怀疑,一方面因为查到的这些,另一方面则是徵羽楼与皇家的关系,既然施香出自徵羽楼身份自然不会有不对。 孟辰璟却不知,皇帝之所以对徵羽楼信任,只是因为徵羽楼调教的歌女舞女于他于皇宫并不影响什么,而徵羽楼搭上皇室自然是徵羽楼的荣幸,上位者的自信让他觉得徵羽楼是不可能敢忤逆他的。而孟辰璟则是被皇帝这份自信蒙蔽了双眼。 “君泽!我们来放风筝吧!”施香手里拿着一个燕子风筝小脸红扑扑的跑了过来。 孟辰璟心里的不快瞬间就被眼前施香兴奋的模样给治愈了。出了汗的施香身上的芙蓉香气更更浓郁了。 他拿出手帕给施香擦了擦。连声音都变得轻了许多:“好。” 两人来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施香拿着风筝,孟辰璟扯着线。 “我喊一二三就放了啊,君泽你要跑快点,不然风筝飞不上去。” “嗯。”不知道是不是被施香谨慎认真的模样给感染了,孟辰璟也紧张了起来,攥着线卷的手心都有些出汗了。 “一、二、三君泽快跑!”孟辰璟听到后面施香激动的喊声抬脚就跑。感觉到后面风筝的浮力嘴角弯了弯。 他停下来朝天空一看。果不其然,风筝已经飞的很高了。然后再朝施香的方向一看,顿时有些无语。明明没走几步来着,为什么施香距离自己那么远? 孟辰璟看看风筝,又看了看眼巴巴看着自己有些委屈的施香,慢慢的卷着线走了回去。 “君泽你跑的好快啊。我都追不上。”施香见孟辰璟乖乖的回来还把风筝线递给她,一脸的欢乐和惊叹。 孟辰璟摸了摸鼻子。总不好说自己紧张了吧。都多大了还跟个毛孩子似的。 施香很认真的在放风筝,一会松一会紧的,很快风筝就飞的很高很高了。 “君泽你看,我们的风筝是飞得最高的!”施香得意洋洋的朝孟辰璟邀功。一脸的快夸我快夸我的模样。 孟辰璟看着许多风筝中最出挑的一个,也笑了,十分配合的给了施香一个赞赏的眼神。夸赞道:“香儿好棒!” 施香笑的眼睛都弯了,望着天上的风筝喃喃地道:“当初师傅好严格的。每个月只有一天可以出去玩,那时候我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风筝心痒的不得了,连跳舞都跳不好,还被师傅罚了呢,但是师傅第二天就带着我去郊外了呢,师傅虽然很严厉,但对我真的很好很好哒。” 施香说的这些孟辰璟都知道,只是听施香说出来他似乎特别想听一听施香儿时练舞的事情,没有一点的不耐烦,只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只是想多了解她一些。 施香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最后还是没忍住眼泪在眼底打转儿:“我想师傅了,可是师傅不要我了。” 眼看着施香停了手中扯线的动作,高空中的风筝左右摇摆了几下没撑住直直的掉了下来。孟辰璟伸出手揽住施香的肩头,将她按在自己的胸口,小声的暗卫道:“你师父没有不要你,他就是想让你无牵无挂的来和京,等有空了我就带你回去看你师傅好不好?到时候咱们买好多好好东西孝敬你师父,他一定会高兴的。” 施香听了哼唧了几声,抽了抽鼻子将眼泪都憋了回去,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喑哑:“真的能回去么?” 孟辰璟保证道:“当然能。” 施香满意了,在孟辰璟怀里趴了一会,来了精神之后才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孟辰璟的下巴,后退了一步想到了什么忽然皱起了眉头:“可是你也要回家的,你也要走的,你也会丢下了我的,还说什么要陪我回去看师傅,我才不信呢。” 说着说着施香又委屈了, 孟辰璟就见不得施香委屈,连忙道:“我最近不回去,那客栈就是我家开的,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连孟辰璟都没注意到,他对施香的在意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孟辰璟对施香就像是上瘾了一般,时时刻刻都想着念着,而对于施香的情绪他则格外的敏感,这对于一个一百人来说都不正常,何况是他一个心机深沉的唐唐太子。 施香听到孟辰璟这么说眉头瞬间就舒展开了,估计是想起刚才自己哭鼻子不好意思了,扭捏的道:“君泽。” 孟辰璟难得见到施香这模样,鼻翼间嗅着淡淡的芙蓉香气整个人都觉得清爽了不少,含笑看着施香挑眉道:“我在。” 施香不好意思的抬了抬手里的线圈,眨巴着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孟辰璟道:“风筝掉下来了,还想放。” 孟辰璟:“。。。。。。我去捡。” 这边恩恩爱爱的不管是真是假,总归表面上是如此的的。杨臻那里可就难过了。 “爹,我还是那句话,我一定要娶且怀。” “混账小子!信不信我再饿你三天!”杨奉国气的恨不得打死杨臻,明明那么懂事一孩子遇到这事怎么就是说不听呢!安王府的人是他能动的么?!皇帝能眼睁睁的看着不插手?他不敢动安王府咱家可是首当其冲! 杨臻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但眼睛依旧发亮。 自从且怀答应嫁给他之后,他回来便于杨奉国等人说了这件事,没成想杨奉国还是不同意,说什么都不行,杨臻依旧我行我素,该去安王府跑的一次不拉,甚至还每天回来跟杨夫人说彩礼要多少,挂的绸子要谁家的,选个好日子云云,弄得杨奉国没办法只得将他关在家里,整个独立房间前前后后几十个人围了个严严实实,愣是一直苍蝇都飞不出去,看杨臻嘴硬就饿了几天,这不顶不住杨夫人的口水放人来给自家儿子送吃的了。 杨臻可没什么你不答应我就不吃饭的准则,他奉行的可是只有吃饱饭才能继续抗争的精神。于是他说完那句话也不管杨奉国说什么埋头猛吃,不管杨奉国脸色如何,连看都不看一眼。 杨奉国对杨臻也没辙,他这个儿子的脾气他了解,说真的,要不是因为且怀和安王府有关系他倒真是不介意人家姑娘的身份地位,只是如今安王府站在风口浪尖上,他们家要是出去掺和一脚,绝对能死的透透的! “儿子啊,如今形式你也知道,和京城的水深着呢,太子势危宸王蠢蠢欲动,皇上又一心防着安王府,这个时候咱们可不能犯傻,阮家案子翻了出来,那除夕宴的事也一目了然,太子登了基皇室和安王府的关系只会越来越糟糕,且怀是个好姑娘,但安王府的人,咱们不能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不能揭露 对于杨奉国的苦口婆心,杨臻权当没听见,吃的起劲。 他不是不知道,就是太知道了才不愿意往后拖,因为越拖只会越麻烦。他若是现在因为这些原因放弃了与且怀的婚事,那么下一次,他就有可能再因为某些原因做出其他对不起且怀的事,一次的妥协,代表着一个缺口,将来缺口只会越来越大,底线便会一再降低,那个时候,他将变的不像他。 婚事是他自己像且怀提出来的,而他细腻也是这么想的,那么即便要付出任何的大家,这婚他都必须要成。 就如杨奉国所说,杨臻在向且怀求婚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到了后来的事情,安王府的阻碍,皇室的压力,以及他家族的反对等等等等,但他还是一副反顾。一种感情到了一定的额程度,便值得他用一切去交换。人的一生总会有这样很重要很重要的存在,也许这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但对于自身而言却是意义非凡。如今的杨臻便是遇到了这样值得他用一切去维护去追求的东西,那便是爱情。 杨臻甚至说不清楚他到底爱且怀什么,但只要稍微一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见不到她,他便觉得心如刀割。如果这都不算爱,什么算呢? 杨臻将饭菜吃的一滴不剩,惬意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喝着。全程都将黑着脸的杨奉国无视了个彻底。 一杯茶喝完,杨臻这才拍了拍衣服站起来。 “去哪?”杨奉国见杨臻压根没听自己说话,黑着一张脸简直想打他一顿。 “去看媳妇儿。” 杨奉国:“。。。。。。站住!” 杨臻还真就站住了,因为他知道,没有杨奉国发话他走出院子都是问题。 杨臻扭过头很认真的看着杨奉国。十分严肃的道:“爹,你儿子这辈子就娶这么一个媳妇儿,你要是想让杨家断子绝孙,你说一声。” 杨奉国觉得他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生了这么一个混账儿子!一点大局都不顾,就知道小情小意,难道当真要用杨家来成全他自己?! 还不待杨奉国说话,杨臻继续道:“且怀我是非娶不可。你别拦。你拦也拦不住,放心,我不会连累杨家的。” 孟辰桓最近很憋屈。他因为想要投机取巧从孟摇光那里得到太子错判水英案件的证据,被孟摇光毫不犹豫的驳了面子之后,叫佟治暗中翻查户部十年的账簿,速度慢的不行。查了好些天愣是什么没查出来。但孟摇光已经给了他提示,他又不好厚着脸皮再去安王府请教。毕竟也不能事事都依仗着孟摇光如此的不作为。 “王爷,可是佟治那里还是没有消息?”宸王妃张书宁端了杯茶递给孟辰桓,柔声细语的问道。 孟辰桓接过来喝了一口,闭了闭眼冲淡了些眉宇间的疲累。睁开眼放下茶杯精神不济的道:“陈先河既然敢作账簿上自然不会留下痕迹,但孟摇光这么说了本王也只能这么信,能不能查出来就看佟治的本事了。” 张书宁绕到孟辰桓身后伸出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太阳穴上。不轻不重的按摩着,脸上带着惯有的笑意宽慰道:“王爷也不必心急。如今少将军毕竟是站在王爷这边的,到底不会害王爷,何况水家的案子细细想来的确疑点重重,倒是当时父皇被失踪的八十万两银子给气昏了头,太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这次若是水家的案子能够查清楚,户部受牵连不说,就连兵部搞不好也要被连带。” 张书宁听完孟辰桓转述的孟摇光的话之后,便细细的想了很多,她假设水英是被人陷害,那么户部拨的银子当时肯定是有查证过的,那么八十万两银子是怎么在水英的眼皮子底下失踪的呢?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看守士兵监守自盗。再加上最后指正水英的士兵是兵部派去的,张书宁有理由相信,在此之前兵部与户部早已串通一气要陷害水英,如此看来,所有的事情也就一目了然了。 首先,户部亏空严重,又恰逢福州天灾,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的陈先河必然会想办法填补,而这么多银子打死他也拿不出来,万一被发现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然后他便想了这么一个祸水东引的主意,并且与兵部合作私吞下了那用于救灾的八十万两银子,不仅填补了户部亏空的空缺,还除掉了一个一直不上道的京兆尹,从而换上了自己人,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当时皇后一直主张让太子娶兵部尚书陈然的女儿陈玉阮,这件事说不得也有皇后在参与,而太子最后从从判罪,可不就是为了给自己老丈人家做掩护么。除了禁军与玄羽营,剩下的全和京城的兵可是都归兵部调管,这么一个卖陈然人情的机会,太子又如何会放过呢。 孟辰桓听到这话神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显然这些他也想到了。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如今一点线索都没有,孟摇光又不肯多说,照这么查下去也不是办法。”孟辰桓当然着急了,如今已经二月初了,皇帝已经晾了太子一个月,按照往常的惯性,最多再有半个月皇帝就回让太子回来上朝,这可是孟辰桓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让皇帝厌弃太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想要一击即中打击的太子再也爬不起来,但显然,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并不现实。 张书宁听了孟辰桓的话才知道孟辰桓的打算,她不由的颦了颦眉,放软了口气略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父皇对太子的宠爱全部来源于他自身对于嫡长子的看重,即便有了阮家的案子与除夕宴的事,父皇心里还是向着太子的,臣妾倒是觉得,这件事不宜操之过急。毕竟,接二连三的翻出旧案还都是有关太子的,别人都能看出来其中的不对,父皇自然也能看出来。” 孟辰桓听罢果然身子一僵,然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对,他强压着自己不让自己暴怒,双手紧紧握着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但这些案子错判也是事实。父皇难道心里就没有对太子心存芥蒂?”皇帝不会信任任何人。他对于太子的支持也仅仅来源于太子嫡长子的身份,来源于他年轻时候对于先皇的某种执念。 张书宁手上的力道更轻了,说话的声音也飘忽起来。那声音就好像在孟辰桓耳边似的,缓缓响起:“父皇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让他对太子心存芥蒂,这个目的早在阮家的案子翻出来之后就已经达到了。如今少将军让我们做的,无非就是在父皇与太子之间的芥蒂中多加砝码。让这芥蒂成为他们两个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样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水家的案子不急,少将军既然提到了佟治,那么就说证据就在明佟治能触碰到的地方。既然五年来陈先河都留着,那么如今他也不会想到去销毁,没有人会想到有人会突然要翻水家的案子。户部,兵部。太子,皇后,就算是王爷您,在少将军没提之前,不是也都没有注意过么。” 张书宁的音调上特意用了技巧,这样可以使人暴戾的情绪缓缓地平和下来,对于如今的孟辰桓来说,最好用不过了。 果然,等张书宁说完,孟辰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管是张书宁的话音的作用还是话意的作用,总之对于张书宁来说,这都无所谓。只要孟辰桓别动手砸东西就成。她也不是心疼东西,就是看着烦躁。 “是我急功近利了。”孟辰桓往深里一想,便想明白了。 他的动作太频繁只会招致皇帝的厌恶,毕竟敢对他支持的太子下手,的确不是他该做的事。先前的阮家的案子孟辰桓撇得很干净,只说是意外查到的,但孟辰桓是什么人皇帝难道不清楚么。他与太子之间的争斗皇帝也看的清清楚楚,只是太子一个人势大难以维持朝堂平衡,这才有了一个宠妃,一个宸王。而孟辰桓在皇帝眼中就是一块试金石。而皇帝的心理又十分的奇怪,孟辰桓可以与太子竞争,但,又不能真的与太子争。所有的事情都要把握好那个度,一旦超过了这个度,不用太子处心积虑,皇帝一句话都能将他打入深渊。 这也是孟辰桓最恨皇帝的一方面!皇帝一边给他希望,一边又让他绝望,他活在这个世上几十年,每日都处在这样的境况中,如今没有被逼疯已经不错了。 张书宁无声的笑了笑手下又轻轻地动了起来,盯着孟辰桓放松下来的身子缓缓的道:“这件事成了利益自然是有的,砍掉了户部和兵部弄不好还能牵扯进太子妃,而太子妃进去了太子自然也免不了,何况这件案子还是太子亲自督办的。这次就算父皇要瞒,那也得看父皇咽不咽的下那八十万两的气!” 张书宁不说最了解皇帝,但一般了解还是有的。若非当初被这失踪了的八十万两给气的,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让太子将这件事揭过去,说到底这就是在赌一口气,当年水英一家身死愣是一个字儿都没从水英嘴里套出来,听闻皇帝可是足足发了小半个月的火,差一点下令将水家的祖坟都给刨了,好在被太子安抚住了,这才没脑出什么大事。由此可见,若是皇帝知道了当年是被户部与兵部联手欺骗了,而这其中还有他最亲爱的嫡长子的影子,那表情得有多精彩啊。’ 张书宁想一想都觉得兴奋,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啊。 孟辰桓对皇帝对着八十万两的态度有最直接的了解,毕竟当时他已经被用来压制太子在朝了,皇帝那半个月的黑脸朝堂上人人噤若寒蝉,皇帝动辄破口大骂,光是桌案上的砚台就碎了好几个,可见其暴怒的程度。 不过孟辰桓能活这么久而且活的这么滋润,也不是个笨的,对于智谋这方面或许有欠缺,但对于皇帝的性子,他还是分析的很透彻的。 “这件案子不能由我来揭露,甚至这件案子里不能够有我的影子,哪怕半分都不成!”阮家的案子是意外发现的,若是水家的案子再揭露出来,孟辰桓敢保证,水家案子结了之后,皇帝第一个要收拾的,就是他。 皇帝抬他与太子竞争,一来是为了太子锻炼,二来则是牵制太子与皇后外戚的势力。但这仅仅是竞争。虽然这两件案子都是事实,但解决完事实之后,皇帝就会有时间注意到这案子背后藏着的方方面面,到时候的他可就该倒霉了。 张书宁也很赞同孟辰桓的话,“恩,需的找一个与我们没有关系的人来做这件事。”张书宁说罢沉吟了一下,问道:“王爷,这件事若是查出来,少将军可有说该怎么运作?”是直接找人指出来,还是做些什么前期准备引出这个案子? 这些对于这件案子来说很重要,事件起始决定着事情的成败,也关乎着事情的发展走向。张书宁不信孟摇光那么谨慎的人会没有完美的计划,但若是有,又为何要王爷自己去追查?难道只是为了磨炼王爷的意志?还是说是为了宸王府着想,要见这件事揭露的时间往后推移,毕竟时间上距离太近,很容易让别人连想到什么。 比如除夕宴的事情才出,接着便是太子错判水家的案子,到时候皇帝猜到了安王府头上,即便是他憋屈了五年的八十万两银子,在安王府面前,他依旧能够心平气和的咽下去。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得上安王府对他的威胁大的。若是安王府运作,皇帝势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件事得逞的! 皇帝就是这样,在安王府的事情面前毫无理智可言,更别说讲道理摆事实了。任何人心里都有一个别人不能触碰的点,一旦点燃这个点,什么理智什么风度什么身份态度,那都是浮云。(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疯狂偏执 整个和京城内,孟摇光是最清闲的。 孟辰桓没来烦她,六皇子也因为卫天笑的事安分了不少,而孟辰璟则只顾着陪美人倒是没出幺蛾子;虽然暗地里和京城风起云涌,但至少如今表面上看起来还算和谐。 和孟摇光一样清闲的还有一人,那便是第五琛。自从花灯节之后第五琛就成了安王府的常客,最长三天必定出现一次,频繁的话一天三次的也有。安王府的额护卫现在都认识他了,见他如此勤快的往自家小姐闺房跑,一个个八卦之心爆棚,连带着而看第五琛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这日天气晴好,孟摇光与第五琛一人一把椅子并排坐在七星湖旁,手里捻着茶杯一副岁月静好的和谐模样,看的从外面进来的孟伯言有些心塞,总有一种自家的好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 “小姐,第五公子。”第五琛来的如此频繁孟伯言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而孟摇光又默许了第五琛随时出入安王府,孟伯言也不好说说嘛。但见第五琛每日春风得意还时不时的给孟摇光带些小玩意儿,孟伯言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这件事必须的告诉王妃,在观察了几天之后,这才发现去了鹤北,估计这会信都该到了。 第五琛态度良好的朝孟伯言点了点头,嘴角的笑意一直都没淡下去。 “什么事?”孟摇光漫不经心的问,现在的和京城若说最大的事,那边是之后要揭露水家案子的事,也不怪孟摇光这么的不伤心。 孟辰璟被施香牵制,太子妃如今危机感爆棚自然也没心思做什么。孟辰桓着急上火的查着户部的帐,皇帝被孟辰璟伤了心脾气暴躁,倒是对宁妃有些愧疚,时常去她的宫里,连带着对十一皇子也关心了起来。可没心情弄什么破事。 孟伯言满脸严肃的道:“小姐,再有大半个月就是上巳节了。” 孟摇光这才想起来,今年她该举行及笄礼了。三月初三。上巳节。又称女儿节,及笄礼过后,就该嫁人了。 “可惜啊。。。。。。”爹爹说要给我行及笄礼呢。可惜我不在鹤北。 孟摇光当日对外宣称不外嫁尽管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她并不认为那样有什么影响,她要的夫君不是那些张口闭口大丈夫小女子的迂腐之人,若当真是要她遵从三从四德女德之类的东西。她倒真是宁可一辈子不嫁。 第五琛听罢倒是不觉得孟摇光可惜的是她对外宣称不外嫁的事,毕竟孟摇光也不是那种会后悔的人。 “及笄可是人生大事。”第五琛目光烁烁的看着孟摇光。 及笄之后可就能嫁人了啊。。。。。。 孟摇光瞬间就读懂了第五琛的意思。弯了眉眼挑眉看了过去,“那又如何?” 孟摇光可是连传统节日都记不住的人,更别说过了,一个小小的及笄礼。说真的她还真没怎么放在心上。 第五琛就爱孟摇光这副带着几分傲气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嘴角笑意扩大,言语中情不自禁的带上了几分期待。“那日、我来观礼可好?”亲眼看着孟摇光行礼,就好像亲眼看着她的成长一般。 “随你。” 孟伯言站在边上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不由得咳嗽了一声。朗声道:“小姐,这是我拟定的来参礼的名单,王妃不在,请裕亲王妃为小姐主持赞礼,小姐意下如何?” 裕亲王妃是孟摇光在和京城最亲近的人了,这个赞礼主持非她不可。 孟摇光接过名单看了一眼,上面除了裕亲王夫妇和孟锦安之外,还有青萝庄的老板阮青玉,谷玥公主也在,十一皇子也赫然在列,当然,咱这位第五公子也榜上有名。 孟伯言虽说对于第五琛对孟摇光意图不轨非常看不顺,但孟摇光回鹤北的时候多亏了第五琛,孟伯言还是很感激他的。孟摇光在和京城的朋友不多,更是没必要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所以纸上写的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 “谷玥就算了,淘淘也不用,其他就这样吧。”孟摇光不是不想请她们,只是皇帝太子对安王府的都虎视眈眈,若是孟摇光与谷玥等人走的过近,难保不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皇帝和太子这两人,可是从来都是六亲不认的啊。 “恩。”孟伯言想想也是,便没再多说什么,接过孟摇光递过来的名单转身便出去了。他本来是想着谷玥公主与孟摇光年龄相仿又谈得来,便想借着孟摇光及笄之日让孟摇光放松一下,倒是忘记了皇帝这人是个狠心的主了。 “看什么?”孟摇光见第五琛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奇怪的问。 第五琛托着下巴朝孟摇光眨了眨眼,笑嘻嘻的回答道:“看媳妇儿啊!” 孟摇光简直想一巴掌呼他脸上,说好的高贵冷艳呢?这么一个活脱脱的斯文流氓是怎么一回事?还有谁是你媳妇啊?凑不要脸! 第五琛见孟摇光扭过脸不想搭理他,心安理得的瞅着孟摇光不放,越看越满意越看脸上小欧让越大。 所以说长得帅的人就是不一样,这么眼巴巴的看着简直可以用深情款款来形容,但若是换个长得丑的,绝对分分钟被揍好么! 孟摇光觉得今天的第五琛有点奇怪,之前还好好地,直到孟伯言来过之后气氛就有点不一样,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孟摇光将杯子不轻不重的放在茶几上,转过脸盯着第五琛,正对上第五琛含笑的双眸,顿时有点牙痒痒。 “好看么?” “百看不厌。” 孟摇光笑了,坐直了身子深吸一口气,用手指撩了一下肩上的长发淡淡的道:“哦?那从今天起我就给你数着,等见一百面之后你就不用来了。” 第五琛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十分委屈的道:“摇儿。你欺负我。” 孟摇光站起来走了两步走到湖边,看着湖中的倒影勾唇:“没有啊,是你说的百看不厌么,为了不让你看第一百零一遍从而讨厌我,我可是煞费苦心啊,谁叫我那么爱你呢。” 孟摇光说着眼睛忽然变得没有了焦距,突发奇想的一句话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如此认真又执拗的语气。少了她的调侃,多了的尽是偏执:放心,即便你没了双腿。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谁较我那么爱你呢。当初那个亲手打断她双腿的男人温柔的这么对她说,而她当时心里除了恨,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求而不得。他这样偏执的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为怪吧。 前一秒还在说笑的孟摇光下一秒就好像定格了一般。连背影看起来都那么孤寂。是想起什么了? 第五琛走过去垂眸看着湖里面孟摇光的倒影,随着水波流动,他忽然有一种下一秒孟摇光就要消失的错觉,他一把抓住孟摇光垂下的手。上前一步与孟摇光并肩,眸子看向前方声音沉稳的道:“摇儿,我们成亲吧。” 感觉到孟摇光的骤然回神且睁大的眼睛。第五琛转过身子郑重其事的对孟摇光道:“摇儿,我们成亲吧。” “咱们的家也要这么大一片湖。房子就建在湖中心,四面贯穿着亭台楼阁,湖面上种些花草,放下两张躺椅,摆上茶具,再种一棵树,陪着我们一起慢慢变老,到我们白发苍苍的的时候,一起看日出日落,” 第五琛的声音很细腻,尤其是当他压低了嗓音的时候,声音就好像带上了一层蛊惑的意味,让人忍不住在脑海中去向描绘他所诉说的场景。 孟摇光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听到第五琛说‘咱们的家’的时候心猛然的跳动了一下,就好像平静的湖里忽然落入了一块石头,涟漪落下后归于平静,但那块石头却被埋藏在了湖底。正当孟摇光感动之际,第五琛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孟摇光的智商迅速回升。 只见第五琛思索着忽然皱眉,看似有些为难,只听他喃喃地道:“唔,是选落花岛还是月琴岛呢?要不九星岛?风景都很好而且各有特色,不然都买下来好了。。。。。。” 孟摇光满脸的黑线,万恶的有钱人! 孟摇光挣开第五琛抓住她的手,转身就走:“时候不早了,你该离开了。”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缓缓地笑了,要不是看孟摇光刚才气息不对,他才不会说后面那些煞风景的话呢,他虽然有钱,但从来不乱花好么。不过这次虽然求亲失败,但能够让孟摇光恢复精神还是比较值得的。 宁妃受宠了。 这是皇宫最新的八卦。 以往虽然皇帝比较爱去宁妃那,但也没有现在这般勤快,因为皇帝其实一个月去后宫的次数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不过这次字除夕宴十一皇子受惊之后,皇帝三五不时的便会去宁妃那里,而且对十一皇子也是特别的和善,根本就看不出来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孩子。 皇宫里趋炎附势的人便一个个巴结着敬着宁妃,可是惹了后宫不少人的红眼。 “娘娘,皇上又去了惠尘宫。”大宫女知书朝皇后福了福身子,低着头不敢起来。 果然,皇后一听手里的茶碗一下就摔到了地上,碎片顿时就炸开了。 “娘娘息怒!”知书和一群伺候的宫女赶紧跪下,膝盖压在碎片上也不敢吭声。前几日有一个宫女就是因为在皇后生气的时候犯了错,愣是给活活打死了。 皇后颦着眉生了一会气,拳头握的发抖,深吸一口气将火气压下去这才冷硬的开口:“都退下。” “遵。” 见宫女们都退下,皇后这才发疯似的将屋里的东西都给摔在地上。宫女在外面听着动静心里吓得不行,却不敢走开半步,一个个暗叹倒霉这个时候轮到自己值班之类的。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终于消停了,宫女们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皇后叫人她们没听到受了惩罚。 “知书。” 在门外守着的知书听到皇后的声音虽然比平时冷但比之之前已经好了太多,便对身后的宫女招招手,推开门率先进去了。 宫女们早就备好了新茶,分工合作,一些人立刻开窗扫出一片地方,手下轻的连灰尘都不曾荡起。另一些人用托盘端着茶,知书则不紧不慢的给皇后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娘娘。” 皇后接过茶细细的喝了一口,发泄过后她依旧是个那个端庄贤淑的一国之母。 “太子有多久没来请安了?”以往被禁足几个月不来倒是可以理解,但这次从除夕宴到如今已经两个月多月了,太子浆染一次都没有进过宫,之前说是因为太子怕皇上见到他生气不来倒是说得过去,可前两天皇上已经让太子上朝了,无论如何太子也该到她宫里请安才是。 “除夕宴的事颇为严重,太子殿下大概是怕连累娘娘吧。”知书笑着道。她虽然不知道除夕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大概也猜到了几分,她是真的不敢想象太子竟然恨孟摇光至此,为了杀她竟然布下那样的杀局,甚至连十一皇子都算计了进去! 皇后听了也没多说什么,毕竟皇帝对她没有半分情谊,全都是看在太子的面子,太子只要保得住,那她的位置就绝对不会动摇。 说道除夕宴,皇后就忍不住冷笑,太子就是这样的人,狠起来比皇帝还要狠,而且是那种不管不顾的类型,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太子是她教导出来的,就连皇帝都不曾想到他看重的嫡长子竟然是个这样疯狂的性格。除夕宴的事还是一个开始啊。 太子为什么那么仇视安王府,那自然是皇后一手教导出来的,太子偏执狠辣的性格形成可以说是皇后故意的。皇后真的很想知道,皇帝一心要自己除掉而绝对不要他人插手的安王府,若是他的嫡长子染指了,皇帝会是个什么表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徵羽争锋 二月十五,施香第二次登台的日子,自花灯节那日施香一舞动和京,再加上她是抚族后裔身带异香,对她推崇的人更加是数以倍增,好诗乐舞艺的才人也并非只有男子,所以这二月十五日当晚,许多十八般武艺的才女也都相继来捧场,要亲眼见一见这一个月来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施香。当然,这其中也有许多被吸引的公子与千金。 只一些千金来徵羽楼往常都是白日,晚上呆在这还是第一次。 慕名而来的除了这些,当然还有要来一探施香真面目的太子妃陈玉阮。早就叫人订好了雅间,就在太子对面。 按照陈儒说的,陈玉阮不用想也知道,今日太子必然会来,果然,当陈玉阮披着斗篷坐在对面雅间的时候,就见太子的贴身侍从垂首站在雅间里面,只是太子去不见人。 陈玉阮不悦的皱了皱眉,她对于太子在外面寻花问柳没什么所谓,毕竟都是做戏。但这次却大大的不一样。太子从未对外人这么热络过,就以往不管在外如何,都不会冷落自己,这一次施香的出现让她有了严重的危机感。可即便如此,陈玉阮依旧没把施香放在眼里,没权没势的一介艺女,如何能与她这个兵部尚书的嫡女相比,纵使太子再如何喜欢她,陈玉阮都有一百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该说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么,陈玉阮在某方面相较于太子也不遑多让啊。比如她可以放任太子在外面寻花问柳,也可以大度的将人都收进府内,但前提是,她知道太子对那些人都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但是这个施香,她是绝对容不得的! 施香今天要跳的是飞天千罗舞,这个舞以飘逸灵秀著称,有一段是要在飘着的丝绸上跳的,难度系数也十分的大。自此舞曲一出至今能演绎出来的不过三人。 “君泽,漂亮么?”施香一身冰蓝色收腰长摆水袖舞衣,漂亮的锁骨上描绘着一直展翅欲飞的蓝色蝴蝶。整个人看起来钟灵毓秀。又带着几分魅惑,看的孟辰璟都有些呆了。 施香见孟辰璟愣在那里,嘟了嘟嘴委屈的问道:“怎么了?不好看么?我觉得挺好看的呀。” 孟辰璟回过神来。一把把施香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好看,这么好看给别人看到跟我抢可怎么办啊。真想把你关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施香听罢‘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伸手抱住孟辰璟的腰。安慰他道:“乖啊,我最喜欢君泽了,谁也抢不走哒。” 孟辰璟勾了勾唇,嗅着施香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不想松开手了。只想就这么抱着她一辈子。施香忽然抖了抖,孟辰璟回神,脑子有些乱。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可笑的想法。手上却放开了施香,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解下来给施香披上。宠溺的道:“知道冷了吧,快回去喝杯茶暖暖。” 施香紧了紧披风笑嘻嘻的道:“下个月,我为你跳一支舞好不好,只为你跳。” 孟辰璟沉溺在施香的这个笑容里,明明那么不正经,听在人耳里却格外的郑重与认真。 “好。” 明知道不该答应,明知道现在的他不合适这样高调,却偏偏说不出拒绝的话。 施香听到回答整个人都明艳了起来,踩着欢快的步伐转身离去。 孟辰璟看着施香听到自己确定回答之后瞬间明丽的笑脸,忽然觉得一阵满足,他想为了这个笑容,大概让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了吧。 “陈玉阮来了。”宫铃见施香面无表情的走过来开口道。 施香听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底的恨意蔓延开来:“她倒是沉得住气。”该说不愧是陈然的女儿么。 “陆一帆已经到了。” “哦,这么说来,这场好戏就要开场了。” “今天是你的主场,陈玉阮只有低头认输的份。”宫铃虽说奉行莫楼主的教导不夹带私人情感在生意上,但只要一想到五年前福州尸横遍野便忍不住意气用事起来。 施香淡然一笑,转眼间又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异族女子,只见她看着宫铃疑惑的道:“陈先河和陈然是罪魁祸首没错,陈玉阮好像是无辜的呀。” 宫铃无语的瞥了精分习惯的施香一眼,对她的说法嗤之以鼻,“没几分手腕如何做的牢太子妃的位置,真当她是什么善良的当家主母么,死在她手里的人,可比你多多了。”说到此宫铃露齿一笑,嚣张的道:“就当是迁怒好了,就是要迁怒又如何?当年她爹趁虚而入害你全家坏你姻缘,如今你抢回原本就该属于你的夫婿,又有何错?何况,可是孟辰璟纠缠在先啊。” 宫铃的性子就是如此,所以莫楼主说宫铃不合适做下一任的徵羽楼楼主,宫铃也知道,好在她不争不抢,只要能安心陪着莫楼主便好。 施香听罢微微点头,笑的如花似玉,“是啊,因果报应,若是无辜牵扯了他人,我也只能下辈子再还了。” 大堂中灯光尽灭,琉璃台四周的水岸上渐渐升起许多浅柱,柱子上用荧光粉描绘着一只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点缀在黑暗中格外神秘。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琉璃台。而包厢的陈玉阮却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对面窗户大开的孟辰璟。 孟辰璟整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意,有满足,有欣喜,还有淡淡的优越。就好像在得意下面要出场的这个被万众瞩目的人是他的一样。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陈玉阮一双大眼睛几乎要把孟辰璟的脸看出一个窟窿,好在她这里窗帘下放,只露出了一个缝隙,而且没有点灯,孟辰璟是如论如何都看不到的。 下面的施香还没有出场。孟辰璟歪了下头,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下面即将出场的琉璃台上的施香身上,连陈玉阮如此露骨的眼神都没能注意到。 乐声响起,琉璃台四周亮出了一个弧形,每一盏灯都错落有致,灯旁边都有一个乐师,面上遮着面纱细腻而又轻快的或弹奏。或拨弄。 飞天千罗舞。乐师阵营非常强大,二十三种乐器拼凑出来的绝美乐章,配上轻灵秀丽的舞蹈。将是一场视觉盛宴。 忽然一道冰蓝色绸缎从暗处甩出,在隐约的灯光中炸开一朵花,紧接着便是施香曼妙的身姿。台下的人惊艳了一瞬,均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睁大,看着琉璃台上灵秀的身影陷入了这场盛宴之中。 陈玉阮在听到鼓点落下的时候将目光移到了琉璃台上。正看到施香挽起水袖炸开花露出带着面纱露出眼睛的模样,只一眼,陈玉阮的危机感瞬间暴涨,她抬眸去看孟辰璟。果然看到孟辰璟眼中的痴迷,恨得她生生把手里的茶杯给捏碎了。 “娘娘!”环儿低声惊呼,赶紧上前查看。就要招呼陈儒点灯,却被陈玉阮制止。 “不许点灯!” “是。”环儿从怀里拿出一个珍珠大小的夜明珠。放在桌边细细的检查陈玉阮的手,见掌心被瓷片扎伤流了血,还有几个碎瓷片卡在手里,手下动作越发小心了。 “娘娘,瓷片拔出来要立刻上药,不若我们先回去?”环儿虽然没看到外面的场景,但见陈玉阮这个反应显然是情况不太乐观,但既然人是见到了,什么段数自然也能看出来,呆在这可不就是自找不痛快么,还不如回去处理伤口呢。 陈玉阮颦眉,的确是没有在留下的必要了,只是现在走必然要走走廊,而太子只要一转眼就能看到对面来,被太子发现的话虽说没什么,但到底不太合适。若是被太子认为自己跟踪或是监视他,事情就不妙了。 “无碍,再等等。” 陈玉阮耐着性子将施香的舞看完,她也不得不承认施香的确是个跳舞的好料子,将飞天千罗舞的轻灵演绎的淋漓尽致,只看眼睛也知道是个美人胚子,只可惜,就算太子对你再痴迷,见到了本宫,你还是要恭恭敬敬的行礼,叫本宫一声太子妃娘娘。 舞曲结束,很多人对于施香不以真面目示人有些不满,他们真的非常好奇能跳出这么美的舞蹈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而且随着施香的舞动,她身上的芙蓉香气更加浓郁,几乎充满了整个大厅,连二楼包厢几乎都能嗅到。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陈玉阮冷眼看着孟辰璟在施香下场之后带着几分迫不及待出了包厢,她冷着脸也跟了出去。 孟辰璟去了徵羽楼后院,这个时辰后院是允许外人进的,但施香事先交代过了,只让孟辰璟在院门口一眼能看到亭子里等自己,看守的人也就没怎么为难。就放过去了。 陈玉阮眼看着孟辰璟进去,她自己带着环儿也想进去,却被看守拦在了门外。 “为什么他能进我就不能进?”陈玉阮语气有些冷,眸子暗沉的一直盯着不远处亭子里的孟辰璟。 “施香姑娘特意交代过的,况且那位公子也只是在琉璃亭中少坐片刻,一会就离开了。”自从上次被孟辰璟闯进去之后,后院的看守莫楼主特意换了会武功的,言语依旧不卑不亢,却也半分都不退让。 “哦?这么说,那位公子是施香姑娘的入幕之宾了?”陈玉阮手掌紧紧地握着,刺进皮肉里的瓷片进的更深了,原本止住的血液从手掌里缓滴了下来。 “无可奉告,小姐请回吧。” 陈玉阮忽然瞳孔一缩,怨毒的看着亭子里抱在一起的两人,看着孟辰璟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溺宠的笑意,伸出手揉了揉施香的脑袋;看着施香毫无规矩的与孟辰璟打闹;看着孟辰璟爱怜的给施香扯披风;看着施香半搂着孟辰璟给他披披风;看着他们两个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 “环儿。”陈玉阮费了好大力气也不能让自己的视线从那两人身上移开,张了几次嘴才说出话来。 “在。”环儿赶紧上前扶住了陈玉阮,这个位置能清楚的看到亭中两人有说有笑的互动,环儿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看半分。 “扶我回去。”陈玉阮激动的手臂都在颤抖。 “是。”环儿吃力的将陈玉阮扶着,缓慢的转身慢慢的扶着陈玉阮远去。 直到出了徵羽楼,陈玉阮才算恢复正常。 “施香,施香,好一个施香。” 施香看着离开的陈玉阮埋首在孟辰璟怀里恶意的笑了,嘟囔着,“为了这个舞我可是摔了好多次呢,腰都青了,浑身都是伤。” 孟辰璟听罢心疼的用手直顺着施香的头发,缓缓的道:“那咱们就不练舞了,我养你。” 施香听了挣扎着从孟辰璟怀里出来,非常认真的看着他:“君泽,虽然练舞很辛苦,经常摔跤摔得浑身是伤,但是我喜欢跳舞,喜欢一样东西不管怎么样都不该放弃,如果有一天我不能跳舞了,我会很不开心的,会生不如死的。” “君泽,你想我变成那个样子么?” 孟辰璟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施香这么认真的对他说了一大堆。他是不明白跳舞对施香的意义,但是施香说出来,他自然就明白了。对于施香,他总是很有耐心,而且很包容。 “是我错了,香儿就是为舞蹈而生的,不跳舞了,香儿就不再是香儿了。” “君泽你好聪明啊!就是这个意思。你看,你喜欢上的香儿也是现在这个会跳舞会撒娇的香儿,但是如果有一天香儿不能跳舞了,变得沉默了,不再是现在的香儿了,君泽你还会喜欢香儿么?” 孟辰璟很奇怪话题怎么会扯到着上面,但明显施香现在很不开心,孟辰璟想都怪自己,说什么不练舞之类的话,明知道舞蹈陪伴施香成长的存在,还那么说让她伤心。 “当然不会,在我心里,不管香儿变成什么样,香儿永远是香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要一起死 “当然不会,在我心里,不管香儿变成什么样,香儿永远是香儿。” “可是香儿总会老的,总会跳不动的。” “那时候我也老了啊,我们都是老人家了,谁也不能嫌弃谁。” “那说好了,要一起死的。” “怎么又扯到着上面了?” “变老就是要死的么,快说快说!” “好好好,一起死就一起死,反正有香儿陪着,死也值了。” 施香满意了,这可是你说的啊,我一定成全你。 “天色不早了,君泽早点回去休息吧,要记得想我啊。”施香给孟辰璟拉了拉斗篷,踮起脚尖将帽子给他戴好,恋恋不舍的嘱咐。 “你才是要好好休息,才跳完舞累了吧,乖乖的回去洗澡睡觉,不能乱跑哦。”孟辰璟温柔的嘱咐着,细细的给施香拨弄了下乱发。 “人家哪有乱跑,真的很乖的好么。” “乖,香儿最乖了,快回去,我看着你走。” “恩,那你回去小心一点,不要走偏僻的路。” “好。” 孟辰璟看着施香蹦蹦哒哒的走掉这才转身离开,殊不知本该回房睡觉的施香正在暗处冷笑着看着他。 “答应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啊,孟辰璟。” 平国公府、吏部尚书府失窃了。 平国公府丢了一件千手柏玉观音,据说是詹大师的手笔,千金难求;而吏部尚书府则丢了一副湖山潋滟图。晏子今绝笔,同样是世间难求。 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家却同样在失窃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印戳,深红的红泥印着龙飞凤舞的‘怪盗’两个字。张扬又讽刺。 说起怪盗,就不得不说这个人了。他名叫陆一帆,江湖人士平生做事十分的随意,大到宝石玉器,小到普通的秀图编织蚂蚱,总之只要是他看上的,不管什么都能盗出来。更奇葩的是他还盗过秦山书香世家的公子明无意的贴身衣物。导致这位十几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发起狠来。愣是请了高手苦学武艺,那架势就像是要追杀陆一帆道天涯海角。且并且无一次失手,到如今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盗的东西参差不齐啥都有。所以人送外号‘怪盗’。 自陆一帆在江湖上扬名,木忱堂放出风声为陆一帆出刻一枚印章,请他来取。这无疑就是一阁请君入瓮的陷阱,但偏生陆一帆就是不怵。多少个武林高手都没抓到他,还被他将印章盗走了。从此以后陆一帆每一次作案,都会在作案地点留下这个印戳,一来用于讽刺那些妄图抓住他的愚蠢的凡人,再者。这大概就是他的恶趣味了。 当这件事爆出来之后,对江湖八卦比较了解,以及爱听书的人都了然的点了点头。齐齐的表示:哦,看来陆一帆最近缺钱了啊。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陆一帆的名声虽然不好,却也并不坏,他就像是一个没长大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就算是巨值钱的东西被他盗走,顶多就是玩一玩赏一赏,没兴趣了就送回去了,当然,也有被玩坏的,于是他就会很真诚的给主人家留一封信,表示歉意。一般这些人都不会与他计较,虽然被盗走了东西很没面子,但那么多人一起没面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也就释然了。何况,陆一帆盗东西全凭喜好,特别贵的也没有几个,不还的也没几个,恨他恨得要死的也没几个。 当然,明无意不算。偷人家贴身衣物还到处张扬,明无意要不是逮不到他,早就打死他了好么。 二月十六京兆尹刘进才下朝回到家还没喘口气呢就听到下人通报说平国公府来人了,这前脚才走出两步,前面有一人来说吏部尚书府也派人来了,这还没说什么事呢脸上的汗就直往下流,眼皮子直跳一股不好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这边事情还没说到清楚呢,和京城的留言就传开了。 平国公府和吏部尚书府失窃了! 为什么和京城的人都知道?因为陆一帆将这两样东西挂到了七宝阁,七宝阁上午正举行珍品拍卖呢,没成想这两样东西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能参加玉器古董字画等珍品拍卖的不说都是有钱有势,但总是得占一样吧。而其中有认得这两样东西的惊的下巴都掉了下来。 陆一帆更是毫不避讳蒙着面就出现了,还十分诚实的说了这两样东西的来源,并且很认真的跟那些参加拍卖的人讲道理,比如这两样东西都是主家最爱的,失窃了一定很心疼云云,如果你们谁拍了回去再给主家送回去,那得是多大的礼啊。众人一听瞬间就被忽悠了,毕竟陆一帆的伸手加上七宝阁的所有人都不一定能拦得住,万一在争斗中打碎了什么可就不好了。于是所有人都默契的赞足了劲开始叫价,当然,不乏其他聪明人暗中叫人去通知两个府中的人,或者是通知京兆尹。但陆一帆是什么人,逍遥了数十年还在继续逍遥的惯偷,他还能老老实实的呆在这被抓么。于是当他满意的拿下了几十张万元银票之后,便挥挥手头也不回的遁走了,毫不拖泥带水。 所以当京兆尹带着人赶到七宝阁的时候,陆一帆已经没影了,万幸的是平国公府和吏部尚书府丢的东西都找回来了。但京兆尹也是半点不敢掉以轻心,毕竟陆一帆这个人他是听说过的,从来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他还要在和京城待多久,谁知道他还是不是要下手,对谁下手之类的。于是当天便去了兵部,申请夜间巡逻加派人手。尽最大的努力让陆一帆没有下手的机会。 和京城的人,唔,大概是没什么亏心事的人都不怎么紧张,毕竟陆一帆又不是谁家又宝物就偷谁家。指不定什么东西入了人家的眼呢,紧张也无济于事啊。 而这个时候的陆一帆已经从一家成衣店里走出来,白衣翩翩风姿卓越,手里还装x的拿了一把折扇,也不怕风大了给他扇发热。 陆一帆长得顶多算清秀,但他有一双十分有神的眼睛,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似乎藏着千言万语。这为他自身增加了不少分数。 陆一帆拿着折扇在街上溜达。俊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当看到人群中拿着剑穿着蓝色长衫束着腰带墨发飞扬冷着脸的明无意的时候,整个人似乎都亮了一般。他对于这个好看的不像样的男子很有兴趣呢。 当初只是想看一看那个精致的像仙童一样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他才潜入明家的,后来趁他睡觉跳出来仔仔细细的看了,惊艳的想着这人是怎么长的,全身上下一点一滴都好像是被精雕细琢出来的。 没成想被明无意抓了个正着。十五岁的年纪,猛然间见到一个蒙面的人出现在眼前。第一反应应该是惊吓,但明无意似乎没反应过来,迷迷糊糊的看着明无意,有些疑惑的歪着头。抬手就去扯陆一帆的蒙面巾。 陆一帆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那么呆呆的被明无意将面巾扯了下来,直到明无意眼神清明起来。伸出手触碰到他的眼睛,说着‘你的眼睛真好看’。陆一帆这才回过神来。 脸跟被火烧了似的腾地一下就红了,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哼了一声抬手抓起明无意洗澡换下来的亵、衣就走。后来想想实在是气不过就放出谣言恶作剧了一番,别人听一听也就当笑话了,但偏偏明无意当真了。 十五岁才开始学武其实已经晚了,但耐不住明无意用功且悟性好,一边练功一边打听陆一帆的下落,直到七年后才动身去追他,如今已经三年了。 两人也都过了意气用事的年纪了,但十年前的那件事就好像烙在两人心里的疙瘩,一个个的都放不开,一个是不甘心,另一个,大概也是不甘心。至于这两人不甘心什么,倒是他自己也不清楚。 陆一帆听说明无意弃文从武觉得有些诧异,但去看了几次发现明无意是认真的,心里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秦山看他,看着他从一个青涩的精致小孩长成如今俊美的大人,陆一帆心里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沧桑感,虽然很怪异,但每当他看到明无意的时候,他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虽然他并不比明无意大几岁,但耐不住他经历的多,资历这东西虽然看年龄,但有时候年龄也没有经历来的重要。 陆一帆看着越来越近的明无意,一挥手掌走在他身旁的几个人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歪倒,连带着将他推了出去,似乎还波及到了一旁无辜的姑娘,一时间道路上有些混乱。 陆一帆准确的计算好方向,瞬间调整面部表情,一脸惊恐的面相明无意,瞪大了的眼睛在看到迎面的人之后下意识的闭上,伸手无意识的胡乱一抓,将准备避开的明无意拉下来当了垫背。 如此狗血的一幕,当然是不可避免的。 陆一帆是谁,他怎么可能真的让自己摔下去,明无意那点功夫在他这个高手面前还嫩得很。 “哼。。。。。。”耳边明无意的闷哼声响起,陆一帆身子微微的颤抖,等了几秒钟觉得时候差不多了,慢悠悠的抬起埋在明无意胸前的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有些无措的看着一脸冷冰冰的明无意,似乎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起来。”明无意的脸冷,声音也冷。 “不、不好意思。。。。。。”陆一帆听罢脸上是瞬间慌乱起来,连忙从明无意身上爬起来,大概是太紧张了,一下踩到衣摆又噗通一声重重的跌在了明无意身上。明无意又是一声闷哼。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故意的。。。。。。”陆一帆抬起头,大眼睛红彤彤的,眼睛里水汪汪的似乎下一秒泪水就要掉下来似的。 明无意颦眉,看到陆一帆磕红了的下巴张口:“闭嘴。”然后用拿剑的手扶住陆一帆的腰,另一只手在地上用力一撑,连带着陆一帆两个人都站了起来。 按身高来说,陆一帆至少比明无意低了四公分,以前不站在一起没注意,如今距离这么近,陆一帆顿时有些郁闷,这小子怎么长的?明明那时候那么矮。。。。。。 明无意放开陆一帆,错开身子就要走,他马不停蹄的追着陆一帆到和京,不过晚了一晚上陆一帆就作案了,他心情正不好呢。 陆一帆好不容易搭讪成功了,怎么能就这么让明无意走了。明无意这么锲而不舍的追着他,甚至不惜弃文从武,到底是为什么他实在是好奇死了,这次做的事沾上了朝廷这么危险,他怕自己不套出来就没机会了。 “这位公子。。。。。。”陆一帆伸手扯住明无意的衣摆,细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用力之大骨节都泛起了白。 “放手。”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冰冷话语。 陆一帆暗自观察过,自从明无意学武之后对任何人都是这幅漠不关心的样子,虽然他之前也不是什么爱说话的主,但只要涉及到自己,似乎明无意的表情就会变得极为丰富,就连言语也是如此。 陆一帆怯生生的道:“公子,地上脏,要不、要不我赔你一件衣服吧,就当给公子道歉?” 明无意不算有洁癖,但衣服一定要整洁。听陆一帆这一说他才想起来刚才自己被他压倒在了地上,这条路那么多人踩过,指不定又多脏呢。 想到这里明无意身子僵了僵,陆一帆案子偷笑面上却十分担忧和忐忑,继续道:“那里有一家成衣铺,我、我们去看看吧。” 明无意这次没有拒绝,也不管陆一帆拉着他下摆的手了,抬腿就往成衣铺走了过去。陆一帆眸中带笑亦步亦趋的跟上,他发现明无意的性格真是意外的和他的样貌一样——让他喜欢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潜入陈府 陆一帆的到来让和京城热闹了一番,尤其是京兆尹府。每天都有报案的人,大大小小的物件,被偷窥甚至大半夜坐在人家房顶上鬼哭狼嚎之类的,沉浸了许久的和京城街头巷口张口闭口都是说的陆一帆。 如此闹腾了大半个月的陆一帆此时正做小媳妇儿状乖巧的坐在明无意面前,怯生生的看着他。 “明、明公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无意赏了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端着酒杯继续往嘴里送酒。 陆一帆面上紧张心里却十分舒爽,心说喝吧喝吧,喝醉了才好套话啊, 明无意很郁闷,他这几天天天在外面晃荡,每次陆一帆出去作案他都能跟上,但最后还都被他的手,并且自己总是跟丢,一次两次这样也就算了,半个月来次次都这样明无意终于意识到不对了,陆一帆这是在耍他呢!要不然每次怎么可能多那么巧被他给遇上!但明无意追了他三年也不可能因为这事就此放弃,但憋在心里又难受,因此便想起了这个和十年前那天晚上那个人有几分相似的人,何况他在和京城也就认识这么一个了,便鬼使神差的找来他陪自己喝酒。 陆一帆现在的脸和十年前区别不大,只是更加成熟了而已,细看的话还能看出当时的影子。但当时明无意的注意力都在陆一帆的眼睛上,因此在街上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竟诡异的觉得他的眼睛与当年他亲眼看到的陆一帆的眼睛七分相似。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如此弱不禁风的人与陆一帆重合在一起。 陆一帆见明无意是真的很烦心,酒一杯一杯的往嘴里灌,跟喝水似的心里莫名的觉得不太厚道,他捧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踌躇了几下张口道:“明、明公子,酒多伤身,你别喝那么多。。。。。。” 明无意像是没听到似的继续喝,明无意特意要了个包间,外人也看不到他失态,他自然也就放纵着自己。明明有些醉意,但脑子却特别清醒。不知为何竟然记起了当初陆一帆将偷他衣服的事情传出去时候的事情。他当时也不过是当个笑话听,也并非是斤斤计较的人。 起初学武也只是想要有个防备,但外人不知道怎么就传出了那样的传言。而且越来越难听,就好像当时陆一帆对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而他则恨不得将他杀之而后快。明无意不在意,但明家的人在意,流言说多了便也有人信了。明无意不知道从何时起便有了执念,要找到陆一帆问清楚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想明白了许多。也许当时陆一帆也是年少气盛恶作剧罢了,真的没有什么妖追究的必要,但这个时候他已经坚持了七年了,要说放弃他真不知道这七年来他浪费的时间要怎么算. 所以他不顾家里的反对便出来了。也许他在用陆一帆当借口逃避什么,也许是,他人生的十年都在为陆一帆而活。突然间放弃他便没有了目标。在他找到下一个生活目标之前,陆一帆他不能放弃。也许等他问道那个答案,这个执念消失了,他也就该回归原本的生活了。 十年来的一幕一幕都在他脑海里回放,明无意心里压抑了多年的委屈与不满像是要溢出来似的。明明脑子清醒的很,知道这些话不该说,不能说,至少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说,但还是没绷住像个怨妇一般吐起了苦水。 “你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明明闯进我家的是他,偷了我东西的人是他,明明该不光彩的是他,他为什么还能理直气壮的去宣传,好像知道的人越多就表示他多厉害似的。那些人脑子也都有病,我后来练武跟他有个屁关系?非得掰扯不清的把我和他联系在一起,还臆测出许多有的没的,吃饱了撑的么?!” 陆一帆直勾勾的看着明无意,眸子里闪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件事是他有生以来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并非一句年少轻狂就能够推脱过去的。 他一直有这个想法,明无意离家千里追踪他,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被逼的。若非因为他陆一帆,,明无意的生活应该又是另一番境地吧,舞文弄墨,风流恣意,与某家的千金成亲生子,儿孙满堂。哪里是如今这样追着他到处跑,愣是将他这个贵公子磨成了冷酷无情的剑客。 “他就是个懦夫,这么多年了解释一句有那么难么?明知道我追着他,还偏偏跟猫逗老鼠似的蹦跶,有时候真想杀了他啊。” 陆一帆夺过明无意手里的酒杯,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低下头的时候脸上没了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而是勾起唇淡然一笑,眸子里藏着很深的情绪,声音低哑的道:“他这种人说不定不用你动手哪天就死了呢。” 陆一帆歪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明无意,轻轻地带着几分诱惑的道:“他死了,你就能够解脱了。” 明无意眼角带着酒后的红晕看着他,也不知道将他的话听进去没有,忽然伸出手摸了摸陆一帆的眼角,露出一个和当年一般无二的笑意,连声音语气都几乎一模一样,他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陆一帆尽管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但还是没忍住耳尖红了红。缺件明无意眼神失去了焦距,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 他怎么能死?他死了我怎么办?他怎么能死在别人手里? 可惜的是陆一帆没听到,他见明无意睡了过去,伸出手触碰着他的脸颊,状似失魂的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 将明无意拖进房间,陆一帆手忙脚乱的伺候他脱鞋宽衣擦脸喝汤。完事之后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今晚上他可是有任务的,过了今晚,他可就要人人喊打了。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陆一帆轻车熟路的绕进徵羽楼。 “来了。用晚膳了么?”莫楼主与孟摇光坐在桌前面对着四菜一汤正准备动筷。 陆一帆脸皮一向很厚,况且他照顾明无意累的都快脱了,是真的没时间吃饭,于是非常诚实的答道:“没有。” 孟摇光看着他很真诚的给了个建议:“出门左拐是宋记馄饨,离得近出锅快还非常好吃。” 莫楼主用眼神表示对孟摇光的这个建议很是赞同,点了点头嘱咐道:“快去快回。” 陆一帆整个脸都瘫了,“。。。。。。你们在干什么?”难道不应该请我一起吃么? 莫楼主十分诚实的回答了他的明知故问:“用膳。” 陆一帆一口血噎在了喉咙里。“所以我为什么要出去吃?” 孟摇光拿起筷子奇怪的看着他。问道:“你不是没吃饭么?” “晚上任务很重,不要大意,还是去吃饭吧。”莫楼主真心实意的建议他要好好对待自己的胃。 陆一帆盯着孟摇光起筷的手。忍不住问道:“你们给我加副碗筷又那么难么?”为什么一定要我出去吃?在这里吃不是更快?而且吃的更加放心? 莫楼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十分可惜的看着陆一帆道:“每一样饭菜都加了至少半斤朝天椒,你今晚出任务,我觉得还是不要吃辣的好。” “万一闹肚子就麻烦了。” “我记得你是环州人。不能吃辣。” “所以你还是出去吃馄饨吧,真的很好吃的。” “对哒对哒。” 陆一帆简直想把这两个睁眼说瞎话的人给揉吧揉吧扔出去。他咬着牙恨恨的道:“朝天椒不是红色的么,我怎么看那四菜一汤里没有一点红,难道是我眼睛出了问题?” 孟摇光段数显然比莫楼主要高,只见她脸不红气不喘的道:“哦。莫楼主刚才说错了,不是朝天椒,是朝天椒酱。加工之后炒出来的油,看不出来但是味道特别重。我和莫楼主顿顿都是这么吃的,一般人都咽不下去,你看宫铃都不跟我们一块吃饭,她那么爱莫楼主都在饭桌上抛弃他了。” 无辜躺枪的宫铃捂脸,你们还能再不要脸一点么?就是一顿饭而已不至于护食成这样吧? 宫铃不明白,孟摇光和莫楼主对于陆一帆非常的不满,这种不满来源于陆一帆对待明无意的态度上,他们身为局外人没法说什么,但为难为难陆一帆看他不顺眼特别不让他爽倒是可以的,比如,坚决不与人渣一起吃饭免得被同化等等。 可怜的陆一帆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惹了两个*oss不高兴,还执着的坚持着想要蹭饭的决心。 “我其实可以吃辣的。”陆一帆表示他天南地北的走没有什么不吃的,已经练就了一个金刚不坏的胃。 莫楼主慢条斯理的吃着,嚼吧嚼吧完了之后才开口,“我们已经吃过了,再让你吃实在是太不礼貌了。所以你还是出去吃吧。” 陆一帆真的想吐血了。“。。。。。。那你们没吃之前为什么不让我上桌。” “我们以为你要去吃馄饨。” 说的好友道理,我竟然无法反驳。 陆一帆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最后也没去吃馄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孟摇光和莫楼主不紧不慢的吃完饭,然后喝茶。最后两人聊完了才想起来屋子里还窝着一个人。 “你还在啊。”莫楼主这语气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宫铃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家师傅还有这样毒舌的一面。 陆一帆张了张嘴,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颇有几分哀怨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宫铃,无声的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得罪莫楼主和少将军了,怎么一个两个阴阳怪气的。 宫铃撇了撇嘴表示爱莫能助,她是真的不知道。 “我们的人已经查探清楚了,东西就在陈先河的床下面,每天晚上他都要摸一摸才能睡着,而他的房间四周暗中的都有人手,你动手的时候要小心,尽量不要惊动任何人。” 孟摇光将将细节都一一告诉陆一帆,尽量提高他的成功率。 陆一帆是惯偷没错,但他偷的东西一般没有如此特别保护的,尤其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孟摇光的人其实可以很轻易的把东西带出来,但这也就失去了这件事该有的意义,孟摇光上演这么一出,要的不仅仅是外人相信这东西时陆一帆无意间发现的,而且还要陈先河这个当事人相信,不能让任何人看出这是一件有预谋揭露。 孟辰璟的地位摆在那里,阮家的事情揭露已经是在挑战皇帝的极限了,若是这件事再露出丝毫有预谋的样子,皇帝就会联想到有人要刻意针对孟辰璟,而孟辰璟是他一心拥护的,针对孟辰璟就是针对他,皇帝的权威是不容他人挑衅的,到那时不管真相如何,皇帝都会强力的将真相压下去,想要翻福州的案就更难了。 “我会小心。”说真的,陆一帆还真没做过这么危险的事情,尤其是今次和朝廷扯上关系,更加不要说如今是和朝廷的二品大元对上,甚至还有一个当朝的皇太子,危险性可见一斑。但陆一帆也不得不这么做,福州的案子他是知道的,且不论他与施香的交情,就单单是为了福州当年死去的那些百姓,他也义不容辞。何况这还是老大交代下的任务,不努力去办可不成。 “你只要无声无息的摸进去就成,屋内已经点了睡香,你夜视能力不错,摸黑办事应该没问题。陈先河暗中的人位置我给你标出来了,最佳的潜入位置我也标了出来,你只要不出错基本上能不惊动任何人的摸出来,不过还是要做好意外的准备,比如哪个暗中的人忽然内急之类的。” 听着孟摇光严肃认真的说着‘暗中的人内急’之类的话,陆一帆还是有一种囧了又囧的感觉,少将军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能不能不要这么彪悍? 但陆一帆还是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出任务最重要的的确是怕遇到意外,临场发挥非常重要,这个他都懂,所以对于孟摇光那样的比喻虽然想吐槽,但还是放在了心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逼他谋反 “这些足够你应付突发状况,被发现的话朝叶子胡同跑,遛几圈都能把他们给遛晕,然后从朝天井直接回客栈睡觉。剩下的事睡醒了再说。” 孟摇光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只是为了应付突发状况,且这一次明面上只能是陆一帆与朝廷对上,所以虽然陆一帆的性命有保障,但总体来说还是非常危险的。 如事先他们预料到的,这件事无论如何不能被按上有心人特意安排的说法,一旦稍有差池,将功亏于溃。 “知道。”陆一帆总来说还是很惜命的,自然将所有细节的都记得清清楚楚。 “亥时三刻行动,完事后差不多子时,那时候街上落轿走马的都是富贵人家,不管是兵部还是巡防营都不敢轻易放肆。多少能拦着点。” 有些家族家教严格,就算是逛花楼也不允许过夜,一般子时都会打轿回府,许多大臣也不例外。虽说官员进花楼没有硬性规定,但当上了京官自然没有几个傻子,逛归逛,但绝不过夜这是底线,若是被对头看去做出些什么文章,可就不妙了。 “恩。” 孟摇光说完也没准备多留,和莫楼主告辞之后便走暗道回了安王府,准备安心的在家等消息。却不想孟辰煜已经在府内等着她了。 安王府与徵羽楼的暗道是早就修好的,位置隐秘除非掘地三尺否则即便是机关高手也难以觉察出来。 孟摇光在见到孟辰煜的时候觉得事情有些不妙,自从被孟摇光强制教训过之后,孟辰煜从来没有这么晚来打扰过他,今天这是第一次。 “有事?”孟摇光不动声色的走过去坐下,用铁杵勾了勾炉子里糊着的炭火。见烧起来了这才放下看向孟辰煜。 孟辰煜也不与他绕关子,郑重其事的问:“你要懂户部?”虽说是问句,但却有七分肯定在里面。 孟摇光听罢也不否认,只是勾起唇嘲讽的笑了笑,道:“孟辰桓的手下真是不中用。” 孟辰煜一听就知道孟摇光是真有这个打算,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户部若是动了可是件大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说不得还有那个官员要跟着倒霉。但如今这个时机似乎不怎么好啊。 “除夕宴的事刚出,现在就对户部下手有些急了。”孟辰煜他们兄弟几个,没谁没有把皇帝的心思给研究透彻的。他这方面倒真是与孟辰璟和孟辰桓想到一块去了。 孟辰璟最近之所以这么清闲,就是料定了安王府与孟辰桓近期内不会对他出什么幺蛾子;而孟辰桓在孟摇光的提点下也是在想尽法子将福州的事暴露出去且不牵扯自己,而如今孟辰煜不知道从哪的来了消息也是火急火燎的跑到安王府来打探情况,这件事上倒真是意外的合心啊。 他们三个能想到的。孟摇光如何想不到,只是她考虑到了这一点才大费周折的把陆一帆给弄回来;她现在想知道的事。这件事孟辰煜到底是如何知道的。 “孟辰璟知道了?”这是最坏的打算,若是孟辰璟知道必然会联想一番,毕竟户部是他的人,他不可能看着有人要对户部下手而袖手旁观。那么若是佟治曝露,孟辰璟知道他再查以前户部的帐,最有可能翻得就是福州的旧案!那么如今的户部尚书府就不是那么容易闯的了。 谁知孟辰煜却是摇了摇头。声音平稳的道:“没有,他现在忙着往徵羽楼跑。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朝堂上的事了。” 孟摇光心里小小的松了口气,户部一切如常最好。孟辰煜既然知道了,孟摇光自然也不打算瞒着他。只想起孟辰桓的手下让她适才担惊受怕就一阵不爽。 “孟辰桓能长这么大也不容易,养了一个佟治用一次竟然还能被发现,他是有多蠢?” 孟辰煜也不能说什么,他的人都是卫国公府的,又权倾朝野举足轻重的大臣,同样也有微不足道各个部门的万年小透明,就是这股分布在朝堂各处的暗中力量,被皇帝忌惮,被孟辰璟看重,所以才有了如今卫国公府的下场,才有了如今的孟辰煜。 炉子上煮着的茶‘咕嘟咕嘟’的冒着声响,孟摇光拿起垫布给孟辰煜和自己均倒了一杯,端在手里轻轻地晃了晃,“你既然知道了,自然就该知道我要翻的是什么案子,那依殿下之见,孟辰璟这次还有翻盘的机会么?” 孟辰煜觉得,依照皇帝对孟辰璟的执着,即便有了阮家的案子以及除夕宴的事,再加上这次福州的案子,也不一定能够真正的将孟辰璟打入深渊。即便皇帝对他惩罚有多恨,当时有多厌弃他,只要他还是太子,稍一有机会,孟辰璟就回卷土重来。 “父皇对太子的期望太高,即便再加上福州的案子,也并不能彻底的让太子失势,何况,当年福州的案子太子并非主谋。他只是错判。顶多是个与阮家案子一样的罪名。”即便百姓们对这个太子会略感失望,但只要皇帝还支持,谁有能说什么呢。 这话孟辰煜并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这些孟摇光都清楚,用不着他多嘴。 孟摇光将冒着热气的茶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浅浅的饮了一口,一双仿若流光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孟辰煜,蛊惑般的道:“殿下错了,我翻福州案子的初衷,并非如此。” 至少最终目的并不是针对皇帝如何处置太子一说。 孟摇光觉得生活在权力中心的人都是智慧至极,尤其是像孟辰煜这样小小年纪见识过后宫残酷利欲熏心且隐忍了多年的人,更应该是慧极若妖,初见时虽不及如此但也不会差太远; 而如今看来,当局者迷这句话适用于所有时期的智者。 只一听说对付太子的事情孟辰煜的第一想法都是同一个,他只知皇帝不会因为此等事情摒弃太子。却从未反过来想过。 是,皇帝的确因为先皇对安王过分宠爱甚至一度要废了他这个太子而对嫡长子执念甚重,孟摇光也承认这一点,只要太子没有做什么大逆不道比如谋逆之类的事情,其他不管是什么皇帝都能给太子兜住了,这是他对于嫡长子的执念。 但反过来呢,太子就当真对皇帝的执念这般又信心么?阮家的案子揭露皇帝有多愤怒他是知道的。后来除夕宴他又犯了帝怒。若是福州的案子翻出来,牵扯的何止是户部、兵部,到时候就算他只是失察之罪也难以轻饶。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他不到一年的时间就闹出了一件又一件让皇帝恨不得将他咬碎了嚼进肚子里的事!到时候皇帝不管愿意不愿意,太子都是必须要受惩罚的,而太子手里折损了兵部、户部两元大将,甚至还可能牵扯到禄国公府。那时候太子府将处于绝对的低迷期,若是有人再将这份‘被皇帝厌弃’的信息无限放大。按照太子往日的凶狠程度,会做出什么事情可就不一定了。 孟摇光就是看中了太子这方的弱点,才施计一次又一次的打击太子,让他在皇帝面前言信尽失。让他自己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皇帝不会轻易原谅,往深处一想就是会失去太子的位置,然后到时候他就什么都不是了。 孟辰璟是什么人。比皇帝还要狠的狠人,一旦‘会失去太子的位置’这个想法在他脑海里走一圈。将会无时无刻不烦扰着他,最终他会孤注一掷在即将要失去这个位置之前,除掉对他这个太子有威胁的人,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逼宫。 孟摇光眸中寒光大盛,真想看一看孟琰被他亲自的嫡长子拿刀架在脖子上的样子啊。 孟辰煜显然没明白过来,他的思想还停留在皇帝是主使一切命运的最高权力者,太子罪责如何都是由皇帝定的,皇帝不愿意放弃他,谁说什么都没用。却从来不曾想过,既然无法动摇皇帝的决心,那么就去撬太子的嘴,让太子自己在皇帝面前失心失德,做出皇帝最不能容忍的事情来,一切不就水到渠成了么。 这是思维定性,也不怪孟辰煜想不过来,不仅是孟辰煜,就是孟辰璟,事到如今他也从没想过要逼宫谋逆之类的事情,这种未来还虚无缥缈的事情,也只有孟摇光敢如此大胆的去实施执行了。 见孟辰煜依旧迷茫,孟摇光眨了眨眼问:“如果你处在孟辰璟的位置,第一次阮家的案子让皇帝发现你对安王府抱有不择手段也要除掉的敌意,甚至不曾估计国家大义;第二次依旧不知悔改,甚至要利用自己弟弟和朝廷大元公子千金的生命也要在除掉安王府的独苗,行事如此心狠手辣;第三次,不顾福州万千灾民性命,为保陈先河陈然赫然冤枉水家全族,致使水家九族尽诛;皇帝就是再想保你,他依旧要给朝廷交代,要给百姓交代,而你为此必然要受到责罚,三件事一件接着一件,皇帝的暴怒一次比一次来势凶猛,你又当如何?” 孟辰煜皱着眉思考,边想边张嘴到:“如果是我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太子是一个睚眦必报且很狂傲自大却又是个底气不足的人,按照太子的性子,必然会想着他太子的位子是不是保不住了,便会不受控制的想若是他被废之后会如何如何,他高高在上了一辈子,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的出现,那么只会在事情还没有发展到那一个地步之前做出反击,而最快捷有效的反击。。。。。。” 孟辰煜抬头看着孟摇光,一字一顿的道:“登上那个至尊之位。” 是了是了,只有登上那个位置,孟辰璟才会真正的放心,真正的舒心。不必再担心他为伪装会被认识破,因为这个时候他已经是一国之君了,即便是不在伪装谁有能奈何得了他。他便能心安理得的去做他想做的事,不会再有人掣肘他,因为他是一国之君,万人之上。 孟辰煜反应了过来,看着孟摇光的眼神不自觉的深了许多,他像是第一次认识孟摇光一般,话语中带着重重的惊叹于不可思议:“你要逼他谋反?!” 现在细细回想孟摇光来到和京城所做的一切,每一件看似都是在揭露太子,看似是在逼着皇帝对太子下手,实则每一个计划的真正目的却是在针对太子,逼迫太子面对皇帝的质疑越来越没有底气,最后为了保住地位走上谋逆之路。 孟摇光看了一眼震惊的孟辰煜敛下睫毛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毫不在意的道:“他迟早要走这一条路,我不过是送他一程罢了。” 是了,迟早孟辰璟都是要走这一条路的。没有孟摇光在,还有孟辰煜。如今皇帝正直壮年,而再过几年卫天笑就要死了,卫国公府一旦失去了这根独苗,孟辰煜无论如何都不会让皇帝好过的,不让皇帝好过的最好的方式就是打破他对他嫡长子的看重,让他的嫡长子亲自狠狠地抽他一巴掌! 还有什么比他一心培养的嫡长子拿着刀逼着他禅位更加能让皇帝难受的呢。 孟辰煜想,大概没有了。 孟辰煜和孟摇光对皇帝的仇恨不一样,但立场却出奇的一致,而想法作风也是非常的相似,只是如今的孟辰煜还未成长为冷心冷情的人,至少卫家还有一脉,他还有温情何以给。 孟辰煜简直没法想象卫天笑死后的日子,皇帝欠了他们卫家那么多条人命,让他亲自下令杀了他的嫡长子都不解恨!好在卫天笑还在,好在孟辰煜还没有疯掉。 见孟辰煜不说话,孟摇光便知道他想通了,将微凉的茶推过去,转移了话题。 “卫小公子怎么样了?”玉昭然已经去看过了,虽然传出来的消息是无救,但孟摇光怎么看怎么不信啊。 “还不错,只是要受些罪罢了,养个三五年虽然身子差些,但好歹能保住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败事有余 “还不错,只是要受些罪罢了,养个三五年虽然身子差些,但好歹能保住命。”孟辰煜将卫天笑的事放在心里不能与人言,也是憋得慌,这时候孟摇光提起他自然也来了兴致,便兴冲冲地和她聊了起来。 孟摇光左右等着过子时,便可有可无的听了起来。 “。。。。。。那次落水死了两个皇子,他们都和天儿差不多年纪。”说着说着忽然说到了卫天笑出事的事,孟辰煜整个人都沉默了下去。 孟摇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感慨了起来。多熟悉的计策啊,一个拿自己的儿子做陪要去安三朝元老的心,一个则是用自己的兄弟为葬,要她这个安王府独苗的命。 “所以说你倒算是个变异品种。”孟摇光眉目间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孟辰煜说道。 孟辰煜一脸怪异的看着孟摇光,显然是没听懂她的意思。 “孟辰璟和孟辰桓一看就知道是皇帝亲生的,你么,倒像是捡来的。” 或许就是因为孟辰煜的身份让皇帝忌惮且亲近不起来,孟辰煜这才三观标准的长大成人。不过也是孟辰煜内心够强悍,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在皇后这样的人身边隐忍多年还没有憋成变态的。孟辰煜到底还是不凡的。 孟辰煜对孟摇光的话先是一愣,然后便笑了,笑的有几分苦涩,“若真是如此,那就好了。” 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皇帝对他并非没有感情,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喜欢自己。想想也是,一个父亲,从来不把自己的儿子当成儿子,只是可有可无随时可以牺牲的工具。用来牵制他人的人质,任谁知道了都会心寒的吧。偏偏这还是他的亲生父亲,血缘浓于水,可显然,这种感情对于皇家来说并不存在。 “小姐,吏部尚书府出事了。”且怀脚步匆匆的赶来,站在门口恭敬的行礼。 “人呢?”孟摇光问的自然是陆一帆。 “还在府内。”没有逃出来。那便是九死一生。 孟摇光皱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今晚巡防营加派了一倍的兵力,一小半都在尚书府附近,尚书府内一有动静便被巡防营包围。现下尚书府内已经戒严,半点消息都送不出来。”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孟摇光现在想弄死孟辰桓的心都有了。她的人做事素来隐秘,若说唯一能出事被觉察的只有还在卯足了劲查户部账簿的佟治了。 孟摇光当初让孟辰桓去查这件事也是为了不让他操之过急,户部的帐的确有问题。但问题都不大,后来如果福州的事情暴露出来。那么孟辰璟稍稍一查就能查出来佟治办的事,那这件事的脏水不用孟摇光动手泼直接就能被孟辰璟安在孟辰桓头上。谁知道佟治办事如此不小心,竟然被陈先河事先察觉,并不动声色的与兵部联手给她下了套! 孟摇光知道陈先河不过是做些准备。并没有真的觉得有人能够查到他家去,如今也算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可这只耗子偏偏是孟摇光送进去的! “宸王府不是丢了一个飞花落雁么。那可是皇帝赏的,如今罪魁祸首被困吏部尚书府。孟辰桓自然应当去看一看。”孟摇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阴寒,尤其是孟辰桓三个字。 孟辰煜丝毫不怀疑,若是孟辰桓如今在他眼前的话,她会毫不犹豫的捅他几刀子。 “牵扯上宸王府,福州的案子就悬了。”孟辰煜非常理智的说了一句。 孟摇光却不以为然,站起身走了两步缓缓的道:“你错了,如果现在孟辰桓龟缩不出,才有问题。” 孟摇光没空与他解释,挥手叫且怀派人去通知孟辰桓,让他带人去以飞花落雁的名义要人,自己则朝外走去。 孟辰煜跟上好奇的问着,“为什么?”若是皇帝怀疑福州的案子的起因,那么首当其中的便是宸王府,如今宸王府不避嫌还特意掺和进来,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孟辰桓与孟辰璟不和皇帝知道,而吏部尚书是孟辰璟的人孟辰桓也知道,孟辰桓丢了飞花落雁和京城的人都知道,你若是孟辰桓,得到消息陈先河大张旗鼓的在自家周围布防了重兵,就为了抓捕一个陆一帆,你会怎么做?难道待在家里看戏么?孟辰桓绝对会第一时间去搅和此事,若是不去才不正常。” 孟辰煜一听瞬间就明白了,接着道:“是的,父皇了解太子,同样也了解宸王,但照如今的意思,宸王已经知道了你会对吏部下手,今日之事一出他必然会有所顾忌从而龟缩不出避免福州的事出了招惹事端,日后父皇猜到这一环,必然成为福州案子是否能翻案的最重要的因素。” 孟摇光无声的点了点头,心说还不算太笨。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孟摇光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孟辰煜一字一顿的道:“不是我们,是我,你现在回府,老老实实的待着,最近该干什么干什么,别往安王府跑。” 孟辰煜也明白今日吏部的事情一出,太子必然会非常戒备,为了避免任何一方的都不出现问题,他必须的更加的小心谨慎。 “好,你小心。” 孟摇光嗤笑出声,挑眉道,“这世上能伤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不怪孟摇光这么自信,关键是她的确有这个实力说这样的话。 孟辰煜看着这样自信张扬的孟摇光也笑了,朝她点了点头转身毫不留恋的离开。 孟摇光走了几步又停下,张口道:“我现在要去吏部尚书府,要一起去么?” 隐于暗中的第五琛脸上带笑缓缓的走了过来,伸手无比自然的拉住孟摇光的手,和她并排往前走。 “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第五琛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觉察到手中微热的温度。脸上的笑意更盛了。 孟摇光看都不看他,很自然的道:“和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有几分能耐的人都知道了,何况是你。”第五琛在和京城的眼线也是不容小觑的。 孟摇光确信第五琛在朝堂中有不小的靠山,虽然她不知道是谁,但仅仅凭借着靠山并不是第五琛的风格,第五琛手里有足够的能力保证第五家安枕无忧。有几个眼线又有什么奇怪的。 “摇儿。你这么聪明那么今晚为什么还要出去?”最保险的不是该留在安王府什么都不做么。 孟摇光看着越走越近的孟伯言忽然转头看向第五琛,笑道:“谁说我今晚出门了,我不是一直在安王府七星阁好好的待着么。” 不待第五琛说话。孟伯言已经到了跟前。 “小姐,福同巷安排妥当了。”只要陆一帆出了吏部的大门,便没有人能找到他。 孟摇光点了点头,越过孟伯言带着第五琛继续朝前走。 到了天枢阁这才停了下来。 吏部尚书府现在灯火通明一片吵闹。所有的侍从都点着灯笼来来回回的在府内转悠,三五成群的一点点的找着陌生人。而身为尚书府的主人的陈先河则一脸怒火的坐在客厅。地上碎了不知多少个茶杯,一片狼藉。 “父亲莫气,如今府外已经围了个严严实实,那陆一帆就是插了翅膀也难飞出去!”陈先河的大儿子陈舟勉强打起精神劝慰道。 他到如今也不知道自己家里丢了什么东西。值得陈先河如此劳师动众的非要抓到陆一帆不可。就在适才多问了一句,一个杯子差点砸他脑门上,他本来就游手好闲没心没肺。能宽慰一句已经不错了。 陈先河也知道,但是这件事事情太大。容不得半点闪失,账簿没找到之前他是一口气都不敢松,要真是账簿他也不至于这么着急,毕竟陈先河这人也不一定看得懂,关键是里面全是他这些年贪污国库的资金流向,朝中大臣太子一派的几乎都榜上有名,就是禄国公府也记着帐呢,账目陆一帆不认得,但是名字总能记得吧,万一这账簿流传出去,皇帝追查起来,抄家灭族都是小的,就怕皇帝暴怒撅了他的祖坟啊。 陈先河越想越害怕,福州案子水家的下场他可是一清二楚,若是让皇帝查出来那八十万两银子的事与他有关,他简直不能想皇帝会暴怒成什么样子! “老爷、老爷!”门房急匆匆喘着粗气的跑了过来,过门槛的时候还被绊了一下,差点整个人摔在碎片上。 “找到人了?!”陈先河一脸的惊喜,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不是!是宸王,宸王殿下来了!” 陈先河吓得眼睛都睁大了!别人不知道他身为太子亲信难道还能不知道么,宸王一心要搬到太子坐上储君之位,如今他府内才丢了东西闹出了大动静宸王就来了,很难让人不把这件事往宸王身上想。 难道是宸王知道了什么才派人来偷东西的?不不不,陆一帆身为江湖中人来去无踪,而宸王这些年也从未听说过他与江湖中人还有来往,不是的话为什么宸王来的如此巧合? 陈先河想不清楚,即便知道这件事宸王不可能知道,但在面对宸王的时候还是不免的有些心虚,毕竟陆一帆人还没抓到,而他手里又有足以置他于死地的罪证,这种性命握在他人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陈先河勉强稳定心神,问:“宸王来做什么?” 门房还未说话,就听已经来到大厅的宸王道:“本王听说尚书府闹了贼,能够在和京城如此明目张胆作案的,除了怪盗陆一帆不作他想。他盗走了父皇先前赏给本王的飞花落雁,本王自然要来瞧一瞧!” 陈先河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下官参见宸王殿下。” “陈尚书不必多礼,本王已经通知了刘进,估计一会就来了,陆一帆是否还在府内?”孟辰桓先前的确如孟摇光所想那般要避嫌不出,孟摇光派人去特意要他来他也是思索了一番的。最后因为还要和孟摇光合作,而他也有足够的自信孟摇光不会对他不利,于是便来了。 孟辰桓说到底也不笨,自然知道孟摇光要他来就是为了救那个陆一帆,他惊叹安王府人面之广的同时又深深地忌惮起来,江湖中人都能为己所用,这样的安王府谁敢留? “是是是,陆一帆那小贼竟然如此大胆偷到了殿下头上,实在是罪该万死。”陈先河定了定神道,看着孟辰桓的确像是为了飞花落雁而来,心里倒是缓缓的松了口气。 飞花落雁是皇帝赏赐给孟辰桓的,这个所有人都知道,而孟辰桓前几日的确是丢了飞花落雁,而且还是这个陆一帆偷的,和京城的人也都知道,为此孟辰桓还特意进宫请了罪。陈先河适才太过紧张一时忘记了这事,现在想起来倒真的是缓了几分。 “陆一帆一个小贼怎能劳动王爷大驾,不如王爷先行回府休息,待下官抓到人了再回禀王爷,不知王爷意下如何?” 孟辰桓听他这么一说就更加确定陆一帆肯定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冷哼了一声道:“哼!陆一帆的确大胆!皇家之物也是他想偷便能偷的么!今日本王定要他好看!” 陈先河一定就知道孟辰桓是不打算走了,连忙附和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是。” 孟辰桓满意了,然后才想起来问:“对了,陈尚书是丢了什么东西?听说那陆一帆身手了得,好几家官员的东西都丢了,看来尚书府的巡防十分的森严啊。” 陈先河听孟辰桓这么一说心里突突的,才安稳了一下的心又开始乱跳了,他佯装镇定露出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低眉顺眼的对孟辰桓道:“王爷说笑了,大概是那陆一帆掉以轻心了,他还没偷东西呢就被起夜的家丁撞见了,这才闹了起来。这不这阵子陆一帆在和京城内十分猖狂么,所以才认定这次来的人就是陆一帆呢,具体是不是,还要等抓到人之后才知道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宸王异心 孟辰桓点了点头不在说什么,越过碎片往上首上一坐,陈先河赶紧招呼下人上茶。 “哦对了,本王也带了些人来,让他们也帮忙搜查,府外又巡防营的人盯着,可不能让他再跑了!”孟辰桓说着对跟在身边的内侍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找。 “是。” 陈先河还没来得及阻止,孟辰桓带来的人就已经自顾自的散开了,让他的一句‘不用’堵在了喉咙里,差点把他给噎死。 只有两人都出其的沉默,等待着消息。而陈舟等人都在孟辰桓来的时候退了下去,现在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没过多久,李进来了。 带了衙役一起来的。 “王爷,陈尚书。”刘进朝他们打了招呼,便开始例行公事的问了起来。 “陈尚书,还没找到人么?全尚书府那么多下人,一寸一寸的找也该都找遍了吧。”刘进坐上京兆尹的位置已有五年,也的确是个有能力,更关键的是,他是白捡了的京兆尹。当初太子等人计算好的已经有了京兆尹的人选,谁知道最后与宸王争来争去自己人都没上去,愣是把这个万年不升迁的刘进给推了上去。 自从陆一帆来到和京城作案,刘进那京兆尹府就没消停过,天天都有人报案,天天也都有人去销案,总之就是各种忙活,今个他才睡下宸王府就来人了,说陈尚书在府上围困住了陆一帆,刘进听到消息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的,二话不说穿了衣服带着人就赶来了。 刘进也着急啊,陆一帆一天不住手他一天就不能消停。你说他没罪大恶极吧,但偏生扰的人不得安宁,直想抓到他狠狠地揍他一顿才解气。 陈先河脸色一红顿时有些无地自容,他管吏部的,管钱财的,能指望他有什么招式来捉贼? “刘大人有何指教?”不过就算再生气,他也得忍着。现在就指着刘进帮他捉到这个陆一帆了。 刘进正色道:“指教不敢当。只是这看法倒是有一二。” 孟辰桓其实对刘进也挺不满的,不过今天刘进是他叫来的,面上还是来帮人捉贼的。自然也要过得去。 “刘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刘进朝孟辰桓点了点头,道:“陈尚书派人找了这么久也没有找到,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陆一帆已经混进了家丁里。如此看来就算是找到天亮也是不可能找到人的,而一旦外面巡防营的人撤了。陆一帆就能够轻而易举的从尚书府出去。” 陈先河一想也是这么回事,正想说什么就又听刘进道:“而且,尚书府外重兵把守,这似乎不怎么符合规矩。天一大亮和京城百姓见到势必恐慌,所以在天亮之前,必须将巡防营都撤回去。” 也就是说。天亮之前不管有没有抓到陆一帆,外面的兵必须要撤。 陈先河也明白。兵部调动这么多巡防营的人出来已经是冒险了,晚上还好说碰到的人不多,不是特意查根本查不出来,白天就不一样了,稍微有点风声就能够传到皇帝耳中,若是皇帝闻起来他又该如何回答?就说为了防止自家丢东西?他还不想死的那么早,人家王府都没他尚书府这么大的阵仗,他陈先河凭什么? 这么一想陈先河脸上的冷汗又下来了,他看着刘进惶恐的道:“一切就拜托刘大人了,你可一定要抓到陆一帆啊,不能让他再在和京城闹腾下去了!” 刘进十分的处之泰然,淡淡的回答道:“下官尽力而为。” 孟辰桓心里虽然着急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陆一帆这人的本事他虽然不知道,但孟摇光既然敢派他来,自然有他的能耐,而且孟辰桓来的时候孟摇光也没有特意嘱咐什么,他要做的只能是在这里稳住陈先河,至于他手下的那些人,带的都是他的亲信,来之前已经交代过了让他们见机行事,想必若是碰到了陆一帆即便不能帮助他成功逃脱,躲一躲倒是没问题的,至少天亮之前要保证陆一帆不被发现。 孟摇光让孟辰桓来的确是没有指望他将陆一帆弄出去,孟辰桓在陈先河做事一定会多加顾虑,这样陆一帆逃脱的几率便大了些。 而刘进,这个人就是因为不会阿谀奉承在万年不升迁,好不容易走了****运京兆尹的头衔落到了他头上,他要抓陆一帆倒是能尽心,但抓住的话必然不会交给陈先河,而是带回去审问,这一审问能问出的东西可就多了。 陈先河现在着急找到陆一帆还没想到这里,听着刘进的吩咐让人把所有的侍从都叫出来,一个人都不许差,看着刘进一个个的排查这才舒了一口气。 孟辰桓坐在椅子上眸子闪烁,他并不知道孟摇光的计划是什么,要怎么揭露福州的案件,但如今的陆一帆让他心里有了一个想法。看如今陈先河的样子,陆一帆手里肯定拿了什么重要的证据,那么如果今日陆一帆落网,那福州的案子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就揭开了?而且今日来的事刘进,他油盐不进不论人情只看法理,若是这件案子落到他的头上,一来跟他半分关系都没有,二来又达成了目的,岂不是一举两得。 孟辰桓一心这样想着,手指缓缓地搓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这么做。毕竟陆一帆是孟摇光的人,他若是在里面动了手脚,孟摇光若是知晓了。。。。。。不,陆一帆孤身一人被困尚书府,能逃出去不被发现才是天方夜谭吧。 孟辰桓眸子一闪下定了决心,朝侍从挥挥手让他过来,轻声吩咐了几句,这才挥手让他离开。 刘进将人都查看完确定陆一帆没有混进来这才挥手让他带来的人一寸一寸的开始在尚书府内搜寻。 他带来的人都穿着官服,而如今偌大的尚书府除了堂外之外,并没有一个闲杂人等,陆一帆就是想躲。只怕也躲不了了。 “我们且安心的等着吧,只要陆一帆还在府内,就一定能将他揪出来!”刘进肯定的道。 他这些天被陆一帆扰的不胜其烦,这次好不容的得到了他的消息,自然卯足了劲要抓到他。 “还是刘大人有办法。”陈先河见刘进有条不絮的安排也放了心,东西丢了只有抓到陆一帆他才能安心啊。 孟辰桓见陈先河一脸蠢样就知道他这是一时没回过神来,倒也没着急揭穿。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安心的等着。刘进这一手的确是漂亮。若是陆一帆没有他的人帮着,被抓到只是时间问题,而刚才他已经吩咐下去了。见到陆一帆不必替他遮掩最好让刘进的人将其快速捉拿,实在不行他们自己人再上。 毕竟他背着孟摇光动她的人也是要承担一定的风险的,能不亲自动手就不亲自动手,至少以后见到了孟摇光也好解释。他现在还不能和孟摇光撕破脸。他还指望着孟摇光帮他坐上皇位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官兵们搜的仔细。前后穿插不留丝毫的空隙,陆一帆先后换了好几个地方眼看着就要被逼到无处可逃了,他咬了咬牙趁着官兵路过不远处的一队还没靠近快速的窜上一棵树,动作轻柔的连树杈都没有晃动一下。 现下不过二月半。新芽虽然冒了出来但远看上去还是光秃秃的只有树杈,所以此时上树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不过好在现在天黑。而且他选择的位置又距离周围的石头灯较远,只要不是特意盯着看一般来说还是看不到的。但再过一个时辰就不好说了,那时候天渐渐地就亮了,到时候只要一抬头就能发现不对,他就等于毫无遮掩的曝露在了上千士兵面前,到时候就算是想逃也无能为力了。 不过这个时候若是不这样做,只怕每一个时辰他就要被捉到了。往后拖一秒是一秒,他自信这里的消息孟摇光应该得到了,她不会看自己就这么被困在这里的。所以他必须拖住,等着孟摇光施计救他。 至于孟辰桓,说真的,陆一帆虽说按照孟摇光的吩咐走了一趟宸王府,但并不知道孟辰桓与孟摇光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存在见到孟辰桓的人就傻呆呆的冲上去认队友,也幸亏孟摇光并没有指望过孟辰桓,陆一帆这才逃过了一劫。 孟辰桓此人,当真就是个小人,如今还是与孟摇光的合作关系,便转手就能将陆一帆给卖了,只是为了他个人的利益。孟摇光从一看是就看透了孟辰桓,所以从来都不曾相信过他,今日让孟辰桓来一来是为了以后福州案子爆出来皇帝知晓后避免怀疑他,从而导致福州案子翻案失败,二来,便是为了真正的解救陆一帆的其中一环。 孟辰桓实在是将自己想象的太重要了,他以为陆一帆的生死就掌握在他的手中,却并不知道,他在孟摇光手中,也仅仅只是一枚棋子而已。 寅时过半,将整个尚书府翻了个遍的刘进却依然没有找到陆一帆,原本志在必得的脸上挂满了不解。只见他怀疑的问同样坐立不安的陈先河:“陈尚书,你确定那个陆一帆被你发现后直到我来之前还被围困在尚书府么?” 若是在,他们人精密查找为何会找不到?莫不是他还能隐身不成? 陈先河也有些懵了,但陆一帆被发现到巡防营围府也不过短短的一刻钟时间,他是绝对不可能逃出去的!陈先河正想说,却听外面脚步匆匆,门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老、老老、老爷!呼——” 陈先河着急上火的不行,催促道:“什么事你快说啊?!” 门房狠狠地缓了口气,却依旧气喘,断断续续的道:“老、老老爷、太、太子殿下、殿下来来、来了!” 众人听了之后还没来得及发反应,就听见孟辰璟的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地传来。 “听说扰了和京城安宁的小贼抓到了?”孟辰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一个贴身侍卫。 “参加太子殿下!”孟辰桓就是再不愿意,也得给孟辰璟行礼问安。 孟辰璟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让他们起来,脸上挂着惯有的纯善开口道:“不请自来,陈尚书海涵。” 陈先河被这一句话惊得后背都是虚汗,赶忙道:“太子殿下严重了。殿下光临寒舍微臣不胜荣幸。” 孟辰璟也没将陈先河太放在眼中,要不是有外人在场他都想直接他陈先河一顿,东西被偷陆一帆被困自己知道也就算了,还闹的人尽皆知,将孟辰桓招惹来还不算,连刘进都来了。这两个人一个与自己不对付,一个正直不阿死脑筋,要是在他们两个面前抓到了陆一帆东西还能要的回来么! 孟辰璟也算来的及时,见陈先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知道陆一帆从他这里偷走的东西绝对是什么见不得人的,陈先河这些年做的假账贪污的公款他虽不知道全部也能知道十之*,那东西若是流出去牵扯的可不仅仅是他陈家一家,朝堂中他这一党多多少少都有份,若是这东西落在了孟辰桓和刘进任何一人手中,朝廷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而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他太子的人,这些年辛辛苦苦经营的人手,就因为这一本账本,因为一个陆一帆而毁于一旦,他能不来么! “四弟也在啊。”孟辰璟朝孟辰桓缓缓点了点头,表示打过招呼了,便看向了刘进,问:“陆一帆人呢?不是说抓到了么?” 刘进听说太子的风评,但不知为何总是看太子觉得他有些怪异,但又看不出哪里怪异,只是与太子不亲近,便公事公办的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微臣接到宸王的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带人来了尚书府,陈尚书言明陆一帆还在府内,但我的人排查了尚书府内外却并未发现陆一帆其人,微臣怀疑陆一帆大概已经逃走了。” 陈先河想说什么,孟辰璟却先开了口:“刘大人做事本太子还是信得过的,倒也是,陆一帆其人神出鬼没作案无数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若是轻易的就被抓到,也太对不起怪盗这个称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等着死吧 “刘大人做事本太子还是信得过的,倒也是,陆一帆其人神出鬼没作案无数自然是有几分本事的,若是轻易的就被抓到,也太对不起怪盗这个称呼了。” 孟辰璟说罢将目光转向陈先河,道:“陈尚书不妨好好想一想,在刘大人到来之前陆一帆是不是已经逃走了,若是那时候他已经不在尚书府了,也别让刘大人在折腾了,马上就该上朝了,陪着闹了一夜,想必大家都累了。” 陈先河虽然脑子还有些懵,但孟辰璟话中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就算不明白,看着太子看向他暗含警告的眼神,他就是不明白也得明白。 “这个、大概、家丁发现陆一帆的时候的确是吵闹了许久才集结了人手,而后巡防营恰好在附近便将府邸围了起来,其中花费了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若是陆一帆要走,估计那时候就已经走了。” 说着他将目光挪开,看向一脸不渝的刘进,陪着笑脸不好意思的道:“刘大人实在是对不住,我主要是太想抓住陆一帆为民除害了,这才一时慌张忘了这茬,要不是太子殿下提醒,只怕还要麻烦刘大人诸多。刘大人多多见谅啊。” 刘进是真的生气,他倒是没觉得陈先河骗他,只是适才他的人已经将尚书府找了个遍也没见到人,结合陈先河的话倒是有些认同陆一帆的确是已经跑了,心里对陆一帆就更加的恼怒了,你说你一介江湖人偏生跑到和京城闹什么幺蛾子?去其他地方玩耍不好么,沾染上朝廷有什么可高兴地,还玩的那么愉快。要是陆一帆现在在刘进面前,刘进这么斯文的一人都能亲自动手恨不得一巴掌揍死他。 刘进不怀疑。并不代表孟辰桓不怀疑。他是知道些内幕的,因为孟辰璟的关系他的计划不能达成,自然也是有些不爽的,这不爽可不仅仅是来源于不能够名正言顺的拿下陈先河,更重要的是会放走陆一帆,孟辰桓要拿下陆一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警告。警告孟摇光这是在和京城。不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方,她思虑再周全,总有失手的时候。不要太过自大。他以为这样震慑一下孟摇光会让孟摇光对他产生些许依赖,至少可以看到他的重要性,不是什么事情都不与他商量,直接像上司命令下属那般的命令他。 是的。每一个和孟摇光相处他都要小心翼翼的,一来忌惮安王府的势力。二来则是他从一开始就是有求于孟摇光,而孟摇光一开始便营造出了‘安王府并非非他不可’的意思,让孟辰桓多少有些不安,这种不安导致了两人的相处中他处于绝对的劣势。 说到劣势。不过是以为他对自己所求看得太重罢了。他若是摆正心态,仔细想想就该明白,孟摇光从未在他面前避讳过安王府的实力。自然也从来没有想过孟辰桓会忌惮她,或者说即便孟辰桓忌惮。也绝对拿安王府没有办法。 所以问题来了,为什么会没有办法呢?孟摇光如今不就是要帮助孟辰桓登上皇位么?倒时候孟辰桓成了皇帝,要对付安王府便是肯定。 孟摇光那么聪慧,可能犯这样致命的错误么?可能将身家性命全都压在连盟友都不算的孟辰桓身上么?可惜,孟辰桓如今沉浸在他就是唯一人选的世界里拔不出来,看不透这一点。 “陈尚书说这话真有意思,本王来的时候你还信誓旦旦的说陆一帆绝对在府中没有错,刘大人来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怎么太子殿下一来你就变成没有了?这么大的尚书府稍有遗漏也是可能的,不若命人再搜一遍,刘大人意下如何?” 孟辰桓虽然总是自作聪明,但对于刘进的性子却拿捏住了,眼睛带笑直直的看向刘进。 孟辰璟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佯怒道:“四弟别闹,眼看着就要卯时了,刘大人,陈大人,还有你都要收拾一番上朝了,其他事能够随你,陪你胡闹也无所谓,但早朝岂能耽搁的。” 孟辰桓丝毫不让,直视孟辰璟颦眉,“太子殿下说错了,父皇赏给本王的飞花落雁还在那贼子手上呢,太子殿下也知那贼子狡猾如狐极不好捉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消息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把人放了?再说了谁知道下一次遇到他是什么时候,若是他一直在和京城作案,最后烦扰的还是刘大人,这是若是再捅到父皇面前,只怕就更难以善了了。” 孟辰桓最后这话是对刘进说的,的确,大半个月连个小偷都没捉拿归案,京兆尹府都是干什么吃的?刘进也着急,但他的人他信得过,交叉搜索连只兔子都不可能放过,何况是一个人呢。 “宸王殿下捉贼心切下官明白,但下官手下的人都是寻人的好手,别说是个大活人了,就是一直兔子,也不能从衙役手中溜走,再找一遍也是徒劳,何况太子殿下说得对,马上就该上朝了,下官也要回去休整一番,至于陆一帆,这次算他运气好,若是再有下一次,本官非叫他将牢底坐穿不可!” 刘进是一个知法懂法的人,最常用的也就是法,虽然法外不外乎人情,但陆一帆在和京城闹的事可算是把他给气着了,所以他决定,若是找到人绝对从严处置! 孟辰桓脸色一黑但到底没多说什么,毕竟刘进都已经开口这样说了,他再多说可就不应该了。 “太子殿下,宸王殿下,陈尚书,下官先走一步,告辞。”刘进憋了一肚子气挥挥手让手下带着人对他离开。 孟辰桓也折腾了一宿这回散场了也有点累了,便也不做停留。 “太子殿下若是拿下了陆一帆,记得替本王要回飞花落雁再动手,告辞。”说着挥一挥衣袖便大步离开了。 他与孟辰璟的争斗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互看不顺眼也是常事。他不若孟辰璟在外人面前还要装作一副兄弟和睦的样子,明明恨不得弄死对方,那么虚伪做什么。 孟辰璟见两人都走了,脸色迅速黑了下来,陈先河这么蠢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去,让巡防营的人都撤了!” “这。。。。。。”陈先河到现在还懵这着呢,压根就不知道孟辰璟这么做是为什么。心里还奇怪难道太子殿下这是要放走陆一帆? “殿下啊。陆一帆偷了微臣与大臣互相来往的账簿,放不得啊!”陈先河痛心疾首的叫嚷着,一副苦大深仇眼看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孟辰璟终于还是没忍住一脚踹了上去。好在是在大堂除了太子心腹一个人都没有,要不然这一脚孟辰璟还是的忍。 “你脑子被驴踢了!知道账簿在陆一帆手上还敢让他落到刘进手里?!抓到陆一帆你就等着进去吧!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孟辰璟话说出来又觉得不解气,冲上前又狠狠地踹了几脚,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怒道:“还不快去!” 眼看着天黑色渐渐淡去,再等一会天大亮百姓们都出来了要杀陆一帆可就困难多了。 陈先河中了孟辰璟的窝心脚挣扎了几下没爬起来。又不敢说什么,只得委委屈屈的双手并用艰难的站了起来,尽管身上极为的不舒服,还是朝外走去叫来管家吩咐了一番。踌躇着要不要进去进去会不会再被打一顿的时候,孟辰璟在里面吼了。 “还不进来!” 陈先河打了个哆嗦,深深地觉得今天他的脑子真的不够用。先前被孟辰璟已提醒他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对孟辰璟二话不说踹他的那几脚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要不是孟辰璟及时出现。陆一帆落到宸王和刘进任何一人手里都够他喝一壶的,所以整体来说他对孟辰璟还是充满了感激的。 “那账簿是你亲手写的?”尽管孟辰璟还是想弄死陈先河,但还是生生的忍住了,陈先河好歹是吏部尚书,这些年也为他做了不少事情,他不能放着他不管让跟着他的人寒心。 陈先河低眉顺眼的回答:“是、是,这种事怎么可能假借他人之手。”的确,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总归还是自己亲自来比较保险。却不想此时这件事捅出去他连个替死鬼都找不到!也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 孟辰璟虽然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此时亲耳听到还是有一种想要弄死陈先河的冲动。现在终结这件事的办法还有一个,那就是死无对证。亲手写这本账簿的人死了,就是这账簿再真实,能不能查起来还是一回事,就算查出来,过去了这么久谁有能证明他写的这些就是真的呢?这个念头在孟辰璟脑子里一晃而过,孟辰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现在还不能死。 “哪只手写的。”孟辰璟冷声问。 “右、右手。”陈先河咽了口口水道,“微臣只会用右手写字。” 孟辰璟睁开眼看着陈先河,一字一顿的道:“将你这些年写过的字全部销毁,三天之内将你的字迹做一点改动,可以与原先的相似,但仔细看的话一定要能看出区别。为了以防万一,我会将那些还未销毁的近期的奏折将你的挑出来,你重新用新字迹老老实实的写一遍。销毁字迹这件事必须是心腹之人去做,若是行事再有差错,你就等着死吧。” “是、是。”陈先河赶紧应着,他知道孟辰璟这是在救他,自然非常认真的而对待,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好了,暂时就先这样,你就祈祷陆一帆因为躲藏了一夜精神不济被诛杀吧。”否则,这件事能不能了可就不一定了。 孟辰璟说完带着心腹便回了太子府,这个点他该收拾收拾上朝了。 猫在树上的陆一帆浑身骨头肌肉都僵硬了,他现在是一动都不敢动,若是动了估计都能听到他浑身骨头‘咯吱咯吱’的响声。 他一点一点的等着天亮,心里倒是没有十分的紧张,毕竟心理素质在那里摆着。何况孟摇光是不会放着他不管的,而且就算他被抓了,也只是被抓而已。 他此时的心思完全放在了喝醉了的明无意身上,心里捉摸着明无意不知道睡姿怎么样,会不会蹬被子,喝了那么多酒半夜起夜能不能站稳,会不会磕着碰着之类的。 这样想着想着。等想完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他心里就着急了,急着回去看看。 就在他着急的时候,他远远看着尚书府外打着火把的士兵有条不絮的撤离。缓缓地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孟摇光有办法的。不过能够这么兵不见血的就将人都给弄走了,果然智商这东西还是要看人的。 他又多等了一会,四下看了看,眼瞅着西面一座不算高的两层建筑顶端挂着的四盏灯笼全部点亮。他疑惑了一下却还是放弃了之前要去的叶子胡同,转而朝福同巷的方向去了。 孟摇光此时就在站在福同巷的小阁楼外围的走廊上。她身后是一身玄色衣衫的第五琛。 “摇儿知道孟辰璟会去。”他们在尚书府外亲眼看着孟辰桓、刘进以及孟辰璟进去,直到刘进带人出来才一同来了这里。 第五琛对孟摇光的智商简直佩服极了!他无比庆幸自己在清楚了对孟摇光感情的时候选择了毫不犹豫的出手,这样耀眼的人是他第五琛的,第五琛心里诡异的升起了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虽然处于他这个位置多年早已不知道习惯了这种感觉。但这次却格外清晰,让他想要紧紧地抓住这样的孟摇光。 第五琛看着昏暗的灯光下孟摇光被映射的有些发红的脸蛋,以及明亮的煜煜生辉的眼神。伸出手将孟摇光的手紧紧地握住,笑容渐渐地爬了上来。 幸好。当初没有用得失来计算我们之间的感情;幸好,你愿意接受我。 “若是尚书府外没有大批的巡逻营的人,若是孟辰桓和刘进没有去尚书府,孟辰璟自然也不会去。”不管孟辰璟是不是真的预料到了陈先河家丢了重要的东西,但只要和孟辰桓沾上关系的,孟辰璟是无论如何都会要去看一看的,细查之下爆出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就算陈先河不蠢,在刘进进来的时候就说没有陆一帆什么的,但依照刘进的脾气自然还是要查上一查的,而又有一个处处找孟辰璟麻烦的孟辰桓,陈先河一个人绝对应付不来,孟辰璟不去也得去。 却不想陈先河居然蠢成那个样子,孟辰璟回去的路上想想也是心有余悸,还好他去了,不然就连半分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 第五琛爱极了孟摇光在这幅傲娇不屑志意满满的样子,没忍住抓起她的小爪子亲了一口,在孟摇光瞪过来之前笑眯眯的道:“这么说来孟辰璟还有后招了。”他不可能蠢到问都不问陈先河是不是真的丢了东西就走,若是丢了,便更不可能真的就这么放走了陆一帆。 孟摇光挑眉,随即转脸抬眸看向不远处几道灰暗的身影,张口道:“陆一帆既然拿到了账簿,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孟辰璟都不会放过他,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第五琛也望了过去,他自小练功目力极好,自然也看到了尾随着陆一帆的几个人时不时的打出几道暗器,试图拖住陆一帆。 第五琛见状也明白了孟摇光要做什么,握着的手轻轻地捏了捏,笑意满满的附和道:“恩,摇儿说得对。” 人都来了,还想活着回去么? 跑在前面的陆一帆握着伤的极重的胳膊脚下不停的往福同巷奔,心里一个劲儿的骂人。暗道陈先河实在是太阴险了!竟然支走刘进等人在自己跑出来的时候下杀手!太不要脸了! 好在陆一帆武功不怎么好但轻功绝对没话说,要不然被这么三五个高手围追堵截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府外接应不好么!非得要我跑这么远!竟然还连一顿饭都不舍得给我吃!劳资要罢工啊啊啊!”陆一帆碎碎念的嘟囔,尽量让自己忽略左手臂没有知觉的事情。他知道这暗器上肯定是淬了毒,他现在左半边身子都有些不太好用,不过好在福同巷已经在眼前了。 陆一帆一发狠脚下有快了几分,看似慌不择路的窜进一个才亮了灯的二层阁楼。进去之后还不忘随手关门。 杀手们早就得了孟辰璟的吩咐,不惜任何代价都要杀了陆一帆夺走账簿,便也没犹豫推门就闯了进去。 “呀!客官怎么早?快请坐请坐!”一伙计热情的上前,手里还端着一壶滚烫的茶水。 杀手们站在门口颦眉,小楼里摆着五六张桌子,还有的凳子还没放下,显然是才开门。但。适才他们明明看着陆一帆受了重伤闯了进来,但这些人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 杀手们立刻警惕了起来,握在手中的匕首紧了紧。冷声道:“刚才进来的人呢?” 伙计愣了一下,站在杀手们两步开外,有些迷茫,但很快反应过来。满脸恍然大悟的道:“哦,客官是找刚才哪位啊。他刚才丢下一枚银子去了楼上包厢,几位也要包厢?” 就在这时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来人正是身穿蓝色长衫的明无意,只见他冷着脸越过杀手走进去。二话不说丢了一枚银子给小二,抬脚就朝楼上去。 站在柜台的掌柜的有些懵了,下意识的挠了挠脑袋。似乎在思考让不让这蓝衣青年进去。 很快他便决定要速战速决,不能耽搁一会做生意不是。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招呼客人!这个月要还是赔钱。老子把你们一个个都卖到小倌馆去接客!” 端着茶壶的伙计嘟着嘴道:“好嘛好嘛,人家这么水嫩,才不要去小倌馆呢。”说着手里的茶壶一翻,一壶滚烫的开水就朝杀手们泼了过去。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那开水灌注了内力,杀手们反应有慢了一拍,顿时被淋了个正着,可人家也不是吃素的,挥起匕首就朝伙计刺了过去,伙计一边喊一边躲,只一个诡异的拐手就将杀手的匕首夺了过来,反手就是脖子上一刀,干净利索。 “哎呀呀,可千万别打坏座椅,不然这个月又要和西北风了!”这伙计结束一个杀手的同时,另外五个也都被四散的人给结果了,家养的杀手如何敌得过野生的,简直一点可比性都没有。 “掌柜的,你看。” 伙计指了指身上沾上了一滴血的衣服,萌萌哒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在柜台后面拨算盘的掌柜。 掌柜的抬眼瞧了瞧,慢条斯理的道:“这个月的工钱没了。” 伙计一听嘴巴一瞥委屈的道:“人家要穿新衣服,人家要穿新衣服,人家要穿新衣服。。。。。。” 其他几个伙计一脸沉痛的麻溜的开始打扫战场,毁尸灭迹他们最擅长了。 “儿砸!大清早的能让你爹清净一会不?”掌柜的抬头,一脸沉痛的道。 “阿初,给钱。”被掌柜的叫做儿砸的伙计伸出白嫩嫩的爪子严肃的道。 “没钱!”败家儿砸!天天就知道新衣服新衣服!有洁癖了不起啊!当你爹赚钱容易么! 儿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伸出手颤巍巍的指着掌柜的控诉,“阿初,你睡了人家十几年,居然连身新衣服都不舍得给人家买,负心汉!” 众人:“。。。。。。” 掌柜的将账本一合,提溜着儿砸的衣服将他揪起来往楼上拖:“老子养你养了十八年,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你拉扯大,你丫不尽孝还尽给我找麻烦,看我不收拾你!” “呜呜呜,你从人家小时候就玷污恩家,那么丧尽天良还连身衣服都不给人家买!谁是你儿砸,你能生出来人家这么大的儿砸么!” “闭嘴!” “就不闭!现在你竟然始乱终弃不要人家!呜呜呜,还连身衣服都不给人家买!负心汉!” 在二楼听了全程的孟摇光第五琛二人:“。。。。。。” 以及在二楼还没来得及循着血味进包厢的明无意:“。。。。。。” 以及进了包厢三下五除二脱了上衣开始查看伤口的陆一帆:“。。。。。。” 为什么最后总是会扯上不给他买衣服?他对买衣服到底是有多大的执念? 掌柜的上楼见明无意愣在了包厢门口,朝他客气的点了点头推开最里面的房间便进去了,后面还拖着一直嘟囔着不给他买衣服的长着一张可爱娃娃脸的儿砸。 明无意回神,稳了稳心神一把将包厢的门给推开,还未拐进去就听里面的陆一帆道:“再来晚点我就毒发身亡了。快点给我看看,我还急着回去看人呢。喝醉了也不知道蹬不蹬被子,现在天气这么不好,着凉了可怎么办。” 明无意一听顿时停住了脚步,陆一帆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无异,但声音的尾度却明显拖着几分虚弱,再看地上泛着黑的血液。明无意的眸子不自觉的暗了暗。 “人呢?还没搞定你儿砸呢?”陆一帆见没了动静。歪了歪头想看一看,却被帷幕遮住双眸都看不到。全身僵硬的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先前放血也没起多大的作用。看来还是的专业人士来。 明无意抿了抿唇下定决心似的抬手掀开帷幕走了进去,第一眼却是落在了陆一帆身前地面上一大滩的黑血上。 “你怎么。。。。。。”陆一帆说着一抬头,看到明无意敛着眉目的脸的时候,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连舌头都有些打颤。 “明、明明公、公子,你、你怎么在这里?” 陆一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明无意相见。顿时脑子有些懵,来来回回就盘旋着一句话:卧槽被发现了他会不会打我一顿然后再也不理我然后会秦山成亲生子过他的书香门第贵公子的生活? 明无意听见陆一帆说话这才抬头,冰冷的眸子里看不出是什么情绪,他一手将佩剑扔在了桌上。上前几步站在陆一帆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明、明、公子,你、我。。。。。。”陆一帆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的害怕过,按说他做了亏心事害怕面对明无意很正常。但是他此时心里的感觉是害怕没错,但除了害怕面对明无意之外。还有另一种奇怪的情绪,也是害怕,却是害怕明无意再也不搭理他,再也不追逐他,再也不把他放在心上。 这种感觉来源于依赖,习惯,以及一些连他都来不及细想的东西。 陆一帆是个孤儿,他那个无良的师傅教他就像是对待一个好玩的玩具,对他好却并不倾注感情,任何感情。而明无意则是陆一帆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一眼见到便上了心的人,同样也是与他牵扯最深的人,怎么说呢,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成为亲人,不能成为爱人,却是刻在骨子里最不愿忘记也不愿失去的存在。 此时的明无意对陆一帆来说,大概就处于这个位置。眼看着要失去的时候,所以慌张无措,所以害怕,所以心痛。 百口莫辩,陆一帆的处境就是如此。 明无意定定的看着满眼慌张与苦楚的陆一帆,挥起手一巴掌就打在了他的脸上,顿时就把陆一帆给打懵了。甚至连明无意什么时候走的都不太清楚。 满脑子都是他要走了他不要我了这个想法。 “哟,怎么了这是?疼的?咦?脸怎么了?”掌柜的收拾完他儿砸拿着药箱进来,就见陆一帆还保持着被明无意打的姿势双眼发愣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顿时心里就乐了。 掌柜的见陆一帆眨眨眼,摊开箱子取出银针在他下颌处下了几针,陆一帆这才能张口说话。 面部表情顿时灰败,就像是一个被大人丢弃的小孩子般无措,眼睛无神委屈的道:“他走了,他不要我了,他终于还是走了。。。。。。” 掌柜的看着他眼泪都掉下来了忍不住嗤之以鼻,又在他脖子上扎了几下,拖着他的脑袋活动了几下,这才在身上下针。 “那你早干嘛去了?那时候可是你先招惹人家的。人家收拾你一顿拍拍屁股走人有什么不对?”掌柜的最爱说风凉话,嘴里巴拉巴拉的开始刺激陆一帆。 说真的掌柜的认识陆一帆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一帆,脆弱,可怜,仿佛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一个人。那人却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将他送入冰冷的水中,让他万劫不复。 陆一帆哭的很弱,但嗓子却沙哑的厉害,他倒苦水一般哆哆嗦嗦的道:“我、我那时候不是小么,不、不懂事。” 掌柜的这一针下了狠手,陆一帆却跟不知道疼似的,掌柜的见状叹了口气。道:“做错了事就要认。别说什么小时候不懂事,不懂事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别人么?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幼稚的连我家儿砸都不如?” 陆一帆还是很委屈,那件事他知道错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怎么办,后来明无意被逼着追着他的时候,他暗中给明无意解决了好几次麻烦,要不然凭借明无意那江湖菜鸟的水准。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平平安安的追在他身后跑。 好吧,虽然后两年明无意明显能够应付这些。手段还很老道根本不需要他出手。 “我爹娘小时候不要我了,师傅把我当宠物养想起来的时候就逗逗,想不起来十几年都见不到一面。只有他了,第一眼见到他就特别喜欢。精致的不像人。后来办了错事每天都后悔的半夜里去守着他,听着外面的传言心里也很难受,看着他一天天的变化。练武的时候死命的折腾自己,我都觉得自己特别该死。要是没有我,他还是那个风姿卓越的贵公子,哪里用的到受那些罪。” “所以你就自残了。”掌柜的说的是他手臂上那十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明显是自己划的,事后也没做处理才变得如此狰狞。 “我没有办法,我不敢去见他,后来总是跑去偷偷看他,再后来每次做完事去秦山陪他一个半个月成了我改不了的习惯,再后来,他就出了秦山,循着江湖上的消息来找我了,三年,他不离不弃的追了我三年。” “喂喂,别那么自作多情,人家是要找你报仇的。”掌柜的针灸完拿起桌上的剑拔出来在他腰上轻轻划了一道,见流出来的血已经变成了红色便放了心。动作麻利的给他包扎了起来。 “反正就是他追的我。”陆一帆抽抽搭搭的带着哭腔坚定的道。随后话音一转又哀伤看,“你不知道,对于我来说,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近的人,我时时刻刻的陪着他,看着他,而他也时时刻刻的惦记着我,不管这个惦记是什么,但终归是惦记。可是忽然他就这么的走了,丢下我一个人,以后我就又剩下一个人了。” 掌柜的走了两步接过一盆热水,走回来给他擦了擦伤口,上药,缓缓的道:“你本来就是在自欺欺人,这样想的只有你一个人罢了,在他眼里,你只是他的仇人。” 陆一帆听完这话身子一僵,眼底的灰败更加明显了,他沉默了良久,这才道:“可是,可是。。。他说我的眼睛很好看。。。他会不会也是有点喜欢我的呢。” 最后的话说的而声音更加的喑哑,也越来越小声,那带着期盼与不确定的话,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信的话,是他心底唯一小小的奢望。 掌柜的给陆一帆包扎好拍了拍他的肩,或许别人不明白陆一帆的意思,但他却是明白的。当一个人深处绝望的时候,最先出现将阳光带过来的那个人,将成为这人心里唯一的阳光,追逐也好,憎恶也罢,那个人在心底的份量比自己本身都要重,久而久之就会成为自己坚强甚至于是活下去的唯一,就像他的儿砸一样。 “要洗澡么?”掌柜的收拾着东西问。 “不要,死了算了。” “要换衣服么?” “不要,死了算了。” “要吃饭么?” “不要,死了算了。” 掌柜的忍无可忍,将桌上的剑丢到陆一帆手里,提着药箱就走了。 陆一帆反手就想扔,但一看这把剑还是当初他托人送给明无意的瞬间就愣了,然后将剑抱在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掌柜的在门外沉痛的揉了揉脑袋,:“要不你就回秦山吧,这货真是没救了!” 明无意冰冷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波澜,淡淡的道:“我的剑还在他手上。” “所以说你刚才打过他之后就该拿着剑就走,而不是放下剑去给他端什么热水!”掌柜的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不知道为何,他看到明无意这模样就想到了自己。觉得自己在儿砸的压迫下生活十分不易,实在是不忍心看着明无意身边再累赘一个陆一帆,什么唯一的阳光什么的,他没说过! 明无意不说话,适才陆一帆说的话他都听到的,但他决定留下来并不是在听了他说的话之后,而是之前。就如陆一帆所说。他只有他了,但对于明无意来说,陆一帆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占据了他整整十年的人。这十年内他满心满眼只装的下一个陆一帆,也许是习惯,若是有一天忽然不追逐了,他忽然就觉得人生没有了目标。 从那年决定习武开始。他的目的便是要抓到陆一帆,问一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而这个目的如今轻易的达到了,他却发现他当时这么想也许只是一个借口。 他不喜欢在家里面吟诗作画,虽然他喜欢那些东西,但从小听着小话本艳羡那些恣意风流的江湖的他。也十分的希望自己能自由自在的活在江湖,陆一帆的出现只是个意外,而这个意外让他顺理成章的达成了这个愿望。 他不想跟家里的大哥一样找一个门当户对甚至连面都没见过的姑娘成亲。不想自己一辈子都按照父母规定好的路线走,他想要自由。 说起来追逐陆一帆一开始只是他的借口。而后来当他知道陆一帆总是每年有些日子在暗处陪着他的时候,他渐渐地便将这个借口当了真,晚上当他闭上眼睛,呼吸清浅的时候,陆一帆总会出现,有时候是站在床前看着他看一会,有时候给他拉拉被子,看他不醒然后絮絮叨叨的说着以后练功不要那么拼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有时候指导一下他白天练功的错误,总之就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声音好听又温柔,还带着那么几分羞涩。 再后来他收到了一柄剑,虽说朋友说是偶然得到的,但他还是觉得这是陆一帆送的,因为这剑不论是做工还是重量亦或是花式都是最合适他也是他最喜欢的,就连剑坠都是他喜欢的精简又精致的风格。 就算是他的父母,也从来都是恪守礼仪不曾对他这般亲近,这个世上,也只有陆一帆了。 是的,只有陆一帆。 “不进去?”掌柜的见明无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晃了晃手里的药箱开口问。 明无意回神,瞥了眼没有关上的门,听着里面的意犹未尽的哭声,淡淡的道:“等他闭嘴了再进去。” 掌柜的见明无意如此冷静默默地抱着药箱回房了,他觉得自己的担心真是太多余了,明无意这样的,被欺负的只能是陆一帆好么!话说为什么自己和陆一帆的处境那么相似呢?那他为什么刚才脑抽要拦着明无意? 掌柜的觉得自己的智商似乎有些下降。 “阿初!快去给我买新衣服!”儿砸见掌柜的拿着药箱回来一个狼扑就扑了上去。 掌柜的脑仁疼的将药箱放下,揪着儿砸的衣服将他丢在床上,“两个衣柜统统都是你的衣服,你一个男人要那么多衣服做什么?吃么?!” 儿砸万分委屈,光着脚丫子颠颠的跑过去把门关上,走过去可怜巴巴的扯了扯掌柜的胸前的额头发,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儿,委屈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攒钱娶媳妇儿,呜呜呜,你娶媳妇儿那就是我后娘,有后娘就有后爹,你就是不要我了!你就是要抛弃我!你要是敢娶媳妇儿我就离家出去,我不要你了!我这就走!” 掌柜的沉痛的闭了闭眼,他真是服了他宝贝儿砸了,每次只要他接生意钱到手还没捂热乎他就来这么一出,甚至连台词都不知道变一变,儿砸你这是有多看不起你爹的智商? 掌柜的第一百零一次表示,“我不娶媳妇儿。” 儿砸将手里的衣服丢过去,怒道:“你竟然不拦着我离家出走!你果然不要我了!” 掌柜的:“。。。。。。” 孟摇光和第五琛一边听着陆一帆嚎啕大哭一边听着儿砸无理取闹,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看这哭的中气十足,想必没什么大碍。”孟摇光喝着茶淡淡的道。 第五琛点点头,他们坐的位置朝东,刚好挤在众多建筑物中的空隙里能够看到日出。十分美。 “我之前以为你是要让宸王去救陆一帆的。”当时第五琛以为既然孟辰桓自认为与孟摇光是合作关系,那么必然不会在他的目的没达到之前就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但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孟辰桓的小人程度。 孟摇光攥着茶目光落在露出了白肚皮的天空中,笑道:“怎么可能。”孟辰煜孟摇光都不一定信任,何况是孟辰桓这个风评极差的王爷呢。 第五琛见孟摇光露出如此干净透彻的笑意,感叹的道:“海上的日出比现在的更美呢。” 孟摇光先开始没听懂第五琛的意思,稍后见第五琛满怀希冀的看着自己。忽然就想起来了某人曾经非常严肃的跟她讨论过要买下那座海岛作为以后的家。顿时有一种想要扶额的冲动。 孟摇光知道第五琛是真的有这个意思,忽然就笑了,第一次有人如此认真又执着的想要给她一个家。而且这个家还很符合现代的一句话——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孟摇光看着满脸希冀的第五琛浅浅的笑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好啊。有空就一起去看吧。” 第五琛先是一愣然后迅速回神,快速弯腰在孟摇光脸上亲了一口。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握着孟摇光的手不放,满脸喜意的道:“说好了,不许反悔。” 孟摇光也笑了,她从来不是个浪漫的人。但此时她想的却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等这里的一切结束之后,就去看海吧! 孟辰璟下朝回府之后就阴沉着一张脸,派去的五个人竟然同时失踪了!他的手下竟然查不出丝毫的蛛丝马迹。连人是在什么地方死的都不知道! 孟辰璟意识到这件事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陆一帆会来和京城并不是巧合,又或许根本就不是陆一帆。是别人假借陆一帆的名义来做这件事的,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从陈先河手里将账簿偷走。 为什么会觉得是别人假扮的呢?孟辰璟下意识的认为安王府就算再有能力也不能和江湖人有这样的联系,而且还是该用什么人的时候那人就刚好在。这样的巧合实在是太少了。 但孟辰璟知道这是阴谋别人去却并不这么想,毕竟陈先河做的事他知道,而别人不知道。所处的位置也就不同,想法也就不一样。他们看得是事情表面,而孟辰璟则是看透了事情的本质。 对于孟辰璟会猜到这件事有安王府的参与孟摇光很清楚,所以才会肆无忌惮的杀了他的人。因为不管她杀不杀,待这件事发展到一定程度孟辰璟一定会猜到,如今不过是提前的让他知道罢了,并不能改变什么,所以孟摇光并不在意。 孟辰璟也算是能忍,在宫门口得到消息直到回到家才发泄出来。关上门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一干二净! “废物!连人死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本太子还能指望你们什么?!”孟辰璟抄起手边的一个花瓶劈手就砸了下去,他的侍卫长连躲都不敢躲,愣是被砸在了额角,血哗啦啦的就流了下来。 “属下该死!”连至头低的更低了。他是从小与孟辰璟一起长大的,对于孟辰璟的脾性他可是很清楚的,这个时候认错就对了。何况这本来就是他的失职。 孟辰璟被那鲜红的血液刺激的更加疯狂了,太子妃陈玉阮在门外都能听清里面噼里啪啦的响声。 终于又过了一刻钟,书房的门才缓缓打开,一身狼狈额角流下来的血沾满了大半个脸的连至面色平静的走了出来。想来他这些年对于孟辰璟的脾性已经很清楚了,这等情况大概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殿下被气坏了,连侍卫长别往心里去。”陈玉阮脸上带笑缓缓地朝环儿点了点头,示意她去扶着连至。 连至侧身一躲低下头恭敬的道:“是属下办事不利,殿下责罚也是应该的,属下先告辞了。”连至说完错开身子便离开了。 陈玉阮回过头看着重新关上的书房的门,神色晦暗。 良久脸上的神色才缓过来。带着平时的温和笑意上前去敲了敲门。 “滚!” 陈玉阮身子一僵敲门的手顿住了,抿了抿唇道:“殿下,是臣妾。” 书房内良久没有动静,知道陈玉阮抬着的手有些僵的时候,太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想静静。” 陈玉阮迟疑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恭敬的道:“那臣妾先告退了,殿下好生休息。” 陈玉阮这才带着环儿不紧不慢的离开。 环儿见陈玉阮这般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的陪着。 “叫陈儒去跟着殿下。” 环儿一愣。“娘娘,殿下这般还会。。。。。。” 陈玉阮闭了闭眼,哆嗦着从嘴里狠狠地吐出了两个字。“他会。” 事实证明还是陈玉阮够了解孟辰璟,孟辰璟在书房坐了一会,觉得心情依旧烦躁,脑子里就出现了施香那不谙世事的笑脸。果然没多久。就回房换了衣服,面上虽然依旧不是很高兴。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了。 孟辰璟直接去了徵羽楼后门,叫了小厮去喊施香,他则在外面静静地等着,在等待的同时。他忽然觉得,自己等施香的时候心情非常的平和,一点暴躁的心情都没有。连原本不太好的心情都不由自主的变得有些愉悦了。 “君泽!”施香惊喜的声音传了出来,孟辰璟一抬头。就见施香小跑着奔了过来,小小的身子一下子就撞进了孟辰璟怀里,抱着他的脖子踮起了脚尖。 孟辰璟伸手回抱施香,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只觉得身心愉悦,“香儿,香儿。” “嗯?”施香老老实实的让他抱着,感觉到他的手越收越紧,施香缓了力道,将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双手顺着他的墨发轻轻地拍着,似乎是在安慰他。 孟辰璟也知道大庭广众下不好,虽然这里很偏僻极少有人会路过。但他还是在心情平复了之后就放开了施香。 施香眼睛闪亮亮的,道:“君泽怎么来了?不是说这几天要忙么?”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对于孟辰璟的到来施香还是很高兴的。 孟辰璟看着施香口不对心的话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溺宠的道:“想香儿了啊,香儿不想我来么?” 施香急忙摇头,立刻兴奋的拐着孟辰璟的手臂亲昵的道:“咱们几个去哪玩啊?去吃聚宝斋的糕点好不好?听说哪里新出了几个样式,好好吃的!” 孟辰璟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呢,便笑眯眯的点头,心满意足的拉着施香的手不紧不慢的走了。 陈儒看着在太子府内暴怒无常的孟辰璟面对施香的时候如此温柔宠溺,心里暗暗地为陈玉阮不值,他家小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一点比不上这个施香?竟然对自家小姐不假辞色对这个外面的艺子如此关怀备至! 他忍了忍还是跟在了后面,他知道现在他要做的是回去给陈玉阮报告,只不过有一个计划在他心里渐渐地形成,他需要查看一些东西。 陈先河得知被陆一帆逃了,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特意请了好几天的病假,在家里死命的练字,务必做到孟辰璟的要求,而另一方面也着人将他所有的自己都烧成了灰,近期要用的就临摹一份,势必要再对方出招之前将字练好! 而当这件事正在有条不絮的进行的时候,又一件事在和京城掀起了轩然大波。 杨臻宣布脱离杨家,从此与杨家老死不相往来。 孟摇光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和京城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但唯一值得安慰的事,这消息虽然传了出来,但杨臻本人和杨家将都不曾亲自表态。孟摇光甚至可以想象,当时杨臻是真的打算这么做,不过被杨都督给拦住了。而杨臻也算是聪明,他这么做一来是给孟摇光看他的决心,二来就是在向杨都督示威,若是没有两全之法,我就脱离家族。从此和你杨家没有半分关系。你看着办吧。 杨臻当然知道他爹比他有主意,而他心里的确存了个两全之法,但他不想委屈了且怀,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且怀受了欺负,所以这才逼着他爹表态。 孟摇光将且怀叫来,把这事给她说了,且怀的意思是一切按照孟摇光说的做。孟摇光自然也满口答应。 这年头自由恋爱不容易。怎么能不支持呢。何况若是以后杨臻敢欺负且怀,怎么着也得掂量掂量且怀身后安王府的份量吧。 这种仗势欺人的感觉孟摇光想一想都觉得特别爽。 杨臻为什么要脱离杨家,这一点倒是没有传出来。所有人都在猜测。毕竟杨家就杨臻怎么一个儿子,而且杨臻虽然平时不着调却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这次事情闹得这么大可不得要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啊。所以一个个的都上赶着凑热闹往杨家跑。好在杨奉国事先有了防范一律不见客,把那些闲的没事干的人都给打发了回去。 “你真是要气死我啊!”杨奉国指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杨臻怒道。 地上茶杯碎了一地。就杨臻跪的地方还好端端的。 杨奉国一见自家儿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恨不得把他塞回去重新生一遍!都说养儿防老,他这哪是防老啊。他这是生怕你活的太久啊! 最可恶的事杨臻说起来还特有道理:“我是必须要娶且怀的,但她是安王府的,我也知道这样会给杨家带来祸患,所以我自请脱离家族。从此与杨家一刀两断!” 你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竟然还觉得自己多为家族着想多有担当! 也不怪杨奉国气成这样,自家养了多少年的儿子为了一个还没到手的媳妇儿连他爹娘都不要了。这搁谁谁都的气。 杨奉国也不是不通情理,关键是这太特么不是事了!就算是他让杨臻去了且怀。瞒着且怀的身份嫁了过来,但且怀终究还是安王府出来的人,不可避免的杨家药浴安王府绑在一起,若是安王府出事就算他想袖手旁观,按照他宝贝儿子对且怀痴情的程度,绝对分分钟就把杨家给卖了好么! 杨奉国是真心无力了,养个儿子还不如养条狗呢! “老爷,事已至此你就想想办法吧。”杨夫人虽然不确定杨臻是不是真的要脱离杨家,但他现在话说出来了,便是孤注一掷,答应就算了,不答应他还真敢去外面当众宣布。 杨奉国若是答应想想办法,那么这件事不管走向如何最终主导的都是自己家,而安王府给面子就同意,同意的话且怀的身份也就高了一层,至少到了这个家不会有人敢欺负她,这也是杨臻非要闹这么一出的意思,他自己说出来不等于自己父母认同,到头来且怀就算嫁了过来他父母心里也有疙瘩,倒不如逼得紧一点让他们自己想开,同时也让他们看清楚自己的决心,保管他们以后待且怀就跟自己亲闺女似的, “就是,二哥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你们还真像让他一辈子都跟那帮糙汉子混在一起?”三小姐杨茹端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道。 她倒是非常的想见一见那个把他这个不知趣的二哥迷得五迷三道的且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想一想都觉得有趣。 闺女都开口了,闺女控的杨奉国顿时收了脾气,冷哼一声道:“谁知道那且怀是不是真的喜欢你二哥,万一她就是安王府派来勾搭你二哥的呢。” 杨臻真是佩服死他那个嘴硬的爹了。这下子连杨茹都看不过去了:“爹~少将军那是什么威名,用得着搞这些下作手段么?再说了你也太小看我二哥了,我二哥虽然有时候有些蠢,但在大事上还是很聪明的,要是他连嫂子是不是真的喜欢他都分不清楚,杨家交给他也是要败光的,您不如现在把他赶出去得了,别在这丢杨家的脸。” 杨臻听了前半句还挺像那么回事,后半句越听越不是味,最后等杨茹说完,他扭过头去一脸扭曲的问杨茹:“你最近是不是和孟锦安那小子混在一起了?” 什么糙汉子什么蠢货,只有孟锦安才会这么教人好么! 杨茹一听杨臻说起孟锦安,一下子来了精神,她眼睛亮亮的看着自家二哥道:“二哥。你不觉得锦安说的很有道理么?” 有道理个屁!他这么埋汰老子你还指望老子夸他? “以后别跟孟锦安混在一起,那小子没安好心!”杨臻佯怒道。 杨茹抬眸看向他爹,很认真的建议:“爹你还是把二哥赶出去吧,我觉得如果二哥被赶出去之后嫂子还要他的话,那一定是真爱!” 杨臻:“。。。。。。爹你管管你女儿。” 什么爱不爱的,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淑女点? 杨奉国被闹的一阵头大,最后决定考虑三天再做定夺。并且要求这三天内杨臻老老实实的待在杨家哪里都不许去。杨臻很痛快的点头同意了。 于是当天晚上,杨臻就偷跑去安王府和且怀告密去了。 且怀一如往常的和他聊天说一说最近在做什么,都是一些平常的事。只是总觉得还没怎么说时间就过去了,杨臻只得恋恋不舍的回家去,免得被自家爹发现。 如此持续了三天。第三天,杨府门口一匹快马停下。马上的人下马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了过去。 “安城孟家给杨公子的信。” 门房狐疑的接过来,安城孟家。听都没听说过啊。不过似乎好几年前自家少爷的确是去过安城来着。于是门房不敢怠慢,赶紧拿着信去了大堂,不巧正赶上主子们争锋相对剑拔弩张,看了看信又看了看里面的情形。默默地想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当炮灰。 “干什么的?!”杨奉国一抬头就见门房缩手缩脚的站在门外,厉声道。 “老、老爷,这是安城孟家给二公子的信件。”门房默默地缩着头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无比佩服自家二公子能够把平时不苟言笑的老爷给气成这个样子。 杨奉国倒是不知道杨臻还与安城有什么接触。这是冷哼一声不做言语。 杨臻也懵了,什么安城孟家?他是去过安城。但孟家什么的根本不认识好么! “他们说是给我的?有没有可能是送错了。”杨臻跪着扭过头不确定的问。他现在都跪出学问了,怎么跪跪的久腿还不难受,哪里受力比较均匀等等等等,简直聪慧。 “送信的人亲口说的,怎么也不能送错了啊。”咱家杨姓这么出名,不是给咱家的信那能找的这么准啊。 杨臻有些迷茫的挥挥手让门房把信送进来,门房一激灵将信放在杨臻手里拔腿就跑,看的杨奉国一阵无语。 杨臻拿着信看了看信封,上面写着杨臻亲启。 字迹有点熟悉,杨臻想着打开了信封。 杨臻越看脸色越黑,要不是看到落款二字猛地顿住,这封信他立马就给毁尸灭迹了好么! 什么妾等多时,素来提亲之类的,卧槽这谁啊谁认识你啊就要提亲!然后一看落款,孟心故,附赠一句诗:且心且同折,故人怀故乡。于是杨臻就乐了。笑的跟个傻子似的。 “爹,你看我二哥都傻了,你还是赶紧答应他吧!”杨茹小姑娘受不了杨臻这二百五的样子,赶紧催促道。 她倒是聪明知道杨奉国这么做就是想吓唬吓唬杨臻,其实心里也早就有了打算,这不才这样说。 杨奉国刚想松口,就见杨臻从地上站起来,拿着信对自己道:“爹!快备聘礼,咱明天就去安城孟家提亲!” 杨奉国:“。。。。。。” 儿砸你心意变得这么快爹跟不上你的画风怎么办? 杨夫人发飙了:“混账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混蛋!” 杨茹小姑娘:“二哥你实在是太可恶了!” 杨奉国直接上手了。 杨臻泪流满面,先别打好么,听我说完啊啊啊! 第二日一大早,杨臻意气风发的带着媒人外加几十箱子聘礼热热闹闹的出了和京城的大门,当他走了一个半时辰终于到了安城孟府门前的时候,皇宫里也是才放朝,百官们相携一起走出宫门,还没来得及坐上轿子,天空中飘来雪花般的纸张落了一地。字迹密密麻麻。 与此同时,和京城主街道也散落了无数张类似于账册的纸张,好奇的人捡起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想甩手扔了但一看其他人都捡着看便也不忌讳了,毕竟法不责众,那些人再有手段。总不能把和京城的所有人都杀了吧。 孟辰璟今日恰好去和皇后请安。所以错过了最先知道的时机,但就算他先知道也没有任何办法,该做的准备也都做了。还能怎么办。只是事后他知道后,终于明白为什么安王府拿到了消息却隐忍不发的原因了,孟摇光这一手,可真狠! 榜上有名的官员一个个惶恐不已。恨不得将这些纸张都吃进嘴里! 出了这样的事最高兴的莫过于孟辰桓了,他算是服气孟摇光了。孟摇光这一招用的狠啊,最后查来查出查到孟辰璟头上的时候皇帝就算不想办也得办,毕竟全天下的人都看着呢。 孟辰璟这时候还没想那么多,毕竟这案子是官员贪污案。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往福州的事情上想。 “查!给我狠狠的查!”皇帝拿着周相呈上来的散乱纸张差一点把桌案给掀了,这上面一笔笔清晰明确的记着陈先河贪污受贿挪用国库公款。一笔笔都触目惊心。皇帝竟还不知道,他养的户部尚书竟然是这么一个胆大如牛贪赃枉法的人! “皇上心中可有人选?”周相虽年迈但眼神通透身强体壮。当年可就是他毅力支持皇帝登上皇位的,皇帝对他可是非常的信任的。 “这件事太大,怕是要麻烦周相了。”皇帝明白,这张纸上所牵扯的人都是朝廷大元,而这些朝廷大元不可避免的都会与他的皇子有所接触,交给皇子他不放心,而唯一一个比皇子更合适的人,便是周相。 “老臣遵旨。”周相看到这个之所以第一时间就来了皇宫,自然也是有这个打算的。当年他的确没有看错人,皇帝的确是个好皇帝,只是在对于安王府的事情上太过偏激,但谁敢说,这些年大晟在皇帝的治理下不是国泰民安?当年福州贪污案八十万两银子说丢就丢了,后来又筹集了六十万两连夜也送至福州,这才解了;老百姓的燃眉之急。 若是安王来做这个皇帝,倒真是不一定有皇帝做的好。先皇溺爱安王,总想把最好的都给他,但安王自己的意愿是其一,再者就要看天赋了。 他当年之所以那么支持的皇帝,就是因为安王的请求,再加上皇帝有材实料,这才有了如今的皇帝。 等孟辰璟得知了消息之后,这件将填答案已经落到了周相的手中,他就是想要夺,也夺不过来。 孟摇光对这件事非常满意,接下来就要看周相的了。且怀的事情也圆满解决了,就等着两家商量好日子等着成亲了,而她最近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个上巳节了。 在周相对陈先河进行调差看押查证纸张上信息弄得和京城人心惶惶的时候,一对夫妇带着孩子和两个仆人坐着马车进了和京。 “盘口巷华安客栈的老板,是我家夫人的表亲,前些天写信说老夫人身体不大好,便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赶车的仆人老老实实的对盘查的人道。 其实和京城的城门一般不会盘查的这么清楚的,只是最近和京城内风声紧,所以就严密了些。 “曾老板?这个我知道,他娘的确身子不大利索。”另一个守卫接过话头道。 “行了行了,进去吧。” “谢谢官爷。”仆人道了声谢,荡起车绳赶着马车朝前走。 “和京城是出事了么?”马车内抱着小初阳的安王妃颦眉。 坐在一旁看书的安王食指勾了勾,小初阳抓着安王食指的手欢快的动了动,白嫩嫩的脸上露出一个萌哒哒的笑容。 “不知道啊,到时候再说吧。”安王极其不负责任的道。 安王妃无语的将小初阳的手拉回来,不给安王拉。她也发现了,自从安王从西朝回来之后就一直懒洋洋的,好像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了似的,亏她还以为之前安王的意思要替自家女儿遮风挡雨是真的,谁知道现在女儿给他遮风挡雨他舒舒服服的在后面享福。白瞎了安王这么好的年纪。 两人来到盘口巷的华安客栈后门,看门的人热情地迎了上来。 “表小姐是么?马车直接牵进去吧,老夫人刚才还在念叨您呢。” 华安客栈后院是一座不大不小的三进院子,盘口巷本来就有些偏僻,周围住的也都是和京城普通人家,倒是没什么有必要特别注意的。 安王先下了马车,站在车口护着安王妃抱着小初阳下来。这才转过身去看已经到期了的曾老板一家。 “王爷、王妃万福!”曾老板一家五口还有院内伙计都站直了给安王安王妃行礼。 “不必多礼。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们的房间呢。”曾老板挥挥手让他们该干嘛干嘛,自己则带着安王和王妃去给他们安排的房间。 “和京城出事了?”安王随口问着。 “是的,前些日子。恩,大概是您和王妃动身不久,陆一帆把和京城搅了个天翻地覆,前些天不知道从吏部尚书府盗走了什么东西。差点被捉,大概是一本账簿。大前天这些账簿上的内容抄录了许多都散在了主街道上,皇帝下令周相严查,估计城门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恩。”安王点了点头,跟着曾老板进了屋子。装扮很平常的一间屋子,还很贴心的弄了摇篮。 “王爷王妃休息吧,有事摇铃。”说着曾老板便下去了。 安王妃将包裹着小初阳的棉披风帽子给小初阳带上。安王则走到床边踩了一下床下的第三块青砖。 房间中的屏风缓缓移开,下面露出一道暗门。安王给安王妃披上披风,自己也披上一个,然后扶着安王妃小心翼翼的走下去,台阶走完之后才伸手按了墙壁上的一块凸起,上面的屏风合拢,暗道看不出半点痕迹。 孟摇光这个时候正在七星阁烦躁的走来走去,从早上开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但是心又不慌,到底是为什么呢?她其实很信这种身体上的潜意识示警,但如今这样她是真的想不明白是为什么。搞得她半点书都看不进去。 第五琛来的时候就见到孟摇光这个而模样,放下手里拿着的聚宝斋新出炉的糕点,缓缓走过去拉着孟摇光的手,关心的问:“怎么了?” 孟摇光哀怨的看着他,心说我要是知道怎么了就不至于这样了。 第五琛被她看的心痒痒,弯着腰凑过去想要亲一口。却被孟摇光一巴掌推着下巴给推开了。 第五琛委屈的拉着孟摇光做到椅子上,打开还温热的糕点拿了一个递过去,“摇儿,张嘴。” 孟摇光满脸黑线的看着第五琛递到她嘴边的糕点,默默地想着自己是揍他一顿呢还是揍他一顿呢。 第五琛见孟摇光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放下糕点,郁闷的道:“且怀都要嫁人了。” 孟摇光淡定的自己拿起糕点往嘴里放,默默地听着。 “杨臻那么蠢都能娶媳妇儿了。” 孟摇光端起了茶。 “我好命苦啊。” 孟摇光喝了口茶。 “媳妇儿不能娶也就算了,亲一下都不给,好伤心。” 孟摇光将茶咽下去放下,站起来一脚踏上第五琛坐的椅子的,手肘搭在腿上一手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第五琛。 第五琛被孟摇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就非常配合的抬起了下巴,微微上挑的眼睛泫然欲泣伤心的看着孟摇光,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 孟摇光葱白的手指捏着第五琛的下巴,敛着眉目嚣张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第五公子,您若是却媳妇儿明本将军就给你送十个八个,您看可好?” 第五琛一听委委屈屈的道:“人家不缺媳妇儿,人家缺你。” 孟摇光一听差点一哆嗦转身就走,但她忍住了,眯着眼睛看着第五琛道:“第五公子可想好了?本将军不外嫁你可是知道的,入赘的话记得带着你那万贯家财,少一分都不行。” 第五琛万分深情外加肯定的表示:“我一定上交全部财产!” 孟摇光满意的点了点头。 “摇儿。”第五琛画风一变,连声线都好听的让人沉沦。只见他满含深情的看着居高临下的孟摇光,缓缓的勾起了薄唇,伸出手捏着孟摇光的下巴,带着笑意将吻印在了孟摇光的唇上。 “伊呀呀呀~” 孟摇光被这声咿咿呀呀的声音吵的回神,暗自瞪了第五琛一眼,心说竟然敢使美男计!太可恶了!最可恶的是她竟然上当了! 孟摇光扭脸,当看到安王和安王妃一脸沉痛外加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初阳倒是好像好记的孟摇光,咿咿呀呀的闹腾着伸出手要抱抱。 孟摇光缓缓地放下腿弱弱的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送的大礼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连孟摇光自己都觉得好没有说服力,僵硬的同手同脚走过去接过小初阳,感觉到小初阳温热的小身子这才终于有了点底气。 而第五琛则是彻底僵硬在了坐位上。当他快速猜出眼前这两位的身份之后,他满脑子都是xxx,脸上却是挂起了无比温和真诚的笑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礼貌的朝安王和安王妃点了点头,对孟摇光道:“我改日再登门拜访。”然后不等孟摇光说话扭身便走了。脚步一点都不像平时那样平稳,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安王和安王妃直到第五琛离开这才回过味来,看向孟摇光的目光带着几分怪异,主要是刚才的情形冲击力太大了! 孟摇光呵呵两声,道:“爹娘你们一路辛苦了,先休整一下吧,我也给小初阳洗个澡换身衣服。”说着拉了拉红色的垂线,然后抱着小初阳玩闹起来。 孟伯言来得很快,但是在孟摇光看来却是来的极慢的。好不容易熬到孟伯言来了,孟摇光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王爷王妃?!”孟伯言大喜过望!他真的没想到安王和安王妃还有出现在和京城安王府的一天。尤其是安王,孟摇光带回来消息说安王平安回来之后他一度有冲动要回鹤北,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被皇室的人注意到,他还是忍住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伯言。”安王见到孟伯言也是有些激动,毕竟多少年他们都没见过了。 “言叔啊,你先带爹娘他们去安心阁,爹娘才回来赶路肯定累了。”孟摇光率先说着。她现在被安王和安王妃看的都不能直视这个的大厅了! “好好,王爷王妃,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什么话咱们等会再说。”孟伯言激动的道,安王府经过了三四次的清理已经固若金汤,除非是孟摇光故意放人进来,否则安王府连一只鸟都飞不进来。至于各个势力的细作什么的。不好意思。有一点问题的不管真假统统都轰了出去,留下的都是家生子,是百分百断没有可能背叛安王府的人。 就如孟摇光所说。在自己家里还要束手束脚注意这个注意那个,那还要这个家做什么?家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方。若说第一次孟伯言还手下留情的话,那么为了孟摇光这句话孟伯言便是下了狠手。该死的一个没放过,能放过的统统都赶了出去。 再往里送?不好意思。直接弄死了事。 杀鸡儆猴,非常有效。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暗地里朝安王府塞人了。 看着安王和安王妃缓缓离去,孟摇光这才松了口气。 “呀呀呀呀!”怀里的小初阳挥舞着小胳膊咿咿呀呀的开口,纯黑的眼珠子看着孟摇光笑呵呵的。 孟摇光抵了抵小初阳的额头,欢喜的问:“阳阳有没有想姐姐啊?恩?” 小初阳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用手拍了拍孟摇光的脸,然后‘吧唧’一下亲在了孟摇光的脸颊上,留下了满脸的口水。 “原来阳阳想姐姐了啊。姐姐也想阳阳了~”两人闹腾了一会,待丫鬟把一个不深的木盆放进左侧间并放上温度适宜的热水。孟摇光便将小初阳放在床上,三下五除二的扒了个一干二净。 “洗澡澡了~”孟摇光用柔软的毛毯将小初阳包裹着抱进侧间,见丫鬟在侧间放了个小暖壶满意得点了点头。 小初阳不似一般小孩子怕水,他坐在木盆里欢快的拍着水花,一边呵呵呵的笑着,一边动着脚丫子表示自己真的很开心。 孟摇光给小初阳洗了澡,完事了自己浑身也是湿透了。于是将小初阳擦干净抱出来放在床上,拉了绿线让人来处理洗澡水,顺便给她准备一大桶。 孟摇光褪去湿漉漉的外衫,随便找了件穿上,就坐在床边哄着小初阳玩,小初阳玩累了一会就趴在床上睡着了。 孟摇光不放心小初阳一个人在床上,也不放心别人照看,便快速的洗了个澡出来,期间连一刻钟都不到。 出来之后见小初阳依旧睡得没心没肺,便拿了适才让丫鬟准备好的衣服给小初阳穿上,打理整齐之后才拿了小毯子包裹着小初阳抱着去了安心阁。 这是孟摇光第一次踏进和京城安王府的安心阁,它与七星阁的格局很像,只是多了几分静雅,少了几分七星阁的冷清。 “爹、娘。”洗漱完毕焕然一新的安王和安王妃正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喝茶,孟伯言也坐着三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聊得十分的不错。 “摇儿快坐。”安王妃挥挥手让孟摇光过去,见小初阳窝在孟摇光怀里睡得香甜,怕孟摇光累着便接了过来,起身放到了一旁的摇篮里,又将摇篮放在自己身旁看着。 “对了摇儿,今天在七星阁的那位是第五家的公子?”安王妃见到孟摇光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自家闺女霸气侧口的对待第五琛的样子,张嘴就问了出来。 孟摇光一脸呆滞的看着安王妃,心说娘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呢?求忘记! 最终孟摇光还是呵呵两声答了是,“当初我去鹤北就是他帮的忙。”剩下的话不用说安王妃也清楚。 当时西朝军营何其严密,若非有第五琛帮忙孟摇光想混进去必然要费一番周折,更别说能够兵不血刃的将安王给救出来了。 安王妃点了点头,忽然来了一句:“上巳节请他来观礼吧,再过几天我家摇儿该及笄了。”安王妃伸手摸了摸孟摇光的脑袋,一脸的慈爱。 “好。”孟摇光点了点头。 孟伯言一脸纠结的看着孟摇光,心说不是早就说好了要来么?这么糊弄过去真的好么? 四个人坐在一起吃了饭,小初阳便咿咿呀呀的睡醒了,安王妃在屋内给小初阳喂蛋羹。孟伯言则是去忙府里的事,而孟摇光和安王则一起出门消食。 “若是不喜欢就回鹤北吧。”安王声音带着不易觉察的心疼,淡淡的语气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浓重。 孟摇光听罢只是摇了摇头,一边走一边道:“鹤北待久了在京城待着也不错。”何况也不会太久了。 下句话孟摇光并没有说出来,毕竟安王与皇帝再不和那也是兄弟,她不想安王对她做的事情有什么心理负担,虽然她并未打算对皇帝如何。只是她不如何并不代表别人不会如何。为了权势,谁知道呢。 安王虽然回来的时日不多,但显然对孟摇光在和京城做的事一清二楚。毕竟他才是安王,才是安王府真正的主子。 孟摇光显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特意的去给鹤北报备,因为她知道。孟伯言会事无巨细的都写信回去,这并不是监视。而是孟伯言对安王妃的交代,是安王妃对自己的关爱。安王妃知道了那么多却也并未阻止自己不是么。 安王不能对孟摇光做的事多说什么,毕竟对他来说他是不想孟摇光掺和进夺嫡这种糟心的事里面的。但孟摇光已经踏进来了,他又不能一意孤行的将她弄回鹤北。再说了,孟摇光这么做也是为了安王府的未来啊。 “累的话就歇一歇,就算孟辰璟如愿当上了皇帝又能如何。”安王这句话说得十分的轻松愉快。但在孟摇光听来却格外的霸气侧漏。 孟辰璟也只能搞一些小动作来对付安王府了,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与安王府对上。有句话说得很对。得人心者得天下,安王府笼络住了人心,而孟辰璟想要这天下,就必须好好地待安王府,至少表面上必须如此。 “爹,人的一生就像是一条通向终点却岔路很多的人行道,在这场叫做人生的路上会遇到许多形形色色人,各式各样的事;每当我们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像是在走一条岔路,不同的路有不同的精彩,就好像我留在了和京,虽然有些惊险但却格外的刺激,而我的人生是由保障的,有你和娘亲,谁敢对我如何?何况我还在这里遇到了许多值得相交的人,像且怀,会为了我毫不犹豫的在寒冬腊月去跳湖;像第五琛,会不计回报的帮助我完成任何我想做的事;这些都是在鹤北没有的,而这条路上的精彩,我不想错过。” “爹,你如今走的这条路,可曾后悔过?”孟摇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安王不要介怀她留在和京的事情,毕竟这是她自己愿意的,她不想做那个躲在父母背后的小女孩,何况虽然一开始是被逼着不得不留在和京,但如今,却已经是心甘情愿的了。她和孟辰璟结了仇,注定要不死不休。 安王像是明白了孟摇光的意思,又像是没有明白,他扭头看向一脸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孟摇光,忽然笑了:“摇儿,你的性格爹知道,所以爹不拦着你,走到这一步终究是不能退了,血债血偿,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孟摇光低头不语,她本人是没有太多的家族情怀,也不会觉得孟辰璟毕竟和自己有血缘就心软如何如何,抱歉她从来不信退一步海阔天空,有的人就是如此,尤其是那些居高位者还恨你恨得要死的人,你退一步,他将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推向万丈深渊。所以她不能退。 “爹,谢谢你。”谢谢你大老远跑来只是为了给我举行及笄礼,谢谢你站在我这一边,而不是所谓的血缘亲情;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 安王伸手摸了摸孟摇光的脑袋,忽然有些感慨,当年那个抱着他的大腿喊着爹爹的小姑娘终于长成大人了啊。眼看着都有喜欢的人了,再过几年大概就要嫁人了啊。忽然有点舍不得是怎么回事? 安王这么一想就想起来今天才进入七星阁看到场景,但又觉得这是女儿跟人家之间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不好多说,只得默默地将话咽了下去,嘱咐了一声早点睡然后便转身回去了。 孟摇光见状也没多想。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回了七星阁,果不其然见到第五琛正一脸正色的坐在湖边喝茶,茶几上还放着一个锦盒。 如今已经三月初了,温度渐渐回暖,入夜之后虽然风还是有些凉,却并不会感觉到冷。 第五琛见孟摇光走了过抬头看向她,非常严肃认真地问:“摇儿。我回家在库房里挑了挑。送岳父岳母的话送这个千年暖玉打造的同心佩可以么?” 说着第五琛将锦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对雕工精湛的玉佩。 孟摇光直想把玉佩糊他脸上,你送就送来找她做什么?炫耀自己家里有钱么? 第五琛见孟摇光不说话有些踌躇。忙问:“不妥么?我家还有两尊佛教至宝,你看那个怎么样?” 孟摇光看第五琛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有些想笑,这个人啊,何曾这般小心翼翼的要讨好过谁。今日为了她可是把什么什么都做了。 “太贵重了。”孟摇光真心的道。 第五琛一听放心了,便道:“是心意就好。” 孟摇光若有所指的看着第五琛。“不,我是说你今个送给他们,明天他们就有可能直接去当铺把东西给卖了。” 虽然现在南安军能自给自足,但多点钱总归是不会错的。孟摇光越想越觉得安王和安王妃一定会这么做。 第五琛听罢顿时有些懵了。瞬间就想起来孟摇光摸走自己方玉后第二天就去自家当铺当掉的事情,心说知母莫若子,原来摇儿这个是遗传啊。 “那我索性直接送银子算了。”第五琛顿时有了主意。 孟摇光也不拦着。毕竟第五琛有这个能力且还丝毫的不勉强,要在自己父母面前得了好印象。出点血也是应该的。 讨好岳父岳母什么的,大概。 “娘亲说要你上巳节来观礼。” “我本来就是要来的。”第五琛随着孟摇光进了屋,自发自的将放在桌案上的茶壶放在了炉子上,用铁杵戳了戳炉子里的炭火,待炭火烧起来这才放下。 第五琛发现孟摇光其实不爱喝茶,只是喜欢煮茶,煮好之后也就随便喝一喝,这样自己不至于太闲。第五琛觉得这大概是孟摇光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他无法想象以前的孟摇光过得是什么日子,不过现在有他在,以后绝对不会让孟摇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煮茶打发时间了。 他不会试图去改变孟摇光什么,只是想陪着她,仅此而已。 上巳节这天,孟摇光让陆一帆给刘进送了一件礼物,那就是陆一帆从陈先河府内偷出来的账簿的原本。孟摇光已经知道孟辰璟让陈先河练字的事,但陈先河就算销毁了家里所有的以前的字迹,那他送出去的呢?怎么可能说要就要回来,且就算他再有势力,也不可能一个个的都找出来。所以这样做的陈先河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已,这件事迟早要揭露,揭露之后,孟辰璟想要做的戏已经做过了,陈先河的命也大概就到头了。 上巳节这天,裕亲王夫妇和孟锦安很早便来到了安王府,且怀也从安城孟府回来了,杨臻自然也是,第五琛更是大摇大摆的进了安王府,也不避嫌。 自从除夕宴的事情之后,皇帝很少来招惹孟摇光。知今日孟摇光要举行及笄礼,只是派人送上礼物也并未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三月初请辞已经送到了裕亲王府,这日安王一身玄色长衫立于台阶之下,对前来观礼的杨臻、第五琛、以及莫楼主表示欢迎。 裕亲王和王妃在见到安王和安王妃的时候险些眼泪都掉下来了,孟锦安也是一脸的吃惊,杨臻和莫楼主这些不明真相的当然也免不了会这样,但随即想一想便都明白了,不过他们都不是嘴巴大的人,自然会将这件事都烂在心里。 本来是没请莫楼主的,不过及笄礼比较正式,毕竟是女子成年的象征,孟伯言便依言请了徵羽楼的乐师来,莫楼主听了也要来凑热闹,人都开口了还能不欢迎么。于是便有了今天这么一出。不过好在都带了礼,也还算靠谱。 宾客不多,因为安王与王妃的身份要保密。再加上本来就没打算多请人,六皇子因为此时和京城闹出来的事的关系要与安王府保持距离,便也没来。观礼的加上裕亲王、孟锦安、孟伯言也就六个而已。 这次及笄礼是在安王府的正阳殿举行的。据说当年安王的成人礼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乐起,众人以此落座。安王起身一脸淡然的致辞:“今日小女摇光行承认及笄礼,承蒙各位光临,下面我宣布,及笄礼正式开始!” 这时候且怀从外面进来。缓缓走到铜盘面前洗了洗手。这才在正中偏西的位置站定。 这时候一身素清色薄衣的孟摇光走了进来,站在中间像来观礼的几人缓缓低头行礼,然后面向西跪坐与地席上。孟摇光的神情很淡然。跟平时不说话的时候几乎没什么两样。 众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场中的孟摇光,裕亲王安王长着脸上都带着慈爱的笑意。其他人各种滋味的都有,而第五琛则是比他人多了一份喜悦与满足。 媳妇儿终于成年了啊。 且怀在众人的眼神中缓缓上前给孟摇光束发,然后将梳子放在了席子的南边。 这时候安王妃与裕亲王妃同时起身。走到铜盘旁边各自洗了洗手擦干,互相行了礼才坐回原位。 孟摇光其实觉得及笄礼的过程有的十分的奇妙。就好像安王妃与裕亲王妃做的这个礼,在孟摇光看来就十分的多余,但这却代表着安王妃对裕亲王妃这个正宾的尊重,必须要做的一步。 而后孟摇光按照流程转动身子向东。裕亲王妃起身洗手,然后归位。之后便是孟伯言托着托盘,托盘上放着罗帕和发笄。 裕亲王妃这个时候起身走至孟摇光面前。吟诵祝词:“吉月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然后跪下双膝着席,为孟摇光梳头加笄。之后便返回位置。 且怀象征性的正了正笄,孟摇光起身,第五琛等观礼嘉宾像孟摇光行礼表示祝贺,孟摇光便在且怀的指引下回到东房,且怀从孟伯言手中接过衣服,拿进房间为孟摇光换上与笄相配套的素衣襦裙。 笄礼议程里的初加便算完成了。 而后是一拜。 孟摇光换好衣服从东房出来面向父母行正规拜礼,表示对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之后是二加,礼仪大抵相同,也就是祝词不同,这次是去笄戴钗。 而后孟摇光按照流程转动身子向东,裕亲王妃再起身洗手,然后归为。之后便是孟伯言手中托着一支极简的碧玉发钗缓缓上前。 裕亲王妃这个时候起身接过发钗,走到孟摇光身前开始念祝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然后且怀便上前将孟摇光头上的发笄除去,裕亲王妃跪下,孟摇光便低下头让裕亲王妃给她戴上发钗。清脆的碧玉在碰撞中发出鸣脆的响声,众人听到后的第一反应便是:恩,这玉便是极好的。 裕亲王妃归位之后,且怀象征性的正了正发钗,观礼的人便像孟摇光行礼祝贺,然后孟摇光起身回了事先准备的好的房间,在且怀的伺候下换了与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之后便是二拜,表达对师长和前辈的尊敬,而后是换颂词:“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而后去钗加钗冠,换大袖长裙礼服。 再来三拜,然后置醴,醮子,而后便是为孟摇光取字。再然后则是跪于父母面前聆听教诲,之后再对参加笄礼的人回礼,最后则是由安王宣布礼成,便算结束了。 裕亲王妃为孟摇光取字臻乐,寓意倒是非常明显:不与他求,只愿一生长乐。 之后安王摆了宴请众人留下用膳,孟摇光则得了空就跑了。 她觉得行一次及笄礼比要她半条命难受,必须要赶快放松一下。于是进了七星阁立马脱了鞋扯了衣服滚到了床上。跟着进来的且怀一脸无语的看着满脸幸福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的孟摇光,十分的想要戳瞎双眼! 此时的京兆尹府可就热闹了。 皇帝将陈先河的案子交给了周相,周相最终将地点选在了京兆尹府,因为刘进是他信得过的人。放在他这里他也放心。同时也令刘进协理此案,倒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好帮手。 孟摇光的及笄礼行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刘进拿着原账簿看了一刻钟,派人去请周相用了一刻钟,而后同时派人去陈府搜查陈先河的字迹。周相又仔细的将账簿看了一遍,然后决定立刻升堂问案。 “陈先河,您可知罪?!” 周相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那账簿里陈先河的帐记得一清二楚。而五年前不知为何分账忽然多了起来,而且还特意圈了起来,周相暗自算了一下。总共八十万两不多不少,周相一结合当初发生的事情,顿时心里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同时看向陈先河的目光更加冷然了。 陈先河现在被停了职务。虽然并没有罢免却也差不多,见周相如此只当他是例行一问。轻车熟路的开始哭诉:“周相啊,你可得为我做主啊,那些纸上写的都是假的啊,我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这是污蔑!” 周相颦眉。他一向不喜欢用刑,但这个陈先河实在是太可恶了。 “来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令箭一出。便有衙役上前拖着陈先河往后拖,陈先河一听顿时不好了。他虽被停止但挂名上好歹还是朝廷命官。怎么能说打就打? “周相明察!您可是三朝元老,不能屈打成招啊!” 坐在一旁听审的刘进冷笑一声,建议到:“周相,不如将他拖到堂内打,一边打一边给他看证据,到不浪费时间。” 刘进对于陈先河可没半分好感,可以说他对于那些拿着朝廷俸禄贪赃枉法的人都没有好感。身居高位,受人朝拜却做着欺压百姓令人不齿的龌龊事,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上。 周相闻言点了点头,他很欣赏刘进,稳妥不冒进,最重要的是稳得住,不管他身居何为所为的终究都是百姓,从来不会埋怨自身的不公,只看当下。 陈先河没能逃过板子,衙役听吩咐将刑具挪到了大堂,实木棍子结结实实的打在了陈先河的身上,一声声闷响发出,而陈先河则嚎着嗓子叫的哭天抢地。 “陈先河,这个你可认得?”周相将那本原本账簿丢在陈先河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陈先河看到账簿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就又变成了庆幸,只是他内心的慌乱却还是没能压抑住,于是他就又犯蠢了。 “不认得。”这句话回答的非常正常。 周相看着他冷笑道:“不认得你慌什么?” 陈先河想也不想的就回答:“我只是看着那字迹与我的是非类似,顿时有些惊讶而已。这账簿肯定是伪造的!就是为了诬陷我!” 周相抬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杯茶就摔了过去!茶水四溅,碎片弹起来在陈先河脸上划出一道痕迹。 上首周相面色不变,似乎刚才发怒的那个人不是他似的,盯着陈先河一字一句的道:“你倒是好眼力,隔着一层包纸都能看清楚里面的自己,而且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本相何曾说过这是什么,你这么着急承认,真是给本相节省时间。” 陈先河顿时有些结巴,但还是忍着痛咬牙道:“周相自然不会拿无用的东西来问我,既然周相拿我的理由是贪污受贿挪用国库,证据是那些莫须有的账簿记载,那周相这次给我看的,必然就是所谓的原本了。我没写过这东西,既然有人要诬陷我必然会模仿我的笔迹,周相若是不信,就找些我往日的笔迹来对比一下就是。” 周相顿时给陈先河的嘴硬给气笑了,他尾音拖起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哦?” 然后用足以冻死人的目光看着满头大汗牙齿都打颤的陈先河道:“为什么不让你现场写而是要回你家拿旧笔迹呢,本相来猜一猜,你既然这么说那么家里的笔迹肯定都处理过了,虽然本相不认为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将皇宫里的奏折也处理一遍,但是你如此笃定的语气还是让本相怀疑。你的同伙是谁?最好从实招来!” 之前一直都是那些抄录的账簿,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他每次来也都是例行公事的问一问,并没有为难陈先河。但今日不同,原本都出来了难道还怕他不招么!但陈先河这自作聪明的话倒是让周相警惕了起来,账簿上所有有关的官员基本上都是与太子走的比较近的,那么有人为陈先河脱罪。那么最有可能也最能进入皇宫偷换奏折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周相不明白。太子已经是太子了,以后整个大晟都是他的,他为何还要去拉拢谁。明明你将来就是一国之君,所有人都要以你为尊,你用得着自降身价去拉拢别人么?周相对当今太子十分的不满。 虽然他仁名在外,但那都是对别人而已。对于他这种老狐狸什么看不出来,更何况旧案一件一件的爆出来。几乎每一件都与太子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这次他发现异常的那八十万两,可不就与福州的案子有关系么,而这个案子。恰巧也是由太子督办的。 当初阮家的案子他不顾国安针对安王府周相便不能忍了,但那毕竟算是皇家私怨,他说不得什么。但这次的福州案件。水家一家被株连,福州百姓因为这迟来的银子饿死的何止上千!身为一国太子。这是他该做的事情么?!当真是愚不可及! 陈先河咬紧牙关就是不说话,他实在是太疼了!他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罪!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无辜的!”他说完这句话便不再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没忍住说出来,那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周相脸色阴沉的盯着陈先河,脑子里想着当年福州案子的来回,见陈先河闭口不言硬扛着晕了过去,挥挥手让人把他押下去。 “周相,后衙休息一下吧。”刘进拱拱手请周相去做一下,他有些事情要和周相说。 周相点点头率先走了进去。 两人坐定仆役上了茶,刘进让他们都下去,这才开口:“周相,想必你也发现了,这帐有问题。” 周相听罢赞赏的看向刘进,一副后生可畏的样子,点点头道:“恩,的确有问题。” 刘进听了将茶杯放下,郑重其事的道:“水英是个好官,当初出了福州的事之后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这件事是水英做的,当年我买通衙役进去看过他,他只是摇头说这件事太大不让我插手,一点消息都没透露,我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陷害而无能为力。 我暗中追查过,当年指正水英监守自盗的那个士兵事情完了之后便消失不见了,自此最后的一个线索也断了。现在陈先河的事情爆了出来,账簿上清清楚楚的记着八十万两周转的去向,而这八十万两如此大的数目又是如何得来的?就算是陈先河中饱私囊也不敢一下子从国库拿这么多的银子,何况在此之前他已经偷挪用了不少, 我记得水家的案子出了没多久,他便带着人清点了国库,那这个窟窿他又是如何堵上的?为什么早不清点晚不清点非要等到水家案子之后?偏偏那那八十万两银子一分都没追回来,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像一个早就设好的局,就等着水英往里跳!” 周相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刘进想要说什么,本来账簿的事牵扯的就已经够大了,如今福州的事情再牵扯出来,只怕朝廷都要动荡了。 刘进毫不避讳的道:“周相,既然你让我要协理此案,那么我一定会一查到底的。这个机会千载难分,陛下既然要查账簿的事,那我顺道将福州的案子也要查一查清楚!水英当年祖坟都差点被人给挖了,不查出来我就是死也无颜去地下见他!” 是的,刘进就是要借皇帝的这股东风。陛下下旨,且陈先河就在狱中,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了。 周相对刘进越发的满意,他心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尊卑之分,只要犯了事,该抓的就抓,该受惩罚的就受惩罚,他将别人做的罪证都呈现出来。虽然最后做决定的不一定是他,而结果也不一定就是他要的那个,但他自己至少对得起他穿的这身官府,对得起百姓。 “这件事必然是要查的,只是时隔多年我们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证据在,只怕仅凭猜测定不了他们的罪!” 周相说得对,虽然他们都知道当年的事情不对。结合这次的账簿一看就能猜个大概。但毕竟那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猜也是白猜。而这本账簿只能侧面了解到他八十万来路不正,却也不能就说这就是当年的赈灾款。 刘进咬着牙有些为难。的确,陈先河现在身上的背的罪显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而他更加不可能承认那八十万两的事情,除非他是真的不想活的。但这个可能么?所以要从他嘴里把话撬开,似乎不太容易。 周相看着刘进的模样深觉是朝廷大幸。站起身微笑着点点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急,陈先河近期是出去了,你可以慢慢想。” 刘进想了想也是这么个意思。便点点头起身送了周相出去。 刘进也没有冒进,只是派人联系了所有和陈先河关系不错的人,想要从他们手中拿到陈先河早年的信件。但显然陈先河是先做了不少准备。刘进派人查探了许久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孟摇光还惦记着要给林怀忠送的大礼,他有个不争气的弟弟。好色贪财又胆小,仗着林怀忠是他大哥便无法无天了,在和京城那是数一数二的纨绔,奈何林老爷子老来得子宠的厉害,虽说和京城也尽是权贵,但真正握着实权的算他林家一个,谁较林怀忠争气呢。且如今林家站队在了太子身后,又太子护着谁都的给几分薄面不是。 除夕宴当天林怀忠指使手下为难孟摇光的事她可是一直都记着呢。仗势欺人趋炎附势,若不是有几分真本事如何当得上禁军左统领。就是这样一个手握重兵的统领,纵容其弟残害百姓以虐人为乐,如今他弟弟城西的这宅子里不知道关着多少个生不如死的人呢! 刘进这几天正忙着查陈先河的事,且没了陆一帆的无事生非和京城也一度安静了下来,倒是没想到会有人捧着状纸前来告状。 刘进坐上堂,惊堂木一拍命人将告状之人来上来。 来人是一个柔弱女子,只是半边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若是没有,倒是一个美人。 “堂下何人?” “民女郑连茹,参加大人。” “你要状告何人?可有状纸?” “民女要状告当朝禁军左统领林怀忠胞弟林怀义。状纸在此请大人过目。” 刘进眼睛猛地一眯,林怀义的名声他可是听说过的,但每次林怀忠都将后事处理的是非干净,愣是抓不到半点把柄,如今这人来的可真合刘进的心意。 “呈上来。” 刘进拿了状纸快速浏览了一遍,越看脸色越黑,恨不得直接将林怀义弄过来打死了事!但是他也知道不能,就算这上面说的都是实情,那也需要证据。 他放下状纸看向跪在地上的郑连茹,问道:“状纸上所写你可敢确认均是属实,绝无半点作假?” “大人明察,状纸上所写句句属实,民女便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那些人断定了我活不了,为了方便没有埋直接丢在了乱坟岗,当时寒冬腊月民女浑身是伤,却不甘心强忍着爬了出来,最后倒在了乱坟岗外的林子里,幸好当时有好心人路过,否则民女纵死也不能瞑目!” 郑连茹说起来当时的情景身子都忍不住在颤抖,但面色依旧稳得住,缓缓地掀开袖子只见两条胳膊没有一点好皮,不是鞭痕就是烙痕,那么身上是什么情形可想而知。 就连衙役都撇过头不忍心看下去了。 “林怀义在和京城风评的确不好,若你所说属实,本官必然为你主持公道,但这仅仅是你的一面之词,没有证据就算将林怀义叫来问话,只要他抵死不认,本官也拿他无法。” 刘进这个人正义感很强,但却不激进,案子他尽力查,走规矩,对于一些隐情严重的也会酌情处理。但却不会对于那些明明恶贯满盈却偏生抓不到把柄的人处以私刑,比如直接蒙面杀了他什么的,那这样的他又与那些杀人犯有何区别呢。 他时刻都记得他是一个官。 “民女有证据,所有被他掳回去骗回去的姑娘都会在肩上烙一个花印义字,大人请看。”郑连茹毫不避讳的扯开左肩,果然上面是一个扭曲的花状图案,上面凹进去的是一个义字。 “他虐待人的时候从不碰这个印记。他最爱的看的就是别人痛的扭曲的脸。他就是个变态!是个畜生!所有进去的姑娘能出来的只有死人,这些尸体有专人处理,处理我的时候正直冬天。天寒地冻那些人想要偷懒便直接扔在了乱坟岗,能活着是民女的侥幸,民女是出来了,但还有更多的人在那里受苦。所以民女修养好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告状!望大人还那些死去的姐妹们一个公道!” 刘进眼底晦暗不明,但到底还是压制住了。 “本官要证据。只要你拿出证据,本官保证把这件事查的清清楚楚,刘忠义若是有罪,谁都保不住他!” 他倒是接过几起少女失踪的案子。但如今都成了悬案,根本找不出半点蛛丝马迹,如果郑连茹说的是真的话。那这案子和林怀义脱不了干系! “他家宅子里有暗室,在底下。修的跟正常宅子差不多,我们都被关在那里,我知道位置,我被他们带出来的时候还有意识,他用来折磨人的刑具摆满了整整三个房间,地下血淋淋的味道终日不散,每一天至少都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呼喊声,我们叫的越大声,他就越兴奋,被拖回来的姐妹他还会叫人给她看伤,直到没忍住下了狠手救不会来才会拖出去埋了。对、对、我见过那个大夫,我打听过了,他就是仁医堂的朱大夫!” 刘进一听眸子一闪,冷声问:“他们把人都埋在哪了?” 郑连茹不闪不避的与刘进对视,淡淡的道:“后院,暗室都在前院,后院下面埋得都是尸骨。” 刘进没有问为什么别人都埋进后院而你却偏偏拉去了乱坟岗,况且还是在寒冬腊月的天,有些时候刘进还是很知道进退的,就像此时。 “来人,去把朱大夫请来。” 孟摇光在安心阁抱着小初阳腻歪,直到小初阳睡着她才不依不舍的回了七星阁。才进门就看到第五琛一脸哀怨的看着她,顿时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她这几天也没办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怎么就这幅表情? 第五琛瞬间笑逐颜开,欢喜的建议道:“摇儿这么喜欢小孩子,不如我们要一个啊。” 孟摇光恍惚闻见了一股醋味,无语的笑了笑,总觉得第五琛也太能吃醋了,一个才*月的小孩子的醋都吃。 “皇帝没有找你的麻烦?”孟摇光有些不解,三月初三安王府的客人很少,但偏偏第五琛却在,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第五琛与安王府的关系不一般,按照皇帝的性子,怎么也不可能无动于衷啊。 “第五家家大业大,就是给他占些便宜又能如何。”第五琛说的风轻云淡,皇帝就算要对付第五家,也得徐徐图之,做的太过总免不了得不偿失。 孟摇光撇了撇嘴看着他。 第五琛忙说正经的:“第五家在朝廷号召的时候总是第一个支援,皇帝就是再心急也得给第五家留着面子,他若是明目张胆的对付第五家,一来我家也不是吃素的,二来,岂不是叫商人们心寒。皇帝都坐拥天下了,还妄想要手持天下财富,哪里有那么美的事情。” 孟摇光知道他说的不错便不再追问,只是第五琛说的是那样没错,但与安王府拉上关系皇帝真的能容忍么?这一点孟摇光见第五琛避而不谈,也没有不识趣的追问。 “闲话说完了,我们来说正事吧。”第五琛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孟摇光道:“摇儿,你前几天及笄了。” 孟摇光不用听就知道第五琛要说什么,她有些奇怪的歪了歪头,问道:“为什么?”明知道一定要夺嫡结束和京城的事情告一段落她才会有心情去想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可完全不像是第五琛的风格啊。 第五琛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摇儿。”并非因为其他什么的原因。只不过是他心里不踏实罢了。 孟摇光那么优秀,万一看不上他可怎么办?虽然几率很小,但他还是忍不住要患得患失,一天不看到孟摇光就心痒痒,看到了就想得寸进尺的抱抱亲亲,他真怕有一天这些都会成为一场梦,怕他自己迷失在这场梦中。 何况。谁知道皇帝哪一天一抽风要对付孟摇光了。还有一个疯子一样的太子虎视眈眈,他真的是有些怕了。 第五琛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拉着孟摇光的手渐渐让自己安心。张口却换了话题:“摇儿,岳父岳母什么时候回鹤北?” 说起这个第五琛还真是佩服安王和安王妃,千里迢迢带着小儿子明目张胆的来了和京城,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晃悠。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而听孟摇光的意思,安王和安王妃这次来仅仅是为了要给她行及笄礼而已。看来在安王和安王妃心中。孟摇光可是非常重要的。 “就这几天,他们在这里始终不安全,如今趁着和京城正乱,正好可以走。”孟摇光一只手任由他握着。另一只则是端起茶杯放在了唇边。 “刘进已经查到了福州的事了,他现在正在竭力寻找陈先河的旧笔。”只有贪污案证据确凿陈先河无法脱罪之后,才可以就此彻查账簿上的人。而银子自然也要一笔一笔的查清楚,那么自然那八十万两也跑不了。揭开福州的案子,这就是个契机。 “不着急,让刘进将林怀义的案子了了,再将证据送上去也不晚。”刘进此人孟摇光还是很喜欢,正直聪慧却不死脑子,官场上缺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两人说话的空档,刘进已经将朱大夫这个软骨头整治的服服帖帖的,问什么说什么,将林忠义的所有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倒不是朱大夫不经收拾,主要是他亲眼见过林怀义将刘进说的那些东西往别人身上招呼,想一想就觉得鲜血淋漓,没几句话就扛不住了。也是之前并没有谁敢去状告林怀义,如今被刘进这个软硬不吃的碰上,只能算林怀义倒霉了。 当天下午,刘进带着衙役和郑连茹还有朱大夫搜查了城西林怀义的宅子,顺着朱大夫与郑连茹的指引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暗室,一群衙役下去,正碰上林怀义拿着鞭子死命的往人身上抽,那女子早已奄奄一息,脸上的表情似乎已经痛的麻木,相反林怀义却是极为疯狂与兴奋。刘进当下就怒了,上前一脚就将林怀义踹了出去,命衙役将其带走,其他人将关在暗室里的人都给救走,将刑具等也都全部带回衙门。整个过程也就小半个时辰,林府的仆人都没来及的跑到林府正宅去报信,刘进已经风风火火的带人回了衙门。然后立刻吩咐人将城西的宅子查封,又派了人将后院都给挖开,活活挖出几十具尸首,有的已经是森森白骨,有的则连血液都是新鲜的。 刘进这次带的人很多,他看得出郑连茹有问题,但郑连茹说的又恰恰都是真的,他并不知道是谁与林怀义过不去,但林怀义的的确确犯了事,他去抓也是天经地义。至于郑连茹,她受谁指使又有什么关系呢。 林怀义拐骗囚禁虐待少女,还至至少十几个人死亡,单单这一项就足够他死千百遍了。更不用说他的那些刑具已经足以构成私设刑堂的罪名,刘进亲眼看着林怀义在虐待别人的时候脸上的疯狂表情,心里再一次下狠心绝对不能让林怀义活着走出京兆尹,将尸首都收拢回去之后立刻关了京兆尹的大门,不管是谁一概不见,然后连夜提审林怀义,林怀义还仗着林怀忠的左统领身份叫嚣,直言不讳的承认‘就是他做的又能那他怎么样?!’ 师爷毫不吝啬的将这句话写了进去,并且还有一些狂妄自大的话,自以为自家大哥就能顶天的甚至是大逆不道的话也一一记录在案。刘进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他觉得至少林怀义该有些脑子的,谁知道他脑子里都是浆糊。 证词出来之后刘进火速去了周相府,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了,并且将郑连茹的状纸以及林怀义的证词也都一并让周相看了看。周相看后气的浑身都发抖。没忍住亲自去了一趟京兆尹,眼见着衙门后面摆着的几十具女尸,再一看仵作的验尸报告眼底都气红了。 第二日一大早上朝,亲自将这件事奏给了皇帝,皇帝气的将龙案都差点掀了,陈先河的事已经够让他糟心的,谁知道还有一个不知道哪里蹦跶出来的林怀义如此胆大包天! 林家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施行措施。就被刘进和周相的雷霆之势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林怀忠这个禁军左统领自然也受到了波及。毕竟皇帝又不是傻子,林怀义做了这么多年这种事,没有林怀忠兜着刘进又岂会让他放肆到如今! 林怀义择日斩首示众。林怀忠被贬,林家一家被发配西哲苦寒之地,终生不得进京。 这件案子从受理到判定到施刑,来来回回不过三天时间。可见这段时间刘进周相和皇帝心里是积攒了多少郁结才会在林怀义的事情上爆发出来。 孟辰璟顿时有些懵,他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但这件事绝无转圜的余地,他也不想去为了一个已经被皇帝放弃的人惹皇帝不开心。他心事重重想的则是陈先河的事。从林怀义的事看,刘进和周相已经被陈先河的事弄得极为暴躁,若是然他们得到了什么有利的证据。一溜串的大臣可都该遭殃了。 孟辰璟想到此眼神暗了暗。本来还想多留你几日,但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刘进结束了林怀义的案子整个人都舒爽了,埋葬了那些受害者。其他的则记录了名字送她们回家,郑连茹也随着那些人走了。 才想要埋头专心的查陈先河的案子。谁知刚翻开文案,几封信件飘然入眼。刘进快速打开扫了眼落款,又拿出之前的原本账簿看了看,脸上瞬间就露出了笑容。 他不介意别人借刀杀人,关键是这人该不该杀。反正对于陈先河的事件上,刘进这刀子当得是相当的愉快的。他当即仔细的看了信,然后派人去通知周相事情有了进展,毕竟虽然陈先河关押在京兆尹,但到底周相才是主审,他这个陪审自然不能做出提审陈先河。 陈先河一看那信件脸色瞬间就变了,这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他写的家书都还能找到,刘进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不用陈先河多说,看他的表情周相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总之这账簿的的确确就是陈先河亲自写的,那么只要证实了这一点,那么这账簿上所有榜上有名的人,他们就有权利一个个的提审来问话。 命人将陈先河押下去,周相也不着急走,而是找了刘进喝茶。 刘进也不用周相多说,便将事情都和他说了一遍,末了才道:“我知道这是有人要对付陈先河,我也不过是他手中的刀,但周相,陈先河该死,这些证据都是真的,我不管那人是什么目的,至少他要惩戒的都是原原本本就该惩戒却仍旧在逍遥法外的人。我不介意被利用。” 周相看着刘进如此坚定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从林忠义的事情上就看出来了,这事背后是有人在推动,在不明白那人的目的之前,他不建议冒进,但刘进却又是另一个性子,不管那人背后目的是什么,至少人家没有伤天害理,只是将证据摆上让我们自己选择,是抓还是放,是清正廉明还是官官相护。刘进当然选择前者,。 “说到底这都是陈先河自己作的,你看着办吧。”周相老了,或许有些想法他不太认同,但只要在不违背原则的基础上,他是不会无干预的,比如刘进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证据来让陈先河哑口无言。 刘进得了周相的话自然不会客气,便一个个的将所有账簿上的人都请来京兆尹喝茶,一时间那些朝廷大元都提着嗓子过日子,尤其是兵部尚书,心慌的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最后也只能去找孟辰璟帮忙了。 孟摇光才送走了安王夫妇和小初阳,整一个人无聊的半躺在七星湖旁的喝茶。 如今所有人都在忙,只有她一个人最清闲。虽说这些事都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陈先河的事如今依旧是沸沸扬扬。刘进那里还真不需要她多做什么,她只要远程监控就可以了,什么时候需要帮一把就帮一把,不过估摸着孟辰璟也快行动了,她期待的好戏也就要开场了。 而另外一件则是自家的事,且怀和杨臻的婚事。 且怀好歹是安王府的人,出嫁自然不能马虎。但且怀的身份如今是安城孟家的嫡小姐。她的婚事自然有孟家的人安排,而安王和安王妃和小初阳又走了,于是她便真的闲了起来。 说到杨臻。也算他运气好,先前林忠义和陈先河的事将和京城搅的不得安宁,他发话要脱离家族的事后来倒是被人遗忘到了角落,而如今杨臻又宣布他要娶安城孟府的嫡小姐。倒是给原本满是阴霾的和京城带来了几分喜气。至于你说杨臻怎么和安城孟府勾搭上的?呵呵,难道没有听说好几年前杨臻出安城的时候刚好遇到被绑架的孟府嫡小姐么。这么经典的英雄救美,不喜结良缘简直对不起父老乡亲好么。 不过老天似乎就看不惯孟摇光无所事事,才一个眨眼一身便服的孟辰煜便满带笑意的走了过来。 “和京城都炸开了锅,也就你这里最清闲了。”孟辰煜心情非常的不错。卫天笑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而孟辰璟如今又被陈先河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这么高兴?出门捡银子了?”孟摇光懒洋洋的抬手给他倒了杯茶,自己也端起一杯仰头喝了一口。 孟辰煜笑眯眯的端起来。挑眉道:“比捡银子还好的事。” “哦?”孟摇光顿时来了兴致,看着他一通乱猜:“难道是皇帝吃错药暴毙了?或者是孟辰璟出门被马车撞了?亦或者是孟辰桓从楼梯上跌下来摔成了脑残?” 孟辰煜:“。。。。。。雪儿怀孕了!我要当爹了!” 孟辰煜刚开始以为自己会很难就收商雪怀自己的孩子,之前想要也是因为孟摇光喜欢,但当商雪真的怀了的时候,他忽然发现有些东西真的是在慢慢的改变着。 比如他虽然依旧会时不时的香气孟摇光,却并不会再有那种难耐的心情了,而越来越多的时间里脑子里不经意想起的却是商雪。从商雪第一次因为孟摇光的命令踏进他的家门的手,揭穿后对自己不冷不热的模样;再然后是顶着玉瑶雪的身份嫁给自己之后的不温不火,却很好的做着六皇子妃以及他的妻子这个角色,吃穿用度都打理的仅仅有条。 她好像从来都不会向他要什么,而他给什么她就要,不给也不惦记。就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牵动她的心一般。直到那天他与她说了他的决定。 他现在还记得当他与商雪说‘我们要个孩子吧’的时候,商雪一愣随即笑语嫣然的模样。孟辰煜记得那个时候他的心跳得很快,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鲜活的商雪,亮丽的让他移不开眼。 孟摇光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道句:“恭喜。”我还没成亲呢你就来炫耀你要有孩子了,怎么样?有媳妇儿了不起啊! 孟摇光也有些奇怪自己心里怎么会酸酸的,她将这一点归结于最近且怀要成亲,而第五琛又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之类的话,然后孟辰煜这家伙给她来了会心一击——他要有孩子了! 滚蛋吧你有孩子关我屁事!去一边炫耀去! 孟摇光忽然有一种别人都成亲了有孩子了而自己还是单身狗的错觉。至于第五琛,那是谁? 孟辰煜见孟摇光兴趣缺缺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也挂不住了,“就这样?”好歹表现一下你说恭喜的喜悦好么。 孟摇光抬眸看了他一眼,继而淡淡的道:“你孩子出生还要十个月,到时候我会随礼的。” 孟辰煜:“。。。。。。你是不是不高兴?”难道他堂堂六皇子就缺钱缺到这种地步么? “是。” 孟辰煜还想再说什么,就听不远处一道声音传来,紧接着第五琛银白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孟摇光简直想打一脸笑眯眯的第五琛一顿,你哪只眼睛看到高兴了?明明很不高兴好么。 孟摇光有点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想法,说实话她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亲之类的。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两天一闲下来满脑子都是这回事,以至于她看到第五琛就想打他。 “走的时候记得把第五琛打包带走,谢谢。”孟摇光起身,头也不回的就朝屋里去,她需要静一静。 第五琛面色不变继而将目光转向孟辰煜,虽然很想打这个有媳妇儿还惦记别人家媳妇儿的孟辰煜一顿。但还是忍了。温和的道:“你和摇儿说什么了?” 孟辰煜有些迷茫,摊开手道:“没什么啊,我就是来告诉她雪儿怀孕了我要当爹了。然后她就这样了。” 第五琛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他抬手拍了拍孟辰煜的肩膀,笑容满面的道:“恭喜。” 孟辰煜觉得第五琛拍的地方骨头生疼,但看第五琛一脸和善的和他说恭喜。也没发作,只是顺势站起来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摇儿之前告诉我说小孩子软软糯糯的很可爱。所以雪儿有了之后我便第一时间来告诉她了,还打算让摇儿当我孩子的干娘呢。” 第五琛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抬腿就朝孟辰煜踹了过去,他忍孟辰煜已经很久了。听说又一次他大半夜还误闯了孟摇光的闺房。当时孟摇光正在洗澡。呵呵,很好,受死吧! 孟辰煜自然不会让第五琛的手。快速出脚与第五琛对碰,眼底的敌意不比第五琛少。好歹以前还算隐形情敌来着。虽然现在他已经回心转意了。不过现在看到第五琛把孟摇光这颗好白菜给拱了依旧十分的不舒服。 孟摇光此时正扑在床上思考人生。成亲什么的,孩子什么的,好像要怎么办?! 且怀和杨臻的婚期定在四月二十八,一大堆东西要忙,杨臻更是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而且怀这些天则乖乖的待在安王府度过她最后的单身时光。好吧,其实就是每日陪着孟摇光闲着。 四月初,踌躇了十几天之久的兵部尚书最终还是踏进了太子府的大门。 此时的孟辰璟正在徵羽楼的后门等着施香。每次他烦躁不堪的时候总能够在施香身上找到片刻的安宁。 “君泽!” 施香可爱的小脑袋从门缝里伸出来,然后看到孟辰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便乐呵呵的从门后走了出来。 “香儿。”孟辰璟叫了一声,想伸手去拉施香的手,却发现她手里拿着一个纸包,一看就是聚宝斋的糕点,溺宠的笑了笑便和她一起并肩往外走。 施香美滋滋的将纸包打开,欢喜的拿起一个放进嘴里了,幸福的嚼了嚼呓语不清的道:“唔~好好吃!聚宝斋的这个新品想吃好久了!谢谢君泽!” 孟辰璟无奈的笑着,只要一说到吃,施香就特别兴奋,当听到她谢自己的时候不觉得有些怪异,问道:“谢我做什么?” 施香又拿起一个要往嘴里放,听到孟辰璟的话之后眼睛笑的弯弯的,看着孟辰璟道:“谢你大清早给我送糕点啊~你吃了么?要不要尝一尝?真的很好吃哟~”施香举着金灿灿的桃心形的糕点讨好的看着孟辰璟。 孟辰璟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僵着笑容似乎是怕吓到施香,缓缓的问:“这个糕点是我送的?” 施香见他这么问有些迷茫,“是啊是啊,小梨下来取的呢,送来的人说是君公子啊,我认识的公子就你一个,不是你还是谁啊?” 孟辰璟眨了下眼随即面容恢复平静,伸手拿过施香手上的纸袋,然后将她手中的那一块糕点也拿了过来,看着施香道:“下次要是给你送东西我会亲自来的,别人送的可不能吃,吃坏肚子怎么办?再说我会吃醋的。” 施香有些委屈,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孟辰璟嘟囔道:“可是真的很好吃呀,我知道你今天要来才没舍得吃的。” 孟辰璟将糕点拿在手上,另一只手摸了摸施香的头,哄着她道:“我知道香儿最惦记我了。我们一会就去聚宝斋多买点好不好?不过要先去看大夫。” 施香才想点头,忽然小脸一皱捂着胃弯下腰,疼的脸瞬间煞白,冷汗都下来了。 “香儿!” “君泽,好疼,好疼。。。。。。”施香抓着孟辰璟衣袖的手指骨泛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孟辰璟脸色一沉二话不说抱起施香就往医馆走。手里攥着的纸包都被抓的变形了。 太子府内兵部尚书陈然惶恐不安的坐着。一心想着待会要怎么和孟辰璟说那八十万两的事,头上不停的冒着汗。 “父亲,您怎么来了?”太子妃陈玉阮在环儿的陪同下进了大堂。 “参加太子妃娘娘。。。。。。”陈然为人小心谨慎。很少能被人抓住辫子,唯一做错的一件事就是没能受助陈先河的诱惑,与他合谋吞下了那八十万两银子,只是此时想要后悔却也无用了。 “父亲快别多礼。现下有没有外人,还跟女儿客气什么?”陈玉阮急忙上前将陈然搀扶起来。扶着他坐下,自己这才也坐了下来。 “礼不可废,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的。”陈然看到自己女儿还是很欣慰的,至少他这个女儿聪慧。知礼数,识大体,更重要的是太子他们关系和谐。折让陈然又有了几分底气。 陈玉阮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才进来的时候见陈然面色慌乱想必是有什么事情,便开口问道:“父亲此次来是有什么是么?殿下此时不在府内,父亲要是有事女儿转达也是一样的。” 陈然摇了摇头,显然不愿意和陈玉阮说这些。有些事陈玉阮还是不知道的好。 陈玉阮也没多想,毕竟现在和京城不安稳,便道:“那我陪父亲在这等一会吧,殿下估计一会就回了。” 陈玉阮自从两次让陈儒跟踪孟辰璟得到了相同的答案之后,便一直等着孟辰璟给她摊牌,毕竟孟辰璟那么喜欢施香,要把她弄回太子府也是很正常的。先前她还有些不安,但后来瞧着孟辰璟似乎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便也作罢了。虽然她一开始心里难以接受,但说到底她和孟辰璟的婚事也不过是父母之命,本就不存在什么感情,虽然这几年她极力想让自己和孟辰璟的感情牢固一些,但似乎却并没有什么用。他们之间相对于夫妻来说更像是合作者,身为一个连感情都谈不上的合作者,她又有什么资格对孟辰璟对别人的感情指指点点呢。 只要她还是太子妃,只要她还坐着这个位置,什么都无所谓了。 孟辰璟将施香送到了最近的医馆,大夫说是********,只是不知道施香是什么体制,才吃进去就发作了,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烦照这个程度下去,疼了三五次小命都要搭进去的。 孟辰璟越听脸上寒意越重,他这个人想来机警,陈儒跟踪他的那几次他不是没发现,而是装作不知道,他以为陈玉阮是个明事理的,必然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这两个月看起来也相安无事,他心里对陈玉阮也是满意的,却不想今日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可以肯定,除了陈玉阮在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与施香的关系,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假借他的名义去给施香送东西,从而想要要了她的命! 在医馆吃了药睡下的施香被孟辰璟抱上了马车,紧紧地搂在了怀里。他轻轻地揉着施香还有些泛白的指尖,眼底的阴霾更盛了。将施香送回徵羽楼交代了小梨好好照顾她之后,这才面色晦暗的回了太子府。 “殿下回来了。”陈玉阮迎了上来,还没看清孟辰璟是什么脸色,只觉得脸上一疼整个人都歪倒在地,而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难以忽略一个问题:孟辰璟打她!孟辰璟竟然打她?! 后来站起来的陈然也跟着懵了,他可是从来没听说太子和太子妃不和,但如今这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殿下,你。。。。。。” 而孟辰璟却根本就没看到他,扭脸表情阴冷的盯着伏在地上红了眼眶的陈玉阮,一字一顿的道:“你竟然敢给香儿下毒,谁给你的胆子?!嗯?” 陈玉阮压根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听孟辰璟这么一说竟然是因为一个艺女,一想到孟辰璟竟然因为一个艺女打她,她就没忍住脸色一白。 而陈玉阮的脸色变化在孟辰璟看来就是被他拆穿的默认,当下脸色更黑了。 幸而陈玉阮还没有傻到不为自己辩解,她捂着脸哭诉道:“殿下说什么啊,臣妾是什么人殿下还不知道么?臣妾怎么会给人下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太子被逐 孟辰璟现在看到陈玉阮这模样就有点恶心,顿时睚眦欲裂,蹲下来一手钳制住陈玉阮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恶狠狠的道:“陈玉阮,你真该庆幸香儿没事,若是敢有下次,看在夫妻一场的面上,我会给你留个全尸的。” 说着嫌恶的将手一甩,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已经傻眼了的陈然回过神来,慌忙上前把陈玉阮扶起来,然后招呼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丫鬟去拿药。 陈然张了张口想问什么愣是没问出来,见自家女儿恍惚的模样也知道大概是受了刺激,便宽慰女儿道:“殿下也是一时冲动,娘娘别往心里去。” 陈玉阮全程走神状态,她是在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她明明已经要随便孟辰璟却折腾了,她什么都不管了还不成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到底是哪里做错了?给施香下毒?她什么时候给施香下毒了? 陈玉阮到底是稳坐太子妃之位,没有几分手段倒真是不可能的。本来她见孟辰璟对施香与对别人的态度十分的不同,这才不敢冒险准备冷眼旁观,男人都是这样,能新鲜多久。等新鲜劲过了那个施香还不是任她拿捏,却不想被施香给摆了一道,中毒?我要是下毒保准吃进去就立刻毒发身亡,还轮得到她死里逃生么! 陈玉阮攥着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将施香一片一片的撕碎,狠狠地踩上几脚。 这时候一个丫鬟拿了热敷的毛巾轻轻地贴上了她被打得红肿的脸颊,陈玉阮反手一个巴掌就将那丫鬟打倒在地。 “混账东西!你要疼死本宫啊!来人,拖出去乱混打死!” 丫鬟已经吓傻了。直到家丁将她拖出去自后才听见她后知后觉的哭叫声。 在准备茶点的环儿听说出事了赶紧就跑了过来,才进院子就见从大堂拉出来一个丫鬟,鬼哭狼嚎的。环儿示意家丁堵住丫鬟的嘴拖下去,自己才踏进大堂。 环儿一看这情形多少猜到了几分,她上前几步朝一脸尴尬的陈然行了一礼,恭敬的道:“老爷不若先回去,瞧着今天也说不成事了。老爷不如明日再来吧。” 陈然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听环儿这么一说便急忙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对一脸不渝的陈玉阮道:“娘娘好生休息,别与自己过不去。” 环儿让丫鬟放下东西离开。过去扶着陈玉阮坐下,自己拧了条干净的毛巾细细的给陈玉阮擦着伤口。 “娘娘也别生气,谁生的事咱们百倍还回去便是。” 陈玉阮不说话,脸色却稍微好看了一点。环儿不愧是从小便跟着陈玉阮的。一开口便说到了点子上。 陈玉阮自出生起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殿下是她的夫她无法。但别人她可就没什么顾忌了。 “施香,施香!”陈玉阮后槽牙磨得直响。想起来孟辰璟最后说的那句话陈玉阮更加是恨不得把施香抽筋扒皮,让她不得好死! 什么叫做再有下次看在夫妻一场的面上,会给我留个全尸?!孟辰璟。你真是好样的!为了一个艺女,就为了一个艺女! 环儿将毛巾放进盆里,拿起消肿的药细细的给陈玉阮抹上。轻声细语的劝导:“施香不过一介艺女。要对付她根本用不着娘娘亲自出手,咱们和京城最不缺的就是纨绔啊。她施香不是自称抚族后裔么。想必有很多公子少爷都十分想要一亲芳泽呢。” 陈玉阮总算是给环儿的话说动了,的确,施香能够安安稳稳的生活到现在,一来是因为徵羽楼的名声,二来则是没有人见过施香的样子。想必好奇心都是有的,而且十分的繁茂,只要稍加提点,有的是人往上涌。四月十五倒是一个契机。 环儿见陈玉阮神色渐渐松了下来也是松了口气,她家这位小姐温柔起来倒是很温柔,但生气起来也是很恐怖的。 孟辰璟当然不会就这么放过下手的人,陈玉阮他暂时还不想动,但并不代表不能动陈儒。他让侍卫将陈儒压了过来,还未等他文化陈儒就开口承认了。 “这件事是奴才自作主张,与太子妃娘娘无关,殿下明察。” 孟辰璟冷笑一声,陈家的奴才果然忠心,抽出侍卫的刀仍在陈儒面前,漠然道:“看在你忠心护住的份上本殿下留你个全尸。” 陈儒既然做了这件事就不会后悔,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能除掉施香,他拿起刀架在脖子上看向孟辰璟,再一次重申道:“殿下,太子妃娘娘是无辜的。”说完就好像要证实自己说的是真的,手下一用力脆弱的脖颈就划开了一道深深地口子,而陈儒的眼睛却依旧盯着孟辰璟,即便是倒下了眼睛却依旧睁着。 “埋了。”孟辰璟看都不看一眼陈儒一眼抬腿就往外走。他没亲眼看着施香醒过来实在是不放心。 陈然到底也没有将福州的事情对孟辰璟全盘托出,然后在他准备再一次去找孟辰璟的时候,京兆尹府传出了一个消息:陈先河死了。 畏罪自杀。 死前他要了纸笔将所有罪状都供认不讳,只求皇上开恩饶恕他的家人。他还写了他存放赃款的地点,事无巨细交代的清清楚楚。是的,什么都交代了,但唯独却漏了那八十万两。 今年的和京城,注定了不会平静。 陈然听说之后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最后只得决定再看看情况。毕竟当年的事太大,就算是太子他们也是瞒着的,能不说尽量就不说。 陈先河的死在孟摇光的意料之中,但陈玉阮和孟辰璟闹掰倒是意外之喜。从而导致陈然并未将当年的真相告知孟辰璟,而孟辰璟至今未接触到原本账簿所以还被蒙在鼓里。这件事倒是可以利用利用。 孟摇光得知陈先河遗书的内容之后,冰凉的笑意在嘴角蔓延开来,陈先河也是够睚眦必报的。孟辰璟逼死了他,他抬手就给孟辰璟挖了个坑,当真是主仆情深啊。 八十万两丝毫不提,这不是明摆着要瞒着孟辰璟么,而显然,陈先河在孟辰璟逼迫他的当时敢这么做,定然是做足了准备。或许他早就料到了孟辰璟要杀他而保众人。所以事先就留下了后手。也或许,是刘进点醒了他。 后者倒是可能性比较大,毕竟陈先河十分的惜命。在得知刘进这么说的时候而孟辰璟显然也是这么打算的时候就报复性的将福州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孟辰璟是从头到尾都没参与,但他的太子妃的爹参与了,而且还是连个决策者中的一个,孟辰璟最后的判决也是对他们十分有利的。福州的案子结束之后,孟辰璟转手就娶了陈玉阮。谁敢说这其中没有猫腻? “这倒像是刘进会做出来的事。”孟摇光将手里的纸张放下,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的开口。 第五琛眉眼含笑递给孟摇光一杯茶,顺着孟摇光的话往下说:“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一般做事都比较有技巧,同时也爱耍些阴谋诡计。但这与官场中的确是必不可少的。 第五琛自那日与孟辰煜大打出手之后,就一步不离的跟在孟摇光身后求上药。孟摇光要不是提不动他,早就把他扔出去了。之后孟摇光没办法。就给他上药了,谁知道第五琛竟然羞羞答答的说什么要孟摇光负责。弄得孟摇光差点把药糊他脸上。最后总算是闹腾着把药上好了,然后第五琛恢复正常开始深情款款了。 “我吃醋了怎么办,摇儿你竟然因为孟辰煜有孩子了而生气!” 孟摇光竟然无言以对。 “他哪里有我好?还是个有妇之夫,我们要是生个孩子绝对比他的可爱!” “摇儿我等不及了我们成亲吧成亲吧成亲吧。” 孟摇光现在想起来第五琛当时双眼发光说着我们成亲吧成亲吧的时候都有一种自家养了一条炒鸡大型犬的错觉。那大尾巴来回晃得她都眼花。不过经过那次闹腾,孟摇光倒是真的开始考虑了起来,知道了第五琛对成亲的怨念很大,她自己也不纠结了,人活一生随着时间的发展事态的延续,思想转变这是常态,她不该有那么大的反应的。 所以此时便能够以平常心和第五琛正常交谈,也不至于一个没绷住就想打他一顿什么的。 “你猜他会在什么时候将福州的案子推出来。”孟摇光接过茶拿在手里晃了晃,扭头看向笑意满满的第五琛。 “趁热打铁虽然不错,但陈先河的贪污案牵扯人元甚广,若是这个时候爆出来只怕会适得其反。”至少要缓一缓,待贪污案完结之后才能心无旁骛的开始审查福州案件。 孟摇光对此答案很满意,“说的不错,但这只是其一,刘进的第二个目的就是为了让陈然尝一尝备受煎熬的滋味。当他提心吊胆的熬到事件结束,才开始松口气的时候,然后猝不及防的给他致命一刀,让他这口气还没来得及喘上来便直接心肝颤的恨不得直接咽气!”刘进和水英关系十分的好,凭借他的聪慧本该平步青云,却在水英死后对这个朝堂不再那么热衷,便沉浸在了浮世中,直到这桩贪污案,才让沉浸了五年的刘进终于又活了过来,一心要为挚友洗刷冤屈报仇雪恨。 第五琛对孟摇光对人心的掌控已经有了很深的了解,此时听她这么说也没觉得有什么,夸赞道:“摇儿总是这么聪明。”勘透人心玩弄人心,却还保留着最纯真的心灵。孟摇光的眼中黑白分明,这也是她行事果决不会留下任何心理负担的重要原因。 她不是神,总有自己的私心,总会因为做一些事而牵连一些无辜,能够在这浮华的世界中保留一份对人命的慎重已是难得。 “这个世界我不喜欢。”太过于迂腐不化,君主制下奴役的世界太过悲惨,因一人而抄家灭族的无辜太多,但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纵使再不喜欢也要学会适应。 第五琛放下茶杯从身后抱住孟摇光。侧着头将唇落在了她的耳际,言语中满含温情的诉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想去哪里,我陪你。” 孟摇光歪了下头靠在第五琛身上,闭了闭眼感受着这种务必踏实安心的感觉,许久才缓缓的道:“买一个远一点的岛吧。” 第五琛抱着孟摇光的手一紧,随即反应过来孟摇光这是答应了要和他成亲了,激动地声音似乎都在颤抖。 “好。” 远离尘世。远离这个你不喜欢的世界。短短的一句话的诠释:想去哪里。我陪你。 这是孟摇光听过最好听的话,一句看似简单的承诺,却让她下定了决心要和这个愿意陪着她去任何地方的男人组成一个家。 四月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季节。 四月中旬。皇帝终于下达了对参与这场贪污案的官员的惩戒,因为人员众多,所以按照事件大小酌情处置,情节不严重的便只是将原款如数奉还即可。严重的要么入狱判罪,要么人头落地。倒是没有发生株连这样的事情。 同日,徵羽楼施香第三次登台,一段彩蝶戏水舞的如梦如幻。施香的名气可是在和京城火的不行,这次几乎大半个京城的权贵能到的都到了。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奈何施香从头到尾都蒙着面,那面纱挠的他们心里痒痒的。好奇心膨胀到了一个难言的地步。 施香下了场便往后台走,披了件披风就要去后院。却不想才转过一道走廊就被人给拦住了。 施香的眸子顿时冷了起来,瞧这人穿的人模狗样的,必然是趁着外面热闹的时候偷偷溜进来的,胆子倒是真不小,竟然敢再徵羽楼里放肆。 “你、你是什么人?”施香扮起柔弱来简直得心应手,大眼睛里尽是惶恐,还害怕的朝后退了几步。 那公子见状脸上堆满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上前一步用自以为安抚的声音对施香道:“施香姑娘别害怕,在下只是仰慕施香姑娘已久,想一睹姑娘真容罢了。” 施香听完稍微松了口气,倒不是那么害怕了,那公子见状觉得有门,便继续笑眯眯的道:“施香姑娘刚跳完舞应该累了,不如咱们去二楼包厢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权当一见姑娘真容的谢礼如何?” 施香听完表情有些纠结,想答应又不想答应,看着十分的为难。 这人倒是没有催,静静地等着施香的答复,只从始至终都看着施香给她施压。 “多谢公子好意,只是施香累了,想回去休息。”施香咬了咬唇还是决定拒绝。 这人听罢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可是听说了有个人和施香走得非常近,关系不一般。而他自认为亲自来请一个艺女已经够给施香面子了,施香是无论如何都不该拒绝的,却不想施香竟然拒绝了! 这人看着施香湿漉漉的眸子愣是将怒气压了下去,耐心的道:“施香姑娘怎么能这么不给在下面子呢,只是在徵羽楼里吃个饭而已,施香姑娘又何必推辞?” 施香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又朝后退了一步,看着这人道:“公子好意施香心领了,只是施香真的累了。” 这人算是彻底装不下去了,一见左右无人上前一把抓住施香的手腕,恶狠狠地道:“爷来请你是给你面子,你敢不去!” 施香被他捏的手腕疼,挣了几下没能挣开,眸子里顿时起了一层水雾,咬唇道:“你放开我!这里可是徵羽楼!” 这人听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两声道:“徵羽楼又如何?徵羽楼会因为你一个小小的艺女就得罪我爹么?哦,你还不知道我爹是谁吧,他可是朝廷三品大元,你一个小小的艺女可招惹不起。识相的就跟本公子上去,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 施香似乎被他吓唬住了,哆哆嗦嗦的道:“你、你先放开!” 这人也觉得施香这小身子骨没什么威胁,便放开了,挑眉一副嚣张的模样看着她,等待着她给自己服软。 只见施香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身后,惊讶的叫了一声:“楼主!” 这人便反射性的朝后看。只见身后空无一人,反应过来之后回过头来发现施香已经跑了。 这人抬腿就追,施香死命的往楼上跑。她在琉璃台的时候抬眼就能看到孟辰璟,自然知道孟辰璟在那个包厢,推门就进去了,进去之后立马把门给上住,窗户也从里面关上。还顺嘴把灯给灭了。 孟辰璟正准备下楼去找施香。却见这丫头火急火燎的跑过来关门关窗灭灯的。顿时有些无语,伸手将施香捞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的问:“怎么了?” “嘘~”施香小声的道。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果然听见走廊上杂乱的脚步声,又听到刚才那人气急败坏的叫声,身子不由的抖了抖。稍微有些害怕。 孟辰璟此时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黑暗中的眸子溢满了怒火。他的人也敢碰,真是活腻味了。随即在施香耳边小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施香轻轻地点了点头,凑到孟辰璟耳边缓缓的道:“我不怕。”说着拉着孟辰璟的手紧了紧。想了想又松了松。 孟辰璟觉得施香的小动作可爱极了,正准备起身出去看看,却被施香牢牢地挡住了。“别去,咱们不和他一般计较。” 孟辰璟能感觉到施香这是在为自己好。他这才想起来他告诉施香的身份是商家,来和京城小住的,而外面那人显然很有来头,至少在施香看来是的。她宁愿自己受委屈不愿意告诉自己让自己为难,倒是难得的好性情。 孟辰璟爱怜的摸了摸施香的脸蛋,凑过去亲了亲施香的嘴唇,想要安抚她不要这么的不安。 孟辰璟一开始倒也不是有意要瞒着她的,毕竟一开始不知道施香的出现到底是不是别人故意设计的,这才瞒着,到后来相处的的日子里倒真是忘记说了,如今看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若是说出去施香生气了可怎么办?虽然自己不是故意瞒着她的,但到底是没说实话。而且自己家里还有个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孟辰璟这么一想就有些烦躁,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家里的事有些见不得人,不想让施香知道。但他又不可能瞒着她一辈子。 很快,门被暴力的敲响,外面传来那人的怒骂,尽是照着施香来的,骂的极为难听。孟辰璟脸色一沉就要将施香放开打开门出去,还是施香一把抱住他没让他动弹。 “什么人也敢在徵羽楼撒野,当本楼主是死的么!”莫楼主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那人咒骂的声音猛然一制,倒是配起了笑脸,而后愤愤不平的走了。 施香这才终于是松了口气,打开窗户就着外面的灯光点了灯,一看孟辰璟脸色不虞的站在那里没动,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拉了拉孟辰璟的手,撒娇道:“君泽别生气了,他们不敢在徵羽楼放肆的,我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了。” 孟辰璟还是不说话,施香走过去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讨好似的扑进他怀里,拱了拱开始撒娇卖萌。 孟辰璟终于还是没敌得过施香的诱惑,无奈的叹了口气宠溺的看着自己怀中撒娇的人,缓缓的道:“香儿,我能保护你的。” 施香嗯嗯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孟辰璟无语,明显看出来施香只是在附和他,但是没关系,他会说到做到的。 四月十六日,朝臣们以为终于过去了的贪污风暴再起波澜,刘进递上去的一本奏折直接导致了皇帝身前桌案的死亡。 这本奏折是陈先河写的。 上面记录了福州赈灾那八十万两银子的起始。从设计水英到勾结兵部尚书陈然偷梁换柱,到作案细节说的清清楚楚。但这本奏折里丝毫却没有提孟辰璟。 若是陈先河在奏折里说一句‘太子殿下并不知情’,皇帝还会怀疑有人故意揭露此事针对太子,那这件事的走向就又是另一种了。但是没有。 聪明人的脑回路和常人是不同的。他们思考事情的方式显然也不同。 在皇帝看来,这上面就是故意避开孟辰璟的问题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了下来。而宁靖昨晚才传来消息,说孟辰璟派人安抚了陈家一家,并安排人今日送他们出京。 原本很平常的动作,此时在皇帝看来却是为了弥补。也就间接的坐实了孟辰璟不到参与此案还弄不好是主谋的猜测! 孟辰璟这次可是真的冤。本来么。陈先河的确是他逼死的,毕竟贪污案是从他起始的,而他又是主谋。若他不死皇帝心中的怒火不息,那皇帝又岂会那么容易放过其他人。 孟辰璟其实做了一个很正确的决定。杀一人而保众人。他去见陈先河的时候也说了,利弊分析的很到位。而除了这样的事说到底的确是陈先河自己作的。孟辰璟能做到承诺护着他家人就已经很仁至义尽了。 奈何陈先河不这么想,在那之前又被刘进洗脑了,知道最终难逃一死死前还给孟辰璟挖了坑。 陈先河怕死。谁要他死。他就是死也不愿意让那人安宁。 桌案掉下台阶直接砸在了刘进面前,只差一点就要砸到他了。 刘进却毫不在意,朗声道:“陛下。这本奏折是清理牢房的衙役在关押陈先河的牢房里发现的,因昨日已晚便没有及时进宫呈给陛下,望陛下恕罪。” 众人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皇帝就发起了脾气。这下一听刘进说是陈先河,顿时脸上神色都变得古怪了起来。尤其是兵部尚书陈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的细汗密密麻麻的就冒了出来。 皇帝手里攥着奏章站在高台之上,脸色发黑目光含怒。声音冷得简直要将人都冻僵。 “陈爱卿!” 陈然乍然一听皇帝叫自己,一个没绷住吓得坐在了地上,表情恍惚神色慌张。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 皇帝一看不用问就知道陈先河这奏章上写的都是真的,心下已经把陈然判了死刑。当年他对水英做出这样的事情有多愤怒。此时对陈然的恨意便是成倍的增长! “来人,把陈然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金銮殿内顿时哗声四起,孟辰璟更是一脸的震惊,没做他想踏出一步阻止道:“父皇!陈然身为兵部尚书即便有错也该交大理寺候审,查明真相之后再做判决!” 孟辰璟可不糊涂,虽然他最近对陈玉阮厌烦的可以,但陈然坐着兵部尚书的位置,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不明不白的出事,他已经损失了一个户部尚书,若是连陈然都没了,那他可就元气大伤了。 孟辰桓低着头不言不语,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他可真是佩服孟摇光的手段,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把陈先河弄死了还不算,又极其巧妙的由刘进这个出了名的油盐不进的揭开了福州的旧案。孟辰桓见皇帝这表现不用想也知道奏折上写的事什么。孟辰璟,你还真就别挣扎了,今个这兵部尚书是注定要折在里面了。 皇帝见上前的侍卫站在原地不动,顿时火就更大了,“都愣着干什么?!朕还没死呢就急着另投新主了?!要造反是不是?!” “奴才不敢!”侍卫赶紧跪下。 “皇上息怒!”大臣们将皇帝这是气疯了,顿时都惶恐的跪下,一时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宁靖,把他们都带下去!”皇帝看着底下跪着的人怒火不仅没消散反而更加大了。 “遵。”宁靖挥手,殿外两个穿着黑金鹤服的暗卫带着黑铁半遮面面具,一言不发的将有些吓傻的侍卫给拉了出去。而宁靖则一手提起手脚都发软的陈然就要把他往殿外拖。 “父皇!”孟辰璟无法,只得再度开口。 孟辰璟知道,当皇帝说出‘造反’二字之后他就不该再说话,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陈然出事,他是自己的岳父,是太子妃的爹生父亲,他甚至不知道陈然犯了什么事让皇帝如此暴怒,却不能在这种时候一言不发。 孟辰璟简直咽了一口老血,心里更是把陈然给恨上了,平时看着挺老实的原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陈先河他没保住但至少他这是与许多人有利益冲突,他不死别人也得半死不活,他死了一了百了,那些支持他的人至少不会觉得他薄情寡义,但陈然却不一样。陈然与他的关系不一般。于情于理他都要尽力而为。 孟辰璟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陈然所犯罪状是与陈先河挂钩的,就算意识到了,当年这件事他们是瞒着孟辰璟办的,当初孟辰璟被皇帝指派查办此事,人证物证都指向了水英,还未细查水英便在牢中畏罪自杀。且还留下了认罪书。同一时间水家所有入狱人员皆是服毒奔赴黄泉,孟辰璟虽然想查但却不得不就此草草结案。如今时隔五年,他又如何能够想到陈先河和陈然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呢。 皇帝挥手将奏折砸在了太子头上。指着他怒骂道:“混账东西!当初福州案件是你亲自督办的!看看你办的是什么事?!陈先河和陈然狼狈为奸推了水英做替死鬼!整整八十万两能追回来才有鬼!当初结案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的说就是水英监守自盗?!你们真是好样的!水家三十几口在牢中被毒杀竟然被判成了畏罪自杀!太子!你真能耐!” 孟辰璟一听就懵了,他消化完皇帝的话意之后,急忙拿起奏折看了起来。越看越心惊,最后眼珠子都红了! 他扭头死死的盯着瘫在地上目光无神的陈然。恨不得将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 大概是孟辰璟的目光太过阴森,陈然一个激灵回神。见孟辰璟这样看着他一时会错了意,还以为孟辰璟是因为他隐瞒福州的事而生气,陈然这时候脑子清醒了,他想起了自家女儿。顿时觉得这事是自己办的,而女儿已经嫁人了,绝对不能够牵扯。便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道:“皇上明察!当初是陈先河先来找的罪臣。罪臣一时贪心没忍住诱惑便答应了,此事都是陈先河与罪臣一手计划的,与太子殿下无关啊!当初太子要彻查此案陈先河怕查处什么不对便将水家的饭菜中加了毒,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水英最后的认罪书,也是找了当地最好的临摹师假写的!后来水家一家皆亡,又有先前的人证物证摆在那里,再有水英的认罪书,太子殿下受了蒙蔽才判了冤案。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宽恕,陈先河与罪臣死有余辜,罪臣愧对皇上信任,请圣上——降罪。” 皇帝冷着脸听着陈然认罪,并一心一意的为孟辰璟推脱。他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就更加加重了皇帝的疑心,再联想到陈然的女儿陈玉阮是如今的太子妃,皇帝心里便自认什么都明白了。 “带下去。”皇帝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暴怒压了下去。 “着内阁拟旨为水家翻案,将陈先河与陈然的罪行罗列清楚昭告天下,陈然与三天后处斩,陈家财产一律充公,陈家一家发配西哲苦寒之地,改奴籍终生不得踏出西哲半步。太子失察,下月起程去郴州历练吧,去之前就不用来上朝了。退朝!” “恭送圣上。” 孟辰璟傻眼了,皇帝这是要。。。。。。驱逐他?! 孟辰桓高兴了,抿着的唇笑意藏都藏不住。 朝廷经过这两件事有些动荡不安。朝臣们有的看孟辰璟失势有的立马想要另投明主,有的则继续观望。毕竟皇帝没有当众要废黜太子,而皇帝对嫡长子的执着他们也都是知道的,心里大半是不愿意相信皇帝会真的废黜太子的。让孟辰璟去郴州也只是想让他历练一下罢了。 这厢皇宫里才下朝,朝臣们还没走出宫门,孟摇光这里就得了消息。 “看来皇帝这次是真的怒了。”莫楼主静静地听完之后感慨似的下了总结。 孟摇光端茶冷笑:“他发怒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自己养儿子养成这样,怪谁啊。 施香颦着眉声音冷硬的道:“陈先河和陈然死的也太便宜了!”她水家三十几条人命可都葬送在了这两个人手中了。 孟摇光听罢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所以说我讨厌这个世界。”一人做错全家遭殃,更可怕的事所有人都觉得理所当然。 莫楼主怪异的看了眼面色不虞的孟摇光,随即转移了话题。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算是落幕了,施香,你还要和孟辰璟纠缠么。” 施香指尖绕着杯沿一圈又一圈,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细细的道:“他说过要和我一起死的。”我怎么能放他一个人呢。 孟摇光毫不意外施香会有这样的选择,很多人都认为女人的恨来的莫名其妙,却从不知道,女人恨的比起事实来说,更重要的是态度。孟辰璟总的来说在福州的案件上就是躺枪的,他在证据面前很轻易的相信了证据,这是人之常情。但怪就怪当时孟辰璟和水蓉芙的关系不一般。而水蓉芙是那么的信任孟辰璟。等来的却是证据确凿即将定案的消息。 皇帝下令水家一家入狱。孟辰璟甚至一面都不曾去见过她。到后来水家被毒害,他竟然并未细查就这么听信了衙役的一面之词就信了。甚至从头到尾,他连她的尸体都没有说去看一眼。当天就定了案。以水家一家畏罪自杀为结尾。晚上就这么让人堆成一堆拉出去随便埋了。若不是她被颠簸醒趁那些人不注意滚了下来。只怕现在她已经成了森森白骨了。 施香想起来都觉得浑身发抖,那晚的饭菜难得的可以入口,而她却半分胃口都没有,只是被娘亲劝着随便吃了两口。幸而如此才逃过一劫,今日才能亲眼看着仇人血债血偿。 “孟辰璟下个月就要启程去郴州了。你要跟着去?”孟摇光歪着头看向一脸苍白的施香,询问道。 施香缓缓回神,看向孟摇光认真的道:“少将军尽可放心,水蓉芙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施香,会遵照少将军的吩咐诱导孟辰璟的。” 孟摇光勾唇一笑,淡然道:“我知道。”水家的仇是报了。可水蓉芙的仇还没有,施香不是说了么。要孟辰璟和她一起死。 “郴州终日严寒,小心身子。”说到底施香变成这个样子莫楼主有很大的责任,他见惯了世间不平,看遍了人生百态,但终究还是适应不了这样的世界,做不到无动于衷。 “我会的。”施香浅浅一笑,对于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她还是很感激的。 门忽然被敲响了,宫铃站在外面不轻不重的开口:“太子来了。” 施香听罢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孟摇光笑的意气风发,“若是陈玉阮也去那才热闹呢。”没了兵部尚书爹爹的陈玉阮,还能拿什么跟她斗? 孟摇光却是将目光落在了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手捻着茶杯似笑非笑的开口:“她会去的。”如今她除了太子妃的头衔什么都没有了,又如何会不紧紧地抓住太子这棵大树。孟辰璟被遣去郴州,不知何时能够回来,而她嫁进来这五年来并无所出,连个依仗都没有,她不去等着将太子妃的位置拱手送人么。 莫楼主目送施香出去,转过头对孟摇光道:“你信施香对孟辰璟除了恨再无其他么?” 要说起来其实莫楼主不该这样怀疑,他是知道施香在阴阳谷受了多少苦才变成如今这个模样的,若非心里有滔天的恨意如何能够承受住那生不如死的痛楚。但当他见到施香面对孟辰璟时那情真意切的模样,真的是有些分不清施香到底是恨孟辰璟的,还是爱他的。 孟摇光回头挑眉望向莫楼主,笃定道:“就因为她爱他,所以恨他。” 因为爱他至深,所以在福州的事情出了之后恨他入骨。所以施香在孟辰璟面前表现出来的是真的爱,施香的报复就藏在这爱中。现在孟辰璟有多幸福,将来就会有多痛苦。女人最擅长用的是软刀子,而当你沉沦在温柔乡无法自拔的时候,再狠狠地在你心口捅上一刀,当你回神时就会发现,以前的每一滴柔情蜜意都将成为你此刻的痛苦,直至生不如死。 莫楼主听罢有些无语,他真的觉得女人是世界上最神奇的生物。明明平日里柔弱似水,好像一根手指头都能戳死似的,但在经历了大起大落之后,却会变得无比的坚强勇敢,这方面是所有的男人都比不上的。 施香迈着脚步不紧不慢的走出后门,才踏出一步就被孟辰璟拉住搂在了怀里。施香甚至能感觉到孟辰璟身上深深地绝望与痛苦。她抬手抱住孟辰璟宽厚的腰身,像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的抚摸着他的后背。试图来缓解孟辰璟的痛苦。 孟辰璟一言不发的将头迈进施香的颈窝,抱着施香的手越发用力,施香却像是没感觉似的不发一言。 “乖。不气,有我陪着你呢。”施香软软糯糯的声音轻轻地响起,耐心的安慰着受了伤的孟辰璟。 孟辰璟力气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将施香的腰勒断,却在听到施香忍不住闷哼的时候一下放松了力道。就好像气鼓鼓的皮球一下子泄气了一般,整个人都灰败了。 “蓉儿,蓉儿。对不起。。。。。。” 施香听着熟悉的声音叫着她熟悉的名字。整个人身体一僵,然后觉察到脖颈处一凉,似乎有一滴冰凉的东西落下。莫名的心中一痛。 孟辰璟,孟辰璟,这声对不起来的太迟了!太迟了! 不知过了多久,施香身子轻轻地晃了几下。皱了皱鼻子委屈的道:“君泽,我站不稳了。”说着整个人都朝后倒去。 孟辰璟见状猛地一惊。搂着施香在半空中快速转了半圈,只听噗通一声响,孟辰璟的后背结实的砸在了地面上,而施香则结实的砸在了他身上。 施香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眼睛都红了的孟辰璟。控诉道:“君泽,鼻子疼。” 孟辰璟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抬手捏了捏施香红彤彤的鼻尖。声音沙哑的不像样子,“傻瓜。下次撑不住就朝我那边倒,我皮厚,耐摔。”他适才清楚的感觉到施香要摔的时候强撑着朝后仰去,这才心里一紧抱着她快速的换了位置,一时没撑住就齐齐倒在了地上。别说,摔的还真疼。 施香嘟了嘟嘴半起身跨坐在孟辰璟腰上,伸出手指着他道:“才不要,谁教你刚刚抱我的时候叫的是别人!哼!”说着脑袋一甩,摆出一副我生气了快来哄我的样子。 孟辰璟一愣,而后才回想起来刚才他恍惚间似乎叫了蓉儿,孟辰璟抿着唇看者一脸生气的施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施香等了一会见孟辰璟不说话,便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见孟辰璟似乎在看着她发呆,又重重的哼了一声,一会没憋住扭过头来委屈的小声的问:“蓉儿是谁?是君泽喜欢的人么?比喜欢我还要喜欢么?” 孟辰璟回神,不经意间装进施香纠结又懵懂又期待又害怕的眼神中,他伸出手抚上施香的脸颊,声音喑哑却轻柔的道:“蓉儿是我第一个想要和她过一辈子的人,可是后来我犯了错,她就丢下我走了。” 施香听的有些茫然,就听孟辰璟又道:“香儿是我现在时时刻刻都想要在一起的人,但是蓉儿已经住进了我的心里,忘不掉了。”是的,忘不掉了。 其实要说孟辰璟对水蓉芙的感情有多深也不尽然,只是恰巧在那个年纪,遇到了这么一个让他心动的人,又恰巧在难舍难分铭心刻骨的时候,又出了那样的事。那时候所发生的一切造就了今日孟辰璟对水蓉芙的思恋,一个求而不得,舍之远去的女子。 当年他处理完水家的案子返回大理寺的时候,得知大理寺卿下令将人连夜拖出去埋了。主要是那时候贪污案太严重,牵扯了福州数万灾民,和京城内的百姓也是,听了风声之后差点把大理寺给掀了。 孟辰璟问地方快马便赶了过去。当时土已经埋了一半了。他叫人将人一个一个的挖出来,还要小心翼翼完完整整。加上水英统共三十七个人,还差一个。孟辰璟找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看到水蓉芙的尸体,他惊喜的同时又心痛。他一时不察让人钻了空子,害的水家一家尽亡还要他们背负百姓罪臣的罪名,水蓉芙该是如何的恨他啊! 孟辰璟最后派人买了棺材将水家的人一一安葬,立了无名碑。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他的心腹其他都被灭了口,所以没有人知道水蓉芙还活着。所以当他看到那熟悉的芙蓉花的时候心里又激动又难受,最终还是没忍住去了徵羽楼。终于他见到了施香,这个比水蓉芙当年还要小上一岁的抚族姑娘。孟辰璟有时候很迷茫,施香静静的时候他总过一种她是水蓉芙的感觉,但一旦施香动起来。则完全没有水蓉芙的影子,连那原本相似的眼睛都变得灵动起来,和水蓉芙当初的沉静十分的不同。 孟辰璟知道这也许是一个局,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施香,若是她,想要什么便拿去吧。 水蓉芙是孟辰璟心底唯一的柔软,不可替代的一片净土。 “香儿。若是这样。你还会喜欢我么?”孟辰璟眼睛通红却深情的看着施香,仿若不是在问,而是只不过是想要说这句话。答案是什么他都不在意。 施香一把抱住孟辰璟,眼泪滴答滴答的就点了下来,委屈的道:“你说过要和我一起死的,怎么能丢下我!” 孟辰璟被施香哭的有些无措。正说着别的话题怎么忽然就变成了他要丢下她了?他什么时候说不要她了? “你明明知道我喜欢你你还那么说,不就是不要我了么?呜呜呜。你怎么能这样!”施香哭的一塌糊涂,大滴的泪珠不要钱似的往孟辰璟胸口落,看的孟辰璟心疼死了。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不要香儿呢。快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孟辰璟出声哄着她,一边还用手给她擦泪珠。 施香哭的抽抽搭搭的。断断续续的道:“那你、你要是回、回家了怎么办、办?呜呜呜,你你你、一定是要回家了、了、不不要我了才、才这么说、说的!” 孟辰璟心里的烦闷被施香这么一哭就给哭没了。急忙从地上坐起来将施香抱在怀里好声好气的哄着:“乖香儿别哭了,再哭我亲你了啊。” “呜呜呜、你、你坏蛋!唔。。。。。。” 孟辰璟心满意足的堵住了施香的嘴,见施香发起愣来瞬间忘了哭,便凑过去加深这个吻。 施香眨巴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孟辰璟的脸,觉察到在做什么的时候脸蛋噌的一下就红了,双手在他胸前推了推,没推动。 孟辰璟觉得差不多了才放开,意犹未尽的看着瘫在他怀里的施香,阴沉了一天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 “香儿,要是我有事瞒着你你会怪我么?” 良久听不到施香说话孟辰璟低头看去,只见施香红着脸嘟着嘴呆愣愣的在走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孟辰璟拖着施香的腰带着她起身,随手拍了拍身后的土捏着施香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渐渐退去的红色的眼睛里满是笑意,却又带着点郑重其事的味道:“香儿,我骗了你,我不是商人。” 施香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抿了抿唇最后干巴巴的可怜兮兮的道:“所以以后要我养你么?” 孟辰璟一听表情没绷住顿时哭笑不得。 施香见状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非常霸气的道:“没事,以后我养你。”末了又加了一句,“我赚钱很多的。”意思是养你足够了,你放心好了。 孟辰璟一把把施香揉进了怀里,觉得心里被装的满满的。 “香儿,香儿。。。。。。” “我在。” “我下个月要离开和京,香儿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施香沉默了一下,孟辰璟以为她担心徵羽楼,刚准备说话就听施香闷闷的开口了。 “那我们还回来么?” 孟辰璟心神一禀,笃定的道:“回!” 孟辰璟在施香这里得到了安慰,而迎接了陈然噩耗的陈玉阮可就不这么好运气了。 环儿静静地站在大堂看着陈玉阮将大堂内所有能摔的东西统统给摔碎,最后无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才缓缓走了过去。 “娘娘,您还有太子。” 陈玉阮听了这话就像是在绝望中见到了希望,蒙上了灰尘的眼神忽然就亮了,略显神经质的揪着袖子一遍一遍的说着:“对,就算陈家没了,我还有太子,我还是太子妃,将来还会是皇后。。。。。。” 孟辰璟从外面回来就见大堂内一片狼藉,随即厌恶的皱了皱眉转身便走了,他本来还想好歹是自己的太子妃,稍微安慰一下的,但如今看来是不必了。 “殿下!”陈玉阮一见到孟辰璟便不顾满地的碎片冲了过去。脚下却被绊了一下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一双手扑在了碎片上,顿时血淋淋的。 孟辰煜停下了脚步,就在陈玉阮以为孟辰璟会扶她起来小心的嘱咐她小心的时候孟辰璟却仅仅只是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她。 “你可知陈然为何会被诛杀,而陈家为何会落罪?” 陈玉阮就着趴下的姿势缓缓摇了摇头,眼睛里尽是迷茫。她的确是不知道,今天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一个上午陈家就天翻地覆了呢?她被这个消息打击的怒不可遏。根本就没来得及细想。 孟辰煜唇角嚼着冷笑。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已的陈玉阮,咬着牙道:“陈然和陈先河合谋吞了五年前福州的赈灾款,整整八十万两。设计将罪名推给了水英,狱中毒杀水家三十余口,现下被刘进挖了出来,陈然供认不讳。这就是你的好爹爹啊。” 陈玉阮听完脸色瞬间就白了下来。当年福州的案子她也是听说过的,百姓群情激昂据说差点把水家的祖坟给挖了。但如今这个罪名落在了自家头上,又是如何个光景?她这个太子妃还会是太子妃么?皇家如何会要一个有着品行不良贪污受贿的爹爹的太子妃? “怎么会?殿下!臣妾不知道此事啊殿下!你一定要相信臣妾!臣妾真的不知道我父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啊!”陈玉阮脑子里想的都是自己这个太子妃做不长的事,惶恐的向前爬了两下,连满是伤口的手都顾不得了。 孟辰煜却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掉了。 “殿下、殿下!”陈玉阮毫无形象撕心裂肺的吼叫着,泪水糊了一脸。再无昔日端庄的模样。 环儿等陈玉阮哭够了,这才上前将她搀扶起来。吩咐躲在门外的丫鬟去端水拿药,另外吩咐其他人打扫大堂。便搀扶着陈玉阮回了自家院子。 陈玉阮全程毫无反应,环儿耐心的给她一一挑出手上的碎片,然后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娘娘,洗澡水放好了,奴婢伺候你梳洗吧。” 陈玉阮木然的点了点头,跟着环儿去了侧间。 环儿伺候陈玉阮进了浴桶,照往常一样给她捏了捏肩膀,然后才道:“娘娘稍微泡一会,奴婢去取些安神的精油来。”说着就退了出去。 环儿关上房门用手帕掩着面恶意的笑了,陈玉阮,当初你发脾气用鞭子将我抽的半死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 环儿是与陈玉阮一起长大的,不如说是被陈玉阮虐着长大的。陈玉阮看似品性很好,但一旦暴躁起来手段狠着呢。这也是小时候家里娇惯的原因,她从小就知道这个小姐看起来和善其实很难相处,自她懂事没有一天不挨打的,最狠的一次就是被陈玉阮用鞭子抽。 那时陈玉阮才九岁,新的了一个红色暗纹的鞭子,环儿也不过才十一,当时陈玉阮试着玩一下没注意就抽到了环儿身上,这一下可不得了了,陈玉阮便不在虚空中抽了,而是直接朝环儿身上招呼。陈玉阮那时候小下手没轻重,觉得好玩便狠命的抽,等到她累了就发现环儿浑身都是血,别的丫鬟见里面没动静了这才进去,得了陈玉阮的允许才去叫大夫,事后陈玉阮竟然还能没事人一样跟环儿说不是故意的。陈玉阮的恶性子就这样被陈家的人纵容的越来越严重,直到嫁到了太子府才有所收敛。 环儿拿了精油回来,细细的抹在了陈玉阮的太阳穴上,轻轻地给她揉着。 陈玉阮大概是终于回神了,声音哀切的对环儿道:“环儿,就只剩下我们俩了,一个好好的家就这么没了。” 环儿动作不停,依旧不紧不慢。声音也很是平稳:“娘娘,您还有太子。” 陈玉阮听到环儿说孟辰璟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环儿知道这是气的,却并不当回事。 最后陈玉阮泄了气,放松了身子恨恨的道:“太子如今被施香勾的魂都飞了,没见他今个见我是什么态度么!” 环儿并不搭话,良久陈玉阮才软了语气,颓废的道:“环儿,以后我们要怎么办啊。” 环儿放下手拿了毛巾将陈玉阮太阳穴的精油擦干净。缓缓地给她顺着头发慢条斯理的道:“娘娘,要个孩子吧。” 陈玉阮被环儿的话点醒了,是的,要个孩子!有了孩子就有依仗,必须要个孩子!趁她还是太子妃的时候! 孟辰璟被发配,最高兴的要数孟辰桓了。只要孟辰璟不在和京,不说一辈子。只说一两年。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和京城的天估计都变了。 孟辰桓此时正和宸王妃张书宁一脸喜意的喝茶。 “少将军下的一盘好棋!”张书宁眉开眼笑的道。 她很少这样喜形于色,只是今日这战果实在是太令她满意了! 陈先河陈然被废,孟辰璟又被发配到了郴州。且不说现下的成果,只说以后,这和京城最出息的皇子除了宸王再无他人,那朝廷的人还不上赶着来站队啊。 孟辰桓也笑。只是这笑有些假。“的确,孟摇光的本事的确不小。尤其是她的脑袋,全天下的智囊加在一起,也不见得能够斗得过一个孟摇光。” 张书宁止住笑意如有所思的看向孟辰桓,委婉的表示道:“殿下。如今我们与安王府是合作关系,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切不可做出令安王府生疑的事啊。” 张书宁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孟辰桓。他当真是十足十的小人,明明前一秒正在合作。下一秒他就有可能因为利益将合作对象卖的一干二净。这就是孟辰桓。 张书宁简直不用想就知道孟辰桓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忌惮孟摇光。但忌惮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还要依靠着孟摇光达到目的,可是半点忌惮之意都不敢表露的。皇帝也忌惮安王府,孟辰璟也忌惮安王府,都选择了与安王府正面为敌。可是你看,安王府怕了么?没有,皇帝一心要对付安王府,孟摇光就敢打压嫡长子送庶子上位;孟辰璟两次出手加害安王府,孟摇光随便一折腾断了孟辰璟两条臂膀,连他自己都搭了上去被发配到了郴州。瞧瞧,这就是与安王府为敌的下场。张书宁了解孟辰桓,所以才会怕孟辰桓一时脑抽惹了安王府不快,要动手至少要等达到了目的之后,至少那个时候孟辰桓已经是九五之尊了,孟摇光要下手也要看着点分寸。而自己下手对付孟摇光也多了几分把握。 孟辰桓知道是这个理,但他就是这样的性子,目关短浅且思虑不周。若非有张书宁这个沉稳的贤内助在,他也不会顺顺利利的活到封王这一步。 “琬君放心,我心里有数。” 张书宁见孟辰桓这么说也不好多说,便笑着转移了话题:“如今户部兵部空缺,殿下可有人选?” 孟辰桓想了想觉得户部兵部这两个位置举足轻重,是自己的人上位最好,但皇帝如今并没有开口说起此事,是不是他心里早有人选他也不知道,就怕贸贸然的推举会适得其反。最后还是决定走一趟安王府,毕竟福州的事落幕,他还是要去感谢一番的。 张书宁听了觉得也是,便贴心的嘱咐孟辰桓早去早回注意安全,说是等他回来用膳,孟辰桓这才转身走了。 张书宁看着孟辰桓的背影叹了口气,轻轻的揉了揉额头担忧的道:“殿下在尚书府做的事但愿安王府没有察觉。”想起这件事张书宁就觉得糟心,越发觉得孟辰桓不靠谱,那种时候怎么可以随意的破坏孟摇光的计划呢!竟然还妄图抓到陆一帆来一个人赃并获,然后顺势将陆一帆偷的账簿公诸于众,从而拿下陈先河。 张书宁叹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冲动的人?明明孟摇光已经布好了局,你不按照这个走还要抓人家的人,被孟摇光知道孟摇光能饶了了么!何况若事情真如孟辰桓预想的那样进行,孟辰桓便会陷在这件案子里摘不出来了,皇帝稍微一疑心这件案子很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就等于在做无用功,还平白糟了皇帝猜忌!而孟摇光这边得知消息又会如何看待孟辰桓这个合作伙伴? 张书宁简直不敢想象。若是没了安王府,孟辰桓将会是个什么样子。这还是好的,若是安王府也像对待孟辰璟一样对待孟辰桓,宸王府是绝对逃不掉的!因为宸王府的人和太子府的人一样都不干不净,只要查都能查出东西。孟摇光太厉害,张书宁真的是一点都不想与之为敌。 孟摇光端着茶杯听着孟辰桓认真地说出佟治的名字,手一抖差点把茶给翻了。 “你说谁?佟治?” 孟辰桓不知道为什么孟摇光会如此反应,点了点头道:“是的,佟治在吏部侍郎的位置上坐了几十年,他有足够的资格升迁,还不至于被父皇猜忌我往里面安插自己的人手。” 孟摇光放下茶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孟辰桓。无语道:“你竟然要用佟治?那个我让你让他查户部的帐被发现还不自知从而让陆一帆陷入危机的蠢货!你竟然要用他?!” 孟辰桓顿时有些懵了。回味了一下孟摇光的话,瞬间就发现了重点,而后他的脸色一阵发黑。阴沉的模样好想要吃人一般。 “这件事是我的疏忽,不过好在陆一帆没事,否则我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孟辰桓很明智的低头认错。将自己的身份降的很低,从而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孟摇光端起茶杯掩住勾起嘲讽笑意的嘴角。若是不了解孟辰桓还当真会以为他这是在礼贤下士呢,可孟摇光却是知道。孟辰桓是在心虚,所以孟辰桓处处都会被孟辰璟压上一头,主要是他太蠢了。 “殿下说的是,要不是孟辰璟听到风声赶到。只怕刘进掘地三尺都要把陆一帆给挖出来呢。”孟摇光这话说的意味深长。 陈先河是孟辰璟的人,而孟辰璟赶来不是为了抓住陆一帆而是为了放走他,这其中的深意可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能明白了。而放走陆一帆这个任务明明孟辰桓也能做。最后反而却是放孟辰璟做了,到底是为什么。可就只得深思了。 孟辰桓知道孟摇光这是看出来了,毕竟能够不动声色的算计陈先河陈然两大朝臣,以及一个风头正盛的太子殿下,孟摇光又岂会没料到孟辰璟回去呢,孟摇光这是不信任他做了两手准备啊。 但他并不打算承认,毕竟孟摇光还要依靠他来打击孟辰璟,他自负的认为这世上除了他在无人能与孟辰璟相对抗,所以对孟摇光的态度并不若张书宁那般小心翼翼。 孟摇光也不在意孟辰桓的态度,毕竟从一开始她都没想过要送孟辰桓坐上皇位。她望着远方天空西沉的夕阳淡淡的道:“尚书的位置殿下就不用操心了,如今太子幽禁不日便要前往郴州,皇帝必然会选择一位皇子与殿下分庭抗争,而六皇子则是最佳人选。说到底皇帝还是最疼爱他的嫡长子的,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不忘为他铺路。六皇子是孟辰璟的人这个人尽皆知,皇帝用的也放心。待孟辰璟归朝,六皇子手里的人手就回变成孟辰璟的,这个是理所应当的。 若不出意外的话,明日福州旧案的圣旨一下,皇帝就回宣布让六皇子随朝,同时关于尚书位置空缺的事也必然会例行公事般的询问六皇子,觉得合适就会采纳,从而表示出自己的态度,六皇子同样是他的皇子,他同样看重。不过最多也只是用一人,另一人皇帝必然早有打算,所以说殿下就不用去触皇帝的眉头了。” 孟辰桓听罢原本有些喜意的眉梢瞬间皱了起来,他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让孟辰璟吃了个大亏,难道在孟辰璟不在朝的时间里还要花大把的时间对付孟辰煜么?! 孟摇光不用看都知道孟辰桓在想些什么,她站起身缓缓地走到七星湖旁,低眉敛眸的看着湖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淡然的开口:“殿下也不必忧心,皇帝将六皇子放上去也只是为了牵制殿下,但为了达到这个效果自然会让六皇子拥有实权。有什么差事殿下尽可以让给六皇子让他来做,从而与六皇子培养一下感情。殿下该知道,孟辰璟虽然看重六皇子却也一直不信任他,所以从未让他接触过政治中心。若是六皇子一辈子这样也就算了,但偏偏皇帝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六皇子觉得,开口吃了肉的人再让他回去吃素不沾荤腥,那这个人会如何?终归六皇子心里会不舒服,你可以借着孟辰璟不在的机会策反六皇子。一面镜子一旦有了裂痕。距离破碎还会远么?” 孟摇光缓了缓,伸出一只手在空中,下了定论:“孟辰璟归来,六皇子与他决裂是必然,” 孟辰桓从来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想法,不知道是孟摇光口才太好,还是这个方式太诱人。他竟然觉得这样做可行?! 孟摇光转过身来正面对着他。勾起唇不紧不慢的道:“六皇子与孟辰璟一旦斗起来,最终得利的还是殿下,亦或者殿下将六皇子收服。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若是没有,殿下自可以再六皇子与孟辰璟斗起来的时候暗中帮一把六皇子,只要孟辰璟没了翻身的余地。殿下的目的自然也就达到了。至于六皇子,卫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活不过三年。殿下觉得没有了卫国公府的六皇子还有什么威胁可言?” 孟辰桓不得不承认他被孟摇光说动了。他压抑住心中的激动缓缓的问:“那如果孟辰煜不愿意呢?” 孟摇光笑了,笑的无比讽刺:“殿下,你似乎忘记了,阻碍你登上那个位置的人是孟辰璟。而非孟辰煜。” 孟辰桓张了张口竟然无法反驳。 “只要让孟辰璟再无翻身之地,我想殿下自然有办法让皇帝下诏废太子立新君的对么?”孟摇光最后这句话问的十分温柔,但听在孟辰桓耳里却让他脑子一震浑身都忍不住激动的发抖。 在孟辰桓着急忙慌的走了之后。六皇子孟辰煜从暗处缓缓地走了出来。 “少将军的口才实在了得,听得我都觉得将来的事情会按照你的说法发展了。”孟辰煜的确很吃惊。他实在不敢想象孟摇光竟然用这么奇葩的说法将孟辰桓给镇住了!而且看孟辰桓的样子竟然跃跃欲试。 好吧,孟辰煜承认,在他听到孟摇光这个言论之后,若他是被蒙在鼓里的孟辰桓,他也会心动。 孟摇光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仿佛刚才做的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你可知这世上有一种功法,叫做催眠暗示。” 孟辰煜奇怪的看着孟摇光,略显迷茫的眸子正对上孟摇光如星辰般煜煜的眼神。 孟摇光的声音放的很轻柔,听上去就好像春风拂面,温柔而又舒爽,“过来。” 孟辰煜就保持看着孟摇光的姿势缓缓地走了过来,从后面看并无丝毫异常。待他走到孟摇光身前自动的便停了,眼睛一直看着孟摇光的眼睛,似乎在等待指示。 孟摇光微微歪了歪头看着他,伸手一指身后的七星湖,语气不变的道:“跳下去。” 孟辰煜扭头,保持平时的走步速度缓缓地走至岸边,一个纵身就跳了进去。 孟摇光饶有兴致的转过身去,只见湖中炸起了无数朵浪花,几息之后孟辰煜狼狈的从湖中冒出头来,脸上的惊讶还没来得及掩饰下去,抬眼就看到孟摇光嚼着坏笑站在湖边上看热闹。 孟辰煜心里好奇极了,但现下最重要的是从湖里出去。他吭哧吭哧的游到岸边,用手扒着湖岸迫不及待的问道:“我刚才怎么了?”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己出来之后站在孟摇光几步远的位置看过来,再回神他就在水里了。好在他反应快,不然就该沉底了。 孟摇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子里染着恶作剧的笑意,缓缓的道:“想知道?” “嗯嗯。”孟辰煜飞快的点了点头,表示求知欲非常强。 孟摇光清浅的话音缓缓在孟辰煜耳中游走,“催眠,浅显来说就是利用某种东西或者是声线来扰乱人类大脑的中枢神经,是大脑停止运作从而陷入死机状态,就好像我现在说的话,所有的声线都在遵循着一个特有的步调行走,亦或者我的这根手指。轻轻地在你眼前有规律的晃动,从而麻痹你的思考系统,让他陷入瘫痪,然后。”(关于催眠郑重提示:认真你就输了!) 孟摇光说着打了个响指,孟辰煜眼睛瞬间就无神了,只是手还牢牢的扒着湖岸。 “你就被催眠了。” 孟摇光看着湿漉漉的孟辰煜觉得好玩,吩咐道:“去捉只鱼来。” 孟辰煜二话不说直接钻进了湖里,不一会就捧上来一只肥硕的锦鱼。 “抱好上来吧。” 孟辰煜湿漉漉的上岸,手里还抱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大鱼。那画面显得格外诡异。 第五琛来得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顿时有些无语。内心也十分的纠结,明明看着孟辰煜和孟摇光单独在一起应该是吃醋的,但看孟辰煜似乎被孟摇光整的有点惨又忍不住幸灾乐祸,当真是纠结的很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离乡斗法 孟摇光觉察到第五琛来了,随手一个响指将孟辰煜的催眠解除,紧接着大鱼从孟辰煜手中滑落,在地上挣扎着翻身。 孟辰煜瞬间明白自己这是被孟摇光催眠了。脸上的兴致越发的浓了,看着孟摇光就像看着什么宝贝似的。 这眼神正好落在走过来的第五琛眼中,他上前一步将孟摇光挡在身后,面色冷然的看着孟辰煜。 而孟辰煜一心对孟摇光所说的催眠产生了难言的兴趣,压根就没注意到第五琛不善的目光,他抬腿就要越过第五琛和孟摇光讨教。 被忽略的第五琛眸子更暗了,当着自己的面勾搭他的媳妇儿,就算你是皇子也照揍不误的好么! 于是第五琛行动动与心,才想着要动手下一秒手掌就挥出去了,孟辰煜虽然不在状态,但危险意识还是很强的,立马一个闪避就躲开了。 “你打我干什么?”孟辰煜看着第五琛无辜的问。 孟摇光怜悯的看向脑子有些慢的孟辰煜,有些心虚的想不会是刚才自己猛地给他脑子弄坏了吧。 第五琛哼了一声不搭理他,拉着孟摇光的手就朝屋里走。 孟辰煜抽搐着嘴角跟上,虽然他非常不愿意打扰人家小情侣交流感情,但是他真的很好奇啊有木有。尤其是刚才孟摇光亲自那他试验了一番,他便发现孟摇光对自己的催眠和对于孟辰桓的催眠暗示是不一样的。 孟辰煜不由自主的想,自己这样防备心这么重且武功高强的人都能被孟摇光轻易的控制住,那么其他人呢?那是不是说,只要孟摇光愿意,她就能控制任何人? 孟辰煜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若真是如此,那么孟摇光还真是。。。。。。危险啊。 第二天上朝,果然不出孟摇光所料,皇帝当真让孟辰煜随朝,代替了孟辰璟的位置。 前朝暗潮汹涌。后宫自然也不例外。 “娘娘,前朝传来消息,皇上让六皇子随朝了。”知书进来挥退了下人缓缓的道。 皇后听罢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回头准备些东西给太子府送去。太子要出远门,我这个做母后的,总要意思意思。”皇后的话意不轻不重,就好像在说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 “是。”知书答应着,拿起茶壶给皇后添了杯茶递了过去。 皇后是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其实孟辰璟越惹怒皇帝皇后心里就越有一种诡异的舒爽感。而她不担心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仅仅是这些错还不足以让皇帝真正的厌弃孟辰璟,这次让孟辰璟去郴州不过是给孟辰璟一个教训,同样也是给朝臣们一个警告,警告他们这个大晟不是孟辰璟在做主,而是他这个皇帝。让那些一心要讨好孟辰璟将他这个皇帝遗忘的人都醒醒神,看一看到底谁才是主宰他们以及孟辰璟命运的人。 而福州的案子最让皇后满意的一点就是没有牵扯上她。这件案子其实她也是有参与的,自从她得知孟辰璟与水蓉芙来往过密之后就一直想要对水家出手,不为别的,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孟辰璟如愿。 她堂堂一国皇后得不到的东西。水蓉芙一个小小的朝臣千金又如何能得到? 何况皇后这个人,对孟辰璟与皇帝的心思都已然扭曲,他们越不好,她就越好。 而当时正好福州天灾,皇后又从禄国公夫人那里听说陈先河的事,便让禄国公代她找了陈先河,户部的帐不用查也知道绝对是不对的,朝臣们都清楚的很,只有皇上被蒙蔽着。然后皇后便出了一个偷梁换柱监守自盗的主意让禄国公府稍稍透露一些给陈先河,果然陈先河上当。还拉拢了陈然作为帮手,陈然起初不愿意,但皇后许了他家的太子妃的位置,自然也就答应了。 也亏的陈先河和陈然不傻。没有将皇后供出来。若是供出来也没人信,她堂堂一国皇后竟然会帮着臣子偷自己家的钱,谁信?不仅没人信,那他们的家人族人估计都的因为这句话遭殃,所以即便陈先河再恼怒孟辰璟,也还是保留着理智的。将一切都拦在了自己和陈然身上。拉上陈然纯粹是因为陈然跑不掉,再者他不是太子妃的爹么,如此一来即便他在奏折上提孟辰璟,孟辰璟也绝对脱不了干系会受牵连,事实证明,陈先河还是又聪明的时候的。 然后水家遭殃,水蓉芙死了,孟辰璟的心也死了。皇后高兴了。 皇后从孟辰璟出生就开始憎恨他,因为她坐上皇后这个位置仅仅是因为先生了皇子,而皇帝也只对这个嫡长子关心,在这样的环境中皇后的心越来越扭曲,以至于见不得孟辰璟好,如今孟辰璟被驱逐到了郴州受罪,她心里异常痛快,虽然她知道或许一年都过不了孟辰璟就回被召回来。 “贤妃那最近怎么样?”现在宸王孟辰桓在和京城一家独大,想必贤妃一定很得意吧。 知书正在给皇后捏肩,闻言缓缓的道:“回娘娘,后宫里巴结贤妃的倒是不少,都是些趋炎附势没什么眼光的小人,知事的都稳着呢。” 皇后点了点头,播着手上带着的碧玉镯子不急不缓的道:“那宁妃那里呢?” 知书捏肩的手僵了僵,随后道:“自从除夕宴十一皇子受了惊吓之后皇上就对十一皇子十分亲近,闲暇时都会去惠尘宫,有时候也会考效十一皇子的功课。” 知书知道皇后一向不喜欢宁妃,就只因为皇帝对宁妃的态度十分的不同。而宁妃也是,明明深处后宫本就该勾心斗角,但却偏生什么都争什么都不抢。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皇后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的人,因为与她不一样,所以想要将所有人都变得与她一样,在皇宫这样的大染缸里,怎么能出现纤尘不染的白色?染不花,那就除掉好了。 皇后不仅仅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当第一次出手意外被发现之后,便再也没有的手过。皇后知道这是皇帝在保护宁妃。且不论是不是因为宁妃父亲的原因,单单是宁妃被皇帝保护这一点,就让皇后受不了! 但是她又不敢真的做些什么,只得一旦想起来的话就发狠的发一通脾气。到时候撞上来的宫人可就惨了,就算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贤妃就没什么动静?”皇后询问。 不应该啊,按照贤妃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宁妃如此受宠?以前也就算了,皇上虽然常去惠尘宫却并没有这么明显。但自从除夕宴之后一个月几乎有十五天都宿在惠尘宫,贤妃当真就不在意? “贤妃倒是没有过多纠缠,只是昨日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个古方,说是能强身健体,方子拿给太医看了,说是可行,正好对皇上近些天火气上升有帮助,便得了皇上的恩旨每日都熬一碗给皇上送去。” 皇后挥挥手示意知书停下,另一只紧握着的手因为用力过去整个手臂都在颤抖。她身为一国之母皇帝也就初一十五惯例歇在这里,其他时间甚至连看都不曾来看过她一眼。皇帝这是要至她于何地?这么多年皇后都忍了,但这些不甘积攒到一定程度终有会爆发的一天,皇后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且忍者,等孟辰璟登基了,她便要那些背地里看她笑话的人生不如死! 自从皇帝下令命六皇子随朝之后,原本冷冷清清的六皇子府顿时热闹了起来,送礼的套交情的混脸熟的一个接着一个,可是忙坏了刘叔了。 而正主孟辰煜则是和孟辰璟清闲的在书房内喝茶。 “大皇兄,此去郴州山高路远。一定要多保重。”孟辰煜看着孟辰璟认真的嘱咐道。忽而苦笑一下,淡淡的道:“本来准备今日进宫奏请父皇想随你一起去的,没想到父皇竟然下了这样的命令。大清早规规矩矩的上朝可是真不合适我啊。” 孟辰璟倒是没有多加怀疑,毕竟昨晚上孟辰煜来找他的时候就有要跟着他一起去的意思。不过是被他回绝了。而皇帝让孟辰煜随朝连他的人都不知道消息,那么定然是皇帝自己的意思,仅仅是这样两点,就足够让孟辰璟放心了。 他看着长大的人,自认为还是很了解的。 孟辰璟微微一笑,看似并不在意。一副好兄弟的模样看着孟辰煜:“六弟啊,你在和京一定要多保重,大皇兄不在也不能护着你了,万事也要多小心,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就进宫找母后。母后会有主意的。” 孟辰煜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做出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然后坚定的道:“大皇兄放心,和京城我帮你守着,是你的谁都夺不走!” 孟辰璟听到孟辰煜这么说算是彻底的放心了。虽然他这些年从未在孟辰煜面前说过外面的形式,但只要不是傻子必然是知道他与孟辰桓不对盘的,而如今他要走,若是孟辰煜没这么说,孟辰璟反而会怀疑,毕竟依照孟辰煜的性子,只要知道了这个时候必然会有所表态。甚至像这样毫不避讳的让自己知道他对这些事也是明白了。 孟辰璟无奈的笑了笑,道:“大皇兄本意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事情的,官场黑暗,皇家兄弟为了利益都能互相捅刀子,大皇兄不希望六弟也变成那个样子。有些事情上四弟纵是再不对,他也是我的兄弟,但有些东西就是不能让。依照四弟的性子若是他得了势,远的百姓不说,就只是近的,咱们兄弟俩都要遭殃。所以六弟,要小心四弟,和京城就拜托你了。” 孟辰煜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 孟辰煜送走孟辰璟之后,孟辰桓来了。还带了礼物。他指名要见自己六弟,孟辰煜就算再不想搭理他也得出来见一见,毕竟他在外人眼中还是那个脾性良好的六皇子啊。 “四皇兄,你怎么亲自来了?”孟辰煜脸上的惊讶还没有褪去,显然是很奇怪为什么一向与自己没什么接触的孟辰桓竟然亲自来他的府上。 孟辰桓笑得和善,完全不在意孟辰煜脸上惊讶的表情,一副好兄弟的模样道:“明天就要一起上朝了,四哥高兴就来看看你。” 孟辰煜面上恍然大悟,心里却恶心的有点想吐,立刻请孟辰桓坐下,吩咐下人刀倒茶。自己也坐了下来。 孟辰桓这次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来探探底。昨天孟摇光对他说的话他觉得十分的有道理,昨晚上想了一夜又与张书宁商量了一下,这才决定先试探试探。若是有门再作决定。 坐下后孟辰煜有些无措,看着孟辰桓道:“朝堂的事我从来没管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做,真怕明天闹笑话。” 孟辰桓仔细的观察着孟辰煜,看出了他的眼中既有好奇又有不安。心里倒是放心了大半。孟摇光说得对,没有哪个男人是不爱权势的,先前如此清心寡欲,只不过是因为没开过荤罢了。一旦等孟辰煜尝到了掌权的滋味,孟辰璟想要再掌控他只怕就不容易了。这样一想孟辰桓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 “这没什么,谁都有第一次么,再说了不是还有四哥么,到时候要是父皇问你话不知道的就看四皇兄,四皇兄给你提示。” “那就麻烦四皇兄了。”孟辰煜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 孟辰桓并不怀疑,因为他知道孟辰煜被孟辰璟保护的太好。就只是当个花瓶一样在养,重在养废,所以对于他这么简单的就信任自己表示可以解释。 孟辰桓达到目的之后也走了,孟辰煜这才恢复原本的神色去找商雪了。 自从商雪怀孕孟辰煜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去陪商雪,商雪是第一次怀孕,孕期反应特别大,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着商雪这样受罪孟辰煜不止一次不想要这个孩子,但看着商雪神色温柔的抚摸着小腹的时候。他便将这句话又咽了回去。 孟辰煜才走进房间就见商雪弯下腰吐了起来,因为没吃东西,都是在干呕,看的孟辰煜赶紧上前。 “还难受么?”商雪吐完。孟辰煜接过丫鬟拿的毛巾细心的给商雪擦了擦嘴,满眼心疼的问。 商雪缓缓地摇了摇头,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孟辰煜对她态度的转变,她很喜欢这种感觉,被人真心呵护捧在手心时刻担心着的感觉。她也想回报给孟辰煜些什么,这个孩子不管多难受她都会生下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孟辰煜。 “要不然下次回侯府让玉昭然看看?”他稀奇古怪的法子多,万一有办法呢。孟辰煜当即拍板,“你再这样瘦下去可不行。” 商雪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孟辰煜就已经决定了,并且十分自觉的打算着什么时候去,“我明天要去上朝,下了朝去吧,我陪着你。” 商雪见孟辰煜一脸的期待便没说出推诿的话,轻轻地点了点头:“恩。” “那今晚要多吃一口饭。” 商雪有些无语,回娘家和多吃饭有什么关系么? “多长点肉,捏起来才舒服。” 商雪简直想把孟辰煜的嘴巴给缝起来,还有人在呢,说什么呢? 所以说,男人在心爱的人面前一般都会变得很无赖,那男人是个什么性子,冰山也好面瘫也罢,总有一种适合他们的无赖方式。 皇帝有宁妃陪着,孟辰璟有施香陪着,商雪有孟辰煜陪着,第五琛则有孟摇光陪着,虽然有些事不甚美好,但总归这一刻还是比较温馨的。 不过,天下事素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和孟摇光等人形成了强烈对比的则是受了伤住在福同巷二层小楼的陆一帆。 话说那日陆一帆哭的那叫一个一塌糊涂,在外面听了许久就是不见陆一帆停下来的明无意,因为非常贴心的怕陆一帆把嗓子给哭哑了哭抽过去,便忍耐着魔音穿耳推开门走了进去。 陆一帆正哭得起劲,抱着那把剑哭的狼狈不已。明无意看着都觉得心生不忍,那小模样简直惨死了好么!于是便上前抽了下想把剑拿回来,他可是看到陆一帆将眼泪鼻涕什么的哦度给蹭上去了,以后该怎么用? 奈何陆一帆抱得太紧,他抽了两下愣是没抽出来。而陆一帆又哭的十分的投入,愣是没注意到有人进来,所以这两个人就一个哭一个看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相对无言了整整半个时辰! 最后结尾的还是陆一帆因为哭累了随意直接就睡了过去,明无意望天无语。最后还是认命的扒光了陆一帆蹭的什么都有的衣服将他丢到了床上。谁知道陆一帆都睡着了还对‘抱着剑’有那么大的执念,随手一捞就将明无意扯上了床,手脚并用抱得结结实实,还时不时地蹭一蹭。任凭明无意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最后实在是没抵住困意也睡了过去。 于是当睡了一天又一夜的陆一帆醒过来看到近在尺咫的明无意的时候,下意识的张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然后只听‘噗通’一声响,陆一帆非常幸运的被明无意一脚踹下了床。 陆一帆就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颦着眉衣衫凌乱的明无意,意识到什么之后颠颠的跑上去就要去扑明无意,然后被明无意当胸一脚又该踹在了地上。陆一帆小媳妇儿似的慢慢的挪到明无意两步开外。可怜兮兮的道:“你要对我负责。” 想起那天早上的事情陆一帆都忍不住扇自己嘴巴,他当时是脑抽什么啊,竟然不知羞耻的对明无意说出那样的话!嗷嗷嗷!死了算了! “哟~您还活着呢?”掌柜的儿砸晃悠悠的走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陆一帆对面,托着下巴十分纯洁的问:“你都想死了这么多天了,怎么还不动手呢。” 陆一帆翻了个白眼不搭理他,这小混蛋没事就爱来刺激他,太可恶了! 儿砸啧啧了两声,凑过来十分不怀好意的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听到明无意说他要走,人家这是要抛弃你啊。” 陆一帆一听果然着急了。他的伤其实已经好了大半,主要是怕明无意知道后二话不说就走。这些天他都不敢开口和明无意提之前的事,就怕明无意一个不爽扭头就走。 儿砸眼看着陆一帆火急火燎的冲下去,十分恶劣的够了勾唇,道:“混蛋早就该走了,我爹挣钱容易么你成天的白吃白喝,这得少给我买多少件新衣服啊。” 陆一帆冲下楼就看见明无意和掌柜在说着什么,见他过来均是抬头看一眼便不在说话。 陆一帆小媳妇儿似的蹭过来,乖巧的坐在明无意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他。 掌柜的觉得自己眼睛都要瞎了。陆一帆这模样简直比那天晚上嚎的昏天暗地还要吓人!于是掌柜的快速的跑了。 明无意这些天已经习惯了陆一帆可怜兮兮的小眼神,非常淡定的喝着茶。 陆一帆看了一会,觉得明无意没打算搭理自己,看到明无意喝完茶于是抖着小爪子给他又倒了一杯。讨好的笑了笑简直狗腿至极。 明无意见陆一帆小心翼翼的模样觉得没事逗逗他也挺好玩的。 “那个,我伤好了。”所以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吧带上我吧带上我吧。 “恩。”明无意没心情拆穿他,昨天谁还要死要活的胳膊疼的连饭都吃不了了?所以节操呢? 陆一帆等了一会发现明无意没有打算告诉他他要走的意思,顿时心里有些慌。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还没回过味来马上就要得而复失了,可见他心情真的是不怎么好。 “你要走么?”真的要丢下我么? “恩。”昨天陆一帆嚷嚷着要吃聚宝斋的糕点,他本来想着过来的时候带一点。可是明显不顺路啊,不过要是不去买今个的药陆一帆又该变着法子折腾了,所以他还是决定一会去一趟。 陆一帆瞬间肩膀就塌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特别颓废,只见他慢慢的站了起来飘乎乎的上了楼,跟游魂似的。 明无意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掌柜,问:“他又怎么了?” 掌柜的头也没抬不爽的道:“作妖呢。” 明无意从聚宝斋回来正好赶上晚饭,推开陆一帆的门进去,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陆一帆人呢?!”明无意皱着眉语气有些急。 “不是在房间么?没见他出来啊。”掌柜的有些不明所以。 儿砸砸吧砸吧嘴夹了块红烧肉放进嘴里,愉快的嚼着,眼神特别的满意。总算是走了,新衣服又有着落了。 明无意想起今天陆一帆有些反常的样子,眸子一暗快速的下了楼。 掌柜的一巴掌拍在儿砸头上,佯怒问:“你干什么了?!” 儿砸可怜兮兮的抬起脸看着掌柜的,道:“阿初,陆一帆走了咱家开支又节省了。明天去买新衣服吧!” 掌柜的无语扶额,他就知道是这小子搞的鬼。他心里那个苦啊,捡个儿砸养简直是造孽,真想把儿砸团吧团吧塞会他娘的肚子里! 明无意终于赶在门禁之前出了城门。一路向着秦山狂奔。 还是那句话,随着时间的流逝事情的发展情感转变是常态,没有人可以左右的了。 同月二十八日,杨家二子大婚,娶得是安城孟家的嫡小姐。闺名孟心故。 这一天和京城热闹极了,红艳艳的一片喜气洋洋的。倒是洗去了和京城大片的阴霾,百姓们也乐得看了个热闹,小孩子追在迎亲队伍后面颠颠的跑着,笑呵呵的声音不绝于耳的传出来。 安城与和京城相近,路上走便要用一个时辰,所以这一天杨府早早的就安排好了迎亲队伍,杨臻也是起了个大早,迫不及待的换上新郎的衣服,骑着马带着队伍喜气洋洋的除了城门。 孟摇光隔着大半个京城似乎都能听到震天的唢呐声。玩着一盘白玉棋子有些心不在焉。 商雪嫁人了,现在还有了孩子,如今且怀也嫁人了,距离有孩子也不远了啊。 孟摇光忽然有些惆怅,果然是世事无常啊。 想来商雪怎么也没想到她坎坷半生却能安安稳稳嫁人生子吧。而且怀一个丫鬟,却能与贵族之子结成连理,只怕也是在她预料之外的。 孟摇光感叹世事无常也是有原因的,当年的她,又何曾想过整个基地爆炸之后她还能活着呢。如今连时空空间都不同了,哪里还有什么杀手摇光的痕迹啊。 孟摇光甚知人间疾苦。所以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能做则做,既然都是自己人了,怎么还能亏待。所以她与孟辰煜说了商雪的事。因为她知道商雪什么都不会说,这不是让孟辰煜可怜商雪,而是让他去了解商雪,了解商雪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坚强隐忍勇敢,且知恩图报。人一旦有了了解。好感便会随之而生,日久生情,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而且怀,起初的目的并非如此,但既然且怀和杨臻说开了且真的是要在一起,那么孟摇光自然也不会吝啬帮一把。而安王与安王妃来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还非常贴心的认了且怀当义女,虽然没有办隆重的仪式,但却有给且怀撑腰的成分,也许且怀不在乎,但这是安王府的心意,且怀便受着了。 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美事一桩啊。 第五琛知道孟摇光不喜热闹,便也没去别处,直接来了七星阁,果然见到孟摇光手里捏着棋子恍惚是在发呆,便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怕吓到她一般缓缓地的坐在了她对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第五琛很少见到孟摇光发呆,他也猜不出孟摇光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只是孟摇光发呆的时候眼睛放空格外的呆,这与平日里各种模样的孟摇光都不一样,是呆的让人很想好好保护的那一种。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让人有那种即便是孟摇光,也是需要人保护的感觉。 孟摇光眨了下眼,这就好像是一个指令,再睁开整个眼睛已经清明起来,丝毫没有适才呆滞的模样。她见到坐在自己对面瞒着笑意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第五琛,翘了翘嘴角:“什么时候来了?” 孟辰煜登基以后,就成亲吧,和这个人。 第五琛觉察到现在的孟摇光格外的温柔,便笑着回答道:“刚到。”随即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了一句:“杨臻出城了。” 孟摇光缓缓点了点头,对于没能亲自去且怀的婚礼倒是没什么遗憾的。毕竟她不喜欢热闹。 杨臻大婚,玄羽营少都督的婚礼自然关注的人多。先前那些死命的往杨臻怀里送闺女的人一个个捶胸顿足,撸起袖子踮起脚尖一定要看一看这能拿下杨臻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再加上孟辰璟孟辰桓和皇帝等各方面的人,孟摇光要去的确是不方便。 且怀之所以没从安王府出嫁不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状况么,孟摇光可不会傻乎乎的往上撞。 安城孟家在安城也算是有名的书香门第,只是平日里行事低调不显山露水。若是往上追溯,倒还真是盛极一时。只是虽然如今落魄了,但家底却依旧丰厚,陪杨臻也算是郎才女貌。 皇帝等人派人肯定是查过的。不过想来也差不出什么。毕竟这个孟家,是真的存在了上百年了。 “这个点也该去了。”要不然错过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其实孟摇光对这些并不在意,就比如说上巳节她的及笄礼。奈何家里人重视,她也不能扫兴,便也只能重视了。她忽然想到成亲好像也很累的样子。顿时有些不想成亲了。 第五琛见孟摇光面色有些怪异,倒了杯茶递过去缓缓的问:“想什么呢?” 孟摇光定定的非常认真的看着第五琛,道:“我不想成亲了。” 第五琛懵了!之前说的好好地怎么忽然就不想成亲了?到手的媳妇儿要丢了而且问题是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第五琛觉得整个人生都灰暗了。于是他傻乎乎的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孟摇光见第五琛一副我好伤心、好心痛的样子,眼角没忍住抽了几下,她伸手扶了扶看着第五琛吐出两个字:“麻烦。” 第五琛竟然无言以对! 虽说成亲是麻烦,但一辈子就一次好么!麻烦也得成啊! 第五琛第一次知道原来孟摇光也是个怕麻烦的人。 “摇儿,成亲是人一生中的大事,不能闲麻烦。”第五琛试图开解孟摇光。亲是一定要成的啊,不成亲他媳妇儿就抱不到了啊! 孟摇光眨了眨眼缓缓的道:“可是我不喜欢麻烦。”到时候做了文书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一定办婚礼?不办不成么? 第五琛觉得自己胸口中了一箭,正哗啦啦的往下流血。 “摇儿。你要因为麻烦所以不要和我成亲么?” 孟摇光看着第五琛可怜兮兮的小眼神顿时有些绷不住,但还是非常确定的点了点头,“恩。” 第五琛顿时觉得好没地位,他觉得这是他见过最坑爹的拒绝成亲的理由了。 因为麻烦?这么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其实成亲一点都不麻烦的。”第五琛干巴巴的道。 见孟摇光疑惑的看了过来,立刻信誓旦旦的道:“成亲所有事都不需要你操心的,你只要乖乖的坐在房间里等着花轿来就好了。你看,多简单。” 孟摇光觉得似乎又哪里不对,但想一想好像的确就是这么回事,于是她盯着第五琛猛看,似乎要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第五琛被孟摇光看的心里发毛。不过想了想他说的的确是事实,虽然有些没有说,又想到为了娶媳妇儿豁出去了,便挺起胸膛顿时有了底气。 良久孟摇光开口了。“这样啊。” 第五琛吊着的一口气顿时不上不下,他看着孟摇光再接再厉,“是啊是啊,所有的事情都是由我办的,迎亲,招待宾客什么的。” “可是是你要入赘啊。反过来的话怎么可以?是这样的么?”原谅孟摇光的吧她是真的对成亲这回事没什么研究,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 第五琛瞬间无语了,这倒是怎么什么逻辑啊,怎么扯来扯去又扯到入赘上面了?他本人真的是无所谓了,但是他却爹娘可就不一定了。但是想来为了自家儿子能娶到媳妇儿,这些大概。。。应该可以忍了吧。。。。。。 在孟摇光和第五琛说话的当口,杨臻已经成功的将新娘从孟府接了出来,骑在马上往回赶的杨臻一脸的喜气洋洋,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且怀坐在轿子里到现在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沉稳如她,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得幸如此,这一生算是无憾了。 五月初,和京城迎来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雨。 皇帝虽说恼怒孟辰璟做事如此不知分寸,但还是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口为孟辰璟践行。这一举动震慑了那些看着孟辰璟失势而蠢蠢欲动的人,一个个伏低做小老实的不能在老实。 孟辰璟与皇帝相对而立,皇帝头顶遮着华盖。不漏一丝水雾,而孟辰璟则立于外侧,不算大的雨滴落在他的身上迅速湿了衣衫,绣着展翅鹏鸟的玄色靴子也沾了泥土。 两人说了一会话。最后孟辰璟后退一步屈膝跪了下来,情真意切的道:“儿臣拜别父皇。”说着恭敬的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 皇帝看着雨中渐行渐远的孟辰璟的背影,眼底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孟辰璟的车队消失在视线中,皇帝才收回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回吧。” 陈可立刻上前扶着皇帝,将他扶到了车辇上,细心的遮盖好四周的帘子。 “起驾回宫。” 大臣们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不敢有半分不满。直到进了城门不远他们再也看不到皇帝的车架之后,才齐齐松了口气急忙让家丁打伞过来,唤了轿子赶紧要赶紧回家换了这湿漉漉的衣服。 全部来送孟辰璟的人中,只有皇帝头顶上遮着华盖,就连孟辰璟都没敢打伞,更何况是他们。 孟辰煜抬眸看着雨中行色匆匆却分外寂静的和京城,眸色在烟雨中看不真切。良久才踏步不紧不慢的回了六皇子府。 坐上了马车的孟辰璟换了湿衣,一脸的纠结。 他还是没机会告诉施香他的身份,而今日出城也没有与施香一起,而是与施香约在了城外不远处的离乡亭。眼看着就要到了,孟辰煜心底却十分的不安,他不知道施香知道之后会如何,但还是要硬着头皮上。 车队走了将近半个时辰,孟辰煜远远的看着雨幕中的离乡亭,神色顿时安静了起来。好在之前做了铺垫,若是再告诉香儿的话应该能被原谅的吧。毕竟香儿放弃了她喜爱的舞蹈。放弃了和京城优越的生活愿意跟随他,应该不会因为身份的问题而责怪他的。 “停车。” 孟辰煜一声令下,马车便缓缓地停了,他这次出行带的人不多。随从侍卫一共也只有几十个,平时用得着的东西以及其他琐碎的,总共也才五辆马车。不过暗中却也有他安排的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孟辰桓可不是什么好想与的。若说不派人在路上对付他才奇怪呢。 孟辰煜下了马车,身上披了一个披风手上还拿了一个,接过仆从递过来的油伞示意他们在这里等着。自己则打着伞踏步慢慢的朝离乡亭走了过去。 透过雨幕看着亭中一个鹅黄色的身影蹦蹦跳跳的活跃的不行,眸子里不自觉的染上了一层暖意。离乡亭中还有两道身影,大概是路过的行人避雨,他便没有多想。 带着满心欢喜的加快步伐,满眼只有亭中的那个少女,踏进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一道熟悉的惊喜声响了起来:“殿下!” 一直看着官道上有没有车队的陈玉阮倒是忽略了小道,直到孟辰璟进来才看了一眼,一看是孟辰璟还以为孟辰璟知道她在这里特意来找她,便欣喜的奔了过去,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臣妾就知道殿下不会丢下臣妾的。殿下还是待臣妾好的。” 孟辰璟则是一脸的阴郁,他死死的盯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陈玉阮,恨不得将她扔出去。陈玉阮满心欢喜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拉着孟辰璟的袖子娇羞感动的一手抹着泪。 孟辰璟烦躁的挥袖,挣开陈玉阮的手,抬眸去看施香的时候眼神多少有些闪躲。 施香惊喜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着孟辰璟一脸的不可思议,眼看着就要哭了却硬是抽了抽鼻子,扭头就往雨里冲。 “香儿!”孟辰璟丢下伞冲了出去,一把抓住施香的手将她拉住,一脸着急的道:“香儿,你听我解释!” 施香眨了眨眼,雨水和泪水混合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她稳了稳嗓子有些嘶哑的张口:“你说,我听着。” 这话音沉稳的不像是施香,至少不是孟辰璟一直认识的施香。这一下孟辰璟更慌了。 若是向前他细细的与施香解释还好。但坏就坏在陈玉阮她这个正牌的太子妃在场!这样的场景叫施香情何以堪?孟辰璟现在真的是恨不得出门前就将陈玉阮给弄死,但现在他没心情搭理陈玉阮,一心只想着怎么挽回施香。 孟辰璟张了张嘴,觉得眼前这场景似乎无法解释。因为陈玉阮的确是他的发妻,他能怎么说,说自己要去郴州没想过要带陈玉阮,而是只要带施香么?这样子大概只会让施香更加恨他吧。 孟辰璟无法,看着施香看着他冷静的不能再冷静的眼神。低头就吻了过去。这个吻很急,不像是平时那么温柔,孟辰璟似乎要把施香给活生生的吃了,吻的施香毫无反抗之力。 孟辰璟觉察到施香渐渐无力,直接将人揽在了怀里,直到觉得施香呼吸苦难之后才放开她。 在亭子里的陈玉阮见状睚眦欲裂,简直恨不得冲上前将施香给撕了!但是她不能,这样做只会让孟辰璟厌弃她。她不能,她必须要保住她太子妃的位置,必须要尽快怀上孩子! 孟辰璟看着施香眼神迷离和红艳艳的微张的唇。眼底渐渐有了笑意。她低头温柔的抵住施香的额头,轻轻的道:“香儿,我们先上马车好不好?你要是生病我会心疼的。” 施香听罢倔强的摇了摇头,她不能不明不白的走,必须要搞清楚。 孟辰璟叹了口气,无奈的道:“香儿。。。。。。” 这时候亭子里的陈玉阮说话了,“殿下快带着香儿妹妹回来,外面雨这么大,生病了可怎么办?”陈玉阮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丝毫妒恨。 孟辰璟虽然不想搭理陈玉阮。但她说的不错,自己身子壮实没关系,但施香的不行,这个丫头柔弱的跟朵花似的。经不起这么折腾。 陈玉阮见孟辰璟将施香带了过来,便满脸含笑的走了过去,“没想到你就是香儿妹妹,常听殿下提到你,我是殿下的妻子,既然以后都是一家人。香儿妹妹就叫我玉姐姐吧。” 施香听了陈玉阮这话脸色更加的苍白了,慌乱的去看孟辰璟,泛白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 孟辰璟却无法反驳,只得狠狠地瞪了陈玉阮一眼,抱着施香的手越发的小心了。 “香儿,这些事一时半伙说不清楚,我们先去车上换衣服以后再说好不好?” 施香见孟辰璟没有反驳,顿时瞪大了眼睛,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忽然眼前一阵眩晕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香儿!”孟辰璟见状赶紧把她抱起来,陈玉阮也顾不得其他,绝对不能在这里被丢下,必须要跟去郴州,立刻招呼环儿拿起行礼自己则拿起孟辰璟拿过来的油伞跑过去贴心的给孟辰璟打在头顶。 环儿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无声的笑了,顺便捡起施香落下的行礼缓缓的跟了上去。 这时候的第五琛却是难得的没有去安王府,而是来了青萝庄。 他此时正在院外的亭子内与阮青玉喝茶赏景,面上一副悠然自得。 “这次的事情可解气?”第五琛知道阮青玉一直关注着孟辰璟,虽然他不说,但对于孟辰璟吃了这么大的亏还是非常的喜闻乐见的。 阮青玉平日里冷冷清清的脸上的确待了三分笑意,煮着茶头也不抬的道:“还不错。”那都是他该得的。如今不过是些利息罢了。 虽说这事不是他自己办的,但是他却分外的爽利。他阮家的旧案的确是翻了,但死的不过是些替死鬼罢了,真正的凶手是皇帝一心护着的嫡长子,阮青玉的心愿算是完成了一半,另一半,就是看着孟辰璟自己作死了。 第五琛就知道阮青玉心情不错,这才过来瞧了瞧嗷,想一想他也是许久都没有来过了。当然,最重要的目的不是这个,只见第五琛勾起唇角目光幽深的看着阮青玉,缓缓的开口:“这件事可全是摇儿的功劳,你不准备谢谢她?” 阮青玉是知道第五琛对孟摇光似乎有些心思,却不想他是真的上了心,也难怪这些天天天窝在和京却不见人,原来是跑去安王府献殷勤了。 阮青玉挑眉:“少将军我自然会谢。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第五琛笑意不变将茶杯推过去看着他,悠悠然的开口:“我们都说到要买哪个岛成家了,你说与我有什么关系?” 阮青玉怀疑的盯着他,孟摇光那人可不是好拐骗的。第五琛能有这么高的段数?在他的印象中似乎第五琛从来就没有与姑娘家相处的经验啊。不过想想也是,孟摇光除了是个女的之外,她做的事可是连男子都不如啊! 这想着阮青玉心下有了决定,给第五琛倒了杯茶,缓缓的道:“等你什么时候入赘了。再来找我讨谢礼。”阮青玉将茶杯拿在手里轻轻地吹了吹,顿时清香四溢。 第五琛磨了磨牙有些无奈,他不过就是想骗些阮青玉新收的‘爵玉’,能不能不要这么较真啊。 “摇儿喜欢喝茶,听说你收了些‘爵玉’不如就给她送一份过去吧。”第五琛非常之不要脸的道。孟摇光对于喝茶真的算不上喜欢。只不过喝惯了也就习惯了。 阮青玉一副你终于说实话了的模样,看着第五琛认真的道:“你还是这么无耻。”不就是想要么,直说啊,非得拐弯抹角的扯东扯西。就是你直说,我也不会给你的! “那‘爵玉’我也只有三两,概不奉送。”阮青玉一句话断了他的念想。 第五琛听罢苦大深仇的皱了皱眉。开解道:“摇儿可是把孟辰璟折腾的够呛,你竟然不舍得给她一点茶叶?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么?” 阮青玉显然已经习惯了第五琛讨茶叶不得的各种攻势,非常淡定的将茶吹凉缓缓地喝了一口,淡淡的看着他道:“我的恩人不是你谢谢。” 第五琛险些一口血吐出来,攥着茶杯恶狠狠的道:“你给不给!” 阮青玉斜眼瞟了他一眼,四平八稳的道:“不给。” 第五琛咬牙道:“你的茶室我可是知道在哪的。”你不给我我就自己去找,到时候那三两估计一根茶叶都不给剩! “你随意。”哼!当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性子么,这么贵重的茶,怎么可能放在茶室? “你藏茶的地方我都知道。”他当初为了找‘聚香’可是把整个青萝庄都给翻遍了。 第五琛没什么爱好,就是爱茶。什么茶都想要尝一尝,尤其是那些非常难得茶,尝不到就跟猫爪子脑心一样,直痒痒。而偏偏阮青玉总是有本事弄到这些茶。虽然不多。但就是因为不多,所以阮青玉才不愿意给他,于是有了‘聚香’那次事件之后,阮青玉足足好几个月没搭理第五琛,如今第五琛为了‘爵玉’竟然还敢提,气的阮青玉直想把滚水糊他一脸。 第五琛一看阮青玉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第五琛,你能耐啊!有本事你把我青萝庄再挖三五十个洞,看看能不能找到半根茶叶!”阮青玉磨着牙狠狠的道。 第五琛这人无欲无求的简直令人发指,而他爱茶爱的跟他无欲无求是一个级别,不,比无欲无求还要严重。谁会把茶埋在地下?又不是酒。而这货为了找‘聚香’在他家院子里挖了一个又一个的坑,第二天连带他好几个人都扭到脚了好么! 现在想起来阮青玉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第五琛也觉得这事办的十分的不厚道,但这‘聚香’他之前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忽而发现了又被阮青玉藏着掖着,然后就脑子一抽来夜袭了。不过好在最后找到了,第五琛还是比较欣慰的。 “你待如何?” 阮青玉哼哼两声不搭理第五琛。 第五琛苦口婆心的劝着,“摇儿真的挺喜欢的,她好歹是你的恩人,又是我媳妇儿,你就当是给她面子送我一点怎么了?” 阮青玉第一觉得第五琛其实也挺不要脸的,人家孟摇光答应你了么?成亲了么就媳妇儿媳妇儿的?你好歹是一国首富,能不能要点脸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固阳出事 孟辰煜曾经问过孟摇光,为什么总是爱揭旧案。 孟摇光的回答是,她个人比较喜欢这种打脸方式。 第五琛也问过这样的问题,只是他问的比较有技巧。 孟摇光说,阮家的案子是因为阮青玉,阮家于安王府有礼,这是安王府欠阮家的;福州的案子牵扯甚广,最重要的是有未亡人要来报仇,她只是顺手推了一把。 最重要的是,要让皇帝与孟辰璟离心。 往事最容易戳动人心,时间越久,揭开之后真相就更鲜血淋漓。 孟辰璟被遣离在孟摇光的计算之内,这种程度也不足以让皇帝彻底放弃对孟辰璟。所以她要做的仅仅是离心。 而后皇帝对孟辰璟将不再会全身心的信任,而孟辰璟将会因为皇帝的这种不信任越来越不安,惶恐。孟辰璟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当他从郴州回到和京城之后,发觉一切变化的太快,而他的太子之位迟早要保不住的时候,他会行动就变成了理所当然。 他会给自己找一个完美的理由,是皇帝先放弃他的,换句话说就是皇帝对他不仁就别怪他不义。 阮家的事他自认是为了大晟,为了皇帝;福州的案子他是被逼无奈,是无辜。 同样的从来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错都在别人。这一点和皇帝何其相似。 孟辰璟走了,孟辰桓如今风头正盛,按理说该是收拾他的最佳时机,但孟摇光却将这件事放了下来,安安心心的闲了起来。 孟摇光十分的庆幸孟辰桓竟然那么的好忽悠,不过是一点点的催眠暗示,就如此深信不疑的要拉拢孟辰煜。而孟辰煜又十分的让孟摇光放心,她这才有空好好的闲一闲。 如今要做的是让孟辰煜走进朝堂,接触政治并且在百姓心中稳固地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六皇子素来风评不错,就是太清心寡欲,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孟辰璟的人,百姓们说起来总免不了先夸孟辰璟而后孟辰煜只是提一提,虽然之前的两次事件让百姓们对孟辰璟的拥戴程度降低了不少,不过毕竟孟辰璟营造的名声深入人心,大多数百姓还是很看好他的。也是拜孟辰璟所赐,百姓们对孟辰煜的第一态度也是非常良好的。这方面孟辰煜倒是借了孟辰璟的光了。 至于以后要将孟辰煜和孟辰璟割开,那可就更简单了。 要孟摇光说,其实事情十分的简单,麻烦就麻烦在皇帝除了嫡长子谁都不爱,稍稍对他的嫡长子有威胁的,基本都被他毫不犹豫的清除了。当然,被他刻意培养的不算。 孟摇光一开始就知道皇帝之所以培养孟辰桓而不是孟辰煜就是因为孟辰桓对孟辰璟的威胁比较小,在皇帝的可控范围内,而孟辰煜就不一样了。他背后是卫国公府,是皇帝除了安王府之外最忌惮的势力,能将孟辰煜的命留到现在都是看在卫国公府就要绝了香火的份上了。 虽说卫国公府到了如此地步全都是拜他所赐。 只是皇帝怎么会错呢,他这么做是为了江山社稷,卫家功高盖主不除迟早会颠覆大晟江山。 瞧,多义正言辞。 大概是上天也看不惯孟摇光这么清闲,五月半的午夜,孟摇光闭着的眼睛缓缓的睁开,适应室内光线的时间不过一秒,在外面窗户发出极其轻微的响声之时,孟摇光轻巧的下了床,甚至连空气流速都没有发生改变,一丝声响不漏。 她目光平静呼吸轻缓,一步一步的走至屏风后面,侧耳聆听袖间一枚薄如蝉翼的飞镖滑落手指,气氛凝重的有些渗人。 孟摇光虽然呼吸毫无改变,但眼神却稍稍有点兴奋,那人竟然毫无声息的潜入了这里,可见其手段非同一般。来到这里这么久,孟摇光很久没有遇到对手了。 当孟摇光浑身战意浓的时候,那人似乎停住了,孟摇光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透过屏风望了过来,但孟摇光知道他看的是床上,而非站在这里的孟摇光。 孟摇光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于是便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那人又有了动静,似乎是衣料摩擦的响声,然后片刻便又归于宁静。 然后便是窗户从新打开又放下的声音,孟摇光眉头皱了起来,待确定那人离开了之后,这才缓缓的闭了闭眼睛。 她刚才注意力太过集中现下一放松眼睛的弊端又出现了,孟摇光越过屏风扫了眼被动过的窗户,又看了周围觉得没什么异常,这才走回去有些痛苦的躺下。 对于任何人来说,眼睛都是最重要的,同样也是最脆弱的。孟摇光当初在西朝军营落下的病根如今越发的严重了,平日只要注意一些并不看得出来,只一旦细用起来,对眼睛的伤害可是极大的。 孟摇光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想那人是谁了,若是有事,那么他下一次还是会出现的,她不着急。 其实孟摇光想过那人可能是第五琛,因为第五琛的武功当真是极高的,但第五琛从来没有这个时辰来过这里,所以她片刻便排除了这个可能。 正待进入深眠的瞬间,孟摇光猛地睁开了眼,起身拿起矮几上备好的衣服三两下穿好,然后捞起挂在挂柱上的披风披上,快速的打开门飞奔出去。 第五府 “公子,您回来了。”七言见第五琛回来便迎了上去。 七言和九觉虽说第五琛给了孟摇光,但孟摇光也不能真的收,尤其是在和京城,认识七言九觉的虽说不多但是也有,若是看到他们在安王府可就麻烦了。第五琛的意思到了就好,何况如今孟摇光与第五琛的关系,七言和九觉在谁家不一样呢。 “恩。”第五琛点了点头,面色清冷的道:“固阳的旧账都带好了么?所有的。” 七言本来还想八卦一下,但见第五琛这模样倒是把话给咽了下去,“恩,来往账簿都收拾好了,和固阳有牵扯的也都带了。” 第五琛再次点头,看了看天色便抬脚朝书房走去。 他现在要去写一封信,固阳商号出了事,第五琛必须尽快赶过去,一想到这次的事情有些大,而又有人暗中操作,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心里便有些着急,适才本来要去见孟摇光的,但走近了才惊觉之前几次打扰到她的时候她总是很生气,而近来的相处中又知道孟摇光是个很警醒的人,这才在翻进屋内之后踌躇不已。 他若是进去,孟摇光势必惊醒,而自己这么晚来见她她自然会猜到什么,到时候估计就睡不着了吧。这样想着,第五琛缓了一下还是无声无息的又翻了出去。只是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还是留封信吧。 孟摇光来的时候就看到第五家外听着三、四辆马车,眼睛眯了眯轻轻一跳就翻了墙。 孟摇光没来过第五府,但架不住方向感好,且对古代宅院的布局还是有相当了解的,所以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大致范围。 第五琛将信写好放在衣袖里,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走了出来。 “我爹起来了么?” “起来了,夫人还吩咐给公子炖了汤,老爷这会儿在书阁等着公子呢。”三骁老老实实的回答,显然也是知道这次的事情不小,不然他家公子也不至于大半夜的就开始吩咐办事。 第五琛点了点头,将信拿出来递给三骁,道:“巳时将信送到安王府,再买些聚宝斋新出的点心一起送去。” “是!”三骁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难道公子这些天天天往外跑就是去安王府么?等等,好像有什么地反不对。。。。。。 第五琛看了三骁一眼没等他想明白便越过他朝书阁走去。 于是当三骁终于发现哪里不对的时候,一转身第五琛已经不见踪影了。 上次说好的下次要带我出去呢?公子您这么食言而肥真的可以么?三骁简直想哭! 孟摇光看着第五琛来去匆匆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睡觉。 第五琛与第五老爷深谈了一番,待卯时城门开启的时候便带着人匆匆的往固阳赶。 而这个时候孟摇光还在呼呼大睡,心大的简直令人发指! 等孟摇光睡饱了起来洗漱完毕之后,第五家的信来了。 孟摇光目睹了三骁与第五琛交锋的时刻,所以她觉得三骁的脑子里可能有坑,于是便事先吩咐了护卫,若是有人巳时翻墙进来的话不用拦着,倒不是怕三骁受伤什么的,主要是她自己这个点都该饿了,怕耽搁久了糕点凉了不好吃。 所以当三骁抱着一个五层饭盒出现在孟摇光面前的时候,孟摇光只是淡定了看了一眼,眉头都没皱一下。 恩,这货脑子里果然有坑。 三骁将饭盒放在树下的空椅子上,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双手递到孟摇光面前,弯腰道:“少将军,这是我家少爷给您的信!” 如果忽略三骁发亮的目光的话,他的确算得上是一个很合格的信使了。 孟摇光接过来并不看,而是淡淡的看着眼前已经直起腰的三骁,缓缓地勾唇笑了。 “出事了?” 三骁发亮的眼神一惊,下意识道:“你怎么知道?!” 孟摇光高深莫测的看着他,眨了下眼不急不缓的继续套话:“他卯时走的?” “你怎么又知道?!” 孟摇光眯起眼睛一副神棍模样,毫不在意的道:“掐指一算算出来的。” 三骁竟然立刻就信了! 只见他看着孟摇光的眼神更加的膜拜了,简直就想直接跪下来抱孟摇光的大腿,说话都不利索了。 “您你您您还会这个?!” 孟摇光睥睨,“你叫三骁。” 三骁这下彻底的服了!狗腿的看着孟摇光傻兮兮的问:“那您说这次公子去固阳能顺利么?” 孟摇光眯眼,哦,原来是固阳出事了。 “事情太大,说不准。” 三骁挠了挠头脸上也带了几分怒火,“那可不!我听七言说这次的事情是有人背后捣鬼,设了半年多的圈套等着固阳的人往里钻,公子可着急了。” 孟摇光觉得三骁的嘴太不把门了,随便被人一骗就什么都说出来了,第五琛那么沉稳怎么就有这么个单蠢的手下呢,孟摇光百思不得其解。 “信送到了,你回去吧。”孟摇光见目的达到也不想再刷新三骁的智商了。简直欺负人。 三骁眼巴巴的看着她还想问什么,但见孟摇光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便委屈的走了,走两步回头看看,那小模样可怜极了。 孟摇光全程将三骁无视了个彻底,将盒子打开从里面将糕点拿出来一一摆好,其实这个盒子看着大,糕点却都用盘子装着,一层也就一盘,也不多。 孟摇光看着这糕点甚至能想想三骁当时的想法,一定是想着这是送给我家公子那什么的必须不能随便,便脑抽的抱着这么个大食盒来了。三骁也不想想,他丫抱着这么大的食盒还敢翻墙,真当安王府的护卫是假的啊。 孟摇光不紧不慢的吃着,期间还喝茶顺口,待吃的半饱的时候才拿起第五琛写的信拆开来看。看了几眼便放下了。 的确跟她想的一样,报喜不报忧。 孟摇光猜第五琛大概是知道了这次的事件有极大的可能是与朝廷有关的,这才要瞒着孟摇光的。毕竟孟摇光自从来了和京就从来没消停过,如今好不容易孟辰煜和孟辰桓能分庭抗争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了,第五琛实在是不想她劳心劳力了。 想想也知道,如果不是朝廷授意谁敢对第五家这个庞然大物下手。用现在的话来讲,第五家就是一个商业帝国,敢打他主意的,必然来头不会小,是同等价值上不同意义的最有可能。也就是说,非常有可能是皇帝要对第五家下手了。 若真是这样,孟摇光也真是够佩服孟琰的,孟辰璟才被遣到郴州,这回估计还没到呢他就开始对第五家下手了。虽说半年前就做了功课,但这收网的时机也太能挑了。看来孟琰果然是个合格的帝王,无心无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代价太大 五月半,所有人等了足足一个月终于等到了施香上场,当晚徵羽楼依旧座无虚席。显然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今次的徵羽楼并未摆出施香要跳的舞曲,还没有一个人知道施香早已不在徵羽楼了。 “小玲儿,你上。”,莫楼主看着大堂内满满的人群眉毛一挑拍板道。 宫铃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眸看向莫楼主,果断拒绝:“不去。” 莫楼主温和着一张脸缓缓地勾勒出一个笑容,明明都已经快三十岁了,那笑容却依旧明媚妖娆。 “小玲儿,当初你那一曲落雨飞花惊才绝艳,还记得么?” 宫铃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却紧接着敛下了眼皮遮盖住了眼中的情绪。 她怎么能不记得呢,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莫如玉。那时候的莫如玉一席蓝衣带着穿着白衣的施香一步一步的走近,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薄凉的笑意也能笑的这样好看。他是带着施香来拜师的,她师傅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是叫自己随便选一曲舞蹈跳,她点了点头便跳了起来,落雨飞花,那是她最喜欢的舞,即便没有声乐,她也能跳的分毫不差。只是莫如玉却拿起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笛子分毫不差的追上了她的舞步,那一次是她跳的最痛快的一次。 是的,孟辰璟当初派的人去查的施香其实是宫铃,而当施香将宫铃跳的舞完完整整的演绎出来的时候,她便跟着莫如玉走了,施香则流了下来。她跟着莫如玉五年,却再也没有跳过舞。这是当初莫如玉和她的约定。可是如今莫如玉竟然让她跳舞——为了底下那些客人。 莫如玉是莫楼主的名字,因为偏女性化容易被误解。他已经很久没有告诉过别人他的名字了,宫铃大概就是他从十三岁开始到如今第一个知道他名字叫做莫如玉的人。 “小玲儿,你不想再跳舞了么?”莫如玉声音柔和缓缓地问着。当初他为了施香与宫铃做了约定,只是当他看到宫铃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琉璃台上的施香的时候,他忽然不想遵守那个约定了。 宫铃沉默一瞬,然后抬起头看着莫如玉的眼神更冷了。 “莫如玉,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和我约定的么。”小玲儿。讨厌这里么?我带你走。但你从此之后不能再跳舞。 她是离开了那个让她痛苦又让她无限欢喜的地方。她恨他师傅,因为师娘就是因为要完成一个舞曲猝死的,当时她抱着她师娘哭。他师傅却还在一笔一划的记录着曲谱与舞步。从那个时候,她便憎恨起了舞蹈。可这是师娘的遗愿,死都要完成的舞,她不能不努力。不能不跳。而当有一天,一个同她一样有天赋的女孩来到的时候。她竟是诡异的松了口气,后来莫如玉这么问她,她便答应了。 莫如玉笑了,这种笑宫铃从来没见过。有些苦涩,又有些心疼的笑:“小玲儿,你已经出来了。那个琉璃台,五年前就该是属于你的。” 是的。五年前就该是属于宫铃的。那个天赋极高一代大家从小培养的嫡亲弟子,就因为他一己私心弃了她最爱的舞蹈,他还真的是个坏人呢。 “她现在是属于施香的。”五年已经过去了,莫如玉,自从约定开始,一切已经不一样了。 “可是小玲儿,我想看。”莫如玉的声音有些飘,看着宫铃的眼睛眼尾吊起,露出一个迷恋又怀念的笑容:“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有些惊讶,许是知道你从小学舞的原因,却发现你不若我想象中的活泼好动,你就绷着脸就这么看着我和施香进来,全程连睫毛都没眨一下,但是当你跳起舞来的时候就好像换了一个人,就像是你似乎跳的不是舞,而是生命一样。你或许没注意到,跳舞的时候你是笑着的,只是在收尾的时候这笑便落了下去,那样的笑,我真的还想再看一次。” 所以当他不得已与宫铃做那个约定的时候,心里其实是非常愧疚的。但施香就像是她的妹妹,他亲眼看着施香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打碎了骨头泡在药桶里生不如死的模样,亲眼看着施香身上的皮一层层的褪下来浑身血淋淋的,亲眼看着施香生生缩了好几寸变成十三岁孩童的模样,直至五年了还是分毫未长。身子用药撑着一日不如一日。 施香的代价付出的太大了,莫如玉不能让这件事出现任何的意外,所以便有了当时的约定。毕竟宫铃小小年纪如果武艺超群很可能会被人察觉,万一一查就什么都知道了,那施香的罪可就都白受了。 宫铃当然知道,莫如玉后来就跟她解释了施香的事,她当时就释怀了,虽然不能跳舞还是觉得遗憾,但有这样一个人能够替她完成师娘的意愿并且陪在师傅身边,她也是感激的。只是现在莫如玉忽然说出来让她觉得猝不及防。她即便羡慕施香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踏上琉璃台的一天。舞蹈与她已经是陌路了。 “五年没跳,舞步都忘记了。”宫铃说着就要走,“我去宣布施香离开的消息。” 莫如玉却忽然拉住了她,盯着她的眼睛缓缓的道:“铃儿,我想看。” 孟辰煜随朝是皇帝的意思,虽然没有明说,但明显是在告诉大臣们太子依旧是太子,不要因为太子不在就出什么幺蛾子。而孟辰桓也被孟摇光洗脑试图拉拢孟辰煜,朝堂上一片和谐。 户部尚书的位置皇帝给了五年前殿试殿元程长科。据说这位程长科当年从乡试到秋试然后是春闱再是殿试,每一篇文章都极尽风采,风头一时无两,殿试当日被皇帝留在了翰林院,如今五个年头却是没做出什么贡献,户部尚书一位皇帝头疼了许久见程长科虽然在翰林院碌碌无为却也想到了可能是别的原因,便将这个位置给了他。毕竟他以前写的那些文章绝对是治国良策,皇帝也不希望他这么被埋没了。 说起这个程长科,倒真是让和京城的百姓都津津乐道,当年写的一手锦绣文章和京城好些文人雅士趋之若鹜,但自从中了殿元被封做翰林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按说文人都喜欢风雅切磋,常常聚在一起谈诗论画,但这位程长科却不一样。从来都不去文人雅士多的地方。从来不和人切磋,从来不谈诗论画。有人邀请也都回说有事不能前去,态度倒是极好的。久而久之和京城的文人雅士也便不再找他了。 说实在的。一个翰林在和京城还真不算什么,虽说是金科状元,但和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贵人,就是爷。只是找程长科的人定然是仰慕其文采,定然是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的。就算程长科拒绝,他们也只是觉得惋惜而已。并不会真的说仗势欺人非要人家跟自己比什么的。文人虽然酸腐,却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而这个状元郎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在翰林院大放异彩的时候,他却愣是五年来平平庸庸什么大事都没干过。就连每年的中秋除夕之宴,也都是低调得很,躲不过皇帝若是非要让他作诗什么的。他倒是能做,只是这诗也只能说是不错。再无出彩之处,久而久之,皇帝也就厌烦了。 只是这次户部空缺皇帝头疼良久,这才一个大馅饼直接落到了他的头上,这才让众人想了起来这个程长科是谁,当年如何惊才绝艳,如今消磨的又如何平平无奇,只是坐上了户部的位置,他的人生自然又要发生一次重大的转变。 “他倒是好运气。”孟摇光听完孟辰璟说的平平淡淡的评价了一句。 孟辰璟也笑了,的确,这个程长科的确是运气很好。 “父皇大概是看上了他如此沉得住气吧。只是一个人惊才绝艳的人真的可能变得如此平凡么?”孟辰璟有些怀疑,一个人到了那个年纪文采水墨都刻在了骨子里,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了呢。孟辰煜见过当初孟辰璟带回来的程长科的文章,所以他真的很难想象那样一个文采风流的人会变成如此的模样。 被他这么一说孟摇光倒是来了兴致。的确,这样的情况简直就像是脑子里文采都清空了甚至是换了个灵魂一般。想到此孟摇光眼睛一亮。自己都能遇到这样的事保不齐别人也能遇到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会一会这个惊才绝艳的状元郎吧。 “听说禄国公府的李志在猎狩卫任职。”孟摇光想来想去觉得既然孟辰璟这个正主不在,她就逗着禄国公府的人找找乐子吧,当初让且怀把人家二公子李驰的婚事给搅合了,真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要不赔他一个? 孟辰煜听罢就知道孟摇光这是要对禄国公府动手了,相对于孟辰璟,皇帝倒是不太管这些,毕竟外戚势大对于掌权者是大忌,若是相对的能够削弱外戚的力量,皇帝倒是乐见其成。 “恩,今年升任了十三卫队卫长。父皇很看重他。” 当然会看重他了,这是在给他的嫡长子培养亲信呢,怎么能不看重呢。 每一代皇帝都会有自己的守卫,而每一代皇帝的守卫都是能托付姓名的亲信,一共二十一卫,加上卫长每卫队十一人。皇帝之所以会从禄国公府挑人,自然就是为孟辰璟以后掌权做打算。不出意外的话,待皇帝退位孟辰璟上台,李志就是下一任的猎狩卫总卫长。 “李志这人能力出众聪慧隐忍,极不好对付。” 孟摇光点了点头,李志她是知道的,禄国公府如今最有出息的人,将来禄国公府的继承者,小小年纪便被皇帝看重任职猎狩卫,短短三年便坐到了副卫长的位置,又用了五年时间坐上了如今卫长的位置,可见其手段绝对不一般。 “听说李志到如今还未娶妻?”这点倒是很奇怪,二十三在古代还未娶妻的算是少数,而这位算得上古代高富帅的人竟然没有娶妻?说不得这其中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辛呢。 孟辰煜也有些奇怪,“的确,禄国公府的人都急坏了,也不要求他一定要娶门当户对的,只要娶就成,但人家就是不娶,谁还能逼着他么。” 孟摇光脸上的笑有些恶劣,直觉得非常有意思。 “你说他会不会不喜欢女的?”孟摇光有些八卦的问。 孟辰煜:“。。。。。。不会吧,也没听说过他与哪个男子纠缠不清啊,不不,就算是女子也没有。他整个人就好像特别的清心寡欲,据说当初禄国公夫人将一个貌美女子脱干净了送到他床上,都被他面无表情的给扔了出来呢。” 孟辰煜话是这么说,但眼底也是充满了好奇的光芒,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李志到现在还不成亲到底是为什么! 孟辰煜这根正苗红可怜的娃,就这么被孟摇光给拐带歪了。 “噗——”孟摇光忽然想到了什么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拿了绢布擦了擦嘴,颇有些怪异的道:“李志不那个,而李驰又半死不活,那禄国公府岂不是要那个啥了么?”难道还要指望禄国公再生一个? 孟辰煜一脸懵圈的僵在了椅子上,话是这么说,可是少将军啊,你真的是个女哒么?真哒不是男扮女装么?忽然想到孟摇光是男扮女装这个可能性,孟辰煜一脸的崩溃,他觉得最近自己脑子好像中毒了,脑洞总是开的特别大。 “叫人好好查一查李志,他的一举一动都要清清楚楚,尤其是他和谁比较亲密,这个亲密不分男女,你懂得。”孟摇光真的来了兴致。 “行。”孟辰煜勉勉强强的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以为孟摇光要查李志仅仅是因为想知道他到底是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必然是又要做什么了。孟摇光如今是他的盟友,他当然要倾尽全力的帮助她了。 孟摇光见孟辰煜答应的这么干脆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他夸赞道:“所以孟辰桓才会败给你啊。” 孟辰煜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虽然是夸他的,但说的也是事实不是。 殿下,你是真的被孟摇光带歪了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公子李志 和京城这几天暗潮汹涌,似于平静的表面下气氛万分诡异,其原因在于沉浸了将近两年的安王府似乎活跃了起来。 具体表现为孟摇光爱出门了。 在安王府外盯梢的探子们在第一次看到孟摇光出来的时候激动的差点蹦起来。然后分工合作一个继续盯着争取发现什么有用的信息,另一个则激动的眼泪汪汪的回去给自家主子报信。 孟摇光是自己出门的,一个侍从丫鬟都没带,暗探们觉得孟摇光出门一定不简单,尤其是她还是自己一个人,就更加可疑了。于是盯的十分认真。 孟摇光去了茶楼,暗探们小心翼翼的守着,十分的注意那些于孟摇光接触的人,包括送茶的小二,还时不时的观察着路过孟摇光身旁的人,一心二用的十分累。 一个时辰过去了孟摇光还没有走,暗探们想要来的一定是很重要的人,不然怎么可能让堂堂南安军少将军等。于是一个个按耐住眼睛睁得更加的大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孟摇光忽然挥挥手把小二叫了过来,问了句什么这才点点头放下银子起身离开了茶楼。 暗探们赶紧上去问那小二刚才孟摇光说了什么。 小二狐疑的看着他们,最后大概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便道:“那姑娘问我明天说书的什么时辰开始,她说今天听的段子不错。” 暗探们整个人都不好了,一脸蛋碎了的表情,互看一眼顿时觉得自己想太多。然后默默的继续盯着了。只是看孟摇光的表情特别哀怨。 自此之后孟摇光一改往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风格,每天都会一个人出去溜达,要么去茶楼听说书的。要么去戏楼听戏,要么去徵羽楼听曲下棋,要么去青萝庄品茶。总之就是没有一天不出门的。 暗探们都跟的麻木了,更加让他们郁闷的事有一天孟摇光去郊外游玩,中途下起了雨孟摇光就四平八稳的坐在亭子里喝茶,而且这个点亭子里还不止孟摇光一个。 关键是这亭子周围没一棵树!他们要是靠近只能贴着地暗戳戳的爬过去,趴在亭子外面略低的一处水洼处。 一个暗探看了看远处亭子里的人抽了抽鼻子默默的滚了过去。还没趴好就听孟摇光道:“咦?你们看他怎么了?” 暗探看着亭子里齐刷刷看向自己的眼睛简直要崩溃! 暗探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孟摇光对面坐着的一个人道:“摔倒了么?怎么滚得全身都是泥?” 暗探张着嘴老实的点了点头。 那人还没来得及说让暗探进来避雨,孟摇光就抢先开了口:“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不如在雨里将衣服上的泥冲干净了再进来?” 暗探看着孟摇光玩味的表情。满脸泥土的脸上瞬间惊悚了!还没点头就听孟摇光又道:“你们几个说是不是啊。” 孟摇光嘴里的你们几个,是看这个暗探位置曝露刚要往回撤的其余暗探们。 至少有四五个人,这些暗探来自不同的势力,都是因为监视孟摇光才认识的。暗探么,选择的位置之类的都大近相同。遇到事很平常的事,他们监视了孟摇光小两年,彼此之间虽然因为职业关系不能透露什么,但平时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是是是!这位姑娘说的是!狗子你也太不小心了。看你路都不会走专往坑里去,还不快出来。”另一个身穿灰色常服的暗卫张口道。浑身也是被雨水打湿了。 被叫狗子的暗探默不作声的爬了出来,面无表情的站在雨里开始冲泥。 剩下几位顺势就进了亭子。正准备装作聊天什么的免得引起孟摇光怀疑,孟摇光的目光就转了过来。 “几位是一起来的?”孟摇光嘴角嚼着温和的笑意缓缓的道。 暗探一看反应也是极快。虽然心里发憷,但面上却十分的扛得住。只见适才说话的那一位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脸回答道:“是啊,闲来无事便结伴出来走走,谁知道先前还是好好地天忽然就下起了雨,亏这里有个亭子,不然可就惨了。” 孟摇光点了点头便不在多说什么,转过身若有所感的看着亭子外缓缓的道:“这雨一时半伙停不了的。” 孟摇光对面的男子认同的点了点头,外面的雨势虽说不大,但淅淅沥沥的并没有半点要停的意思,怕是有的等了。 “狗子。” 狗子正哀怨的骂着那几个没良心的,乍一听有人叫他,立马就答应了:“干啥?”一抬眼见孟摇光正看着他,意识到刚才那一声是孟摇光叫的,瞬间就萎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孟摇光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孟摇光还真不至于因为他们听命形式就真的让他淋雨淋到雨停,“淋上瘾了?” 狗子一时间没明白孟摇光是什么意思,却见孟摇光身后那几个拼命的朝他挥手,让他进来,这才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拖着跟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身子进了亭子。 孟摇光对面的人让侍从给他拿了一件干衣服,换上,五月温度已经上来了,即便是下雨,也并不是特别的冷,只是湿着不舒服罢了,换一件总比不换的好。 狗子谢过那公子,然后拿着衣服瞅了眼毫不避讳看着自己的孟摇光。 “姑姑姑姑娘,你你你能不能、不不不不看了?”狗子心理压力十分的大。先前被孟摇光抓了个正着他脑子顿时就懵圈了,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又见孟摇光直勾勾的看着他,可不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看哪里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么?”孟摇光恶劣的道。 她这几天发现逗着他们玩还挺好玩的,现下有个正经的机会,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 狗子哆哆嗦嗦的移开眼神,看向其余四只,那四只还挺义气的将狗子挡在中间。让他不至于被孟摇光看光。 孟摇光看的其实不是狗子,而是狗子身后不远处的雨幕。她没看错的话,那里似乎有人过来了。 孟摇光的眼睛虽说后遗症严重,但偶尔的细用一下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狗子正换着,才把裤子提上去,孟摇光忽然就从石凳上站了起来,吓得他一哆嗦裤子又掉了下去。孟摇光看都看没一眼站在亭子边上看着不远处。 那里适才的确有一个人。而现在却有好几个人。是一个落荒而逃的妇人和几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孟摇光隔着雨幕看着,忽然眼睛一闪转过头看向狗子等人,勾唇道:“去。把那个人救回来。” 狗子几人踌躇了一下,觉得是继续装傻还是果断听话,而适才那个接孟摇光话的人见孟摇光眼睛一眯二话不说快速的跑了过去,三两下把人都给撂倒。然后扶着那个妇人进了亭子。 “姑娘,她晕过去了。” 孟摇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手忙脚乱穿好了衣服现的狗子道:“狗子,去把这姑娘送到我家。” 狗子迷茫了一瞬,下意识的答应了下来,答应之后才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随即梦瑶光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你们一起去,我要和李公子好好聊一聊。” 暗探们一听都做小媳妇儿状乖巧的点了点头,带着那妇人就往安王府去。 废话!不听话等着被揍么!没听出来人孟摇光一早就知道咱是干什么的么!想起来刚才那傻样就心塞塞。说好的正气凌然少将军呢? 亭中的另一个人正是李志。 李志听闻孟摇光这么说便也没有打算装傻,挥挥手让侍从离开。自己则抬手给孟摇光倒了杯热茶推了过去。 “不知少将军要和在下聊什么?”李志可不认为孟摇光出现在这里是个巧合,怕是早就开始调查自己了吧。 孟摇光也没打算瞒着,像李志这样聪慧的人,如何猜不出来她是有目的的呢。 所以孟摇光也不绕圈子,慢条斯理的道:“不如我们来聊一聊李公子的婚事吧。” 李志纵是千思万想也想不到孟摇光会这么说,难道不是该聊禄国公府、太子、皇后等么? 孟摇光见李志愣神勾唇一笑将茶杯捻在手中缓缓的道:“李公子如今二十有三却迟迟未娶,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过心仪的人么?李公子青年才俊事业有成,和京城不知道多少闺阁千金芳心暗许,这其中难道就没有李公子喜欢的?” 李志听闻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看着孟摇光不紧不慢的道:“劳少将军挂心了,在下的确是没有遇到心仪的人,这种事还是要看缘分的,缘分未到,着急也是无用。” 孟摇光喝了一口热茶,品了品悠悠的道:“‘爵玉’,李公子倒是好茶之人。” ‘爵玉’还是第五琛带来给孟摇光品的,据第五琛说这是他好不容易才从阮青玉手里骗出来的,连一两都不到,可珍贵了。孟摇光喝过一次,只觉得味道圆润口齿留香,入喉淡雅细品却无味。很奇特的味道,孟摇光便记得了。 据第五琛说,就是青萝庄阮青玉也只有三两而已。 李志倒是很意外孟摇光知道这茶的名字,面色似乎缓和了些,眼底也多了几分交谈的兴趣,“少将军知道‘爵玉’?” 李志其实是不爱茶的,只是那个人爱,他便养成了收集茶叶的习惯,而那人最爱的便是‘爵玉’。李志当初最喜欢看那人泡茶,明明年纪不大性格随行但在泡茶这件事上却格外的沉得住气,那人的手指很长,指骨突出指甲圆润,泡茶的时候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他最爱看的就是那人泡茶时的样子。 孟摇光将茶杯放在石桌上,矜持的看着李志缓缓的道:“一个朋友喜欢,便送了我些。看来李公子也是爱茶之人,不若有空去青萝庄看看,那里的茶都是极好的,老板的茶艺更是一绝,断不会让李公子失望的。” 李志倒是没放在心上,他不爱茶,自然不会去茶庄之类的地方。而且和京城所有的茶送来的时候都会送到他府上一份,他就更加没有必要去茶庄了,只是这‘爵玉’,他每年都会全部收购,竟然还会外流,想必那个老板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想来也是真的喜欢,同那人一样喜欢的话,想必也是极爱的,李志自然也不会因为这些茶叶去为难他。 只是李志也并未拒绝孟摇光的好意:“有机会的话在下会去的。” 孟摇光可不管李志是敷衍还是真的会去,毕竟她的话都说到这了,去不去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了。然后孟摇光接着刚才的话题。 “李公子还未成婚,不若我给李公子介绍一个?”说真的,孟摇光做媒人还真是第一次。李志还未说话,只听孟摇光继续道:“那人肤白如玉目若寒星,指骨修长泡得一手好茶,笑起来温柔肆意虽然身世坎坷但为人坚毅性格也极好,李公子见到定然是会喜欢的。” 李志一听脸色瞬间就暗了下来,自从那次国公夫人将喂了药的人送到他床上的事情他发了脾气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敢对他的婚事说三道四,清净了好几年的李志听到孟摇光说这话的时候脸色下意识的就暗了下来,他娶不娶妻哪用得着外人来置噱! “李某自己的事就不劳少将军费心了。” 孟摇光见李志这样说话也没生气,只是站起来看着外面越来越小有停下前兆的雨滴,缓缓的伸出手任由雨水打落在手中。孟摇光收回湿了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志意味深长的笑了:“既然李公子这么说了,那本将军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李公子日后想起来不要后悔便是了。” 李志觉得有些奇怪,孟摇光是什么人,皇帝都忌惮的存在,巴巴的跑到自己跟前就为了说这个?她是有多闲? “雨停了,告辞。”孟摇光说完那句话也不管李志在想什么,转身便出了亭子,她着急回去看那个妇人呢,那妇人竟然和如今风头正盛的程长科有关系,那事情可就有意思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寻人杀身 李志看着孟摇光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得怪异,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给忽略了一般,心里极为的不舒服。 “公子。”侍从走过来恭敬的叫了一声。 李志缓缓地收回眼神,淡淡的道:“回吧。” “是。”侍从小心翼翼的收拾完茶具,快步跟了上去。 “去青萝庄。”李志越想孟摇光的话心里越不舒服,联想到她说的话就更加疑惑了。最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当李志坐上马车习惯性的拿出一串白玉珠子握在手里的时候,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眼神猛地犀利了起来。 他没记错的话,当初阮家的案子是宸王孟辰桓翻的,说是无意但是谁信呢?但孟辰桓早不翻晚不翻偏偏孟摇光来了个和京城才翻,要说这件事和孟摇光没关系,打死他都不信。 “阮家,青萝庄。。。”李志嘴里缓缓地念着,不知为何心底升起一股奇异的紧迫感。又彷徨又害怕,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孟摇光会知道他的事情知道的那么清楚,他脑子现在只想着一件事:青玉是不是还活着。 “快些。” 侍从得令加快了速度,马车赶得又快又稳,从郊区到青萝庄只用了平时的一半时间。 马车停下,侍从从车上拿下矮凳,恭敬的道:“公子,青萝庄到了。” 李志没有着急下去,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失望。他打开车帘透着车窗看向青萝庄的大门,熟悉的字迹入眼,他觉得自己拉着车帘的手都在颤抖。 大门处站着一个青衫的青年。嘴角含笑眼尾上挑和一个人说着什么,待送走那人青年似乎感觉到这方来的视线,抬眸不经意的看了一眼。明知道对方看不到自己,但李志还是忍不住心头一跳。 是他!虽然七年过去了但李志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青衫青年正是阮青玉,阮青玉有些奇怪的看着青萝庄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见车上的主人似乎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便也不在意了。转身便回了庄内。 李志看着阮青玉进去三两步踏出马车一下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脚步飞快的冲了进去。 茶童见李志急急忙忙的进来赶紧上前招呼:“公子是来看茶的?” 李志环视一圈见没有那个人的身影,询问道:“刚才那个青衫的公子呢?” 茶童疑惑了一瞬,但随即又明白了过来。便淡淡一笑缓缓的道:“公子是第一次来吧,那位是我们青萝庄的老板,许多茶客都是奔着我们老板的茶艺来的。” “可以帮我请他出来一下么?”李志的话脱口而出,反应了一瞬脸色有些纠结。又道:“还是不用了,我下次再来。”说着便逃也似的出了门。 当年阮家的案子孟辰璟雷厉风行他根本半点风声都没得到。待他听到消息赶到阮家的时候阮家已经被大火包围,孟辰璟还派了暗卫在四周,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阮青玉。 大火终于落幕。阮家几十口人全都面目全非,根本无从辨认。他从一堆废墟中扒出这枚珠子,仅是看了一眼便怒极攻心吐了口血晕了过去。他身子向来极好,那次竟然休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缓过来。待他出去要收敛阮家尸首的时候,却发现这块地早已易了主,阮家的尸首也都被一一安置好了。阮家旧址从新动工,新院坐落而成,便是如今的青萝庄。 他早就该想到的。 李志闭了闭眼眼底满是挣扎与苦楚。那一年他和家里的人闹崩,甚至冲到太子府质问孟辰璟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那又如何,阮青玉已经死了,而他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为他报仇雪恨。李志知道这些年他的痛苦不堪更像是一个笑话,连为他报仇的勇气都没有,甚至都不能为阮家翻案,又有什么资格去为他伤心落泪呢。 自那次之后他与家里的关系日渐疏远,在外人看来他是禄国公府的大公子,皇上器重的猎狩卫卫长,前途无可限量。但又有谁知道,他与禄国公府早已断绝了关系,与孟辰璟更是老死不相往来。 “公子,您没事吧?”侍从见李志脸色发白的走出来,赶紧上前询问。同时心里奇怪,怎么进去的时候好好地,出来就这里了呢? 李志不搭理他,转过身去望着不远处的青萝庄,动了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 我还有什么资格出现在你面前呢。 李志恍惚的上了马车,没吩咐要走侍从也不敢走,只得坐在那等着。 李志一手攥着玉珠一手捂着脸,发红的眼睛里各种情绪都涌了出来,一滴泪顺着指缝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 他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阮青玉是在他十岁的时候,那时候的阮青玉九岁。九岁的阮青玉精致的不像样子,而身量却比同龄人要小一些,再加上他喜清净爱茶的缘故,浑身散发着一股不同于小孩子的清雅,让他看了第一眼便喜欢上了。或许那时候小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当时他心里就想,谁家的小公子这么精致,像个瓷娃娃一样,就想护着看着捧着。他因为家庭的缘故很早熟,小小年纪就懂的许多。也是十分的不喜欢和那些幼稚的小孩子打交道,便不紧不慢的跟着阮青玉。他现在还记得阮青玉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那时候阮青玉坐在湖边的柳树下泡茶,小小年纪却已茶艺初成。 “喂,喝茶么?” 他正看得入迷,乍一听有人叫他,抬眸就看了过去,正对上阮青玉清清凉凉又带着几分期待的眼神。 “要!” 然后他看到阮青玉眼底笑意一点点的扩散,眸子里溢出来的是满心的欢喜,细致的递了杯茶给他。 “好喝!”他那时候表现的一点不若平时那般成熟,就像是刻意的讨好。连话都是睁着眼睛瞎说的,因为他都没品出味来。 阮青玉却是看了他一眼,不轻不重的道:“这是‘雪雾’,入口无味入喉味苦入胃甘甜。”你这还没在胃里发散怎么知道好喝? 他听着觉得有些窘迫,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讨好人,却还被人反说了去,不但没生气反而决定以后要将茶研究透彻。事后想想。这大概就是缘分了。 小孩子很少有喜欢茶的,阮青玉大概也很少有同龄的玩伴,和他走的很近。而他虽然在阮青玉面前总是有些慌张,但这种感觉在相处中渐渐地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保护*,像大哥哥一样。却又有些不一样。熟识来之后阮青玉也不端着了,毕竟是小孩子。撒娇什么的总是有的,而他则好脾气的顺着他,哄着他。 直到他十五岁那年入了宫,见面的日子越来越少。他的思念也就原来越深,每次出宫第一件事就是去阮家见他阮青玉,只是当他再一次出宫来到阮家看到的是漫天大火的时候。他慌的直想一头扎进去,却被孟辰璟派来的暗卫拉住。后来他就想,阮青玉那个小猫一样脾性又精致脆弱的人,怎么受得了这么大的火。 后来他找到了他送给阮青玉的玉珠,病重的日子他想了很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都听父亲说了,说的当然是孟辰璟的那一套版本,但为什么当时孟辰璟的暗卫会在哪? 他查了许久才查出问题。为此他和家里人闹翻,和孟辰璟断绝往来,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他不能为了阮青玉置禄国公府与不顾,不能与孟辰璟这个与他有血缘的人斗个你死我活。他生在李家,夹在阮青玉和李家太子之间,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只有这么多了。 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啊。 李志总算还有些理智,并没有呆在这不走。会给阮青玉惹麻烦的事他是断不会做的。 收拾好情绪吩咐侍从回府,李志面无表情的去了卧房,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自七年前他从太子府出来,便搬出了禄国公府。对此他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解释。禄国公府倒是对外宣称说他只是在府里憋久了才要出去住的。其他人倒是没怀疑。 李志卧房内有一个隔间,供着一个牌位,当年他不忍打扰已经下葬的阮青玉,便在家立了他的牌位。此时封闭的隔间被打开,李志正坐在排位前的桌子旁煮茶。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标准至极,却少了一份煮茶的心境。 “青玉,今天我去了咱们以前经常去的郊外,那里的风景还是那么美,很适合煮茶。” 李志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细细的说着他们相识的一点一滴,每次他回来都要说上一番,到最后连他自己说了些什么都不记得。最后结尾的总是那么一句:青玉,我想你了。 只是这次,他缓缓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苦涩更加难以言喻,明明真人就在那里,他却只能在这里抱着牌位聊解相思。 李志关上隔间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打开门飞快的朝青萝庄奔去。 这个时候的孟摇光早已回了安王府,大夫已经走了,那妇人醒过来才喝了药,正一脸惶恐的坐在床上看着孟摇光。 “夫人贵姓?”孟摇光感觉得妇人的不安,笑得越发温和了。 妇人听孟摇光这么说神色更加惶恐,赶忙道:“这位小姐说什么夫人,不过是区区妇人而已。” 孟摇光听妇人说话条理分明倒不像是她面上看起来这般看似目不识丁,眼底的趣味更浓了。 “我姓陆,家住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是来和京寻人的。”她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将目的大概的说了一下,毕竟孟摇光救了她,这些倒是不用隐瞒。只是说道寻人,妇人眼底露出几分害怕,似乎是想起了适才的事情,心有余悸的同时又带着几分恼怒与不甘。 “原来是陆夫人。”孟摇光暗自点头,觉得这妇人还算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陆夫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像是在忌惮什么似的并未开口,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掩饰心底的不安。 “陆夫人安心在府内休息吧,待夫人身体恢复了再走不迟。”孟摇光也不逼迫她,反正知道了大概地方,她只要派人去查一查便能查处蛛丝马迹,何况这妇人若真是有什么事情,只要她在和京,不管做什么都瞒不过孟摇光。 陆夫人道了谢目送孟摇光出去,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摊在了床上。 她一介妇人千里迢迢来到和京只是为了寻人,却不想人没找到却招惹来了杀身之祸,还能强压着和孟摇光说那么多也算是难得。 “小姐,那妇人有什么问题么?”孟伯言先前听说有人送来一个昏迷的妇人之时还有些迷茫,一看到人倒是什么都明白了,那几人明显就是天天在安王府盯梢的人,估计是随着孟摇光去了,然后被孟摇光使唤了。这才毫不怀疑的将人接了进来。还找了大夫给她诊脉。 孟摇光不紧不慢地往七星阁走,听罢只是淡淡的道:“她说是来寻人的,却寻出了杀身之祸,她倒是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大概另有其人。言叔,先叫人打听一下这妇人是来寻什么人的,然后叫人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打听清楚,首选目标便是如今风头正盛的状元爷程长科。” 孟伯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孟摇光锁定了程长科,但还是对孟摇光的判断很有信心的,点了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孟摇光点了点头继续走,且怀嫁人了她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所幸且怀走之前给孟摇光培养了一个贴身丫鬟。 “小姐,晚膳准备好了。” 才踏进七星阁花梨就迎了上来,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子,跟在孟摇光身后继续道:“言叔说小姐最近胃口不好,特意交代做了些清淡的,饭后还有开胃的酸梅汤,小姐要是还用不了饭言叔说以后就不给小姐买糕点了。” 花梨面无表情的复述着孟伯言的话,明明是软软糯糯的娃娃音,偏偏总是冷着脸。 孟摇光听罢义正言辞的教育花梨,“少食多餐,这样才能促进身体能量循环,而且还不会胖,这个你言叔不懂。” 花梨听了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对错,稍后道:“奴婢会转告言叔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能报仇了 李志悄无声息的摸进了青萝庄,即便无颜面对阮青玉,他还是按耐不住心情想见他。 阮青玉用过膳正坐在小院内的亭中喝茶。李志只觉得石灯下阮青玉不算明朗的身影如梦似幻,仿佛他一个眨眼人就会不见。 许是李志的眼神太过认真,阮青玉似有所觉的转过头望了过来,李志全身的埋在阴影处,不走近看根本注意不到这里有人。所以当他的眼神撞上阮青玉疑惑的眼神的时候,连动都没动一下。大概是他心里也有一丝渴望,渴望阮青玉注意到他,然后发现他。 他期待又害怕的相见。 人啊,得到的越多希望的也就越多。阮青玉死的时候,他只是抱着牌位想着这样就好,他就这样陪着他一辈子就好。但当阮青玉真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想偷偷地看着他就好,什么也不求了。只是当阮青玉如看到他一般朝他望过来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点都不知足。 阮青玉看了一会,觉得大概是错觉,便扭回脸继续喝茶。每天用过晚膳他总会在这里坐一会,想些有的没的。 青萝庄后面的格局与以前的阮家一模一样,只是缩小了许多,那个地方被阮青玉锁了起来,虽说时常有人打扫,但除了打扫之外,并无人进出。即便是他,也不曾住在里面。只是在青萝庄内的小院子里按照现在的喜好布置了一番,闲庭雅趣也挺好的。 那里是他的家,他永远也回不去的家。只能以此来聊以慰藉。 阮青玉记忆中最快乐的时光,最多的大概就是李志了。那个时候除了和第五琛的意外相识之外,李志就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的爱好注定了不会有太多的朋友。他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李志的情形。 那个时候李志已经去宫中述职了,两个人见面的时间很少,只是短短的半个月,他每天都会想起他,那个一开始慌里慌张后来沉稳可靠的人。 那次李志便服里面套着猎狩服,佩剑都没来的及放下。便火急火燎的翻进了自己的小院。 “你怎么来了?”少年时期的阮青玉从内到外都散发着一股清雅的稚气,纯真而若然。 李志出了虚汗的脸上露出一个英俊又满足的笑容,看着坐在椅子上歪头一脸茫然又有些欣喜看着自己的阮青玉朗声道:“皇上赏的‘岚山玉婵’,知道你喜欢就给你送来了。” 果然阮青玉欣喜的眸子里染上了惊喜。从椅子上站起来道:“真的?!” 李志将只有手心大的盒子从怀里拿出来,在阮青玉眼前晃了晃,悠悠然的道:“想要么?” 阮青玉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看了看李志满含笑意的眼,又看了看那难得的贡茶。伸出手扯了扯李志的袖子,软软诺诺的叫了声:“明清哥哥。。。。。。” 阮青玉想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怀念与好笑。那时候还真是单纯啊。 他还记得,当时李志把茶给他,看着他宝贝的样子还说下次回来给他带‘沉香’,只是下一次,他再也等不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晚好像李志这个人一直在他脑子里打转,他也隐约发现,似乎那个时候的李志,看着自己破有几分情窦初开的样子。 想到这里阮青玉无奈的笑了笑。若是当初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他和李志会走到哪一步呢?禄国公府的未来国公爷,大概容不得半点污点吧。 阮青玉甚至有些庆幸,幸好他和李志没有机会走到这一步。幸好他的回忆中,有这样一个让他不悲伤的存在。 起初阮家出事一切证据指向孟辰璟的时候,阮青玉恨过李志,到后来许是长大了想开了,便将这份迁怒放下了。只是这七年以来,他从不打听李志的消息,就像是刻意的要忽略一般。自此他们不会再有交集,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李明清。。。。。。” 明清这个字,还是他给取的呢。但也只是他们俩个之间叫一叫。 刻意屏蔽李志信息的阮青玉不知道,自李志弱冠之后。他的字便是明清。 李志的耳里极好,在听到阮青玉无意识的叫他的名字的时候,几乎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抬步就要走过去。而对上阮青玉扭过头来皱着眉的脸的时候,下意识的又缩了一步。 “谁在哪儿?”阮青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凌厉,第五琛去了固阳。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过来,他店内的伙计就更不可能这个点来打扰他了。 阮青玉见那里没动静疑惑的起身,看了几秒抬步就走了过去。 李志看着阮青玉越来越近的身影,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萦绕在心里的不安与害怕更甚了,最后还是在阮青玉看清楚之前落荒而逃。 孟摇光说让陆夫人好生休养就真的没有再去打扰过她,等消息的同时也是为了让陆夫人安心。 只是在孟摇光悠闲度日遛暗探的时候,陆夫人却着急了。 这天陆夫人喝完药并未躺下,而是等着丫鬟来收药碗。 “姑娘,少将军呢?”陆夫人也是孟摇光走了之后十分的不安心,当晚问了丫鬟才知道这里是安王府,而救了她的就是安王府的少将军。 孟摇光的大名她或许没听说过,但安王府却是如雷贯耳,尤其是安王府的安南军,大晟没有几个人是不知道的。 大晟的人对安王府有一种近乎病态的信任,一来是因为南安军鹤北保家卫国,二来是南安军名声极好,安王府治下有方也是大晟的一段佳话。 要说陆夫人之前还有顾虑,但现在却是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孟摇光。当她见到所谓的程长科的时候,当她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追杀的时候,她除了绝望还是绝望,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遇上了贵人,她的仇能报了! 那丫鬟将药碗收在托盘上放下一盘蜜饯,道:“陆夫人,少将军出去了,您有事要见少将军么?” 安王府的丫鬟现在留的都是家生的。不说真的一点错都挑不出,但至少在孟伯言的管教下没有别家下人的趾高气昂倒是真的。 陆夫人闻言有些失望,但还是对丫鬟道:“姑娘,麻烦少将军回来的时候能不能让她过来一趟?或者我去找她也行。我有些话想对少将军说。” “可以,夫人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和孟管家说。” “哎,谢谢姑娘。” 看着陆夫人躺下,丫鬟才推门出去。 而这个时候被陆夫人惦记的孟摇光则是慢悠悠的来了青萝庄。 她想着自己貌似给阮青玉挖了个坑。也不知道阮青玉有没有发现,这才晃晃悠悠的来了。 孟摇光站在青萝庄门前朝里看了看,然后转身看着不远处暗探们藏身的地方,朗声道:“别扰了青萝庄的清净,老实在外面等着。” 暗探们此时内心是崩溃的,缩在那里一声不吭,只是眼神特别委屈。他们隐晦的和主子说了大概被孟摇光发现的事情,顺道说了被孟摇光使唤送人回府的事,主子们竟然都非常一致的表示毫不在意,只要跟着就好。孟摇光吩咐他们做什么就去做;暗探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十分的憋屈,暗探做成他们这样,也有够奇葩的。 “你们老板呢?”孟摇光进来看了一圈没发现阮青玉的身影,招了一个茶童问道。 “少将军,我们老板在后院呢?您要找他么?我这就去叫。”当初孟摇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来青萝庄的时候这茶童是在的,自然认识孟摇光。见孟摇光叫他便屁颠屁颠的就上前了,说话也十分的尊敬。 “后院?不用叫了我自己去找他。”孟摇光摆摆手示意不用了。 她天生就有这个技能,任何房子只要看一眼就能大致的猜出格局,而这个大致,精准度为百分之九十。 茶童见孟摇光这样说张了张嘴愣是没开口。只得目送孟摇光进去。他想之前老板还朝安王府送了好几次茶叶,而看现在少将军的表现他们俩应该算是朋友吧?是朋友的话那么少将军去后院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孟摇光仿若轻车熟路的进了后院,当即被院中雅致的精致给迷住了,心道阮青玉这小日子过得真不错。走了两步就看到院中被小溪围绕着的树下的阮青玉。他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许是躺了许久,躺椅的摇晃度非常小,孟摇光像阮青玉大概是睡着了。 她脚步轻快的走至树下,缓缓地坐在了树下的椅子上,途中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孟摇光的目光浅浅的落在阮青玉身上。仿若雪花轻触。孟摇光的目光是散的,除非是看到,否则就是本人也感觉不到。 阮青玉似乎是被什么困扰,一会皱眉一会又松开,似乎睡得十分的不安稳。 孟摇光看着身前木桌上摆好的茶具,拿起铁棒将炉火挑旺,缓缓地灼烧着续了水的青厉色茶壶壶底。 “‘沉香’?”孟摇光嗅了嗅木桌上的茶叶低声道。 ‘沉香’是贡茶,极其不好培育,每年最多只能产十斤不到,基本上一分不差的都进了皇宫,孟摇光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安王收藏了许多,她在从鹤北回和京之前,有幸喝了一次。 要说和京城谁能弄到,孟摇光细想下来,最有可能的还是李志。 他果然来了。 孟摇光看了眼不安稳的阮青玉,心里倒是怪异的有了几分心虚。 她在调查禄国公府的时候将李志的事情查了个一清二楚,安王府在和京城的情报网是先皇为安王留下的,其全面程度几乎遍布整个和京。只要动用起来,没有什么事情是安王府查不到的。 她隐约觉察到李志对阮青玉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而仅仅是这样当初还处于朦胧阶段的感情,李志竟然坚守了长达七年之久。这也是孟摇光未经阮青玉的同意向李志透露的原因之一。 孟摇光心虚就心虚到了这里,感情这回事她真的不太明白,她的感情世界太简单,好与不好,对于错,不存在什么中间选项。所以她大概是不能体会阮青玉于李志的内心是如何的纠结与不安。 只是她觉得,李志当初如此待阮青玉真的是已经够仁至义尽了,与禄国公府决裂,与孟辰璟撕破脸,甚至搬出了禄国公府另立门户,这还是在这段感情不明不白且未有任何回应的时候。 李志此人重情,孟摇光便嘴贱的多说了一句。 而对于阮青玉孟摇光也是有理由的,阮青玉如今二十有二,未娶,青萝庄清一色都是男的,要说之前阮青玉是为了报仇而无暇顾及其他,那么现在呢?仇恨去了大半,若是孟辰璟一日不倒那他岂不是要蹉跎一辈子? 在此之前孟摇光可是派了各种类型的女子来青萝庄勾搭阮青玉的,但阮青玉愣是跟石头似的一点都不动心,甚至连表现出有兴趣的意思都没有。当然,孟摇光也有投其所好弄了一个懂茶的,但也依旧是毫无效果;可是换成男的就不一样了,孟摇光可以清楚的看出来,阮青玉看向男人的目光是欣赏,就好像是一般男人欣赏女子一样的欣赏,于是这样眼神就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有了这样的认知,孟摇光考虑了许久,这才确定了决心偶遇李志将阮青玉给卖了。 他们两个一个重情,一个有义,不在一起简直天理不容。 何况李志本来也不是看重名利之人,否则也不会因为一个阮青玉于未来储君差点大打出手了。 水不一会便烧好了,孟摇光正要动手,那边阮青玉却是醒了过来。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身子随着椅子晃了几下,这才清醒过来。 见孟摇光正伸出手要捻茶叶,阮青玉脸色一变立刻从摇椅上下来。 “别碰!”这茶他正准备送回去呢,少一片叶子都不行。 虽然送茶的人没留下名字,但他大概知道是谁送的了。看着茶的年份,大概有七年了,若说这世上还有人惦记着送他‘沉香’的话,除了那人,阮青玉想不到其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李代桃僵 “谁送的这么宝贝?”孟摇光收回手看着迅速拿起‘沉香’装好的阮青玉,眼中透出诡异的光芒。 即便是再宝贝的茶煮了也就煮了,可是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态。 阮青玉抿了抿唇将茶放好,坐在孟摇光对面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你要对禄国公府下手。” 孟摇光神色一愣,转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茶,看来真是李志送来的了。 阮青玉聪慧孟摇光从来都知道。 “只有将孟辰璟逼上绝路,他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对皇权下手。”前面的铺垫已经做得够多了,但还不够。只要禄国公府在一天,孟辰璟都会有一份的底气,妄想皇帝不会真的对他如何,事实也是这样,只要孟辰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皇帝的确什么都能容忍。孟摇光要做的,就是制造一种皇帝要彻底厌弃孟辰璟的假象,但这种假象在早已惶恐不安的孟辰璟心里即成了事实,那么距离孟辰璟逼宫的时刻就不远了。 阮青玉见孟摇光毫不避讳的承认脸色都市就不好看了。 “所以真的是你告诉李志我还没死的。”阮青玉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了,现在看来的确是李志没有错了。 孟摇光一听阮青玉这么说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稍纵即逝。她看着阮青玉信誓旦旦的道:“我没有告诉李志你没死而且在青萝庄的事。”她只是稍微提了一下青萝庄的茶好而已。 阮青玉听罢冷笑,“是,你的确没明明白白的这么说,只是少将军蛊惑人心诱人来探的本事可不小,区区一个李志又如何是少将军的对手。” 孟摇光见阮青玉是真的生气了,眼神顿时委屈了,“话是这么说,可李志心里也要有你才能上当不是。” 阮青玉可是没见过孟摇光这模样,顿时就惊悚了,在结合孟摇光说的话。他顿时也有些底气不足,不知道是因为想明白了李志对他的感情还是因为七年过去了李志依旧如此的缘故。 “你要对付禄国公府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李志又不可能为了我与禄国公府反目成仇。”阮青玉说完之后顿时有些恍惚。 是啊,怎么可能呢。 孟摇光见阮青玉又伤怀上了,都忍不住要告诉阮青玉虽然李志于禄国公府没有倒反目成仇的地步。但与孟辰璟是差不多了,而与禄国公府也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李志的重要成长期大概也是多亏了阮青玉才没有长歪的。 而她发现李志对阮青玉的感情之后并不是为了让李志对付禄国公府的,只是为了以后孟辰璟逼宫而做的准备。孟辰璟与李志是仇人,中间隔着一个阮青玉,若是让李志知道阮青玉还在。那么到时候配合她的可能性就非常大。毕竟他已经失去了阮青玉第一次,第二次是绝对不会让阮青玉失望的。 毕竟阮青玉与太子,那可是不共戴天的血仇。 李志若是当初为了阮青玉而与禄国公府死磕到底,孟摇光还真不敢用他。禄国公府好歹是生他养他的家,李志若是这样一个狠辣的连亲生父母都能下手的人,孟摇光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阮青玉的存在告诉他的。 这样的人一旦狭隘起来,什么是都做得出来。谁敢保证他不会对隐瞒了他七年的阮青玉下手?这种扭曲的感情,孟摇光可是亲身经历过的。 孟摇光却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道:“这几年你都没有打听过李志的消息吧。” 阮青玉一听就觉出里面的不对了,虽然没有说话。但心里已经有了要将第五琛以前送来的关于李志的信息都翻出来看一遍的打算了。这么想阮青玉终是苦笑了一下,少将军果然最会吊人胃口了。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自己心甘情愿的跳了进去。 “少将军没事就请回吧。” 孟摇光也不多留,点了点头起身告辞。 阮青玉拿起包好的茶叶神色晦暗的盯着,最后还是转身去了书房。既然到了这一步,逃避也不是办法,该知道的还是看一下吧,也好让他作出判断该拿李志怎么办。 孟摇光手里提着五份茶叶出了青萝庄,朝暗探们蹲着的位置招了招手。暗探们面无表情暗搓搓的走上前,排成一排站姿十分标准。 孟摇光将茶叶递过去。慰问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甘菊茶,消火的。还有,我今晚不出门。”所以你们不用守了。好好回去睡一觉吧。 暗探们规规矩矩的接过来,道了谢:“谢少将军!” 孟摇光看他们苦逼的表情十分欢乐的走了,嘴里还哼着小曲。 暗探们一人拿着一包茶叶互相看了看,都从各自的眼里看出了内心的想法:今晚一定要申请调换,少将军这么彪悍我们HOLD不住啊! 孟摇光回府之后又有一个好消息,孟伯言拿着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传回来的消息迎了上来。 “小姐。这是固阳传回来的消息,适才照顾那位夫人的丫鬟说她想见你。”孟伯言说完将东西递给孟摇光,面上还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哪里出事了?”能让孟伯言支支吾吾的事,多半不好办吧。 “不是,只是固阳还传来消息说,第五公子似乎在固阳。”第五琛的确很久没来了,孟摇光又没有刻意的让孟伯言去打听,而第五琛与孟摇光的关系又非同一般,所以孟伯言自然没有太过调查过第五家。 “恩。固阳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去看一下。” 孟伯言见孟摇光知道,便不再多言。 “那陆夫人竟然是程长科的结发妻子,瞧资料程长科这人也不像是如此忘恩负义的人,更何况程家村还有一个年迈的老娘,这事可真有意思啊。” 孟摇光去见陆夫人的时候,陆夫人才从床上下来。从固阳到和京她一路长途跋涉累惨了,又营养不良且受了惊吓,才会如此虚弱的,被大夫一瞧这些年身体里的毛病就都给瞧出来了。这才养了好几天。 陆夫人一见孟摇光进来,二话不说就给跪下了,面上虽然激动却还算有理智,说话也条理分明。 “少将军!求您给民妇做主啊!” 孟摇光见状上前一步将她搀起来。缓缓的道:“有什么话坐下说。” 陆夫人也没有说什么不做主就不起来这样让人反感的话,顺势起来被孟摇光拉着坐在了院内的椅子上,这才看着孟摇光一字一顿的说了起来。 “我本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的人,这次上京就是来找五年前来和京城参加会试的丈夫的。夫君他十年苦读攒了十年的钱才够他上京的路费,谁知这一去就是五年。五年来音讯全无,家中又有年迈的老娘要照顾,这次若不是娘身子不行了,我也不会这个时候进京,娘五年没见儿子了,临死前无论如何都要见上一面,否则她就算是死也不甘心啊!” 孟摇光听着点了点头,大概和她想的一样。推过去一杯茶让陆夫人用,等着她慢慢说。 陆夫人缓了缓情绪,但却不见效果。揪着衣服的手都在颤抖,说话的时候压根都咬紧了。 “谁知道我千里迢迢来到和京,一打听夫君的名字才知道他五年前就中了状元。”陆夫人说着抬头去看孟摇光,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惨笑:“少将军大概知道,他就是如今风头正盛的户部尚书,程长科。” 孟摇光了然的点了点头,她觉得事情大概就是这样,程长科一朝富贵抛弃糟糠之妻与家中亲母,娶了吏部尚书的嫡女,攀龙附凤也就这样了。但不知为何。她看陆夫人说起程长科的时候眼底的隐忍不是因为恨,而是痛苦不甘与压抑的死寂。 “当我来到程长科的府门前的时候,门房拦着不让进,我就在一旁等着。等了一天一夜,他上朝的时候没能拦住,也怕耽搁他的事情。后来下朝了,我上去拦他的轿,他人是出来了,但是看我的眼光跟陌生人一模一样。我说我是初英啊。你怎么能不认识我?娘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呢,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然后他吩咐人拉开我,我就拼命上前去拉他的袖子,他忍无可忍抬手拨开,头也不回的就回府了。” 其实不用陆夫人多说,孟摇光也知道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只是孟摇光心底的疑惑更盛了,当陆夫人说起程长科是怎么对她的时候眼底埋着的是温柔,想念,说起程长科推开她的时候,她话语里竟然有几分窃喜,就好像再说,幸好如何如何。 只是陆夫人下面的话彻底打消了孟摇光的疑虑。 “孝至从来不会对我动手,他虽然是读书人,但却没有读书人的迂腐,说什么君子远庖厨,我忙的时候他总会给我做饭吃,五年之前我们一家虽然过得清苦,却很幸福。” 陆夫人似乎想起了以前的日子,脸上露出了怀念的幸福,然后抬眸眼神发亮的看着孟摇光:“少将军,你知道么,当我知道孝至抛妻弃母另娶她人的时候我是多么的痛苦,但当我发现另一个真相的时候,我又庆幸又不安。那个所谓的吏部尚书程长科,他不是真的。不是我的孝至,虽然他可孝至长得十分相似,但孝至的虎口处有一颗痣,孝至还经常开玩笑说我就是他手上的朱砂,这颗痣本该是长在手心的,不过就算在虎口,那也是在他心里的。所以少将军,那个人不是孝至,他是假冒的。” 孟摇光听罢后先是震惊,后来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怪不得殿试之后程长科就再无更加出彩的作品,怪不得他坐在翰林的位置上一直碌碌无为,怪不得他不去和人切磋,原来症结都在这里。 这个人不是当初殿试上皇帝钦点的状元郎,那么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会试一事素来由吏部尚书主持,当初督查户籍也是由吏部办的,而如今‘程长科’娶得又是吏部尚书的嫡女,要说这其中没有问题,孟摇光是决计不会信的。 单凭一个‘程长科’就能够偷梁换柱瞒住各大文武?他有这个胆子? 吏部素来监管户籍之事,‘程长科’的户籍之地摆在那里,殿试之上因为程长科亲口承认自己祖籍何地,吏部无法在这里面做文章。现在去查的话依旧能够查出来,但若是没有意外的话,他的户籍之地是对的,但户籍上的人口却是不对的。 若是想要知道‘程长科’的真正身份,何其简单。只要去程府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了。 ‘程长科’逍遥了五年,断不会想到自己的身份会被识破,那么每年带着自己媳妇儿回家省亲必然是免不了的。这事经不起查,一查一个准。主要是从来没有人想到过,有人敢再皇帝眼皮子底下李代桃僵。 孟摇光心里想了个来回,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仅凭陆夫人这话是不足以作为证据的:“陆夫人,会不会是你认错了?或者这个程长科只是和你夫君同名?” 陆夫人却是坚定的摇了摇头:“少将军,我不会认错的,若是状元不是孝至,那人又为何与孝至长得如此想象,名字又是一模一样。这根本就不是巧合!少将军你要信我,那人若真是孝至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孝至那么孝顺,怎么可能中了状元连家都不回?他真的是假冒的!对,字,孝至的字我看了十年,我认识,少将军你帮帮我,孝至说不定已经。。。。。。我一定要为他洗雪沉冤!不能让那个人顶着孝至的名字做那些败坏道德的事情!” 陆夫人说到了激动处,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一直以来她表现的都很稳重,这一刻就跟没人要的孩子一样,哭的一塌糊涂泣不成声。 孟摇光挥挥手让人去准备热水和毛巾,待陆夫人发泄完递了上来。 “让少将军见笑了。”陆夫人的声音有些哑,但好歹情绪是稳住了。 孟摇光不在意的摇了摇头,她看得出来陆夫人是真的难受,便也没让她失望,“夫人放心,这件事我会去查,若真是像夫人说的那样,安王府不会袖手旁观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状告状元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然要查,且不论这件事让她给撞上了,更何况是和吏部扯上关系的,孟摇光正为难着要怎么对宸王的人下手呢。 “奴家在此替孝至多谢少将军了!” 孟摇光让陆夫人好生休息,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疑点,接下来的便是要去查证了。 孟摇光缓步回了七星阁,吩咐花梨去叫了孟伯言,自己则坐在七星湖边大树下发呆。 适才孟伯言说起第五琛,她忽然就觉得想了。似乎自从与第五琛相识,就从来没有这么久没见过,开始的时候不熟悉,但第五琛倒也是半个月能来个一两次,后来慢慢的熟悉了,第五琛即便是没有事也会来走一趟,后来便是去了西朝,几乎更是形影不离,回来之后每日第五琛都会准时报到,像这么久不见一次,倒真的是认识以来的第一次呢。 不提还不觉得,如今被孟伯言提起,孟摇光觉得她真的是好久好久没有见到第五琛了,恍惚间有些思念了。 是的,思念。 以前的孟摇光从来都不知道思念是什么滋味,如今倒是深有体会了。 事情似乎就是这么的巧合,想什么来什么大概就是如此。 孟伯言走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封信,见孟摇光在出神便悄悄地放轻了脚步。 孟摇光在孟伯言靠近的时候回神,眨了下眼眼睛重新恢复焦距。 “言叔坐吧。” 孟伯言也不矫情,似乎是知道孟摇光大概是想人了,便坐了下来将信封递了过去。 孟摇光一看上面的字迹,眼睛里的神色瞬间就软了许多,这大概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孟摇光嘴角含笑挑了挑眉,伸手接过攥在手里并不看,而是看向孟伯言道:“言叔,陆夫人说如今的那个户部尚书程长科是假的,你怎么看?” 孟伯言以为听显示一愣,而后想到了什么便斟酌的道:“八分可信。”之后看孟摇光笑意不减便猜测到了什么。这才道:“小姐这次要对吏部下手?” 孟摇光笑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波澜不惊的湖面,缓缓地开口:“这次是户部自己撞上来的,我不接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孟伯言听罢在心里默默地给户部点了根蜡。想一想孟辰璟如今的倒霉程度,就能遇见户部尚书接下来的命运,简直不要太惨。 “言叔去搜查一下‘程长科’的府邸,看一看真正的程长科是死了还是被困,最好把吏部尚书与他的关系给拔出来。我不信吏部会冒如此大险帮助一个压根就不认识的人,不管那人给他多少好处,毕竟对官员来说,命才是最重要的。”他既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想必这人与他的关系不会一般,既然有心要查,自然是能查出来的。 不过人让孟摇光比较困惑的事,既然吏部尚书与程长科做到了这一步,那为什么还留着陆夫人以及那年迈老娘的命?她思来想去觉得答案只有一个。 那就是真正的程长科没有死,或许如今的状元郎还留着他要以备不时之需。而留下他的夫人和母亲,则是最好的威胁。这大概也是程长科被困这么多年还未自尽的原因。 为了证实这一猜测,所以孟摇光让言叔去查‘程长科’的府邸,安王府出手,自然没有什么是查不到的。 孟伯言听了有些懵,随即便想了个通透,只觉得自家小姐的智商当真是无人能敌,想事情竟然想的这般的长远通透。 “我这就去。”孟伯言说着站了起来,看了眼孟摇光手里一直攥着的信缓缓地笑了,这才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再不走他家小姐都要把信封给捏碎了。 孟摇光深感孟伯言的识趣。目送他走远这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小心翼翼的打开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信不长,只是说了些第五琛的生活琐事,当然最多的就是写他想孟摇光了。当然不是这么的露骨,不过古人的诗词说的情话,比现在直白的话语更加的撩人心弦。 孟摇光笑眯眯的看完信,然后忍不住又看了一遍,心里想着要不要给第五琛回一封,不过自己似乎对于诗词歌赋这些并不擅长。要不写一篇白话的?比如亲爱哒什么的。。。。。。 孟摇光想了想第五琛看信的画面,忍不住恶寒的抖了抖身子,虽然是在信上写,但这么肉麻的话她就是写也写不出来啊。而且这根本就不是她的风格。 孟摇光就这么拿着信思思考考的进了书房,将信件铺在桌案上,一手拿着毛笔盯着宣纸猛瞧,看了大半天愣是一个字没写出来。最后她有些泄气,想了想就在大大的宣纸上写了三个字:信已阅。 孟摇光满意的将笔放下,笑着将纸张叠好放进信封,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一片光溜溜的。收了第五琛写来的信放进抽屉,然后拿着自己写的信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寄去固阳给第五琛。”孟摇光拉了绳子将花梨召唤过来,然后将信封递过去,交代了一句。 花梨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就见上面啥都没有,只是憋了孟摇光一眼什么都没说,道了声是便规规矩矩的出去了。 第二天孟摇光又收到了第五琛的信,竟然还书接上回,写的还都是琐碎的小事,而他在固阳遇到的麻烦却是只字未提。最后依旧是那几个字,安好,勿念。 接下来的日子孟摇光每日都能收到信,而她自己也回,每次都是信已阅三个字,不过倒是加上了日期。 孟摇光对于第五琛不告诉她固阳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反感,说不担心是假的,但第五琛毕竟是第五琛,他有他的手段,有他的想法,这些孟摇光并不想左右。第五琛这么做是为了让孟摇光安心,他也知道孟摇光就是这样通情达理的人,能理解他的苦心并且支持到底,担心是有,却更加会全身心的信任他。 不得不说。第五琛的确是非常的了解孟摇光。 他若是每日与孟摇光说进展的如何如何,首先,他就不是第五琛了。古代的男人大概都有点大男子主义,但第五琛又确确实实不把这些事当大事。他能解决,算什么大事?既然是小事何必去烦扰孟摇光呢?其次,孟摇光若是听着这些事情必然会烦,因为她在和京城已经够烦了。孟摇光是喜欢和欣赏第五琛的,做事做的漂亮。毫不拖泥带水,解决问题也是非常的完美。这样的第五琛将这样一件算不得大事的事信里来回反复的提起,孟摇光看多了自然会烦。她与第五琛是在谈恋爱,不是在讨论公事,而这是第五琛的事业,他没有必要事事向她汇报,她尊重第五琛,就像她做的一些事情也从来不会要经过第五琛的同意才会去做一样。 所以说第五琛和孟摇光走到一起并不是巧合,两个人性格相同点颇多,能互相理解。且同样的聪慧又对感情十分的认真,这样的人不走在一起简直天理不容。 在第五琛和孟摇光每日信来信往的时候,孟伯言相对于‘程长科’的事情来了消息。 “所以说真正的程长科还活着,只是被关在终不见天日的暗室内?”孟摇光总结了一下。 “是。”孟伯言本来对孟摇光之前的说法就很信服,如今查出来之后的确是如此,看孟摇光的目光就更加的热烈了。 “这件事交给刘进办,他最近估计都闲疯了。”孟摇光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刘进办最为合适。他的为人朝廷上下无人不知,别说是区区一个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了,就是有人告禄国公,他也敢二话不说上门拿人。 孟伯言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如今孟摇光面上是宸王的人,如果由安王府出面的确有诸多不妥,交给刘进的确是最稳妥的。 “只是那几个将陆夫人送来的人怎么办?”那些可都是其他势力的暗探啊。他们都知道这妇人是小姐您救回来的,若是她去京兆尹告状。别人难保不会联想到安王府的头上来。 孟摇光显然并不担心这一点,她不怕别人知道,因为这案子不管与安王府有没有关系,只要刘进接了,只要皇帝知道了,那么吏部尚书除了死还是死。加上‘程长科’也得倒血霉! 就是与吏部尚书走的过近的孟辰桓也得受牵连,不说惩罚有多重,关键是皇帝会对孟辰桓不满,而如今唯一在京的孟辰璟可就有了对比,到底能在皇帝面前刷一把好感度。何乐而不为呢。 而就算是孟辰桓知道是孟摇光在背后操作此事,也只能上门来吐吐苦水并不敢真的做出什么。废话,孟辰桓还等着孟摇光替他把皇位给谋回来呢,别说是一个吏部尚书了,就是平国公府,他说舍也舍得。 孟辰桓可是个狠人啊。 “无妨,孟琰就算是知道了,这口气他也咽不下去!”是啊,孟辰璟欺君罔上做小动作如今只是发配郴州,那是因为他是皇帝的嫡长子,吏部尚书是谁?一个人人疯抢谁都能做的位置,皇帝可会管你这些年多劳心劳力,凌迟都是轻的,全家落罪已成定局,连带着冒牌货也跑不了! 孟琰如今最痛恨的是什么?可不就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么?吏部尚书偏偏不知死活的撞上来,孟琰不杀他都对不起他这几个月被孟辰璟气的快要炸掉的肺。 孟伯言闻言点头,下去之后便开始准备这件事情。 首先,准备一个状纸,事无巨细一一写的清清楚楚。其二,从固阳临池县程家村将程长科的娘亲请过来,当然,请的事谁都不能知道,请来的第一件事不是上堂,而是先治病;其三,放些人手在程家村守株待兔,等着冒牌货自动送上门来。其四,派人守着冒牌货家的暗室,别一个想不开真把程长科给弄死来了死无对证,虽然试一试便知真假,案子依旧能判,但好歹是一条人命,孟摇光又不是见死不救之人,能做到的总是要尽力的。 这些事做的差不多而程长科的娘亲连续赶路被送到安王府的当天,陆夫人看着大夫给老夫人看病这才拿了状纸毅然决然的踏进了京兆尹。 刘进一听有人击鼓顿时就来了精神,虽说这些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他总有预感最近要出大事,所以只要听见击鼓的声音他都特别的亢奋。 刘进坐在堂上看着跪在地上的陆夫人,见她手中拿着状纸顿时眼睛就亮了,若不是什么大案子谁还写状纸啊,于是惊堂木一拍迫不及待的问道:“堂下何人,有何冤情,可有状纸呈上?” 陆夫人头低的很低,声音却格外的坚定,“民妇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为五年前金科状元程长科发妻,今状告当今户部尚书,非是奴家夫君却冒名顶替,占据奴家夫君身份败坏夫君名声欺君罔上!现有状纸呈上,望大人为民妇做主!” 刘进听得有些发愣,但眼神却越来越亮,这可是件大案子!虽说抛弃糟糠之妻也是大案子,但和这个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呈上来!” 刘进拿着状纸手都是抖的,一目十行将状纸看了两三遍,直到将事情捋顺了,这才重新抬起头来看向下面跪着的陆夫人。 “程陆氏,你可知诬告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陆夫人头也不抬声音依旧坚定,“大人明察,民妇所言句句属实,状纸之上字字真言,望大人为民妇伸冤做主!为民妇不知是生是死的夫君做主!” 刘进见陆夫人言语坚决而状纸上写的又条理清晰,便也信了几分,再加上如今的‘程长科’的确是在殿试之后便真的是碌碌无为一无所长,倒真是非常值得怀疑。 “你将事情一一讲来,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 京兆尹升堂并不是封闭式的,外面也有许多看热闹的百姓,文人倒是不好这一口,只不过既然是看热闹的百姓,自然也爱说道,这边陆夫人正一一诉说,那边整个和京城都差点传遍了。而一些文人听闻有妇人要状告五年前惊才绝艳的状元郎,都坐不住了,便一个个都朝京兆尹衙门跑去,将衙门外为了一个水泄不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真假状元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因着程陆氏的出现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也是极为的注意和京城的事情,此时也是第一时间就听说了有人要状告他,顿时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当时程陆氏上前拦轿的时候他还真没注意,但事后想想有可能是真的程长科的发妻,这才赶紧派人去拦截,将人抓回来,谁知道都到了京郊还能碰上多管闲事的人,被人救走了不说,还愣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可是奇怪了这位户部尚书。 “去吏部尚书府!”这位户部尚书能做出囚禁程长科长达五年之久的事情,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虽说有点文采但放在和京城还真不算什么,顶着状元郎的名声也只能在翰林院碌碌无为了。这时候出了这样的事,他唯一能够依仗的可就只有他那位老丈人了。 这个时候礼部尚书林泽中还完全不知道消息,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五年了,就算戒备这时间也该放松了。谁能想到猛不丁的程长科的发妻能找来? “老爷,姑爷来了。”门房跑得飞快的过来禀告。 林泽中沉吟了一下,今上朝的时候也没见他有什么事情,怎么才下朝没一会就来了?但疑惑归疑惑,人来都来了自然不会将他拒之门外,正要开口让人进来,外面就已经传进来了户部尚书的吵闹声。 “岳父啊!这次你可一定要救救小婿啊!” 林泽中这人吧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最看重礼节,要不然门房也不会跑的这么快来禀报,而不是让他直接进来。 听到他女婿的声音,林泽中的脸立马就拉了下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府里的规矩都忘了么?!” 户部尚书一听脸上的汗更多了,低眉顺眼的走过来小声的告饶,“岳父您别生气,主要是这事情关乎小婿的身家性命,搞不好还要牵扯岳父,小婿这才忘了规矩火急火燎的就闯进来了。小婿知错了!” 林泽中听他这么说心里倒是好受了些。只是依旧板着脸,斜眼看他教育道:“鸣之啊,你如今也是户部尚书了,与我也是同级。这规矩就更不能忘了,你可记得了?” 陈鸣之,才是他真正的名字,李代桃僵的事过去已久,加之不过是个自家人叫这个名字。若有人问起只说是别名也就过去了,所以在知道真相的人面前,喊得都是他的真名。 陈鸣之唯唯诺诺的点头,他这人虽说没多大出息,但人却是有几分心思的。如果当年的事情被拆穿,林泽中一样的跑不了,所以他第一时间来了这里,林泽中无论如何都会尽全力帮他,因为帮陈鸣之就是在帮他自己。 林泽中满意了,将下人都打发走。招招手示意陈鸣之坐下,还慢悠悠的给陈鸣之倒了杯茶,这才开口:“这么着急过来,是出什么事了?” 陈鸣之终于等到林泽中说出这句话了,松儿口气的同时心里也暗骂着,心说叫你清闲,一会听说事情之后看你还能这么悠闲! 陈鸣之对林泽中这装腔作势的模样十分的看不惯,但奈何自己的前途是他给的,他和自家又是世交,而自己又娶了他的女儿更是亲上加亲。即便心里再如何的不满也是不敢说出来的。不过暗搓搓的看热闹还是可以的。虽然这热闹就是出在自己身上的。 “岳父啊,这件事都怪小婿,几天前有个妇人拦着小婿的轿子说是小婿的夫人,当时小婿就懵了。叫人把她赶走了,后来一回过神来觉得肯定是程长科的发妻,于是就赶快着人去找,找是找到了,不过那妇人能跑,竟然跑到了京郊。眼看着就被抓到了,却被人拦路出来给救走了。如今那妇人正拿着状纸在京兆尹告小婿呢!岳父您可得救救小婿啊!” 陈鸣之可不敢有所隐瞒,毕竟这事关乎着自己的身家性命,虽然说出来林泽中会骂自己蠢,但总比因为隐瞒而送了命不是! 果然,林泽中一听手里的茶杯没拿稳就掉在了地上,再一看林泽中的眼珠子都红了!这件事的后果有多严重他又不是不知道!被发现之后那可是欺君之罪!除了死没有别的出路!陈鸣之那蠢货竟然将人给放走了! “蠢货!”林泽中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摔了过去,陈鸣之下意识一躲就躲了过去,只是溅了些水在身上。 “你还敢躲!竟然还有脸躲?!”林泽中上前一脚就踹在了陈鸣之的身上,睚眦欲裂的模样恨不得将他给打死了事! “岳父、岳父!小婿知道错了!您快想想办法啊!这事要是捅出去咱们可就都得落罪啊!”陈鸣之抱头任林泽中动手,一边哀嚎着试图引起林泽中的注意。 陈鸣之这话还真是起了作用,林泽中算是停了下来,扶着椅子喘着粗气,手指颤抖的指着陈鸣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憋得通红。 陈鸣之委屈的站了起来,身上都是脚印和土,小心翼翼的看着林泽中道:“岳父,您注意身子,别气坏了。这件事都是小婿的错,但小婿但凡有点办法也不能来麻烦岳父啊!岳父您就帮帮小婿吧。” 这也是陈鸣之的聪明之处,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姿态放的非常低,左一句帮帮小婿右一句都是小婿的错。将林泽中摘了个干干净净。不管真假,这么说总算让林泽中的怒气平息了不少。 陈鸣之见林泽中的脸色好看了些,赶紧倒了杯茶递过去。 林泽中接过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喝了一口顺了顺气才道:“她状告的是什么?程长科抛妻弃母有违天道伦常?”若真是这样倒是好解决。 陈鸣之看了林泽中一眼,不动声色的朝后移了移,这才道:“不是,岳父,她不知道怎么会看出来我不是程长科,她告的是我顶替程长科欺君罔上。。。。。。” 陈鸣之话音才落,林泽中手里的茶杯就直接摔了过来,陈鸣之没躲得及,茶杯连茶带杯子砸在了他的额头上,瞬间就出血了。 林泽中气呼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瞪着陈鸣之当真是要把他生生给撕了!这是最坏的局面,五年都瞒了过去,如今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被人“岳父,岳父。您帮帮我,帮帮我。。。。。。”陈鸣之也不敢擦伤口,脑袋有些眩晕却只能忍着,语气软的不行。 林泽中缓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将气给顺了过来。他也懒得再骂陈鸣之了,现下只能去找宸王求救了!接下来的事他能做,但若是有其他手段他是断不想那么做的。 陈鸣之见林泽中不说话,底气不足的提议。 “要不,我去把程长科杀了?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蠢货!”缓了过来的林泽中气的简直疯了! “杀了程长科你拿什么证明你就是真正的程长科!他的诗你能做出来?!就算对簿公堂你这坨烂泥不还得靠着他的诗来成事!”林泽中显然是比陈鸣之有见地的。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只要陈鸣之拿出才华来,谁敢说他不是程长科?就凭一个妇人的一己之言?谁信?满和京城的才子们信么?再说了,他管的可是吏部,要修改户籍简直轻而易举。而那妇人以及程长科的户籍,他可是早在五年前就动过手脚了。 “你给我回去待着。赶紧让程长科给你写些诗句都给背熟了!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你敢出半点差错我就剥了你的皮!”林泽中怒吼道。 陈鸣之赶紧点头,道了谢飞快的就跑了出去。 林泽中闭了闭眼在椅子上坐了片刻,然后站起来吩咐道:“来人,备轿去宸王府。” 林泽中去宸王府的空档,京兆尹这边程陆氏已经叙述完毕。 刘进听完倒是更加信了几分,程陆氏说话有理有据条理分明,根本就不像是瞎编的,而且就算她要寻开心也不会去招惹那个即便是过去五年依旧名声斐然的新科状元。 “程陆氏,你适才所言可是句句属实?” “民妇绝无半句虚言。我程家村二百六十三口人均能为民妇作证,望大人明察。” 不仅仅是刘进,就是外面听着的才子们也都有点懵了,再加上这五年来陈鸣之的确是少有作品出现。倒是对这件事也持有了怀疑的态度。 这时候刘进开口了:“如程陆氏所言,你乃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程长科乃是你的夫君,而五年前程长科上京赶考未回,五年后家中老母病重恐命不久矣,你才长途跋涉来到和京城寻其夫程长科。见到之际却发现五年前的新科状元程长科并非是你的夫君,所以你就怀疑那人为冒名顶替,本官所言可是你所要表述的。” “是。” 刘进见程陆氏说的决然,点了点头继续道:“的确,本官记得当年殿试之上程长科的确是说过他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你说说之事本官会派人查证,在此之前你可先行回去,留下地址方便本官查证后传召。” “民妇谢过大人。”、 程陆氏也明白,她提交的东西必然是要经过查证才能继续审理的,更何况她要告的事如今风头正盛的户部尚书。她是明事理的人,也不多做纠缠,谢过之后在师爷那里留了地址,便转身出了京兆尹。 出来之后见好多人都盯着她,程陆氏也不露怯,朝众人福了福身子缓缓的道:“是非公道自有公论,众位自便。”说完便走也不会的就走掉了。 众人被程陆氏坦荡荡的模样给镇住了,纷纷觉得区区一个妇人若非真的是有天大的冤屈,又如何会这般的有底气呢。心里便都偏向了程陆氏这一边。 孟摇光坐在二楼茶楼里看着,见有人尾随程陆氏便对隔壁桌的战战兢兢的喝着她请的茶的暗探们道:“去,将程陆氏安全送回客栈,少一根头发都不行哦。” 暗探们看着孟摇光带着笑容的脸,争先恐后的放下茶杯蹭蹭蹭的跑下楼,他们宁愿去干活,也不愿意坐在孟摇光隔壁喝茶! 哪有这样的?明知道自己被监视竟然一点被监视的自觉都没有,还这么随便的使唤我们?当我们真的要非常认真地执行你交给的任务么?好吧是你赢了是真的。 暗探们简直心塞!申请换队被驳回什么的,主子您真的不考虑换个面生的人来盯着么? 孟摇光对于程陆氏最后对围观的人说的那些话倒真是很意外,心说这程陆氏倒真是聪明,仅仅一句话就将和京城疑信掺半的状态扭转了几分,不愧是能成为状元郎程长科的发妻的人。 孟摇光当然知道那些人是陈鸣之派的人,不过她却不打算将那些人抓住审问,她还等着好戏上演呢。若是抓到了那些人就算骨头软承认了也奈何不了陈鸣之,随便拉个替死鬼出来就成了。打草惊蛇得不偿失的事孟摇光是不会做的。 孟摇光见京兆尹外面散了场,这才付了茶钱慢悠悠的下了楼。 孟摇光虽说来了和京城差不多两年,但出府的次数少之又少,认识她的人自然不多。虽说这些天她也经常在外面闲逛,但都是一个人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当然,除了那些特意注意她的人。但那又有什么所谓,她要做什么,即便那些人知道,又有谁能拦得住呢。 孟摇光漫步去了淮阳街,她听说顺成酒坊出了新酒,花梨听了孟伯言的话说什么都不给她买酒,她可怜的只能自己亲自来了。 “老板,来壶七月半。”七月半,很奇怪的名字,也不是很吉利,但这酒的反响却是非常好。喝一口暖进胃里,细品之下会有一种断肠的感觉。 “姑娘不好意思,最后两壶那位公子要了。”老板指了指坐在窗户边喝着一壶开了封的七月半的玉昭然道。 七月半每天只卖三十壶,但每天还都能脱销。来得晚就没了。 孟摇光站在门口就嗅到了酒气,见玉昭然挑眉看向自己,嘴角嚼着笑便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欺君之罪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玉昭然见孟摇光过来非常自觉的给她倒了杯酒。【ㄨ】然后看着她坐下悠悠的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孟摇光给他一个的确如此的眼神,端起酒杯嗅了嗅,一股说不出滋味的酒香扑面而来。 孟摇光和玉昭然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在半年前的除夕宴上,当时玉昭然全程目睹了孟摇光带着孟辰珧从倒塌的宫殿里出来并几起落迅速又轻巧的要了好几个拦着她的人的命。 孟摇光当时的眼神他至今还记得,漠然,对生命的漠然。就好像她杀得不是人一样。当然,玉昭然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那些人是奉命要要孟摇光的命的。孟摇光杀了他们理所应当。 他惊讶的是孟摇光的手段,一手飞镖使得出神入化,快准狠,比杀手还有凌厉几分。 孟摇光十岁便混迹军营,按理说安王教导也不该教导她这些,孟摇光不但会而且异常精通,玉昭然很想知道是为什么。 只是这些天要给卫天笑治病,如今又加上一个玉瑶雪,他忙的简直连吃饭的时间都没了,现在好不容易卫天笑那里已经不需要他每天过去,只要按医嘱调理即可,玉瑶雪那里也有了新突破,这才得空出来放松一下,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就碰到了孟摇光。 “少将军最近似乎很清闲。”他倒是没有刻意去打听,只是看孟摇光悠哒哒的一个人来买酒,稍微一想便想明白了。 孟摇光将酒豪爽的灌了下去,脸色连变都没变一下。 “少将军好酒量!”玉昭然也没什么特别爱好,就爱酒,见孟摇光这般喝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顿时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夸赞了一声也一口将杯中的酒灌了下去。 “玉公子说笑了,在和京城我不是一直很清闲么。”所有事情她只是动动脑子,施行的可都是别人啊。 玉昭然对于孟摇光的推脱也没不在意,自来熟的道:“我还以为少将军很记仇,随便指点一下江山。就将孟辰璟给坑到郴州了呢。”玉昭然说的记仇,自然是除夕宴的事情。 玉昭然一向看人很准的,孟摇光看起来可不是什么以怨报德的主,孟辰璟想要孟摇光的命。孟摇光不弄死他才怪呢!现在弄去郴州只怕才是一个开始。 孟摇光拿起酒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顺手将玉昭然的也给添满,举起杯子朝他碰了一下,眸中带笑又灌了一杯。 喝完之后孟摇光才道:“孟辰璟被发配到郴州是因为福州的案子,而福州的案子是刘进和周相办的。难道玉公子以为,我能够指挥的懂周相?” 玉昭然明白孟摇光这是要装傻到底了,也不戳破,干了那杯酒之后呼吸一缓,见孟摇光跟喝白开水似的眼底趣味更浓了。也不纠缠那些问题了,直接转移了话题。 “我来和京的时候带了些好酒,少将军什么时候赏脸去喝一杯?”玉昭然忽然做了一个决定,一定要喝倒孟摇光!这是作为一个资深酒虫的冲动! 在孟摇光和玉昭然饶有趣味的喝酒的时候,宸王府大厅内传出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孟辰桓的怒吼声。 大厅内林泽中狼狈的捂着脑袋跪在地上。地上一个碎裂的茶杯掺杂着鲜血,而孟辰桓则怒目圆瞪的看着头也不敢抬的林泽中。 “林泽中你好啊!竟然瞒着我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你以为这件事捅到父皇那里你还能活么!你最好庆幸你起初做的一切都能瞒得过刘进,否则你那个宝贝女婿进去了,你也离得不远了!” 孟辰桓对于孟辰璟被发配到郴州还没得意多久,不想林泽中就在和京城给他捅了这么大一娄子!五年啊,生生瞒了他五年!若不是如今正主的发妻找来,那林泽中是不是准备瞒一辈子?! 想到这里孟辰桓就更加生气了!这是欺君之罪!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简直不知死活! 跪在地上的林泽中老泪纵横的开口,一点都没有起初在府里骂陈鸣之的气势。 “殿下啊,这件事是老臣糊涂了,您就看在老臣这些年为殿下鞠躬尽瘁的份上。就救救老臣吧!” 孟辰桓愣是被他哭的没脾气,这人要真是没脸没皮起来,还真是没法治。林泽中好歹也是四五十的人了,竟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简直惨不忍睹。 “行了行了!”孟辰桓挥挥手打断他,皱着眉回想着林泽中适才说的话。他派去监视孟摇光的人说之前孟摇光就是在京郊救了一个妇人,没几天这妇人便去了京兆尹告状。。。。。。 “难道这件事和孟摇光有什么关系?”若真是那可就麻烦了。 “啊?殿下您说什么?” 孟辰桓不理他,一个劲的想这件事与孟摇光有什么牵扯。现如今孟摇光是他的盟友,而她却放任那妇人去状告陈鸣之。莫不是她不知道陈鸣之是自己的人? 也对,陈鸣之之前不过是在翰林院当差。被忽略也是应该。孟辰桓想的挺不错,但却刻意的忽略了孟摇光的聪慧,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关节,孟摇光如何会不知道?就算不知道,那陈鸣之娶了吏部尚书的嫡女总该知道吧,而吏部尚书可不就是孟辰桓的人么。依照前几次就能看出孟摇光的消息来源极广,而不过是这么一件小事,孟摇光又如何不知道? 孟辰桓有些烦躁,他到底该不该去安王府说这件事呢? 现在看来孟摇光绝对是参与了,而只要有孟摇光在,那妇人是没有任何人能动的了的。若那妇人不死,保不齐刘进就能查出什么来,如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杀了那妇人。 孟辰桓头疼的揉了揉脑袋,挥挥手让林泽中出去:“你先回去,那妇人若是能弄死最好,不行就看陈家村里能查出什么来了,若是到了万不得已,要么你和陈鸣之一起死,要么陈鸣之死,你看着办吧。” 林泽中闻言身子一震。似乎有些震惊,木木讷讷的退了出去,直到出了宸王府的大门才算回过神来。 宸王妃张书宁端了一杯热茶进来递给孟辰桓,走至他身后缓缓地给他按摩太阳穴。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殿下准备怎么办?”张书宁语气柔软的问着。这些事孟辰桓也总爱跟她商量,张书宁遇到这样的事也总会问一问。 “琬君。”孟辰桓叫着张书宁的字语气里都是疲惫。 “吏部尚书的牌太大,不能轻易丢了。” 张书宁显然也想到孟辰桓会是这样的打算,并没有打击他,只是道:“或许少将军也并非要管这件事。只是顺手救了人而已。” 这个说法其实很不现实,孟摇光是什么样的人在她谋划的那两件事里都能看出来,都是冤案,虽说都是对付孟辰璟的,但每一件案子都保证了能够翻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孟摇光既然遇到了那妇人的事情,断不回袖手旁观的,若是孟辰桓去说,必然会被孟摇光教育一番,或者甚至理都不待理的。总之谈话不会愉快就是了。但张书宁不能劝,因为孟辰桓就是这样的人,就像他说的,吏部尚书的牌太大,他不能不保。即便是有一点希望,他也要去试一试。即便这样会让孟摇光对他失望。 张书宁不在意这些,因为她相信凭借孟摇光的势力对于孟辰桓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必然一清二楚,孟辰桓这次去不过是将本性曝露出来,除了让孟摇光不齿之外,对于他们之间的合作。应该是没有太大影响的。 因为孟摇光真的是除了孟辰桓之外别无他选。 孟辰桓也知道张书宁是在安慰自己,喝了口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但愿如此。” 所以当孟摇光满身酒气脸色却极为正常的回到安王府之后,就被告知孟辰桓已经在七星阁等候多时了。 孟摇光喝醉之后脑子里喝醉前还要灵光。而且决定也下的十分的果决。她听闻孟辰桓来了,稍稍一想就知道孟辰桓为何而来,正好,她最近有些郁卒,孟辰桓来的正是时候。 “少将军回来了。”孟辰桓见孟摇光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赶紧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微笑着朝孟摇光打招呼。待孟摇光走进似乎嗅到了一股酒气,但看孟摇光脸色正常眸色平稳便想大概是错觉,便什么都没说。 孟摇光走过来坐下,也不招呼孟辰桓坐,只是很正常的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的道:“宸王殿下来是为了程陆氏的事。” 孟摇光很少这样开门见山,听得孟辰桓都是一愣,总觉得现在的孟摇光有些奇怪,但是又想不出来是哪里奇怪。只得自顾自的坐下答应道:“什么都瞒不过少将军。” 他说完还看了看孟摇光,见她脸色没什么不对,这才继续道:“少将军大概不知道,现在新上任的程长科本来就与我有些交情,如今他户部尚书的位置还没坐稳,便出了这样的事,实在是有些不好啊。” 孟辰桓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总归是程长科的错,错在自己人,他就算脸皮再厚也不能将黑的说成白的啊。 “所以呢?”孟摇光喝着茶看着他示意让他继续说。 孟辰桓抿了抿唇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程长科这几年在翰林院也是兢兢业业,少将军能不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孟摇光听他说出这句话之后眸子里攒的笑意更多了。只是这样的笑意却让孟辰桓如芒在背。然后只听孟摇光缓缓地开口,问:“那程陆氏呢?” 孟辰桓拿不准孟摇光是什么意思,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件事终归是他做错了,只要程陆氏撤回状纸,程陆氏若是愿意,就让她接她进府做尚书夫人,若是不愿,就给她些银子做补偿,好歹让她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孟摇光听完之后缓缓地将茶盅放下,双手交叉在一起暗劲儿压了压。 “殿下也觉得这事可行?”囚禁人家夫君整整五年,若不是程陆氏寻来,真正的程长科岂不是要在暗室里呆一辈子?若不是被孟摇光遇上,程陆氏现在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吧?若不是有她为程陆氏保驾护航,这天大的冤案何时有昭雪的日子?孟辰桓你一句话就想将这事给揭过去,还接回府做尚书夫人?你让一她去做一个囚禁她夫君的仇人的夫人?做几天然后意外身亡?你这不是在异想天开,你这是在侮辱她! 真以为天下的事都能用权势银子摆平么?!真以为天下人都和你一样看重权势和钱财么?! 孟辰桓被孟摇光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这样好歹她下半生有个着落,不比鱼死网破来的好么。” 孟摇光听完忽然站了起来,双手猛地握住孟辰桓坐的椅子的两边把手上,身子前倾吓得孟辰桓朝后一缩。 孟摇光眼睛里的笑意有些凉,但依旧是有的。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孟辰桓一字一句的道:“宸王殿下,你既然来了自然知道程陆氏是我救下来的,那想必也知道,若是我当时不救她,她现在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她是一个女人,守了五年的活寡,伺候了五年的婆婆,徒步走了将近一个月才到的和京,就是来找她的夫君的,但是当她发现本应该是她夫君的人却不是她的夫君,而她的夫君就这么生死不明。你生在皇家自然不懂平凡人的生活,在你眼中最看重的权势钱财在他们眼中就是个屁,程陆氏现在要做的是为她的夫君报仇,当然,若是能找到她夫君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她也要害她夫君的人不得安宁!” 孟摇光说完最后几个字抓着的扶手顿时就被捏碎了,木屑散落了一地,孟辰桓同样也吓得不轻。 孟摇光还在使力,看着他继续道:“我奉劝殿下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欺君之罪,孟辰璟担得起,殿下可担不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杀人灭口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奉劝殿下这件事还是不要插手的好,欺君之罪,孟辰璟担得起,殿下可担不起。” 孟摇光说完清楚的看到孟辰桓眼底深深地痛恨,当然恨得不是孟摇光,而是孟摇光口中的孟辰璟和给予孟辰璟一切的皇帝。孟摇光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她直起身子松了手,孟辰桓身下的椅子哗啦啦的就碎了,正在酝酿情绪的孟辰桓顿时就扑在了满地的木头上,估计是没注意摔狠了,站了几下没能站起来。 孟摇光当下一脚就踹在了他身上,孟辰桓痛呼一声脸色都因为疼痛扭曲变形了。 肋骨绝对断了! 孟摇光脸上依旧带着笑,仿佛刚才那一脚不是她踹的一般。语气也十分的平静。缓缓的看着地上脸色发白的孟辰桓温柔的道:“殿下,你以前如何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我不希望我一手送上皇位的是一个不顾黎民百姓的昏君。” 孟摇光说着微微弯下了腰,看着孟辰桓脸上的笑意扩大,竟带着几分孩童的顽劣。 “殿下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踹你了么?” 孟辰桓简直被孟摇光的突然暴力给吓懵了,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酒气,再看孟摇光与平日里不符的表情,顿时哭笑得不得。 孟摇光竟然喝醉了?! 那这一脚他岂不是白挨了? 孟辰桓有些郁卒,尤其是感觉自己肋骨一抽一抽的疼,在对上孟摇光看似在笑实则危险不已的双眸,孟辰桓顿时心下生寒。 这时孟摇光微微眯了眯眼,声音又柔了几分,“殿下不知道?” 孟辰桓会想到刚才孟摇光那一脚的力道咽了咽口水,哆哆嗦嗦的道:“明、明白了!” 孟摇光这才满意,恢复了眉目含笑的表情,缓缓的走到完好的椅子旁坐下,端起那杯微凉的茶喝了一口。 “那依殿下之见,程陆氏的案子该如何?” 孟辰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苍白的脸上赔着笑诚恳的道:“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刘进刘大人一向秉公执法,程陆氏的案子既然是由他审理,自然是公正公平的。” 他哪里敢不赔笑。孟摇光如今醉酒状态下踹他一脚跟玩儿似的,保不齐他一个脸色不对孟摇光就敢再踹断他一根肋骨! 孟摇光看都没看他一眼,放下杯子起身就朝大厅走去。 “殿下请回吧,慢走不送。” 孟辰桓算是知道了,他今个这次来就是来受气的。 孟辰桓无功而返。但对于孟摇光的做法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一来他是要靠着孟摇光帮他坐上皇位,二来,他终于放下了一件自从与孟摇光合作以来一直埋在他心底的大事。 孟摇光今天和他说,‘我不希望我一手送上皇位的是一个不顾黎民百姓的昏君’。一直以来孟摇光与他都没有将这件事说开,甚至连提都没提过,孟摇光只是帮他,帮他而已。但今天孟摇光却实实在在的告诉他她要送他坐上皇位!他怎么能不激动,有了这句话,别说孟摇光踹他一脚了。就是踹他一百脚他都甘之如饴! 而孟辰桓之所以怀疑,还有就是安王府的作风,他自己是什么人他知道,他风评不好,孟摇光能够无视他的这些狭隘,显然就让他比较惊讶,虽说除了他没有皇子能够担此重任,但他还是担忧,但今日孟摇光因为程陆氏的事情爆发,他终于是彻底放下了心。 张书宁看到孟辰桓扶着腰回来也是吓了一跳。赶紧叫人去叫大夫。听完孟辰桓说完在安王府遇到的事情,表情也是猛地一松。现在这话从孟摇光嘴里说出来是极具信任度的,至少张书宁与孟辰桓的心。 “那殿下是要放手不管林泽中了?”孟摇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书宁就怕孟辰桓还是舍不得林泽中。这要是仅仅因为一个林泽中而惹怒孟摇光。却是不值得的。 孟辰桓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孟摇光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再插手就实在是太蠢了! “一切就看林泽中自己了。”他只要安安稳稳的不动手,不管林泽中最后结果如何,都不会与宸王府扯上关系。 当然。孟辰桓这么干脆还有一个原因,那边是孟摇光与他说的一句话,孟摇光当时说‘欺君之罪,孟辰璟做的,他孟辰桓做不得!’虽然孟辰桓听了非常气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在皇帝眼中,他的嫡长子做什么都是能够容忍的,而他们这些皇子,稍有差错就是一个死字。这些年来死的皇子还少么。前车之鉴,孟辰桓不得不小心谨慎。 张书宁算是松了口气,这时候大夫过来了,便请大夫给孟辰桓看伤,看着孟辰桓腰上青了的一大块,张书宁松了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少将军这一脚,踹的可真狠啊。 “殿下,肋骨断了三根,您最好好好养几日,不要随意移动,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孟辰桓被大夫揉的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都是汗。 “在下去配些药来,外敷、内用的要按量服用,在下告退。” 张书宁目送大夫出去,盯着孟辰桓露出的腰间的伤口发呆。 这一脚实在是太狠了,若单单是不满孟辰桓,何故会下这样狠的手?孟辰桓是什么样的人孟摇光一开始就该知道,平时不说此时又如何会因为一个程陆氏对孟辰桓下狠手?就算程陆氏触碰到了孟摇光的神经,就算孟辰桓去为林泽中求情扰了孟摇光的清净,让孟摇光对孟辰桓的不满爆发出来,那么既然这么的不满孟辰桓,为什么会选择帮助孟辰桓呢? 张书宁心里忽然涌出来一股寒意,她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让她遍体生寒。 “琬君,扶我起来。”孟辰桓没注意到张书宁的表情,落下衣服遮盖住伤口,伸出手示意张书宁扶起他来。 张书宁猛然回神,赶紧弯下腰扶住孟辰桓,“大夫才吩咐过殿下要小心休息。殿下起来是做什么?” 孟辰桓仅仅是一个起身的动作,额头上的汗就又多了许多,他在张书宁的搀扶下缓缓地站了起来。 “屋里热,去院子里。” 张书宁赶紧吩咐让人把院中摆上贵妃榻。上面铺着厚厚的褥子。 孟辰桓艰难的躺下,闭着眼睛问道,“他还在裕亲王府?” 坐在孟辰桓旁边的张书宁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本来就不开怀的心情更加不好了。 “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孟摇光似乎根本就没有要把他带回去的打算。” 孟辰桓声音有些昏沉,缓缓的道:“再等等,再等等。。。。。。” 张书宁见孟辰桓昏昏欲睡朝清荷挥了挥手示意她去拿张毯子过来,小心翼翼的盖在孟辰桓的身上。 孟辰桓从安王府折腾回来,又折腾了一会这会累极了,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张书宁见他睡得熟,脸上惯有的笑意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凝重与不安。 刘进派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的人很快就回来了,派去的人都是他能够信任的,毕竟这次的事太大。难保有人不会做手脚。 而带回来的消息也的确是喜人,除了消息外,还有几个在程陆氏家中被五花大绑的杀手。 “也就是说,程陆氏的户籍是错的,而程家村所有人都能证实程陆氏的的确确是程长科的发妻,是么?”刘进听完深觉这件事不简单,他本以为这件事拉出来一个状元郎就不错了,谁知竟然还牵扯到了吏部。 “是的大人。当时我们去临池县衙查看的时候看了户籍,想起来您的吩咐便悄悄地去了程家村,一问才知道真相原来是这样。儿当我们去程陆氏的家中的时候。发现门窗都被破坏过,而进去之后却发现这三个人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一起,旁边还有一张纸条,您看。” 杀人灭口。 刘进接过纸条。看了一眼一点惊讶都没有。按照程陆氏的说法程长科还有一个娘在程家村,这个要灭口的,自然就是她了。 他从见到程陆氏知道他要状告的是谁之后,便深觉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程陆氏为什么会知道现在的户部尚书不是他的夫君程长科,自然是因为她见过,那么她为什么要去见他呢。当然是以为他就是自己的夫君;那么问题来了,户部尚书做贼心虚必然不会轻易的放过程陆氏,但程陆氏却安安稳稳的出现在了京兆尹,要说这里面没人帮她,刘进是怎么都不会信的。 所以他压根就没有派人去保护程陆氏的安全。所以在见到这张纸条的时候就知道,那人是一定要翻开这件案子。 刘进知道,那人不会让程陆氏出事,至少现在不会。 不过这都没关系,只要程陆氏说的事真的,不管背后的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刘进都会将此事一查到底。 “大人,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不仅仅程陆氏的户籍不对,就连程长科的户籍也不对,户籍上程长科与程陆氏没有半分关系,而程长科在五年前,也就是他中状元的那一年举家迁移到了安城,而程长科父母健在还有几个姐姐妹妹。肘子已经去安城了,估计晚上就能回来。” 刘进眯了眯眼深感这件事牵扯甚多,科场舞弊、李代桃僵、欺君罔上。这三条足以让林泽中和‘程长科’死一千次了! 想起程长科刘进吩咐道:“派人盯着户部尚书府,若是有什么异常立即来报!” “是!” 如今的户部尚书可是一条大鱼,他牵扯的甚多,就怕林泽中一看事情不对对他下杀手,而另一个原因就是,刘进觉得真正的程长科并没有死。 既然这件事有林泽中参与,那么依照林泽中的性子一定会给自己留着后路,而真正的程长科就是。下一场公堂对峙,户部尚书想要证实他就是真正的程长科,可是需要证据的。别的都不能算铁证,唯独诗词,程长科的诗,他人是仿造不来的。 要是在此之时能够顺藤摸瓜找到真正的程长科,一切将更加简单了。 刘进现在甚至有些期待几天后的升堂了。 和京城因为真假状元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只青萝庄依旧一片清净闲适。 阮青玉自从那日去书房通宵将这些年有关李志的事情都看了遍之后,眼睛里就全是红血丝。他最后浑浑噩噩的回了房间,是抱着李志送过来的茶叶入睡的。 他睡得并不安稳,还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都是他看到李志的消息想象出来的场景,如此清晰的展现在了他的眼前。李志冲向火海被拉住撕心裂肺的吼叫声,找到玉珠晕厥的模样,与禄国公府闹翻,与孟辰璟大打出手,以及守着自己牌位要死不活的样子。 阮青玉是被吓醒的,他最后竟然梦到李志抱着他的牌位躺在了棺材里!李志抚着牌位温柔的说着‘青玉,我来陪你了。’的模样,既深情又诡异,还在这一股死寂般的沉静。还有就是夙愿即将完成的满足与解脱。 阮青玉最后还是没有把茶送回去,他打开泡了一壶这迟了七年的‘沉香’,每当他想起来那个梦的最后李志的死寂般的眼神的时候,就感觉好像那不是梦,而是真真实实发生过的一样,让他心有余悸。 李志忐忑的许久,见茶意外的没有被退回来,便很是欢喜。 他依旧每日都来,如今他升职了,每日都能回家,而每日回家之后,他便会快速的换了衣服飞奔向青萝庄,那感觉就好像七年前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李明清,而他还是那个阮青玉,而那个地方,依旧是那个地方。 除此之外每次来都会带一些这些年他搜罗的好茶,阮青玉每次睡醒都能发现自己床头摆放着一盒茶叶,每次都是呆一会迷迷糊糊的打开茶叶拿起来闻一闻,当清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发现,他已经在煮水泡茶了。然后顿时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毛病这么些年怎么还没改? 阮青玉以为自己改了,但其实只是这七年来没有人再会悄无声息的在他枕边放茶叶了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二审开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阮青玉最近想的最多的,就是等李志把他收藏的茶都送完了以后会怎么办。【ㄨ】想着想着脸上就不自觉的露出了几分孩子气的笑意。 李志呼吸微喘的来到青萝庄,入眼便是阮青玉的这个笑。 失而复得,他的心情简直难以言喻。 每日偷偷的来,看着他用膳喝茶入睡,这个时候才能近距离的看他,出现在他的两步之内,这种感觉很奇妙,小心翼翼之中还带着几分希冀,心里酥酥麻麻的,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虽然有时候会很想在阮青玉清醒的时候出现在他的眼前,但久而久之,他觉得阮青玉能接受这样的他已经不错了,若是再得寸进尺,被讨厌了可怎么办? 因为他与禄国公府的关系,因为禄国公府与孟辰璟的关系,对于阮青玉的事情上李志一点底气都没有。 阮青玉则是期待着与李志的下一次相见,他其实也不想这么吊着李志,但他总不能说你出来吧我不怪你这根本和你没关系什么的吧,弄的好像受委屈的是李志一样,而阮青玉这人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于是两人就这样僵着,直到程陆氏的案子再次提审。 这一次提审不同于上一次,和京城里关注的人特别多,尤其是文人墨客,将京兆尹门口为了一个水泄不通。因为是二审,所以该采集的证据什么的都采集了,而另一个被告人也就是‘程长科’也会到场。 这件事事件重大,刘进已经禀告了周相,周相则向皇帝也已说明,皇帝多疑,先听闻便觉得荒唐,但后来想想程长科的确在殿试之后便不再有作为,思其原因,他倒真是疑惑了起来。便吩咐刘进将此事差一个一清二楚。 ‘程长科’先到了京兆尹府,见围得严严实实的都是文人墨客,便笑着走过去与他们打了招呼。有人问起这件事之后,他面不改色的道:“世间名字相同之人何其多,许是那妇人弄错了也不一定。” “但程陆氏说你和她夫君长得一模一样,这又作何解释?” ‘程长科’这才苦恼的皱了下眉,似乎不太愿意说什么,但还是开了口:“不瞒兄台,我也觉得奇怪,这世间同名同姓的人的确不少,但同名同姓又长得一模一样的,就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只是那妇人我是真的不认识,到底是为何,还是要看今天的堂审结果。” 众人见‘程长科’一副疑惑又底气十足的样子,心里就更加摇摆不定了。本来么,所有话都是那妇人一个人再说,而程长科如今顶着新科状元的名头,如今表现的又这样镇定,众人心思一歪倒是对妇人的目的怀疑了起来。 他们不是专业的查案人员,并不会去多想妇人要是有目的为什么不是在五年前找上门来而是时隔了这么久,他们只凭着自己的思想意愿去揣测事情的真相。 ‘程长科’见众人变了脸色,心里微微得意了一下,朝众人拱拱手带着随从进了衙门,他特意早来一时,便是为了在这些人面前留个好印象,毕竟读书人的笔杆子可是不饶人的。同样读书人也迂腐,放低姿态,让他们觉得自己受尊重,这可比什么都强。虽然今天这一场他已经做足了准备,但好话不嫌多不是么。 ‘程长科’进去没一会程陆氏便来了,依旧是那日来告状的那身衣服,神色却很是镇静坚定。原本想要说几句带刺的话的读书人,都一个个把话给咽了下去。 ‘程长科’即便装的再像,在真正的决心状态面前,也是要输一筹的,因为不走心。 刘进身穿官府坐与堂上,惊堂木一拍,衙役们齐声唱喝:“威。。。武。。。” “来人,宣程陆氏上堂!” 程陆氏从外面被人带进来,有条不絮的跪在一侧,朝刘进磕了一头。 “民妇程陆氏叩见大人。” 刘进看着她点了点头道:“程陆氏,你要状告当今户部尚书程长科,是也不是?” “回大人,民妇要告的是当今户部尚书,但他不是程长科!” 刘进眉毛一竖但眼底却带着笑,佯怒道:“他是不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要看证据。” 程陆氏没有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进也不想为难她,便接着道:“将程长科请上来。” 之所以用请,是因为程长科有官位在身,即便是要审他,也得客客气气的。不过刘进是表面客气还是真客气就不得而知了。 ‘程长科’被请了上来,刘进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道:“皇上下令让本官详查此案,本官不得懈怠,你我同级跪就不必了,但还是要委屈程尚书站着了。” 刘进这话说的很客气,但也仅仅是客气而已。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赏给程长科。 ‘程长科’心里气急,但面上却是一副温和的模样,朝刘进拱了拱手道:“刘大人说的哪里话,既然此案牵扯到了我,我自然应当全力配合,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他这话说的十分的漂亮,而且大义凌然,外面听审的众人不由得暗自为‘程长科’叫好。 刘进对他说的漂亮话一点都不感冒,他注重的是证据,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刘进重新看向程陆氏,问道:“程陆氏,你说的人可是他?” 程陆氏在‘程长科’进来的时候就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十分的怨恨,此时见刘进这么说眼睛都不转动,直接回了一句:“是的,大人,就是这位户部尚书。” ‘程长科’被程陆氏的眼睛看的心有余悸,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刘进这个时候问‘程长科’:“程尚书,半个多月前你是否有一个妇人拦你的轿子,声称是你的夫人,而你根本就不认识她,见她纠缠还推了她一把,那个妇人就是这位程陆氏,是也不是?” ‘程长科’见刘进说的清楚,便也没有否认,“是的大人,当时我下朝回府,就被这位妇人拦住,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还上来拉拉扯扯的,我是读书人,男女授受不亲自然不能任由她拉着,这才推开了她。” 刘进见‘程长科’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眼睛眯了眯面无表情的道:“程尚书,你只要回答是与不是就可以了。” ‘程长科’见刘进这么不给他面子,当下脸色变了一下,随即低下头缓缓地挤出了一个句话:“是我多言了。” 刘进这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贪官污吏,而且还是那种油嘴滑舌不干实事的,而‘程长科’简直比他最讨厌的那种还要讨厌,刘进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还给他面子?不扫他面子就不错了。 “程尚书,那之后你派人去抓这程陆氏,程陆氏一路跑到了京郊被人所救,可有此事?” ‘程长科’的反应完全在刘进的意料之中,“绝无此事!大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妇人,她只是拦了我的轿子,我为何要爱派人去抓她?” ‘程长科’早就想清楚了,若是救她的人是个有势力的,又如何会让她一个人来京兆尹府告状,想来也是个普通的人不知情况才救了她,如今知道她与自己有过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出来替程陆氏作证的。所以‘程长科’才有此说。 刘进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程尚书,程陆氏之前的言辞想必你也知道,她说在你推她的时候她发现你不是真的‘程长科’,而后她脑子很乱四处乱走,后来就有三四个人出来抓她,她在和京城举目无亲且无仇人,唯一一个有接触的就是你,而她又恰巧发现了你的问题,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程长科’见刘进将这话说了出来,则一脸气愤的道:“大人!这件事您想要我如何解释?我与这妇人无冤无仇为何要抓她?至于我不是程长科,大人,你难道就在真的相信这妇人的片面之词?我十年寒窗苦读得皇上不弃赐状元之位,自是感激涕零,五年来虽说碌碌无为但也想一心为国,可谁规定读书好就一定能做好官?我五年来兢兢业业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今这妇人的一句话就将我的过去都否定了么?!” ‘程长科’说的非常气愤,一张脸都憋得通红,声情并茂简直就真跟他受了委屈似的。 若非刘进仔细的去查探了一番,估计也能被他的演技给骗过去。 刘进为此只是冷哼了一声,看着‘程长科’道:“程尚书何必这么激动,程陆氏声称有冤我京兆尹衙门开着自然要受理,是非公道自然有证据看着。本官不过是问你有没有派人去抓过着妇人,你如实回答便是了。” ‘程长科’一口老血涌了上来,他都这样说了刘进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给盖过去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想归想,他身在京兆尹还是不能得罪刘进的,至少现在不能。 “我没有派人去抓程陆氏。” 刘进听见回答后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程陆氏,问:“程陆氏,你说当时追你的人提到你得罪了他们老爷,他们老爷才升了官成了二品大元,期间并没有提到‘程长科’的名字,而一切都是你的猜测,是吗?” 程陆氏这才将眼睛从‘程长科’身上移开,他这样的人,她多看一眼都想吐。 “大人,当时那些人的确没有说是谁主使的,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明显就是户部尚书府的家丁服,那他们口中升了官的老爷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刘进还没说话,‘程长科’就先开口了:“笑话!你说他们穿的是什么就是什么了?就算他们穿了我府里的家丁服,那也不能证明他们就是我府中的啊,若是有人陷害我呢?这根本就不能算是证据!” ‘啪’!的一声,刘进将惊堂木拍响,怒道:“程尚书,这里是公堂!” ‘程长科’面色一收朝刘进拱了拱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刘进这么不该他面子他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刘进见‘程长科’老实了,这才看向程陆氏道:“程陆氏,这件事虽然各种巧合都对上牵扯到了‘程长科’,但毕竟没有直接证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程陆氏磕了一个头缓缓的道:“大人,民妇来自状告并不是因为户部尚书派人抓民妇这件事,而是户部尚书并非真正的‘程长科’,他是假冒的!一个人名字可以相似,相貌可以相似,但名字与相貌均相似就不是巧合了。请大人为民妇做主!” ‘程长科’虽然心里有数但听到程陆氏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但他表面上却是维持着愤怒的样子看着程陆氏,那模样真的是跟受了冤枉一样。 刘进连看都没看‘程长科’一眼,之前因为程陆氏要告的是户部尚书二品大元,所以为了取证并没有问的那么仔细。 “程陆氏,你这么说可是有什么证据?” 程陆氏依旧底气满满,看着刘进坚定的道:“我夫君虎口处有一颗痣,但是这人没有,固阳临池县程家村只有一个叫做程长科的,那便是我夫君,既然五年前程长科承认过他家乡在那里,那么这人便确实是我夫君无疑,但这个人,如今站在这里的户部尚书,自称五年前的新科状元程长科,他不是我的夫君,他也说了,他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我,是非黑白请大人明鉴。” ‘程长科’一听有些着急,他派人去程家村杀程长科的母亲,但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到不担心他们失败,不过一个快要病死的老家伙,三个人可是足够了。而这边他又拿到了程长科写的好几首诗句,到时候只要让和京城的所有人都相信他就是真正的新科状元这件事就成了!只是听程陆氏说的言之凿凿他到底还是有些心虚的。 刘进听罢点了点头,看向程长科:“程尚书,你五年前在大殿之上所说的话还记得么?你当时亲口说的自己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是也不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当堂对诗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程尚书,你五年前在大殿之上所说的话还记得么?你当时亲口说的自己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是也不是?” ‘程长科’这一点倒是不担心,因为他的户籍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改过了,他的确是固阳临池县程家村人,只不过五年前居家迁址到了安城,而他的家中人口也已经变成了他真正的家人名字。 “是的,这个临池县的户籍上都有记载,想必大人已经查探过了。” 刘进看‘程长科’底气十足的回答,顿时皱了皱眉。 “这个本官自然已经派人去了,而程尚书的户籍上的确与程陆氏没有半分关系。” 刘进此话一出堂外一片喧哗。 “肃静肃静!”刘进敲了敲惊堂木,示意他们继续听。 “所以本官甚觉怪异,便派人去了程家村查探,却发现程家村的人口径不一,有的说程陆氏说的是事实,有的说程长科并未娶妻。一个村子的人怎么会有两种说法呢?其中必然是有一种错误的,这下本官派的人便私下去找了程陆氏口中的婆婆,只是这个婆婆非但没有找到,反而在程陆氏的家中发现了三个被捆绑结实的人,还有一张纸,纸上写着杀人灭口四个字。” 刘进不怕这些证据摆出来,毕竟这件案子今日就是必定要审结的,程长科到底是不是真的,自然有办法试出来。他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为了让程长科自乱阵脚。 果然,程长科一听说他派去的人被抓了,顿时胸有成都的脸色就变了,他攥着拳头盯着刘进咬牙切齿的道:“那请问刘大人是审出什么了么?” 刘进掀开眼皮赏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道:“程尚书,本官什么都没说,你心虚什么?” 程长科暗骂一声,面上却是解释道:“我不是心急,只是刘大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心里替大家着急而已。” 刘进收回眼神不搭理他,看着面色不变的程陆氏道:“本官不乱猜测到底是程陆氏一介妇人有这样的本事收买杀手还是程长科有这样的动机。一切只看证据。” 程长科弄死刘进的心都有了,不乱猜测你说出来做什么?摆明了是要和自己过不去了。 “那三个人如今已经招供,的的确确是程长科府中的人让他们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杀那个老人的。供词在此,程尚书可是要看?” 程长科现在无比庆幸这件事不是他亲自做的。【ㄨ】而派去的杀手也不是自己的人。 “刘大人,就算那三人证词如此说,又如何证实我有这样的动机?若那三人是有心人故意误导诬陷与我,那我岂不是冤枉了?” ‘程长科’这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但事实却是的确如此。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圈,首先要证实‘程长科’是假的那么他才有所做的这一切的动机,但如今就是要用他所做的这一切来证实他就是假的,这个问题就像是在问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一样。所以程长科才敢做的这么出格。因为他确认,没有人有证据能证实他的假的,即便是程长科的发妻亲娘来了也一样,因为他的户籍早已变了,而真正的程长科已经被他关了起来,只要他过了刘进测试他的那一关,他自然可以安然无忧。 刘进没想到‘程长科’这般胡搅蛮缠。但他说的也的确是有道理,因为有可能,所以他不能忽略。即便他心里已经认定他是假的了。但他知道,别人却不知道,他必须拿出实实在在的证据让‘程长科’无话可说,这样才能真正的定他的罪! “既然程尚书这么说,那本官就要将程尚书家的家丁都带到堂上来让那三人辨认了。放心,我会让他们一个一个来的,这样可做不了假。”刘进做了这么久的京兆尹也不是吃素的,自然有几分手腕。他说着一挥手示意班头带着衙役去程尚书府拿人。 这件案子惊动了孟琰。孟琰下令让刘进主审,他自然有这样的权利,程长科即便不愿意也说不出什么。 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众人焦急的等了一会,便见衙役带着几十个穿着尚书府家丁服的人走进了衙门。 因为公堂不大。塞不下那么多人,于是便让那些人依次站在公堂外面。 “禀大人,户部尚书府的家丁都带来了,正在堂外候审。” 刘进瞄了‘程长科’一眼,缓缓的问道:“一个不差?” “是的。” 刘进这才吩咐人将那三个杀手一个一个的带出来让他们指认。 三个杀手轮流完,全都一致的指向一个家丁。衙役便将这个家丁带进了公堂。 刘进惊堂木一拍,厉声问道:“堂下何人?!” 他觉得事情似乎不是这么简单,竟然如此简单的就找到了这个人,难道‘程长科’还有后手不成? “小的程力,参见大人。【ㄨ】”这人似乎很害怕,哆哆嗦嗦的就跪了下来。 “程力,本官问你,刚才那三人你是否认识?” 程力挣扎了一会,最后似乎下了决定:“回大人,小的认识。” 刘进心里越发怪异,但问话还是要继续的:“你与他们是如何认识的,从实招来!” 程力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也不颤抖了,缓缓的道:“是小的找到的他们,给了他们钱让他们去程家村杀一个人。” 众人皆哗然!程力这算是承认了?!难道说真的是‘程长科’派的人?!这个‘程长科’真的是假的?! “肃静肃静!”刘进将惊堂木放下,眼睛盯着程力一字一句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有人指使你的。” 程力听到这话忽然激动了,看着刘进道:“没有人指使我!我只是看不惯这人在此大言不惭的污蔑我家公子而已!”程力说着眼神恶毒的看向程陆氏,怒道:“还编造出什么重病娘亲这样的谎言来!这也就算了,她竟然投靠不成反而诬告我家公子!她这是怨恨我家公子,求而不得便要毁了他!也不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我家公子连她是谁都忘了还有脸来找我家公子!那所谓的重病娘亲就是这妇人的亲娘!她是个骗子!” 不仅仅是堂外的人听傻了,就是刘进和程陆氏也都傻了。 程陆氏更是恼怒的胸口起伏的厉害!刘进看的心惊就怕程陆氏一个没忍住给厥过去!‘程长科’实在是太厚颜无耻了! “程力你。。。她是谁?” ‘程长科’看够了热闹便开始装无辜,脸上的迷茫真真切切,演技十分到位。 “公子,您不认识她,不过是之前您看她重病的母亲可怜给了她些银子罢了。这些事您做的那么多,自然是不记得了。我以前便见到她经常在我们府外晃悠,但是没有多加注意,但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竟然跑到和京城来找公子,你不认识她自然不会与她有什么,谁知道他竟然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要毁了公子!简直恶毒!” ‘程长科’则是一脸的震惊,看向程陆氏的眼神充满了怜悯,而他自己则是一朵活生生的白莲花。 堂外的文人都沸腾了!这事听着像故事。但并不妨碍他们相信,毕竟文人就爱这一口,自然也崇尚这样的情、情、爱、爱,但对于如此疯狂的程陆氏自然是看不惯的,他们如今已经摩拳擦掌准备等着审判结束用笔杆子批判程陆氏呢。 刘进也没想到‘程长科’竟然如此无耻,他黑着脸看着程力道:“你既然承认此事是你一人所为,那么雇凶杀人的罪名你便担了吧,大晟律令可不是闹着玩的,来人带下去!” 程力一听立刻就慌了,赶紧求救似的看向‘程长科’。‘程长科’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这才闭着嘴乖乖的被带走。 这一切当然都瞒不过刘进的眼睛。既然‘程长科’这么作,那一会就看着他如何被自己打脸吧! 刘进看这‘程长科’道:“程力一人所言并不能做真,除非有证据,这件案子皇上也催的急,想必堂外的人也都希望今早结案,为了安大家的心,为了证实程尚书是否清白,不如请程尚书现场作诗一首,给众位评判一下。毕竟程尚书当年惊才绝艳,让整个大晟的文人都甘拜下风呢。” ‘程长科’一听心里就乐了,但并未表露出来,他有些为难的道:“程某五年未作过诗了。但如今事关程某清白,程某只能献丑了。” 他刚要张嘴,刘进就拦住了他,笑眯眯的看向‘程长科’道:“程尚书一个人作多没意思啊,我这里有一个曾经也是惊才绝艳的人,不如让他来和程尚书对诗如何?” ‘程长科’听了才想拒绝。但堂外的文人便一个个起起哄来,便不得不将话给咽了下去。 刘进还假惺惺的问了一句:“程尚书以为如何?本官看堂外的文人墨客都很想看呢。” ‘程长科’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带着假笑缓缓的道:“既然大人这么说了,程某当然没意见,来者是客,程某作为东道主便先献丑了。” ‘程长科’想的非常的好,他的诗句都是真正的程长科做出来的,那么这世上能够完整的对出来的人少之又少,他只要一开口就将那人给镇住,那么之后的对诗便不用再进行了,而他也就坐实了就是真正的状元郎的事实。这场官司就赢定了! 刘进想来也是知道‘程长科’的打算的,但却并不担心,只是抬了抬手道:“程尚书请。” ‘程长科’有些奇怪,问道:“不知那位公子人呢?” “他先前受了些伤在县衙静养,眼睛伤势未愈不便见人,如今正在这屏风后面听着呢。”刘进说罢指了指站着一派衙役后面的屏风,后面仔细看的确是有一个黑色的身影。 ‘程长科’虽然还是奇怪但为了尽早结束案子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胸有成竹的道:“那程某就以春为题,吾意踏春波,是呈抚濡香。” ‘程长科’话音一落,堂外的文人们便绞尽脑汁的想着下一句是什么,一边赞叹诗句妙不可言,一边又称赞‘程长科’随口成诗文采斐然。 ‘程长科’听着外面人的赞叹,便知道自己今日算是成功了一半,便看向了屏风,点了点头伸出手道:“公子请。” 屏风后面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吐字却格外的清晰,“假沐风扬眸,的如故人思。” ‘程长科’脸上的惊讶掩都掩不住,他竟然对出来了?!这可是程长科的诗,而这个人竟然对的分毫不差! ‘程长科’有一瞬间的心慌,但一想到真正的程长科还在他的府内关着,而刘进又说这人曾经也是惊才绝艳,便将心底的不安压了下去,假模假样的夸赞道:“公子大才。程某这里有一联,往公子赐教:“桃春落苑芳菲处。” 文人们听罢眼底露出激动的色彩,果然不愧是头名状元!好联! “李枝门前过故人。”屏风后的那人却是毫不犹豫的便对出了下联,顺利的就好像是‘程长科’两人事先商量好的似的。 ‘程长科’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竟然能连这个都对的上来?!他心底的不安慢慢的扩大了!要么这人就是程长科,要么这人真的惊才绝艳!‘程长科’万分希望是后一种。 不是他听声音听不出来,而是因为自从他将程长科关在暗室,还威胁他说若是自杀就杀了他的夫人和娘亲之后,程长科五年来便不在开口说一句话,他要诗词也只是挥挥手写出来,从不多看他一眼。若是他听过程长科的声音还能拿来作对比,但问题是他没听过,此时还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程长科’缓缓一笑,脸上露出惭愧的模样,缓缓地朝屏风后面行了一礼,道:“程某甘拜下风。” 这一招以退为进,用的十分高明。然后‘程长科’转头看向饶有兴致的刘进,缓缓的道:“既然诗词已出,程某与公子私下切磋便是,刘大人还是赶快宣判吧。” ‘程长科’的确是怕夜长梦多,亏心事做多了,总要心虚的不是。尤其是在那人不管是诗句与对子都与程长科所写的分毫不差之后,他不安就更加严重了。(未完待续。) PS:  诗句对联什么的,为了不瞎眼亲们就无视了吧!!!/(ㄒoㄒ)/~~ 第一百七十六章:最终审判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进却是毫不犹豫的驳了‘程长科’的面子,一脸意味深长的道:“既然程尚书都出了两题了,不如就由那位出一题吧,这样才公平。【ㄨ】” 不待‘程长科’拒绝,就听屏风后面声音响了起来:“长街亭,烟花绽,我挑灯回看,月如梭,红尘辗,你把琴再叹。”(来自百度) 外面的文人一听顿时都火了起来,这诗句明显是程长科写的,那人竟然用程长科自己的诗句来考程长科,可不是在侮辱‘程长科’么? 说起这诗句最有感触的应该还是程陆氏,当初她嫁给程长科就是因为这首诗词,她还记得当初她问过程长科这首词的意思,听着似乎开始很美好,而结局却十分凄惨,程长科只说是看着书里的故事有感而发,叹息道虽然那故事结局不好,但对于故事的主人公来说,大概还是美的。 这首诗知道的人不多,但因为五年前程长科中了状元所以他的许多以前的诗句都被扒了出来,这一首不算有名却格外有意境,那一个时期的文人大概没有不知道的。 而‘程长科’却是实实在在的傻眼了,他也许以前科普过程长科的诗句,但时隔五年该忘记的早就忘记了,就算觉得这首词熟悉,却也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急的满头大汗,细细的想了想实在是自己水平不够,说出去也是丢人,弄不好还会适得其反,便拧着眉站在那里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 外面的人一看‘程长科’没动静,还以为被气的不行呢,一个个伸长了身子往里瞧,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张口抱不平了。奈何‘程长科’一心想着别的事,愣是没听到,若是听到了他也不会做接下来的蠢事了。 “公子大才,程某认输了。”‘程长科’觉得,现在这个时刻认输是最好的办法,一来可以体现他谦让的态度。二来,就是赶紧结束这场文斗,程陆氏的案子赶紧宣判才是正题。 外面大喊的人顿时愣住了,他们没听错吧?程长科说认输了? 刘进眼睛一闪确认道:“程尚书认输了?” ‘程长科’苦笑一下继续装缓缓的道:“这诗句意境幽美。我若接下只怕不尽如人意,索性便认输了,何况现下最重要的事审理案件,这些事还是余下再说吧。”他说的头头是道,却句句在为自己开脱。 在外听审的文人一个个都觉出味来了。谁会不记得自己写的诗句。非但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却还低头认输?简直可笑之极!文人们顿时都惊悚的看着‘程长科’,眼睛里都冒出火来了。‘程长科’这么反常只有一个原因——他是假的! 之前‘程长科’做了多少手段拉拢人心,现在那些文人就有多恨他!文人迂腐,眼里最装不下一点沙子,何况这‘程长科’却是在将他们当成傻子耍! “程尚书这些年有没有受过伤?当时你在程家村的事情还记得么?”为了防止‘程长科’在出什么幺蛾子,刘进张口就要将他的后路都给堵死。 ‘程长科’见刘进话题一变顿时一愣,虽然不明白刘进忽然问起这个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按照之前的说法开了口:“这个倒是不曾,只是有些年代久远的事情不太记得了。还有一些小事,比如这个程陆氏。” 刘进见‘程长科’这么说,忽然冷笑了一下,看着他阴测测的道:“原来如此,本官还以为程尚书脑子什么时候受过伤忘记了些东西呢。” ‘程长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又一次表示没有。 刘进这才直勾勾的盯着他接着道:“那为何程尚书会不记得这首词,这首词可是程尚书多年前在程家村的时候做的。” ‘程长科’一听顿时脸色苍白冷汗就下来了,险些有些站不住,一时间有些发愣,在刘进嘲讽的眼神中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底气不足的道:“哦?是吗?许是这些年做的诗词太多。有些都记不太清了。” 刘进见‘程长科’还在死鸭子嘴硬,而外面等文人都快把衙役们给冲开了,立刻拍了一下惊堂木,见都安静了下来才道:“哦?既然程尚书这么说。那本官就让你见个人,也好让你明白这个时候该说什么。” 刘进说着朝师爷挥挥手,“将程公子请出来。” ‘程长科’一听刘进说的是程公子,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但心底又觉得不可能,他今天出门的时候还确定了一下程长科好好地待在暗室里,怎么可能跑到衙门来?就算他跑出来了府里也不可能毫无动静!而且刚才家丁们没有一个提起这个件事!‘程长科’心里还有一丝侥幸。但在看到师爷从屏风后面扶出来的人的时候,彻底的瘫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 被扶出来的正是程长科。 他闭着眼睛,因为五年来在暗室长久不见眼光,骤然看到剧烈的光线会导致眼睛受损,所以,孟摇光在派人将他弄出来的时候给他眼上蒙了黑布,将前因后果解释一番才将人送到了京兆尹,而此时他出来却是没有蒙黑布,只是闭着眼睛并未挣开,走路十分的困难,所以由师爷扶着。 程陆氏适才听声音就听了出来,但还是不敢确认,如今看到了真人费了好大得劲才忍住没有直接扑上去。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眼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 程长科似乎感觉到了程陆氏的炙热,听到了她的啜泣声,朝着她的方向微微一笑,缓缓的道:“双儿,我没事。” 程陆氏眼泪流的更凶了,但却死死地咬着牙不肯出声,深呼吸想要将眼泪逼回去,却总是适得其反。 如今堂上这场景不用审也知道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简直一目了然! 陈鸣之(怕搞混就用本名了。)冒名顶替新科状元五年有余,欺君罔上的罪名算是坐定了! 文人们看见程长科出现却闭着眼睛顿时把陈鸣之都恨到了骨子里!恨不得上来直接扒了他的皮! 刘进见程长科一出来现场谁真谁假一目了然,笑眯眯的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陈鸣之道:“陈鸣之,乾州荣郏县人士,与五年前前往和京赶考,因与程长科长得一样真假难辨,便起了歹心。冒名顶替程长科做了状元之位,且利用职位之便以及朝中关系改了户籍,暗中关押新科状元程长科五年有余,陈鸣之。本官说的可对?” 陈鸣之算是彻底的心灰意冷了,无意识的点了点头,脸色由白色迅速转变成灰败。 “是、是、我都招都招!”陈鸣之是个软骨头,之前以为天衣无缝还能装一装,如今被拆穿为了避免动刑他可真的是什么都愿意招的。 “谁人给你出的主意。谁人给你改的户籍,这些需要本官一一替你说么?” 陈鸣之知道若是不说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而事情到了这一步就算是相瞒也瞒不住了。除了招没有别的办法。 “我招,这都是林泽中的主意,他与我家本来就是世交,五年前他身为监考发现程长科与我长得极像且文采斐然,便有了这个心思。。。。。。” 京兆尹府事情进行到高潮的时候,孟摇光正在七星湖旁喝茶。 这件事可以说是她一手推动的,但她除了第一次程陆氏去京兆尹府的时候无聊去溜达了一圈之外,再没有关心过这件事。这件事的所有操作都是孟伯言在进行。就连今天无声无息的将程长科弄出去送到京兆尹府都是孟伯言的主意。 要说孟伯言之前是一个合格的将军合格的管家,那么现在他就已经算是一个比较合格的阴谋家了,时机把握的很好,不给陈鸣之留半条退路,连带着林泽中都给他打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这件案子审结,因为牵扯到两个二品大元,刘进肯定要上报皇帝,皇帝只要知道那可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而刘进自然也不会给刘泽中翻盘的机会! 且不说被孟摇光教训了一顿的孟辰桓已经老实了,林泽中就算是想找人保自己也保不住,而皇帝这个人的性子暴戾。他能容忍孟辰璟背着她搞小动作,那是因为他是他的嫡长子,但林泽中算什么? 孟摇光今天心情不错,固阳那边的事情似乎已经进入收尾了。第五琛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能回来,这是第五琛第一次在信件里提起固阳事件的进展。 孟摇光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只是他相较于担心,更多的是信任第五琛,今天收到来信之后便很愉悦的在回信上多写了几个字,一整天都心情很好。难得的没有出门去逗那几个蹲守在外面的暗探。 不一会花梨迈着小碎步冷着一张脸缓缓地走了过来,福了福身子道:“小姐,裕小王爷来了。” 孟摇光一听顿时有些疑惑,道:“他最近不是常往杨府跑么?怎么想起来来这里了?” 说起孟锦安,孟摇光都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孟锦安最近竟然和杨家三小姐走的很近,孟锦安也算是和杨臻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以前也是经常见到杨家三小姐,那时候怎么就是不来电呢?如今倒好,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杨臻娶了且怀孟锦安就经常出入杨府,而且每次去找的都是杨三小姐,虽然最近要避讳和且怀见面,但且怀事隔几天总是会来信的,嘱咐孟摇光这个那个,偶尔说上几句,最近说的最多的就是孟锦安和杨三小姐。孟摇光就是想不知道都难。 “裕小王爷带着一个人一起来的。”所以花梨在路上遇到匆匆过来的门房这才赶过来禀报的,要是只有孟锦安倒是不至于这样着急。 孟摇光顿时来了兴致,稍一猜测倒是猜了出来:“战离?” 花梨完全无视孟摇光的聪慧,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是。” 孟摇光眯了眯眼,战离被她送到裕亲王府一年多了,倒真是沉得住气。 孟摇光想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不同的脚步声,很快,孟锦安和战离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眼前。 “摇光,我来还人了!”孟锦安不客气的坐下,也不用孟摇光招呼,直接给自己倒了杯茶就喝了起来。 “雪山桃渊?回去的时候送我点啊,爷爷爱喝。”孟锦安跟孟摇光可是从来不知道客气俩字怎么写的。 孟摇光就喜欢这样的相处方式,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继而转向站在一旁的战离,战离这一年多个子当真是涨了不少,人也长开了许多,稚气都褪了不少。 “在裕亲王府待的怎么样?” 战离一本正经的回答:“回小姐,小王爷对奴才很好。” 孟摇光顿时笑了,“那你就跟着小王爷怎么样?他正好缺一个随从,你功夫好我也放心。” 战离顿时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还没说什么倒是孟锦安先开口了:“摇光你可别,我家没有和战离旗鼓相当的对手,可把他给憋坏了,你让他跟着我这不是委屈人么。再说了,我现在功夫也不错,不需要人保护。” 孟锦安的确是独来独往惯了,一点都没有其他富家子弟的娇气,出个门都带三五个随从。跟后面跟着一群尾巴似的,嫌麻烦。 孟摇光将目光从战离脸上离开,转到孟锦安脸上,笑道:“知道你不喜欢人跟着,我开个玩笑而已,战离要是觉得无聊不如去鹤北军营吧,哪里了高手可多着呢。” 战离还是不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踌躇。 “好了好了,我也不逼你,不愿意去就还在府里待着,有空让言叔多指教指教。” 孟摇光挥挥手示意花梨带着战离下去,自己则和孟锦安说起话来。 “怎么今个突然想起来把战离送回来了?”孟摇光给自己续了杯茶缓缓的问。 说起这个孟锦安就来了兴致,茶杯一放说的眉飞色舞的,就差撸袖子了! “摇光你可是不知道啊,战离今个一个人单挑我们练武场二十五个,愣是把我们都给撂趴下了!我看他最近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本来是要逗他玩的,谁知道他还真认真了,我想他大概是真的没对手所以才心情不好的,就做主把人给送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孟摇光听罢只是点了点头,便笑眯眯的转移了话题。 “听说你最近和杨三小姐走的挺近的。” 孟锦安一听脸顿时就红了起来,但也只是一瞬,然后就十分严肃认真的解释道:“你们都想到哪里去了,我和慧茹什么关系都没有!” 孟摇光眯起眼睛看着他,点点头:“我没说你们有什么关系啊。” 孟锦安顿时有些无语,他这几天都被人问的条件反射了。这也是说真的啊,他和杨慧茹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小时候他还揪过人家女孩子的辫子,不过这坏事是和杨臻一起干的,大了一点以后杨臻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玄羽营中,孟锦安便不常来杨家,与杨慧茹也疏远了。最近他常往杨家跑还是因为杨臻总是去安王府的事情,这才又联系了起来。 孟锦安就是觉得以前的小姑娘忽然变成了大姑娘,性子什么的也豪爽,与自己挺对脾气的,这便由着杨臻的名头总是跑去,他真是没什么其他的想法,好吧在裕亲王妃问之前没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裕亲王妃的话就好像是一个开口,自那天起只要碰到熟悉的人,都会挤眉弄眼的问一句他和杨慧茹怎么样了,他也是才开始想这个问题,他倒是如果真能成也不错,毕竟两人脾性相合处的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杨慧茹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敢在外面乱说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 这不孟摇光一问他就反射性的说出口了说辞,想一想最近的日子过得都觉得脑仁疼,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闹心过。 孟锦安踌躇了,这事他也不好和裕亲王妃说,倒是孟摇光是个挺有主意的人,与他也亲近,便开了口:“摇光,你觉得杨慧茹怎么样?” 孟摇光一听孟锦安的话顿时乐了,什么叫做她觉得杨慧茹怎么样?杨慧茹怎么样跟她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她要娶人家。 “媳妇儿是你要娶的,你问我?” 孟锦安一听孟摇光说的这么的露骨。顿时脸就红了起来,颇有几分害羞的道:“这不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么。” “所以说你娶媳妇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孟摇光顿时无语。 孟锦安哀怨的看着孟摇光,仿佛她说了什么天怒人怨的话一般,盯得孟摇光有点绷不住。 正当孟锦安和孟摇光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京兆尹府的案子暂时告一段落。 因为此事牵扯甚广,刘进不能做主便暂时停审将陈鸣之收押然后派人围了吏部尚书府便火急火燎的进了宫。 “荒唐!” 孟琰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一听刘进叙述还是忍不住发了火! 桌案上整整齐齐的奏折一下子都被扫落在地,就连桌角的砚台都遭了秧,墨水洒了一地。 “臣所言句句属实,臣自派人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查探的时候就查出了问题。陈鸣之户籍迁移的时机太巧,臣这才留了心,查探了一下吏部尚书与陈鸣之的关系,便发现他们本就是世交。因为这几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新科状元是有人假扮的,所以都不曾去关注过这方面,如今一查虽说当时他们做了措施,但却不够完善,这件事包不住,而今早开审之前臣在京兆尹后院见到了真正的程长科,一问之下这才明白始末。当时程长科殿试之后便回了客栈,本来打算京中事物完结之后就回乡的,却不想当晚就被迷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已经在了密室之中,而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陈鸣之便威胁他说,若是他敢死,就杀了他在乡的母亲与妻子,程长科就这样在暗室中待了五年,五年来不见天日,他如今眼睛都不敢睁开。大夫说要适应亮光至少还要半个月,皇上若是还有疑问,可以宣程长科进宫与陈鸣之当面对质。” 刘进知道皇帝的性子,也明白现在说这些话是火上浇油。可他还是要说,因为这接过是陈鸣之和林泽中该得的! 皇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将四周的东西又砸了个稀巴烂。 他最近心情十分的不好,一则因为孟辰璟接二连三的被曝出瞒着他做的那些事情,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有火又没出发;二则。固阳那边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商号都拿不下去!明明胜券在握却最后被第五琛暗里摆了一道,这叫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安王府他不能动也就算了,如今就连动一个小小的商家他都不能明着动!孟琰怎么能够不窝火! 刘进安静的跪着,等着皇帝发泄完开始拿陈鸣之或是林泽中开刀! 刘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因为他也有私心,对于陈鸣之这样的人他也会落井下石,会使小心眼让他万劫不复,所以他从来都不是好人,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刘进或许偏激,但人无完人,何况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 “让中书省拟旨,林泽中、陈鸣之科场舞弊罪犯欺君,九族尽诛!新科状元程长科与京疗养,康复后任户部尚书职。” 刘进面无表情的谢恩领命,便退了出去。 诛九族这样的刑罚在大晟已经很少出现了,皇帝如今这样做一部分是林泽中与陈鸣之的确是触怒了皇帝,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犯事被揭穿的时机特别的不好。 皇帝因为孟辰璟的事心情正是各种压抑,而本来固阳该有好消息的却被人给弄砸了,皇帝就更加的气不顺,这个时候林泽中和陈鸣之的事情捅了出来,自然是要被当做炮灰处理掉的。 中书省拟的旨当日就下了,林府和程府则是一片哀鸿遍野,文人们则拍手称快! 程长科和程陆氏则暂时在京兆尹修养,待吏部尚书府腾出来了才搬了进去,而早就被孟摇光接过来的老人家病情也好了许多,一同被接到了京兆尹府。 孟摇光对于刘进的办事效率十分的满意,当程长科眼睛好了起来顺利的搬进了吏部尚书府之后,便带着程陆氏亲自上门道了谢。这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当初救了程夫人的人是安王府的少将军。 顿时孟摇光的名声一时无两,皇帝知道后又摔了许多东西,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这件事他自然清楚。因为当时送程夫人回安王府的暗探中就有他的人,他见程长科毫不避讳的登门拜谢心里对程长科与孟摇光的戒备都少了不少,一件事摆在明面上与藏在暗地中意义上有着本质的不同。 孟琰就是这样的人,神经纤细敏感。本人又暴躁异常,亏得他是皇帝,不然这样作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程长科的事情结束没多久,第五琛便回来了。 第五琛回来的当天,孟摇光得了消息便去了第五府。 她在暗处看着第五琛进门。与第五老爷和夫人问安,然后回房换了衣服,连口茶都没喝就要出门。 “去哪儿?”孟摇光站在第五琛身后抬眸笑眯眯的看着他问。 第五琛身子一震忽然就扭过头来,脸上的惊喜还未散去,就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孟摇光的一步之外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 孟摇光被他盯得不自在,想动但是看着第五琛眼中炙热的温柔却怎么也移不开脚。 第五琛看够了缓缓地够了勾唇,不知为何,孟摇光竟然从中读到了幸福两个字。 “摇儿,我想你了。” 第五琛说完一眨不眨的看着孟摇光。希冀的眼神顿时有些可怜巴巴的,似乎再问你有没有想我啊,快说你也想我了! 孟摇光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她觉得越来越接触第五琛总能有新的惊喜,当你以为你很了解他的时候却发现原来他还有另一面,但这大概不是隐藏,而是面对特定的人才会有的,所以孟摇光对此非常乐此不彼,很有乐趣的发掘着第五琛的各种版本。 “臣所言句句属实,臣自派人去固阳临池县程家村查探的时候就查出了问题。陈鸣之户籍迁移的时机太巧,臣这才留了心,查探了一下吏部尚书与陈鸣之的关系,便发现他们本就是世交。因为这几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新科状元是有人假扮的。所以都不曾去关注过这方面,如今一查虽说当时他们做了措施,但却不够完善,这件事包不住,而今早开审之前臣在京兆尹后院见到了真正的程长科,一问之下这才明白始末。当时程长科殿试之后便回了客栈,本来打算京中事物完结之后就回乡的,却不想当晚就被迷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就已经在了密室之中,而那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陈鸣之便威胁他说,若是他敢死,就杀了他在乡的母亲与妻子,程长科就这样在暗室中待了五年,五年来不见天日,他如今眼睛都不敢睁开,大夫说要适应亮光至少还要半个月,皇上若是还有疑问,可以宣程长科进宫与陈鸣之当面对质。” 刘进知道皇帝的性子,也明白现在说这些话是火上浇油,可他还是要说,因为这接过是陈鸣之和林泽中该得的! 皇帝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将四周的东西又砸了个稀巴烂。 他最近心情十分的不好,一则因为孟辰璟接二连三的被曝出瞒着他做的那些事情,让他心里十分的不爽,有火又没出发;二则,固阳那边竟然连一个小小的商号都拿不下去!明明胜券在握却最后被第五琛暗里摆了一道,这叫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安王府他不能动也就算了,如今就连动一个小小的商家他都不能明着动!孟琰怎么能够不窝火! 刘进安静的跪着,等着皇帝发泄完开始拿陈鸣之或是林泽中开刀! 刘进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人,因为他也有私心,对于陈鸣之这样的人他也会落井下石,会使小心眼让他万劫不复,所以他从来都不是好人,他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刘进或许偏激,但人无完人,何况是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官场。 “让中书省拟旨,林泽中、陈鸣之科场舞弊罪犯欺君,九族尽诛!新科状元程长科与京疗养,康复后任户部尚书职。” 刘进面无表情的谢恩领命,便退了出去。 诛九族这样的刑罚在大晟已经很少出现了,皇帝如今这样做一部分是林泽中与陈鸣之的确是触怒了皇帝,另一方面则是他们犯事被揭穿的时机特别的不好。 皇帝因为孟辰璟的事心情正是各种压抑,而本来固阳该有好消息的却被人给弄砸了,皇帝就更加的气不顺,这个时候林泽中和陈鸣之的事情捅了出来,自然是要被当做炮灰处理掉的。 中书省拟的旨当日就下了,林府和程府则是一片哀鸿遍野,文人们则拍手称快! 程长科和程陆氏则暂时在京兆尹修养,待吏部尚书府腾出来了才搬了进去,而早就被孟摇光接过来的老人家病情也好了许多,一同被接到了京兆尹府。 孟摇光对于刘进的办事效率十分的满意,当程长科眼睛好了起来顺利的搬进了吏部尚书府之后,便带着程陆氏亲自上门道了谢。这时候众人才知道,原来当初救了程夫人的人是安王府的少将军。 顿时孟摇光的名声一时无两,皇帝知道后又摔了许多东西,但心里还是松了口气。这件事他自然清楚,因为当时送程夫人回安王府的暗探中就有他的人,他见程长科毫不避讳的登门拜谢心里对程长科与孟摇光的戒备都少了不少,一件事摆在明面上与藏在暗地中意义上有着本质的不同。 孟琰就是这样的人,神经纤细敏感,本人又暴躁异常,亏得他是皇帝,不然这样作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程长科的事情结束没多久,第五琛便回来了。 第五琛回来的当天,孟摇光得了消息便去了第五府。 她在暗处看着第五琛进门,与第五老爷和夫人问安,然后回房换了衣服,连口茶都没喝就要出门。 “去哪儿?”孟摇光站在第五琛身后抬眸笑眯眯的看着他问。 第五琛身子一震忽然就扭过头来,脸上的惊喜还未散去,就大步走了过来,站在孟摇光的一步之外仔仔细细的盯着她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五琛回来最高兴的大概还是花梨,虽然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孟摇光在第五琛去固阳的日子的变化距离她最近的花梨最有体会。 花梨和且怀最大的不同在于,花梨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管事情多惊世骇俗,她面上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就如她在且怀成亲后被调到七星阁,看到第五琛、六皇子、宸王等出入七星阁一般。不管心里如何,面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主子的事她不多问,只要听吩咐就是了。 皇帝要对第五家下手,固阳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 第五琛明白,但皇权之下,他做不得什么,值得安慰的事,他可以名正言顺的参与到六皇子与孟摇光之间。 第五琛来六皇子府的时候孟辰煜很意外,他和第五琛除去因为孟摇光的关系见过几面,便再也没有了交集。第五琛回来找他,他意外的同时又觉得理所当然。 固阳出事孟辰煜不可不能不知道,而皇帝既然开始动作,那么第五琛就不可能坐以待毙,而孟摇光非常明确的选择了自己,那么第五琛自然不会和孟摇光对着干。 “第五公子。” 孟辰煜请第五琛坐下,亲自给他倒了杯茶。 孟辰煜府里太子的眼线孟辰璟,因为孟辰煜还没有与孟辰璟撕破脸,所以都只是派人盯着。而书香阁则是府里人的禁区,除了孟辰煜谁都不能进,所以第五琛来的时候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这个点孟辰煜都会在书香阁。 “先恭喜殿下了。”第五琛笑眯眯的道。 孟辰璟被驱逐去了郴州,如今朝堂孟辰煜崭露头角,加之孟摇光的游说宸王拉拢孟辰煜,孟辰煜在朝堂更加如鱼得水了。如今好几个利民项目都是孟辰煜在负责,他在百姓心中的地位也逐渐攀升,当然值得恭喜了。 孟辰煜面带笑容的与他客气,虽然知道他来的目的。但这话还是要第五琛先说出来的。 第五琛也不废话,但切入点却是与两人都有联系的孟摇光。 “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想必殿下已经清楚了,我自然是相信摇儿的眼光的,摇儿既然选择了殿下。我当然也是放心的。” 孟辰煜对于第五琛的说法并不反驳,第五琛若是妥协于皇帝自然也能安安稳稳的,但他不愿意,他选择自己孟辰煜也相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孟摇光,当然。大局上还是于两人都有利的。 “第五公子想如何?” 孟辰煜知道第五琛这是在与自己交易,第五家富可敌国,他必然是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支持,待这个人登上那个位置,自然是要保第五家世代安康。 第五琛明白孟辰煜是个聪明人,也不绕弯子,张口道:“待殿下事成,第五家的产业我可以交给殿下三分之二,作为交换,请殿下答应我三件事。” 第五琛也不傻。他第五家如今是个什么状态他明白,月盈则缺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第五家这两代发展的太快了!被皇帝忌讳这是必然,就算他不主动将第五家的不分财产交出去,孟辰煜再信他也会有人逼着他对第五家下手,,如此还不如尽早放手。第五琛从来不曾把财产看的太重,身外之物而已。 孟辰煜听罢十分的佩服第五琛的魄力,滔天的财富。就这样说给就给了,这样的人可没几个。 “什么事?” 第五琛拨弄着杯沿看着孟辰煜缓缓的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自然很容易做到,第一:封第五家为世代皇商;第二:我要一座海岛。私人的;第三:安王府什么人殿下自然清楚,请殿下给后来的每一位新君留下一道圣旨,安王府若非谋逆,任何人不得妄动。” 孟辰煜眯了眯眼睛,第五琛的这些条件看似简单但却又不简单,世代皇商。他百年之后儿孙自然非不可原谅的大罪便动不得第五家,这无疑是给第五家要了一块免死金牌,不,比免死金牌还要有用。而第二条,私人海岛,只要他答应了这个条件,这海岛就等于是他第五琛的了。第五琛这么说无疑是在试探他,若他上位,第五琛按条件捐了第五家三分之二的财产给皇家,那么他的这个条件,孟辰煜势必要再当时就做出回应,赐他一座海岛,合情合理。 而第三,对孟辰煜来说没什么难度,毕竟他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这样的圣旨发下去也没什么,但若是安王府后代不满足现状自己找死,这可就怪不得他的后代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孟辰煜很想得开。 “我答应。”孟辰煜这样说。 作为第五家奋斗了好几代的成果交换,这些都是第五家应得的。虽说用钱财换取永久性的土地及利益怎么看还是第五琛占便宜,但皇家缺钱,什么时候都缺,若是用在了正地方,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第五琛知道孟辰煜会答应,一来孟辰煜聪明,二来,孟辰煜懂得取舍,三来,孟辰煜有情义。何况用他第五家三分之二的财富换取这些东西,虽不能说谁吃亏谁占便宜,但各取所需却是的确的。 “那我在此就先多谢殿下了。”第五琛笑眯眯的道,端起茶杯朝第五琛晃了晃,以此表示感谢。 孟辰煜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表示合作愉快。 “正事说完了,咱们来说点私事。”第五琛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孟辰煜,眯了眯眼睛道。 孟辰煜有点懵了,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第五琛的节奏,他和第五琛的交际仅处于孟摇光之中,他们能有什么私事? “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听说皇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先恭喜殿下了。那么言归正传,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而摇儿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殿下经常往七星阁跑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辰煜愣愣的看着言之凿凿的第五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去找孟摇光都是有事好么!而且他最近去找孟摇光的次数简直少之又少,一个月也不去一次就上次去了一次刚好被第五琛给撞上,这就记住了?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跟少将军之间什么也没有。。。。。。” 第五琛这么一听立马脸就黑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急着解释了,明显的欲盖弥彰啊。而且那次你媳妇儿怀孕了还特意去告诉孟摇光是什么意思?你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甘愿当跑腿的来说这个事情,还敢说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摇儿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第五琛鄙夷的看向孟辰煜。将茶杯推过去幽幽的道:“我没说你们有什么,摇儿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你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去找摇儿了,要是要去就先来找我。然后我们俩一块去。” 孟辰煜听罢真想把第五琛的脑子给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去找个孟摇光还要经过第五琛的同意,而且那一句孟摇光眼光那么高看不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长得很不好么?明明辣么帅! 第五琛见孟辰煜没反应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是有妇之夫,当然需要避讳一下。” 孟辰煜脑子有点乱,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第五琛说的非常的有道理! 孟辰煜捂脸,他今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和摇儿以后可是要成亲的,作为朋友,你不应该表示一下么?比如送座岛什么的。摇儿喜欢。” 孟辰煜简直无语了,他才知道原来第五琛平时是这么个样子,说好的运筹帷幄天纵奇才呢? 第五琛和孟辰煜巴拉巴拉的时候,皇宫出事了。 每个月初一十五钦天监都会在如素楼举行观星大典。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只不过这个月的初一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出什么事了?”皇帝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不悦的皱了皱眉。 陈可立刻出去查看,没多久便进来了,面上有些慌张。 “皇上,如素楼着火了!” “什么?!”皇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管装落在地的奏折,起身就朝外走。 如素楼向来就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地方。如今正值时日,这事出的可真凑巧! 皇帝赶到的时候如素楼整个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大半个皇宫都映照的通红。 “怎么回事?!连赤矣呢?!” 指挥着灭火的侍卫长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连大人从五楼跳下来虽说被接住但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了。” “正事说完了,咱们来说点私事。”第五琛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孟辰煜,眯了眯眼睛道。 孟辰煜有点懵了,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第五琛的节奏。他和第五琛的交际仅处于孟摇光之中,他们能有什么私事? “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听说皇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先恭喜殿下了。那么言归正传,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而摇儿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殿下经常往七星阁跑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辰煜愣愣的看着言之凿凿的第五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去找孟摇光都是有事好么!而且他最近去找孟摇光的次数简直少之又少,一个月也不去一次就上次去了一次刚好被第五琛给撞上,这就记住了?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跟少将军之间什么也没有。。。。。。” 第五琛这么一听立马脸就黑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急着解释了,明显的欲盖弥彰啊,而且那次你媳妇儿怀孕了还特意去告诉孟摇光是什么意思?你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甘愿当跑腿的来说这个事情,还敢说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摇儿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第五琛鄙夷的看向孟辰煜,将茶杯推过去幽幽的道:“我没说你们有什么,摇儿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你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去找摇儿了,要是要去就先来找我,然后我们俩一块去。” 孟辰煜听罢真想把第五琛的脑子给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去找个孟摇光还要经过第五琛的同意,而且那一句孟摇光眼光那么高看不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长得很不好么?明明辣么帅! 第五琛见孟辰煜没反应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是有妇之夫,当然需要避讳一下。” 孟辰煜脑子有点乱,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第五琛说的非常的有道理! 孟辰煜捂脸,他今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和摇儿以后可是要成亲的,作为朋友,你不应该表示一下么?比如送座岛什么的,摇儿喜欢。” 孟辰煜简直无语了,他才知道原来第五琛平时是这么个样子,说好的运筹帷幄天纵奇才呢? 第五琛和孟辰煜巴拉巴拉的时候,皇宫出事了。 每个月初一十五钦天监都会在如素楼举行观星大典。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只不过这个月的初一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出什么事了?”皇帝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不悦的皱了皱眉。 陈可立刻出去查看,没多久便进来了,面上有些慌张。 “皇上,如素楼着火了!” “什么?!”皇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管装落在地的奏折,起身就朝外走。 如素楼向来就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地方,如今正值时日,这事出的可真凑巧! 皇帝赶到的时候如素楼整个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大半个皇宫都映照的通红。 “怎么回事?!连赤矣呢?!” 指挥着灭火的侍卫长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连大人从五楼跳下来虽说被接住但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了。” 如素楼向来就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地方,如今正值时日,这事出的可真凑巧! 皇帝赶到的时候如素楼整个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大半个皇宫都映照的通红。 “怎么回事?!连赤矣呢?!” 指挥着灭火的侍卫长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连大人从五楼跳下来虽说被接住但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钦天监言 “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想必殿下已经清楚了,我自然是相信摇儿的眼光的,摇儿既然选择了殿下,我当然也是放心的。” 孟辰煜对于第五琛的说法并不反驳,第五琛若是妥协于皇帝自然也能安安稳稳的,但他不愿意,他选择自己孟辰煜也相信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孟摇光,当然,大局上还是于两人都有利的。 “第五公子想如何?” 孟辰煜知道第五琛这是在与自己交易,第五家富可敌国,他必然是要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人支持,待这个人登上那个位置,自然是要保第五家世代安康。 第五琛明白孟辰煜是个聪明人,也不绕弯子,张口道:“待殿下事成,第五家的产业我可以交给殿下三分之二,作为交换,请殿下答应我三件事。” 第五琛也不傻,他第五家如今是个什么状态他明白,月盈则缺水满则溢,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第五家这两代发展的太快了!被皇帝忌讳这是必然,就算他不主动将第五家的不分财产交出去,孟辰煜再信他也会有人逼着他对第五家下手,,如此还不如尽早放手。第五琛从来不曾把财产看的太重,身外之物而已。 孟辰煜听罢十分的佩服第五琛的魄力,滔天的财富,就这样说给就给了,这样的人可没几个。 “什么事?” 第五琛拨弄着杯沿看着孟辰煜缓缓的道:“并不是什么大事,殿下自然很容易做到,第一:封第五家为世代皇商;第二:我要一座海岛,私人的;第三:安王府什么人殿下自然清楚,请殿下给后来的每一位新君留下一道圣旨,安王府若非谋逆,任何人不得妄动。” 孟辰煜眯了眯眼睛,第五琛的这些条件看似简单但却又不简单,世代皇商,他百年之后儿孙自然非不可原谅的大罪便动不得第五家。这无疑是给第五家要了一块免死金牌,不,比免死金牌还要有用。而第二条,私人海岛。只要他答应了这个条件,这海岛就等于是他第五琛的了。第五琛这么说无疑是在试探他,若他上位,第五琛按条件捐了第五家三分之二的财产给皇家,那么他的这个条件。孟辰煜势必要再当时就做出回应,赐他一座海岛,合情合理。 而第三,对孟辰煜来说没什么难度,毕竟他不是恩将仇报的人,这样的圣旨发下去也没什么,但若是安王府后代不满足现状自己找死,这可就怪不得他的后代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孟辰煜很想得开。 “我答应。”孟辰煜这样说。 作为第五家奋斗了好几代的成果交换,这些都是第五家应得的。虽说用钱财换取永久性的土地及利益怎么看还是第五琛占便宜。但皇家缺钱,什么时候都缺,若是用在了正地方,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 第五琛知道孟辰煜会答应,一来孟辰煜聪明,二来,孟辰煜懂得取舍,三来,孟辰煜有情义。何况用他第五家三分之二的财富换取这些东西,虽不能说谁吃亏谁占便宜。但各取所需却是的确的。 “那我在此就先多谢殿下了。”第五琛笑眯眯的道,端起茶杯朝第五琛晃了晃,以此表示感谢。 孟辰煜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表示合作愉快。 “正事说完了。咱们来说点私事。”第五琛放下茶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孟辰煜,眯了眯眼睛道。 孟辰煜有点懵了,他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第五琛的节奏,他和第五琛的交际仅处于孟摇光之中,他们能有什么私事? “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了,听说皇子妃已经有了身孕。先恭喜殿下了。那么言归正传,殿下也是有家室的人,而摇儿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殿下经常往七星阁跑是不是不太合适?” 孟辰煜愣愣的看着言之凿凿的第五琛,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去找孟摇光都是有事好么!而且他最近去找孟摇光的次数简直少之又少,一个月也不去一次就上次去了一次刚好被第五琛给撞上,这就记住了?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我跟少将军之间什么也没有。。。。。。” 第五琛这么一听立马脸就黑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急着解释了,明显的欲盖弥彰啊,而且那次你媳妇儿怀孕了还特意去告诉孟摇光是什么意思?你堂堂一个皇子竟然甘愿当跑腿的来说这个事情,还敢说什么都没有? 当然了,摇儿是什么都没有,你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第五琛鄙夷的看向孟辰煜,将茶杯推过去幽幽的道:“我没说你们有什么,摇儿眼光那么高怎么会看上你呢,我的意思是说,你以后没事就不要去找摇儿了,要是要去就先来找我,然后我们俩一块去。” 孟辰煜听罢真想把第五琛的脑子给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他去找个孟摇光还要经过第五琛的同意,而且那一句孟摇光眼光那么高看不上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长得很不好么?明明辣么帅! 第五琛见孟辰煜没反应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继续道:“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你是有妇之夫,当然需要避讳一下。” 孟辰煜脑子有点乱,不知为何,他竟然觉得第五琛说的非常的有道理! 孟辰煜捂脸,他今个是不是吃错药了? “我和摇儿以后可是要成亲的,作为朋友,你不应该表示一下么?比如送座岛什么的,摇儿喜欢。” 孟辰煜简直无语了,他才知道原来第五琛平时是这么个样子,说好的运筹帷幄天纵奇才呢? 第五琛和孟辰煜巴拉巴拉的时候,皇宫出事了。 每个月初一十五钦天监都会在如素楼举行观星大典。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仪式,只不过这个月的初一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出什么事了?”皇帝听着外面的喧闹声不悦的皱了皱眉。 陈可立刻出去查看,没多久便进来了,面上有些慌张。 “皇上,如素楼着火了!” “什么?!”皇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不管装落在地的奏折,起身就朝外走。 如素楼向来就是钦天监观测星象的地方,如今正值时日,这事出的可真凑巧! 皇帝赶到的时候如素楼整个被大火包围。火光冲天,大半个皇宫都映照的通红。 “怎么回事?!连赤矣呢?!” 指挥着灭火的侍卫长拱了拱手回答道,“回皇上,连大人从五楼跳下来虽说被接住但受了惊吓。如今已经昏迷了。”侍卫长说着让了位置。 皇帝这才看见倒在一旁被御医围着的连赤矣。皇帝看连赤矣一时间没醒过来的样子,便问侍卫长:“到底出了什么事?好端端的如素楼怎么会着火?” 侍卫长拱了拱手回道:“回皇上,当时奴才正在附近巡逻看的清清楚楚,连大人在顶层推算,忽然一道闪电就打了下来。接着又是一道,一共打了五道,且一道比一道低一道比一道大,最后一道几乎打在了如素楼的上面,但不知为何如素楼却从下面开始着火了。火势一开始就很猛铺都扑不灭,连大人看事情不对当机立断就从五楼跳了下来,还好围得高手多,将连大人接了下来。” 皇帝一听便皱起了眉头,钦天监本来就是观测星象预示国家昌运的,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自然心里有别的想法。 皇帝看着不远处冲天的火光。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醒了醒了!” 御医那边骚动了起来,皇帝转身走过去吩咐道:“连赤矣,道秦华殿来见朕。” 皇帝说完便带着陈可走了,还在迷糊的连赤矣顿时清醒了过来,猛地从地上起来要行礼,脑子一阵发懵,好不容易稳定身形抬眸一看如素楼一片火光冲天脸色顿时苍白如雪。 侍从们见连赤矣身子还有些虚便上前扶住他,半托半架的将他往秦华殿拖去。 皇帝到了秦华殿之后一直绷着脸没说话,秦华殿伺候的人一个个呼吸声都放的轻了。就怕皇帝一个不开心将他们炮灰掉。 连赤矣一路上已经回过神来,到了秦华殿便抬脚走了进去。 “微臣连赤矣参见皇上。” 皇帝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说话。 连赤矣跪在地上低着头,没听到皇帝的声音不敢抬头,心里打鼓不知道一会该如何说适才如素楼的事情。 直到连赤矣跪的腿都没有知觉的时候。皇帝这才开口,却不是对他,而是对秦华殿的侍从们:“都下去。” 侍从们躬身行礼,悄无声息的下去,皇帝接着道:“陈可,去惠尘宫告诉宁妃。就说今晚上朕不过去了。” “遵。”陈可偷眼看了皇帝一眼行礼退下。 待所有人都出去之后皇帝这才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连赤矣。 “连赤矣。”皇帝意味不明的叫了一声,眸子里一片阴暗。 连赤矣猛地一听皇帝叫他,吓的浑身一哆嗦,急忙道:“臣、臣在!” 皇帝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走近连赤矣,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烛光下皇帝的身影打在连赤矣身上,一种强烈的压迫感由上而下袭来,连赤矣害怕的整个身子都在抖。 “连赤矣,朕听说今晚上月空下凭空了五道闪电,最后一道劈在了如素楼上,这才导致如素楼起火的。”皇帝声音平静的问了这么一句,稍后似乎有什么话没说完,但却停顿下来等着连赤矣回答。 连赤矣一听差点跪不住,手臂一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强作镇定的道:“是、是。。。。。。” 皇帝看了连赤矣良久,最后到连赤矣顶不住要开口求饶的时候,这才说话:“今次天灾直指第五家,示警第五家将颠覆大晟江山,危害百姓,明白么?”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格外的阴森,尤其是后面那三个字,就好像连赤矣说一个不字他就能当下将连赤矣千刀万剐似的。 孟琰,五行属火,之前有四个皇姐,排行第五,字郢烁。 七月初,皇宫天灾,如素楼大火,钦天监连大人与秦华殿奏禀皇帝,皇宫一时间谣言四起。称大晟现奸佞,将颠覆大晟江山,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和京城内谣言愈演愈烈。 第五琛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但他却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这不又从阮青玉那里弄来了新茶,无声无息的翻进了安王府,轻车熟路的朝七星阁走。 大老远就看到孟辰煜和孟摇光坐在湖边不知道再聊些什么,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他觉得他上次跟孟辰煜说的话都白说了。 第五琛走过去,直接很自然的搬了一个椅子放在了孟摇光与孟辰煜中间,然后全程无视孟辰煜 “摇儿,这是七月的新茶,我泡给你尝一尝。”说着就将茶叶拆开,就着已经烧好了的水泡了起来。 孟辰煜有些无语,他这次来可是有正事的,总不能真的去喊上第五琛一起过来吧?而且他真的是特意挑了一个第五琛会来的时间过来的,他才来也没多久呢。 孟摇光可不知道第五琛和孟辰煜的交易,只是看孟辰煜和第五琛对对方的出现都没什么太大反应,便也没多过注意,毕竟这两人都不是普通人,之前又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如今不过是将这层关系放到了明面上,这么容易接受也挺正常的。 第五琛相当的不满意孟辰煜出现在这里,孟摇光这人对感情迟钝没看出来孟辰煜对她有点别的意思也就算了,但第五琛是谁,素来就是人精看人特别准,怎么会看不出来孟辰煜前期对孟摇光有意思,虽然后来不知不觉的就转变了,但对于第五琛来说孟辰煜还是个危险分子,这醋又不是白吃的。 孟摇光朝第五琛点了点头看向孟辰煜道:“你的意思是说,裕亲王叔这几天进宫和频繁,不知道在和皇帝争论些什么?” 孟摇光有些困惑,孟琰就算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对裕亲王动手,因为他能顺利登上皇位裕亲王和周相都功不可没,而如今安王府与皇帝也算是面上风平浪静,孟摇光想不出若不是因为安王府裕亲王还会因为什么和孟琰起冲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鹤北战事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上战场他去当什么兵。”第五琛挑眉毫不在意的道。 让他惊讶的不是第五珏如何,而是如今鹤北不安。 虽说鹤北不安孟摇光在和京城的安全会更有保障,但西朝每一次有动作都来势汹汹,如此大战受苦的还是百姓。 孟摇光显然和第五琛的想法是一样的。 “李君容想开战李君翎不会同意,袁珂上次大战一条命差点搭进去,如今因为一封洛皇的遗笔西朝皇室纷争再起,袁珂这个手握重兵的王牌他可舍不得。”鹤北暂时还能安定,毕竟西朝皇室内乱在即,李君容打的好主意但李君翎也不是吃素的,想必要好一番争斗。 李君容是现如今西朝的皇帝,而李君翎则是当年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选,但最后不知为何洛皇却传位给了李君容,当时虽说引起了西朝百官的质疑,但传位的信息是洛皇亲自颁布的,由不得他们不信,所以不管他们心中有多少疑问都得压在心底,谁是新君,他们只要拥戴就够了。 安王府在西朝的眼线也不是闹着玩的,洛皇遗笔的事情在西朝传的沸沸扬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了。而李君容如今帝位不稳竟然想要釜底抽薪利用战争弄死袁珂,丝毫不顾边境安危,这位皇帝想必也是和孟辰璟一样的主。 李君容很好战,所以他上位几十年鹤北纷争不断,也因为如此,孟琰虽说对安王恨之入骨,也不敢在这种时刻对付安王,毕竟安王一出事,鹤北动荡无将必失,在大晟江山面前,孟琰还是很拎的清的。 孟摇光之所以对第五琛说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即便是孟摇光料的再准,也抵不过世事无绝对。万一真的开战了第五珏出事。先不说第五家会如何,单她和第五琛之间就会出现问题,毕竟说到底第五珏去鹤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孟摇光纵容的。所以即便孟摇光知道第五琛会这么说,却还是问了一句。 第五琛手指勾着孟摇光的手心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孟摇光耳边轻轻的道:“摇儿,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皇帝坐不住要对第五家动手,你这边也加快了动作,按照这样的速度来算。孟辰璟今年年底就能回来,他要是动手选择的最好的时机大概就是花灯节左右。孟辰璟没了,孟辰桓必然洋洋得意,而孟辰桓这人你也知道,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皇帝正直壮年孟辰桓决计不会有耐心等个十几二十年,这边再逼得紧一点,最多两年孟辰煜就能上位,到时候咱们就找个海岛隐居,我都想好了。找个距离鹤北近的,咱们回去看岳父岳母也方便。” 孟摇光缓缓地听着,倒是承认第五琛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分析的特别到位。之前她还能不当回事的给孟琰玩一玩,但现在鹤北有一个萌萌哒的弟弟,而第五琛与她又因为孟琰的关系忽悠的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这让孟摇光十分的不爽。 第五琛就算不这么说孟摇光这也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她觉得心里有了牵挂就不再那么的无所谓了,而她家弟弟就是她的牵挂。 孟摇光往后撤了撤身子,抬眸看了眼说起以后笑意盎然的第五琛。抽回手捏了捏指头,看着他道:“说好的入赘呢?” 第五琛是真的不怎么介意自己是不是入赘,而且那个时候第五家产业只剩下三分之一,就算他不亲自打理也没什么问题。入赘就入赘了,只要娶了媳妇儿就好。 第五琛身子往孟摇光身旁靠了靠,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言语带着笑意轻轻的道:“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摇光简直对第五琛的的脸皮厚度惊叹了! 孟摇光扭过头侧着脸垂眸看着第五琛笑嘻嘻的脸,正准备说什么第五琛忽然一抬头一下就吻住了孟摇光的唇,孟摇光吐槽的话顿时胎死腹中。她看着第五琛笑意盎然的眼底眨了眨眼,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她觉得有时候第五琛的性子有些像小孩子。尤其是吃醋的时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看刚才丝毫不给孟辰煜面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富可敌国的商贾。倒像是一个护着自己东西一点都不许别人多看一眼的熊孩子。 在第五琛和孟摇光腻腻歪歪的时候,青萝庄热闹了。 “不上战场他去当什么兵。”第五琛挑眉毫不在意的道。 让他惊讶的不是第五珏如何,而是如今鹤北不安。 虽说鹤北不安孟摇光在和京城的安全会更有保障,但西朝每一次有动作都来势汹汹,如此大战受苦的还是百姓。 孟摇光显然和第五琛的想法是一样的。 “李君容想开战李君翎不会同意,袁珂上次大战一条命差点搭进去,如今因为一封洛皇的遗笔西朝皇室纷争再起,袁珂这个手握重兵的王牌他可舍不得。【ㄨ】”鹤北暂时还能安定,毕竟西朝皇室内乱在即,李君容打的好主意但李君翎也不是吃素的,想必要好一番争斗。 李君容是现如今西朝的皇帝,而李君翎则是当年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选,但最后不知为何洛皇却传位给了李君容,当时虽说引起了西朝百官的质疑,但传位的信息是洛皇亲自颁布的,由不得他们不信,所以不管他们心中有多少疑问都得压在心底,谁是新君,他们只要拥戴就够了。 安王府在西朝的眼线也不是闹着玩的,洛皇遗笔的事情在西朝传的沸沸扬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了。而李君容如今帝位不稳竟然想要釜底抽薪利用战争弄死袁珂,丝毫不顾边境安危,这位皇帝想必也是和孟辰璟一样的主。 李君容很好战,所以他上位几十年鹤北纷争不断,也因为如此,孟琰虽说对安王恨之入骨,也不敢在这种时刻对付安王,毕竟安王一出事,鹤北动荡无将必失,在大晟江山面前,孟琰还是很拎的清的。 孟摇光之所以对第五琛说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即便是孟摇光料的再准,也抵不过世事无绝对。万一真的开战了第五珏出事,先不说第五家会如何,单她和第五琛之间就会出现问题。毕竟说到底第五珏去鹤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孟摇光纵容的。所以即便孟摇光知道第五琛会这么说,却还是问了一句。 第五琛手指勾着孟摇光的手心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孟摇光耳边轻轻的道:“摇儿,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皇帝坐不住要对第五家动手。你这边也加快了动作,按照这样的速度来算,孟辰璟今年年底就能回来,他要是动手选择的最好的时机大概就是花灯节左右。孟辰璟没了,孟辰桓必然洋洋得意,而孟辰桓这人你也知道,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皇帝正直壮年孟辰桓决计不会有耐心等个十几二十年,这边再逼得紧一点,最多两年孟辰煜就能上位。到时候咱们就找个海岛隐居,我都想好了,找个距离鹤北近的,咱们回去看岳父岳母也方便。” 孟摇光缓缓地听着,倒是承认第五琛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分析的特别到位。之前她还能不当回事的给孟琰玩一玩,但现在鹤北有一个萌萌哒的弟弟,而第五琛与她又因为孟琰的关系忽悠的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这让孟摇光十分的不爽。 第五琛就算不这么说孟摇光这也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她觉得心里有了牵挂就不再那么的无所谓了。而她家弟弟就是她的牵挂。 孟摇光往后撤了撤身子,抬眸看了眼说起以后笑意盎然的第五琛,抽回手捏了捏指头,看着他道:“说好的入赘呢?” 第五琛是真的不怎么介意自己是不是入赘。而且那个时候第五家产业只剩下三分之一,就算他不亲自打理也没什么问题,入赘就入赘了,只要娶了媳妇儿就好。 第五琛身子往孟摇光身旁靠了靠,伸手抱住她的腰肢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言语带着笑意轻轻的道:“媳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孟摇光简直对第五琛的的脸皮厚度惊叹了! 孟摇光扭过头侧着脸垂眸看着第五琛笑嘻嘻的脸,正准备说什么第五琛忽然一抬头一下就吻住了孟摇光的唇。孟摇光吐槽的话顿时胎死腹中。她看着第五琛笑意盎然的眼底眨了眨眼,眼底划过一丝无奈。 她觉得有时候第五琛的性子有些像小孩子,尤其是吃醋的时候,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看刚才丝毫不给孟辰煜面子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富可敌国的商贾。倒像是一个护着自己东西一点都不许别人多看一眼的熊孩子。 在第五琛和孟摇光腻腻歪歪的时候,青萝庄热闹了。 “不上战场他去当什么兵。”第五琛挑眉毫不在意的道。 让他惊讶的不是第五珏如何,而是如今鹤北不安。 虽说鹤北不安孟摇光在和京城的安全会更有保障,但西朝每一次有动作都来势汹汹,如此大战受苦的还是百姓。 孟摇光显然和第五琛的想法是一样的。 “李君容想开战李君翎不会同意,袁珂上次大战一条命差点搭进去,如今因为一封洛皇的遗笔西朝皇室纷争再起,袁珂这个手握重兵的王牌他可舍不得。”鹤北暂时还能安定,毕竟西朝皇室内乱在即,李君容打的好主意但李君翎也不是吃素的,想必要好一番争斗。 李君容是现如今西朝的皇帝,而李君翎则是当年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选,但最后不知为何洛皇却传位给了李君容,当时虽说引起了西朝百官的质疑,但传位的信息是洛皇亲自颁布的,由不得他们不信,所以不管他们心中有多少疑问都得压在心底,谁是新君,他们只要拥戴就够了。 安王府在西朝的眼线也不是闹着玩的,洛皇遗笔的事情在西朝传的沸沸扬扬,很容易就能打听到了。而李君容如今帝位不稳竟然想要釜底抽薪利用战争弄死袁珂,丝毫不顾边境安危,这位皇帝想必也是和孟辰璟一样的主。 李君容很好战,所以他上位几十年鹤北纷争不断,也因为如此,孟琰虽说对安王恨之入骨,也不敢在这种时刻对付安王,毕竟安王一出事,鹤北动荡无将必失,在大晟江山面前,孟琰还是很拎的清的。 孟摇光之所以对第五琛说这些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即便是孟摇光料的再准,也抵不过世事无绝对。万一真的开战了第五珏出事,先不说第五家会如何,单她和第五琛之间就会出现问题,毕竟说到底第五珏去鹤北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孟摇光纵容的。所以即便孟摇光知道第五琛会这么说,却还是问了一句。 第五琛手指勾着孟摇光的手心笑眯眯的凑过去,趴在孟摇光耳边轻轻的道:“摇儿,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么,皇帝坐不住要对第五家动手,你这边也加快了动作,按照这样的速度来算,孟辰璟今年年底就能回来,他要是动手选择的最好的时机大概就是花灯节左右。孟辰璟没了,孟辰桓必然洋洋得意,而孟辰桓这人你也知道,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皇帝正直壮年孟辰桓决计不会有耐心等个十几二十年,这边再逼得紧一点,最多两年孟辰煜就能上位,到时候咱们就找个海岛隐居,我都想好了,找个距离鹤北近的,咱们回去看岳父岳母也方便。” 孟摇光缓缓地听着,倒是承认第五琛说的很有道理,而且分析的特别到位。之前她还能不当回事的给孟琰玩一玩,但现在鹤北有一个萌萌哒的弟弟,而第五琛与她又因为孟琰的关系忽悠的有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这让孟摇光十分的不爽。 第五琛就算不这么说孟摇光这也是打算速战速决的,她觉得心里有了牵挂就不再那么的无所谓了,而她家弟弟就是她的牵挂。 孟摇光往后撤了撤身子,抬眸看了眼说起以后笑意盎然的第五琛,抽回手捏了捏指头,看着他道:“说好的入赘呢?” 第五琛是真的不怎么介意自己是不是入赘,而且那个时候第五家产业只剩下三分之一,就算他不亲自打理也没什么问题,入赘就入赘了,只要娶了媳妇儿就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脱离家族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给我抓住他!我要亲自教训他!抓住他!” 禄国公夫人一声令下,身后几个仆人立马上前,就要动手抓阮青玉。 从宫里出来的李志在后院找了一圈没见到阮青玉的人,朝前堂过来之后就听见禄国公夫人带着人进来一副寻衅的模样,脸色顿时就黑了,听着禄国公夫人的话意越来越不知轻重,气的简直理智都不见了。现在看禄国公夫人竟然要对阮青玉动手,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就走了进去。 “都住手!” 禄国公夫人一看是李志脸上顿时有些慌,她就是知道李志今天进了宫这才敢带着人找过来的,谁知道李志竟然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看着一身装束显然是从宫里出来便直接过来的。 禄国公夫人想到这里心里更气了,但面对从小早熟有主意的大儿子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七年前李志与家中闹翻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当时李志看他们的眼神让禄国公夫人记忆犹新,此时见李志语气不善倒真是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一直跟着禄国公夫人的那姑娘却娇羞了,迈着小碎步走到李志面前,软软的道:“明清别生气,夫人也是担心你。” 李志皱眉凌厉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 那姑娘一听李志这么说脸色顿时苍白了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李志显然还没说完。 “敢来青萝庄撒野,好大的胆子!” 禄国公夫人一听不高兴了,来青萝庄的可是她,李志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儿子,怎么能够这么说自己的娘呢。但还不带禄国公夫人说话,李志转头看过去神色不善的道:“你们在我府上安插人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或许您是希望我将脱离禄国公府的事情昭告天下。” 李志不是在威胁她,而是真的有这么想的。之前只是搬出去却并未表态是觉得无所谓,但如今不同了,禄国公府注定了要和孟辰璟绑在一起。而孟辰璟又是害了阮青玉一家的凶手,如今阮青玉还在,李志自然对一些事情不会再无所谓。 禄国公夫人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厉声道:“志儿!你因为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就要脱离禄国公府?!” 之前因为阮青玉的事情禄国公夫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李志也只是搬了出去并没有将事情做绝。但如今他却毫不在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了出去,可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禄国公府划清界限了。 李志眼神更加的阴沉了,语气也阴森了起来,他看着禄国公夫人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什么您自己清楚,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 禄国公夫人被李志的眼神吓住了,她和李志从来都不亲,因为李志从小就特别有主意,和别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各位也都请回吧,今天青萝庄不做生意了。”阮青玉回神佯做镇定的道。 当他看到李志出现的时候心里顿时百转千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设想过很多次和李志的再次相见,但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一个尴尬又紧迫的时刻。而导致这场意外相见的还是李志的亲娘。 禄国公夫人狠狠地瞪了阮青玉一眼,带着人不甘不愿的走了。那姑娘则随在禄国公夫人身边也走了。而看完热闹的众人也觉得再待下去似乎不太合适,而刚才他们听到的八卦也够他们回去消化了,这才一个个的拱手告辞飞快的离开了。 很快大堂就只剩下阮青玉、李志和几个茶童。茶童这个时候也极为的有眼色,尽量的往后躲,连地上扎眼的碎片也不说收拾了,就怕被带进去自家老板和李志的诡异气氛中。 “李公子若是没事也请回吧。”阮青玉沉默了良久说出来这么一句,才说完看到李志眼底受伤的神色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不是,只得硬着头皮的往回走,连要吩咐茶童收拾收拾然后关门回家都忘记了。 李志看着阮青玉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沉默了一瞬却是踏步跟了上去。茶童们也不敢拦着。但见刚才李志帮了他们也放心,见人都进去这才开始麻溜的收拾起来。 “给我抓住他!我要亲自教训他!抓住他!” 禄国公夫人一声令下,身后几个仆人立马上前,就要动手抓阮青玉。 从宫里出来的李志在后院找了一圈没见到阮青玉的人。朝前堂过来之后就听见禄国公夫人带着人进来一副寻衅的模样,脸色顿时就黑了,听着禄国公夫人的话意越来越不知轻重,气的简直理智都不见了。现在看禄国公夫人竟然要对阮青玉动手,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就走了进去。 “都住手!” 禄国公夫人一看是李志脸上顿时有些慌,她就是知道李志今天进了宫这才敢带着人找过来的。谁知道李志竟然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看着一身装束显然是从宫里出来便直接过来的。 禄国公夫人想到这里心里更气了,但面对从小早熟有主意的大儿子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七年前李志与家中闹翻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当时李志看他们的眼神让禄国公夫人记忆犹新,此时见李志语气不善倒真是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一直跟着禄国公夫人的那姑娘却娇羞了,迈着小碎步走到李志面前,软软的道:“明清别生气,夫人也是担心你。” 李志皱眉凌厉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 那姑娘一听李志这么说脸色顿时苍白了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李志显然还没说完。 “敢来青萝庄撒野,好大的胆子!” 禄国公夫人一听不高兴了,来青萝庄的可是她,李志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儿子,怎么能够这么说自己的娘呢。但还不带禄国公夫人说话,李志转头看过去神色不善的道:“你们在我府上安插人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或许您是希望我将脱离禄国公府的事情昭告天下。” 李志不是在威胁她,而是真的有这么想的。之前只是搬出去却并未表态是觉得无所谓,但如今不同了。禄国公府注定了要和孟辰璟绑在一起,而孟辰璟又是害了阮青玉一家的凶手,如今阮青玉还在,李志自然对一些事情不会再无所谓。 禄国公夫人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厉声道:“志儿!你因为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就要脱离禄国公府?!” 之前因为阮青玉的事情禄国公夫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李志也只是搬了出去并没有将事情做绝,但如今他却毫不在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了出去,可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禄国公府划清界限了。 李志眼神更加的阴沉了,语气也阴森了起来,他看着禄国公夫人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什么您自己清楚。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 禄国公夫人被李志的眼神吓住了,她和李志从来都不亲,因为李志从小就特别有主意,和别的孩子一点都不一样,狠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 “各位也都请回吧,今天青萝庄不做生意了。”阮青玉回神佯做镇定的道。 当他看到李志出现的时候心里顿时百转千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设想过很多次和李志的再次相见,但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一个尴尬又紧迫的时刻。而导致这场意外相见的还是李志的亲娘。 禄国公夫人狠狠地瞪了阮青玉一眼,带着人不甘不愿的走了。那姑娘则随在禄国公夫人身边也走了。而看完热闹的众人也觉得再待下去似乎不太合适,而刚才他们听到的八卦也够他们回去消化了。这才一个个的拱手告辞飞快的离开了。 很快大堂就只剩下阮青玉、李志和几个茶童,茶童这个时候也极为的有眼色,尽量的往后躲,连地上扎眼的碎片也不说收拾了,就怕被带进去自家老板和李志的诡异气氛中。 “李公子若是没事也请回吧。”阮青玉沉默了良久说出来这么一句,才说完看到李志眼底受伤的神色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收不回来了不是,只得硬着头皮的往回走,连要吩咐茶童收拾收拾然后关门回家都忘记了。 李志看着阮青玉离开的背影眼神暗了暗。沉默了一瞬却是踏步跟了上去。茶童们也不敢拦着,但见刚才李志帮了他们也放心,见人都进去这才开始麻溜的收拾起来。 “给我抓住他!我要亲自教训他!抓住他!” 禄国公夫人一声令下,身后几个仆人立马上前。就要动手抓阮青玉。 从宫里出来的李志在后院找了一圈没见到阮青玉的人,朝前堂过来之后就听见禄国公夫人带着人进来一副寻衅的模样,脸色顿时就黑了,听着禄国公夫人的话意越来越不知轻重,气的简直理智都不见了。现在看禄国公夫人竟然要对阮青玉动手,也顾不得那么多立马就走了进去。 “都住手!” 禄国公夫人一看是李志脸上顿时有些慌。她就是知道李志今天进了宫这才敢带着人找过来的,谁知道李志竟然这么快就从宫里回来了,看着一身装束显然是从宫里出来便直接过来的。 禄国公夫人想到这里心里更气了,但面对从小早熟有主意的大儿子她还是有些心虚的,七年前李志与家中闹翻的场景她还历历在目,当时李志看他们的眼神让禄国公夫人记忆犹新,此时见李志语气不善倒真是不敢说话了。 这时候一直跟着禄国公夫人的那姑娘却娇羞了,迈着小碎步走到李志面前,软软的道:“明清别生气,夫人也是担心你。” 李志皱眉凌厉的看了那姑娘一眼,冷冷的道:“你是谁?” 那姑娘一听李志这么说脸色顿时苍白了了,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但李志显然还没说完。 “敢来青萝庄撒野,好大的胆子!” 禄国公夫人一听不高兴了,来青萝庄的可是她,李志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儿子,怎么能够这么说自己的娘呢。但还不带禄国公夫人说话,李志转头看过去神色不善的道:“你们在我府上安插人我可以当做不知道,但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或许您是希望我将脱离禄国公府的事情昭告天下。” 李志不是在威胁她,而是真的有这么想的。之前只是搬出去却并未表态是觉得无所谓,但如今不同了,禄国公府注定了要和孟辰璟绑在一起,而孟辰璟又是害了阮青玉一家的凶手,如今阮青玉还在,李志自然对一些事情不会再无所谓。 禄国公夫人一听顿时脸色就变了,厉声道:“志儿!你因为一个不要脸的贱人就要脱离禄国公府?!” 之前因为阮青玉的事情禄国公夫人虽然也心有余悸但李志也只是搬了出去并没有将事情做绝,但如今他却毫不在意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了出去,可见是打定了主意要和禄国公府划清界限了。 李志眼神更加的阴沉了,语气也阴森了起来,他看着禄国公夫人一字一顿的道:“因为什么您自己清楚,现在,带着你的人离开。” 当他看到李志出现的时候心里顿时百转千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他设想过很多次和李志的再次相见,但却万万没想到是在这样的一个尴尬又紧迫的时刻。而导致这场意外相见的还是李志的亲娘。 禄国公夫人狠狠地瞪了阮青玉一眼,带着人不甘不愿的走了。那姑娘则随在禄国公夫人身边也走了。而看完热闹的众人也觉得再待下去似乎不太合适,而刚才他们听到的八卦也够他们回去消化了,这才一个个的拱手告辞飞快的离开了。 很快大堂就只剩下阮青玉、李志和几个茶童,茶童这个时候也极为的有眼色,尽量的往后躲,连地上扎眼的碎片也不说收拾了,就怕被带进去自家老板和李志的诡异气氛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第五家族 本来就是,青萝庄清一色的都是男子,而青萝庄开业七年以来茶是极好的,而茶童也都气质灵韵,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根本就不像禄国公夫人说的那样。而禄国公夫人那样子明显就是无理取闹,谁还真能当真不成。 关于皇宫大火灾星暗指第五家的谣言愈演愈烈,第五琛依旧不动如山,他在等,等皇帝那边的人来。 这日第五琛处理完公事才坐下喝口茶缓了口气,门房那边就来了消息。 “公子,裕亲王府的帖子。” 第五琛接过帖子眯了眯眼,然后吩咐人去备车,自己起身换了衣服就出门去了。 第五琛出门可没瞒着谁,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裕亲王府,第五琛下车抬眸看了眼裕亲王府四个烫金大字,眼底流露出几分柔和。 “表少爷请,王爷等您多时了。”门房客气的将第五琛请进去,引着第五琛往里面走。 他们先前也不知道自家王爷还有一个外孙,而且还是大晟第一首富,也是今日管家来吩咐他们才知道的,一个个好奇的很说这位要来的表少爷会是谁,当第五家的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他们还楞了一下,满心的不可思议。 两人还未走到大堂,就见裕亲王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 “琛儿来了。” 第五琛恭恭敬敬的给裕亲王行了个礼,道:“外公。” 裕亲王笑容满面的挥挥手让门房下去,这才直接领着第五琛朝书房走。 “最近的传闻外公也听说了,皇帝这么做的用意琛儿想必也明白,第五家族如今的发展如日中天,皇帝难免会眼热,琛儿想好了要怎么办么?”裕亲王心里自然也知道第五家如今发展太过庞大,招致皇帝忌惮这是必然,他就怕第五琛舍不下,就算与皇帝对抗能赢,但下一任皇帝呢。弊端存在,若是不解决,第五家难安。 第五琛知道裕亲王在担心什么,想想也是。皇帝如今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一点点的好处可打发不了他,就如第五琛对孟辰煜承诺的那样,三分之二的财产可不少,第五琛能舍,但像第五琛这样审时度势懂得取舍的人太少。 第五琛不常来裕亲王府走动。裕亲王虽然每日都能听到第五琛的消息,但总归还是不太了解的,就怕第五琛不舍得,到头来争执不休,最后吃亏的还是第五家。 第五琛不紧不慢的跟在裕亲王身旁,落后了裕亲王半步,缓缓的道:“外公放心,皇帝要多少,第五家给多少便是。” 裕亲王听第五琛这么说且没有半分不情愿的样子,心底十分的高兴。他这个外孙从小就极有主意。如此看重大局想的深远的确是不错。 说起来第五家和裕亲王的关系还要从裕亲王那一辈说起,裕亲王还是裕王的时候年少风流,家中也有侍妾,但自从看上了王妃之后便将家中的侍妾都遣走了,还都给了足够的银子,而当时一个侍妾走了之后才知道有了孩子,当时裕王与王妃正直大婚,就因为这件事差点把婚事给搅了。最后第五夫人出生,但那个侍妾去死在了难产中。王妃看着不忍便给了那侍妾身份,让她入了宗祠。而第五夫人自然也是,但裕王深觉对不起新婚妻子便将孩子一直养在外面。 古代女子地位本来就极低,男子三妻四妾早已成了常态。王妃经常去看第五夫人,第五夫人说来还是她教导出来的。十分的知礼,最后便嫁到了第五家、这个夫婿是第五夫人自己挑的,事实证明她挑夫婿的眼光还不错。而身为商户的第五家本来就信誉极好极为富有,在裕亲王的帮助下就更加如虎添翼,几十年便一跃成为大晟首富,惹人眼热也是不可避免的。 皇帝就是知道这个才迟迟不敢对第五家下手。毕竟他顾及着裕亲王,如今对第五家下手有两个原因,第一,就如裕亲王所说,第五家如今太过庞大了,皇帝不能容忍这样的庞然大物出现在大晟,第五家掌握着大晟的经济命脉,将姓名交给别人皇帝显然做不到,就算不是皇帝,他人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而第二便是来自西朝的原因了。身为敌对国家自然在各国都派遣的有细作,西朝皇都发生的事情他差不多都知道,西朝内乱,不管如何鹤北一定会出事,鹤北一出事南安军必然要动,若是借此拿下南安军就更好了。毕竟安王妃一介女流支配着南安军多少有人会心里不满,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诱惑够了,谁敢说一定不会动摇。再者说,钱财越多越好,第五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不拿下皇帝心里不安,既然南安军他现在动不了,一个小小的商户拿来练手也是不错的。本来就是,青萝庄清一色的都是男子,而青萝庄开业七年以来茶是极好的,而茶童也都气质灵韵,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根本就不像禄国公夫人说的那样。而禄国公夫人那样子明显就是无理取闹,谁还真能当真不成。 关于皇宫大火灾星暗指第五家的谣言愈演愈烈,第五琛依旧不动如山,他在等,等皇帝那边的人来。 这日第五琛处理完公事才坐下喝口茶缓了口气,门房那边就来了消息。 “公子,裕亲王府的帖子。” 第五琛接过帖子眯了眯眼,然后吩咐人去备车,自己起身换了衣服就出门去了。 第五琛出门可没瞒着谁,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裕亲王府,第五琛下车抬眸看了眼裕亲王府四个烫金大字,眼底流露出几分柔和。 “表少爷请,王爷等您多时了。”门房客气的将第五琛请进去,引着第五琛往里面走。 他们先前也不知道自家王爷还有一个外孙,而且还是大晟第一首富,也是今日管家来吩咐他们才知道的,一个个好奇的很说这位要来的表少爷会是谁,当第五家的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他们还楞了一下,满心的不可思议。 两人还未走到大堂,就见裕亲王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 “琛儿来了。” 第五琛恭恭敬敬的给裕亲王行了个礼,道:“外公。” 裕亲王笑容满面的挥挥手让门房下去,这才直接领着第五琛朝书房走。 “最近的传闻外公也听说了。皇帝这么做的用意琛儿想必也明白,第五家族如今的发展如日中天,皇帝难免会眼热,琛儿想好了要怎么办么?”裕亲王心里自然也知道第五家如今发展太过庞大。招致皇帝忌惮这是必然,他就怕第五琛舍不下,就算与皇帝对抗能赢,但下一任皇帝呢,弊端存在。若是不解决,第五家难安。 第五琛知道裕亲王在担心什么,想想也是,皇帝如今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一点点的好处可打发不了他,就如第五琛对孟辰煜承诺的那样,三分之二的财产可不少,第五琛能舍,但像第五琛这样审时度势懂得取舍的人太少。 第五琛不常来裕亲王府走动,裕亲王虽然每日都能听到第五琛的消息,但总归还是不太了解的。就怕第五琛不舍得,到头来争执不休,最后吃亏的还是第五家。 第五琛不紧不慢的跟在裕亲王身旁,落后了裕亲王半步,缓缓的道:“外公放心,皇帝要多少,第五家给多少便是。” 裕亲王听第五琛这么说且没有半分不情愿的样子,心底十分的高兴。他这个外孙从小就极有主意,如此看重大局想的深远的确是不错。 说起来第五家和裕亲王的关系还要从裕亲王那一辈说起,裕亲王还是裕王的时候年少风流。家中也有侍妾,但自从看上了王妃之后便将家中的侍妾都遣走了,还都给了足够的银子,而当时一个侍妾走了之后才知道有了孩子。当时裕王与王妃正直大婚,就因为这件事差点把婚事给搅了。最后第五夫人出生,但那个侍妾去死在了难产中。王妃看着不忍便给了那侍妾身份,让她入了宗祠,而第五夫人自然也是,但裕王深觉对不起新婚妻子便将孩子一直养在外面。 古代女子地位本来就极低。男子三妻四妾早已成了常态。王妃经常去看第五夫人,第五夫人说来还是她教导出来的,十分的知礼,最后便嫁到了第五家、这个夫婿是第五夫人自己挑的,事实证明她挑夫婿的眼光还不错。而身为商户的第五家本来就信誉极好极为富有,在裕亲王的帮助下就更加如虎添翼,几十年便一跃成为大晟首富,惹人眼热也是不可避免的。 皇帝就是知道这个才迟迟不敢对第五家下手,毕竟他顾及着裕亲王,如今对第五家下手有两个原因,第一,就如裕亲王所说,第五家如今太过庞大了,皇帝不能容忍这样的庞然大物出现在大晟,第五家掌握着大晟的经济命脉,将姓名交给别人皇帝显然做不到,就算不是皇帝,他人也很难做到这一点; 而第二便是来自西朝的原因了。身为敌对国家自然在各国都派遣的有细作,西朝皇都发生的事情他差不多都知道,西朝内乱,不管如何鹤北一定会出事,鹤北一出事南安军必然要动,若是借此拿下南安军就更好了。毕竟安王妃一介女流支配着南安军多少有人会心里不满,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诱惑够了,谁敢说一定不会动摇。再者说,钱财越多越好,第五家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不拿下皇帝心里不安,既然南安军他现在动不了,一个小小的商户拿来练手也是不错的。本来就是,青萝庄清一色的都是男子,而青萝庄开业七年以来茶是极好的,而茶童也都气质灵韵,说话做事都很有章法,根本就不像禄国公夫人说的那样。而禄国公夫人那样子明显就是无理取闹,谁还真能当真不成。 关于皇宫大火灾星暗指第五家的谣言愈演愈烈,第五琛依旧不动如山,他在等,等皇帝那边的人来。 这日第五琛处理完公事才坐下喝口茶缓了口气,门房那边就来了消息。 “公子,裕亲王府的帖子。” 第五琛接过帖子眯了眯眼,然后吩咐人去备车,自己起身换了衣服就出门去了。 第五琛出门可没瞒着谁,马车缓缓地停在了裕亲王府,第五琛下车抬眸看了眼裕亲王府四个烫金大字,眼底流露出几分柔和。 “表少爷请,王爷等您多时了。”门房客气的将第五琛请进去,引着第五琛往里面走。 他们先前也不知道自家王爷还有一个外孙,而且还是大晟第一首富,也是今日管家来吩咐他们才知道的,一个个好奇的很说这位要来的表少爷会是谁,当第五家的马车停在门口的时候他们还楞了一下,满心的不可思议。 两人还未走到大堂,就见裕亲王满脸笑意的迎了出来。 “琛儿来了。” 第五琛恭恭敬敬的给裕亲王行了个礼,道:“外公。” 裕亲王笑容满面的挥挥手让门房下去,这才直接领着第五琛朝书房走。 “最近的传闻外公也听说了,皇帝这么做的用意琛儿想必也明白,第五家族如今的发展如日中天,皇帝难免会眼热,琛儿想好了要怎么办么?”裕亲王心里自然也知道第五家如今发展太过庞大,招致皇帝忌惮这是必然,他就怕第五琛舍不下,就算与皇帝对抗能赢,但下一任皇帝呢,弊端存在,若是不解决,第五家难安。 第五琛知道裕亲王在担心什么,想想也是,皇帝如今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一点点的好处可打发不了他,就如第五琛对孟辰煜承诺的那样,三分之二的财产可不少,第五琛能舍,但像第五琛这样审时度势懂得取舍的人太少。 第五琛不常来裕亲王府走动,裕亲王虽然每日都能听到第五琛的消息,但总归还是不太了解的,就怕第五琛不舍得,到头来争执不休,最后吃亏的还是第五家。 第五琛不紧不慢的跟在裕亲王身旁,落后了裕亲王半步,缓缓的道:“外公放心,皇帝要多少,第五家给多少便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是我媳妇 “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 “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摇儿这几年一个人不容易,你也是知道安王府的额现状的,看在我的面子上,怎么也要帮衬一下。”裕亲王觉得第五琛也不是这么冷情的人,怎么对孟摇光是他表妹要他帮衬的事情这么抗拒呢。 第五琛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和裕亲王说了。 裕亲王见第五琛这个样子脸色顿时不好了,“琛儿,不管你愿不愿意,摇儿和你的确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妹,不管这关系有多远,总归是有关系的,做人啊不能太过看重利益取舍,有时候许多。。。。。。” 第五琛听着裕亲王这么说不经意的挑了下眉,还没等裕亲王说完就道:“外公,摇儿不是我表妹,她是我媳妇儿。。。。。。” “怎么不是,她就是。。。。。。你说神马?”裕亲王有些懵了,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琛脸上带笑看着裕亲王又重复了一遍适才的话:“外公,我说摇儿是我媳妇儿。”所以说自己媳妇儿的事情自然就是自己的事情,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叛国大罪 私自挖掘金矿,这罪名可不仅仅是欺君那么简单了。 大晟的国库一直都不充盈,也不是只是大晟,不管是哪一个国家的国库大抵都是一个样子,皇宫的日常开销极大,还有官员军队等,再加上某某些地区的天灾人祸,国家的一些商产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便只能靠着几座金矿铜矿维持。 而如今禄国公府十年前就发现了金矿,但却将此据为己有并不上报,十年的时间,金矿会被开采成什么样子?皇帝要是能忍,真算皇帝能耐。更何况,大晟的经济市场并没有因为这个金矿而发生变化,那么只有一个原因,那边是这金矿便不是作用于大晟的。在大晟境内发现的金矿,没有上报也就算了,竟然还都用于其他国,这和卖国有什么区别? “让他们继续盯着,查清楚这金矿挖出来的金子流向何处,最重要的是查出来是谁在和禄国公合作分销这些金子的。”这么多的金子不可能是小家小户,而且一般的商家也不敢做这样的买卖,何况不管在什么时代只要是有关于生意都是官商勾结的,孟摇光可不信这里面没有他国的官员参与,一旦查清了这件事,禄国公府这次就是想翻身也不能了。 与他国官员勾结,这可是叛国的大罪! “恩。”孟伯言应了一声,显然还是对孟辰桓颇有微词,对于孟辰桓做的事情十分不满。 孟摇光听着只是笑了笑,宽慰孟伯言道:“为这种人生气可不止的,何况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再说了折磨一个最好的办法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当孟辰桓知道他一心以为的皇位是在为他人做嫁衣的时候,那才叫解气呢。” 孟摇光是真的不怎么生气,因为她知道孟辰桓是一个人怎么样的人,而孟辰桓越是这样,孟摇光就越安心。毕竟她这样利用孟辰桓心里压力还是有的。孟辰桓表现的越不堪越急功利近阴险狡诈就证明孟摇光做的是的对的。 的确,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错,但在这个世界,尤其是处于这个位置上。人活着就是利用和被利用两种选择,就好像孟摇光要利用孟辰煜来保全安王府,而孟辰煜则是要利用孟摇光来坐上皇位;这种事一般来说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在道德面前,分了一个善与恶。 孟伯言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那阮青玉那边。。。。。。” 孟伯言对于阮青玉和李志的事情也是知道一些的,而七年前的事没有人比孟伯言更清楚了,时刻关注着朝堂动向的孟伯言自然对禄国公府也十分的关注,只是他当时还对李志搬离禄国公府有些奇怪,毕竟只是因为一个爬上了他的床的婢女而已,就这样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但如今看李志这边来的消息,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而如今孟摇光要对付禄国公府,李志身为嫡长子总归是要受牵连的,而李志此人如此重情重义。死了也可惜,更何况阮青玉对李志似乎也有些别的意思。 孟摇光知道孟伯言在担心些什么,摆了摆手道:“李志已经脱离的禄国公府,皇帝得了消息也会问的,李志这个人你也知道,肯定会表明态度说他脱离的禄国公府,至于原因必然会选择隐瞒,何况还有阮青玉在,李志就更加不会给禄国公府留面子了。” 当年的事若只是孟辰璟一个人做的,李志是一点都不信的。因为当时他模糊的听到过禄国公说起过阮青玉的父亲,后来阮家出事,李志质问过禄国公,禄国公虽然没有明确承认但个他的态度来看。他的确是参与了无疑。 “当然,李志到底是禄国公府出来的,若是禄国公府出事,李志大概会替他们求情,不过皇帝似乎很看好李志,他要给孟辰璟留下帮手。此时除了李志在没有更加合适的人选了。” 孟伯言听罢也笑了,“的确,李志只要不傻,就不会说出来自己与孟辰璟决裂这种事,更加不会说他脱离家族是因为一个阮青玉。” 这样就是将阮青玉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而阮家的事情上阮青玉一直处于隐藏状态,必然是不想让人知道阮家还留着人,所以李志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孟伯言踌躇了一会,不知道有件事要不要告诉孟摇光。 “还有事?”孟摇光看着坐着喝茶一言不发的孟伯言问道。一般来说事情说完孟伯言就会去忙,因为整个安王府都要他管,巡防、琐碎小事,还有和京城的内线系统,之前还有且怀帮着,而如今花梨还没有完全上手,自从且怀嫁了之后,孟伯言简直恨不得变出十个自己来,怎么还会有闲心坐在这喝茶,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还有事要说。 孟伯言有些怪异的看了孟摇光一眼,还是把今天才得到的消息说了出来:“今天第五公子去了裕亲王府。” 就像之前说的,安王府并没有刻意的去调查第五琛和裕亲王府,而对于第五家族这个庞大的家族后面的势力也都无从得知,所以在第五琛如此明目张胆的进入裕亲王府之后,孟伯言才会觉得怪异。 裕亲王府这些年深入简出也鲜少参与国事,但在大晟却没有人敢轻看裕亲王府。因为他是唯一一个与安王府和皇帝相处的都不错的人。这在大晟可以称得上是奇迹的存在了。 皇帝有多恨安王府百官没有一个是不知道的,而裕亲王有多袒护安王府朝廷上下也没有不知道的,但就是这样的一个闲散亲王,却被皇帝所容忍,这可是天下独一份。 所有人都以为皇帝之所以如此容忍裕亲王是因为裕亲王当年力保皇帝登基的缘故,但却忽略了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皇帝是什么样的人?他也许会容忍裕亲王一些事情,但对于给予裕亲王如此的袒护却是没有必要的,但皇帝却时不时的提醒一下众人裕亲王府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这点本来就非常的奇怪。 但这个奇怪的点,今天似乎有了答案。 若裕亲王府与大晟第一首富第五家关系匪浅,皇帝如此给裕亲王府面子替他撑腰也就有了答案。 每次有地区出现天灾之类的事情第五家总是身先士卒,而平日里每年也都会捐赠一些充盈国库,当然,是第五家发起的商业联盟一起做的。若只是第五家这样,似乎也是说不过去的。商户们付出一些钱财,换来朝廷的保护,这也不失为一门好生意。 当然这是第五家的投桃报李。裕亲王府给予他们帮助,他们这么做也不至于让裕亲王府难做,而皇帝因此高兴便抬高裕亲王府,而裕亲王府的地位上去了,被裕亲王府帮助的第五家的生意自然也是蒸蒸日上。不管是不是有私心在里面。但双方都得到了好处是真的。 生意经不就是这样么。 奇怪的事孟摇光听完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似乎早就知道了一般。 孟伯言看着而孟摇光淡定的脸色脸上顿时也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失笑道:“原来第五公子已经告诉过小姐了,我倒是白担心了。” 第五琛与裕亲王府有关系倒是不错,第五家发展成如此规模朝廷中必然是有人的,但这个人若是奸诈之辈在孟摇光手里估计讨不得好,若是裕亲王道是真的好。但问题是,第五琛与裕亲王是什么关系。迄今为止他们知道的只是裕亲王之后一个儿子已经不再,只留下孟锦安一个孙子,而裕亲王是怎么与第五家扯上关系的呢? 这一点虽然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事关裕亲王府,以及好像自己小姐看上的第五琛,孟伯言自然就上心了。就怕中间出点什么差错,再弄出什么事情来。但见孟摇光似乎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便放心了。 “我不知道啊。”孟摇光笑眯眯的端着茶喝了一口,然后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道。 孟伯言听了这话简直哭笑不得,“那小姐为什么一副在就知道的样子?”难道刚才的淡定都是装出来的么? 孟摇光听了睫毛都没动一下,缓缓的道:“我只是猜到了而已。”孟摇光的确是猜到的。 当时她及笄礼的时候裕亲王与王妃见到第五琛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惊讶,显然是认识第五琛的,而后来也不曾问一句关于第五琛的事情。显然对第五琛的了解还是很深的,证明两个人认识并不代表什么,但第五家族虽说一直有传言说他朝廷上有人,却谁也不知道是谁。这样一联想自然就知道了。第五琛不说孟摇光自然也就不问,又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若第五琛与裕亲王府真有关系那正好,孟摇光也不用纠结着若是遇到第五家的后台要不要手下留情,现在看来却是半点都不用担心了。此时听了孟伯言的话她心里可算是有底了。 孟伯言听着孟摇光无所谓的说着这样的话,顿时有些无语。小姐,您这么能猜真的好么!想到这里孟伯言的神色忽然就暗了下来。看着孟摇光谨慎的问:“小姐,那战离怎么办?” 战离是孟伯言救回来的,却不想那个时候小小年纪的战离却已经是孟辰桓派来的细作了,那个年纪也不过才懂事没多久,而战离自从来了之后也很安分,只是对习武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与天赋。孟伯言很喜欢战离身上认真的劲儿头,便亲自教导,却不想自己当徒弟一样教导了五年的战离却是包藏祸心。 这次那些人能安安稳稳的进入七星阁说没有人泄密那是不可能的。能够将安王府的巡逻队巡逻换班时间莫得那么准确的,必然是安王府内部的人,而那些人看起来还对安王府特别的熟悉,要知道七星阁周围都布了阵,而阵法变换很容易就这样迷失在里面,而那些人却能准确的把握住阵法变动的时间以及停顿的周期,还是那句话,这必然是安王府内部的人泄的密。 至于为什么会是战离,这就要从孟摇光的猜测来说了。 当时孟伯言将战离带来说要给孟摇光当贴身侍卫的时候,孟摇光还挺乐意,但在见到战离的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丝丝的奇怪,仅仅是一丝丝而已。但这一点她却没有忽略。孟摇光发现战离似乎是有些紧张,但安王府的人见到她紧张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战离的紧张中还带着一点害怕,这点害怕让孟摇光觉得怪异,但当战离动起武来整个人便变得精神奕奕,一切就好像不在他眼中一样。这样的战离让孟摇光决定留下他观察一下。 而那时候出了阮家的案子,孟辰桓来的时候她跟他说的,这件事战离并不知道,而当她在战离面前提到青萝庄的时候他的表情有些奇怪,当天晚上,青萝庄里面便去了人。不用说,便是孟辰桓得知了阮家的案子之后,想知道孟摇光手里握着什么牌从而化被动为主动,这才让战离多加注意,而当战离听到孟摇光提起青萝庄于老板之后,告诉了孟辰桓,孟辰桓才派人去查探的。 孟辰桓当然什么都查不到,第五琛办事可是十分的牢靠的,何况七年已经过去了,谁能想到青萝庄的于老板就是当初阮家的那个小公子呢。 很简单的试探,战离却很容易就上当了。也许是战离不合适做细作,也许是战离五年都没有被识破所以大意了。但战离大概是孟辰桓在安王府最后的眼线,这次他用战离嫁祸孟辰璟大概一经做好了准备。若战离被抓或是如何,招供出来的必然是孟辰璟而不是孟辰桓。 “查出什么了么?”孟摇光当时证实了之后就派人去查了战离,但什么都查不出来,而在她离开和京去鹤北之前特意将战离送到裕亲王府,一来是因为战离太危险,若是让他知道孟摇光不在麻烦可就大了;二来,让战离放松警惕,他们这方仔细盯着,只要与人接触,他们就跟上,总能查出些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按兵不动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战离没什么动静,只是与他接触的人我们查了,都是直接回的宸王府,不过宸王府的大夫去的十分的有规律,平均每月两次,每次宸王府都会采购一些珍贵的药材。我们在宸王府的人传出消息,说那人五年前到的宸王府,那时候跟着的还有一个小男孩,但那个小男孩不久便消失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上完全吻合,若说那个小男孩不是战离,孟伯言也不信。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战离大概是因为要报恩或者是保住那个人的命才给孟辰桓卖命的。至于为什么是战离,看他身上的气质就知道,这样的天生适合战场,对武力痴迷,最不像细作却偏偏就是。 “让人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以及他的病症,咱们先按兵不动。” 孟摇光想要先确认一下再行动,只是孟辰桓既然敢这么算计孟摇光,孟摇光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是担任着御城卫东林卫卫长么,那么就那他先开刀吧。 阮青玉和李志最近相处的很和谐,自从那次禄国公夫人来青萝庄闹了一次之后,李志和阮青玉也算是摊了牌,阮青玉这个人很念旧,而且对于这个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的人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目前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李志也没敢和阮青玉挑明,毕竟才见面怎么好说那些,虽然他忍得非常辛苦。另一方面便是怕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感情把阮青玉吓到,万一才有点进展的情况变得更糟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李志很明确的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每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阮青玉面前,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酒,有时候还有些小玩意,总之就是为了讨好阮青玉而无所不用其极。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阮青玉房间的博古架上都摆不下了。 “战离没什么动静,只是与他接触的人我们查了,都是直接回的宸王府。不过宸王府的大夫去的十分的有规律,平均每月两次,每次宸王府都会采购一些珍贵的药材。我们在宸王府的人传出消息,说那人五年前到的宸王府,那时候跟着的还有一个小男孩。但那个小男孩不久便消失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上完全吻合,若说那个小男孩不是战离,孟伯言也不信。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战离大概是因为要报恩或者是保住那个人的命才给孟辰桓卖命的。至于为什么是战离,看他身上的气质就知道,这样的天生适合战场,对武力痴迷,最不像细作却偏偏就是。 “让人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以及他的病症。咱们先按兵不动。” 孟摇光想要先确认一下再行动,只是孟辰桓既然敢这么算计孟摇光,孟摇光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是担任着御城卫东林卫卫长么,那么就那他先开刀吧。 阮青玉和李志最近相处的很和谐,自从那次禄国公夫人来青萝庄闹了一次之后,李志和阮青玉也算是摊了牌,阮青玉这个人很念旧,而且对于这个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的人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目前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李志也没敢和阮青玉挑明,毕竟才见面怎么好说那些。虽然他忍得非常辛苦。另一方面便是怕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感情把阮青玉吓到,万一才有点进展的情况变得更糟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李志很明确的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每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阮青玉面前。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酒,有时候还有些小玩意,总之就是为了讨好阮青玉而无所不用其极。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阮青玉房间的博古架上都摆不下了。 “战离没什么动静,只是与他接触的人我们查了,都是直接回的宸王府,不过宸王府的大夫去的十分的有规律,平均每月两次,每次宸王府都会采购一些珍贵的药材。我们在宸王府的人传出消息,说那人五年前到的宸王府,那时候跟着的还有一个小男孩,但那个小男孩不久便消失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上完全吻合,若说那个小男孩不是战离,孟伯言也不信。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战离大概是因为要报恩或者是保住那个人的命才给孟辰桓卖命的。至于为什么是战离,看他身上的气质就知道,这样的天生适合战场,对武力痴迷,最不像细作却偏偏就是。 “让人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以及他的病症,咱们先按兵不动。” 孟摇光想要先确认一下再行动,只是孟辰桓既然敢这么算计孟摇光,孟摇光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是担任着御城卫东林卫卫长么,那么就那他先开刀吧。【ㄨ】 阮青玉和李志最近相处的很和谐,自从那次禄国公夫人来青萝庄闹了一次之后,李志和阮青玉也算是摊了牌,阮青玉这个人很念旧,而且对于这个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的人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目前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李志也没敢和阮青玉挑明,毕竟才见面怎么好说那些,虽然他忍得非常辛苦。另一方面便是怕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感情把阮青玉吓到,万一才有点进展的情况变得更糟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李志很明确的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每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阮青玉面前,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酒,有时候还有些小玩意,总之就是为了讨好阮青玉而无所不用其极,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阮青玉房间的博古架上都摆不下了。 “战离没什么动静,只是与他接触的人我们查了,都是直接回的宸王府,不过宸王府的大夫去的十分的有规律,平均每月两次,每次宸王府都会采购一些珍贵的药材。我们在宸王府的人传出消息,说那人五年前到的宸王府。那时候跟着的还有一个小男孩,但那个小男孩不久便消失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上完全吻合,若说那个小男孩不是战离。孟伯言也不信。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战离大概是因为要报恩或者是保住那个人的命才给孟辰桓卖命的。至于为什么是战离,看他身上的气质就知道,这样的天生适合战场,对武力痴迷。最不像细作却偏偏就是。 “让人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以及他的病症,咱们先按兵不动。” 孟摇光想要先确认一下再行动,只是孟辰桓既然敢这么算计孟摇光,孟摇光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是担任着御城卫东林卫卫长么,那么就那他先开刀吧。 阮青玉和李志最近相处的很和谐,自从那次禄国公夫人来青萝庄闹了一次之后,李志和阮青玉也算是摊了牌,阮青玉这个人很念旧,而且对于这个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的人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目前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李志也没敢和阮青玉挑明,毕竟才见面怎么好说那些,虽然他忍得非常辛苦。另一方面便是怕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感情把阮青玉吓到,万一才有点进展的情况变得更糟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李志很明确的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每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阮青玉面前,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酒。有时候还有些小玩意,总之就是为了讨好阮青玉而无所不用其极,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阮青玉房间的博古架上都摆不下了。 “战离没什么动静。只是与他接触的人我们查了,都是直接回的宸王府,不过宸王府的大夫去的十分的有规律,平均每月两次,每次宸王府都会采购一些珍贵的药材。我们在宸王府的人传出消息,说那人五年前到的宸王府。那时候跟着的还有一个小男孩,但那个小男孩不久便消失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上完全吻合,若说那个小男孩不是战离,孟伯言也不信。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战离大概是因为要报恩或者是保住那个人的命才给孟辰桓卖命的。至于为什么是战离,看他身上的气质就知道,这样的天生适合战场,对武力痴迷,最不像细作却偏偏就是。 “让人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以及他的病症,咱们先按兵不动。” 孟摇光想要先确认一下再行动,只是孟辰桓既然敢这么算计孟摇光,孟摇光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是担任着御城卫东林卫卫长么,那么就那他先开刀吧。 阮青玉和李志最近相处的很和谐,自从那次禄国公夫人来青萝庄闹了一次之后,李志和阮青玉也算是摊了牌,阮青玉这个人很念旧,而且对于这个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的人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目前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李志也没敢和阮青玉挑明,毕竟才见面怎么好说那些,虽然他忍得非常辛苦。另一方面便是怕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感情把阮青玉吓到,万一才有点进展的情况变得更糟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李志很明确的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每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阮青玉面前,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酒,有时候还有些小玩意,总之就是为了讨好阮青玉而无所不用其极,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阮青玉房间的博古架上都摆不下了。 “战离没什么动静,只是与他接触的人我们查了,都是直接回的宸王府,不过宸王府的大夫去的十分的有规律,平均每月两次,每次宸王府都会采购一些珍贵的药材。我们在宸王府的人传出消息,说那人五年前到的宸王府,那时候跟着的还有一个小男孩,但那个小男孩不久便消失了,之后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上完全吻合,若说那个小男孩不是战离,孟伯言也不信。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战离大概是因为要报恩或者是保住那个人的命才给孟辰桓卖命的。至于为什么是战离,看他身上的气质就知道,这样的天生适合战场,对武力痴迷,最不像细作却偏偏就是。 “让人查清楚那人的来历,以及他的病症,咱们先按兵不动。” 孟摇光想要先确认一下再行动,只是孟辰桓既然敢这么算计孟摇光,孟摇光也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平国公府的大公子不是担任着御城卫东林卫卫长么,那么就那他先开刀吧。 阮青玉和李志最近相处的很和谐,自从那次禄国公夫人来青萝庄闹了一次之后,李志和阮青玉也算是摊了牌,阮青玉这个人很念旧,而且对于这个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的人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目前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李志也没敢和阮青玉挑明,毕竟才见面怎么好说那些,虽然他忍得非常辛苦。另一方面便是怕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感情把阮青玉吓到,万一才有点进展的情况变得更糟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李志很明确的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每日正大光明的出现在阮青玉面前,每次来都会带些东西,有时候是茶叶,有时候是糕点,有时候是酒,有时候还有些小玩意,总之就是为了讨好阮青玉而无所不用其极,短短二十多天的时间,阮青玉房间的博古架上都摆不下了。 很念旧,而且对于这个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的人他心里还是很感激的,但目前也仅仅是感激而已。 李志也没敢和阮青玉挑明,毕竟才见面怎么好说那些,虽然他忍得非常辛苦。另一方面便是怕自己这么惊世骇俗的感情把阮青玉吓到,万一才有点进展的情况变得更糟的话,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平国公府 孟摇光不紧不慢的走出卷楼,就见孟伯言恭敬的站在门外候着,见她出来缓缓的道:“小姐,第五公子来了。” 第五琛自从前几日去过裕亲王府之后便一直待在家中,裕亲王既然得了第五琛的应允与皇帝谈条件的时候自然就有了底价,也不至于自己做不了主在那里干嚎。 而第五琛这几日就是在等消息,终于今日的消息到了,他才算松了口气还是没忍住就过来了。 第五琛以前一直觉得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说法很夸张,但这几****却是深深地体会到了这八个字的真谛。他也不是不想过来,只是他才去过裕亲王府,而京城一直盯着他的人自然盯得更紧了,他要是去了,保不齐会给孟摇光招惹麻烦,他也就只能忍了。 孟摇光挑了挑眉,眼中明显带着亮光,几天不见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的感觉其实和第五琛差不多。只是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们走的太近。 以前皇帝虽说忌惮安王府也有派人盯着,但也只是求个安心,毕竟孟摇光一个人在和京城也翻不出什么大浪,而第五家也没有被这样关注,只是此时皇帝对第五家出手才招致了这么多人的关注,从而想从第五家得些好处,行动自然也不如以前方便了。 “言叔去忙吧。”孟摇光朝孟伯言点了点头,便朝七星阁走了过去。 孟摇光到的时候,第五琛正坐在院子里闭目养神,眉间浅浅的皱着,似乎这几日没休息好。 孟摇光放轻了脚步,但还未靠近第五琛就猛地睁开了双眼。眼底非常清明,一点都不像假寐的样子。 第五琛见是孟摇光眨了下眼眼神瞬间变得柔和了,看着他笑着道:“摇儿。” 孟摇光点了点头走过去坐下,手肘支在扶把上揉了揉太阳穴,闭了闭眼睛然后缓缓地挣开。 “皇帝有什么要求?”孟摇光这几日再卷楼,京城的消息都不怎么知道,但见第五琛这样来便猜测他该是见过皇帝了。 第五琛站起来走到孟摇光身后。伸出手食指指肚缓缓地按上孟摇光的太阳穴。轻轻地按压着。 “今晚就去见,摇儿不用担心,他占得便宜再多。以后是谁的可说不准。”第五琛在权谋这方面虽说没什么研究,但要抡起做生意可没人能出其左右,这不,前几天才去拿着这些和孟辰煜谈了条件。现在皇帝发难无非就是要钱,第五琛给就是了。而孟摇光是要帮助孟辰煜登上皇位的,那么这些钱也就相对于是给了孟辰煜。所以孟辰煜这是平白损失了一座岛屿。 所以说,和生意人谈生意一定要小心。 孟摇光闭着眼懒懒的应着,她其实并不知道第五琛和孟辰煜的交易。只以为第五琛是真的不在意这些东西想要顺便将第五家退下这风尖浪口。毕竟第五琛是一个很懂得取舍的人,何况钱财乃身外之物,第五琛如今送出去多少。只要他想,他就能再挣回来。 “昨天平国公府的大公子王卓因为私会宫女扰乱宫廷的罪名赏了五十大板。发配西周永世不得入京。”第五琛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孟摇光的发丝,手下动作不停。 孟摇光只是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王卓如何她没兴趣知道,她现在倒是很想看一看孟辰桓的脸色。 王卓是御城卫东林卫的卫长,之前左统领林怀忠落罪王卓便担任了临时的左统领,前途一片光明,算得上是孟辰桓的一张王牌了。只如今这张王牌死的有些不明不白,估计孟辰桓能气的恨不得冲进牢里将王卓生生掐死。 这件事虽然不是孟摇光派人做的,却是与安王府脱不了干系,放眼望去能让孟辰桓真正信任且身居高位混的最好的人就是王卓了,既然要让孟辰桓长记性,那么除掉他便是最好的警告。只是不知道孟辰桓知不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而是由安王府精心设计的。 “好些了么?”第五琛见孟摇光不想多说也没多问,当时孟摇光被袭击的时候他正在裕亲王府与裕亲王讨论孟摇光是媳妇儿不是表妹的事宜,而安王府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好,所以到现在为止,除了始作俑者,没有人知道孟摇光遭到了袭击。 孟辰桓的确是打的好主意,若是这件事走漏出去,不仅仅是皇帝,所有人都会觉得这件事是孟辰璟做的,毕竟孟辰璟要杀孟摇光不是一天两天了,除夕宴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谁能忘? 然而经过孟摇光和孟辰桓的操作,除夕宴是孟辰璟针对孟摇光而设计的,那么多人陪葬只是为了堵住安王府的嘴,这个事实在官员之间流传,再结合之前阮家的案子,是不是真的自然就知道了。而如今孟辰桓不就是利用人们先入为主的思考方式来嫁祸孟辰璟么。 “好多了。”孟摇光答道,本来这几天没见到第五琛心里还挺想的,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在见到之后就心安了下来,觉得就这么坐着知道这个人在身边什么都不说也挺好的。 第五琛放开手绕过来坐在孟摇光旁边,看着他动作流畅的煮茶,一举一动都十分的赏心悦目,不急不速。 用的是上好的青如天陶瓷盖碗,精致的犹如艺术品一般。天青釉色为主,在不同的光照下和不同的角度观察,颜色会有不同的变化。例如在明媚的光照下,颜色会青中泛黄,恰似雨过天晴后,云开雾散之时,澄清的蓝空上泛起的金色阳光。而在光线暗淡的地方,颜色又是青中偏蓝,犹如清彻的湖水。 究其原因,是汝瓷玛瑙入釉而致使釉面产生的不同角度的斜开片和寥若晨星,大小不一的气泡对光照的不同反射而产生的不同效果。市面上假货数不胜数,即便是有色泽方面也非尽如人意,这种上好的汝瓷更是千金难寻。 第五琛端起来浅浅尝了一口。一股清淡的甜味入喉,这温润的味道直达心底,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好茶。” 自古以来,茶德谦和,故嗜茶者多君子之属;茶以礼胜,故市井皆以茶对客。就环境来说,茶宜清宜静宜雅。就水而言:山水为上、江水次之、井水为下。 “余子崖的伊水清泉。细煮慢开。即使微凉却不失茶香。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摇儿的手艺好。”真正懂茶之人才能品味出一杯茶在煮制的过程中那些细微的差距所煮制出来的茶水的味道。” 就像第五琛手中的这一杯。“察色、嗅香、品味、观形”。不用刻意的去记起,手中执起茶杯自然而然的就做了出来,无比娴熟,不是品茗胜似品茗。将茶道融入到了生活中的点点滴滴。不拘泥于形式的自然流露。 孟摇光并不爱喝茶,只是习惯了而已。煮茶静心。喝茶宁神,只要孟摇光一出任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去煮一壶茶,她清闲的时候也大多时候都是在煮茶。细煮满沏,一坐就是一整天的也有。 俗话说熟能生巧,孟摇光虽说不喜欢茶。但泡茶的技术绝对没的说。 而第五琛却是极为爱茶的,所以才会对孟摇光的手艺这样的称赞。 孟摇光可没什么可以和第五琛说的。毕竟她不懂。只得转移话题:“现户部尚书程长科人已经上任了,这件事你与皇帝谈拢之后他一定会叫程长科负责。”孟摇光说着看向第五琛,笑眯眯的道:“第五家的产业那么多,交接起来一定很麻烦,拖个半年应该不成问题。” 半年之后其他的孟摇光不知道,孟辰璟是一定已经被out了,而孟辰桓如何就要看他是不是着急自己作死了。 第五琛明白孟摇光的意思,只是这财产他既然说给了就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孟摇光既然想看皇帝心烦,他自然也很乐意帮忙了。 “我尽量。” 的确是尽量,程长科他是听过的,很有才气的一个人,殿试上的反应也很迅速,想要忽悠这样的人有些不容易啊,不过第五琛是谁啊,唐唐大晟的第一首富,自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别说忽悠人了,都能把人忽悠的被卖掉还在那给他数钱呢。 孟摇光对于第五琛不太确定地回答也没说什么,而她自己想做的事情大致第五琛知道,但细节,比如这次对付禄国公府的事情细节,她半个字都没有和第五琛提起,因为她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又不是什么需要商量的事情,不说也没什么。 第五琛看着孟摇光眨了眨眼睛,闭眼的时候缓了两秒,心里忽然产生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与她随意的聊着:“摇儿怎么不问我去裕亲王府做什么?” 第五琛大概知道了孟摇光该是猜到了什么,但却并不完全,毕竟那些事情已经很老旧了,就是安王和安王妃知道,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和孟摇光说起,所以说孟摇光大概还不知道他们之间有着很薄弱的血缘关系。 孟摇光的确是不怎么在意,毕竟和裕亲王府有关系总比和其他人有关系要好,毕竟裕亲王的品性她还是能保证的。 “你若是想说自然就说了,若是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孟摇光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第五琛主动提起来她还是很高兴的,她不太在意和第五琛主动说出来性质不一样。 第五琛被孟摇光的逻辑弄的苦笑不得,虽然听起来的确是有道理,但总有那么几分无理取闹的意思。好吧,这是女孩子的特权。 但面对第五琛这样脸皮厚的人,一般的正常发展似乎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之间第五琛深情款款的看着孟摇光,弯着腰凑过去像是在撒娇的道:“可是我想听摇儿问。” 孟摇光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一下就撞进了第五琛满是深情的眼神中,但眼神依旧清明,脑子也十分的清晰。没管住嘴直接吐槽道:“第五我发现你现在变的好贱。”当然,这个贱是对于孟摇光以前身处的世界的意思,不是贬低和嘲讽,而是一种无奈,甚至还带着点亲昵的味道。 第五琛被孟摇光直白的话语打击了一番,顿时眼神迷惑了。他听得出来孟摇光嘴里的意思,但就是有些奇怪,原来贱还能这么用啊。 第五琛伸过头‘吧唧’在孟摇光嘴角亲了一口,得意的道:“摇儿问一问呗,不问我就在亲一口。” 孟摇光扶额,果然很贱啊! 最后还是孟摇光败下阵来,“做什么啊?” 第五琛接下来这句话一度刷新了第五琛贱的程度,之间第五琛得意洋洋的看着孟摇光,将自己的脸颊凑过去,挑眉道:“摇儿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孟摇光简直无语,太贱了! 第五琛对于孟摇光的亲吻显然非常的期待,见孟摇光一副无语的样子,顿时脸上笑意更浓了,扭过头正面对着孟摇光,笑容满面的道:“摇儿亲一下这里,我就告诉摇儿一个关于你和我的事情。”第五琛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角,一脸的期待。 孟摇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果断被第五琛笃定的表情给影响了。一个他与自己有关的事情,而且这件事还与裕亲王府有关系,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 不怪孟摇光好奇,关键这件事牵扯到了她自己,以及另一个她非常在乎的第五琛,虽然看第五琛的样子并不是什么坏事,但好奇心一旦比挑起,真的很难消下去。 孟摇光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凑过去吧唧一下亲在了第五琛的嘴角,还恶意的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这才快速的撤了回来。 第五琛感觉到一抹柔软恶作剧般的****,非常迅速的超前一扑,直接撞上孟摇光的嘴唇,不依不饶的吻了起来。 孟摇光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唯独接吻这一项不行,每次都被第五琛吻的丢盔弃甲。此时她甚至连腰都直不起来,软软的瘫倒在椅子上,好在七八月份的天气渐渐变凉,椅子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毯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所以说我们算是远亲,而你算得上是我的表哥?”孟摇光此时真的觉得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第五琛竟然和裕亲王府有血缘关系! 占够了便宜心满意足的第五琛顺着孟摇光有些凌乱的墨发,拆下簪子拿起木梳给孟摇光梳起了头发。眼睛里尽是餍足的笑意。 “可以这么说。” 孟摇光透过铜镜看着自己微肿的嘴角,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得意的第五琛一眼,凉凉的道:“我拒绝近亲成亲,黑玉就在左手边的盒子里,自己拿。” 第五琛脸上的笑意不变,他和孟摇光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孟摇光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像现在孟摇光若是真的因为刚才亲吻的有些激烈而反感第五琛,再加上两人是远亲的关系要与第五琛彻底断绝关系,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种语气像是情侣之间闹别扭,撒娇似的。对于孟摇光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琛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五琛熟练的给孟摇光梳头束发,简单的发髻挽的十分精致,桐木簪子固定住,弯着腰搂住孟摇光的身子将脑袋搁在孟摇光的肩膀上。 “摇儿,人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孟摇光听罢当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些难道不是第五琛主动点么?为什么是她负责?就算是要负责也是第五琛负责她吧? 第五琛见孟摇光表情十分的不好,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 “难不成摇儿要对我始乱终弃?” 孟摇光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她当初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会觉得第五琛这个人人品还不错的?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第五琛和孟摇光逗趣的时候,宸王府中却埋着阴霾。 安王府不动声色的给王卓挖了个坑,王卓就这么跳了进去,说真的孟伯言都没想到王卓这么不小心,毕竟他虽然在皇宫里有些不检点,就喜欢寻求刺激勾搭小宫女私通,但在去安隆殿的必经之路上胡搞也是胆大包天了。也怪不得皇帝那么生气,而且现在宸王势大。皇帝抓住了宸王一党的王卓的小辫子,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呢。说话。这种语气像是情侣之间闹别扭,撒娇似的。对于孟摇光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琛心里非常的高兴“所以说我们算是远亲。而你算得上是我的表哥?”孟摇光此时真的觉得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第五琛竟然和裕亲王府有血缘关系! 占够了便宜心满意足的第五琛顺着孟摇光有些凌乱的墨发,拆下簪子拿起木梳给孟摇光梳起了头发。眼睛里尽是餍足的笑意。 “可以这么说。” 孟摇光透过铜镜看着自己微肿的嘴角,不由得狠狠地瞪了得意的第五琛一眼,凉凉的道:“我拒绝近亲成亲,黑玉就在左手边的盒子里。自己拿。” 第五琛脸上的笑意不变,他和孟摇光相处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孟摇光的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像现在孟摇光若是真的因为刚才亲吻的有些激烈而反感第五琛,再加上两人是远亲的关系要与第五琛彻底断绝关系,绝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这种语气像是情侣之间闹别扭,撒娇似的。对于孟摇光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琛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五琛熟练的给孟摇光梳头束发,简单的发髻挽的十分精致。桐木簪子固定住,弯着腰搂住孟摇光的身子将脑袋搁在孟摇光的肩膀上。 “摇儿,人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孟摇光听罢当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些难道不是第五琛主动点么?为什么是她负责?就算是要负责也是第五琛负责她吧? 第五琛见孟摇光表情十分的不好,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 “难不成摇儿要对我始乱终弃?” 孟摇光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她当初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会觉得第五琛这个人人品还不错的?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第五琛和孟摇光逗趣的时候,宸王府中却埋着阴霾。 安王府不动声色的给王卓挖了个坑。王卓就这么跳了进去,说真的孟伯言都没想到王卓这么不小心,毕竟他虽然在皇宫里有些不检点,就喜欢寻求刺激勾搭小宫女私通。但在去安隆殿的必经之路上胡搞也是胆大包天了。也怪不得皇帝那么生气,而且现在宸王势大,皇帝抓住了宸王一党的王卓的小辫子,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呢。 。第五琛熟练的给孟摇光梳头束发,简单的发髻挽的十分精致,桐木簪子固定住。弯着腰搂住孟摇光的身子将脑袋搁在孟摇光的肩膀上。 “摇儿,人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孟摇光听罢当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些难道不是第五琛主动点么?为什么是她负责?就算是要负责也是第五琛负责她吧? 第五琛见孟摇光表情十分的不好,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ㄨ】 安王府不动声色的给王卓挖了个坑,王卓就这么跳了进去,说真的孟伯言都没想到王卓这么不小心,毕竟他虽然在皇宫里有些不检点,就喜欢寻求刺激勾搭小宫女私通,但在去安隆殿的必经之路上胡搞也是胆大包天了。也怪不得皇帝那么生气,而且现在宸王势大,皇帝抓住了宸王一党的王卓的小辫子,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呢。说话。这种语气像是情侣之间闹别扭,撒娇似的。对于孟摇光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琛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五琛熟练的给孟摇光梳头束发,简单的发髻挽的十分精致,桐木簪子固定住,弯着腰搂住孟摇光的身子将脑袋搁在孟摇光的肩膀上。 “摇儿,人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孟摇光听罢当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些难道不是第五琛主动点么?为什么是她负责?就算是要负责也是第五琛负责她吧? 第五琛见孟摇光表情十分的不好,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 “难不成摇儿要对我始乱终弃?” 孟摇光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她当初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会觉得第五琛这个人人品还不错的?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第五琛和孟摇光逗趣的时候,宸王府中却埋着阴霾。 安王府不动声色的给王卓挖了个坑。王卓就这么跳了进去,说真的孟伯言都没想到王卓这么不小心,毕竟他虽然在皇宫里有些不检点,就喜欢寻求刺激勾搭小宫女私通,但在去安隆殿的必经之路上胡搞也是胆大包天了。也怪不得皇帝那么生气。而且现在宸王势大,皇帝抓住了宸王一党的王卓的小辫子,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呢。说话。这种语气像是情侣之间闹别扭,撒娇似的。对于孟摇光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琛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五琛熟练的给孟摇光梳头束发,简单的发髻挽的十分精致,桐木簪子固定住,弯着腰搂住孟摇光的身子将脑袋搁在孟摇光的肩膀上。 “摇儿,人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孟摇光听罢当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些难道不是第五琛主动点么?为什么是她负责?就算是要负责也是第五琛负责她吧? 第五琛见孟摇光表情十分的不好,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 “难不成摇儿要对我始乱终弃?” 孟摇光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她当初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会觉得第五琛这个人人品还不错的?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第五琛和孟摇光逗趣的时候,宸王府中却埋着阴霾。 安王府不动声色的给王卓挖了个坑,王卓就这么跳了进去,说真的孟伯言都没想到王卓这么不小心,毕竟他虽然在皇宫里有些不检点,就喜欢寻求刺激勾搭小宫女私通。但在去安隆殿的必经之路上胡搞也是胆大包天了。也怪不得皇帝那么生气,而且现在宸王势大,皇帝抓住了宸王一党的王卓的小辫子,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呢。说话。这种语气像是情侣之间闹别扭。撒娇似的。对于孟摇光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琛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五琛熟练的给孟摇光梳头束发,简单的发髻挽的十分精致,桐木簪子固定住,弯着腰搂住孟摇光的身子将脑袋搁在孟摇光的肩膀上。 “摇儿,人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孟摇光听罢当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些难道不是第五琛主动点么?为什么是她负责?就算是要负责也是第五琛负责她吧? 第五琛见孟摇光表情十分的不好,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 “难不成摇儿要对我始乱终弃?” 孟摇光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她当初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会觉得第五琛这个人人品还不错的?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第五琛和孟摇光逗趣的时候,宸王府中却埋着阴霾。 安王府不动声色的给王卓挖了个坑,王卓就这么跳了进去,说真的孟伯言都没想到王卓这么不小心,毕竟他虽然在皇宫里有些不检点,就喜欢寻求刺激勾搭小宫女私通,但在去安隆殿的必经之路上胡搞也是胆大包天了。也怪不得皇帝那么生气,而且现在宸王势大,皇帝抓住了宸王一党的王卓的小辫子,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呢。说话。这种语气像是情侣之间闹别扭,撒娇似的。对于孟摇光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琛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五琛熟练的给孟摇光梳头束发,简单的发髻挽的十分精致,桐木簪子固定住,弯着腰搂住孟摇光的身子将脑袋搁在孟摇光的肩膀上。 “摇儿,人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孟摇光听罢当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些难道不是第五琛主动点么?为什么是她负责?就算是要负责也是第五琛负责她吧? 第五琛见孟摇光表情十分的不好,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 “难不成摇儿要对我始乱终弃?” 孟摇光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她当初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会觉得第五琛这个人人品还不错的?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第五琛和孟摇光逗趣的时候,宸王府中却埋着阴霾。 安王府不动声色的给王卓挖了个坑,王卓就这么跳了进去,说真的孟伯言都没想到王卓这么不小心,毕竟他虽然在皇宫里有些不检点,就喜欢寻求刺激勾搭小宫女私通,但在去安隆殿的必经之路上胡搞也是胆大包天了。也怪不得皇帝那么生气,而且现在宸王势大,皇帝抓住了宸王一党的王卓的小辫子,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呢。说话。这种语气像是情侣之间闹别扭,撒娇似的。对于孟摇光对自己这样的态度转变,第五琛心里非常的高兴。 第五琛熟练的给孟摇光梳头束发,简单的发髻挽的十分精致,桐木簪子固定住,弯着腰搂住孟摇光的身子将脑袋搁在孟摇光的肩膀上。 “摇儿,人家都说男女授受不亲,咱们抱也抱过了,亲也亲过了,你可得对我负责。” 孟摇光听罢当真是满脸的黑线,这些难道不是第五琛主动点么?为什么是她负责?就算是要负责也是第五琛负责她吧? 第五琛见孟摇光表情十分的不好,笑眯眯的又说了一句。 “难不成摇儿要对我始乱终弃?” 孟摇光无语的闭了闭眼睛,她当初到底眼瞎到什么程度会觉得第五琛这个人人品还不错的?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就在第五琛和孟摇光逗趣的时候,宸王府中却埋着阴霾。 安王府不动声色的给王卓挖了个坑,王卓就这么跳了进去,说真的孟伯言都没想到王卓这么不小心,毕竟他虽然在皇宫里有些不检点,就喜欢寻求刺激勾搭小宫女私通,但在去安隆殿的必经之路上胡搞也是胆大包天了。也怪不得皇帝那么生气,而且现在宸王势大,皇帝抓住了宸王一党的王卓的小辫子,又怎么会轻易饶了他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秦山金矿 秦山是靠近西方的一座山,矿产丰富周边的城镇也都十分的富裕,但当十年前禄国公府利用职权将秦山买了下来之后,周边城镇的生活质量持续下降。 陈可的老家就是在秦山柳月镇,柳月镇是秦山很出名的镇子,这里有山有水风景优美,人也朴实无华,只要是有来秦山一代的人,都会来柳月镇转上一转。 每年的七月份陈可都会告假回老家一趟,在家中过中秋。算上路程总共能待两个月,这期间孟琰身边是最难伺候的,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官员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毕竟陈可是先皇的老人,对皇帝也是尽心尽力,当年皇帝登基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事后也是一直扶持,并未有什么反叛的举动,要说这个世上还有皇帝信任的人,那么这个陈可就是唯一的一个。 陈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自小对他也是十分的照顾,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谁都供着。后来皇帝宠爱安王,甚至有要将他的太子之位废黜让给安王的意思,这个时候曾经巴结他的人都原形毕露了,也只有陈可对他依旧如旧。这一点孟琰记得十分的清楚,所以当他坐上皇位之后,总管的位置依旧是陈可的,而陈可也变成了他的心腹,他什么事都不瞒着他,却也不需要他为他去做什么事,他只是信任他而已。 如今已经是八月中旬了,这个时候的陈可正惬意的躺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闭目养神,他的家不大,一辈子无儿无女却是收养了一个从秦山抱回来的小孩儿,如今小孩儿也长成了青年模样,只是还未成家罢了。 这个不足两百平的小园子是他从出生便住的地方,这是他的根,舍不得换便一直住着。 “爹?”陈秦时从外面进来小声的叫了一句。 陈秦时的名字本来是想要叫陈秦拾的,拾起的拾,但陈可觉得不太好听便改成了时间的时。孩子自小便是在这里长大的,陈可会托几个信任的佣人来照顾。每年回来两个月都能看到小孩儿明显的变化,比如第一年回来陈秦时就从一个还在襁褓里细胳膊细腿的小奶娃变成了一个能走会跑的小孩子,陈秦时小时候从来不怕人,第二年回来长了个子的陈秦时冲过来抱着陈可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陈可本来就是孤家寡人没想过要和谁有过多的感情。但这个他顺手捡回来的小孩子却让陈可的心都化了。 那一声爹爹差点让陈可落泪,之后他每次回来陈秦时都会在门口坐着等他,有时候晚了几天,他便执着的等几天,晚上睡着的时候被佣人抱回去。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来门口等着他。所以陈可每次回家心里都会有些急切,不再像是以前那样会不会都无所谓了。 陈秦时被教养的很好,秦山养人,柳月镇更是民风淳朴,所以陈秦时自小就非常的懂事。 陈秦时见陈可没回应便小心翼翼的绕过去进了屋子,然后轻手轻脚的拿出来一个毯子慢慢的给陈可盖上,这才乖乖的坐在另一个椅子上看着陈可发呆。 他是知道陈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的,但从小的教养告诉他,养育之恩大于天,相比于去寻找亲生父母。他更愿意待在这里。虽说陈可平日里都不在家,每年只会回来两个月,但陈秦时已经很满足了,他虽然不幸的被抛弃,但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又给了他一个家。 陈可没睡一会就醒了,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旁边的陈秦时。 “秦时回来了。”陈可说了一句,眨了眨眼眼神清明之后,手边陈秦时就将茶递了过来。 陈秦时点头嗯了一声,将茶递过去道:“爹。喝点茶醒醒神。” 陈可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眼神清明的看着陈秦时,一看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陈秦时因为发呆了没有进去换衣服,他的衣服上都是土。脸上和手掌也有些许伤痕,看起来大概是和人打架了。 秦山是靠近西方的一座山,矿产丰富周边的城镇也都十分的富裕,但当十年前禄国公府利用职权将秦山买了下来之后,周边城镇的生活质量持续下降。 陈可的老家就是在秦山柳月镇,柳月镇是秦山很出名的镇子。这里有山有水风景优美,人也朴实无华,只要是有来秦山一代的人,都会来柳月镇转上一转。 每年的七月份陈可都会告假回老家一趟,在家中过中秋。算上路程总共能待两个月,这期间孟琰身边是最难伺候的,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官员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毕竟陈可是先皇的老人,对皇帝也是尽心尽力,当年皇帝登基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事后也是一直扶持,并未有什么反叛的举动,要说这个世上还有皇帝信任的人,那么这个陈可就是唯一的一个。 陈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自小对他也是十分的照顾,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谁都供着。后来皇帝宠爱安王,甚至有要将他的太子之位废黜让给安王的意思,这个时候曾经巴结他的人都原形毕露了,也只有陈可对他依旧如旧。这一点孟琰记得十分的清楚,所以当他坐上皇位之后,总管的位置依旧是陈可的,而陈可也变成了他的心腹,他什么事都不瞒着他,却也不需要他为他去做什么事,他只是信任他而已。 如今已经是八月中旬了,这个时候的陈可正惬意的躺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闭目养神,他的家不大,一辈子无儿无女却是收养了一个从秦山抱回来的小孩儿,如今小孩儿也长成了青年模样,只是还未成家罢了。 这个不足两百平的小园子是他从出生便住的地方,这是他的根,舍不得换便一直住着。 “爹?”陈秦时从外面进来小声的叫了一句。 陈秦时的名字本来是想要叫陈秦拾的,拾起的拾,但陈可觉得不太好听便改成了时间的时。孩子自小便是在这里长大的,陈可会托几个信任的佣人来照顾,每年回来两个月都能看到小孩儿明显的变化,比如第一年回来陈秦时就从一个还在襁褓里细胳膊细腿的小奶娃变成了一个能走会跑的小孩子,陈秦时小时候从来不怕人,第二年回来长了个子的陈秦时冲过来抱着陈可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陈可本来就是孤家寡人没想过要和谁有过多的感情。但这个他顺手捡回来的小孩子却让陈可的心都化了。 那一声爹爹差点让陈可落泪,之后他每次回来陈秦时都会在门口坐着等他,有时候晚了几天,他便执着的等几天。晚上睡着的时候被佣人抱回去,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来门口等着他。所以陈可每次回家心里都会有些急切,不再像是以前那样会不会都无所谓了。 陈秦时被教养的很好,秦山养人,柳月镇更是民风淳朴。所以陈秦时自小就非常的懂事。 陈秦时见陈可没回应便小心翼翼的绕过去进了屋子,然后轻手轻脚的拿出来一个毯子慢慢的给陈可盖上,这才乖乖的坐在另一个椅子上看着陈可发呆。 他是知道陈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的,但从小的教养告诉他,养育之恩大于天,相比于去寻找亲生父母,他更愿意待在这里。虽说陈可平日里都不在家,每年只会回来两个月,但陈秦时已经很满足了,他虽然不幸的被抛弃。但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又给了他一个家。 陈可没睡一会就醒了,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旁边的陈秦时。 “秦时回来了。”陈可说了一句,眨了眨眼眼神清明之后,手边陈秦时就将茶递了过来。 陈秦时点头嗯了一声,将茶递过去道:“爹,喝点茶醒醒神。” 陈可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眼神清明的看着陈秦时,一看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陈秦时因为发呆了没有进去换衣服,他的衣服上都是土。脸上和手掌也有些许伤痕,看起来大概是和人打架了。秦山是靠近西方的一座山,矿产丰富周边的城镇也都十分的富裕,但当十年前禄国公府利用职权将秦山买了下来之后。周边城镇的生活质量持续下降。 陈可的老家就是在秦山柳月镇,柳月镇是秦山很出名的镇子,这里有山有水风景优美,人也朴实无华,只要是有来秦山一代的人,都会来柳月镇转上一转。 每年的七月份陈可都会告假回老家一趟。在家中过中秋。算上路程总共能待两个月,这期间孟琰身边是最难伺候的,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官员都十分的小心翼翼,毕竟陈可是先皇的老人,对皇帝也是尽心尽力,当年皇帝登基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事后也是一直扶持,并未有什么反叛的举动,要说这个世上还有皇帝信任的人,那么这个陈可就是唯一的一个。 陈可是看着他长大的,自小对他也是十分的照顾,毕竟是皇帝的第一个儿子,谁都供着。后来皇帝宠爱安王,甚至有要将他的太子之位废黜让给安王的意思,这个时候曾经巴结他的人都原形毕露了,也只有陈可对他依旧如旧。这一点孟琰记得十分的清楚,所以当他坐上皇位之后,总管的位置依旧是陈可的,而陈可也变成了他的心腹,他什么事都不瞒着他,却也不需要他为他去做什么事,他只是信任他而已。 如今已经是八月中旬了,这个时候的陈可正惬意的躺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闭目养神,他的家不大,一辈子无儿无女却是收养了一个从秦山抱回来的小孩儿,如今小孩儿也长成了青年模样,只是还未成家罢了。 这个不足两百平的小园子是他从出生便住的地方,这是他的根,舍不得换便一直住着。 “爹?”陈秦时从外面进来小声的叫了一句。 陈秦时的名字本来是想要叫陈秦拾的,拾起的拾,但陈可觉得不太好听便改成了时间的时。孩子自小便是在这里长大的,陈可会托几个信任的佣人来照顾,每年回来两个月都能看到小孩儿明显的变化,比如第一年回来陈秦时就从一个还在襁褓里细胳膊细腿的小奶娃变成了一个能走会跑的小孩子,陈秦时小时候从来不怕人,第二年回来长了个子的陈秦时冲过来抱着陈可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着爹爹。陈可本来就是孤家寡人没想过要和谁有过多的感情,但这个他顺手捡回来的小孩子却让陈可的心都化了。 那一声爹爹差点让陈可落泪,之后他每次回来陈秦时都会在门口坐着等他,有时候晚了几天,他便执着的等几天,晚上睡着的时候被佣人抱回去,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来门口等着他。所以陈可每次回家心里都会有些急切,不再像是以前那样会不会都无所谓了。 陈秦时被教养的很好,秦山养人,柳月镇更是民风淳朴,所以陈秦时自小就非常的懂事。 陈秦时见陈可没回应便小心翼翼的绕过去进了屋子,然后轻手轻脚的拿出来一个毯子慢慢的给陈可盖上,这才乖乖的坐在另一个椅子上看着陈可发呆。 他是知道陈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的,但从小的教养告诉他,养育之恩大于天,相比于去寻找亲生父母,他更愿意待在这里。虽说陈可平日里都不在家,每年只会回来两个月,但陈秦时已经很满足了,他虽然不幸的被抛弃,但上天还是眷顾他的,又给了他一个家。 陈可没睡一会就醒了,睁开眼就看到自己旁边的陈秦时。 “秦时回来了。”陈可说了一句,眨了眨眼眼神清明之后,手边陈秦时就将茶递了过来。 陈秦时点头嗯了一声,将茶递过去道:“爹,喝点茶醒醒神。” 陈可接过茶喝了一口,这才眼神清明的看着陈秦时,一看就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陈秦时因为发呆了没有进去换衣服,他的衣服上都是土,脸上和手掌也有些许伤痕,看起来大概是和人打架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不想活了 陈秦时平时是一个很温和的人,并不会这么不善的说话,而他如今这样也并非是因为这些人要杀他,而是因为这些人来了他的家里捣乱。这里是他记事起便住的地方,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是他爹舍不得的家。如今却因为这几个人要毁了,叫他如何还能心平气和。 那人听到陈秦时的话似乎想到了早上的事情,顿时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阴狠着一张脸恶狠狠地道:“把他给我往死里打!” 那人话音一落,围着陈秦时的七八个打手一翁而上,将陈秦时围了个严严实实。 陈秦时瞄了一眼很安静的前厅,猛地一脚踹过去踹倒一个人,身子快速的穿过去往反方向跑。 他本来就不会武功,只是身子稍微灵活了些,如今面对七八个打手除了跑没有别的出路,而他并不是盲目的这么做的,陈可就在外面的屋子里,他这边将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倒是给了陈可逃跑的时机,但就怕外面还有他们埋伏的人,若是万一陈可跑出去遇到那些人。。。。。。 陈秦时只能寄希望于厨房的火快些烧起来,好能引起外人的主意,他是生是死没什么,关键是陈可,必须不能有事。 陈可侧耳听着动静,见没动静这才打开门出去,也知道是陈秦时将人引开了,而那些人必然来者不善,他必须赶快找人来救陈秦时。 “呵!这还有一个。” 陈可才走出门冷不防的就被人拦住,陈可心里已经赶紧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人。 陈可心里百转千回,冷着脸看着他道:“李谦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 那人显然是吓了一跳,看脸色大概也是知情的比较多的那种,见陈可将他们的大BOSS都说了出来,瞬间有些疑惑,疑惑陈可是什么人口气这么大,而且看样子知道的还不少。 陈可见那人脸色变了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他神色越发镇定看了,看着这人道:“叫你们管事的来说话。”陈可常年待在宫里,手下的人数以千计,上位者的气势还是能端得起来的。 那人戒备的看着他,问道:“你是谁?” 陈可鄙夷的看向那人,不屑的道:“你没资格知道。” 那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看这人还知道禄国公气势还这么足,若是万一真给得罪了可怎么办?最后死的可是自己。 陈可有些着急,他刚才在屋子里听到好些脚步声,都追着陈秦时去了,他可不能再在这耗下去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的人也敢动!李谦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不查清楚就乱动手!秦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叫你们都给他陪葬!还不快去叫人住手!” 许是陈可的气势太足了,那人真的被吓住了,心里害怕的不行,见陈可直呼禄国公的大名心底更是不好了,赶紧跑进去找人生怕那些人将陈秦时给伤了。 万一陈可真的身份尊贵,他们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赔的。(未完待续。) PS:  新店开张各种忙,宝宝眼睛都睁不开了,/(ㄒoㄒ)/~~,今先凑合着吧~么么哒~以后大概会两千更,不定时加更~爱你们哒哟~ 第一百九十章:还不放人 陈可见这人有些怕索性也不走了,他现在去找人陈秦时绝对会出事,还不如留在这赌一把,就赌这些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那人找到陈秦时的时候,陈秦时被人按住却一脚踹开了拿着刀走进的小头目,小头目发狠上前要杀陈秦时,被这人及时拦了下来。 “周川你不在外面守着进来干什么!?”那小头目被打断十分的不爽,指着周川道。 周川皱了皱眉并没有和他多做纠缠,“他不能动。” 小头目立刻就不高兴了,“周川你凭什么?梁爷说了这事我负责,没你说话的份!” “外面的人和他有关系,那人搞不好是京城的大人物。”周川解释道。 小头目听了他的解释嗤笑一声,抬眼扫了四周嘲讽道:“你说大人物?大人物就住这种地方?别听周川瞎说,赶紧把这小子剁吧剁吧喂狗,爷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周围的打手听着也觉得有道理,说着就要上前,周川眼看拦不住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住手!”这时候等在外面的陈可折返了回来。 众人一见来了个不熟的人,顿时警戒了起来,看着陈可的眼睛充满了探究。 他们当然看出了陈可身上的料子还不是一般的好,气度也不一般,顿时有些踌躇。 “你是谁?”小头目不甘心,早上他拦着陈秦时的时候被陈秦时踹了一脚,刚才又被踹了一脚,如今正记恨在心,恨不得现在就把陈秦时给杀了,眼看着到手的人就要飞了,他可怎么甘心啊。 “爹!”陈秦时着急了,这个时候陈可回来太危险了! 陈可这些年在京城并不常回来,回来的时候都会黏上胡子,所以家乡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京城做什么的,甚至都很少知道他是在京城的。所以陈秦时也只把他当成一般做生意的,如今他不小心招惹了麻烦,还连累了养育他的陈可,陈秦时恼怒的眼睛都红了。 “卢品山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卢品山是秦水城的县令,在这个地方算是最大的官了。 陈可其实说出李谦名字的时候抱着侥幸的心态,毕竟这些人都是普通的打手,不一定知道李谦的名字,却不想这人却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那么便好办的多了。他这才又折了回来。 小头目见陈可这么有气势,顿时有些害怕,更重要的是陈可说卢品山的时候充满了不屑,似乎这个人都不值他一提似的,卢品山可是这里最大的官了。 陈可并不认识卢品山,只是因为是他家乡的父母官所以就稍微记住了,两人从未见过面,更谈不上恭恭敬敬这一说了。只是陈可跟了两朝的皇帝,可谓是皇帝跟前第一红人。自然是旁人都上赶着巴结的。 “还不放人!”陈可见打手们踌躇不安却还抓着陈秦时不放,而陈秦时身上明显的有伤痕,眼底的怒意更胜了。 那小头目不敢跟陈可硬来,就怕自己撞上了硬茬,便满脸堆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敢问您是。。。。。。”见陈可面色不善的看向他,他着急忙慌的解释道:“这不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好歹让我们回去有个交代啊。” 陈可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道:“李谦好歹是个人物,怎么净养些你们这些废物!你若是想知道,不如跟你主子说说跟着我去和京。到时候想知道什么就都知道了。” 那小头目被陈可阴森森的语气吓到了,越发觉得陈可不好惹了,但他这次的任务就是要杀了闯进山里的人,如今任务完不成可麻烦了。但眼前这个显然是不能得罪的,若真是得罪了,大人物跟前说说笑笑就了了,倒霉的都是他们这些小人物。 陈可见这人有些怕索性也不走了,他现在去找人陈秦时绝对会出事,还不如留在这赌一把。就赌这些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那人找到陈秦时的时候,陈秦时被人按住却一脚踹开了拿着刀走进的小头目,小头目发狠上前要杀陈秦时,被这人及时拦了下来。 “周川你不在外面守着进来干什么!?”那小头目被打断十分的不爽,指着周川道。 周川皱了皱眉并没有和他多做纠缠,“他不能动。” 小头目立刻就不高兴了,“周川你凭什么?梁爷说了这事我负责,没你说话的份!” “外面的人和他有关系,那人搞不好是京城的大人物。”周川解释道。 小头目听了他的解释嗤笑一声,抬眼扫了四周嘲讽道:“你说大人物?大人物就住这种地方?别听周川瞎说,赶紧把这小子剁吧剁吧喂狗,爷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周围的打手听着也觉得有道理,说着就要上前,周川眼看拦不住一时间也没了办法。 “住手!”这时候等在外面的陈可折返了回来。 众人一见来了个不熟的人,顿时警戒了起来,看着陈可的眼睛充满了探究。 他们当然看出了陈可身上的料子还不是一般的好,气度也不一般,顿时有些踌躇。 “你是谁?”小头目不甘心,早上他拦着陈秦时的时候被陈秦时踹了一脚,刚才又被踹了一脚,如今正记恨在心,恨不得现在就把陈秦时给杀了,眼看着到手的人就要飞了,他可怎么甘心啊。 “爹!”陈秦时着急了,这个时候陈可回来太危险了! 陈可这些年在京城并不常回来,回来的时候都会黏上胡子,所以家乡的人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京城做什么的,甚至都很少知道他是在京城的,所以陈秦时也只把他当成一般做生意的,如今他不小心招惹了麻烦,还连累了养育他的陈可,陈秦时恼怒的眼睛都红了。 “卢品山见了我都要恭恭敬敬的,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卢品山是秦水城的县令,在这个地方算是最大的官了。 陈可其实说出李谦名字的时候抱着侥幸的心态,毕竟这些人都是普通的打手,不一定知道李谦的名字,却不想这人却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那么便好办的多了。他这才又折了回来。(未完待续。)xh:.74.240.212 第一百九十一章:金矿案件 皇帝召见了第五琛,与第五琛谈妥之后便放他出了宫,被控制的舆论也就此减弱,第二天钦天监便传出来破解此凶兆的解决办法。【ㄨ】 皇帝这一招空手套白狼用的的确是高明,钦天监这件事并不是临时起意,只是这次连老天爷都帮他,恰好让皇宫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若是不借此运作一番,自然就不是皇帝了。 第五琛倒是没那么在意,毕竟他很早以前就已经预料到如今第五家的近况了,只是第五琛的运作关系着千万人的吃穿用度,他若稍微停顿一下,就会牵扯上不少人,所以他只能这么的走下去。如今皇帝这样其实也正和他意。这么庞大的运作系统如果不是皇室这样的庞然大物,没有人能够接替第五家将其撑起来。 如孟摇光所说,与第五琛交接的事情皇帝交给了程长科,正好看一看这位当年惊才绝艳的新科状元的能力。经过上次真假状元的事情第五琛也算对程长科放心了,交接起来也都和和气气的,并未闹出什么不愉快。 一晃又半个多月过去了,这一天陈可和陈秦时才进入和京城,孟摇光这里就已经得了消息。 “这么说来陈可已经进宫了。” 内侍回京,换了衣服第一件事自然是回宫复职,陈可这个点大概已经进了宫门了。 “是。” 孟摇光挥挥手示意花梨下去,端起茶杯往后靠了靠,淡淡的道:“孟辰桓得到消息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拿下这个案子。” 第五琛不言不语的点了点头,安安静静的坐在孟摇光和孟辰煜中间。 孟辰煜这几天都习惯了,他侧过头只能看到孟摇光的一点点脸,道:“是的,父皇若是要查必然是有大动作。私藏金矿可是重罪。孟辰桓一定会借此机会铲除禄国公府。” 孟摇光伸出手敲了敲椅背,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 “这件案子不会落在孟辰桓手上。原因有三:第一,皇帝显然知道孟辰璟与孟辰桓不和,也知道孟辰桓怀着什么心思。虽然金矿的事情极有可能是真的,但他还是想要给尽可能的留下禄国公府,毕竟那是孟辰璟最有利的支持。皇帝也做过太子,自然知道外戚的利弊;第二。孟辰桓是什么人皇帝非常清楚,禄国公府落到他手里决计不会有好果子吃。第三,皇帝要利用这次机会试探你。” 孟辰煜点了点头,显然也想到了。 他虽说一直被养在皇后膝下伪装的十分完美,但皇帝到底还是疑心重。将他放在孟辰璟身边自然是要一再确认他没有威胁才成。 “陈总管那里没事吧?”皇帝疑心病重,陈可这么跟他说起金矿的事不知道会不会受牵连。 孟摇光白痴一样的隔着第五琛看了他一眼,缓缓的道:“你当陈可傻啊。”这种事当然要有技巧的说出来了。 孟辰煜还要说什么,就被不耐烦的第五琛给打断了:“说完了吧?没事了吧?摇儿我们去走一走吧。” 孟辰煜简直无语了,他这是有正事好么,为什么防贼一样防着他?他儿子都快有了! “别闹。”孟摇光瞪了第五琛一眼,她真是拿第五琛都没办法了,最近的第五琛真是越来越难搞了,这不,她不过说了一句。第五琛就拿可怜兮兮受了委屈的眼神看她,看的她都不自觉的生出了一种罪恶感! 孟摇光这边说着的时候,陈可已经到了秦华殿。 “皇上万安。”陈可给皇帝行礼问安。 “回来了。”皇帝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起来吧。” “谢皇上。” 陈可起身,上前接过内侍拿的茶叶,手脚利索的泡了杯茶给皇帝端了过去。 皇帝非常自然的抬起手,陈可将茶奉上,然后后退了一步。 皇帝喝了口茶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还是你的手艺好,这些天他们泡的茶都不能入口。” 陈可陪着笑小心的道:“皇上谬赞了。”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又喝了一口才将茶放下。陈可接过来放在内侍端着的托盘上。 皇帝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缓缓的道:“听说你将陈秦时带进了和京城。”皇帝只是随口一问,同时也有些疑惑,陈可怎么会突然之间将陈秦时带了回来。 皇帝势知道陈可的养子的,陈可也交代过。皇帝便派人去查探了一番,这是例行公事,并不是不信任陈可。 陈可听闻皇帝这么问,小心的开口:“秦时也大了,带他来和京城见见世面。” 皇帝听罢皱了皱眉,陈可见了思索了一下又小声的道:“家乡发生了点事情。奴才便想着让秦时一起来和京城了,他若是在和京城定居,奴才以后请假的日子就少了。” 陈可专挑了一些能说的说了,不能说的或者是不能主动说的便咽了下去。 “秦山总共就那么大点地,能出什么是?你还摆不平?”皇帝这话说的是实话,陈可堂堂********皇帝跟前的第一红人,谁见了不得给三分面子,到底是什么事情将陈可逼的不得不带陈秦时来和京城呢。要知道陈可可是从来没告诉过陈秦时他是做什么的,如今竟将陈秦时带到了和京,显然是已经与他坦白了。 能将陈可逼到这种地步的,皇帝真是越想越好奇。 陈可抿了抿唇,低头不语,皇帝等了一会见陈可不说话,扭过头睁开眼看了过去。 “恩?” 陈可慌忙跪下,磕了个头缓缓的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秦时那天早上上山的时候看到了山上好多人在担东西,秦时看到了里面掉出来的金块,当天下午就有人持刀闯进进府内要杀秦时。” 皇帝听罢眉头皱了起来,他不是担心秦时而是在听到金块的时候就开始思索了。 但皇帝疑心病很重,虽然信了八分,但还是问了一句,“他一大早上山做什么?” 陈可道:“是为了给奴才采草药,您也知道奴才的旧疾。。。。。。”(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太子舅家 皇帝听罢便点了点头,他倒是知道陈可的旧疾,也知道陈秦时孝顺,便又多信了几分。皱了皱眉道:“朕记得秦山十年前似乎被禄国公府买来种茶了。” 皇帝的脸色有些不好,陈可听声音就能听出来,便小心翼翼的道:“回皇上,是的。” 皇帝案子思索了一会,神色凌然的问了一句:“你老家在秦山,那里适合种茶么。” 当年禄国公府要买秦山的时候皇帝是知道的,但却没有当回事。他们这种人买一两座山做别院什么的很正常,到不值得深思,如今看来禄国公府是早有预谋了。 陈可也不敢胡言乱语,只得照实说:“回皇上,秦山早晚风沙偏大,种茶的确是有些勉强了。” 皇帝闻言眸子一暗,思索着这几年大晟的经济状况,细想之下便相到了许多。煞是脸色就更加的不好了。 “请周相进宫。”这件事事大,不能就这么了了。 “遵。”陈可行礼退下,亲自去了周相府。 “宁靖。” “臣在。”暗中的宁靖显出身来,跪在地上行礼。 “去秦山将此事查探清楚。”皇帝冷然道,若禄国公真的如此阳奉阴违。。。皇帝想着便将手中的茶杯捏了个粉碎。 “是。” 秦山来去按照暗卫的脚程大半个月便能来回,再除去查探的时间,一个月足以。 宁靖这一去去的凑巧,禄国公府在秦山建造的地下熔炉新一批金块元宝才才出炉,黎月国的人正好假扮成商家来验货,禄国公府备受李茜信任的管家李忠也到了现场,每一次交易都被双方记录在案,为了以防万一自然都是贴身存着的。而账本外部都过着磷粉,然后被一个牛皮包着,就算别人偷走了账本第一时间打开没有过水必然会自燃,账本也就毁了。没有证据,禄国公府可是谁都不怕。 宁靖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便带着人亲自来了。 禄国公府与黎月国互通了十年之久,本来警惕性就低。何况宁靖是暗察高手,对方又没有防备,自然很容易就查探了出来。 他一方面派人跟着黎月国的人去查探他们如何将这些金子流入市场,另查探这是黎月国个人的行为还是皇室也有参与,而他则是想方设法的将账本调换。这才快了李忠一步回了和京。 这一切都在秘密的进行着,如周川所料,张通的确不敢将放走了陈秦时的事情告诉上头,而是伙同其他人一起隐瞒了起来,最重要的是,张通自那日之后便想着法子的离开,最近终于如愿,便在宁靖回宫的同一天,张通来到和京城敲响了陈府的大门。 宁靖站着将所查探的得信息都说了一遍,最后从怀里拿出那张牛皮纸包裹的账本。双手捧着。 “皇上请看,这是李谦与黎月国所有来往交易的账簿,这上面撒着磷粉,只要揭开牛皮纸就会自燃。皇上,请让人端一盆水进来。” 皇帝挥挥手示意内侍去办,不一会便有人端了一盆水进来。 宁靖示意内侍将水放在茶几上,他走过去三五下揭开牛皮纸将账本往水里一扔,他的力度非常大,账本倾斜着下去,立刻被水面覆盖。几秒之后才漂浮起来。 宁靖这才将账本捡了起来,拿着内侍递过来的手帕将账本前前后后擦干净,确认没有半点磷粉之后,这才交给内侍呈了上去。 皇帝自从宁靖说完整个人都阴沉沉的。虽然没有生气的摔东西,但这次的怒火显然比摔东西还要严重! 皇帝接过账本却不看,只是仍在桌子上颦眉道:“太子最近怎么样。” 动禄国公府就等于去了太子最后的臂膀,非是万不得已,皇帝也是十分不愿意的。但禄国公府竟然如此胆大妄为,皇帝就怕他看过账本之后真的容不下他们! 宁靖低头行礼道:“太子殿下一切安好。”没病没灾。虽然和太子妃的关系越发的不好,但和那个叫做施香的却是相处的比夫妻还好。 皇帝也只是问一问,孟辰璟每隔半个月都会来一次信,说一说他在郴州的见闻,或是最近都做了些什么,说实在的,皇帝看了非常的欣慰,只是孟辰璟背后这些不争气的东西,让皇帝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皇帝挥挥手示意众人都退下,他要一个人待会。 众人小心翼翼的告退,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只余下皇帝一个人。 “宁靖回来了。”孟辰煜得了消息之后便来了安王府,见到孟摇光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孟摇光不惊不扰的抬眸看了他一眼,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你是在奇怪为什么道如今孟琰还没有动静么。”孟摇光可以想象,若是孟琰要治罪禄国公府,那么如今的他不该这么安静,所以孟辰煜才会这么快的赶过来。 好在今日第五琛不在,去和程长科交接一些事物,要不然又得和孟辰煜好一顿瞪眼。 孟辰煜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孟摇光道:“是,父皇整个人你也知道,今日他只是遣退了秦华殿的所有人,连东西都没摔,我不能保证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他如今只是一个人待着,定然是在估计太子,怕禄国公没了之后太子不好掌权。” 若真是如此,那么他们之前所做的一起不就白费了?禄国公还在,就不可能逼着太子走到最后一步,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就很难实施了。 孟摇光看着他笑了,示意他不要着急,缓缓的道:“宁靖已经将账簿带回来了,我猜,孟琰一定还没有看。” 若是看了他是不可能还有理智去考虑那些的,一座金矿,十年能出产多少金子,能足够多少年皇宫的开销,能养多少军队,等等等等,这些孟琰心里有数,但没有看到货真价实的东西的时候。他还能说服自己多考虑一些,但一旦揭开了那本账簿,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更何况,宁靖还派人去了黎月国呢。 黎月国是大晟西边的一个小国。一直附属于大晟,年年进贡。如今这样的小国却联合着大晟的肱骨欺瞒大晟的皇帝,这件事查出来,孟琰若是还能淡定,孟摇光倒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而且张通来了和京城。现在只怕已经到了陈府了。” 孟辰煜看着孟摇光听得仔细,见她停了也不催促,只是眼神有些着急。 “如今人证物证都有了,差只差一个让孟琰爆发的契机。” “少将军是说宁靖派去黎月国的人?”孟辰煜也不傻,自然也猜到了这一环,如今禄国公府与孟辰璟都被蒙在鼓里,这件事要怎么操作还不是他们说了算,更何况这事本来就是真的,他们只是还原事实罢了。 孟摇光点了点头,只要黎月国的事情一爆发。谁都救不了禄国公府。 孟辰璟最近有些心神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但前几日才和禄国公府与皇后通过信件,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但他不知为何还是有些不安心。 “君泽,在想什么呢?”施香穿着厚厚得披风出现在孟辰璟身边,一双眼睛都笑成了月牙状。 孟辰璟看到施香这样的笑容之后整个人都觉得开怀了,他最喜欢看施香这样笑了,好像什么阴霾都能被这样的笑脸所覆盖。 “没什么,香儿这么出来了,外面冷。”孟辰璟说着伸手捂着施香冰凉的小手。脸上尽是温柔。 九月半的天气不算凉,但在郴州却已经是狂风大作鲜少看到阳光了。 施香嘟了嘟嘴,委屈的道:“看君泽不在,就出来找一找。” 孟辰璟很喜欢施香这么粘着他的感觉。就好像施香的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满足。 “香儿睡着的时候我才出来走一走的,没想到香儿这么早就醒了。”孟辰璟将施香抱在怀里,用自己的披风裹住她,在她耳边轻轻的道。 施香被他弄得耳朵都痒了,躲了几躲才欢欢喜喜的道:“君泽。咱们一起去看小君泽吧?” 孟辰璟一听嘴角就拉了下来,施香口里的小君泽是太子妃陈玉阮的孩子,确切的说是他孟辰璟的孩子,只是那晚被陈玉阮下药浑浑噩噩的,第二天醒过来虽然厌恶却也并未放在心上,谁知道半个月后竟然传来了陈玉阮怀孕的消息。陈玉阮也算是有手段,竟然闹的郴州城人人皆知,弄个的他想下手将陈玉阮除掉也不能。 而一直跟他闹别扭的施香却因为这个意外的孩子和他的关系有所缓和,孟辰璟这才没有将陈玉阮赶尽杀绝。 “香儿这么喜欢小孩子,不如自己生一个?”孟辰璟强忍住对陈玉阮的怒意,凑到施香耳边缓缓的道。 施香躲了没躲开便不再躲了,歪着头似乎在思考,好一会才道:“我才不要呢。”才不要生下他却又抛弃他,害的他无父无母凄苦一生。 孟辰璟以为施香是觉得生孩子太痛苦才不要,便也没有多家追究,在她耳边蹭了蹭道:“好好好,咱们不提这个,咱们回储香阁香儿给我跳支舞好不好?” 孟辰璟是真的不想看到陈玉阮了,但耐不住施香喜欢那个孩子,即便是再不喜欢,也得留着陈玉阮。 施香回过头看向孟辰璟,有点委屈的道:“可是我想去看小君泽,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了。” 施香留下这个孩子大抵还是有私心的,孟辰璟已经答应了要陪她一起死,算来算去也算是时日无多了,好歹给他留个后吧。说喜欢孩子也是真的,只是年少时她曾想过要与孟辰璟白头到老,给他生儿育女,但如今,也只能看着别人来做这件事了。 孟辰璟拗不过施香,只得带着施香去陈玉阮住的地方。 外面的守卫见孟辰璟过来都赶紧行礼。 “最近里面有什么情况?”也不怪孟辰璟有此一问,之前知道陈玉阮怀孕的时候他想要连带着陈玉阮和孩子一起除掉,但却被施香给拦住了,孟辰璟没办法只得将施陈玉阮软禁在这里,起初陈玉阮天天闹事摔东西,施香有一次自己来还差点被陈玉阮给伤到,那几日之后陈玉阮的情绪都十分的不稳定。直到大夫过来嘱咐陈玉阮不可过于激动,否则孩子不一定能保住,陈玉阮这才算是老实了。 只是每日都会差人去孟辰璟住的地方找人,请他过去怎么怎么样,搞得孟辰璟不胜其烦,倒是施香,一听说陈玉阮哪里不舒服就跑得飞快,弄得孟辰璟不得不跟去,就怕施香吃了亏,这半个月他拘着施香没让她去看陈玉阮,陈玉阮派的人都被他给打发了回去,还吩咐守卫不许任何人进出,这才算是老实了,只是不知道半个月期间陈玉阮有没有在里面搞出什么事情来。 “回太子殿下,什么事都没发生。”守卫如实回答。 孟辰璟皱了皱眉,显然是觉得不太对,但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这才作罢,带着施香往里走。 陈玉阮这个时候正在屋子的软榻上做着绣东西,见孟辰璟过来立刻惊喜的站了起来,自动无视孟辰璟身边的施香福了福身子,缓缓的道:“臣妾参加殿下,殿下万福。” 孟辰璟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这才带着施香过去坐下。 施香却是走过去看了看软玉软微微隆起的肚子,笑的一脸惊喜。 “小君泽好像又长大了些!” 陈玉阮显然已经适应了,面对被孟辰璟独宠的施香不骄不躁,伸手抚了抚隆起的小腹笑着道:“是啊,毕竟都三个多月了,是该显怀了。”陈玉阮这话说的轻轻巧巧,半点不带得意的意味,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却格外显得得意。 “妹妹要不要摸一摸?” 施香抬眸看向陈玉阮,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可以么?” 陈玉阮看着她淡淡的道:“当然可以,做姐姐的自当照顾妹妹,更何况姐姐听人说妹妹身子不好,给妹妹过过瘾还是可以的。”(未完待续。) PS:  今天四千~补一下昨天哒~~~么么哒晚安~ 第一百九十三章:禄国公府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陈玉阮的话意便是在暗中揶揄施香永远也不可能怀上孩子,孟辰璟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将来孟辰璟的一切还不是都是她儿子的! 施香却并不当一回事,她时日不多还真没心思和陈玉阮计较那么多,但孟辰璟却不一样了。 施香是他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自己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怎么能任由陈玉阮欺负。 “香儿,看也看过了,咱们走吧,我带你出去玩。”孟辰璟警告式的瞪了陈玉阮一眼,上前拉住施香的手就往外走。 孟辰璟已经想好了,既然施香这么喜欢这个孩子,那么等孩子生下来就抱过来给施香养,而陈玉阮,那时候留着也就没用了。 陈玉阮丝毫不知道孟辰璟的打算,见孟辰璟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也早已习以为常,她觉得只要生出了儿子,孟辰璟迟早会回到她身边的。 “环儿,把刚才施香经过的地方都擦一遍,一丁点痕迹都不能有。” 环儿低着头应着是,便出去招呼人过来打扫。所有的情绪尽数消失在眼底。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和京城内除了秋日里干燥的有些难受之外,一切如常。 阮青玉和李志依旧不明不白的吊着,孟辰煜也在孟摇光的开解下安心的在家陪着商雪养胎,孟辰桓则是因为上次的刺杀事件之后,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如何,便一直没有来过安王府,倒是过节的礼物照送不误。而孟摇光和第五琛,则进入了恋爱的正常阶段,整日里和和美美的秀恩爱,此时的和京城只怕再也找不出另一对如他们一般和谐的人了。 此时的他们正在研究一幅海上地图,第五琛指着四面环水地理位置极好的一座岛屿对孟摇光缓缓的道:“摇儿你看。这是明心岛,距离海岸不近不远,四周也有小岛相互呼应,岛上的风光极好。稍微改造一下就是一处世外桃源,我们以后的家就安在这里好不好?” 孟摇光自从那次第五琛说起也上了心,觉得买座岛也不错,远离尘世无拘无束的,便留意了起来。如今海岛的地图第五琛都拿来了,便凑过来看了看。 这地图非常的齐全,将海岛周围的近岸城市都标注的一清二楚,明心岛的确是不错的,在岛上就可以远远地看到城镇中的灯火,只是极小的罢了,而这个东华,距离鹤北也是极近的。来回也十分的方便。 第五琛见孟摇光满意了便趁热打铁的道:“我今日就派三骁六隐过去,先动工,差不多过个两年就能完工了。摇儿喜欢什么样式的宅子?” 孟摇光眯了眯眼。有意要为难第五琛道:“后日来取设计图,若是能照着做出来,嫁你又何妨。”古代虽说工艺非常不错,但现代的一些东西古代没有,要建造成现代的楼房式几乎不可能。不过孟摇光也不喜欢跑上跑下,只是两三层却是没问题的,除了住宅,她还要考虑明心岛的安全问题,比如防御,放哨等等。最好岛上的格局就是一个极大的阵法。这一点需要精心设计。但对于孟摇光来说这都不是问题。 其实对于这方面孟摇光也不是有意为难第五琛的,毕竟古代的机关造诣却是非常高的,难就难在她想做的室内格局,她怕她画的图纸人家工人根本看不懂。。。。。。 陈玉阮的话意便是在暗中揶揄施香永远也不可能怀上孩子。孟辰璟再喜欢又有什么用?将来孟辰璟的一切还不是都是她儿子的! 施香却并不当一回事,她时日不多还真没心思和陈玉阮计较那么多,但孟辰璟却不一样了。 施香是他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自己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怎么能任由陈玉阮欺负。 “香儿,看也看过了。咱们走吧,我带你出去玩。”孟辰璟警告式的瞪了陈玉阮一眼,上前拉住施香的手就往外走。 孟辰璟已经想好了,既然施香这么喜欢这个孩子,那么等孩子生下来就抱过来给施香养,而陈玉阮,那时候留着也就没用了。 陈玉阮丝毫不知道孟辰璟的打算,见孟辰璟对她爱答不理的样子也早已习以为常,她觉得只要生出了儿子,孟辰璟迟早会回到她身边的。 “环儿,把刚才施香经过的地方都擦一遍,一丁点痕迹都不能有。” 环儿低着头应着是,便出去招呼人过来打扫。所有的情绪尽数消失在眼底。 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和京城内除了秋日里干燥的有些难受之外,一切如常。 阮青玉和李志依旧不明不白的吊着,孟辰煜也在孟摇光的开解下安心的在家陪着商雪养胎,孟辰桓则是因为上次的刺杀事件之后,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如何,便一直没有来过安王府,倒是过节的礼物照送不误。而孟摇光和第五琛,则进入了恋爱的正常阶段,整日里和和美美的秀恩爱,此时的和京城只怕再也找不出另一对如他们一般和谐的人了。 此时的他们正在研究一幅海上地图,第五琛指着四面环水地理位置极好的一座岛屿对孟摇光缓缓的道:“摇儿你看,这是明心岛,距离海岸不近不远,四周也有小岛相互呼应,岛上的风光极好,稍微改造一下就是一处世外桃源,我们以后的家就安在这里好不好?” 孟摇光自从那次第五琛说起也上了心,觉得买座岛也不错,远离尘世无拘无束的,便留意了起来,如今海岛的地图第五琛都拿来了,便凑过来看了看。 这地图非常的齐全,将海岛周围的近岸城市都标注的一清二楚,明心岛的确是不错的,在岛上就可以远远地看到城镇中的灯火,只是极小的罢了,而这个东华,距离鹤北也是极近的。来回也十分的方便。 第五琛见孟摇光满意了便趁热打铁的道:“我今日就派三骁六隐过去,先动工,差不多过个两年就能完工了。摇儿喜欢什么样式的宅子?” 孟摇光眯了眯眼,有意要为难第五琛道:“后日来取设计图,若是能照着做出来,嫁你又何妨。”古代虽说工艺非常不错,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缺个主审 孟辰桓的眼线的确是很厉害,就连皇帝查到秦山禄国公府头上的事都知道,看来确确实实有几分真本事的。此时他以为能找个恰好的理由过去便能够领了这个差事,却不想这个举动让皇帝彻底的将这件事交给了孟辰煜。 禄国公府势大,必须要有一个皇子才能压得住,而皇帝派去的人也只是去暗查,证据有了,还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将证据拿出来,说白了,禄国公府私藏金矿勾结黎月国的证据已经有了,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够将事情揭露,而这个引子也早就有了,如今需要的就是一个压得住的人负责此案。所以说谁拿到了这个案子就等于白捡了一个大功劳,皇帝就算是看面子也得给封赏。 第五琛听罢朝还待着不准备走的孟辰煜道:“殿下还不回去等候传召,难不成想要在安王府接旨?” 孟辰煜简直哭笑不得,但是他也的确是要回去了,只得在第五琛嫌弃的眼神中站起来告辞。 此时孟辰桓去了贤妃宫里做做样子,一刻钟之后便出来了,直接就去了秦华殿。 秦华殿殿内一片狼藉,周相也在其中。 皇帝喘着粗气坐在龙椅上,眸子阴沉的看着满地的碎片。 周相沉默了良久,见皇帝终于发泄完了这才上前开口:“皇上,老臣以为此事绝不容姑息,须快些审结。” 周相也不曾想到过禄国公府竟然如此的胆大包天你!那可是一整座金矿!十年的时间能出产多少金子,若是有了这些,大晟的百姓能少受多少苦啊! 周相这个人平时和和气气的,但一到他不能容忍的事情上之后,他的急脾气就出来了,而周相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贪官污吏。何况这禄国公府位极人臣,要什么没有却还如此胆大妄为,简直妄为人臣! 周相可不管禄国公府是谁的后台,和谁有关系,他走人情也是看事情大小和严重性的,禄国公府显然不仅仅踩到了皇帝的底线,也让周相为之恼怒。 宁靖与一个暗卫站在下首只是低着头并不说话,他们要查探的事情已经查探到了,如何做决定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开口的事情了。 皇帝紧了紧拳头,正要说什么,却见外头屏风后的陈可缓缓走了进来。 陈可面色如常的行礼,道:“皇上,四皇子在外求见。” 皇帝皱眉,先想到的就是如今他们正在讨论的这件事,瞬间就想到了深处,语气不善的问道:“老四来做什么?” “回皇上,四皇子今日进宫与贤妃娘娘请安,适才才从贤妃娘娘那里过来。陈可解释的就是刚才孟辰桓告诉他的。 皇帝听完之后眉头非但没有舒展反而皱的更紧了。挥挥手道:“就说朕在忙,不必请安了,让他回去。” “遵。”陈可缓缓退出来,退到屏风后面之后才转过身子,不紧不慢的朝殿门口去。 “陈公公,如何了?”孟辰桓见陈可出来,便急急忙忙的问。(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宣六皇子 陈可不紧不慢的向孟辰桓行了礼,这才道:“宸王殿下,皇上正在和周相议事,不便召见殿下,殿下还是晚些时候再来请安吧。”陈可的话说的虽然委婉,但该有的意思却明明白白。 如果不是皇帝的意思陈可是断然不会说让他晚些再来的,这显然就是在赶人。 孟辰桓听罢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他可是打好了注意来了,怎么能什么都没干就走呢。 “陈公公,你去禀告父皇,就说我在殿外候着,等父皇他们什么时候议完事了,再召见我也不迟。” 孟摇光说的不错,孟辰桓此人急功利近,难成大事。 只不过是被孟辰璟压了十几年,如今孟辰璟不在和京就********的要将孟辰璟的势力都铲除掉,生怕慢了一步孟辰璟就从郴州卷土重来。却不想如今他越是如此皇帝就越看不上他。他这么做无疑会招致皇帝的厌恶。 孟辰桓今天来宸王妃张书宁其实是劝过的,但孟辰桓认为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不容错过,一意孤行的非要来。他认为若是这件案子交到别人的手上,弄不好皇帝一个心软或者是那人有心讨好孟辰璟将案子草草揭过,使得禄国公府逃过一劫,就失去了除掉孟辰璟一大臂力的机会。却硬生生的忽略这件案子是皇帝亲自着人查的,如今要的只是一个主审走走样子,皇帝给的证据,谁敢怠慢? 或许孟辰桓知道,他只是装作不知道,想要拦下这个大功劳,不管皇帝如何,但在外人看来,这个可全是他这个主审的功劳,他的声誉必将再上一层楼。 陈可顿了一下脸上神色不变,缓缓地施了一礼道:“奴才这就去禀告,请宸王殿下在此稍等。”说着陈可便走了进去。 殿内正皇帝的情绪算是稳定住了,就听着周相在分析利弊,但不管怎么说,两个人一致的都是这次事件不容姑息。若只是私藏金矿也就算了,偏偏禄国公府还与黎月国有勾结,将大晟境内的金矿贱卖到黎月国,这是何等的大罪! 陈可凑了一个停顿的空档上前,“皇上,宸王殿下说他就在外面候着,等皇上与周相议完事之后召见。” 皇帝渐渐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眼中带着明显的厌恶,挥挥手让陈可退下。 “如周相所言,这件案子只怕只有老六能办了。” 周相点了点头,似乎对孟辰煜非常满意:“回皇上,禄国公府位高权重,这次案件又极为严重,臣以为刑部,大理寺,都无法胜任,为达到震慑效果,需皇家亲审。” 周相的意思也非常的明白,需的一位皇子来做主此案,否则拿不下禄国公府这样权势高阔的贵族,更何况禄国公府还是皇后的外家,太子的舅家。 皇帝也明白这个道理,沉吟了一下便拍板了:“陈可,宣六皇子进宫。” 孟辰煜养在皇后膝下,自小与孟辰璟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虽说让他亲审禄国公府在外人看来有些不妥,但待案子前后审出来这些声音自然消弭了。而孟辰煜到底是孟辰璟的人,这样一个功劳给他也比给处心积虑要闹幺蛾子的孟辰桓强。至少在现在,皇帝是极为厌恶孟辰桓的。 如果没有今日这一出,皇帝大概还会在孟辰煜与孟辰桓之间为难一下,但如今,却是十分痛快的就决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不用顾忌 孟辰桓在殿外看着而陈可出来,慌里慌张的往外走,连拦下来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便只得站着,过了不久便见孟辰煜着急忙慌的进去殿里,脸色顿时就黑了起来。 孟辰桓盯着紧闭的大门一脸的阴霾,实在是没忍住,低声朝身旁的侍卫道了一句:“本殿下不舒服就先回府了,父皇若是问如实说。” 那侍卫哪里看不出来孟辰桓心情不好,忙不迭的点头。孟辰桓一甩袖转身就走。 孟辰煜到了殿内给皇帝行礼,这才一脸迷茫的问:“不知父皇这么着急召儿臣前来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要说演戏,孟辰煜也是有一手的。要不怎么能够安然的活到现在。 皇帝注视着孟辰煜良久,才挥挥手示意周相将事情大概说一遍。孟辰煜来之前他们已经达成共识,这件事要让孟辰煜自己去查探一番,一来不能让他白捡这个便宜,二来,且看禄国公发现有人在追查这件事的时候是孤注一掷死不悔改,还是幡然悔悟坦白从宽。这一点决定了禄国公府未来的命运。 孟辰煜听完心里忍不住唏嘘,但脸上却是一脸的惊讶,转头看向周相道:“周相的意思怀疑秦山有金矿?我记得秦山似乎是禄国公府买来种茶叶的,当时我还奇怪来着,秦山那地界哪里合适种。。。。。。” 孟辰煜说到这里便不再说话了,停顿的恰到好处,该说的都说了,该浇的油也都浇了。 果然,皇帝听了之后脸色顿时就不好了,看着孟辰煜吩咐道:“这件事你要仔仔细细的查清楚,断不能因为此事牵扯到禄国公府就暗里徇私。” 孟辰煜正色道:“父皇放心!儿臣定当不让父皇失望!” 孟辰煜所塑造的形象其实就是耿直,眼底容不得半点沙子,当然,他本来的性格也是这样,只是不如现在这样冲动,非常聪慧罢了。大体上倒是没什么改变。所以这保证做的真心实意。 皇帝一看心里也好受了些,他倒是从来都知道孟辰煜的是什么性子,所以就算是孟辰璟做某些事的时候都会背着他。皇帝见孟辰煜这般心里竟然奇异的觉得这个他从来不放在心上的皇子还挺不错的,至少不像孟辰璟和孟辰桓一样让他费心,且一堆的外戚净整幺蛾子! “辰煜这些天办的案子也都不错,这件事交给你朕自然是放心的,这件事不必顾及太子,这件事若真是与禄国公府有关,纵使太子在也救不了他!” 孟辰煜眼底惊异一闪而过,犹豫一瞬便道:“儿臣遵旨!” 皇帝见他如此对他更是放心了,放心的缘故还是孟辰煜心底对孟辰璟还是亲近的,若他不提太子,他估计孟辰煜很可能查出些什么会先知会太子一声。若是其他事皇帝也就忍了,但与黎月国勾结这是他万万不能忍的!十年一座金矿能出产多少财富,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这些财富却都被禄国公府拱手送给了黎月国!这叫皇帝如何能忍!(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因果循环 如先前所料,禄国公府的案子终于还是交给了孟辰煜,而本来就没打算知会孟辰璟的孟辰煜被皇帝一番暗示便名正言顺的将此事严格保密了起来,一点风声都不漏。而知道些许内情的孟辰桓就更加不会走漏消息了。 此事皇帝也防的严严实实的,如今孟辰璟不在和京城,倒是可以放心些,如今首当其中的就是皇后,皇后盘踞后宫多年,必然是有一定的消息渠道的,所以皇帝第一次发现事情不同寻常的时候便刻意起来,每次在场的人都不超过三个,知情人如今伸出手算一算不过四人。皇帝、周相、陈可,以及被派去查探情况的宁靖。至于宁靖的那些手下,只知道要查探却并不知详情,倒是不算了。 总的来说这件案子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全程保密的,待结果出来雷霆一审,便是禄国公府的死期。当然,这是在全无意外的情况下。不过这次是皇帝上心,而孟摇光这边也暗中盯梢,自然不会让这件事出现意外。 禄国公府的案子从孟辰煜接手开始,拖了整整两个月。一来他虽然知道些内情但不好表露出来,派人去暗中查探金矿倒是简单,但是要佯做不经意的发现这金子的去向就有些麻烦了,所以才拖了这么久。 十月末的天气已经微寒了,孟摇光最近连七星阁都很少出,每次第五琛过来都能闻到孟摇光身上一股子药味。他开始问过几次,孟摇光都给搪塞了过去,知道孟摇光打定主意不告诉他,无法便也不问了,只是多多注意了一下,来的更加的勤快了。 这日孟摇光窝在舒适的摊子上抱着茶杯喝茶,眼睛放空的盯着前方似有感慨的道:“孟辰煜的人已经查到了黎月国,想必再过半个月禄国公府的案子就该结束了。” 孟摇光最近有些着急,她的眼睛现在看东西越来越模糊,即便她常常休息又配有药浴汤药也不成,后遗症出现来势凶猛,她虽说早有准备,一时间也有些难以接受。 如今她身子出了问题,而孟辰璟的事最快也要到年关才能解决,何况孟辰璟回来和京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个时候决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眼睛出了问题。 第五琛抬眼掩下眼底的担忧,含着笑道:“倒是孟辰璟只怕就坐不住了,郴州虽说苦寒,但民风彪悍军队也能以一当十,他若是收复了郴州驻军,待皇帝召他回京时突下杀手,皇宫必定损失惨重。” 他们这方若是没有提前准备,靠着郴州的兵以及孟辰璟在皇宫的地位,说不得还真能篡位成功,可惜这一切都在孟摇光的算计之中。所以孟辰璟不可能成功。 孟摇光听了第五琛的话转头看了过来,继而又淡淡的移开:“做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于安王府我问心无愧,在我的推动下死去的人便是我的罪孽,不管没有我日后形势如何,这些人终究是因我而亡。所以说人都是自私的,什么大无畏,为百姓黎明都是扯淡,这个时代,身不由己是的确,但该认的还是要认,只是在行事上面无愧本心就是了。” 第五琛听罢苦笑:“摇儿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孟摇光低下头看着手里的茶杯,缓缓地摸着杯沿,淡淡的道:“只是有感而发而已,佛家说因果,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若是顾忌这些停滞不前,哪这世间的人怕是什么都不要做了。万一只是随手扔了个东西就砸死人了可怎么办?” 孟摇光说的平平淡淡,一点都不似是在开玩笑。第五琛听罢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逼上绝路 禄国公府获罪的日子赶得非常的凑巧,十月初七,再有两个半月便是年关,而这个时间和京城正该是朝郴州发函责令孟辰璟年关前回京的日子。 皇帝能够想象当孟辰璟得知禄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事情时候的表情,但禄国公府这次犯得事太大,皇帝纵使有心放过,也无从下手。更何况禄国公这次让他实在是太失望了! 从和京城到郴州快马加鞭也要半个多月,更何况若是孟辰璟回来必然是拖家带口的,算算来回的日子,大概腊月二十左右能够回来,修整一下正好除夕。 孟辰璟是因为福州的案子被皇帝责令到郴州的,如今已有半年之久,这次回来自然不回再让他去了。身为一国太子,常年不在京都算怎么回事。 但皇帝这样想孟辰璟却不一定,他手下的两个尚书都获罪被杀,而如今连他最大的依仗都被皇帝连根拔除,由不得孟辰璟不多想。 “这个时间禄国公府的消息也该到郴州了。”孟辰煜裹着厚厚的披风从门外走了进来,满头都是落雪。 第五琛这次倒是没有不满孟辰煜,还体贴的给他倒了杯热茶:“听说皇子妃快要临盆了。” 孟辰煜虽然有些无语,但脸上还是带着初为人父的喜悦,看着而第五琛高兴地道:“恩,也就年初那几天了。和京城最好的稳婆现在就在府里住着呢。” 孟摇光失笑的摇了摇头,还有一两个月呢,高兴什么?这模样就跟孩子马上就能生出来似的。 为了避免第五琛再和孟辰煜瞎扯,孟摇光开口转移话题:“皇后的信也是一封比一封急了吧。” 禄国公府出事所有人都始料未及,待皇后缓过劲来禄国公府的人早已入狱,圣旨都颁布了下来,就算皇后在皇帝跟前跪断了腿也不可能更改。悲痛过后的皇后便开始频繁的给身在郴州的孟辰璟写信,一封比一封言辞激烈。皇后这信就好像是催化剂,令孟辰璟的内心越发的不安。这一点连孟摇光都没想到。这样根本就不用施香开口暗示,孟辰璟自己都能将自己逼上绝路。 孟辰煜点了点头,皇后最近似乎是慌了神,整日不出宫门后宫都不管了,皇上知道后便将后宫的打理交给了宁妃,勒令皇后好好休养。 孟摇光点了点头,道:“到时候你也须做好准备,只是你要记得,这件事的主角是孟辰璟和孟辰桓,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手,孟辰桓的话一定会设法在当时杀掉孟辰璟,若是可能,他甚至会疯狂的想连孟琰一起做掉,你不能给他这个机会,孟辰璟不能死那,孟琰也必须毫发无伤。”她答应过施香,孟辰璟的命要留给她。 “恩。”这件事他们早已讨论过了,孟辰璟是皇帝的心头肉,即便他要夺位皇帝心痛,但谁动了他的心头肉也是讨不得好的,所以这件事只能让孟辰桓去做,他自然乐意,只要没了孟辰璟,他就是唯一的太子人选,若是出点意外连皇帝都没了,到时候凭借他的手段,皇位还不是手到擒来。这么好的机会,即便知道会惹得皇帝不快,但他还是义无反顾的会去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先发制人 禄国公一案朝堂动荡,不少暗地里有猫腻的大臣一个个吓得心肝乱颤,都停了手下见不得人的交易老实的不得了。 同年十二月二十日,孟辰璟携家眷回京,在府内修整两日后进宫面圣。 皇帝知道孟辰璟心里不舒服,毕竟这样子一来他所有的依仗都没有了,但皇帝认为孟辰璟是能够理解他的,毕竟金矿事件不是小事,禄国公府该有此报。而皇帝又是一心一意的支持者孟辰璟,只要他在,孟辰璟太子的位置没有人能动摇,所以皇帝容忍了孟辰璟所表露出来的不满,二十三那日见到他进宫的时候并未有什么责怪,反而颇有些热络的关心着他这几个月的生活。 孟辰璟也表露的很平常,跟个没事人似的和皇帝闲聊,丝毫看不出他来之前砸书房的疯狂模样。 “是儿臣不孝,让父皇忧心了。” 皇帝觉得孟辰璟去了一趟郴州回来之后懂事了不少,至少在禄国公府的案子上表现的非常的识大体。 皇帝欣慰的看着孟辰璟,语重心长的道:“璟儿,父皇知道你心里难受,但金矿的案子太大,禄国公府如此胆大包天父皇容不得他!待你到了父皇这个位置,也会这样做的。” 皇帝随口说出来的话让孟辰璟猛地抖了一下手,他几乎想冲上前咆哮的质问皇帝,他为何到现在还要骗他!若真是想让他当皇帝,为什么将他的左膀右臂都给剪除,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皇帝如今正值壮年,他少不得还要在和京城挣扎十几年,那时候孟辰桓的势力也在扩大,而他终究还是赶不上的,这十几年间会出什么意外谁也不知道,如今皇帝能一个一个的拔除他的人,说不定那一日也能毫不犹豫的将他除掉,这让孟辰璟如何安心! 不怪孟辰璟想得多,关键是他自阮家的案子真相大白之后便发觉皇帝对他有了戒心,再加上福州的案子,如今他最大的依仗禄国公府也没了,他是真的半点都不信任皇帝了,他不能指望一个对他疑心颇重的人,他只能自救。 有一件事孟辰璟和孟辰桓都知道,双方这些年已成死敌,任何人得势,而失势的那个人只有一条路,那便是死。 孟辰璟不敢赌过了十几年之后他的太子之位毫不动摇,他会成为下一任皇帝,所以他只能先发制人了。 “父皇说的哪里话,舅舅的事儿臣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确是舅舅的错,一座金矿,他私自隐瞒霸占也就算了,竟然还联合外人。。。。。。儿臣知道父皇做的没错,要是儿臣,儿臣定然也不会徇私的。”孟辰璟说着眼睛都红了。 孟辰璟眼睛是真的红了,不过不是为了惋惜禄国公,而是一想到过几****就要动手了激动的,心里激荡的又有些害怕,但更多的事孤注一掷的刺激与激昂。 皇帝见孟辰璟这般还当他是为了禄国公府而伤心,便又说了一大推安慰他的话,甚至还将暗卫拨给了他几个,以此来安他的心。(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龙潭虎穴 除夕宴还有几天就要开始了,皇帝为表对孟辰璟的重视,让孟辰璟重拾威信,将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了孟辰璟来办,这样一来孟辰璟要暗中布置就更加的容易了。 孟辰璟忙着将自己人往皇宫里带的时候,孟辰桓也没闲着。 孟辰桓一早就注意着孟辰璟,当他知道孟辰璟回来后和京城涌入了上百陌生人之后便留了心眼,却并未向皇帝告发,而是等着孟辰璟动作的时候将其人赃并获。 孟摇光同时也关注着这件事,孟辰璟也是够能耐的,竟然真的说动了郴州驻军派兵给他。距离和京城城门三里外驻扎着孟辰璟从郴州带回来的军队,不算多只有两千,但这些人却都是能以一当十存在,玄羽营在城外十里佛陀山,若是孟辰璟宫内得势一发消息,与这两千人里应外合控制和京城,是绝对有可能的。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孟辰璟既然这么做就猜到了后果,失败唯死而已,若不做,难道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上位不成。若是赢了,孟琰便留不得!孟辰璟也是个狠的,这种事绝对做得出来。所以说孟辰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除夕宴其实是个很好的机会,那个时候所有的五品以上的朝臣都会进宫赴宴,那个时候就是控制朝堂的最佳时机。但孟辰璟还不想落一个逼宫的罪名,他要名正言顺的皇位。所以他将行动定在了除夕当天宴会开始之前,他已经算好了时间,用半个时辰行动,控制住秦华殿,一个时辰与皇帝周旋,下旨,禅位。若是皇帝不配合也没关系,他死了之后孟辰璟这个太子自然就该继位了。 孟辰璟为了让皇帝的死不那么突兀也是煞费苦心,让皇后在宫里的人手在皇帝宫殿里做了手脚,使得那几日皇帝身子不适,传召太医之后皇后便****熬药侍奉,好营造出一个皇帝重病的假象,虽说骗宫里的人不太容易,但骗一骗那些宫外的大臣还是可以的。而当他们事成,宫里的人谁还敢多嘴,又不是不要命了! 十二月三十,除夕。 一大早孟辰璟精神奕奕的起来,换了衣服饭都顾不得吃就要往皇宫里去。 “君泽。”孟辰璟才踏出房间就见一身雪白的施香站在门外,眼睛上都结了一层霜,看起来站的时间不短了。 孟辰璟赶紧上前握住施香冷冰冰的手,心疼的道:“怎么这么早?也不进去冻坏了可怎么办。” 施香脸上露出一个极为甜美的微笑,嘟了嘟嘴道:“君泽好久都没和我一起用早膳了,我怕来晚了君泽又不在。” 孟辰璟楞了一下又一想的确是,自从回来和京之后便忙碌了起来,的确是忽略了施香。 其实这次回来孟辰璟是想将施香留在郴州的,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因为这一趟回来太危险了,但施香说什么都不和他分开,这让孟辰璟无奈的同时又觉得安心,尽管和京城是龙潭虎穴,有施香陪着他也什么都不怕了。反而是怀了孕的陈玉阮被安置在了距离郴州不远的其他地方,毕竟长途跋涉对她身子也不好,孟辰璟虽然不喜欢她,但耐不住施香对那个孩子十分的稀罕,为了孩子着想便将她留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除夕逼宫 一 “香儿别生气,我这就陪香儿用膳好不好?” 施香听了之后猛地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知道孟辰璟要忙什么,即便她真的只是施香,看着随着他们回来人高马大的人也该知道有什么事情不妙了,何况施香还是水蓉芙。她一想到孟辰璟今日去了之后就不会再回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本来该是痛快的,看着孟辰璟自作孽的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她该是很痛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然有些不忍。 “今天除夕了啊,君泽都不能在家陪我。”施香吃着满脸希冀的看着孟辰璟,好像在期待他下一句说不去了我在家陪你这样的话。 孟辰璟看着施香满眼希冀的模样竟然忍不住要答应,但好在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今晚宫里有宴会,我自然是要去的,香儿若是子时等不到我回来,就先回徵羽楼去,等过几天我再去接香儿回家。”孟辰璟也想好了,徵羽楼的施香没有人知道长什么样子,而之前施香走的时候并未告知任何人,也没有人知道她是去哪,所以那里是最安全的。即便他失败了,徵羽楼也能保得住施香。 孟辰璟自问不算什么好人,但对于施香,他是真的想给予她自己最好的。他有时候甚至会想,若自己不是生在皇家,再遇到施香这样的女子的时候,他们大概会很幸福的。 孟辰璟从未反省过什么,但这些日子他总是忍不住这样想。从他记事便听着皇后教导他要如何的心狠手辣,如何的掩盖自己的情绪,如何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小被灌输这样的思想他便从来没觉得不对,他是太子,天下将来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不是呢。那些后宫手段他也用的得心应手,只因他从小就被这样教育。 长大越大他懂的便越多,有些事不对但他不得不做。他的性格已经形成,已经将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回不了头了。所以在遇到纯真的水蓉芙的时候他是羡慕的,真想就这样保护着她让她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但福州的案子让他猝不及防。而事实证明这件事的确是有猫腻的。但水家的人已死,这件案子不能拖,便让水家当了替死鬼。这样才符合他的性子啊。可为什么在发现水蓉芙不见了之后还会庆幸呢。 再后来遇到了施香,她像极了水蓉芙,但又不一样。她给孟辰璟的感觉和水蓉芙的是一样的。孟辰璟有时候会想着施香发呆,不自觉的就会将她和水蓉芙联想到一起。 孟辰璟细细的给施香拢了拢头发,看着她温柔的道:“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冬日里冷,出门的话多穿些,随时都要抱着暖炉知道么?”他已经负了水蓉芙一次,这一次。。。。。。 孟辰璟自嘲的笑了一下,亲了施香嘴角一下缓缓的道:“我走了。” 施香看着孟辰璟离去的背影不知不觉的流出了眼泪,直到孟辰璟消失不见,好一会才松开紧紧攥着的衣襟。 孟辰桓也早已布置好了。早早地便进了宫,上一次除夕宴出了不小的事故,这次的除夕宴虽说依旧也是张灯结彩的,但说到底还是没了早些年的热闹,进宫的大臣们也是有些战战兢兢的,而往年都会带家眷来的这次带的却是极少的,这人一下比早些年少了一小半。 孟摇光也换了衣服进了宫,不知道是为了看热闹还是怎么,比平日里早来了一个时辰呢。进了大殿寻了个位置坐下,手里抱着暖炉身旁跟着花梨。时不时地喝口茶眯着眼睛看着远处。 这次的除夕宴摆在荣富殿,殿内有两个侧殿分在左右,左边则是大臣等男子,而右边则是不得不带的女眷。孟摇光虽说是个特殊。但也是个女子,便坐在了右殿。 杨臻也来了,只是没有带且怀。 “恭喜。”杨臻和孟锦安一起过来的,还没开口就被孟摇光先说了。 杨臻顿时有些脸红,结结巴巴的说了一句谢谢。他的确是有些郁闷,这且怀前几天才查出来怀孕呢。这不孟摇光就知道了,定然是且怀派人告诉她的。 不过杨臻也没生气,他知道且怀有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明白。而孟摇光也是明白人,自然也是知道分寸的。孟摇光这人又十分的不错,但看她为且怀做的那些就知道了。 孟锦安才想调侃杨臻几句,孟摇光就看向孟锦安不怀好意的问了一句:“杨三小姐还好么?” “挺好哒呀~”孟锦安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脸上表情十分的自然。他昨天才和杨三小姐见过面呢,好的简直不能再好了。 孟锦安见孟摇光笑的怪异,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脸色也不自然了起来。人家亲哥哥在呢,孟摇光不问杨臻偏生问孟锦安,其寓意自然不言而喻了,更重要的是孟锦安竟然回答了,还回答的如此自然。 杨臻见孟锦安这也顿时平衡了。 花梨抬眼十分鄙夷的看了两个在孟摇光面前十分无奈的两人,抬手将茶递了过去。 “外公外婆来了么?”去年成亲王是没有来,但今年显然是要出事,孟摇光还是要问一句。 孟锦安摇了摇头,“爷爷奶奶很早就不来宫宴了,我也不想来,但总的给个面子是不是。”孟锦安本来就不喜欢这也的宴会,吃不饱也就算了,喝酒也喝不尽兴,而去年的除夕宴又出了那样的事情,孟锦安就更加排斥了,但好歹是宫宴,也不能太不给皇帝面子了。就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孟摇光听罢点了点头,又看向杨臻道:“除夕宴杨都督应该很忙吧?”虽说这个时候和京城内兵部会加强防守,但五品以上的官员都在皇宫,纰漏也是最容易出的,杨都督是武将,宴会这种地方不来也正常。 “朝廷大元都在皇宫,我爹怕出什么变故,他也不喜欢这种宴会,便留在府中以防万一。”杨臻其实知道这是他爹的借口,但奈何皇帝那里挺受用的,他也说不的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除夕逼宫 二 孟摇光点了点头,杨奉国除夕宴从来不出现这个她是知道的,这一环也在今日的设计之中。当然宫中还有另一环,要不然孟辰桓丧心病狂的将皇帝弄死推到孟辰璟身上又将孟辰璟格杀他自己稳稳地坐上皇位,这可就不太妙了。 这种事孟辰桓绝对做得出来。 荣富殿内所有人都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无知无觉,只因为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出了事情,如今的兴致倒也不是很高就是了。 秦华殿内皇帝一身暗红色绣龙长袍栖身而坐,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看着下首来禀报的孟辰璟。孟辰璟将这次的除夕宴办的妥妥当当的,皇帝心里自然就高兴。毕竟看着嫡长子对于禄国公府的事情如此处之泰然自然是很满意的。 “璟儿做的不错。” 孟辰璟听罢微微一笑道:“都是父皇教导的好。” 现场气氛十分融洽,真不知道该说孟辰璟心理素质好还是就真的觉得杀父弑君无所谓。 两人又聊了些别的,一个内侍便端着一碗汤药低着头弯着腰进了殿。 “皇上,该喝药了。” 自孟辰璟回来之后皇帝便时不时地头晕脑胀,御医开了药皇后每日都会亲自去熬,然后亲自端过来给皇帝喝。今日大概是除夕宴要领着后宫的人所以不得空,便换了个内侍。 皇后的确很忙,忙着将所有后妃都揽在一起,免得她们出什么幺蛾子去找皇帝坏了孟辰璟的好事。 皇帝不疑有他,挥挥手示意内侍将药端上来。 陈可上前将药碗奉给皇帝,然后将托盘上的蜜饯放在桌案上,就站在皇帝身侧等着将皇帝喝完将碗接过去。 孟辰璟目光烁烁的盯着药碗,将皇帝端起来要喝忽然压下了眼帘,待皇帝喝完嘴里嚼了蜜饯去了苦味开始说话之后,他这才抬起了眼睛o “璟儿去荣富殿吧,你回来这么久如今正式场合也该露面了,年后就继续上朝吧。” 孟辰璟沉默了一会,看着皇帝认真的道:“儿臣想问父皇一个问题。” 皇帝隐约觉察到了什么不对,看孟辰璟表情凝重只得到:“什么问题?” 孟辰璟抿了抿唇道:“阮家造假案,去年除夕之宴,福州贪污案,以及秦山金矿案,户部、兵部、禄国公府一一被落罪,儿臣如今孤身一人毫无依仗,父皇觉得,儿臣这个太子之位还做的稳么?” 皇帝一听脸色瞬间就变了! “放肆!” 孟辰璟丝毫不惧,开口道:“阮家造假案的确是儿臣针对安王府所设计的,要不是西朝军兵力太弱,大晟早就没有安王府这一说了。福州的案子儿臣的确不知情,只当是福州的百姓情绪不稳,急需早些结案以安民心,那时水家已经被人给杀了,儿臣才不得不尽早结案拿了水家做替死鬼。除夕宴的事父皇早就知道,儿臣的确是要杀了孟摇光,而且有意用十一弟的性命来堵安王府的嘴。父皇这么震惊做什么,儿臣可都是得了父皇的真传啊,当年卫天笑。。。。。。” “闭嘴!”(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除夕逼宫 三 卫天笑的事如今就算是皇帝都不敢轻易提起,就怕泄露出一丝风声被卫国公府听了去,那可就不仅仅是被记恨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卫国公府虽说沉浸了几十年但如今军部有多少执掌大权的将领是卫国公的部下,这一点皇帝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他害怕卫国公府坐大,又不能明里的对卫国公府如何,毕竟是守护了大晟三朝的元老,若真是明面上那么做岂非寒了为大晟效忠的将士们的心。所以只能够暗中下手,不仅仅是卫天笑这个卫国公府的嫡孙,就连卫国公府两位少爷,也是死在了孟琰的计算之下。那两次大晟损失了数万人马,卫国公就算如何想也不能想到孟琰竟然如此狠心,为了要他两个儿子的命竟然不顾数万士兵的死活,就像卫国公想不到,为了要卫天笑的命,孟琰亲手将两个皇子送去给卫天笑陪葬。 也许想到了,只是不敢相信。他卫氏一族效忠了百年的大晟最后还给他们的竟然是家破人亡断子绝孙! 在自家地盘都不敢提起,可见孟琰对此事是有多忌讳。许不是怕卫国公知道什么,而是他心里的不安因子在作祟。毕竟这件事他的做的太过违心,即便是他想起来也都会忍不住恐慌。 孟辰璟倒是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全程无视皇帝暴怒的脸,看着他平静的道:“父皇是怕了么?” 皇帝怒火冲天的将桌案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当孟辰璟开始说阮家的案子以及之后的事情的时候,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头低的不能再低。如今听了这么多一个个都害怕的颤抖,牙齿都在打架,他们听到了这些秘辛除了死别无出路。 陈可敛着眉目不言不语,也老老实实的跪着。似乎对孟辰璟说的这些事情早就知道一般。 “孟辰璟!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朕的嫡长子朕就舍不得动你!”皇帝隐约也觉察到了孟辰璟的不对,但如今的暴怒却让他无暇思考那些,卫国公府的事情一直是他的逆鳞,他都要埋在心底谁还敢往外提,那不是故意要触怒他么。 孟辰璟的声音也忽然拔高,看着暴怒的皇帝道:“父皇真会说笑,你谁动不得?儿臣的左膀右臂不都被您尽数铲除了么,就连禄国公府也没能幸免,儿臣这个嫡长子,只怕在父皇眼中早就没用了吧。” 皇帝简直要被孟辰璟气死了,那些人办的事他不办哪里说得过去!孟辰璟不检查自身原因反而来怪他,简直不知所谓!况且他是一国之主,他做什么难道还要给别人交代不成?更何况那些人都是咎由自取! “你!你。。。你这是要气死朕啊!朕若是要动你,何苦把你从郴州叫回来!禄国公府那些人办的是人事么!这些年你在朝廷的作为朕何曾说过一句!”皇帝第一次觉得如此憋屈,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嫡长子这样不理解十分的心累。 孟琰可以说这辈子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孟辰璟这个嫡长子身上。如今孟辰璟如此对他,简直比剜他的心还要痛苦。(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除夕逼宫 四 孟辰璟所做的事无异是在拿着刀往孟琰心口捅刀子。孟琰的确对孟辰璟感情不一般,这其中虽说夹杂着个人情绪,但这些年只对嫡长子付出的一切倒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养只宠物也该有感情了,何况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但孟琰似乎忘记了,生在皇家,一旦自身利益被波及,谁管你亲情不亲情的,当年的身为嫡长子的他不就是这样想的么,索性有周相的一直支持,他自己的势力又不曾被人算计倒还算安稳,若他如今面对着孟辰璟所面对的一切,孟辰璟如今做的事情他自然是也做得出来的。 孟琰就是太过理所当然了,而孟辰璟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这大概是皇族人的通病,宁愿放手一搏也不愿坐以待毙。即便只是他想象中的危机。 孟摇光与孟锦安和杨臻聊了一会,算着时辰觉得孟辰璟也该是时候动手了。随意一扫果然见殿外巡逻的士兵多了一些,每一个出去走动的人身后都跟着宫内的内侍。而孟辰璟与孟辰桓都不曾出现,孟辰煜倒是和几位年纪相仿的官员聊得不错。 “皇后娘娘驾到!” 这时候殿外传来内侍细长的声音,右殿的夫人们起身给皇后行礼。 皇后一身凤袍举止镇定,身后跟着宁妃贤妃等几个级别较高的妃子,十一皇子孟辰珧也在其中。 “各位夫人不必多礼,还未到时辰,众位随意就好。” 孟摇光看着一言一行平淡无常的皇后不由得眯了眯眼,心说皇后还真是稳得住,孟辰璟都在秦华殿逼宫了皇后这个知情人竟然如此不露山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钳制住众位妃子,还一一带来稳住殿内大臣,倒真不愧是能独领后宫的一国之后。 皇后转身坐上主位敛下了睫毛细细的喝着茶,小手指不经意的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她只要一想到皇帝心心念念的嫡长子如今正因为皇位对皇帝刀剑相向,就忍不住热血沸腾!她实在是想亲眼看一看皇帝如今的表情,是不敢相信还是绝望?亦或者都有? “安哥哥~摇姐姐~”孟辰珧朝宁妃说了一声便颠颠的跑了过来,伸出手扯着孟摇光的小手指,撒娇似的晃着。 孟锦安见孟辰珧见了孟摇光就把自己抛在脑后,顿时虎着脸看着他道:“淘淘真不乖,有了摇姐姐就不要安哥哥了,亏得安哥哥这次进宫还给你带了好东西呢。” 孟辰珧瞪着大眼睛看着孟锦安,非常的想知道孟锦安带了什么东西给他,但又舍不得一直笑眯眯看着他的孟摇光,十分为难的歪着脑袋。 孟摇光被孟辰珧这可爱的模样给萌到了,伸出手摸了摸孟辰珧的脑袋,眯着眼看着孟锦安道:“欺负一个孩子,有意思么?” 孟辰珧则在一旁猛地点头,表示十分的赞同孟摇光的话。 孟锦安发现自己被小表妹和孟辰珧鄙视了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怜兮兮的看着孟摇光巴巴的道:“你们俩欺负我一个,有意思么?” 孟辰珧顿时被孟锦安可怜兮兮的表情给逗笑了,扑到他怀里拱了拱咧开嘴嘻嘻的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除夕逼宫 五 “逆子!你个逆子!”孟琰看着冲进殿内的士兵捂着胸口不住的喘气,脸上尽是痛心。陈可赶紧上前扶着孟琰,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孟辰璟倒是非常的镇定,他以为这一刻他会非常的激动,但事到临头,他除了有些意外之喜之外,心底竟然一点涟漪都没有。 “父皇,您老了。” 孟辰璟无比的清楚,皇帝如今不过四十出头,这皇位最少还能再坐二十年,乃至于不到最后一刻皇帝都不会退位,这是身为掌权者的通病,得到了就不舍得放掉,能多坐一刻是一刻。 孟辰璟等不了那么久。促使孟辰璟决定今日事件的原因这也是其中之一,最重要的还是他心中的那一份不安,处于他们这个位置,说是草木皆兵也不为过。何况如今孟辰璟的处境并不算好,若是错失了这次机会,他估计再也提不起勇气来做这件事了。 孟琰怒气冲冲的看着孟辰璟愣是说不出一句话,他实在是不敢相信,他宠了二十几年的嫡长子竟然会这么对他! 孟辰璟见孟琰如此心底一点感觉都没有,他生在皇家,自然知道皇家无亲情,孟琰如今这幅模样有很大一部分是在意他要夺的皇位,而非他这么做做罔顾的亲情。 孟辰璟看着孟琰面色不变,用很平稳的语调道:“父皇,若是您处在儿臣的位置,您也会这么做的。” 是的,孟琰绝对会这么做。 孟琰甚至有些遗憾,安王如此安分守己,先皇更是很愿意听从别人的意见,让他没有一个这样的理由来狠狠地发泄一下自己对先皇的不满。 孟琰听到孟辰璟这么想脸上依旧恼怒,但心底却接受了孟辰璟的说法,因为他知道,如果换做是他处在孟辰璟的位置上,他的确会这么做。 孟琰缓了一会痛心疾首的看着孟辰璟道:“你该知道朕从来没想过要废太子。”可是为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到了这一刻,皇帝甚至还在为孟辰璟找借口,怀疑是不是有人蛊惑孟辰璟这么做。 孟辰璟却是很平静的道出了自己的想法:“儿臣知道,但父皇也有力竭之时,如今四弟势头正猛,假以时日就算是父皇想要压制也未必能够如愿。” 孟琰听着孟辰璟这么说紧皱的眉头又挤了挤,道:“朕对于老四的事情自有分寸,朕问的是你为何如此着急,是谁在背后蛊惑你!”孟琰不信孟辰璟会因为这个原因选择逼宫,这并不是孟辰璟平日里的作风。 但即便孟琰如何不信,孟辰璟终究还是做了。 “父皇,原因为何就这么重要么,事实是如今儿臣站在这里,想要向您讨要一纸诏书。”孟辰璟不打算和孟琰再说些去了,有些事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说出来。 “朕问你你就说!咳咳咳、咳咳咳!”皇帝说着怒急攻心猛地咳嗽了起来,陈可赶紧上前轻抚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想招呼人给孟琰端茶却发现人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然而一抬头,却见孟辰璟端了杯茶递了过来。陈可还在想着要不要接,孟琰这厢就已经将茶接了过来喝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除夕逼宫 六 陈可低着头识趣的后退一步,留下单独的空间给皇帝与孟辰璟。 孟辰璟看到皇帝如此信任他毫不犹豫的便接过了他递过去的茶水,眼底不由有些动容。 孟琰缓了口气抬头怒视孟辰璟,一字一顿的道:“是那个叫施香的勾栏女子?!你身为太子竟然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蛊惑,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孟辰璟,你当真是对得起朕!” 孟辰璟在孟琰提到施香的时候眼底的动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难言的愤怒,他听孟琰说起施香心底顿时提起了一口气,但想到如今的场景竟然不由的有些庆幸,若是没有今天这一出,假以时日孟琰发现施香对孟辰璟的影响,说不得会对施香做出什么事情来。孟锦安也就是知道这一点,这才出奇的愤怒。 “父皇,下诏吧。” 孟辰璟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 孟琰被孟辰璟忽然转变的态度感到惊异,见到自己如此信任与他不是该心地松动然后悔不当初么?怎么忽然就这样了?孟琰有些想不明白,但看孟辰璟不善的脸色,在结合之前自己所说,孟琰立刻便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朕生养你二十几年,你如今竟然因为一个女子如此罔顾伦常大逆不道,二十几年的生养之恩,竟不及一个女子一年的轻声软语,孟辰璟,你太让朕失望了!” 孟琰脑子里百转千回,心底翻出了无数的可能性猜测着施香的身份,也不怪孟琰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施香身上,毕竟依照孟琰对孟辰璟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仅仅是因为两个尚书与禄国公府就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的,一定还有什么重要的原因被他忽略了,而突兀的出现在孟辰璟身旁的施香自然成了重点的怀疑对象。只是孟琰没想到的是,施香在孟琰心里的地位竟然如此之大。 孟辰璟平静的有些异常,转头看向陈可道:“给父皇磨墨。” 陈可抬头有些惶恐的道:“太子殿下。。。。。。” 孟琰却是坐不住了,站起来上前一步一巴掌甩在了孟辰璟的脸上,怒道:“你个蠢货!你以为区区郴州的几个人就能把皇宫都掌控了?!朕给了你那么多次机会竟然还要一意孤行!施香那个贱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叫你如此不知轻重!” 孟辰璟对于孟琰的话丝毫的不感到差异,只是站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看着孟琰,“父皇,您刚才喝的茶里儿臣下了药,多说无益,下诏吧。” 孟琰看着孟辰璟的眼神一变,由刚才的恨铁不成钢变成了如今的愤恨恼怒,那模样恨不得将孟辰璟碎尸万段! “哈哈哈!好!真好!孟辰璟!朕倒是小瞧了你!”孟琰一直以为孟辰璟来的时候内侍送来的那碗药中有东西,却不想孟辰璟竟然连这一环都料到了,却是将这些药下在了他亲自端来的茶水里。不,该是他端起茶水之后亲自下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除夕逼宫 七 孟琰千防万防,还是着了孟辰璟的道。 “朕若不从,你当如何?”孟琰缓了缓气压下心底的愤怒冷冷的问。 “父皇,走到这一步儿臣已经没有退路了。”有些话孟辰璟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今日这诏书他是一定要拿到的。若是不然。。。。。。皇帝一死,下一个继位的就是他这个太子,他若是狠心,照旧能够登上那个位置。就看孟琰如何选择了。 是的,孟辰璟将选择权交到了孟琰手中。 孟琰也明白这一点,孟辰璟虽说是他的嫡长子,但今日若是逼宫不成来日等他拿了大权,他是不会放过孟辰璟的,即便不杀他,也不会给予他权利,太子之位就更加的不可能了。就算孟辰璟失败了跪在地上说他能改,孟琰也不会相信,每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有人觊觎他的东西,何况如今已经闹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孟辰璟此次若是不成功,便一败涂地。 “宁靖。”皇帝冷声叫了一句,瞬间十几个暗卫出现便包围住了大殿。 孟辰璟看也没看一眼道:“父皇,您的解药只有儿臣有。” 孟琰冷哼一声,怒道:“宁靖,去太子府将施香给朕带来!” 孟琰最会做的就是抓人的软肋,当然这也是最聪明的做法。 孟辰璟一听脸色就变了,大吼道:“来人!” 大殿外数百名士兵拿着武器冲了进来,直指殿内暗卫。 “谁敢踏出殿门,杀无赦!” “是!” 在秦华殿敢有如此大的动作,想必整个秦华殿已经被孟辰璟控制了,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做到如此,他亲自教出来的孩子如今正调转枪头对付他,孟琰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叹息。 “孟辰璟,你当真要如此大逆不道?!” 孟辰璟的脸色有些不好,“父皇!儿臣没有选择!”是的,没有选择。 当皇帝得知他为了一个施香不管不顾的时候施香的下场只有一个。他当年已经对不起她了,如今却是一点都不想委屈了她。 是的,孟辰璟心里面很清楚施香大概就是水蓉芙,不知道用了什么秘法才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想必是受了许多的苦。 孟辰璟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为了一个人做到如此地步,大概是因为他自小生活在勾心斗角之中,水蓉芙是他心底唯一的净土,但这一块净土却被他亲自给覆灭了,然而失而复得的感觉却又如此难能可贵,甚至让他如此铤而走险。他不是没想过水蓉芙不是一个人,不是没想过水蓉芙是来报仇的,但那又怎么样呢。他和水蓉芙在一起一天,再和别人相处时处处都觉得不自在,甚至是恶心。他无法想象自己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尽管今日的事情是一个阴谋,孟辰璟也认了,他知道的,不管他落到何种境地,还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他,这就够了。 虽说与从小受教有关,但将一切归罪与皇后与皇帝也是不切实际的,毕竟那些罪孽是他做下的,若是败了那是他该得的,若是胜了,就当是上天眷顾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除夕逼宫 八 孟辰璟心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便挥挥手让人将桌子里放上笔墨纸砚。 孟琰盯着孟辰璟一言不发,眼神沉静的可怕。 “父皇,你别逼我。”孟辰璟紧了紧握成拳的手指,颦着眉道。 孟琰冷笑出声,看着孟辰璟想说什么,忽然心口一阵疼痛,眉宇间露出痛苦的神色。 孟辰璟眼底划过一丝诧异,看着孟琰猛地吐了一口血顿时就慌了,他明明用的只是普通的胸闷药,怎么会吐血?!正当他要上前查看,孟琰却是一脸失望的看了过来。 孟琰正准备说什么,忽然殿外传来一阵刀剑声,其中还夹杂着孟辰桓担忧的怒吼声,孟琰呼出一口气重重的靠在了椅背上。 孟辰璟上前一步站在孟琰身前,看着孟琰嘴角带着血迹闭着眼睛仰着脸,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久久下不来决定。 孟辰璟这一辈子,皇帝是第一个对他最为上心的人,关心他的方方面面,虽说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是嫡长子,但孟琰的确对他好的没话说。他刚才看到孟琰无缘无故的吐血便紧张的不行,如今要他亲手杀了孟琰,他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 孟辰璟定定的盯着闭着眼睛毫无防备的孟琰,挣扎了好一会才放弃似的道:“父皇,儿臣。。。。。。” 孟辰璟话还没说话,外面的人就在孟辰桓的带领下闯了进来,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守着暗卫的人手顿时腹背受敌,全都被钳制住了,孟辰桓则是满身是血的冲了过来。 “孟辰璟!你好大的胆子!”孟辰桓这话说的义正言辞,愤怒之意言于表,活脱脱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孟辰璟转过身去看着孟辰桓冷笑:“四弟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怎么了?” 孟辰桓见孟辰璟死不承认怒道:“哼!秦华殿被你的人守的严严实实,殿内也都是你的武装,你说怎么了?!” 孟辰璟不以为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在孟辰桓面前,他还是压得住的。 “那四弟你带人持刀闯进殿内意欲何为?” 孟辰桓差点气的咬碎了一口银牙,冷冷的瞪了孟辰璟一眼,转头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孟琰,见孟琰嘴角带着血迹心里一喜面上却是极为紧张的表情:“父皇?!父皇你没事吧?!”说罢赶紧伸手去探孟琰的鼻息。 闭着眼的孟琰一手挥开孟辰桓的手,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死寂般沉静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子,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孟辰璟身上,在众人紧张兮兮的表情中缓缓的道:“时候不早了,真有些不舒服,太子去替朕主持除夕宴吧。” 孟辰桓一听着急了:“父皇。。。。。。” “朕累了,都下去吧。” 孟辰桓见皇帝闭上了眼睛不想搭理任何人只得不情不愿的告退。同孟辰璟一起出了秦华殿。秦华殿外一片血红。 “将这里收拾干净,大过年的晦气。” 孟辰桓听见孟辰璟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没想到皇帝竟然连孟辰璟谋反都能够容忍,恨得他几乎想上前将孟辰璟掐死。为了这一天他做了多少准备,如今就这么付出东流了,叫他如何甘心。 “太子殿下可别得意的太早,这件事还没完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除夕逼宫 九 孟辰璟却是不搭理他,吩咐完便头也不回的朝荣福殿走去。 孟辰桓一脸愤恨的跟在后面,眼睛里一片阴狠。拳头紧紧地攥着。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等等。。。。。。 孟辰桓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脸上的愤恨都掩盖下去。 荣福殿内孟摇光看着一前一后进来的孟辰璟和孟辰桓微微眯了眯眼睛,朝花梨挥了挥手,花梨便不动声色的走开了。 与此同时,本该加紧巡逻的杨奉国火急火燎的进了宫,在秦华殿外求见皇帝。 皇后见到孟辰璟安然无恙的进来之后面色瞬间一喜,但当看到他身后的孟辰桓之后又变得疑惑不解。只得朝孟辰璟投去询问的目光。 “参见母后。”孟辰璟朝皇后行礼。 “参见皇后娘娘。”孟辰桓不情不愿的跟着行礼。 “都起来吧。”皇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敢多言,谨慎起见只得少说话。 孟辰璟倒是没那么紧张,看着皇后缓缓的道:“父皇身子不适便不来了,儿臣来请母后与儿臣一起回正殿,主持除夕宴。” 皇后微微皱了皱眉,因为她实在是看不出什么,但孟辰璟说皇帝身子不适,那是不是说明孟辰璟得逞了呢?皇后想到此脸上恢复了以往的神色,心也慢慢的稳定了下来,起身看着孟辰璟道:“皇上既然身子不适这些琐事自当代劳,那便去吧。” 说罢便带着众妃子与夫人们去了荣福殿正殿。 孟摇光看了一眼孟辰桓,见孟辰桓一副愤恨不已的模样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孟辰璟自从回了和京皇帝就一直在为他造势,如今孟辰璟出来主持除夕宴那些大臣自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松了口气觉得三年来终于又一次正常的除夕宴了,一个个安安稳稳的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不一会花梨便回来了,凑到孟摇光耳边说了些什么,这才站直了身子低着头不语。 “孟琰对孟辰璟还真是。。。。。。”孟摇光喃喃自语道。殿内行云流水的乐器声遮盖住了原本就极小的声音,而众人都忙着欣赏歌舞互相调侃,孟摇光这里倒是鲜少有人注意。当然,那些人巴不得与孟摇光离的远一些,自然不会花心思去注意她。 在孟辰璟做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中,孟辰煜都听从孟摇光的话安安稳稳的待在荣福殿。成为了这事件中唯一一位没有参与的皇子。当然,还小的十一皇子孟辰珧不算。 而孟辰璟所做的事大逆不道,而孟辰桓所做的事虽说与皇帝有利,但皇帝生性多疑,不得不怀疑孟辰桓来得如此及时的深层原因。总之就是两者都讨不到好就是了。而唯一一个独善其身的孟辰煜自然就会被皇帝所另眼相看。回想这些天孟辰璟不在孟辰煜的所作所为,不逾越却做事格外认真沉稳,倒是能得个好印象。 其实孟辰璟做这件事的时候孟摇光完全可以插一手推波助澜将皇帝,孟辰璟,孟辰桓一同算计在内,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要孟琰亲自心甘情愿的将皇位传给孟辰煜。(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除夕逼宫 十 孟琰对卫家做过多少亏心事他自己心里一清二楚,在别无选择的时候孟辰煜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当孟琰亲自把孟辰煜推向皇位,他以为孟辰煜什么都不知道,以为卫家会就此消亡的时候,面对对所有事情一清二楚的孟辰煜的时候,孟琰会是个什么表情呢? 除夕宴除了皇帝没有到场之外进行的异常顺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的同时又忍不住觉得哪里不太对。整个皇宫似乎到处都充斥着怪异的气息,但要说又说不出什么。 散场之后孟摇光带着花梨不紧不慢的出了皇宫,安王府七星阁内第五琛早已煮好了茶静静地等着她。 花梨褪下孟摇光厚重的披风,弯了弯腰退出去顺手将门带上。 “今年的除夕夜又下雪了。”第五琛含着笑将一杯热茶递过去,顺手拢了拢孟摇光耳测的长发,略带感慨的道。 去年的今天大雪似乎来得比这次要早,去年的皇宫湖底埋葬了不知多少鲜活的生命,去年的孟摇光只有一个人。 孟摇光接过茶微微闭了闭眼睛,她出宫的时候才落了雪,却没想下的那么大,到了府外瞎开车帘雪白的夜景灼伤了越发浑浊的眼睛,让她那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直到闭了好几息才算勉强回过来。此刻被室内的亮光一打,眼睛竟是酸涩的厉害,看人影都是重的。 第五琛敏锐的觉察到孟摇光的不对劲,只得担忧的看着她。 他大概能猜到孟摇光的眼睛似乎出了问题,但他问过一次却被孟摇光搪塞了过去,他心知即便自己问清楚了也毫无办法,因为孟摇光不是那种矫情的人,若是自己能够帮的上忙她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孟摇光不说,也只是避免让他担心而已。 第五琛起身接过孟摇光手里还未喝的茶,端起来喝了一口一手抬起她的下巴对着孟摇光的唇就渡了过去,带着些许凉意的唇瓣让第五琛一阵清醒,轻轻地摩擦了起来。一只手抬起遮盖住孟摇光的双眼,不让光线泄露进去。 孟摇光最近乏的厉害,她大概知道是因为泡药物的缘故,虽然能缓解眼睛的症状,但身子过于依赖药物也是不行的,她便渐渐地不在泡了,想着等事情结束找玉昭然来给她针灸一下试试,便任由其恶化下去。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孟摇光这里可是一点问题都不能出。若是她不舒服的事情传到了外面,难保皇帝甚至是孟辰桓不会变本加厉的对安王府进行暗刺,弄死了她也能推脱出去,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说为什么会有孟辰桓,这当然不难猜。 如今孟辰璟已经行动,杨奉国进宫显然是在城内发现了孟辰璟带回来的人手,皇帝虽说没有在宫里发难孟辰璟,那是不想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说到底孟琰还是不想孟辰璟死的。一旦孟辰璟今天做的事情被爆出来,一旦孟辰璟挂上逼宫、谋反这样的字样,就算孟琰想饶了他,大晟的律令、文武百官也饶不了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要废太子 所以孟琰没有发落孟辰璟,但可以预见的事,开春上朝的第一件事就是废太子,这一点毋庸置疑。【ㄨ】孟辰桓也知道,他认为既然孟辰璟已除那么孟摇光的价值就没有了,区区一个不招孟琰待见的孟辰煜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然只要孟摇光这里有一点动静,而孟辰桓的下一个动作毋庸置疑绝对就是安王府。 孟辰煜对孟摇光的忌惮,可是远远大于孟辰煜的。 只是没想到的事孟辰璟竟然如此着急,本以为待他回京至少也要安顿个个把天待花灯节宫宴才动手的,谁知竟然时间这么紧凑,直接在除夕宴就出手了。 第五琛目光烁烁的盯着孟摇光,松开的手在她的眼角摩擦,眸子里满是心疼。 “摇儿,咱们的家就选在距离鹤北最近的孤岛上,四面环水海产丰富,只是大晟一直不注重海域不曾收拢,我已经派人去打理了,待岛上收拾好之后,咱们就搬过去可好?” 第五琛虽说坐拥天下财富,但这些年来这些身外之物他还真不看在眼里,不然也不会如此爽快的拿出第五家的三分之二的财产出来。他寻寻觅觅的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了一个让他牵肠挂肚恨不得一刻不离的人,如今着急着两个人凑在一起过小日子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孟摇光怎么折腾他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即便是孟摇光要大晟改朝换代她自家人上也没关系,他陪着就是。这个时候之所依着急,还是因为孟摇光自己的身子。 第五琛是何等通透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孟摇光眼睛的问题,只是他能做什么呢,如今安王府不能出半点岔子,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孟摇光不愿意看到的他自然也不愿,除了心疼,他还能怎么办。 最近他也是看了许多的医书,但到底不明症状,只能变着法的给安王府送些明目温和的东西来,多给孟摇光补一补。 孟摇光缓了缓才慢慢的睁开双眼,正对上第五琛心疼到不行的眼神,心底某一处瞬间被填满,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伸手拉住第五琛在自己眼角作怪的手,缓缓的道:“我没事。” 第五琛顿时有些不高兴,最近他看她闭眼的次数越来越多,怎么可能没事。但是对上孟摇光安抚的笑他顿时就没脾气了。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角,一把把孟摇光从椅子上抱了下来。 “闭眼睡觉。” 好难得的霸道了一回,孟摇光也有些累了,自然不会拂了第五琛的意,乖乖的闭着眼睛让第五琛将自己放在床上。 脱掉鞋子解了外衫,第五琛将孟摇光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在床边站了许久却舍不得走。最后嘟囔着道:“外面雪下的那么大可走不了了。”嘀咕着手下却没停,从柜子里捞出一床被子放在床上,手脚飞快的脱了鞋子外衫压着孟摇光身上盖着的被子躺在了孟摇光身旁,然后揪着后来放上来的被子盖在身上,侧过身子凑着孟摇光的睡颜带着笑也睡了过去。 每到年底也是他最忙的时候,除夕好不容易空了陪着父母吃了除夕宴又马不停蹄的跑了过来,也是累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生不如死 大年初六恢复早朝,孟琰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颁布了一道圣旨。 废太子令一出,百官哗然。 想当初孟辰璟从郴州回来的时候孟琰不遗余力的为他造势,如今不过一个春节过去,怎滴就发生了这样戏剧性的变化?除夕宴还是孟辰璟亲自主持的呢。 大臣们有些想不明白,那些在除夕宴之后上赶着巴结孟辰璟的人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今日的孟辰璟竟然没来上朝,堂前站着的只有宸王孟辰桓与六皇子孟辰煜。而周相则是一脸的镇静,显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除了那些太子的死忠党,再无一人上前为孟辰璟求情,跪求皇帝收回成命,但对于殿下跪着的几人皇帝皆不看在眼中。 “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言。他自从郴州回来身子便不怎么好,如今就在府里养着吧。朕乏了了,退朝。” 孟琰就这么将所有的大臣都拉在了殿内,自己顶着一张阴晴不定的脸回了秦华殿。 除夕宴那次杨奉国带来的宫外孟辰璟布置的人的情况只是一个催化剂,用来催化孟琰对孟辰璟的耐心,现在看来的确是取得了不小的成果。孟辰璟除夕宴所做的事情就一经注定了他日后的结局,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当他将给皇帝用的药换掉之后他就知道。 宫外孟辰璟看着人将太子府的匾额摘下来,里里外外派了重兵把手,脸上却并无太多的表情。 施香站在孟辰璟身后看着萧索的站在门前的孟辰璟,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害的他变成这样的人不就是她么,她又有什么立场去劝慰他呢。 “香儿。”孟辰璟回身便看到施香有些发愣的看着自己,脸上顿时有了表情,眼底带笑的缓缓朝她走了过来。 施香回神,抿着唇看着孟辰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孟辰璟却像是全然没有发现施香的不对似的,上前一步握住她冰凉的手,揽着她往回走。 “怎么不带着暖炉出来,虽说过了年,但天气还是比较冷的,你身子不好,若是在着凉了怎么办。”言语中满是担忧与心疼,连一点佯装的责备都不曾有。 施香不发一言,低着头跟着孟辰璟的脚步往前走,忽然觉得呼吸困难,胸口一阵压抑。 孟辰璟率先觉察到施香的不对,握着她有些发抖的肩,紧张的问:“香儿,怎么了?!哪里难受?!” 施香的一只手紧紧地攥着孟辰璟的手,用力的似乎要把他的手骨捏碎,脸色迅速变白,张着的唇都苍白了起来。 “快!来人啊!叫御医来!快去!”孟辰璟慌了神的大喊!下人们赶紧朝外跑。虽说孟辰璟现在不是太子了,但好歹还坐着一个宁王的位置,负责看守的人也不敢怠慢,便火急火燎的去皇宫请御医和请示皇帝。 施香只觉得胸口呼吸不过来,这种久违的窒息感让她想起了她第一次发病的时候,她用了阴阳谷的秘法蜕变回了十五岁,但也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内脏肺腑逐渐衰竭,随着日子的增长呼吸困难是最常见的,而今日还不到发病期,如此毫无征兆的发病,是施香都始料未及的。她没想到孟辰璟的所作所为能将她刺激成这样,这样的生不如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二百一十三章:后续发展 宁王府忽然叫了御医,不明就里的大臣们都以为孟辰璟是气急攻心病了过去,一时间朝堂内的风向转的飞快。 不用孟摇光教,孟辰煜就自发的在圣旨发下的那一天去给孟辰璟求情,势必要问一个缘由,气的皇帝差点把他打出去。而孟辰桓得到消息还巴巴得跑去凑热闹,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孟辰桓如今还真是有些得意,虽说除夕宴当晚皇帝没有当场处置孟辰璟,但后来的做法也算是合了他的心意,毕竟一个废了的太子,与他再无威胁,就算如今皇后还是皇后又如何,一个不得宠的皇后,有什么用?而皇帝虽说没有言明奖赏他之类的话,但这几日交给他的公务倒是有意要培养他的样子。不仅是孟辰桓,就连朝堂的大臣们都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一个个对孟辰桓不住的示好。 这种情况孟琰自然看在眼中,但却并未加制止,只是每每从秦华殿处理完政务都会去惠尘宫歇一歇,过夜的话去的最多的也是惠尘宫。 宫里头有些耳目的顿时有些不明白皇帝的打算,在朝堂对孟辰桓的态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摆着是把他当做储君来培养的,但后宫却是半分不给贤妃留面子,以往后宫中长宠不衰的贤妃如今不知不觉得就被皇帝疏远了,倒是宠信起了在后宫没什么存在感的宁妃。但是十一皇子又小,怎么皇帝也不能拿他当太子啊,所以尽管宫中有些变化,但朝堂上的大臣们依旧坚定的站在了孟辰桓这一边。 “皇上,药送来了。”陈可带着端着药的内侍进了秦华殿,弯着腰恭敬的道。 孟琰正在忙,而孟辰煜则在一旁站着等候孟琰的批复。 自太子被废孟辰桓的风头当真是一时无两,但身为六皇子的孟辰煜倒也是被派遣了一下事物,看似都是些不足轻重的小事,却牵扯了整个朝廷,驻军,朝堂,文武,孟辰煜每日都有一番接触,倒是受益匪浅。 孟琰挥挥手示意内侍将药放下,继续低头看着孟辰煜的奏折。 陈可让内侍把药放下,小声让他去准备些点心过来,便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下去。 “兵部的意思煜儿觉得如何?”皇帝头也没抬继续盯着奏章看,状似无意的看着。 孟辰煜倒是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他与新上任的兵部尚书倒是有些接触,倒是挺对他胃口的,之前他们俩也聊过一些兵部改革的事情,倒是意见相同。 “回父皇,儿臣觉得所言有理,兵部掌管和京兵马大权,数千人马常年在京难免懈怠,与玄羽营相比实在是不堪大用,若按照奏折上所言之法,势必能够取得惊人的效果。” 皇帝神色晦暗的点了点头,朝陈可挥了挥手。 陈可了然点头,端起药碗朝一旁的落地花瓶中倒了进去。黑灰的药水渗入土壤消失不见,浓重的药味也被室内点的香味给遮盖住了。 孟辰煜眼中疑惑一闪而过,他这模样尽数落在皇帝的眼中,皇帝却并不打算为他解惑,而是继续了刚才的话题。 “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这该是奏折上批复之后人兵部尚书自己干的事,怎么就成了他去传话了,但孟辰煜并没有拒绝,而是拱了拱手道了声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十四章:皇帝中毒 “户部那里你也盯着点,第五家家大业大,其中别出了差错。”第五家产业的三分之二,交接了小半年却还愣是没闹明白,皇帝不着急,时间越久,说明第五家的产业就越多,国库总算不用紧巴巴的了。他该高兴才是。 “是。” 这几年来六部连连出事,尚书几乎都换了个遍,只这次启用的人都是青年才俊,办事章程也利落干脆,多是合了孟辰煜的心意,至少有这些人在,老百姓的日子会好过一些。 皇帝说完复而又想起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孟辰煜道:“卫国公近日身子如何了?天笑可还好?” 孟辰煜听起皇帝问起了卫国公府,眸子里划过一丝哀愁,敛着睫毛道:“回父皇的话,外公身子还好,天笑的身子虽说不见好,但胜在稳定,劳父皇挂心了。” 皇帝听完点了点头,道:“一会去太医院把那棵千年人参带上,给卫国公补补身子。你平日没事也多走动走动。”说罢便挥挥手让孟辰煜退下。 “是。” 待孟辰煜离开,那个先前送药来的内侍端着果脯进来,陈可熟练的将干净的茶碗递过去,然后接过果脯挥挥手示意他下去。内侍看了眼空了的药碗,低眉顺眼的便出去了。 “咳、咳咳咳、咳咳。。。。。。”皇帝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出,即便是用丝帕掩着,也不免泄露出声来。 陈可见状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个碧色的瓶子,倒出一颗药丸递到皇帝面前,诚惶诚恐的问:“陛下,您没事吧?” 皇帝艰难的把药丸咽下去,脱力似的靠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过了许久才道:“还有几颗?” 陈可抿了抿唇缓缓的道:“回陛下,还剩下六颗,御医说您只要不过分焦虑保持平常心就能延缓病情,您。。。。。。” 皇帝忽悠的冷笑出声:“哼!那小畜生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叫朕如何保持平常心!本以为不过有点小聪明却不想如此胆大妄为,心狠手辣的连朕都敢下手,他不是要皇位么?朕就给他希望,朕倒是要看一看,当他这春秋大梦醒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模样!” 陈可低眉顺眼的听着,不言不语。 “宁靖。” “臣在。” “去,这些天与宸王有接触的人家中都布下人手,待朕一声令下,血缘之内一个不留!” “是!” 对于杀人,宁靖最擅长,一点都不用伤脑筋,简单粗暴。 一个两个都当朕是死的!不是想巴结新君么,朕倒是要看一看你们有没有命活到那个时候! 皇帝算是彻底下狠心要将朝堂清清洗一遍了,说白了刺激到皇帝这么做的无疑就是孟辰桓。 除夕宴当时将孟辰璟和孟辰桓打发走之后皇帝派人暗中传了御医,得知孟辰璟给他的茶水并不是什么毒药,而皇帝却又实实在在的吐了血,御医仔细查探才发现他其实中毒已深,毒已入肺腑,与茶水中的药物相克,这才出其不意的吐了血,要不然真是一点都查探不出来。而这个神不知鬼不觉给皇帝下毒的人,皇帝若是要查,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能查出来,孟辰桓和贤妃如何躲得过。 这天下,这皇宫,主子毕竟还是孟琰。(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摇光进宫 查处了这样一件事自然不能善了,而对贤妃与孟辰桓的举动更加上心的皇帝才发现,孟辰桓到底隐藏的有多深,朝廷内暗中与他接触的大臣不在少数,而其中与其关系较为亲密的多数在朝中也是极为有分量的,再加上贤妃之前一直得宠,皇宫内被收买的人也不在少数,只说平日里在他身旁伺候的人就有好几个。 得知此事的孟琰简直睚呲欲裂,恨不得将孟辰桓活活掐死,但孟辰璟显然伤了皇帝的心,废太子势在必行,若再将孟辰桓处置了难免朝中人心不稳,而若是这两个皇子都落了罪,那么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皇位最有可能落在孟辰煜身上么。 孟辰煜是谁,卫国公的外孙,已故念妃的亲儿子,卫国公家的两位公子是怎么死的,念妃是怎么亡的,孟琰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让他将皇位传给这样一个危险的人,孟琰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 但复而又想,孟辰煜自小便养在皇后膝下,念妃的死也归咎于难产,这件事可是查不出什么的,卫国公的两个儿子虽说是他下的手,但当年那场战争死的人不计其数,谁敢将这顶帽子扣在他头上?而说出去孟辰煜也不回信,更可况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了永久的秘密,谁都不可能知道。 若孟辰煜适合,作为太子又没什么不妥。孟琰想到这里才算是放下了些心,这几日便是面上捧着孟辰桓暗中观察着孟辰煜,越观察越满意,觉得孟辰煜为人处世都颇有明君之风,又见他时常去废太子府看望孟辰璟,之前的一些偏见与心理的不安也渐渐放下了。 孟摇光最近很清闲。 鹤北传来消息,西朝内部出了问题,这场仗至少在夺位结束之前是不会开始了;而孟辰桓自从除掉了孟辰璟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便是一次都没有来过安王府,每天只顾着笼络人心巩固地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就是未来的太子一般。 一转眼到了二月中旬,孟辰桓的动作越发放肆,孟摇光每次听到消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这次却有些不同的反应。 “孟辰桓又被周相拒了?” “是。” 孟摇光眯着眼瞧着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起身利落的朝室内走去。 “准备一下,申时我要去一趟皇宫。”现在要好好休息一番。 花梨听到这话有些意外,毕竟孟摇光自从来了和京城之后只进过皇宫两次,还是因为除夕宴,这次主动去皇宫,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但这些都不是她要操心的,她只需按照孟摇光的吩咐做事就对了。 “是。” 孟摇光进宫最着急的人是谁?不是第五琛也不是孟辰煜,而是已经将安王府抛诸脑后的孟辰桓。 他自己心里有鬼自然揣测不安,虽然明知道安王府与皇帝势不两立,但见孟摇光主动去皇宫见皇帝还是有些不安。 宸王妃对于这些天的形势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忧心了起来,只因一切太过顺利,顺利的就好像有人在故意设计的一般,让她时刻都放不下心来。但她却是不能说出来,孟辰桓什么性子她知道,说出去除了惹得孟辰桓不快之外根本得不到任何的效果,她也只能够让自己父亲多多注意一下朝廷的动向,若真有事情发生,好歹有点防备。(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单独谈话 “殿下,安王府与皇上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殿下还请放心。”这一点宸王妃是非常的清楚的,这些日子孟摇光的所作所为显然是与皇帝杠上了,这两人之间是不可能有什么的,至于孟摇光为什么要进宫,这一点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孟辰桓来回走动了几下,复而又坐了下来,虽然知道张书宁的话是对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 “不行,我要进宫看看。” 宸王妃没来得及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孟辰桓离去。 宸王妃看着孟辰桓离开的背影皱眉,不知为何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严重。 “清荷。” “王妃。”身侧的清荷低头称道。她是张书宁最信任的人,这些日子张书宁的不安她自然也看在眼中,对于自家主子她还是有一定了解的,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她才会如此的不安。 宸王妃缓了缓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道:“罢了,事到如今也多说无益。” 若如今孟辰桓若取得的成就是有心人的谋计,那么谁有能有这么大的本事来计划皇帝呢,若不是皇帝本人,那么这个人定然是有操纵人心窥视人心的本事,孟辰桓如何是对手?事已至此,不管结局如何,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待孟辰桓到了秦华殿的时候,孟摇光已经进去有一会了。殿内安静如初,就好像在里面的人不是相看两厌的生死仇敌,而是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孟辰桓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重,他本以为孟摇光与皇帝就算有话要说也决计不会这么安静,但事实证明他猜错了,孟摇光和皇帝还真能够如此安安静静的相处。 孟辰桓在外面着急的抓耳挠腮,时不时的朝里看,但守在门口的陈可却是八风不动,愣是一步都不挪,使得孟辰桓想偷听都不行。 “陈总管,不知少将军来找父皇所为何事?” 说来孟辰桓也觉得奇怪,皇帝竟然能够如此放心的与孟摇光独处一室,就算有暗卫在暗中保护,但孟摇光是谁,十二岁便随着安王上战场的南安军少将军,不说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但若是要取人性命手段自然多的是。但皇帝如今的的确确的和孟摇光安静的处在一室,这就不由得孟辰桓心中怪异了。 陈可朝孟辰桓行了一礼,缓缓的道:“这个老奴不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陈可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若说之前陈可因为孟辰璟总是针对安王府的事情而不喜孟辰璟,那么如今,当出现了孟辰桓毒杀皇帝的事情之后,被陈可摆在最讨厌人第一位的便是这位孟辰桓了。一个连自己亲生父亲都能下毒手的人,他还有什么仁义道德可言,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对于陈可冷淡的态度孟辰桓不以为然,陈可素来如此,对谁都一样。他又是伺候过先皇的老人,如今又在皇帝身边供职,自然身份非同一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另有目的 秦华殿内安静的不可思议,孟辰桓在殿外愣是什么动静都听不到,心里着急的不行,但面上还要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 许久之后殿内终于有了动静,紧闭着的大门敞开,一身淡青色衣衫披着深绿色披风的孟摇光四平八稳的走了出来。 陈可恭恭敬敬的给孟摇光行了礼,这才转身回了殿内伺候。 孟辰桓见到孟摇光出来竟然难得的有些心虚,但见孟摇光仿佛没看到他一般抬腿要走,这才顾不得其他跟了上去,“少将军您。。。。。。” 孟辰桓才开了个话头,孟摇光平静无波的眼神扫了过之后便自动禁声,略微有些紧张的看着孟摇光。 孟摇光倒是有些意外,看来自己这举动是吓坏孟辰桓了,不由得轻轻地勾了勾唇,看着他淡淡的道:“殿下有什么事么?” 孟辰桓猛地噎住了,他倒是想问一问孟摇光来皇宫所为何事,但又如何敢张开口问?且不说此时是在皇宫,单他跟在孟摇光身后这一举动就足够让皇帝起疑。适才只顾着心底的那一份不安,却忽略了场地的问题,孟辰桓不由一阵后悔。赶紧后退一步朝孟摇光拱了拱手,道了声‘少将军慢走’,直到目送孟摇光远去背后的冷汗才落下去些。 孟摇光可不管孟辰桓是怎么想的,反正孟辰桓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她出了宫门便坐上了自家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回了安王府,全然不顾那些听到风声派人来打探的暗探。 “施香那里可有什么消息。”孟摇光缓步朝七星阁走去,不经意的问着花梨各家的动静。 “最迟四月中旬。”花梨常年无温度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难掩的叹息,不用说明白,仅仅是一个四月中旬,孟摇光便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孟摇光点了点头,无悲无喜的道:“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这个结果也该是她最满意的,总归是没有遗憾了。 孟辰璟,孟摇光也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世上最难把握的是人心,最难以捉摸的也是人心,很显然,孟辰璟的心遇到施香前后起伏颇大。 “孟辰煜呢,商雪怎么样?”算一算日子快要临盆了吧。 说起商雪花梨神色倒是恢复了几分,“六皇子妃正在府中临产,六皇子差点将和京城所有的产婆都请了去,皇上也将宫中的人送去了几个,看起来对六皇子的嫡长子颇为重视。” 孟摇光眨了下眼,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毫不在意的道:“放在以前孟琰当然无所谓孟辰煜是不是有子嗣,但如今却不得不重视了,只是怕他派去的人不是要给商雪安胎,而是另有目的。” 既然孟琰要孟辰煜做太子,那么太子的嫡长子自然要身份尊贵,商雪虽说是赤阳侯府的嫡小姐,但终究走失多年身份有疑,配六皇子门当户对,但若是当今太子,未免太过抬举她了,孟琰想做什么,孟摇光可是一清二楚呢,就连孟辰煜和商雪,都不可能看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丧尽天良 这个春天,当真是多事之秋。 “下去吧。” 到了七星阁,孟摇光步伐稳健的走了进去,有条不絮的解了披风,在距离床铺两米开外却是狠狠地闭上了眼睛,上前一步往床上倒去。却意外的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睡吧。”第五琛将孟摇光轻轻地抱起来放在床上,让她贴着自己的胸口舒适的躺着,伸出长臂扯了被子将两人盖上,双手灵活的抱着孟摇光的腰肢,敛眉看着孟摇光略显疲惫的脸色满满的都是心疼。 孟摇光并没有睡着,只今日用眼过度才导致的脑部神经阵痛,连带着原本就伤了的眼睛更加的难受了。 孟摇光是算着日子进宫的,宫中安王府的密探不少,孟琰的动作大多瞒不过她的眼线,再加上孟琰这些日子的做法,孟摇光多多少少也能猜出些什么,这次去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些事情,只有将所有的事情都弄明白了,孟摇光才能毫无顾忌的出手。储君之位关乎社稷苍生,即便是没心没肺如孟摇光,也得小心着些。虽然她不介意这天下变成什么样,但第五琛那么多银子可是都抛在这大晟了,大晟自然要繁荣昌盛下去,第五琛才不会亏本么。 所以说,身为未来第五夫人的孟摇光,当然要非常自觉的为自家夫君守财了。 好吧这都是顺带,最重要的是天下乱了,鹤北安王府便不得安宁,孟摇光虽说逼不得已,但好歹是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孟摇光这一趟去可算是明白了,孟琰简直都变态了! 孟琰对付安王府也就算了,好歹身为皇子的时候就不对付,当上了皇帝铲除眼中钉倒是正常,但是,卫国公府两位少爷为大晟天下居功至伟,他竟然因为害怕卫国公府功高盖主暗下杀手!当然这只是表面原因,最重要的是因为怕孟辰煜外家势力过大影响了他的嫡长子!这是他么的什么理由?!卫国公就是怕孟琰忌惮卫家,一早便交了兵权,而两个儿子作为将领手中却并未有一兵一卒,均是以副手居之,谁知这样都卸不去孟琰的猜忌,甚至于这种举动在孟琰眼中更像是欲盖弥彰,竟然暗中下手不惜赔上上万将士的性命也要要了这两位的命! 若硬说这是帝王之术,孟摇光忍了!但利用后宫中无关紧要的皇子除掉碍眼的人,这一点孟摇光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忍了!这些孟摇光大概都打听到了,卫国公府的事也算是听孟辰煜说过,但今次亲耳从孟琰处听说,尤其是孟琰不屑一顾一副‘这是他们的荣幸’的模样,看的孟摇光都忍不住作呕。 这个九五之尊一国之主,竟然如此丧尽天良!因为皇子时代而扭曲的心灵在孟辰璟的维护上越演越烈,若非孟辰璟想要谋逆,伤及到了他的地位,只怕孟辰璟就算将孟辰桓和孟辰煜杀了孟琰也不会多说一句! 那都是他亲生儿子,在他眼里却不过是一个个可以利用的工具,即便孟琰眼中只有他的嫡长子孟辰璟是朝廷所有人的认知,那些人却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那个置皇子们于死地的罪魁祸首,就是皇子们的亲爹,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章:儿臣不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奉太上皇遗诏登基以来,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未至倦勤,不敢自逸。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皇六子孟辰煜德才兼备、谦恭贤良,天意所属,兹恪遵初诏,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朕疾患固久,思一日万机不可久旷,兹命皇太子持玺升文华殿,分理庶政,抚军监国。百司所奏之事,皆启皇太子决之。?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孟辰桓懵了,众朝臣懵了,就连孟辰煜都有些懵逼了。 孟辰煜原以为皇帝册立他为太子已经是极限了,谁知道竟然让他监国,并直言不讳其久病固久,这不就等于将整个大晟都交到了他的手中么。以后只要皇帝一死,孟辰煜就是名正言顺的顺位继承人,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孟琰就不怕他知道真相对他下手么?还是说孟琰就真的这么自信孟辰煜不可能知道呢。 “皇上。。。。。。” 孟琰见大臣们一多半都一脸的欲言又止,颦眉道:“怎么?爱卿们可是对朕的旨意有什么异议?恩?” 朝堂上的人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来孟琰话语里威胁的意味,只怕他们谁多说一句有异议,之前拖出去的刘大人就是他们的下场。虽说他们都是巴结过孟辰桓的,但如今跟小命相比,孟辰桓许诺的就不重要了。 “臣等,谨遵圣命。” 孟辰桓在听到‘皇六子孟辰煜’六个字的时候头就低的非常低,拳头握的死紧死紧的,手臂上青筋暴起,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爆发。 本以为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给了别人,这叫孟辰桓如何能接受!若说忍,孟辰桓如今是无论如何都忍不了了!皇帝不表露培养他的的打算也就算了,但皇帝之前明明是在将他当储君培养,但事到临头却偏生选了孟辰煜,这个不管是哪里都不如自己的人,孟辰桓怎么能忍! “父皇!儿臣不服!” 众臣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多说,这种时候只能静观其变。 孟琰对于孟辰桓说出这样的话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淡淡的看着他怒火滔天的神情,缓缓的道:“不服什么?真当你这些年做的那些龌龊事朕都不知道么!潘处、陈仰贤,那些个替死鬼的人难道要朕一个个给你报出来你才能死心?” 大臣们听到这话头低的更低了,潘处和陈仰贤他们没一个不知道的,一个是私设军火库导致意外爆炸百姓死伤无数,一个贪赃受贿害死的百姓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这可都是牵连了九族的罪人。 孟辰桓纵使心里千不甘万不愿也说不出什么来,因为孟琰说的都是事实。 “若是这些,朕能容忍的自然也就容忍了。”孟琰直起身子坐了起来,挥手让陈可将东西端上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一章:黄泉路上 孟辰桓一见陈可端上来的东西,脸上顿时慌张了,攥着的拳头紧了紧,心里百转千回的思考着对策。 陈可端上来的是一碗药,一碗孟琰应当最近常用的药。 众大臣一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一看孟辰桓的表情顿时有些明白了,但心底纵使翻起了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敢露声色。这话皇帝能说,他们确实一点都不能表露的。 孟琰面色平静的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孟辰桓,淡淡的道:“你做的那些事,还需要朕说么。” 孟琰如此平静比他大发雷霆还让众人害怕,尤其是孟辰桓,他见惯了孟琰摔东西发怒来排解愤怒的模样,如今孟琰这般平静实在是让孟辰桓心里没底,弑君之罪,孟辰桓不是嫡长子,不是孟辰璟,孟琰又如何会对他手下留情呢。 孟辰桓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后果,但他不是孟辰璟,有底气孟琰不会对他如何;也不是孟辰煜,面对生死不惊不扰;他是孟辰桓,最惜命的孟辰桓。 孟辰桓思及此立刻跪下,鼓足了底气道:“父皇所言,儿臣不知。” 孟琰似乎早就料到孟辰桓会不承认,看着他颇有几分语重心长的道:“桓儿,你自小就聪慧,朕自认待你不薄,却不想你野心如此之大,今次在朝堂上跪着的,有一半是你的人吧,朕的承狩卫你也收买了不少,可如今你抬头看看,周围这些侍卫中,可有你的半个人。” 孟辰桓低头不语,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 孟琰见他不说话,继续道:“你难道还指望有人去给你的人通风报信?桓儿,你当真以为这些天你的动作朕都不知道么?你的那些人都在黄泉路上等你呢。” 孟琰的一句话决定了孟辰桓的生死。 “父皇!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宽恕儿臣!儿臣是一时糊涂啊父皇!”孟辰桓这下可是装不下去了,顿时声嘶力竭起来,可是一点初上朝时候的趾高气昂。 孟琰在朝堂上处理孟辰桓,而如今皇宫各处,却是已经染上了鲜血,被孟辰桓收买的人,甚至动了一点小心思与孟辰桓接触过的,一个一个都没有放过,就地处决甚至是乱刀砍死,巍峨的皇宫中隐隐透着一股子血腥味。 孟摇光披着披风独自一人走在和京城的大街上,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眸子里毫无温度。 最无知的是百姓,最幸福的同样也是他们。当上位者在权力的争斗中你死我活的时候,百姓们只管喜怒哀乐过自己的小日子,只要不涉及他们本身,谁管你这天下姓什么? 孟摇光缓步走至徵羽楼,宫铃早已在门口等待,见孟摇光来了便引着她去了后院。 莫楼主见孟摇光进来给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宫铃识趣的退了出去。她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 “施香就在这几日了。”莫楼主端着茶抿了一口看着孟摇光缓缓的道。施香的身子他是知道的,能够熬到如今已是不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大限将至 孟摇光端着茶并不言语,敛着眉目凝神良久,这才开口道:“宁王府的人已经准备好了。”孟辰璟既然答应了施香要陪她一起死,就该遵守诺言——这是他欠她的。 孟辰璟若是聪明,就不会再就此苟活。 待新皇登基,不管这个新皇是谁,都容不下一个还活着的前太子。 不过看孟辰璟如今的做派,孟摇光倒是也拿不准他会做什么决定。只不管他的决定是什么,他的结局都是注定的。 “已经开始了么?”莫楼主虽说只是徵羽楼的楼主,但他的情报网可了不得,孟摇光手里的情报大多来自于这里。 孟摇光起身缓步走到窗前,看着昏暗的天空缓缓的道,“孟琰已是强弩之末,孟辰桓他断不会留着,决计活不过今晚,孟辰璟的死只要传进宫,孟琰的大限也就到了。” 没有人比孟摇光更知道孟辰璟对于孟琰来说的意义,他把孟辰璟当做第二个自己来培养,一心希望他在皇储的这条路上顺风顺水,却奈何人心不足蛇吞象,孟辰璟太让他失望了。 莫楼主没有说话,如今徵羽楼的消息都是宫铃在管理,他不过是知道了赤阳侯府最近有些动静,能让一项安守本分的赤阳侯府紧张戒备的,除了赤阳侯府唯一的女婿孟辰煜之外,莫楼主想不到其他人。 先皇留给玉家人的势力,自保有余叛逆不足,但若与卫国公府及六皇子府的势力联合起来,那可就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了,更何况这力量背后,还有一个旁人不可撼动的安王府在旁压阵。 这场争斗,安王府的存在促就了孟辰煜只赢不输的局面。 这些都不是莫楼主能够左右的事情,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只能希望如今的孟辰煜在坐上那个位置之后还会是现在的孟辰煜。 “听说,玉瑶雪如今每日能清醒几个时辰了。”莫楼主决定说些别的值得开心的事。“虽然还不能说话,但好在这几年脑子一直在运作,除了反应有些缓慢,并没有出现痴呆等症状。” 玉瑶雪是什么情况莫楼主最清楚,他当初接触到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孩子,却仅凭着一口气顽强的撑过了这么多年,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先有施香,又有玉瑶雪,看来阴阳谷的医术的确是高深莫测。但医术终究只是医术,想起施香,莫楼主又是一阵伤感。 孟摇光听完却是笑了,这也算是自从来到和京城最纯粹的一件高兴的事了。虽然与她并无多大的关系。 “玉昭然好歹是阴阳谷的少谷主,医术若是说不过去,孟辰煜也不会千方百计的将他骗到和京城来了。”孟摇光心里想的却是既然玉瑶雪的身子在缓慢恢复,玉昭然想来也不太忙,等这几日事情过了,就该找他看一看眼睛了,若是再耽搁下去,真瞎了可怎么办? 虽说孟摇光能够坦然面对死亡以及失明甚至是残疾,但这些事能避则避,身子好当然是最好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终章 一 大晟景年五月十三,废太子亡。 宸王因叛国罪入狱,宸王府所有人等无一幸免于难,近日与宸王走的近的官员也都尽数入狱,其中以宸王妃之父工部尚书张建云首当其中。 当天午夜,帝旧疾发作皇宫戒严,太子孟辰煜连夜进宫侍疾,太医院严阵以待,水禄宫灯火通明侍从们来去匆匆。 孟辰煜坐在外室神情晦暗,太医们则围绕着桌子小声且紧张的讨论着皇帝的病情,一个个脸上都是虚汗,诚惶诚恐的。 “陆太医应该没问题,千参都用上了肯定能醒过来。” “但愿如此啊。” “是啊是啊。” 孟辰煜以手抵额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今个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孟辰璟的死,然后皇帝病危,每一件事虽说都是他所希望且预料到的,但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他心底的快感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所取代。 兄弟争斗,其父不祥,这样的关系似乎是身为皇室注定的。孟辰煜以为有一天他站在至高无上的位置上俯视着那些手段卑劣处心积虑的人的时候会很舒爽很痛快,但如今他却发现他错了。 这种生来本就是错误的发展方式争斗到了最后即便是自己胜了,又有什么可值得庆幸的呢。 天家无亲情,没有亲情,那还是家么。 如今这个名义上的家已经支离破碎了,仅剩余的一个在牢里,另一个,是了是了,他还有一个弟弟,还有一个十一弟。 “太子殿下,皇上醒了。” 被称为陆太医的人从里间走出来,脸上一片苍白,但神情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走到孟辰煜面前拱了拱手恭敬地道。 “辛苦了。”孟辰煜拿下手臂抬起头,略显疲惫的眉目间多少有些宽慰。至于这宽慰是因为皇帝清醒还是因为他想起来自己不是孤家寡人还有一个弟弟那就不得而知了。 陆太医连道不敢,然后退了几步给孟辰煜让出路来。 孟辰煜也不矫情,起身就朝里间走了过去。 孟辰煜看着躺在床上与白日里判若两人的孟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见孟琰费劲的挥挥手让众人下去,然后手无力的倒在床上。 孟辰煜看着却并不上前,在孟琰床前两步外站定,一双眼睛神色莫测的看着孟琰。 “辛苦了。”孟辰煜拿下手臂抬起头,略显疲惫的眉目间多少有些宽慰。至于这宽慰是因为皇帝清醒还是因为他想起来自己不是孤家寡人还有一个弟弟那就不得而知了。 陆太医连道不敢,然后退了几步给孟辰煜让出路来。 孟辰煜也不矫情,起身就朝里间走了过去。 孟辰煜看着躺在床上与白日里判若两人的孟琰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见孟琰费劲的挥挥手让众人下去,然后手无力的倒在床上。孟辰煜 孟辰煜看着却并不上前,在孟琰床前两步外站定,一双眼睛神色莫测的看着孟琰。 “煜儿、” “煜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终章 二 “是。” 孟琰听到孟辰煜应声,脸色不知为何忽然好了不少,似乎是解决了心中的大事一般,说话也爽利了起来。 “老四。。。你放了他也好,杀了他也罢,随便吧。”孟琰这话说出来显然是已经放弃了孟辰桓,而事实是,他的确不关心孟辰桓的生死。如今他的嫡长子去了,他甚至有一种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义的感觉,不过说实在的,他的大限如今也是要到了,这一点他更是明白的清清楚楚,所以才会将孟辰璟的后事托给孟辰煜。 虽然孟辰煜和孟辰璟从小一起长大,表面上看孟辰煜的确不会苛待孟辰璟,葬礼一定也是规格不错的,但孟琰还是没忍住要嘱咐一番,这与对孟辰桓的态度截然不同。 孟辰煜听了竟然奇异的勾起了唇角,冷笑道:“父皇还真是偏心啊。” 孟辰煜并不是嫉妒孟琰对孟辰璟的好,人心本来就是偏的,但此时他只是想找一个发泄的途径,因为他发现,有些事埋在他心里,再不说就会埋一辈子,成为他这辈子的遗憾。 孟琰听孟辰煜这么说眼神瞬间凌厉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他道:“你什么意思?!” 孟辰煜却丝毫不被他影响,进宫之前宫里宫外所有的事情他都安排好了,这大晟再无一人能够威胁到他,即便是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他的父皇。 并不是胜券在握的得意洋洋,孟辰煜只是想发泄,带着一种苦闷痛彻心扉的感情说出一些撕心裂肺的话。 “四皇兄活生生的命比不上大皇兄的一个葬礼,父皇这么宠爱大皇兄,可有想过大皇兄有朝一日竟然向你举刀相向。”孟辰煜在撕孟琰的伤口,他觉得让一个人死不瞑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但这个人杀了他的母亲,害死了他的两位舅舅,甚至连还小的表兄弟都不放过!他觉得现在他做的事及不上孟琰的万分之一毒辣。他看着孟琰变的狰狞的脸色,心底竟然奇异的涌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你怎么知道的?!施香是你的人?!”孟琰本就不太信孟辰璟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必然是有人诱导,但还未来得及细查孟辰璟就已经死了,他也因为孟辰桓下的毒而卧床不起,本以为选了一个合适的太子,如今看来却是养虎为患了。 且这个太子还是他心甘情愿封的。 孟辰煜并不理会孟琰的怒吼质问,不否认也不承认,只是看着他继续不紧不慢地道:“父皇,您让人毒死我母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一刻?” 此刻孟琰就像个垂暮的老人一般挣扎在病床上,而孟辰煜便是这场权力争夺的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孟琰。 孟琰在孟辰煜提到念妃的时候神情猛地一顿,不知为何在孟辰煜逼视中竟然有些心虚,但还是据理力争:“不是朕!是皇后干的!朕那么爱她!” 孟辰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竟然放声笑了起来,但脸上的表情却怪异的有些狰狞。(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终章 三 “爱她?爱她所以放任皇后三番四次的害她,爱她所以在她死后息事宁人甚至将她的儿子送去仇人那里抚养,爱她设计杀了她的两位兄长,您的爱,母妃还真是承受不起!” 孟辰煜说起来越来越激动,睚眦欲裂的表情十分可怖,带着仇恨的眼睛看着孟琰,一眨都不眨。他想从孟琰脸上看到愧疚,但是他发现他错了,孟琰这样的人,怎么会愧疚呢。 孟琰听罢脸色猛地一变,随机想到了什么似的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若非是身子弱站不起来,只怕现在都要揪着孟辰煜的衣领质问他了:“你早就知道了?!卫崇也知道?!你们都在骗朕!都在骗朕!” 孟琰现在后悔万分,细想起来孟辰璟和孟辰桓都出了事最后得利的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孟辰煜,若非两人都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他又如何会对一个本来就忌惮万分的人生出希望,且还一步一步的将他推向储君的位置! 孟琰阴毒的看向孟辰煜,之前孟辰煜可是表现的老老实实并无不妥,但是在孟摇光进京之后一切都不同了,孟辰璟的人一个个落马,孟辰桓势力大增使得孟辰璟危机四伏,这才铤而走险,而早在此孟辰桓便对自己产生了不满,但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给自己下毒,这一切,若说与孟摇光没有半分关系,孟琰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 “你竟然敢勾结安王府谋夺朕的皇位!你该死!你该死!咳咳咳咳咳。。。。。。” 孟辰煜看着孟琰如丧家之犬一般苟延残喘,眼底闪过一丝哀伤,但很快就被凌厉所取代,孟琰这样的人,这样的结局已经是最好的了。 孟辰煜缓了缓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也不反驳孟琰的话,“父皇,您安心的去吧,四皇兄那里儿臣自有分寸,这天下乃至安王府,都不是您能操心的了。” 孟辰煜的话无疑就是雪上加霜,孟琰的情绪更加的激动,挣扎着从床上下来,却没站稳一下扑倒在孟辰煜的脚下,抬头看向孟辰煜怨毒的道:“朕要杀了你!杀了你!宁靖!宁靖!咳咳咳咳。。。。。。” 孟辰煜气定神闲的站着,略带怜悯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孟琰,缓缓的道:“父皇难道还指望宁靖听了您是如何以万人之命设计陷害卫家兄弟、如何用自己的亲生儿子的命除去异党之后,还能对您忠心耿耿誓死跟随么。” 孟琰听罢眼神猛地一缩,随后略略带不安的道:“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那些人都死了!都死了!这些不过是你们的猜测?!不是朕做的!不关朕的事!” 孟辰煜想起孟摇光口述的那些详细过程恨不得将孟琰千刀万剐,但是他不能,但是他却能让孟琰此刻生不如死。 “哦?父皇难道忘了,少将军之前进宫,和父皇您说了些什么么?”孟辰煜翘起冰冷的嘴角,缓缓的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孟琰听到这句话瞳孔猛地睁大,他想起来了,那天孟摇光来找他,他究竟都说了些什么!从先皇在位到打压安王府,设计害死卫家兄弟,纵容念妃之死,等等等等,他竟然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孟摇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终章 四 孟琰有些恐惧的抖了抖身子,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不是孟辰煜说起,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得承认,他害怕了。 “孟摇光。。。对朕做、做了什么?”询问的言语中竟然带着一丝颤抖。 那些秘密他不可能对任何人说,更何况是孟摇光!但是事实他却毫无隐瞒的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孟摇光,为什么从来不主动进宫的孟摇光那日却突然进了宫,这一切的原因明眼人都知道出在谁身上,可孟摇光是用了什么方式让他竟然将埋藏的如此之深的秘密在不知不觉中说出来的? “妖女!妖女!来人啊。。。来人!” 孟辰煜看着孟琰慌乱的在地上挣扎,淡淡的道:“你害怕卫家威胁到你的皇权,初有动作外公便舍弃了多年的军功挂着卫国公的虚衔为的就是安你的心,两位舅舅在军中也从未掌军,但即便这样你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们,赤霞战役整整一万人,为了毫无破绽的除掉两位舅舅你让整整一万人都死在了赤霞谷,你觉得这样惊天的大秘密能瞒得住么。” 孟辰煜早在孟摇光一五一十的告诉他的时候愤怒过了,只是如今看着孟琰面上虽说平静,但心里还是免不了激动,这从他紧握着的双手就能看出来。 孟琰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孟辰煜道:“你懂什么!卫家位高权重当时整个朝堂几乎都是卫家党羽,卫国公是歇了兵权,卫家的两个也的确没有掌军,可朝堂的人都惦记着让卫家再展雄风缔造神话!朕好不容易才拿下卫国公手里的兵权,怎么可能再将兵权让给卫家那两个小子?!他们不死朝堂就不会安宁,他们必须死!” 孟辰煜面无表情的看着孟琰,这话从孟摇光嘴里说出来与孟琰嘴里说出来感觉实在是差太多了! “卫家为大晟出生入死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甚至不惜赔上上万人也要让卫家消亡,你的一个帝王权术就要了整整一万人的性命!在你的眼里他们算什么?身为帝王不护佑他的百姓还当什么皇帝!若是坐在皇位上的是安王叔,他是决计不会如此做的。” 最后一句话是孟辰煜故意说得,他就是知道孟琰最怕别人拿他与安王相比,因为在所有人眼中,他都不如安王。 “你闭嘴!安王算什么!还不是只能蜗居在鹤北!朕可是天子!是这天下的主子!安王见了朕也得下跪!”孟琰疯狂的大喊,多少年了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安王,他在这种情境下听到疯狂到此也是应该的。 孟辰煜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孟琰道:“父皇还不知道吧,先皇在和京城可是给安王叔留了不少势力呢,这么些年您的一举一动安王叔都了若指掌,他若是想要你的命,只要挥挥手都有无数人为他动手,徵羽楼知道么?徵羽楼送出来的姑娘或是入了宫或是进了官家后院,还有和京城内的贩夫走卒,皇宫中的内侍守卫,他们形成了一个庞大的信息网,只要安王叔想知道的,就没有不能知道的,您看,您藏了多少年的秘密,不就被少将军知道了么。” 孟琰简直气疯了!只是奈何身子虚弱的很,根本就站不起来。他狰狞的看着孟辰煜道: “你真当朕死了你就能安稳的坐在皇位上了?哈哈哈哈,朝堂内能翻得起浪的大臣不少,你无权无势,只是挂着太子名义的空壳子,你即便坐上那个位置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终章 五 “你真当孟摇光是一心帮助你的么?唾手可得的皇位她凭什么让给你?如你所说和京城安王府势力只手遮天,你焉能安枕?这就等于孟摇光拿着一把刀悬在你的脖子上,她什么时候想要你死,你什么时候就得死!” “安王是什么人?当初这皇位先皇可是一心想要传给他的,如今他手握重兵,又控制了和京城,他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没有人会在无上的权力面前毫不动摇。”孟琰带着怨毒又诡异的目光看着孟辰煜缓缓的道:“你也不例外。” 孟辰煜看着孟琰临死也不忘挑拨离间心底那一丝的难受也消失殆尽了,他看着孟琰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 “这就不劳父皇操心了。安王府若是想要这皇位儿臣送给他又如何,这肮脏的皇室一代又一代的悲剧说实话儿臣还真不想染指,怕只怕人家安王府还看不上您视若珍宝的皇位,倒是浪费了您一番唇舌。” 孟琰见孟辰煜不为所动,笑的更加的狰狞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是谁都一样。” 孟辰煜并不言语,只是看着孟琰,他在想孟琰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咽气,他现在都要忍不住上去踹他几脚了。 并不是因为孟琰说中了什么,而是孟辰煜不想他再用自以为是的猜测来揣测安王府与他自己,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孟琰将他与他们归结在一起,让孟辰煜十分的不爽快。 看着孟琰死不悔改的模样孟辰煜也算是彻底死心了,算了算了,他做的那些事因有此结局,已经不错了。 “儿臣去看一看太医有什么进展。” “安王势大,不得不除!” “父皇,我和你不一样。” 孟辰煜走出去还能听到孟琰撕心裂肺的叫声。 “太子殿下。”周相带着几位朝廷肱骨恭敬地朝孟辰煜行礼。 刚才里面的对话他们听的一清二楚,他们也实在是没想到孟琰竟然做的如此之绝,卫家一家可谓大晟最大功勋世家,而对他们下手的竟然是他们效忠的皇帝陛下,这可是寒了所有老臣的心啊。 在场的还有几位武将是卫家的门生,年轻的时候都被卫国公提携过,如今听到自家恩师竟然是被当朝皇帝所计算,心底自然十分的不舒服,要不是有周相在,他们早就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将孟琰给乱刀砍死了。 孟辰煜点了点头,听着里面的声音骤然而止,脸色变了一变随机又恢复平静,吩咐道:“进去看一看。” 陈可点头行礼,转身便走了进去。不一会便出来了,朝孟辰煜缓缓跪下。 “回太子殿下,陛下驾崩了!” 嫡长子的背叛,四子夺位弑父,而六子却偏生与孟琰又有不共戴天之仇。孟琰出手以皇子之命来达到目的,只怕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的结局会是这样,是非因果,报应不爽。 大晟景年五月十四,帝崩。 大晟景年六月初六,新皇登基,改年号为安,史称煜帝。 同日新皇第一道圣旨下达,承认南安军为安王府私军,朝廷每年依旧会拨军饷给南安军,但南安军须得为大晟镇守鹤北,且日后朝廷都会派一位皇子去鹤北常驻,也算是对鹤北的约束吧。 众大臣都不明白,为什么不是安王府的世子什么的来和京城,而是把皇子送去给安王府,他们有的以为这是孟辰煜在和安王府示好,想的深的认为孟辰煜这一招非常高明,放了一个皇子去鹤北,传消息什么的很方便,但其实不然。 孟辰煜这样做只是为了完成对孟摇光的承诺,皇家子弟这一代只剩下两个,一个是孟辰煜,现如今的皇帝,另一个就是还小的十一皇子,孟摇光偶尔提过一次,孟辰煜便记在了心里,这样对孟辰珧也是最好的,皇宫大内不乏爱嚼舌根的小人,坏境也不如安王府和谐,孟辰煜可是很重视这个唯一的弟弟的,将他送去安王府,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安王人品他还是信得过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是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待他百年之后,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同月,册封前太子妃商雪为皇后,当晚皇后诞下皇子,龙颜大悦,当即册封为太子。小太子交由皇后亲自照顾。 商雪虽然顶着玉瑶雪的名头,但名字依旧用的是自己的本名,而册封诏书上写的也是‘赤阳侯府义女商雪’的字样,可见孟辰煜对商雪的感情丝毫不做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