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打抱不平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小主，您入宫三年了，又要一批秀女进宫了，你再不争宠，怕是无出头之日了。”玉珠满脸愁容。 “咱们这样难道不好么？炖鸡烧鱼，鸡蛋蔬菜，想吃什么吃什么，还没人打扰。” “小主你不能自暴自弃啊，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老爷想…”玉珠又是一番鼓励，“我给你打扮漂亮些，定让皇上记住你。” “哦。” 用过早膳，玉珠翻箱倒柜地给找衣服，想让柳晚晚打扮漂亮点，好让皇上注意到。 柳晚晚只要吃得饱睡得香，冻不着饿不着就行，穿什么她都无所谓。 玉珠看她还往嘴里塞着话梅干，有些恨铁不成钢：“小主，这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吃？你赶快想想怎么讨皇上开心啊！你看看人家吕常在，在船上唱了个曲儿，皇上喜欢，这个月都侍寝三次了。” “你知道的，我五音不全，我怕吓到人。” “那你学学人家白嫔，在后花园一舞，直接升了位份，变白妃了。” “人家可是童子功，从小就学舞，而且胳膊断了，也还要跳舞哄皇上开心，我可做不到，宠妃哪有那么好当？” 柳晚晚半躺在塌上，不住地往嘴里塞着果各色小果干、小鱼干，玉珠都要气晕了。 自家小姐在家时就又懒又馋，好吃懒做，脑子也不大灵光，能拿的出手的，就那张漂亮脸蛋了。 她摇摇头，继续耐着性子翻找。 “这件好！”让柳晚晚一一试了许多，玉珠终于敲定了一身淡绿色的衣裙， 不是很鲜艳跳脱的颜色，倒显得人温柔端庄。 只要不说话，看起来是个懂事的。 等柳晚晚换好衣裙，玉珠又拿出柳晚晚亲妈的遗物——一套精致头面和手镯。 这些小姐在家时偷偷戴过，被老爷狠狠打了一顿，之后就不敢碰了。 入宫时老父亲倒是舍得拿出来了，只可惜在柜子里吃了三年灰。 经玉珠精心打扮后的柳晚晚，举止‘端庄’地出殿了。 她藏在树丛后边鬼鬼祟祟，看着满院子秀女念念有词。 今日是秀女进宫的日子，柳晚晚来到选秀现场堵皇上，却看美女看花了眼。 玉珠跟在柳晚晚后边：“小主，这不合规矩，万一让人发现了…” “没事的。” “不能这么偷看……” “嘘！公公来了。” 这些秀女经过一天车马劳碌，又从大半夜一直等到中午，水也没喝，饭也没吃，不由地小声哭起来。 秀女们哭声一片，这可吓坏了内务府的太监，要是惊动皇上，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太监们赶紧上前恐吓：“皇上马上就要到了，你们在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有胆小的秀女立即噤若寒蝉，不敢再哭出声，只是不住地掉眼泪。 有些则吓得花容失色，几欲晕倒，骚乱不断。 管事太监有些不耐烦，厉声说道：“你们还哭，难道就不怕我手里的鞭子吗？” 就在管事太监要甩鞭子时，被树丛后冒出来的柳晚晚一把抓住： “秀女远离家乡，辞别父母亲人，一旦被选中就幽闭宫中，不知与亲人何时能再相见，人之常情，她们何错之有？” 她容貌绝美，声音清脆，婉转动人，说得却是掉脑袋的话。 玉珠后悔让自家小主出门了，毕竟不出门最起码无性命之忧。 “当今南方大乱，皇帝不顾祖宗基业，难道要为女色而弃江山不顾！？ 眼神犀利，语气铿锵有力，在柳晚晚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管事太监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所有人全都跪地参拜，吓得魂都跑了。 柳晚晚方才声音很大，皇帝已经听得很清楚，正想看看刚才之言是哪个秀女如此狗胆包天。 却见所有人拜在地上，唯一女子昂首挺胸的站着，直视自己。 皇帝端木青川坐着轿子，抬起那双神色的眸子望着柳晚晚，看样子对她全然没有印象。 他没有叫“平声”，跪拜的众人也不敢起来。 他对站着的柳晚晚说：“你刚才说的话，孤已经听到了。你可还有话说？” 柳晚晚毫无惧色，朗声说道：“眼下天下动荡不安，身为国君理当挑选贤才将士誓保江山，让百姓早日脱离战乱。 没想到眼前十几岁的少女竟然公然和自己谈起天下局势。 柳晚晚继续说道：“而皇上留情女色，强令女子入宫，终生幽闭于此，不见天日，与家人相见皆成奢望。只为放纵贪欢，弃祖宗社稷不顾，弃子民不顾，实非名君所为！” 柳晚晚一副大义凛然：“臣妾话已说完，要是怕死，也就不会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地上的秀女们浑身发抖，皇帝一句话不知道多少人头落地。 玉珠安静跪着，哆哆嗦嗦，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端木青川冷冷地望着柳晚晚。 皇后仔细端详着柳晚晚，没想到大夏朝也有这样胆色过人的女子。 她是北漠送来大夏朝和亲的蒙古公主，嫁入东京以来，思念故土，却再没回去过。 柳晚晚所言直戳她心。 “臣妾知道皇上贵为天子，没有臣妾说话的份儿，但色上头上一把刀，臣妾身为大夏朝子民，不得不为您的安危担忧。”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柳晚晚是嫌命太长了吗？ 众人全都低垂眼眸，不敢抬头。 唯有江公公悄悄看了皇上一眼。 皇后一言不发，看着眼前的柳晚晚倒是意味深长。 端木青川的脸阴沉地看不出任何表情。 “让开！” 他见过的都是对他卑躬屈膝低眉顺眼的女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狗胆包天的嫔妃。 这么当场给他难堪，端木青川看了江公公一眼。 江公公立即命令两个身强力壮的嬷嬷上前，“把她关起来！” 其实他早就有心取消这届选秀，但祖宗规矩并不好改。 经她这么一闹，选秀的心情也没了，正好顺水推舟。 “既然无心入宫，孤也不强人所难，赐轿，全部遣返。” 端木青川大手一挥，让人抬轿离开。 第2章 辣子鱼火锅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不出半日。 柳晚晚怒斥皇上选秀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皇宫。 柳晚晚是彩南七品县令之女，三年前被迫选秀来了皇宫。 从她入宫到现在，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整天窝在角落里的桃川殿里混吃等死。 就这么个可有可无的人，在大家都以为她会一直这样小透明下去时，她忽然作了个大死。 不仅当众呵斥内务府管事的公公，还言辞怒斥皇上不顾江山社稷，沉迷女色。 纵观后宫争宠的手段层出不穷，但还没见过哪个嫔妃这么狗胆包天的。 不会争宠就别争，这柳晚晚简直就是在找死啊！ 不管是认识她的，还是不认识她的，都觉得她死一万次都不够皇上解恨的。 无梁殿是皇宫最偏僻的宫殿。 真的是破败清冷没有人气。 在被无数人议论的柳晚晚，此时正懒洋洋地瘫坐在贵妃椅里，一边嗑松子，一边听玉珠抱怨。 “小主，你入宫三年，终于幡然醒悟去皇上跟前露脸，可是争宠的方式千万种，您为何偏偏作个大死，跟皇上做对？我们现在被关进在无梁殿，皇上怕是恨极了你。” 柳晚晚吐出嘴里的松子皮：“我没打算争宠。” 玉珠不信：“你要是不想争宠，跑皇上跟前做什么？无意争宠，也没必要作死啊？” “我已经说过了，皇上不务正业，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我去阻止选秀，是为了救他。” 玉珠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脸上明晃晃地是五个字—— 您看我信吗？ 柳晚晚将手里的松子递过去。 “来，吃点松子消消气。” 玉珠冷漠地表示拒绝：“您好歹学一学别的小主，上个月张常在在御花园碰见皇上，这个月伺候两回了。” 柳晚晚：“我学她干什么？大冷的天穿一件薄衫，在花园跳舞，我怕染上风寒，吃药怪苦的。” “那你学学容嫔，做了绣品送给皇后娘娘，也叫皇后娘娘安排侍寝三次了。” “累眼睛，况且我绣的那东西也就我爹不嫌弃。” “那您学学武答应，写的一手簪花小楷，抄写金刚经，颇得宋太后喜爱。” 柳晚晚：“好啦好啦，你每天叨叨地不累吗？我今晚想吃鱼火锅，要川渝麻辣底料那种，能不能钓个三斤以上的大鱼，小鱼不够吃。” “小主，玉珠提醒您一句，您得罪了皇上，现在最该想的是怎么获得陛下的原谅，而不是今天晚上吃什么？” “哦，今天晚上不能吃麻辣鲜鱼火锅吗？吃饱了再想不行吗？饿得胃疼想不出来，头还痛。” 柳晚晚眼巴巴看着玉珠，足足有一分钟。 最后玉珠败下阵来，“好吧，奴婢去想想办法。” 虽然她的主子是个馋嘴猫，可能怎么办呢。 只能宠着呗。 玉珠钓鱼去了。 “能不能再杀只鸡，好好补补。” 身后传来柳晚晚充满期待的哀嚎声。 “今天不杀鸡，钓只三四斤的大鱼还不够吗？” “哦。” 柳晚晚还将贵妃椅搬到院子里的亭子下，半躺在上边边翻画本子，边嗑松子。 所有人都觉得她狗胆包天，好端端跑去选秀殿发疯。但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秀女里，有刺客。 她是末世饿死穿越过来的人，好不容易过了这三年的快乐肥宅日子。 如果皇上遭遇不测，按照大夏朝的制度，没有子嗣的嫔妃是要殉葬的。 柳晚晚入宫三年，现在才十六岁，花一般的年纪，她才不要被殉葬。 于是她冒死直言，让这群秀女一个都别进宫，杜绝一切安全隐患，让狗皇帝好好活着。 这样，自己才能快乐地混吃等死。 果然她不负她所期望的那样，皇上端木青川让将所有秀女全部遣回。 …… 可是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今天秀女刚撤离至宫外时，不知怎的，一匹马忽然发了疯似的，冲着端木青川的轿子冲过来！ 轿子里几个秀女掀帘而出，冲着端木青川围攻过来。 魏东风以身为盾，挡在端木青川跟前，但在端木青川几乎落地的瞬间，有支箭紧擦着他左臂过去。 他瞬间瞳孔锁紧，心脏骤然停止。 “护驾！” 身边的侍卫拔刀与刺客厮杀。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 侍卫们凭借人数优势，占据上风。 宫里宫外乱作一团。死的死，伤的伤。 幸存的女刺客全都服毒自尽。 端木青川的目光凛若冰霜。 他的视线扫在地上那只箭矢，要不是他躲得快，后果不堪设想。 联想到刚才命悬一线的惊险，以及林晚晚那句‘色字头上一把刀’。 端木青川心里浮现出一个猜测—— 难道，林常在早就知道他会遇刺？ 若她是知情人，那她跟这些刺客又有什么关系？ 可要是一伙的话，林常在为何还当面提醒？ 无数疑惑涌上心头，让端木青川愣了许久，直到大王爷直亲王和二王爷廉亲王带着侍卫们赶来，端木青川这才回过神来。 “皇上，可有受伤？” 端木青川从两位兄长的脸上逐一掠过，他们看起来是真的担心。 然而。 说不定刺客就是他们派来的。 端木青川是三年前刚刚登基亲政的。 但他不是长子，也不是嫡出。 唯一能仰仗的，也即是宋太后的支持。 可在其他皇子看来，就算端木青川再怎么跟宋太后亲近。 那也不是宋太后亲生的，凭什么他能登基为帝？ 他们心里都很不甘。 但是三年了，私底下拆台的小手段不断。 端木青川顾着手足亲情，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没想到，这些昔日的同胞兄弟，竟然痛下杀手！ 端木青川心里情绪涌动，面上如常：“孤没事，不必担心。” “没事就好，这里交给我们吧。” 端木青川离开，但是却把侍卫们留了下来。 今天取消选秀，但是却在宫外公然行刺。 惊魂未定，回到朝阳宫，端木青川把心腹叫入书房。 今天没有留下任何活口，最后只能派人暗中调查刺客来历。 忙完，忽然想起今天怒斥自己的柳晚晚。 “柳常在在哪里？” “柳常在被关在无梁殿。” 第3章 脸盆煮野鱼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端木青川抬脚往无梁殿走去，当他们走到无梁殿时，见到大门紧闭，窗内有昏黄的灯光闪烁。 “皇上驾到！” 屋里楼内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紧接着门打开，“拜见陛下。” 端木青川看着眼前的人，隐约还看到辣的通红的樱桃嘴唇。 “你们在干什么？” “在用晚膳。” “柳常在居然还有心思吃饭？” “臣妾到点不吃饭胃疼。” 端木青川：…… 柳晚晚急着将他打发走，好吃火锅：“陛下忽然到访，是有什么吩咐吗？” “你打算一直让孤站着说话？”端木青川本就清冷的眼眸，顿时更加冷寂。 “臣妾被陛下龙威震撼，一时忘了礼数，陛下请进。” 柳晚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夫信手拈来，一边闪开身子，一边给皇上让路。 端木青川抬脚进去，就看到大殿中间吊着一个热气腾腾的麻辣火锅。 他来得太突然了，她们实在是没找到藏匿火锅的地方，只得让它在那肆意沸腾着。 浓郁的麻辣味弥散了整个大殿，锅里还浮着一层厚厚的朝天椒。 柳晚晚盛情邀约：“陛下您还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点？” 虽然不想分给他鱼吃，但谁叫他是皇帝呢。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端木青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但身体还是不自觉地坐在锅子跟前。 柳晚晚也一屁股在他对面落座。 “柳常在哪来的锅？” 端木青川看着这锅有些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是个刚跟内务府那讨来的洗脸盆，但臣妾看着刚好可以用来煮火锅。” 端木青川:…… 江公公：…… 魏东风：…… 随行宫女和太监：…… “你用脸盆煮火锅？” 端木青川不知道说什么好。 让人把她关起来自省，以示天威，可是没想到她倒是会就地取材，还吃上了火锅。 柳晚晚：“这盆臣妾从没用来洗过脸，陛下可以放心吃。” 端木青川：…… “这是用没用过的问题吗？” “兴许锅太贵了，内务府的公公们也难采购吧，订制也需要时日，这盆挺好的，大小合适，还能装。” 她没有抱怨，反而还挺喜欢这个盆的样子。 他不知道该生她的气，还是内务府的气。 他当然知道，在后宫没有宠爱，度日如年。 看她简单的食材，粗糙的餐具，简陋的环境，却吃得津津有味。 皇帝菜品奢侈，餐具更讲究。以金银器为主，偶有瓷器也要官窑极品。 江公公开口：“小主有所不知，宫中御用餐具锅碗多是银器，只筷子叉子是金器，大量使用银器，防止歹人在御膳中下毒。” 柳晚晚：“原来陛下是怕有毒？没事，你看我吃了都没事。” 端木青川往沸腾的锅里一看，里边有莲藕、鱼肉、小青菜。 “你从哪里弄的鱼和菜？” “能不说吗？” “还有什么是你不敢说的？” 柳晚晚：…… “你说，孤恕你无罪。” “鱼是从池塘里钓的，莲藕是池塘里挖的，小青菜是我们自己种的。” “你们竟然敢钓鱼吃？还挖藕？还在宫里种菜？” 柳晚晚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陛下放心，臣妾吃的不是观赏的金鱼，是臣妾在桃川殿养的草鱼，平时太无聊了，就让玉珠在池塘里养了些草鱼、鲫鱼。” 端木青川：“还在池塘养鱼？” “在池塘撒了些鱼苗，鸡、鸭、鹅的粪便刚好撒地里可以做肥料，菜也长得不错。” “还养鸡鸭鹅？你身为一宫嫔妃，孤难道还能饿到你？” “跟陛下无关，是臣妾不争气，入宫三年未见驾，怕给陛下添麻烦，所以…内务府那些人您今天也看到了，与其去他们那讨东西，倒不如自给自足吃着方便些。” 端木青川：…… 他不说话了，屋内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 只有火锅还在不断地翻滚，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良久，端木青川才开口。 “孤问你，是有人克扣你的膳食吗。” “实不相瞒，宫中早餐一般在七八点，午餐则是在下午两点，没有晚餐，只是在傍晚时分吃些糕点。臣妾吃不饱。” 端木青川：…… “臣妾小时候经历过瘟疫灾荒，体验过饿肚子的生活，生平最怕吃不饱饭，民不聊生。” 端木青川忽然间想起之前寒冬大雪打天下时，兵败连夜逃到一个农妇家里。 那时正闹瘟疫和饥荒，她把家里的白菜、菠菜叶儿、豆腐、土豆、剩锅巴碎米粒儿全都一股脑炖了，他狼吞虎咽，觉得吃什么都没那么香过。 后来，他做了皇帝，尽是山珍海味，但从来都没有什么胃口。 他盯着柳晚晚看了半晌，柳晚晚大大方方地给他递过来碗筷，往他碗里加了芝麻酱，还给了夹了一筷子鱼肉。 “陛下快吃，吃饱了再砍头不迟，不差这一会的。”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口里。 忙了一天，眼下这鱼肉入口，鲜香浓郁，滑嫩爽辣。 “是不是很好吃？快吃，鲜鱼才好吃，煮久了就不好吃了。” 端木青川被这热气腾腾的火锅热气搞的心头一暖。 向他邀宠的女子很多，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像她这般生猛直爽，骂得酣畅淋漓。眼下又是这般烟火寻常。 忽然间想到幼时母后对自己毫不留情的训斥和响在耳边的叮咛。 后宫有不少女人，有些是选秀来的，有些是长辈赐婚，还有些是心腹送的。 端木青川给这些女人位份，但却很好去见她们。 以至于他到今天才想起后宫还有她这一号人物。 说到底，都是他做的孽。 他已经很久没吃这么多东西了，一直都觉得食不知味，味同嚼蜡。 但在柳晚晚的带动下，不知不觉间，他吃了不少鱼肉，还吃了很多青菜和藕片。 此刻只觉得麻辣鲜香，畅快淋漓。 端木青川向来挑剔的很，竟然不嫌弃柳常在给他夹菜，还吃这池塘里养的野鱼。 “你怎么知道孤今日会遇刺？”他忽然发问。 第4章 你先放开孤！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陛下遇刺了？臣妾不知啊。”她忽然看到他左肩上的伤口。 “那你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为孤安危着想？” “不是臣妾说的啊，是老祖宗说的。” 她大大方方的，端木青川一直盯着她看。 “你真不知？” 她噗通一声跪地，抱着他的大腿，开始痛哭流涕：“陛下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还是个孩子啊，我今年才十六岁。我口无遮拦，少年意气，求您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端木青川：“……” 他冷冷地说道：“你先放开孤！” 柳晚晚呜呜哭泣：“陛下先答应放过臣妾，臣妾也只是一时想家，看见秀女哭有感而发罢了，求您看在我今天意外帮您躲过一劫的份上，您就放了臣妾吧。” “你怎么知道秀女里有刺客？” “臣妾不知道啊，臣妾都说了只是因为一时想家，这才斗胆直言。” “你三年未出桃川殿，为何今日出现在选秀殿外？ “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臣妾不是怕被新人拍死在沙滩上么？” 端木青川打量她：“孤竟然不知，后宫还有你这样的文臣之后？” 面对皇上的试探，柳晚晚确是咧嘴一笑。 “实不想瞒，臣妾当时是不想入宫的，奈何被选进宫中，这可能就是逃不掉的姻缘。” 他盯着柳晚晚看了半晌。 柳晚晚就这么大大方方地给他看，完全没有闪躲之意。 她知道。 她这样的小透明，无非就是再向端木青川展现自己的诚意。 她要让他知道。 她以前也是不想进宫的。 但是现在，她已经是后宫的一员了。 面对这个抱自己大腿的女人，居然只是个博取自己关注的彩南县令之女？ 彩南之女都这么豪放不羁的吗？ 良久，才听到他开口：“你放开孤。” 柳晚晚：“那陛下答应不砍我的头。 “好。” “你发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柳晚晚破涕为笑，一跃而起：“好，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狗。” 她环抱着端木青川的脖子，在脸蛋上亲了两下，“端木青川，你有望成为名垂千古的一代明君，我太爱你了！” 端木青川被愣地呆在原地。 魏东风：…… 江公公：…… 他皱眉说道：“放肆，孤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乱叫的？” “陛下不喜欢，臣妾以后不叫就是了。”她端起碗筷接着吃着。 “也不是不能叫，有人的时候不能那么叫孤。” “是，臣妾记下了。” “你巧言冷色的本事倒是不小，后宫中有很多女人，像你这样的，孤倒是没见过。” “陛下是圣君我才敢直抒胸臆，要是昏君，臣妾早被砍头了。” 当小老婆可真难啊。 “你搬回桃川殿吧。” 搁下这句话，端木青川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走远后，柳晚晚赶紧夹起几片鱼肉，沾上酱料塞进嘴里。 “好鲜，好滑，好好吃！”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端木青川差点倒在殿门口，靠在门框上，满天大汗。 侍卫就要将柳晚晚拿下。 她检查他左肩的伤口：“陛下中了箭伤，箭上有毒。” 她从身上取出一颗丹药，江公公狐疑，想要阻拦。 “陛下不吃，恐有性命之忧。” 满头大汗的端木青川接过，一口吃下。 江公公一脸担忧：“陛下。” 她又取出一颗，洒在他左肩伤口处，伤口飒飒作响。 “你还会看病？” “臣妾是彩南人，我们那蛇虫比较多，所以我们那的人，多少都会一点。别看这伤口小，这毒的很。越是小伤口，越不甚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了您的性命。只是不知道是谁这么狠毒，陛下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她急得眼泪汪汪，一看就是真心为他着急，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端木青川心头一动。 柳晚晚是真的担心，她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殉葬啊。 “陛下，这是百珠丹，彩南蛇虫多出没，为了自保都多少会一些。百珠丹也只能一时护住您的心脉，陛下还需快点解毒才可以确保性命无虞。” 端木青川回到朝阳宫，宣御医觐见，几番折腾才安稳下来。 他对江公公吩咐道。 “明给刘常在送些东西，算是补偿。” “诺。” 睡了三个多时辰，端木青川就醒过来，洗漱更衣，用膳，前往议事殿上朝了。 柳晚晚和玉珠把行李搬回桃川殿。 江公公带来了四大箱子东西。 “柳常在接旨，柳氏晚晚克娴内则、秉性柔嘉、持躬淑慎，护驾有功，即日起擢升贵人，册封好号敏，这是皇上给你的赏赐。” “臣妾接旨，谢主隆恩。” 一箱子金银首饰、一箱子珠宝首饰，一箱子金元宝，一箱子云锦，全是流行的新款。 柳晚晚眉眼弯弯，笑得好看，她从袖口拿出一个瓷瓶。 “江公公，这是我新做的百珠丹，烦请你帮我转交给陛下，以防不测。” 她现在的身份是当朝天子的嫔妃，必须要保护好狗皇帝的性命。 只有端木青川好好活着，她才能继续嗑松子，吃鱼锅，看画本子。 江公公双手接过瓷瓶，小心翼翼收纳。 “敏贵人放心，老奴一点把他转交给陛下。” 送走江公公后，柳晚晚立刻就蹦蹦跳跳地飞向后院。 倒是玉珠将那些金银首饰，云锦衣服收拾了半天。 桃川殿的后院本来就是个小花园，现在被她扎了大棚水果园、菜园，还用栅栏围成了鸡鸭鹅三个养殖场。 有一只大公鸡和十一只母鸡。 大公鸡可谓众星捧月般的存在，雄纠纠气昂昂，像个大将军。 旁边的圈里养了六只鸭子，在旁边的圈里养了六只大白鹅。 柳晚晚走上前，把鸭圈和鹅圈栅栏门往外一拉。 鸭子和大白鹅扑扇着翅膀往外冲，柳晚晚利索地闪到一边。 它们争先恐后地，张开翅膀朝池塘飞去。 柳晚晚钻进左边的大棚里，看着里边种着的白萝卜、豆角、黄瓜、圣女果、向日葵。地上还有韭菜、香菜。 她从大棚里探出脑袋，大声喊： “中午我要吃小鸡炖蘑菇、凉拌豆角！” 第5章 是在喊我嘛？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玉珠：“好！” 她把顺手摘的根黄瓜，在井边的桶水里一冲，咔嚓啃了起来。 踱步走到池塘边，撒了几把鱼食，逗池塘里养的那些草鱼。 午膳，柳晚晚如意吃到了鲜香浓郁的小鸡炖蘑菇、裹满了蒜末、清爽可口的凉拌豆角，开心。 这种混吃等死的日子实在太好了。 希望永远这么过下去。 吃饱喝足，她打算去午睡。 玉珠提醒道：“陛下命人送来赏赐，您不去谢恩吗？” “不是已经谢过了吗？” 玉珠：“您借着谢恩的名头，去陛下面前露个脸。虽说您救了陛下，陛下对你并不会差，可您若是多得到一些陛下的宠爱，不是更好吗？” 如今后宫中，嫔妃众多。 明面上没什么，但暗地里都较劲。 然而柳晚晚却直接往塌上一躺，浑身上下都是爱谁谁的劲头儿。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是守拙，我的出身那么低，又突然间升了位份，还获了封号，太出头了让人眼红。” 说完就呼呼大睡。 玉珠：“……” 虽然她早就知道主子的躺平本质，可还是心塞。 这也不知道皇上怎么赐了个“敏”的封号，这封号跟自己小主完全不搭嘎啊。 柳晚晚这一睡一个钟头过去了。 玉珠一边伺候她洗脸，一边说道：“刚才皇后派人送来请柬，说是明天下午在设雅集，想邀请您去。” “雅集，是不是会有很多好吃的？” “应该吧。” “那我要去！” 玉珠看着她兴奋不已的样子，实在是操碎了心。 “这人多口杂，您要少说多听，别落了把柄在她们身上。” 这后宫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成精。 “我是不会和普通的人一般见识的。” 昨天柳晚晚被关进无梁殿，大伙儿都觉得她死定了，没想到她竟然就呆了一晚上，不但回了桃川殿，还得了陛下的赏赐。 如今柳晚晚这般显眼，显然是得到了陛下的关注。 这怎能不让人眼红？ 在这个时候递出请柬，想必是另有所图。 玉珠能想到，柳晚晚自然也想得到。但她作为一个资深躺平人，实在是懒得和她们周旋。 有人请她去吃好吃的，她便去呗。 不吃白不吃。 反正，以她的身手，整个皇宫的女人加起来都不是她对手。 端木青川一直忙到天黑黑才回到朝阳宫。 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吃饭。 后宫有那么多美人，可是吃饭他还是习惯一个人。 待他用完晚膳，江工工双手奉上一个瓷瓶。 “陛下，这是敏贵人让转交给您的百珠丹，说是她刚研制好的，以防不测。” 端木青川手指轻轻摩擦着瓷瓶，脑中浮现出柳晚晚那张灿烂的小脸。 他将瓷瓶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 “敏贵人都做什么了？” “今早搬回了桃川殿，然后再无出来过。晌午的时候，皇后派人给敏贵人送去了请柬，邀请她参加明日的雅集。” 端木青川若有所思，抿着嘴巴。 江公公以为皇上今夜会去桃川殿。 然而，端木青川却什么都没说，去了御书房。 次日午后，柳晚晚带着玉珠前往未央宫。 路上，玉珠犹如送傻闺女去幼儿园一样，不住地嘱咐： “小主等下见到皇后，千万别说不该说的话，皇后可是后宫之主，要是对方说的话不中听，您也就听听，别还嘴，您刚刚崭露头角，一定要与人为善。” 柳晚晚哈欠连天，伸了个懒腰：“知道啦。” 前面就是未央宫。 玉珠特意帮柳晚晚整理了下裙摆和头发，确定她现在看起来没有一丝破绽，“欧啦。” 这词是柳晚晚总是说的，不自觉地玉珠也会了。 未央宫内坐着不少嫔妃。 按照位份依次跪坐在软榻，面前的矮桌上摆着各种好吃的小糕点。 柳晚晚身后跟着玉珠，上前行礼。 皇后正当妙龄，身姿婀娜，热辣直爽，带着草原人的独特劲儿。她愿意为了目标不惜在众人面前自我牺牲，她最看重的是自己的草原、家人和百姓。 在她心中，对皇上的爱不过是小情，而她对草原的爱才是真正刻骨铭心。 也正是因为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儿，让皇上心生钦佩。 况且皇上还与蒙古一起联手，击败了准格尔汗国的侵略。 她对着柳晚晚道： “敏贵人，坐。” 柳晚晚在旁边的空位上跪坐，直直地盯着桌上好看的糕点目不转睛。 这些东西都看着好看精巧，很美味的样子。 默默吞了下口水。 皇后见她盯着，不禁笑道：“这些是为各位姐妹们准备的小吃，大家都尝尝。” 柳晚晚立即拿起来一块小糕，咬了一口，酥脆香甜： 她眉眼弯弯，嘴里塞得满满地：“好吃！” 身后的玉珠叹气。 有什么你觉得不好吃呢？ 其他人也夸赞了半天，都是四个字的成语，柳晚晚也听不懂，然后话题引向了别处。 庄妃作为这里唯一一个可以跟皇后抗衡的女人，说话跋扈了很多，行为举止也更加肆意，整个大夏朝加在一起不及其凤仪万千。 “听闻皇后昨日，陛下没有去看看你吗？ 其他人皆是一怔。 皇后像是没有听到话里的嘲讽，依旧端庄大方：“睡一觉便好了，如今军务繁忙，哪里需要劳烦陛下？” 容嫔平日里跟皇后走得近，立刻接话： “是啊，如今南番不稳，陛下日理万机，每日睡得极少，最近两个月后宫都极少来，别说我们不能帮上什么忙，总不能去添什么乱。” 容嫔绵里藏针，她这话明显是说庄妃不懂事。 庄妃：“既然陛下忙，为何前夜还去了无梁殿？” 说完，撇了柳晚晚一眼。 柳晚晚正在全神贯注地品尝那些好看精巧的小糕点，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庄妃的敌意。 庄妃好气。 这个山炮！ 她提高声量：“柳妹妹，你在听我们说话吗？” 柳晚晚听到有人喊‘柳’，是在叫自己吗？ 她从糕点的美味中抬起头来，懵懂地打量着眼前。 皇后见状，哭笑不得：“柳妹妹看来没听到我们说什么。” 第6章 贵妃又不舒服了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柳晚晚其实也不是没听到，只是听了个大概，她只是不懂庄妃喊她干啥？难道是希望她也参与下她们的话题讨论么？ 既然吃了皇后的精致糕点、各色水果，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柳晚晚冥思苦想。 她们好像是说陛下，忙。 emmmm…… “臣妾附议，正是因为有皇上日理万机，才有这么好的果子糕点吃，皇后娘娘，您这果子也太好吃了吧，我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果子糕点。” 玉珠差点跪了，我的大宝贝啊，有什么您是觉得不好吃的？ 在经过半晌后。 皇后娘娘尴尬地小了笑： “敏贵人想吃，一会走的时候带回去一些。” “谢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又美又大方，臣妾喜欢您。” 庄妃：“……” 一众嫔妃：“……” 庄妃转移话题： “听闻陛下在宫外遭遇刺客。” 大家本来都怀疑此事与柳晚晚脱不开干系，但看她埋头吃糕的样子，瞬间对她从警惕季度变成了鄙夷蔑视。 “陛下平安无事，逢凶化吉，可谓真命天子。你说是吗，敏贵人？” “啊？” 柳晚晚急忙咽下口中的糕点，抬头，茫然四顾。 刚才好像是说陛下遇刺？ “是啊，陛下乃真龙天子，小人作祟必是不能得逞。” 接下来就是众妃子对皇上的各种吹捧和遇难呈祥的唏嘘。 柳晚晚闭麦，美滋滋地继续专心品各色干果。 开心果颗颗饱满，粒大香浓。 南瓜籽拿牙齿轻轻一嗑，就品尝到那香喷喷的美味了，咸蛋适中，越嚼越香，让人停不下来。 此时，外边传来江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大家都没想到皇上会来，一个个难掩喜色。 她们迅速地检查自己的妆容衣服，确定自己是美美的。 端木青川迈步走进未央宫。 他今日身着金灿灿的龙袍，配上清冷俊朗的脸，没有一丝庸俗，尽显高贵的气派，很有一种藐视众生的感觉。 皇后和庄妃带着一众嫔妃上前见礼。 “臣妾拜见陛下。” 后宫养着十多个美人，各种风格都有。 而他就像是唐僧进了盘丝洞。 他越是正襟危坐，越是想让人将他推倒，扯掉他身上的衣服。 端木青川淡淡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庄妃妩媚一笑，轻声细语：“我们刚才在说皇上逢凶化吉的事情，皇上吉人自有天相。” 皇后面上充满关切，“我们为陛下忧心，日日为陛下祈福，希望皇上遇难呈祥。” 一众嫔妃跟着点头附和。 “是啊，陛下一定万加小心，加强防备。” 庄妃咳了两声，好像很不舒服。 她虽生在将门之家，却是半点强壮基因没继承到，三天两头生病，整个人弱柳扶风的样子，很容易激发雄性的保护欲。 端木青川看向她：“怎么？贵妃又不舒服了？” 庄妃身边的云嫔：“贵妃娘娘听闻陛下遇险，一时急火攻心，加上夜里吹了冷风，就又病了。” 庄妃佯装生气呵斥：“多嘴。” 端木青川：“找太医看过了吗？” 庄妃的目光缠绵温柔，声音越发娇软粘人：“休息一下便好了，不必请太医，劳陛下费心了。” “还是要找太医瞧瞧的，江大福，传太医待雅集结束后，前往长春宫给庄妃诊治。” 江公公：“诺。” 庄妃低着头，脸上两团红晕，透出女孩的娇羞，非常让人想入非非。 她轻声谢礼： “谢陛下关心。” 容嫔按下心里的嫉妒，笑着恭维：“陛下对贵妃娘娘真好。” 庄妃：“陛下对每个人都好。” 容嫔故意娇憨的形态：“哪有？陛下对姐姐最好了！” 庄妃没有说话，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皇上。 白妃在心里将庄妃骂了个狗血淋头。 明明出身武将之家，但就知道演柔弱博得陛下的怜惜，要不人家能当贵妃呢！ 还有云嫔就知道拍庄妃的马屁，以为这样就能在后宫高枕无忧？ 白妃眼珠一转，露出妖艳的笑： “陛下，臣妾刚学了胡旋舞，感觉与中原之舞大有不同，不知陛下可有雅兴去臣妾那里欣赏异域风情？” 一众妃嫔心中暗骂白妃狐媚祸主。 庄妃还只是引皇上怜爱，白妃竟然大庭广众之下拉皇上去她那里！也太不懂廉耻了！ 端木青川语气淡淡：“等有机会吧。” 白妃不甘心这么放弃，继续装傻充愣，想怎么样也得把人拉去她那里。 其他人也都纷纷绞尽脑汁，想让皇上去她们那过夜。 端木青川却岿然不动。 他从小在皇宫中，看多了后宫女人惯用的争宠方式。 他目光从一众妃嫔的身上扫过，最后停在柳晚晚身上。 只见她一口糕点，一口果干，一口水果，又拿起旁边的热茶，咕嘟喝了两口，边喝眼睛还打量着桌上的糕点。 她桌前的糕点盘子、水果盘子、干果盘子空了一大半。 想必他来之前，就已经在专心吃了。 端木青川脱口而出： “敏贵人。” 身后的玉珠碰了一下她，她才意识到敏贵人是在喊自己。 她忙抬眸，两只无辜的大眼睛眨着。 嘴里刚刚有塞下去的糕点，鼓鼓的小脸闭着偷偷咀嚼，小嘴巴一动一动。 端木青川想起他小时候养的小白兔。 她的样子，就很像那小白兔。 可爱的紧。 在听到那声敏贵人时，一众嫔妃都齐刷刷地看向柳晚晚。 原本专心吃东西的柳晚晚，瞬间成了全场最靓的崽。 柳晚晚迅速起身，快速吞咽，起身行礼： “陛下有何指示？” 端木青川转动手里的佛珠，语气平静：“明日是老师的寿辰，晚上在举办宴会，你与孤一同前往。” 柳晚晚忽闪着睫毛。 帝师的寿宴啊。 好吃的肯定少不了。 她双眼放光：“好！” 如果之前嫔妃看柳晚晚是吃醋、羡慕、嫉妒的话，那现在肯定是成指数爆炸的嫉妒和恨了。 那目光，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 那些嫔妃如果知道她只是去吃东西，估计更得气成皮球。 嫔妃日思夜想，得见圣颜，结果却被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捷足先登了。 第7章 想好送什么寿礼了吗？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而且皇上还要带她去参加帝师的寿宴！ 她何德何能啊？ 一众妃嫔心里的柠檬树开了花，酸。 端木青川准备离开。 所有女人恭送圣驾。 端木青川经过柳晚晚，淡淡开口：“好吃吗？” 柳晚晚抬眸对上他的眼眸时，她尴尬一笑。 他突然那么问，是嫌自己吃的多吗？ 但老板问，她这员工自然得表态。 柳晚晚恭敬行礼，莞尔一笑：“皇后娘娘宫里的糕点，自然是美味好吃。” 端木青川颔首：“可吃好了？” “好了。” “那还不走。” “哦。” 柳晚晚就这么跟着端木青川身后。 目送他俩离开的背影，未央宫里的所有女人心里的小船醋海翻腾，气氛变得异常。 “皇上去参加帝师魏先生的寿宴，就算不带我们，也应该带庄妃姐姐前往啊，无论是身份，还是品貌，敏贵人怎及庄妃姐姐万一？” 庄妃垂下眼眸，按耐下心里翻滚的愤恨，咳嗽了两声，紧紧攥紧了袖子里的手绢。 “皇后娘娘，柔薇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宫女搀扶着离开未央宫。 白妃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细腰一扭，忍不住吐槽：“明明心里介意得很，还非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 容嫔：“眼下南番作乱，后宫的姐妹，该和谐才是。” 皇后娘娘：“罢了，散了吧。” 皇后说到做到，还不忘派人前往桃川殿送去各色各样糕点、干果、水果。 收到这些的柳晚晚眼睛放光，简直不要太开心。 柳晚晚和端木青川离开未央宫，慢慢地走着。。 江大福看出皇上要和敏贵人说悄悄话，示意众人退后。 端木青川派人去查了，但是一无所获。 他们既然要做刺杀天子的准备，肯定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想要查到什么简直难于登天，只能随着时间的推移，等人慢慢放松警惕。 端木青川只得暂时搁浅，转而盯着柳晚晚。 他想知道，她是不是有人有意安排在他身边的。 他袖口里紧紧握着那瓷瓶，他让人验过那百珠丹，却是救命神药，关键时刻可以护人心脉。但是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普天之下只有赖神医才能做的出来。 这柳晚晚，她就是普通的官宦人家，怎么能做的出这种神药？ 只有一种可能，柳晚晚不是彩南县令的亲生女儿。 感觉到皇上一直盯着自己，柳晚晚抬眸问： “陛下是有什么要问臣妾的吗？” 端木青川问：“我问你便说实话吗？” 柳晚晚眼神虔诚：“当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 “臣妾是彩南县令的女儿柳晚晚啊。” “你是怎么会做百珠丹的？” “臣妾幼时拜过一个师傅，凭感觉做的。臣妾闻一闻，就知道它缺哪几味药材，跟着感觉走，但是炼制的火候也很重要，臣妾也失败了很多次，最近才小有所成，上次只练了那么两颗，这次也才只得那么一小瓶。” 端木青川注视着她，他怎么那么不信呢？ “你能带孤去找你师傅吗？” 柳晚晚摇摇头：“师傅他老人家行踪飘忽不定，从来都是他找我，臣妾也是小时候与他结缘，教过臣妾炼丹，入宫后臣妾从未返乡，也并未再见过，况且臣妾从未去过绝尘谷，而且师傅说过，不能随便带外人随便进入绝尘谷。” ……… 端木青川听闻，非但没有懊恼，反而心里的石头悄悄落了地。 如果柳晚晚一口答应带他去绝尘谷，他倒要心理打鼓是谁派来的细作。 柳晚晚作冥思苦想状，“陛下如果有需要，也不必非得去绝尘谷，臣妾虽然医术不精，臣妾定当尽我所能助陛下一臂之力。” 端木青川看着信誓旦旦的她，“你还有百珠丹吗？” “没有了，陛下如果要，臣妾回去立马给您做。” “好，孤要二十颗百珠丹。” “陛下那八颗这么快就用完了？” 那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研制出来的，这说要二十颗就要二十颗？ “没有，你想抗旨不成？孤让你做你就做。” “哦。”这一顿寿宴，就要换二十颗百珠丹。 言毕，二人就此一别两宽。 端木青川去了御书房，他是一国之君，有很多公务需要处理。 柳晚晚带着玉珠回到桃川殿。 柳晚晚回去之后就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瘫坐在贵妃椅上，脚丫子将鞋子一甩，上下晃动着。 她抱着装满小块水果的大碗。 一边用水果叉往嘴里送，一边问玉珠。 “你们在翻什么？” 玉珠：“您要参加帝师宴，在找合适小主参加寿宴的衣服。” “我这身不就行么？” “小主，您好不容易在公众场合露脸，而且是跟皇上一起，这可不是随便哪个嫔妃都能拥有，千载难逢，必须打扮好，您这衣服太素了，得给您准备一套像样的衣服。” “随你吧。” 柳晚晚继续举起手里的水果叉子，吃着手里的水果。 玉珠忽然一拍脑袋，“女婢怎么忘了陛下上次赏给小主的云锦了。” “那云锦灿若云霞，是不是太招摇了，我社恐。” 柳晚晚只想做个小透明，不想招摇过市。 “奴婢找身素净颜色的。” “再素净，它也是色泽灿烂，如天上云彩，要不叫云锦呢。” 柳晚晚满脸的抵触。 玉珠突然想起什么是的：“小主，你去参加寿宴，想好送什么礼品了吗？” “还要送礼？” 玉珠急得走来走去，“那当然了，魏先生那可是帝师啊，身份不同一般，你还不赶快想想送点什么？” 见柳晚晚还优哉游哉地吃，一脸的老母亲愁容：“小主，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吃，想想该拿什么礼去贺寿吧。” “你蒸个寿桃大馒头不行吗，上边写魏先生长命百岁！就说是我亲手做的。再做些寿桃小馒头，让他吃一阵子。” “您能想点不是吃的东西吗？” “寿桃馒头不好吗？又省钱又好看心又诚。”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 最后柳晚晚抱着碗打起了呼噜，玉珠无奈地叹了口气。 第8章 先睡一觉再说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遇事不决先睡觉，这可真是她家小主。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玉珠焦虑地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次日顶着两个熊猫眼。 她真的愁死了。 “我想吃麻汁细面、麻汁黄瓜丝。”柳晚晚小脸一扬。 昨天提到过生日要吃长寿面，她突然有点馋，想吃。 玉珠去了后院摘黄瓜，拿到井边的冷水桶里泡着，先去厨房煮面。 柳晚晚如愿吃上了麻汁凉面和凉拌黄瓜丝。 之后，把碗往前一推，靠在椅背上嗑起了瓜子。 她边嗑瓜子，边指挥着玉珠去找东西。 “最上边一个格子，最右边，一本书，对。” 玉珠将那本《论语》递在她跟前。 “就送它吧，这是我在家时，在书院里先生让抄的。” 哪怕她不识字，但她也知道，抄这么一本，少说也得花了几个月，虽然字写得欠缺些，但也说的上秀气工整。 玉珠看她的表情像见了鬼一样，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小主这真是你抄的？” 柳晚晚伸了个懒腰，“先生当年让抄的，说实话，要不是先生督促，我自己都不信我能抄下来，这个拿去给魏先生贺寿可以吧？” “魏先生肯定喜欢！” 玉珠找了一个做工精美的锦盒，将那本手抄论语装好。 然后柳晚晚被玉珠薅到梳妆镜那，从头发到妆容，衣服，首饰一一试戴搭配。 收工，玉珠满眼冒小星星：“小主打扮打扮，简直天仙下凡，肯定能把皇上迷住。” 柳晚晚看着自己，感觉都不好意躺下去了。 走路还得拎着裙子，生怕绊倒。 玉珠扶着柳晚晚，困难地走出桃川殿。 端木青川看见她，怔住半晌。 柳晚晚也挺不好意思咧嘴一笑： “是不是太隆重了？” “不隆重，以后就那么穿。” 不仅不隆重，还很好看。 能进宫，肯定是有可取之处的，但她自从入宫后，就懒懒的，也不爱出殿，每天在屋里嗑瓜子看画本子，要不就是在养鸡逗鱼看大鹅，像个野丫头，所以很难让人看到她的美貌。 此刻她穿着灿如云霞的云锦，明艳夺目，乌发披肩。 细腻白皙的鹅蛋小脸，一双桃花眼眨着，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忽闪着，小嘴微微嘟着。 她一双清澈的眸子看人的时候，让人感觉沉醉。 那双眼睛清澈如水，干净纯粹。 端木青川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 柳晚晚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他尴尬地收回了手，“孤有那么可怕吗？” 柳晚晚：“……” 她的躲闪有什么问题吗？他俩并不熟好吗。 端木青川见她支支吾吾，“走吧。” 语气冷淡，眼神里有一丝别人不易察觉的失望。 柳晚晚望着他一骑绝尘的身影，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做错什么了吗？ 玉珠急得出口：“小主，陛下都走了，咱得快些跟着。” “嗯。” 她拎起裙子，在玉珠的搀扶下追上前去。 今夜的端木青川身着玄色深衣，给人感觉冷峻严肃，更添高贵气息。 像严寒细腻的上等墨玉，冷静，克制，又有很强的张力。 他一到场，立刻就吸引了众人目光。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师母不喜热闹，所以寿宴从简，都是亲近之人。 端木青川一挥手：“今日是老师的寿宴，大家不必拘礼。” 很快，宋太后、皇后也来了。 热闹的气氛霎时间安静，大家纷纷恭敬行礼。 柳晚晚悄悄喵了眼宋太后。 宋太后刀片嘴，脸上冷漠，一看就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终于知道端木青川是随谁了？ 原来是言传身教。 反观皇后就好相处多了，豁达大度，不拘小节，大有一副与民同乐的气势。 众人落座后，寿宴开始。 端木青川送上贺礼，是一副玉质围棋。 一看就是罕见的稀罕玉。 这玉还是西域进贡的，只此一小块，他却用它做了这幅围棋。 当魏先生见到这棋时，原本淡然的表情出现异样的激动。 想必端木青川为做这围棋，没少费心思。 魏先生接过围棋，爱不释手。 “为师愧不敢当啊。” 端木青川恭敬行礼，退回座位。 柳晚晚本是没有资格出席这种场合的，她带来的礼早就已经交给皇后身边的momo，应该和其他贺礼蹲在一起。 一道道美食端过来，一一摆在眼前时，柳晚晚眼睛像被突然间点亮的灯泡一样，亮了。 她的视线随着上来的每一道菜移动，终于眼前的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撸了撸袖子，夹起一块小肋排，正打算往嘴里送，却感觉身旁有一道冷冷的目光打在她身上。 她疑惑地转头，他一脸的冷峻， 懂了！ 老板先吃，员工再动筷子。 她压抑心中的执念，将手里夹着的那块小肋排送到他碗里，谄媚地笑起： “陛下，您先吃。” 旁边的江公公看到，想出言提醒陛下不喜欢吃猪肉。 可还没等他说，皇上就夹起那块小肋排，塞进嘴里。 江大福：…… 好叭，您开心就好。 柳晚晚眼睛笑得像一道月牙：“好吃吗？” 端木青川其实不喜欢吃猪肉，但是面对柳晚晚那双期待的眼神时，他觉得嘴里的小肋排还挺好吃的： “还可以。” “陛下您要不要尝尝别的？” “好。” 柳晚晚给他每样菜都夹了一个遍，还贴心地伺候酒水，任劳任怨。 玉珠在后边看着，欣慰地要哭。 她家小主终于知道要讨好皇上了。 敬了几轮酒，宋太后和皇后走了。 气氛瞬间轻松了不老少。 伺候完端木青川，柳晚晚终于如愿以偿，想吃什么夹什么。 直亲王端木山锦举杯，来给端木青川敬酒。 端木山锦喝的醉醺醺的，“老二，大哥敬你！” 端木青川不动声色，拿起酒杯：“直亲王，你喝多了。” “我没醉。”端木山锦脾气暴躁，没好气： “我是大哥，如今连杯酒都不愿喝了吗？” 他声音很大，所有人都假装吃菜，但是纷纷竖起了耳朵。 …… 第9章 四弟新宠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端木山锦作为之前的皇长子，刚愎自用，霸道无理。 但他生母舒妃颜扎氏当年只是一位庶妃，远不及排行老四端木青川的养母皇后宋氏身份高贵，所以被立为皇太子，登上皇位。 端木山锦表面上遵从父命，内心里对皇帝的地位十分觊觎。 虽说现在大局已定，但他依旧没有学会夹着尾巴做人，依旧对黄袍加身的四弟端木青川横看鼻子竖挑眼。 日常还能压得住，如今在宫外，又喝得酩酊大醉，心里那些不甘就一泻千里。 端木山锦知道自己不该这样。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见大家都假装看不见，端木山锦更是大了胆子。 “你不喝，是看不起我这个大哥吗？” 就算老四当了皇上，自己也是大哥。 江公公：“直亲王，您喝多了，奴才扶您坐下喝点醒酒汤。” 端木山锦满脸不高兴：“这宴席刚开始，还没尽兴呢，喝什么醒酒汤？你这奴才可真够扫兴的！” 端木青川袖子里的手转着那串佛珠，脸上面无表情。 要不是今天是老师的寿宴，他肯定直接就让他入狱了。 此刻，一只纤纤玉手疑惑地接过端木青川手里的杯子： “好香。” 她仰脖而进。 端木山锦似乎很不满意：“你一个以色示人的嫔妃，这酒是让你喝的？” 柳晚晚喝酒后一阵上头，脸上挂满红晕，“臣妾一时贪嘴，还望王爷恕罪。” 端木青川眉头轻蹙，望着柳晚晚道歉的样子，心里像被轻轻掐了一把。 端木山锦借着酒劲儿大放厥词：“你就是四弟新宠敏贵人？长得还可以，就是贪吃了些。” 端木山锦嘲笑：“四弟，你身为一国之君，不觉得可笑吗？” 端木青川正想训斥她，却见她脸色苍白，额上渗出细密汗珠，蜷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按压着肚子，发出呻吟声，显然疼得厉害。 端木青川紧紧盯着那个杯子，抬眸质问：“直亲王，你下毒要害孤？” 端木山锦吓得跪倒在地，“我没有，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柳晚晚是喝完酒突然肚子疼。 而那酒，是直亲王敬给皇上的。 要不是被敏贵人馋嘴抢了酒喝，现在倒地不起的，就是皇上。 端木青川眉宇凝聚怒火，眼神冰冷，仿佛能冻住一切。 之前在皇宫外直接行刺，这次又换成毒酒？ 柳晚晚窝在端木青川怀里，呼吸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一般。 端木青川特别想骂她馋嘴，可她毕竟是为自己挡了灾祸，他突然间想起什么，拿出荷包里的瓷瓶，倒出一颗百珠丹，捏开她的嘴巴，塞进嘴里。 太医赶来把脉，又小心翼翼地勘验了酒水： “这酒里被下了剧毒五毒散，无色无味，毒性极大，扩散极快。这百珠丹只能将毒暂且镇住，不再扩散。得亏皇上喂得及时，要不此时卑职也回天乏术。如今，还是让敏贵人全都吐出来保险。” “还不快催吐！” “是！” 太医火速端来药剂，喂柳晚晚喝进去。 柳晚晚闻见药味，将小脸埋进他怀里，不住摇着脑袋。 端木青川接过汤药，他一手环抱着她的肩膀，固定住下巴，一手端起药喝了一口，用舌头强行撬开她的牙齿，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不等她反应过来，一碗药已经灌下去。 柳晚晚被药呛得咳嗽了两声，突然一阵恶心，张嘴，起身，哇的就吐在地上。 今天白来了，吃的全都吐出来了。 太医给她吃了安神丸。 她感觉好困，就一头埋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她只觉得肚子咕咕叫。 玉珠见她醒了，惊喜：“小主！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柳晚晚见她又哭又笑，眼睛肿的像铃铛一样，“我饿了。” 玉珠哽咽：“你想吃什么，奴婢这就去给你做。玉珠差点没吓死，你以后就在桃川殿，你想吃什么玉珠给你做什么。” “哦，我想喝鸡汤。” “好，奴婢这就去杀鸡。小主你先慢慢起身，让坠儿伺候您洗漱，先喝碗银耳莲子羹。” 柳晚晚在坠儿伺候下洗漱完，慢悠悠喝了一碗银耳莲子羹，身心放松下来，又恢复了往日好吃懒做的模样。 坠儿：“陛下昨夜把小主抱回桃川殿，奴婢和玉珠姐姐守了您两个多时辰，直到确定您没事了，太医才离开。” 柳晚晚问：“陛下呢？” “陛下将您送回后，嘱咐了太医两句，就走了，连看都没有多看小主一眼。” 坠儿语气里有几分抱怨： “我听玉珠姐姐说，小主是为陛下挡了酒才中毒，可他却转身把你扔下就走了！” 柳晚晚尴尬一笑：“不怪陛下，是我自己贪嘴。” 坠儿一怔，这后宫的女人都这么傻么？ 其实她早知道酒有毒。 端木青川一晚上没睡。 至于直亲王端木山锦，被恭恭敬敬请回直亲王府。 真相大白之前，端木山锦不得外出一步。 这时天色大亮，江公公劝他保重龙体，上床小憩。 端木青川一夜未眠，身体疲累，声音嘶哑： “敏贵人如何了？” “太医说百珠丹护住了心脉，又及时催吐，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好好静养一段时日。” “去桃川殿。” 端木青川起身去探望柳晚晚。 “江大福，别出声。” 怕惊扰到病人，端木青川不让通报，直接静静地走进桃川殿。 走到卧房时，正好听到柳晚晚说—— “我闻到了那酒有毒，是我自己要喝的，不怪陛下。” 端木青川脸色一怔。 江大福会意，他眼神示意，宫女公公们都后退。 “我担心酒有问题，抢过来闻了闻，果真是五毒散。” 玉珠觉得自家小主是个二百五：“那您知道有毒，为什么还要喝？” 门外端木青川同样好奇地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柳晚晚慵懒地说道：“我得护住他啊！ 我从小被师傅惯了很多毒药，一般是死不了的。可是皇上可不一定了。” 如果皇上喝酒中毒，不管有没有性命之忧，谋害当今圣上的死罪就会扣到直亲王脑袋上，这一石二鸟，一下干掉皇室两名成员，势必天下大乱。 第10章 你这是跟孤拜把子？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我可不想打仗，民不聊生，到时候饭都吃不上。尤其后宫这些嫔妃，肯定生不如死。” 玉珠大悟，没想到自家小主小事糊涂，但是大事却如此舍生取义，联想到上次为秀女直言，之前还真是小看了她。 “那您直接跟皇上说酒里有毒，不就行了？为什么以身犯险，那再怎么样，也是毒酒啊？！” 柳晚晚摇摇头：“你不懂，我说有毒，皇上就信？说不定还以为我和下毒的人是一伙的。” “怎么可能？您可是后宫的小主，怎么可能害皇上。” “只因生在帝王家，手足还相残了，更何况没有血缘之亲的人了，他怎么可能会信我？” “听说直亲王被亲族亲王府，不准外出一步。” “那也是他应得的！谁让他被人当枪指，关起来也是好事！你和坠儿她们别议论此事，免得招惹是非。” 玉珠担忧地皱眉，“嗯，我知道厉害。小主以后还是不要出去乱吃东西了，外边太危险了。” “你放心，我没有白中毒，我已经研究出五毒散的解毒之法，以后不用百珠丹，我也能解此毒了。” 当初柳晚晚提醒他色字头上一把刀的时候，端木青川只是觉得她只是一个拈酸吃醋，后宫争宠的嫔妃。 虽然后来证明她说的是正确的，他也觉得只是巧合。 他不是没怀疑过她。 但是现在，他有点看不透她了。 柳晚晚当然知道，想要得到一个人的信任，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但是她不能让皇上置身危险，她得保护好他的性命。 柳晚晚觉得真心换真心，她对端木青川以命相护，他肯定会把她当患难之交，有好吃的都会想着她。 玉珠真的不明白。 只是说一声就能告知的事情，干嘛非得把自己搞得差点命都没了。 “好香啊，我闻到香味了，鸡汤好了没？” “应该差不多了，小主你等着。” 玉珠起身来到屋外。 却见门外站着的二人，吓得魂都没了，忙不迭行礼跪拜： “奴婢拜见陛下。” 皇上来多久了？她们刚才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皇上会不会杀她们的头？ 端木青川没说话，一摆手。 玉珠惦着脚尖走开了。 柳晚晚斜靠在床头，听到动静，准备起身。 端木青川：“不必拘礼，好好休息。” 柳晚晚也不跟他客气，“谢陛下。” 踏踏实实地半躺下去。 她不知道端木青川什么时候来的，是否听见她和玉珠的谈话。 不过想到也无所谓，事已至此。我本将心向明月，没什么藏着掖着的。 江公公端了个椅子放在床边，端木青川正襟危坐，望着她。 柳晚晚此时未施粉黛，乌发披肩，大病初愈的可怜样，又想到她刚刚说要保护自己的言辞，逞强的样子惹人怜惜。 “陛下怎么了？臣妾脸上有东西吗？” 她慌忙摸了摸脸。 端木青川目光深沉，，像是要透过她的眼睛，看透她这个人： 半晌，才开口：“以后不许自作主张，孤还没轮到要一个女子保护。” “哦。”她这毒是白中了。 好难过。 端木青川看她失望的样子，抬起手，放在她头顶上，拍了拍。 柳晚晚一怔，忘记躲闪。 这时候第二次，端木青川摸她脑袋。 瞬间感觉她像只无辜的小狗。 这暧昧的举动，将二人距离一下子拉近很多。 她抬眸，充满疑问地问了声：“陛下？” 端木青川抢在她之前开口：“孤不是怪你，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孤，不要做傻事。” 柳晚晚的心像是中了彩票一样雀跃。 “嗯！晚晚知道了！” 她怔了一下： “以后不管经历什么危险，我柳晚晚与端木青川共进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柳晚晚，你这是跟孤在拜把子呢？” “我可以跟陛下结为异性兄弟，荣辱与共！” 端木青川抬手，指尖轻轻捏了下她脸颊，然后缓缓用手指抬起她的小脸。 凝视着她那璀璨的眼眸。 这眼眸清澈善良，像天上的星星，没有掺杂任何一丝浑浊。 一直在后宫里的女子，怎么会长这么一双干净的眼睛？ 她是这后宫里，最特别的存在。 端木青川作为当朝天子，一直是高处不胜寒。 在一般人眼里，天子身边有锦衣卫，有暗卫，怎么会需要守护？ 从来，都是要求他守护别人，守护百姓、守护江山。 从没有一个人，说要护着他。 柳晚晚是这么说的第一人。 在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端木青川心感觉被猫儿抓了一下。 端木青川好奇开口问：“你说你中毒死不了，孤中毒就不一定？” “难道陛下这也想比比？” “柳晚晚！” 柳晚晚贱兮兮一笑：“臣妾开玩笑的，陛下别跟我一般见识，陛下如果执意想知道，附耳过来。” 端木青川探过身子，她的温热气息轻轻打在他耳边，身上淡淡发香散发而来，心里麻酥酥的，有点迷糊： “臣妾幼时贪吃，将许多毒草都当食物品尝。 每次师傅都能将我救过来。但是有一次吃了一种剧毒无比的草，马上人就不行了。。 师傅请示了臣妾的爹娘，最后决定放手一搏，死马当活马医，给我喂了另一种剧毒无比的草，没想到两种草在我身体里打架，最终谁都打不过谁，相安无事。 只是有别的毒药灌下去，也只会虚弱一段时间，不会要了我的性命。” 江公公自上次喂药事件时，就学会了转身不见，煞有介事地赏景听鸟叫。 端木青川半跪在床前，贴在她耳朵上： “你贪吃，原来不是到宫里才有的毛病？” “陛下这么大的皇宫，难道还怕臣妾吃不成？” “你就不怕孤砍你的头？” “陛下要砍头，也得让臣妾吃饱不是吗？古今哪个君主杀人不是好饭好酒伺候，才让人上路的？” “孤说不过你。” 咕噜噜～ 柳晚晚尴尬地摸着肚子，望着他。 玉珠端着鸡肉走进了，看到柳晚晚和皇上那么亲近，马上闭上眼睛，面红耳赤就要退出去。 “玉珠，你干嘛去？做好了鸡肉不给我吃？” 第11章 亲小姨不爱孤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转头她望着端木青川：“陛下也没吃呢吧，要一起吃鸡吗？” 端木青川没拒绝，他早就撩衣坐在床头的椅子上，江公公伺候他净手。 玉珠不止炖了鸡，还煮了小米粥，做了三样小青菜，荤素搭配，相得益彰。 她很想吃辣的，但是病还没好，毒还没散尽，又是大早上，她也不想折腾玉珠。 玉珠手艺很好，玉珠做什么，她吃什么。 她端起饭碗，夹了几筷子菜进自己碗里，埋头干饭。 端木青川在柳晚晚的带动下，也一直没放下筷子，不止喝了两碗鸡汤，还喝了两碗小米粥。 江公公嘴巴瞪得老大。 皇上用膳一般都很理智，无论多好吃的菜式，都只吃一碗。 担心皇上日理万机，吃那么少长此以往对身体不好，曾劝他多用些，但每次都是白说。 这皇上居然破天荒埋头干起了饭，这岂能不让人喜上眉梢。 江公公忍不住也对这敏贵人另眼相看，这敏贵人，怕是要高升了！ 皇上的性子向来冷漠，对什么都淡淡的，还没从见他有过特别喜欢的事，或者对谁另眼相待，江公公简直不敢想，若皇上对一个人动了心，会是什么样？ 吃完饭，玉珠给皇上上了一盏茶，端木青川问：“敏贵人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柳晚晚捂着肚子，“还是跟以前不一样了，总感觉懒懒的，不想起床，怕是要仔细调理很长一段日子了。” 玉珠在旁感慨，小主，你什么时候不感觉懒懒的？ “不舒服，还吃那么多？” “臣妾正在长个儿，长脑子，当然得多吃，况且不能浪费粮食。” 端木青川盯着她的眼睛，确实是稚气未脱，像牡丹花的花骨朵一般。 “好，孤等着你长大。” 端木青川起身： “孤走了，你好好养着别乱跑，孤晚些时候再来。” 柳晚晚顺嘴一问：“陛下晚上来用膳吗？” 端木青川回头看了一眼，“好。” 待他转身离去，柳晚晚依旧在回味他刚才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玉珠激动得望着傻闺女一样： “小主，你开窍了？” “开什么窍？” “您问皇上来桃川殿用膳吗？” “怎么了？” “用膳完了，陛下在哪就寝啊？” “他爱去哪去哪……” 柳晚晚忽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你是说…” 玉珠一脸兴奋，止不住地点头：“奴婢这就去给您烧水，沐浴，更衣。” “更个屁衣！他并不能在这留宿！我还未满十八岁！” 她可算知道那狗男人刚才意犹未尽的眼神是什么了。 肯定以为自己在献媚求宠！ 都怪自己emmmm礼貌性客套了，就真的只是客气客气，早知道不那么客气了。 就只是饭搭子，没想到他竟然还给自己加戏，脑补了这么多。 柳晚晚一下生无可恋地瘫躺在软榻上，生无可恋，一脸愁容，突然间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傻笑起来：“不会的，还毒药未除，他不能对一个舍命救他的病人怎样。玉珠你又在吓我。” 玉珠也恢复了冷静。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身体有恙不能侍寝。” 柳晚晚伸了个懒腰：“这还算有点人味，这皇宫也不是毫无人性。” “小主，好不容易陛下留宿，你即使不能侍寝，也得让陛下对你好感倍增，不如抚琴助兴，这样让陛下一直念着你的琴声，您才能在陛下心中有一席之地。” 看着玉珠喋喋不休的架势， “我？弹琴？一闪一闪亮晶晶吗？我只会这一首。你去收拾琴，我要先睡一会。” 柳晚晚直接往旁边一翻身，被子蒙在头上，打起了呼声。 玉珠此时担心她毒素未清除彻底，身体还需要长期休养，只得退出去。 翻箱倒柜地找琴，想着那还是刚进宫时见小主弹过两回。 上边已经落得满满的一层灰，玉珠仔细擦拭每处。 …… 江大福：“陛下，现在回朝阳宫吗？” “去寿安宫。” 昨夜的事情没有走露风声，但宋太后肯定知道了消息。 端木青川刚走到寿安宫，“问母后安。” 宋太后脸上淡淡的，即使是面对自己从小带大的亲外甥，她也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周遭没有一丝温情。 宋太后望着端木青川，“皇帝宫外遇刺这才几日，哀家听闻昨夜帝师寿宴公然下毒。” “索性敏贵人替儿臣挡了这无妄之灾。” “哀家不是问这些，哀家只想知道你怎么处理直亲王？” 端木青川脸上不经意地抽了一下。 他早就明白，宋太后从不关心他。 她关心的，只是他皇位做的稳不稳。 端木青川微微颔首，逝去心里的悲凉心绪，随即恭敬作答： “背后之人无非就是栽赃直亲王，让儿臣与兄弟手足相残罢了。” 宋太后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语气淡淡的： “你觉得不是他们所为？” “之前确实怀疑过。但静下细想其心歹毒，是想兄弟残杀，坐收渔翁之利。” “姐姐一心想扶你登上皇位，只可惜她福薄未能等到你荣登皇位的这天。这些年为了辅佐你登基，哀家耗尽心血，希望您不负姐姐在天之灵。” 端木青川：“儿臣明白。如今国家内忧外患，儿臣自当不会受奸人挑唆，自相残杀。” “哀家累了，你退下去吧。” “母后保重。” 怎么也是亲小姨。 但一句关心的话都没问，让人就觉得自己只是个当皇帝的工具人。 端木青川从寿安宫出来，他站在太阳底下，伸开双臂，感受它的温热，却怎么烘不干他心里的阴冷。 江公公：“陛下，下毒这么大的事，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只需静待时机，大鱼自会露出水面。” …… 他回到朝阳宫，让魏东风将暗卫营的心腹全都叫来。 江公公有点担心：“陛下，先用膳吧。” “孤吃不下。” 人人都以为皇帝多么威风，却不知却是朝不保夕、饭都吃不踏实的小可怜。 皇帝真不是人当的。 他身为一国之君，今年也只十八岁，登基三年，但亲政不足一年，屁股还没坐稳，人人都想要他的命。 第12章 它只是懒么？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要不是宋太后力保他登上帝位，确实帝位与他无缘。 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虽然手下势力单薄，而且基本都是文臣少有军机大臣，没有实权。 御前侍卫魏东风是帝师魏先生之子，与端木青川从小玩到大，是君臣，更是兄弟。 这么多年，出生入死，数次救他于危难之际。 之前的七皇子，醇亲王端木景轩，为四哥端木青川马首是瞻。 为了调查，将心腹全都叫来朝阳宫。 宋太后对皇上两次遇害都冷眼旁观，端木景轩心中不住唏嘘。 “宋太后娘娘还真是一如以往的铁石心肠啊。” 内阁首辅张正明：“恰恰说明宋太后娘娘对皇上信任。” 端木景轩心里嗤之以鼻，但是心中冷笑，心想这老头也真会给宋太后找补。 他自小又不是没见过宋太后是怎么对端木青川的，说是母慈子孝，其实不过是借助端木青川让自己坐稳宋太后的位置。 宋太后的亲姐姐贤皇后，端木青川的亲生母亲，在他襁褓之中时就撒手而去了，皇后去世前。 端木青川被晋封太子，被交给身为姨母的欣嫔抚养，母凭子贵，晋升顺皇后，欣嫔搬进了坤宁宫。 端木青川即位后，她就顺理成章成为宋太后，搬进寿安宫，颐养天年。 顺皇后在先皇在王府时就生下儿子，可是后来高烧夭折，悲痛欲绝，自此受了先皇冷落。 恰好端木青川没了母亲，也是孤苦伶仃。 于是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姨甥俩成了利益小团体。 顺皇后全力辅佐端木青川即位，但是从未流露一丝家人般的温情。 端木青川听魏东风禀报： “有毒的是那把鸳鸯壶。壶里有两个通道，倒酒时按住机关堵住一个通道，倒出来的就是这一个通道的酒。 给直亲王倒酒的时候按住的是绿色的小珠子，倒出来的是没有毒的酒。 而给您倒酒的时候，按住的是红色的珠子，倒出的就是毒酒了。 那个倒酒的小太监赴宴之前就服下毒药，宴会还未结束就倒地而亡。 直亲王寿宴上那一通折腾，倒让人觉得他并不知情。” 长春宫内。 庄妃面前茶烟袅袅。 她纤细的手指摆弄着茶，此刻她杯里的汤花瞬间瑰丽多变，形成一幅水墨图画。 吕常在静坐在一旁，谨小慎微地说着： “姐姐可否听闻昨夜魏先生寿宴之事？” 庄妃：“敏贵人中毒的事？” “姐姐您知道啊？只是怎么没叫她直接毒发身亡，竟被救了回来。” “敏贵人也可怜见的，这被催了吐，折腾地得没半条命。” 吕常在嘴角一抽，这小白花又在装好人了。 吕常在脸上挂上熟练地微笑：“姐姐也是太心善了，这一切还不都是柳晚晚咎由自取吗，要不是她自己蛊惑陛下，这才得以出席帝师寿宴，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本来就该姐姐陪陛下出席这帝师寿宴的，姐姐为何要同情她？” 庄妃不禁摇摇头：“妹妹要是这么说，那我还得要感谢敏贵人救命之恩了，替我挡了这灾祸，也为陛下挡了无妄之灾。只可惜我身子太耽误事了，妹妹如若方便，可否代姐姐前往桃川殿探望敏贵人？” 吕常在乐此不疲，直接应下： “近来正好无事，姐姐都发话了，妹妹当然在所不辞。” “让妹妹受累了。“ 吕常在刚迈出长春宫，心里的小算盘啪啪打着。 是想着借着庄妃，在后宫有个依傍。 庄妃出身武将之家，有实权。身子不爽利，看着是个好相与的。 可时间长了，吕常在觉得这庄妃就是个伪装成楚楚可怜的小白花，其实很腹黑，小心眼。 这三年，除了会使唤自己跑腿，一提到陛下之事就装晕。 之前从未崭露头角的柳晚晚与她同期进宫，本以为她就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趴菜。 却没想到人家冒失一出头，不止没获罪，反因祸得福，还荣获圣宠，整日与陛下出双入对。 她毕竟连见圣颜一面都很难，怎能让人不眼红。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不出意外她就会老死宫中，查无此人。 她自认品貌不差，只有获得陛下的宠爱，才能获得尊重，要不然，那些奴才们都不给自己好脸色。 庄妃不肯帮她，她就自己努力。 她还不信，她得不到陛下的宠爱！柳晚晚都可以！ 柳晚晚又睡了个回笼觉，刚悠悠转醒。 她直接让坠儿给她在床上支了个小桌子，用了早午膳。 又让坠儿搬走后，躺在床上又迷糊了起来。 知道12点，她才起身，离开被窝，换上衣服，玉珠给她梳洗一番后，去后院放大鹅去了。 柳晚晚一本正经：“鸭妈妈生的那五只鸭子，有一只总是懒懒的窝着，也不出去玩，是生病了？” 玉珠尴尬的笑容挂在脸上：“小主，它也许只是和你一样，有点懒。” 柳晚晚：“……” “小主要是不放心，可以找人来给它看看。” “不必，不如今天中午顿老鸭汤吧，我得吃点好的压压惊。” 玉珠：“小主，你不怕它有病了？” 柳晚晚：“你不是说它只是懒么？懒，肉多，我看着挺肥的。” 她还继续补充着：“急得放点冬瓜和山药、再挖点冬藕，最是滋阴润燥，助消化，健脾养胃。” 你直接说你想吃鸭得了，搞那么认真，还以为那你真关心鸭宝宝！ “小主，虚不受补，不能吃肉，会增加身体负担。” “这你就不懂了，只是不能吃炸货，鸭子汤益气补虚，最是适合我这种气血两虚的女子。” 玉珠：你看我信吗？ 柳晚晚今天一定要喝到老鸭汤：“我不吃，陛下不吃吗？陛下什么山珍海味没见过，无肉不成席，陛下也不是经常来用膳，我们总不能太寒酸了吧？” 玉珠眼睛一亮：“陛下如果爱吃，会经常来桃川殿！” “按说鸡鸭鱼是百姓吃食，招待陛下，最起码得有牛羊猪，可惜咱们后院小，没条件养这么大的牲口。” 她家主子还想着在后宫养猪？ 第13章 只许喝汤，不许吃肉！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格局，打开，如果陛下爱吃，说不定给我们个场子，实现牛羊猪、鸡鸭鹅自由！嘻嘻！吃火锅不缺肉卷了。” “……” 还是太天真。果然，就不该对你抱多大期望，知道真相的玉珠眼泪掉下来。 本来还有一种含辛茹苦养大儿子终于好好学习，要一心考取功名了。 没想到，还是为了那口吃的。 她可不要杀牛宰猪！ 阿弥陀佛！ 虽然很失望，但玉珠还是抓住那只正在打瞌睡的懒鸭子，进了小厨房。它被拎在空中的时候，都是一脸茫然的模样。 御膳房，以她的出身和位分，领到的吃食有限，而且那些饭菜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待领来时都不知道热过几遍了，根本就没有现做新鲜的。 后宫没有宠爱的嫔妃，每次都有克扣，只是能维持温饱。 渐渐地，柳晚晚也就不叫玉珠去取膳了。 她让人在桃川殿做了个小厨房，玉珠手脚麻利，很会做饭，玉珠做啥她都会吃得一干二净。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鸭汤浓郁的香气传过来，勾得她屁颠颠跑去小厨房，看着那，金黄清澈的汤色，不住地咽口水。 “小主，你只许喝汤，不许吃肉。” “我就吃一块。”柳晚晚信誓旦旦。 她祈祷皇上能来用午膳就好了，这下在玉珠看不见的时候，她就能偷吃几块鸭肉。 可现实让她大失所望。 皇上没来，吕常在来了。 吕常在穿了件烈焰罗裙，面颊上两抹淡淡的粉霞，衬得整个人媚若春花，娇羞无比。 偏她腰身勒得很紧，尤其衬得双腿修长浑圆，走起路来柔若无骨。 她给柳晚晚行了个屈膝礼： “妹妹给敏姐姐请安，祝敏贵人万福金安。” 柳晚晚刚刚端起玉珠递过来的碗，不舍得放下。 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碗。 举起碗来，咕咚咕咚喝起来。 吕常在：…… 柳晚晚本来想着只喝一口的，奈何太好喝了没停下来。 直到喝尽了才作罢。 吕常在觉得这柳晚晚果然小家小户出身，没世面。 喝个汤就透着没吃过好东西的小家子气，谁家大家闺秀是捧着碗喝汤的。 不雅。 这是父亲母亲就自幼教导过她的，得用汤匙一小勺一小勺的慢慢喝。 况且，还有客人来访。 就也不迎客，先喝汤？ 只可惜耐着位份低，她也不好教训柳晚晚什么。 柳晚晚将碗递回给玉珠，才转头看着一脸嫌弃的吕常在。 “吕常在今年十八岁了吧？我才十六，不过你可以喊我小姐姐，这个称呼不拘泥于年龄。” 吕常在在变相羞辱她老。 她内心更加不爽，脸上却挂起职业的四颗牙微笑： “姐姐惯会玩笑，姐姐便是姐姐，哪有什么小姐姐？ 后宫之中，除了皇后，正超品。 皇贵妃正一品，定额1人。 贵妃从一品，定额2人。 妃正二品，定额4人。 嫔从二品，定额6人。 就是贵人，正七品，无定数。 然后才是常在，庶七品，无定数。 答应，正十品。 还有官女子。 您虽岁数不大，但是位份比妹妹高，这是宫里的规矩。” 听完吕常在的位份，柳晚晚不禁在内心感慨，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厨师。 emmm…..好复杂，皇上受的了吗？ 吕常在坐在一旁，裙摆散落，像一朵绽放的石榴花。 她偷偷瞄了一眼柳晚晚，朱唇未点，但面若桃花，乌发轻挽，唇红齿白，别有一番清纯的味道。 倒显得她这盛装打扮庸俗无比。 吕常在心中像柠檬打碎了，泛起一股酸意： “姐姐昨夜陪陛下去魏先生寿宴，庄姐姐和妹妹听闻敏姐姐中毒，担心的很，庄姐姐让我前来探望敏姐姐，不过看姐姐这食欲倒是很好，身子是大好了？” 不，我没好，我要继续躺着。 柳晚晚借中毒的事理所应当地懒下去，继续吃吃喝喝的闲散日子，怎么能让觉得她身子大好呢？ 她捂嘴咳嗽不止，。 玉珠还很配合地上前帮她捶背。 她好不容易咳嗽停下来，假装头晕地扶额： “你别看着好像还行，外强中干罢了。大夫说我中毒伤了内里，需细细调养才是，还让务必增强营养，身子强了才有利于病毒排出，我也是遵医嘱，勉为其难强迫自己多喝些有营养的，大夫说要好好静养，得有日子才能好呢。” 她说完又咳嗽起来，玉珠在身后捶背。 柳晚晚说她身子不好，要好好静养，就是怕麻烦，不想见客，不想招惹是非。都别来扰她清净。 吕常在却想错了。 柳晚晚是为陛下挡了枪，她只要一天不好，陛下就会对她心存感激和愧疚，每日就会不自觉来探望她。 吕常在袖子里的手指搅着手帕，柳晚晚这个杀千刀的真的是有八百个心眼子，整日看起来蠢笨的样子，但是以退为进这招玩的也太遛了。 这是赤裸裸地宣战啊！ 她脸上挂着职业的四颗牙微笑： “敏姐姐身子不适，整日窝在院里没意思吧，不如我以后常来陪姐姐聊天逗闷子？如何？” 她根本不在乎柳晚晚闷不闷，她只是想来桃川殿而已。 陛下近日常来桃川殿，自己日日来，不信不能跟陛下来个偶遇，以她的聪明才智，定能得陛下青眼。 吕常在算盘打得在哈尔滨都听到了，耳边听见柳晚晚那个乡巴佬说： “不了吧，太医说要谢绝会客，少见人，太过伤神。” 吕常在嘴角一抽，脸上三道黑线。 她差点起身骂娘，忍了又忍，手里的帕子会被她指甲搅烂了，脸上笑得比哭都难看： “呵呵～妹妹也是担心敏姐姐的身子，这才想着来陪姐姐逗闷子，妹妹如有冒犯之处，还望姐姐海涵。” 柳晚晚也跟着嘿嘿笑了两声。 然后二人面面相觑，柳晚晚又傻笑了两声。 就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柳晚晚本来跟她就没什么交情，寒暄过后根本没有话说。 况且她正襟危坐了好大一会了。 很想往后一躺，她举起胳膊伸了个懒腰，慢慢半眯着眼睛，身子不自觉的往旁边靠。 第14章 大尾巴狼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玉珠给她身侧垫了个抱枕，不至于硌得慌。 有眼力见的就应该请辞了。 可她这么盛装出席，不甘心就这么一无所获的走了。 她忽然没话找话，闻着弥散开来越发浓郁的香气：“是老鸭汤吗？” 柳晚晚听见有人说话，迷迷糊糊地念叨了句： “老鸭汤，最是大补。” 吕常在纳闷：“中毒不是不能吃任何肉吗？” “我不吃肉，我就喝汤，肉给陛下吃。” 吕常在双眼放光：“陛下会来桃川殿。” “是。” 吕常在袖子里的帕子搅成了一团，果然不虚此行。 她一定要等到陛下来。 她偷偷捏了捏自己绣的荷包。 她想这荷包送给陛下，这样他看到荷包，就能想着她。 所以再怎么没话找话，她都没觉得尴尬。 她甚至自告奋勇： “我以前在家做姑娘时，也见跟着母亲学过炖老鸭汤，让我去替姐姐看看老鸭汤的成色和配料如何？” 柳晚晚知道吕常在什么意思，“玉珠炖的老鸭汤我喝习惯了，就不劳烦了？难道是馋了，想来一碗？” 吕常在顿时脸比裙子还红：“敏姐姐何必臊我呢？莫不是烦我扰您清净了？” “有点，我就不送你了哈。” 吕常在：“……” 一般人遇到这事，不是应该客套客套吗？ 柳晚晚这乡巴佬怎么如此不懂事？ 一点规矩都没有？ 吕常在被噎得厉害。 压根没看找皇上，不能无功而返。 她干巴巴的挤出来笑： “姐姐惯会玩笑，怪不得陛下喜欢姐姐。” 柳晚晚内心啧啧，还真够拼的。 得，有客不走，柳晚晚即使再不情愿，也得作陪。 她坐得久了，身子一伦敦儿，眼皮困得直打架，一开始强睁着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后边睡得太沉了，身体完全都歪到一边去了，甚至还有微微的呼噜声。 吕常在看她那副样子，内心像有只猫儿在抓。 她好歹同为后宫嫔妃。柳晚晚竟然就这么打起呼噜，这很明显就没把她当回事啊！ 欺人太甚啊！ 等她得宠，看她怎么收拾这个不可一世的乡巴佬！ 玉珠手抱着一个披肩，给柳晚晚轻轻盖在身上，以免毒没散尽，再受了风寒。 吕常在一笑：“你叫玉珠吧？多大年纪了？” 她想将身边伺候的宫女作为突破口，打听柳晚晚和陛下在一起的事情。 玉珠伸手出了一个嘘的手势： “太医说我们小主需要多休息，她睡着了，您请最好不要说话，扰到病患养病就不好了。” 吕常在手掌拍在椅背上，憋的满脸通红。 这奴才跟柳晚晚一样得没教养！有其主必有其仆。 吕常在身边的紫鹃气不过，想争辩两句，被吕常在按住了。 外边的阳光角度一直变化着，从这边到了那边。 柳晚晚睡得早就忘了时辰。 吕常在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没得到授意，也不好起来四处溜达，只能一直坐着，关键是来那么久，柳晚晚连杯茶也没给她倒，又没用午膳，她这会又饿又渴，心里委屈的不行。 她双腿都麻了，动都动不了，只得让紫鹃给她捏一捏，才恢复了些知觉。 这时她脸上的笑意早就一丝不见，满脸像苦瓜一样，都能捏出水来。 可惜，柳晚晚睡得跟死猪一样。 柳晚晚正把酒问青天，做着吃玉盘珍馐的美梦。 玉珠看到了吕常在的臭脸，，但是吕常在不说，她也乐得没看到。 吕常在只得继续翘首以盼。 心里骂着，脑袋往外望着，手里的帕子搅着。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等到都不见了天光，皇上还是没来。 吕常在又渴又饿又气。 “亥时二更。”宫里打更人提着灯笼凭着嗓子喊。 她晃晃悠悠地在紫鹃搀扶下起身，望着沉睡的柳晚晚，很想问她怎么能睡着？ 皇上到深夜了还没来，她就那么沉得住气吗？ 吕常在故意假装忘了小声：“你们老鸭汤炖了多长时间了？” 玉珠轻声回复：“厨房有人当差，她们会妥当处理。” 吕常在悻悻地。 又等了一柱香的时间。 夜已黑透，皇上还是没来。 吕常在终是忍不了了。 “敏贵人！” 她冲着睡的香的柳晚晚大声喊。 此刻的她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自己受到了戏耍，都怪柳晚晚这个乡巴佬！ 她连装都不想装了，姐姐都不叫了，直接喊其位份了。 柳晚晚茫然四顾，她立了立身子，伸了个懒腰，边打哈欠边问：“何事？” 吕常在咬牙跺脚： “你说陛下来桃川殿，怎么一暗黑了还没来，你是在有意诓骗我吧？” 柳晚晚睡意还未消尽，人还沉浸在刚才睡梦中的美食里： “呜？陛下还没到？” 玉珠：“要不奴婢派人去打听下？” 柳柳柳一手捂着嘴打着哈欠，一手摆着手： “不来定是公务在身，等着就是了。” “夜都深了，确定再等？” “不等能咋办。”柳晚晚又往后一出溜，眼皮又合上了，看样是没睡够。 玉珠耐心给她将滑落的披肩盖好。 吕常在：“……” 紫鹃：“……” 吕常在主仆俩真的是无语死了。 她从正午等到快凌晨了，腿都麻了好几次了，一点皇上的影子都没看见。 柳晚晚根本就是在戏弄她玩儿。 太不是东西了！ 吕常在怒火中烧： “敏贵人！” 柳晚晚睁开溜溜圆的大眼睛，望着她：“怎么了？” 吕常在身上每块肉都在颤动：“你务必得给我个说法！” 柳晚晚满脸懵逼：“说什么？” 吕常在：“是你说陛下会来桃川殿，你撒谎，难道不该为此事负责吗？！” 柳晚晚：“皇上是皇上，我是我，他不来怎么成我撒谎了？” 吕常在：“你!那你说皇上为什么还不来？” 柳晚晚满脸无奈：“腿长在他身上，他不来我从何得知？” “你还装？别看你看起来蠢笨，但都是装的，不会真以为位份就能定尊卑吧？你的位份也就比我高一点点而已，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庄妃一样，都是表面装成柔弱的小白兔，实际却是心机深沉的大尾巴狼！” 第15章 陛下，你怎么来了？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你说谁大尾巴狼？” “我说你大尾巴狼！” 话没说完，吕常在反应后来。 刚才是男声问她？是皇上！ 完辣！ 她转头，见皇上在门外站立，江公公跟在身后。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都听到了什么？ 吕常在心里暗慌，扑腾腾得跳个不停。 她行礼，但心慌一晃神，整个人没站稳差点栽过去，幸好被紫鹃扶住了。 端木青川一直在忙着暗中追查帝师宴投毒的事，这才得空来一趟。 本来觉得很晚了，柳晚晚应该就寝了，想着就不来了，但不自觉让江大福带他来了桃川殿，万一那傻闺女等着她用膳呢。 可刚到桃川殿，就听到吕常在在指着柳晚晚，说她骗人，大尾巴狼。 吕常在心虚地对上皇上冷峻的眼神，吓得一激灵： “陛下？您怎么来了？” “你能来孤就来不得？” “臣妾听闻敏姐姐昨夜为救圣驾，中了毒，庄姐姐身子柔弱，我代庄姐姐前来探望。” 端木青川：“这话说的心不诚。” “臣妾只是担心陛下安危。” 端木青川撇了她一眼：“你到是很了解孤的行踪？” 吕常在心虚地低头不语。 柳晚晚在玉珠扶着下起身，行了屈膝礼。 端木青川望着柳晚晚：“孤并非爽约，孤虽忙着，却一直惦记着你，你可在等孤？” 转头对玉珠说：“扶好你家小主，她身子还未好全。” 端木青川一转头，一双清冷眸子不经意对上柳晚晚的目光： “敏贵人，吕常在为何出言不逊？” 柳晚晚于是将陛下会来，吕常在说要等，自己不小心睡到现在的事情说了。 端木青川投向吕常在的时候多了不经意的厌烦。 端木青川转头望向吕常在：“你以下犯上，口出狂言，可有半点后宫的规矩？” 吕常在慌忙跪倒在地，手帕擦泪：“陛下，臣妾知错了，臣妾心急，这才冲撞了敏姐姐，要不臣妾向敏姐姐赔罪，陛下就饶了臣妾这回吧。” 她爬跪到端木青川身边，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 那是一个荷包，上边绣着两只黄莺。 “陛下，您还记得你召臣妾进宫时说的吗？您说我的声音跟名字一样，清脆空灵，还送了臣妾两只黄莺，臣妾依着那两只黄莺的样子，绣了这荷包，臣妾绣了月余才得的，还望陛下收下。” 吕常在双手奉上荷包，犹如真心呈上。 这么明艳的装扮，和楚楚可怜的真心，一般人都舍不得践踏。 但是端木青川，不是一般人。 他浑身上下都写着摸挨劳资，劳资是天子。 “孤记起来了，你叫吕莺儿，雨晴莺百啭，可惜你压根不沾边，你是满庭莺乱啼。” 清冷孤傲的嗓音，没有嫌弃的表情，但向在吕常在的头上浇了一盆凉水。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自己如此心神耗费一针一线织的荷包，竟被不屑一顾。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本想再争取几句。 端木青川却背过身去： “孤说了不算。” 吕常在只得忍着屈辱转过身来。 “敏姐姐，还请敏姐姐看在咱们一起服侍陛下的份上，求陛下饶了妹妹吧？” 柳晚晚看着端木青川的背影，这狗男人这不是成心地让她做坏人么！ 她尴尬一笑，表情很是为难：“陛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臣妾想吕常在应该是真心知道错了，还望陛下开恩。” 见他依旧丝毫未动，她耐着性子捏着嗓子继续喊道：“陛下？” 端木青川听闻，缓缓转过身来： “既然敏贵人不与你为难，孤也不便严惩。只是你身为后宫嫔妃言语无状，还背后攀扯抹黑庄妃，实在可恶。” 原来皇上他什么都听到了。 端木青川接着喊道：“江大福！” “奴才在！” “降吕常在为吕答应。” 端木青川语气淡淡的：“你刚才不是说敏贵人只是位份比你高了一点点吗？孤就晋升敏贵人为嫔。” 江大福：“陛下，敏贵人尚未侍寝就接连晋封，恐怕不合规矩。” 端木青川：“你如今差事当的越发好了，孤的旨意都要过问？！” 江大福：“奴才不敢。” 端木青川：“敏贵人冒死救驾，难道不该封吗？” 江大福：“奴才这就去传旨。” 端木青川转头望着呆站着的柳晚晚：“怎么？高兴得过头？都不知道谢恩了？” 柳晚晚宛若回过神来，跪下谢恩：“臣妾不敢，无功不受禄，臣妾惶恐，不敢领陛下天恩。” 端木青川：“孤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孤说你担得起！起来吧，动不动就跪，也不怕累着自个儿。” 江大福：“吕小主，您请回吧。” 吕常在言犹在口，可惜端木青川直接挥手，有人直接将她拖出去。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玉珠和江大福都低头，偷偷喘着气。 咕噜噜～ 中午就喝了碗鸭汤就睡到现在，柳晚晚肚子响起来。 看着端木脸色黑的都能，“陛下用膳了没？” “并未。”冷得耳朵像被塞了一块冰。 柳晚晚并不介意：“臣妾也不曾用膳，一直在等陛下。” 不知道是不是花眼了，那一秒怎么看到这病瘫脸好像是笑了？ “是孤的错，孤让敏嫔久等了！下次你可以派人来喊孤。” 身后的江大福张开的嘴巴一时合不上，这还是第一次听见皇上跟谁道歉。 “好。”柳晚晚答应的爽快，此刻正迫不及待地张罗着吃饭的事。 她眼睛不住地盯着一道道端上桌的菜，双眼放光。 老鸭汤已经熬出了绝香。 在收汁时，玉珠用勺子往鸭肉上不断淋汤汁。鸭肉颜色更好看，也更入味儿，眼下汤汁变得浓稠，就连鸭肉都已经侵入浓郁的味道。 玉珠随意发挥，就地取材，做了几样小菜。 她摸着空荡荡的肚子，但是还是牢记宫中礼仪，耐着性子给皇上舀了碗鸭子汤。 等他入口，她眼巴巴地望着他：“好喝吗？” 端木青川微微颔首，淡淡的语气：“还不错。” “我就说了，玉珠做的，就没不好喝的。” 第16章 师命难为？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端木青川举起筷子，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 身后的江大福刚闭上的嘴巴又张大了，他什么时候见过皇上给人夹菜。 她举起筷子，开动干饭，大快朵颐。 端木青川看着她嘴里鼓鼓的，“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哦。” 端木青川以前吃饭都是味同嚼蜡，要不是为了填饱肚子，他不会吃饭。 等他吃完半碗饭，柳晚晚那半盆饭都快被她吃光了。 玉珠想着主子乍看是个小可爱，不想皇上觉得她是个能吃的饭桶，“小主，你还在病着，吃太多了怕不消化。” 柳晚晚：“我午膳就没吃，才半饱。” 玉珠：“……” 皇上还在呢，可是看她家小主天大地大，干饭最大，皇上排干饭后边。 她都不敢看皇上现在脸上是什么样。 人家都是只吃两口饭就撑的慌的若柳扶风，她主子生着病还能吃半盆饭。 端木青川将自己吃完的空碗推到柳晚晚跟前，一张脸怼到她跟前。 柳晚晚抬起脸来，心虚地看了看已经见底的空盆：“陛下是要加饭？” 他佯装生气，“孤想吃饭，还有吗？” 柳晚晚伸出手挠了挠头发，“嘿嘿，下次我让玉珠多烧点饭，这盆也太小了。” 但他身子还未回正。 “陛下还有事？” “你吃到脸上了。” 柳晚晚伸手胡噜了下脸。 “不是右脸，是左脸。” 柳晚晚又葫芦了下另一侧的脸。 端木青川从她脸上啄了一下。 江公公和玉珠都背过身去。 柳晚晚心跳漏了一拍，脸红的像个番茄，都忘了咀嚼。 她转过身去，盛满鸭汤，递到端木青川跟前。 端木青川以前不爱吃饭，更不爱喝汤，可是今天他一连喝了四碗。 浓郁的老鸭汤喝到胃里暖暖的，连带着整个人紧张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柳晚晚怯生生地问：“陛下您还要吗？” “不了，孤饱了。” “那鸭肉您还吃吗？” 此时的玉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吃完一盆米饭还不够，居然还盯着炖汤的鸭子肉。” 她家小主是饿死鬼投胎么？ 端木青川望着柳晚晚期待的小眼神，同样严肃认真地回了她： “孤不吃了…” 柳晚晚脸上雀跃的表情呼之欲出。 “但是，敏嫔你也不能吃。” “为何？”柳晚晚不依。 她从昨天到现在一直喝粥，就中午喝了碗鸭汤，今天晚上好不容易能吃饭了，依旧没能吃到肉。 “鸭肉不好消化，你毒要并未散尽，忌口是必要的。” 柳晚晚：“那肉都被炖了大半天了，早就烂了，入口即化，脾胃消化的了的。” 端木青川没在回她，一挥手，鸭肉被端走了。 柳晚晚失落地举起筷子，只得继续将那几样素菜收入肚中。 玉珠看着那五个光溜溜的盘子和那个干净的盆，心想洗碗从未为难过。 汤足饭饱，该洗洗睡了。 端木青川却让沏茶。 柳晚晚看着他喝了四碗鸭汤，还要喝茶： “陛下是有何事烦心吗？” 端木青川微微颔首。 “陛下若信得过臣妾，不妨跟臣妾说一说，虽然臣妾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端木青川抬起那双冰冷的眸子，“你为什么帮孤挡酒？” 柳晚晚刚好要说，却被他冷住： “休说什么谎话骗孤！” 他从不相信有人不要回报，都是利益罢了。 更何况柳晚晚只是个十六岁的边陲少女，量她也没那么大的能耐。 柳晚晚讪讪地说：“臣妾其实是奉师命保护皇上。” 端木青川并未抬头，但竖着耳朵仔细听着。 “三年前，臣妾收到师傅密函，他说如今边境垂危，时局动荡，难保不会有人暗中加害天子。说我天资聪颖，临危不乱，让我务必进宫，呆在后宫伺机而动，危难之际誓死保护皇上，抱住皇上，才是保护江山社稷，造福天下苍生。” “你是说你保护孤，是因为师命难为？” “嗯。” 她这样好吃懒做最怕麻烦的人，这个远在天边的师傅，自然成了她最好的挡箭牌。 端木青川半信半疑，仿佛第一次见她。 之前一直觉得是个可爱的小吃货，没想到还是一个勇闯虎穴，以身护驾的暗卫？ 真是人不可貌相，他怎么看怎么不像呢： “那你怎么入宫三年，为何从未争宠？” “宠爱无益，臣妾养精蓄锐，暗中炼制百珠丹，要不说多少，于护驾而言，均是徒劳。” 柳晚晚压根不敢抬头，她觉得自己编得挺像那么回事的。 原主确实有个师傅的，那师傅确实是个心怀天下、身怀绝技、神出鬼没的神医。 她不这么编，压根没法解释她这两次救驾，怎么能那么巧合。 她等着端木青川的反应，一动不敢动。 过了半晌，端木青川淡淡开口：“你师傅有让你什么时候回去复命吗？” “并未，师傅说我进入皇宫，就要遵守宫中规矩，忠君爱国，日夜修炼，以身护驾。” 想到日夜修炼，柳晚晚忽然间想起来答应过皇上什么事来着？百珠丹？多少颗来着？ 早就被她忘得一干二净了。 庆幸皇上也忘了这事。 “那就好，别哪天人跑路了。说起修炼，你答应孤的二十颗百珠丹炼好了没？” 柳晚晚抬头尴尬一笑：“臣妾还病着，炼百珠丹没那么容易，能不能容臣妾缓些日子？答应陛下的，臣妾定不会食言。下毒之人查到了吗？” “是鸳鸯壶，接触鸳鸯壶的人一连串查了个遍，最后锁到一个小太监小允子身上。有人看到小允子曾在御膳房，在云栖阁现过身，他住处就有那种酒壶里的五毒散。去抓小允子时，人找不到了。” “不见了？陛下知道小允子最后出现的地方在哪儿吗？” “你有办法？” “臣妾可以一试，但得陛下带我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 “今日晚了，明日再说吧。” “就得趁夜色才能试。” 端木青川将信将疑，但还是配合地跟她说了，她立马去里屋翻了半天，怀里抱着个大罐子，“走吧。” 第17章 丽太妃被打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就转身跑出去。 玉珠急吼吼地给她身上披了个披风，紧随其后。 端木青川身后跟着江大福和一个小太监，一同前往。 眼下他也着急找到此人，反正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领着端木青川说的地方，柳晚晚将她手里的罐子取出来，揭开盖子，抓了一把撒在地上，那地上有的地方亮了起来，她又接着往亮的方向继续撒着手里的东西。 最后在一个荒废许久的偏僻枯井里，找到了一具尸体。 端木青川喊来魏东风。 魏东风让人将人弄出井来。 经身边的小太监指认，这人就是失踪的小允子无疑。 魏东风在小允子身上找到一个玉扳指，他碰到皇上眼前： “陛下，从他身上找到这个玉扳指。” 端木青川仔细端详了玉扳指： “去内务府查这玉扳指，是哪宫流出去的。” “诺。” 内务府掌管各类财宝，魏东风带着玉扳指来到内务府，将总管从睡梦中揪起来。 总管揉着惺忪睡眼，这好像是椒房殿的玉扳指。” “你仔细看？” 总管：“是！椒房殿。” 他找出卷宗，“你看。这玉扳指和你手里这枚一模一样。” 魏东风抢过卷宗，回到朝阳宫。 端木青川：“先这样吧，你先回去歇息。” “诺。” 魏东风走后，端木青川捏着那个玉扳指细细打量半天，躺下睡了。 刚睡了没两个时辰，端木青川就去了寿安宫。 宋太后早就起了，还吃了，正在喝茶看佛经。 端木青川恭敬行礼：“见过母后。” 宋太后：“昨夜在宫里闹的动静不小，可查出幕后真凶了？” “夜里找到小允子尸体，他是人死透了被人扔到那的，在他身上搜出一个玉扳指。” 端木青川取出那个玉扳指。 宋太后只远远看了一眼： “是谁的？” “是椒房殿的东西。” 宋太后：“竟是她？” 丽太妃原是先帝的宠妃，风光无限。 后来有了五皇子，也就是现在的怡亲王端木海澈，又接连新的秀女进宫，才渐渐断了恩宠。 虽说没了，椒房之宠，但因为有五皇子，自然也不是一个普通嫔妃。 无子女的嫔妃会被要求殉葬的，好的结局通常会被送往皇家寺庙。 丽太妃得知宋太后召见，便来了寿安宫。 丽太妃下辇望着寿安宫，不住唏嘘。 宋太后大权在握，但就是沾了自己姐姐的光，养着姐姐留下的崽，才有了眼下的地位和尊崇。 丽太妃一直觉得，宋太后就是鸠占了鹊巢，没什么好得意的。 自己得不到先皇宠爱，生不出来，却还抢着养了姐姐的孩子，荣登大宝，简直毫无羞耻之心！ 身边伺候的宫女：“太妃小心脚下。” 丽太妃迈过门口，来到寿安宫，行跪拜礼： “臣妾见过宋太后。” 宋太后身着雪青色长裙，越发趁得她的眼神冷峻，恰似冰霜，拒人千里。 掌事姑姑汐若手捧一个锦盒，内放一个扳指。 宋太后：“丽太妃可认得此物？” 丽太妃抬眼一看，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很快一闪不见，她按耐住内心的情绪，平静的开口： “太上皇之前赏给臣妾的，好久没见过它了，想着不知道掉哪了，可巧，怎么就被宋太后娘娘捡到了？ 宋太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这个玉扳指是在小允子那得来的。” 丽太妃脱口而出：“臣妾没听说过这人。” “皇上帝师宴上遇刺你可知？是小允子下毒，他带着你的玉扳指。” “不是臣妾，此事与臣妾无关。您知道的，臣妾一心向佛，是断不可能杀生的。” “无关？”宋太后呵呵： “在皇宫里，有谁能置身事外？” 丽太妃跪倒在地，寒冬腊月手心都是汗：“求宋太后为臣妾做主。” 宋太后抬眸望去：“玉扳指是你随身之物，你还想抵赖？来啊！拉出去！杖责二十！” “宋太后！臣妾是冤枉的！” 两个momo一人抬着丽太妃一只胳膊，将丽太妃脚不离地的拖到殿外。 “宋太后，臣妾是冤枉的！” 没一会，殿外传来丽太妃杀猪般的哭喊声。 待怡亲王端木海澈闻讯而来时，丽太妃已经气若游丝，神情恍惚，半点再无之前的嚣张气息。 “我母妃因什么得罪了宋太后？！竟让您下如此毒手？！你们之前毕竟有一起长大的情谊。” 宋太后抬眸，冷艳反问：“谋害当朝天子，依怡亲王之见，该当如何？” “您说什么？儿臣不懂。” 宋太后耐心让掌事姑姑汐若说与他听，再次将那枚扳指递给端木海澈。 端木海澈认得那枚扳指，是父皇在世时送与母妃的。这种事情，宋太后不会在明面上栽赃。 端木海澈：“即使这个是母妃的，也不能说是母妃所为，您这样滥用私刑，不怕天下之人耻笑吗？” 宋太后：“若怡亲王觉得哀家此举欠妥，尽可以去查！” “你！” 怡亲王怒火中烧，他和丽太妃母子俩夹着尾巴做人，谨小慎微，从不敢逾矩，没想到宋太后对他俩还是不依不饶。 宋太后头都没抬， “汐若，送丽太妃和怡亲王回去。” “诺。” “怡亲王，请吧。” 端木海澈咬牙跺脚，“您别以为您可以一直为所欲为！” 只得搀扶着母亲，小心翼翼地离开。 待他们母子走远后，汐若问：“宋太后您这是为何？看在幼时相伴，又同期入宫的姐妹情面上，也没必要跟她们母子撕破脸。” “同期入宫的姐妹？”宋太后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笑起来，笑得汐若心里发毛。 她俩之间，怎么可能有什么姐妹之情。 一开始没有，伺候皇上时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 丽太妃被宋太后在寿安宫仗责，这么狗血的事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 柳晚晚眼睛还没睁开，但是八卦哒小耳朵提前支棱起来。 玉珠惟妙惟肖地将宋太后和丽太妃的故事讲了。 柳晚晚早就起了身，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正抓着一把松子，坐在贵妃椅上嗑着。 第18章 你就没啥想说的？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小主，您没什么想说的？” “啊？什么？” 玉珠激动的心，颤抖的手：“这么激烈的后宫争斗，你没受到什么刺激吗？你不应该尽快侍寝，早日承宠，成为陛下宠妃，才不会落得和丽太妃那么惨。” “丽太妃惨吗？” “都打得奄奄一息，还不惨？” 柳晚晚：“那还不是她自找的，她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目中无人，还以卵击石。她若在自己的地盘好好呆着，怎么可能被打那么惨？这不是自己找死，往枪口上撞吗？在屋里好好躺着，吃吃喝喝不好吗？” 玉珠：“……” “这就是小主悟出来的？” 端木青川踱着四方步来了。 葛优躺的柳晚晚见老板来了，赶紧起身，将那把松子撒在桌上，在玉珠的搀扶下才艰难地起来，行屈膝之礼。 端木青川耐人寻味的眼神望着柳晚晚： “你进宫，就是为了吃吃喝喝？” 玉珠心里暗自叫苦，小主说的难道全被皇上听见了？皇上以后不会反感小主吧？ 可是也真够，皇上每回来都一点动静都没有，是故意想听我们背后怎么议论吧？也真够八卦的，这样以后在桃川殿都不能肆意吐槽了。 柳晚晚笑眼弯弯： “臣妾介入后宫，皇上相貌卓绝，玉树临风，英明神武，普天之下没有比皇上更好的男子，哪嫁给天子也是天上掉馅饼，砸到我头上了，这么高兴的事情，吃吃喝喝不是理所应当的么？陛下说对伐？？” 说完，一脸真诚的抬眸眨着睫毛。 端木青川一个眼神，其余人躬身退了出去。 他一甩衣服，坐在椅子上。 柳晚晚在玉珠手把手教学下，学会了点茶。 端木青川很是惊讶：“敏嫔还会点茶？” “嘿嘿！臣妾都身为嫔位了，总不能一无所长，太给陛下丢人不是吗？” “你真那么认为？” 柳晚晚破功：“是玉珠说的，她非逼着臣妾学这学那，臣妾学了许久，勉强这点茶还像点样子，陛下就凑活着喝吧。” 说着，把手里的茶递到他手里。 他不可置信地接过那杯茶：“还有点样子。” 听辛苦的成果得到认可，此刻的柳晚晚小脸通红，容光焕发，眼睛笑成了两个月牙。 “敏嫔身体看着恢复的还行？” 柳晚晚赶紧拿起手里的手绢，身子意外，靠在玉珠身上，不住咳嗽起来： “臣妾外表看着没有大碍，但是身体还是很亏损，一时半会怕是很难大好。” 端木强拆静静的看她装的跟真的似的，也懒得拆穿她。 “既然敏嫔身子不适，那就再等段时日再挂你的绿头牌。” 柳晚晚吓得面色一变： “陛下，你在逗我玩吧？” “你是后宫嫔妃，侍寝不是你份内之事吗？” 柳晚晚：…… 柳晚晚想说自己还小，再等两年。可这时候的女孩子十五岁就行及笄之礼，代表成年了。 柳晚晚小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五颜六色小声嘟囔着： “早知道就不搅黄选秀了，大不了就是殉葬吗，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敏嫔，你在叽咕什么呢？” “臣妾病体欠安，还需静心修身才是。” 端木青川脸色更加阴沉。 “臣妾进宫，是保护陛下人身安全的，不敢有其他非分之想。” “进了宫，你就是孤的嫔妃，别想逃。” 柳晚晚打了个冷颤。 端木青川细长有力的手掌抬起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它低垂的脸庞，“既然已经入宫做了孤的女人，孤看你能逃得几时。” 能逃一时是一时。 柳晚晚撅着变形的小嘴出声： “陛下你用膳了吗？” “你除了吃，你能想点其他的吗？” “想什么？” 端木青川松开她，无奈地叹口气： “你若是想保护孤，不是得夫妇一起吗？你连侍寝都不愿意，孤怎么信你是真心救孤。” “那陛下还是别信臣妾了，臣妾也是顺手而救，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柳晚晚早就听烦了老板pua：“皇上不是肚子饿了吗，不如先用膳吧。” 端木青川：“……” 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在餐桌前落座，那乖巧的样子看得江公公高兴地都合不上嘴。 好像个跟在母亲身后的小男孩，喊一声开饭了，就屁颠颠起身坐餐桌前等着。 之前让皇上吃个饭，像逼他上刑场一样。 有了这敏嫔，他真是省了老鼻子心了。 “今天吃彩南砂锅过桥米线，这可是玉珠一绝，陛下你今天有口福了。” 柳晚晚兴奋地看着玉珠端上来米线和各种配菜一一端上来，她撸起袖子，一边往砂锅里加着各种配菜，一边喋喋不休： “陛下，这个自己动手加才好吃。 说到这，就要说个故事。很久前彩南有个阿婆，阿公是大夫，经常外出瞧病，阿婆提前做好饭菜，背着锅到阿公看病的地方。 有一天阿婆准备了一锅米线，路途遥远怕米线凉了，在锅里加了一层油。当到达时已经软成一团，根本就没法吃了。 于是她冥思苦想想出个办法，就是准备一些鸡肉、蔬菜和调料，让阿公吃的时候，自己动手将加。这就是现在的吃法，听说阿婆每次送米线都会经过一座桥，所以就有了过桥米线的说法。听说到现在已有百年，传承百年的彩南味道。” 端木青川不自觉伸出右手，轻轻拍了拍柳晚晚的脑袋：“好聒噪，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不是不是，我再说最后一句。下菜顺序有讲究：先肉片，鹌鹑蛋，蔬菜，最后放米线，汤温层层烫熟，锁住鲜嫩，一定顺时针搅动米线，让鸡油均匀包裹每一根米线。这样，你看我。” 端木青川学着她的样子，将各个配菜一一扔进砂锅里。 然后耐心搅拌着，随即低头，挑起一缕米线喂入最终，浓郁的汤汁混合着新鲜的果蔬菜香，爽弹打滑，好满足。 端木青川瞬间一扫心中阴霾，埋头享受美食。但看起来还是很优雅地吃相，可能是以为身姿挺拔，五官俊朗。 “好吃伐？”抬起头的他眼前是柳晚晚那张充满期待，笑靥如花的小脸。 仿佛有一阵微风迎面吹过来，心跳漏了一拍。 端木青川点点头，抱起碗喝汤。 一旁的江公公笑意连连。 两个人，把一桶米线都吃了个精光，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玉珠看着干干净净的配菜盘子，脚丫子尴尬地直抠地。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苛待自家小主。 吃完米线，端木青川想着还有一堆事情要做，直接走了。 刚出了门，转身：“孤派了快马去了彩南县，你家人不日会抵达京城，这是孤对你救命之恩的奖赏。” 第19章 恶毒大小姐人设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真的？”柳晚晚带着原主的记忆，不自觉地欢喜雀跃，跳到他跟前，拉着他的胳膊一脸不可置信。 “君无戏言。” “端木青川，你好帅！爱你爱你爱你！” “放开孤！” 端木青川实在不懂这个柳晚晚。 刚才极致避宠，逃避侍寝。现在又这般言辞大胆，毫无女子的矜持羞涩。 玉珠看着皇上慌忙离开的背影，好像后边有狗在追，哭笑不得。 过了几日，彩南县令夫人带着柳家嫡长子儿媳柳安氏、孙子柳宝哲，继妹柳语诗来到桃川殿。 嫡长子柳云澹，是柳晚晚的亲哥哥，男子不便入宫，所以父亲和哥哥都没来。 柳晚晚父亲在她六岁时续弦，继母带的女儿，比她小几个月，改名柳语诗。 嫡长女，就是现在身为敏嫔的柳晚晚。 虽说是家里人，但依旧要给柳晚晚行礼。 柳晚晚想上前制止，但嫂子柳安氏像被吓到是的退了两步。 柳晚晚只是去搀扶继母：“母亲请起，现在没人，不必拘礼。” 两人三年未见，继母激动地看着她，哽咽。 柳语诗和柳宝哲在后边不住抬头打量柳晚晚。 柳宝哲今年六岁，三年前柳晚晚进宫时还是个话都说不全的小娃娃，现在长高了一大截，小男孩子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好奇打量着这儿的每一处。 柳晚晚让玉珠拿了好多好吃的给柳宝哲。 小家伙儿张开胖乎乎的小手去接，被柳安氏打了下摊开的手掌： “小宝，不要乱吃外边的东西，万一有毒怎么办？姑姑前段时间就中毒了，等回家再吃。” 柳宝哲六岁，正是懵懂的年纪，只是傻傻的点头。 他只是知道姑姑中了毒，他们才能进宫。说姑姑有点邪性，跟她沾边的人总是无缘无故中毒。 所以那年姑姑遇到的神医，让她选秀进宫，这样一家人就能平安顺遂。 后来，姑姑选秀进了后宫，柳府其他人都跟着神经放松下来。 柳安氏将柳宝哲护在怀里，像是有人要给他下毒似的。 他小脑袋里依稀记得姑姑。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喜欢姑姑，姑姑总是给他很多好吃的东西。 “本宫自己试吃给你看。”说着柳晚晚吃了很多，然后一股脑地把那堆好吃的统统塞到柳宝哲怀里：“小宝，吃，没毒，你看姑姑都吃了那么多了。” 继母柳王氏声量提高：“晚晚是小宝亲姑姑，你在干什么！” 转头对柳晚晚：“你嫂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是听说你中毒了，这才慌不择言，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柳安氏尴尬一笑：“妹妹别生气，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是一时情急。妹妹现在可大好了？” “劳烦嫂嫂记挂，死不了。” 柳安氏：“……” 继母没入门之前，嫂子柳安氏对柳晚晚不错，有长嫂如母的感觉。 但后来继母入门后，在柳王氏和柳语诗母女俩的挑唆下，也不待见柳晚晚。 柳晚晚手一挥，让人看茶。 看着现在的柳晚晚跟三年前的炮仗脾气不一样了，变得大方得体，微笑的表情看着让人难以琢磨。 柳安氏和柳语诗悻悻地，喝了喝茶，放下后在旁边窃窃私语。 好不容易有了插话机会，嫂子柳安氏往前探了探身子： “公爹和夫君听说妹妹中毒，心急如焚，但是外臣不能进宫，所以让民妇和婆母带着小宝来见你，诗诗今年及笄，公爹让婆母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继母从小对她很好，好像她才是亲生的，所以人都认为继母人好，柳晚晚不太像样子。 其实柳王氏是捧杀。 柳晚晚从小也不负她望，懒惰成性，骄纵跋扈。 对比她，刘诗诗就柔顺听话，甚得柳父喜爱。 但凡柳晚晚和柳语诗发生什么争执，柳父总会认为又是柳晚晚不懂事。 但大部分事，差不多都是柳语诗有意设计。 柳晚晚想跟父亲说，但是柳父压根不想理会，只觉得她一点都不让别人省心。 柳语诗永远都懂事听话。 是一个被继姐霸凌，需要呵护的无辜小白莲。 所以柳晚晚越发恶毒。 在家人、亲戚眼中，她是恶毒大小姐。 连自己的小竹马，都被柳语诗抢走。 最好喝柳晚晚入宫选秀，被送进后宫，也是她们母女所为。 一切不过是她母女俩的算计。 一是送走眼不见为净，二是入宫可以为柳家谋福利。 这样，柳家就是她们母女的囊中之物。 谁知道这个不争气的，三年都未侍寝，连皇上面都没见到。 “爹爹和哥哥可还好？我无甚大碍，只需些时日休养。” “他们挺好的，只是你哥哥……您现在是敏嫔了，总也得为家里出些力。” “哥哥怎么了？” “妹妹现在不仅有了封号，还擢升嫔位，也不见你办帮帮你哥哥，想必皇上赏赐挺多的吧，不如给你哥哥升迁做些打点。” 说是来探病，原来是打秋风的。 “小宝也到了上私塾的年纪，想给小宝找个夫子…… 柳晚晚不冷不淡地回了句：“哦。” 柳安氏：“……” 一个哦字就完了？你一个宫里的嫔妃娘娘，做姑姑的，不得表示表示？ 就给些这乱七八糟的零嘴，哄小孩玩呢？ 柳晚晚的这个哥哥柳大哥科举未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眼高手低，一直都没有养家糊口的能力，全靠父亲帮衬着。 那是原主的哥哥，即使是自己的哥哥，柳晚晚也不想掉进无底洞，只得装傻。 像这样的口子，一旦开了，自己就成了血包。 柳语诗小心翼翼：“妹妹听闻姐姐不好，几日晚上不得安睡，紧赶慢赶这才到这京城，姐姐生病，妹妹不能侍奉跟前，心中愧疚。” 柳晚晚咳嗽了两声：“有劳妹妹记挂，身子虽未大好，但想着毒总会慢慢散尽。” 她看着柳语诗兴奋张望四周，跃跃欲试的眼睛： “这几日母亲、嫂嫂、妹妹在后宫小主，千万不要四处乱走，乱说话，宫中比不得家里，规矩多，切记！” 她们三个，尤其柳语诗更是不屑，但口上还是答应着。 柳语诗：“父亲就是让跟着姐姐长长见识，姐姐却如此不让这，不让那，有何不可？” “你只需照做就可了，这里没人惯着你。” 柳语诗：“你……” 柳王氏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才作罢。 第20章 离你姑姑远一点！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可看她的样子，柳晚晚就知道柳语诗得要作死。 柳晚晚取出分别装了四枚百珠丹的小药包。 她本来答应做给陛下的，一直还没有练到二十颗，所以一直拖着也没给他。 柳晚晚虽然也不太待见她们三个，但宫中人心险恶，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看在原主爹爹、哥哥和小侄子的份上，也得护她们周全。 柳晚晚想往她们手里塞的时候，柳语诗母女俩和柳安氏拽着小宝倒了两步，仿佛给她的是毒药。 柳晚晚将百珠丹递给玉珠，让她代为转交到继母手中。 柳晚晚也不想和她们一起用餐，于是就说： “玉珠会从御膳房取了晚膳给你们送去房里，你们先回去歇息吧。” 柳诗语喜出望外，拉着母亲就要往外跑。 柳安氏不大情愿，拉着小宝往外走着。 继母寒暄了几句，柳晚晚嗯啊嗯啊的半天。 玉珠看到柳家母女俩和嫂子的言行，心里觉得不值。 但毕竟人家是家里主子，只能愤愤不平，笑脸相迎，将那她们三个和小的一一安排妥当。 临走时，她将四枚百珠丹塞入柳王氏手里： “夫人，小主做的百珠丹，有备无患，您好好收着。” 柳王氏眼神里的一抹嫌弃一闪而过，脸上多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她觉得柳晚晚是在诅咒她们。 好端端的，谁会中毒，以为都跟她似的，招毒体质？！ 但她的表面功夫向来出色： “姑娘替我们多谢小主，不过她怕是多此一举。平白的，哪有将这药丸送礼的？怕是不吉利。” 嫂子柳安氏：“可不是吗？我看她是巴不得我们都中毒，她好眼不见为净。” 柳语诗懂事乖巧的出声：“嫂子怕是还生姐姐不提携哥哥的气吧？您也是心直口快，姐姐在宫中尚未得到陛下宠爱，还得从长计议才是，这是晚晚姐姐姐一番心意，岂有不领情之礼。” 嫂子柳安氏悻悻地：“得～就你会说好话，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好人都让你们娘俩当了，我就是心里藏不住事罢了，发发牢骚。被你这么一说，好像我想占她多大便宜似的。” 玉珠去送她们、安顿她们的同时，柳晚晚已半躺在贵妃椅上，恢复日常的懒散状态。 玉珠回到屋内。 “小主，老爷和大少爷都没见到，倒是见了她们。” “能见到小宝，也挺开心的，多拿些好吃的给小宝送过去。” “好的，我还刚刚做了糖葫芦给小少爷。” 她们虽然有错，但是那是她们和原主之间的恩怨，柳晚晚也不想纠缠其中。 只要她们不找自己麻烦，她就乐得自在。 “小主，你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她们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那也是她们的事，我们只管忙自己的，晚上吃什么？” “小主就只惦记着吃？” “晚上皇上万一来用膳呢？我不吃可以，他不能不吃吧。” 玉珠一听，变了脸色，转头嘱咐了个小太监，拿了一大包零嘴儿，让他给柳王氏她们三人送去。 然后又嘱咐坠儿去御膳房去取饭，给柳王氏她们三人送去。 完事之后，去了厨房。 柳晚晚如愿以偿地继续半躺着，嗑着松子。 没多久，几样精致小菜就端了上来。 不得不说，因为有玉珠，日子幸福指数直线飙升。 嫂子柳安氏拉着小宝：“以后离你姑姑远一点，不是啥好东西！” 小宝抬起笑脸望着母亲，一脸懵懂： “姑姑不是很好吗？还给了小宝送来这么多好吃的，小宝从来没见过。” 柳安氏看着屋内堆成小山的零嘴儿，也是震惊： “也就你这小娃娃好打发，给些吃的就收买了。” 柳安氏坐下开吃。 小宝疑惑张口： “母亲不是不是说姑姑给的东西有毒？” 柳安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狠狠捏了一把小宝： “让爱多嘴。” 小宝哇地一声哭起来。 柳王氏端出婆母的范儿：“好端端的，你跟孩子撒什么气？” 虽然是后婆婆，但终究是家里长辈。 柳安氏表面恭敬的很，背后各自为谋，为自己打算： “婆母教训的是，只是晚妹妹今非昔比，怕不是咱们柳家人了。” 说着，将小宝拉入怀中，耐心哄着： “小宝还是小孩子，你姑姑已经不是你姑姑了。长大了就知道了，就能理解娘亲的良苦用心了。” 今日上朝之时，朝臣纷纷进谏： “陛下既然已经查出歹人，何不以儆效尤！” 端木青川：“那以爱卿之见，孤该当如何啊！” “如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陛下绝不能姑息，妇人之仁啊。” 满朝文武语重心长，纷纷进谏： “此等谋逆大罪！定当昭告天下！” “你在教孤做事吗？” 臣子跪在地上：“微臣不敢，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敢？那你是要做什么？李卿，孤希望你明白，而是因为你有才干有胆识，但是你要是再受那些乱臣贼子蛊惑，怕是也会落得和丽太妃一样的下场。 这事，孤心中自有成算。” 李卿：“陛下圣明。” 傻子都能看出来，丽太妃是被人推出来送死的，目标就是置丽太妃和五皇子怡亲王母子俩于死地。 丽太妃在先皇在世时就嚣张惯了。 总想着自己儿子有朝一日荣登大典，自己当上太后，压宋太后一头。 不知收敛，被人利用，属实愚蠢又可恶。 但五皇子怡亲王端木海澈恪守臣子本分，并未逾矩。 宋太后已惩治丽太妃。 现在正是朝廷用人之际，不能手足之间心生嫌隙。 他不想受奸人挑唆，手足相残。 端木青川亲自扶李卿起身： “孤知道您是看着孤长大的，定是一时心急、关心则乱。但身为两朝元老，李卿所言，难道不觉得有愧于先皇？” “陛下圣明，微臣不敢。”李遨跪倒在地。 “孤绝不能姑息一个坏人，但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端木青川一个手势。 江公公向前：“有事禀报，无事退朝。” 回到御书房，端木青川又跟魏东风安排了接下来的行事。 第21章 她们不要的，我要。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等他出来时，天色已晚，已月上柳稍头。 端木青川回到朝阳宫后，没去莫语书房，提脚往桃川殿的方向走去。 小太监禀灯走在前边。 江公公跟在身后。 端木青川视线扫到旁边地上有两个小纸包。 他让人拎着灯笼向前，打开，是百珠丹，有三颗。 孤讨这个东西一直都没讨到，如今却在路边随处可见，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驾到！”江公公一声喊，打破了桃川殿懒懒的闲散氛围，柳晚晚赶快在玉珠的帮助下爬起身来，整理发饰衣饰。 “臣妾拜见陛下。” 端木青川将那三个小药包捧在手心里，问： “这是怎么回事？” 柳晚晚眉头皱起， “准是她们好心当成驴肝肺，我给她们的，一片心意，竟被她们随意丢弃？” “也许她们是不小心遗失的，再派人送过去吧。” “不必，是玉珠直接到了地方塞她们手里的，应该是被故意扔出来的。但给了四枚，只有这三枚？” 她知道继母最是迷信，觉得这事没事找事，给自己送晦气。 罢了，反正该做的她做了。 看到端木青川脸上的疑惑，柳晚晚率先开口： “她们知我中了毒，我担心她们心有担忧，为让她们心安，我也是尽一份做小辈的心意，却没想到是我没眼色了。” 端木青川将三枚百珠丹从纸包里一一取出，倒进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瓷瓶里： “既然她们不领情，不如就给孤，反正你还欠孤二十颗百珠丹。” 柳晚晚有些为难：“这几颗都是被遗弃的，陛下…” 端木青川丝毫不介意：“有纸包包着，无碍的，况且练这一颗，要花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吧。” 家人弃之如敝履的药丸，她却捡回来当宝贝。 眼前的端木青川像个专囤药丸的小财迷。 “陛下，用膳吧。” “好。” 他自然而然地往饭桌前走去，自然而然地坐在之前他做的那个位置上，举起筷子等着上菜。 玉珠怎么看着皇上跟小主行为举止越来越像了。 以前是一个人眼巴巴看着端上来的菜，现在是一双人两双眼睛望着她端上来的每道菜。 只是柳晚晚的视线从未离开，一直盯着桌上的、玉珠手里的菜。 而端木青川是时而看着菜，时而看着柳晚晚，嘴角上扬。 当柳晚晚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看他时，他又转头继续盯着菜。 柳晚晚照样遵循后宫嫔妃的规矩，先给端木青川夹了菜，盛了碗米饭，盛了碗鸡汤。 才放心地将自己埋进碗里，专心吃饭。 “我明天午膳想吃炭烧火锅。” 这顿还没用完，柳晚晚就想好明天中午要吃什么了。 “好，奴婢这就去准备。”玉珠有求必应，执行力超强。 “比心，比心，biu~`biu~~……” 江公公看着敏嫔这奇怪的行为举止，脸上直打问号。 大型社死现场，玉珠尴尬地冲公公一笑，笑容在脸上挂着，放佛再说希望公公多担待，慌忙往外退着。 端木青川捏了捏手指，学着她的样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比心的意思，爱你爱你爱你吆～” 端木青川双耳红透但语气却一本正经：“孤说过，女子要端庄大方，你说这些，害不害臊？” 柳晚晚于是收回手指，正襟危坐，端起饭碗，继续埋头干饭。 吃光每一个盘子，是她一贯以来的行为。 晚膳毕，端木青川吩咐准备沐浴。 玉珠当时就喜上眉梢。 皇上要在桃川殿沐浴？那就是要留寝了？ 小主终于要成为名正言顺的嫔妃了。 玉珠欢天喜地地去安排沐浴的汤桶。 待端木青川将自己洗干净，正想进入内室时，见柳晚晚正窝在外室书桌前写字。 端木青川走到她身后，看她那歪七扭八的几行字，手抖得厉害。 他上前一步，紧贴着她，抓住她的右手。 柳晚晚瞬间紧张回头，脸贴着脸，紧张转回脸去，呼吸都停滞了，耳朵通红： “怎么？害羞了？” 柳晚晚：“……” “用晚膳时，不是又是比心，又是爱啊的，这会怂了？” 正要进来侍候的玉珠赶快关了门，退了出去。 柳晚晚心里一万只草泥马飞过，手心里全是汗，根本无心练字。 “你这字，且得练呢。”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才写完那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你喜欢王羲之的字？” “喜欢，蕴含老庄简淡玄远，又有儒家的中庸冲和。词也喜欢。” “你字写的不怎么样，想的还挺多。”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还未学会走，就想跑了？先练钟繇先生的楷书吧，楷书练好了，行书是自然而然的。” “好吧。” 夜深了，不宜饮茶。 端木青川让江大福安排做了两碗银耳莲子羹。 玉珠端银耳莲子羹来的时候，差点没惊掉下巴。 自己的主子什么时候开始舞文弄墨，懂书法了？ 端木青川他将柳晚晚拦腰一抱，放在刚才那张刚写完的兰亭序上。 玉珠将两碗莲子羹连带托盘一并放下后，捂脸跑了出去。 端木青川顺势往后一仰，懒散地坐上身后的椅子，跟平日里严肃周正的样子判若两人。 柳晚晚‘君临天下’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刚洗完头发，周身散着一层朦胧的雾气，看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她正看着入神，他抬眸望她，身子往前一探，吓得她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 可他越过她，端起身边的一碗莲子羹。 听见旁边汤勺的声音，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端木青川正优雅地喝汤呢，嘴角仿佛有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柳晚晚尴尬地望了望四周，随手端着身旁的银耳莲子羹，一手端碗，一手拿汤勺，慢慢搅拌着，平复着内心的复杂心绪。 “第一次见你吃东西，这么文雅。”对面的他出声。 柳晚晚嘴角一抽，不知道说什么“臣妾还不饿。” “那把你这碗也给孤喝。”说着作势就要来抢。 柳晚晚习惯性地护食：“皇上一国之君，怎么还抢别人东西吃？” 第22章 庄妃娘娘心口疼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端木青川望着她认真的表情，“快吃，你的宫女手艺不错。” 柳晚晚马上就明白自己被耍了。 “哦。”只得红着脸，埋头吃起来。 她吃的时候，端木青川随便翻着桌上的诗集。 刚洗浴完的端木青川身上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青草味，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几分少年的稚气。 她睫毛轻轻颤动，端木青川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吃饱了就去沐浴吧，玉珠帮你准备好了。” 她撇撇嘴，脸上露出很为难的表情。 “怎么，还要我抱你去不成？” “不用不用。”柳晚晚一下跳下桌子，吓得慌不迭地跑路了。 柳晚晚心情复杂地洗了个澡，那可是她最喜欢的花瓣澡，她满脑子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别的小主侍寝都喜不自禁，也就小主愁眉苦脸。” 玉珠在她身后帮她洗头，柳晚晚满头的泡沫，一脸该怎么办的表情。 足足在沐浴桶里呆了两个时辰，玉珠盯着柳晚晚： “时辰不早了，小主还是早些出来就寝吧。” 玉珠心里焦急地很，让皇上等那么久，皇上不会因此就厌烦了自家小主吧。 “可是，我…我…” “你什么啊你，小主你再泡就泡成发面馒头了。” 玉珠拉着不情不愿的柳晚晚出了浴桶。 玉珠给她细细擦拭头发，换上新的寝衣。 回到卧房，外室已经没人了。 柳晚晚脚步轻盈，小心翼翼地走进内室，发现端木青川已经躺在榻上睡过去了。 睡着的他像个小婴儿，撅着小嘴巴，萌萌的。 她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折腾了一大天，天也经晚了，柳晚晚环顾四周，也没有可以就寝的地方，于是蹑手蹑脚地爬上床，轻轻将被子拉了拉，盖住肚脐。 可能之前情绪太紧张了，如今洗了澡很放松，屋里玉珠点了暖炉。 她一迷糊，就直接昏睡过去了。 睡的比她平日里还要香甜，一夜无梦。 早上醒来时，她身上的被子盖的好好的，她旁边并没人。 她正扶额，疑惑着愣神。 “醒了？”端木青川早已衣冠楚楚地站立在她床前。 “起来洗漱，陪孤用膳。” “哦。”啥都没发生，害本小主瞎担心半天。 最近看乱七八糟的画本子有点多，得多读些清风明月的诗词歌赋。 玉珠见小主起身了，立刻差人去准备给主子洗漱。 玉珠仿佛一个送给女儿出嫁的老母亲，有种孩子终于长大成人的成就感，满脸的兴奋。 一边侍候柳晚晚更衣，一边嘱咐着： “您昨夜与皇上同房，也算名正言顺的嫔妃了，看谁以后还敢说三道四？！” 小主终于承宠了！ 小主终于转正式工了？ 柳晚晚心想她不止和皇上同房，还同床而眠了，理所应当的答应着：“嗯。” 收拾好的她走到外厅，与端木青川同桌而坐。 端起饭碗认真干饭，就今天早上是阳春小面。 玉珠拌了四样精致小菜，还有两个热炒——回锅肉和糖醋里脊。 她知道自己主子是无肉不欢。 猪肉是她一大早出门专门买的新鲜的。 端木青川夹了一块回锅肉，放进柳晚晚眼前的盘子里。 一旁的江公公和玉珠看得稀奇。 这一晚上，地位发生转变了，改皇上给敏嫔夹菜了。 柳晚晚浑然不知，她的注意力全在眼前的那片回锅肉身上。 她迫不及待地夹起眼前的那片回锅肉。 那肉被玉珠切的薄如蝉翼，拿开水去了腥味，又放了豆瓣酱，炒出了红油，还放了在大棚里新摘的青蒜苗。 一口塞入嘴中，回味无穷，大大的满足。 糖醋里脊被玉珠炸的金黄，酥香满屋。 端木青川不断地给柳晚晚夹着菜。 柳晚晚夹了一筷子，入口酸甜爽口，外酥里嫩。 肉香和酸甜在口中炸开，仿佛空气都跟着快乐起来。 端木青川不由自主地望着吃得开心的柳晚晚。 江公公看见自家主子嘴角上扬的幸福感。 原来能治愈身心的，从来不只有远方，本就是这烟火寻常的一日三餐。 黄瓜丝爽脆，炝拌小土豆丝清脆酸辣，水煮花生米用葱油和花椒油拌制，凉拌小木耳口感清脆鲜香。 端木青川自动揽过来了帮柳晚晚盛饭的差事，一连帮她添了两碗饭。 他也在柳晚晚的带动下，吃了三碗饭。 很快一盆饭就见了底。 有个敏嫔这样的饭搭子也太好了叭。 江公公频频点头，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自家主子不吃饭了。 柳晚晚看没饭了，又望了眼玉珠。 玉珠摇摇头，意思是差不多了。 柳晚晚只得盯着盘里剩的菜，全都一一清扫干净。 她将碗一放，往后一躺，坠儿上前收拾碗筷。 玉珠让宫女给皇上和小主上了两盏红茶。 又将新做的各色果脯，新炒的各色干果一一端了上来。 二人半躺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端木青川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觉得日子这么惬意过。 昨夜皇上在桃川殿就寝的事情以最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后宫。 庄妃知道这事时，腿一抖，差点摔个趔趄。 幸亏宫女秋英动作快，一把扶住了她： “娘娘，您没事吧。” 庄妃打飞她的手，神情恍惚，半晌才出声： “皇上居然宿在桃川殿了！？” 秋英望着她心碎的面庞，不忍：“娘娘，无非一个三年未见圣面的边陲县令之女，即使她侍寝又能怎样，皇上最心爱的还是娘娘，后宫上下谁不知道，皇上最是心疼娘娘。” 庄妃手捂胸口，眉毛轻蹙，她的心仿佛被一根无形的刀子割裂，剧痛难忍脸色越发难看，走路都有些踉跄。 秋英有些担心，上前搀着她： “娘娘，娘娘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奴婢差人去喊皇上。” “扶我去躺一下就好了。”庄妃狠狠地捏着秋英的胳膊，指甲都嵌进了肉里，生疼，秋英也不敢吭声，只得忍着。 端木青川从养心殿出来，身后传来嘈杂的声音： “端木青川！”谁敢直呼天子名讳？ 端木青川转身回望。 先前的五皇子，现在的怡亲王端木海澈怒气冲冲地冲上来。 第23章 不知道真疼还是假疼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江公公恐慌：“皇上！” 他正想着上前阻拦，魏东风就已经挡在皇上前面，冲上来的端木海澈被弹了回去，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 端木海澈：“魏东风你让开！” 魏东风巍然不动。 端木青川让他退下，他才退至一边。 端木海澈怒目圆睁，怨恨地望着端木青川： “我母妃与皇上遇害之事无关！卧侧之塌，岂容他人鼾睡。你要是看我不顺眼直接把我们赶出京城便是了。士可杀不可辱！为什么让宋太后这么折辱我们母子！” 他堵了两三日，好不容易才堵到端木青川。 他有心躲着他。 想到母妃气若游丝，发丝凌乱地趴在塌上的狼狈，端木海澈心中的怒火被点燃。 先皇龙御归天前，先皇让宋太后务必在中权衡，保护宫中子嗣，不要造成手足相残的悲剧。 宋太后嫉妒他们母子受宠，现在之所以敢对母妃动手，是皇上向宋太后递交了母妃幕后主使的证据，宋太后才借机痛打母妃。 宋太后是上一辈，端木青川和端木海澈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他现在贵为天子，但是他这个五弟也不怕他这个四哥。 端木青川冷冷地语气：“丽太妃是不是被冤枉的，她心里清楚。若不是敏嫔，孤怕早已是孤魂野鬼，是她无意中救了你们母子性命。孤要是中毒身亡，你以为太后会饶得了你们母子？” 端木海澈已经被羞辱和怒火点燃： “你是说我还得感谢您大人大量，不杀之恩是吧？端木青川，你才坐上皇位多久，你就以权压人，欺负手足！父皇泉下有知，不知道会多寒心！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四哥！” 一顿输出后，甩袖喷着满腔的怒火离去。 其他王爷不断从养心殿踏出。 他们兄弟二人的怒斥大家都看在眼里。 虽然表面都不动声色，但是眼神里都掩饰不住一种要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大王爷直亲王虽未饮酒，但依旧口无遮拦： “有些人啊，真是连尊长都不顾了，皇弟若是一味姑息纵容，不知道以后会捅出什么大篓子。” 二王爷廉亲王端木月辰是个文人，喜欢修书，看起来只和文人打交道，内心其实也装着自己的小九九： “大哥少说两句，父皇在时就让我们兄弟和睦，一切为了国家社稷。” 直亲王端木山锦：“惹父皇生气的是皇弟和老五，与我何干？” 他刚被解除禁足，就将之前的事忘之脑后。 二王爷廉亲王端木月辰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像是无可奈何的叹息。 端木青川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他们身上扫过，声音不大不小地说了句： “有人忘了尊长，但有人，也忘了爱幼。” 说着，拂了拂衣袖，转头离开了。 江公公和魏东风紧随其后。 回到朝阳宫，端木青川心里堵的一口气难以疏解。 在他登上皇位之前，他们兄弟曲水流殇，骑马打猎，日子过得有多么畅快淋漓。 但自从他登上皇位，成为天子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往他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所有人都觉得是先皇对端木青川的生母孝皇后心有愧疚，所以对他有弥补之心。 说他虚伪至极，扮猪吃虎，狐假虎威。 要不是靠着宋皇后的心机，怎么可能是他当皇帝。 兄弟之间多有不服。 最是无情帝王家。 为了争至高无上的皇权，兄弟之间不得不明争暗斗，你死我活。 哪怕是手足亲情，也在权力面前显得如此脆弱和无情，绝不会轻易退让半步。 再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吃酒，每次见面君臣之礼相待，或者虚情假意，又或者剑拔弩张。 甚至，还有人想赶尽杀绝，取而代之。 他这个被迫被推上皇位的傀儡，就这样成了一个再也没有兄弟之情的君王。 他与老五怡亲王的兄弟情谊从小便深厚。 端木青川十四岁亲政，而其他皇子如愿成为亲王。 有的兄弟因权力的变化而产生隔阂。 但是怡亲王端木海澈忠心辅佐，但生母丽太妃被有心之人挑拨。 端木青川未曾对这位兄弟心存猜忌，未尝怀恨，对他更是完全信任。 帝王家手足相残的惨烈景象在他们身上至今没有上演。 端木青川走进莫语书房。 他看到那一方端砚，是大哥在他十岁生辰时，专门买给他的礼物。石质细腻温润，色泽深邃，如丝如缕。 端砚产于广东肇庆端溪，是他专门去那选的。 当时大哥还说送这砚台，希望你写遍天下不平之事。 还说大哥会永远保护你。 可现在。 大哥早已经没有之前的模样。 端木青川喊了声： “江大福。” 江公公来指跟前： “陛下有何吩咐？” 端木青川指着那方端砚： “把那方砚，处理掉。别让孤再看到他。” “诺。” 江公公捧着那方端砚，慢慢退了出去。 他刚将那方端砚端出去，秋英紧张兮兮地来到他跟前。 她眼圈泛红：“江公公，庄妃心口疼的老毛病犯了。” 江大福，庄妃这心口三天一小疼，五天一大疼。 看着活不久的样子，但却一直健在。 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假疼。 后宫之中，每个女人都企图把皇上的目光和宠爱都拉到自己身上。 人心不足蛇吞象。 江大福心中吐槽，面上依旧是熟悉的关切： “庄妃娘娘可真是可怜，秋英姑娘您也别着急，我这就去禀告陛下。” 秋英感激涕零：“多谢公公！” 要是别的妃子来这找皇上，江公公一般都是直接找由头拒了。皇上乃一国之君，又不是没事干的纨绔，哪有那么大精力在这些花花草草之间周旋。 庄妃不同，她是常大将军的胞妹。 而常胜可是既震慑一方，又懂得体恤百姓抚远大将军，当朝也只此一人。 所以庄妃屡试不爽，江大福也不敢怠慢。 江公公来到莫语书房门口： “陛下，庄妃娘娘心口疼的老毛病犯了。” 一般以前这种情况，端木青川看常胜将军的面子，偶尔会去长春宫探望庄妃。 第24章 孤又不是太医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但现在他正在气头上。 庄妃现在装病，无疑是自讨没趣。 想着庄妃也是借着哥哥的架势，才敢威胁他。 他头都没抬：“病了传太医，孤又不是太医，瞧不了病。死了就找内务府！” 说着，将那盏茶扔在门槛上，江公公吓得打了个冷颤：“诺。” 他灰溜溜地跑了。 秋英正翘首以待地等着。 还未开口，江公公就一脸为难： “姑娘快走吧，陛下公务缠身。” 秋英一愣。 她心知娘娘心口疼，就是因为皇上昨晚呆在桃川殿，心病还须心药医，娘娘的病，只有皇上治得了。 娘娘此刻，需要的是皇上的解释。 秋英这才急匆匆来求皇上移驾，还希望让后宫的各个嫔妃都心里有点数，皇上最在意的还是庄妃娘娘。 皇上却吝啬至此，连句话都没有，就直接让江公公打发她走？ 秋英心里堵的慌，从身上取出两个金元宝，往江大福手中递。 “江公公，庄妃真的心口疼得厉害，您忍心看她受苦么？求您再想想办法。” 江大福往后退了两步，那两个金元宝被摔到地上： “皇上他的意思，老奴也左右不了，是皇上亲口说的。病了传太医，孤又不是太医，瞧不了病。” 秋英怔住了，她绝不相信皇上会说这样的话。 皇上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最在意庄妃娘娘了。 江大福：“秋英姑娘快走吧，再不走皇上该责怪老奴了。” 秋英只得捡起那两个金元宝，魂不守舍地撤了。 她回到长春宫。 庄妃听见秋英回来，眼睛一直往她身后望着，却发现后边空无一人。 秋英丧着脸： “皇上公务繁忙，脱不开身。娘娘还是先看太医吧。” 说完跪倒在地，低头不语。 庄妃眼睛里的光突然黯淡下来。 他不在意她了吗。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桃川殿的柳晚晚吗？ 那个小浪蹄子！装可爱！蛊惑君心！该死！ 上次在未央宫，就是她，将皇上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都是因为那个柳晚晚！ 啪！她手腕打在旁边的床塌上！ 啊地一声痛呼，指甲断成两截。 她面如土色，胸口剧烈浮动，不住地咳嗽起来。 眼睛越发凶狠，似乎用眼神在将柳晚晚碎尸万段！说着又大笑起来！ 秋英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地上前： “来人，快传太医！” 长春宫派人慌张找太医，整个后宫就知道了。 云嫔是庄妃的党羽，她该来长春宫探望庄妃。但想到吕常在被庄妃差使去拜访敏嫔，最终落得被皇上打发到偏远宫殿的下场，她心里有些发怵，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于是躲在韵语楼，只差人送了补品去长春宫。 延庆轩里，白妃在一个小太监那里听闻心口疼这事，她笑得柳腰轻摇： “以前庄妃只要一心口疼，皇上就屁颠屁颠跑去长春宫，可算是有人替我出口恶气了！” 白妃最看不惯庄妃明里明事理，背里跋扈嚣张。 以前碰见什么委屈，只得哑巴吃黄莲。 谁叫人家兄长是抚远大将军，人家又会装柔弱呢。 原来庄妃娘娘也有吃瘪的时候，白费妃只觉心情舒畅，顺手就让身边的宫女赏了他一颗金灿灿的大元宝。 小太监喜不自胜，将金元宝塞进袖子退出去了。 白妃又自己忍不住笑了半天。 之前是吕常在，现在是庄妃，这些女人越吃瘪，白妃心里越舒畅。 她问绘春： “桃川殿那里什么情况现在？” 绘春回禀：“皇上特意恩准彩南县令家眷进宫，如今住在桃川殿内。皇上昨夜也在桃川殿。” 听到前半句，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听到后半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绘春看到白妃笑得比哭还难看，战战兢兢地出声： “娘娘您不必在意，她一个三年没见过皇上面的人，皇上不过也就新鲜几天。” 白妃转悲为喜，仰头一笑：“新鲜几天？是啊？我不也是，皇上新鲜几天，也就将我抛之脑后，我与她们有何不同？” 绘春颇有眼力价儿地恭维着：“世间男子皆如此，更何况举世无双的当朝天子。” “我自知道他是天子，你放心，我早就看透了。” 绘春心里舒了口气。 后宫的嫔妃哪一个不是作天作地，最后把自己作得面目全非。 登高必跌重。 像庄妃。 好好的大将军胞妹，何等的家世。 一开始就登到了极高的位置，才会容忍不了一点怠慢。 就是因为有兄长的军功做势，皇上才忌惮着。 一旦皇上羽翼渐丰，必不再会委曲求全。 白妃明白再风光的妃子，也不过是皇上一时的喜好，永远不可能拿捏皇上。 她出声淡淡开口：“绘春，更衣，梳洗装扮，我要出去。” “娘娘要去探望庄妃吗？” “不，去桃川殿。” 绘春：“娘娘去桃川殿？看一个位份没您高的敏嫔？” 白妃看着自己的妆容，“自然是去探望为陛下中毒的敏嫔，难道去看装病不成，一直想当贵妃的庄妃？” 凭她一人自然是无法独得皇上宠爱，倒不如早点结交些聪明人。 庄妃身边的吕常在没得到什么好，一直被装好人的庄妃当垫脚石。 就连速来与她交好的云嫔，也找理由尽量不去长春宫。 三个女人一台戏，抱团总是有好处的。 那个柳晚晚憨憨的，如今皇上对她正在兴头上，不如好好利用一下。 只要能将她收入麾下，就多了个帮手，以后再和庄妃争宠，她定能轻松扭变局势。 等将庄妃矮一头，除了皇后，后宫就是她一人之下，所有人之上了。 到时，虽然不能跟皇后抢中宫的位置，至少皇上能常宿延庆轩，不怕怀不上龙种，等到时候自己诞下皇子，母凭子贵，就有机会挣到贵妃的位份。 成为贵妃的话，我白氏亲友一律成为大小官吏，可以说是满门荣耀。 白妃也想越逼真，甚至看到了后宫嫔妃给她行礼的画面。 她大气明艳，又从小习舞，自认有倾国倾城之貌。 第25章 白妃可还有事？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头上戴锦花，上身着翻领窄袖袍，衣服长到膝盖上，腰系革带，下身着带条纹小口裤，脚穿一双软底、胡式靴。 她平日也素爱穿窄袖紧身袍，她专门让绘春给她换了件艳丽的，开放的黄色长裙。 袖窿窄紧，衣身合体，对襟系扣，玲珑有致的曲线充分展现。 跳舞时，发髻上的步摇随着旋转划出优美弧线，姿态美轮美奂，旋转起来特别勾人。 绘春不禁发出惊叹：“娘娘您可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啊。” 白妃轻笑：“学什么不好，学着酸腐秀才的诗。希望这身衣服没白穿。” 在去桃川殿的路上，可巧，就碰上了皇上。 白妃扭着婀娜多姿的腰身，莲步轻移，玉指芊芊，薄纱遮胸，柔情绰态，声音娇软呴甜： “妾身拜见皇上。” 端木青川眼下心里还是有很大的情绪。 想着去桃川殿看看柳晚晚又正在吃什么好吃的，却在路上撞见白妃。 他声音冷淡：“平身吧。” 白妃起来时，一时没站稳。 啊地一声，朝皇上扑了过去。 端木青川伸出胳膊。 江公公和绘春都都偷偷地捂上眼睛，以为美人要倒在君王怀了。 白妃也是这么想的，她满心欢喜，皇上定会搂上她的腰肢，她就直接搂上他的脖颈儿。 就不信他无动于衷。 端木青川伸出胳膊，身子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就听“砰”地一声，有什么倒在地上。 等江公公和绘春吓得移开手掌，睁开眼看。 白妃趴在地上满眼无辜，口中呻吟着。 头上的珠花散落，衣服也全被尘土沾染，很是狼狈。 江大福和其他小太监忍着心里的笑意，面上冷静如常。 看白妃那花枝招展的架势，本想让皇上给她来个公主抱，没想到却被扔在一边。 所有人的目光盯在趴在地上的她身上，白妃如鲠在喉。 恨不得将他们眼睛全都弄瞎。 绘春惊慌失措地跑上前去拉她： “娘娘，没摔坏吧？哪里疼吗？” “闭嘴！” 绘春吓得一怔。 白妃碍于面子，即使身上到处都疼，只得装作没事人一样： “还不快拉我起来！” 绘春使劲浑身力气，白妃手脚并用，才艰难爬起身来。 “亏你是学舞的，怎的这么不协调？” 白妃感觉特别没脸，脸“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妾身知错了，惊了圣驾，还望陛下恕罪。” 端木青川不想动不动就发火，只说了句：“回去找个太医瞧瞧吧。” 抬脚就往前走去。 江公公和小太监跟在后边。 白妃见他们是去桃川殿无疑了，心里不甘： “陛下请等等。” 端木青川停下，转过头去： “白妃还有事吗？” 这话听着没什么不对劲，可了解他的人知道，陛下现在很暴躁。 白妃忍着腿上传来的疼，甩开绘春，瘸着腿上前问道： “陛下是去桃川殿吧？妾身听闻柳妹妹为救陛下身中剧毒，九死一生，心中颇为敬佩，特来探望柳妹妹，妾身可否一同与陛下前往？” 端木青川看着她摔破的膝盖，眼神里闪过不经意的不耐烦： “你不嫌疼就跟着。” 端木青川直接抬腿向前。 绘春见状，上前来搀着白妃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在后边跟着。 柳晚晚正盯着玉珠做午膳，她嘱咐玉珠烧条鱼，杀只鸡，她身子虚弱，得喝点有营养的，吃点肉。 锅里的菜正噼里啪啦地，就听外边传来江公公的声音： “皇上驾到！“ 锅里的菜也顾不上捞，玉珠嘱咐小太监翻炒着菜。 给柳晚晚整理了下仪容仪表，赶快陪她一起出来接驾。 皇上后边，还跟着穿着清凉，花团锦簇的白妃。 玉珠看见白妃，心里猛地一揪。 前一夜皇上刚在桃川殿留宿，现在就带着浓妆艳抹的白妃来示威，这是来羞辱自家小主的吗？ 一般的小主见这种阵势，肯定梨花带雨地拉着皇上袖口哭闹起来。 可看自家小主，却浑然不在意，一直回头看小厨房的方向，担心锅里的肉别炖糊了。 玉珠咳嗽一声，柳晚晚这才回过神来，上前行礼：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可是来用午膳的，马上就好了，陛下稍等。” 端木青川：“……” 白妃：“……” 柳晚晚又朝着白妃屈了屈身子。 白妃一见到柳晚晚，马上瘸着腿上前，吓得柳晚晚不自觉往后缩了两步。 白妃见她一副敬而远之的样子，心里很不高兴。 但是皇上还在旁边站着，白妃也不敢释放不友好。 她只得压下心里的愤怒，尴尬地立在那，满脸堆笑： “柳妹妹这么怕做什么，是不是中毒，留下阴影了。听闻柳妹妹中毒，可把姐姐担心坏了，前两日怕跟着来添乱，所以这才来探望妹妹，是姐姐的不是。” 说着转过妖娆的身姿对端木青川娇嗔： “柳妹妹怎得这么胆小？三年里，也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可不行，身为皇上的嫔妃，怎么也得多与后宫的姐妹来往，自己呆着一是闷的慌，二是难免失了礼数。不如妾身以后常来陪妹妹如何，一是姐妹间一起消遣，二是可以教妹妹一些礼数，陛下意下如何？” 虽是埋怨柳晚晚不懂规矩，但娇嗔甜腻的语气，再看着那撩人的一双眼眸，不管听着还是看着，都是女子在跟男子撒娇。 端木青川没搭她的话，眼睛扫了一眼柳晚晚： “敏嫔的意思呢？” 柳晚晚跟她们都一直没什么交集，被这猝不及防的热络搞得哭笑不得。 之前打照面也从未说过话，以前白妃眼睛长在头顶上，哪看见过她这个人的存在。 现在白妃是中邪了？怎么上赶着来探望她，还要教她做事？ 柳晚晚尴尬地笑容挂上脸： “晚晚多谢陛下姐姐挂怀，大夫说我需长期静养，不宜见客。” 她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吃玉珠做的各种好吃的，才不想被一个没眼力价的人来自己耳边逼逼叨。 端木青川微微颔首，似乎很赞同。 不喜欢的人和事，就是要拒绝。他很羡慕她，可以真实表达自己的想法。 第26章 你就给陛下吃这？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后宫的嫔妃，都是勾心斗角机关算尽。 他的兄弟手足，也是为了争夺皇位无所不用其极。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拒绝当这个皇帝。 “既然如此，以后就在桃川殿里好好养着，谢绝见客就好。” 柳晚晚点头：“臣妾遵旨。” 端木青川看她不违背自己心意，直接拒绝别人，又听自己话的样子，之前不开心的坏情绪少了很多，心里畅快了不少。 他往前走去，坐在椅上。 玉珠上茶，柳晚晚接过来呈上： “陛下，不如先用膳吧？” “好。”端木青川内心欢喜。 柳晚晚也挺喜欢这个不扫兴的饭搭子的。 以前没人陪她吃，她自己吃，玉珠就炒四样菜。 端木青川要是来用膳的话，玉珠每次炒八个菜。 他吃得不多，最后都是柳晚晚大享口福。 柳晚晚满眼憧憬，眼睛像灯泡一样打开了似得：“殿下吃大鹅吗？臣妾让玉珠做铁锅炖大鹅。” 端木青川从她期待的目光里看到了生活的美好。 他不忍心打消那份光芒，忽得想起桃川殿后院的饲养场： “额～” 还未等他回复，柳晚晚就回头喊玉珠：“陛下说要吃铁锅炖大鹅！” “陛下，现杀现炖，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明明是她自己想吃，非得说成是他要吃。 他忽得想起昨天她睡在旁边时，小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去，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抱着的感觉像只小白兔。 端木青川觉得她想吃就吃吧：“那就吃大鹅！” “玉珠，去抓大鹅！” “诺。” 玉珠赶忙撸起袖子，让小太监去后院抓鹅去了。 不经意用余光望了下白妃。 陛下自落座，就好像忘了还有个人在那。。 白妃眼见皇上和柳晚晚这么热络地讨论吃什么，眼睛里像着了火是的，心像有5只猫在抓。 玉珠看着白妃花枝招展的清凉打扮，又怒火中烧隐忍不敢发作的样子，心里有种扳回一局的快感。 不争，便是最大的争。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家小主只是爱吃肉，没想到却让皇上将一身舞艺的白妃晾在一旁。 看来，还是吃饱了饭，才能有心思赏舞。 真想给自家小主疯狂比心。 玉珠故意在白妃跟前驻足，微笑问道： “娘娘是否要一同用膳？” 柳晚晚这才注意到白妃还在呢。 她悄悄小声贴在端木青川耳朵边： “陛下，咱要白姐姐一同用膳吗？” 端木青川：“客随主便，你说了算。” 柳晚晚并不想白妃留下来，毕竟不想多一个分大鹅吃。 但是对方位份比她高，她不好直接撵人。 而且皇上还在，她要是不留人吃饭，好像太得罪人了。 她左思右想，很是为难，于是直接问白妃： “白姐姐，你们午膳应该很好吃吧？玉珠也就会做些家常菜。” 虽然想着不能拒绝，但是还是不由自主地说了些拒绝的话。 而且她觉得白妃也不会自降身价，留在桃川殿用膳。 只要她走了，万事太平。 要是她留下，也不能挑三拣四。 谁还能像我这般聪明。 白妃气鼓鼓地说不出话，没什么心情用膳，但也不想无功而返。 好不容易遇见皇上，要是不能刷下存在感，那她那一跤，岂不是白摔了。 她不想这么如柳晚晚的意，一个小小的嫔，她想让柳晚晚见识下她的厉害。 白妃压抑住内心的嫉妒，脸上挤出干巴巴的笑容： “我一人很是无趣，没什么胃口，不如一同用膳，应许能多吃些。” 柳晚晚眼睛暗了下来：“那便一起吧。” 看看，她那不高兴的样子，嘴巴上都能挂油瓶子了。 端木青川抬眸看她低头不语的样子哭笑不得： “如果不高兴，就学会拒绝。” “臣妾怕给陛下丢人嘛。总得面上顾及些。” “比起面子，孤更喜欢真实不做作的你。” 柳晚晚一扫阴霾，一脸兴奋：“真的？陛下是在表白吗？” 端木青川：“孤说的是喜欢你的真实不做作…” 柳晚晚摇头摆脑：“那不就是喜欢我？” ……. 两人掰扯了半天，白妃说话，她俩都没听见。 白妃自己找了个座位。 看着皇上和柳晚晚，她的小心脏里像是爆炸了一颗柠檬。 她本来认为自己早就不当回事了。 即使皇上睡了其他女人，反正所有嫔妃也都是一样的侍寝工具而已，谁比谁高贵。 可她看着柳晚晚和皇上的一言一行，跟皇上对别的嫔妃的样子截然不同，即使是白妃。 皇上在其他女人跟前，脸上从来都没有笑容。 之前，她以为皇上天生不爱笑，所以也没当回事。 可是他和柳晚晚说话时，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片刻，脸上的酒窝好看得扎眼。 而且一直小心翼翼地问柳晚晚的想法，生怕她有半点不情愿，不乐意。 这简直是天大的新闻。 白妃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她被愤怒和嫉妒冲昏了头脑，现在只想着要阻止这郎情妾意的场景继续下去。 她必须遏制这个苗头。 坠儿和其他小宫女将烧好的饭菜陆续端上来。 玉珠在小厨房做的菜，肯定不会像御膳房出品的饭菜，看着就特讲究。 就是玉珠在后院现摘的大棚里种的，菠菜、西红柿、蘑菇、茼蒿、芹菜。 还拍了两根黄瓜。 白妃看着： “柳妹妹，你就让陛下吃这种东西？” 柳晚晚满脸疑惑：“这，不能吃吗？” “陛下午膳基础都得十八道热炒，八道凉拌，两种配汤。 你这统共所有加起来，才八盘菜。还都是普通的菜式，一点样式都没有。就连你这餐具，也都是普通的瓷碗瓷盘。陛下来桃川殿是多大的恩典？柳妹妹就是这么敷衍陛下？将规矩都抛之脑后，是不是太过恃宠而骄了？” 白妃眼神里都是颐指气使的理所应当。 柳晚晚好奇羡慕的眼光望着端木青川： “哇！陛下！一顿饭二十八个菜，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太羡慕了。” 白妃一副看乡巴佬的样子： “柳妹妹你以为插科打诨就能糊弄过去？你必须给陛下一个说法！” 第27章 看我们吃 不许出声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端木青川声音冷地听不出情绪：“白妃身上有伤，还是回去养伤吧。” 白妃脸上一僵，嘴唇动了半天，没发出声音。 委屈巴巴的挤下几滴眼泪： “陛下，妾身是觉得敏嫔怠慢了您，妾身无碍的。” 端木青川：“江大福，给敏嫔打造一套金餐具，三日之内务必送来。” “诺。” “好好的一顿饭，被你搅得没胃口。” 白妃忽然跪倒在地，拿帕子擦拭着眼睛： “陛下，妾身没有这个意思，妾身也是在意陛下，求您不要怪罪妾身。” 端木青川本来兴致勃勃地要吃饭，看她这倒胃口的样子就烦。 本来就想图个清静，怎么那么难呢？ “既然你嫌弃饭菜，那你在旁边看着，不许说话。再说一句，江大福！” “诺！” “直接将她拉出去打二十大板！” 白妃吓得拿手绢捂上嘴巴。 她满脸都是委屈，但是端木青川并不看她一眼。 柳晚晚迫不及待夹起一块连着皮的鹅肉，扔到端木青川跟前的小碟子里。 又自己给自己夹了一块，顾不得烫嘴吹两下就咬下去。 嚯！皮糯弹牙，瘦肉酥烂，炖得丝丝分明。 看她全情投入眯着眼的样子，端木青川一乐，低头夹起自己眼前的鹅肉，塞进口中。 浓郁的酱香，混着大鹅特有的野性鲜味，夹杂着土豆的绵甜和粉条的滑溜，一股脑儿在嘴里炸开！ 这股粗犷、热乎、带着柴火气的满足感，正是寒冬里硬核的温暖。 最近两天玉珠一直不让她吃太多肉，每顿饭只能吃两块。 今天，终于不限量了，简直不要太开心。 她吃得心满意足。 白妃在一旁看着，死死咬住嘴唇，气得脑袋直冒烟儿。 柳晚晚正抱着一碗酸菜鱼吃得不亦乐乎。 玉珠做的菜虽然不像御膳房的菜看起来那么高大上，但是她细心地将鱼片淋烫去腥，又用她自己腌制的老坛酸菜干炒，激发乳酸香，用早就提前腌制的泡椒、野山椒、黄灯笼酱，三合一的味道辣到回魂。 猪油爆香让汤底奶白醇厚。 味道是绝对不会比御膳房的御厨做的差的。 再加上是现吃现钓的鱼，口味更是鲜美。 柳晚晚吃口鱼，喝口汤。最是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端木青川放下筷子，看着埋头吃鱼的柳晚晚。 “陛下看我做什么，这鹅肉趁热吃，鱼肉也是，快快快！玉珠做的酸菜鱼一绝，尤其是鱼汤，超好喝。臣妾给您盛一碗。” 说完，就给他满上一碗鱼汤，放他跟前。 端木青川低头皱眉头，看着那油腻腻的的汤。 但看她冲着他，满怀期待的样子。 他拿起汤勺喝了一口，眉头舒展开来。 江公公在旁看着很是欣慰。 自从皇上来桃川殿用膳，他可太省心了。 再也不用他绞尽脑汁地想皇上爱吃的菜，再也不用他苦口婆心地劝他多吃几口饭菜。 而且还不用他布菜，不用他盛汤。他简直不要太喜欢来桃川殿了。 看着他俩吃饭就开心，全程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笑得合不拢嘴。 只是看旁边的白妃，话不敢说，饭不能吃，更可笑滑稽了。 只是不敢放开声音笑，只得忍着。 本想让她吃饭有些样子，但是看到她因为吃肉开心地冒泡时，就不自觉地控制住自己的嘴贱。 难得她那么高兴。 谁能做到只是吃肉，就能这么开心呢。 “鱼汤好喝吧？” 端木青川放下已经喝到一滴不剩的空碗，端起茶盏。 “吃饭，喝太多茶水，不助消化。” 端木青川听话地放下茶盏。 玉珠紧张地心脏突突的。 她家小主可别得罪了皇上。 江公公看着真是喜上颜开，之前他劝过皇上很多次，吃饭的时候不宜饮茶，他从未听过，自己每次都被骂个狗血淋头。 真是一物降一物，没想到敏嫔一句话，他就那么乖乖就范。 柳晚晚拿起公筷，给他夹了几种青菜，菠菜、黄瓜、西红柿炒鸡蛋、蘑菇、茼蒿、芹菜炒肉丝。 他都一一吃光了。 “孤吃饱了，不吃了。” 柳晚晚说：“玉珠做的那么好吃，陛下就吃那么点。” 端木青川平时吃得就不多，眼下已经吃了很多了。 柳晚晚是无辣不欢，辣子鸡、酸菜鱼都辣辣的。 茼蒿、芹菜炒肉丝也都放了辣椒，他吃不惯。 “孤喜欢清淡素食。” 他之前一直吃素、吃清淡的饮食。 在柳晚晚的再三安利下，已经开荤吃了不少鹅肉、鱼肉了，还是辣乎乎的。 “不辣有什么滋味儿。”柳晚晚很是遗憾： “那陛下多吃点菠菜和西红柿炒鸡蛋，这两个不辣。” 说着又给他夹了几筷子菜。 江大福在旁看着，简直不要太开心。 端木青川拿起筷子，又将碟子里的菜都吃干净了。 柳晚晚又让他喝了一碗鱼汤。 于是乎，剩下的鹅肉、酸菜鱼、各种菜，都被柳晚晚清扫干净了。 吃饭的时候，柳晚晚从不分心，她压根就没注意到旁边鸦雀无声的白妃。 看着小宫女们将最后一个盘子撤掉。 “陛下。”白妃忍不住终于出声。 这顿饭，可真漫长啊。 “孤已用完膳，白妃先回延庆轩吧，抄《佛经》五十遍，修身养性、戒骄戒躁，抄完之后再出延庆宫不迟。” 白妃一下呆立在那。 午膳用完，柳晚晚有点犯迷糊，她瞄了下躺椅，蹑手蹑脚地想偷偷溜走睡觉。 端木青川安排完白妃，回头喊她： “用完膳不要躺着，陪孤走一走，有助消化。” 柳晚晚：“……” 这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学的可真快。 柳晚晚一脸不情愿，脸皮直打架但又强忍着：“哦。” “去御花园。” 白妃看着二人远远离去的背影直跺脚，忽然腿疼得嚯嚯直叫唤。 绘春搀扶着一瘸一拐的白妃，二人肚子咕噜咕噜的踏上了返回延庆轩的路。 走着的路上，他忽然间想起他们今天中午吃的各种青菜、肉都是出自于柳晚晚自己。 他突然间有些恍惚。 说她是孤的女人，可她却靠自己的食材养活着他。 他想着自己得是多软的胃，才吃那么软的饭。 “不去御花园了，去桃川殿后院逛逛吧？” 第28章 后宫的蔬菜大棚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说前半句的时候，柳晚晚还是挺开心的。 因为桃川殿在西南角，御花园在东北方向，要走到那还得花些时间的。 但听到后半句，她心里有些担忧。 也不知道这金枝玉叶能不能接受自己把后宫搞成那副模样。 玉珠心里咯噔一下。 端木青川看着这主仆俩一脸便秘的表情，越发感兴趣了。 一不做二不休。 午膳的时候他都吃得也不少，吃人嘴短，难道他还会责怪自己那些宝贝菜菜吗？ 柳晚晚兴高采烈地拉起他的手，往桃川殿后院跑去。 刚好一阵风似地经过一瘸一拐的白妃和绘春。 “这大白天的，这么着急忙慌地拉皇上去寝殿，这是要干什么。”绘春一脸鄙夷。 白妃在桃川殿干坐着看皇上和敏嫔用午膳的事，很快就在后宫传遍了。 所有人都幸灾乐祸。 她以前太嚣张了，不把其他嫔妃放在眼里。 眼下被一个低位份的敏嫔教训了，任谁都感觉痛快不已。 柳晚晚对这些并不关心，她只要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就好。 端木青川脚一踏进桃川殿的后院，真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什么叫百闻不如一见。 “嘎嘎嘎，鹅鹅鹅，咯咯哒…” 眼前是塑料薄膜罩住的一个棚子，耳边充斥着各种家禽的叫声，真是从来未曾体验过的视听盛宴。 脚步随着她的指引来到池塘边： “陛下，您看臣妾养的，您刚才喝的鱼汤，就是这个鲈鱼。除了鲈鱼，还有黑鱼，草鱼，鲫鱼。炖汤最好喝的是鲫鱼了。想着吃肉又喝汤，所以玉珠才选了鲈鱼。在这金色枝条下面，藏着数不清的‘金疙瘩’，新挖的莲藕脆生生的，夏天的时候不止荷花好看，还能长好多莲蓬。” 端木青川随着她小手指的方向看鱼，看草鱼、看鲫鱼、看鲈鱼。 又随着视线游走，看莲埂看莲藕，在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仿佛还看到了盛开的莲花和莲蓬。 别看她平常懒得说话，说起吃的，可是喋喋不休，能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停的。 只要能吃得开心，这世间就没有任何事让她烦心。 他忽然心里涌起一种幸福感。 就是跟自己小时候，母妃带他逛御花园时教他认识各种金鱼时的感受一样。 那时候，天也是这样暖洋洋的，母妃的脸上挂着笑容。 母妃唯一的愿望就是他能畅快地做自己。 端木青川在这后宫中从没见过这样简单知足的女子。 看她那小嘴叭叭个不停，他也跟着开心起来。 果然，来桃川殿来对了。 柳晚晚跑到大棚门口，掀起门帘子： “陛下，你快来。” “你们在外边等孤。” “诺。”江公公和小太监低头应声。 玉珠也站立在那守着。 端木青川弯身进来后真的是大开眼界。 绿油油的蔬菜应有尽有。 一垅红彤彤的圣女果，一垅草莓，一垅黄澄澄的小金桔……全都长势喜人。 “这火红的果实是什么？孤还是第一次见。” “陛下，这是圣女果。是臣妾研发的品种。”真是吹牛不打草稿，反正古人什么都不知道，任她胡诌。 柳晚晚弯腰摘了一颗最大的圣女果。 她揪着草莓跑到端木青川跟前，踮起脚尖，将圣女果快递到他眼前。 “陛下你看这颗圣女果那么大！” 端木青川张嘴直接咬进嘴里。差点没咬住，举手抓住她的手腕，塞进嘴里。 柳晚晚用力甩开手腕子： “我只是给陛下看看，你怎么就给吃了？”柳晚晚瞪着眼睛问他： “我中的圣女果好吃伐？甜不甜？” 端木青川望着她气红的小脸，品尝着口中的圣女果：“一般。” 哼！ 柳晚晚撅嘴转身，弯腰摘了个草莓塞自己嘴里： “好甜好鲜！好吃！” 这些草莓她早就想摘来吃了，可是玉珠总是说还没熟，让等等。 今天可算吃到了！ 一连摘了七八个，全都塞到自己嘴里。 “孤本来是想带你溜弯消食的，你这怎么成了现摘现吃的餐后水果了。” 端木青川看着她吃个没完，竟也没再给他送一个。 “陛下觉得一般可以不吃。” 端木青川看她赌气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孤也就是在野外见过草莓，而且都小小的，你这草莓真是让孤大开眼界！” “我厉害的地方多着呢！”她一脸骄傲的小表情，摘了个大草莓举到他跟前： “不信你尝一颗。” 他举手咬了一口草莓，汁多鲜美：“好吃。孤以前在野外摘过野草莓，特别酸，你是怎么种的这么甜？” “此事说来话长，等以后慢慢跟你说。”她嘴里塞的满满的，有嘴吃，没醉说话了。 他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 眼睛往旁边一看，还有一垅黄澄澄的小果实：“这黄色的又是什么？” 柳晚晚看他好奇的的样子，感觉这一朝皇帝像个进下乡参观的小学生，啥也不认识。” “那是小金桔，也是可以吃的，你摘一个尝尝。” 他上前一步摘了个金桔塞嘴里。 果肉饱满多汁，一口咬下去简直是美味的爆炸。 “敏嫔种的金桔甚好，好吃！” 柳晚晚眼睛紧紧盯着圣女果，头也不抬：“那是自然！也不看是谁种的？” 说她胖，她还喘起来了。 “陛下，你能不能跟玉珠说，让她帮臣妾拿个篮子，臣妾想摘些水果。” 得，那么大的皇帝，还得给你跑腿。 端木青川转身走到大棚门口，掀起门帘子： “玉珠，你家小主让你给她拿个篮子来，她要摘水果。” “诺。” 玉珠得令去拿篮子回来，递到他手里。 玉珠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自家小主又得捅出什么篓子。 江公公见她紧张出口宽慰：“老奴还是头回见皇上这么放松。你家小主，是有大福气的人。” 玉珠尴尬地恭维了半天，说了很多好听话。 都是让皇上和公公多担待之类的话。 柳晚晚的大棚采摘正在进行着。 端木青川跟在她屁股后天也摘了不少。 柳晚晚边吃边摘。 不一会，草莓、圣女果、金桔就是满满一大筐。 柳晚晚不知道什么时候，将框子转换到了端木青川怀里。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蔬菜大棚。 柳晚晚在框里捡了两颗草莓塞嘴里，还塞了一颗到端木青川嘴里。 看得玉珠和江大福一愣一愣的。 好好的一个皇帝，让她使唤成了一个跟班。 柳晚晚把这篮子水果当成了餐后消食片，一边陪着皇上溜达，一边不住地往嘴里塞两颗。 端木青川耳边都是家禽们的声音，身边是吃大棚水果吃的不亦乐乎的柳晚晚，忽然感觉自己又是小时候那个幸福的小男孩。 微风吹着脸颊，不追不敢，虚度年华，无牵无挂。 “这暖屋，是你研究出来的？” “暖屋？哦，陛下说这蔬菜大棚啊，对，是臣妾让玉珠她找来的竹条搭建起来的。” “你是从哪学的这些？” “师傅在江湖上学的，教于臣妾的。” 第29章 帮孤卸衣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柳晚晚说谎不用打草稿，信手拈来，有什么解释不通的事都一股脑地推到那个行踪莫测的师傅身上。 反正她那师傅本来就是个无师自通的神仙人物。 溜达累了，他们回房间躺会。 柳晚晚直接跑到外间的塌上。 她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旁边有人，不自在。 端木青川：“你就那么不想和孤亲近？” 柳晚晚：“臣妾睡觉有很多毛病，磨牙打呼噜，怕惊了圣驾，皇上还是饶过臣妾吧。” “无妨，孤睡觉沉。” 柳晚晚：“……” 柳晚晚是真的站太久了，想躺着。 只能应着。 端木青川张开双臂：“帮孤卸衣。” 哎，当人小老婆可真够烦的，够男人衣服都得让别人脱。 柳晚晚压抑着内心不平的怒火，给他解开腰带，将外衣褪下。 他躺在床上。 她在床边上慢慢躺下身去。 中间隔着的距离能再躺下一个人。 柳晚晚缩成一团，闭上眼睛。 留了一大圈，实在太累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迷糊过去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她睁开眼睛，抬头看见眼前安睡的端木青川。 自己刚才正在他的怀抱里睡的香甜。 她心里扑腾腾的，蹑手蹑脚地打算起身，却被背后的人一把搂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他是睡着的，还是假装睡着。 站着时看他，冷得像块怎么也捂不热的活化石。 躺着的他，温柔地像只可爱的小猫，萌萌的。 见他一动不动，她也慢慢困了，等她睡着，他睁开双眸看着怀里的柳晚晚。 后宫有很多嫔妃，可能相拥入眠的，却没有一个。 不是跟他要位份，就是要金银珠宝，感觉就像个无底洞，怎么都填不满。 主要是面对她们，身心无法放松下来。只觉得身心疲累，连饭都吃不下。 柳晚晚却不像她们，她就连后宫的饭菜都不屑一顾，不像她们一样为了争宠，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桃川殿的后院就像她的百宝园，她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端木青川喜欢她的率真单纯。 那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 在这个至亲手足刀剑相向的皇宫，她这样的出淤泥而不染更是难能可贵。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她会维持多长时间。 他希望柳晚晚能永远这样。 柳晚晚醒时，自己正四仰八叉地霸占着整张床。 端木青川早已不见了踪影。 玉珠前来伺候着：“小主，你不知道白妃气得鼻子都歪了。” 柳晚晚还在刚才的睡梦中，伸了个懒腰，懵懂地望着玉珠，脑袋还没连上信号。 玉珠眉开眼笑：“小主，听说白妃一瘸一拐地回去后就一病不起，传太医说是急火攻心，怕是有日子才能出来祸害人了。吕常在被江公公安排去了偏远的宫殿，庄妃又旧疾复发，白妃也病了，嘻嘻，后宫眼下就您最得陛下宠爱，假以时日，兴许就能封妃，您在努努力，给陛下添个皇子，说不定还能做贵妃呢。” 柳晚晚揉着惺忪的睡眼，刚才玉珠说的她也没接收到： “是不是快用晚膳了？晚膳吃什么？” 玉珠：“奴婢刚才跟您说的，您听到没？” “你说什么了？” 玉珠：…… 玉珠定了定情绪： “晚膳还早，现在申时。” “那我再躺会。”说着，她往后一仰，继续躺着。 玉珠拉她起来：“小主，你得起来梳洗下。” “又不见人，梳洗什么，我脸上又不脏。” 玉珠像哄孩子似得：“奴婢熬了排骨汤，小主您给陛下送去。奴婢跟江公公打听过了，皇上在御书房。虽说你圣宠正浓，但也得勤快贤惠些，不能被人说恃宠而骄，让陛下时时见你的乖巧，才能 “他天天见我也会烦的。我才不去，我要躺着。” “小主，你再睡晚上睡不着了。” 玉珠拉起柳晚晚。 “我不影响的。”柳晚晚被大力的玉珠拉起坐在床上，但困得依旧睁不开眼睛。 玉珠看她的样子，简直要笑死了，好像自己是多恶毒的奴婢是的。 这后宫，还真的没有哪个女人这样不思进取的！ 玉珠很想在她耳边大喊把她吓醒，该争宠了。 但依旧狠不下心来，谨小慎微地扶她倒下去，细心垫好枕头，身上盖好。 然后轻手轻脚地退出内室，径直走向小厨房。 小主醒了直接端着排骨汤去御膳房去找皇上就好了。 好多看起来贤惠的嫔妃其实可能从来都没进过厨房，都是直接让小厨房里的厨子先做好，再由嫔妃自己去送，说是自己亲自做的。 如果皇上喜欢，皆大欢喜，小主得了宠，厨子获得的赏钱也多。 玉珠不是想着讨赏钱，她单纯地希望有人能替小主撑腰，这样，就再没有人欺负她们。 柳晚晚被闻见的香味馋醒了。 她起身一路寻着来到小厨房： “玉珠，你做的啥好吃的，真香啊，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小主，您看您头发乱的，衣服都没换。锅里是奴婢烧的排骨汤。您先洗漱更新，一会将排骨汤给皇上送去，就说是你自己熬的。” 柳晚晚有些失望，又满怀渴望：“这么些，皇上也喝不完吧？我先喝一碗可以伐？” “小主，等您送汤回来，这一大锅都是你的。” 柳晚晚顿时眼睛亮了，“好！给我梳个发髻，换身衣服，我这就去给皇上送过去。” 玉珠为了主子上位，也是操碎了心。 这个吃货小主，就得是吃的诱惑大。 等收拾好，柳晚晚拿着拾篮，里边装着玉珠准备好的排骨汤和两样小菜，生龙活虎地迈出了桃川殿的大门。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奏折。 柳晚晚遇上了自己的嫂子。 嫂子正着急忙慌得不知道在干什么。 要不是遇上，她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亲人在这宫里了。 柳安氏恭敬地上前行礼，在外人跟前她还是懂规矩的： “敏嫔娘娘。” 柳晚晚疑惑：“嫂子怎会在这？” 说是来宫中探望她，但只来时去见过她那一次。 她不来找柳晚晚，柳晚晚也乐得自在。 第30章 你没偷喝？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柳安氏吞吞吐吐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是你哥哥，你哥哥到现在科举数次，皆未中举，定是时运不济。只能想着求圣上恩典，看能不能赐个官给你哥哥。” 柳晚晚：…… 柳安氏不满：“妹妹好歹跟大郎也是同胞兄妹？他可是你亲哥啊，你不应该帮他一把吗？” 柳晚晚也是个泥菩萨，装傻充愣在宫里种菜养鸡，自己自足。 她不想参与别人的事。 又不是真的性命攸关，一个大男人找份营生还是不难的。 不就是懒吗。 既然没性命之忧，那干什么只要能养活一家，不都挺好的吗？没必要非得当官儿。 但她跟柳安氏说了，她也不会懂。 她一门心思地想让自家夫君当官，自己有朝一日做个官太太。 柳晚晚尴尬一笑：“嫂子见了陛下了？” 柳安氏对她态度很不高兴，但她身为皇上宠爱的嫔妃，即使内心再反感她，也不敢说什么。 她一脸懊恼：“并未，陛下忙于公务，有空了才能召见我。” 她看到柳晚晚拿着食篮，好奇开口：“妹妹这是给陛下送的？” “嗯。” 柳安氏一脸欣喜，眼睛都亮了，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可不可以让嫂子一同前往？你哥在家等着我回去回信呢，我不能无功而返。” “怕是不行。” 柳安氏没想到她会直接一口回绝，“他可是你亲哥！你就忍心看他这样蹉跎一生，没个好的前途？你怎么这么冷血？果真如你继妹所说，你冷血得像条蛇，捂不热，就是个没有亲情的石头！” 呵呵！ 即使被指着鼻子骂，柳晚晚也笑嘻嘻的没生气，语气淡淡的回应： “我也是不知道能不能见上陛下面呢。您都说了，陛下忙于公务，没时间见人。要是我见不上人，又应了你，，那我岂不是瞎许诺言而无信？” 柳安氏蹙眉，颔首。 知道是自己心急了，口不择言，可她又没脸张口道歉。 只是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皇上要是不召见你，我自是不会怨你。” 远远地，看见江大福走来。 没想到还看到敏嫔，恭敬行了礼： “敏嫔娘娘怎得来御书房了？” 谁人不知，柳晚晚是后宫最是不出头的嫔妃，除非圣旨，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见她不请自来，来这御书房，真是难得的很。 柳晚晚笑靥如花：“玉珠熬了排骨汤，辛苦江公公通禀。” 身后的玉珠无语死了。 柳晚晚早忘了玉珠的嘱咐，让她说是自己亲自熬的。一是显得有诚意，二是能博得皇上的怜惜。 算了算了。 江公公刚要去，柳安氏喊：“公公，陛下可说要召见民女？” “怪我怪我！”江大福一拍脑袋：“陛下一直在忙，而且民女私自求见圣面，这不合规矩，没有先例。您能入宫，也是陛下看在敏嫔娘娘的份上格外开恩。” 柳安氏求助的眼神望向柳晚晚：“还是求公公让我见一下皇上吧。” 柳安氏恭敬可怜的很。 她对自己的夫君是真的好，为了他都敢闯御书房。 江公公：“这…怕不好吧。” 柳安氏直接跪倒在地，“求公公了！” 江大福让她起来：“老奴看在敏嫔娘娘的份上，再进去帮您通禀一声。” 柳安氏感激涕零。 江公公刚走后不久就回来了，对敏嫔说了声： “敏嫔娘娘，陛下有请。” 柳晚晚拎着食篮，身后跟着玉珠。 柳安氏特想跟着，可江公公在那，她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问道： “公公，陛下说什么了？” 江公公一笑：“陛下正在小憩，你刚好碰上敏嫔娘娘，这还是敏嫔娘娘第一次给陛下送汤，陛下一高兴，一口答应了你可以进殿。” 柳安氏雀跃，对着御书房磕头谢恩： “多谢陛下。” 江公公感慨： “你不止要谢陛下，最应该谢的，是敏嫔娘娘，因为她，您才能有这份幸运。柳夫人，您有个好妹妹啊！” 柳安氏从地上立起来，表情有些乱七八糟。 自柳晚晚进宫后，柳家就好像从没有过这个人。 在皇上召见家人进京入宫时，她还想着兴许可以借这柳家妹妹说不定能给自家相公寻个好的官职也说不定。 于是见她的当天就说出了自己的难处，但是这柳晚晚压根没接茬，她这才有了自己勇闯御书房的想法。 但听到江公公所说，柳安氏心里像吃了死苍蝇。 江公公拂尘一甩：“随我来。” 柳安氏跟在江公公身后进了御书房。 柳晚晚脚步踏入时，见皇上正和大臣们议事。 柳晚晚猫一样地踮着脚，呆在一个安静的地方躲着。 “北漠对我大业朝虎视眈眈，微臣建议直接迎战。” “只怕东南会发海警，到时腹背受敌，我大业朝岌岌可危。”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眼下灾祸频生，筹集粮饷困难。” 瞬间昂扬起的击敌热情被击碎。 “时候也不早了，众爱卿先退下吧，战还是和，容孤再想想。” “诺。” 人都走尽后，柳晚晚挽着食篮行礼。 端木青川抬眸：“今日怎的如此勤快？” “玉珠熬了排骨汤，让我给陛下送来。” 玉珠在后边满脸黑线。 怪不得，原来是被哄来送汤的。 柳晚晚将食篮放在案上，揭开盖子，排骨香味飘散开来，让人忘记了刚才的烦心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陶罐，还闭着眼睛感受那香味儿。 端木青川看她那一脸陶醉的小脸，忍俊不禁。 “你没偷喝？” 柳晚晚头摇得像拨浪鼓：“臣妾没有，不信你问玉珠，做好了就给陛下送来了，一刻都没有耽搁。” “傻瓜。” 柳晚晚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她一脑门子心思都在那罐汤身上。 她一边说话，一边哪碗盛了出来，递给端木青川。 “快尝尝。” 柳晚晚一脸认真的小表情盯着他喝了一口：“什么味道？” 端木青川一个抬眸，望着柳晚晚圆乎乎的小胖脸，圆圆的眼睛，嘟嘟的小嘴，像一只吞口水的馋猫，并未回答她的问题：“孤看出来了，你确实没喝。” 第31章 臣妾正在长身体！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说是给你喝，就是给你喝。”柳晚晚一脸傲娇。 “这汤又不是你熬的？你骄傲个锤子？” “这汤自然是玉珠熬的，桃川殿，能配得上给皇上熬汤了，也就玉珠了。虽然是玉珠熬的，但是是臣妾一路拎过来的啊，一刻没敢耽搁，生怕凉了不好喝，拎得胳膊都酸了。” 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捏着胳膊。 玉珠在旁一脸黑线，自家小主懒归懒，论脸皮厚，没人争得过她。 端木青川：“你倒不抢功。” “那是自然，谁熬的就是谁熬的，臣妾炼丹还凑合，烧菜还是算了。自小玉珠做饭就好吃，当时进宫时就是因为她烧菜烧得好，所以随臣妾进了京。” 柳晚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肉嘟嘟的脸上两个小酒窝，眼神中闪烁着灵动与纯真。 如果她跟其他的嫔妃一样，抢下人的功劳，说是自己熬的，他也觉得正常，但不会像她这么真诚。 他喜欢她的坦诚和率真。 端木青川好奇：“你丹都练得？菜为何烧不得？” “倒也不是烧不得，只是比玉珠差远了，只是能做熟，不至于难吃，但也好吃不到哪里去。” 她伸出右手摸摸后脑勺，尴尬一笑。 “你会做什么菜？” “臣妾会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肉丝、芹菜炒肉丝、芸豆炒肉丝……” “会得不少。” “还行吧，都是家常菜。” “那今天晚上，孤想吃你说的那几样菜。” 说完，又补了一句：“吃你烧的。” 柳晚晚本来开心的笑容僵在脸上，可怜兮兮得望着玉珠。 这可好，吹牛给自己吹来任务了。 玉珠只当看不见，低头研究地砖上的纹样。 柳晚晚只得应下：“诺。那臣妾做了皇上不能笑话臣妾。” “我保证。” 端木青川见她抓耳挠腮的为难着，嘴角微微上扬。 江公公像是开了眼，还有闲情捉弄人。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端木青川喝排骨汤。 用汤勺一勺勺地喝，喝罢后将碗放下。 “陛下只喝这一碗？” 端木青川早就注意到她拿来了两只碗：“剩下的给你喝。” 柳晚晚转丧为喜： “谢陛下！” 她不客气地拿起汤匙，盛满。 抱着小碗直接喝排骨汤。 玉珠看得心里扑腾扑腾乱跳。 后宫嫔妃都是大家闺秀，吃饭都很优雅从容。 像自家小主这般不拘小节的女子也是少见。 端木青川自是知道她一些的，但是在御书房这般也是他始料未及的。 他本以为她在外会稍加收敛些。 用小碗盛出来的排骨汤热度适宜，喝进去暖暖的。 柳晚晚就自斟自饮，一脸喝了三碗排骨汤。 然后拿起筷子，将排骨都夹紧小碗里。 她就着那两道清爽小菜，把那一碗排骨全都吃得一干二净。 玉珠此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给皇上送排骨汤，还是自家小主借御膳房吃排骨啊？ 她真是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早知道就不让小主来御膳房表现了。 这一表现，她这吃货的印象算是在皇上心里根深蒂固了。 这哪是争宠讨好皇上啊，这简直是自取其辱啊！ 端木青川从头到尾看她津津有味地啃排骨，好像在吃什么珍馐佳肴， 看她吃得那么香，他也想来块试试： “排骨这么好吃？” “嗯嗯。”她边吃边答应着，夹了一块举到他跟前： “不信你吃吃看。” 玉珠想制止：“小主，……” 她没有用公筷，给皇上夹菜，不合规矩。 还直接往脸前夹，要是让旁人见了，必定大做文章。况且这里还是御书房。 没等玉珠说出来，皇上就直接将那排骨叼进嘴里。 玉珠一怔。 没说出口的就憋了进去。 好叭，是自己多管闲事了。 端木青川口里咀嚼着排骨肉，他以前是不爱吃肉的，但还是吃下去了，味道还不错。 他连吃了两块柳晚晚夹给他的排骨，然后摆摆手示意饱了。 让人给他上了杯普洱，端起来细细品着。 浓烈饱满、口感绵密的充斥着口腔，身心跟着一起放松下来。 有柳晚晚的地方，总是有种神奇的氛围感，连空气都跟着却雀跃自然。 这吃东西的惬意，让他觉得幸福。 他忽然间想起什么是的： “你午膳吃得也挺多，这么快就饿了？” “臣妾还在长身体，消化地快。现在吃了，也不耽误臣妾用晚膳。” 柳晚晚大言不惭。 端木青川：“……” 在这后宫，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这么爱吃的。 基本都是吃两口就饱了，连米都是数着几粒几粒的吃。 柳晚晚倒是不浪费粮食，排骨汤喝得一滴不剩。 玉珠：“……” 那么好的表现机会竟然被她搞没了。 吃货的名声算是在御书房打响了。 “对了，你刚才见到柳安氏了吗？” “嗯。” “这民妇胆大的很，竟然打着你的幌子要见孤！” “臣妾这嫂子在家时就无理都能争三分，臣妾也是看在哥哥的面上不与她计较，皇上不必顾及臣妾的面子，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行了。” 端木青川一愣，倒是没想到她这么说：“那你不想孤帮你哥哥？” “他是那块料，自然能成事。不是那块料，纵然是谁帮他，也没甚用。” 端木青川望着这女孩的眼神里，又多了两分欣赏。 她的心思灵透的很，并不只是表面看起来是个只会吃的花瓶。 柳晚晚转头望着他：“臣妾脸上有东西？” “并没有，只是觉得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样，跟她们，都不一样。” 本来在柳安氏来找他的时候，端木青川就心生反感，但念在她是柳晚晚的嫂子，又不忍拒绝。 正左右为难，没想到柳晚晚却事不关己，压根不在意这些。 他故意让江公公拦住外边，确实是柳安氏不懂规矩。 再就是让她知道皇上的面，不是她相见就能见的。 “孤让你哥哥去军营当个幕僚，眼下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他若是个有本事的，自然能建功立业。” 柳晚晚浑然不在意：“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32章 臣妾会做炒鸡蛋！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你倒是个心大的。” “他一个大男人，有啥好担心的。送我一个姑娘千里迢迢来宫里，也没见他们担心我。” “那好叭。” “那你帮孤想想，这北边是主战，还是主和？” “以战，主和。” “何意？展开说说。” “北漠一直对我们大业朝虎视眈眈，想扫平我们。不打，他们是不会那么善罢甘休的。所以这一仗，必须打，在他们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直接将他们打服。 但打仗不是目的，为的是让他们看到我们大业朝的实力，兵力，武力，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永不再犯！不止如此，还得让他们每年给我们大业朝进贡，俯首称臣！不是我们欺人太甚，而是让他们心里有点数，别过几年又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东南前朝遗老你怎么看？” “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东南先稳住，评判了北方叛乱，再转过头来收拾他们不迟。” 柳晚晚小脸一本正经，一双眼睛囧囧有神：“西北一战要快，速战速决，东南要稳，从长计议。” 端木青川对她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要不是看她长得这娇憨的可爱模样，他都想着让她入朝为官，做个言官什么的。 西战速战速决，南战从长计议。 满朝文武束手无策的事情，她短短两句话直接切中了厉害，不容小觑。 柳晚晚吃了个痛快，又胡说八道地过了个嘴瘾，不禁有些困顿，申了个懒腰： “陛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臣妾要回桃川殿了。” 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端木青川开口：“回去吧，孤也还有事。” 玉珠心里跟过山车似的。 说自家小主笨吧，有时候又挺聪明的，小嘴叭叭的，头头是道。 说她聪明吧，她有时候又说话不经脑子。 终于回到自己的小宫殿，柳晚晚如鱼得水，开心地四仰八叉地躺在塌上，闭上眼睛进入甜甜的梦乡。 玉珠本还想问她今天打仗什么主战主和的事情，不知道她又是看什么画本子学的。 但见她安睡如婴孩，终究还是不忍心。 而且，喊也喊不醒，睡吧。 御书房外边是会客室，里边是读书室。 送走柳晚晚后，端木青川推开那扇门，进入他的读书室。 开始翻阅典籍。 他喝上卷宗，走出读书室，来到外室。 江大福恭敬上茶： “陛下，老奴已依您吩咐，让柳家大郎应征入伍。接下来，就看他自己有没有帅将之才了。” “哦。” 江公公顿了顿：“柳安氏让老奴代为转达知遇之恩，她替柳大郎夸下海口，说是以后为黄山赴汤蹈火，绝对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两日，她们可有人去看望敏嫔？” “并未，倒是敏嫔，让从御膳房领的饭菜，每日都送去给她们。” 端木青川没再说话： “研磨。” “诺。” 端木青川写下圣旨，江大福就见端木青川起身，这又是往桃川殿吧？ 江公公带着一个小太监一起紧随其后。 睡饱后的柳晚晚心情爽朗，依约起床下厨。 玉珠早已经摘好、洗净了她今天报菜名所需要的食材。 还提前蒸好了米饭。 上次端木青川说他喜欢吃素，而且喜欢食物的原汁原味。 所以她打算就走纯肉、纯菜的搭配。 爱吃肉的吃肉，爱吃菜的吃菜。 玉珠给她系上了围裙，还贴心地给她挽起了袖口，还带上了柳晚晚之前特意给玉珠研发的透明面罩。 说是一可以防止口水进菜，二是避免油烟将人熏成黄脸婆。 她先打了几颗鸡蛋，切了西红柿。 又依次切了芹菜、芸豆，辣椒 玉珠在旁边帮着配菜、盛菜、端菜。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炒出了西红柿鸡蛋、芹菜炒肉丝。 说着不放肉来着，但还是不自觉地撒了一大把玉珠早就煎好的肉丝。 端木青川来的时候，没让江大福通报，见屋里没有人，寻着人声嘈杂和厨房的的烟火气就直奔小厨房来了。 来到小厨房外的时候，柳晚晚正在切辣椒，辣的满眼流泪，眼睛都睁不开。 她看起来有模有样，又哪里有些奇奇怪怪的。 怪可爱的。 玉珠看着这几道寡淡的菜：“陛下吃，这些是不是太不像样了？还是得有几个硬菜吧？” 柳晚晚本来想说陛下不喜欢吃肉，可是，她喜欢吃啊： “对啊对啊，可是我只会弄这几样，黔驴技穷了。” 玉珠：“我来吧。” 柳晚晚喜滋滋地脱下围裙，将掌勺大师傅的C位让出来。 玉珠咔咔咔，炖了只鸡。 用在大棚里刚摘的蒜苔，炒了个她冬天早就腌制好的腊肉。 腊肉晶莹剔透，配上新鲜爽脆的蒜苔，哇，香味四溢。 又将中午没用完的排骨，红烧了一大盘。 金质的碗筷早就送了来，但是柳晚晚还是习惯用瓷碗。 于是那套金质碗筷被她收了起来，坐等升值。 端着那盘蒜苔炒腊肉陶醉其间的柳晚晚出来小厨房，抬头看见端木青川和江公公： “陛下？” “用膳吧，孤饿了。”端木青川转身往外厅走着。 跟在后边的江公公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柳晚晚将那盘放下，两人都落座，眼巴巴地等着那一道道菜端上来。 “江大福，给敏嫔的金碗筷还没做好吗？”端木青川转头问江公公。 “送到了送到了，早就送到了。陛下你别置问江公公。只是臣妾觉得那么好的东西，用来吃饭可惜了，臣妾将它们仔细收着呢。要是有人来，她说不合规矩时，咱们再用吧。” 端木青川听见她说咱们，莫名的亲近：“随你。” 被点名的江大福内心对柳晚晚更是多了几分好感。 这个小主不似其他小主，不把他们当回事。 她还替他挡事，任谁不打心眼里动容。 端木青川吃了她炒的西红柿炒蛋，莫名地觉得酸酸甜甜的，吃了好几筷子。 又吃了把她辣哭的辣椒炒鸡蛋。 “这是什么？”他夹着蒜苔。 “蒜苔。不过有点辣。”他吃到嘴里，辣得赶快往嘴里扒啦了口米饭。 第33章 都是自家姐妹！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做饭的时候，想着要照顾皇上不吃辣，最后做的菜几乎没有不辣的。 不过端木青川的口味好像被柳晚晚打开了潘多拉魔盒。。 这辣的菜，都还挺好吃的。 他吃了不老少，尤其他这以前不吃肉的人，腊肉吃得欲罢不能，根本停不下来。 还有那糖醋排骨，也是下饭。 不知道是玉珠做的好吃，还是柳晚晚这个饭搭子吃得太香了，太有带动作用了，他连着吃了两碗饭。 以前，他最多就吃半碗饭。瘦得跟个竹竿似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似的。 再看柳晚晚，已经吃了三碗饭。 柳晚晚吃得不亦乐乎，“玉珠简直堪比御厨。” 端木青川想着，要是照这个吃法，他怕是会像气球一样，吹起来了。 一番风卷云涌，二人饱餐一顿，都靠在椅背上。 各自表达了对每道菜的喜爱程度，依次排了个名。 洗漱完，便睡下了。 仍然是一个人的距离，各守一边。 也许是一回生二回熟，柳晚晚很自然地就睡着了，梦里还梦见又吃了几块糖醋排骨，几块腊肉。 就这样酣睡到天明。 柳家人那。 柳王氏想着起床来柳晚晚这一趟。 “语诗没事吧？” 她昨天傍晚，和女儿想着难得进次宫，想着去拜访下皇后。 在池塘边经过，想着去莫名地起了邪风。 语诗一阵慌乱，吹得乱了方寸，倒进了池塘。 柳王氏伸手没拉住，也一起掉了进去，池塘水不深，没性命之忧。 只是冬天冰冷。 两人又被淤泥困住，等人救她们娘俩上来时，语诗已经吓的面无血色，昏了过去。 送回住处时，小宝取出百珠丹，说给小姑姑赶紧吃，大姑姑说关键时刻能护住心脉的。 还没等柳王氏拒绝，他一把塞进柳语诗的嘴里。 当时柳安氏让他扔掉，他死活没扔，就由着他了。眼下柳安氏生怕自己儿子惹出什么事端。 万一她这小姑子有个三长两短，这婆婆柳王氏怕是不会放过她们娘俩。 柳安氏把小宝拉在一旁，护在身后。 万幸，柳语诗咳嗽了几声，睁开了眼。 来看的太医说幸好有这颗百珠丹，救了柳小姐的性命。 要不等老夫来了，也没什么用了。 细细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柳王氏松了一口气。 想起在池塘时的冰冷，仍然后怕。 这皇宫邪性的很，好好地走个路，还有妖风。 她忽然想起柳晚晚在她们刚进宫时说的—— “不要乱说话！要不不知道会碰上什么麻烦！” 一开始就认为柳晚晚怕她的女儿语诗抢了她的风头，要不干嘛说些危言耸听的话？ 直接嗤之以鼻，连玉珠特意送上门的百珠丹都扔出去了。 柳晚晚说的莫须有的东西竟然真的存在？ 柳王氏有些自责，早知道就听她的，不乱走就好了。 转过头来，又感觉这柳晚晚果然是和小时候一样血性，总是发狠说些诅咒人的话，每次还都能应验。说不定就是她使坏，背地里倒的鬼。让她的诗诗受这样的苦。 她们在彩南这三年，从来没遇到过什么倒霉的事，这刚来到宫中没几天，就差点呜呼哀哉。 柳王氏觉得跟柳晚晚脱不了干系。 怎么能这么巧？ 她忽然想起她刚嫁进柳家时，柳晚晚小时候那个游医说她命数与常人不同什么什么的。不适合生活在南方，宜向北，保平安。 所以从那时候起，她就一直表面对她很好，也不敢得罪她，一心想着能将她撵出柳家，赶到北方更好。 这才有了她选秀进宫的事。 柳王氏觉得这游医所言甚是，她们娘俩只是才进宫探望了柳晚晚，就遭受这无妄之灾，差点阴阳两隔。 她不敢想下去，决定以后还是要离柳晚晚远一点。 皇上成了桃川殿的常驻嘉宾，后宫的女人都嫉妒疯了。 延庆殿里，白妃将熬好的中药打落在地，披头散发。 “本宫之前还觉得柳晚晚是个没脑子的，原来她比庄妃还能演，天下男子都一样，最容易被这种天真的假相蒙骗，实不知却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她头发凌乱，脸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吓得绘春直哆嗦： “娘娘，那敏嫔也不过一时得势，她能得意几时，用不了多长时间，自然有我们看她笑话的时候。” 白妃红红的眼睛还挂着血丝：“本宫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得立刻！马上！让她失宠！” “娘娘有何打算？” “你去喊珍答应前来，就说本宫有要事相商。” 皇上是让她抄经书，但没说不让她让客上门。 绘春领命而去。 敏贵人和她们都是三年前一起选秀进的宫，歌声婉转，小家碧玉， 一直是和柳晚晚一样，在后宫是个可有可无的女子。 既然皇上喜欢这一挂的，就以毒攻毒，找个同款竞争。 听到白妃召见，珍答应惶恐的很，她素来没有任何交际，速速起身随绘春前往延庆轩。 地上摔的一片狼籍早就清扫更干净。 白妃也让人给她梳洗干净，她正歪在躺椅里，静静地眯着眼睛。 珍答应上前见礼：“白妃娘娘万福。” 白妃一个眼神，让人扶她起身： “都是自家姐妹，不用如此客套。快，坐，上茶。” 珍答应战战兢兢地起身，挪了几步缓缓落座，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坐的笔直。 答应是后宫低等嫔妃，例银少，家里若无贴补，吃穿用度都略显寒酸。 一年只有30两，一两相当于370元，年薪1.1万元，月薪900元左右。 白妃假装不经意地细细看了她一身： “妹妹皮肤细腻地都能掐出水来，只是穿着素淡了些。” 说着，回头喊：“绘春，把本宫新得的那几件衣服取来。” 绘春后边跟着四个小宫女，一人手里捧着一身衣服。 分别是薄罗长袍、撒花烟罗衫、百花曳地裙、云纹绉纱袍。 “妹妹喜欢哪一件？” 珍答应不敢抬头仔细打量：“白妃娘娘，这些衣裙都极为难得，我素来习惯了。这些衣裙穿在我身上，怕是浪费了。” 第34章 苦等是没用的！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妹妹就是太拘谨了，殊不知大胆尝试的吃饱饭，畏首畏尾的饿肚皮。你大胆穿，你不打扮，不显山不露水，就只能窝在角落里自生自灭。 不等她回应，白妃示意让人拉她进去屏风后边试衣服。 于是两个宫女就架着珍答应去了后边。 珍答应顿时觉得自己是案板上的肉，被人按到了案板上。 她觉得自己身上被套上了一层镣铐。 很想脱下来。 头上还被插上了镶嵌了各种宝石的珠花。 脑袋上边沉甸甸的。 她走出来，白妃打了下她暗戳戳的手：“放轻松！好看的很！皇上看到你，定会喜欢。” 听她所言，珍答应一怔。 能进宫的女子，当然是想获圣宠的，况且当朝天子英明神武，更令人心向往之。 珍答应自然也是如此。 在三年前选秀时，她没敢抬头见圣颜。 只是进了后宫，有一次皇上在皇后的未央宫时，才大着胆子偷偷看了几眼。 只是，皇上从不知道后宫有她这号人。 一想到这，珍答应心里冒出苦水。 三年，从十四岁，熬到了十七岁。 白妃眼睛里闪过算计，她热络开口： “傻姑娘，爱慕就要让人看到你，每日苦等是没用的。你看敏嫔，一开始也只是个常在，为见圣颜，当众去与皇上理论，你看她现在多风光，从一个常在，升到嫔位，这还不能给你什么启示吗？” 珍答应低头垂眸：“我怕…” “怕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只要你主动出击，没有个不成。” 珍答应依旧往后退缩：“她对皇上有救命之恩，为了皇上连命都可以不要。皇上自然待她不同，我要是惹皇上厌烦，没人护我周全…” “本宫护你周全。” 珍答应抬头望她，眼里充满不解。 这后宫的女人，可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人。 白妃看说不动，她摘下脖子里的佛珠，戴在珍答应脖子上。 “外祖母传给我的，现在这个你拿着，定能保佑你吉人天相逢凶化吉。从此我们就是姐妹，不管你遭到什么艰难险阻，我们一起面对。” 珍答应望着自己脖子上那串佛珠，有点发懵。 白妃连祖传的佛珠都这么大方地给了她，不会是真的想患难与共吧？ “娘娘，为何选我？” “要说是缘分你肯定不信，既然咱们都已经在一条船上，我就跟你说些掏心窝的话。之所以选你，是因为你和敏嫔一样，她能成功，你没理由不行。本宫不指望你能宠冠六宫，只是能分得皇上的宠爱，不再独宠敏嫔。要不是我现在身子不争气，也不会有你这样的机会。敏嫔独占皇上，也不是妹妹想看到的吧？” 珍答应当然不想看这些。 后宫那么多嫔妃，皇上却像瞎了一样，只去桃川殿。 其他的嫔妃怎么活？ 这跟冷宫有什么区别？ 珍答应十七岁，花一样的粘结剂，她不想暗暗凋谢，自然想获得爱意的浇灌。 她怯生生地问：“该如何才能让皇上注意到我？” 白妃附耳过去，说了几句。 珍答应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 “这，确定可以？” 白妃嘴角勾起：“信我，皇上的母妃是暮云城的人，你也是暮云城的，这是多大的缘分。况且妹妹歌声婉转动人。” 珍答应眼神里多了些坚定：“娘娘，我…” 白妃殷切眼神望着她：“一定可以的，别担心，如果失败，敏嫔肯定将你一锤子打死，再无出头之日。你看看吕常在，被打发去了边缘宫殿自生自灭。” 珍答应纤瘦身子一下恍惚。 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我会竭尽全力的。” 白妃又让绘春捧来自己的首饰盒子，让珍答应挑： “妹妹喜欢哪个随便拿。” 临走的时候，珍答应穿着那身薄罗长袍和撒花烟罗衫，身边的小宫女抱着白妃送的各色首饰。 白妃斜靠在塌，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声音里也退去刚才的虚伪热情： “绘春，派人看着珍答应，一举一动随时像我汇报。” 绘春领命而去。 …… 朝堂之上，众爱卿议战议和的言论还在进行。 各种建议都有，脸红脖子粗地争论不休。 户部说纳粮难，打仗需要粮草。 端木青川在呜呜泱泱的争吵声中，让江大福宣布早就拟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御驾亲征？！”魏东风一脸错愕。 圣旨读完，朝堂鸦雀无声。 直亲王端木山锦一惊，没想到他这四弟还是个有胆识的，竟然亲自挂帅出征，但依旧出言不逊： “皇上，御驾亲征可不是您想得那么简单。父皇何等英勇，当年也想将他们一举剿灭都没做到。” 意思是别让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弟异想天开。 端木青川不动声色：“北漠屡屡侵我边疆，边疆战士苦不堪言。这一战不可避免。北漠不仅威胁大业朝的统治根基，更会打破来之不易的安宁。京中有直亲王坐镇，孤很放心。退一万步讲，孤若是回不来，相信直亲王和各位兄弟也能替我报仇。” 直亲王端木山锦望着他真诚的眼睛，突然间自惭形秽，没想到他会那么说，心中一软：“皇上万勿意气用事。” “孤想过了，最好的士气的方式就是御驾亲征。” 端木山锦见他意已决，多说无益，只得低头不再多说。 廉亲王端木月辰缓缓上前两步，开口： “皇上为大业朝鞠躬尽瘁，自是大业朝的福气，只是京中事务需要有人代为处理。” “孤已经想好了，孤御驾亲征不在京中的时候，暂由礼亲王端木墨谦谦逊稳重，代为处理京中一切事务，代为行驶孤的一切权利。醇亲王端木景轩精明能干，为辅佐大臣，所有朝政事务均听从礼亲王和醇亲王指令，定保大业朝无虞。” 端木月辰眼眸中略过一抹失望：“皇上思虑周全。大业朝福泽绵长。” 之前的五皇子，怡亲王端木海澈：“皇上，微臣愿意跟随前往战场。” 他在宫中无处发泄，自动请缨，想去战场泄愤： “大业朝的男儿，都不是孬种，比起父皇的勇猛，我们还不一定谁比谁强。” 第35章 直亲王慎言！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话毕，满朝文武脸上五颜六色，有赞许，有鄙夷，有担心，有不屑。 端木海澈看着像在请缨上战场，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许对皇上的不满情绪。 大家都不自觉地看向皇上。 端木青川面色如常，根本没把他说的往心里去，他当朝下了懿旨： “怡亲王既然有意为国效力，孤岂有不允之礼，怡亲王挂帅，随孤一同前往，赴漠北一战。” “臣弟遵旨。” 退朝，文武百官散去。 端木海澈被端木山锦喊住。 “老五你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宋皇后打了你母妃，你怎么还要为他冲锋陷阵？” “我不是为他，我是为大业朝。” “你在我跟前就别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想证明你不比他差，可以起而代之。” 端木海澈心中一紧：“直亲王慎言！五弟只是为大业朝安危着想，其余的并未多想。” 端木山锦不屑：“你怎么想得我能不知道？你不也是对他多有不服？我不明白，既然不服，为什么还要替他出生入死？” 端木海澈上次意气用事，冲动地找端木青川理论，事后懊恼不已，后悔莫及。 这次主动请缨是看似是有不服气，想证明自己也有将帅之才。 但主要就是想示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恪守臣弟之礼。 因为自己确实并未有不臣之心，经他暗中调查后，母妃确实被有心之人利用，做下错事。 只是被宋太后仗责，并未牵连其他，已属分外开恩。 自己如若再揪着不依不饶，难免惹人厌烦，除之后快。 眼下更不想跟这个猪头皇兄牵扯：“臣弟还有要事处理，有时间再去拜访皇兄。” 话毕，翩然离场。 端木山锦望着那仓皇而去的背影：“胆小如鼠！” 他不明白端木海澈有什么好怕的，想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于是回去问他的智囊团。 智囊团：“怡亲王这是等着看皇上出丑。” 端木山锦一脸兴奋：“此话何意？” “北漠，皇上亲征，如果不能大举拜敌，定然失了民心，还要背上千古骂名，可能皇位都岌岌可危。” 端木山锦眼睛里亮光一闪： “他这是想关键时刻力挽狂澜，树立军威，收拢民心吧。要不他和丽太妃能数次起死回生，屹立不倒。” 他幻想着，端木青川战场不利，与端木海澈相互对峙，自己就可以做收渔翁之利。 要是端木青川真得失了民心，满朝文武定会优先推举他这个先皇长子即位。 想到此处，端木山锦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御书房内。 魏东风：“陛下，格兰半岛屡次在南部沿海一带作乱，怕是远征之时，骚扰我们大后方。” “最直接的手段当然是打仗。但海战不同于陆战，海峡是天然屏障，格兰半岛水军不弱。我们大业朝不善水战，贸然出兵风险太大。” 之前的七皇子，醇亲王端木景轩深表赞同：“胆识光靠打仗不一定搞定，得从长计议。从军事、外交、民心三方面下手，才能一步步收回来，远非一日之功。” 礼亲王端木墨谦：“臣弟有一人推荐，或可解皇兄燃眉之急。此人名叫杨圣，虽为沿海县令，但对格兰半岛了如指掌，尤其了解那的民风、地形。” “准，孤重心就放在亲征之上，一切其他事宜皆由皇弟做主。” 魏东风是个络腮胡子的急脾气：“可是兵饷还未筹集到位。” 端木青川肯定的语气：“召集举国上下筹集粮饷，此事就由魏统领全权负责，半月之内筹集粮饷五十万担，开靶起征。北漠一战速战速决，以免国库告急，粮饷难筹。” “诺。微臣领命。” 在场的人都是皇上的亲信。 他此举，相当于把自己的性命都交了出去。 礼亲王如果叛乱，自己将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他竟没有丝毫犹豫过。 他们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 最终，端木青川从御书房出来时，看到了夕阳西下。 一小太监前来禀报：“皇上，宋太后请您去寿安宫。” 端木青川一个手势，跟着去了。 来到寿安宫，端木青川就觉得阴冷沉闷，心里堵的慌。 “母妃安好。” 门帘被掀开，宋太后从内室而出。 黑色的一身锦袍上绣着富贵的牡丹花，但盛放的花朵让人感受到的不是娇艳，却是冷峻。 宋太后冷漠的声音：“你要御驾亲征？” “嗯。” “可有十足把握？” “虽无十足把握，但是儿臣会奋力一战。” 宋太后一脸的不屑一顾：“若无十足把握，为什么要亲征？你难道不知道，整个大业朝上下都等着看你出丑？本宫费了多少心血，才让你当上皇帝，你要是这一战败了，失了民心，还怎么坐得住那张龙椅？” 他本以为，她会鼓励他，欣赏他的勇气。 丢给他的，却是一句句质疑的话，像是一支支箭，直击到他的心脏！ 既失望，又疼痛！ 端木青川压抑住内心的情绪，“儿臣定会全力以赴，不叫母后失望。” 宋皇后叹了口气，“算了，事已至此。” 端木青川从自己随身的荷包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母后，这是专门炼制的百珠丹，关键时刻能护人心脉，以防不测。” 宋皇后嗤之以鼻：“你以为本宫会像你那样，让人随随便便下毒？” 顿了顿，“你看你，优柔寡断！哪有个当皇帝的样子！还网开一面，放了那些所谓亲王？你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可曾拿你当手足？” 端木青川将百珠丹的小瓷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儿臣就不打扰母后休息了。” 他脚步迈出了寿安宫。 但他觉得胸口堵的难受，脚步愈发窒息。 一种无尽的失落笼罩着他。 江公公轻声细语：“陛下要回朝阳宫吗？” 端木青川想到彻夜难眠的晚上，眸里迅速闪过去一抹暗淡：“去桃川殿。” 隐隐约约地有女子唱歌。 他忽得停在原地。 在傍晚的疲惫，委婉温柔，节奏轻快，如月光下的夜莺，迷失其间。 第36章 珍答应唱后庭花！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跟他小时候记忆里的旋律重合。 自母后离开后，再也没有人能唱出这种感觉了。 端木青川忽得心口一痛，下了轿子，不自觉地走近歌声。 桃川殿被玉珠派来找皇上的小太监小德子远远看见，知道皇上被佳人歌声勾走了。 小德子举棋不定时，还是想着先观察一下什么情况。 他得看到自家小主是被哪个女人劫了糊？ 脚步来到跟前， “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那歌声里散发出别样的离愁别绪，有一种风凄凄，意绵绵，让人愈加沉沦。 唱毕，女人才转头。 不远处的小德子看见那张脸。 是珍答应！ 珍答应转头看到身后的皇上，吓得一惊： “皇皇……，妾身不知陛下驾临，请罚臣妾。” 她声音清脆，任由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让人产生一种怜香惜玉的感觉，怎么忍心责罚。 喊她起来。 珍答应穿着撒花烟罗衫、百花曳地裙，轻软的衣衫裹在身上，显得腰肢越发婀娜，玲珑有致，再加上那张瘦削的脸庞，再配上因受到惊吓、微微发颤的声音和娇喘微微的模样，放佛立马就要跌进他怀里去。 她离皇上那么近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心里又向往，又激动。 她垂着的头缓缓升起，羞涩佯牵衣，娇痴半敛眉。 羞怯的眼眸望着皇上。 爱慕的眼神里藏不住的热烈。 “你所唱的是何曲子？” “是《后庭花》，幼时在暮云城时，母亲教妾身唱的。” “你是暮云城的？” “嗯。” 端木青川：“孤不知，你是暮云城的？” 珍答应一脸娇怯：“妾身是选秀时太后选进来的。” “冬天那么冷，你跑来这里唱歌？” “妾身进京三年，想家心切，又无处倾诉，这才找个没人的地方哼唱几句，以解相思之愁。” 说完，珍答应垂眸，头上的步摇摇曳生姿，镶嵌珠玉宝石，下坠的流苏闪耀期间。 端木青川：“抬起头来！” 珍答应望着端木青川那双俊秀的丹凤眼，小鹿乱撞，头都有些眩晕。 他上前一步，左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逼至大树干上。 他嘴唇紧闭，眉头紧锁，身上散发着强烈的紧张氛围，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 她手心微汗，指尖轻颤，内心的紧张好像即将破茧的蝶，蠢蠢欲动。 她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脸红得一塌糊涂： “陛下…” 她心跳加速，眼睛紧紧盯着端木青川，全身紧绷。 他的双手颤抖着，指关节都泛白了。 江公公想喊醒皇上，皇上要是想做什么，还是回寝殿比较好。 可他不是不知道皇上什么性子，话到嘴边还是没敢说出口。 江公公只得挥挥手，跟在后边的小宫女们和小太监们都背过去。 小德子暗叫不妙，珍答应这是俘获圣心了。 非礼勿视，他急着跑回去送信了。 端木青川对跟前珍答应的羞怯毫不在意，眼睛冷得像一把锋利的刀。 “说！是谁派你来这的！？你怎么知道，孝太后是暮云城人？” 珍答应娇弱的身躯一怔，表情僵住。 她眼神闪烁不定，喉咙干涩，仿佛被一团棉花堵着： “陛陛…下…，妾身不懂你在说何事，什么谁？” 端木青川手一下掐住她的下巴，暗暗的眸子在将黑不黑的傍晚闪烁着泠冽的光。 “孤没有耐心，你不说，就直接赐白绫，就在这棵树上。” 珍答应完全没有想过皇上会这副样子，更没想过会直接想吊死她！ 她知道，皇上没再开玩笑。 掐着她脸的那手拧得她骨头都疼，仿佛要将她捏碎。。 她乱了心神： “是白妃娘娘！是她让臣妾来的！陛下，求陛下放过妾身，妾身再也不敢了！” 端木青川脸上依旧冷冽，但是珍答应看他，再也不是之前的爱慕欣赏，而是恐惧。 “是白妃，她说陛下的母妃也是暮云城的，还说陛下肯定会喜欢妾身。是她让我接近陛下，你看，这步摇、这佛珠、这衣服，都是白妃给妾身的。” 说着，她将步摇摘下，战战兢兢地塞到皇上跟前，眼神里皆是恐惧。 端木青川的手慢慢松开，他眼眸像冰河般沉寂。 珍答应将脖子里的佛珠一并摘下，一下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地端着捧在手里，置于端木青川眼前。 “白妃娘娘喊妾身去，赏赐了这些东西，还说让我用歌声定能博得陛下喜爱，妾身也是爱慕陛下，只希望得到陛下关注，求陛下看在妾身对皇上真心实意的份上，饶过妾身。” 那冰冷的目光像极地的寒风一样刺骨，就好像面对着一块千年寒冰： “还不快滚！” 珍答应将那些饰品和那串佛珠放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起身，生怕晚一点就会被叫住。 头上的发髻也散落开来，她也顾不上理。 端木青川让江大福将那些地上的东西收起来。 抬脚往延庆轩走去。 江公公真的觉得看戏都没那么这么刺激，剧情怎么就朝着这个走向了。 他回过神来，招呼着伺候的人赶紧跟上皇上的脚步。 …… 小德子一溜烟儿跑回桃川殿送信。 玉珠正等在门外，看小德子的身影，一脸喜悦。 “皇上来了吗？何时到桃川殿？” 小德子一直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玉珠只得耐着性子等他喘完：“你没事跑那么急干什么？有狗追你？” “皇上不来了。” 玉珠纳闷“皇上还在忙？再忙也得用膳啊？” “还用什么膳？皇上被珍答应截走了，晚上应该会在清音阁就寝，绝对不会来咱们桃川殿了。” 玉珠一脸担忧：“珍答应？她比咱们小主还不出头，你不提，后宫一直都当没这个人，她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小德子将刚才的庆幸认认真真跟玉珠讲了。 玉珠听完，整个脸都黑成碳了。 她给小德子手里塞了个金豆子，嘱咐他不要往外说。 来到内室，柳晚晚一脸期盼地望着玉珠：“还不用膳么？饿得都前胸贴后背了。” 第37章 谁惹玉珠了？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玉珠看着自家小主这么贪吃的人，一直等皇上来用膳，而皇上却跟别的嫔妃打情骂俏，你侬我侬，就火冒三丈。 “马上开吃！奴婢这就开整！” 柳晚晚顶着小脑袋满头问号，“不等皇上了？” 玉珠不知道怎么说：“皇上还在忙，咱们吃咱们的。” “嗯。” 柳晚晚一听有吃的，立马喜笑颜开，趴在塌上开心得甩着小脚。 什么皇上不皇上的，根本与她无关。 玉珠怒火中烧地抵达小厨房，手拎刀落，咔咔咔地剁起她早就买好的猪肉，仿佛剁的是那个会唱曲儿的珍答应！ 那响声，震得柳晚晚隔老远都听得真真的。 柳晚晚问坠儿： “有人惹玉珠了？“ 坠儿摇头。 延庆轩。 白妃刚要睡。 “皇上驾到！” 她喜上眉梢，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 还没穿好，皇上就进了房内。 白妃行屈膝礼。 “妾身拜见陛下。” 她乌发散落，未施粉黛，一点没有平时的恣意张扬。 端木青川冷冽低沉的嗓音传来，没有一丝温度： “谁告知你孝太后是暮云城的？” 他生母的背景，除了宋太后，鲜有人知。 皇上那么晚就来问这？ 白妃娇躯一震，她不知所措，目光游离，声音都有些发颤： “妾身也是无意中听的。” “谁？” 白妃内心忐忑，不敢隐瞒： “是丽太妃，妾身在后宫有一次遇见，她跟我说了些陈年旧事，无意中说起了孝太后。” 丽太妃。 端木青川按耐着怒火： “你佛经抄好了吗？” 白妃措手不及，“妾身身子不争气，病着，还没。” “你就在延庆殿抄佛经，再加两百遍，抄不完不要离开延庆殿，也不许外人来延庆殿！” 白妃大惊失色，瘫坐在地上。 “再加两百遍？不是说五十遍吗？” 怎么就成了二百五十遍？ 端木青川那冷峻的目光，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你不是爱没事找事吗？孤就给你找个事，免得你出去惹是生非！孤只说一遍！孝太后不是你们能随意编排的！念你是初犯，胆敢再犯，直接截舌！” 白妃直接瘫软在地上。 “妾妾…身知道了，妾身在延庆殿里抄佛佛…经，二二…百五十遍。” 他面色冷漠，感觉周身都笼罩着一股寒气，甩了下衣袖，转身离开了。 过了好一阵，白妃才在绘春的喊声中回过神来。 白妃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 绘春：“娘娘，娘娘，你没事吧，娘娘？” 白妃在她艰难地拉扯下起身坐在椅子上，好一会才缓过心神。 应该是珍答应失手了。 白妃真是 “这个蠢货！真是太没用了！不止没如愿得宠，还把本宫拉下水！等我解了禁足，看我不好好修理她！” 离开延庆殿，天色已经黑透了。 江公公小心翼翼地跟着自己主子： “陛下这么晚了，是回朝阳宫，还是去桃川殿？” “桃川殿。”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鸡飞狗跳的皇宫，也就养满鸡鸭鹅的桃川殿让人安静地呆一会。 皇上的轿辇来到桃川殿。 小德子看见，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 端木青川下了轿辇。 而且直接一个手势拒绝了江公公的喊声。 桃川殿里。 玉珠正热火朝天地忙乎着。 守在门口的坠儿看见皇上来了： ：“皇……” 只见皇上嘘得一个手势，她吓得闭了嘴。 端木青川往里望去，柳晚晚她正穿着睡衣，跪坐在软榻上，一脸财迷地数着那一只只金灿灿的大金碗。 嘴里念念有词，掰着手指头数着，数完又咯咯地笑个不停，像个智商掉线的小傻子。 “总共10个小金碗，10个金碟子，10个小碟子，10双筷子，10个勺子，还有一个大汤勺，一个大汤碗。今年金价涨势良好，如果卖了能卖不少钱呢……” 分门别类地被她摊放在床上闪着金灿灿的光芒，柳晚晚越看越喜欢。 坠儿回头望自家主子满脸流哈喇子财迷心窍的小样，心想玩辣！ 皇上见自家小主这见钱眼开的样子，会不会心生反感？！从此厌弃了小主！ 坠儿黑着脸，很想喊她一声。 端木青川：“什么事这么高兴？” 她回头看见金主，一脸喜悦：“陛下你来了？” 想下榻行礼，被他拦住了：“在自己宫中无需多礼。” 转头对他身后喊去：“坠儿，几点了？天都黑了，皇上饿坏了，看玉珠菜烧好了没，快开席吧。” “戌时了。” “都八点了。”她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坠儿：“小主起身吧，奴婢这就安排起菜。” 柳晚晚转身望着那一床金灿灿的餐具恋恋不舍。 端木青川：“那些是孤给你用来吃饭的，你把它们都摆床上睡觉啊？” 意思她摆的不是地方。 “臣妾得空了，寻思拿出来数一数有多少个。” 二人来道外间，端木青川看这伙食比他之前来时花样还多。 光肉菜就有四个，还有几样甜食、还有水果盘。主食不是米饭，是玉珠包的精致水晶饺。 “你们背着孤，吃那么多好吃的？” 柳晚晚想起玉珠刚才：“臣妾等陛下许久，玉珠也是心疼我，才多做了几样，作为补偿，陛下连这都要怪罪我们吗？” 她低头嘟囔着：“况且，这也没用你们御膳房一棵菜，一勺盐，不就借用一下你这个地方吗？” “你说什么？！”端木青川没听清她后边说的什么。 柳晚晚随即切换成一脸笑容：“没有，臣妾担心陛下要来，这才让玉珠精心多准备几样备着。陛下日理万机，那么晚用膳，可不得吃点好的？” 端木青川微微颔首，表示认同：“孤不喜欢吃甜的。” 谁给你吃了，自作多情。 但脸上依旧笑着：“陛下不喜欢吃便不吃，吃您喜欢的就好了，玉珠做了好几样呢。” 好险！差点爆粗口！柳晚晚在内心默默把他八辈祖宗都骂了一遍。 “你怎么看着咬牙切齿的？”端木青川转头看她。 “没有啊？应许是饿太久了，脸色不太好。” 第38章 你给孤唱个曲儿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怪孤，被事情耽误了。以后不必等孤，饿了就先吃。” 还算这大猪蹄子说句人话。 “好，臣妾知道了。” 玉珠：“奴婢再去炒两个清淡的。” 柳晚晚开心附和：“嗯嗯嗯，陛下喜欢清淡的素菜。” 玉珠转忧为喜。 她觉得皇上被会唱曲儿的珍答应魂都勾去了，自家小主五音不全地哪里比得过那个狐狸精？ 可是皇上怎么又来找小主了？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陛下与一般男子不同，他也许喜欢的，就是小主的内在。 珍答应会唱曲儿也没用，皇上最终还是喜欢自家小主！ 之前的气势汹汹一扫而光，此刻的玉珠干劲满满，感觉皇上和小主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饭搭子。 玉珠脑海里都是自家小主傻呆呆的模样，做饭都哼着小曲儿，美得都要冒烟儿了…… 想着那铺满整张床的大金碗，柳晚晚心里就美滋滋的。 寻思把金主伺候好了，说不定能再给送套金桌子金椅子的也说不定。 于是热情周到的微笑布菜，让端木青川如沐春风。 在旁闲站的江公公喜上眉梢。 “陛下赶快吃，忙到现在肯定肚子都瘪了吧，头晕不晕？您现在正是长个的黄金期，营养跟上才能长结实。” 江公公：“……” 端木青川不动声色地端碗往嘴里塞着菜，内心波涛汹涌。 乖，青川好好吃，吃饱了才能长高高！ 他忽然间想起小时候母亲在他耳边的叮咛。 用力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极力控制住眼眶中的眼泪涌出来。 玉珠又接连端了两个素菜。 素炒平菇，素炒藕片。 柳晚晚等她将菜放心，她就迫不及待地拿筷子去夹：“玉珠，也太好吃了叭，你简直是美食界的魔法师！我真的太爱你了！” “小主喜欢吃就好。”玉珠笑中带赧，眼皮都没敢抬： “我去看看锅。”寻了个理由去了小厨房。 看端木青川吃得筷子一刻也没有停下。 说不吃肉的他红烧肉也吃了不少，肉末炒蒜苔也被他吃了一大半，还啃了个大猪蹄子。 柳晚晚在旁看着：“陛下，你不是说您向来不喜欢吃肉吗？” “孤不会白吃你的，江大福！” “在！” “明日开始，每日给桃川宫送十斤猪肉，要最新鲜的，你亲自盯着内务府办。” “诺。” “十斤够么？”端木青川转头问她。 “够了。”她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以后可以实现排骨自由了，再也不用催着玉珠买肉了。 不止她和皇上够吃，桃川殿的小宫女小太监们也都实现猪肉自由了。 饱餐一顿，端木青川小坐了一会盥沐去了。 他洗完澡，柳晚晚早就眯过去了。 手边还放着一本各地美食的画本子。 端木青川呆呆地站立跟前，望着沉睡的柳晚晚。 他也很纳闷。 他一进来桃川殿，就忘了刚才让自己痛苦烦恼的事。 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就是因为他说要御驾亲征。 他觉得最起码还有个柳晚晚会觉得他是一国之君，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但她除了吃就是睡，仿佛什么烦恼都与她无关。 他莫名的不爽。 他伸出右手，抓住她的肩膀，摇动起来。 “柳晚晚！醒醒！” “啊～困死了～谁啊～干嘛～～” “你醒醒！” 柳晚晚被他摇醒了惺忪眼睛，打了个哈欠。 你最好有事。 “有啥事？” “孤有话说。” 柳晚晚心想这个事妈大晚上不睡觉说个屁。 但还是艰难地打着哈欠爬了起来。 “陛下不睡觉，是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臣妾也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啊？” 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你扰我清梦。 “孤不高兴，你睡得倒是香甜。” 你有病吧，你睡不着关我屁事。 当然，也只是心里骂两句。 月色如水，树影晃动。 眼下的宫城安静地都能听见风声。 万籁俱静。 以往这时候的柳晚晚正坐着美梦遨游天际。 眼下披着披风，被皇上拉出来在亭子里吹冷风。 这怕不是个大巨婴，好吃好喝伺候完了，还不让人消停。 请神容易送神难。 突然间有点后悔招惹上这个矫情的饭搭子了。 大半夜的，冷风刺骨，还得被他揪出来数星星。 柳晚晚看着天上闪亮的猎户座，不住地伸懒腰。好想躺下啊。 端木青川正襟危坐，一身青色的宽松睡衣，墨发披肩。 她虽然坐在旁边，但手托着脸，眼睛闭着。 “柳晚晚！” “干嘛？我人都出来了，还要我怎样？” 柳晚晚也顾不上什么称呼的。 “你给孤来首曲子。” 大半夜的不睡觉，还让人家唱什么曲子？真是的。 嗳？有了？ “你确定要听我来首曲子？这可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她瞌睡也不打了，一双杏眼眼睛瞪得圆圆地。 “君无戏言。” 柳晚晚将披风取下，塞他怀里。 活动了下筋骨。 “我表情悠哉～～跳个大概～～ 动作轻松自在～～你学不来～～ 霓虹的招牌～～调整好状态～～ 在华丽的城市～～等待醒来～～” 柳晚晚停下来，上前拉端木青川起身：“来，你一起来。跟我学，这样，对，抬腿，拍腿。很好，继续……” “跟我一起唱，嘴巴张开。 我表情悠哉～～跳个大概～～ 用书法书朝代～～内力传开～～ 豪气挥正楷～～给一拳对白～～ 结局平躺下来～～看谁厉害～～ 练成什么丹～～揉成什么丸～～ 鹿茸切片不能太薄～～ 老师傅的手法不能这样乱抄～～ 龟苓膏～～云南白药～～ 还有冬虫夏草～～ 自己的音乐～～自己的药～～ 份量刚刚好～～ 听我说中药苦～～ 抄袭应该更苦～～ 快翻开本草纲目～～ 多看一些善本书～～ 蟾苏～～地龙～～已翻过江湖～～ 这些老祖宗的辛苦～～ 我们一定不能输～～ 就是这个光～～ 就是这个光～～一起唱～～ 就是这个光～～就是这个光～～嘿～～ 让我来调个偏方～～ 专治你媚外的内伤～～ 已扎根千年的汉方～～ 有别人不知道的力量～～” 第39章 师傅的健身操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腿抬高一点，再高一点！嘴巴张开！” “我表情悠哉～～跳个大概～～ 动作轻松自在～～你学不来 霓虹的招牌～～调整好状态～～ 在华丽的城市～～等待醒来～～ 我表情悠哉～～跳个大概～～ 用书法书朝代～～内力传开～～ 豪气挥正楷～～给一拳对白～～ 结局平躺下来～～看谁厉害～～ 蹲小僵尸蹲小僵尸蹲 又蹲小僵尸蹲暗巷点灯 又蹲小僵尸蹲钻萝卜坑 又蹲小僵尸蹲念咒语哼 蹲小僵尸蹲小僵尸蹲 又蹲小僵尸蹲暗巷点灯 又蹲小僵尸蹲钻萝卜坑 又蹲小僵尸蹲念咒语哼？” 一舞跳罢，端木青川满脸不可思议：“你这是什么舞，什么曲？孤怎么从未见过。” “陛下当然没见过，这可是我师傅独创的健身操。” “怪不得，又是鹿茸切片、又是龟苓膏、又是云南白药，还有冬虫夏草，练什么丹，揉什么丸的。” “心情好点没？” “好多了！一舞跳毕，孤顿感气息顺畅不少，心情舒畅，这是何故？” “我师傅可是有医学世家的传承，他们几辈人潜心研究，他又自己练习多年，这才形成了这套健身操，这每个动作看起来简单，但都是有讲究的。不止能提升心肺功能，还能降脂塑形，释放压力，调节情绪。” “甚好！甚好！” “陛下，，要不再来一遍！” 想着刚才柳晚晚在他对面盯着他腿抬高，频频点头的样子，像个武行里教功夫的教头： “不了！不了！敏嫔还有伤在身，还是早些歇息吧。” 说完，直接就转身回屋去了。 小样，还治不了你。看你以后还敢大半夜不睡觉，喊我起来唱曲么。 柳晚晚：“陛下你还想来跳个其他的操么？臣妾还跟着师傅学了好些个呢。不如臣妾先给你唱唱。” 端木青川猛地转过身，低下头 感觉像有颗炸弹在柳晚晚脑海中爆炸！ 他的唇如同清晨的露珠，滋润在唇间，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和紧张，犹如细腻的画卷，引人入胜。 此时无声胜有声。 聒噪的耳边终于安静下来。 他看着眼前怔住的柳晚晚，“还吵么？” 柳晚晚脑中一片空白，他伸出手臂，把她圈进怀里，低头看着她，眼睛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着的星。 两人回到榻上，端木青川直接倒头躺下去。 柳晚晚小心翼翼地躺在塌边上，之前早就习惯的松弛换成了紧张兮兮。 “你再躲，都掉地上去了。你放心，孤不会怎么样你。” 听到这话的柳晚晚嘘了一口气，还好，清白保住了。 毕竟，他们还仅仅是一起吃了几顿饭的饭搭子。 而且，她还没满十八岁。怎么着，也得再等两年。 她跳操跳得累了，此时倦意袭来，刚要睡着，有个低沉的嗓音响起： “柳晚晚，在你心里，孤是怎样的？” 这个大猪蹄子是有什么毛病吧？！ 柳晚晚困得不想思考，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陛下何必在乎这些无谓的说辞？” 见她困得像说梦话一样，但却一语惊醒梦中人，有醍醐灌顶的功效。 真不知道这个柳晚晚是真傻，还是装傻。 说她聪明吧，一天傻乎乎的，除了吃就是睡。 说她傻吧，说什么都还蕴涵着哲理。 真的是自己杞人忧天吗？ 像她这样，只是活在此时此刻，是不是才是真正的做人呢。 端木青川脑海里像过电影是的想了自己的经历，想着如果是柳晚晚，会怎么做，想着就要睡着了，听见耳边依稀有人说话。 “不要为过去后悔，不要为未来担忧，过好眼前的每一天，才是我们该做的。” 他很想问她，会一直相信他陪着他吗？ 可是怎么努力也张不开嘴。 再睁眼时，已经是太阳照进窗来，身边已经没了柳晚晚。 江公公一脸焦急：“陛下？您终于醒了？” 端木青川在他的搀扶下起身：“孤怎么了？” 江公公：“您昨夜染了风寒，小主守了您一夜，刚去小厨房盯着给您熬夜去了，别人熬的，她不放心。” 柳晚晚也没想到这个皇上是纸糊的，只是晚上跳个操出个汗，就染了风寒，半夜说起了胡话，吓得她天没亮就让江公公寻来太医，幸好没什么大碍。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按照太医的方子仔细盯着小宫女熬药，还让玉珠做了药膳给皇上补身子。 这三年了，她什么时候起那么早过。真是不符合她躺平摆烂的人设。 她一晚上没捞着睡好觉，此刻有点顶不住了。 见端木青川终于醒了，于是这喂饭喂药的事就交代给了别人。 她一骨碌爬到外间的塌上睡了过去，玉珠给她拉了被子盖好。 江公公让小宫女伺候皇盥洗。 来来往往地走来走去，很多细碎的声音，但是柳晚晚在外间睡得跟死猪一样，一点没有受到影响。 要是皇上生病，得一直在旁伺候，江公公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 但想到昨天晚上敏嫔忙前忙后地又是请太医，又是敷毛巾的，也是于心不忍。 这样夜里忙乎，然后全部功劳又全给了他。 江大福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傻的嫔妃。 在后宫，哪个女人不是把功劳往自己身上揽。 皇上气色好了许多，起身去了廊间晒太阳。 一直到了快午时，她家小主还没醒。玉珠一个箭步窜进去，拍拍柳晚晚： “小主，用午膳啦！” “午膳？午膳好了？” 她忙乎了一夜，早膳都没吃就睡了，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陛下已经起来了，在外廊晒太阳呢，您也快洗漱，陪陛下用膳吧。” 柳晚晚揉着惺忪的双眼：“午膳吃什么？” 玉珠真是服气了。 她的关注点不是应该在皇上吗？ 这么大的一国之君坐在外边，她怎么就关心吃呢？ 玉珠给她穿着衣衫，嘱咐着： “陛下虽然没什么大碍了，但毕竟是在桃川殿着了风寒，哪有比病人睡得还要久的。小主还是小心侍候着，别让人抓住错处，即使不伺候他穿衣吃药，也不能睡到下午。 第40章 咋还着凉了？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人言可畏，知道的，是你晚上伺候，早上熬药，不知道的，就说你是有恃无恐，无法无天，仗着皇上的宠爱视宫中规矩于无物。” 柳晚晚被她念叨地耳朵都生茧子了。 穿好衣服，又被她叫来的小宫女揪着洗脸，漱口。 被揪着坐在梳妆镜前，利索地挽着发髻。 已经中午了，也就没化妆。但她天生丽质，皮肤白如雪，唇不点而红。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纯净。 柳晚晚被玉珠推着走到了长廊里。 端木青川正躺在摇椅里看书。 看到柳晚晚，“醒了？” 柳晚晚回答：“陛下跳个操，怎得还着凉了，这一夜，可折腾死臣妾了。” 玉珠咳嗽了两声，意思让她别发牢骚，那可是皇上啊，咋还抱怨上了。 可是柳晚晚仿佛没听见似的： “陛下以后还是别跳操了。”她边说边不自觉地伸了个懒腰。 端木青川：“你要是困就去躺着。” 柳晚晚：“陛下不需要处理公务么？臣妾先陪陛下用膳吧，等把你送走了，臣妾再去不迟。” 端木青川：“……” 江公公：“……” 一众小宫女和小太监：“……” 别的嫔妃都盼着皇上赖在自己宫殿不走。 这敏嫔，还嫌弃上皇上是个病秧子么，还撵上了。 玉珠在后边一个头，两个大！ 你想干什么，没必要全都说出来吧。 用餐完毕后，柳晚晚送端木青川出了桃川殿。 玉珠在柳晚晚身边叮嘱，让她学其他嫔妃撒撒娇，让皇上念着她。 柳晚晚拿着手绢挥舞： “陛下常来玩啊，常来玩。” 玉珠满脸黑线。 端木青川：“……” 江公公头上感觉飞过一只乌鸦，怎么像来了什么不该来的地方？ 端木青川怀着很异样的感觉坐上轿辇。 江公公挥手，脚辇渐渐走远，临行前用不可名状的眼神望了眼敏嫔。 玉珠：“小主，我也没让您学青楼女子，后宫的女子得端庄矜持些。” “那应该怎么说？” “您可以问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美食？比如说涮羊肉？” 柳晚晚兴奋地直点头：“涮羊肉好！晚膳就吃涮羊肉！” 玉珠：“小主，不是说您晚膳吃！是让您问皇上喜不喜欢。小主，你可长点心吧，昨夜珍答应在皇上来桃川殿的半路上唱曲儿，险些就让她引诱去了清音阁，要不是皇上对小主非同一般，昨夜您就独对寒窗了。” 柳晚晚有些可惜：“怪不得皇上昨夜非得拉着我给他唱曲儿。原来，昨夜被折腾的应该是珍答应啊，她可把我给害惨了，害得我早膳都没吃。” 玉珠：我那四十九米的大刀呢？ 自家小主真是永远都抓不住重点：“我是想说这个吗？” “晚上吃涮羊肉，我听你慢慢说。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 柳晚晚听到涮羊肉，也不困了： “我去摘点菜。” 一溜烟地跑进蔬菜大棚里，采摘蔬菜。 玉珠无奈摇头。 想让自家小主上点心，自己厨艺倒是越来越好了。 菠菜、生菜、娃娃菜、茼蒿、油菜。 上次摘得水果也早被她吃了个精光。 她又摘了些水果，想着涮完羊肉再吃。 她左手挎着菜篮子，右手挎着水果篮子，都是满满登登地，一脑袋从蔬菜大棚里钻出来。 眼睛落在那群母鸡上看来看去。 母鸡们正到处啄米吃，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否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玉珠来到跟前：“小主你愣着干嘛呢？” 柳晚晚有些食物：“母鸡们都活力满满的，每天都下不少鸡蛋呢，没有犯懒的。” 玉珠脑海浮现那个每日打盹的大白鸭，早就进了人类的肚子。 柳晚晚像是特别狠了狠心， “明早炖鸡汤就它吧！它最肥了，别过两天再给饿瘦了。皇上身子虚，得熬鸡汤给他补补。” 玉珠：是你想吃鸡，还是皇上想吃？ 今晚的涮羊肉还未吃到嘴里，就已经想好明天早上要吃鸡了。 你争宠要是这么积极就好了。 但是玉珠还是喊了小德子去抓鸡。 自己的小主都发话了，她得安排着。 小德子只身进入鸡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住那只大肥鸡的脖子。 那母鸡全力扑腾着翅膀，咯咯哒～地叫着，力竭声嘶。 柳晚晚：“喊声如此透彻，肉质肯定特别紧实有嚼劲。” 玉珠接过柳晚晚手里的两个满满登登的大篮子。 小德子跟在玉珠身后，二人一前一后往小厨房的方向走去。 他们小主虽然之前不受宠，但是蔬菜、鸡蛋、水果都从没缺过。 他们这些小太监小宫女们也跟着吃上了许多不知道名字的新鲜水果。 寒冬里，也能吃上别的宫殿没有的绿色蔬菜。 眼下，桃川殿每日十斤的猪肉，更是让大家实现了猪肉自由。 放眼望去，整个后宫，哪个宫殿的奴才们能像他们这般自在。 小主受不受宠，都没耽误他们吃喝。反而皇上不来的那些日子，更自在些。 但是皇上来，毕竟给他们实现了猪肉自由，他们内心也是欢天喜地的。感觉天天像在过年。 大棚里的菜和水果都被小主养的很好，小主隔三差五地让他们拿些蔬菜、水果回家给家里老人尝尝鲜。 柳晚晚又在外边喂了会鱼，回去屋里的时候，玉珠已经让小宫女洗好了各色水果，摆在桌上。还弄了个大碗给她切好了各色水果。 她抱起大碗，鞋子一脱，靠在贵妃椅上，拿叉子一口一个往里送着。 甜甜的草莓、酸甜的圣女果、爽口的小金桔。 这几样吃得有些多了，她正想着培育点新品种，一直都没动手。 之前答应端木青川练的百珠丹，也一直说有病拖着。 有的用就行呗，真不知道他要那么多颗干什么？又不是松鼠，非要囤货不成？ 就这么坐等着涮肉。 魏东风给他禀报了兵粮筹集的情况，端木青川安排了随他出征的将帅名单，定下了出征的日子。 依旧还是有大臣出言劝阻： “出征艰险是一，万一御驾亲征没有得胜，势必有损陛下声誉，只怕民心不稳，还望陛下细细思量，再行定夺啊！” 第41章 烂泥扶不上墙！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孤意已决！” 不论那些保守派的大臣说什么，端木青川依旧面不改色。 很多事情，如果不做，他会后悔。 他不想当一辈子缩头乌龟，躲在宋太后的羽翼下苟且偷生。 那样，他一辈子也抬不起头！ 大臣们无可奈何，于是一起将此事联名上书，求宋皇后能制止皇上此举。 宋太后再次召端木青川去了寿安宫： “哀家上次跟你说的，你半句都没听进去，你怎么如此不思悔改？为何决意亲征？你如果亲征，没有获得战事有利的一面，你将会将自己置于何地你知道吗？你的那些皇叔、手足，他们会放过你吗？” 端木青川淡淡开口： “边疆的将士和百姓也是我们大业朝的百姓，我们不能为了对自己有利，做一些鸵鸟埋头的动作。儿臣身为大业朝子民，自当保家卫国，更何况儿臣还是一国之君！” “好一个一国之君！你知道你这个一国之君是哀家花了多少心血才换来的？你就这么不珍惜？你这样，对得起我吗？对得起你死去的母后吗？” 端木青川眼里略过一抹不经意的悲伤： “正是因为珍惜，才要放手一博！为了母后，更应如此！若亲征失败，儿臣自己承担，母后仍然是大业朝的宋太后。而且这一战，是大业朝必不可少的荣誉之战，如若成功，可救万民于水火，儿臣想奋力一试。” “你，真的不怕死？不怕丢了皇位！” “怕！但有国才有家！儿臣不能因为怕失去皇位，就懦弱怯战，这不是端木家的作风。即使留在京中，儿臣就能幸免于难？与其被这些内宅家事消耗，还不如为国请命，振作士气！朝中有礼亲王理政，醇亲王辅助，怡亲王随孤出征。” 见他如在弦上的箭，宋太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摆了摆手，让他退了。 延庆轩。 白妃炒了两个时辰的金刚经，无聊的紧。 心态有些崩了，将手中的笔一甩： “烦死了！本宫又不是和尚！” 绘春无奈：“娘娘不想抄就歇息会，这也不是一股气能抄完的。” 白妃气急败坏：“两百五十遍金刚金啊，想想就不想活了，这抄到哪年哪月才抄的完？等我抄完，我都变成一个黄脸婆了。我要是变成黄脸婆，皇上更不待见我了。” 她越说心里越没安全感。 不能这么束手待毙，等想个辙才行。 白妃无奈地拿起绘春帮她捡起来的毛笔，手书一封： “绘春，送去寿安宫，表姑定会有办法解救我。” 绘春领命而去。 白妃家世比不上庄贵妃，之所以能位列妃位，全靠宋太后的提携。 但在外人口中，都说端木青川爱美，尤其喜欢舞姿卓越的白妃。 正是因为有宋太后，她才有胆子，这么明目张胆地与庄贵妃争宠。 现在白妃一直走背字，被皇上禁足，宋太后作为她表姑，定会帮她扳回不利局势。 宋皇后即使不是皇上的亲母后，但是有养育的情谊，托举的恩情。皇上今天能是皇上，全是宋太后一手促成。 白妃觉得，宋太后如果发话，皇上定然不会拒绝。 绘春携信来到寿安宫。 掌事姑姑汐若接过信件，细心铺开置于宋太后眼前。 宋太后淡淡地扫着书信。 白妃说皇上罚她禁足延庆轩，抄写金刚金二百五十遍，她希望宋太后表姑帮她跟皇上说说。” 宋太后语气冷淡：“让人进殿。” 端木青川的性子她最是清楚。他不是个动不动就责罚嫔妃的，肯定是白妃做了什么事。 其他白妃抱怨的话，宋太后通通略过。 她也是在后宫生活了几十年的了，哭诉扮可怜那是基础操作。 汐若将绘春带了进来。 “拜见太后娘娘。。” 宋太后：“你跟本宫说说，白妃怎么惹怒了皇上，皇上为什么禁她足？” 绘春一脸冒汗：“白妃没没……怎么，皇上政务繁多，一时心烦意乱，才…” 宋太后啪地一声，将茶盏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了她身上，烫的她惊呼一声，那瓷块差点崩到脸上。 冷漠的声音传来：“哀家没时间听你胡说，你不想死的话，就快说。” 绘春早就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想到前几天，丽太妃还被宋太后打得皮开肉绽。 都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她这样的的小喽喽，宋太后一句话自己就一命呜呼了。 颤颤巍巍地声音说了在桃川殿的事情和御花园遇见丽太妃，后来又寻珍答应的事情。 宋太后耐着性子听：“这丫头竟然与丽太妃不清不楚！” 绘春吓得都变声了：“娘娘没有和丽太妃不清不楚，只是在御花园巧遇过一次，再也没任何瓜葛。” “别人三两句话一挑拨，她就任人使唤，白丫头也是个没用的，既然没用，还管她做甚！” 绘春低头磕：“求太后！” 宋太后之所以让自己表侄女进后宫，是沾亲带故，再就是想在皇上身边安插个眼线。 可是，她却蠢到如此地步。 整日争风吃醋，就为了挤兑一个敏嫔，把皇上也当成棋子。 禁足都是轻的！ 端木青川多少优柔寡断。 宋太后最是看不上他这点。 她尤其厌蠢。没用的东西不如直接处理掉，以免以后再处理丢人现眼。 即使是她亲表侄女。 可是还是得碍着情面，于是下懿旨让白妃去莲溪庵清修三个月，修身养性。 白妃看见公公来，满心欢喜地起身接懿旨。 接到懿旨的她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是想着表姑可以带她脱离苦海，重回风光。可是不止没有助力，直接将她撵出宫去了。 白妃胳膊垫着额头，肩膀不停抖，嘴一张，啊的一声哭得声嘶力竭。 绘春也在一旁默默流泪。 莲溪庵即使说是皇家寺庙，在西郊，吃喝肯定是有的。 可是斋饭寡淡，冬日里柴火总是有个短缺，自家娘娘怎么受得了那苦。 这才几天，皇上就被敏嫔那个小妖精迷得团团转。 第42章 一心只想鸡鸭鹅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而且那么多宫女秀女，还有一直想往后宫送人的王爷。 三个月后，皇上还能记得自家娘娘吗？ 那延庆轩伺候的人怕是都得散尽了。 绘春本来是没声音地哭，想到这哭得比白妃还大声。 …… 就在同一天，白妃就被无情地塞上马车，去往西郊的方向。 最讨厌白妃的，就是长春宫的庄贵妃。 得知这消息的后长春宫，宫女太监们都是喜不自胜。 白妃之前仗着宋太后诚邀，没少跟她作对。 庄妃感觉整个世界都在轻声歌唱。 好久都没什么好事了，总算有件开心事，怎么能让人心情不爽。 但是没开心很长时间，就又心情阴霾起来。 “皇上还是要亲征？” “是！满朝文武反对都没用！他们还联名上书宋太后，都没能拦下！已经定了日子。” 庄妃咳嗽不止。 “小主，您别着急，皇上他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 “皇上可是当朝天子，怎能不听劝告一意孤行，将自己置之险地！他要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我们…” 话没说完，手捂口，咳嗽不止。 秋英着急：“娘娘，奴婢去请太医。” “你扶本宫去找皇上。” 秋英想拦着，但看庄妃艰难起身，只得吩咐人给庄妃梳洗更衣，随他去寻皇上。 庄妃来到朝阳宫，皇上不在。 皇上被宋太后喊去了寿安宫。 庄妃没见到人，懊恼不已。 秋英：“皇上不在，娘娘我们先回吧，改日再来。” 庄妃不想白跑一趟，她眼珠一转：“去桃川殿。” 秋英疑惑：“去桃川殿？” “找敏嫔。” 秋英自然不知道自家主子要干啥，但是庄妃向来是个有主意的的，既然她说去桃川殿，她只能招呼着轿辇，往桃川殿的方向去。 庄妃在桃川殿门口，安排了人，叮嘱皇上如果来了，就学几下喜鹊的声音。” 寿安宫。 宋皇后淡漠得仿佛是一座无法融化的冰山，双眼深邃，缺乏温暖，让人望而生畏。 她就看着端木青川，她眼神中没有热情，只有冰冷的淡漠。 她对人性的扭曲和世间的繁华都毫无兴趣，仿佛他早已看透了一切。 她刚把他养在身边时，他才六岁，粉嘟嘟的，玉琢地一般。 那时，他扑腾一声钻进她怀里： “姨母，姨母～母后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那时她冷冷开口：“你母后不要你了，以后，我就是你母后。” 但眼前的他，站她跟前，足足比她高出了两个头，她都得仰头望他。 端木青川眼眸微动，眉眼里，是与她一般无二的疏离。他微微颔首：“儿臣给太后请安。” 宋太后借着白妃之事，又把他叫来，想看是否还有转机： “今日叫你来，只是想与你说，哀家不惜动用宋家一切资源为你铺路，只为你登上皇位，你却是怎么回报哀家的，年少轻狂，一意孤行，哀家对你真是大失所望。” 即使是对自己沾亲带故的表侄女，宋太后也毫不手软。 宋太后借着白妃的事情好一顿数落端木青川，无非是说他优柔寡断、没有做君王的气势。 端木青川六岁到三年前十四岁登基，到现在十七岁，从未给过他一个笑脸。 小时候的端木青川还因为她的责骂偷偷掉过很多次眼泪。 但现在的他长大了。 后来的残酷比她有过之而无不及。 端木青川不疾不徐：“母后，儿臣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以身犯险，但圣旨已下，儿臣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母后恩情。” 宋太后脸色阴沉地如一潭死水，她眼睛微眯，静静地打量着他。 他自然地偏头，避开她的目光。 她之前能看懂他要干什么。 可是现在，她怎么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皇后挑了挑眉，“白妃的事哀家替你料理了，你是觉得她是哀家有意安排在你身边的，所以你才对哀家不满，执意要远赴边疆？” “母后是为儿臣布局，儿臣不敢有所怨言，儿臣去边疆与白妃并无牵扯，母后多虑了。” 宋太后见他不愿多说，“还是那句话，给哀家活着回来！哀家不想受你牵扯，被逼退位。” “诺。” 宋太后扶额。 汐若一个箭步上去，手法娴熟地轻捏着额头。 “太后娘娘莫要忧思，何苦来哉，皇上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太后您保重身体才是重要。” 宋太后往后一趟，伸展开来，但是依旧不住地总是皱眉。 “皇上是翅膀硬了，不想着坐稳皇位，却之身犯险，搞什么御驾亲征，是嫌自己命长吗？平日里优柔寡断，这打仗他倒是毫不含糊！” 汐若：“皇上正是英气奋发少年郎，他一直活在太后的羽翼之下，自然是想飞出去看看。依奴婢看，未必是坏事，等他在外边见识见识，自然明白太后的良苦用心。” 以前她以前还希望白妃给她盯着后宫，现在是烂泥扶不上墙，得再寻个人。 得多安排几个伶俐的丫头，这个指望不上，还有别的。 想到这，她眉头略微舒展。 …… 桃川殿， 柳晚晚在小厨房里看玉珠准备炭烧火锅。 这时，庄贵妃突然造访。 柳晚晚小脸直接垮下来，在玉珠的安慰下才勉强挂着笑出去迎客。 她乖巧行礼。 “庄妃娘娘身子好了？不是心口疼么？来桃川殿是有什么指示吗？” 秋英扶着庄贵妃落座，庄妃咳嗽了两声，悠悠开口： “妹妹说笑了，咱们姐妹一同伺候皇上，岂敢说什么指示，不过本宫却是有事相求。” “庄妃娘娘有什么尽管说，虽然我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庄妃：“……” 秋英：“……” 庄妃小脸白得没用血色，柔弱得像晨曦中的露珠，好像轻轻一碰，便摇曳欲坠。 让人不忍拒绝她。 “妹妹可知道皇上御驾亲征的事？” “啊？” 她三年前，去过最晚的地方就是上次去御书房送排骨汤，一直就是在自己后院里溜达。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鸡鸭鹅。 第43章 劝劝皇上别去了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只要皇上活着，自己不用被拉去殉葬，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关心。 庄妃觉得她是装得不知道：“皇上最近几天都在桃川殿就寝，怎么可能不知？” 柳晚晚看她试探自己：“皇上有什么事也不跟我说啊，说了我也听不懂。” 庄贵妃看她不像装的，心里的弦放下了。 果然是个蠢笨的。 皇上也就是一时心累，喜欢些蠢笨无知的。 在皇上心里，也无非就是个可有可无的。 庄贵妃说了皇上要御驾亲征： “听闻北漠自然环境恶劣，民风彪悍，皇上千金之躯，妹妹劝劝皇上别去远征了……” 她情绪有些激动，笑脸相迎更是煞白，话没说完又用手帕捂着嘴，咳嗽起来。 柳晚晚：“皇上御驾亲征的事我不晓得，但我晓得庄妃娘娘得回去安心养病才是。” 庄妃一笑，比哭还难看：“多谢妹妹关系，老毛病了，不碍的。” 柳晚晚：“我也不只是担心你，我是害怕我自己被你传染，，我本身的毒也还没好，身子正虚着。” 柳晚晚的直言不讳，让她更堵的慌，不禁又喘了起来。 “我看看晚膳准备地如何了。”柳晚晚寻了个油头躲开了。 见她一副见了瘟神似的，秋英气得直跺脚： “娘娘，这敏嫔也太不知好歹了！区区一个得了几天宠的嫔，就这么恃宠而骄！不把您放在眼里？！” 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只得继续忍着。 呆了好大一会，柳晚晚见她不会善罢甘休直接走人的样子，只得回到正厅继续应付着。 见她回来，秋英咬着后槽牙：“我们娘娘这病是虚弱之症，不传染。” 只见柳晚晚深情都放松下来。 “庄妃娘娘何苦来哉，您都这样了，咱们当女子的，都得自己心疼自己个儿，你如果都不拿自己当回事，谁还会真的心疼你呢，你说是伐？” “倒不知道，妹妹如此年轻却是惜命的很！”庄妃淡淡的言语里，总觉得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那是自然，谁难受谁知道。”柳晚晚点头表示同意。 “对啊，谁都知道保护自己，可是皇上还要亲上战场，您作为皇上的宠爱之人，不是应拦着皇上吗？” 庄妃本能地继续喘着粗气。 柳晚晚乱七八糟的表情：“我是皇上宠爱之人？” 对于皇上，自己就一陪吃陪喝陪玩的牛马吗？ “皇上天天都陪着你，可见皇上多喜欢你，全后宫谁人不知，妹妹也不必太过自谦吧？”庄贵妃虽然表面上看着不太在意，但酸溜溜的语气掩盖不住。 柳晚晚懒得说什么。 “好叭，喜欢就喜欢吧。” 庄贵妃感觉自己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无力，生气，没有反馈。 这柳晚晚，果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皇上的安危不只是你我这些嫔妃的生计，整个皇宫都将面临大的变动，这不是你我能承受的了的，本宫希望你竭尽全力说服皇上放弃亲征。” “庄妃娘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还得看看我羊肉切好了没。” 庄妃耳朵像是坏了：“你再说一遍？” 柳晚晚觉得这庄妃不止心口疼，耳朵怎么还不好使。 于是又说了遍：“娘娘，我去小厨房，看看羊肉切好了没。” 庄妃被柳晚晚这样不接茬的样子搞得心力交瘁，想咳又怕她嫌弃，只得忍着，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白里透着黑。 秋英：“娘娘，莫生气。” 柳晚晚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想到一个苟延残喘的词。 “对啊。人生就是一场戏，因为贫穷而相聚。不如好吃又好喝，一天到晚笑嘻嘻。” 庄妃：“……” 秋英：“……” 二人眼睛瞪得老大，白妃喘息更加厚重。 柳晚晚对二人的震惊焕然不绝，不以为然地挑挑眉：“难道我说的不对？” 秋英不住地葫芦着庄妃的背：“娘娘，没必要跟个傻子计较。” 庄妃眸中翻腾着怒火，她闭上眼睛，大口喘好久的气，才慢慢睁开眼睛，眉眼间皆是笑意： “本宫晓得，你是气本宫是贵妃，这才故意要激怒本宫，本宫不上你的当。但是你不担心皇上的安危吗？” “皇上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庄妃和秋英被噎的说不出话，两人面面相觑。 她们一直不明白，皇上，马么冷漠的一个人，怎么就被柳晚晚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片子迷惑住。 “你就是这么做皇上的女人的？” 小厨房隐约传来炸辣椒油的香味，柳晚晚满脑子都是吃涮羊肉，希望这位尊贵的贵妃娘娘挪挪屁股，回自己宫殿去。 “我柳晚晚，不配做皇上的女人。” 柳晚晚想着你赶快走吧，我还要吃涮羊肉呢。 三声蹩脚的喜鹊叫声传来。 “皇上驾到！” 玉珠感觉从小厨房出来，迎着柳晚晚接驾。 端木青川感觉到此时有些跟平时不同的氛围感。 看柳晚晚眼神不住地往小厨房望，又往正厅望，仿佛在着急什么事情。 “敏嫔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恍惚不安？” 柳晚晚脱口而出：“羊肉已经切好了，臣妾担心放久了就不新鲜了，不好吃了。” 她是相等庄贵妃走了后，就可以开涮了，可是一个祖宗没走，又来一个。 她等了一下午的涮羊肉啊， “猪肉还不够你吃的，又整上羊肉了。” 端木青川嫌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哭笑不得：“现在是冬天，放一会坏不了。” 庄妃也上前见礼。 他望着脸色惨白的庄妃，“贵妃脸色怎么这么差！” 秋英跪下磕头：“娘娘身子不适，但担心陛下安危，这才拖着病体来桃川殿，希望敏嫔可以帮着劝阻皇上，但敏嫔不止不听娘娘说话，还说一些浑话气娘娘…” “多嘴！”庄妃斥责秋英。 端木青川望向柳晚晚：“你凭白无顾气别人做什么？” 柳晚晚小嘴一撅：“臣妾并未啊。” “你都说什么了？” 庄妃看着皇上，表面上是为自己讨回公道，但却有一种似有若无的亲近和宠溺。 第44章 耽误我吃涮羊肉了！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感觉像对自己孩子说，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庄妃娘娘说臣妾是怎么做皇上女人的，臣妾说自己不配做皇上的女人。” 端木青川暗暗勾起唇角，自然知道她的脑回路与别人不同。 怕是嫌庄妃耽误她吃涮羊肉了。 江公公也是差点没忍住，万幸最终还是憋住了，没笑出声来。 要不以庄妃娘娘的性子，定拿小本本给他记着，早晚得找他算帐。 玉珠早就知道自家小主的性子，莫名自然淡定的一批。 庄妃想要上前拉他的衣袖，他径直往前走了几步： “贵妃身体不适，就别乱跑了，回长春宫好好养病。” 庄妃有些失望： “陛下，妾身只是担心陛下，听说陛下要去西征，去了朝阳宫找您没寻见，这才想着来桃川殿碰碰运气，想着让敏嫔妹妹劝劝皇上，可是…没想到…敏嫔妹妹…..她….这才…” 她身体止不住颤抖着，说着就拿手帕擦起了眼角的泪珠儿呢。 这副受尽委屈又不敢说的模样，比全盘托出更引人入胜。 柳晚晚终于知道玉珠每日担心的是什么了。 端木青川望着她：“敏嫔，你有何想跟孤说的？” “说啥？” “孤亲征，你没有想法吗？” 柳晚晚：“臣妾钦佩陛下。” “展开讲讲。” “臣妾才疏学浅，就随便一说，您也随便一听。皇上自小熟读诗书，确无实战经验，您能御驾亲征，自是已经深思熟虑过，做了十足的的准备。一是对自己的军事锻炼，二是能鼓舞军心，三是能安抚民心。” “你不担心孤？” “臣妾除了担心，但是不能拖皇上的后腿，臣妾知道您有自己的宏图伟业要实现，肯定不愿意被困在这宫墙之中。” 柳晚晚一阵彩虹屁，拍得端木青川心花怒放。 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快感。 有的女人，只是一味索宠，无趣的很。 有的女人，光说话，就让他上头。 原来，他不是孤军作战。 眼前的这个柳晚晚，就与别人不同，不管自己怎么选，他都义无反顾地给他摇旗助威！ 有女子愿意与他一起并肩前行！患难与共！ “你能这样想，孤很欣慰。” 柳晚晚看他拧着的眉头舒展开来： “陛下，臣妾想去看看配菜还差什么。” “你去。”端木青川无奈地摇摇头。 柳晚晚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深深刺痛了庄贵妃的心口。 她那么辛苦地委屈自己，皇上就不痛不痒地问两句，别说严惩了，甚至连句质问都没有。 这怎么回事啊？ 皇上不是最讨厌别人不把他当回事的吗？ 被柳晚晚这么一折腾，庄妃更是咳嗽不止，那咳嗽声也太揪心了。 端木青川扫了她一眼：“江大福，安排人将庄贵妃送回长春宫，找个太医仔细瞧瞧，没什么事别乱跑，好生躺着。” 要是在以前，庄贵妃觉得皇上定是关心她，才这般体贴。 但是看到刚才他对柳晚晚的模样，对自己的语气，像是只是完成任务一般，例行公事。 庄妃是常胜大将军的胞妹，常家嫡女，自小就是掌上明珠，哥哥和父母从来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她哽咽，瘦削的身子不住地颤抖着：“陛下是不是厌弃了妾身？” “并未。” “妾身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不太妥当，但也是担忧陛下，西征可不是陛下想的那么简单的。哥哥说战争局势千变万化，胜败是兵家常事，稍有不慎，就有王朝覆灭的危机…” 庄妃还苦口婆心地说着，但她语言里的傲慢是多年以来的有恃无恐，她自己并觉不出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皇上御驾亲征，本就是不想受庄妃的亲哥哥常胜大将军的掣肘。庄妃这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大福头皮直跳，暗自在心里捏着一口气。 端木青川突然一阵怒火直冲天灵盖，“闭嘴！让你回去你怎么那么多话！” 她僵住！ 端木青川眼神越发冷冽： “你是不是觉得，孤得任由你们常家随意左右？！” 庄贵妃往后踉跄了两步。 用手帕捂着口，甚至哭声都被吓住了。 秋英望着庄妃怔怔的脸，忘了奴才不能随意插嘴，直接扑腾跪下替她求情。 “陛下，庄妃对皇上之心日月可鉴。” 端木青川眼皮都没抬： “江大福！打烂她的嘴！” 秋英吓得脸都僵住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诺！” 立刻两个小太监上前，一左一右抓住她的胳膊，江大福开始了啪啪啪！ 很快，秋英的脸就肿的得像发面馒头。 庄妃不忍心，直接将头扭向窗外。 一连打了五十个巴掌，秋英都被打得脑袋冒烟了，端木青川才抬了手。 两个小太监退了出去。 秋英之前还心存侥幸，这一顿巴掌挨下去，才知道之前江公公并未诓她。 好半天才缓过来，要哭又不敢出声，只能趴在地上不住地抖动。 庄妃当然知道，这打得是秋英，实际上打得是她这个贵妃！ 打得是他们常家！别有什么非分之想，这江山，是端木家的天下，不姓常！ 不过越是知道，庄妃才更委屈。 她单纯的只是担心皇上，可是皇上却并不领情。 难道自己宠冠六宫，只是因为皇上忌惮常家的势力？ 那皇上，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她？ 她一次次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憋了回去。 端木青川：“江大福，安排人将庄贵妃送回长春宫，养好身子之前，看好她。” “诺。” 江公公喊来两个健硕嬷嬷，一左一右驾着庄妃出了桃川殿，上了轿辇。 柳晚晚回来正厅，庄妃和秋英已没了踪影。 她心情不自觉地好，玉珠买的羊肉不多，她也不想多一个人吃肉。 “玉珠，我看配菜都齐了，够吃了，可以上桌了吗？” “马上。” 玉珠去小厨房喊上菜。 不一会，一个铜锅被两个小太监抬了上来。 后边小宫女们依次端来了柳晚晚在大棚里摘的各种绿色蔬菜。 第45章 养过小白兔 - 小主摆烂宫斗日常 - 房顶的风 后边还有辣椒油、芝麻酱、糖蒜、葱花、香菜、韭菜花…… 他以前，最讨厌火锅，浪费时间，还麻烦，还吃不了多少。 但是，跟柳晚晚在一起吃火锅，怎么就觉得不麻烦了呢？ 她手脚麻利地将一盘羊肉倒入铜锅里，看着滚烫的火锅汤笑眯了眼。 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羊肉出来，扔在碗里的芝麻酱里，又舀了一勺子辣椒淋在上边，正张嘴想往里塞，看见一旁的端木青川正望着她。 “陛下，我这个放辣椒了，您不是不吃辣吗？您自己来。” 口中耐心说着，内心疯狂吐槽，又不是没长手，不会自己夹吗？还真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你以为你是皇帝啊！ 算了！他还真是！ 他看着这滚烫的火锅和摆满桌子的各样配菜、配料，也突然间有了食欲，举起筷子夹了起来。 就是吗，这样才乖嘛？ 不要做巨婴！ 柳晚晚杏眼溜溜圆，一脸期待地看他吃完这筷子羊肉，“是不是很好吃？玉珠这芝麻酱可是自己磨的，想得很！” 端木青川细细咀嚼，待咽下去后，才缓缓开口：“还不错。” 这张死面瘫脸，每次都是淡淡回复。 不理他，继续涮羊肉。 她正开心涮肉，一筷子把肉塞进嘴里，许是辣椒放多了，呛到了，不住地咳嗽起来，眼泪都咳了出来。 双眼通红的样子，让端木青川忽然间想起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红眼睛、雪白雪白的小白兔。 他眼神示意，所有人全都退了出去。 端木青川：“孤小时候有过一只小白兔，长得有点像你。孤曾经喂它吃过辣椒。” “陛下原来还是个顽皮的小男孩。喂兔子吃辣椒，那不得把小兔子辣哭了？” 端木青川从来没说过这些琐事，一是找不到人说，二是也没什么值得说的。但是看见柳晚晚被辣椒呛到红眼睛，不自觉地就想起来这事，想说给她听。” “那时候孤六岁，那是母后送给我的小白兔，不是现在这个母后。” 柳晚晚咯噔一下，她当然知道这个宋太后只是他的姨母。 他亲生母亲在他六岁的时候就离他而去了。 跟柳晚晚一样，也是个苦命的娃娃。 他顿了顿，缓了内心激动的情绪：“孤一直养着，可是姨母不喜欢它。有一次孤从学院回宫，再也没找见它的踪影，江大福告诉孤，是姨母将它送走了。后来我才知道，他不忍心告诉我，那小白兔被姨母送去了御书房，被人吃了。” 柳晚晚涮羊肉的手愣住。 “孤知道后，找姨母哭诉，她并不理会孤，说孤无理取闹，优柔寡断，不堪重用，让孤在大雪里跪了一夜。孤记得那一夜，到处都是雪白的，雪厚得到了小腿。早上时，双腿早就没了知觉，被江大福找人抬回去的。” 柳晚晚一时愣住了。 这破碎感，也太让人心碎了！ 原来那么冷漠的外表下，是那么敏感多情的灵魂。 柳晚晚不知道怎么安慰人：“都过去了，吃火锅吧。吃火锅就不想了。” 端木青川突然间拉住她的手，他的掌心传来暖暖的温度。 “姨母是想跟孤说，这个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多余的善良就是愚蠢！说孤不能像母后一样，单纯善良没有好下场。” 柳晚晚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拿着筷子，她很想夹羊肉吃。 她看看他，看看锅，正纠结着，耳边响起个声音。 “西征，你跟孤一起。” 柳晚晚夹羊肉的筷子咣当掉在锅里。 天雷滚滚啊！ 她一脸诧异。 “臣妾为何要去？” 端木青川：“孤需要你的百珠丹。” “陛下需要，臣妾多炼一些你带着上战场就是了。” “孤需要你从旁鼓劲！” 我又不是啦啦队？ 那战场，洗澡都没地去，上厕所都麻烦，能吃的好？能有的吃就不错了。 “臣妾……” 算了，去就去吧，万一皇上粘死了，自己也是陪葬。 不如守在身边，万一有什么危险，还能及时救他狗命。 虽然她看过这个阶段的历史，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既然老板发话了，自己就跟着出差呗。 谁叫自己是打工牛马呢。 她认命般的点头。 “那好叭，臣妾随你去。” 这次换端木青川不可置信了， 以他们这几天的接触，这柳晚晚就是个除了吃吃吃吃，就是睡睡睡。 “战场上可没这么多好吃的，你跟孤去了战场，势必会提心吊胆，吃不好，睡不好你都不怕？” “陛下放心吧，臣妾在哪都能睡得香。能随陛下出征，还能载入史册，名垂青史！光耀柳家门楣！” 玉珠已给她递了双新筷子，柳晚晚接过来，夹了一大筷子羊肉进铜锅。 到了战场怕是吃东西不会像现在这般容易了，此刻不吃，更待何时！ 端木青川：“……” “出征定在五日后，你准备下。” 柳晚晚：“玉珠能跟臣妾一同前往吗？” “不可，你以为是去郊游？孤带你是去打仗！看中的是你医治的本领，不要总想着吃。” 柳晚晚心中的小火苗被无情地浇灭了。早知道不暴露自己会炼丹和一些拙劣的医术了。 就不会被这狗男人拉着上战场。 盘中珍馐似良药，一解心中万缕烦。 没有什么烦恼，是一顿涮羊肉释放不了的。 盘子里的羊肉卷都被她收拾得无影无踪。端木青川早已习惯成自然。 端木青川放下碗筷：“今夜孤有要事，宿在御书房。” 柳晚晚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极力呈现出遗憾：“陛下，活是干不完的，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自己的床终于又是自己的了。可以自由自在地翻来滚去。想想都开心。 她见他起身，赶紧咽下口里的羊肉，送他离开。 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 走出桃川殿，端木青川未上轿辇，而是径直往前走着。 小太监举着灯笼在前边引路。 端木青川：“江大福。” 江公公恭敬回复：“陛下有何吩咐？” “给敏嫔准备几套侍卫衣服。”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