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小男孩 “各小组保持距离，跟住我们。”孟队长指挥着部队穿梭于南国的原始森林。 一星期前，一个战略导弹专家叛国，伙同某国特工，携带绝密文件经西南某省，企图从原始森林逃离国境。 中国最神秘的特种部队——猎人，接到了追击堵截的紧急任务。于是猎人部队孟大队长亲率精兵强将武直空降进入原始森林堵截。经过七天七夜的艰苦搜索，逃叛的专家和两个特工被击毙，但压在大家心上的巨石却丝毫未动，因为还有一个特工携带绝密文件不知所终。 要在偌大的原始森林中寻找一个人本来就如同大海捞针，何况对方还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搜索顿时陷入困境。虽然这片原始森林已被中国最先进的卫星监控，只要对方使用无线电台通信就会被锁定，但这最后一个特工明显比较狡猾，一直没与外界联系，猎人部队对他的去向丝毫没有头绪。 外交部门已经协调邻国帮助抓捕，但天知道他们持什么态度，说不准什么时候插条腿进来分杯羹都有可能。在利益面前，任何友谊都纯属扯淡。 “地毯式搜索，老子就不信这狗日的能飞天入地。”孟队长暴吼。 “老大，看你都急红眼了，从来没见你这么暴怒过。”猎犬阴笑，他性格开朗，是个天塌下来当被盖的人。 “你也好不到哪去！”孟队长白了他一眼，“完不成任务我先挖了你……” 几天几夜没合眼，谁的状态都不怎么好。 “老大，有情况！”就在这时，一个兄弟传过话来。 “好样的！”听到有情况，孟队长精神为之一振，“二组三组与我一起向一组靠拢，其余人员就地休息。” …… “小朋友别哭，告诉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在一处平整的山坳里竟然有间茅屋，一个十来岁的男孩使劲摇晃着一个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脖子中刀，一条细线般的伤口触目惊心，血流了一地。中年男子手里拿着一把处于待发状态的56冲锋枪，可惜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就被人杀死。 “从左至右，手法很老到。”一组长靠近孟队长轻声道，“中年男子事先已经发现了敌人的存在，但下手还是晚了一步。” “小朋友，告诉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孟队长尽量使表情温和些，岂不知脸上涂了厚厚的油彩，温和的表情比无表情还恐怖。 见孩子一脸迷茫，孟队长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本想暂停一下，可这时那小孩竟然说出了句与年龄不相符的话。 “你们是什么人？”他的语气非常坚定，一点也不像是个孩子。 “我们是解放军，是来抓坏人，为爸爸报仇的。”见孩子开口，孟队长激动起来。 “解放军？”孩子双眼发光，“你们就是打跑日本鬼子的解放军？” “就是我们。”孟队长无奈地笑道，“我们就是打跑鬼子的解放军……” “你们真的能为我爸爸报仇吗？”男孩一脸坚毅。 “能，当然能！不过你得先告诉叔叔发生了什么事。”孟队长循循善诱，希望能从男孩口中得到些有用的东西。 “我也不知道。”男孩低下头，轻声道，“昨天晚上我正在吃东西，爸爸忽然打了我脖子一下，我就晕了过去，等醒来时发现自己被藏在床底下，而爸爸已经死了。”说着，男孩呜呜地哭起来。 “乖，男子汉不能哭。”孟队长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时，侦察员进来汇报情况：“房顶有痕迹，敌人是从上面对老头发起攻击的，房子四周有很多出自一个人的脚印，但没有一个通向远处，可能是敌人摆下的迷魂阵。” “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挫骨扬灰！”孟队长怒吼着，他吩咐一名队员照顾男孩，顺便打听其他细节，这一老一小出现在深山老林的确非常怪异。 “其他人跟我走！” 孟队长带人准备离开，可腿却被男孩拽住，“我和你们去。”男孩请求道。 “听话，等叔叔抓到坏人再来看你。”孟队长用上了几分力，男孩被轻轻推开，可他还是不顾一切地又抱上来。 “我可以帮你们抓到坏蛋。”见孟队长用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望着自己，男孩鼓起勇气说道，“你们一共来了十个人，屋里四个，屋顶两个，东西两边树丛里各两个。” 男孩说完，屋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孟队长更是惊得把嘴巴张得老大，不用去核实，他说的正是猎人部队常用的防守阵式。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孟队长拿出认真的姿态。 “气味。”男孩眼里闪过一丝寒光，“从小爸爸就教我辨别气味，我对树林中的气味非常熟悉，周围二十米内的人和动物都逃不出我的鼻子。我醒来的时候闻过坏蛋的气味，你们跟着我就可以找到他。”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一分钟之后，孟队长果断下令：“蓝牙小队。” “到！”一大个子暴起。 “你们的任务，背着这孩子行动。” “是！”说着，大个子冲过来就要扛男孩，可男孩却像泥鳅般溜开。 “我不用人背。”说着，他闪电般冲出木屋，钻入丛林。 “跟上！”孟队长闷吼。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这个小屁孩给了众人太多不解，希望奇迹真的能出现在他身上。 钻树丛，过山沟，四十多号特战队员跟着男孩穿梭于丛林间。别看这小子个头不大，跑路的功夫可不是盖的。起先孟队长还以为他会吃不消，但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孟队长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就这样钻了近一个小时，男孩虽然厉害，但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被孟队长架在了脖子上。 男孩指引方向，猎人部队跟着冲，一路走来，大家已经绝对相信男孩，因为他们已经从路上偶尔的断枝中判断出很多端倪。 来不及惊叹男孩的神奇，所有人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绝不能让那浑蛋活着离开这片树林。 “停！”冲到一座山崖前，孩子忽然大叫了一声。 所有人应声停下。 七个兄弟将孟队长围在中央，孟队长则将男孩护于胸下，“有什么发现？”此刻，他已不再把男孩看成孩子，而是一名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 “气味没有了，坏人可能就在附近。”男孩机灵地说道。 “全体戒备，进入战斗状态！” 下完命令，孟队长把男孩交给暴风小组三个兄弟照顾，然后指挥人马搜索起来。 “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随着搜索的继续，包围圈越来越小，如果男孩的鼻子没错，那敌特工应该就在眼前这个不大的山头上。 将05微冲紧紧握在手里，孟队长小心翼翼地向前推进。 “老大，有情况。”通信员传来信息，所有人精神都为之一振，“电子部队传来消息，敌人启动无线电台传输数据，卫星信号源显示他就在我们的包围圈里，看来那小子是狗急跳墙了。” “干得好！”孟队长自己都不知道这三个字是说男孩还是电子部队的兄弟。 “部署七号方案。” 随着孟队长的命令，八名狙击手各自寻找高位，埋伏于山头四面八方，二十多名兄弟伏于八名狙击手之间的空隙里，在他们严密的监控下，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一切准备就绪，四名渗透队员手持05微冲从四个方位逼近山顶。 这里地形狭小，对手只有一个，上去的人多了反而会误事，弄不好会被炸弹一窝端掉。 猎人队员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铁血战士，不论敌特工被谁发现，下场都只有两个，一是被活捉，二是被打死。 05微冲火力强大，四排50发的大容弹量弹匣是短兵相接时的必胜保证。枪机半包络枪管，采用自由枪机或半自由枪机式的自动方式运动，质心基本位于枪管轴线之上，最大可能地减小了射击过程中因质心变化导致的枪口跳动，大大提高了射击精度，还克服了早期列装的79式、85式冲锋枪全枪重心比较靠前，必须双手持枪才能保证射击平稳的不足。它主要延续了5.8毫米枪族的无托结构，枪机包络枪管近三分之二的长度，全枪长随之缩短。加之弹匣置于握把后方，全枪重心移到了握把附近。此外，消声器、机匣及握把、枪托等组件分别采用了轻质铝合金和工程塑料，减轻了全枪重量。 被如此强大的火力包围，藏匿暗处的特工这回算是在劫难逃了。 “注意进度，保持警惕。”孟队长躲在一棵树上冷静地指挥战斗。虽然胜券在握，但暗箭难防，抓敌人固然重要，但自家兄弟的性命更重要。每次带队出来，他都反复告诉自己，带多少出来就要带多少回去，一个都不能少。 “发现一个洞口。”三号渗透队员话语刚落，枪声就随即响起，接着所有人就看到三号滚了下来。二号狙击手随即开了一枪，传来一声惨叫。 “击中敌人左腿，未致命。”二号狙击手报告情况。 “七号顶上去，十号、十一号查看三号情况。”临危不乱，所有人用行动证明着这支部队的优秀。 “老子没事！”三号一骨碌滚到山脚，摔了个灰头土脸，“那狗日的躲在洞口朝我开枪，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就成烈士了。” 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虽然三号左臂带着一片血迹，但兄弟们没有谁认为这种情况也叫受伤。 一枚催泪弹飞入洞口，里面顿时传来咳嗽声。全副武装的七号顺势攻入，一分钟不到就将死狗般的特工扯了出来。另外一个兄弟则进去搬出了一架单兵电台和几页没烧尽的文件。 “你们还是慢了一步，文件我都已经传出去了。”真不愧是受过训的特工，大腿几乎被狙击步枪打断，身受重伤依然毫不畏惧。 “你很勇敢。”孟队长一副赞赏的表情，“不过我很遗憾地告诉你，这片森林已经被我们的卫星监控，你的单兵电台起不到任何作用。” 虽然是敌对双方，加之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抗之力，孟队长还是愿意与之交流，尊重对手是中国军人的传统。 “你……你们……”特工明显有点语无伦次，“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天意。”孟队长神秘地笑笑，“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昨晚你到山间木屋找吃的，杀死木屋的主人，却忽略了这个孩子。”孟队长把男孩宝贝般抱在怀里。 “那又怎样？”特工实在想不出这个小孩能有什么作为。 “他能闻到你的气味，我们就是一路跟着他闻着你的气味来的。” “闻气味？哈，哈哈，哈哈哈！”特工的笑声很凄凉，“想不到我血蝙蝠会栽在一个中国小孩子手里。”他看了男孩一眼，男孩毫不畏惧地瞪着他。感受着男孩猎人般的目光，特工心里冒出几个字：此子必成大器。 “血蝙蝠，果真很有趣，带他去疗伤。”孟队长惊叹。他知道血蝙蝠乃国际级间谍，足迹踏遍全球，最辉煌的战绩是只身混入Y国指挥枢纽，盗取该国核心军事文件，直接导致Y国军事设施遭到毁灭性打击，所有武装力量均无还手之力。这家伙曾先后被二十多个国家秘密通缉，猎人手册里一直都有关于他的信息。 “他就是血蝙蝠？怪不得我们费尽心机都抓不到。”蓝牙队长说道。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不可一世的血蝙蝠遇上我们超级无敌小帅哥，只能算他倒了十辈子霉。”笑着，孟队长将男孩高高举起，所有队员都给了他兄弟般的待遇。 …… “死扛是吧，信不信我打你屁股。”回到木屋，孟队长威逼加利诱地打听男孩情况，但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林生外，其余一无所知。 “哼。”男孩小脸迎天，对孟队长的威逼利诱充耳不闻。 “好小子，有种，我喜欢。”孟队长将钢盔取下强行按到他头上。 “来人！” “到！” 两名“凶神恶煞”的大兵冲进来。 “带他走！” “是！” 话毕，二人一个抱头，一个提脚地将林生强行抬了出去。 “我不走，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和爸爸在一起。”林生拼命大哭，可势单力薄的他哪是大兵们的对手，哭着喊着还是被抬了出去。 “不要哭。”在一个简单的坟前，孟队长安慰林生，“和爸爸说几句话，告诉他从今以后你由解放军照顾，叫他用不着担心。” 山风吹打着森林，大自然将其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一切的罪恶与不安都被埋没于神秘的树丛间。 毕竟是个孩子，经孟队长等人的劝导，林生终于答应走出大森林，开始新的生活…… 走在出山的路上，林生三步一回头，一来是对爸爸的不舍，二来是这里埋藏着只属于他和爸爸两个人的秘密。 那是两年前的夏天，爸爸带着林生在木屋后面挖出一只大木箱，打开木箱，林生看到里面全是金光闪闪的东西，黄色一条一条的，白色一串一串的，在阳光下璀璨夺目。 当时爸爸对他说：“假如有一天爸爸走了，你就带着这些东西出去，做一个平凡的人。” 除了那些亮闪闪的东西外，箱子里还有十六个笔记本，上面除了密密麻麻的字外，每个本子的第一页上都有一个血手印…… 虽然到现在林生还没弄清那些东西有什么用，但他铭记爸爸的每一句话，并发誓总有一天要回到这里，将那箱东西取出来。 林生从记事起，他见过的人只有爸爸一个，从小就跟着爸爸学习打猎。孟队长只知道林生的鼻子厉害，其实他还有更厉害的，那就是射击。自从几年前爸爸手把手教着他放了第一枪，林生就喜欢上了这项活动，看着百米开外的野猪被自己一枪爆头，他心里就有种满足感。从那时起，林生知道自己喜欢这种鲜血涌动的感觉。 这些东西林生当然不会对孟队长说，因为爸爸说过，对任何人都要保守秘密，要学会隐藏自己，隐藏得越好就越安全。 第2章 猜想 五光十色的街道，花花绿绿的世界，这就是林生对外面世界的最先认知。从森林出来，解放军叔叔们都被一个会飞的“大鸟”带走，而他自己却被孟叔叔交给了一个阿姨，临走时孟叔叔要他好好学习，并答应有时间就来看他。 这几天跟着阿姨，林生很开心，比起那些横眉竖眼的叔叔来，他还是更喜欢和阿姨在一起。 …… XX军区会议室，关于林生的问题也拉开序幕。 与会的有军区司令、政委、主任、猎人部队孟大队长，还有几个地方政府官员。 首先说话的是军机处一个中校。只见他点了几下鼠标，会议室前端的荧幕上就出现一张黑白老照片。照片上有十六个军人，他们都穿着老式军装，头戴钢盔，大多数人身上都背着国产63式自动步枪，其中最显眼的一个背着把79式狙击步枪。之所以说他显眼，是因为他是照片上十六个人中唯一没有做脸部马赛克的。 见所有人都不解地看着自己，中校说道：“这是一张真实的老照片，拍照的时间是1980年，地点是越南战场，当时我国和越南正在进行边境战争，也就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这张照片上的十六个人就是赴越解放军一个侦察营下属的加强班，当时他们营被派遣到敌后执行任务，完事后在归队的途中与敌军一个团遭遇。考虑到敌众我寡，侦察营长下令向南边打边退，并在当天夜里成功撤入原始森林。敌军人数虽多，但单兵能力不如我侦察兵，何况战场还是在侦察兵最为熟悉的丛林。敌人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于是在森林外围集结大军，打算困死侦察营。” “侦察营虽然突围成功，但却有二十多个战士在撤退中受伤，伤情严重的有十来个，没有药品，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思前想后，侦察营长决定派一个班渗透出去寻找药品，照片上这十六个人就是该营长派出去寻找药品的三连一班，照片是他们临走时营长叫观察员拍的。遗憾的是这个班出去就没有再回来，而侦察营却在坚持了三天后被我大部队救出。事后，该营所属的师首长曾下令全力搜索这个班，但都无果，最后只好做了牺牲处理。越战总指挥还亲笔题词悼念这个班的十六名战士。”说到这，中校停下来喝了口水。 军区司令则不解起来：“难道这件事和那个叫林生的小孩子有关系吗？” “至少有间接的关系。”中校继续有条不紊地说道，“各位首长请看。” 中校指着那个背着79狙击步枪，也就是照片上唯一看得清面部的军人道：“这个人叫林大鹏，48年出生，祖籍山东，二十岁入伍，在云南服役，服役期满后转成志愿兵，由于有惊人的射击技术，二十八岁时被西南军区侦察营选中，次年随队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入越时系侦察营狙击手，立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一次，集体一等功一次，军档显示林大鹏牺牲于为战友寻找药品的途中。但怪异的是猎人部队此次任务中遇到的被血蝙蝠杀害的森林老头，也就是林生的爷爷，从他左脚缺中趾，腹部有枪伤，肚脐有胎记等情况分析，我们可以确定他就是当年的优秀狙击手林大鹏。他左脚的中趾是刚入伍搬运物资时砸掉的，腹部的枪伤是一次演习中被战友不小心伤到。肚脐上的通胎记是与生俱来的，征兵时还差点被认为是文身而除名，这些在他的原始军档中都有记录。” “不是说死了吗？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司令头暴青筋，理不出个所以然。 “你们军机处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非常复杂。”中校又喝了一口茶，表情明显有点紧张，“当时军中对这个加强班的去向说法不一，现在军机处结合当年的情况，参谋们又给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答案。” “骇人听闻？”见中校神秘的样子，所有人的胃口被吊了起来，都屏住呼吸想知道参谋们给出了什么样的答案。 “你倒说说怎么个骇人听闻法！”说着，司令拿出他最爱的旱烟袋，并在军区总参谋长和政委鄙视的目光中悠然自得地叫警卫点上，大家都习以为常地笑笑。 整了整衣袖，中校继续讲解：“几乎是在侦察班出去找药品的同时，离侦察营被围困地点不到五十公里的地方，我军一个野战医院遭到越军特种部队袭击，所有男医生和伤员都被杀害，所有女医护人员都被实施强暴后杀死或带走，越军用这种灭绝人性的手段向我军示威。罪魁祸首是一群受过专业训练的越军特种兵，他们行动太过狡猾，我军欲消灭他们，但始终都找不到那支特种部队。连续搜寻了一个多月没有一点成果后，首长们准备放弃，但情况却在这时又峰回路转。我军侦察兵在一山沟里找到一个基地，准确地说是个死亡基地，硕大的指挥所里满地都是越军士兵尸体。据统计，这个指挥所的尸体一共有三百零九具，相当于一个营兵力，这其中有普通越军二百二十七人，三个特种分队共五十四人，一个警卫排二十八人，整个指挥所总共三百零九人全部死亡。据查，这支部队就是先前洗劫我军野战医院的越军特种部队，因为战士们还在一间木屋里发现了十七具我军女医护人员尸体，她们身无寸物，是被越军禽兽侮辱致死的。这件事当时在军中引起非常大的震动，因为基地里只有越军和我医护人员的尸体，是什么人杀死他们的？所有人都很迷惑，迷信点的战士还说是女军护们的鬼魂回来报仇将他们杀死的。” “这事我也听过。”司令吞云吐雾地道，“难道林大鹏与这事有关？” “准确地说应该是和那个侦察班有关。”中校继续高谈阔论，“当年这件事查来查去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慢慢地就成了越南战场上最离奇事件之一。但自从这次发现林大鹏后，推理参谋们似乎又找到了一些端倪。他们是这样想的：侦察班出去寻药和野战医院被袭击这两件事看上去扯不上，但仔细推敲后会发现这两件事其实是有内在联系的。侦察班出去找药，首选之地当然就是我们这个野战医院，他们当时离战地医院五十公里，按照他们的奔袭速度，这个侦察班应该是野战医院被袭击后第一批到达医院的人。综合种种迹象，参谋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那天，侦察班成功渗透出越军包围圈，可当他们来到我野战医院时看到的却是满地的尸体。看着自己的同胞死不瞑目，侦察班长非常愤怒，当即决定报仇。于是他带着十五个兄弟脱离指挥系统，并努力寻找敌方特种指挥所。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在那个山沟里找到了目标，于是一举猎杀了包括越首领之子在内的三百零九名越军……” “十六人杀三百零九人。”司令有点不敢相信，在座所有人也非常震惊，“的确够骇人听闻！” “这还都只是我们的推理。”中校坐回自己的位子，“都还没有证据，其中还有很多我们无法解释的细节。比如歼灭了越特种部队后这个班为什么不归建，也不给上级发电？以前我们可以理解为他们全部在战斗中牺牲，那猎人部队前几天发现的林大鹏又是怎么回事？就算全班只剩他一个人，他也应该回来把情况说清楚，但他为什么选择隐居于深山老林？打掉越特种指挥部后侦察班发生了什么？林生是哪里来的？根据猎人部队带回来的林大鹏血迹与林生的DNA鉴定，他们二人没有血缘关系。” “的确是个很离奇的案子。”司令摸了摸他的光脑门，“现在我正式命令军机处全面负责这件事，一定要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有需要可以麻烦孟队长帮忙。林大鹏的遗体也要运回来，详加确定后以烈士级别安葬，以告慰英雄在天之灵。” “保证完成任务。”中校起身行礼接受任务，“我们会尽快组织专家奔赴林大鹏隐居的木屋调查取证。” “猎人部队愿意配合军机处工作。”孟队长也表了个态。猎人是支直属部队，由中央直接管理，所以司令员说“麻烦”是正确的。 “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问一下司令。”孟队长忽然又蹦出一句。 “孟队长别客气。”司令哈哈笑道，“自家兄弟，有话直说。” “林生怎么办？”猎人部队的存在本身就是机密，他可不能把这小子带在身边。 “这个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一直没说话的总参谋长开口了，“在此次抓捕血蝙蝠的行动中林生立了大功，按规定应该记一等功。但考虑到他年纪太小，又不是军人，记功就免了，将军功变成奖励，特准他免试进入少年军校。少年军校合格毕业后，优先进入军事大学深造，军事大学毕业后对他的奖励也就终结，以后的路得靠他自己走。听说他能用鼻子分辨气味，这可是个难得的天赋，好好利用说不定以后也能像孟队长一样，创造一个又一个奇迹。” …… “孟叔叔，这是什么地方？”刚走了两天的孟叔叔忽然出现，林生高兴极了，从小就被爸爸军事化管理，他对军人有着特殊的情感。 “这是XX少年军校。”孟队长指着军校大门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一名小解放军了，以后要好好学习，好好训练，知道吗？” “知道。”林生兴奋地大声叫道，“我是小解放军，爸爸，我当上解放军啦……”在少年军校门口，林生欢腾起来，梦想着自己穿上军装时的样子。 第3章 少年军校 “林生，你要去干什么，作业都写完了吗？”岁月如歌，十年用笔写，也就是几个字，但在现实生活中却是个很漫长的过程。 当年一举抓获血蝙蝠的小林生现在已经二十岁了，他已经从那个目不识丁的小屁孩长成身高175厘米的帅小伙。由于组织上打过招呼，少年军校上至校长，下到教员，对林生都非常“关照”。别人每天只用上四节文化课，进行一段军事训练，可这小子每天却要上六节文化课，进行两段军事训练。 在少年军校里，林生绝对是个怪胎。刚入校时，同学们都取笑他只会写自己名字，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了他的“优点”，那就是特别能打。林生的拳头比石头硬，少年军校中的孩子大多都挺有实力的，但在林生面前，他们感觉自己就像鸡蛋、西红柿之类的东西，林生只要“轻轻”一拳就可以打得自己满地找牙，再也笑不出来。 久而久之，班上同学都默认了他老大的地位，有好吃的请他先动嘴，有好玩的请他先动手。进了高年级更是行情渐长，几乎学校里所有调皮捣蛋的主都“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新学员来了可以不记得少年军校的校长，但绝对要知道“军校小霸王”林生的威名，那家伙不但学习和军事成绩都好，而且打起架也不含糊，凡是学员在外面被人欺负都会请他出马，而他也从来没让兄弟姐妹们失望过。 对于林生的斑斑劣迹，军校上上下下的领导、老师们是又好气又好笑又无奈，开始还以加课加训练量的方式来消耗他旺盛的精力，但渐渐地老师们发现这小子的接受能力强得惊人。刚进学校还目不识丁，但才短短三四年时间，他竟然学完了所有小学阶段的文化课和军事训练大纲，以优异的成绩升入初中部。在初中部里文化课程虽然有所回落，但军事方面却表现出非凡的才能，沙盘推演得第一，散打比赛得冠军…… 以前还有人敢上去挑战，这几年学员们学乖了，凡是遇上林生就直接认输。最近一年的比赛，林生一拳没出就将冠军拿到手。领奖台上他大言不惭地说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乃《孙子兵法》最高境界，气得校长罚他冲了两个星期厕所。 转眼到了高中，学员们开始接触射击，林生再次以他惊人的天赋让全校为之大跌眼镜。第一次实弹射击十发子弹全中，一百环，郁闷得教官误认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让林生连换了几个靶位。五枪过后，结果都是一样，于是教官惊呼自己遇见了传说中的天才。可林生心里却在发笑，从小爸爸就教他射击，不要说这里是光线极佳的射击场，就这三十米距离，自己能打到一枚硬币。 出现神枪手的事迹在学校里不胫而走，当得知神枪手就是军校小霸王后，大家又一次惊呼，“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投胎的，打架一流，射击恐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天生的军人……”在大多数人心里，就算从娘胎里就开始训练也不可能达到他的水平！ 观摩了林生精湛的射击后，少年军校校长心里却有了自己的另外一番想法，只见他嘴角一笑，一个诡计由心而生…… 一个月后，省军区组织陆军军事大比武，全省各大小军事单位纷纷派出精兵强将，个个志在必得。可待一切尘埃落定后，占据射击大项颁奖台个人三等奖位置的却是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当主持人说出这个三等奖得主是一名少年军校高中班在校生后，全场一片喧哗，要知道射击项目在陆军军事大比武中可是重头戏中的重头戏。空军以飞行技术为主，海军以海航技术为主，陆军当然就以射击技术为傲了。 不管在陆军什么单位，射击都是每个人必备的基本技能，枪都打不好，还怎么算得上是陆军？评判一个人是否是尖兵，射击水平占很大比重，所以射击比赛在整个大比武中竞争尤为激烈，进入决赛的都是些水平差不多的射击高手，得什么名次得看临场发挥，而且每个人的差距也不会太大。以本次大比武来说，进入决赛的十个人中，第一名和第十名的差距也没有超出一点五环，前三名的差距就可想而之了。从实战意义上来说，被这十个人盯上的目标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一环半的差距只不过是眉心或者鼻子。 这个获得第三名的学生当然就是林生了，看了他精湛的射击技术后，少年军校校长决定让他代表少年军校参赛，虽然只得了个第三，但他已经心满意足了。要知道和林生同台竞技的都是一线部队的射击高手，他们整天与枪为伍，实战经验丰富，林生能虎口夺食，从他们中间脱颖而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惊叹归惊叹，但有些有想法的首长们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他现在是少年军校高中班，那不是很快就要上大学了吗？” “马校长，你这个学生不错，很有前途。”前来观摩比武的中国XXXX军事大学黄校长拍着少年军校校长的肩膀笑道，“这种人才一定要来一所好的军事大学深造，我那里就很适合他嘛。” “这是当然。”马校长附和道，“承蒙首长看得上这小子，不过……”虽然都是校长，但黄校长可是闻名全国的综合性军事大学校长，中将衔，而马校长只是大校，级别差距不是一般的大，他当然不敢悖逆黄校长的意思。 “不过什么，难道我的学校还配不上他？” “我不是那个意思，首长误会了。”黄校长看上去很不高兴，马校长赶紧解释道，“我哪有那胆呀！问题不在我这，也不在那小子，问题的关键是这小子身份特殊。他是西南军区十年前保送到少年军校的，用什么名分保送他们也没有说，只是讲他身份特殊，等高中毕业后由他们军区招回再作安排。说了首长你还别不信，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林生这小子是哪里人。” “这么神秘？”黄校长有点郁闷，虽然心里不舍，但他深知西南军区是什么概念，中国七大军区之一，军区司令他认识，是把不折不扣的火药枪，谁要敢碰他的东西无疑是自掘坟墓。 “算啦算啦，我也不为难你，既然这样我直接找那老家伙要人。”说着黄校长悻悻离开，马校长松了一口气。 一路走来，马校长又遇到好几个重量级校长和校长代表，都被他以同样的方法打发。虽然所有人都表示要去西南军区要人，但马校长深知这都是他们给自己搭的台阶。西南军区司令员战功无人能及，臭脾气也是闻名遐迩的，加上资历又老，军界没有几个人敢惹他。 随着大比武的结束，林生算是在少年军校大大火了一把，当然这也已经是他秋天里的最后一把火，因为高考很快到来。今年他二十岁，人生才过了一小半，但生活才算是真正开始。 …… “孟叔叔！”林生高兴得像个孩子。几天的高考结束，林生感觉还不错，走出考场，孟队长笑眯眯地在外面等他。 这么多年来，孟队长每年都会来看他，叫他好好学习的同时，假期还带他到军区靶场过枪瘾。林生从孟队长那里学到了很多闻所未闻的射击技术，比如弹道计算、风向校正等。林生离开森林十年，少年军校低年级又不准动枪，要不是孟队长虚心教导，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射击技术早就荒废掉了。 孟队长不但在技术方面给予他教导，而且在生活方面对他也非常照顾，常常叫老婆做好吃的东西给林生吃。潜意识里，林生已经将孟叔叔和阿姨当成自己的亲人，很多次都想叫他们爸爸妈妈，可每当想起孟叔叔可怕的女儿，这种冲动就被瞬间扑灭。 “好小子，又结实了。”孟队长拍拍林生的胸口说道，“考得怎么样？” “还行。”林生龇着嘴，“就是英语差了点。” “没事。”孟队长搂着林生，“咱是中国人，不懂洋文，照样上阵杀敌。”孟队长也是个激进分子，虽然这些年当上队长后收敛了不少，但有些东西是怎么也改不了的。在林生身上他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潜意识里已经将林生列为猎人部队的预备血源。 时间过得真快，收拾好东西，林生不舍地望着这个生活了十年的少年军校，十年来他已经将学校当成了自己的家，今天就要离家，心中是很难割舍的。 同学们合影留念后，大家泪别母校，以后的路还很长，但少年军校的精神已经深深烙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听说军校小霸王要走，所有低年级在校生都泪流满面，并齐声唱起专门为林生改编的歌曲：终于等到这一天，让我等了好多年，终于看到你的双手挥舞在我面前，我知道我的幸福不再遥远；终于盼到这一天，让我盼了好多年，终于看到千百张脸欢笑在我眼前，我知道我的梦想已经实现…… “孟叔叔，我们去哪儿？”在同学们一片热烈的欢送声中，林生跟着孟队长离开，奔向他的下一个人生车站。 “回家！”孟队长轻轻一笑，“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没带你到家里看看。趁少年军校毕业的这个假期，你好好休整，然后就要全身心进入你人生的下一阶段，也是最重要、最有意义的阶段。” “回家？”林生的表情兴奋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来，兴奋的是又可以吃到阿姨做的可口饭菜，黯淡的是又得面对那个古灵精怪的魔女。 孟队长何等精明，何尝看不出这小子的小九九？他也年轻过，知道年轻人的那档子事是谁也管不了，控制不了的，只能靠他们自己解决。 文明社会就是方便，几百公里的路程一会儿就飞到。走在春城清新的大街上，林生感慨万千，多年的正规教育让他明白了很多道理，自己从一个山野小孩成长为一名坚强的军人，他感觉这一切都是梦。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到爸爸留给自己的那箱东西，很多时候他都想把箱子的事告诉孟叔叔，但越长大他就越觉得那只箱子事关重大。结合这些年所学，他已经明白那箱东西是金银财宝。爸爸是什么人？他怎么会有如此庞大的财富？拥有这些财富为什么又选择隐居山野？还有就是那十六本带血的日记本是怎么回事？上面记录了什么？这些问题如同棉花，经常堵得他无法呼吸。林生已经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回到木屋一趟，对木箱里的秘密探个究竟。 第4章 选择 穿过戒备森严的军区大门，林生跟着孟队长来到他家，阿姨的笑脸依然灿烂，孟丹的美脸依然邪恶。 “辛苦了。”阿姨高兴地拉过林生对孟丹说道，“带哥哥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什么哥哥？”孟丹嘟起小嘴，“他该叫我姐姐，对不对弟弟？”见孟丹美目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一副天真小女生的样子，林生感觉头顶冒汗，背脊发凉。 “你可别欺负林生哦。”看了他们一眼，孟队长摇着头走进厨房打下手。 “我，我想洗个澡。”孟叔叔也走了，林生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起来，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好呀。”孟丹指指浴室，“冷水左边，热水右边。” “哦，谢谢。”林生如获大赦般冲进浴室，孟丹则在外面诡异地笑了一下，这丫头自生下来就是个怪胎，继承了老妈的美貌和老爸的性格，依仗背后有实力派爸爸撑腰，从小养成了刁钻古怪的品性，特喜欢捉弄人。上次她和她妈妈一起去少年军校看林生，将他的伙食费花了个精光不说，还赖着让他背着走了两条大街。从那以后，林生是见她一次怕一次，心里对她形成了强烈的畏惧感。 “啊。”在浴室里待了不到三分钟，林生就鬼叫着冲出来，全身裸体，肥皂泡刚好挡住某些关键部位，看上去若隐若现，很性感的样子。 “你们这是干什么？”林生一身赤裸，孟丹目光飘浮，孟队长一出来就头大起来。 “爸爸，他在裸奔。”孟丹无辜地看着老爸。 “怎么回事？”阿姨拿了条浴巾帮林生围上，以免他春光外泄。 “水！”林生结结巴巴地道，“水忽然变冷了……” “你！”狠狠地瞪了孟丹一眼，夫妻二人重新回到厨房…… 第一次来孟叔叔家，就得到孟丹的“热烈”欢迎，林生觉得是有必要采取点措施了，要是这事传出去，当年叱咤风云的“军校小霸王”将颜面扫地。 “我家的饭好吃吗？”坐到饭桌前，孟丹又转动起小脑筋来，不知怎么搞的，每次和林生在一起，她都想捉弄他，每次见他傻傻的样子，她就特别开心。 “好吃，当然好吃。”林生阴阳怪气地说，“可惜不是你做的。”林生针锋相对，先前之所以一忍再忍，主要是因为这妮子长得太美，白皙的肌肤、标准的瓜子脸、高挑匀称的身材，大而明亮的双眼眨巴眨巴地盯着人看时，正常男人都会晕。不过总的说来林生更喜欢孟丹那双修长的手，十指尖尖，饱满的指甲上没有任何装饰，看上去很自然健康。第一次见到她时，林生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出于怜香惜玉的心理，加上孟叔叔的面子，林生对她是一忍再忍，可没想到这丫头竟然蹬鼻子上脸，想必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知道军校小霸王的威名是如何得来的。 “是我妈做的。”孟丹小脸通红，一副不准你吃的样子。 “那又怎样？”林生不把自己当外人，“要不是我来，你也吃不到这么多好东西。” “你？好小子，有种！你等着！”说着，孟丹气鼓鼓地冲进她的闺房…… “她想干什么？”林生不解地问孟队长。 “嗯……”孟队长和阿姨都同情地看着他，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大块好吃的夹到碗里后抱头鼠窜。 “干什么？”林生郁闷，不过一分钟后他就明白了。 身穿黑色紧身上衣，前胸峰峦起伏，后背露了一小片；下身紧身裤，头戴一个粉红色钢盔，最要命的是手里端着一把M16……一个未来超级女战士出现在眼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魔力女战士吗？”林生怪叫着，一个下蹲钻到桌子下，并将凳子顶于头上，感受着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孟叔叔家的碗和盘子都是铁的了。 皮弹雨点般朝林生飞来，他已经被逼到厨房一角，仿真皮弹枪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打个鼻青脸肿还是没问题的。 “别说姑奶奶欺负你。”说着，孟丹扔了一把手枪过来，林生一个侧滚过去拾起来，虽然屁屁挨了几枪，但总算是有所收获，可当他拿起枪来看的时候，却发现枪里只有一发子弹。 “这不公平！”林生躲在角落里抗议。 “为什么不公平？”孟丹又换了一个新弹夹，“我只说给你枪，又没说给你子弹。”话毕，又是一轮排射…… 这要是真枪实弹，林生知道自己已经够死好几回了。 忍着剧痛，他一个侧飞而出，本以为可以还击一枪，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哪里还有孟丹的影子。 “有两下子！”想着，林生顺势扑倒沙发。 子弹再次飞来，但都打在沙发底上，露出只眼睛，林生发现了躲在花瓶后的孟丹，举出手枪，林生照准她的钢盔开枪，可能是感觉到危险逼近，孟丹本能地向后倒去，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林生的皮弹不偏不倚地打在她性感的左胸上。 随着一声惨叫，林生知道自己完蛋了，“我不是故意的，本来想打头的……” “坏蛋，大坏蛋！”骂着，孟丹跑回房间，美脸红得像个苹果。 战斗结束，林生发现，“战场”已经一片狼藉，铁盘铁碗掉了一地，厨房里的玻璃也坏了好几片，好好的一个家就像是刚被扫荡过一样。 见孟叔叔和阿姨都微笑着离开，林生知道打扫“战场”的光荣任务已经落到自己身上了。 “流氓。”换上一身比较正常的衣服，孟丹嘟着嘴冷眼旁观林生整理内务。 “Hi，对不起！”虽然事不关己，但林生还是觉得愧疚，人家毕竟是女孩，被打到那个地方的确不雅，“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就是有意的。”孟丹继续蛮不讲理，可能是从小生在军人世家，接触到的同龄人不多，现在难得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近，又都是接受军人教育的人，所以每次和林生在一起，孟丹都以跟他斗法为乐。 “不是有意，是故意，不对，是……”林生语无伦次。少年军校里人虽多，但解决问题的方法却相当简单，看谁不顺眼就约出来单挑，完事后还得说是自己摔的，谁要是告密就是和全校学员作对，沦为公敌。所以林生才能只手遮天，稳坐军校小霸王宝座。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女流之辈，可林生却如履薄冰，处处缩手缩脚。 其实丛林出生的他天生就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在少年军校他除了小霸王的大号外，还有个“辣手摧花”的小号。那是高一年级的事，林生将少年军校散打比赛的冠军收入囊中，致使高二高三年级的学生颜面全无，于是一批自命不凡的家伙就私自找他单挑，但结果都是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这其中有一个女生，出生于武术世家，一手太极拳打遍军校无敌手，当时她是高三学生，也是历届散打比赛女队冠军。刚开始林生还顾及性别问题不敢出手，但连中了两记太极推手后他牛脾气一上来就无所顾忌了。太极拳虽然厉害，但花架子太多，加之女生的力度也不够强，就在她第三次攻到的时候，林生将背部让出来硬生生接下了女生一击，接着就是一招倒拔杨柳，抱住女生双脚，把她倒立起来，扔出，然后一个恶虎扑羊上去，坐在女生背上照着她肉嘟嘟的屁股狠狠K了好几下…… 从那以后，林生的名气如日中天，“辣手催花”的小号也随之而来，走在学校里经常会横空接到些例如烂苹果、破高跟鞋之类的“礼物”。 之所以现在会对孟丹格外开恩，是因为她给了他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她的无理取闹、她的任性、她的恶作剧都犹如春天里的一道阳光与她的美一起闯入林生闭塞的心灵。 “不打自招了吧！”孟丹掐断林生的话，“既然你这么老实，那我也就从轻发落了。” “干什么？”林生头皮发麻。 “当保镖，陪我逛街。” “天哪，你还是从重吧。”林生一头栽倒。 …… “小姐，我们还要去哪儿？”从一家大型商场出来，林生挂了一身东西，已经举步维艰。 “该买的基本都买了，哪儿也不去了，一会到麦当劳吃个汉堡，再去整个头发，喂下海鸥……” “扑通”一声，林生轰然倒地。 陪女孩逛街是痛苦的，但要是连续一个月陪女孩逛街就是痛苦的N次方了。这个问题林生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因为他本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方针，硬是当了孟丹一个月的义务勤务兵。买东西熬时间的事就不说了，在这一个多月里，孟丹带着他几乎将春城转了个遍。善义街、五一路、南太桥、莲花池……人们悠然自得地生活，海鸥快活地飞舞，人与自然和谐相处，形成了这个城市独特的人文气质，让林生心旷神怡。 “我！” “什么？” “那个……” “说话呀！” 看着两个小脸涨红的孩子，孟队长和阿姨无奈地笑笑后离开，把时间留给他们。 “明天我就要考军事大学了。”林生终于挤出一句话，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心里产生了一种懵懵懂懂的感觉，特别是孟丹在街上忽然拉起自己的手，那种感觉就越强烈了。 “哦。”孟丹也神色黯淡下来，与林生差不多，她也已经习惯了与他一起上街，一起吃饭，一起散步。喜欢看他一脸无奈，傻里傻气的样子，她看过很多书，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了这个傻小子。 “那不正合你意吗？”孟丹掩饰道，“你不是老说我欺负你吗？现在好了，你可以远走高飞了。”说毕，孟丹斜起眼角，偷偷观看林生的反应。 “可是……” “可是什么？”孟丹步步紧逼，既希望能听到些什么，但又怕要是真的听到后能否承受得起，毕竟彼此的肩膀都太嫩弱，承担不了太重的东西。 “可是……可是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林生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心里话，他本身就是个性格直爽之人，想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 “真的吗？”孟丹眼角湿润了，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话，激动之情是不言而喻的。 “嗯。”林生用力点头。 见孟丹忽然神色黯淡起来，林生急忙问道：“难道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不，不是的。”孟丹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们现在还小，很多事情都还没弄明白，感情还处于飘浮不定的状态。你以后要上军事大学，说不定在军校里你遇到一个比我好的女兵，就不记得我了。”毕竟出生在军人之家，在思想和心智上，孟丹都要比林生成熟很多，说话做事也要理智很多。 “不，我绝对不会，我保证……” “你什么也别保证。”孟丹用手捂住林生的嘴，“以后的事谁也说不清楚，我们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林生不解。 见林生一脸无助的样子，孟丹神秘一笑，趁他不注意亲了他一下，并在他没回过神之前笑着离开了。 今天孟丹没有来烦自己，林生感觉怪怪的，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在客厅里徘徊不安。 孟丹何尝不是？虽然她心里非常喜欢林生，但从小深受老爸影响的她深知“军人”二字的含意。爸爸如此器重林生，就是想把他磨炼成一个真正的军人，将来保家卫国，做出贡献，要是自己因儿女情长耽误了他，岂不是有负爸爸多年的教诲。因此她决定感情让路，时机成熟前与林生保持一定的距离。 天不遂人愿，林生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无奈。离别在即，没有过多言语，简单拥抱了孟丹一下，林生毅然登上军卡，奔向军事大学考场。 昨天晚上孟队长问了林生一个问题，准确地说是一道选择题，答案A：上地方大学，毕业后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包括与孟丹的事。答案B：上军事大学，军事大学毕业后才是职业军人生涯的开始，为了国家和人民的安宁要付出很多很多，包括爱情，甚至是生命。 孟队长要求林生天亮前给他答案。回到房间，林生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一边是柔美的秀发，一边是冰冷的钢枪；一边是五彩缤纷的都市生活，有爸爸留下的那箱金银财宝，他相信自己能让孟丹过上幸福生活；而另一边却是方方正正绿色的军营，只要国家需要，自己必须付出一切。 两个选择，两种人生，想着想着，林生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里他见到了爸爸。爸爸还是那么慈祥，他轻拍林生的头，又对林生讲起那个已经讲了无数次的军旅故事：当年爸爸和其他十五个兄弟奉命寻找药品，可当他们到达野战医院时，看到的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场面惨不忍睹。全医院几百号人没一个活口，男的身中数枪，女的身无寸衣，个个死不瞑目。望着苍凉的一幕，所有人的血液开始燃烧，心里只有两个字，“报仇！报仇！报仇……”在班长的带领下，这支小部队脱离指挥系统，沿着敌人撤离时留下的一些痕迹奔袭而去。经过二十天的艰苦搜索，他们终于在一个山沟里找到了敌人，敌人很多，有好几百，爸爸他们人少，直接攻击对己方不利。经过分析，班长决定采用刀攻夜袭。由班长率领十四名兄弟趁夜色的掩护混入敌营，用匕首屠杀敌人，而身为全班唯一的狙击手，爸爸被派到一个高点观察敌情，必要时掩护兄弟们撤退…… 故事讲到这里，林生就醒了，他曾无数次追问爸爸后面发生的事，可爸爸都哭得老泪纵横，什么也不肯说。 看着枕头上湿湿的一片，想想爸爸刚毅的面孔和他那十五个视死如归的兄弟，林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 “你没看错人。”目送林生离开，孟队长拍拍女儿的肩膀，“他具备优秀军人的潜质……”可孟丹却什么也没听进去，因为她已经满脸泪水。 第5章 实战考核(1) 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既然选择了军人之路，林生就会义无反顾，全力以赴迎接每一个挑战。 虽然有保送军事大学的资格，但考虑到心态问题，军区还是决定让林生参加正规的考核，相信以他少年军校时的“战绩”，考个军事大学是绰绰有余的。 军卡不停地走，车上的人越来越多。报考军事大学的大体分为三类，第一类是从普通高中考进来的。他们对军事知识一窍不通，就和新入伍的新兵一样，一切从头开始，这类兵毕业后从事文职工作，授文职军衔。第二类就是林生这种，从军事类高中学校或部队报考的。这类学员军事技能过硬，特别是部队上来的学员，一般都是立过功的尖兵，否则很难得到推荐报考军校的资格，这类学员毕业后会回到原部队任领导职务，开始一般是连长级别。第三类就是传说中的关系兵，他们都是某些有权或有钱人家的孩子，俗称富二代。他们一没文化知识，二没军事本领，就是托关系、走后门进入军校的，目的只是镀金，为人生档案添加一笔，但往往就是这种人在军中的爬升速度是最快的，毕业没几年就上去了。 与林生一起考试的是第二类人，也就是传说中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所以一到车上，他就感到了很不友善的气氛，谁也不跟谁说话，眼神也是谁也不服谁，大家的想法都很简单：这些人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最好一个个全部消失。 部队都是这样，要么不来，来了就必须考上，自从被推荐来参加军校考核那一刻起，他代表的就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他所在部队的所有兄弟，要是来了考不上又被送回去，那对每个来参加考核的人来说是比死还难受的事。 “没事吧？”虽然不想理这群自以为是的蛮牛，但对坐在自己左侧这个满面通红的六级士官林生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六级士官为我军现役士兵中最高军衔，也称高级士官，可在部队服役至退休。这种三杠一星的士兵在军衔级别上虽然永远低于少尉，但怪异的是在数量上却要远远少于将军，因为这是一种含金量很高的专业士官，除非在某些领域达到很高的造诣，否则不可能升到六级。所以军队上都说六级士官比将军还难见，稀罕物就在咫尺，林生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机会。 “我，我……”六级士官“我”了几声没说出来，林生知道要出事了，于是一个虎跃而起，双手紧紧抓住军卡顶部的横杆，下一秒，他看到身下“火山爆发”，自己刚才的座位和坐在右侧的大个子身上，头上满是“稀罕物”吐的“稀罕物”…… “妈的。”大个子明显不喜欢“稀罕物”的“稀罕物”，被愤怒冲昏了头的他，举起沙包大的拳头一拳送过去，试图打掉稀罕物的鼻子。可拳才出到一半，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脚踹开。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稀罕物，林生可不想让他变得更稀罕。 “小子，强出头是吧？”挨了一脚，大个子感觉手腕隐隐作痛，知道这小子有两下子。 “不是强出头。”林生冷冷一笑，“只是我刚好要下来，而你的手又刚好经过那里，准确地说这只能算是一次‘车祸’。” “‘车祸’，说得很有意思，那就让‘车祸’来得更猛烈些吧。”话毕，大个子一个俯冲过来，左手出爪，右手隐藏，随时准备出击，标准的军旅拳。 “来得好。”大吼一声，林生一个横踢过去，当要接触到大个子小腹时，大个子忽然变招，双手变位，企图抱林生小腿。但林生用的也是假动作，还没等大个子双手到位就将腿缩了回来。大个子一个失手没抱到，重心不稳向前倒去。林生抓住时机一百八十度转体肘攻而下，眼看大个子背部就要中招。但意外竟然在这时发生了，一只小狗忽然出现在军卡前方。司机猛踩刹车，横在空中的林生倒没什么，但趴在地上的大个子就不一样了，急刹车后由于惯性向前滚去。林生的肘攻生生打在了车厢底上…… 第一回合二人不分胜负，找准方位后他们准备打第二场，原本沉闷的车厢也因二人的意外“撞车”而热闹起来，所有人都唯恐天下不乱地瞪大眼睛看着场内。 就在大家准备看场好戏的时候，军卡后门忽然被打开，一个自称教导员的少校走上来。 “干什么，还没考试就想造反吗？” 感觉着教导员“热情”的双眼，林生赶紧搂起大个子笑道：“报告教导员，车上太闷热，我正和这位同志在作自我介绍。” “是这样吗？”教导员质问大个子。 “报告教导员，是这样。”大个子站得笔直。打架被领导发现后建立攻守同盟是军队里的潜规则，因为不管打输打赢都讨不了好，特别是输的，后果非常严重…… “身上是怎么回事？”教导员指着大个子身上的“稀罕物”问。 “是我。”六级士官站起来，“都是我不好，对不起。”他的声音很小，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 看到六级士官，教导员的脸色马上好起来，“我就是担心你才上来看看的，下面刚好路过一辆越野，你跟我走吧。” “哇塞，教导员，我们也要坐越野。”林生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教导员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不够资格。” “没关系的。”六级士官笑道，“反正有好几个位子，就让他们一起去吧。”六级士官说他们，自然将大个子也包括了进去，不管怎样都是自己不对在先，适当补偿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好吧，算你们走运。”说着，教导员扶士官下军卡，林生和大个子紧随其后。 “我叫林生。” “吉布。” “张铁军。”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坐在舒适的越野车上，三个刚才还势如水火的人开始熟络起来。 “吉布，你还用考军校吗？”林生不解地问，“据说六级士官可是神话般的存在，很多方面享受副团级待遇，还可以终生服役，你放着安逸的日子不过跑来考军校干什么？” “他们说我性格太懦弱。”吉布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胆子挺大的，只是……” “只是什么？”林生刨根问底。 “我说了你们可不准笑！”吉布很郑重的样子，林生和张铁军连连点头。 “我一见血就晕。” “什么？”张铁军不确定地问。 “我晕血。”吉布又说了一句。 “什么血都晕吗？” “嗯，见血就晕。” “哈！哈！哈！哈……”林生和张铁军大笑起来。 “说好不准笑的嘛。”看他一脸急切的样子更像个女孩，二人笑得更大声了。 一笑泯恩仇，打过，闹过，三个年轻人逐渐放开了。“听说六级士官很牛X的，晋升也有严格的时间限制，你这么年轻怎么就？”张铁军问出了林生想问但又不敢问的问题。 在少年军校混了那么多年，他深知军队里有些不该问的问题绝对不能问，张铁军在这方面明显要迟钝一点。 “哇，飞机，好大的飞机……”林生想得没错，吉布不会透露自己的任何信息，只听他忽然大吼一声，引开了张铁军的注意力。 越野车就是快，在考核场地等了近一个小时，军卡才牛叫而来。见到这三个不合群的家伙，所有人都不理不睬，这一刻，大家已经自然而然地形成同盟阵营：不与这三个关系兵来往。 考核场地是差不多两个足球场大小的训练场，靶场、四百米障碍七件套、单双杠、泳池等各种现代化训练设施完备，看得林生心旷神怡，与这里比起来，少年军校的训练场就只能用寒碜二字来形容。 “大家安静。”教导员带着一群红肩章和十个上尉以上的军官鱼贯而来，“这里是XXXX军事大学一号训练场，各位今天将在这里进行本年度全国陆军指挥学院实战考核。你们在原单位都是尖兵，但到了这里你们就是新兵，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遛遛，让考官们看看你们具不具备未来解放军军官的资质。”真不愧是搞政工的，几句话就把一群尖兵煽得嗷嗷叫。 第6章 实战考核(2) “下面点名，然后是热身运动，接着是公共科目，最后是专项科目，所有项目一次性全部完成。先做准备工作，十分钟后热身运动开始。”教导员说完，一群红肩章过来将原先准备好的负重包加在每个考生身上。 “你没事吧？”还没起步，林生就看到吉布摇摇欲坠的样子。 “太重了。”吉布一脸痛苦。 “不是吧大哥？”张铁军暴汗，“这才十五公斤，我们平时都是三十公斤以上。” “我……我！”吉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郁闷得林生和张铁军连连摇头，搞不懂他这个六级士官是怎么弄到手的。 “预备，跑！”随着一名考官的命令，一干悍将冲刺出去，沿着一公里一圈的训练场狂奔起来，林生和张铁军想扶吉布，但却被考官“毒辣”的眼神分开，于是只好放开他冲入大部队。 可怜的吉布，还没跑出三百米就趴在地上再也挪不动了，引得那些乘军卡来的士兵哈哈大笑：“这就是坐越野车的下场。”笑骂着，他们还故意加速，把林生和张铁生甩在后面。 不想和这群白痴较真，林生跟着张铁军不紧不慢地跑着。五圈后，有趣的事情发生了，跑在最后的张铁军和林生成了带头羊，先前还很牛X的尖兵们的脚步忽然慢起来，相当一部分人已经出去和吉布做伴了。 八圈后，依然坚持跑的人数已经不够一个巴掌。张铁军和林生依然跑在最前面，不过脚步已经开始飘起来，口中也大口喘着粗气，激动得吉布在场外招手高呼。当场上最后两个人几乎同时趴倒时，教官郑重地在他们的记录单上写上十一圈。 “不都是尖兵吗？”黑面考官指着一群东倒西歪的士兵大骂，“其实也不怎么样嘛，没有一个达到十二圈标准的……” 教官的话把所有人说得无地自容。后来林生才知道，不管跑了多少圈，考官的标准都会多出一圈。 说是没有间隔，但考官还是给了十分钟的调整时间，十分钟后，公共科目考核开始。所谓公共科目，考核的是军人必需的基本技能，主要项目有拔军姿，具体拔多长时间不清楚。四百米障碍，这个项目一共有七组障碍，正反都必须经过一次，也就是说全程要通过十四次障碍。依次是百米跑、绕过标志旗转弯、跨越三步桩、跨越壕沟、跳越矮墙、通过高板跳台、通过独木桥、攀越高墙、钻爬低桩网、绕过标志旗转弯返回、跨越低桩网、攀越高墙、绕行独木桥下立柱、通过高板跳台、钻越洞孔、跳下攀上壕沟、跨越五步桩、绕过标志旗转弯、一百米跑至终点，这是在部队中经常练大家再熟悉不过的项目。教官给出的时间是不准超过两分钟，要求并不是太高，毕竟这是考军校，不是考特种部队。 “各就各位，考核开始。”考官大声吼着。 红肩章们变戏法般拿出81自动步枪，每位考生都分到一支，考官命令将枪平举，又叫红肩章在枪口吊上一块砖，考生就以这样怪异的姿势拔起军姿。 十分钟还差一点，吉布依然保持住了他“第一”的位置。 半小时，一小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站在场上的人越来越少，快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场上只剩下林生和张铁军二人。林生此时只感觉到双脚发麻，双手没有一点知觉，眼前都是“金银财宝”，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属于自己的。 “坚持住，坚持住，坚……”教官的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在一个半小时的时候，两个人几乎一起倒下。 感觉着天旋地转的世界，林生被考官扯起来，强行灌下一瓶水后，金豆豆没了，但全身的痛楚还没有消失。 确定所有设备均正常后，考官宣布四百米障碍开始，算考官还有点人性，将林生和张铁军安排在最后出场，要不然以他们此刻的情况，可能连栏都跨不过去。 前面的士兵的考核还算顺利，基本都在合格线内，除了吉布外。 待张铁军冲回百米起点，林生站到了起跑线上，随着考官一声令下，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此刻他感觉自己变成了脱缰野马，赛道在他眼里变成绿绿的草地，各种障碍成了一棵棵伴他长大的树，他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原始森林。成绩怎么样林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冲回起跑线的时候，周边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前两个阶段考核结束，专项考核开始，一干人等被分开，三五成群的跟红肩章们去考核地点。 专项考核是考生根据自己在某一领域的特长自己填报的，有驾驶、通信、文艺、文学、医学、体育等等，总之是五花八门，只要能在部队用上的都可以填报，各类军事院校会根据考生们的专项成绩决定是否录取。 几轮分配下来，林生、张铁军、吉布被一起带走，因为他们的专项都是射击。 射击专项考核一共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是手枪，第二部分是步枪，第三部分是狙击步枪。前两种枪各打十发，计环数，最后的狙击步枪只有一发子弹，讲求一击即中。 规则介绍完，林生被第一个派到手枪射击位前。十米手枪射击开始，林生平举右手，开始射击。随着一张张靶心被洞穿，十枪结束，考官的秒表停跳在18秒的位置。九十九环，当数据报出来时，所有考官都兴奋地围过来查验靶纸。 步枪射击开始，林生顶住压力屏住呼吸，81-1是仿制AK枪族设计的，火力大，稳定性好。五十米距离于林生来说和玩一样，十发点射来了个满堂彩，整整一百环，乐得众考官眉开眼笑，有心计的则拿出手机通知上峰，抢先提档。 狙击枪用的是85，少年军校时孟队长经常教林生精度射击，用的就是这种枪。他总是乐此不疲地反复折腾，他最喜爱的也就是这种枪，他喜欢远远地看着目标倒下的样子。 一百米距离不要说是个人头大小的气球，就算放的是一枚硬币，林生也有把握将之打个对穿。可能是林生完成得太顺利，考官们想玩玩林生，于是将气球放到四百米处，接着是五百米、六百米，但无奈都被林生各个击破。最后他们狠心一下，直接将气球放到了八百米的地方，在这一距离上，脑袋大的气球在四倍的狙击镜里只是一个黑点，几乎达到85狙击步枪有效射程的极限。不过这群考官还算有些人性，给了他三发子弹，还为他配了一名副手。 “距离800，风向3，风力2.5，建议校正1.5三发连击。”副手报完，林生对这个其貌不扬的红肩章另眼相看起来，如此专业的数据报告不是一朝一夕练得出来的。屏住呼吸，林生一连射出三枪，几秒钟后，红肩章报结果：“第一发不中；第二发不中；第三发不中，偏差小于八厘米……” 虽然射击失败，但看得出所有人都对他非常满意，以林生现在的射击水平，完全可以同普通的狙击手叫板。 林生的精彩表演并没有给张铁军过大的压力，进入阵位后，他沉着冷静地将手枪和步枪两项都打了满环，狙击枪差点，只能命中四百五十米处的目标。 轮到吉布上场的时候，林生和张铁军都为他捏了一把汗，这小子不但军衔牛B，在前面的考核项目中都毫不客气地将“第一”包揽。以这样的战绩，一般人早没戏了，但林生和张铁军都看得出来，吉布的考核只不过是走走过场，他上军事大学绝对是十拿九稳的事。 本以为他的射击也会和前面的项目一样，力争“第一”，可没想到这小子于射击方面还真有点专项的架势，手枪八十九环，步枪七十环，狙击枪脱靶，虽依然糟糕，但比起前面来，这已经算不错了。 考核结束，其他考生陆续集合过来，其中一个搞汽车驾驶与修理的兄弟满身油污，变成了非洲人；另外几个则变成了熊猫脸，不用说，他们的专项一定是搏击了。 虽然“遭遇”不同，但大家的表情却差不多，眉开眼笑的样子，基本上可以判断所有人都能考入军事大学。这并不奇怪，一般说来，凡是各部队推荐来的考生都是有相当水准的，没有十成的把握，他们也不会推荐。上军校的名额是非常宝贵的，要是来了考不上，不但是严重浪费，更是严重的丢面子事件。所以大凡能得到推荐资格的士兵都没有问题，当然吉布这种“稀罕物”除外。 第7章 误会 考核结束，一干人等被安排到军校招待所，本来是四个人一间的，但有个家伙说不愿和林生等三人为伍搬走了，三人也落得个清静。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在无形之间三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团体。军事大学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并且和部队一样有着铁的纪律，很多教员都是在一线部队待过的军官，所以只要学员不要玩出格，他们一般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谁都不希望把这些未来的军官们一个个培养成连枪都不敢放的乖宝宝。因此军校学员间暗地里打架斗殴的事件常常发生，只要双方愿意，找个地方切磋一下，完事后大家又是好兄弟。 所以说军校是个谁拳头大谁说了算的地方，组建好自己的小势力，对日后混迹军校很有安全保障。特别是吉布这种弱不禁风的人，一下找了两个如此强横的家伙做大哥，以后的小日子就舒坦多了。所以此刻他正屁颠屁颠地提着三个水壶打热水去了，享受六级士官打热水洗脚的待遇，林生和张铁军二人应该算是古今第一人。 录取情况三天后才会公布，还有两天的清闲日子可过，仨小子当然不会错过，于是换了身便装，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混了出来。 掏空包包底，三人将身上所有财产合而为一，大大小小加起来总共八百块。这个数目在这个大城市里和一滴水的作用差不多，但三人还是发誓要花出档次，花出风格。 “有这么好吃吗？”瞪着两个将过桥米线吸得震天响的家伙，林生不解地问。 “嗯，嗯，嗯。”张铁军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说道，“我干过一年护桥兵，当时我们的哨站在桥头，食堂在楼尾，每天早上做饭的老大爷都会抬着煮好的米线从桥尾送到桥头给我们吃，我们就戏称那是过桥米线。时至今日，老子才吃上真正的过桥米线，你说能不好吃吗？” “就是。”吉布也小脸通红地道，“咱是北方人，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米线……” “服务员，麻烦再来三碗！”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林生也猛吸起来。 有所求，有所不求，虽然吃的是便宜的过桥米线，玩的是免费的公园，行的基本靠11路车，但八百元同样也消耗殆尽，幸好玩得还算尽兴。 “林哥，难道我们这就要回去了吗？”吉布双眼发直，依依不舍地看着街上的高挑美女。 “废话！”林生瞪了他一眼，“不回去难道等着饿死？” “可是……” “可是个屁，再不回去教导员非扒了我们的皮。”张铁军也狠狠地看了吉布看的那个美女一眼，二人心照不宣。 “救命呀，救命呀，救……”如此和谐的社会，如此和谐的大街，竟然出现如此不和谐的声音，三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机会来了，狂吼一声，朝事发点急冲而去。 “靠，人多欺负人少是吗？兄弟们上！”一座立交桥下，林生看到四个家伙正用力按住一个瘦小的民工搞群殴。 “呀！”林生大叫着一个千斤压顶下去，四个打人者一个被撞飞一个被压倒，张铁军左一拳右一脚干翻其余两个，吉布则狠命地在后面添黑脚。一分钟不到，四个打人者被打成国家级保护动物。 “你没事吧？”林生去扶那个被打的“民工”，可手还没到，那家伙就一溜烟跑掉了，“真没礼貌，谢谢都不说一声。” 正郁闷着，林生看到两个女警冲过来：“警察姐姐来得正好，这几个人欺负弱小，我们已经把他们摆平，快抓回去吧。” “浑蛋，统统给我蹲下。”女警忽然暴起，并拿出一把警用64手枪指着三人。 “别冲动！”张铁军想反抗，林生挡了他一下，他隐隐觉得事态非常不对劲。 “你们没事吧？”另外一个女警一一扶起被打趴在地上的四个男子。 “没事。”一个大个子跳上来就还了张铁军一拳，并骂道，“臭小子，不是很能打吗？来呀，来呀……” “自己人，别冲动！”还没被带上“手表”的吉布连忙拿出士兵证，女警看了一眼后差点把他生吞。 “谁和你是自己人，少套近乎！”女警美目一瞪，将三个坏小子连推带踹弄进刚刚赶到的警车里。 …… “习局长，真是对不起呀，都怪这几只小猴子不听话，给地方上添麻烦了。”市公安局里，教导员点头哈腰地向局领导道歉。 “教导员同志这么说就见外了。”胖乎乎的习局长憨态可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不能怪这几个孩子，要怪只能怪我的人学艺不精。” 来到公安局，三个坏小子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可笑的错误。原来先前在立交桥下的根本不是群殴，而是四个便衣警察正在抓捕一个抢人钱包的蟊贼。他们这一出手可好，把警察打得鼻青脸肿不说，还让那个小贼逍遥法外，最可气的是那个被抢的钱包还在他身上。 深刻地写了两千字检讨，三个坏小子灰溜溜地跟着教导员走出了公安局。感受着教导员的熊熊火焰，林生知道以后的日子难过了，可惜还有十八块钱没花完…… “狗屁，都是狗屁。”教导员刚走，习局长就将四个被打的便衣警察叫进来大骂，“四条汉子被三个毛孩子打趴下了，公安系统的面子都被你们几个丢光了……” 便衣被痛批，林生三人的小日子也相当难过。为了消耗他们过盛的精力，教导员专门为他们配备了一个教官，从早到晚进行体能训练，累得他们不要说出去捣乱，就连饭都有点吃不下。 魔鬼训练一直搞了两天后，也就到了军校发榜的日子，天遂人愿，来参加考核的大部分士兵都如愿以偿地被全国各大军事高校录取。 “兄弟别灰心。”见榜单上没有吉布的名字，林生郑重其事地安慰道，“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下次还不行还有下下次，总之咱们有的是时间和毅力。” “没错兄弟。”张铁军也很“痛心”地道，“一次失败不代表一生失败。不要伤心，有时间就来军校找哥哥，吃不到猪肉也可以看看猪跑嘛。” “你们说什么？”吉布火星人般看着他们，“老子像是考不上军校的人吗？” “你像吗？”二人反问。 “唉，真是交友不慎！”吉布摆头晃脑地道，“也难怪，人嘛，都是有嫉妒心理的。本来为了照顾你们的情绪，我是不想拿出来的，可是你们硬是要逼我出绝招，这不是自找苦吃嘛！”说着吉布竟然拿出了一本红红的录取通知书，XXXX军事大学侦察系。 “呀，谁打我，还来，救命呀！”看着他的臭屁样，林生和张铁军再也忍不住，仇富心理一上来，暴打吉布就在所难免了。要知道XXXX军事大学可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军事院校，侦察系更是该校的开山专业，办学历史悠久，从这里走出的牛人无数，人称“英雄”的摇篮。以吉布的成绩能进入军校就已经算奇迹了，可他直接进入侦察系的确很让人匪夷所思。 “两个白痴。”吉布挨个踹开二人，“你们真以为我想上军校呀，要不是那群神经病硬逼，说什么我也不来受这份活罪。” “受活罪！”张铁军郁闷，“你不是吧，能上军校对每一个军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我在原部队可是把胸口拍烂首长才点头同意的，你竟然说上军校是活受罪！你丫到底是干什么的？年纪轻轻就混到六级士官不说，言行还如此怪异。” “这不是怪异。”吉布没有像以前一样直接敷衍，“多的也不能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是个电焊工。这次来考试最大的快事就是认识两个大哥，以后我们三兄弟共同进退。” “那要不要杀鸡头，烧黄纸？”见他说得郑重其事的样子，林生忍不住想笑，“放心吧，以后在军校里谁敢欺负你就报张铁军的名字。” “为什么是我？”张铁军不解。 “因为你傻！”二人齐声道。 三天后，录取工作结束，林生和张铁军也顺利进入XXXX军事大学侦察系。这里可是个强者生存的地方，虽然学校明文规定严禁打架斗殴，但侦察系的学员基本都是从一线部队选送而来，文化水平偏低，平时训练回来后没什么事可干，肢体冲突就在所难免了。 第8章 吃“软饭” 穿上教导员送来的军装，林生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高大。虽然从十岁起就接受正规的军事教育，但由于制度问题，少年军校学员并不算是军人。所以一直以来林生都还不是军人身份，今天扛上红肩章，从此以后就和爸爸一样，是真正的解放军了。 “林哥，你怎么哭了？”吉布不解地问挂着眼泪的林生。 “没什么！”林生低下头，“不小心进沙子了，我们快去吃饭吧，晚上还要开动员大会。” “真是有病！”张铁军大大咧咧地说道，“老子都在部队混四年了，还开什么新兵动员大会？”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在地方部队多牛，进了军校，你们就是新兵，在这里是龙给我潜着，是虎给我趴着，要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他谁呀？”莫名其妙地被一个黑炭头骂了一通，三个坏小子惊得目瞪口呆。 “他呀！”一个打饭路过的老学员指着黑炭头离开的背影道，“军校排名第一的暴力教官，人称黑金刚，专门负责新学员头三个月的新训，要是你们有幸能与他‘交流交流’，想必会终生难忘。” 说完，老学员同情地望了三人一眼，看来他对自己刚进军校时头三个月的新训还“记忆犹新”。 “你是老学员吗？”被人轻轻一吓，原本就害怕吃苦的吉布更是不安起来，“军校的生活和训练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很苦？” “这当然！”见自己的话奏效，老学员就更加来劲了。军校生活苦闷无比，现在难得有几个小新兵可以恐吓，他当然不会放过，“总的来说，军校生活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人生的一个小插曲。我们学校流行的壮语是：只要出了这道门，以后撒尿都不冲这方向。有位前辈写的打油诗基本可以概括：“一进指挥校，二年不敢跳，三餐吃不饱，四季都在跑，五点肚子饿，六点才下课，七个校领导，八个日脓包，九点想睡觉，十点才拉号！咦，你们怎么退那么远，被吓到了吧！呀，谁他妈打我……”回过头，老学员看到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在瞪着自己。 “今天老子就要让你知道，谁是日脓包……” 就在老学员眉飞色舞的时候，黑金刚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他后面，感觉着他熊熊的杀气，林生等人硬是没敢提醒。 “妈呀！”老学员鬼叫着，脚底抹油想开溜。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学员腿才迈开，领口就被抓住，下一秒，可怜的他就被小鸡般提了起来…… “靠，你真不讲义气。”人山人海的食堂里，三个坏小子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学员“被捕”，林生第一个带头跑掉，虽然黑金刚一再怒斥不准跑，但既然有了榜样，张铁军和吉布还是硬着头皮跑掉了。黑金刚想去抓他们，但无奈手里已经有了一个，无法再追击，气得他大骂以后有他们三个好日子过。 “义气？”林生使劲吃着“可口”的饭菜，“难道你们没看出来那个黑金刚有多可怕？要是被他抓到，我们绝对凶多吉少！” “这倒是！”张铁军点头道，“我还从来没有如此怕过一个人，我敢说他一拳就可以打死一头牛。” “切！”吉布无所谓地道，“我才不怕他，有种开除我，省得受这份活罪。” “有种你刚才就不要跑。” “是你们跑我才跑的。” “切！” “看什么，小心被口水淹。”见张铁军张大嘴巴死盯自己身后，林生郁闷地问。 “女兵！” 见他色迷迷的样子，林生挺好奇地转过头。张铁军说的没错，那的确是个女兵，高高的鼻子，皮肤很白，总的来说还算漂亮。指挥院校女生本来就少，而且多数都是些奇形怪状，力大无穷的怪力女，现在忽然出现这样一个极品，当然是大家大饱眼福的对象。 不知是女兵发现了大家都在注视自己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一盒饭才吃了一半她就起身离开了。她走了不要紧，那些被冷落在一边的怪力女不高兴了。 “什么人呀，竟然敢剩饭，完全不珍惜老百姓辛辛苦苦种的粮食。” “就是，应该向司务长反映情况。” “就是，绝不能……” 讨伐的声音此起彼伏，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这种剩饭的情况于地方大学来说是件可以完全忽略的事，但军校就不一样了。由于制度原因，军校学员的所有衣食住行都由国家供给，所以校领导特别注重节俭。校规明文规定不准浪费食物，林生上少年军校时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教导员在教室垃圾桶里发现一块没吃完的馒头，于是将全班同学叫来训话，但没有人敢承认是自己扔的，于是乎，教导员就将馒头切成小块，分给全班同学吃。所以说刚才那个漂亮女兵的行为是相当严重的，何况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走，我们找司务长来看。” “对！”对于比自己漂亮的同性，怪力女们当然是要全力打压，希望以此来引起男兵们的注意。 “等等！”张铁军的举动吓了在场人一大跳，只见他像董存瑞一样跳上桌子，大吼：“谁说她浪费？” 吼完，只见他一个箭步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就将女兵饭盒里的饭吃了个精光，所有人都被他惊人的举动吓呆了。可当他英雄般回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更怪异的事发生了，刚才离开的漂亮女兵竟然奇迹般出现，手里还拿着一瓶矿泉水。当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饭盒后，女兵郁闷地嘟起嘴道：“怎么才去买瓶水就把人家的饭给倒了……” 女兵说完，全场再也忍不住爆笑起来，林生和吉布则将脸扭向一边，装作不认识张铁军。 经同伴的讲解，漂亮女兵貌似了解到了什么，她狠狠瞪了张铁军一眼后愤然离开。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特别是军校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忽然闹出这种八卦新闻，不引起轰动才是怪事。所以张铁军进校第一天就“吃软饭”的事一时间传遍全校，大家都争相观看英雄的尊容，并直接保举他为军校年度风云人物。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学校对本届新学员好像特别关照，入学教育大会竟然出动一大批军要，有校长、政委、训教主任等，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物。要知道林生所在的这所军事大学可是副大军区级，校长等人的军衔都是中将级别，平时他们都在研究国家大事，军校里的职务只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兼职，而今天他们却统统出现，人心是振奋了，但说的却依然是千篇一律的“三项纪律，八大注意”。大部分人都听得是天地为之动容，将首长们的话牢牢记在心上，毕竟禁闭室里的蚊子是不会讲军民鱼水情的。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不怕死，在台下开小会的人。 “美女的饭一定很好吃吧。” “我看不一定，美女的口水味道应该会更好。” “没错，真是幸福死了……” 林生和吉布一唱一和，张铁军郁闷得一句话对不出来。先前在食堂“抢”女兵饭吃的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要是这两个家伙将自己的名字泄露出去，那“软饭大王”的名号自己算是做实了。所以他威胁林生和吉布，说是要有第四个人知道这件事是他干的就废了他们。当然，他的威胁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个星期的早点和开水张铁军一个人全包。 “老子还真就幸福了。”既然没办法躲避，张铁军索性就耍起狠来，“美女就是美女，美女的脚丫子都比你们两个白痴的香。” “美女的拳头更香……”张铁军刚意淫完，三个人头顶都重重挨了一下，但忌讳于会场纪律，三个坏小子都不敢发飙。 回过头，他们看到的竟然是一张熟悉又恐怖的美脸，原来坐在他们身后的就是那天被张铁军“吃软饭”的女兵。见她怒气冲冲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三人刚才的话她已经完全听到了。 “杨姐，就是这几个小子欺负你吗？我帮你收拾他们。” “没错，绝不轻饶！”和漂亮女兵坐一起的另外两名女兵唯恐天下不乱地添油加醋，想必刚才送给林生的“礼物”就有她们的份。 “不关我们的事。”吉布唯唯诺诺地道，“吃你软饭的人不是我们，是他！” 不说还好，这话才一出口，女兵的脸一下子就红到脖子根。互相对视一眼后，三女兵很有默契地将玉手从座位的缝隙里伸了过来。 第9章 有钱人 按惯例，入学教育过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新训，不管是军校还是部队，新训都是最重要、最艰苦的阶段。一个新兵能否从老百姓向军人转型就看新训这三个月了，所以大部分新兵对新训是又爱又恨。爱的是熬过这三个月，部队就会正式授衔，自己就是真正的军人了；恨的是这三个月实在太苦，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新训带给新兵们的都是接近极限的考验，不少新兵都因为熬不过这个阶段，要么被遣送，要么当逃兵。当然，这一问题对于林生的侦察系来说并不存在，因为侦察系的学员大部分都是从各部队精挑细选出来的，在原部队就是尖兵，现在当然不会在乎所谓的新训。所以就算此刻离新训开始时间只剩下几个小时，林生宿舍的十个人依然在呼呼大睡。 因为军校的吃穿住行都由国家供给，条件也就好不到哪里去。十八平方米大小的房间里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五架高低床，厕所在楼道一侧，洗澡室基本不用想，因为澡堂长年累月都人满为患，想洗一次澡比登天还难。不过听说有个全方位一体化的洗浴中心已经开工，不出问题的话，林生他们将是第一批享受的学员。 不知是谁的闹钟忽然响起，一下子破坏了宿舍里的和谐场面。 “呀，五点了。”陶小军大叫着跳起来，“兄弟们快起来，要新训了。”他出生于山东，身高一米九，嗓门超大，典型的山东大汉，与他的名字不太相符。 “日，你老爸死了吗？叫这么大声！”流里流气的蒋华一股下床气发出来，热闹的宿舍瞬间陡然降温。 “你说谁，老子废了你！”说着，陶小军一个千斤坠从上床跳下来，拧着小山大的拳头冲到蒋华床前。要不是林生和张铁军反应快及时扯住这头蛮牛，想必蒋华的脑袋一定比现在大出两倍以上。 “兄弟别拉我，老子废了他。”陶小军使劲想甩开二人。 “废他是小，你的前途是大。”林生急忙说道，“军校严禁打架斗殴，何况我们还是新兵，要是正式授衔前就发生这种事，百分百会被遣送回去。”情急之下，林生只好找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陶小军为人憨厚耿直，身体素质极强，看得出在原部队是个好兵。而蒋华就不一样了，刚进宿舍大家看他就不顺眼，头发直立如刺猬，颜色还很多样，左耳朵上戴着个耳环，裤筒一边长一边短，两只鞋两种颜色，以前就听说过有一种叫“非主流”的门派，这回还真大开眼界了。像这种二百五型男都能混进军校，还是军校中的王牌系院，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这家伙是个彻头彻尾的二世祖，他老子不是高官就是富商，总之就是个来路不正的货色。土里土气的陶小军要是得罪这种人，其结局就可想而知了。 “怕了吧。”见陶小军软下来，原本被吓得缩到一角的蒋华又硬气起来，“量你也没这胆。”说着，蒋华大模大样地穿上怪鞋拿着洗漱用品出去，气得陶小军一拳打在墙上。一分钟后，隔壁宿舍的兄弟跑过来问刚才是否发生了地震。 林生的宿舍一共住了十个人，相当于一个战斗班，除了蒋华，其余兄弟都是从部队上来的。口音虽然天南地北，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强壮，个个虎背熊腰，看上去都有一拳打死一头牛的实力，当然吉布是个例外。 “忍忍吧，这种人我们惹不起的。”吉布一语道破天机，“他能以这种造型混进军校，想必后台很硬的，没事离他远点。”此话一出，林生感觉到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悄然变化起来，虽然读不懂，但他确定这绝不是鄙视，而且还夹杂着些其他的东西。 十分钟后，蒋华回到宿舍，屁股都还没坐稳，嘴就噼里啪啦地唱开了：“兄弟们好，先前已经作过自我介绍，本人姓蒋，以后大家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以后在军校要是谁敢动兄弟一根指头，老子就给他一闷棍，当然有些不识好歹的家伙我是不会管的……”看着张铁军和陶小军两人紧握的拳头，林生连连示意，要他们淡定。 “初次见面，我请大家吃大餐，地点就在离军校三公里的仿古居，在这一带非常出名的，出去打听一下就可以找到。”说完，蒋华大摇大摆地离开。 “切，他以为他是谁呀？”吉布气得牙痒痒地道，“我们谁也别去，让他和那个仿古居去死吧！” “我去下厕所。” “我洗脸。” “等等我也去！” 一瞬间，整个宿舍就只剩下林生、张铁军、吉布、陶小军四个人，最可气的是吉布这白痴还一个劲地叫他们上完厕所洗完脸后快回来…… 到食堂打了点残汤剩饭吃下去，林生等四人来到操场，训前动员马上就要开始，这里已经三五成群地聚集了很多人。军校是个强者生存的地方，多结交几个兄弟对以后混迹军校很有帮助，所以蒋华才一开始就用金钱收买人心。不过，他们这种建立在金钱之上的同盟关系能否经得住考验就很难说了。 随着一声号声，一群区队长和新训班长冲到场地中央集合自己的队伍。由于生源问题，林生他们的侦察系新兵大队下设的四个区队集结的速度最快，口令刚到，四个方阵就整整齐齐地出现在场地中央。而其他系院的新兵还都如无头苍蝇般乱成一团，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特别是通信系的女兵们，左钻右钻，开心得呵呵直笑，完全没把新训当回事，她们的区队长和新训班长则被气得暴跳如雷，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样子相当滑稽。 “怎么少了几个？”林生他们还在欣赏女兵的时候，大队长和教导员已经来到一区队。这时，林生发现蒋华和那几个借口去洗脸上厕所的家伙还没归队。三十人一个区队，别的队都是整齐的五六开，可一区队看上去却瘦了一点，队形看上去有点怪异。 “新训第一天就迟到，胆够大的哦！”说话的是教导员，“哪个宿舍的人没来？” “报告，是我们宿舍！”站在最外面的林生行了一个礼。 “不错，有点军人的样子！”教导员夸了他一句后接着问道，“干什么去了他们？” “报告教导员，不知道！”林生放大分贝。 要说军校里什么事最常见，那非打架莫属；那要是问什么人最遭人恨，当然就是打小报告的那种人。这就是常说的：打架没关系，只要嘴巴紧，嘴巴若不紧，屁股天天疼。 军校学员整天摸爬滚打，练就一身武艺，但学校又明文规定禁止打架斗殴，学员们一身盖世武功无处施展，只好暗地里看谁不爽就下战书约定决战时间地点，并严格遵守三不原则：不爽约，不打脸，不告状。这可是无数前辈高人总结推广并遗留下来已经发扬光大的优良传统，就算被人打得屁股开花，你也要坚持说是自己摔的。现在当着全校新学员的面说蒋华他们跑出去吃大餐，那倒霉的可不是蒋华他们，他们顶天就是罚军姿或扫三个月厕所，但林生就将会成为武林公敌，收到无穷无尽的战书，人人得而诛之…… “死扛是吧。”大队长黑起脸，“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他们的下落，要不然，呵呵……”大队长做了一个扣袖子的动作，意为要是不说就当场带林生操练一下。小猴子们的小九九当然逃不过大队长的法眼，有些事他们是睁只眼闭只眼，要不然军校的比武潜规则早就见鬼去了。战场上，敌人就是群狼，与狼战斗就要变得比狼更凶狠，要不然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报告大队长同志，我是真的不知道。”林生挺直腰杆，“不过你可以亲自问问他们！”说着，所有人都将目光从林生这里转移到操场入口处。 操场入口，一个五光十色的家伙追着五个兵狂奔而来…… “站住。”几个区队长一拥而上将一行人围在中间。 “怎么了，是不是他们抢你东西？”前来主持新训动员的副校长带着警卫风风火火地过来问跑在最后的蒋华。副校长把蒋华误认为是老百姓了，在这位少将副校长面前，闻讯赶来的大队长和指导员哪里还敢说半个字。 “报告首长，我们没抢东西。”田忠委屈地道，他们终于知道后悔是什么意思了。刚才虽然一个劲地提醒蒋华时间问题，但这家伙硬说是迟到也没关系，他摆得平，现在好了，成了全校的焦点。 第10章 新训 “那你一个老百姓追他们干什么？”副校长问蒋华，军校是军事重地，老百姓可不能随便进来。 “我不是老百姓！”蒋华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何况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这颗金灿灿的小星星代表的是什么意思。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在乎，因为这家伙可是大有来头之人。老爸是某房地产集团老总，身家亿万，唯一让他揪心就是这个除了打架、玩游戏、骗女孩外什么都不做的败家儿子。为了让他改邪归正，蒋爸先是将其送到美国上名校，可没到一个月就因殴打日本学生被开除，还被当地政府交给中国使馆遣送回国。后来，蒋爸将公司旗下的广告公司交给他打理，以为男人有了事业就会稳定下来，可谁知这家伙非但不改还变本加厉。他先是将公司的老员工全部开掉，然后重招新人，招人的广告语是：女要男不要，少要老不要，美要丑不要。此语一出，各路美女慕名而来，懂不懂业务不要紧，只要能哄蒋华开心就行。于是乎，一个出钱，一个出色，大家各得其所。一时间，好好的一家广告公司硬是被他变成了自己的温柔乡。 万般无奈之下，蒋爸决定下猛药，狠狠心将其送到军校，希望用这个红色熔炉将不肖子的劣迹熔掉。对于这种劣迹斑斑的货色，军校当然是一口回绝，但当得知蒋爸要出钱把军校那栋因经费不到位而烂尾的十层实验大楼修建竣工并配备完备的洗浴中心后，校方就改口说可以考虑。 “不是？”副校长围着蒋华走了一圈，生性耿直古板的老将军实在是难以接受蒋华的非主流造型，“不要告诉我，你是学员！” 从副校长头顶暴起的青筋分析，他已经进入爆炸状态，导火线就是蒋华的回答。 “我是侦察系新学员。”蒋华终于不负众望地引爆了“炸弹”。 “我爸爸是蒋……”可能是感觉到副校长身上的熊熊杀气，蒋华连忙搬出他老爸。 “我管你爸是谁？！”副校长没给蒋华摆酷的机会，“警卫！” “到！”一中尉小跑而来。 “这些是我的……”眼见自己身上的饰物被副校长“掠夺”，蒋华很是着急。 “这些东西永远都是你的！”副校长坚决地道，“不过在你毕业或是被开除前应该不可能再见到。” “我……干什么！”蒋华忽然惊叫起来，并极力往后缩，因为副校长已经动手脱他的衣服。 “老实点！”副校长的警卫和大队长等人连忙出手将蒋华制住，如此好的表现机会谁都不愿错过。 “把他的衣服裤子都扒掉。”副校长实在被气坏了，在军界混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牛X的兵，决定给他留点烙印。 “救命呀！”蒋华大叫着挣扎，但在三个龙精虎猛的大汉面前，他的挣扎显得很无力，三下五除二，非主流衣裤瞬间不知去向，身上只剩一条红色小裤衩儿…… “马上回宿舍换上军装，三分钟内回到这里。”被蹂躏一通的蒋华哪里还有一丝脾气，得令后如获大赦地狂奔而去。 新训刚开始就有裸奔看，男兵们都狂笑不已，女兵则满脸通红地用手捂住眼睛，但细心点的还是可以发现有些女兵的指缝是张开的…… 快速冲回宿舍换上军装，蒋华几个箭步冲回来。还算准时，副校长阴阴一笑，然后对身后的警卫吼道：“带他去整理整理。” “是！”警卫员连扯带拖地将蒋华带到后勤部，林生知道，他五彩缤纷的“鸟头”很快就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将是标准的板寸。 “你们几个就地拔军姿，没有命令不准停。”副校长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刚来就迟到，反了你们还？” 训完蒋华一伙，副校长进行千篇一律的训前动员，慷慨激昂的言词，说得新兵们热血沸腾。但侦察系一干人等却更关心自己的新训科目是否也和其他新兵连的一样，要是一视同仁，那他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军姿、正步这些小儿科的东东于他们来说和玩没什么区别。 “一区队跟我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到自己的新训教官，林生、张铁军、吉布三人下意识地抖起来，因为那个人就是那天收拾老学员的黑金刚，他的手段和他的长相一样，出了名的黑。 “稍息，立正，向右转。”一区队迈着整齐的步伐跟着黑金刚朝足球场的方向跑去。大队长看着他们笑着点了点头，几个简单的动作，足以看出这支队伍的不一般。 “全体都有。”来到宽阔的足球场，黑金刚不怒自威，一群尖兵在他面前无形中就矮了三分，“各位都是一线部队来的尖兵，军事技能过硬，头脑灵活，但是……”黑金刚来了个大转折，“来到这里，你们就是新兵，是龙给我卧着，是虎给我趴着，谁要是在我面前耍横，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铁打的兵。” “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能这么勇敢地指出黑金刚的“语病”，可想而知吉布的“强悍”了。 “嗯，不错！”黑金刚笑眯眯地走到吉布面前，很有深意地看着他，余光时不时地朝林生和张铁军脸上飞。 “你，你，你，三个出来。”黑金刚点兵点将，将三人叫出来。 “教官，我可什么都没说。”林生苦着脸道。 “我也是！”张铁军也很无辜，并和林生一样做出不认识吉布状。 “我知道。”黑金刚一脸奸笑，“那天你们不是跑得很快的吗？把红肩章和帽徽都取下来，围着球场跑。” “为什么要取下来？”吉布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黑金刚这回没有生气，而是将手背于屁股后面，大声道：“进了军校，你们就是新兵，新训结束后才正式授衔，授衔前这些都不能戴。想要成为更优秀的军人就必须不断地磨炼，胜利时的军装才是最美的。” 不再有怨言，取下肩章和帽徽后，三个小子一字排开跑了起来。跑在中间的是吉布，两边的林生和张铁军时不时地会“不小心”踹到他屁股一下…… 说是新训，但此新训非彼新训。别的大队新训首先是从军姿、正步、队列、齐步等基础抓起，但侦察系新兵大队倒好，一不拔军姿，二不走正步，上来就是五千米，说是活动活动筋骨，接着是贴膏药、网鱼、背人跑、老鹰捉小鸡游戏，说是增进队友感情。 也可能是活该蒋华一众人等倒霉，当他们跟着区队长蹒跚而来时，黑金刚最刺激的项目来了：四个三百，即俯卧撑、蹲下起立、俯卧撑、仰卧举腿（脚不着地，大小腿拉直），每样三百个。然后是跳楼梯，五层的综合楼，一共二十组，左右单脚各五组；双蛙跳五组，一次至少四个台阶，而且必须完全蹲下；左右交替快速上楼五组，每次只能上一个台阶。干完这些后再跑五千米，跑完了再下课，这就是黑金刚公布的“课件”。 “你们六个过来。”黑金刚指着蒋华等六人，“听说你们一来就给首长来了个下马威，够牛，一个班（军校里将宿舍的编制叫班）的吧？” “是。”蒋华大声回答，经过副校长“精心”修理，这小子老实不了少，头变平，身上也变干净了，虽然有点弱不禁风，但已经有了点军人的雏形。 第11章 尖兵劣兵 “其他人呢？一起出来！” 听到这句话，林生和张铁军几乎崩溃。刚才就被吉布暗害一回比其他人多跑了五圈，吉布倒好，三圈还没到就昏倒在地，被送去医务室，黑金刚当然是把他的那份平分给二人，现在蒋华这群狗日的又来一回，想必特殊“照顾”又是免不了了。 “又是你们俩。”见林生和张铁军又走了出来，黑金刚一脸坏笑，“看来你们真的是好兵。”阴笑着，黑金刚将一根树枝拿在手里，“三班先来，你们不是四个三百，而是四个四百……” 正所谓债多不愁，既然摊上，林生也就豁出去了，小牛脾气一上来，斗志也随之被提起，就地趴下，热火朝天地大干起来。 “怎么搞的，这就不行了吗？”见蒋华十个俯卧撑都没出头就双膝着地，一副老汉推车的造型，黑金刚一脚踩在他屁股上大骂起来。 “浑蛋，放开我！”自小娇生惯养的蒋华哪里受过这种气，他用尽全身力气翻起来，照准黑金刚小腹就是一脚…… 包括黑金刚在内，在场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黑金刚根本就没想过躲，他不信新兵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踹自己，要知道士兵殴打军官是非常严重的，足够上军事法庭。 虽然衔至少校，但一向不爱言语的黑金刚压根就不知道蒋华的来历。当蒋华的一脚生生踹上自己肚子后，愤怒冲垮了黑金刚的理智大堤，他反手扣住蒋华的左脚，下盘一个扫腿，瘦弱的蒋华顺势倒下。可黑金刚的组合拳还没完，只见他就地一个转身，借力用力一甩，蒋华犹如断了线的风筝高高飞出，虽然着落点是草地，但蒋华还是被摔了个七荤八素，蹲在地上干呕。林生从蒋华迷茫的眼神中读出了害怕，也许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感受到这两个字代表的真正含义。 “看什么，都给老子继续！”扔完蒋华，黑金刚将目光拉回场内，在他心里，蒋华已经算是一个被开除的学员。 高傲的小公鸡被“残忍”地屠杀于眼前，一群“猴子”哪里还敢出半口气，都憋足劲投入训练，生怕黑金刚将自己列入黑名单。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蒋华一样，对上军校持可有可无的态度。 虽然身体素质强悍，但做完四个四百后，林生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张铁军也差不多。此刻二人都张大嘴巴躺着，在他们身下压着的是伸长舌头的陶小军…… 看着三个气喘吁吁的坏小子，黑金刚满意地走开。他没想到这三个新兵真的能坚持到最后，特别是林生和张铁军，要知道之前他们还多跑了几千米，拥有如此强悍的体力，看来尖兵计划今年有着落了。 “他为什么笑得那么奸？”林生问。 “不知道，可能又想出了折磨我们的怪招，反正在他手里我们是没好日子过的。”张铁军一脸无奈地道。 “你们是什么时候得罪他的？” “啊！”怪叫一声后，林生和张铁军一下暴跳起来，“你在我们身下干什么？” “靠！”陶小军一个暴起将二人震飞，“狗日的，你们还好意思说。”陶小军一脸郁闷，“老子是第一个完成任务的，本来是想趴在这好好歇气的，可你们两个竟然倒在我身上，要不是那时没力气了，你们还想拿老子当肉垫？”陶小军的军事素质与林生二人差不多，由于他先前逃过了黑金刚的特别“照顾”，体力有所保留，所以在四个四百训练中，他是第一个完成的。 “难怪会如此舒服！”林生摇头轻叹。 “舒服是吧，看来量还不够。”不知什么时候，黑金刚已经来到他们身后。 “报告，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林生不顾张陶二军愤怒的眼神，故意将主语说成是“我们”，就算又被罚，也有两个伴。 “那你们是什么意思呀？”黑金刚果然很上道，一下就将目光投向另外二人。 “那个，这个，其实教官同志。”张铁军语无伦次地道，“其实这件事和我没什么关系是吧？这……” “没错，还有我，我也什么都没说。”陶小军也极力表明立场，作不认识林生状。 “和你们没关系，那就是和我有关系喽。”黑金刚继续发扬他蛮不讲理的“优良”品质。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越描越黑，张铁军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不是就好。”黑金刚甩甩帽子，指着综合楼道：“鉴于你们三个精力比较充沛，我决定把你们跳楼梯的组数增加一倍，别人二十组，你们是四十组。不但如此，在你们未来四年的军校学习和生活中，凡是由我担任的训练科目，你们三个都是正常情况下的两倍。” “有意见吗？”忍了几秒，黑金刚问了个貌似比较民主的问题。 “有。” “有也没用，这是命令！”就这样，黑金刚用他的独裁手段将三个小新兵钉在了魔鬼训练的轮盘上。每天的训练一开始，三人都会被特别提出来，别人跑五千米，他们就跑一万米，别人做一百，他们就做二百。虽说三人军事能力惊人，但毕竟都还是人，是人就有个限度，在黑金刚无穷无尽的折腾下，林生第一次尝试到了崩溃的含义。以前在少年军校，看到很多同学在训练中流泪、昏倒，心里多多少少都有点自豪感，觉得自己是最强的。现在被黑金刚折磨，他忽然惊奇地发现，原来自己同那些哭鼻子的同学都一样，并不是最强的，现在不要说哭，他连死的想法都有了。 也就是现在，他终于相信了孟叔叔的话：“当人的体力被完全消耗时，精神意志力也会降到最低，大脑的判断力巨大，死亡对于这种情况下的人来说已经不再可怕，说出心里的秘密就更不在话下了。很多被抓的敌对分子并不是他们真想交待，而是他们的精神意志力被摧垮后的无意识举动。所以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就必须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持坚强的意志。”虽然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林生却知道要时刻保持坚强的意志，所以在体能完全耗尽、身体极度虚脱的情况下，林生一遍一遍地对自己说“我是最强的”！ 带着异于常人的坚强意志，林生硬是熬过了黑金刚前一个月的体能训练。虽然张陶二军也同样熬了过来，但林生是黑金刚的记录中唯一没昏厥过的人。 通过一个月的魔鬼式训练，林生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全身充满力量。张陶二军的情况也差不多，现在的他们看上去又高又壮，黑黑的肌肉里蕴含了无尽的力量。如果说新训前他们感觉自己是牛，那现在就是大象了。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但这个特殊群体却明里暗里地发生了很多事，很多人的性格都在无形中改变着。正所谓性格决定命运，由此推断，很多人的命运从此刻开始也已经开始变化。 本来都以为蒋华会被开除，但谁也没有想到三天后这家伙又回到了训练场，黑金刚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变，但看得出更多的是无奈…… 针对蒋华这种体能上的弱势群体，黑金刚将特别成立了一个小组，这个小组按照普通高中学员的新训大纲，从最基础的列队、正步等练起。 此小组一共有两名队员，蒋华除外，另外一个当然就是吉布了。如果说林生及张陶二军的三人小组是尖兵组，那蒋华和吉布的二人小组就可算是名副其实的劣兵组了。 不知是不是那天被黑金刚摔乖了，自从回到训练场后蒋华像变了一个人，跑步跑到脚抽筋，俯卧撑做到吐口水，总之就是玩命地练。虽然一次次昏倒被抬走，但醒来后依然如我，还是玩命地练，仿佛身体不是他自己的一样，回到宿舍也不太说话。林生安排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副乖宝宝的姿态，与刚来时完全判若两人。 林生他们曾私下讨论过很多次，说他是装出来的，但一次次的事实证明，蒋华是真的变了，而且变得很彻底。可不知为什么，林生老是觉得蒋华什么地方不对，但细想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佛说有因必有果，只要投入，必然会得到收获，所以蒋华成功了，通过一个月的不懈努力，他竟然通过了黑金刚初级阶段的体能考核。虽然刚好及格，但已经是难能可贵了，比起吉布四十分不到的成绩已经相当惊人。可更惊人的是吉布虽然体能不达标，却依然堂而皇之地进入了下一阶段的战术训练和射击训练。经历了吉布考入军校时的光辉壮举，林生和张铁军已经见怪不怪了。 第12章 零分 “你的水。”不知刮了什么风，蒋华竟然破天荒地帮林生打了一壶热水。 “谢谢！”林生一时不知所措，“其实你不用这么麻烦，这种事应该是我自己做的。” “你不用客气。”蒋华正色道，“我有一些问题问你。” “好呀，你说。”林生忽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头一次见蒋华这么谦虚。其他人也放下手中的活计，都想听听这个转了性的二世祖想问什么。 “什么叫战术训练？”问题虽然有点弱智嫌疑，但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谁也没有半点取笑的意思。 “这个我知道。”吉布非常八卦地跳出来搂着蒋华道，“所谓的战术，指的就是动作，有单、双手擎，持枪、卧倒、高姿、低姿、侧身匍匐、跃进等，像这种简单的问题你直接问我就可以了。当然要是你也执意要为我提开水的话，我是不好意思拒绝的。”由于被黑金刚划分和蒋华一个组，吉布与他的关系要好一点。 “就是这些？”见蒋华带着询问的眼光望着自己，林生连忙解释：“普通新训的战术训练大体就是吉布说的这些，根据这个月的情况看，你和吉布都是按照普通新训大纲进行的，所以不用担心其他的。” “哦，明白了，谢谢！”说完，蒋华就躺到自己床上听MP3。由于他的沉默，宿舍一下安静起来。当初他嚣张跋扈的时候大家有一二三种方法收拾他，可他忽然转了性，所有人反而有点不适应。 “蒋华，你好像变了。”闷了几分钟，身为舍长，林生觉得一些问题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嘴虽然硬，但蒋华还是掩饰不住心里的慌张。 “有，你当然有。”有着闷葫芦之称的张铁军也忍不住开口，“你刚来时不可一世，副校长都不放在眼里，黑金刚你也都敢踹。可现在你却忽然变成个严于律己、认真训练、积极上进的好兵，这其中的落差也太大了吧。” 见所有人都一脸怪异地望自己，蒋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所以然：“以前的我已经不存在了，现在的我才是真的我，总之希望兄弟们以后能一视同仁，不要戴有色眼镜看我。” “什么有色眼镜？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吉布摇头晃脑地道，“总之从今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你们当，希望兄弟们能戴上有色眼镜看我，因为我很弱小，需要你们的保……”吉布还没说完，床上已经堆满了鞋和臭袜子。 冰块被融，气氛也就活跃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宿舍顿时显得有点混乱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说话间，两个臂上戴着“纠察”二字，手里拿着评分本的家伙进来，不用说他们就是军校纠察队的。 “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该干什么吗？你们这些新兵蛋子就是不把领导的话记在心里。” “哟哟哟，还新兵蛋子呢。”林生阴阳怪气地道，“你是在说自己吧，没事跑来我们宿舍耀武扬威，真是山上没老虎，猴子称霸王。” “说话放尊重点。”带头的纠察狂吼，“谁是猴子？” “你呗！”林生丝毫不退让，“不是猴子干吗来这里乱叫。”林生说完，张铁军等人带头哈哈大笑，气氛一下紧张不少。 “你，你们……”面对这群劣兵，纠察难免紧张起来，但有纠察的尚方宝剑在手，他可不会轻易退缩，“我警告你们不要太嚣张。我们可是纠察，是来检查内务的。别的新兵宿舍都在热火朝天地学习整理内务，你们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宿舍里乱七八糟的，这种情况打你们零分也不为过。” “打零分又怎样？”林生一脸无所谓地问. “也不怎样。”纠察显得更无所谓，“无非就是拿不到流动红旗，外加打扫整栋教学楼、洗脸间、厕所等公共地带一个月。当然这点小事对于你们这些老虎来说也没什么关系。” “No，No，No！”几个人一起跳下床来，“纠察员同志，你工作可要讲求客观性哦。”林生换上一副“可人”的笑脸，“我的宿舍你可以放心，个个都是内务高手，不信我示范……”说着，林生扯过张铁军的被子在地上铺好，三下五除二，一个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出现了。 看着林生麻利的动作和惊人的速度，纠察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不可否认，林生是他见过叠被子最快也是最好的人，“怎么样？我们可以得满分了吗？” “当，当然不行。”纠察吞了口口水，“一个人能力强不代表全宿舍人能力都强。” “这倒也是。”林生向众兄弟诡异地眨眨眼，“我一个人当然不能代表全部，要不这样，由你来挑选，选中的表演，要是和我一样的话你就得给我们打满分。” “要是不行就打零分。”刚才受了不小的气，纠察当然不会轻易放过林生。 “行，没问题！”顿了一下，林生勇敢一点头答应下来，“一言为定！” 他的勇敢不是没有根据的，宿舍里十个人除了蒋华外都是整理内务的老手。吉布他虽然体质不行，但毕竟是在部队混过的，内务方面还是比较熟练，十分之九的机会，林生当然敢和纠察斗。 “既然这样，那我们选他吧。”纠察虽然只是轻轻一指，但在林生等人看来却是比死还难受：这狗日的满宿舍人不指，偏偏指中蒋华！林生郁闷极了。 “有问题吗？”看着所有人猪肝色的脸，纠察知道自己指对了。刚才说要选人的时候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唯独这小子一脸无奈地坐在床上，所以纠察很“负责任”地找上了他。 “嘿嘿，纠察同志。”事到如今，林生只好硬着头皮道，“你看我们也耽误你们不少时间了，要不我们来个宿舍集体表演，也省得你选着麻烦。” “对对对，我们集体表演给纠察同志看。”张铁军、吉布等人极力配合着。 “我看没这个必要。”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纠察怎可能舍弃到手的风水，“我就要这位同志整理内务，不要说我为难你们，多的也不用，只要他能叠出豆腐块，我就按先前的约定给你们宿舍记满分，否则就是零分，五分钟计时开始……” 说完，纠察“大义凛然”地退到门边计时，蒋华则双拳紧握，脸色发白，大有冲上去狠揍纠察之势。林生、张铁军等人则无奈地看着他，并随时作好拦截准备。军校里什么事都讲求集体主义，要是蒋华惹事，整个宿舍都得跟着倒霉。 五分钟说起来就是一瞬间的事，但于蒋华来说却无比漫长，当十几双眼睛带着不同的含义望着自己的时候，他觉得比死还难受。从小到大，他还从来没这样被人羞辱过，要不是妈妈那封充满血泪的信克制着，这个纠察可能早就倒霉了。 “时间到。”随着纠察狡诈的声音，五分钟过去，“太好了，这个月的公共区卫生有着落了。”说完，纠察在评分本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然后带着他的人大模大样地离开。 “老大，我们怎么办？”纠察走后，吉布苦着脸问，“难不成真要冲一个月厕所？” “我怎么知道。”林生大脑里也是一片混乱，他压根就没想到那狗日的能选蒋华。 “有没有搞错，我的内务可是最好的！”除了张陶二军、吉布和林生外，其余学员叫起苦来，语气中大有责怪蒋华的意思，仿佛把蒋华请他们吃大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就算冲厕所也是老子一个人的事，不用你们管！”蒋华吼着跳下床，穿好鞋子准备出去，可林生已经先他一步堵在门口。 “蒋华，你听清楚。”林生用非常严厉的口吻道，“对外，我们就是一股战斗力，对内，我们就是兄弟，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由我们十个人承担。不要说冲厕所，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条线上，以后谁再说我的、你的这种影响和谐的话就别怪老子拳头不认人。”话毕，林生一拳打在墙上，又导致隔壁宿舍学员误认为再次发生地震。 “从今天起，大家轮流指导蒋华内务工作，每人一天，从吉布开始。”吼完，林生打开自己的柜子拿出一个小包走了出去。 看着恶狠狠的舍长，一群人哪里还有脾气，都乖乖地做起自己的事来。吉布则将蒋华拉到一边，传授他自己整理内务的“秘密武器”。 第13章 合同对抗 “干什么，贿赂吗？”见林生拿着两盒红塔山往自己怀里揣，纠察一脸坏笑，“快把东西拿走，我可不吃这一套。” “行个方便嘛!”林生一脸媚笑地道，“我不为难你，六十分就行。” “这个嘛！”纠察拿着两盒烟掂量着，林生很乖巧地又送上了一盒。 “其实我也很想帮你，不过你来晚了。”纠察收起烟阴笑着，“表格我已经上交了。” 看着得意忘形的纠察，林生一点难过的情绪都没有，总有一天他要这家伙加倍偿还。 “区队长好。”林生无奈地回到宿舍，见一脸横肉的区队长站在宿舍里，他下意识地行了个礼。 “好个屁。”区队长暴吼道，“你这舍长是怎么当的，竟然让人评了零分，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知道。”林生低头道，“这件事其实是个意外，我们已经作好接受一切惩罚的准备。” “好。”区队长也不客气，“马上把内务整理好，二十分钟后到操场集合。”说完，他气冲冲地转身出去了。 “没搞定吗？”张铁军过来小心地问。 “废话！”林生吐了口口水，“搞定区队长就不会来了。一会儿兵来将挡，任何事都由我们十个人承担。”林生说完，几个人开始着手整理内务，前后不到十分钟，原本还零乱的宿舍一下整洁起来，方方正正的被子、整齐的衣物，要是臭纠察此刻再来，保证一百分。 待吉布指点着蒋华整理好床铺时，二十分钟也差不多到了。虽然有人不情愿，但一行人还是全部到达操场。本以为区队长会大发雷霆、死命折腾，可没想到他只是指着高高飘扬的国旗和军旗道：“解放军自从成立那天起就确定了铁的纪律，正因为有了这铁的纪律，我们打败了日本人、打赢了国民党、打跑了美国人，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而你们看看你们自己，拿着尖兵的头衔就不把纪律当回事，岂知骄兵必败。既然进了军校你们就必须放下老兵尖兵的架子，一切从头开始。我希望这样的情况不要再发生第二次，否则严惩不贷。”区队长说完后转身离去，林生带着一群人回到宿舍，虽然没有人要求他们做什么，但大家都拿出纸笔写起检讨。 第二天，他们宿舍内务问题的处罚通知下来，并没有纠察说得那么严重，毕竟是初来乍到，大队部只是象征性地要他们打扫了一个星期楼道卫生。 内务风波算是暂时过去，新训的第二阶段也拉开序幕。根据实际情况，林生的区队除了吉布和蒋华二人被并到普通区队外，其余人等均被拉到军校野外训练场。 丘陵、丛林、崎岖的山路、帐篷，看着这些先进的训练设施，林生感觉心旷神怡。 “同志们。”整理好队伍，黑金刚大声说道，“这里是我们学校野外合同战术基地，拥有最先进的训练设备，是全军为数不多的大型特种作战训练场地。这里还能满足侦察兵实施远程机动、疏散隐蔽、山地攻防、伞降、机降等特种和反恐怖作战训练。这里地势复杂，地域宽阔，植被众多，非常适合我们侦察系学员的基本技能训练。” “什么叫合同战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学员不解地问。 瞪了那个学员一眼，黑金刚耐心地解释道：“合同战术对抗训练是战争与军事技术发展到一定历史阶段的产物，随着合同战斗的出现而逐步形成的。合同战术对抗训练从形成到今天已经有一百年的历史，对促进部队整体作战能力的提高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合同战术对抗训练是战役对抗训练与分队战术对抗训练的中间环节，搞好合同战术对抗训练不仅可以利用和巩固分队战术对抗训练的成果，而且可以为合同战役对抗训练打下坚实的基础。” 看着一群听得云里雾里的家伙，黑金刚知道自己的话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于是他接着说道：“熟能生巧，合同战术是个很大的概念，主要应用于大军团作战。我现在只是让大家形成一个概念，等以后你们成为真正的指挥员后就能应用得到。来几个人和我去领取装备。”说话间，黑金刚带着七八个学员走进一个伪装得很好的堡垒。几分钟后，一行人抱着大大小小的装备出来，有头盔、智能演习服，还有能发出光束的演习专用枪、用于通信的单兵电台等，都是常用的演习装备，大家并不陌生。 快速穿戴好各种行头，黑金刚又发话了：“我们区队三个班，将采用一对一小组淘汰制，具体的就是一班对二班，然后一班对三班，最后是二班对三班，当然这个顺序得抽签决定，最后根据每个班的成绩决出一二三名。下面抽签开始。” 就这样，当别的系院还在一二一齐步走的时候，侦察系学员已经开始了简单的合同战术模拟对抗训练。 通过抽签，林生的三班抽到二号签，率先同一班进行对抗，由于蒋华和吉布不在，他们班少了两个人，但林生并不担心，因为有自己和张陶二军在，完全可以弥补人员上的缺失。 对抗的场地是随机选的，一班的大本营是一片丛林，三班的是一个丘陵，两地间相距两公里，中间有河、沼泽，还有雷区，两支队伍将在这四平方公里的区域里进行实战对抗。全歼对方为胜。 宣布好演习规则，黑金刚带着二班的学员走进基地调度大厅，这个合同训练基地里遍布各种监控设备，指挥官可以对战场上的情况了如指掌。 “我们采取什么方法进攻？”进入阵位后，张铁军问林生。 “应该先守好自己的地盘。”还没等林生回答，杨涛就抢着道，“我们在兵力方面处于劣势，贸然进攻只会适得其反。”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林生看得出杨涛是个很自信的人，区队长宣布林生当班长的时候，他就是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人，说是林生看上去学生气太重，不适合当班长。虽然林生后来用拳头向杨涛证明了自己能行，但自负的他时不时还是会和林生唱反调。 “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大战在即，林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他果断地说道，“我们身处丘陵地带，四周除了这几个土包外几乎毫无遮掩，是个易攻难守之地，我们唯一的出路只有进攻。” “那要怎么个进攻法？”杨涛的口气明显有点不满，他实在想不出这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拿出什么好的方案。 “直接进攻。”林生指着地图分析道，“一班身处丛林，非常有利于防守作战，但我了解他们班长，他是个牛气冲天的家伙，相信他一定不会安于方寸之地，一定会倚仗自己兵力方面的优势对我们进行大规模进攻。而我们就埋伏在他们大本营丛林外的这个山头上，他们一出来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办法。”陶小军也赞同道，“打死他们也想不到我们敢跑到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 “我看这行得通。”张铁军也拥护。 三个黑金刚钦点的尖兵都点头同意，其他兄弟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杨涛虽然不服林生，但对于这个作战方案，他心里还是比较赞同。 “一组埋伏在丛林那条河边，二组在右边这片灌木丛，三组埋伏在山顶，一班的人一出来就迎头痛击，绝不给他们还手机会，出发。” 林生说完，一行人跳下通往一班大本营的人工河。 …… “你们觉得三班的战术怎么样？”外面备战忙得不亦乐乎，调度大厅里，黑金刚和二班的学员也没闲着，他们正在积极地讨论着。 “很不错！”副班长李伟点头道，“有勇有谋，出兵诡异，是个不错的指挥官。” “你呢？”黑金刚扭头问班长。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他已经看出这两个人好像谁都不服谁。 “看上去还算不错。”二班长看上去很深沉，“至于好不好还得看一班的应对之策。” “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表面看上去林生这小子还算有点指挥能力，但要说有没有实战效果还真得看一班。”毕竟是混了多年的老教官，和稀泥的手法是很强的，黑金刚中和了两个人的看法，“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来看看一班的表现。”说着，他将镜头切到一班阵地…… 第14章 大家都有错 “守个屁。”阵地里，一班长指着一班副骂道，“我们兵力比三班强，又有地利的优势，要是这样都不敢打出去，老子日后没脸见人！” “这不是面子问题。”一班副红着脸争辩道，“三班长林生诡计多端，张铁军、陶小军等人的实力也是全区队有目共睹的，有他们三个人在，我们的兵力优势已经荡然无存，所以必须好好利用地理优势，以逸待劳伏击他们。” “你肯定他们敢来？”一班长瞪了他一眼，“我已经决定主动出击，全班做好战斗准备。” 虽然意见很大，但这是战场，一班副知道自己必须无条件服从军事主官的命令。 整理好装备，一班十名队员分成三组前前后后向大本营外突出。 …… “来了。”看着晃动的树丛，林生知道一班长按捺不住了。 “放这组人过去。”林生无线指挥着战斗。 “一号地区没有危险。”成功突破而出，一班第一小组向一班长汇报情况。 “明白。”应了一声，一班长亲率剩余的两组人马倾巢而出。 “准备战斗。”见大部队陆续出来，林生举枪搜索目标。一分钟后，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他的狙击镜里，随着一道光束飞出，一班长脑袋上冒出一股青烟。 随即，三班所有兄弟都开始行动起来，按照预先设定好的目标开始疯狂射击，可怜的一班大队人马，还没来得及过河就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庆贺胜利，林生耳塞里就传来遭到攻击的信号，刚才放过去的那个小组杀回来干掉了两个兄弟。 “动作真快！”林生郁闷地道：“围歼他们！” 转身冲到前沿阵地，林生看到张铁军和两个兄弟正在向一个大石头处猛攻。 “情况怎么样？”林生问张铁军。 “对方很狡猾。”张铁军愤愤地道，“偷袭我们后就藏到了那个大石头后面龟缩着不敢出来，刚才要不是陶小军发现得及时，老子都被他们干掉了。” “的确是个难缠的主。”清点了一下人员和装备，林生认真地分析起敌我形势来。由于本来就比对方少了二人，加之攻击一班主力时挂掉了一个，被偷袭时又挂掉两个，自己实际上只有五个人了，敌方虽然只剩下三个人，但现在敌暗我明，情况并不乐观，强攻虽然有很高的胜算，但自己也必须付出巨大代价，惨胜不是他想要的。 “让我上吧。”张铁军向林生请战，“我要活捉那个狙击手，为陶小军报仇。” “不要冲动。”林生按住他，说，“这个小组选的埋伏点非常毒，我们离他们虽然只有五十米，但四周一马平川，根本没有掩体供我们渗透，对方有狙击手，贸然冲出去只能是白白送死。” “那怎么办？” “以静制静。”林生阴笑道，“凡事都有两面性，那个地方没有任何掩体，虽然不利于我们发起攻击，但也不利于他们撤退，我们只要盯死大石头，不放他们逃走就是胜利。” “万一他们一直这样躲下去怎么办？”一兄弟问。 “还是我们胜利。”张铁军明白林生的意思了，“我们刚才歼灭了他们七个人，而他们只歼灭了我们三个，而且我们以少胜多，要是耗到对抗结束，教官也会判我们胜利。” “就是这个意思。”林生点头，“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就算是苍蝇飞出去都要分清楚公母。” …… “我们怎么办？”大石头后面，一班兄弟问一班副。刚才偷袭张铁军的就是一班副率领的这个小组。 “还能怎么办，耗着呗。”一班副喝了口水，“仗打到这个份上我们已经输了，就算我们三个冲杀出去也只是白白送死，到时候我们的结局就是全军覆没。而我们不出去的话充其量就是个小败，也不算太丢人，真是不甘心呀。”说着，一班副将水壶扔了出去，立刻招来满天飞舞的光束。 …… 一整天的对抗在两队的消耗中结束，集结好队伍，黑金刚开始进行战后总结。 本以为打了胜仗应该得到表扬的，没想到黑金刚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臭骂了林生一顿，骂完后还恶狠狠地问道：“知道为什么骂你吗？” “不知道！”林生一头雾水。 “遗策！”黑金刚指着他的鼻子，“中国有句话叫算无遗策，可你明显没有做到。既然你把那个小组放过去，就该想到他们会威胁到你的屁股，既然这样你就该在发起攻击前做好准备。但实际情况是你们遭到袭击折损了两个人，这要是真正的战场，你们的损失绝对会比这大得多。回去后好好想想，写一份检讨。” “还有你！”骂完林生，大家以为黑金刚会拿一班长出气，可谁想他找的对象竟然是一班副。 “知道你错在什么地方吗？”黑金刚盛气凌人地问一班副。 “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导致部队损失惨重。”一班副大声说道。 “错！”黑金刚瞪了他一眼，“你的问题不是没能坚持意见，在战场上本来就该服从上级命令，你犯的致命错误是最后被围困时选择龟缩不出。就算你们的兵力不如对方，明知出去也是个死，可你要记住，中国军人可以死，但不可以认输。任何时候任何情况，只要有一口气，我们都必须握紧手中的枪，打出最后一发子弹，明白吗？” “明白！”所有人大声吼道。 “你回去写一份检讨，从今天起，你就是一班长。”说完，黑金刚走到一班长面前，“温柔”地道：“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原部队，从现在起你不再是我校的学员。” “我不服。”一班长委屈地说，“一次失败并不代表永远失败，更不能因此否定我的一生。” “不服你可以向上级反映。”黑金刚平和地说，“你现在必须执行命令。一次失败的确不能代表永远失败，但你性格孤傲，听不进别人的意见，自以为是，根本不会顾及战友，要是让你这种性格的人当上真正的指挥官，死在你手上的战友一定会比敌人多。”没有给一班长过多的辩解机会，黑金刚招来两个警卫人员将他送了出去。 “都看到了吧，不管你们在原部队多牛，只要不符合培养条件，随时可能卷铺盖走人。”看着一群战战兢兢的小子，黑金刚知道自己这只鸡杀得不错，于是开始布置明天的对抗活动。 在黑金刚的“淫威”之下，一区队几十个难兄难弟进行了一个月的战术训练，各班你来我往，找准对方弱点就穷追猛打，配合也日趋成熟，黑金刚能挑出的毛病越来越少。 在训练的最后五天里，大家接触到了训练仿真器。所谓的仿真器其实就是计算机、模拟雷达、通信装置和大屏幕图形显示器等组成的一套设备。与传统的训练方法比起来，战术训练仿真器就显得方便很多，它能模拟不同规模、不同地域、不同兵力配置的各种战斗进行仿真，可根据要求建立各种战舰、飞机、雷达、声呐和各种武器特性的数学模型，并且生成一套相应的数据库。人机之间能通过图形显示器和键盘相连，训练时各级指挥员在自己的指挥室中下达各种战斗命令，这些命令进入计算机后改变战场态势，然后通过图形显示器显示出来，由此形成一个人机闭环系统。该战术训练仿真器有二十个指挥室，分布在不同的房间中。其中有一间是导演室，该室中配有彩色大屏幕，平时没有对抗任务的学员就和黑金刚一起坐在这间导演室里观摩战术对抗的过程。 通过这一个月的学习，林生深深地体会到了成长为一个指挥官的不易，不但要能分析出战场上敌我双方的优劣之势，还要敢于果断地下达命令。战场上，指挥官肩负着整支部队的性命。 在最后的总结会上，黑金刚语重心长地说道：“单一兵种的合同作战作用是很大的，比如边境地区的防卫战，反恐维稳作战及非战争军事行动等低强度的军事行动，交战双方往往会出于很多原因控制战争规模。此时，以某一兵种为主体的合同作战就显现出特有的优势。以美伊战争为例，虽然美军联合作战的特征十分明显，但在对付反美武装的散兵游勇上，依然是以陆军中的步兵为主……” 黑金刚总结会的结束也意味着新训第二阶段战的结束，从明天开始，他们要进行的是新训的最后一个项目：射击训练。 第15章 射击训练 第二天一大早，搞完常规晨练后，一行人被带到野外射击场，黑金刚趾高气扬地道：“从今天起，我们要进行新训最后一个项目的训练——射击训练。关于这个项目，我不作过多的解释，大家都来自一线部队，射击是你们最熟悉的项目，但我还是想说，你们必须要以新兵的态度来接受这项训练，否则下一个被遣送的人就是你。”说着，黑金刚叫人拿来一大堆54手枪。 “射击训练一共有两个阶段，首先是手枪射击，其次是冲锋枪射击，任何阶段不合格都会被遣送。下面我们进行手枪试射，距离二十五米，五发连射。” 黑金刚说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二十五米的距离，大多数人都能打个满堂彩。 “不要高兴得太早。”黑金刚阴笑着大声吼道，“下面听我口令，所有人就地俯卧撑。”说完，黑金刚慢腾腾地数起数来，所有人就跟着他的节奏忽上忽下地撑着。待他数完一百时，所有人心跳加速，双手麻木，可黑金刚却还没有一点放过他们的意思。 只听他大声吼道：“全体都有，现在拿起手枪，向你们对面的靶位射击。”虽然怨声载道，但早已领教过黑金刚“残忍”手段的学员们哪里还敢违背他的话，纷纷举着54开始射击。 由于刚做过俯卧撑，学员的手臂几乎没有什么力气，手晃动得很厉害，本来瞄的是靶心，可开枪后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不脱靶就低靶。第一轮射击下来，成绩最好的是张铁军，打了四十环，其次是陶小军、二班长，林生排在第四，三十五环，这并不奇怪，林生擅长的是狙击步枪精度射击，手枪射击不是他的强项。 “怎么样，知道你们不行了吧！”看了成绩，黑金刚得意地笑道，“枪谁都能打响，但绝不是人人都能打好的，射击对人的身体素质有着相当的要求，身体素质越好，枪也就打得越好，特别是臂力，你们应该有了深刻体会。臂力不足，打起枪来手就是抖动着的，手的稳定性差，射击的精度必然受到影响。这就好比专业的摄影师可以举着相机在快门速度很慢的情况下拍出清晰的照片一样，都需要艰苦的训练。在未来的一个月里，我将逐一向各位讲解一些射击的基本要领，至于能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射击高手，还得看你们的天赋和勤奋程度。” 说到这，黑金刚顿了一下：“首先我要说的是手枪射击，专业的手枪射击有两种不同的目标，一是为了参加奥林匹克之类的比赛，二是为了实战。两种不同目标进行的手枪射击训练有着非常大的差别，很多比赛用的技巧在真正的实战中不但无用，甚至非常危险。当然，也有很多实战技巧在比赛中并不能赢得好成绩，我们是军人，训练是朝着实战而去的。” 说着，黑金刚要求学员将手枪平举，握枪的手不准有半点晃动，眼睛还要瞄着前方的靶心。 时间一分分过去，黑金刚丝毫没有叫停的意思，只见他迈着大方步游走于学员中间，要是发现谁的手在轻微晃动，他就会过去特别“关照”一下。 “手枪射击不要求你们虎背熊腰，但是手臂的力量却很重要，它能给人提供时间更长的稳定期。”黑金刚边走边大声说道，“训练臂力和胸肌见效最快的是俯卧撑，所以从今天起，只要你们还是军人，那就在睡觉前做至少一百个标准俯卧撑，能做到吗？” “能！”学员们齐吼，可一出声问题就出来了，胸中憋着的气一下泄了出去，手臂再也支撑不住手枪的重量，举枪的手纷纷垂了下来。 黑金刚这回没有生气，而是气定神闲地说道：“你们都是一线部队来的老兵，枪瞄准的方法我不多讲，我现在要强调的是握枪姿势，很多人都会忽视握枪的姿势，以为射击就是三点一线，却不知正确的握枪姿势是非常重要的，正确的握枪姿势可以很容易确立正确的瞄准线。在实战中，时间至关重要，如果握枪姿势正确，枪举起来就能很快指向目标，反之你就要用眼睛去调整，浪费时间付出的就是生命的代价。” “那什么样的握枪姿势才是正确的呢？”林生问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 “问得好！”黑金刚赞许道，“握枪的姿势因人而异，但是有一套方法可行，下面大家跟我做。” 说着，黑金刚左手握住枪管，然后把枪推到右手虎口中心，“你们现在用左手找到自己感觉舒服的合适位置，然后握紧。” 见所有人都找到了一些门道，黑金刚带领着大家垂下双手，然后迅速举枪指向目标。 “你们感觉一下，要是枪举平的一瞬间枪口基本瞄准目标就说明握枪的姿势和手腕角度基本理想。以后大家就这么反复练习，一直到举枪便指向目标才行。” 就这样，一群学员遵照黑金刚的指示顶着大太阳重复着举枪、瞄准、射击的动作。虽然没有子弹，但通过十天的训练，林生越来越有信心，别的不说，至少现在他感觉自己开枪的速度和射击精度都提高了很多。 这天下午，黑金刚给每位学员发了三发子弹，要求他们用这几天训练的握枪姿势进行实弹射击，二十米距离，一秒一枪，不计环数，命中一发及格，两发良好，三发优秀。如果一枪都不中，那么恭喜，你可以回家了。 换成以前，林生打死也不信有人能一秒钟开一枪，但通过这几天上千次的握枪姿势训练，他完全相信了。其实一秒钟在战场上足够夺走敌人的生命或丢掉自己的性命。 握枪、平举、射击，所有动作流线型完成，三枪全中，林生打了个满堂彩。 看着这群至少良好级别的学员，黑金刚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下个月的新训大比武自己是志在必得了。 今天是手枪射击训练的第十一天，黑金刚为每个学员弄了个枪套，训练单手出枪，双手合起后指向目标，因为有了前面的基础，这个环节训练起来就容易得多了。第十五天的测试下来，一共有五个人打了优秀，林生的班就占了三个。黑金刚对此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个班有三个非常优秀的学员，恨的是这个班同样有两个非常劣质的学员…… 手枪训练圆满结束，接下来的项目是冲锋枪射击训练。冲锋枪射击训练比起手枪训练来显得简单一些，没有过多技巧性的东西，所以黑金刚简单地介绍了几种制式枪械后就将一群人带到了二号射击场。 “这里是步枪射击场。”黑金刚拿着81－1说道，“冲锋枪射击有两种方式，一是有依托；二是无依托。有依托说的是精度点射，无依托就是欠瞄准状态扫射。两种方法各有用途，其中的技术问题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只要用你们以前在部队上学到的方法多加练习就能完全掌握好冲锋枪的射击要领。下面每人领六十发子弹，进行实弹点射。” 军校就是军校，条件好真不是盖的，每天一百二十发的实弹量在学员们以前的部队是绝对不可能有的，半个月时间，林生几乎天天伴着枪声度过。 通过大量的实弹射击，学员们对冲锋枪射击有了新的认识，现在只要枪一到手，大家就能快速调整好准线，第一时间内将子弹射出去。比起以前那种慢条斯理的射击方法来完全判若两人。 当最后一名学员最后一发子弹射出时，黑金刚满意地合上了他的笔记本：“同志们，通过三个月的严格训练，现在还能站在这里的学员都通过了侦察系的第一次考验，从今天起你们就正式成为军校侦察系的一名学员了。” 黑金刚说完，所有人就地欢呼起来，大家相互拥抱，将帽子扔得老高…… 第16章 新生活 新训就这样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结束，黑金刚知道试刀的时候到了。他集合全队训道：“你们用实力向我证明了你们的优秀，可单向我证明是完全不够的。按照军校惯例，每年的新训结束后都要举行新训大比武，学校首长们将以此检验各院系的新训成果。大比武的项目很多，内务、三大步、计算机等都是比武项目。但我们是侦察系，未来的侦察兵，所以我们参加的是竞争最激烈的搏击、射击和五公里越野三个大项。根据大家这三个月来的成绩，结合你们的军档，我决定派林生、一班长、二班长、张铁军和陶小军五人参加这三个大项的比武，有没有问题？” “没有！”五个人向前一步齐吼。 “其他人有想法吗？” “没有！”这五个人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兄弟们虽然自信，但都有自知之明，没有人愿意出来触霉头。 “很好！”黑金刚转过头对林生等五人说道，“我要求不高，至少取得三大项中的三甲。” “为什么不是冠军呢？”林生天真地说，“新训大比武不都是新学员参加吗？我不信他们的实力能强过我们。” “这不是你信不信的问题。”黑金刚认真地说道，“正所谓天外有天，你们不要小看我们侦察系新兵大队其他几个区队，他们同样是从一线部队选拔而来，实力绝对不比我们差，我说前三甲是不想给你们过大的压力，比赛时只要将平时训练的水平发挥出来，你们夺得冠军是有可能的。” 听完黑金刚的话，林生感觉暖暖的，其实这家伙也没那么讨厌。 新训结束，大比武两天后开始，为缓解新训带来的压力，学校按惯例放了新学员两天假。本以为又可以出去疯一下子，可回来林生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学校只给每个宿舍一张出门条，而且每天只能出去五个人，时间只有两个小时。经全舍代表大会研究决定，第一批出去的五个人分别是林生、张铁军、陶小军、吉布和蒋华。 经过上次蒋华请客吃饭被罚的事后，五个农村兵已经将蒋华视为祸害，全部与他划清界限。不得已，林生只好把他归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不是冤家不聚头，林生等人拿着出门条趾高气扬地来到军校大门口，守门的竟然是上回记了他们宿舍零分的臭纠察。 “出去呀？”纠察皮笑肉不笑。 “嗯。”林生冷冷应了一句，这个小子吞了自己三盒红塔山，此仇早晚要报。 “有什么问题吗？”张铁军看这小子也是非常不爽，“没问题我们可要走了。” “对不起，你们还不能出去。”纠察很正经地道，“出门条上必须有区队长的签字。” “签什么字？”陶小军郁闷道，“有学校公章不就得了吗？区队长签不签字并不重要，反正我们是出去五个人。” “对不起，这是学校规定。”纠察不可一世的样子恨得众猛男牙痒痒。为避免发生肢体冲突，林生赶紧将众人叫了过来。 “我们真要屈服于那狗日的淫威之下吗？”吉布愤愤地道，“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使了。” “屈服个屁。”林生大声道，“老子就要让他看看，不走大门爷也能出去！”说着，他带着众兄弟在校园里逛荡起来，十分钟后他终于看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 “我们这算不算是违纪？”蹲在厕所的墙头上，吉布郁闷地问。林生要找的就是可以逃出学校的地方。 “应该不算。”陶小军心虚地道，“顶多关两天禁闭。” “禁闭个屁！”林生指着墙外道，“难道你们没看到那边就是自由世界吗？” “看是看到了，不过墙好像有点高。”蒋华发表了个人看法。 “这算什么高，看我的。”说着，林生挺身一跃而下，还没等墙上的兄弟欢呼，西北角处竟然蹿出一条加大版的狼狗，它正“痴情”地望着林生…… 冷汗沿着头顶向下流，转过身，林生用打破世界纪录的速度冲向三十米外的一个铁丝网，并以牺牲掉一块裤角的代价成功逃入自由世界。 目睹了林生的义举，墙头上的四个小子忽然组织纪律性大发，乖乖找区队长签字去了…… 到指定地点集合好队伍，林生狠狠地批评了这群不讲义气的家伙，然后强行将自己在外面的衣食住行加于几个人身上。 “不用争了。”蒋华止住一群争吵不休的家伙道，“今天所有人费用都算我的。” “那怎么好意思！”听到如此伟大的话，所有人心里早乐开了花。 “千万别不好意思。”蒋华认真地道，“虽然我给你们的感觉一无是处，但我希望从今以后大家把我当成兄弟，以前的不快不准记仇。” 蒋华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对陶小军说的，两人刚入校就差点发生肢体冲突。林生等人都转头用很微妙的眼神看陶小军。 “这个嘛！”陶小军做出很为难的表情：“要是你能请我吃只烤鸭，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陶小军说完，立马收到无数鄙视的拳脚。 “好了！”吉布跳出来主持道，“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你们当……” 一路嬉闹着来到一家红色主题饭店，一行人鱼贯而入，向硕大的毛主席头像行了礼后找了张八仙桌坐定。 点好菜，兄弟们开始闲聊。这时，三个衣着时尚的年轻人走进饭店，与里面的纯绿一色比起来显得非常另类。这当然也没什么关系，正所谓军民鱼水情，谁也没规定红色饭店不接待地方群众。可问题是这三个家伙放着空桌不坐，竟直奔林生他们桌子的三个空位。 屁股刚坐定，一黄毛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东西，虽然听不懂，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就是鬼子了。 “他问几位都是中国军人吗？”和黄毛一起的女孩翻译道。 “是！”虽然对鬼子没好感，但接受了那么多年的正规教育，基本的礼节林生还是懂的。 “你们中国现在有多少士兵？”黄毛这个问题把饭店的气温提高不少，所有用餐的军人都抬起头看着他们这桌。 “一百来万吧。”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林生还是象征性地应了一句。 “那要是我们有两百万部队过来，你们该怎么办？”此话一出，林生立马听到N多个盘子被摔碎的声音，张铁军也大有发飙之势。 “我们只要每人开两枪。”林生给出了一个很“合理”的答案，立马就引得饭店里一群人哄堂大笑。 “如果你不马上滚蛋，我就代表解放军砍了你们。”哄笑间，大胖子老板提着菜刀出来了。 “我们是来消费的！”翻译被吓得小脸惨白。 “对不起，本店不招待你们！”说完，老板赶苍蝇般将三人赶了出去。 虽然莫名其妙地遭遇了三个鬼子，但这丝毫不影响众兄弟狂吃海喝的激情，一餐饭下来，两个小时也消耗殆尽。整理好队伍，林生带着众兄弟向学校冲了回去。 酒足饭饱，睡觉也格外香甜，半夜时分，张铁军忽然暴吼了一声，所有人被惊醒。“新训刚结束就要搞紧急集合，太狠了吧！”嚷着，一群小子穿戴整齐，准备向外冲。可就在这时，还躺在床上的张铁军再次发话：“给兄弟们说个事，刚才我妈给我娶了个媳妇，长得挺好看……” 第17章 新训大比武 美美地睡了一整天，第二天一早，新训大比武正式开始，所有参赛学员被集合到一号训练场抽签，首先要举行的项目是搏击。虽说大项，但参加的人并不多，毕竟大部分新学员都是从普通高中考来的，搏击、射击、越野等对他们来说还是遥不可及的事，参加角逐的都是侦察系新兵大队几个区队的学员。 几轮抽签下来，林生被分到第七组，看看名单，还好没有自己队的兄弟。 随着抽签的结束，前来观战的学员渐渐多起来。特别是新学员，第一次见到如此正规的搏击比赛，心里早乐开了花，加油声此起彼伏，好像上场比赛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场地的边角处聚集着一些老学员，他们都用轻蔑的表情看着赛场，其表情明显在说：新兵蛋子。 “加油！加油！”几声清澈的声音传来，场上的斗士们一下被注入了强心剂，顺着大众眼光看去，林生看到万绿丛中一点红，一群女兵冲散前方拥挤的队伍占据了最佳观看位置。 “林生、张铁军加油！”三个女兵大声叫着，不用看林生都知道，那是杨薇及她的两个死党张晓和安丽。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自从上次张铁军吃了杨薇的“软饭”，几个人又在大会场相遇后，大家就算是朋友了。为了弥补过失，张铁军被强行用一个月的津贴请大家吃了一顿。 今天本来是跟着宿舍的姐妹们出来凑热闹的，她们没想到林生和张铁军也会参加比赛。 “想不到林生那么瘦小也敢参赛。”安丽摇着头说，“被人家一拳就打没了。” “胡说。”张晓红着脸道，“浓缩的才是精华，我就比较看好林生，比张蛮牛帅多了。” “哼！”杨薇哼一声，瞪了二人一眼，然后没再理这两个花痴死党。 随着几声哨声，搏击比赛开始，老天关照，张铁军第一个出场，他的对手是个拳头可坐人、肩膀可跑车的超级大个子，本以为发育得非常良好的张铁军一下子相形见绌。 看着场上的恐怖态势，林生暗暗为张铁军捏了一把汗。 哨声响起，格斗开始，张铁军双拳护于脑前，大个子也不敢怠慢，小心向左移动着。 随着一声暴吼，张铁军一个侧踢过去，他想先试试水深。 脚未来，声先至，只见大个子不紧不慢地踹开张铁军，接着转身一个泰山压顶肘攻而下。半蹲于地上的张铁军知道来势凶猛，于是向左滚了一下，用很狼狈的姿势逃脱了攻击，大个子的肘正击在台面上。 “你很有实力。”大个子站起来说道，“就是运气差了点。” “可我不这么认为。”虽然知道和对手不是一个级别，但张铁军还是硬起头皮冲了上去。这回他出的是拳，打击目标是大个子面部。 看着来势汹汹的拳头，大个子不敢怠慢，连忙出左手护于面部。 就在这时，所有人惊愕地发现张铁军用的是假招，就在拳头接近大个子面部的前一秒，他忽然变招，拳头向大个子的肚子打去。 当拳头击中大个子的肚子时，张铁军终于相信世间真的存在铜皮铁骨之说。 感受着火辣辣的拳头，张铁军知道自己的身体从台上飞了下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个子揉着隐隐作痛的肚子走下台。 刺激的场面将在场的新老学员惊呆了，直到大个子走下台，大家才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蹲在地上狠狠吐了几口口水，张铁军谩骂着站起来，见他没什么事，裁判员宣布比赛继续。接下来的几场比赛虽然也精彩，但却不像第一场那么血腥，你来我往几个回合胜负就分了出来。 比赛进行到第七场，当裁判喊到林生时，杨薇和张晓同时叫了声小心，然后相互对视一眼低下头，脸上有点红。安丽则用怪怪的眼神看着二人。 张铁军的失利使林生非常郁闷，此刻站到台上，他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随着对手的上台，场下的气氛再次被带动起来。这个对手不高也不胖，175厘米的身高和林生差不多，唇红齿白，看上去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搞得林生不知如何下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工夫，书生忽然在台上跳起来，虽然不懂外国武术，但林生还是看得出这就是鬼子引以为傲的跆拳道。 “在下跆拳道黑段，请指教。”书生大声吼着，就怕下面的观众听不到。 “指教，指教？”林生头皮发麻，他实在搞不懂跆拳道黑段是什么概念。 “哇哦！”书生一声怪叫，摆了好几个“破死”后一个压腿迎着林生面部而来。就在这时，戏剧性的场面发生了，场下所有人看到面对来势汹汹的压腿，林生非但不躲，还转着圈迎了上去…… 二人很快接触在一起，书生的压腿还是压腿，可林生的斜风腿却已击中他的肚子。下一秒，书生像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好哇！”杨薇和张晓第一时间惊叫起来，在她们的带动下，所有人也拼命欢呼起来。 “我说还是林生行吧。”张晓得意地炫耀着。 “嗯嗯！”杨薇也很高兴。 “切！”安丽泼他们冷水，“还是等他遇到刚才那个大个子再说。” “哼！” 比赛继续进行，一区队的战况喜忧参半，陶小军、二班长、林生三人成功进入下一轮，一班长和张铁军被人打飞下台。他们以三进二退的成绩进入第二轮复赛。此时黑金刚把他们叫到一起进行战术部署。 “想不到三区队竟然有这么厉害的角色。”黑金刚愤愤地说道，“能进入第二轮复赛的都是高手，你们要小心应对。另外在第二轮比武中很有可能出现自己人撞车的局面，要是那样就要有人直接认输。拿到名次前我们不能自相残杀，具体安排是这样，要是陶小军遇上林生，林生就认输；二班长遇上林生二班长认输，有意见吗？” “没有！”三人齐声答道。平心而论，林生在搏击方面的确不如身体强壮、动作灵活的陶小军。 中场休息半个小时，比赛继续进行。抽签过后林生被排到第一个上场，刚站到台上，他就感觉到了现实的无奈。他的对手就是刚才踹飞张铁军的那个大家伙。 “都怪你！” “乌鸦嘴！” 看着场上的阵形，杨薇和张晓狠狠地瞪了安丽一眼。 …… “那脚踢得不错，但却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大个子双手抱于胸前，一副吃定林生的样子。 “我想试试！”话音刚落，林生忽然向大个子冲了过去，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搞清他的意图时，他已经抱头滚向大个子…… “干什么？”面对如此古怪的招式，大个子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可仅仅过了一秒，所有人就都明白了。大家看到滚动中的林生头和双手撑地，双脚朝天向大个子下巴踹了上去。 虽然明白了林生的意图，但大个子已经来不及挡驾，右手虽然制住了林生的左脚，但下巴却硬生生承受了林生右脚的全力一击。 感觉着剧烈的疼痛，大个子跌跌撞撞地向后退了几步，最后总算扶在安全栏上没有倒下去。 见超级大个子被打了个满口鲜血，场下的观众已经没有了叫喊的意识，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场上的两个人。 “怎么样，我的香港脚味道还可以吧？”林生学他刚才的样子将双手抱于胸前。 “谋略到了，力道差了点。”刚才的一击非但没有打倒大个子，反而将他的熊熊斗志燃了起来，“你这个小子很有潜力，但你还是赢不了我，如果你现在认输就可以不用被我打。” “我的字典里找不到‘认输’这两个字！”话毕，林生抬脚正踢而去，大个子知道是假动作，所以向前迈了一步，下蹲，接着一个扫堂腿出去…… 大个子来得突然，林生没能把握好角度，被绊倒在地，本想尽快爬起来的，可还是晚了一步。脖领和裤头被大个子抓住，整个人被高高举起，然后就被扔了出去…… 虽然输得很狼狈，但林生却没怎么被打，反而是大个子被他狠狠踹了一脚，总算是为张铁军报了仇。 比赛依然紧张而激烈地进行着，没有什么意外，大个子一路顺风顺水地将搏击冠军收入囊中，实力摆在那，谁也不敢叫板。值得庆幸的是陶小军同样以他强悍的实力拿到了亚军，他与大个子的冠军争夺堪称戏剧。据裁判统计，陶小军一共出拳三次，出脚两次，命中百分之百。而大个子一共出拳一次，但就是这拳让陶小军再也爬不起来了。 第18章 射击比赛 搏击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射击。比起搏击来，射击就简单得多了，每个参赛学员十发手枪、十发冲锋枪、五发狙击步枪，手枪和冲锋枪计环数，狙击步枪只要命中目标，最后从高到低决定名次，不存在初赛和复赛。 今天在擂台上丢尽了面子，林生决定明天要在射击场上连本带利赚回来。 “你们没事吧？”扶着两个伤兵往宿舍赶，杨薇等三女生追上来。 “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张铁军惊讶片刻咧嘴一笑。 “我也是！”陶小军也受宠若惊地应道。 女兵到场，刚才还哼哼着要死要活的两个人一下子来了精神。 杨薇嫣然一笑，说：“比赛我们看了，你们真勇敢！” “那是！”有美女称赞，张铁军一下子就飘了起来，“我谁呀，这种小场面见多了。” “吹吧！”牙尖嘴利的张晓笑眯眯地说，“不知道是谁被第一个踹下台的。”张晓说完，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我！” “别我啦！”安丽精明地道，“别忘了上回答应请我们两次的，难得今天人这么齐，你就请了吧。” “对对对！”听到有吃的，张晓也急不可耐地掺和，“谁叫你吃我们家薇薇软饭。”说完，二女还喜眉笑眼地唱起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急得张铁军满头大汗地向林生求救。他们那点津贴早就花了个干干净净，哪里还有什么钱请客吃饭。 “请客，我最喜欢了！”真是天降贵人，就在众男感觉大丢面子的时候，蒋华忽然出现，“特别是漂亮女兵，我最爱请了！”蒋华一副眉开眼笑的样子，脸上分明写了五个字：我是大灰狼。 “我当是谁呢？”看到蒋华，张晓就更来劲了，“原来是军校第一裸奔王子呀，你请客我们可不敢去。” “嘿，那是个误会。”蒋华嬉笑道，“我向太阳保证，我是个纯洁的五好男兵。” “要是敢乱来我们就掐死你。”既然有人自愿当冤大头，三女自然不会客气，她们一贯的主张是吃别人要狠，吃自己要省。 有美女共进晚餐，众男吃得格外香甜，水足饭饱（军校不准卖酒给学员）后，大家约定好明天去看射击。 回到宿舍，一行人还沉浸于同女兵共进晚餐的虚荣中，蒋华更是夸下海口誓死追到安丽。 “为什么是安丽而不是杨薇？”吉布傻傻地道，“我觉得杨薇比安丽好看，还特文静。” “你以为我傻呀！”蒋华白了吉布一眼，“傻子都看得出来杨薇喜欢的人是谁。” “谁？”吉布继续追问。 “傻子都不如！”蒋华和陶小军齐声说吉布。 …… 第二天一早，一帮人轰轰烈烈地来到射击场。昨天的新兵搏击比赛打出了本届新学员的傲气，今天无数老学员慕名而来，想看看这些新兵蛋是否真如传说中那么优秀。老学员加上新学员，偌大的射击场一下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为了维护秩序，教官们将纠察队也调了过来。 “首长好！”百年难得一见的校长来到评委席，众教官评委们纷纷站起来向老将军敬礼。 “大家不用管我。”校长依然那么平易近人，“听说这届新小鬼们闹腾得不错，我特意过来看看。”说着，校长在警卫员抬来的凳子上坐下。 校长亲自观战，各路官兵士气大振，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好好表现。 随着几声哨声，所有参赛学员均被集合到一起抽签，不知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林生一伸手，拿到的竟然是一号签。 不论什么比赛，第一个出场的都是最受关注的，打好了一鸣惊人，打不好大家记三年。 拿着崭新的54手枪站在射击台前，林生全身充满了力量，握枪、瞄准、射击…… 事实证明，黑金刚教的方法是正确的，十三秒射出十发子弹，一百环。 比赛刚开始就打了个开门红，校长微微一笑，跟着大家一起用力鼓掌。 顶着热烈的掌声，林生继续进行冲锋枪射击，和手枪一样依然是满环。 “林生好样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杨薇也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拼命地挥动着双手为他呐喊助威。 “老大就是老大。”吉布高兴地道，“什么事都能一鸣惊人。” “还是等狙击步枪打了之后再说吧！”都这种时候了，杨涛还不忘泼冷水。 “切！”对于这种小肚鸡肠的家伙，大家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 不管场外多么热烈，林生依然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他走到狙击位前，这里已经放着85和KUB88两种狙击步枪。虽然KUB88在性能方面要优于85狙击步枪，但林生还是选择了85，毕竟这是他比较熟悉的枪种。 “这小子能行吗？”前面的成绩虽然不错，但黑金刚依然担心，因为林生还没接受过狙击步枪的训练。 第一个狙击目标是二百米，林生没费什么劲就将人头大小的气球击中。下一个目标与上一个目标相隔五十米，最远的一个距离四百米，都在85的有效射程之内，于林生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五枪下来五个气球应声爆开，评委们高兴得连连叫好。 “看来这小子打得不怎么尽兴呀！” 说者无意，但听者有心，校长话刚完，比武总指挥就拿起对讲机说道：“把目标放到五百米处，给一号配备一名副手，让他继续射击……” “不是只打五枪吗？搞什么！”黑金刚郁闷，先前见林生打了个满堂彩，他心里还暗暗高兴，可谁能想到这些家伙竟然要加注…… 虽然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但裁判要求继续射击，林生调整了一下瞄准镜后继续趴在狙击位前。 “距离五百米，西北风向，风速2，建议校正1.3。”副手报完数据，林生屏住呼吸，眼睛直视目标，校准弹道后子弹破膛而出，正击中五百米处的气球。他再次以实力证明了自己的优秀。 “把距离调到六百米！”对讲机里再次传出声音，这回连裁判自己都有点搞不明白那些家伙想干什么了。 “距离六百米，西北风向，风速1，建议校正0.9，三发连射！”副手再次给出射击方案。 感受着炙热的枪柄，林生扣动扳机，三发子弹呼啸而出。 “第一发不中，第二发不中，第三发击中目标……”看着林生惊人的成绩，校长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这小子有前途！”说完，校长在大家热烈的欢呼声中离开。他觉得看了林生的表演，后面的比赛已经没什么看头了，有点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 本以为以林生的成绩已经足以夺取冠军，可谁会想到，就在比赛的最后时分，局势出现转机。一个身材中等、一脸冷酷的家伙走到林生面前二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凌厉的眼神中，林生感觉到了这个人的强大。 和林生想象中一样，冷酷男从手枪到狙击步枪同样打了满堂彩，原本已打算离去的人群又返了回来。加油的声音又此起彼伏。 出现两个成绩相同的学员，这回轮到评委们头痛了，由于以前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他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要求和一号PK！”打完比赛，冷酷男冷冷地对裁判说。 “我可以帮你请示。”说着，裁判把冷酷男的意图传到了评委席。五分钟后，评委们同意他们进行PK赛。PK的枪械为56冲锋枪，距离一百五十米，移动射击。目标是一个大腿粗的木桩，中间用细铁丝穿着，铁丝两头有人拉扯，木桩就这样来回游走于铁丝之上。他们要PK的项目就是击中移动中的木桩。PK可以射击两次。 首先上场的是林生，拿着带有前辈余温的钢枪，林生走到射击位前，当木桩移动到瞄准线前的半秒，两发子弹破膛而出……。 “击中目标，两发子弹从一个弹孔射出。”报靶员研究了半天后，终于给出了一个惊人的成绩。在场所有学员都被惊得目瞪口呆，两发子弹都从一个弹孔飞出，这是个什么概念呢…… “你干什么？”见冷酷男将56的子弹取出了一发，考官吃惊地问。 “我一发子弹就可以赢他！”一向淡定的林生觉得这家伙太臭屁了，他倒要看看这家伙怎么用一发子弹赢自己。 趴到射击位前，冷酷男开始瞄准，一分钟后，戏剧性的场面发生了，林生惊奇地看到连接木桩的细铁丝被从中击断，木桩应声掉到地上……？ 第19章 喜欢就拿去 虽然只拿到了射击比赛第二名，但林生输得心服口服。那个冷酷男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枪手，他的冷，他的自信，都犹如清新空气，滋润着林生的五脏六腑，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你是我见过的最有潜质的战士。”从射击场出来，林生遇到冷酷男，和他在一起的还有那个获得搏击冠军的大个子。 “谢谢。” 林生走到二人跟前，说：“你是最优秀的枪手。” “错！”冷酷男冷冷地笑道，“我不是最优秀的，在我们部队，像我这种只能算是中等角色。” “你们的部队？”林生不解。 “我们是一个部队的！”大个子开口说道。 “你们是什么部队？”林生依然不解，“像你们这么优秀的军人都只能算是中等，实在令人难以想象。” “这一点也不奇怪。”冷酷男说道，“至于我们是什么部队还不能告诉你，但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知道。因为当你知道我们部队存在之时，就是部队对你的考核之日。加入我们的部队，你才能知道中国军人到底有多强！” 大个子和冷酷男一唱一和，把林生说得心直痒痒，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加入他们，去见识一下中国最强的军人。 “你们叫……”话刚到嘴边，林生发现冷酷男和大个子已经走远。 …… “林生，你真棒！”林生正发呆，杨薇和张晓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这奖牌真漂亮，送给我们好吗？” “好呀。”林生无所谓地道，“喜欢就拿去！”说着他把奖牌抬在空中，可二女生却谁都不伸手过来。 “奖牌只有一个，你要送给谁呢？”正在林生感觉左右为难之际，安丽竟然跳出来火上加油。 看着杨薇和张晓美脸微红，安丽一脸坏笑的样子，林生似乎明白了什么，平心而论他挺喜欢和她们在一起的，但此喜欢非彼喜欢。和她们在一起很开心，可以缓解军校的生活压力。但这和对孟丹的那种感觉不一样，每次和孟丹在一起，林生都有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说完，林生收起奖牌落荒而逃…… “林哥万岁！”逃回宿舍，吉布跳下来将林生的奖牌放在嘴里使劲咬，确定这东西并非黄金白银后，捂着牙齿痛苦地说：“我觉得裁判不公平，林哥两发子弹从一个弹孔穿出，而那小子却连目标都没打中，凭什么是他获得冠军！” “白痴！”抢过奖牌，林生倒头便睡，明天还有五公里越野比赛，虽然没什么希望，但他还是要放手一搏。 晕晕乎乎地睡了一觉，下午时分，林生被蒋华叫醒。 “打饭了吗？”见宿舍只有他们两个人，林生迷迷糊糊地问。 “早过点了！”蒋华一脸奸笑。 “靠，那你不早点叫醒我！”骂着，林生连忙起床，希望能打到一些残羹。军校僧多粥少，而且都是些大肚僧，打饭去迟了只有挨饿的份儿。 “停停停！”蒋华神秘地道，“今天不用去打饭，我请客，小食堂。” “去死！”林生瞪了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知我者林哥也。”蒋华阴笑。 “说来听听，什么事？”为了那顿美食，林生觉得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情况。 “我约了安丽吃饭。”蒋华一脸媚笑，“她已经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靠！”林生无语，“你狗日的来真的呀，军校明文禁止谈恋爱，就算你自己不把军校当回事也别害安丽呀。” “害你个头。”蒋华白了他一眼，“要害她我就不叫你了。” “什么意思？”林生不解。 “军校对谈恋爱的定义是什么？”蒋华反问。 “男女学员因非工作关系单独接触。”对于这些各级队长在队会上讲得天地为之动容的校纪校规，林生睡着了也能说出来。 “这不就结了吗？”蒋华一脸坏笑，“只要不和她单独接触就不算谈恋爱。” “所以你想找我去当电灯……” “全中！”笑着，蒋华扯起林生就走。 “我要一箱方便面！”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林生决定争取利益最大化。 “给你两箱……” 说话间，二人来到小食堂，所谓小食堂就是可以点菜的地方，是学校专门针对蒋华这种有钱人而设立的。 找了张比较隐蔽的桌子坐下来，喝了十分钟茶，安丽才姗姗而来，和她一起的还有杨薇和张晓，看来她的校纪校规学得也不错。 “不是请我吃饭吗？怎么还有闲杂人等？”见到林生，安丽明显不高兴，看得出她还在生气。 感觉着浓浓的火药味，蒋华头大地道：“大家是战友，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说什么说……” “算了安丽！”杨薇止住她道，“我们今天是陪你，其他事别提。” “哼！”瞪了林生一眼，三女开始点菜。 感觉着“热烈”的气氛，林生低下头，为了两箱方便面，他必须硬着头皮顶到最后。 菜很快上来，蒋华和安丽躲到一角边吃边卿卿我我。杨薇和张晓在另外一边窃窃私语，被冷落的林生唯一能做的就是大口大口地吃东西。 “有那么好吃吗？”不知什么时候，二女忽然直视林生。 “嗯，嗯，好吃！”林生含含糊糊地应着。 “你就那么讨厌我们吗？” “没有！” 张晓火力十足的话让林生无所适从。 “那你就是喜欢她们喽！”都什么时候了，安丽还不忘搅浑水。 “我！”被二女狂轰滥炸，林生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行了。”见两个死党越来越忘形，文静的杨薇认真地说，“人各有志，有些事不能勉强，特别是我们这种特殊的学校，特殊的人群。” “对不起！”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林生要是再不表个态就显得没风度了，“我明白你们的心意，但我不能接受，并不是担心什么，而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林生将他和孟丹的事简要地说了一下。 “你真有福气。”听完林生的讲述，三女很感动，都是军人，大家都非常明白放手让自己心爱的人走上这条路需要多大勇气。 “她是个好女孩，你应该珍惜。” “我会的。”林生真诚地说，“我们以后还能做好朋友吗？” “当然。”杨薇笑道，“我们永远是好战友、好朋友，干杯！” “干杯！” 心结被解开，一群年轻人聊得很开心，在军校纯绿色的生活模式里，这种战友间相互鼓励、相互依偎的感情已经成了大家苦中作乐的减压剂。 “林哥，我越来越崇拜你了。”在回宿舍的路上，蒋华说道。 “为什么？” “没什么，感觉。” “切，少装深沉。”林生拍了他一下，“我们还是先去买方便面比较现实。” “真没出息！” …… 如果说前两天的搏击和射击存在着很多技巧性的东西，那今天的五公里武装越野比赛就是纯力量的比拼了，在这个项目上，取胜的唯一指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力量。所以像张铁军他们这种实力派选手是比较占优势的。 抽签过后，林生被分到第三组，武装越野也没有初赛和复赛之分，背着十八公斤装备跑五公里，按完成的时间来确定名次，一战定输赢。 站上起跑线，张铁军全身充满了力量，前两个项目他都因种种原因没取得好成绩，这是最后也是最拿手的一个项目，他决定全力以赴，一雪前耻。 哨声刚过，张铁军如脱缰野马般冲了出去，并在众人的叫喊声中将排头兵的头衔保持到最后。 十七分钟！张铁军跑出了惊人的成绩。 比赛热烈而激情地进行着，但直到最后一组比赛结束也没有人能撼动张铁军的冠军地位，林生虽然在他的小组里跑了第三，但成绩拿到整个赛事上就只处于中上游。 随着武装越野比赛的结束，本届新训大比武也顺利结束，林生所在的一区队以大项一金二银的成绩占据综合得分榜第二，屈于尖刀区队之下。但林生知道，总有一天，那面流动红旗会流到自己的宿舍。 庆功宴上，区队长破例让每个学员喝一瓶啤酒。于是大家“新仇旧恨”一起算，纷纷“感谢”黑金刚三个月来的教诲，三十个学员每人一瓶对他进行了疯狂点射…… 第20章 谁是主谋 新训结束了，军校正规课程随之展开，三堂理论课后，全区队被带到电教中心进行计算机信息通信培训。 捣鼓了半天，通讯课教员竟然说暂时无法连入内部军网，要求大家自习，于是乎，好好的一堂信息课硬是被变成了CS对抗赛。 由于生源问题，林生班里几个农村学员不会打，他们班本来就处于劣势，更无耻的是吉布还当了叛徒。林生于是召集所有火力朝他一个人身上招呼，完事后外加喷图鞭尸。 早上理论学习，下午体能训练。侦察系的课程与其他院系有很大区别，在提高学员理论文化的同时还要巩固大家的身体素质。 “同志们，我们今天的科目是三十公里野外拉练，各班必须按预定路线完成任务。”不知上面是怎么想的，竟然又将黑金刚派来担任一区队的体能教官。那天庆功宴上提出点射黑金刚的林生自然又得到他的非常“照顾”。 打开黑金刚发给他的地图，林生研究了一下就想骂人，因为他们班的行军路线上有一座山，还有一个水库，说是三十公里，但要是全程算下来，少说也得翻倍。 “三个班都必须在下午七点前赶到目的地会合。”说完，黑金刚别有深意地看了林生一眼，并不给林生发表客观言论的机会，开上他的破吉普就跑掉了。 无奈之余，林生只好带着一班人马向目的地进发。 倒霉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走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来到地图上所标的蛇山，但却在山脚被一个武警小战士拦住，说是山上有部队打靶，不准上去。 “我们绕行吧。”张铁军郁闷地说道，“耽误下去就真的没机会了。” “你们还是省省吧！”小战士笑道，“知道这里为什么叫蛇山吗？” “不知道。”林生摇头。 “就是长的意思。”小战士很热情，“蛇山自南向北绵绵几十公里，山上密林丛生，要是绕行你们明天也到不了对面。” “那怎么办？”被小战士一吓，吉布急了。 “等呗！”小战士得意地说，“这里是通往对面的唯一通道，大部队一个小时之后就会下来，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上山了。” “我们现在就要上山。”蒋华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可以！”小战士无所谓地道，“如果你们不怕吃枪子就请便，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同迫击炮来个亲密接触。” “X！”虽然很无奈，但林生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大家原地休息，一个小时后出发。” …… “日落西山红霞飞……” 晕晕乎乎睡了一觉，山上终于传来高亢的歌声。接着，林生看到一队武警扛着各式枪械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漂亮的红衣女孩骑着电瓶车从山脚边的公路飞过，于是林生带头唱道：“日落西山姑娘飞……”其他兄弟也努力配合，声势之大远远盖过了武警兄弟。 …… 可能是休息了一段时间，大家爬山的速度很快，一小时不到就横穿了偌大的蛇山。看看表，离黑金刚指定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但路程才走了一半，而且还有个一望无际的水库挡在中央…… “我们要垫底了。”陶小军无奈地说，“两个小时绕过这个水库都不够。” “绕不过就不绕！”林生指着水库说，“我们遇山过山，遇水过水，既然绕不过去就直走。” “游过去吗？”杨涛阴阳怪气地说，“你先示范给我们看！” “白痴才会想到游。”林生针锋相对地指着不远处的一个水位观测台对蒋华说，“看到那艘电动船没有？挂着张渔网那艘！” “看到了！” “麻烦你了！” “靠！”蒋华摇头晃脑地冲了过去。 十分钟后，蒋华举着冲锋枪，站在船头，嘴里大喊着：“同志们，让炮火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行人乘风破浪，疾呼着冲到水库对岸，由于使用了交通工具，过水库他们只用了不到原计划四分之一的时间，把爬山时耽误的时间赚了回来。 行程中的两个难点均被突破，后面的路就容易了，连续一个小时的急行军后，大家看到了黑金刚那辆破吉普。 就在这时候，另外两个班也从不同的方位疾奔而来。黑金刚跳上吉普车顶，指着一个山头大声吼道：“哪个班的人先冲到那里就是今天的尖刀班……” “冲呀！”为了尖刀班的荣誉，林生带头冲了出去，张陶二军紧随其后，其他人被远远甩开。 所谓实力决定胜负，其余两班虽然不情愿，但技不如人他们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三人冲向胜利。 “冲呀，杀呀！”大声叫喊着，林生他们率先占领小山头，还没来得及庆祝胜利，他们就看到一个老汉拉着头牛从山后面跌跌撞撞地出来。 “俺不是偷牛的，你们不要抓俺。”老头看上去很紧张。 见林生他们一脸迷茫，老汉更急了：“警察同志，这牛真是俺家的，不信你们去问村长……” 暴汗，这大爷把他们当成要抓他的警察了。 …… 尖刀班流动红旗到手，别提一群坏小子多高兴了。回来的路上，蒋华借口上厕所到路边的小商店买了三瓶玉米酒和几包花生藏在宽大的迷彩服里。 熄灯号吹过，区队长检查完宿舍后，刚才熟睡中的几个兄弟一下“活”了过来。除了五个农村学员不与他们为伍外，林生、张铁军、陶小军、吉布、蒋华五人已经围成一圈。闻着久违的酒香，几个坏小子早就忍不住了。 “干杯！” “干！” “谁呀？”正喝在兴头上，忽然有人撞门，吓得林生连忙用桌布盖住。 “是我！”一班长的声音传来，“快开门，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靠！”林生打开房门，一班长鬼鬼祟祟地摸进来后就直奔桌布，接着所有人就看到他拿起一个酒瓶咕嘟咕嘟地喝起来。 “回来时我看到蒋华一身鼓鼓囊囊就知道你们在加餐，我真英明！”小半瓶酒下去，一班长已经脸显微红了。 “你果然很英明！”奸笑着，林生与一班长干了一杯。其他兄弟会意，纷纷也与他“英明”了一杯，一轮下来，一班长飘了起来。 “好酒，好酒！”就在一班长爽歪歪之际，门又被人敲响。 “还有完没完！”林生以为肯定又是来混酒喝的，可刚打开门，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大队长冷酷的面孔。 在酒气冲天的宿舍里转了一圈，大队长将吉布叫了出去，半分钟后吉布回来，接着是蒋华出去…… 林生是最后一个被叫出去的。 “谁是主谋？”大队长问道。 “是我。”林生坚定地说道。 “好吧，明天写份检讨给我。” 发生了这样的事，本以为会被处分的，可一连几天过去，大队长对此事只字不提。 难道处罚就是写一份检讨？林生不解，其他人何尝不是。 那天晚上大队长对六个人挨个过堂，问的都是同一个问题：谁是主谋？ 而他得到的却是六个相同的答案：是我。 也许是被这群小子兄弟般的义气感动，大队长决定不再追究。 第21章 杀猪大法 训练，学习，再训练，军校虽然比部队舒服，但压力却比部队大，不管你多么优秀，任何一门理论或实战过不了关，等待你的就是退学。 好不容易盼来休息日，蒋华说要和安丽约会，霸占了出门条。几个农村兵不愿意，嘟嘟囔囔地说：“上星期他就出去过了，这回凭什么还是他？” “你们把他带回来的红塔山交出来，我就让蒋华把出门条交出来。”林生说完，几个家伙都无话可说，毕竟吃人家的嘴软。 不想和他们瞎扯，提上个板凳，林生带着张铁军等人奔向“军校之家”。军校之家其实是个娱乐室，里面可以看电视、下棋、打乒乓球什么的，周末免费向学员开放。 刚进门，林生就看到大屏幕前围了一堆人，三下五除二冲散队形，顶着雨点般的拳头，林生在最前面抢了个好位置。 果然好看，是东南台的选美节目，一个个穿着比基尼的美眉扭着水蛇腰在T台上来回走动。当又一个美眉走出来时，林生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声叫起来：“这个MM好正点呀！”刚吼完他就感觉气氛不对，猛一回头，大队长站在他身后冷笑，后面全体哄笑…… 鉴于林生的惊人言论，大队长强行将电视锁定在中央电视台军事频道，并将林生、张陶二军、吉布四人带了出去。 “大队长，犯作风性错误的人是他，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没错，我们不认识这个人！” 大难当头，张铁军等人极力表明自己的立场。 “少来。”大队长阴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一帮子。” 说话间，一行人被带到后勤养猪场。 “大队长，你不是要罚我们喂猪吧？”林生惊叹。 “不是喂猪。”大队长指着猪圈里一头大肥猪，“你们四个把它杀了！” “杀猪？”四个坏小子齐吼。 “没错！”大队长一脸坏笑，“杀猪师傅这几天请假回家，今天恰有领导来学校视察，这头猪就是用来招待领导的，三十分钟后我要见到猪肉。”说完，大队长拍屁股走人，留下四个一脸茫然的坏小子。 “你上。”林生将五十公分长的尖刀交给张铁军。以前他虽然杀过野猪，但都是用枪打的，用刀子这还是头一回。 “为什么是我？”张铁军郁闷地问。 “因为我是宿舍长，你们都得听我的！” “可这又不是在宿舍。”吉布坏坏地掺和道，“何况你既然知道自己是领导，就该起好带头作用。” “就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无意间，三人形成了小同盟，充分发挥了民主的威力。 “靠，一群胆小鬼，不就是杀头猪嘛！”说着，林生拧着刀一跃而起跳进猪圈，举刀便刺。可还没等刀尖到位，感觉到危险的大肥猪就啍叫着向林生冲将过来，不待林生有所反应就将他撞飞…… 目睹了这场惊人的人猪大战，外面的三个人七手八脚地将林生扯出猪圈。 “靠，这是什么猪！”揉着隐隐作痛的脚脖子，林生再次起身飞刀入圈，杀猪刀稳稳刺中大肥猪的大肥屁股…… 随着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大肥猪不顾一切地冲撞着，要不是有钢铸的围栏，四人想必已经被“挫骨扬灰”了。 “怎么办？”吉布郁闷地问。 “废话，当然是接着杀。”林生恶狠狠地说，“我就不信四个人还斗不过一头猪！” “可是我们的武器还插在它的屁股上。”陶小军显得很无奈，“我觉得杀猪之前应该先用绳子将猪捆住，然后用杀猪刀从脖子捅进去，我们老家就是这么做的。呀，你们打我干什么！”陶小军说完，头上立刻就多出了三个包。 “叫你不早说！” “你干什么？”见张铁军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一根绳子，林生问道。 “捆猪呀！”张铁军说着就要下手。 “切，不用那么麻烦。”话毕，林生扯下猪圈上方的灯罩，取下灯头，将两根裸电线放置于潮湿的猪圈内，打开电源，戏剧性的场面发生了。大肥猪一奔一奔地跳起来，全身猪毛直立，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一行人都被这惊人的场面惊呆…… 一分钟后，大肥猪倒在猪圈里，还原照明设备，四个人费九牛二虎之力将其搬了出来。 “给你！” “干什么？”陶小军不解地看着林生递过来的刀子。 “杀猪呀！”林生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杀猪要捅脖子的吗？” “可这猪已经死了。”陶小军无奈。 “你不是想让大队长知道我们是用‘电击杀猪大法’吧？” “不是‘我们’！”陶小军再次强调，“你应该说是‘我’才对。”调侃着，陶小军像模像样地在桌子下放了个盆，然后举刀刺入，但想象中鲜血如注的画面却没有发生…… “为什么一滴血都没有？”林生头大了，“你是不是杀错位置了。” “当然不会有血。”吉布出来解释，“猪血在电流的作用下凝固了，而且我敢说这头猪的肉一定全部是红的，还带有浓浓的血腥味。” “为什么？”所有人不解。 “还是电流。”吉布很专业地道，“在电流的攻击下，猪肉内的毛细血管破裂，血已经渗透到肉里……”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们又没问我！” …… 与吉布所言一致，破开猪肚子后，果然看到猪体内凝固了的血块，卸下来的肉也是红彤彤的，看上去触目惊心。 三下五除二整理完肥猪，四个坏小子一路逃回宿舍。他们的事是完了，可大队长的麻烦才刚开始。这猪肉不但看上去红艳，就连煮出来的汤都是红彤彤的，而且还有股浓浓的血腥味，不要说吃，就算是闻一下都想吐。用这样的“佳肴”招待视察领导，结果就可想而之了。 第二天一早，一队由上级军区组织的食品安全检查小组开入军校，一举将军校后勤部养的二十多头大猪小猪中猪全部“逮捕”，在学校后山集体焚烧，说是严防猪流感。 为这事，后勤部调查了很长时间，也郁闷了很长时间，因为饲养员每个环节都是严格按科学方法执行，每头猪都有健康档案。 正所谓最不可能的就是最有可能的，打死后勤部的人他们也想不到问题竟然出在最后的杀猪环节。查来查去查不出个所以然，这事慢慢就不了了之了。 第22章 我们是战友 杀猪事件刚过不久，这个学期差不多也快结束了。但在离校前大家还有一件事，就是结合本学期所上的 《军事地形学》进行一次野外拉练。具体地说就是以班为单位，教官给每个班发一张地图，各班根据各自手里的地图到指定地点寻找到下一张地图，依此类推最先到达指定地点的班就是学期尖刀班。有些学员也将这种拉练叫做找点。 拉练下午两点开始，为期三天，穿越八十公里。为了聚集充足的能量，林生悄悄跑到军校小商店加了一餐。刚要离开，一个少校教官走进来，他想打电话，可左摸右摸找不到零钱，于是他拦住林生道：“那个兵，有没有零钱？” “我看看。”说着，林生伸手去掏皮夹。 “你就是这样回答少校的吗？”少校趾高气扬，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少将，“重来一遍，有没有零钱？” “报告少校，没有！”林生这次回答得很果断。 为了体现拉练的真实性，大队长要求拉练的过程中不能叫各自的真实姓名，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取个代号。于是乎诸如京城一霸、东北大汉、江南小生、广西三绝、云南十八怪之类脍炙人口的代号就诞生了。 整理好队伍，点齐各种装备，林生带着他的战斗班登上军卡。三十分钟后军卡开始扔人。林生的班被扔在市郊，这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让人有种回归自然的感觉。 拿出地图和指北针，林生测出离他们下一个目的地有二十公里，其间要经过一座山、一条河、五个村子、一个小镇，下一张地图就藏在小镇的一个水库里。 “军用地图就是牛。”陶小军笑道，“竟然能精确到村！” “这算什么，以前我用的北斗卫星定位仪能精确到五平方米。”说起理论知识，吉布总是要显得专业些。 “既然知道是以前就不用说了。”林生打击吉布道，“好汉不提当年勇，不管你以前是红萝卜还是白萝卜，我们现在都是被炖在一口锅里的萝卜。现在离太阳下山还有五个小时，我们必须在太阳下山前赶到A小镇，要不然就得睡帐篷。”说着，林生带头向目的地进发。 “你的行军装备呢？”来到山脚，林生看到蒋华两手空空。 “喏！”蒋华指了指几个农村兵，“农村兵好打发，每人五十块就搞定。” “靠，亏你想得出来。”林生鄙视，“你这哪是当兵，完全就是来享受的嘛，典型的官僚资本主义，地主老财思想。”批评到这，林生顿了一下，然后将自己身上的行军包交到蒋华手上接着说道：“把这也处理了……”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一路欢歌，林生、张陶二军、蒋华、吉布五个坏小子甩着空手走在郁郁葱葱的大山上，不用说他们的行军装备都交给蒋华处理好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大家心照不宣。此时此刻他们已经将五个负重加倍的农村兵远远地甩到了后面，还美其名曰：我们先去小镇上订餐，等你们来了一块吃。 甩手掌柜好上路，没用多少时间，五个坏小子一路凯歌高奏下山杀到第一个村庄。说是村庄，但毕竟是大城市周边的村庄，条件还是很好的，各种小洋楼比比皆是，绿化搞得也不错，除了偶尔一些小狗外，并没有猪嘶马吼的场面。 “解放军叔叔，解放军叔叔！”刚走进村子，一群小学生叽叽喳喳地围上来，纷纷拿出手机、数码相机来与他们合影。看着这些小朋友的随身装备，林生感慨万分：果然小康。 谢绝了村长热情的晚宴邀请，五个坏小子继续上路，虽然顽劣，但基本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林生还是懂的。 接下来的几个村庄的情况都差不多，村民都非常热情。特别是那些经历过战争的老年人，看到他们更是激动万分，一个劲对身边的孩子们强调说这就是解放军，当年就是他们…… 狼狈不堪地“逃出”最后一个村子，林生等人来到一条很宽的河边，河面上架有木桥，桥头坐着个打瞌睡的老头，老头前边竖着木牌，上面写着：过桥费，本地人一元，外地人十元，外国人五十元。 林生叫醒他，当看到是几个解放军后，老头死活不肯收钱。 “大爷，你别为难我们呀。”林生将钱硬塞到老头手里，“我们是有纪律的。” “解放军同志，你也别为难我。”老头将钱硬还给林生，“你们在前面奋勇杀敌，保护老百姓，要是过个桥我都要收钱就太过分了。村里人知道的话不但会拆了我的桥，还会把我这把老骨头也一起拆了。” 一边必须得给，另一边死活不收，双方就这样僵持不下。这时一个红领巾经过，林生灵机一动将钱给了她，于是皆大欢喜，一行人继续上路。 由于没有行军装备的束缚，原计划五个小时的路程他们三个小时就搞定了。来到A小镇，一行人迫不及待地找到镇上最大的饭店海吃起来。“战斗”到一半，二区队一个班的兄弟赶到，看来A小镇也是他们班的必经之地。红一、红四会师，多值得纪念的日子！大家合影留念。 虽然不是一个区队，但大家都是侦察系，相请不如偶遇，加桌加筷自然不在话下。于是乎饭桌上就出现了十个人围攻五个人的局面，只不过攻击的武器是酒杯。 林生队伍的人少，处于劣势，十几轮下来，五个人全部倒车。 就在“敌”班长春风得意，大叫痛快时，战局出现转机，几个负重的农村兵赶到。了解了战况后，他们开始反击，啤的不过瘾，换上白的；杯子太小，换成碗。 “干！干！干！”几轮厮杀下来，五个农村兵面不改色，而十个“敌人”都已经钻到桌子下面。 “真了不起！”目睹了这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林生崇拜地问“云南十八怪”，“你怎么那么能喝，有什么窍门吗？”他已经看出云南十八怪是这场大战的主力军，喝起酒来和水差不多。 “没啥窍门。”云南十八怪憨厚地笑道，“俺是彝族，从小到大喝的酒比水多，收拾他们几个还不是小菜！” 感受着几个朴实的农村兵的言行，几个坏小子感觉怪怪的，他们好像也并非一无是处。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起床，准备去水库取下一阶段的地图，见林生等人都将自己的行军装备背在自己身上，云南十八怪说道：“你们把包给我们吧。” “不用。”林生不好意思地说道，“以后都由我们自己来背。” “可你们都付钱了。” “没事。”林生拍拍他的肩膀，“我们是战友，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共同进退。”话毕，他率先走了出去，张铁军等人紧随其后。 看着这几个改邪归正的“牛”兵，几个农村兵心里也有所感触，这几个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第23章 白菜蛇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水库，张铁军爬上水位观测台取下地图。按照这张地图标注，下张地图的位置在距离这三十公里的一个军事雷达站。 “全都是丛林，这回有得我们玩了。”看着一片绿，吉布无奈道。 “森林不好吗？”林生瞪了他一眼，“平时想来还没机会呢，今天天黑前必须赶到雷达站。” “我看行。”张铁军赞同，“半天穿插三十公里问题不大。” “嗯，大家注意队形，尽量不要落单，资料显示这片森林中有野猪出没。”说话间，林生带头进入森林，张铁军走在最后。 可能是长期无人进入，行军路线上长满了树枝。由于事先没有准备开山刀，林生只得边走边用手折断树枝，折不断的就绕道。一小时没到，所有人的手都已经磨出了水泡。 “这样不行。”张铁军刺破一个水泡道，“行军速度过慢，照此下去天黑前不可能出得了这片森林。” “可我们没有开山刀。”林生郁闷地说道，“吉布，把地图给我，看看有没有其他路线。” “我早看过了，没有。”吉布将地图递到林生手里，“要是有我早说了。” 懒得听吉布的牢骚，林生打开地图，认真分析起来。“这是什么？”林生指着地图上一片红色区域问。 “沼泽。”吉布回答道，“这片沼泽的确通往我们的目的地，但你千万不要试图从那里穿过。” “为什么？” “因为里面有陷阱，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 “可我们有很多人。”林生阴笑着，一个计划在他的心中成形。 “出发，目的地，沼泽！” 林生此话一出，立马招来大家的不满。 “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张铁军反对道，“走沼泽的确省事，但却有很大的危险性，要是把谁弄没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放心！”林生自信满满，“山人自有妙计，我保证大家都没事。” “什么办法？你还是先说说。” 对于林生这个大胆的决策，所有人都持怀疑态度，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说出来其实也很简单。”林生也知道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自己的计划不可能实施得了，“只要我们用绳子把每个人都连绑在一起就行了，万一有人掉入陷阱其他人就把他拉出来。” “好办法！”东北大汉赞同，“我们家乡行走冰上用的就是这种方法，安全系数很高。” “我也觉得可行。”陶小军也支持，“我们绑行军包的是伞兵绳，牢固性大家不用担心，大家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至于行军包我们可以用手抱着。” “既能节约时间，又能保障安全，就这样定了。”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下，林生的方案获得全票通过。 整理好队伍，队伍向沼泽推进。三十分钟后，大队人马到达沼泽边缘。放眼看去，里面随处可见的小水塘犹如一面面镜子，一些不知名的飞禽在水中戏耍，长长的草丛中时不时会钻出只喊不出名字的小动物。 “这里看上去真美。”一兄弟发出感叹。 “越美的东西越危险。”说着，林生解下行军包，将绳子牢牢绑在肚子上，另一头交给张铁军。 “这次我来带头。”张铁军站到林生前头。 “说什么呢你？”林生踹了他屁股一脚，“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敢和我抢头功！” “你们别争。”东北大汉说道，“我有冰上行走经验，我带头最合适。” 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林生想想也对，自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带头可能会给大家添麻烦，于是就同意了由东北大汉带头。 五分钟后，所有人准备完毕，十个人紧紧连在一起，排头的是东北大汉，林生紧随其后，张铁军排在林生身后，陶小军垫后。 “大家一定要随时注意自己前后两个人，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出发。”随着东北大汉粗犷的声音，长蛇浩浩荡荡地驶入沼泽。 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力量大胆就大，在沼泽中安全行走了半个小时，大家逐渐平静下来，“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嘛。”林生笑着说。 “千万别得意。”吉布谨慎地说道，“这种地方危险无处不在，还是小心点好。” “怕什么！”蒋华向前向后传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字还没说出来，所有人就听到蒋华“啊”的大叫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东北大汉，林生和张铁军三人迅速抱成一团，蒋华身后的陶小军和他前面的一个兄弟连拖带拽地将已经陷到屁股的蒋华扯了上来。 “叫你不要乱走的嘛！”看着下半身全是泥的蒋华，所有人哭笑不得。 “老子不是忙着给你们传烟吗？”蒋华边说边脱掉裤子，当他将内裤也扯下来甩到一边后，所有人爆笑起来，因为两条蚂蟥正吊儿郎当地挂在他两半屁股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扯下蒋华屁股上的蚂蟥，陶小军使出了绝杀招——打火机。 摸着疼痛无比的屁股，蒋华骂骂咧咧地说出去后要找陶小军报仇，也给他来个火烧屁股。可话刚完，屁股就被陶小军踹了一脚，新换的内裤沾到伤处，蒋华再次杀猪般惨叫起来…… 有了蒋华的教训，所有人都加倍小心起来，两个小时后，他们安全来到沼泽边缘，过了前边的草坪，就能成功上岸了。 “这儿的草真厚，比地毯还舒服。”蒋华好了伤疤忘了痛，大步流星地向前走。 “小心。”陶小军大叫一声，一个饿虎扑食将蒋华按倒。 “蛇！”蒋华前面的兄弟大叫起来，“山东猛男（陶小军的代号）被蛇咬了。” 迅速解开绳子，林生一个箭步冲到陶小军身边，看着他手掌上细细的牙印，林生知道情况不妙。 “抓住那条蛇。”林生一边吼着，一边用绳子将陶小军的手腕紧紧绑住，背上他就往外冲，张铁军则扯下衣服将准备逃跑的白蛇包了起来。 沼泽边缘离军用雷达站有半公里，林生背着张铁军一路冲了进去。 “怎么了？”见一群红肩章冲进来，雷达站上尉站长跑出来问。他已经接到通知，有几个军校学员拉练要经过这里。 “他被蛇咬了，快救救他。”蒋华大声吼着，陶小军是为了救自己才受伤的，要是他有什么意外，蒋华将愧疚一辈子。 “我没事，你们不用那么紧张。”看着一帮被吓坏了的兄弟，陶小军感觉很无奈，虽然被蛇咬了，但他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 “把伤口给我看看。” 陶小军把手伸给站长，看着伤口处鲜红的血，站长松了口气，“看清楚咬你的蛇长什么样了吗？” “在这儿！”张铁军应着将蛇扔到地上。看着地上不知所措的白蛇，站长无奈地笑道：“放心吧，这种白菜蛇没有毒的。” “白菜蛇？”一群坏小子不解。 “对。”站长耐心地解释，“这种蛇的土名就叫白菜蛇。它非常懒，整天睡觉，只要别碰它的身体，就算坦克从身边过它都不想动。之所以会攻击你们，可能是你们踩到它了。” 站长说完，所有人都鄙视地瞪着蒋华，其表情明显在说：又是你狗日的惹的祸。 “你可以把我放下来了吗？”陶小军一脸无辜地问林生。 “靠！”林生将他摔了个四脚朝天。 “为什么它叫白菜蛇呢？就因为它长得白吗？” “不全是！”站长笑着说道，“主要是因为这种蛇的肉味道鲜美，营养价值很高。” “味道鲜美，营养价值高！”惊叹着，一群坏小子很有默契地低下头，可地上哪里还有白菜蛇的踪迹。 第24章 病得不轻 虽说白菜蛇无毒，但陶小军还是被强行扎了一针消炎针。 “同志们！”收拾完陶小军，站长笑着说道，“欢迎你们来到29号雷达站，我是这里的站长，黄军。” “黄军？”听到这个名字，林生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其他人随即反应过来，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这群无法无天的小子，黄军只是无奈地笑笑，他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 “报告黄军，肚子饿了。”蒋华行了个标准军礼，再次引得大家笑声一片。 本以为黄站长会暴起，可他下面的话却将坏小子们全都雷倒：“面条大大的有，馒头大大的有，悄悄地去，打枪的不要……” 黄军与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成一片，此刻他正带着他们参观雷达机房，培养新人也是上面交给他的任务。 “这是啥？”看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亮点，一群人激动无比。 “是民航的飞机。”黄军耐心地解释，“这里是军事雷达站，安装有我国最先进的雷达系统，但现在是和平时期，除了正常的防空监测外，我们也为民航飞机服务。” “所有天上飞的东西在这里都能看到吗？”“广西三绝”傻傻地问。 “当然不是。”黄军无奈地说，“这个雷达站只能监测方圆一万平方公里的天空，而且并不是所有飞的东西都能监测，麻雀我们就看不到。” “哈哈……” 说话间，两个速度飞快的亮点出现在荧屏上，坐在荧屏前的小战士连忙操起键盘。 “他在干什么？”林生惊奇地问。 “识别身份。”黄军指着荧屏上一串代号说道，“这是两架我国的XX战斗机，正在执行巡逻任务。” “太酷了！”看了这神奇的千里眼，一群小子激动无比。接下来的时间里，黄军又带他们参观了雷达发射的硬件设备，凡不涉及到保密的东西都一一为他们讲解。 通过一个小时的参观，红肩章们对雷达这种事物有了全新的认识，以前虽然常听到这个词，但对其作用只停留在千里眼的初级阶段。 讲解完最后一个项目，黄军暗暗高兴，并不是因为完成了上级交给自己的任务，而是为这群小子过人的接受能力高兴。到雷达站参观学习的军事单位不少，但这批是最聪明的，问的问题也比较专业，特别是那个叫吉布的家伙，竟然问雷达站是不是可以为各种导弹导航？是怎么导航的？这个问题问得黄军背脊发凉，要是回答了他，自己百分百上军事法庭。 “大学生就是大学生呀！联想能力真不是盖的。”他惊叹着，天差不多也黑了，黄军将一行人马带到宿舍安顿好，把地图交给林生后说道：“你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明早不用跟我打招呼，起来就可以走。” “谢谢黄站长。”所有人起身向这个叫黄军的站长敬礼…… 黄军走了，一群小子开始无所事事起来，没办法，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们养成了十点睡觉的习惯，现在才八点整，他们是说什么都睡不着的，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聊起天来。 “大家说说以后的理想。”首先说话的是吉布，全班就数他最八卦。 “我想转业后能有个好工作，将来娶个老婆。”东北大汉的理想惹得所有人哄笑起来。 “生几个东北小汉。”林生笑着建议。 “不行，违反计划生育是要罚款的……” “你们别笑，我就是这么想的！”东北大汉瞪着林生，“那你的理想是什么？” “特种兵！”林生坚定地说道，“我将来要成为一个战无不胜的超级特种兵。” “吹吧你就！”林生这么说，张铁军不服气，“特种兵能孤身深入干掉敌人一个班，你行吗？” “当然行！”林生毫不示弱，“我用匕首暗杀！” “那要是一个连呢？”张铁军继续刁难。 “我用炸药和手雷爆破！”林生沉着应对。 “一个团呢，你会怎么做？” “我用生化或者细菌武器！”二人的“战斗”已经进入超现实阶段。 “一个师？”张铁军继续发狠。 “我用核武器……” “一个军？” “我会帮你找个大夫！”林生无力道，“兄弟你病得不轻呀。” “你们两个病得都不轻！”陶小军接上话，“我这人没什么理想，要说有也只能算是梦想，我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与敌人一决生死。当了这么多年军人，老了孙子问起打过仗没有，叫我怎么说？” “你可以说你梦里打过呀！”蒋华横插一脚，“我没有理想，更没有梦想，所以没什么好说的，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好！”听到有人讲笑话，所有人拍手叫好。 “是这样的。”蒋华清清嗓子，“一个上尉把一个下士叫进办公室，笑嘻嘻地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已经升为中士了，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表现好。”感觉良好的下士说道，“姐夫，我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真的吗？是什么啊？”上尉很期待。 “你虽然两年没回家，但姐姐刚刚已经为你添了个大胖小子，开心吧？惊喜吧？” “我也会讲。”笑过后，吉布也跳出来，也不管大家同不同意就开讲起来：“话说有个炮兵连进行夜间射击训练，一新兵不小心把炮弹打歪了，炮弹飞进一片农田。连长连忙带人冲到爆炸点，他们在爆炸点看到一个大坑，坑里有个灰头土脸、手里拿着棵白菜的老百姓。只听他哭丧着脸道：‘不就偷棵白菜吗，你们竟然用大炮轰我……’” 带着兄弟们的理想和笑话，林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回想起从小到大的种种，他依然有种身处梦境的感觉。梦里有山，有树，还有一间小茅屋，茅屋有个老爸爸，老爸爸正在讲故事，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一群兄弟，他们为了给死难的同胞报仇…… 第25章 尖刀班 第二天一大早，林生整理好队伍准备出发，虽然黄军说过不用打招呼，但兄弟们还是对他举行了个“隆重”的告别仪式：往他的宿舍里放了条拔过牙的白菜蛇…… “兄弟们加加油。”出了雷达站，林生动员道，“这是最后一张地图，地图的终点就是这次长途拉练的终点，我们一定要把尖刀班的荣誉拿到手，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所有兄弟齐吼。通过这次拉练，班里两个阵营的兄弟基本调和，不管以前有什么不快，但在集体荣誉面前，谁也不会掉链子。 根据地图显示，林生带领大家穿越了一个半郊县，拉练的终点就设在最后这半个县的边缘，还有三十公里路程。路况很好，一条国道直达，唯一的困难是长江，因为大队长们设的“基地”就在长江对岸。 “问到了，问到了！”吉布兴奋地从一个农家小院冲出来，“这个县的长江渡口没有桥，最晚的一班船是下午四点。” “四点！”林生高兴地道：“现在是八点，四点前赶到渡口完全没有问题，出发！”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开始沿着沥青国道急行军，渴了来口水，饿了吃压缩饼干，虽然走得满头大汗，但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四个小时过去，一行人马已经奔行了二十五公里，感受着风中的湿气，林生兴奋地说：“兄弟们加把劲，还有五公里我们就可以喝长江水了。” “冲呀！” “杀呀！” 虽然大家的吼声此起彼伏，但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蹦蹦（农用拖拉机）声音更加响亮。这本来没什么，农民大哥都喜欢用这种小蹦蹦拉些蔬菜瓜果到城里卖，可问题的关键是这辆小蹦蹦拉的不是蔬菜瓜果，而是一群和他们一样的红肩章，更难以置信的是他们竟然用衣服把脑袋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出是哪个区队的。 “搞什么！”目睹了疾驰而过的小蹦蹦，一干兄弟目瞪口呆。 “作弊！”林生跳骂起来，“狗日的真不是东西。” “对，我们举报。” “怎么举报？”张铁军愤愤地瞪了吉布一眼，“我们连人家是哪个区队的都不知道。” “就算知道也不能举报。” “为什么？”吉布不解地问林生。 “知道军校学员最恨什么人吗？”林生反问。 “当然是作弊的！”吉布倒是会自圆其说。 “错！”林生神秘地道，“不是作弊的，而是打小报告的！看他们不爽可以私底下约他们出来PK一场，打完了大家还是好兄弟，但要是向上打小报告就会被全校兄弟鄙视，沦为公敌。” “那我们怎么办？”云南十八怪急得满头大汗，“辛辛苦苦干了三天，难不成就这样让人家坐享其成。” “当然不能。”蒋华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来，“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刚才我已经联系好一个开卡车的老乡，我们坐卡车过去，比他们的破拖拉机快多了。” 说话间，一辆气派的解放大卡轰鸣而来，坏小子们一声欢呼后纷纷爬上去。 “快上来呀！”看着还站立于地的林生和张陶二军三人，蒋华急切地喊道。 “上还是不上？”林生问。 “无所谓！”张铁军答。 “听你的！”陶小军说。 …… “靠，你真是个疯子！”继续奔跑于国道之上，林生遭到众兄弟的严厉批评：“放着好好的卡车不坐跑来开11路车，丫脑子有病。” “你们才有病。”林生认真地说道，“平时怎么胡闹都可以，但我们绝不能放弃作为一个军人的底线。别人干什么我管不了，但你们要时刻记住，既然穿上这身军装，就必须坚决完成任务，决不打折扣。作为军人，我们可以败，但永远不能输。”听了林生的话，兄弟们心里所有的不快全部消失。从这一刻起，所有人算是从心底承认了林生的班长地位。 又奔跑了半个小时，离长江还有一公里，在一个角落处，众兄弟惊奇地看到了刚才过去的小蹦蹦，小蹦蹦的前方还停着一辆红牌吉普，四个军校纠察正拿着本子给一群垂头丧气的小子做笔录。 真是冤家路窄，走进“事发地点”，林生发现带头的纠察竟然是上回打他们宿舍零分，害他们班冲了一个星期厕所，还骗走自己两盒红塔山的家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只听纠察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想到是你们，运气真好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生瞪着他道。 “别装了！”纠察收起他的小本子，“大家都是明白人，你们要是不和他们一样作弊，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赶到这里，唯一的区别是你比他们聪明点，提前下车，没让我抓到而已。” “别激动！”林生压住众兄弟，反手就是一记横拳狠狠打在纠察腮帮上，纠察应声飞起，落地后滚入小蹦蹦底下。第二个纠察从后面抱住林生，第三个从正面攻过来，林生跃起双脚踹飞正面的，借力一蹭将后面的压于身下，一记肘攻下去，第三个纠察喷出一口水。最后起身扫堂腿外加压腿，第四个纠察应声倒地…… “好功夫！”坐小蹦蹦的班长称赞。 “谢谢！”说完，林生带着一帮目瞪口呆的兄弟奔向长江。 “别怪兄弟没提醒，殴打纠察，你完蛋啦！” “谢谢！”林生还是简单的一句话。 “稍息！立正！向右转！登船！”喊着洪亮的口号，迈着整齐的步伐，尖刀班在老百姓崇敬的目光中登船渡江。美中不足的是长江另一头迎接他们的不是鲜花掌声，而是青筋暴起，满脸怒容，发誓要把林生扔下长江喂鱼的大队长。 第26章 有点茫然 “大队长，电话。”林生的船还没靠岸，通信员就大叫起来。 “没空！”大队长暴怒，他现在唯一想干的就是把林生挫骨扬灰。 “是校长！” “靠，狗日的怎么不早说……” “首长好！”拿起电话，刚才的大灰狼立刻变成小绵羊。 “火气不小嘛。”老首长不温不火的声音传来，大队长直冒冷汗。 “没没没！”大队长点头哈腰，“我哪敢！” “拉练还顺利吗？”校长可没空跟这小子瞎扯。 “还行，没什么大事。”大队长沉着应对。 “还装！”校长把分贝放大，“立马把林生给我送来！” “啊！”大队长一声尖叫，“这种小事怎么这么快就惊动您老人家了？您老放心，只不过是几只小猴子闹着玩，没什么大事。” “少跟我扯，人都送到医院了还没什么大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刘建军的背景。给你两个小时时间，立马把人给我送到办公室。” “是！”感受着老首长不容置疑的语气，大队长知道一切都晚了。 “报告大队长，侦察系新兵大队一区队三班前来报到，应到十人，实到十人，请指示。”走出通信车，林生已经整理好队伍等待着大队长训话。 看着这个新兵大队最优秀的学员，大队长心痛无比。 “稍息。”他忍痛大声喊道，“同志们辛苦了。很高兴地告诉大家，你们班是全校新兵大队最先到达终点的，你们用行动证明了三班是最优秀的团体、最优秀的军人、最优秀的尖刀班！”讲完这堆振奋人心的话，大队长就将林生带上吉普车走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着绝尘而去的吉普，一群小子双眼湿润，低头不语。 “到底怎么回事？”招呼所有人席地而坐，教导员打开录音笔，他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像大队长那样冲动，知道要先把问题搞清楚才能制定对策。 “我们还能见到班长吗？”吉布轻声问道。 “回答问题。”教导员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 …… “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校长办公室门口，大队长语重心长地对林生说道，“你是我最优秀的兵，我是真舍不得你，但事已至此，我已经无能为力。一会儿进去你就把刚才在车上对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说给校长听，他可能会看在……” “何凯，在外面叨咕什么呢，人带到没有？”话还没交待完，校长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报告首长，已经带到。”大队长大声吼道。 “那你还不快滚蛋。” “是！”大队长同情地看了林生一眼，小跑着离开。 “报告首长，侦察系林生前来报到，请指示。”虽然坐在眼前的是位二星中将，但林生并不害怕。 校长轻轻一笑，和蔼的样子好像也并不可怕。 “你就是林生？早就听西南军区那个老家伙提过你，但都因为工作太忙，一直没空见见你。怎么样，学习训练还顺利吧？” “谢谢首长关心，一切都很顺利。”林生敬了个礼。 “不用那么紧张。”校长示意林生坐下，“有个事要问你，为什么殴打刘建军？” “报告首长，我不认识刘建军，但那几个纠察是我打的。” “我说的就是他们，为什么出手打人？” “因为他侮辱我的班，侮辱我的兄弟。” “侮辱？”校长不解。 “对，事情是这样的……”林生把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听完林生的话，校长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打了个电话，讲话的语气非常客气，对方应该是和他平级的人物，说的就是关于林生打人的事。 “你跟我走。”整理好衣装，校长走出办公室，林生紧随其后。 车子在一家医院停下，林生跟着校长来到一间病房，他看到那个白痴纠察躺在病床上，床边还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中将，女的是上校。 “是他！”见林生进来，纠察从床上跳起来，“就是他打我的！”可能是牙齿被打掉了，说话有点不关风。 “别激动，建军。”女上校心痛地把他按回床上，“爸爸妈妈会为你做主。” “林校长，你这个学员也太野蛮了吧，看看把我们家建军的牙齿都打掉啦。”安抚好儿子，女上校向校长责问起来。 “真是对不住呀，弟妹！”林校长满脸歉意地说道，“我已经把这小子带来了，你们随便发落，不用给我面子！” “还发落什么呀！”女上校得理不饶人，“直接开除军籍学籍，送军事法庭，光天化日之下殴打纠察，还有没有王法了！” “得得得，你少说两句，没完没了还！”一直没开口的男中将震住他老婆，“让林兄见笑了，小孩子闹着玩，没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何况他们四个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我还有什么脸面追究责任。”说着中将拍拍林生肩膀，说：“小伙子很精神，在军校好好表现，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谢谢首长。”林生行了个标准军礼。 “这怎么行！”林校长一脸的愧疚。 “唉！”中将摆了摆手，“林兄不用多说，这件事你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那真是谢谢刘老弟了，改日我做东，请你们全家。” “那太好了，我们一定到！” …… “老刘你这是干什么呀？”林校长和林生刚走，女上校就发起难来，“建军都被打成这样了，你竟然放过那个无名小卒！” “鼠目寸光。”刘中将瞪了他们母子一眼，“他要真的是无名小卒敢那么嚣张殴打纠察？你也不想想，林校长什么身份，怎么可能随便带个无名小卒来得罪我？” “你的意思是说他……” “我什么也没说，没摸清那小子底细之前千万别轻举妄动。特别是你！”刘中将狠狠瞪了刘建军一眼，“说过多少回，做人要低调，不要仗着老子的身份目空一切，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切记祸从口出！” …… “那位首长真是通情达理。”在回来的路上，林生对林校长说。 “看到那栋大楼了吗？”林校长反问林生。 “看到了。”林生由衷说道，“很漂亮。” “那你知道楼里面是什么吗？”林校长继续问。 “不知道！”林生有点茫然。 “这就对了。”林校长也不点破，“这是你回春城的机票，孟队长会在机场接你，下学期准时来报到，不准迟到！”将机票交到林生手里，林校长吩咐司机送林生到机场后，下车走进军校。 第27章 报仇雪恨 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林生本来想给兄弟们报个平安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反正假期也不长，就让他们担心两个月。 在司机崇敬的目光中，林生昂首阔步地走向机场安检中心。在司机的印象中，这好像是第一个殴打了中将的儿子还能全身而退的牛兵。 飞机冲向云霄，带着林生和他的思念飞向美丽的春城。 走出机场，林生看到孟叔叔的车子停在路边，亭亭玉立的孟丹站立于车前，美目眨巴眨巴地望着自己。 “叔叔好！”林生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向谁敬礼呢！”孟队长无奈地看着这个嘴上向自己问好，却面向孟丹敬礼的家伙无奈地道，”学期末还能搞出那么大动静，你可真不一般！” “您都知道啦？”林生心虚地问。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林生怕的人，那孟队长应该算是分量最重的。自打他把自己从森林里带出来那天起，林生就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亲人。 “我太崇拜你了！”孟丹拉住林生的手兴奋地道，“竟然在千里之外都知道为我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林生虽然不解，但却很享受孟丹拉着自己的感觉。 “对呀！”孟丹认真地道，“你不是狠狠揍了刘建军，把他的牙齿打掉了吗？” “是！”林生下意识地瞟了孟叔叔一眼后轻声道，“我是揍了那家伙，怎么，你和他也有过节儿？” “当然！”孟丹可不管老爸在不在场，只听她愤愤地道，“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看到了吗？”孟丹扯起袖子，白皙的左臂上一条伤疤触目惊心。 “怎么回事？” “就是那个刘建军。”孟丹挥舞着小拳头，“上初中时他爸也在春城军区，我们在一个班。初中毕业那天，刘建军带着几个走狗把我堵在学校一个角落里，说是喜欢我，要我做他女朋友。就他那吊儿郎当的丑样，我怎么可能喜欢他？见我死活不答应，他就想来硬的，几个人把我团团围住。我那时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我实在没办法就用铅笔刀割破了自己的手臂才把他们吓跑的。” “没想到那狗日的这么坏。”林生愤愤地道，“早知道就多揍他几下。” “可不是吗？”孟丹心有余悸地道，“当时要不是爷爷挡着，爸爸早就把他枪毙了。” “枪毙！”林生暴汗，下意识地瞟瞟正专心驾车的孟叔叔， 想不到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孟叔叔原来这么凶狠。要是林生知道现在和他坐在一起的乃是目前中国最神秘特种部队的头、全军最优秀的狙击手的话，一定立刻被雷死。 “对呀！”孟丹明显没注意到林生的失态，接着道，“所以说你算是为我报仇雪恨了，以后有机会你还要狠命揍他，不用给我面子。” “放心，我一定会。”对于孟丹的命令，林生一向唯命是从。 听着两个孩子的对话，孟队长表面平静，心里却乱糟糟的。直到现在他对当年刘建军试图强暴自己女儿，逼她自残的事还耿耿于怀，要不是出于全局考虑，这小兔崽子早就死一千回了，被他盯上的人只有两种结局，除了死，还是死。所以当听说林生狠揍了刘建军后，孟队长的第一感觉就是爽。 很快到家了，阿姨依然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林生和孟丹依然唧唧喳喳说个不停，不过话题已经从刘建军转移到了林生在军校认识了几个女兵以及怎么认识的问题上。感受着两匹开心马驹的言行，孟队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属于自己的青春年华。 吃过饭，孟丹将林生拽到她所上的学校——云南大学，看着毛主席亲笔题写的四个大字，林生下意识地想行礼，无奈被孟丹强行拽走。 “怎么样，我的学校漂亮吧？” “还行。”林生唯唯诺诺地应着。望着草地上一对对将书本坐在屁股下卿卿我我的大学生，林生感觉头皮发麻。他当时就在想：要是这种情况出现在军校会是什么结果呢？太恐怖了！跟着孟丹转了一圈，林生算是彻底明白“新时代大学生”这句话的真正含意了。 从云大北门出来，二人来到一二一大街，传说这里就是当年一二一惨案的案发现场，这街也因此得名。现如今的一二一两侧除了高校林立外，还有数不清的高科技产业公司，无数青年才俊来回穿梭，脸上写着四个字：“挨踢人士”。 孟丹打算带林生去享受她最爱的美食——过桥米线。登上一辆公交车，屁股都还没坐热，人就被一群爱心卡“轰”了起来。 “有点不和谐哦！”孟丹美目瞪了尾随爱心卡上来的黄毛。 “不错！”林生笑道，“不愧是部队大院长大的，有点侦察兵的潜质。” “切！”孟丹柳眉一挑，“看我的！” “我来。”林生拉了她一下，“你出事我可担当不起。”话毕，林生向那个不和谐的“东西”靠近。 “偷东西啦。”自以为本领高强的黄毛刚刚将手伸入一Modern女郎的挎包摸到一部手机，林生就在他耳边大吼了一声。吓得他到手的手机掉到地下。司机一脚踩停公车，黄毛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五秒钟后，Modern女郎率先甩了小偷一挎包，喊着“叫你偷手机！” 先例一开，其他乘客纷纷加入战团。香港脚、铁拳、降龙十八掌…… 活该这黄毛倒霉，生活在大城市中的人，谁都有出门被盗的经历，现在好不容易抓到个现行，管他是不是偷自己东西的那个，新仇旧恨一起算，只管揍他。 当警察赶到时，小偷已彻彻底底变成了国宝。 “是谁抓到小偷的？”看着遍体鳞伤的小偷和一车还未解气的乘客，民警一个头两个大。 “好像不在了！”乘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是个挺精神的小伙子！” …… 林生和孟丹此刻当然不会再留在公车上，当乘客蜂拥而上泄私愤时，他们看出局面已无法控制，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从窗户溜之大吉。此时此刻，二人正在桥香园里奋力“战斗”，大有不撑死誓不罢休之势。 第28章 一技之长 跟着孟丹在春城混了两个月，林生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没有紧急集合，没有体能训练，唯一有的只是一个女孩。 林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但这是不可能的，两个月的假期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飞逝，离别的日子到来，二人默默相对。 “我要走了！” “哦。” “你要好好保重！” “哦。”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这一生最开心、最难忘的！” “哦。” 机场大厅里，两个青年男女傻傻的一问一答，引来无数善意的笑声。 可就在林生转身的一刻，他的感情取得阶段性进展：孟丹冲上前用力吻了他一下。 当一片空白的大脑被重新激活时，佳人已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我们去找大队长，不能让班长无辜被开除。” “找大队长有屁用，得找系主任。” “系主任也没用，这事得找校长才行……” 林生还没到，宿舍里已经爆开了锅，大家都以为林生被开除了，正在想应对之策。 “校长？说得倒轻松！”蒋华郁闷地道，“人家可是中将，怎么可能说见就见。就算见了，人家又凭什么帮我们？” “就凭你有钱呀！”吉布惊叹着自己的聪明，“现在不都流行这样吗？” “行不行呀？”蒋华一脸的质疑。 “当然没问题！”吉布火上加油，“除非你舍不得为班长花钱。” “你才舍不得呢，老子现在就去。”被人一激，蒋华大脑一下子热起来，可谁想才打开门就与林生撞了个满怀。 “老大你还没死呀！”蒋华的欢迎词刚出口，头就被林生狠狠K了一下。 “你才死了呢！”听了林生添油加醋、藏头去尾的讲述，众兄弟达成一致共识，以后一有机会就把刘建军那狗日的朝死里整。要是大家知道对方老爸是个中将后，不知还有没有现在的激情？ 为了收回学员们野了一个假期的心，重新凝聚学员们的团结热情和战斗力，军校组织了一个文艺联欢会，要求每个区队至少出一个节目，唱歌跳舞相声小品都可以，质量不重要，但必须有震撼力。 虽然领导只要求一个区队出一个节目，也没有质量要求，但各大队教导员还是相当慎重。毕竟有领导亲临观看，谁也不想让人看笑话。于是表演任务就从区队下放到班，教导员要求每个班必须拿出一个节目供挑选。为此还扯上大队长进行突击检查，挨班走了一圈，虽然表演质量不怎么样，但对于大家的积极性他还是很满意的。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来到一班宿舍，教导员的脸一下阴起来。 “我怎么知道？”大队长无所谓地道，“也许林生带着他们到外面排练去了。”对于这种文艺表演，大队长从来就不感冒，要不是教导员死缠着不放，他说什么也不会掺和进来。 “我得进去看看。”说着，教导员拿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自己准备一把钥匙，此乃教导员与学员斗争多年取得的宝贵经验。 “失火啦！”进到宿舍，教导员鼻子一下就歪了，因为他看到林生正带着大家闷头大睡，最可气的是林生还往眼睛上贴了两片纱布，看上去非常怪异。 “啊，失火，哪失火……” 随着教导员的暴吼，一群坏小子鬼叫着跳下床。 “反应还算迅速。”大队长对学员们的灵敏性很满意。 “少扯淡！”教导员瞪了他一眼，“都给我站好！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执行队里的指示？” “什么指示？”林生昏头昏脑地回答，他还没有完全从梦中醒来。 “你！”教导员青筋暴起，巴不得把林生生吞而下，“节目，我说的节目，不是要你们每个班都准备一个的吗？” “啊！”感觉着熊熊的杀气，林生一下脑清目明，“对对对，节目，我们马上排练，马上排练。” “太迟了！”教导员唾沫星子满天飞，“既然你们对表演节目不感兴趣，那我也不能勉强，为了让其他班有充裕的时间排练，大队部决定这个星期所有的公共卫生都由你们班来做。” “教导员行行好！”林生苦着脸求道，“其实我们非常热爱文艺事业的……”公共卫生说起来是有四个字，但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了，不说其他的，单五层宿舍楼的楼道和厕所就不是好玩的。 “太迟了！”教导员剥夺他们的申诉机会，“这件事已经决定，就这样了。”话毕，教导员转身准备出去。大队长则向他们无奈地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等等。”就在这最危险的时刻，蒋华跳了出来，“报告大队长、教导员，其实我们班已经排好节目，而且保证能拿到名次。” “拿到名次？”这四个字不但教导员听着振奋，大队长也不可思议地望着林生。 “对，拿到名次不在话下！”虽然不知道蒋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事到如今，林生也只能顺着爬。 “这么有自信？”教导员的态度缓和了不少，“表演一个，先！”说着，两位队领导就四平八稳地坐在林生床上。 “我需要一把吉他。”蒋华看上去没有丝毫紧张。 “没问题，你等着！”话毕，教导员冲出房门，一分钟不到就把隔壁宿舍的吉他“借”了过来。 “这可真够破的！”看着手中的练习琴，蒋华显得很无奈，但条件所限，他也只能将就将就了。 校准琴弦，蒋华随手弹唱了一曲《真的爱你》。 谁也不会想到，一把普通的吉他到了蒋华的手里竟然能发出天籁之音。 动人的音律，忧伤的歌喉，跟着他的音乐，所有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属于家驹的年代。 “好！”一曲弹毕，宿舍内外均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大家都被蒋华的琴声深深吸引了。 “不错，相当不错。”教导员和大队长一左一右地站在蒋华两边，想必蒋华在他们眼里还从来没那么顺眼过。 “辛苦了！”教导员拍着蒋华认真地道，“我现在完全相信你的话，不过有几个问题你要注意，我们是军校，军校的文艺表演最好还是唱军歌要好点。” “没问题！”蒋华自信满满地道，“只要有乐谱和一把好点的吉他就行。” “这也没问题！”大队长的激情也被调动起来，“包在我身上，你只要弄个名次回来就可以了。”阴笑着，两位队领导匆匆离开。半小时后，他们重新回到宿舍，手里拿着一把民谣吉他和几张军歌乐谱，分别是《我的老班长》、《军中绿花》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虽然吉他依然不入蒋华法眼，但已经勉强能用。 本以为他需要点时间练习一下，可谁想这家伙竟然摊开乐谱就弹唱起来，而且弹得一板一眼，与原唱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样的！”听了蒋华几首振奋人心的军歌，两位队领导终于眉开眼笑地走了，他们觉得只要有蒋华在，这次文艺联欢会获奖无疑是探囊取物。 送走两位领导，林生第一个跳到蒋华床上舞弄起吉他：“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 “这算什么！”蒋华得意地道，“除了学习外，我基本算是多才多艺。” “看出来了！”林生第一次没打击他，而是指着 《 我的老班长 》 乐谱道，“教我弹这首。” “没问题。”蒋华也不拒绝，“不过学之前你先练习这几个和弦与指法。”说着，蒋华先示范了一次。 兴致勃勃地练了一个小时，林生捂着痛得钻心的手指大声宣布放弃。 和想象中一样，文艺联欢会这天，蒋华的军歌弹唱获得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校领导们的一致好评，荣获二等奖。获得一等奖的是杨薇安丽她们一群女兵表演的歌舞《军中姐妹》。 而蒋华本人也在军校一炮走红，喜获“忧郁小王子”美称，成为女兵热议的话题，羡慕得林生等一干兄弟长吁短叹：有一技之长真是好呀！ 第29章 果然是酒 文艺联欢会轰轰烈烈地过去，新一轮的专业训练拉开序幕，学期动员会上教官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侦察系这个学期的主修科目是丛林侦察。如果说上学期的学习是开胃菜，那么这学期就是正餐的开始。 装备室里，一区队所有学员在黑金刚的带领下舞弄着各种器械。 “想要完成丛林侦察任务，你们首先要学习各种丛林战装备的使用。”黑金刚拿着一把相对来说较长的刀子道，“这叫开山刀，顾名思义是开路用的。” “还有这把。”黑金刚拿起一把匕首：“这是我军最新装备的陆军特种部队野战匕首，不但可以当匕首，还可以当枪刺。” “还有这……”黑金刚把所有陈列着的装备一一讲述了一遍，从野战刀到伪装网，从枪械到单兵电台一样没落下。装备虽然多，但大部分都是大家以前接触过的，学习起来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实战中的应用，这些单兵装备看上去不复杂，但要想在实战中灵活使用是很不容易的。什么情况用刀；什么情况用枪，长枪还是短枪；什么情况该冲；什么情况该撤等，都是一个侦察兵必须要掌握的技能。只有能将手中的装备与天时地利结合起来的侦察兵才具备成为一名特种兵的潜质。 “大家先熟悉这些装备的使用方法，至于如何将这些装备与实战结合起来，以后会学到。”说着，黑金刚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你们先去吃饭，下午由何教官带领大家进行丛林食物辨别，明早我们继续……” “真带劲！”走进食堂，张铁军兴奋地说道，“以后就可以经常到丛林里吃野味了。” “做梦！”林生白了他一眼，“那是下半学期的事，上半学期主要是理论学习，学习期间就算能出去也是森林公园。” “蒋华在那！”吉布打断二人的谈话，“他不是肚子疼请假吗？怎么会吃得那么香？” “多半是装的。”陶小军愤愤地道。 “你们猜他喝的是什么？”林生神秘地问。 “云南山泉。”张铁军说道，“瓶子上写得很清楚。” “是五粮液！”睡在蒋华上铺的农村兄弟吞了口口水道，“那天晚上俺看到他把一瓶五粮液倒进云南山泉的瓶子里，叫他给俺喝一口他都不给。” “五粮液！”惊叫着，林生一个箭步冲上去，在几个兄弟的魔爪前一把将蒋华手中的“云南山泉”抢到手，接着就狠狠来了一口。 “味道如何？”听到教导员恐怖的声音，林生头皮一下麻起来。看到坏小子们惊叫“五粮液”后就朝蒋华冲去，刚走进食堂的教导员和大队长已经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果然是酒。”林生忽然义正词严地指着蒋华大声吼道，“难道你不知道军校学员不准喝酒的吗？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罚你冲一个星期厕所。” 不等蒋华还口，林生就屁颠屁颠地拿着“缴获品”来到大队长和教导员跟前大声吼道：“教导员同志，我这样处理正确吗？” 顶着大队长和学员们的哄笑声，教导员扭曲着脸将“云南山泉”接了过去，嘴上说“对”，心里却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整死你丫的…… “你真不是人！”回到宿舍，蒋华苦着脸道，“竟然出卖我。” “没错！”林生阴笑，“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你也不想想，那种情况要是不牺牲你，我也得跟你一起完蛋。” “你现在也必须跟老子一起完蛋！”吼着，蒋华扯起林生提着水桶和拖把冲向他们的新战场：厕所。 “太臭啦，让我去死吧。”冲了四个厕所，林生大声叫着。 “你自找的。”蒋华阴笑，“罚什么不好，冲厕所！你这是自掘坟墓。”说话间，二人来到综合楼，冲完这里，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提着拖把进入，林生一眼就看到系主任蹲在厕所里买大。两个坏小子紧张了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对着主任的白屁股来了个标准的军礼，吼道：“首长好！” 回头看着两个手拿“武器”，一字排开的学员，主任涨红着脸回了个礼。从这天起，侦察系管理制度上多出了一条：禁止学员在首长上厕所的时候敬礼。 由于被蒋华扯去冲厕所没睡成午觉，下午的食品鉴定课林生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提醒了三次无效后，教官决定用重拳将之击醒。 “林生！” “到！”林生条件反射地起立。 “你来回答。”就算要收拾他，教官也得找个合理的理由。 “什么？”林生处于半睡半醒之间，根本不知道教官问了什么。 “说说这种蘑菇有没有毒，能不能吃？”教官舞弄着手里的白顶黑颈蘑菇。 “哦。”林生应了一声，走到讲台前将教官手里的蘑菇拿来闻了一下说道，“这种蘑菇总的来说是有毒的，不能食用，如果真的要吃，那也只能吃蘑菇顶部的伞片，而且只能生吃不能熟食。” “他说的对吗？”听了林生的另一种见解，吉布大胆地问，因为刚才教官说那东西是不能吃的。 “基本正确。”教官郁闷地推了推眼镜，“这种蘑菇的顶部的确可以生食，但我军并不提倡，因为一些人吃下去后会消化不良，容易拉肚子。” “看来你对野生菌还有点研究。”教官换上另一种眼神看待林生，“那你就跟大家讲讲在森林辨别野生菌的方法。” “这个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林生昏昏地道，“辨别野生菌并不难，关键是经验的积累，但总的来说还是有些规律可循。首先看颜色，越艳丽的越要小心；其次看野生菌上有没有虫蛀，有虫的一般无毒；最后要看生长环境，生长在土里的安全性要高一些，寄生于树上的低一些。”林生小时候就在森林里混，辨别野生菌和玩差不多。 “好，不错。”听了林生的讲解，教官高兴地道，“怪不得敢在我课堂上睡觉，原来是有备而来，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牛兵。”夸完林生，教官继续说道：“刚才大家都听到了，辨别野生菌的方法基本就是林生说的那些。只要勤加练习，相信在座每一位学员都能成长为一名优秀的侦察兵，下课！” 第30章 区队对抗 早上装备学习训练，下午食品及疾病治疗训练，日子就这样紧张而重复地过了两个星期。为了让学员能深入了解所学到的东西，教官们决定举行为期三天的野外实践，地点就选在本市南郊的森林公园。 “让我说着了吧！”军卡上，林生笑道。 “真没劲！”张铁军愤愤地道，“要去就去原始森林，去那破公园有什么搞头……” 说话间，军卡停了下来，一干人马被集合在一起，黑金刚开始训话：“你们别小看这个森林公园，这里的植被同样茂密，里面同样生存着野猪、毒蛇，与原始森林唯一不同的是面积较小，地貌简单点而已。如果各位在这里都无法完成任务，那到了原始森林只有死路一条。” “任务！”听到这两个字，林生一下子来了兴趣：“有任务执行吗？” “当然。”黑金刚点头，“我军的训练宗旨是一切从实战出发。为了让大家能更好地理解这段时间所学到的东西，我们与一大队要进行一场模拟对抗，对抗一共分为三块：第一块是武力对抗，以消灭对手为宗旨；第二块是通信对抗，比的是无线通信和干扰；第三块是后勤保障，要求你们应用这几天所学到的知识就地取材，为大家提供安全的食物保障。我们大队有三个区队，每个区队三个战斗班，我们将安排每个班执行其中一项任务，对抗胜负不光看武力对抗的战况，还要看通信和后勤。” “教官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黑金刚话才说完，林生一下就激动起来。 “什么任务？”黑金刚邪邪地看着林生，“你知道你的班将要执行什么任务吗？” “那还用说！”林生得意地道，“像我们这种尖刀班，执行的当然是战斗任务。” “真臭屁！”本来黑金刚的初衷的确是把他们编为战斗班，可见林生不可一世的样子，他决定改变计划，“大家听我命令，一班执行战斗任务，二班执行侦察任务，其他班执行后勤保障任务。” “其他班！”一群小子惊愕。 “兄弟们出发，不要影响其他班兄弟们的工作！”爆笑着，一班长和二班长带着部队雄赳赳气昂昂地抬着演习光束枪出发，留下林生那群不知所措的家伙。 “老黑，你这不是在耍我们吧？”其他两个班的人走了，林生质疑道。 “不光是耍我们，而且是在拿我们一区队的荣誉开玩笑。”张铁军愤愤不平地道，“就那群笨蛋也想打得过人家，天大的玩笑。” “别胡说！”黑金刚瞪了他们一眼，“我不是说过吗，这次对抗比的不光是战斗。” “没错！”食物鉴定教官插嘴，“兵法说：大军未动，粮草先行。后勤工作是战斗取胜的关键，林生你的食物鉴定能力强，搞后勤是很科学的。” “可是……” “别可是了。”黑金刚打断他道，“这事已经定了，你必须执行命令。一会我们去二区队那边当裁判，二区队的教官也会来我们这边监督，你们要好好表现，不准掉链子！”话毕，几名教官驾车离开，只留下一名教官留守。 “别磨蹭了。”教官将武器发给林生他们，“快干活去吧。” “仗都没得打，还要枪干什么？”蒋华发牢骚。 “后勤兵也是军人。”教官瞪起铜铃般的眼睛，“是军人就该时刻握紧钢枪，太阳落山前你们至少要搞到足够区队一天的伙食量。” “他们会回来吃吗？”林生弱弱地问。 “不会！”教官摇头，“他们的战斗时间是三天，在全部壮烈前是不会回来的。” “那我们弄东西来给谁吃？”吉布不爽地问。 “不一定！”教官强调，“你们准备食物不是用来吃，而是完成一个任务，是比赛的一个部分。你们要以实际行动向二区队的人证明一区队的后勤是非常有保障的，只要干得出色，那整个对抗我们就胜了三分之一，反之就是输了三分之一。” “明白了。”陶小军无奈地道，“敢情我们班就是在瞎折腾。” “错！”说话间，二区队的几个教官来到，“他们不吃还有我们嘛。你们要多找点好东西来，我们来负责解决。” “小心吃到毒蘑菇。”林生阴阳怪气地说。 “没关系！”二区队教官阴笑，“我倒希望你们能弄点毒蘑菇回来，那样的话你们的后勤保障就输了。” “想得美！”瞪了他们一眼，林生带着众兄弟走进丛林，虽然一百个不愿意搞后勤，但他更不愿意输。 “这些该够了吧？”看着堆成小山的蘑菇和野菜，吉布无趣地问。 “够个屁！”林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些山毛野菜就算弄一卡车也枉然，吃下去尿两下就没了，叫兄弟们怎么打仗。就算教官让我们过关，但也不可能得高分。” “那怎么办？” “得搞点有油水的。”林生阴笑。 “我看行！”张铁军赞成，“黑金刚不是说这个森林里有野猪吗？我们去弄一头来尝尝鲜。” “可我们的是演习用枪。”吉布傻傻地道，“听说野猪很凶猛的。” “白痴！”三人齐声给了他一个评价。 “那就这么办了。”林生安排道，“张铁军、陶小军我们三人去找野猪，其他人继续找野菜。这里暂时由吉布负责。”话毕，三人朝森林腹地走去。 “是不是黑金刚骗我们？”走了一个小时，不要说野猪，连猪毛都没遇到一根。 “应该不会。”林生分析道，“这里是森林公园，生活在里面的动物普遍怕人，深居简出，我们尽量往游人没到过的地方走应该会有收获。”说着，林生带头向密林深处走去，他已经闻过，这附近的确没有什么特别气味。 第31章 逻辑推理 “你鼻子有问题吗？”见林生不断地深呼吸，张铁军郁闷地问。 “别说话！”走过一个小山头，林生示意二人安静。轻轻拨开一枝树干，一个十平方米大小的天然水塘出现在眼前，拿出望远镜，林生看到水塘边果然有很多野猪脚印。 “你真行！”陶小军兴奋地道，“鼻子比狗还灵。” “灵你个头，我们快过去。”林生转移话题，他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过去干什么？”张铁军不解地问道：“不是该在这里等吗？野猪可不喜欢白天活动。” “你说得没错！”林生也无奈地道，“但时间不允许了，我们必须在太阳下山前完成任务。” “嗯。”陶小军也赞同，“没有枪，我们只能靠开山刀和野战匕首攻击，与其在这里等，还不如直接找到野猪的老巢偷袭，这样成功率要高一些。” “可我们怎样才能找到野猪的老巢呢？”张铁军问道。 “我自有办法。”林生自信地道，“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可以吃到烤猪肉了。”话毕，他带头向水塘靠近。距水塘不到五米的时候，林生示意张陶二军不要过来。 使劲闻了闻水塘边野猪啃过的草皮，林生一头扎进树丛，张陶二军郁闷地对望一眼，然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树丛里乱枝丛生，三人都被刮得生疼，虽然有开山刀在手，但他们不敢用，动静过大会惊动野猪。 没头没脑地跟着林生钻了十多分钟，三人来到一间非常破旧的单间小砖房。门和窗都是空的，房顶有一台废弃的变压器，想必是一间废弃了的变压机房。 “有声音。”陶小军兴奋地道。 “嗯。”张铁军也轻声说道，“好像还有小猪仔，这回我们发了。” “悄悄的过去，打枪的不要……”林生学黄站长的口气。 轻手轻脚地来到小房子后面，林生踩在张铁军肩上轻轻爬上房顶，从前方伸出头往下看，他惊奇地看到一头母猪躺在地上，七头一个月大小的小猪争先恐后地吃奶，一头强壮的公猪躲在一角呼呼大睡。 “好家伙，是单大生意。”退下房子，林生把观察到的情况告诉张陶二军。忍住激动的心情，三人三下五除二就制定出了逮捕方案。 砍了根一米长、手臂粗细的树枝，将野战匕首绑于树头上，林生爬上屋顶。此时张铁军已经用捆绑行军包的伞兵绳结了个活扣，从屋顶吊放在门口。 一切准备就绪，屋子下的陶小军往屋里扔了块石头。 家里飞入不明物体，受到惊吓的公猪抛妻弃子一个箭步冲出来。 “等的就是你！”吼着，张铁军死命扯起套住公猪脖子的伞兵绳，野猪重心不稳被扯倒在地，林生乘机从房顶跳下，将绑着匕首的树枝插进了公猪脑袋。 “它们怎么办？”公猪倒下不动了，母猪非但没有逃跑，反而还在房子里大声嘶叫着。 “走吧！”看了眼凶狠的母猪，林生坚定地道，“母猪打算豁出性命保护猪崽，勇敢和母爱都是值得尊重的东西。” “无所谓！”张铁军高兴地道，“这头公猪至少有一百公斤，足够我们区队吃三天了。” “嗯。”陶小军也点头道，“吃母猪肉是很不吉利的。” 抬着战利品，三人原路返回，本以为兄弟们看到野猪后会兴奋无比，可谁知除了几个教官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外，其他兄弟都像死了娘一样无精打采。 “怎么回事？”林生扯起吉布问。 “我们被袭击了。”吉布低头道，“你们三个刚走，二区队的战斗班就出现，我们被全歼了。” “全歼？”张铁军暴吼，“我们不是后勤班吗？怎么会这样？” “没人规定不能攻击后勤班呀！”二区队的教官阴笑道，“他们的计划是出其不意打掉你们的后勤班，让你们的后勤保障瘫痪，看来他们的目的没有达到。你们打到的这头野猪足够一区队吃三天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偏私，你们班圆满完成了后勤保障任务，这个环节一区队胜。”还没等小子们庆祝胜利，又一队人马垂头丧气地回来。 “怎么回事？”看到负责通信对抗的二班兄弟们回来，林生一个头两个大。 “还用问吗？”二区队教官又哈哈笑道，“他们的肩章全没了，一定是又被全歼啦。” “白痴！”陶小军挨个踹了他们一脚，“这才一天不到！” “时间不是问题。”教官继续调侃，“你们不是也赢了一场吗？现在好了，一比一，打平。看来以后后勤这方面的工作还得你们一区队出马才行呀！” “林生！”二区队教官的话刺得一区队留守教官暴跳如雷，只听他大声吼道，“你还在这里干什么？” “教官，我……”林生实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傻呀你！”教官阴阳怪气地道，“你没听这位教官说吗？没人规定不准打击后勤班，那同样也没人规定后勤班不准去打击人呀。你们的后勤任务已经完成，现在我命令你们三个存活的后勤人员立即投入战斗。” “是！”听到如此振奋人心的逻辑推理，林生、张陶二军三人行了个礼，大声吼道，“保证完成任务！” “那我们干什么？”见林生三人打仗去了，吉布不甘心地问。 “烧水，烫猪毛！”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教官捣鼓起野猪来，“下手够狠，脑花都没得吃了。” “这仨小子能耐够大的哦！”二区队教官也围起野猪赞道，“这个森林公园已经完全由人管理，野猪只是理论上的存在，数量是非常稀少的，他们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猎取到，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有点神乎其神。” 第32章 润肠通便 “先打后勤班，再打通信班，二区队真狡猾。”丛林深处，三人对着地图分析，张铁军愤愤地道，“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去干掉他们的后勤班。” “傻呀你！”林生瞪了他一眼，“后勤班和通信班的对抗已经分出胜负，现在去打他们根本没有意义，我们必须在战斗班被消灭前干掉他们的战斗班。”林生想了一下接着说道：“马上联系一班，问问他们情况。” “好的。”拿出单兵电台，校准频率，陶小军呼叫起来。 “你们是谁？”呼了半天，对方终于小声小气地回应。 “我们是三班的，你们情况怎么样？”陶小军急切地问。 “非常糟糕！”电台对面依然轻声轻气地道，“我们遭到伏击，全班只剩三个人，班长也阵亡了，我们正在躲避他们的追击。” “我们知道了。”林生接过电台问道：“你们是在什么地方被伏击的？对方负责战斗的是哪个班？伤亡情况如何？现在能不能确定他们的位置？” “我们在十四号地区被伏，对方的一班就是战斗班，现阵亡二人，伤一人，我们现正在五号地区，不能确定对方位置。” “好的，明白了。”林生接着说道，“你们听好我下面的话，我们三班大部分兄弟和二班所有兄弟也阵亡退出战斗了，现在场上只剩下你们三个和我这里的三个人，现在我是战场上的最高指挥官，我命令你们三个就地隐藏好，保存实力，等待我们过去与你们会师。” “知道了。” “好，再见。” “再见。” 断开电台，林生指着地图说道，“向十四号地区进发！” “他们不是在五号地区吗？”张铁军不解地问。 “谁说要去找他们？” “你？”二人一起提醒林生，“是你刚才说要过去与他们会师的。” “骗他们的。”林生阴笑，“他们三个现在是我们区队战斗班的幸存者，只要他们活着，战斗就不会结束。反之要是他们也被干掉，那就算我们杀光二区队所有人也是枉然，我们可以参加战斗但不能代替战斗班的兄弟，这是规则，明白吗？” “有点明白了。”张铁军点头，“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命令他们躲起来？” “可能吗？”林生反问，“假如一班长命令你找个旮旯藏起来，把战斗交给他们你会不会干？” “越来越奸了。”陶小军坏坏地笑道，“把别人卖了还要人家帮着数钱，有点搞政治的潜质。” “那是！”林生得意地道，“要不怎么能当上班长呢……” “别鬼扯了。”张铁军白了二人一眼，“二区队战斗班现在还有七个人，他们的通信班和后勤班可能也汇合到了一起，那就是一个排兵力，我们的压力非常大。” “大也得上！”林生振奋地道，“特种作战的精髓就是出其不意，打对手措手不及，以少胜多。” “还真当自己是特种兵了。”张铁军打击道，“别忘了，你是黑金刚钦点的伙头兵。” “伙你个头。”林生踹了他一脚。 “别侃了。”陶小军起身，“既然如此，我们就放手大干一场，就算死也要掰掉他几颗牙。”话毕，三人披上伪装网向十四号地区推进。 二十分钟后，林生三人到达目的地，可除了几处战斗痕迹外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九点钟方向。”林生一头扎进树丛，见怪不怪的张陶二军迅速跟上。 “这是去五号地区的路线。”越想林生心越凉，要是那三个白痴也挂掉，自己的计划就泡汤了。 “停！”林生比了一个手势，张陶二军迅速趴下。 “你说班长是不是有病。” 一分钟后，两个背着背篓的蓝肩章出现。蓝肩章是二区队本次对抗的标志。 “竟然追一会儿就不追了，他们就剩三个人，怎么是我们一个排的对手？”一个蓝肩章抱怨道。 “傻呀你！”另一个蓝肩章说道，“知道什么叫穷寇勿追吗？再说了，要是早早把他们干掉，那我们也得早早回学校受苦，好不容易出来疯一回，哪能这么快就回去？放心吧，他们只剩下三个人了，三天时间一到，胜利依然是我们的。” “好像也对哈，班长就是班长，想得真是周到！”两个蓝肩章正边找食物边闲聊。 “我去买个大。” “等等，我也去。” 说话间，两个蓝肩章一前一后地放下背篓躲进树丛。 “机会来了！”兴奋着，林生顺手扯起身边一棵树上的几只野生菌，放到蓝肩章的背篓里，然后藏好。五分钟后，两个舒服了的蓝肩章出来背起背篓继续前进。 “那是什么东西？”陶小军靠到林生身边紧张地道，“你不是用毒蘑菇吧，会出人命的。” “放心。”林生神秘地笑道，“那东西叫狗头菌，没有任何毒性，与他们背篓里的牛肝菌一起煮食还有特别的功效。” “什么功效？”张铁军问。 “润肠通便。”林生阴笑，“此乃民间治疗便秘的土方，百试百灵，小时候消化不良，爸爸就是这么给我治的。” “卑鄙。”陶小军边骂边将周围的狗头菌和牛肝菌收进怀里。 “虚伪！” …… 原地等到天黑，三人顺着两个蓝肩章的脚印跟随而去，十分钟不到，空气中就传来一股恶臭。 “成功了！”林生兴奋地朝着最臭的臭源寻去。 拨开树丛，两个蓝肩章正捂着白屁股“润肠”，林生比了个手势，张陶二军摸过去在他们脖子上轻轻来了一下，二人应声睡去。用同样的方法搞倒第三个蓝肩章，三个坏小子摇身一变，成二区队的人了。 “暗号！”大模大样地走进二区队营区，一个哨兵忽然跳了出来。三个坏小子一下紧张起来，眼看计划就要功亏一篑。 “快对呀，暗号！”虽然看不清脸，但哨兵的声音听上去痛苦，仿佛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 “暗个屁！”林生急中生智，“老子屁股都拉开花了！” “啊呀！”听到“拉”字，哨兵再也没能忍住，怪叫着冲进树丛大拉特拉起来…… 有惊无险地混到营区腹地，林生看到二区队一班的七个人坐在一起，一个卫生兵正给他们发药。 就是他们了，阴笑着，三人分别取下身上的两个演习手雷，拉响后很有默契地扔了过去。虽然感觉到了危险，但拉了半天肚子，他们哪里还有力气逃走，只能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被手雷震飞……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唱……”唱着气势高昂的军歌，昂头挺胸的一区队官兵和病歪歪的二区队回到军校。一区队回宿舍写战斗总结，二区队到校医院写失败总结。 第33章 把皮鞋擦亮 “真牛X！”回到宿舍，一帮兄弟将林生、张陶二军三人围得水泄不通，烟酒糖茶放了一床，“三个人干掉一个排，这可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过奖过奖。”林生边敷衍边将一堆好东西往柜子里搬，“这都是大家的功劳。” “林生，你这个浑蛋！”宿舍门被人踹开，一班三个兄弟凶神恶煞地闯进来。 “兄弟别冲动。”林生扔了几盒烟过去，“有话好好说嘛！” “少来这套！”将烟装进口袋，三人指着林生继续发难，“你个大骗子，不是说好先与我们会师再去收拾二区队吗？而你却甩下我们，这算怎么回事？” “情况紧急嘛！”林生早就想好了对策，“本来我们打算去找你们的，可谁知在半道遇上二区队，顺手就把他们解决了。” “对对对！”张铁军赶紧打掩护，“我可以证明。” “没错！”陶小军起身道，“就二区队那些小角色哪用得着你们出手？” “那照你们的意思这功劳算是我们大家的喽？”一班的兄弟忽然话锋一转。 “当然！”林生一时没弄明白他们的意思，“我们是一个集体，胜利自然是属于所有人的。” “那好！”一班兄弟迅速将三人床上的好烟好茶洗劫一空，“既然功劳是大家的，那奖品自然也是大家的……” “搞什么？”看着空空的床，林生惊魂未定地道。 “打秋风！”张铁军无奈地道，“这绝对就是传说中的打秋风。” “靠！” 对抗大获全胜，碰巧又遇上周末，区队长大赦天下，给每个宿舍多发了一张出门条。 倍数虽然翻了一番，但基数太小，数量依然只有两张，蒋华那张自然是雷打不动，现在大家争论的焦点是最后一张出门条的归属权问题。林生觉得应该优先考虑领导，张铁军觉得领导应该以身作则，关心下属，特别是有功劳的下属，而陶小军却一再谢谢张铁军的夸奖。几个农村兵却认为应该把这种出门长见识的机会留给来自农村的他们。总之大家是据理力争，谁也不肯让步。 “停停停！”林生大声吼道，“出门条只有一张，而我们现在还剩九个人，怎么办？” “抓阄！” “好！”终于引得老实的东北大汉说出了心中最爱的两个字，林生惊叹自己聪明的同时着手准备起来。一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这九根筷子的其中一根上被我刻了一横，谁要是拿中就让谁去。” “行！” “就这么办！” 几个农村兵举手同意，只有张陶二军苦着脸不说话，他们知道自打决定抓阄起那张出门条就有主了，林生的鼻子他们是见识过的。 “我当裁判。”蒋华跳出来将筷子放到杯子里搅乱，军校的筷子是统一的，粗细颜色都一模一样，打乱后根本分不出谁是谁的。 “谁先来？”蒋华问。 “我来吧！”张铁军郁闷地抽了一根，既然无法改变就打掩护吧。 “到你啦！”蒋华从张铁军开始依次往下把杯子端到陶小军面前。第三个就是林生，往杯子口嗅了一下，林生果断地抽出一只。 一切尽在掌握中，抓阄结束，林生中奖，惊叹自己运气好的同时，带着出门条与蒋华一起冲出宿舍…… “干什么，不能直接出去吗？”来到军校门口，二人郁闷地看到一个教官坐在那儿，一群手拿出门条的学员在他前面排着队。 “检查！”站在他们前面的老学员道：“马上就是建军节了，学校要树立军人形象，要求出门的学员必须整洁大方。” “原来是这样！”林生下意识地顺了顺衣袖。 “头发长了，理了再来。”林生安全过关，可蒋华出了问题。 “靠，出个门还那么麻烦！”一边骂着，二人向理发室走去。到那一看，里面已经人山人海。 “怎么办？”蒋华郁闷地道，“排队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出去。” “跟我来。”灵机一动，林生计上心头。二人冲回宿舍，蒋华把皮鞋擦得又光又亮，并用水向后顺了顺头发，然后又飞快跑到学校门口。 “教官同志。”蒋华把头抬得老高吼道：“你看我的皮鞋擦亮了吗？” “不错，比刚才好多了。”教官看了一会儿终于点头，“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不过下次要注意，出门前要把皮鞋擦亮……” “是！”两个坏小子飞奔而出。 一路狂奔进城，与安丽顺利会师后，林生发现杨薇也在。 “干吗那么高兴？”安丽瞪着林生，“别把牙齿晒黑，要追的话趁早排队，否则你没机会。” “怎么听着像歌词。”林生笑道，“杨薇在我是很高兴，因为我不是唯一的灯泡。” “去死！”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狂吃海喝是绝对的，另外还给兄弟姐妹们采购了大量储备粮，林生还特意为张陶二军准备了两条烟，他们是知情者，封口费是必需的。 本以为兄弟们看到这么多好吃的会发疯，可没想到进门后一帮家伙竟然对他们熟视无睹，而是专心致志地在填一张什么表。 “你是谁？”见宿舍里有一个西装革履的老男人，林生郁闷地问。 “你好！”老男人拿出名片递给林生。 “保险推销！”林生把名片甩在地上用力踩了踩，大声吼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军事重地，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别生气！”老男人似乎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我的到来是经过校方允许的。” “谁允许我不管！总之你马上滚出我的宿舍！”林生狂吼道。 “是这样的。”老男人依然笑脸迎人地道：“我们公司最新推出了一种军人保险，我向你解释一下，假如发生战争或者突发事件，你不幸为国捐躯了，如果买了军人保险，你的家属将会得到巨额赔偿。但如果你没有买保险，家属只会得到一点抚恤金。” “那又怎样？”蒋华无所谓地道：“多少钱也换不回小命。” “错！”老男人正色道，“你想想，一旦发生状况，哪一种兵会先上战场呢？是买了保险的还是没有买保险的？” 第34章 期末考试 新的一周，新的开始，建军节在即，军校各种活动也拉开序幕，其中最重头的戏当然要数军校建设成果大展。大展一共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是科研展，就是将军校科研部门近些年研究出来的新武器、新战法等凡是不泄密的研究成果都放到展厅展出。其次是校园建设展，这主要是一些图片和影视文字资料，讲述军校如何从建国初期的一个民兵训练基地发展成副大军区级军事单位。最后是学员风采展，就是给在校学员一个表现自我的机会，有射击、沙盘推演、武术、障碍、军棋、象棋、文艺等，凡是有一技之长的学员都可以报名参加。届时学校会邀请上级领导和社会各界人士前来参观。大展不设任何奖励，完全只为弘扬我军军威。 “区队长，不是说自愿报名吗？”宿舍里，林生正在进行拉锯战，“你怎么能强迫我们参加呢？” “自愿个屁！”区队长瞪了他们一眼，“别人想参加还没资格呢。什么条件也别讲，我已经安排好了。林生参加射击表演，张铁军参加障碍表演，陶小军参加武术表演，蒋华参加文艺表演。建军节马上就到了，你们好好准备，在此期间你们没有任何卫生和执勤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听到不用冲厕所和站岗，几个坏小子思想觉悟一下子高了不少。 大风飞扬，我军威武，建军节如期而至。军校大门缓缓打开，社会各界人士涌入军校，有工人、农民、地方大学生，还有电视台记者，所有人见到军校大门处停放着的过时坦克都兴奋地冲过去合影留念，有个小孩更牛，钻到操作室里死活就不出来，说是要开坦克。 参观完军校科研展馆和发展展馆，所有民众都兴趣高涨地参观学员风采展，不管射击表演还是武术、障碍、沙盘等表演，都是人满为患，虽然大多数人都看不太懂，但只要是学员们表演的都是最好的，都应该给予最热烈的掌声。当然表演还是有被冷场的，那就是蒋华他们的文艺，生活在外界的人，什么文艺表演没见过？至少在电视上看过吧！好不容易进军校参观一回，谁还去看你唱歌跳舞？所以礼堂里出现了只有演员看演出的局面。 虽然有不如意的地方，但总的说来大展办得还是非常成功，得到上级领导和地方群众的一致好评，加餐加菜自然不在话下，全校官兵一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建军节。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兵无常式，又进行了一段时间的丛林战理论学习，离学期毕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艰苦的侦察系丛林实战训练开始。 动员大会上，系主任正在做训前动员：“同志们，我们是侦察系，未来的侦察兵、特种兵。正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你们已经系统地学习了丛林战理论，接下来就是你们检验理论也是理论考验你们的时候……” “同志们安静了。”大会提纲、小会细则、动员大会后，一区队所有人又被黑金刚聚集到一起，“地方大学到了学期末要做什么？”黑金刚上来就问了个问题。 “期末考试。”有个学员回答。 “对！”黑金刚大声道，“地方大学要期末考试，我们军事大学也要期末考试；地方大学考试用笔，我们考试用枪；地方大学的考场在教室，我们的考场在秦岭。” “秦岭！”所有学员激动起来。 “先别激动。”黑金刚制止住大家道，“明天起，各位将被挨个扔到秦岭进行为期一个月的丛林生存实战训练，你们必须一个人在一个月内赶到指定地点。” “那要是赶不到呢？”蒋华大着胆子问。 “那你就可以回家了。”黑金刚瞪了他一眼，“我们侦察系讲求的是宁缺毋滥，任何一个训练项目不合格都会被淘汰，这个大家以前也没少见到，每一个从我们侦察系毕业的学员都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明早六点半领取装备，七点钟准时到停机坪集合。” “我们能带些什么装备？”林生问道。 “这个本来明早才告诉大家的，但既然有人问，那我就提前说了。”黑金刚比起手指道，“你们必须带主武器一把，可以是突击步枪，也可以狙击步枪，没有子弹；手枪一把，子弹五发，主要是给你们防身的，秦岭里有很多危险动物；野战匕首和开山刀各一把；水壶一只、单兵帐篷一顶、单兵电台一部，食盐五钱，足够五天的单兵干粮一份，信号弹一枚。” “信号弹是干什么用的？”吉布不解地问。 “投降用的！”黑金刚阴笑，“每天都有直升机在你们头顶巡逻，要是有坚持不住或者有危险的就拉响信号弹，也可以用单兵电台，会有飞机过去接应。” “你们不但要自己寻找足够一个月的食物，赶到指定地点，途中还要逃过老学员的追击。” “还有老学员追击？”张铁军忍不住问道。 “当然！”黑金刚认真地道，“我们现在学的是丛林侦察，而高我们一级的老学员学的是丛林反侦察。我们的期末考试是安全到达目的地，而老学员的期末考试是抓到我们。到不了目的地我们会被淘汰，抓不到我们老学员就会被淘汰。” “太残忍了吧！”学员们惊叫起来。 “这不叫残忍。”黑金刚严厉地说道，“物竞天择，强者生存，没有一个生命愿意被吃掉，也没有一个生命愿意饿死，这是战场永恒不变的法则。每个侦察系毕业生都是这样过来的，要是敷衍了事，随便让你们过关，那才是对你们残忍。敌人的子弹可不管你是否准备好了。还有一点我要强调。”黑金刚继续说，“那就是安全问题。发给你们的手枪和子弹是用来防身的，绝对不能伤害战友。曾经就有个学员为了逃避老学员的追捕开了枪，导致老学员受伤，而他自己也被开除军籍学籍，送上军事法庭，现在还在监狱里。” 第35章 同一个猎物 烦躁、不安、担心、害怕，不管什么心态，该来的还是要来，不管遇上多大困难，都要挺起胸膛去勇敢面对，这就是军人——中国军人。 “兄弟们，事到如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第二天，所有人起了个大早，整理了一套备用迷彩和一些常用物品后，林生坚定地说道：“这是我们进入军校以来的第一次挑战，过了，我们继续阔步向前，过不了，军校生涯就戛然止步。这次任务的难点不是按时到达目的地，而是怎么逃过老学员的追踪。对于老学员来说，逮捕我们同样是他们生死存亡的行动，所以他们也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来完成任务，我们成功一个，他们要流失一个，反过来说也是一样。但我相信我的兄弟，你们一定有能力完成任务，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 “出发！” 停机坪上，五架“河马”依次排开，两架运送老学员，三架运送新学员。不用说，少出的那部分老学员就是被淘汰掉的。 检查完所有学员的装备，再次强调了安全问题后，教官下令登机。 带着全班兄弟，林生登上二号机。机舱门口，黑金刚给了林生胸口一拳：“我看好你们。” “保证不让教官失望。”全班齐齐向黑金刚敬礼。 感受着巨大的轰鸣声，“河马”缓缓升空。飞了没几分钟，刚才的六机编队现在剩下一机了。大概又飞了半个小时，一教官从副驾驶室出来，飞机随即降低高度，所有人看到，下方就是一望无际的秦岭。 拉开舱门，放下绳索，教官开始点名：“张铁军降。” “是。”张铁军走到舱门领了张地图后滑了下去。 “河马”继续飞，每隔十分钟扔一个人，林生是第三个下去的，顺着绳索滑到地上，他迅速转移。毕竟没有规定不准现在动手，降到地面的那一刻起，与老学员的战斗就拉开战幕。 狂奔了十分钟，林生看到密林间有个小山头，上边除了树木外还有很多乱石，非常隐蔽。 “就是这了。”暗想着，林生躲到乱石岗里。 确定周围安全后，林生开始检查装备，打开行军包，他将所有东西依次摆放出来。KUB88狙击步枪一把，无子弹，基本是累赘；64微声手枪一把，子弹五发；开山刀一把；野战匕首一把，可以安装在KUB88上当枪刺用；帐篷一顶、单兵电台一部、水壶一把、信号弹一枚、细钢丝一米、盐五钱、五天的单兵干粮一份；地图一张。把所有装备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问题。打开地图，林生看到这是一张秦岭的军事地形图，但不全，仅仅标出了他的出发点、终点及中间的地形。 简单地测算了一下，林生知道自己离目的地距离一百八十公里，但这只是直线距离。根据地图显示，路上有两座大山，一个湖泊，一条河，还有一片沼泽。这些都是望山跑死马的地，全部折算下来，实际距离至少在三百公里左右，也就是说林生每天至少要推进十公里才能勉强完成任务。因此他将计划定成每天十五公里，虽然有把握推进更远的距离，但出于安全考虑，林生决定昼伏夜行。 在地图上圈出几个最容易遭到伏击的地点，林生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并找了种弹性很好的树砍下一枝与钢丝配合做了一把弓和二十支箭。 任务要进行一个月，林生面对的首要问题就是食物不足，他必须趁现在还比较安全搞到足够的食物，否则过几天被老学员盯上可就没机会搞到了。 将所有装备隐藏好，林生带上弓箭、手枪、野战匕首及信号弹，披上自制的伪装网隐进丛林。手枪是用来防身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一来子弹有限，二来枪声容易把老学员招来。所以，弓箭就是林生的远程打击武器，打猎全靠它了。至于信号弹，林生可不是用来准备投降的，而是另有妙用。 秋季的原始森林看上去格外萧条，多年累积的落叶将土地盖得严严实实，一脚下去，枯叶直接淹没至大腿。拔出腿，一股腐烂的恶臭扑鼻而来。再次回到这种环境，林生感慨万分，曾几何时他就是跟着爸爸在这样的地方猎杀。自己曾经是猎人，现在也是猎人，将来也会是猎人，猎人就是猎人，永远不会变成猎物。想着，林生看到前面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小水塘，一只麂子战战兢兢地在塘边喝水。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暗叹着，林生匍匐着向麂子推进。他离麂子二十米，而麂子是种很机灵的动物，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望风而逃，林生要是直接射击可能弓箭还没飞到它就跑没影了。 “好孩子，乖。”想着美味的麂子肉，林生已经潜伏到离麂子十米处的一个树丛后，拉开弓箭，他准备下手。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一只豹从另一个树丛里跃出来，一口咬住麂子的脖子，可怜的麂子挣扎两下就没动静了。 伴随着一身冷汗，林生放下弓箭，将手枪和匕首拿在手里。一人一豹相隔十米，同时盯上同一个猎物，听上去很滑稽，但其实非常危险，刚才要是林生先下手，那豹攻击的对象铁定是他。食物就是生命，杀死一切染指自己食物的东西，这就是丛林生存法则。以豹的速度在十米距离上对林生忽然发起攻击，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杀死了麂子，豹抬头扫视了一圈，它发现了林生。 虽然心里特紧张，但林生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人对于这种野生豹来说还是未知生物，它不会贸然攻击，除非它非常饿或者林生去抢他的猎物。 果不其然，对视了三分钟，豹的眼神从最初的凶狠变成警戒然后迷茫最后变成无趣，最终拖着它的战利品走了。 豹走了，林生舒了口气。豹这东西的速度是飞快的，而且就这么十米距离，要是它真冲过来，林生还真没把握能用手枪打中。不过他手里还有匕首，他已经想好了，要是豹真扑过来就破开它的肚子，危急时刻林生可管不了什么珍稀动物。 第36章 整装出发 到手的猎物飞了，林生转移阵地，这里已经留下豹的气味，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动物敢来喝水了。 走到水塘边，林生看到这里有很多动物的脚印，除了刚才的豹和麂子，还有野兔和狼的，不过最新鲜的还是要数那排野猪脚印。 “我喜欢野猪！”惊叹着，林生顺着野猪脚印跟了过去。十分钟后，他找到一片小平地，里面稀稀疏疏地横着些红薯藤，可能是早些年乱开垦的。 “应该还会来。”虽然地已经被拱得不成样子，但依稀可见还有一些小红薯没吃干净。对于野猪来说，红薯无疑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它又岂能轻易放过。弄了根手臂粗的树枝，将匕首绑在树枝头上，林生打算故伎重施。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林生按野猪的脚印确定了它们的行动路线，并在它们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了棵树爬上去隐藏好，现在他要做的是耐心等待。 太阳很快下山，暮色笼罩着散发出勃勃生机的秦岭，它就像一个伟大的母亲，孕育着无数生命。 “来了。”随着几声哼哼唧唧的声音，林生看到一队野猪朝自己的位置走来，带头的是头成年公猪，公猪后面是头母猪，然后是六头小猪，最后压阵的是两头成年公猪。 “还蛮有组织纪律性！”暗叹着，林生把它们一家大小放了过去，并不是没有机会下手，而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它们吃最后一餐。 半小时后，那片小红薯地彻底翻了天，确定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后，猪头大叫一声后带队原路返回。 第一头公猪走过，林生没有下手，他可不想被后面惊慌乱窜的猪群踩死。当最后一头成年公猪到位时，林生一跃而下，狠狠将绑着匕首的树枝杀进了野猪脖子，第二次干这种事，他明显熟练了不少。后面出了状况，猪群惊慌失措，林生顺手扯着了信号弹，对着猪群放了过去。先前林生就做了手脚，这信号弹已经不会发出声响，被耀眼的信号弹一吓，野猪们最后的反攻心理被彻底摧毁，纷纷扭头逃掉。 大功告成，林生扛着野猪回到刚才的小山头，生上火，他开始打理起野猪。内脏、头和四肢是不要的，将大腿、膀子、脊背等精肉烤成肉干背在行军包里，以后基本不用担心伙食问题。 用钢盔炖了锅猪脑花和骨髓，林生感觉体能恢复了不少。继续加柴火，他依然用钢盔炼了两袋猪油，这可是好东西，吃了可以补充盐分，涂在树枝上还可以当燃料助燃。 将猪内脏等废弃的东西就地掩埋，林生可不想把狼招来。一切准备就绪，他搭起单兵帐篷，灭火睡觉。这种单兵帐篷是我军最新型的帐篷，纯军工打造，坚韧无比，防蛇虫鼠蚁就不说了，就算是狼，一时半刻也不能将之撕开，睡在里面安全是很有保证的，何况林生枕头边还放着匕首、开山刀和手枪。 凌晨四点，手表低沉的震动声将林生叫醒，这手表也属于侦察兵装备，防水、防震、带震动闹钟，还具备指北针功能。 整理好所有东西，全副武装的林生正式上路，虽然耽搁了一天，但磨刀不误砍柴工，林生觉得值。 趁着暮色，林生穿梭于丛林间，现在是四点一刻，原始森林里天亮得比较晚，基本要到早晨八点才能看得清东西。他已经计划好用这四个小时穿插十公里，到达第一座山，明天天黑后开始登山。 手持开山刀，林生凭感觉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丛林里，要不是小时候就适应了这种干法，现在他还真无所适从。 一路总算是有惊无险，当第一缕晨光照进森林时，林生已经完成了今天的行军任务，来到第一座山脚下。 放下装备，林生开始寻找藏身点，这里是他标出的第一个危险地带，老学员非常有可能在这一带设伏。往上五十米的地方有个山洞，里面有很大的空间，还有一条睡得很死的蟒蛇，唯一的缺点是洞口过大。侦察兵是最了解侦察兵的，自己能想到老学员也就能想到，所以他放弃了那个洞。树上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林生也不会考虑，一旦被发现就插翅难飞。 选了三四个地方，林生都不太满意，无奈地回到起点，他忽然发现放装备的左边有个土坑，虽然里面堆满了落叶，但不难看出这个坑很深。 “好地方！”惊叹着，林生三下五除二清理完坑里的树叶，地上出现了最深处离地面两米的土坑。将帐蓬搭在坑底，然后将坑顶用大腿粗的树干挡严，上面铺上层厚厚的落叶，一个完美的地下工事就建成了。 “怎么回事，还不出现？”中午时分，一个藏在附近的老学员郁闷地走出来，只听他自言自语地道，“都两天了，难道这小子还走不到这里？难不成已经过去了？不可能呀，我一直看得很紧！”这位老学员就是专门来这“等”林生的，可每一个可疑的地方都被他找了个遍，依然没发现林生的蛛丝马迹，岂不知林生此刻就在他的脚下闷头大睡。 “郁闷，看来得重新找一个目标了。”话毕，老学员悻悻地离开，他们拿的是全图，知道每一个新学员的行军路线，可以随意选择目标。 第37章 森林据点 仗要会打，觉也得会睡，不管身处多么恶劣的环境，都要能快速入睡，这是每个侦察兵都该具备的基本技能之一。 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林生感觉神清气爽，吃了块烤猪肉，解决好个人卫生，已经是晚上十点。“忙活了一天的老学员也该累了吧！”林生思忖着，于是又待了半个小时，这才收拾好东西爬上地面。 月光透过树间的缝隙洒落在地上，各种虫鸣鸟叫不绝于耳，感觉着清新的空气，林生全身充满了力量。 “这是我的战场。”自信地说了一句，林生开始上路，可才走上一片山坡，他就感觉到了危险。 “这也是你的坟场！”两个老学员一前一后地出现，一个在正前方山坡上，一个在后方山坡下，林生被夹在中间，“你自以为干得天衣无缝，可恰恰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林生故意问。 “晚上行军的确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遇上我们，却有个很大的弊端。”前面的老学员道。 “就是你很难消除行进过程中留下的痕迹。”后面的老学员道。 “这不是弊端！”林生放下行军装备，“这是我忽略掉的一个问题！” “你想反抗？”见林生手理袖子的样子，老学员郁闷地问。 “不是反抗，是我要把你们两个打倒。”物竞天择，强者生存，虽然不能用武器，但格斗是没有问题的。 “真勇敢！”两个老学员哈哈笑道，“要不是形势所逼，我们真不想抓你，希望你离开军校后不要记恨我们，要恨就恨那群变态教官，是他们制定了这样变态的游戏规则。” “这也正是我想说的。”说话间，林生已经准备好了，两个老学员也不想耽搁时间，一前一后向林生夹击而来。 认清形势，林生全速住下冲。看着来势汹汹的林生，山脚的老学员不敢大意，向左侧闪去，打算先避其锋芒，而位于山坡上的老学员则快速向林生冲来，打算攻其背部。虽然前方没有人，但林生还是高高跳起，双脚蹬在前方一棵大腿粗的小树上借力回弹，一脚将从坡头冲下来的老学员踹飞老高，落地后趴在地上干呕，哪里还有半分战斗力。借着暮色，林生一招声东击西成功，形势一下好转起来。刚出手就损兵折将，另外一名老学员不安起来。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这只是我忽略掉的问题了吧？因为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大言不惭！”被林生一激，老学员狂吼一声举拳冲来。 “来得好！”林生再次踹在刚才那棵小树上，借力弹上旁边的一棵大树，老学员冲到时他已经身在三米高的树干上了。 虽然老学员用双手挡住了林生自上而下的一腿，但也被震得节节后退，对于林生接下来的直拳，他是再也没有应对之力了。肚子吃痛，人随即蹲了下去…… 收拾完两个老学员，林生背上行军包继续前进。那句话虽然带有心理震慑作用，但也有其一定的真实性。他自小在丛林生活，熟悉里面的一草一木，加上其敏锐的嗅觉，能早一步发现危险的存在，天时地利人和都被占尽，打起仗来胜算自然就高出很多。 此役后这两名老学员想必是不敢来惹自己了。“组队抓人，亏他们想得出来。”自语着，林生加快步伐，他得在天亮前翻过这座山。 山挡过山，树挡砍树，一路披荆斩棘而来，林生终于在黎明之际爬过了大山，到达第二座山的山脚。总结前面成功和失败的经验教训，他先将痕迹抹去，然后再自己挖了一个勉强可以安置帐篷的坑。毕竟好办法是可以重复利用的。 用枯叶将帐篷隐藏好，解决好卫生问题，吃了块烤肉后林生进入帐篷安睡，虽然不会打鼾，但他还是往嘴里放了一个压舌，要知道很多侦察员都暴露在细节上。 本以为又可以在睡梦中度过一个白天，可森林就是森林，有着太多不确定性，先前还万里无云，可瞬间就下起倾盆大雨来。 “该死的帐篷。”骂着，洗了一个露天浴的林生狼狈地爬起来，这高科技帐篷可以防虫防蛇防狼，却不能防水。背起所有东西，全身湿透的林生紧急撤离。 冒雨推进了一小时，林生终于在山间找到一个可以容身的山洞。他用猪油和布条做了一个火把，走了进去。起初洞口还小，可越往里空间越大。大概走了十来米，林生惊奇地发现一间石屋有十五平米大小，里面有石床、破被子、几件老式迷彩、一个灭了很久的火堆、一把断成两截的AK47、子弹壳若干，在一个角落还有一具白骨，头盖骨被打得粉碎，想必是近距离开枪。 种种迹象显示，这个山洞被人为改造过，而且隐藏着很大的秘密。 挑起破迷彩，林生在石床上发现一些白色粉末，用仅有的一点常识判断，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海洛因。事关重大，思考了一会儿，林生决定上报。 “夜鹰呼叫基地，夜鹰呼叫基地。”打开单兵电台，林生开始呼叫起来，夜鹰是他给自己取的代号。 “怎么回事？”刚接通，黑金刚就暴吼起来，“这么快就挂了吗？”林生可是他的种子选手，要是这么快被抓了的话实在说不过去。 “没有。”林生郁闷地道，“放心，没有人能抓到我，是我发现了一个山洞，里面有……”他将看到的事物讲述了一遍。 “真有意思。”听得出黑金刚显得很兴奋，“看来你是撞进毒贩的森林据点了，幸好是空据点，不然你就有麻烦了，汇报你的位置。” “经度XXXX，纬度YYYY。”林生将位置报了出去。 武直性能就是强悍，半小时后，一架武直就呼啸而来，虽然大雨倾盆，但却丝毫不影响其升降。 飞机停稳，黑金刚带着几个武警和地方公安进到山洞，看到里面的景象，所有人沉默不语。 与黑金刚交换了眼色，林生背起装备冒雨上路，把这里交给警察处理。 雨一直下，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为避免感冒发烧，林生动手搭建了一个简易树屋，上面铺层厚厚的树枝树叶，直到一滴雨水也流不下来，这才钻进了里面的帐篷。换下全部湿透的迷彩，吃了几片药片后睡去。 一觉睡到太阳下山，雨终于停了，被雨水冲刷了一天，森林中原本就清新的空气更是被净化得没有一丝杂质。地面也被冲刷得奇滑无比。 “这样也好，至少将自己前面所留下的痕迹也洗刷干净，省去了不少麻烦。” 背起所有行军装备，林生打算提前上路，翻过眼前这座山就算完成了第三阶段的行军计划。 地面虽滑，但对林生没有多少影响，因为他所穿的丛林战斗靴本身就具有很强的防滑功能。 走了一个小时山路，林生停下来休息，就在这时，一种不和谐的气味飘入鼻子。 “狼！” 第一反应出来，林生迅速将手枪和匕首拿在手里，可能是感觉到已经暴露，两条狼也很勇敢地站了出来。 看着目光不友善的一公一母两条灰狼，林生知道它们是看上自己这一百几十斤了。 从小耳闻目睹，他深知这种畜生的习性，老虎豹子发现不确定生物会选择放弃，但狼不会，它不会放弃任何可以成猎物的东西。它们会锲而不舍地跟着猎物，猎物快它们快，猎物慢它们慢，直到把猎物从精神到肉体全部摧垮后再坐享美食。只不过这两头狼今天的运气不太好，遇上一个训练有素的侦察兵。豹速度过快，林生没有把握打中，但狼这种懒家伙林生闭着眼睛也能爆掉它们的头。军用手枪子弹都是尖弹头，大药量的，完全可以穿透狼的头盖骨。 拿出一块肉，林生大口吃起来，看着两头饥肠辘辘的饿狼，他扔了一大块猪后腿过去，两条狼欢呼一声后争抢起来。最后母狼获胜，大口大口地享受美食。看来它找到了个好老公…… 第38章 与狼为伍 补充了体能，林生继续上路，两条狼也不紧不慢地跟着，漆黑的夜里四只闪亮闪亮的眼睛，换作普通人恐怕早就崩溃了。 又走了一夜，林生顺利爬过第二座大山，第三阶段的行军计划完成，接下来将是五十公里的平坦地带，要是不出意外差不多三个晚上就可以顺利通过。 看着身后不远处的恩恩爱爱（林生给两条狼取的外号），林生又扔了块肉过去，通过一夜的相处，它们的目光已不再那么不友好。 天蒙蒙亮起来，一架武直呼啸而来，本来是径直飞过的，可当看到林生身后的恩恩爱爱后，飞机就在空中盘旋起来。一分钟不到，一个全副武装的教官滑降下来，人刚落地就准备开枪。巡逻机有自己的责任，发现学员有危险，不管是否接到呼叫都必须处理。 林生连忙止住教官解释道：“我没事，故意让它们跟着的。” “故意！”教官一脸迷茫，“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狼，你以为是哈巴狗吗？” “我知道！”林生无奈地道，“要杀它们易如反掌，但一个人在森林里走挺寂寞的，有两条狼相伴也不错。” “你确定你没有危险？”教官再次问道。 “绝对没有！”林生拿出手枪，“不信你看！” 接过林生的手枪，教官看到五发子弹果然都在，于是放声笑道：“与狼为伍，果然英雄本色。”笑毕，他顺着绳索爬上了飞机。见直升机飞走了，林生总算舒了口气。要是教官出手干掉两条狼，那就证明他没有处理当前危机的能力，必须退出考核。 飞机呼啸而去，两条受惊的狼与林生拉开了一段距离。林生找了个隐蔽之地安装好帐篷，设置了几个陷阱后，林生又一次满意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恩恩用它尖厉的声音将林生叫醒。林生提着武器出来，见两条狼像狗一样坐立于地上，目光友善。于是林生拿出两块肉扔过去，和狼共进早餐。 有了狼的加入，林生的小日子也不算孤单，通过几天的相处，恩恩和爱爱已经完全将林生当成“自己人”。 好兄弟讲义气，有福同享，有肉同吃，为了感谢林生的慷慨招待，夫妻俩时不时来个厮杀表演，胜出者可以额外得到林生一块肉的奖励。虽然每次都是爱爱将肉吃到口里，但林生还是乐此不疲地充当其忠实的观众。 悠哉的日子总是要付出代价的，那就是林生的存肉成几何倍数减少，本来足够撑到最后的，现在看来不行了。更严重的是有恩恩和爱爱在身边，动物们都躲得远远的，根本没有机会补充给养。 两天转眼即过，五十公里平坦路段走完，此刻呈现在林生面前的是一个宽广的湖泊。正常做法应该是绕湖，正所谓戏山不戏水，戏水变水鬼，但林生还是决定戏一回水，一来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二来可以摆脱两条狼。虽然和它们在一起很有意思，但毕竟人狼殊途，总带着它们不太现实，何况食物也经不起折腾。 半小时后，一架简易的树排制作成功，留下两块肉，林生跳了上去，也许是知道分别在即，恩恩爱爱对空长鸣，为林生送行。 树排一路披浪斩浪，几里宽的湖面一会儿就渡了过去，又走了三十来公里，林生来到河边。 “骗子。”看着这条地图上所标的“小河”，林生就跳起脚骂，“六七十米宽的河面还算是小河，世界上就没有大河了。” “傻眼了吧！”定了定神，林生四周出现五个老学员，其中两个就是先前被他打趴下的那两个。 “你们就是被他打的？”一大个子指着林生问。这个人林生见过，军校历届搏击冠军，是个极其棘手的人物。 “就是他。” “你就是一区队的林生吧？”大个子转头笑着问道。 “没错，就是我！”虽然情况非常不妙，但林生还是很镇定。 “你很不错！”大个子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将林生围在中间，“本来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晋级，但坏就坏在你打了人，打人当然也不要紧，最关键的是你打了我的兄弟。” “那又怎样？”林生无所谓地问。 “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一件事。”大个子自信地道，“你就要被淘汰了。” “你也没意识到一件事。”话毕，林生一拳就偷袭过去。可能是因围堵住林生过于得意，大个子一下被打了个鼻血长流。 “干他！”老学员纷纷暴跳起来。 敌人势大，林生不敢硬拼，踹飞蹲在地上的大个子，从空隙里突围而出，接着一个猛子跃入河中。在少年军校时林生经常带一帮兄弟到江里游泳，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追，把那狗日的抓回来！”四个老学员跳入水中追林生，大个子在岸上大叫。 虽然水流不急，但身上背着几十公斤的装备，游起泳来林生感觉非常费劲，眼看就要被轻装上阵的老学员追上。 一不做二不休，权衡利弊后，林生果断地放弃除了枪、野战刀和帐篷之外的所有东西。枪是军人的尊严、生命的保障，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将之舍弃。 没有了沉重的束缚，林生的速度提升起来。老学员们的泳技立马相形见绌，距离一下子被拉开。林生爬上河对岸时，几人还在十多米处的河里。 “兄弟们再见！”向老学员们挥了挥手，林生慌不择路地冲进丛林，身后传来誓要将自己挫骨扬灰的吼声。 第39章 物竞天择 狂奔了一个小时，林生冲到沼泽边缘，有了上回拉练时的经验，他对此已经没什么恐惧感。 砍下几枝树枝捆在脚上，制成大号拖鞋，手里拿根三米长，手臂粗的树枝，林生坚定地走了进去。 安全地走了五公里，确定暂时安全，林生扯掉脚上已经变成拖把的树枝，然后就着一个草丛搭建起了帐篷，沼泽行军不比其他，晚上行动太危险。 一夜无事。第二天，林生早早起来，坐在帐篷里，他认真思考着自己的处境。一把狙击步枪、一把手枪、一把野战刀匕首，及腰间的水壶，其他几乎已经一无所有。 通信中断，食物短缺，前有伏兵，后有追兵，自己似乎陷入了绝境。 “咕咕。”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两声牛蛙的叫声传来。林生心头一喜，拉开帐篷一角，人一下就被眼前的景象吸引。他看到一条手臂粗的蛇咬住了一只大号牛蛙，正奋力将牛蛙往肚子里吞。 “好机会！”林生惊叹着，一跃而出，一刀将蛇脑袋斩飞出去。牛蛙已经被蛇咬过，不能吃，在草丛中转了一圈，他在几处有野鸡脚印的地方放了几个套子。 架好锅灶，将钢盔放于锅灶之上，拾来些干草，取下一颗子弹头，放些干草进弹壳里。开枪，一团火花飞出，灶里的干柴草应声而燃。躲藏于四周草丛中的野鸡受惊而出，一只成年母鸡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林生放置的套子里…… 有鸡有蛇，取下腰间的水壶将清水注入钢盔，一锅浓香四溢的龙凤汤就诞生了。 吃过汤菜，天也差不多亮了，走了五个小时，他已接近沼泽边缘，这时一架直升机呼啸而来，在他头顶盘旋，一个教官顺着绳索滑下来。 “狼已经走了！”看到是那个要为自己杀狼的教官，林生郁闷地道。 “狼你个头！”教官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左右翻转了他一番，确定其没少什么零部件后骂道，“你小子可真不让人省心，单兵电台和其他装备呢？”由于长时间没接收到林生单兵电台的自动定位回传，拉练指挥部专门派出直升机寻找他的下落。 “扔了！”林生轻笑一声，将与老学员的遭遇说了一遍。 “弃车保帅！”听了林生的讲述，教官赞许道，“想不到你一个一年级学员竟然有如此胆识，能在一群老学员的围攻下突围而出，你将会是一个优秀的侦察兵，我看好你。” “谢谢教官！”林生显得很激动。 “嗯。”赏了林生胸口一拳，教官爬上飞机走了，林生则继续上路。 一小时后，林生安全走出沼泽，迅速钻进丛林隐藏好，他分析起当前的形势。 拉练的目的地就在前方三十公里处，胜利虽然在望，但危险也不是一般的大。因为这是所有参加拉练新学员的必经之地，老学员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阵地，此时前方绝对是重兵把守。 由于先期行军计划超额完成，林生此刻还剩十天，时间是非常充裕的。本来该出其不意突击而过，但由于自己先前已经暴露，还打伤了三名老学员，他们此刻一定堵在这片丛林里打算把自己挫骨扬灰。考虑到种种因素，林生决定暂时潜伏，消磨一下老学员的激情。 计划既定，林生找了个凹地故伎重施将帐篷隐藏好，找了些水和水果后潜入地下大睡特睡起来。 林生大睡特睡，那个被他把鼻子打歪的大个子发疯似的带着人马到处搜索，人是抓了不少，就是不见林生的影子。 “老大，我看算了吧！”没头苍蝇般转了几天，一名老学员苦着脸道，“来日方长，下次还有机会。” “是呀，老大！”另一名老学员也说道，“我们已经抓了六个新学员，比我们班还多一个，能上军校都不容易，别把事做得太绝。” “干！”大个子扔了个烟头大骂，“便宜那小子了，下学期开学第一件事就给我狠狠揍他！”骂完，大个子带着一帮疲劳不堪的兄弟退出战场。 昼伏夜出地过了八天，林生从地下转入地上，吃了最后一餐（老鼠），他准备最后的冲刺。和想象中一样，厉害的老学员都早已完成自己的任务撤了出去，只有那些不成器的家伙依然在丛林里转悠。顺手解决掉两个后，林生成功地回到基地，看到他走进帐篷，黑金刚眉开眼笑地给了他一拳。 抽血化验，心理辅导，一切工作有序地进行着。从黑金刚口中，林生得知自己的班折损大半，除了张铁军、陶小军、杨涛及自己四个人逃出来外，其余人员均全部被抓。最牛的是蒋华和吉布，二人不知在什么地方竟然撞到一起，于是结伴同行，后来因找不到吃的拉了信号弹，成为近年来拉练中头两个投降的学员。对于他们二人的去留，林生完全不担心，以考入军校时的惊人壮举，他们想逃出军校的机会应该不大。 还是那句话，“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侦察兵的选拔和训练是非常苛刻的，没有足够的实力别想顺利过关。通过此役，军校侦察系新兵大队减员近半。那些被淘汰的学员固然可惜，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这无疑是对他们负责。侦察兵的战场往往就在敌人的腹地，没有足够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完全是去送死。 清点完所有学员，开完训后总结会，所有学员收拾好包袱回家。此次一别天南海北，能留下的固然是好，但离开的也不是孬种，离开军校后他们将回到自己的原部队继续为他们的军人生涯奋斗。 第40章 懵懵懂懂 可能是好几个兄弟被淘汰，林生心情不太好，回到春城，孟丹一个人站在机场大厅等他。一学期没见，丫头好像长高了少许。想到上次分别时的艳事，林生心里美滋滋的。 “看什么？”见林生一见面就盯着自己，孟丹美美地问。分别的这个学期里，她更加坚定了想法，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傻里傻气的傻小子，有事没事总是拿着铅笔勾勒，可最后成型的都是傻小子。 “哦。”林生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孟丹嫣然一笑，走到林生身边挽住他的左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美丽的翠湖中央，一对年轻人紧紧相依，共同踩驾着他们的爱情之舟。 卧室里，林生和孟丹正在进行杀人游戏（CS）对决，吸取恩恩对爱爱的“宝贵经验”，林生总是将孟丹打到见红时无声无息移开鼠标，让孟丹绝地反击，一次次将自己击毙。用他的话说：让也要让出水平。高兴得孟丹手舞足蹈，大叫自己天下无敌。 正玩到兴奋处，孟队长走进来交给林生一个小盒子，说道：“你的东西！” “什么呀？”林生不解地问。 “打开就知道了。”孟队长故弄玄虚。 “给我！”孟丹跳过来一把抢走盒子打开，一枚亮闪闪的勋章呈现在眼前。 “好漂亮！”孟丹惊叹道，“爸爸，这是你给林生的吗？” “不是我给的。”孟队长微笑道，“这可是三等功勋章，是军区发给林生的。” “发给我，为什么？”林生不解。 “还记得学期拉练时你发现的那个山洞吗？” “记得。”林生回想起来，“里面还有个死人！” “没错。”孟队长兴奋地道，“你真是一员福将。根据你提供的情况，公安人员在那个山洞四周设伏，二十天后他们抓到一群毒犯，其中一个人称眼镜蛇，是我国华东地区最大的贩毒集团头目。为了表彰你的功劳，军区党委决定给你记个人三等功一次。” “原来是这样！”笑着，林生看了一眼已经被孟丹挂于胸前的勋章…… 由于有紧急情况，孟队长风风火火地离开，留下两个喜形于色的男孩女孩。 “这个送给我好吗？”孟丹玩弄着胸前的勋章道。虽然爸爸的柜子里有无数个比这个好的，但她还是喜欢这个。 “嗯。”林生用力点头，“我的就是你的，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你真好！”说着，孟丹红着脸走过去吻住了林生。晕眩感再次传来，林生下意识地紧紧抱住佳人，下一秒，二人就倒在了小床上……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快，一个假期转眼即过。分别在即，孟丹紧紧依偎在林生怀里，久久不愿离开。 …… 回到军校，感受着纯绿一色、方方正正的生活，林生有种上天入地的感觉。天上是一个人的幸福生活，地上是对国家和人民的忠诚。 有了第一学期的大浪淘沙，这个学期宿舍里空了一大半，和想象中一样，蒋华和吉布依然苦着脸归校。至此，所有人员到齐，林生、张铁军、陶小军、蒋华、吉布、杨涛几个人组成了一个两极分化极其严重的战斗班。 随着学习的深入，侦察系的课程越来越专业。学期进行了三个月，地雷理论课程全部完毕，接下来要进行实战考核，考核的内容有两样：布雷、排雷。 装备房里，地雷教官拿着一叠纸条说道：“同志们，一会儿大家挨个抽一张，每张纸条上都写有三种地雷。大家按纸条上的要求在这里找到自己所需要的地雷类型，然后到实验场进行相应的布雷，完成后我会打乱大家的顺序进行排雷，不管任何学员，任何环节上出了问题都会被淘汰……” 这就是军校，这就是侦察系，进门难，出门更难，大凡是考核就必须过关，要不然就得出局，宁缺毋滥。所以军校侦察系每届的毕业学员都不到新学员时的三分之一。 随便抽了一张，林生看到自己的纸条上写着单兵地雷、反坦克地雷及三连环雷。前面两种还好说，林生知道自己的难点在三连环雷上。所谓连环雷，又称诡雷，就是地雷下面放地雷，使敌人猝不及防，三连环雷顾名思义就是三个地雷自上而下连着埋在一起，不管触动哪一个，三个雷都会爆炸。 在几大排我军常规地雷里找到需要的地雷，林生准备出发，这时他看到蒋华向自己招手。 “林哥，帮帮忙。”蒋华将纸条递过来。 “这很简单呀！”林生边找边道。他看到蒋华的作业是单兵地雷、反坦克地雷及跳雷，看来所有学员的前两种地雷都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最后一种。 “这得看以谁来说。”蒋华苦着脸道，“反正到了实验场兄弟全靠你了。” “你这种人上战场一定第一个死。”林生打击道。 “放心，兄弟毕业后就转业，在后方支持你，绝对不上战场！” “靠！”林生鄙视了他一下，“先支持两箱方便面！” “去死……” 也许是上天要考验这群年轻人，先前还好好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接着是雨夹雪，最后更好，直接是鹅毛大雪。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挖出来的雷坑瞬间被雪水填满，大部分学员都非常沮丧。为了鼓舞士气，教官给大家讲了抗美援朝时期我军穿着单衣，冒着大雪，顶着零下几十度的低温天气入朝作战时，有的连队为了保证完成任务，成建制被冻死的英雄故事。 天气虽冷，但经过教官热情的鼓动，所有学员披装上阵，徒手将雷坑里的雪水掏了出来。 第41章 不平衡的对抗 轻而易举地埋好单兵地雷和反坦克地雷，林生专心致志地设计起三连环雷，挖出一个深坑将第一枚雷放进去，然后把两根伪装过的引爆线顺出来，一根直通地面，另一根放置于坑内，用于与第二枚和第三枚地雷之间的连接，不论敌人触碰到哪一根线，三个地雷就会立刻将他送去西天。 小心翼翼地安装好最上面一枚，拨了些湿土将之埋好，此时离考核结束时间还剩一个小时，蒋华已经在那急得跳脚了。 “你打算用来埋你自己吗？”见蒋华将雷坑挖得近半米深，林生头大地道。 “埋深点比较隐蔽嘛！” “隐是隐蔽了，就是踩上去不会炸。”说着，林生将旁边的湿土铲下去，将之填去一大半后安装好单兵地雷。 “这么简单的地雷你都不会装，真受不了你。” “我不会没关系，你会装就可以了！”蒋华厚着脸皮道。 三下五除二将蒋华的作业搞定，林生的手也红得如猪蹄了，捧一把雪在手里用力地搓出一股热气，时间也差不多了。 检查完所有学员的作业，教官意味深长地问蒋华，“你自己装的？” “报告教官，是我装的！”蒋华脸不红心不跳。 “嗯，不错！”教官神秘一笑，“不过下次作弊前你应该往手上抹一些雪水才对……” 遭到教官的不点名批评，林生知道后面有蒋华的好日子过了。 虽然天空不作美，但由于大家都有股不服输的干劲，地雷安装考核科目完成得很顺利，所有人都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表扬了所有学员，教官接着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的任务将转变成排雷，大家要利用所学到的知识将先前安装的地雷安全排除。” 正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埋雷虽然不容易，但比起排雷来就是小儿科了，主动权永远在埋雷者手里，除非是自己亲手埋的，否则排雷者都要被动地去分析该地雷的原理，并拿出一套准确的拆解方案，否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休息了一夜，治了手上的冻伤，所有人投入新一轮的训练。和装雷一样，教官再次将所有学员的顺序打乱，抽签决定由谁去拆谁埋的地雷。 顺手抽了一张纸条，打开，不知是太巧还是太不巧，林生抽到的竟然是蒋华。蒋华的地雷是他亲手埋的，不到三分钟，任务就轻松完成了。 本来想过去帮兄弟一把的，可当看到教官“温柔”的目光时，林生只能望而兴叹。 一天的排雷考核下来，大部分学员都能顺利通过，当然也有一小部分人不小心触发了引爆装置。 看着他们失望的表情，所有人都很难过，从今以后大家又少了几个战友。 地雷考核结束，所有高兴不高兴的都得回来。可能是运气太好，蒋华这家伙竟然鬼使神差地成功排除了三个地雷，虽然都不是什么复杂的埋法，但于他这种水平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时光如炬，岁月如歌，军校的日子就这样简单而辛苦地重复着。四年的军校时光匆匆而过，在这个充满激情和泪水的校园里，有的人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也有一些人从一而终，一直坚持到最后，林生就是这其中的一个。他可能不是最优秀的学员，但绝对是最另类的一个：立的功、获的奖，和得到的处分几乎一样多；打架、当枪手替同学考试、爬墙等各种罪名不计其数，要不是他拥有与犯错记录几乎一样多的获奖记录，校长早就把他请回去喝茶了。 毕业在即，按惯例，军部将针对各所军校毕业生进行一场规模不小的实战演习。本次演习的方式为对抗赛，红方是北京XX军事大学毕业班学员，蓝方为林生他们学校的毕业班学员。战场设在一个盆地里，里面有山、森林，还有平地，地形非常复杂。 “这根本就不公平！”军校会议室里，校领导正在讨论关于毕业生对抗大赛的话题，陈副校长激动地道，“他们有武装直升机、侦察直升机、电子部队、空降兵部队，而我们却只有地面部队，这种仗怎么打？上面想找人给他们练手也找个像样点的呀！” “没错，这不公平……” “就是……” 大部分校领导意见都很大。 “是很不公平！”一直沉默的林校长开口说道，“各位有没有想过，战争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讲。当两个势均力敌的对手碰到一起时，他们谁都不敢贸然出手，可要是其中一方战争实力还不如另外一方，加之各种利益的纠缠，战争就会爆发，毫无公平可言。军部之所以这样安排并非存心想让我们出丑，而是另有打算。XX军事大学是所综合性军事大学，他们的学员注重高科技作战。而我们是陆军指挥学院，注重学员的单兵配合作战，我们武器方面虽然不如他们，但我们学员的个人战斗素质却远胜他们。一边靠的是先进武器，一边靠的是优秀士兵，我想军部应该是想验证战争中是选先进武器重要，还是人重要。” 通过林校长的分析，刚才还愤愤不平的领导们若有所思。的确，抛开武器不说，如果让两校的士兵单挑，自己的学员一个能打倒他们五个白面书生。 “林哥，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们一起行动？”宿舍里，蒋华郁闷地问。 “对呀，还有我！”吉布也非常不爽。根据敌我双方的实力情况，对抗指挥处将侦察系所有优秀毕业生集合起来成立了一支尖刀部队，专门执行小股作战任务。林生、张陶二军都在其列，至于其他几人就被编入大部队统一行动，根据敌我双方态势，他们基本上是当炮灰的材料。 第42章 真正的尖刀 换上各种演习装备，林生带着张陶二军爬上一辆军卡，上面已经坐满了人。虽然不能全都叫出名字，但大部分人都认识，毕竟大家都是毕业生中混得有头有脸的人物。 又等了十来分钟，军卡上已经有六十多个人，呼啦一声，车门被关上，军卡牛叫着驶了出去。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个多小时，军卡停了下来，封闭的车门被打开，一股新鲜空气流入，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 依次下了军卡，林生看到外面是个颇具规模的农场。一间四层高的砖房前有一个篮球场，左侧有几个大鱼塘，右侧是一片菜地，远处还有一些平房，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声猪叫鸡鸣。 “大家安静了。”人未到，声先至。黑金刚和一中尉走出营房，大家迅速集合好，黑金刚黑着脸道：“大家应该都很清楚了，这是你们毕业前的最后一次，也是经历过的最大一次任务，虽然这次任务的成败不会影响你们的学业，但却关乎着尊严。你们的尊严、学校的尊严、军人的尊严。你们是未来的解放军军官，战场的主宰，你们的成败关系着千千万万老百姓的生命财产安全。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不管敌人有多么强大，你们都只要做一件事——撕碎所有敌人，有信心吗？” “有，有，有……”巨大的吼声回响于天际，精英们已准备好放开手脚，在属于他们的战场上驰骋。 “大家跟我来。”一行人来到四楼一间很大的会议室，黑金刚指着中间巨大的沙盘道，“这里是我们学校的三号农场，因为其就在对抗区域内，现在就是我们蓝方尖刀部队临时指挥中心了。这位中尉是农场的负责人，他将辅助我们完成任务。下面请他给大家介绍情况。” 中尉开门见山指着沙盘说道：“这就是对抗区域的地貌图，整个地区呈盆地状，四面环山，东南两面的山上有茂密的植被。西北两边是荒山，中间是平地，有河、丘陵等，整个区域共一百平方公里，我们现在的位置在这。”中尉指了一下沙盘东北一角，“离战场中心八公里。”中尉讲完这些就将指挥棍交给了黑金刚。 轻轻敲打着左手，黑金刚大声说道：“场地情况大家都已经了解，下面我来说说细节。我首先要强调的是红方，简单点说他们就像当年全副武装的美国大兵，拥有武装直升机、侦察直升机、电子部队、空降兵部队等，反正我军现役的先进武器他们都有。而我们蓝方就好比当年的志愿军，除了手上的小米加步枪，几乎一无所有，大家怕吗？” “不怕！” “为什么不怕？” “因为打胜仗的是志愿军，不是美军！”所有人齐吼。 “好样的！”黑金刚点头道，“说得没错，志愿军虽然装备不如美国大兵，但同样打了胜仗，为什么呢？很简单，除了不畏牺牲的精神外，更多靠的是谋略。为了秉承先辈们的光荣传统，我们特别成立了这支尖刀部队，你们的任务很明确，就是搜索目标，实施精确打击。红方的飞机在天上，我们奈何不得，但我就不信他们能永远在天上飞，反正对抗区域就这么点，尖刀部队的任务就是找到红方的地面指挥中心并将之摧毁。下面我来具体分工……” 半个小时后，所有事项交待完毕。黑金刚将六十个尖兵分成五个战斗班，每班十二人，又将对抗区域划分为五片，每个班负责搜索一片区域。 看着大队人马被一批批派了出去，林生感觉心里凉凉的，难不成自己要沦为传说中的警卫部队？当最后一个战斗班被派出去时，会议室里除了黑金刚和中尉外，就剩下林生和张陶二军三个人了。 “知道为什么把你们留下来吗？”黑金刚背对三人，面向窗外说道。 “执行警卫任务！”林生大声说道，“我们要保护教官的安全！” “没这回事。”黑金刚无奈地摇摇头，“学员才是对抗的主体，我们教官只负责战略部署，不直接参与战斗，也就不存在安全问题，之所以把你们留下来是要执行更艰巨的任务。” “艰巨任务？”林生不解。 “对，艰巨任务！”黑金刚笑道，“这些尖刀部队、战斗小组及什么秘密任务等都是说来鼓舞士气的。你们三个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也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兵，所以这次我把宝全部压在你们身上。” “我们？”林生头大起来。 “就是你们三个。”黑金刚认真地说道，“你们没上过战场，不知道侦察直升机和武装直升机及电子部队的厉害。侦察直升机上装有生命探测仪，除非躲在地下，否则都别想逃过它的追踪。一旦被侦察直升机发现，接着而来的就是武装直升机和空降兵，武装直升机上装有大型光束枪和智能导弹。拥有强大空中力量的支持，没有什么兵种能顶得住空降兵的垂直打击。还有他们的电子部队，拥有我国最先进的北斗侦察卫星，在他们的严密控制和干扰下我们蓝方部队根本没有通信能力，就算勉强通信也是完全暴露于他们的眼皮之下，招来莫名打击。” “这么厉害！”林生一个头两个大，“那为什么你刚才不对大家说清楚？” “玩的就是这点。”黑金刚双眼放光，“在这么小的区域内与完全现代化的红方部队对抗根本就是拿我们去送死，所以我们必须出奇招。” “奇招？” “对，你们三个就是奇招。”黑金刚继续神秘地道，“根据军校作战参谋部的方案，我们将对抗部队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就是由所有院系毕业学员组成的大部队，兵力一千；第二梯队就是刚才出去的那五个精英战斗班，兵力六十；第三梯队就你们三个。” “我们三个？第三梯队！”三个小子将嘴巴张得老大。 “对，就是你们三个。”黑金刚坚定地道，“第一梯队基本没有战斗力，主要的作用是吸引红方火力，麻痹对手，也就是你们通常说的炮灰。第二梯队的作用是混淆视听，牵制红方力量。我们是陆军指挥学院，擅长小股特种作战，这点红方指挥官当然也能想到，他们一定会针对我们的小股偷袭作出防范方案。以他们的实力，完全能将我们第二梯队的五个尖刀班消灭。但消灭了我们的尖刀班后，红方学员一定会放松警惕，因为那都是些骄傲自负的家伙。对抗的时间是五天，当第五天战斗就要结束，红方学员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之时，他们的警戒性就会降低，这个时候就是你们第三梯队执行任务的时候。” “请教官下达作战任务。”齐齐行了个军礼，三人等待黑金刚的指示。 “好！”黑金刚还了一个礼，“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从这一刻起混进战场潜伏起来，不参与任何战斗。侦察敌情，等待时机，最后出其不意打掉红方的重要基地和指挥系统。” “明白了！”林生若有所悟道，“原来第一梯队和第二梯队的兄弟都是用来给我们打掩护的。” “可以这么理解。”见林生有点沮丧，黑金刚鼓励道，“你能感觉到难过，这很好，说明你没把这次对抗看成演习。从今以后你要试着理解‘战争残酷’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不管牺牲多少人，不管付出多大代价，战争的目标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胜利。进入战场后你们关闭电台，不要与外界有任何联系，所有行动由林生全权负责，直至任务完成。” “谢谢教官信任。”林生大声吼道，“绝对不让首长们失望。” “你明白就好！”黑金刚拍拍林生肩膀，“特种作战的精髓不在于多，而是在于精，只要指挥得当，小老鼠也能从大象耳朵钻进去吃掉它的大脑，去吧。” “保证完成任务！”一声齐吼，三人背着黑金刚为他们特别准备的装备走向战场。 第43章 多杀几个敌人 穿过一片乱石岗，林生三人进入丛林。搜索了半个小时，他们在一个山头上找到一个天然洞穴，稍稍加工后便成了一个绝佳的隐蔽场所，将洞口伪装好，三人就躲了进去。 打开军用手电，拿出地图，林生说道：“现在我们位于地下三米之处，红方侦察直升机不可能发现得了。” “但我们也不能总躲在这！”张铁军分析道，“要是潜伏的位置不好，就算我们最后出去也没有多大作为。” “对！”陶小军也认真地说道，“听黑金刚的口气第一和第二梯队的兄弟们是必死的，上面把大部分希望都寄托于我们头上。” “没错，所以我们必须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行动方案。”说着林生摊开地图，指着地形分析道，“要想出其不意地打击红方，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趁现在的真空期，预先潜伏在红方重要设施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守株待兔，时机一成熟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是条河，是对抗区域内唯一的水源，红方机器化部队对水的需求很大，这里必然是他们建立基地的首选之地。” “那好，我们去河边等他们。” “不行！”林生否定，“红方不是笨蛋，他们当然想得到基地建在河边容易暴露。” “那我们不守？” “当然也不是。”林生继续说道，“守还是要守，但不能全部去守，一个人就够了，我们本来就只有三个人，再少两个也无所谓。” “有道理！”陶小军赞同，“红方部队庞大，不可能只建一个基地，这个山头是对抗区域内海拔最高的地方，是电子部队建立基地最理想的地点，也要派一个人去。” “还有这！”张铁军也不甘示弱，“这里是对抗区域内最平坦的地带，大家都是学员，红方的直升机师水平也高不到哪去，为了能安全起降，他们一定会把停机坪建在这。” “有道理。”林生点头，“事不宜迟，那我们就此分工，我负责河边，陶小军负责山顶，张铁军负责平地。黑金刚先前把指挥权交给我，现在我把指挥权移交给你们，从现在起，你们就是自己的军事主官，一切行动自行掌握，等待时机，给红方来个遍地开花。” “嗯。” 就这样，蓝方第三梯队自行拆解，变成单兵作战了。 带着沉重的装备，三人趁着夜色潜出地下工事，分头奔向自己的岗位。 …… “你们说林生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在第一梯队露营帐篷里，杨薇、安丽、张晓等一群女兵轻声聊着。虽然同在军校混了四年，但由于专业的限制，她们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实战演习。 “那还用说！”杨薇放大分贝，“林生可是我们学校最顶尖的尖兵，他当然是正带着我们的尖刀部队把红方杀得片甲不留。”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张晓附和道，虽然二人都没当上林生的女朋友，但在潜意识里，还是会自然而然地关注林生。 “别说了！”安丽幽怨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抓紧时间休息，养足精神明天多杀几个敌人。” “切！”杨薇和张晓没理她，继续聊着自己的话题。她们知道安丽是因为蒋华没能进入尖刀部队而生闷气。 第二天一大早，随着军号声响起，一群女兵唧唧喳喳地起来，穿戴迷彩，打行军包，检查武器装备，场面热闹非凡。待她们一切准备就绪，正准备上阵杀敌的时候，一个女教官竟然通知道：“昨晚午夜三点，营房遭到红方武装直升机袭击，全体女兵阵亡……” “有没有搞错！”女兵们纷纷嘟起嘴，“怎么睡了一觉就阵亡了呢？我们都还没见到敌人的影子呢！” “这就是战争！”女教官严厉地说道，“你们应该庆幸这只是演习，如果这是一场真正的战斗，你们这样的警觉性早就死好几次了。” …… “还陆军精英呢！”红方直升机部队指挥所里，十多个红方机师学员谈笑风生。 “没错！”另一个机师学员笑道，“特别是那群女兵，我们的飞机从她们头上飞过去她们都没醒……” “真的很搞笑，竟然一晚上就被我们打掉了十之八九的有生力量。” “笑你们个头！”红方直升机部队负责人走进来说道，“我们打掉的只不过是蓝方的普通部队，据侦察机队报告，有好几支蓝方小部队活动于战场内，行动狡猾，多次围剿都被他们逃脱，这些可能就是蓝方的尖刀部队。上面要求我们提高警惕，没拿出合理的攻击方案前要时刻严防敌人偷袭。” “知道啦！”毕竟还是刚毕业的学员，很多方面都不够成熟，加之刚刚打了大胜仗，一时半会儿哪里听得进负责人的话，嘴上虽然应着，但心里却不以为然，在他们心里，蓝方那群土八路根本就不是菜。 “怎么回事？”四号地区的密林里，蓝方第四尖刀小队长郁闷地问。 “我们被发现了！”通信兵大声吼道，“红方两架直升机正朝我们扑来！” “撤！”小队长下令虽然果断，但面对红方全新的作战方案，他的指挥显得非常无力。 “后面还有两架，左右两面也有，我们被包围了……” “拼了！”小队长一声大吼，可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掩体，智能导弹就铺天盖地地在他的队伍里炸开，小队一下子就被炸得七零八落。还没等他们喘过气，红方空降兵就已经降了下来，几轮清扫后，蓝方第四尖刀小队全军覆没，红方才损失四名空降兵。 第44章 最后的辉煌 由于采取了有效的围点打击方案，红方机械化部队显示出巨大的作战潜力，侦察机找到蓝方尖刀分队后就通知武装直升机火速包抄。由于战斗纵深较小，蓝方五支尖刀部队虽顽强，但始终还是难逃被歼的命运。战斗进行到第五天，蓝方五支尖刀分队被全部歼灭，至此，蓝方所有有生力量均被消灭。 还有半天时间，今天天一亮对抗就结束了，在红方看来，战斗此时已经结束，蓝方剩下那些散兵游勇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可在蓝方看来，战斗此刻才刚刚开始。 看了看表，林生从自建的地下工事爬出来，他知道自己该出手了。 通过几天的观察，林生发现红方的确沿着河边建立了三个基地，基地里驻扎的是空降兵部队。前后两个是掩护基地，人少，中间一个规模最大，红方的两架海马运输直升机和大部分空降兵都驻防在里面。 听着远处传来的胜利呼声，林生表情冷冷地下到河中，此刻他身处上游，唯一突破红方防线的方法就只有顺河而下。他先前已经试过，这条河平均水深一米，在夜色中足以掩护一个人。将用芦苇自制的呼吸器含在嘴里，林生潜入河底顺水而下，有几十公斤的装备在身，他根本不用担心浮力问题。 “果然有铁丝网。”泅渡了十多分钟，林生接近红方前沿的掩护基地，可呈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水下铁丝网。 看着两根通往外面的电线，林生知道只要一触碰到铁丝网就会触发上面的报警器。 “幸亏早有准备，希望不要被发现。”事到如今，林生也只能将成功的希望寄托于佛祖了。 拿出工兵铲，林生向下挖掘起来。他先前已经想过，要是真遇上水下铁丝网就掘地而过，河底都是沙子，挖一个通道不难。 河水虽冷，但林生在水下却干得热火朝天，原本清澈的河水一下浑浊起来，平静的河面时不时还冒起串串水泡。要是此刻位于铁丝网三米处哨卡里的三个红方哨兵能出来走一圈，那林生可就要被当成落水狗打了，但遗憾的是他们没有，此时哨卡里三个红方哨兵正边斗地主边发牢骚。 “不知老大是怎么想的！”哨兵A无奈地说道，“蓝方大小部队都被我们消灭得干干净净了，还叫我们守着这破地方。” “就是！”哨兵B也不满，“好不容易参加一回对抗演习，没想到被派来当哨兵，前面打得热闹，我们连个敌人影子都没见到。” “可不是吗？”哨兵C愤愤地道，“就蓝方那几条破枪，就算我们打开大门他们也不敢来偷袭，五天了，我们连条鱼都没网到。” “别说了！”哨兵A越想越来气，连续扔下两个炸后大叫给烟…… 正所谓战场风起云涌，瞬息万变，本来红方指挥层已经为自己制订出了不败的作战防御计划，可坏就坏在他们太过于注重学员高科技作战的业务水平，忽略了培养学员的责任感和危机感。这也难怪，拥有如此先进的武器装备，红方是不会把蓝方当回事的。这种就与当年的国军和解放军的情况如出一辙。也就是传说中：天才的指挥，蠢猪的执行。 当红方三名哨兵计算输多赢少的时候，林生已经成功打通了河底通道，顺利地潜了过去。此刻，他正一步步逼近红方空降兵部队的心脏地带。 …… “过来点，再过来点，乖……”林生行动开始的同时，位于山顶的张铁军正躲在一个树洞里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红方电子部队。他们还没来之前张铁军已经在附近布了三片智能地雷，开始时还有点担心，生怕他们不来，来了又不进驻自己的雷区。可就在第二天，他的顾虑就完全打消了，红方电子部队不但来了，而且还将营房建立在张铁军布的A片雷区之上。此时此刻，他们的电子部队战士正在地雷上方工作睡觉呢。 …… 又以同样的方法潜过一道铁丝网，林生心里暗呼自己是天才。 看着十五米开外的偌大基地，林生的血液开始沸腾。两架巨大的海马停在基地中央，四周都是帐篷，不远处两台发电机传来巨大的轰鸣，但这丝毫掩盖不住红方将士们庆祝胜利的热情。 与一队巡逻兵打了个时间差，林生爬上岸，避过两次探照灯，他摸到了空降兵的帐篷下，顺着圆形的帐篷工事爬了一圈，所有帐篷边上就多了两枚智能演习炸弹。拿出一辆“电动小车”，将一枚炸弹置于车上，打开遥控器，“电动小车”就载着炸弹驶向停在中间的海马。这可是林生他们军校的最新专利产品——智能战斗机器人。它全身由精铁打造，内部装有马力强劲的电机，上刀山，下火海，无所不能，前端带有探头，与军用电脑配合就可以侦察敌情。当然，这些强大的功能林生现在用不上，战斗机器人此刻在他手里就是一个运输工具，负责把炸弹运送给两架海马。 爬上两级台阶，机器人不负众望地钻到了海马的肚子底下…… “干得好！”暗叹一声，林生撤入河中，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手上的引爆器。 一连串的爆炸声将已经站在胜利金字塔上的红方空降兵们惊醒，心里的激情一下子被无情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撕心裂肺的惊惧声。 爆炸过后，演习裁判出来评估，红方空降兵主基地内所有空降兵和两架海马运输直升机均被消灭。 与此同时，张铁军那边也动手了，启动炸弹，红方整支电子部队的高科技人才和各种高科技设备均被摧毁。 空降兵部队和电子部队遭到袭击的噩耗传来，侦察直升机部队一片混乱。还没等他们做出相应动作，红方的机师们就看到自己的阵地也发生了爆炸，一架架爱机被摧毁，自己也被巨大的气浪震倒。所有红方机师都知道，己方完蛋了。 林生和张铁军努力准备，陶小军也没闲着，在红方直升机基地观察了两天，他无意中听到红方两个出来大便的机师谈起了他们的暗号，于是就堂而皇之地混进了红方防守严密的直升机基地…… 黎明的曙光射出，朝阳冉冉升起，光明再一次战胜黑暗。消息传出，整个军区一片雷动。蓝方以弱胜强，小米加步枪击溃飞机大炮的战绩在军区广为传诵，全校官兵以最高规格的热情见证了本届毕业学员在军校的最后一次辉煌。 第45章 天各一方 “姜果然是老的辣呀！”军区会议室里，关于此次毕业学员对抗赛的总结会正在进行，XXXX军事大学黄校长发言道，“本以为可以依仗高科技武器明着欺负林老一回，可没想到败得一塌糊涂。看来我们学校和我一样都太年轻，对战争的认识不够深刻。”XXXX军事大学现如今虽然声势浩大，但却是二十年前才由军部组建而来，的确是一所非常年轻的军事院校。 “黄校长谦虚了。”林校长发言道，“你的高科技武器装备真的很厉害，第一天就把我的大部队打得七零八落，好不容易组建起来的几个尖刀小分队也被你们围剿。虽然最后有几个小鬼把你们闹了个底朝天，但这也只能证明你们的防范工作没做到位，不能说你们的高科技武器没有战斗力。” 军区司令员笑道：“二位校长说得都不错，两校学员也表现得很好，咱们今天就事论事，说说这次对抗。按理说红方几乎全歼蓝方，取胜问题是不大的，但由于红方学员的麻痹大意，致使己方几个核心团体遭到毁灭性打击。从理论上说双方的伤亡和取得的成果差不多，但正所谓武无第二，我觉得本次对抗是蓝方胜了。黄校长有没有意见？” “没有。”黄校长无奈地道，“守着那么多高科技武器装备都被人一锅端掉，我这次算是栽到家了。” “你也不用沮丧。”司令安慰道，“至少这次演习对抗让你看清了你们学校的不足，学员骄傲自满，目中无人，无危机意识。你以后的教学和训练工作可要注意一下这些方面。” “感谢老首长教导！” “恭喜你，老林！”司令员高兴地接着说道，“大小诱饵一起上，最后小股兵力一举偷袭成功，干得漂亮，真不愧是上过战场的老游击！” “你就别取笑我了。”林校长点上根烟，“我也就这么两下子，唬唬年轻人还行，要是拿到所谓的现代化战场上怕是起不了多大作用。”林校长和司令二人军衔虽然相差一级，但当年曾一起战斗于越南战场，彼此都救过对方，有过命的交情。 “话可不能这么说。”司令语重心长地道，“不管未来战争如何变化，但主导战争的永远是人，这次对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要是人不得力，纵使拥有世界上最强大、最先进的武器也难逃一败。不过这话又说回来，那三个执行斩首任务的小鬼还真不错，特别是林生，好好练练是个好苗。你打算怎么安排他？要不就交给我吧，先把他安排进军区侦察营磨几年，然后调入鹰击大队。” “这太好了呀！”林校长点头道，“鹰击大队是我们军区的特种作战单位，名列全军十大特种部队之三，其队员都是千里挑一的精英，能进入飞鹰大队是那小子的荣幸，可是……” “可是什么？”见林校长面露难色，司令郁闷地问道，“难不成你还有更好的安排？” “那倒不是。”林校长解释道，“只是这件事我不能作主呀！林生的身份特殊，他是猎人部队在一次任务中……”林校长将林生的来历讲了一遍，在座的都是将军以上军衔，安全级别是完全足够的。 “原来是那个老东西的人！”听说林生是西南军区一手培养起来的，司令无奈地摇摇头。他深知西南军区司令员的为人，无利不起早，只占便宜不吃亏，谁要想动他的东西，哼哼…… “林生的身世和那个侦察班的事有没有查清楚？”知道要人无望，司令问起其他。 “没有。”林校长摇头道，“西南军区军机处曾多次派遣专家前往森林小屋，虽然证实了林生的爸爸就是林大鹏，但却并没有找到其他有价值的东西，林生的身世和那个侦察班的问题依然是个谜。” “那群土老冒会查什么！”司令兴致勃勃地说道，“叫我们军机处准备一下，带上各种先进装备去一趟森林小屋，一定要查出些有用的东西，好好打击那个老东西……” …… 学校足球场上，林生、张铁军、陶小军、蒋华、吉布、杨薇、安丽、张晓几个最要好的兄弟姐妹坐成一圈。 无助、伤感、忧郁充满每个人的心田，离别在即，每个人眼里都有闪闪发光的东西。 “大家都有什么打算？”吉布先开口问道。 “回家。”蒋华兴奋地道，“安丽和我已经写好转业申请，以后我们将在北京开公司做生意，兄弟几个愿意一起去的都没得说，我锅里有，绝对少不了兄弟碗里的……” “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去。”吉布无奈地道，“可我原部队已经来人，一毕业就得回去，总之我这一辈子算是卖给国家了。” “那也不错呀！”张铁军嘿嘿笑道，“回去接着当你的六级士官，至少待遇很牛。不像我和陶小军，被编入军区侦察营，那可是玩命的活……”张铁军说的虽然是无奈的话语，但从他激动的语气和放光的双眼可以看出他喜欢玩命。 “杨薇你呢？”安丽开口问道，“毕业了，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话虽然这么说，但眼睛却下意识地瞟向林生，其想法不言而喻。 “我也不知道！”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林生装傻，“学校还没有给我做出安排。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人生路，我们都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漫长，遇到的事和人都会很多，所以……”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林生自己也不知道了，他只知道在这最后的时刻绝不能给杨薇留下任何幻想，暂时的残忍是永久的仁慈。 看着杨薇眼里呼之欲出的泪水，蒋华连忙打圆场：“不管今后走到哪里，大家永远都是最好的兄弟姐妹。不管明天想干什么，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醉方休。” 话毕，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出军校。吃了散伙饭，大家从此天各一方。 第46章 永远支持你 虽然想抓住最后一秒，但地球不会为了任何人停止转动，泪别所有兄弟姐妹，林生爬上了前来接他的孟队长的车。 “那个女兵对你有点意思吧？”关上车门，孟队长笑眯眯地问。 “你怎么知道？”林生心虚道。 “是人都看得出来。”孟队长无奈地摇摇头，“自始至终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 “孟叔叔，你可千万别对丹丹说！”林生头大地道，“否则她会杀了我。我向你保证，我跟那个女兵绝对没有任何感情纠葛！” “我才懒得管你们年轻人这些破事。”孟队长深沉地道，“只要你不做对不起自己、对不起别人的事就可以了。”顿了一会儿，孟队长接着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大学都毕业了，说说，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林生有点茫然。 “就是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孟队长进一步开导，“军校毕业就意味着你的人生走入正式轨道，以后该何去何从你必须做出选择。” “那孟叔叔你以前上过军校吗？”林生忽然问道。 “上过！”孟队长爽朗地道，“而且和你是同一所军校同一个专业，严格地说你还是我的小学弟。” “原来如此！”林生若有所思地道，“那你毕业后是怎么选的呢？” “问这干什么？”孟队长无奈地摇头，“难不成你想走我的路？” “不是！”林生嘿嘿笑道，“只是想借鉴一下。” “借鉴，说得好！”孟队长哈哈笑起来，他觉得这小子越来越像自己年轻时候了。“当年我军校毕业后本来是想转业的，但后来被老爸强行扭送到了一个边防团。” “边防团！”林生双眼放光，“那不是很带劲？” “是很带劲！”孟队长苦笑，“边防生活有苦有甜，但总的来说还算刺激，其中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那我可不可以和你一样去边防部队？” “当然可以！”孟队长爽快地道，“那个边防团现在的团长都是我当年从山沟沟里带出来的，你要去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不过鉴于你自身具有的独特嗅觉，上面可能要把你派去更重要的岗位。” “什么重要岗位？”林生期待地问。 “这个回去自然会有人告诉你，到时候你如果不想去可以提出来，我们现在是文明法制社会，不会强迫任何人做任何选择。” “我知道了。”林生无所谓地说道，“只要有仗打，叫我去哪都没问题。” “又是个战争狂人！”孟队长无奈地感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一路飞回春城，俏生生的孟丹前来迎接，少了当初的清纯可人，多了几分成熟动人之美。二人拉着手并肩走在大街上，林生感觉无比幸福。 “我二十四岁了！”亲密过后，孟丹依偎在林生怀里道。 “我比你大一岁，怎么了？”在军事方面，林生是个头脑灵活的指挥官，但在感情方面，他永远是个开不了窍的棒槌。 “没什么！”孟丹神秘一笑，“只是发牢骚，总之我要你记住，今后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我都永远支持你，永远爱你。” “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林生着急起来。 “放心吧！”孟丹无奈地笑笑，“我们之间什么事都不会发生，我也就是随便这么一说。” …… 西南军区司令办公室里，司令笑眯眯地对林生说道：“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都大学毕业了，你在军校里的事迹我都知道了，干得不错，很为我们军区长脸。” “谢谢首长夸奖！”林生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应该的！”司令开心地道，“都是你应得的。可话又说回来，你现在已经毕业了，对未来有什么想法吗？” “一切听从组织安排！”有了上回与孟队长的谈话经验，林生听得懂首长问的话是什么意思。 “安排是有的。”司令正色道，“不过你有选择的权利，我们是民主制军，完全尊重个人想法。” “我愿意服从上级领导安排！”林生坚定地说道：“国家培养我花了这么多人力物力，我早已立志要用平生所学回报国家。” “说得好！”司令欣慰道，“我们果然没看错人。我和军区几位领导商量过，鉴于你拥有敏锐的嗅觉和精湛的远程射击技术，我们打算把你编入我们军区的猎豹突击队。” “猎豹突击队？”林生不解。 “没错！”司令解释道，“猎豹突击队是我们西南军区的特种作战单位，也是唯一的应急机动部队，不光是在西南，在全国来说都很有名气，名列全国十大特种部队第二。” “第二？”林生纳闷道，“那名列第一的是哪支部队？” “这个但愿你以后能知道。”司令转移话题道，“按照惯例，猎豹突击队只从军区侦察营中挑选队员，加之你现在刚毕业，实战经验不足，我们决定先把你调入侦察营下属的丛林侦察大队磨炼两年。” “没问题。”林生欣然接受，暗想，丛林侦察大队，听上去很威风…… “那好，你准备一下，三天后会有人接你去参加丛林侦察大队考核。” “还要考核吗？”林生郁闷地问。 “当然。”司令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侦察大队是什么地方，想去就去呀？那里可都是很有实力的好苗子，要想加入他们就必须通过他们的认可，否则就算强行把你送进去，你也会被别人看不起。怎么，没信心吗？” “报告首长，信心十足！” “好，我就爱听这样的话！”司令放下眼镜语重心长地道，“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你就必须勇往直前，给你三天时间，把私事暂时了一了。” “请首长放心！”话毕，林生行礼退出。 “是个好兵！”司令自言自语道。 第47章 原来识字 “丹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西山顶上，林生拉着孟丹说道。 “什么好消息？”孟丹一脸期待。 “后天我就要参加军区丛林侦察大队的考核了。” “哦，是吗？”孟丹表情瞬间凝固，但受过多年军事影响的她还是很能顾全大局，懂得适时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很喜欢军人吗？”将脸面向林生，孟丹换上自己的招牌笑容。 “当然，我从小最大的梦想就是当解放军，难道你不喜欢吗？”林生明显没听出孟丹话里的意思。 “我当然也喜欢。”孟丹忍住泪水道，“只要是你喜欢的都是我喜欢的，何况我全家都是军人，又怎么会不喜欢军人呢？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永远支持你。” “你真好！”被林生紧紧拥起，孟丹的泪水再也没能忍住。 …… “你就是林生？”在一个不知名森林里的一间大帐篷里，一大群脸画得像鬼一样的士兵将林生团团围住。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脸，但林生看出所有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结实。 “没错，我就是林生。”林生直视着问自己话的上尉。 “不错，有点气势。”上尉呵呵一笑，“我是西南军区侦察营丛林侦察大队大队长秦刚，在开始正式谈话前我要向你申明一下，进我丛林侦察大队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通过我们的考核，否则我谁的面子都不给，包括军区司令。” “很好！”林生毫不示弱地道，“如果丛林侦察大队是个什么人都可以进来的地方，我还真就不感兴趣了。队长不用看任何人的面子，我就是我，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好！”秦刚赞许道，“我就喜欢你这种有一股子傲气的兵，但具体有没有资格当我的兵那还得验验才知道。丛林侦察大队的考核一共要过三关，第一关是格斗，在座的你随便挑一位，打赢了你就有资格知道第二关考什么。” “不用选了！”林生站起来脱掉外衣道，“在座认为自己最厉害的站出来。” “果真臭屁，不过我喜欢！”秦刚哈哈笑道，“阿宝出来跟他耍耍。”秦刚话毕，一个身高至少180，体重至少200的大胖子站到林生面前，其他人自然而然地向后退了一圈。 “请多指教！”阿宝用四川话讲道。 “指教，指教！”这个阿宝看上去有点憨厚，给林生的印象不错。可林生话刚完，阿宝就一个右转体横拳扫来。 面对来势汹汹的铁拳，林生不敢怠慢，后转下蹲，从阿宝身下退了过去，起身出脚，在阿宝屁股上踹了一下。 “好！”所有人齐喝了一声彩。虽然林生此刻还不算是自己人，但这是一群力量优先的暴力分子，在他们眼里，上了比武场上只有胜负之分。 屁股被踹了一脚，阿宝一声怒吼，双拳举于胸前再次冲向林生。 不想耽搁时间，林生拨开阿宝右拳，膝盖自下而上击中阿宝腹部，阿宝吃痛弯下腰，背部又遭到林生一记肘击…… 一套组合拳下来，阿宝已经躺在地上干吐口水。 毕竟这只是一支普通的丛林侦察部队，其素质与军校侦察系学员差不多，林生在侦察系就已经是佼佼者，打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收拾胖阿宝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错！”秦刚满意地道，“我就说嘛，首长也不能给我们弄个孬种来。” “谢谢队长夸奖！”林生无所谓地道，“现在我可以知道第二关考的是什么了吗？” “可以，当然可以。”见识了林生的身手，秦刚的态度温和了不少，“第二关考的是射击，分为手枪和步枪，具体用哪种枪械由你自己决定。” “那好，我要一把64手枪和一把KUB88狙击步枪。” “没问题！” 考场从室内转移到室外。在野外射击场上，林生站在几个射击靶位前，秦刚叫人拿来一把64手枪和一把KUB88狙击步枪，说道：“手枪的射击距离是二十米，十发，至少要求八十五环；狙击步枪射击距离二百米，五发，至少要求命中三发。” “这也太简单了点吧！”林生郁闷地道。 “少吹牛！”秦刚把枪交给他。 本以为要磨蹭半天的，可谁想刚拿到枪，林生就“砰砰砰”地开起来。十发手枪过后，报靶员报出一百环的成绩。没去理秦刚大张的嘴巴，林生趴到狙击位前，瞄了几秒钟后第一枪射出，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五枪过后，二百米外的五个气球应声炸开…… “不是说你是刚毕业的军校大学生吗？”见到林生神乎其神的枪法，秦刚头大地道，“怎么会……” “我就是刚毕业的呀，怎么了？”林生笑着反问。 “也没什么！”秦刚顺了顺帽檐，“难道现在的军校毕业生都和你一样厉害？” “也不是！”林生无奈地道，“我是军校侦察系毕业的，加之从小与军人为伍，很多方面自然要比一般学员好点。” “原来如此！”秦刚松了口气，“以你的实力去考猎豹突击队都没有问题，怎么跑我这来了？” “司令员的确是这么安排的。”林生解释道，“首长们是想让我加入猎豹，可他们觉得我刚毕业，技术虽然不错，但思想方面还不够成熟，所以让我先来丛林侦察大队练两年，一来增加实战经验，二来可以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原来如此！”秦刚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当阿宝他们班的班长吧。”军队里不讲资历，不讲年龄，只论实力，只要你实力够强就可以得到任用。相反如果你没什么实力，就算当兵当到老也还是当兵。所以在部队里见到年龄比你小的上级千万不要奇怪。 “可我还没考第三关呢？”林生郁闷地问。 “第三关对你来说没什么用，不考也罢！” “不行！”林生扯住秦刚，“你说过要一视同仁的。” “真的要考？” “绝对要考！” “那好。”秦刚妥协，“上过小学吗？” “当然！”林生奇怪地答道，“还念过中学，还取得了军事大学学士学位……” 秦刚点了点头认真地道：“原来识字，恭喜你，过关啦……” 第48章 美丽的名字 顺利通过侦察大队的考核，林生如愿以偿穿上了全新的数码迷彩服，通过秦刚的介绍，他对丛林侦察大队已经有了一定了解。丛林侦察大队归属于西南军区侦察营，有一百多人，相当于一个连兵力，其主要的任务是坚守防区，向世界证明中国拥有这片丛林的主权，打击各种非法越境武装和走私贩毒团伙，顺带保护各种珍稀动物。侦察大队防区虽然只有一千多平方公里，但却位于多国交界之处，盛产一种美丽的花——罂粟；人们给这个地方取了一个同样美丽的名字——金三角。 “吃惊吧？”见林生坐在山头上发呆，秦刚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道。 “有点！”林生无语地道，“想不到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金三角。” “你不用多虑。”秦刚进一步解释道，“我们防区只是金三角边缘地带，离金三角腹地还有几十公里。从金三角输入我国的大部分毒品都必须经过这片丛林，在丛林的前方有专门针对毒品走私的云南地方公安和武警禁毒支队。我们丛林侦察大队的主要任务是国土防卫，防止邻国正规军的大面积入侵，当然也顺便协助前方的兄弟们抓捕漏网之鱼。” “为什么这里会有那么多毒品？”虽然经常听人说起金三角，但具体金三角是怎么成为毒窝的林生还真不太了解。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秦刚耐心地说道，“金三角位于东南亚的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的三角形地带，北起中缅边境，西到萨尔温江，南至泰国清迈、清莱山区，东抵湄公河老挝丛林，像一个倒置的大三角，也是亚洲大陆中心的一个大十字架，战略位置非常重要。世人只知道这里盛产毒品，与南美哥伦比亚并称世界两大毒巢，却不知在这里播下第一枚毒种的是罪恶的英国人。” 既然林生已经加入了自己的部队，秦刚也觉得该让他对自己的防区有所了解，于是耐心地解释道：“1825年，一支全副武装的英国考察队到达金三角，当时这里还不叫这名字。和地球其他地区活动的英国人一样，这支考察队同样抱着勘察地形、吞疆纳土的贼心。他们用当地人从未见过的先进武器驱逐了大部分原始居民，并以金三角北部的果敢县为大本营，安营扎寨。通过对这片地区的全面考察，他们认为此地非常适于种植鸦片，历经三年试种，取得巨大成功，于是开始在果敢、大勐洋等地开始大面积种植，而收获的鸦片则大部分销往中国内地，毒害国人。” “可恶！”也不管面前这棵小花是否就是罂粟，林生狠狠一脚便将之踹飞。 “英国人固然可恶，但更让人痛心的是当时无能的满清政府。”秦刚接着说道，“自古以来，金三角大部分地区都是中国的领土，1886年清政府在英国人的武力威胁下签订《中英会议缅甸条约》，将云南南部的果敢、班洪四县割让给英国人。这样，英国人就全面控制了金三角地区，开始在这块土地上大肆播种罪恶的种子。当时有一个叫罗之曼的当地掸帮民族首领，他激烈反对英国人役使族人种植鸦片，并且揭竿而起反抗，但很快遭到血腥镇压，被迫率残部退入深山坚持抗争。后来林洪烈起兵，罗之曼便率部投奔，与林洪烈合兵组成可歌可泣的‘抗英蓝旗军’。蓝旗军组成后，林洪烈为大元帅，罗之曼被封为大将军，他们广纳忠勇义士，拥有士兵两万余人，与英国人作战达六年之久。期间大量破坏鸦片田，消灭英军有生力量，给其造成巨大的人员财产损失。英国人对这支军队是毫无办法，于是他们采取外交手段向清政府施压，要求出兵配合镇压蓝旗军。腐败无能的清政府竟然答应了英国人的要求。可怜为忠义而战的蓝旗军腹背受敌，虽然誓死抵抗，但由于没有援军，寡不敌众节节败退，最后林洪列与罗之曼带领五千将士退到萨尔温江边，被英军和清军合围，弹尽粮绝后血染萨尔温江，全部壮烈牺牲。蓝旗军失败后，英国人便开始畅通无阻地役使当地人民，大力种植鸦片，最终使金三角地区成为今天的鸦片基地，成为当今世界主要的毒品发源地。而本属中国的果敢、班洪四县至今一直由缅甸控制。” “你不用难过！”见林生双眼有点湿润，秦刚安慰道，“历史已经成为过去，清有蓝旗军将士浴血奋战，今有我们解放军保家卫国，他们未了的心愿由我们代为完成。只要金三角毒品一天不除，解放军就一天不放弃打击，我们现在有十几亿人民，一定能打赢这场艰巨的人民禁毒战争。” …… 通过秦刚的详细解说，林生对这片神秘的土地有了一个初步认识，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将与兄弟们一起在这里学习、训练、打击邪恶。 “班长好！”回到帐篷，阿宝和其他三个战士齐齐站在里面。先前他们都出去巡逻，林生一直没有见到。 “你们好！”林生回了个礼，“很高兴能来到丛林侦察大队，我叫林生，是大家新任班长，请多指教！” “李富贵。”站在阿宝旁边的一个小个子行礼说道，“四川人。” “听出来了！”林生在他胸口上试了一拳，“小伙子真结实！” “张建国，河南人。” “黄山，安徽人，大家都叫我大山。” “好名字！”林生打趣道，“和你的体形很相符。为什么我们班只有四个人？” “报告班长。”张建国大声说道，“他们都牺牲了。” “怎么回事？”林生脑袋嗡地响了一下，“快说说！” “是这样的。”阿宝说，“上个月，我们大队有个班的兄弟在巡逻过程中抓到了六个缅甸人，从他们身上搜出大量海洛因。” “这没什么呀！”林生惊叹的道：“这是金三角，抓几个毒贩应该很正常吧？” “当时我们也是这样想的。”大山接口道，“这种事我们每年都会遇上一些，可谁能想到这回抓到的是金三角最大的贩毒集团黑匣子组织的人。就在上星期六，那天刚好轮到我们班执行巡逻任务，班长把我们十个兄弟分为两个组，他带五个兄弟走一号线，副班长带我们三个走二号线，在巡逻的过程中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忽然冲进班长他们的巡逻队伍……” “她身上捆有炸弹。”李富贵用标准的四川腔说道，“班长和三名兄弟当场就被炸死，还有一个兄弟双手残废，双目失明……” 第49章 最佳人选 “黑匣子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林生冷冷地问。 “是现如今金三角地区最庞大的制毒贩毒组织。”秦刚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他们帐篷，“黑匣子的老巢虽然在金三角，但触角已经伸向全世界，他们的集团老大黑山甲更是个神秘莫测的人物。各国情报机关，包括全世界与黑匣子合作的毒品分销商都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至于其是男是女，多大年纪，哪个国家的人等情况都一无所知，其与9？11事件的缔造者LD级别一样，系世界级神秘人物。” “为什么我们不去铲除他们？”林生天真地问道，“我就不信黑匣子强大到能对抗解放军！再说，我们与邻国关系不是很好吗？可以和他们一起协同作战呀！” “问题不能这么看。”秦刚无奈地说道，“我们是军人，政治的东西就不说了。单从军事方面来分析，金三角大部分地区都是海拔千米以上的崇山峻岭，气候炎热，雨量充沛，土壤肥沃，极适宜罂粟生长。加上这里丛林密布，道路崎岖，交通闭塞，各国政府都显得鞭长莫及。如果我们解放军贸然出击，胜败先不讲，光政治压力就不是我们承受得了的。” “难道我们就这么放任黑匣子胡作非为？”林生义愤填膺地道，“那些兄弟就这样白白牺牲掉吗？” “当然不是！”秦刚冷静地说道，“我们牺牲掉的兄弟何止千百，他们每一条生命都是一笔血债。区区一个黑匣子组织算什么？想当年的蝰蛇组织何等威风？与现在的黑匣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还不是被我们连根拔起？他们的组织头目，杀人不眨眼的世界头号通缉犯蝰蛇，现在还不是被关在昆明监狱！” “为什么不直接枪毙？”林生奇怪地道，“这种人杀一个少一个。” “不是不枪毙，因为蝰蛇的业务波及全球，案情错综复杂，我们需要他提供情况，然后与国际刑警配合将其在全球范围内的贩毒网络捣毁。目标达成之时就是蝰蛇见阎王之日。黑匣子组织的人几次三番杀害我国军民，其行为已经触痛了我国高层的神经，放心，黑山甲就是下一个蝰蛇。” …… “幽灵的尸体找到了。” 在云南公安厅一间会议室里，几个厅首长和省武警总队首长坐在一起在听缉毒大队长何星作报告：“三天前，几个老挝居民在湄公河打捞起一具尸体，经确认，他就是我们的卧底幽灵。其双手双脚、鼻子耳朵都被砍去，死之前应该遭到过非人的折磨。” 秦刚说得没错，黑匣子组织的猖狂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中国政府，为了打击其嚣张气焰，中国公安和武警已经做了长达两年的部署。可谁知就要取得胜利时，打入黑匣子核心部分的卧底竟突然遇害，局面一下陷入僵局。 “真是太遗憾了！”省厅一号首长郁闷地说道，“还以为可以在任上了却心愿呢，看来现在是不行了，知不知道幽灵是怎么暴露的？” “这个还不太清楚。”何星接着说道，“幽灵最后一次传出消息是在十天前，他说黑匣子组织三号人物黑玫瑰约他两天后见面。得到这个消息后我们都很振奋，黑玫瑰可是与黑山甲有直接联系的人，抓到他必然能顺藤摸瓜找到黑山甲。为此我们做了充分的抓捕方案，可谁知猎豹突击队在目的地埋伏了三天都没见到人影。之后的几天也没再接到幽灵任何消息，直到三天前……” “都别难过！”见大家都有点沮丧，一号首长安慰道，“干我们这行的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幽灵是个好同志，他是为国家而死，人民不会忘记他，我们将沿着他的步伐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到现在为止我们掌握了多少黑匣子组织的情况？” “国内的基本都搞清楚了。”何星继续说道，“由于幽灵同志的前期工作很到位，黑匣子组织设在中国境内的所有制毒贩毒窝点都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太好了！”省厅二号首长兴奋地说道，“既然幽灵已经暴露，那我们就先下手为强，打掉所有黑匣子设在国内的窝点。” “不行。”何星连忙阻止道：“幽灵潜入黑匣子组织是为了抓住黑山甲，要是我们现在采取行动他不就白死了吗？” “可幽灵已经暴露，黑山甲必然有所警觉，要是我们不尽早采取行动他就会将窝点全部转移。”二号首长坚持自己的意见。 “你们怎么看？”一号首长问武警总队首长。 “我觉得现在不宜采取行动。”总队首长分析道，“黑匣子组织的核心成员是黑山甲和他手下的一到十号人物，幽灵同志暴露，这些人一定会躲起来，我们现在下手无非就是抓些三四线的角色，这对于黑匣子组织来说只是皮毛之伤。” “我也赞成暂时不采取行动。”一号首长也点头道，“就算我们现在打掉黑匣子设在国内的所有窝点，黑山甲这帮人以后又会重新再建起来，想要标本兼治，就必须釜底抽薪，抓住黑山甲及黑匣子组织的一帮核心成员。遗憾的是我们最有希望的卧底死了，何队长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行动方案？” “还有一个。”见首长们接纳了自己的意见，何队长兴奋地说道，“三天前，我们抓到一个前去缅甸投奔亲戚的年轻人，名叫李华，云南楚雄人，二十四岁。据查他所去投奔的亲戚名叫李万财，是李华的七叔。李华的父亲一共有兄弟姐妹八人，李万财排行老七，由于家庭贫困，李万财十岁离家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三十岁那年，穷困潦倒的李万财结识了黑匣子组织一个地区头目，从而加入黑匣子组织开始贩毒。如今五年过去，李万财已经从当初的小喽啰混成了黑匣子驻缅甸X县的头目，专门负责黑匣子组织在X县的所有非法活动。发了财的李万财为了能在亲人面前显摆一番，于三个月前向老家汇了一笔钱。他大哥，也就是李华的父亲见这个离家二十五年的弟弟忽然汇这么多钱回来，认为其在外面发了大财，于是提出让儿子李华随他出去发展。李万财一口答应，说是先安排一下，叫李华等他通知。” “李万财的行动一开始就被幽灵发现，一切行动都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李华就是这么被抓的。” “说说你的计划！”虽然已经听出了一些门道，但首长们觉得还是直接问好一些。 “我需要一个人！”何星不客气地说道。 “谁？” “我也没什么人选。”何星说道，“我们的计划是用一个我们的人冒充李华去投奔李万财，从而混进黑匣子组织。李万财十岁离家，根本没见过这个侄子，并不知道他长成什么样子。” “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首长们点头，“你对这个人有什么样的要求？” “首先要勇敢，政治立场坚定，和幽灵一样有不怕死的精神。”何星继续说道，“年龄在二十四岁左右，擅长丛林侦察和反侦察，具有相当的自卫能力，最关键的是一定要是新人面孔。” “你的要求还真不少！”一号首长笑着说道，“为什么一定要新人面孔呢？” “这是必须的。”何星无奈地道，“我们缉毒大队和武警禁毒大队就那么几个人，整天在金三角转悠，黑匣子组织的眼线遍布每个村落，他们了解我们比我们了解他们还透彻，所以一定要一位新面孔出现在李万财面前他才不会起疑心。” “有道理！”首长点头道，“可我手里没有符合你条件的人选。” “军区那边会不会有？”被否定过一次的二号首长再次发言。 “这个我可以去协调。”武警总队首长说道，“我和军区司令比较熟，明天我就去问问他有没有合适的人选支援我们一下。” “只要有他一定会给。”另一位支队首长说道，“前几天有几个丛林侦察兵就死在黑匣子组织手里，司令正为这事发狂呢……” 第50章 永不放弃 “那只猴子真漂亮，打下来煮了吃！”林生说着从身后顺过心爱的KUB88狙击步枪就准备射击。 “不行！”阿宝连忙制止林生道，“班长，那可不是一般的猴子，是滇金丝猴，国家特级保护动物，吃了是要到牢房里消化的。” “没错。”大山也头大地道，“班长要是想过枪瘾，一会儿我们去打野猪，那大家伙打着才够劲。” 虽然相处时日不多，但几个兄弟对这个新来的问题班长还是有了一定的了解的，训练刻薄就不说了，还把别的班长约到帐篷里单挑，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才放回去，这都什么大学生呀！ “我才不打野猪呢！”林生阴笑道，“猪肉不好吃，我就要吃猴……” 话没说完，兄弟几个就一拥而上，将他死死按倒在地。 好不容易说服班长放过猴子继续巡逻，五个人来到一个分岔路口。 “走哪边？”林生问道。 “左边是一号线，右边是二号线。队长交待过，我们班人少，只要巡逻一条线路就可以了。”阿宝现在是林生的班副，林生不明白的事都问他。 “哪条线比较安全？”此话一出，林生立即就感觉到了几道鄙视的目光，大家脸上明显写着“贪生怕死”四个大字。 “二号线比较安全。”阿宝无奈地说道，“一号线靠近缅甸，离黑匣子老巢很近……”阿宝话才说到这就看到林生朝左边的一号线走了过去，所有人一声惊呼，然后纷纷跟上。 “老班长他们就是在这里被炸死的。”在一个山坡转角处，崎岖的山路上一片狼藉，周围的树枝上挂着些支离破碎的衣物，树干和地上全都是兄弟们的鲜血残迹，浓烈的C4火药味刺激着林生的每一个细胞。虽然没亲眼见到爆炸现场，但他能想象得出当时的情况是多么惨烈。面对一个十来岁小女孩的忽然袭击，即便神仙也难逃一劫。 “他们的血不会白流！”拾起路边的一片钢盔，林生冷冷地说道，“虽然我从来没见过几个死去的兄弟，但我现在当着他们的灵魂发誓，一定要消灭黑匣子组织，为他们报仇！没有人可以沾了中国军人的血后还能逍遥地活着。” 虽然都觉得这个问题班长的话没有多少可执行性，但看他那慷慨激昂的样子，所有人都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报仇，报仇，报仇……”吼声此起彼伏，震荡整个山谷。 祭奠完英灵，林生带队继续上路。有了前面的教训，林生下令五个人成一字长龙推进，前后两个人之间相距五米，武器时刻不离手，发现情况立刻处理。 虽然阿宝一再坚持要打头阵，但都被林生无情地踹了回去。提着手枪带队走在阴风瑟瑟的丛林间，林生心里盼望着真能发生点事。可世事就是这样，你越想遇到，你就越遇不到，巡逻了一天，别说黑匣子组织的人，就连毛都没见到一根。 “班长不用沮丧。”回到营地，阿宝安慰道，“一号线沿途居民长期被黑匣子组织压迫，能走的都走了，现在已经很难再见到人了。” “可恶！”林生一边吃着那只被他打得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烤兔，一边恨声道，“总有一天我要把他们斩草除根！” “把谁斩草除根呀？”说话间，秦刚走进帐篷，表情好像有点急，“林生，马上跟我走！” “去哪？”林生不解。 “别问那么多，去了你就知道。”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林生拽到了他的破吉普车上。 先吉普，后武直，林生莫名其妙地又被送回了西南军区。 在一号训练大厅里，林生见到了司令和几个不相识的人，有地方公安，还有几个武警军官。 “就是他！”司令话音刚落，一个武警少校就向林生走来。 随着他的靠近，林生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说时迟，那时快，走到离林生一米远的地方，少校忽然下蹲，一个扫堂腿过来。幸亏早有准备，林生一跃而起，顺势一腿飞向少校脸部。虽然少校用手挡去了大部分力量，但嘴角还是流出了少许血迹，想必是牙齿被踢伤了。 “还不错吧？”司令搂住林生哈哈笑道，“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林生，25岁，军校侦察系优秀毕业学员，擅长格斗和射击，刚刚从军校毕业分到我丛林侦察大队。怎么样？各方面都符合你们的条件吧？” “不错！”一警官兴奋地握住林生的手道，“你好，我是省缉毒大队大队长何星，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林生有点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呀？” “跟我来。” 一行人跟着司令进入他的办公室，司令认真地对林生说道，“本来是想让你在侦察大队磨炼两年的，现在看来恐怕是不行了。”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林生听出司令员好像有很重要的事要说。 “那好！”司令拿出几张照片交给林生道，“照片上这个没有手脚耳鼻的人代号叫幽灵，是我们打入黑匣子组织内部的卧底，几天前遇害被扔在湄公河里。” “你们想让我接替幽灵，潜入黑匣子组织卧底？”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司令提头，林生就已经想到了结尾。 “基本就是这样。”司令接着说道，“何队长有一个完备的潜入计划，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我们希望……” “我愿意。” “你是不是需要考虑一下？”林生这么快就答应，反倒让所有人一时无法适应。何星语重心长地说道，“这项工作非比寻常，稍不小心就会有生命危险，幽灵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林生坚定地说道，“昨天我当着几个惨死的兄弟的灵魂发誓，要铲除黑匣子组织为他们报仇，想不到今天机会就来了，看来是兄弟们显灵了。” “但愿吧！”司令欣慰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正式命令林生同志参与‘夜鹰行动’，授权何队长全权安排林生的卧底工作，并对其安全负责。” “谢谢首长！”所有人齐齐行礼。 “保证完成任务！” 在一处秘密别墅里，林生正翻看着李华的资料。别说，这个小平头和自己长得真有点像。 看了一个多小时，何星走进林生的房间问道：“看得怎么样了？我们只有两天时间准备。” “我已经准备好了呀！”林生笑道，“随时可以出发！” “你你……”何星已经听出，林生刚才讲的就是标准的云南楚雄方言，要知道这可是他接下来将要对林生的培训科目。 “你会说楚雄话那太好了。”何星有点激动，“照片上的那些人和李万财小时候的事你也要记清楚，免得到时候穿帮。” “放心。”林生笑着说道，“我说准备好了就是准备好了，我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这个是谁？”何星拿起一张照片考林生，他实在不相信林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近二十个人的面孔。 “李华的三叔李万金。”林生瞟了一眼就马上说了出来。 “这个呢？”何星又拿了一张。 “李万金的老婆，李华的三婶……” “你？”何华又考了十多个人，林生都对答如流后，他彻底崩溃，“怎么回事？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是我什么都知道。”林生无奈地道，“学习各地方言和快速记人这些都是侦察系的必修科目，我们考试的时候教官拿十幅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像，要求我们半分钟内找出所有人的差别。至于方言就更不用说了，全国几乎每个省的主要方言我都会讲，不信你试试！”林生最后这句讲的是标准的杭州话，惊得何星目瞪口呆。 “真是天助我也！”何星激动地说道，“你可真是个天才卧底，这回可是天亡黑匣子，看黑山甲这狗日的往哪里跑！你好好休息，我去安排相关事宜，明天一早出发。” “嗯。” 何星激动地离开，林生站在窗边静静注视着窗外，虽然信心十足，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死，自己倒是不怕，关键是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孟丹了。 “想什么呢？” “孟叔叔！”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林生下意识地惊叫起来，“你怎么来了？” 孟队长笑着点点头，示意林生坐下，“听说你要去执行一项非常危险的任务，我特意过来看看你。” “你觉得我的选择对吗？”孟队长是林生在这个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对，非常对！”孟队长坚定地道，“黑匣子组织迫害我国军民已经有些年头，是该铲除他们了，在你走之前，我有一句话要交代你。” “孟叔叔请说。”林生从来没见孟叔叔这么认真地说过话，于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的生命！” “这个……”林生听得有点云里雾里。 “这是我国最高级别特别部队训练大纲的第一句话。”孟队长耐心地说道，“你一时可能还理解不了，但我要你将这句话时刻牢记，因为假如你死了，你的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一炬。任务当然要尽全力去完成，可事态真要发展到你无法控制的局面，那你就必须考虑撤退，因为这种时候就算你搭上自己的性命也无济于事，幽灵就是一个现实的例子。所以在行动开始之前你就必须要选好撤退路线，这是一个特种兵该具备的最基本素质，须知生命和任务同样重要。” “我明白了。”听了孟队长的一番言语，林生出了一身冷汗。之前他确实想过以死相搏，不完成任务誓不罢休。可是抱着这种心态上战场生死先不讲，光心理压力就非常重，暴露的可能性自然也就会高出很多。 “谢谢孟叔叔。”林生兴奋地道，“射击一流，心战成熟，你到底是什么部队的呀？为什么你从来不带我到你的部队看看呢？” “时候还未到！”孟队长笑着说道，“当我带你去我的部队时，就是你站在中国军人最高峰之日。” 第51章 制毒窝点 孟叔叔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第二天一大早，何星开着辆很拉风的悍马为林生带来了属于他的装扮：一套土得掉渣的冒牌名牌西服和衬衫，一双人造革皮鞋，最可怕的还有一条猩红的领带…… 逼迫林生穿上这些装扮，何星阴笑道：“这些都是李华的原版装扮，他所有证件都在西装口袋里，身份证上的照片已经改成你的，包括公安机关的户籍系统上也已经更正，从这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军校大学生林生，而是从小生活在农村好吃懒做的李华。” “明白了。”林生点头笑道，“我一定扮演好这个新角色。” “我完全相信你。”何星认真地说道，“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战士，相信你一定能成功。李万财在缅甸X县县城的住所旁边有一家早点店，店老板是我们的人，你以后把情报交给他就可以了，通信文字用C号编码，有没有问题？” “没问题，C码也是侦察系的必修课。” 说话间，悍马已经驶到一个岔路口，何星指着左边的路说道：“从这条路走二十公里就到中缅边检站了，前面是一些村落，可能有黑匣子的耳目，我不能再送你，你自己到村子里雇一辆马车过去，李华的皮夹里有九百块钱，你可以用，先取得李万财的信任，有任何困难及时联系我们的人。” 林生下了悍马，何星驾车绝尘而去。林生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盒红塔山和一个打火机。别以为这是普通的红塔山，这可是孟队长交给林生的秘密武器，名叫精神迷幻剂，外形和香烟无异，但只要点上喷一口，五十立方米空间内的所有人都会在十秒钟内昏迷。当然这里说的是室内，室外攻击范围可能会小很多。不过在喷之前林生得先吃一粒烟盒底的黑色药丸，否则第一个被迷倒的就是他自己。药丸一共有二十粒，烟也有二十根，也就是说林生一共能使用二十次。除此之外，林生还得到了一发多功能空爆手枪子弹，是孟队长交给他关键时刻“自杀”用的。据说这些也都是高级特种部队使用的高级货，孟叔叔将之带出来送给自己已经算是违规操作。 “朝中有人果然好办事。”笑着，林生大步走向不远处的小村庄。 “大哥，请问边检站怎么走？”林生喊住一个贼眉鼠眼的中年汉子，用标准的楚雄方言问道。 “你是谁，去边检站干什么？”中年汉子脸色坦然，一副早知道你要来的样子。 “这个人有问题。”林生不动声色地想道，察言观色也是他们的必修课。 “我来投奔亲戚的。”林生装出很憨厚的样子说道。 “你亲戚姓什么呀？”中年人装出一副你可说可不说的表情。 林生也不动声色地道：“我来找我七叔，他姓李。” “原来如此！”中年人点上一根烟说道，“听你口音一定从很远的地方来吧？” “也不算远。”林生一副纯情小男生的样子，骗得连他自己都有点信以为真，“楚雄那边。” “真不算远！”也许是没发现林生的回答有什么纰漏，中年男人的戒心似乎有所放松，“坐飞机过来的？” “火车。”林生嘿嘿笑道，“我是一路坐火车过来，楚雄没有机场，再说我也坐不起那玩意儿。” “那好吧！”中年男人信了七八分，见他不动声色地道，“我也正好要去边检站，我看你这个年轻人还算老实，就送你一程吧。” “那真是太好了！”林生高兴得手舞足蹈，活脱脱第一次进城的傻小子，其表演功力足以进军影视圈。 “好娃子。”中年男人笑起来，“你能不能把你用过的火车票送给我，以后我好向村里人显摆我坐过火车。” “行！”林生很大方地拿出两张火车票，一张是从楚雄到昆明的，另外一张是从昆明到这里的。 “好小子，你终于到了！”见了两张火车票，中年男人算是彻底相信了眼前这个就是自己要接的人，“你七叔还生怕你发生意外呢！” “我七叔？”林生一脸疑惑，“你认识我七叔？” “当然。”中年男人哈哈笑道，“你叫李华对不对？” “连这个你也知道？”林生一副你是神仙的表情逗得中年男人哈哈大笑，他对这个傻头傻脑的小子非常满意。 “你不用奇怪。”中年男人拍拍林生的肩膀说道，“这些都是你七叔告诉我的。这里地处几国交界，龙蛇混杂，先前那些问题都是在试你的身份，现在可以确定了。以后你就叫我达叔，一会儿你躺在车厢底，我送你过去。” “这么神秘！”林生不解地道，“你知不知道我七叔是干什么的？” “不要乱问！”见林生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恐，达叔已经百分百确定这小子还是个雏，“时候到了你就知道了，现在只要听我的话就可以了。” “哦。”林生很乖巧地低下头，然后钻进拉满水果的拖拉机车厢内。 拖拉机一直颠簸着前行，林生索性就在黑暗的车厢里睡起觉来。在恶劣的环境下也能快速入睡，时刻保持充足的体力是每个侦察兵最基本的素质。 “达叔，有日子没见你了！”拖拉机驶到边检站，从车厢的缝隙看出去，林生看到一个边检战士正和达叔谈话。 “可不是吗？”达叔一脸忠厚地道，“前几天老伴病了，一直忙不过来，这不才刚好一点，我就赶忙贩点货来卖，要不然家里都揭不开锅了。杨同志，你们该怎么查就怎么查，不用给我面子。” “不用。”小战士接过达叔递过来的烟道，“我还信不过你吗？过去吧，早点卖完早点过来，最近那边不太安宁。” “一定，一定！”达叔眉开眼笑地道，“我也想早点回来守着我那老婆子，这都怪那些不孝子……”发着牢骚，达叔开着拖拉机过了边检站。 拖拉机一直走，终于在一条河边停了下来，把林生交给一个大胖子，将一整车水果倒进河里后，达叔沿着来路返了回去。 “你就是李华？” “对，我就是。”看着这个胖得离谱的大胖子，林生真想笑。 “跟我走吧！”大胖子的话不多。 “去见我七叔吗？”林生天真地问。 “少废话，到了你就知道。”话毕，大胖子转头钻进路边的丛林，林生赶紧跟上，时不时还让树枝在自己身上划一道口子。 别看这个大胖子胖，钻起树林可不含糊，横冲直撞地钻了近一个小时，林生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是没用的东西！”看着林生被刮得破破烂烂的西装，胖子鄙视道：“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包子……”没心情听胖子的讽刺挖苦，林生已经累得半死不活，趴在一边喘着粗气。 就这样走走停停地钻到天黑，林生感觉至少前进了十公里，加上先前的几十公里，自己此刻已经身在金三角腹地了。 又爬过一座山，林生终于看到前方一个山坳处有少许星星点点的灯火。 “十四点钟方向。”林生刚想完，那个位置就跳出一个手持AK47的哨兵。 “青龙。”哨兵用枪指着二人大叫。 “黑鹰。”胖子对上暗号后哨兵归回原位，胖子则继续向山坳的灯光处走去，林生战战兢兢地跟在他身后。 顺利通过七个暗哨，林生终于跟着胖子走进了一个四周都是木屋的院子。木屋顶上有各种树木掩护，不靠近根本就不知道莽莽丛林中竟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基地。 木屋中人头攒动，发电机传来嗡嗡的声响，从排出的废水和满地的罂粟叶，林生判断出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制毒窝点。从成堆的败叶推测，这个基地海洛因日产量至少在十公斤以上。 第52章 威逼 “我七叔呢？”来到一间大点的木屋，五个全副武装的男人坐在里面，林生装出一副掉进狼窝的表情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是什么人？” “这里没有你七叔吗？”胖子阴沉不定地问。 “当然没有，我看过七叔小时候的照片，他脸上有个胎记，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 “还是让你七叔告诉你吧！”胖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林生从一道暗门进入，拐了几道弯后朝着一个台阶直直走了下去。凭直觉，林生知道此刻自己至少深入地下十米。走过一段平坦的路面，两人来到一道铁门前敲了一下，胖子站到一边，示意林生进去。 战战兢兢地推开铁门，林生看到一间整洁的屋子，两张漂亮的沙发靠立于门边，沙发的正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办公桌，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真皮老板椅上。 “七叔！”林生像见到救星一般，“我可见到你了，刚才……”不用分析林生就知道这个秃顶的家伙就是李华的七叔，李万财。 “我知道！”李万财和蔼地道，“我听你爸说你一号就出门了，怎么今天才到？” “我是三号出门的。”林生天真地解释道，“本来是该早几天到的，但因为我第一次出门，走了很多弯路，所以迟了两天。” “原来是这样！”李万财欣慰地走过来，“到了就好，我还怕你在半道出事呢！你爸让你带来的全家照带在身上吗？” “在。”林生连忙拿出皮夹，还没拿出里面的照片，皮夹就被李万财抢了过去。他先拿出里面的身份证，道：“在这里做事不用身份证，我替你暂时保管。”然后拿出里面一层的一张照片说道：“你妈老了很多。” “那是我三婶。”林生纠正道，“我妈是后面那个！”现在科技如此发达，随便PS一下就可以骗过李万财这文盲。 “哦，对，这才是大嫂！”李万财恍然大悟，“离家时间太长，有些人都记不清楚了。” “好。”李万财重新坐回真皮老板椅，示意林生坐到沙发上，说道，“现在我可以确定你就是我的侄子李华，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不说两家话了。” 李万财神秘一笑接着说道：“以你先前所见，能不能想到七叔我是做什么的？” “我不知道。”林生唯唯诺诺地道。 “大胆说。”李万财口气忽然硬起来，“我是你的长辈，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有点像干坏事的！”林生被吓了一跳。 “干坏事，说得不错！”李万财阴笑道，“你刚才所见到的所有人，包括你七叔我都是坏人，是专门干坏事的，你怕不怕？” “怕。”林生已经瑟瑟发抖了。 “那你还想不想留下？”李万财步步紧逼，这是他们招募新人前的培训课，每个人都不例外。 “不……不想！”林生可怜巴巴地道，“七叔，看在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 “放屁！”李万财用力拍了桌子一下，“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来到这里的人只有两种选择，一是入伙，二是被杀死，你自己选吧。” “七叔。”林生撕心裂肺地道，“我可是你的亲侄子，你不能害我呀！”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李华是个土生土长的农村小伙子，如果林生爽快答应反而会引起李万财的怀疑。 “不是我害你。”李万财原形毕露，“是你那个无耻的老爸害你，要怪只能怪他当年逼我辍学，让我学坏；怪他贪财，不顾亲情；怪他……”压抑多年的愤恨终于得以发泄，李万财一口气列举了李华他老爸十多条大罪。曾几何时，李万财也是个好孩子，爱学习，爱劳动，能爱的他都爱，虽然只上到小学三年级，但却一直当着班长。可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总是各有各的不幸。十岁那年，李万财父母因车祸双双去世，原本就一贫如洗的家一下子陷入绝境，正所谓长兄为父，为了维持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李华的老爸毅然出任了这个家的掌舵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不得不让七弟李万财辍学，导致李万财离家出走。李万财是个心胸极度狭隘的人，原本是件大家都很无奈的事，但他却整整记了近三十年仇。 “可是我……啊！” 还没等林生“可是”完，人就被李万财一脚踹飞在地。 吐完几丝血丝，林生可怜地祈求：“七叔，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放你！”李万财哈哈大笑，“自从你踏上离家路的那一刻，你的命就不再属于你自己。”“来人！”李万财大叫一声。 话音刚落，先前带林生来的那个胖子拽着个十六七岁的男孩进来，虽然全身是伤，但从男孩的衣着上不难看出其是个很有身份的主。 “他叫赵钱。”李万财指着男孩对林生说道，“他老爸和我的名字差不多，赵万财，乃上海一家大房地产公司的老板，钱多到几十辈子都花不光。我们把他儿子请了过来，本来想让他出千八百万就放回去的，可没想到那狗日的要钱不要儿子，跑去报警，所以我们决定杀了他儿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完成。” “我不！”林生激动地跳起来，“我绝对不杀人！” “闭嘴！”胖子用力踹了林生肚子一脚，“你没得选择！” “我愿意入伙。”林生痛苦地说道，“但请你不要让我杀人……”他扑过去抱住李万财的腿祈求着。 “好侄子。”听到林生松口，李万财口气也软了下来，“不是七叔不帮你，这都是规矩，加入我们组织必须先杀一个人。虽然我们是亲戚，但我也不能为你徇私呀。你放心，杀人比杀鸡杀狗容易多了，一颗子弹就可以搞定，只要你过了这一关，那你以后不但是我的侄子，更是我的兄弟，可谓是亲上加亲，要是谁再敢瞧不起你，我第一个就跟他没完！” 第53章 这就是生活 “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林生激动地说道。这次他说的可是真话，他的确没有杀过人。 “没杀过没关系。”李万财拿出一柄转轮手枪凶狠地说道，“凡事都有第一次，你只要轻轻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了，去吧，我已经在X县城为你摆好接风酒，完事后咱叔侄俩痛痛快快喝几杯。” “走！” 收到李万财的眼色，胖子接过转轮手枪，扯起赵钱和林生就往外走，李万财冷酷地看着这一切。 “给你，这里的风俗是只能开两枪，不要打歪了！”一个山野之地，胖子往转轮手枪里填了两发子弹交给林生。 “可是……”林生还是条件反射地向后缩。 “再可是连你一起毙了！”胖子顺过AK47顶着林生脑袋。 “对不起，不是我想杀你！”无奈地接过手枪，林生对赵钱说道，“要怪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别杀我，求求你们别杀我，要多少钱我爸爸都会给你们……”赵钱被吓趴在地上，大小便齐出，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开枪！”胖子踹了林生一脚，大声吼道。 “砰”一声枪响，子弹不偏不倚地打在左手上，赵钱的左手被打得鲜血狂涌，痛得倒在地上滚来滚去。林生手里的左转手枪也被“吓”掉在地上。 “真是没用的东西。”胖子走过去将赵钱扯起。林生则趁机拾起地上的手枪，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转轮中的子弹调包，换成了孟队长交给他的空爆弹。这种子弹是我国高科技产品，外形、大小、药量都和普通子弹无异，唯一不同的是弹头，乃用一种全新染料制造，被火药高温过滤后变软，击中人体后会将之震昏，并变成一滩“血”，造成被击者死亡的假象。林生本来是要留着自己用的，可事态紧急一时管不了那么多了，希望这个大少爷醒来后能自己走出丛林。 “重新来！”胖子气急败坏地说道，“这是心脏，照准了打。”胖子直接将林生的枪口指在赵钱的胸口上，赵钱眼睛露出死亡的恐惧。 闭上眼睛，林生无奈地扣动扳机。一声脆响，赵钱被震出老远，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上一大片“血迹”。 “干得好！”胖子走过去踹了赵钱两脚，确定其已经死掉之后哈哈笑着对蹲在一边干呕的林生道，“怎么样，杀人的感觉不错吧，慢慢地你就会习惯并且爱上这种感觉。走吧，你七叔已经摆好酒席等我们回去。”话毕，也不管林生死活，拖起他就走向不远处的吉普车。 吉普一路走出丛林，路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与中国县城有所不同，这个县城除了荒凉还是荒凉。说是县城，其实就是建在一个山坡上的小镇子，规模和国内的一个小集市差不多，农民出售的除了水果外，更多的是在国内被称为违禁品的管制刀具、枪支之类。 穿过几条破破烂烂的街，林生跟着胖子来到山顶上一个外面看去非常不起眼的院子，可进入后他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各类改装过的吉普车停了一地，每辆车子上都有一挺重机枪，两架武装直升机更是显现出这个地方的神秘。 “哈罗！”来到正房门口，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外国士兵跌跌撞撞地和林生打招呼。 “怎么有外国人？”林生开口问道。 “当然。”见林生不再那么激烈地反抗，胖子解释道，“是我们组织请的外籍雇佣兵。” “请雇佣兵！”林生张大嘴巴，“我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不要瞎问。”胖子瞪了林生一眼说道，“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就会知道。”话毕，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内堂。 “七叔。” 在一间三十多平米的屋子里，李万财搂着两个非常裸露的美女吆喝着，见林生和胖子进来，他指了指对面的两个空位示意他们坐下。这时一个几乎和胖子一样胖的女人坐到胖子身边，胖子很享受地抚摸着她胖嘟嘟的肥肉，看得林生胃里一阵抽筋。 正胡思乱想间，一个长相可人的女孩坐到林生身边说着些不着边际的鸟语。 见林生一头雾水，李万财哈哈笑道：“好侄子，从今天起你就正式加入我们黑匣子组织了。她是个缅甸女孩，叫阿红，还是个处女哦，七叔专门为你准备的。以后跟着七叔好好干，吃香喝辣玩美女，这才叫人生嘛。” “喝！” 李万财说完，林生大吼一声，提起桌上的啤酒就吹了个底朝天，李万财胖子等人连连喝彩。 正所谓物极必反，凡事都有个度，人都杀了，林生在他们眼里已经没有退路，要是再过于矜持就显得有点假了。 吃饱喝足，缅甸女阿红扶着林生走进一间侧卧。将“不省人事”的林生放倒在床上，推了两下，见他没反应后，阿红迅速脱下林生身上所有衣裤，在搜遍每个角落都没找到可疑物品后失望地坐在床边。林生知道，李万财的最后一关考核结束，接下来自己就可以完全融入角色了。 转过头，阿红扭扭捏捏地将自己身上的衣裤也脱了个精光，这时林生看到阿红真的变成了阿红，从脸到脖子都红了个透。她原本是个好女孩，只因父亲欠了李万财高利贷将她抵了出去。陪林生睡觉，顺便监视其一举一动，乃是李万财交给她的任务。 感受着压上来的娇躯，林生只能选择接受。 第54章 加料 第二天一早，林生漠然醒来，推开阿红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一路走来，林生发现大部分人都还在睡觉，鼾声震天，要是此刻来袭，定然能将李万财的手下一网打尽。 走出房子，林生看到五个身强力壮的外国雇佣兵正在训练，看他们胸肌发达的样子，林生感觉这几个人不好对付。 “你想去哪？”阿红跟了出来。 “你会说中国话？”林生奇怪地问。 “这有什么奇怪的！”阿红神秘一笑，“这个县所有人都会讲中国话，昨晚上人多，我不好意思讲罢了。” “原来如此！”林生脊背发凉，要不是亲眼所见，自己没准还真被这个一脸纯真的丫头骗了。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吃早点？” “有呀！”见林生不再那么抵触自己，阿红高兴地说道，“门外面就有一家，我带你去。” 毕竟还是个半大女孩，刚取得一点进展就喜形于色。李万财说过，只要她陪林生一年，不出问题就放她回去，父母所欠的高利贷也一笔勾销。 “嗯。” 看着这个精明中带点傻气的异国女孩，林生觉得可以好好利用一番，既然李万财想看就让他看个够。 “那走吧，我请你吃。”林生知道阿红所说的早点店就是自己的接头点，先前还怕李万财怀疑，现在有阿红陪着，戏就更逼真了。 “二位，来点什么？”出门左转，阿红带着林生来到早点店，店老板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我要一碗卤面，酱不要放太多，多来点辣椒。”林生说出了接头暗语。 “对不起，我们这没有卤面，要不给你来碗饺子？虾仁的，味道不错！” “也行。”对答结束，林生问阿红：“你想吃什么？” “我也吃饺子。”阿红笑眯眯的，脸上一脸幸福。 抛开所谓的任务，自己已经将最宝贵的贞操献给了面前这个俊朗的男人，要是他过得了观察期，自己这辈子就是他的人了。阿红所想的观察期是林生的最后一个阶段，他虽然取得了李万财等人的信任，但黑匣子之所以能强大到如此地步是有一定道理的。首先是新人招募，一定要有引荐和保举人，然后手上要沾血，最后就是这个为期一年的观察期，也可以理解为试用期，过了这几个步骤才能算得上黑匣子组织的正式成员。 虽然不明白这丫头心里想什么，但从她飘忽不定的表情和眼神中，林生已经看出端倪。在一个训练有素的侦察兵面前，半道出家的阿红还是显得嫩了点。 “饺子来喽。”店老板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饺子，林生还没动手，阿红就稀里哗啦地吃了起来。 “味道不错。”吃过饺子，林生满意地问道：“多少钱？” “十五块。” “人民币还是缅币？”林生调侃道。 “老板可真会开玩笑。”店老板无辜地说道，“这个县虽然属于缅甸，但却靠近中国，大家说的是中国话，用的当然也是人民币，缅币在这里只做收藏用。” “哦。”林生恍然大悟地给了店老板一张百元大钞，乐得他屁颠屁颠地忙着找钱。 任务完成，林生带着阿红回到李万财的基地。昨天夜里，他点了根迷烟让原本就已经熟睡的阿红睡得更加香甜后，用铅笔在那张百元大钞上写了一串暗码，大意是他用空爆弹将赵钱震晕在丛林的事。正所谓有备无患，万一赵钱醒来后没走出丛林又被黑匣子的人抓到，或者安全逃回他老爸身边又被黑匣子的人发现等情况，都对林生相当不利，相信外面得知情况后定会采取措施先将赵钱控制起来。 “你跟我来。”大院子里，胖子过来指着林生道。 “你先回去！”林生温柔地看了阿红一眼，林生跟着胖子走进一间木屋，里面只有李万财一个人。 “坐。”见林生进来，李万财指着一个空位说道，“从现在起你不但是我的侄子，还是我的兄弟，横竖都是一家人，既然这样七叔也就不对你客气了，现在就告诉你我是干什么的。” “七叔你其实不用对我说什么。”林生乖巧地道，“人我都杀了，横竖都是个死，从今以后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叫我朝东我绝不朝西。” “好小子！”李万财对林生的回答相当满意，“难得你能这么想，但该说的还是要让你知道，我们的组织名叫黑匣子，业务遍布全球，其他方面的业务我就不说了，要是你能力够强，以后自然能接触到。现在你主要要了解的是我们在X县的业务。你应该知道，X县地处金三角，盛产罂粟，也就是你以前常听说的毒品，主要有冰毒、海洛因、大麻等，就是这些！”李万财扔过几包东西，胖子一一为林生讲解什么是罂粟，什么是冰毒，什么是海洛因大麻等。 见林生蠢蠢欲动的样子，李万财哈哈笑道：“你小子可千万别碰这些东西，我们是制毒，不准吸毒，组织里的兄弟吸上了这东西是要枪毙的。”见林生被唬住，李万财接着说道：“我们X县虽然只是黑匣子组织很小的一部分，但在组织中却很有地位。能生产毒品的地方很多，但却没有哪个地方的毒品质量比得上我们X县出产的，我们这里生产的鸦片质量上乘，加工成的海洛因纯度非常高，行业里把我们这里出产的海洛因称为‘东西亚海洛因’，洋人叫SEAHEROIN，已经成为高质量毒品的代名词，远销世界各地。” “你七叔就是黑匣子组织在X县的负责人，统管X县一切业务，手下几千兄弟，所以我们跟着他是很有前途的。” 胖子的马屁很到位，李万财高兴地道，“只要用心跟我干，保证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那今天这事？”胖子很为难地道，“大家都有事，人手可能有点不够。” “叫李华嘛！”李万财无奈地道，“以后这种小事就交给李华去做，慢慢熟悉业务。”说完，李万财起身出去接电话，走时还不忘拍拍林生的肩膀。 “你运气真好！”李万财走了出去，胖子奸笑道，“一般刚来的新人都要先干三个月苦力，比如冲洗厕所，帮兄弟们洗衣服、搓背、倒马桶等，之后才能出任务。可你一来就享受和大家一样的待遇，真是令人羡慕呀。” “这都亏七叔和胖哥的关照。”林生满脸感激地说道，“不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 “这太简单了。”胖子从桌子下面拿出一箩筐水果道，“你明天把这筐水果背到那天达叔把你交给我的地方，交给他就可以了。路上一定要小心，这里面有三公斤四号，要是被抓到可是够杀好几次头。” “四号？”林生显得有点茫然。 “就是高纯度海洛因。”胖子不耐烦地将箩筐架到林生背上，“明天你早去早回，干完这单你就有五千块收入了。” “五千块！”林生一副叫花子梦到肉的表情。 “瞧你这点出息！”胖子拍了林生脑袋一下，“一点小钱就乐成这样，告诉你，只要肯卖命，钱有的是给你赚。” “谢谢胖哥，谢谢胖哥！”林生点头哈腰，一副见钱眼开的小人样，使胖子想起自己刚入伙时也和他差不多的表情，对林生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第二天一早，林生背着箩筐走过早点店，店老板大声呵斥一个伙计，这是他发给林生的暗号，意为事情已经办妥。林生则轻拍箩筐底部，示意这里面有好东西。 “水果，卖水果喽，新鲜的水果呀！”走了七八个小时，林生来到小河边，达叔浑厚的声音传来，他战战兢兢地靠了过去。 “好样的！”见到林生，达叔眉开眼笑地说道，“这么快就出任务了，你小子有前途。” “这还得多谢达叔。”林生拍马屁道，“要不是达叔，我连门都摸不到，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好，你真是个好小子……”本来想多夸林生几句的，可达叔却郁闷地看到一个瘦小的家伙正朝自己的拖拉机奔来，后面还跟着四个中国公安，他们大叫着：“站住，不要跑！” “臭小子，滚远点！”达叔着急地骂起来，可说时迟那时快，瘦子已经冲到拖拉机前，随着一声枪响，瘦子脚上中枪倒地。 “让你跑！让你跑！”几个公安围着瘦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是干什么的？”收拾完瘦子，中国公安好像还不解气，走过来盘问起达叔。 “报告警察同志，我们正在卖水果。”达叔老实巴交地说道。 “跑来河边卖什么水果，一定有问题，搜！”另外一个公安大声吼着，刚才就是他开的枪。 “别别别，警察同志，我们可是良民呀！”真不愧是老江湖，大难临头依然面不改色，不像已经靠在一边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林生。 “少来这套！”公安大义凛然地推开达叔递过来的水果，“给我查！”说着，就要去掀他们的水果筐。 “什么事呀？”就在这危急时刻，一辆中国警车开过来，一个年轻警官从车上跳下来。 几个公安向其说明情况后，警官向达叔他们走来，问了达叔几个问题后，警官将目光投向后边的林生，迟疑了几秒钟，警官大声吼道：“李华，真的是你狗日的吗？” “王志刚？”林生已经看出这警官胸前的编号是用C码编写的，翻译过来就是“王志刚”三个字，看来是上面正在给自己加料呢。 “真的是你狗日的！”林生不动声色地与警官握在一起，“你怎么当上警察了？” “这说来话长。”王志刚拉过林生兴奋地道，“那年我们不是非礼了一个女生被学校开除了吗？多亏我家老头子托了些关系后把我弄进了警校，毕业后在一个乡当派出所所长。这不，前些天又犯了点错误，被弄来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当这个破边检队长，真他妈倒血霉了我。” “你这还叫倒霉？老子比你倒霉一百倍！”林生愤愤地道，“那次你小子可是主犯，可照样屁事没有，还上警校当警官。我可就惨了，被学校开除不说，还成天被那女生的哥哥追着打。这不，家乡实在待不住，跑来这边贩点水果混日子还被你的手下查，我可真是走投无路了。”非礼女生这件事林生在李华的档案里看过，当时他和一个叫王志刚的同学将班上的女班长骗出去想强奸人家，幸好被老师及时发现。强奸未遂本来也是大事，可后来却不了了之，想必是被人给盖了下来。林生有所不知，眼前这个警官的确就是当年与李华一起犯案的王志刚，由于他们当时都是未成年人，受到法律保护，加之王志刚他老爸乃当地只手遮天的人物，赔了些钱就把事情摆平了。这次为了彻底打掉黑匣子组织，上面可是花足了血本，将李华的祖宗三代查了个底朝天后，特将已经当上某乡派出所所长的王志刚调过来协助林生的工作。 “查！谁他妈敢查！”王志刚依然流气不改，“谁敢碰老子兄弟就是跟老子过不去，从今以后有哥哥在，谁他妈也别想再动你。” “达叔，你在这干什么呀？”戏到高潮，老角色该出马了，几个边检公安登场了。 “哎哟！”达叔见到救星般拉着一个公安哭诉，“陶警官呀，你可来了，你快告诉他们我是好人！” “王站长。”陶警官为难地道，“这个达叔为人很好，经常请我们到他家里喝酒，平时就是倒腾点水果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那当然。”王志刚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和我兄弟一起的当然没有问题，你们几个都听好了，从今以后，大家要多关照我的兄弟，不准为难他，明白了吗？” “明白！”众公安齐吼，大有已将林生当成自己人的架势。 “好兄弟！”王志刚握住林生的手道，“哥哥今天还有事，赶明你到站里来，咱哥俩痛快喝几杯，这是我的电话，要是谁敢欺负你就告诉我，哥哥铁定收拾他。” “谢谢王哥！”林生感激涕零，只差杀鸡烧黄纸了。 第55章 各怀鬼胎 “最近你们西南的货走得很顺嘛！”在S市一家五星级酒店里，一个性感妖艳的女人对一个糟老头子说道，“好像没怎么发生意外。” “这都是黑玫瑰小姐指导有方。”糟老头色迷迷地盯着黑玫瑰硕大的胸部道，“这几个月的确走出了不少A货。” “少拍马屁！”黑玫瑰瞪了糟老头一眼。 “问你什么就老实回答。” “是是我老实，我老实！”糟老头吞了口口水，“X县的负责人李万财前段时间将他的亲侄子李华拉进了组织，这本来没什么，可谁能想到这小子竟然和中国与缅甸X县边检队队长王志刚关系非同一般。二人上中学时曾因欲强奸他们的班长而被双双开除。王志刚家背景较深，他老爸走动了一些关系将其送入警校，后来还当了警官。李华家没什么背景，开除后就成了二混子，直到前先日子被李万财拉入伙。” “可靠吗他们？”黑玫瑰心有余悸地道，“别又让中国公安的雷子混进来。” “放心吧，这次绝对不会。”糟老头拍着胸口道，“李万财是我一手提起来的，这个人不但心狠手辣，办事也非常谨慎。李华虽然是他亲侄子，但刚来第一天就被他逼着将上海富商赵万财的儿子杀了。至于他的身份我已经查过公安的户籍管理系统，没有任何问题。更何况杀人贩毒他都干齐了，就算是雷也炸不了了。至于那个边检队长王志刚就更牛了，以前在云南的一个乡当派出所所长的，前几个月他竟然跑到省城腐败，还被抓了个现行。虽然上蹿下跳找关系，但最后还是被弄到X县的边检站当了个边检队长。总之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王志刚的命比较好，投了个有实力老爸的胎。不过这家伙也够义气，凡是李华出面贩卖蔬菜瓜果一律绿灯放行。” “情况都核实过吗？”黑玫瑰对这个怪异的组合很感兴趣。 “绝对属实！”糟老头兴奋地道，“这些资料都是经过8号核实的，绝对真实可靠。” “叫你不要轻易启动8号！”黑玫瑰美目一瞪，扔了糟老头一只苹果，“你知不知道为了8号我们付出了多少代价，要是他暴露，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上回要不是8号及时提醒拔了雷子，我们可都被炸飞了。” “是是，我知道错了。”糟老头点头哈腰地认错，“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再启动8号。” “知道就好！”黑玫瑰若有所思地道，“老大对我们中国区目前的业绩非常满意，要求我们再接再厉做出成绩。他已经明确表态，只要我们能将今年的创收冠军拿到手，那年底的组织大会就会在我们中国区举办。举办组织大会不但可以在组织中扬眉吐气，我们更能得到一笔额外的奖金，数目不会少于八位数。” “太好了！”听到八位数的奖金，糟老头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我回去一定敦促李万财加把劲，好好利用李华和王志刚的关系大干一番。” “光靠李华不够。”黑玫瑰点上支雪茄深深吸上一口道，“王志刚虽然身居公安系统，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这种人贪财又好色，非常符合我们的策反条件。” “这个难度恐怕有点大！”糟老头一副为难的表情。 “世上无难事。”黑玫瑰高傲地道，“关键得看谁出马，我就不信这个痞子队长会比8号难搞。” “你要亲自出马？”糟老头郁闷地道，“王志刚只不过是个小小的边检队长，他与8号比起来完全是天上地下，你亲自出手是不是有点杀鸡用牛刀了。” “这你就不懂了。”黑玫瑰认真地说道，“你身为中国西南区的负责人应该知道，整个中国甚至整个亚洲最好的海洛因都出自金三角，整个金三角产量最大、纯度最高的A货就产于X县，而王志刚恰恰就是中国西南边境与X县边检队队长。这个队长职位虽小，但权力巨大，让谁过不让谁过，还不都全凭他一句话？要是将他拉入伙，那就等于我们X县的A货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入中国大西南，推向全国，走向全世界，试问那时候还有哪个地方能与我们中国区抗衡？” “妙计！”糟老头拍手叫好，“一旦我们在中国区稳夺全组织业绩冠军，你这个中国区负责人、黑匣子组织三号人物可就要变二号人物了，到时候可别忘记提携我这个老部下呀。”话毕，糟老头用他粗糙的手在黑玫瑰浑圆的大腿上揩了一把油。 “拿开你的臭手！”黑玫瑰厌恶地道，“再摸我就砍了它。你回去和李万财再好好观察李华和王志刚一段时间，等我忙完手头的事就赶过去研究策反王志刚的事。” “行！”虽然被骂了一通，但糟老头感觉还是意犹未尽，“全听黑姐的，有事你只管吩咐。” “滚……” …… “这是给你的。”黑匣子组织中国区和西南区两大头目密讨发展大计，X县李万财这边也乐开了花。由于林生与王志刚的“特殊关系”，他所贩卖的“蔬菜瓜果”一律免检入关，时不时王志刚还将林生请到他宿舍喝上两口。一来二往，边检队的公安已经完全将林生当成了自己人，他本人出马比特级通行证还管用。靠着林生的巨大优势，李万财硬是将大批毒品运了出去，据他统计，这段时间从林生手里进入中国大陆的海洛因至少有半吨以上，创造的价值简直就是天文数字。 “这么多钱！”看着桌上整整十万元人民币，林生惊叹地道，“都是给我的吗？” “当然。”李万财眉开眼笑，“七叔说过，只要你好好干，就不愁没好日子过。这些只是一半，另外一半七叔帮你存着，以后给你娶媳妇，要不然被你拿出去几天就赌光了。” “行！”林生兴奋地说道：“一切听七叔的，以后给我娶俩媳妇。” “没问题！”二人哈哈大笑起来，李万财笑林生很傻很天真，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林生笑李万财末日已经不远了，那些毒品虽然安全地入了境，但一直都处于缉毒大队的监控之下，待黑匣子组织将毒品顺利转移出他们的运输网络，进入各级零售渠道后就会被无声无息地收缴起来，并不会造成社会危害。黑匣子组织中国区的贩毒网络主要是制毒和运输，具体到零售方面就是向他们批发毒品的小毒贩干的事了。那些人和黑匣子组织没有半点关系，他们的死活黑匣子当然不知道，也不想去关心，反正钱已到手，其他的都不关他们的事。 第56章 动手杀人 “华哥，你可真是一员福将！”刚刚送出一大批A货，一行人返回X县，胖子百般殷勤地道，“跟着你混，兄弟们都有好日子过。”由于林生的特殊身份，他已经被李万财提拔成专门负责运送A货入关的小头目，地位已在胖子之上。 “没错！”另外两个小弟也兴奋地说道，“华哥出马，一个顶俩。” “对！” “这都多亏七叔和兄弟们的支持。”林生谦虚地说道，“否则我还在家乡拾破烂呢！” “嘟嘟。”正聊在兴头上，一辆悍马呼啸而来，胖子和另外两个小弟下意识地站到一边。 “干什么你们？”见胖子三人一脸崇敬的样子，林生郁闷地问。 “嘘！”虽然悍马已经飙远，但胖子还是很小心地说，“小声点，他可是我们的大老板。” “大老板？”林生脑袋一下子热起来，但他还是天真地问道，“他就是我们黑匣子组织的老大吗？” “当然不是！”胖子无奈地道：“我们组织的老大黑山甲可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人物，怎么可能招摇过市？刚才过去的是你七叔的顶头上司，金三角这一带所有业务和组织成员都归他管。” “是呀，财叔有时间没来我们X县了！”一个小弟一脸崇敬地道。 “可能是我们这段时间的货走得很顺，财叔是来犒赏我们的吧！”林生认真地分析道，“有机会一定要认识这位大老板。” “放心，你一定有机会的。”胖子高兴地道，“你这么能干，说不定很快就能得到财叔的表扬，我们赶快回去吧。” “嗯！” 几个人飞快地往回赶，林生心里充满了期待，几个月的潜伏终于见到一点成果，他希望能从这个财叔身上获得点什么。 两个小时后，四人回到X县城。走进大院，林生看到刚才那辆悍马就停在院子中央，五个雇佣兵把守在会客厅门口，想必是财叔正在和李万财谈话。林生不动声色地在院子里找了个板凳坐下，仔细观察着场内情况。五分钟后，他看到阿红进了会客厅。 “搞什么！”林生郁闷地想道，“阿红现在是自己的人，叫她进去必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来有必要采取点行动了。” 想着，林生向刚刚走进大院的胖子要了点手纸后捂着肚子冲向大院后面的厕所。 “天助我也！”查看了所有坑位都没有人，林生轻手轻脚地推开厕所顶上的一根木头爬了上去。这是林生刚进来时就观察到的，这间厕所全部用木质材料建造，紧连会客厅后墙右侧，为了方便行事，林生在一个无人之夜将顶上一根木头的钉子全都撬了出来。 由于是白天，林生特别小心，爬上厕所顶部后就将木头轻轻放回原位，以免被进来上厕所的人发现。轻轻爬到会客厅墙边，将耳朵贴上去，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想必就是那个财叔：“你和他睡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阿红纯纯的声音传出，“每次我都在他睡着后才睡，而且我睡觉非常警醒，蚊子声都可能把我惊醒，我敢保证他晚上从来没有出去过。” “好的，我们知道了，你出去吧，以后继续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李万财的声音传来，“我都说了吧，我侄子绝对没问题。刚来第一天我就让他把赵万财的儿子杀了，这段时间他为我们运出去了成吨的A货，要是这种沾着血的大毒犯都有问题，我宁愿把脑袋拧下来给你。” “我也没说他有问题呀！”财叔接着说道，“我只是被中国公安的雷子吓怕了，多长了点记性。” “你就放心吧。”李万财拍着胸口道，“我做事什么时候让师傅你失望过，别的人我不敢保证，但李华我绝对敢说没问题，他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比当初师傅你调教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再说了，又不是只有中国公安会安装雷子，我们也有8号呀，有他盯着，中国公安的一举一动都别想逃过我们的眼睛，上次那个小子在我们组织潜伏了两年，还不是被砍了手脚扔在湄公河。” “少他妈提8号。”财叔大声吼道，“8号的存在除了我们两个直接策划人外，就只有组织里几个高层知道，要是他出了问题，那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了。”李万财的声音有点发虚。 “知道就好。”财叔用黑玫瑰那天教训自己的口气说道，“我刚才跟你说的事你一定要重视，这关系到我们中国区在组织中的威望，还关系到你我的地位，这事要是办好了，升职发财那是迟早的事。” “明白。”李万财认真地道，“我一定按你说的办。” “嗯，那我先走了，随时保持联系……” 随后便是脚步声和关门声，林生知道李万财和财叔已经走了，爬回厕所顶上，他发现自己已经全身冒汗。虽然没听到他们的全部对话，但林生可以从他们的半截对话中判断出两件大事：第一，公安队伍里出了叛徒，而且职位不低，与幽灵的死有着直接关系；第二，这个财叔和李万财正在策划一件大事，关系到黑匣子组织中国区切身利益的大事。 轻轻移开木头，林生从顶上跃下。还没等他将木头复位，一个外国雇佣兵就走进厕所，看到林生的怪异举动，雇佣兵反手就去拿身后的AK，并张开嘴巴，可是这时他惊奇地发现自己已经再也叫不出来了。 感觉着咽喉处咔咔的声响，雇佣兵慢慢软了下去。 雇佣兵闯进来那一刻，林生就知道要坏事。黑金刚的话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如果想让一个人毫无声响地死去，那就以最快的速度掐碎他的喉咙。”所以在雇佣兵张口大叫之前，林生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些说来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做起来难度是非常大的，首先要有敏锐的判断力和足够的出手速度。雇佣兵叫出声来也就是一两秒的事，要是林生不能准确做出决定，并且迅速下手，就算杀了雇佣兵他自己也会暴露。其次还要有足够大的手劲，毕竟人的脖子不是那么容易掐碎的，特别是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外国人。 将雇佣兵的尸体连同他的装备一起沉下厕所，将顶上的木头复位，林生双手担在厕所边呕吐起来，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动手杀人。 第57章 你们都像叛徒 处理完厕所里的所有痕迹，林生不动声色地往卧室赶，半道遇见李万财，他哈哈笑着将上次杀赵钱用的转轮手枪和十八发子弹交给林生道：“好侄子，自从你加入组织以来，表现一直很好，很得上面的赏识，你现在已经是四等成员了，这把就算是你的配枪。” “四等成员！”林生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这可是我们的组织机密。”李万财笑着说道，“我们组织之所以能发展壮大，还不是因为有组织性和纪律性。刚入伙的成员称为试用成员，一年后升为五等成员，两年后升为四等成员，照此类推，你加入组织还不到一年，我先前将你提升为五等成员就已经破例。这次我们的大老板财叔说你表现良好，直接把你升成了四等成员。” “谢谢七叔，谢谢财叔。”林生眉开眼笑地道，“是不是升成四等成员就有更大的权力了。” “那当然。”李万财正色道，“我们组织实行严格的等级管理制度，试用成员听从五等成员的，五等成员听从四等成员的，依此类推，到了四等成员后就可以配枪，你七叔我混了近十年才混到二等成员，你小子很有前途啊。” “谢谢七叔。”林生激动地说道，“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你的信任。” “好小子，我看好你。”李万财一副奸相，“去吧，明天还要出任务。” 在李万财眼里，林生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取舍的小卒，一旦失去效用，就会将之置于死地。给枪只不过是对林生的又一次试探，枪倒是真的，可子弹的药量却非常少，根本打不死人。 “嗯。”林生天真地收起枪走回卧室。 “回来啦！”进到卧室，阿红温柔地贴过来。抱着温软的身躯，感觉着人心的险恶，林生一时很迷茫。奸诈的李万财、幼稚的阿红、无比阴险的8号等等都犹如一枚枚钢针扎在他初入尘世的心口上。林生现在虽然知道财叔和李万财正在策划一项巨大的行动，但却不想汇报，准确地说是不敢汇报。天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落入8号的视线，他可不想被砍成人棍扔在江里，所以林生决定在8号没有被铲除之前不再向外传送情报。 “手艺越来越差，价钱还越来越贵！”在早点摊上，林生大大咧咧地骂着店老板，“再这样下去不来了。” “是是是！”店老板一边接林生的钞票，一边打哈哈道，“一定改进，一定改进……” …… “你们怎么看？”林生最新传出来的信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将整个公安系统都炸了个底朝天。 省厅一间秘密会议室，一二三号首长、武警总队首长以及缉毒大队长何星一干人等表情凝重。 “虫子蛀到了我们高层，部里非常愤怒，已经成立了专案组，不日将奔赴这里。” “狗日的真不是东西！”何星愤怒地道，“幽灵是经过我们严格挑选的特战队员，身经百战，具有极强的侦察和反侦察能力。这段时间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他潜伏了两年都没事，恰恰在这最后的时刻出了问题，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是死在自己人手上的。” “这件事的确非常蹊跷。”武警总队首长起身说道，“幽灵同志自从加入黑匣子起就深得财叔信任，短短两年就升成了三等成员，地位直逼李万财。就在他出事的前一个星期他还汇报说有希望再次升级，可就在黑玫瑰准备与之见面的节骨眼上忽然出事，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黑匣子是忽然间得到幽灵是卧底的准确情报，而这个将情报透露给他们的人就是隐藏在我们之中的8号。” “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一直沉默的一号首长开口说道，“想不到我们布了两年的天罗地网竟然被人从里至外击得粉碎，幽灵同志死得冤枉，这回我们的人可弄到老家了。” “知道幽灵这件事的人有哪些？”二号首长愤愤地问何星。 “就是在座的这些人。”何星扫了一眼后说道。 “那你看我们谁像8号？”一号首长的话把所有人都问笑了。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何星强忍笑意，虽然是大队长，但在座的他是最小的一个。 “哼！”一号首长愤怒地道，“如果夜鹰的情报准确，那8号一定就是我们几个中的一个。”首长狠狠扫视了一圈，看谁都像叛徒。 “那也未必！”一向沉稳的三号首长发话道，“在座的都是我们公安系统久经考验的老战士，绝不可能是8号。8号要真在我们中间，幽灵也不可能成功卧底两年，并且送出这么多重要情报。要知道在座的可都是幽灵行动一开始就参与的直接领导者，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我们这。” “那出在什么地方？”一号首长一脸的无奈，来自上上下下的压力让他一时喘不过气。 “我也不知该不该说！” “都什么时候了？”一号首长瞪了他一眼，“快给老子说！” “那好吧！”三号首长缓了缓情绪说道，“在幽灵出事的前两个星期，省政法委的人来查看过我们的卷宗……” “浑蛋！”一号首长狠拍了一下桌子，“这件事我来处理，马上通知夜鹰，立刻进入无限期静默蛰伏状态，等待重启通知。” …… 省厅这边的除奸行动拉开序幕，X县那边也乱开了锅，一个雇佣兵无故失踪，李万财正被国外雇佣兵组织逼迫，人家已经放出话来，要是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就对黑匣子组织不客气。 黑匣子组织虽然强大，但也不怎么敢惹雇佣兵组织，那可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惹了他们无疑是自掘坟墓。 “你怎么那么笨呀！”电话里，财叔呵斥李万财道，“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搞这些破事？你那里是金三角，豺狼虎豹多得是，少个把佣兵有什么奇怪的，他们闹不就是想要点钱，给他们不就没事了，真是猪脑子……” “谢……”还没等李万财谢出来，电话就被财叔挂断了。 准备好一大笔钱，李万财将早已怒气冲冲的雇佣兵负责人叫了进来。看到一箱子钱，先前还发誓要夷平金三角的负责人立马笑脸迎人地说是他的人不懂事乱跑，被中国公安打死了…… 第58章 都是天才 “无限期静默蛰伏”。看着和自己想法一样的命令，林生感觉心安了不少，至少上面还是担心自己安危的。“既然不用向外汇报情况，那就可以放开手脚侦察财叔和李万财的勾当了，不用再担心被8号发现。” “华哥，我们该出发了。”思考间，胖子摸到林生房门外轻声说道。 “知道了！”林生应了一声走出房门，胖子已经为他准备了一拖拉机“水果”。 “走吧！”林生挥手跳上驾驶位，胖子则坐在车厢里面。 “这次可是笔大买卖！”颠簸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胖子一脸殷勤地道，“里面至少藏了三十公斤A货，出手后我们又可以大赚一笔，高兴吧？” “当然高兴！”林生不动声色地道，“谁会和钱过不去，等攒够了钱我就回去娶媳妇。” “行！”胖子附和道，“不但要娶媳妇，还要生孩子，生一大堆孩子。” “对！” “哈哈哈……”二人各怀心思地笑了起来。胖子笑林生太傻，进了这行，除非死掉，否则都别想着退出。林生则是皮笑肉不笑，他已经看出胖子一直东张西望，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看来今天有点蹊跷。”想着，拖拉机一路颠颠簸簸地驶出丛林，前方不远处就是边检站，胖子下车藏进丛林。平时都这样，前往押运的兄弟藏在这里接应，林生一个人过去，毕竟王志刚只认“李华”当兄弟。 拖拉机刚走到一个转弯处，林生惊奇地看到两个中国公安堵在前方。 “公安怎么会跑到这里？”林生暗叹。 更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其中一个公安脖子根上竟然有一小段龙须，虽然对方极力掩饰，但林生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个文身。 “原来如此！”林生似乎明白了什么。 “干什么的？”将林生的拖拉机拦下，两个公安阴阳怪气地问。 “卖水果。”林生上去点头哈腰地说，“我是王队长的朋友。” “少来这套！”公安大公无私地道，“给老子老实点，谁的朋友都要查！” “大哥，行个方便嘛……”还没等林生求完情，公安就推开他，同时将一筐水果掀翻。看到地上一包一包的白色粉末，两个公安并没有显现出公安该有的本能反应——拔枪。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一公安拿起地上的白粉指着林生大吼。 看着他长长的指甲，林生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是毒品！”阴笑着，林生抽出一边的西瓜刀顺手就向“公安”的脑袋砍去。 帽子落地，林生看到公安帽下盖的是一头黄毛。 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林生提刀冲向另外一个已被吓傻的“公安”，迎着胸口就是一刀…… 收拾完两个“公安”，林生不管三七二十一拾起散落了一地的毒品驾车冲回丛林，将已经待在树里面的胖子扯上拖拉机就向基地飞奔而回。 “为什么要杀他们？”颠簸了一会，胖子终于缓过气来，刚才的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此刻他是打掉自己牙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那两个根本不是什么中国公安，而是李万财照财叔的指示安排在路上试探林生的，其中一个还是胖子的亲表弟，目的是想知道林生忽然遇到中国公安后的反应。如果他是卧底，在被逼迫的情况下一定会露出破绽，但他们的演技实在太烂，不但没逼林生表明身份，反而逼他出手杀人了。 “废话！”林生认真地说道，“你是不是吓傻了，他们是中国公安，发现我带了那么多毒品，不杀他们，我就会被他们杀掉。” “你不是有枪吗？为什么不用？”胖子咬牙切齿的样子，恨不得将林生一口吞下去。林生的枪根本打不死人，只要他一开枪，两个假公安就会立马装死，可谁知这狗日竟然用西瓜刀…… “白痴！”林生假装没看到胖子抓狂的样，反而为他认真地分析道，“刚才的情况你又不是没看到，离边检站就那么点距离，我一开枪边检队的人就会立刻扑过来，你觉得我们的拖拉机跑得过武装直升机吗？” “你你你！”胖子狠狠掐了自己大腿几把，然后趴在车厢里悄悄流泪。林生也懒得管他的憨样，从他的反应中，林生知道自己这回又押对了宝。经过此役，自己在财叔和李万财那里又背上了一条杀害中国公安的“大罪”，虽然都是他们一手安排的，但这都不重要，关键是他们确确实实看到了林生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加之与王志刚的关系，林生完全就是干这行的天才…… “李万财，以后找人演戏还是专业点。”林生暗叹。 果不其然，回到基地林生刚洗去满身的血迹，得到消息的李万财就心急火燎地找到林生，“好侄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生一副病歪歪的样子道，“只是被吓坏了。” “没关系！”李万财安慰道，“不就是杀两个中国公安嘛，这种事我们经常干，你七叔我身上同样背着好几条中国公安的命。你先休息几天，等风头过了再说。” “嗯，谢谢七叔。”林生乖巧地爬上床去。 回到卧室，李万财给财叔打电话，得知试探结果后，财叔哈哈笑着说道：“这小子果然心狠手辣，心也够细，知道用刀子杀人不易暴露，是块好料。我现在已经基本相信他没什么问题，不过你也不能大意，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至于那两个冤死的兄弟就多给点安家费，说是被中国公安打死的，免得让其他兄弟寒心。李华是我们这次计划的关键，你可千万别让他出事！” “明白，你放心！”放下电话，李万财感慨万千，“莫非我李家都是干这行的天才……” 第59章 好好利用 “越来越有意思了。”在省厅大会议室，一群首长再次聚到一起，一号首长摸着他光光的脑袋道，“两个冒充公安的毒贩横尸荒野，你们怎么看？” “应该是夜鹰干的。”何星起身说道，“案发现场有夜鹰平时驾驶的拖拉机轮印，而且两名死者都是一刀毙命，系中国侦察兵惯用手法，还有边检站那边也证实昨天夜鹰没有来卖‘水果’。” “夜鹰为什么要杀那两个人？”虽然大部分人都想到了原因，但首长还是要问，总要给年轻人一点表现的机会吧。 “这可能是李万财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勾当。”何星也不客气，顺着首长搭的梯子就往上爬，“幽灵暴露后，财叔和李万财变得更加小心了。虽然夜鹰屡立‘奇功’，但依然没有完全取得他们的信任，所以这次他们导演了这出假公安的戏来试探夜鹰，但他们的演员不够专业，被夜鹰识破。夜鹰杀两个假公安可能有两个原因，首先是向李万财等人表明决心：自己连公安都敢杀，绝对不是卧底。其次是趁机杀掉那两个毒贩，也算是为民除害。据查，两个被杀的毒贩身上都背有命案，属于死有余辜。” “装傻充愣，顺手除害！”首长点头赞道，“这小子有勇有谋，胆识过人，真是棵难得的好苗。等夜鹰行动结束后把他弄到公安系统来。” “这个难度很大。”三号首长郁闷地道，“别人还好说，可夜鹰是那个老东西的人，想从他那里弄人怕是不太现实。” “就你懂！”提到军区司令，一号首长也没辙了，“8号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此人不除，夜鹰行动就很难进行下去。” “差不多了！”三号首长笑道，“北京对这件事非常重视，听了汇报后秘密成立了一个除奸小组，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进驻春城，听说已经锁定目标，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上面建议我们在没有处理好8号之前暂停夜鹰行动。” “我们早这样做了。”首长愤愤地道，“这些人办事效率低下，等他们的建议，十个夜鹰也死了。总之夜鹰行动的卷宗立马封存，8号的事没处理好之前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给看！” …… “小胖，你怎么了？”林生同情地问醉如烂泥的胖子道，“这几天你好像没什么精神。” “滚，谁他妈没精神。”借着酒劲，胖子大吼道，“少他妈装好人……” “浑蛋。”李万财忽然跳出来一脚踹翻胖子，“喝不了就别喝，喝醉就他妈丢人。连老子侄子也敢推，老子崩了你！” “算了七叔！”林生很配合地挡住李万财道，“他心情不好，你别怪他。” “算你小子走运！”瞪了胖子一眼，李万财搂着林生向外走去，他实在担心胖子沉不住气将冒牌公安的事抖出来。 “这几天风声紧，没有任务，你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下星期三七叔带你见一个人。” “谢谢七叔！”林生兴奋地说道，“一切听你的安排。”林生一副盲从的表情惹得李万财阵阵快感，他的报复计划正在一步步的实现。 “嗯，有七叔在就没人敢欺负你，回去吧，阿红还在等着你。” 虽然李万财的戏演得很烂、很恶心，但林生还是不动声色地应合着。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取得夜鹰计划的全盘胜利。 “回来啦！”回到卧室，阿红温柔地为林生更衣，感受着她的温情，林生心里很冷静，因为这份温柔里带着毒药。 如李万财所说，这些天林生的确没什么任务，整天无所事事地到处溜达。也许是经过李万财的开导，胖子对林生忽然比以前更热情了，但从他的热情中，林生却感觉到丝丝的杀气，只有面对生死仇敌时才会流露出的杀气。 “这个人很危险。”林生冷静地想着。 “侄子，跟我走！”离星期三还有两天，李万财提着两把AK47叫上林生道，“趁没事，我们去玩玩枪。” “好！”林生欣然答应道。 “前面就是靶位，你打一枪给我看。”李万财指着五十米开外的靶子递给林生一把AK47。 接过枪，林生笨手笨脚地端着枪，一个劲猛扣扳机。 “这破枪怎么扣不动呢？”林生郁闷地吼道。 “你以前玩过枪吗？”李万财对林生的表现很满意，一个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会玩AK47那才是真怪了。 “当然玩过！”林生一脸不服地说道，“在家的时候我经常用气枪打隔壁的鸽子，一打一个准。” “玩过就好，玩过就好！”李万财高兴地说道，“我还怕你连枪都没碰过呢！”说话间，李万财的手机很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装腔作势地说了几句后他带着林生回到基地。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他可不会真教林生开枪射击，在他看来这是养虎为患。 回到基地，林生心情大好，李万财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一次又一次的幼稚举动恰恰向林生传递了暴风雨就要来临的信息，而这个暴风雨的源头很可能就是两天后的神秘会见。不知8号的事搞定没有，每次想起他林生就感觉背脊发凉，总觉得有一双邪恶的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 …… “有结果了。”在省厅秘密会议室里，几个来自北京除奸组的官员正在一个大荧幕前给几位首长介绍情况，“根据夜鹰同志提供的情报和贵厅的推测分析判断，经过我工作组秘密盘查，现已将被黑匣子组织策反的8号锁定，大家请看，就是这个人。” 看着大荧幕上那张熟悉的脸，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除奸组组长接着说道：“这个人各位应该不陌生，出生于农村，1978年参加工作，1980年入党，十年前调入省政法委负责监察工作，副厅级干部，被策反时间不详。今年3月30号，他利用职权之便查看省公安厅卷宗时发现了幽灵行动，随即便通过黑匣子组织设在春城的接头点将幽灵同志的信息传了出去，直接导致幽灵同志惨死。一家中国银行的外部摄像头拍下了他和黑匣子的人接头时的一段画面。” “人抓了吗？”吸了口烟稳稳情绪，一号首长问道。 “还没惊动他。”组长认真地说道，“我们的调查工作一直处于绝密状态，知道我们存在的只有在座的各位，我们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处理8号。” “那还用说？”何星愤愤地说道，“抓起来直接枪毙，为幽灵报仇！”毕竟是年轻干部，他想问题还是不够深。 “闭嘴！”首长瞪了何星一眼，道：“难得出这么大一个叛徒，不好好利用太可惜了。” “上面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才叫我们暂时不要动他。”除奸组长笑道，“北京已经给你们秘密授权，随时可以抓捕8号。” “谢谢上级领导！”首长们兴奋地与除奸组的人握手。正如某个伟人所说，事物都是具有两面性的，出这么大一个叛徒固然可怕，但发现这么大一个叛徒的价值同样巨大。 第60章 深度麻醉 “新鲜的虾仁，快来买呀。”一大早起来林生就听到早点店老板在吆喝。 “太好了！”林生暗暗高兴，这是店老板发的信号，意为8号已解决，夜鹰行动重新启动。 “真是天助我也！”兴奋着，林生起床上厕所。今天是李万财带自己去见那个神秘人物的日子，刚刚又得知8号已除，现在他可以无所顾忌地放手大干了。 “起来啦！”早起遇上没睡的，经过走廊，李万财也出来上厕所，看他一脸疲惫的样子，想必是一宿没睡好。 “嗯，七叔早！”林生乖巧地问候道，“今天不是有事吗？我特意起早点。” “真懂事！”李万财高兴地说道，“今天好好准备，财叔一会儿就来，我们中国区的大老板黑玫瑰这几天也会到，到时候我们要策划一个大行动。” “黑玫瑰！”林生心里虽然炸开了锅，但脸上却是一片迷茫。 “本来你这个级别的成员是不配知道大老板黑玫瑰的。”李万财添油加醋地道，“但由于你是我的侄子，加上这次行动和你有点关系，所以财叔和黑玫瑰才破例让你加入。” “一定不让七叔失望。”林生将胸口拍得啪啪响。 “我看好你，去准备吧！” “嗯！” 林生三下五除二在厕所将黑玫瑰即将出现的事编写在钱上，顺便要了一部录音设备。接着，林生回房叫醒假睡的阿红一起去吃早点。 消息顺利送出，林生回到大院和阿红打球。中午，上回那辆悍马驶入，财叔在两个雇佣兵的簇拥下进入大会客厅。 “李华，财叔让你进去。”十分钟后，一个雇佣兵出来叫道。 “来了！”林生受宠若惊地冲进会客厅。 “你好！”进到会客厅，财叔热情地握起林生的手，表情像个慈祥的老人，“早听万财提起过你，今天终于见到了，真是太好了。” “你是？”林生装作一副迷茫的样子。 “这就是财叔。”李万财介绍道，“也就是我们的大老板。” “别乱说话。”财叔哈哈笑道，“过几天到的才是大老板。” 财叔转过头对林生接着说道：“这次我来就是打个前站，过几天黑三老板就到，我们要策划一件大事，需要你的参与。” “我？”林生受宠若惊地问道，“我能帮大老板做什么呢？”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财叔拿出两万块钱给林生道，“这些钱你拿去装身，到时候别掉了我们西南区的档次。” “知道了！”见到钱，林生差点流口水，“一定不会让财叔失望。” “好，你先去！”财叔阴笑道，“这几天你不要乱跑，要随叫随到。” “知道了。”林生抱着大捆钱冲了出去。 “怎么样，不错吧！” “不错！”财叔哈哈笑道，“坏人都有两大特色，一是爱钱，二是好色，李华小小年纪就把杀人贩毒的事都干齐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哈哈哈。”二人说着说着就大笑起来。 走出院子，林生打算从厕所爬上去听听李万财他们又说些什么，可才走了几步他就感觉有人在跟踪自己。于是林生不动声色地进厕所，躲在转角悄悄向外看。一分钟后，胖子鬼鬼祟祟地跟着走进厕所。 “果然是你。”林生郁闷地想道，“凭你拙劣的跟踪水平也想和老子斗！”暗想着，他杀心大起，虽然不明白胖子为什么忽然针对自己，但他的存在已经让林生感觉到不安全。 不动声色地走进厕所，热情地和蹲在坑上的林生打了个招呼，胖子小解了一下便离开了。 “让你再舒服两天。”林生暗想，“此人表里不一，城府甚深，有机会一定会对自己不利，不除之必有大患。” 第二天一早，林生又带着阿红吃早点，付完钱，他从老板那里得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军用录音机。 “老家已经准备好，一旦黑玫瑰出现，老家就将对中国境内黑匣子组织及X县组织进行彻底打击。现命令夜鹰见机行事，随时准备撤离。” 看着“老家”传来的情况，林生却高兴不起来。通过这段时间与李万财等人周旋，他觉得黑匣子是个组织结构异常严密的团伙，黑玫瑰固然是大鱼，但并不是最大那条，与黑山甲比起来还算不上菜，抓了她能否得到黑山甲的信息先不说，即便是得到了又怎么去抓人？黑山甲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就藏在中国，越想心越凉，林生隐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天全部黑下来。林生去上了一次厕所，悄悄将录音机放在会客厅墙外。这是军用录音机，不但隐蔽性好，录音效果也无可挑剔，还有很好的防晒防雨功能。 走进大院，林生看到胖子一个人在院子里喝酒，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机会难得，林生拿出两支迷烟揉碎。这种烟点上火可以将人迷倒，但要是揉碎了大剂量吞下去，人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顺手拿过一壶水慢慢走近胖子，林生将烟丝放在碗里，冲上水搅拌均匀，推了几下胖子都没反应后，林生将上好的“茶水”灌进了胖子的肚子。 感受着丝丝剧痛，胖子挣扎着睁开眼睛，当看清楚林生的面孔后，眼里渐渐充满了死灰。 眼皮越来越重，林生的影子渐渐模糊，胖子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杂乱的声音将林生吵醒，虽然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带着阿红冲了出来。 “胖子！”看着躺在地上的胖子，林生心痛地冲过去，“他怎么了？谁干的？”林生大声吼道。 “他自己干的！”李万财拍拍林生的肩，“这狗日的视酒如命，现在好了，直接醉死了。” “你怎么知道是醉死的？”财叔也闻讯赶来。 “这还用说吗？”李万财指着胖子的尸体道，“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伤口。医生已经检查过，他没有中毒，不是醉死是怎么死的？” “当然不是中毒！”林生在一边暗笑。迷烟本身只不过是种高强度麻醉药品，胖子是被灌了大量麻药而引起深度麻醉缺氧而死，这里医疗条件有限，当然查不出原因。 “醉鬼，醉死活该！”财叔踹了胖子的尸体一脚道，“赶紧把他弄走，见了就心烦。”黑玫瑰就要来了，他可不想节外生枝。 “万财跟我来！” “嗯！”指派了几个小弟处理胖子的尸体，李万财跟着财叔走进会客厅。 第61章 惊天机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那么多乱子？”在会议室里，财叔瞪着李万财骂道，“黑老板马上就来，策反王志刚的事迫在眉睫，此事的成败关系到我们中国区在整个组织中的核心利益。” “没那么严重吧！”李万财郁闷地道，“王志刚只不过是个小小的队长，哪来那么大作用？” “白痴！”财叔瞪了他一眼，“王志刚职位虽小，但对我们西南区特别是对你来说特别重要，把他拉入伙就等于敲开了中国大西南的门户，你生产的货就可以畅通无阻地运入中国。” “这个我当然明白！”李万财还是有点想不通，“策反王志刚的确对我们非常有利，但要说他能影响到整个中国区的利益是不是有点过了？” “这不是过！”财叔前前后后地扫视一圈后神秘地说道，“这是我们组织的大事，本来以你的级别是不配知道的，但我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告诉你也无妨。” “谢谢师傅。”李万财兴奋地说道，“徒弟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知道就好。”财叔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总之你要记住，要是这件事泄漏，不要说你，就算是师傅我也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您可以放心！”李万财拍着胸口道，“徒弟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亲爹也别想知道。” “正因为了解你我才敢对你说。”财叔阴笑道，“黑山甲老大已经放出话，要是我们中国区能将今年的创收冠军拿到手，本年度的组织大会就将在我们中国区举行。” “组织大会？”李万财一脸疑惑，他在X县是老大，但放到整个黑匣子组织来说就只能算个小喽罗，这等大事他当然不可能知道。 “相当于中国政府的全国人民代表大会。”财叔解释道，“组织大会是我们黑匣子组织的最高级别会议，组织里二等以上级别的成员都会来参加，届时组织分布于全球各地的大头目齐集中国，黑山甲老大将在大会上表扬年内业绩前三名的大区头目。据说我们中国区年轻貌美的大老板黑玫瑰是本届大会的热门上位人选，只要我们将今年的创收冠军拿到手，黑玫瑰就将成为黑匣子组织的二号人物，从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怪不得她对这边的事那么上心，还要亲自出马。”李万财若有所思地道，“中国区一大半的收入都出自金三角，而金三角的半壁江山都在我们X县，打通X县通道就等于保证了一半的胜算。这女人可真不简单！” “也不尽然。”财叔接着说道，“黑玫瑰自然是有她的企图，但我们也有很大的好处，按惯例，每年的创收冠军区都可以额外得到8位数以上的奖励，X县在竞争大战里立的可是头功，到时候好处还不是大大的有。” “8位数！”李万财伸长脖子，“这件事的确非常重要……” “知道就好！”财叔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道，“王志刚本身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坏蛋，虽然披着警皮，但干的全是龌龊勾当，李华现在是他最信任的人，策反过程中将起很大作用。” “知道了！”李万财认真地说道，“那小子就是一傻子，我叫他朝左他不敢朝右。” “可我还是要试试。”财叔阴笑道。 …… 果然是个大阴谋！悄悄取回录音机，听了后，林生感觉背脊发凉。策反王志刚，黑山甲将率领黑匣子组织全部高级头目到中国召开组织大会。 “天哪，太刺激了！”拿着这份至关重要的录音，林生决定冒险启动紧急接头程序，这份情报非同小可，一秒钟都不能耽误。 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出大院，林生来到早点店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应声打开一条缝，林生闪身躲了进去。 “夜鹰你干什么？找死吗？”屁股刚坐定，店老板郁闷地说道，“这样做会害死你我的！” “我知道！”林生镇定地说道，“十万火急，你必须火速把录音机里的内容传到老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我马上办！”见林生急切的样子，店老板知道林生得到了非常重要的情报，态度也转变了不少，“你快回去，等待正式命令。” “嗯！保重！” “你也一样！” 出了早点店，林生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凭精湛的侦察技术，这里绝对没有人能察觉到他的行踪。 “阿红，你在干什么？”进到卧室，林生看到阿红鬼鬼祟祟地提着一个袋子。 “啊！”惊叫了一声，阿红手上的袋子被吓掉在地上，里面掉出两万块钱。 “我……”见此情景，林生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偷我的钱？” “不……我请你原谅！”阿红被吓得语无伦次，林生此刻是李万财身边的红人，杀自己都只是一句话的事，何况还偷他的钱！阿红哀求道：“我下次不敢了，请你原谅，我真的……” “还有下次吗？”林生阴阳怪气地道，“这钱可是财叔给我装身的，你竟然敢偷？真是胆大妄为！” “我真的不敢了，请你不要杀我……”阿红的声音开始打结，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 “这个嘛！”说着，林生将转轮手枪取来，“得看你的表现喽。” “只要你不杀我，我愿为你当牛做马！”看到一丝生的希望，阿红跪在地上用力磕头，“其实我真的不是小偷，这一切都因为我爸爸！” “你爸爸？”林生不解地放下枪。 “是呀！”阿红可怜地道，“他是个赌鬼，以前赌博把我押给了李万财，现在他又欠了一屁股高利贷还不起，又准备把我十四岁的妹妹抵押出去，我不想妹妹走上我的老路，所以……” “看不出你还很讲姐妹情分。”虽然心里万分同情这个苦命的女孩，但林生还是不能表现出一丝怜悯，天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陷阱，“但这是我的钱，你偷我的钱就是不行，你是七叔送给我的，所以我不杀你，我把你交给他来处置。”话毕，林生扯起瘦小的阿红往外走了出去。 第62章 擒魔 “臭婊子！”把情况说清楚，李万财伸手就是一巴掌，“叫你不学好，老子侄子的钱也敢偷，打死你……”骂着，他左右开弓又是几下。 “行了行了！”财叔从内屋走出来，劝道，“她还是小孩，又是为了替父还债，情有可原嘛！”拍拍林生的肩，财叔接着说道：“看在她陪了你那么长时间的份上就饶她一次吧，要是下次胆敢再犯你就直接打死她，不用给你七叔面子。” “财叔说得对！”林生高兴地道，“本来我也没想把她怎么样，只是担心这妮子以后再做出什么有损组织的事，所以带她来征求你们的意见。” “还不快谢谢财叔和李华。”李万财凶狠地说道，“要不然你早就被打死了。” “谢谢财叔，谢谢华哥。”阿红将头在地上磕得咚咚直响。 “时间也不早了。”李万财看了林生一眼道，“你先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 “嗯！”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林生带着阿红刚走出去，李万财就笑着说道，“这小子就是这熊样，对我唯命是从，绝对不敢对我有任何隐瞒。” “不错！”财叔点头道，“李华不但心狠手辣，还是个直肠子，雷子的可能性不大。如果真是雷子，他就能想到阿红是我们安排过去监视他的，那他就会通过这件事来要挟阿红向我们传播假情报，要不然就杀了她，可他并没有这么做，我对他也没什么顾虑了。” “你早就该这样，我一手培养的人你可以绝对放心。但是有个问题我还是不大明白。”李万财郁闷地道，“为什么你要阿红把她家里的真实情况告诉李华，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我就知道你会问。”老奸巨猾的财叔阴笑道，“你要记住，最完美的谎言是九成九真话加半成假话。” “明白了！”李万财恍然大悟，“师傅就是师傅，徒弟就是徒弟！” “明白就好。” …… “你不会怪我吧？”回到卧室，林生对阿红说道。 “怎么会呢！”阿红受宠若惊地说道，“我感谢你都还来不及，要不是你，我一定被老板打死。”说着，阿红殷勤地过来帮林生脱鞋解衣。目睹了她与李万财狼狈为奸的勾当后，林生对这个女人的半丝怜悯已经完全泯灭。从财叔和李万财拙劣的表演中，他已经看出很多端倪。 既然是敌人就必须消灭，即便他是女人。 …… 在省公安厅秘密会议室里，省厅一二三号首长、军区司令、中央夜鹰行动特派员、省武警总队首长、省政法委书记等一大批省军政要员齐集一堂。职位最小的依然是夜鹰行动的直接负责人何星。 省厅三号首长点了一下播放键，财叔和李万财二人的对话回响在各位首长耳际。 “真有意思！”虽然不是身在省公安厅，但军区司令依然不把自己当外人，他一副这里我最大的表情说道，“猎豹突击队已经全天候待命，准备抓捕黑玫瑰，可人家却要策反我们的边检队长，还要在我们的地盘上召开所谓的‘人民代表大会’，当贼当到这种境界可真不一般。” “是呀！”省厅二号首长认真地说道，“照现在的情况看，我觉得黑玫瑰逮捕计划得暂停，既然要玩就玩个大的。” “不用那么麻烦吧！”何星接口说道，“黑玫瑰可是黑匣子组织的三号人物，和黑山甲有直接联系，抓了她就等于抓住了黑山甲，没有人能在中国军人手里保留机密！” “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抬着半截就跑。”一号首长瞪了他一眼，道：“黑玫瑰虽然知道黑山甲的一些事情，但不可能是全部。就算我们从她口中得到黑山甲的重要资料，但抓人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要知道黑山甲人如其名异常狡猾，黑玫瑰被抓后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藏匿起来。” “对！”中央特派员起身说道，“就算我们明确知道黑山甲的藏身之地，也很难下手，中国多少重犯逃逸在外你又不是不知道，不要把希望寄托于国际引渡。黑山甲有的是钱，在利益面前，任何国际友谊都纯属扯淡。既然黑甲山要来，那我们就创造机会，编一张大网迎接他。” “我也觉得有道理。”武警总队首长说道，“抓了黑玫瑰抓不到黑山甲，对于黑匣子组织来说损失只是一个大区，假以时日黑山甲一定又能重起炉灶重建中国市场。只有抓住了黑山甲才能彻底解决黑匣子组织的所有问题。别忘了财叔所说：所有二等以上成员都要来参加本次组织大会。要是计划成功，那就等于所有黑匣子组织高层人员都将落入我们手中。黑山甲花了十多年建立的黑匣子帝国将彻底灰飞烟灭。” “说得好！”一号首长兴奋地问三号首长，“你们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作战方案？” “有！”三号首长点开一个幻灯片说道，“这就是我们重新制订的作战计划：暂时放弃对黑玫瑰的抓捕，让她实施策反王志刚的计划。我们这边则通知王志刚做好准备，接受黑玫瑰的策反，让黑玫瑰利用他与夜鹰大量输入毒品获利，将黑匣子年度创收冠军拿到手，促成黑匣子组织大会在中国区举行，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好计划！”省政法委书记面带愧色地说道，“我这次来是向大家赔罪的，手下出了那么大一个蛀虫，导致行动失败不说，还害死了幽灵同志。我对不起他，也愧对党对我的信任。” “书记言重了！”三号首长接着说道，“谁也想不到他会叛变，幸好夜鹰同志工作得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们根本承受不了那么高级别的叛徒。现在我们要团结一致，将夜鹰行动进行到底。新计划可行性很高，但还是需要书记同志的大力配合。” “首长别客气！”政法委书记认真地说道，“只要用得到的地方，我一定全力支持。” “那我就不客气了！”三号首长神秘地说道，“要顺利完成计划，除了夜鹰和王志刚他们两个直接参与者外，另外还有一个关键人物。” “关键人物？”政法委书记若有所思地说，“你是说8号！” “对，就是他。”三号首长激动地道，“黑山甲最终决定在中国召开组织大会之前一定会对会议的安全性作一个全面的评估，而他的评估最重要的信息来源就是位高权重的8号，所以我们一定要利用8号的嘴向黑山甲传递国内一切正常，公安部门工作重心在其他方面，完全可以召开组织大会的信息，促使黑山甲下定最后决心。” “原来是这样。”何星揭了伤疤忘了痛，再一次开口：“怪不得一直放任8号不管，没想到他有那么大作用。” “知道就好！”一号首长说道：“你小子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我们这个新计划可行性不低，但也处处充满风险，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会全盘崩溃，我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那个王志刚，黑玫瑰现在的主要目标是他，要是他一不小心露出马脚，整个计划就会全盘失败，夜鹰也有可能葬送。” “这个，首长不用担心。”何星笑道，“王志刚本来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家伙，让他去黑匣子卧底当坏人完全就是成全他的本性。”何星接着将王志刚的斑斑劣迹说了一遍，惊得所有首长目瞪口呆。 “这种人去当被策反对象真是绝了，看来这回是天绝黑匣子。”一号首长兴奋地说道，“我正式批准启动新的作战计划，代号：‘擒魔’。” 第63章 黑玫瑰 “擒魔。”看着刚刚到手的新计划，林生很兴奋，“上面果然想玩大的，亲手抓住黑山甲是多么美妙的事呀。”林生自顾自地想，“但愿王志刚够机灵，否则老子都得和他一起完蛋。” …… 春城国际机场，一架空客缓缓降落，人流过后，一个全身黑色的性感女郎出现，轻轻伸手一招，一群的哥飞奔而来。 “小姐去哪？”美女选中了自己的车，的哥小王殷勤地帮着提包。 “绿湖宾馆。” “好嘞！”启动车子，小王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 “我到了，老地方！”看到这条简讯，财叔驾起他的宝马急驰而出。 “老板你真美！”在绿湖宾馆高级总统套房里，财叔被刚从浴室出来的黑玫瑰迷得神魂颠倒。美丽曼妙的胴体外只遮了一条浴巾，财叔感觉自己的鼻子在流血。 “闭上你的狗眼！”黑玫瑰最讨厌被这个没品的糟老头盯着看，“事办得怎么样了？” “万事俱备。”财叔狠狠咽了几下口水道，“只欠你这阵东风了。” “很好。”黑玫瑰扯过一条被子将自己曼妙的身体遮挡严实后道，“策反计划开始前我要见见李华，只有我亲自试探我才能完全相信他是绝对可靠的。” “没问题，我明天就把他带来。”财叔用李万财的口吻道，“我敢保证李华绝对能通过你的考验。” “这样最好。”黑玫瑰高傲地说道，“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确实也没什么事。”财叔心不甘情不愿地道，“老板远道而来，我本来是打算带你去逛逛春城的。” “不用！”黑玫瑰厉声拒绝，“你马上走，明天带李华带来见我。” “那好吧！”见黑玫瑰把头扭向窗外，财叔极不甘心地暗骂了一句“臭婊子”后离开了。 “老色鬼。”黑玫瑰边搓鸡皮疙瘩边骂，手机却在这时响起。 “还知道打电话来呀。”接起电话，黑玫瑰嗲声嗲气地说道。 “这不是忙嘛？”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顺利，明天我亲自试试那小子，确定没有问题后就进行策反计划。我们可是说好了，今年的大会必须在我的地盘上召开，你可不准再骗我，我要好好气气那个臭女人。” “别把个人感情掺和到工作里。”电话那头男人严厉地说道，“组织大会是我们组织最隆重的活动，能将大会在中国境内召开是我和大哥多年来的梦想，自从离开那天起，我就时刻想着重新杀回去，完成大哥未完成的心愿。” “那我呢？”黑玫瑰娇滴滴地问道，“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是为了我吗？” “怎么会呢？”电话那头经不住温柔炮弹，口气开始变软，“这当然也是为了你着想，只要这次大会能在中国召开，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上位，名列我之下了。不过在做最终决定之前你必须将所有事情办妥，待成功策反那个队长后我会派一队人马去中国进行评估考察，到时候你要全力配合，如果中国的外部环境不允许，那我们还是安全最重要。” “算你还有点良心。”黑玫瑰高兴地说道，“放心，虽然我非常希望在我的地盘上召开大会，但要是这里真的会威胁到大家的安全，我一定会顾全大局。” “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多用点心，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嗯，吻你……” “财叔，我们这是去哪？”在去往春城的路上，林生明知故问道。 “别多话！”财叔瞪了林生一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哦。”虽然表面平静，但林生心里却已经翻腾起来，他隐隐觉得财叔此次带自己去春城一定有要事。 重入繁华的大都市，林生感觉自己再世为人，所有东西都是那么的新奇。可这看在财叔眼里却变成了“土”的意思，林生就是一个从未进过城见过大世面的傻冒。 来到宫殿般的绿湖宾馆，林生战战兢兢地跟着财叔走进一间总统套房。 “财叔你走吧，把他留下就可以。”浴室里传来娇柔的声音，财叔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留下林生一个人待在金灿灿的套房里听着哗哗的流水声。 “这就是黑玫瑰吗？”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林生贼头贼脑地逼近浴室，轻轻打开浴室门，可对着自己的却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嘿！开个玩笑，不要冲动！”虽然已经猜到黑玫瑰是个女人，但林生却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如此精雕细琢的完美女人，让人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她与中国贩毒老大联系起来。 “果然是个好色之徒！”黑玫瑰很满意林生的表演，她早就听财叔说过李华是一个贪财好色之徒，要是他不来偷窥反而不正常了。唯一让她感到意外的是这家伙竟然是个英俊的帅小伙。 “说吧，你要怎么死？”失态了一秒钟，黑玫瑰便恢复过来。 “没那么严重吧！”林生可怜兮兮地说道，“我只不过想偷看一下，何况还什么都没看到。” “没看到又怎样？”黑玫瑰阴冷地笑道，“反正你已经起了这份贼心，而且还付诸实践，对于你这种胆大妄为的好色之徒，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说吧，头还是心脏？” “求求你！”看着指在自己脑袋上的伯莱塔92手枪，林生心里万分紧张，天知道这个疯女人会不会真的开枪。 “求我没用。”黑玫瑰呵呵一笑，“你还是求上帝吧，再见！”话毕，她左手拉枪上膛，右手移枪至林生的眉心，然后邪笑着扣动了扳机…… 第64章 黑玫瑰的考验 枪没响，但林生却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是一瞬间的事，但对于他来说却似乎经历了生与死的选择，大脑同时闪现出数个念头，身体下意识地想反抗，但多年的军事训练造就了他敏锐的判断力。面对生与死的选择，始终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持着他：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杀自己。 “你果然是胆小如鼠。”看着被吓得瘫坐在地上的林生，黑玫瑰高傲地说道，“样子看上去倒还不错，就是胆小了点。” “你是谁？”林生心惊胆战地说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害我？” “我害你了吗？”比起色迷迷的财叔来，黑玫瑰更喜欢这个傻小子，“我只是吓你，不是害你。” “那你为什么要吓我？”林生一副纯情小男生的模样引得黑玫瑰咯咯直笑，“我做事从来没有理由。想知道我是谁吗？”黑玫瑰切入正题。 “想。”林生无奈地说。 “马上你就知道了。”黑玫瑰嫣然一笑，倒了一杯水说道，“不要紧张，喝口水压压惊。” “我不渴。”从她怪异的眼神中，林生已经看出一丝奸猾，这水一定有问题。 “叫你喝你就喝。”黑玫瑰一副不可违抗的表情，林生只得无奈地接过杯子，又一次面对生死抉择，林生依然选择坚持。 喝下一大口水，林生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但从眼前渐渐模糊的影像判断，他知道自己中了迷幻药物，而且是抑制大脑神经中枢的精神迷幻药，他在反侦察科目上学过，是专门用来审问犯人的。 “你叫什么名字？”见林生的眼神已经迷茫，黑玫瑰抓紧时间问道。 “李华。”林生身体非常虚弱，想马上睡去，但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呼唤着自己，要坚强，再坚强。一会儿是爸爸的，一会儿是孟叔叔的，一会儿又是孟丹的。 “不能睡，我绝不能睡。”林生一次次将快要待机的大脑激活。 “来自什么地方？家里还有什么人？来X县做什么？”黑玫瑰继续问道。 “来自楚雄，家里还有父母，来X县投奔七叔。” “第一个和你上床的女人是谁？” “阿红！” …… 黑玫瑰一下子问了二十多个问题，林生都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意志力坚持了下来。虽然只是短短五六分钟，但他却觉得自己身处地狱，经受着上刀山下油锅之苦。 “好了，你可以睡了。”问了所有问题，黑玫瑰完全放下心来，她现在已经和财叔、李万财一样，完全信任林生。因为林生刚才喝下的是美国最新发明的精神迷幻剂，是专门用来对付顽固分子的，中剂者会在大脑完全无意识的状态下说出心中的秘密。在她的认知领域里，没有人能在这种东西的作用下说谎。岂不知林生自小在丛林长大，接受爸爸的军事化训练，意志力本来就顽强，加上少年军校和军事大学侦察系十年如一日的系统训练，早已练就了他坚忍不拔的意志力。事实证明，洋鬼子的东西在真正的中国军人面前无效。 听到这句话，林生知道黑玫瑰的严格考验已经过去，意识稍一松懈，人就轰然睡去。 看着这个英俊又可怜的年轻人，黑玫瑰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身为大毒枭，但在她的心灵深处却一直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曾几何时，她也单纯过，但现实却给了她太多无奈。 “醒啦？”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林生悠然醒来，虽然全身没有一块舒服的地方，但看着黑玫瑰一脸的笑意，他知道自己通过考核了。 “我怎么了？”林生傻傻地问。 “我怎么知道？”黑玫瑰同样装傻，“你倒下就睡着了。” “怎么会这样呢？” 见林生若有所思的样子，黑玫瑰打起她的招牌笑容道，“这些都不重要，关键是你现在可以知道我是谁了。” “你是谁？”林生下意识地问。 “你可以进来了。” 黑玫瑰喊了一声，财叔笑眯眯地走进来指着黑玫瑰道：“这位美丽的小姐就是我们黑匣子组织大中国区的大老板黑玫瑰。” “黑玫瑰！”林生像看到外星人一样道：“你就是黑玫瑰？” “对，我就是黑玫瑰，是不是很意外？” “是很意外，没想到大老板黑玫瑰竟然是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很多人第一次见到我都很意外。”黑玫瑰咯咯笑道，“现在我们已经认识了，那我也就不拿你当外人，这次我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帮忙。” “大老板请说。”一切照着预定的轨道行驶，林生激动地说道，“我一定万死不辞。” “没那么严重。”黑玫瑰认真地说，“这件事并不难，但却只有你才能办到。” “什么事你说！”林生摆出一副舍我其谁的架势。 “好，那我就说了。”黑玫瑰示意财叔将门关上，“我们打算策反你的好兄弟王志刚。” “策反？”林生一脸的无奈，一副不明词意的样子。 “就是拉他入伙！”李万财进一步解释道。 “拉他入伙！”林生一下子跳起来。 “怎么，你不愿意吗？”黑玫瑰冷冷地说道，“看不出你还很讲义气。” “没那个意思！”林生连忙解释道，“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义气可讲，我只是觉得王志刚是中国公安，还是干部，想拉他入伙恐怕很难，弄不好连我都给填进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黑玫瑰自信地道，“明天我们就到X县，到时候你只要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那好吧。”林生妥协道，“反正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孩子真乖。”黑玫瑰暧昧地摸了摸林生，还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看得财叔鼻血大流。 第65章 真傻还是假傻 “老板，不早了，你还不睡吗？”见黑玫瑰赖在自己房间不走，林生郁闷地问道。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黑玫瑰美目一瞪，惊得林生大脑一片空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生头大，又不是真的白痴，他怎么会不明白黑玫瑰想干什么。 “傻瓜！”黑玫瑰瞪了林生一眼，扭着性感的小蛮腰走了出去，有的是时间，她不担心林生会飞出自己的手掌心。干这行的天天与死神打交道，虽然长得绝美，但很多方面都看得很开，只要不讨厌，她随时可能跟任何人发生任何事情，所以财叔才敢三番五次吃她豆腐。像林生这种不经世事的纯情小男生已经算是组织中的极品男人，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 …… “准备好了吗？”丛林深处，缉毒队长何星与王志刚正在对话。 “放心。”王志刚吊儿郎当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要是放心我就不来了。”何星瞪了他一眼，“让你加入夜鹰计划是因为你曾经和李华的关系，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今天的局面，过几天黑玫瑰就会来策反你，你有没有想好要如何对付？既能加入黑匣子组织，又不能让他们起疑心，你现在可是整个计划中最关键的人物，要是你出问题，不但会让全盘计划失败，而且还会连累夜鹰。” 点了支烟，王志刚无奈地道：“我知道现在我无论说什么你们都不会相信，既然无法替换，那我只能用事实来证明一切。” “不是不信任你。”何星安抚道，“主要是你以前干的事太出格，我们是怕你把持不住。” “此一时彼一时。”王志刚郁闷地道，“前几天省政法委首长找过我，他说是只要能顺利地完成擒魔计划，那我以前干过的事就一笔勾销，可以继续干公安，我爸爸也可以从轻处理。所以我现在不光是为国而战，更是为我自己的家而战。” “你明白就好。”何星欣慰地拍拍他的肩，“既然首长发话，那说明你老爸还有回旋的余地，他犯了那么大的事都能得到宽大处理，可见上面对你小子多么重视。” “何队长你什么都别说了。”王志刚坚定地道，“我这人从小没干过什么好事，包括对家人也只有索取，没有任何付出，为了我，老爸老妈没少吃苦。老爸走上这条不归路有很大部分是因为我，自从他出事，老妈就终日以泪洗面。身为人子，我不但没有尽孝道，还让二老终日不得安生，真是愧对祖宗。现在组织好不容易给了我一个报恩的机会，我一定好好干，绝不会放弃，哪怕是死我也会一如既往地向前冲。” “难得你能这么想。”何星认真地说道，“进入黑匣子卧底非同小可，他们会出很多问题来刁难你，你可不能蛮干，要沉着应对，密切与夜鹰配合，严格按照他的话执行。如果他在话的最后加一个‘吧’字，你就照他的话做，如果没有就反着做；还有……”将所有注意事项都告诉王志刚，确定他已经勉强能胜任工作后，何星驾车离开。上面对整个计划已经有了两个全面的计划，最好的是A计划，就是王志刚不负众望，顺利取得黑玫瑰信任，那样的话就可以一步步引诱黑山甲上钩；其次是B计划，假如王志刚被识破，那就迅速逮捕黑玫瑰，从她口中得到黑山甲的下落。 …… “书记好！”姚副书记急切切地走进省政法委书记办公室，道，“您找我呀？” “对！”书记哈哈笑着说道，“老姚，本来周末该让你回去多陪陪嫂子的，可未来一段时间里我们的事比较多，怕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书记客气了。”姚副书记一脸虔诚地道，“为人民服务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您只管吩咐。” “好！”书记高兴地道，“要是所有同志都能像你一样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新博会今年将在春城开幕，全球两百多个国家和地区都将派代表团来参加，所以我们的安保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前几天我已经专门就此向省公安厅下达了近期工作的重点指示，要求他们将从现在起到年底的工作重心放到新博会的安保工作任务上。要知道新博会对于全世界来说都是非常庄重的，是我国向世界人民展示的一个平台，对于我省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届时将有无数世界知名厂商参展，签下的订单合约将会是天文数字。省委省政府要求我们一定要落实监督好公安系统的安全保卫工作，所以我想派你坐镇公安厅，监督他们的工作，你看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任何问题。”姚副书记拍着胸口道，“为了全国人民的荣誉，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书记语重心长地说，“全委那么多副职，我最看重的就是你，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几天了，你好好表现，我看好你。” “谢谢书记，谢谢书记。”姚副书记激动地说道，“保证不让您失望。” “我相信你，去吧，有事随时向我汇报。” “嗯。” 看着这位共事了近十年的老同事离开的背影，书记感慨万千。要不是铁证如山，他真的很难相信此人就是黑匣子组织的高级卧底8号。 …… “老板，这不太合适吧？”在大商场里，黑玫瑰给林生买了一大堆名牌西服，每套的价格都在数万元以上，惊得林生有种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的错觉。 “怎么不合适了？”黑玫瑰咯咯笑着挽起林生的手道，“我说合适就合适，你现在可是我的专职助手，不能老穿这些没档次的衣服。”她原本是黑山甲的情人，黑山甲做大后就没空理她，寂寞了多年的心一下子遇到一个英俊不凡的傻小子，黑玫瑰当然不会放过。 果然是人靠衣装，穿上一身名牌，林生感觉神清气爽。走在大街上，人们纷纷向这对俊男美女投来羡慕的目光，让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第66章 不清不楚的关系 “我们不是悄悄过去吗？”见黑玫瑰带着自己加入了一个西南边境旅游团，林生郁闷地问。 “傻小子。”黑玫瑰咯咯笑道，“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我们偷偷摸摸地过去很可能会撞上中国公安，跟旅游团安全很多，就算撞上公安也不用怕。” “明白了。” 林生傻傻地点头，逗得黑玫瑰咯咯直笑：“小子，跟着我有得你学。”黑玫瑰此刻身穿黑色紧身皮衣皮裤，黑色非但没有遮挡住她的美，反而还将她白皙的肌肤衬托得淋漓尽致，瀑布般的长发下架着一副暗红色大号太阳镜，清纯中带有一丝神秘，神秘中又带有一丝妩媚，倾国倾城亦不过如此。要是林生第一次见到她，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她会是叱咤风云的中国毒品界大老板，黑匣子组织三号人物黑玫瑰。 “我好看吗？”在旅游大巴上，黑玫瑰神秘地看着林生笑。 “好看！”林生下意识地点头。 “一会儿让你看个够！”感受着耳边麻麻的感觉，这暧昧的话语令林生心里一阵莫名澎湃。 “罪过罪过！”定了定神，林生默默感叹，“此女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妖精。” 奔波了一天，旅游大巴终于到达了西南边境的旅游景点，跟导游小姐打了声招呼，黑玫瑰和林生就脱离了大队。对于这种热恋中的小情侣，导游小姐见多了，一到地就玩失踪，她也懒得过问，反正这是七日游，准点回来就行了。 在丛林中绕了两个多小时，二人来到达叔家，得到消息的达叔早将一切安排妥当。别看这房子外面破旧，里面全是各种现代化家具，电脑、电视、空调等一应俱全。 “老板，您还满意吗？”达叔战战兢兢地问。 “还行。”黑玫瑰高傲地说道，“凑合着还能住。你可以走了，明天把财叔和李万财叫来。” “是，那您好好休息。”达叔很有深意地看了林生一眼，识趣地退了出去。 “老板你干什么？”见黑玫瑰含情脉脉地向自己走来，林生感觉头皮发麻。 “你不喜欢我吗？”黑玫瑰柔声道。 “可你是我的老板。”林生已经无路可退，被逼得贴在墙上，而黑玫瑰就紧紧贴在他身上。 “那又怎样？”黑玫瑰已经人如其名，娇艳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刺得林生全身无力，“现在我不是老板，是情人……” “不是。”感觉着风情万种的黑玫瑰，林生已经到达崩溃的边缘。黑玫瑰的诱惑是致命的，于林生来说比精神迷幻剂还强出很多倍，想必任何正常男人都无法抵挡。 “我们真的不能这样。”林生感觉自己喉咙干得就要冒火。 “你的身体背叛了你的心。”黑玫瑰妩媚一笑，用力将林生按倒在床…… …… 与黑玫瑰的关系有了突破性进展，林生的地位无形中得以提高，这从财叔和李万财二人的暧昧表情中可以看出来。 “都准备好了。”见黑玫瑰走出来，李万财笑眯眯地道，“请大老板指示！” “嗯。”黑玫瑰毫不忌讳地紧挨林生坐下，道：“行动开始之前我要先宣布一件事。” “老板请说。”见她郑重其事的样子，财叔认真地道。 “这次行动完成后我要把李华带走。” “靠！”黑玫瑰说完，林生心里像被什么扎了一下，“这女人该不会玩真的吧，这可怎么办？” “这恐怕不妥。”李万财连忙反对，拉李华入伙主要是想报复他大哥，现在可好，这小子眼看就要变成自己顶头上司了，他当然要极力反对，“李华是王志刚唯一信任的人，他走了怕是对我们影响很大。”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黑玫瑰瞪了李万财一眼，“我说的是行动完成后，只要策反王志刚成功，到时候还不是你想运什么过去都没问题！” “老板说得对。”财叔瞪了李万财一眼，笑着说道，“只要王志刚入了伙，李华的作用也就不大了，到时谁去送货都一样。老板看得上李华是他小子的福气，你只管带他走便是。” “可这是他第一次出来做事。”李万财实在看不得林生爬到自己头上，于是斗胆争道，“我答应过大哥要好好照顾他的。” “既然要好好照顾他就更应该让他跟我走，在你这说不定哪天就没了。”黑玫瑰不容置疑地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不得再议。” “靠！”林生心里暗暗叫苦，“都不征求老子的意见就决定老子的去留，什么跟什么嘛！” “不过也好！”林生心里又想道，“我要是跟着黑玫瑰，到时候就算擒魔计划失败，也可以第一时间抓住她。”虽然与她发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在是非面前，林生却分得非常清楚。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收到财叔N多个眼神的暗示后，李万财终于无奈地点头。 “这样最好。”黑玫瑰继续高傲地道，“李华，你现在就去把王志刚约来这里。” “嗯。” 应了一声，林生走出房门，黑玫瑰的行动已经开始，一切只能听天由命。 …… “王大哥。”来到边检站，林生热情地与王志刚握手，“兄弟看你来啦。” “哎呀！”王志刚也惊奇地道，“有日子没见你了，跑哪发财去了？” “发什么财？”林生无奈地道，“前段时间承蒙大哥照应，兄弟倒腾水果发了点小财，跑春城玩了几天，昨天刚回来，现在就是专门来请你到达叔那喝几口的。” “兄弟心意我领了。”王志刚为难地道，“这恐怕不行，我正在上班没法走开，要不改天大哥请你？” “这哪成！”林生坚持道：“老是让哥哥请，我多过意不去，咱可说好，今天你不去不行。再说兄弟特意从春城带了很多特产。又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过去坐坐吧！” “那行！” 听到“吧”字，王志刚勉为其难道，“既然如此我就去看看，但咱可说好了，今天不喝酒。” “行！” 第67章 策反 “达叔你干什么？”刚进家门，达叔就从后面忽然抽走了自己的手枪，王志刚惊叫道，“这可开不得玩笑，快把枪还我。” “谁跟你开玩笑！”达叔一脚将王志刚踹进屋里，林生紧随其后。 看着屋内的三男一女，王志刚发狂地吼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王警官，千万不要紧张。”黑玫瑰笑道，“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你们？”王志刚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望着林生，“你和他们是一伙的，狗日的！”骂着就冲过去揍林生，无奈被财叔一脚踹了回来。 “大哥。”林生无奈地道，“谢谢你这些日子来对我的照顾，要是没有你，我怎么可能将这么大批量的毒品运进中国呢？” “毒品？”王志刚瞪大眼睛，“你是毒贩？” “没错，我们都是毒贩？”，黑玫瑰咯咯笑着，“而且我们就是你们中国公安恨之入骨的黑匣子组织。” “黑匣子！”犹如被闪电击中，王志刚一下跳起来。林生则在一边暗叹他演技惊人。 “蹲下！”李万财用枪顶着王志刚的脑袋吼道，“不要以为你现在还是高高在上的警官。” “李华，你狗日的不是人。”王志刚痛苦地吼道，“枉我平时那么照顾你，你却这样对我？别忘了我的手下都知道我是跟着你来的！” “你不用吓我。”林生阴笑，“你以为我真是卖水果的吗？告诉你吧，那些水果下面全是毒品，严格说来你还是我的同犯。毕竟没有你我不可能将那些东西运过边检站的，如果按中国法律，我运过去的毒品重量足够枪毙你一万回。不知道你的领导知道了会怎么做。” “你卑鄙……”王志刚彻底无语，只能用恶毒的眼神瞪着林生。 “别冲动！”黑玫瑰拿出一只箱子打开，指着里面一捆一捆的钱道，“这里是五十万，如果靠你那点工资，不吃不喝也要三十年才能存够吧。” “你什么意思？”看到钱，王志刚的眼睛放出光来，黑玫瑰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种眼神。 “明人不说暗话。”黑玫瑰趁热打铁，“正如李华所说，你已经无形中帮我们运出去了无数毒品，回头是不可能的了。虽然那些毒品都是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运出去的，但玩忽职守的罪名你同样承担不起。” “你到底想怎样？”王志刚一副心惊胆战的样子，已经没有了刚进来时的锐气。 “痛快！”黑玫瑰冷冷地道，“我想让你加入我们组织，与其在中国穷一辈子，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发财。只要你点头答应，这五十万就是给你的生活费，以后还会有更多。” “想让我加入黑匣子？别做梦了！”王志刚倔强地道，在没有林生的命令之前，就算被打死他也不能松口。 “你没得选择。”李万财拿出一个电击棒道，“要么入伙，要么死！”话才说到这，他就按下了电击棒开关，王志刚随即跳了起来。 “滋味好受吗？”被折磨了半个小时，王志刚已经完全虚脱躺在地上，李万财踩着他的脸道，“要是再来这么一下，你的小命可就没了。” “大哥，你这又是何苦呢！”见时机差不多了，林生蹲到王志刚前面道，“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又何必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口号丢了小命。兄弟敢向你保证，只要你加入组织，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敢把你踩在脚下。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滚一边去！”得到指令，王志刚从地上爬起来，“老子不需要你的保证。”话毕他指着李万财和林生对黑玫瑰道：“要我加入可以，不过你要让我亲手杀了这两个王八蛋。” 黑玫瑰还是那副迷死人不偿命的表情，“杀人是必须的，但不是他们，财叔和李华你们带他去。” “你们要干什么？”见情况不妙，王志刚惊讶地道，“我都已经答应了，为什么还要杀我？” “别担心！”黑玫瑰笑道，“我怎么舍得杀你，是让你去杀人，杀完人你就正式加入了我们组织了，除非你背叛，不然，我们是不会杀害自己人的。” “走！”财叔连推带赶地将王志刚弄了出去，林生则带了一把手枪和一部sony摄像机跟在后面。 …… 在一片丛林深处，林生看到两个二十多岁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应该是对双胞胎。二人双手被反捆，双双跪在地上。 “动手吧！”林生将手枪给王志刚递，“杀了他们你就是自己人了。” “要不然就杀了你。”财叔拔出手枪顶在王志刚头上，林生则打开摄影机开始录像。 “提着手枪。”王志刚深深吸了一口气，“二位小兄弟，你们也看到了，我要是不杀你们他们就会杀我，所以你们死后变成鬼千万不要来找我，要报仇就去把他们一个个掐死。”闭上双眼，王志刚大叫着开了四枪，四朵触目惊心的血花绽放于双胞胎兄弟的胸口，王志刚对天长嘶。其实他和林生心里都清楚，这对双胞胎兄弟根本没死，黑匣子用杀人当门票的勾当林生早就领教过，所以上面早就有所准备，给了林生很多高级特种部队用的空爆弹。 “好样的！”财叔搂起蹲在一边呕吐的王志刚，“警察就是警察，枪法就是牛，走吧，从今以后大家就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他们是什么人？”回到达叔家，王志刚彻底屈服了。 “谁？”黑玫瑰故意装傻。 “那对双胞胎兄弟？”王志刚痛苦地道。 “一对富家子。”黑玫瑰笑道，“他们的有钱老爸不肯拿钱赎回他们，所以我就叫你杀了他们。” “胡说！”王志刚抓狂道，“他们家里已经交了赎金对不对？” “你倒很懂行！”李万财阴笑道。 “别忘了老子是干什么的！”王志刚反手就给了李万财肚子上一拳，将之打趴下后道，“你们将人绑架后就向他们家里要钱，拿不到钱就砍手割耳寄给他们的家人，一旦拿到钱就杀人灭口。” “别老是你们你们的。”黑玫瑰冷冷地欣赏着林生刚才摄下的录像道，“我承认你说的是事实，但你要记住，现在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人、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出了事你也跑不掉。这张手机卡你拿着，每天晚上十二点开机，半小时后关机，不准用它拨打任何电话。我们会以短信的方式通知你要做的事。” “一群疯子！”王志刚气馁地用笔写了一个账号，“把我该得的钱打进这个账户，否则别想我为你们做任何事。” “瑞士银行账户。”拿着他写的账号，黑玫瑰笑道，“看来你跟你老子都和我们一样，不是好人，这里面一定存着不少你老子贪污的赃款吧。” “别逼我跟你们拼个鱼死网破。”被戳到痛处，王志刚咆哮起来。 “别冲动！”黑玫瑰美目一瞪，接着说道，“我只是为你老爸觉得不值，为国家卖了一辈子命，到最后还弄个锒铛入狱的下场。所以你加入我们组织是明智的选择，多赚点钱，将来用钱多疏通疏通，你老爸就又可以重见天日了。” “我家的事不用你管，要是你敢动我家人一根指头我就和你拼命！”话毕，王志刚转身又踹了蹲在地上的李万财一脚后迈步离开。 第68章 终极无间道 “狗日的！”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李万财愤怒地骂道，“老子迟早杀了他。” “白痴！”瞪了他一眼，财叔问黑玫瑰道，“你觉得这小子可靠吗？” “当然。”黑玫瑰自信地道，“大凡在乎家人的人都是最有魄力的人，只要我们按照约定做事，不去触碰他的底线，他就会无所顾忌地与我们一起走到底。别忘了他现在还背上了两条人命，只要我们把这段录像公布，他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板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财叔献媚道，“有你亲自出马，十个王志刚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你知道就好。”黑玫瑰淡淡地道，“王志刚入伙还不久，给他一个星期的调整时间，一个星期后你们就利用他向国内大量输入A货。今年行情非常好，我们一定能将第一拿到手。” “老板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让你失望。”财叔拍着胸口道，“有你坐镇指挥，我们就能战无不胜，无往而不利。”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黑玫瑰边收东西边道，“一个团队的成功取决于所有人的共同努力，而一百个人的努力也经不起一个人的破坏。所以你一定要看好自己的每一个手下，千万不要给我惹出什么乱子，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话毕，黑玫瑰颇有深意地看了李万财一眼，其意思非常明显。 “老板放心，我一定会的。”财叔的头点得像小鸡吃米。 “这样最好！”黑玫瑰高傲地转过头拉起林生就走。 …… “为什么要怕这臭丫头？”黑玫瑰刚走出去，李万财就愤愤地道，“想要谁就要谁，也不问问是谁引进来的人。这几年我们当牛做马，提着脑袋拼，最后还不是给人当嫁妆。” “你发个屁的牢骚。”财叔示意刚进来的达叔将门锁好后道，“你要记住，我们做任何事都只会为自己。知道黑玫瑰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当上中国区大老板吗？” “我怎么知道？”李万财痛苦地坐到床上，“敢踢老子，迟早卸掉你的狗腿。” “我警告你别做傻事。”财叔瞪了李万财一眼，道：“王志刚不但是黑玫瑰的重要棋子，同样是我们的重要棋子。她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大老板，主要因为她是黑匣子组织的创始人黑山甲大老板的姘头，她是借着自己的三分媚骨上位的。可她却不知恩图报，反而和李华勾勾搭搭，要是黑山甲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后会怎么办呢？” “妙计！”李万财兴奋了一下，但随即又黯淡下来，“但我们又没有证据，说不定还会被她倒打一耙。” “有证据！”一直没说话的达叔开口道，“这间房间里装有监控，她和李华昨夜的风流事都被拍了下来。”话毕，达叔点开电脑上的一个隐藏文件夹，打开了一段监控录像。 “靠！”看完录像，李万财擦着鼻血道，“李华这臭小子真是艳福不浅，要是老子也能干上一回，就算马上死也值了。” “放心。”财叔也收回冒火的眼神道，“有机会，有机会，只要黑山甲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就一定会狠狠收拾这个骚女人，到时候还不是我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有道理。”李万财好像忘记了疼痛一样，道，“我们现在就把录像拿给黑山甲看。” “白痴。”财叔郁闷地瞪了他一眼，“你见过黑山甲吗？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 “没有，不知道！” “那你怎么把录像拿给他？难不成你想让黑玫瑰转交吗？”财叔无奈地道，“整个中国区只有黑玫瑰一个人见过黑山甲，也只有她能联系上黑山甲。” “所以我们要抓住这次组织大会的机会见到黑山甲。” “还不算太白痴。”财叔阴笑，“所以在没见到黑山甲之前，我们一定要尽全力配合好黑玫瑰，利用王志刚的优势将今年的创收冠军拿到手，促成组织大会在中国区召开。见到黑山甲之时，就是我们反击黑玫瑰之日。” “好计！干杯！” “干！” …… “王处长，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呀？”在省公安厅机要处，省政法委姚副书记边看卷宗边与一边的王处长聊天。 “还能忙什么！”王处长无奈地道，“新博会马上就要开始，上面要求我们全力做好安保工作。书记你又不是不知道，来参加本次新博会的有两百多个代表团，我们省厅加上市局也就那么点人，根本应付不过来，现在很多人已经连续奋战一个多月了。” “可不是吗？”姚副书记也无奈地道，“我们书记对这次新博会也非常重视，说了你别生气，我就是被派来监督你们的。” “书记言重了！”王处长受宠若惊地道，“大家都是为了新博会顺利进行而努力，有用得着的地方书记尽管开口。” “放心！”姚副书记哈哈笑道：“我是不会和你客气的，你是我们司法系统最年轻有为的处级干部，前途无量呀。” “谢谢书记夸奖。”王处长点头哈腰地道，“以后还得您多多栽培。”说到前途，王处长连口气都变了。 “那是！”姚副书记一副好兄弟讲义气的口气，“自家兄弟当然帮自家兄弟，以后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 “一定，一定！”王处长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恶心。 “对了。”感觉鱼儿差不多上钩，姚副书记切入正题，“既然春城的警力不足，那我们能不能从地州调一些来？” “的确有这方面的意向。”王处长傻傻地说道，“下午的会上就要讨论这个问题，到时候书记可以多多发言嘛！” “行，能做的我一定全力做好。”话毕，姚副书记放下最后一份卷宗，从头至尾地看了一遍，大部分都是关于新博会安保工作的，另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案子，“王处长你忙着，改天一起喝酒。” “行，一定！” 王处长左手送出姚副书记，右手就拨通了一号首长的电话。 尔虞我诈，一号首长专门为姚副书记布下了一个庞大的终极无间道。 第69章 黎明前的黑暗 林生跟着黑玫瑰飞到上海，穿过繁华的市中心，二人来到一个单身公寓。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叱咤风云的黑玫瑰不但住在普通白领居住的地方，而且还主动去扶一个老太太上楼…… “这个世界疯了！”郁闷着，林生紧跟在黑玫瑰身后。 “小何，有日子没见你了。”老太太吃力地说道，“头一回见你带男孩回来，男朋友吧，长得真俊，和你很般配。” “谢谢阿婆！”黑玫瑰纯真地笑道，“赶明儿给你买梨。” “太谢谢你了！”老太太高兴地道，“你可真是个好姑娘，上回买的还有呢。” “小伙子。”老太太转过头对林生说道，“你能找到小何当女朋友可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一定要好好珍惜呀。” “谢谢阿婆！”脸上笑逐颜开，但林生心里却无比郁闷，“与她成为邻居可能是你家上辈子做了太多缺德事。” “怎么样？还不错吧？”进入黑玫瑰五楼的公寓，林生看到一间整洁的客厅，虽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感觉却非常温馨。 “真不错。”林生接过她递过来的可乐，“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家。” “你是第二个进入这间房子的男人。”黑玫瑰望着窗外深沉地说。 “第一个是谁？”林生用无所谓答不答的口气问。 “一个负心男人！”黑玫瑰幽怨地道，“他救了我，同时毁了我！” “这……”林生明显无法理解黑玫瑰高深的禅语。 “别说这些了。”黑玫瑰深深吸了一口气，“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带你参观我的房间……” …… “明早十点，灰色三轮水果车，苹果。”无奈地等了一个星期，短信终于到来，王志刚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跳了起来，虽然入伙是假，但李万财对他的蹂躏可是真的。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总有一天我要加倍奉还。” 可能正好是周末，边检站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十点刚过，一辆满载苹果的灰白色三轮车开过来。叫停后，王志刚提着仪器跳上去舞弄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常后下令放行。虽然整个过程只有一分钟时间，但三轮车上的两个“水果贩子”却吓出了一身冷汗…… …… “成功了！”在X县城李万财的基地里，财叔接到前方兄弟的电话，兴奋地对李万财说道，“东西已经顺利过关，这个王志刚真能办事，照此下去，整个中国的A货市场就全是我们的了，你可要催催下边的兄弟加把劲，提高产量。” “这个你不用担心。”李万财也兴奋地道，“我已经同时启动了十个制造基地，只要运输环节不出问题，每天的产量不会少于三百公斤。” “太好了，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哈哈。” …… “行动开始了。” 省公安厅秘密会议室，几位首长又一次聚集到一起，何星正在作擒魔计划的进度报告：“今天早上，王志刚已经将李万财的一百公斤海洛因放了进来，想必往后数量还会继续增加。” “很好。”一号首长高兴地道，“难得王志刚这么能干，只要他好好配合财叔和李万财等人，我们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一大半。夜鹰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他已经跟着黑玫瑰到了上海。”国安局一首长开口说道，“黑玫瑰好像对那小子不错，自从在绿湖宾馆接上头就再没让夜鹰离开，策反王志刚成功后就将夜鹰带到了她上海的一个秘密住所，这是他俩的照片。” “真不错！”看着几张偷拍的照片，首长笑眯眯地道，“想不到令人心惊胆战的黑玫瑰竟然是如此美貌的一个女孩，可惜了！” “越美的东西毒性越大。”二号首长粗犷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偷拍不怕被黑玫瑰发觉吗？她可是个又精又毒的蛇蝎女人。” “你太瞧不起我们国安了吧。”国安首长郁闷道，“派去监视黑玫瑰的国安员可是我专门从国外调回来的优秀特工，身经百战，曾经拍到过一个国家元首密会情人的照片，别说一个小小的黑玫瑰了。” “这样也好。”一号首长连忙打圆场道，“有夜鹰跟着黑玫瑰，我们就可以随时随地逮捕她。北京对我们这次彻底打掉黑匣子组织的行动非常重视，已经将各条战线上的精英都调配给了我们，我们一定要不负众望，一举歼灭黑匣子。8号这几天在我们这过得怎么样？”首长继续了解情况。 “一切顺利！”三号首长笑道，“这段时间他左右逢源，上蹿下跳，已将我们近期的工作重心摸得一清二楚，昨天还用言语贿赂老王，查看了今年破获的所有毒品案件，总之忙得是不亦乐乎。” “这样最好！”首长认真地说道，“8号现在是黑山甲最重要的信息来源，我们不但要通过他的口将我们编制好的信息传递给黑山甲，还要对下面做好充分的安排，用实际行动向黑山甲证明8号提供的情报是完全可靠的。总之，我们各部门现在所有的工作都要围绕着擒魔计划展开，直至将黑匣子一网打尽。” …… 斗转星移，朝过夕来，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通过四个月的努力部署，一张巨大的网已经缓缓成形。通过王志刚的“腐败”行为，财叔和李万财已经顺利地从X县往中国大陆输入了数十吨A货，创造的价值只有用天文数字才能表述清楚。 走出卫生间，林生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从黑玫瑰喜不自禁的表情上，他判断她已经如愿以偿地夺取了组织本年度创收冠军的宝座。 最后的战役就要打响，黎明前的黑暗也许格外漫长。 第70章 实地考察 “走，今天你请我吃过桥米线。”收起电话，黑玫瑰呵呵笑道。 “怎么是我请呢？”林生笑着说，“你是老板，应该你请才对！”抛开彼此的身份，林生觉得黑玫瑰基本算得上一个性情中人。说一不二，敢作敢当，完全没有美女的架子，虽然腰缠万贯，但生活却非常低调。最郁闷的是林生发现她竟然秘密支撑着一家孤儿院运作。一面是毒品女王，一面是救世天使，林生一时间感觉有点迷糊，仿佛自己认识的是两朵黑玫瑰，一邪一正。 “让你请本小姐吃东西是给你面子。”黑玫瑰靠在林生怀里道，“多少人排着队都没有机会呢！” “这我信！”林生起身将黑玫瑰扶正，道，“你等等，我去换件衣服。” …… “我们这叫相爱吗？”在翠湖边上，见一对对情侣卿卿我我，黑玫瑰忽然感慨道。 “我也不知道。”林生无奈地道，“我们这种人谈爱情太过奢侈。” “奢侈！说得好！”黑玫瑰挽起林生，“是该好好奢侈一回了。” 在五星级宾馆奢侈了一回，林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愿意铤而走险，千方百计地弄钱了。因为这是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 “这几天你好好待在这，哪也不要去。”在一间别墅里，黑玫瑰对林生说道，“过几天我会来接你。” “你要去干什么？”林生无助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不该问的别问。”黑玫瑰在他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你是这些年来第二个让我心动的男人，办完眼前这件事，我们就可以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那你多保重！”林生真心地道，“办完事早点回来。” 虽然彼此处于对立面，但人非草木，同吃同睡了那么久，别说是个大活人，就算是只小猫小狗都已经处出感情了。 “嗯，你乖乖在家等我。”话毕，黑玫瑰转身走出别墅。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林生感慨万千，他知道黑玫瑰此去走的是条不归之路。 …… “我们又见面了。”在一辆行驶中的商务车里，黑玫瑰和另外一个绝色美女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另外几个男人则装成什么都没看到，将脸侧向一边。 “是呀，一年没见你又老了不少。”黑玫瑰冷冷地笑道。 “那是！”美女二号并不生气，只见她顺了顺柔美的秀发道，“谁能跟你比，整天和些小白脸混在一起，想不年轻都不行呀。我可就惨了，不但要为山甲的一日三餐操劳，还要打点组织中大大小小的事，想不老都难。” “山甲！”黑玫瑰阴阳怪气地道，“叫得倒亲热，但只不过是你一相情愿而已，你这个二当家的位子马上就是我的啦！以后请你不要乱说话，什么小白脸，要找小白脸也是你找。” “公道自在人心，谁找谁不找到时候自然会有定论。” “你什么意思？” “你猜！” “二位老板，我们是不是该谈正事了？”见火药味越来越浓，黑山甲派来的代表开口说道，“老板还等着我们的消息呢！” “有什么好谈的！”美女二号嘟着嘴道，“中国区水太深，根本不适合召开组织大会。” “胡说八道！”黑玫瑰瞪了她一眼，“中国水深，难道你美国水就不深吗？美国开得，中国为什么开不得？我看是你心中有鬼，存心找碴儿！” “我就找碴儿你能把我怎么着？” “二位老板。”代表再次头大地打断她们，“在不在中国召开你们谁说了都不算，得大老板说了才算，我们只是负责把搜集到的情报告诉给大老板。” “那你都搜集到了什么情报？”美女二号不服气地问。中国区今年以微弱的优势胜出美国区，她输得很不服气。 “就是这些！”见二位美女老板的战争终于消停，代表连忙拿出一大堆报纸说道，“根据8号提供的情报，西南的公安正在忙于新博会的安保工作，根本抽不出手搞其他事情，所以我觉得现在在中国西南召开组织大会是相当安全的。”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抽不出手？”美女二号不服气地道，“万一他们暗中藏着一支伏兵呢？” “这绝不可能！”黑玫瑰撇嘴道，“8号是我们埋在中国公安中间级别最高的卧底，他所提供的情报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这次也不例外。” “没错！”代表也点头道，“大老板派我来就是想让我把实际情况报告给他，通过这半个月对西南区的新闻分析和实地考察，我本人和我的考察团也觉得中国西南区具备召开组织大会的条件。” “你们想怎样就怎样！”美女二号红着脸道，“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 “我们想怎样并不重要。”代表笑眯眯地强调，“关键得看大老板想怎样。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我就马上向大老板汇报这里的情况。” “怎么汇报是你的事，我现在要下车。” 嘎吱一声，美女二号带着她的助手下车，黑玫瑰则微笑着绝尘而去。 “我们就这样认输吗？”在马路边，助手郁闷地问道。 “当然不！”美女二号冷冷地道，“别以为争取到了组织大会举办权她就赢了，你现在就带人去把她的那个情人控制起来，到时候给她来个釜底抽薪。” “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助手郁闷地道，“毕竟都是一起混出来的人。” “是她先不仁的！”美女二号冷冷地道，“二当家的位置我可以不要，但我不能容忍她将他抢走。” “明白了。”点了一下头，助手转身离开，美女二号则叫了辆出租车赶往集合点。 第71章 迷惑不解 “有情况。”半夜两点，林生本能地弹跳而起，听着后窗嗞嗞的切割声，他知道危险正在逼近。轻轻打开房门，他看到三个手持枪、头戴罩的家伙鬼鬼祟祟地向自己的房间逼近。 虽然可以在一分钟内干掉他们，但林生却选择回到床上。黑匣子组织大会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这可能又是对自己的一次测试。 “别动。”果不其然，三人来到林生床边，并没有开枪，而是将他弄醒后捆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林生恐惧地问道。 “少多话。”带头的一个打了林生一拳，道，“问你什么说什么，不然杀了你。叫什么名字？” “李华。”林生一脸的恐惧。 “是不是黑玫瑰的姘头？” “姘头？”林生装作不解。 另外一个蒙面者解释道：“就是问你有没有和她上过床？” “这个……”林生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 “快说，不然打爆你的脑袋！” “上过，上过……” 一瞬间，林生心里就产生了无数疑问，这三个人一进来就问自己与黑玫瑰的艳事，想必不是黑玫瑰派来的。那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与黑玫瑰的事呢？虽然有很多问题都想不明白，但他可以确定，这些人一定和黑匣子组织有关。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静观其变了。”打定主意，林生开始沉着应对。 “上过就好。”带头的嘿嘿笑道，“过几天带你到一个地方，你要当着那里所有人的面将你和黑玫瑰上床的经过说出来，否则就杀了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林生点头配合。 “原来是争权夺利，这下有得玩了！”暗笑着，林生顺从地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 “大老板回话了。”在上海一家酒店套房里，黑玫瑰、美女二号，以及黑山甲派来的代表秘密商议，“大老板已经同意在中国西南地区召开组织大会，时间就定在下个月一号。” “一号！”黑玫瑰惊叹，“中国新博会召开的日子？” “没错，就是那天！”代表阴笑道，“大老板说了，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安全的时候。中国人最爱颜面，新博会开幕那天一定会出动所有警力维持秩序，根本没空理睬我们，再说与新博会同一天召开组织大会也很有纪念意义。” “老板就是老板。”黑玫瑰阴阳怪气地道，“做事情就是果断。” “是呀！”美女二号也忽然转了性，“现在想想，我也觉得在中国区召开组织大会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们外有成百上千的小弟明察暗访，内有8号的准确情报，安全是绝对可以保证的，到时候大家齐集一堂，共商组织发展大计。” “对，对，对……”虽然隐隐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但难得一对冤家意见高度统一，代表连忙接过话道，“组织其他大区的头目将会陆续到来，大老板本人也将不日到达西南，他已经发话，在他没到来之前所有人要保持低调，不允许任何人与外界联系，所以请各位现在就把手机交给我保管。” …… “最后的战斗就要打响了。” 省公安厅秘密会议室，首长们正在开会，国安部首长正在介绍情况：“根据我部特工观察的种种迹象表明，黑山甲已经同意在中国区召开他们的组织大会，因为黑匣子组织的二号人物黑蝎子和黑山甲的特别助理都到了国内，此刻一行人正潜伏在上海一家宾馆等待黑山甲和组织的大队人马。” “太好了！”一号首长兴奋地道，“擒魔计划取得阶段性胜利，各部门加把劲，争取将黑匣子组织一网打尽。” “没错！”二号首长也道，“黑山甲一出现就将他们全部逮捕。” “这恐怕不行。”国安首长接着道，“根据我国安部门这些年来与国际大毒犯周旋的经验分析，最先出现的黑山甲一定是假的，是他专门用来试水的，不到开会的一刻，真正的黑山甲不可能出现。” “这倒也是。”一号首长赞同道，“我们没有黑山甲的任何资料，包括照片。贸然行动很可能打草惊蛇，要是让黑山甲趁乱跑掉那擒魔计划就算失败了。” “所以我们必须忍耐，继续制造全力以赴安保新博会的假象，等待他们大会召开的那一刻釜底抽薪。”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大家。”国安首长郁闷道，“夜鹰被黑蝎子的人绑走了。” “什么？”听到夜鹰出事，军区司令第一个跳起来，“你的人干什么吃的？眼睁睁看着夜鹰出事，还高级特工呢……” “老首长息怒，夜鹰是故意让他们抓的。”司令骂完，国安首长头皮发麻道，“据我的人观察，黑蝎子的人还没有进入别墅之前就被夜鹰发觉，夜鹰的身手大家都是清楚的，如果要收拾三个绑匪还不是小菜一碟，可他却选择不反抗。我的人认为夜鹰此举必有自己的用意，所以也就没动手。” “人都被绑了，还能有什么用意！”听了解释，司令火气小了不少，“万一他已经暴露，和幽灵一样又被……” “不可能！”国安首长进一步解释，“夜鹰并没有暴露，要是他暴露的话黑玫瑰她们就不可能还待在上海等死了。” “那为什么黑蝎子要抓走夜鹰呢？”虽然觉得他说得有理，但司令还是很不放心，林生可是他一手栽培出来的，要出什么事他还真接受不了。 “这个我们也不太清楚。”国安首长解释道，“不过听说黑玫瑰和黑蝎子都是黑山甲的情人，而夜鹰又与黑玫瑰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我估计黑蝎子此举意为打压黑玫瑰。黑蝎子掌管的美国区今年输给了黑玫瑰的中国区，丧失了组织大会的举办权，心里非常不痛快，所以她打算借助夜鹰在黑山甲面前打压黑玫瑰。” “原来是醋坛子争斗。”敏锐的一号首长接过话，道，“如此看来夜鹰很有可能是最先见到黑山甲的人。” “对。”国安首长接着说道，“黑蝎子要想让黑山甲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就必须让夜鹰与黑玫瑰在他面前当面对质。所以说夜鹰的确是最有可能首先见到黑山甲的人。可话又说回来，黑山甲出现之地必然戒备森严，当他知道夜鹰挖了自己墙脚之后可能会恼羞成怒，到时候夜鹰可就身陷绝境，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短时间的沉默后，一号首长无奈地对司令员说道：“老家伙，夜鹰是你的人，这事你来拿主意，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以擒魔计划总指挥的身份下令擒魔计划进入抓捕阶段，我们会尽全力将夜鹰营救出来。” “少在老子面前装好人！”思考了一会，司令员下了很大的决心，道，“老子的人不用你们担心，更不用你们营救，擒魔计划照原计划实施，我相信夜鹰，相信他能创造奇迹。” 全体起立为夜鹰敬礼祈福后，所有人默默离开。 擒魔计划战斗至此，已经涉及到了公安、国安、武警、军队等部门，国家已将所有能动用的国家机器都押了上来，力度之大绝无仅有，谁都知道在抓捕成功之前行动已经无法停止，夜鹰的生死确实已经无法控制。 心痛之余所有人都憋了一股劲，势必要将黑匣子组织挫骨扬灰。 第72章 战斗开始 “给支烟。”在一处秘密别墅里，林生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享受着几个匪徒的优待政策，他们已经达成协议，只要林生配合就能得到善待。 “给你！”一小弟殷勤地送上一支烟，“只要兄弟听话，到时候将我们教你的话重复一遍，你不但可以自由，还可以得到一大笔钱……” “放心，我一定照做。”林生一副卑鄙小人的嘴脸道，“只要给钱，要我干什么都可以！” “聪明！” …… 几人各怀心思地哈哈大笑起来，绑匪们笑林生太傻，小命都快不保还想着钱。林生笑自己占尽天时地利，很可能是第一个接触到黑山甲的人。 …… “出发！”在宾馆窝了几天，黑山甲的代表终于说道，“大老板和大部分头目都已入境，要我们到西南去汇合。” “终于来了。”黑玫瑰松了口气，她非常了解黑山甲的为人，狡猾无比，绝不可能只派一个代表来中国考察，现在看来他已经下定了最后决心。 “出发！” 离开宾馆，一行人先后到达西南T市。这里地处中国边境，万一出现情况随时可以撤离，是黑山甲精挑细选之地。 …… 一号如期而至，新博会隆重召开，大批国内外展商蜂拥而来，整个西南地区一下子热闹起来，全世界的目光均聚焦于此。 T市郊区一家小电影院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化装成观众的六十多个黑匣子头目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待着组织大老板——黑山甲的到来。 被押送到电影院一个角落，林生静静地观察着这些肤色不一的人。 和黑玫瑰一样，从外表上，常人很难将他们与世界级大毒贩联系到一起。 随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人马进入，原本有点乱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老板到！”一个尖声尖气的声音响起，林生仰起头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去。 “白衣服，黑帽子，牛仔裤，运动鞋，小胡子，不到四十岁，很普通的暴发户造型。”这就是林生对黑山甲的第一印象。 “大隐隐于市，看来黑玫瑰这句话是黑匣子组织的高层传统。”暗叹着，林生看到了站在最前端的黑玫瑰，和她站在一起的还有另外几个表情平静的人，与其他神色激动的成员比起来，这些人显得非常淡定，好像根本不把这个大老板放在眼里。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看着黑玫瑰等人的神色，林生隐隐觉得情况不对头。 …… “下命令吧。”在省厅秘密会议室，国安首长发言道，“黑山甲和他的大队人马已经到齐，动手的时候到了。” “猎豹突击队已经渗透到指定位置，随时可以行动！”军区司令坚定地说道。“好的。”省厅一号首长、擒魔计划总指挥下令道，“猎豹突击队立即行动，负责抓捕黑山甲和他的一帮头目。武警部队负责外围警戒，绝不允许有漏网之鱼。国安和公安部门立马采取行动，按原定计划闪电清理黑匣子组织设在全国的所有窝点。” “8号交给我处理吧！”省政法委书记正色道，“我要亲手抓捕这个老小子，清理门户！” “那就麻烦书记了。”考虑了半分钟，一号首长点头答应。 各部门人马各就各位，声势浩大的擒魔抓捕行动就此拉开序幕。 …… “首先，请兄弟们以热烈的掌声庆祝本次组织大会顺利召开。”在前台站定，黑山甲开始讲话，“与世隔绝了几天，大家都憋坏了吧？可我这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呀。” 林生想不通大名鼎鼎的黑山甲说话竟然是一套一套的，更令他想不通的是与黑玫瑰一起站在最前排的几个头目竟然对这个黑山甲严重不感冒。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扯了一大堆废话，黑山甲切入正题，“中国区为今年的创收冠军，按照规矩，中国区负责人黑玫瑰小姐将提升为组织二把手，中国区各级负责人也将得到相当可观的奖金奖励。” “不行！”黑山甲说完，黑蝎子一下就跳上台去指着黑玫瑰，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配做组织二把手！” “为什么？”黑山甲看上去有点紧张。 “因为她是个荡妇！”黑蝎子完全无视黑山甲的存在，“黑玫瑰身为大老板的女人，但却不知廉耻与小白脸勾勾搭搭，给大老板戴绿帽子。” “胡说！”黑玫瑰也暴跳起来，“说话要讲证据，你明明就是不甘心被降级，找借口污蔑我。” “我当然有证据！”黑蝎子阴笑道，“没有证据我也不敢当着全组织人的面乱说话，把他带上来！”黑蝎子吼完，三个小弟将林生连扯带推地弄到前台。 本来有很多机会逃脱的，但林生觉得这个黑山甲的问题很大，所以迟迟没有动手。 “怎么样？眼熟吧？”黑蝎子阴笑着问。 好好的组织大会忽然变成两个女人的争宠大会，台下一众头目个个目瞪口呆。 “真是可笑！”真不愧是老江湖，见到林生，黑玫瑰依然面不改色地道，“随便找个男人来就说和我有关系，这也太幼稚了吧！” “抵赖也没用。”黑蝎子将林生推到前面，“你说，你是不是和这个女人上过床？” “没有！”看了黑玫瑰一眼，林生坚定地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事到如今他只能将水搅浑，走一步算一步。 “你？”黑蝎子脸色铁青，押送林生上来的三个小弟则被吓出一身冷汗。 “哈哈哈！”黑玫瑰心有余悸地道，“真是个疯女人！” “她没疯！”墙倒众人推，在这关键时刻，财叔忽然出现。 “你上来干什么？滚下去！”看到财叔，黑玫瑰一下就感觉到不妙。 “不干什么！”财叔阴笑，“我只是想给大家看一段电影。” “什么电影？”看着财叔来者不善，苦于无计可施的黑蝎子又来了劲。 “是这位美丽的小姐和这位先生上床的全程录像。”此话一出，满座哗然，黑玫瑰被吓得瑟瑟发抖，黑蝎子则哈哈大笑起来。 第73章 红颜祸水 “这个……” 拿着财叔递过来的存储卡，黑山甲不知所措地看了眼身后一个穿着保镖服的年轻人…… “这可能是个误会。”一分钟后，黑山甲擦了把冷汗道，“先把这小子杀了，黑玫瑰的事查清楚后再说。” “不要！”林生着急地看着黑玫瑰，可换来的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活该！”黑蝎子狠狠瞪了林生一眼，然后从她性感的小蛮腰处抽出一把精巧的手枪，“不怕累，就怕站错队，要是刚才你选择和我一个阵营，就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了。” “很对！”既然无法继续装傻，林生索性就单刀直入，“的确怕站错队……”话还没说完，林生就看到十多枚催泪弹同时飞入电影院。 真不愧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毒贩们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非但不慌乱，反而纷纷抽出手枪准备还击，无奈他们的速度与久经杀场的猎豹突击队员比起来显得太慢，子弹都没打出一发，身上就多出了几个窟窿。 场面突然混乱起来，林生一个扫堂腿弄翻黑蝎子，夺过她的手枪，顺手将她打昏了过去。 “不想死就乖乖蹲在地上。”缴了黑玫瑰的枪，林生不顾她惊魂未定的表情追着趁乱逃出去的几个黑山甲保镖。 “黑山甲在那。”目睹了林生惊人的身手，黑玫瑰渐渐明白过来，于是开口提醒林生黑山甲躲在桌子下面。 “难得你那么爱他！”林生冷冷地道，“我一定会把他抓回来，你们在黄泉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见林生闪电般地冲了出去，黑玫瑰撕心裂肺地大叫起来，本以为自己聪明，可末了才知道，小聪明真的斗不过大智慧。 “黑玫瑰小姐，我们终于见面了。”虽然遭到抵抗，但很快就被猎豹队员镇压下来。打死了十多个后，其他头目看出大势已去，纷纷放弃了无谓的抵抗。猎豹突击队大队长吴海走到呆若木鸡的黑玫瑰面前，“本来一年前就该见面了，可你却没准时赴约。” “那又怎样！”黑玫瑰无所谓地说道，“还不是被你抓到了。” “抓到你是迟早的事。”吴海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道，“是谁干的？” “什么是谁干的？”黑玫瑰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明白的！”吴海进一步提示，“他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兵，曾救过我的命，却被你们砍成人棍。” “那事呀！”黑玫瑰笑道，“情报是8号送出来的。” “这我知道。”吴海继续追问，“我想知道是谁亲自动的手？” “喏！”黑玫瑰用她可人的尖下巴指了指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财叔，“他是西南区的负责人，当时就是他亲手把你的人扔下湄公河的。” “谢谢。”收到吴海的眼色，两个猎豹队员架起财叔走了出去。 “夜鹰人呢？”吴海继续追问，“如果你配合，我可以考虑向法庭证明你有立功表现。” “免了，落入你们手里我就没想过活命。”黑玫瑰高傲地道，“我不知道谁是夜鹰。” “就是李华。” “果然是他！”黑玫瑰一阵苦笑，“想不到世界上还有意志力如此坚强之人，竟然能撑过我的精神迷幻剂！输在他手里我心服口服。” “这当然！”吴海庄重地道，“不管你们组织多强大，覆灭都是迟早的事，因为你们对抗的是十几亿中国人民。说吧，夜鹰在什么地方？” “他追黑山甲去了！”事态已经无法控制，黑玫瑰也没什么可扛的了。 “黑山甲？”吴海一脸无奈地指着被铐押在一边的家伙问道，“那他是谁？” “黑山甲的替身。”黑玫瑰倒也坦白，“黑山甲从来不以真面目示人，全组织只有八个人见过他，就算是组织大会他也会让替身代他发言。” “靠！”骂了一声，吴海带着三个兄弟追击而出。 “见到他帮我问一个问题。”黑玫瑰喊住吴海。 “什么？” “问他是怎么看出黑山甲的？” “可以！” …… 冲出电影院，林生一路跟着真黑山甲钻入边境线上的原始森林。黑山甲名声虽大，但跑路的功夫明显不行，十分钟不到就被林生迎头堵住。击毙与他一起的三个保镖后，林生大吼：“把枪放下！” 可能感觉到自己不是林生的对手，黑山甲无奈地将枪放到地上。 举着枪走出丛林，林生镇定地道：“黑山甲老兄，怎么刚来就要走？” “是你？”见到林生，黑山甲的表情阴沉不定地道：“黑玫瑰的男朋友？” “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代号夜鹰。” “战士。”知道大势已去，黑山甲无奈地大笑起来，“想不到她会出卖我！” “错。”林生继续说道，“黑玫瑰从始至终都没有出卖你。” “那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也是黑玫瑰想知道的问题。”说话间，吴海带着三个兄弟赶到，看看就知道，林生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兄弟，好样的！”吴海激动地道，“捣毁黑匣子组织，亲手抓住黑山甲，立大功了你！”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林生谦虚道，“要说功劳应该是属于所有策划者的。” “策划是死的。”吴海兴奋道，“要是没有你这个机智勇敢的实施者，再好的策划也没用。”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见两人谈得起劲，黑山甲郁闷地问。 “对，你是怎么发现他才是真正的黑山甲的？”吴海认真地说道，“让他死个瞑目。” “很简单。”林生笑道，“那两个女人在台上争风吃醋，目光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 “红颜祸水！” 黑山甲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中国这个古老名词的真正含义了。他的一生充满传奇色彩，以一己之力创建了覆盖全球的黑匣子组织，业务涉及毒品、军火走私、赌场、绑架、谋杀等等，只要赚钱的事他都敢干，人的生命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如果世界首富榜排名不论出处，那黑山甲将当之无愧地坐拥首席。 …… 黑匣子组织特大案件的告破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全球各大媒体争相报道，说该案创造了人类有史以来多个世界之最：抓获的世界各国重大罪犯最多，破获组织建制最完整，搜缴的非法物品和非法资金最多，策划行动时间最长，由此破获的全球性重大连带案件最多…… 也许天生就比较淡定，面对铺天盖地的荣誉和奖励，林生并不怎么感冒。此时此刻他身在一个军事疗养院进行心理治疗，大脑里琢磨着如何应对三天后的猎豹突击队入队考核。 第74章 微妙的变化 “干得不错。”在疗养院里，孟队长带着孟丹来看林生，“没有给西南军区丢脸。” “谢谢叔叔！”见到二人，林生郁闷的心情一下好转起来。黑玫瑰虽然死有余辜，但与她的纠葛已经无法说得清楚。 “多亏您送我的东西，要不然我早死几次了。” “不用！”孟队长哈哈笑道，“装备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如果你不够机警，再好的装备在手也无济于事。后天就要参加猎豹突击队的考核，你有没有信心？” “有是有！”本来想坚定地回答说有的，但当看到孟丹忧郁的眼神后，林生忽然变得结巴起来。 “你们先谈。”孟队长何等精明，一眼就看穿了两个年轻人的心思，“我去拜会老战友。” “你没事吧？”孟队长退了出去，孟丹走到床边关切地问道。 “没事。”林生轻轻抚摸孟丹的手道：“这些吊瓶是增强体能的，不信你摸摸，我全身没少一块肉。” “你真坏！”见林生忽然变得开朗起来，孟丹多云转晴地道，“看到你慢慢在变，我心里非常高兴。” “没有呀！”林生郁闷地道，“我还是原来的我，绝对没变。”话毕他还在孟丹可人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还说没有。”孟丹嘟起嘴道，“以前你从来不敢主动拉我的手，现在连嘴都敢亲了。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丹丹，你别误会！”被戳到痛处，林生心虚地道，“没有的事，你这么美，我怎么舍得瞒你。”阿红和黑玫瑰那档子事虽然都是身不由己，但毕竟关系已经存在，想完全忽略是不可能的。 “连嘴都变甜了，以前你可从来不懂哄女孩开心。” “我，这个……”看着孟丹阴晴不定的表情，林生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斗得过她了，“要是你不想让我继续留在部队，我立马就申请转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又没这样想过。”孟丹低下头难过地躺到林生怀里，“虽然我很想你，但从来也没有想过让你离开部队，那样的话我就太对不起爸爸对你的器重了。记得上回我对你说的话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支持你，我心里最爱的人永远是你。” “记得！”林生轻轻挽住佳人，而佳人已经泪流满面。 “你真好……” “你们在干什么！”护士长相当不解风情地进来，“这里可是病房，不准在这卿卿我我！” “哦。”闹了个大红脸，孟丹规规矩矩地坐到一边，林生随即杀猪般大叫起来，他这人挺怪，不怕子弹打，就怕被针扎。 孟队长他们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孟丹一离开，林生心里仿佛一下子被掏空，这次的见面让他感觉自己和孟丹都有很多微妙变化，但具体什么变化他又说不出来。 …… “小子，准备好了吗？”从疗养院出来，林生被直接送到猎豹突击队驻地，离春城三百公里的容山。山如其名，容山用它巨大的山峦容纳着无数生命，正的、邪的、好的、坏的，所有一切都犹如一片巨大的绿色海洋，吞没着无数已经发生或即将发生的故事。 “没问题！”林生笑着向吴海敬礼，“请首长检验！”猎豹突击队是团级单位，大队长吴海是上校军衔，林生叫他首长是对的。 “好样的。”吴海拍拍林生的肩膀道，“我完全相信你的实力，但规矩早已经定下，每个人都必须……” “首长不用解释。”林生认真地道，“我接受任何形式的考验，不接受任何形式的特殊照顾。” “说得好！”吴海一脸高兴地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要来就光明正大地来，没有人敢瞧不起你。猎豹突击队入队考核没有什么花哨的东西，只要你用半个月的时间，在地图上圈出来的这片区内逃过猎豹突击队员们的追击，并完成击毙任务就可以了。” “听上去不难。”林生接过地图道，“会有多少猎豹突击队员对付我？” “不多。”吴海笑道，完全没有了刚才好兄弟讲义气的姿态，“一百个，差不多一个连编制……” “靠！” 苦笑着，林生打开地图分析起来。考核区域都是茂密的丛林，面积大概三百公顷，躲避追踪倒是不难，难的是如何击杀由猎豹突击队员保护下的目标。 “狙击地点就设在这。”吴海似乎看出了林生的心事，于是指着地图说道，“这是猎豹突击队的一个野外射击训练场，东西南北纵深都在两公里以上，对付你的一百名队员已经驻扎在里面，你的狙击目标是一个稻草人。” “明白了。”虽然知道难度很大，但林生还是决定全力以赴。 “我完全相信你。”吴海指着远处的一个帐篷道，“你去那领取你的装备，一个小时后对付你的五十名猎豹突击队员将从射击场出来，而你也要从这里进入考核区域，你只有想办法摆脱掉这五十名队员，渗透到射击场，才有机会从留守的另外五十名队员眼皮底下干掉目标。” “保证完成任务。”敬了个礼，林生坚定地前去领取装备。 “KUB88狙击步枪一把。”该枪是世界首创将小口径弹用于其上的狙击步枪，弹头飞行速度高，有效射程八百米，穿透力比85狙击步枪还强。采用无托、无提把和无腮垫结构设计，全枪质量较轻，有利于减小动力，而且故障率低，使用起来很安全。最最关键的是它装配有最新科技的白光瞄准镜，可以三到九倍连续可调放大，分划内装定，调整简便，可快速精确地瞄准目标。林生这次打算远程狙杀目标，该枪自然是他的首选。 “子弹三发。”照规矩，林生只有三次机会，三枪不中任务就算失败。 数码作战迷彩一套、九二式新型手枪一把、子弹十五发，主要用于防范野兽；开山刀、野战匕首各一把、水壶一把、足够半个月的单兵干粮一份…… “小伙子加油。”发完所有装备，负责装备管理的老何鼓励林生道，“我看好你。” “谢谢。”敬了一个军礼，林生毅然走入丛林。 第75章 追踪 多年的丛林生存经验告诉林生，不能急着赶路，应该找个僻静之地藏好，对方人多，硬拼无疑是以卵击石。 过了一条小溪，林生找到一片乱石岗，“先晾你们几天。”林生搬动石头建了一间石屋，将小帐篷在石屋里搭好后，他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 “怎么回事？这小子搞什么鬼？”小河边上，猎豹突击队下属鹰小队十名队员边喝水边发牢骚，“五天了，我们连他根毛都没见到！” “他会不会已经渗透到位了？”第三战斗小组组长山鹰郁闷地问。 “不可能！”鹰小队队长飞鹰拍拍一边的昆明犬道，“马达一路跟踪到这里，他应该就在附近。” “这小子牛。”秃鹰笑道，“军犬都追不上他，我看有希望。” “我也觉得。”不苟言笑的狙击手猎鹰认真地说道，“听说他的精度射击不错，我正好缺个副射手，到时候我们把他弄来我们小队。” “我看行。”飞鹰队长赞同，“能给全军大名鼎鼎的王牌狙击手当副手是这小子的福气。” “他的代号夜鹰，完全就是为我们鹰小队准备的嘛！”负责通信的鸽鹰的话引得大家一片共鸣。 “都别说了。”飞鹰队长起身说道，“就算他小子有天大的本事也要先过我们这关，过河！继续搜索！” “靠！”躲在远处听了这群人的对话，林生又惊又喜，惊的是这群家伙竟然带有军犬，首长还极度不讲义气地不说清楚。喜的是如果自己顺利入选，则有希望成为猎鹰的副手。虽然从来没见过猎鹰其人，但“西南猎鹰”的名号军界却无人不知，这家伙到现在已经连续五年保持不败纪录，被他盯上的目标从来没有生还过的。去年他曾用国产85狙击步枪在一千零二十四米的距离上击毙毒贩，乃军界名副其实的狙击之王。 感觉着越来越近的鹰小队，林生毫不犹豫地扔掉除了武器之外的所有装备，特别是单兵干粮，他更是拆开东一块西一块地扔，就算军犬不贪吃也能干扰它的嗅觉。 一切准备就绪，林生轻装上阵向丛林深处冲去。 “在这！”五分钟后，军犬马达发现林生先前的藏身之所。 “好小子！”飞鹰无奈地道，“竟然知道弃车保帅，不过他现在连吃的都没了，我看他如何坚持到最后，追！”话毕，一队人马又跟着马达追击而去。 …… “一群变态！”狠狠喝了口水，林生紧紧贴在一棵大树上，三天来他都在鹰小队的追击下疲于奔命，上顿饭是十五个小时前吃的，食物是一只血淋淋的怪鸟。 “不能再这样躲下去。”感觉四周暂时安全，林生拿出地图分析起来。 此地离目的地五十公里，奔袭差不多需要一天时间。可要是不甩掉身后的鹰小队，林生知道自己即便猎杀成功也很难全身而退，怎么说都是失败。 考虑了一会儿，林生下定决心：“当务之急是甩掉鹰小队，而甩掉鹰小队的关键就在于那条可恶的军犬，有它在自己永远都无处遁形。” “既然不让我好过，那我也就对不住哥几个了。”想着，林生抽出野战匕首在地上挖起来。十分钟后，一个直径三十厘米，深度二十厘米的专业陷阱制作成功，将一个开过栓的演习手雷压于坑内，林生来来回回地在陷阱上跳了几圈。 “大功告成！”欣慰地赞叹了一声，林生躲到二百米开外用KUB88瞄准镜观看着。 大概五六分钟后，一群伪装得非常牛X的特种兵出现，三三建制，每个人都有自己防卫的方位，严密的防守下彰显着极强的战斗力，一看便知道是支训练有素，配合完美的小部队。 走在最前面的是军犬马达，三个战斗小组就跟在它后面。东闻西嗅了一会儿，昆明犬朝着林生设的陷阱走来。 十秒钟后，马达一脚踩上陷阱，它的反应非常快，陷阱上的土都还没落入坑底就跳了起来，可无奈林生还在下面放了个手雷…… 随着一声闷响，马达和拉着它的队员被震飞起来。这种演习手雷虽然没什么杀伤力，但巨大的气浪也不是开玩笑的，队员还好点，只被轰了个灰头土脸。但马达就惨了，被震得老高后重重摔在地上。再聪明也是动物，疼痛还没什么，但巨大的声音的确把它吓坏了，此刻它正瑟瑟发抖地缩在后面，要不是队员拼死拉着，马达早落荒而逃了。 “Yeah！”一击成功，林生兴奋地朝目的地直插而去。 “雕鹰你先将马达带回去。”失去了追踪犬，飞鹰非常郁闷。 “这小子很有名堂。”看着地上的陷阱，猎鹰笑道，“做陷阱炸军犬，亏他想得出来。” “你还有心思说笑。”飞鹰瞪了他一眼道，“马达这次被惊吓得不轻，看来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战斗力了，我们不能就这么白白放过那小子。” “放心，他跑不了。”猎鹰神色淡定地道，“抓他不难，但我们真的有必要全力以赴吗？” “那倒不是！”飞鹰何尝听不出猎鹰的意思，“考核只是一种形式，关键是要看他有没有加入猎豹的资格，事实证明他具备这种资格。” “没错！”秃鹰认真地说道，“被几十个猎豹队员追着屁股还能坚持到现在，还设计干掉了我们的军犬，的确有些斤两。” “有斤两也不能就此放过他。”飞鹰正色道，“既然都觉得他已经具备入队资格，那从现在起我们就进入极限考核状态，大家拿出最拿手的本领，看谁能以最快的速度抓到夜鹰。” “是！” 飞鹰话毕，鹰小队剩余的九个人成三三建制分散而去。 鹰小队擅长侦察和渗透，喜欢主动出击，先前那种跟着别人屁股转的活并不太擅长，所以林生才能一路全身而退，现在战术已经改变，他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第76章 考核的限度 奔袭了二十公里，暂时摆脱鹰小队的追击后，林生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顺手抓了三只老鼠和两只野鸡，他躲进一树洞安心地享受起迟到的晚餐。 在树洞里休息了两天，距离考核结束时间也差不多了，整理好所有装备，林生爬出树洞，认真嗅了嗅周围的空气，没发现异常后他开始朝西南方向穿插。目的地虽然在正西方向，但林生可不想直接过去，想必鹰小队已经在那里拉好了大网等自己去钻。 “这小子真有意思。”林生刚离开，三十米开外的地方忽然冒出三个人，居中一个就是猎鹰。 虽然林生一路走来都尽量抺掉痕迹，但时间有限不可能做得十全十美，加之猎鹰等人都是丛林作战专家，林生那点小把戏当然逃不出众人法眼。 “能在一个树洞里猫两天，他已经具备狙击手的潜质。”山鹰认真地说道，“还知道舍近取远，绕道而攻之，是块好料！” “耐心只是狙击手的一个基本条件。”猎鹰进一步说道，“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最关键的还是对枪的感觉。枪感好的人，枪就是人，人就是枪，只有能做到人枪合一的人才能百发百中。” “明白了。”秃鹰笑道，“你就是那种人枪合一的人。” “我不全是。”猎鹰摇头，“真正的人枪合一是指能全天候、在全球任何环境下都能出色完成任务的人。你们别看我平时多了不起，其实我的枪法只能在丛林里发挥，一旦离开丛林，我的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所以你才一直没能入选那支部队？”山鹰试着问道。 “可以这么说！”猎鹰无奈地道，“去参加那支部队选拔之前，我从来没有服过任何人，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需要的不仅是枪法，更是挑战人的意志极限，他们的每一名队员都具有全天候全球化的作战本领，不管是丛林、雪地、沙漠，还是大海，只要祖国一个命令，他们就会像一把出鞘的利剑，随时随地刺入敌人心脏。” “好样的！”秃鹰一脸崇敬地道，“虽然我从来没接触过你说的那支部队，但从你的讲述中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强大，作为一名中国军人，我为国家能有这样的一支部队而感到自豪！” …… 一路鬼鬼祟祟地行来，林生又遇到多股小部队，幸亏都没有军犬，被他以敏锐的嗅觉躲避过去。第十三天夜晚，他终于埋伏到了目的地西南方向的一个小山头上。 将KUB88狙击步枪埋于身下，林生静静等待着。虽然KUB88的瞄准镜上有可夜视的白光系统，但这里地域太广，夜视系统起不了多大作用，他必须等到天亮才能采取行动。 静静地趴了一晚上，林生精神恢复了不少，当第一缕阳光射入丛林时，他拿出伪装好的KUB88观察起来。 吴海说的没错，这果然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射击场，南北狭长，东面靠着几座山，猎豹队员们的营房依山而建，那个草制的假人就在离营房不远处的一个靶位区。 林生此刻位于西南方向，与假人相距一千三百米。 “卑鄙！” 四面八方都观察了一圈，林生发现不管从哪个方位看，自己离假人的距离都在一千米以上。能命中一千米以上目标，林生听说全军只有猎鹰那个怪胎而已。 知道强攻无效，林生开始观察近距离目标。离假人最近的该是正东方向的那几座山，但那里离猎豹队员的营房太近，此刻想必已经是机关重重，重兵把守，上去包死。 从南到北地观察了一通，林生发现射击场四周边缘地带都建有观察哨塔，每个哨塔上有两名突击队员放哨。强攻十死无生。 继续看过去，林生终于发现东北方位有一片半人高的灌木丛，灌木丛一头连接森林，一头距目标大概五六百米，处于KUB88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之内。他还看到几个猎豹队员正翘着屁股方便。 看来那里就是队员们的“风景区”。思考了一会儿，林生决定了行动方案：迂回渗透到那片灌木丛狙击目标。 “不好！”念头刚刚闪现，林生本能地弹跳起来，但见到的却是个黑洞洞的枪口。 “你的鼻子果然很灵敏。”猎鹰收起枪走到林生面前，“这么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 “你是猎鹰？”声音速记是侦察兵最基本的素质，林生先前偷听过鹰小队的对话，所以他一下子就将猎鹰的声音认了出来。 “不错，是我！”猎鹰示意林生坐下说话。 “你是来抓我的吗？”见对方好像没什么恶意，林生试探着问。 “不是！”猎鹰自信地道，“要抓你我们早在树洞就动手了。” “你们？”看着从远处过来的秃鹰和山鹰，林生再一次头大。 “怎么回事？” “你不用紧张。”猎鹰笑道，“我们既然露面就不会抓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处理眼下的情况。” “没错。”山鹰走过来无奈地道，“整个射击场内外防守严密，你根本没有合适的狙击位置。” “我打算从那片灌木丛下手。”既然对方已经表明立场，林生也就不再隐瞒。 “好办法！”猎鹰点头称赞道，“和我的想法基本一致，那里是唯一可以实施狙击的地方。可你有没有想过狙击成功之后的退路？”猎鹰继续问道。 “想过。”林生认真地说道，“一旦狙击成功，我就原路返回往丛林撤退。” “幼稚！”猎鹰笑起来。 “什么意思？”林生不解地问。 “什么意思都没有。”猎鹰神秘地说道，“反正你记住四个字：乱中取胜。” “这样呀！”虽然大脑里依然一片茫然，但林生还是拿起枪坚定地走了出去。 “等等！”见林生准备行动，一直没开口的秃鹰开口说道，“你好像忘了什么吧？” “什么？”林生一片茫然，他已经被这群人弄得稀里糊涂。 “我们呀！”秃鹰进一步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现在的身份是敌人，我们的任务是抓你，现在放了你，你至少给个说法吧！” “说法？”林生渐渐明白了他们的用意。 “对！”秃鹰爽快地说道，“我们要你加入猎豹突击队后主动要求来我们鹰小队。” “要是我不同意呢？”林生故弄玄虚。 “很简单，我们立马就把你抓起来暴打一顿，然后押送回去。”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林生“无奈”道：“成交！” …… “为什么说他幼稚？”林生走后，山鹰不解地问。 “你想呀！”猎鹰认真地说道，“他都能想到的狙击位，负责看守目标的蛇小队和虎小队能想不到吗？那为什么他们依然要忽略那片灌木丛呢？原因很简单，这就是对夜鹰的考核限度，只要他能摆脱大队人马的追击，成功渗透到这里，并且利用灌木丛的掩护成功击杀目标就算过关。毕竟他还是新人，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容易。至于后面的逃离考核只不过是附加题，意为进一步考查他有没有更深层次发展的潜质，并不影响他加入猎豹突击队。” “有道理！”秃鹰赞同道，“所以你提醒他乱中取胜。” “希望他能尽快理解！”猎鹰叹道，“我敢说只要夜鹰开完枪，马上就会被我们的大队人马团团围住。” “祝他好运！”大家都是猎豹队员，深知被抓到后一般是先暴打一顿，那时候没有战友，只有战俘。 第77章 随时奉陪 开弓没有回头箭，到达指定地点，林生一头扎进灌木丛。感受着阵阵恶臭，他渐渐逼近目标，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再好的鼻子也无济于事。 “雷区！”看着灌木丛前端五十米的地方遍地插着这种小牌子，林生哭笑不得。那些地方虽然没有真的地雷，但按规定林生同样不能穿过去。 “拼了！”找到一棵粗壮的灌木架好KUB88狙击步枪，林生打开瞄准镜开始测量。 “六百米，够考验人！”林生郁闷地想着。虽然以前打过更远的距离，但那是在有副手的情况下打的，现在他是单兵作战，所有问题都要靠自己解决。 打开保险，林生抄起一把沙子测试风速和风向，虽然是第一次独立做这种事，但他还是坚信能干个八九不离十。 “风向正北，风速1.1，校正半度……”心里默默念叨着，第一发子弹破膛而出，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林生每隔半秒开一枪，三发子弹已经射出，能不能命中目标只能看老天了。 …… “他成功了！”林生这里枪才放完，营区指挥室里立刻炸开了锅，蛇小队队长蝰蛇冲进来兴奋地喊道，“第二发命中目标。” “干得漂亮！”吴海兴奋地道，“我就知道这小子行。” “我倒觉得鹰小队在放水。”虎小队队长大虫阴笑道，“他们带有马达，不可能抓不到这小子。” “马达被炸飞了。”蝰蛇无奈地将林生挖陷阱炸马达的事说了一遍。 “炸马达，他是活腻了！”大虫暴起吼道，“大家跟我来！” “是！”蓄势待发的虎小队吼了一声。 “不要玩得太过了。”吴海郁闷地强调。他深知这些人的脾性，要是不亲眼见证林生的实力说什么他们也不会甘心。 “放心，我有分寸。”话毕，一帮人马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靠！”望着前方冲出来的大队人马，林生扭头便准备撤离。“乱中取胜”，猎鹰的话犹如一道霹雳惊得他停住脚步。 “对呀，这里本来就是猎豹突击队的地盘，四面八方都是他们的人，自己往哪逃呢？” “在那！”就在这一瞬间，四面八方忽然冒出大批突击队员。 “幸好没撤退。”来不及惊叹自己的聪明，林生低头钻入茂密的灌木丛。 “刚才明明在这的！”冲到林生刚才开枪射击的地方，蝰蛇郁闷道。 “弹壳。”大虫捡起地上的三个弹壳道，“他就在这片灌木丛里，大家仔细搜。” …… “在……”听了队长的话，黑虎转过头就感觉情况不对，可声音刚到喉咙，脖子就挨了重重的一下。 林生这一击用了七分力道，本以为能一击成功，可没想到黑虎过于强悍，人虽然摇摇欲坠，但就是不肯倒下。从后面用力一扯，林生将黑虎扯倒放平。 “对不住了大哥！”看着黑虎想杀人般的眼神，林生连忙抽下武装带捂住他的嘴，“兄弟只是想借你衣服一用。”话毕，他三下五除二就将黑虎的迷彩换到了自己身上。 经林生这么几下折腾，黑虎已经完全清醒，可无奈全身被林生绑住动弹不得。 “回见！”向挣扎中的黑虎做了个鬼脸，林生无声无息地站起来加入了搜索自己的队伍，大家脸上都抹着厚厚的油彩，场面又混乱，谁也没发现羊已经混入狼群…… “黑虎，你狗日的搞什么鬼？”五分钟后，终于有人发现了全身只剩一条裤衩的黑虎。 “我要杀了他！”被人解开后，黑虎挥舞着拳头要找林生拼命，可此时林生已经远离射击场，逃出了猎豹队员们的包围圈。 “你把人都丢到爸爸家了。”了解了情况，所有人围着黑虎就是一顿暴揍。 “怎么样，我说那小子不一般吧？”见大虫和蝰蛇他们灰头土脸地回来，吴海哈哈笑道。 “的确有两下子！”一向高傲自负的大虫也不得不点头承认，“能准确判断战场形势，趁乱偷袭，最关键的是他一掌能把黑虎打得暂时失去战斗力，的确是根好苗，给我吧！” “对，让他来我们虎小队。”遍体鳞伤的黑虎郁闷道，“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老子可从来没这么栽过。” “这可有点为难了。”吴海郁闷地指着飞鹰道，“他们鹰小队也点了名要夜鹰，你看这……” “不行！”大虫大声吼道，“鹰小队已经有了猎鹰，可我的虎小队连一个像样的狙击手都没有，夜鹰必须给我！” “这个……” “其实首长没必要为难。”飞鹰开口说道，“我们去征求夜鹰本人的意愿，他愿意去虎小队我们绝无二话。”大虫是全队出了名的牛脾气，飞鹰队长可不想触他的霉头。 “就这么办！”大虫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好吧！我们尊重夜鹰的意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吴海可不想和这些难缠的家伙纠缠。却不知鹰是一种非常狡猾的动物，鹰小队当然也就不是什么善茬，三下五除二就把所有人诓了进去。 …… “欢迎你加入猎豹突击队。”在猎豹基地大会议室，猎豹突击队大队长吴海、大队教导员徐兵当着全体队员的面为林生佩带猎豹肩章——两把交叉的利剑上方撑着一个张着大嘴巴的猎豹头。 敬礼接授衔，林生从此有了自己的战斗编号：LB508，代号：夜鹰。 “我终于当上特种兵了！”感觉着一身的特种装备，林生兴奋地说道。 “这只是一个开端。”教导员徐兵拍着他的肩道，“你想从侦察兵转变成特种兵还需要一个艰苦的磨炼过程，希望你能戒骄戒躁……” “现在有个问题要你决定。”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节点打断老搭档，吴海搂着林生道，“鹰小队和虎小队都点名要你，你自己想去哪支小队？” “一切听首长安排！”林生敬了一个礼。 “不行！”吴海怎么可能接他扔过来的麻烦，“我们部队尊重个人意见，很民主的！” “那好吧！”林生一副勉为其难的表情道，“既然必须选择，那我就去鹰小队好了。我的代号叫夜鹰，去鹰小队名字都不用改了。” 看着这小子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猎鹰无奈地暗笑：“不来鹰小队混还真是浪费了！” “好的，既然他已经做了决定，你也不要有其他想法了。”吴海安慰大虫道，“他的精度射击虽然还过得去，但很多事还比较毛躁，充其量就是个半成品，让猎鹰带带也好，到时候我直接交一个成品给你。” “行！”知道要人无望，大虫也就顺坡而下，只见他指着林生说道，“虽然你没选择当我的手下，但我们之间的事依然没完！” “对，没完！”黑虎恶狠狠地说道。 “随时奉陪！”林生很虔诚地应道。 第78章 家规 “恭喜你！”开完欢迎大会，林生被带到鹰小队帐篷进行欢迎小会，主持会议的也从大队长换成了小队长。 “从今天起，你就正式成为我们鹰小队一员。” “谢谢队长。”林生挺直腰板敬了一圈礼。 “不用客气。”飞鹰淡定地笑道，“从今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我给你介绍一下众兄弟。 猎鹰，全军王牌狙击手，一千零二十四米的狙击纪录至今无人能破。 山鹰，优秀爆破手，擅长各种炸弹的安装爆破。 雕鹰，食物专家，能辨认丛林中大部分可食用的动植物，主要负责医疗卫生和后勤。 秃鹰，突击队员，格斗专家，曾经赤手空拳制伏五个歹徒。 苍鹰，突击队员，枪械专家，精通国内外各种枪械的性能和使用方法。 雀鹰，突击队员，机械专家，擅长各种常规和特种车辆的驾驶。 腹鹰，渗透队员，语言专家，精通几乎全国各地的方言及多个国家语言。 鹞鹰，渗透队员，土木专家，攀岩能手，一眼便能判断出泥土或花岗岩能否承受住自身的重量。 鸽鹰，渗透队员，电子战专家，主要负责通信和电子干扰。 还有我，飞鹰，没什么特长，就是负责管理好大家。” “老大谦虚啰。”腹鹰揭露道，“他可是全能选手，小队里谁的位置他都可以顶上去。” “就你话多！”飞鹰瞪了他一眼，又接着对林生道，“腹鹰说的也没错，我们是鹰小队，总体来说擅长渗透作战，虽然每个队员都有自己的固定位置，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到了战场上我要求每个人都要有互相顶替的能力，狙击手可以随时转变成突击手，渗透队员也可以随时顶上狙击手的位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某一位置空缺的情况下不至于减弱战斗力。” “你认为自己最擅长的是什么？”飞鹰忽然问林生道。 “我……”林生抓抓头笑道，“刚才队长说的这些我在军校都接触过，但说到擅长应该是精度射击，我比较喜欢这个项目。” “好！”飞鹰笑道，“真不愧是军事大学出身，底子就是硬，既然如此你就暂时当猎鹰的副手吧。” “行！”林生兴奋地说道：“请师傅多关照。”说着，他跑到猎鹰面前抱了个拳。 “别来这套！”飞鹰无奈地道，“我们是军队又不是黑社会团伙，听说你的嗅觉非常敏锐！” “算是吧。”林生谦虚道，“雕虫小技而已。” “这可不是雕虫小技！”飞鹰认真地道，“听猎鹰说你在十多米外就能发现他，这可不得了，你小子可比马达牛多了。有你在，猎鹰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猎鹰安全，我们大伙不就都没事了吗？哈哈！” “哈……” …… “马达是谁？”林生不好意思地问道。 “就是被你炸飞的军犬。”飞鹰无奈道，“现在已经送回军犬基地疗养去了。” “哦！” “你不用难过。”见林生面有愧色，飞鹰忽然笑着大声道，“从今天起，鹰小队又正式加入一名队员，老规矩，大家不用客气。”飞鹰队长话才说完，所有人就翻箱倒柜地捣鼓起来。 “你们在干什么？”林生不解地问。 “谢谢，搓干净点……”转过头，猎鹰将他的三条脏内裤、五双臭袜子、两套旧迷彩放到林生面前。 “这是我的！” “还有我的！” ……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臭袜子和脏衣服，林生目瞪口呆。 “别看了！”飞鹰拍着林生笑道，“每个新队员进来都要做一个月的勤务兵，待会儿别忘了给大家打好饭菜和烧好开水。” “那你们去哪？”见刚才还是一帮义气兄弟的家伙忽然变了嘴脸，林生心里相当郁闷。 “军事机密！”敷衍了一声，众鹰扔下林生一个人走了出去。 “一群浑蛋！”骂着，林生抱起一堆衣服走向湖边。 …… 接下来的一个月，林生除了洗衣服打饭烧开水外，就是到会议室听取教导员讲解猎豹突击队的光辉历史，虽然一度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但大体上林生还是记了下来。猎豹突击队的前身是西南军区特种侦察营，组建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初，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立功无数。 不知怎么搞的，当教导员讲到“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战”一节时，林生心里微微地颤抖着。看着墙上贴着的反击战时侦察营士兵们的老照片，林生联想到了爸爸，因为爸爸平时穿的那几套老式军装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怎么了？”见林生有点走神，教导员走过来问道。 “没什么。”林生连忙收敛心神道，“教导员同志，自卫反击战中是不是所有部队的作战服都是一样？” “基本都是一样，当时条件有限，入越部队穿的都是老式军装，但为了便于区分，每支部队还是有自己特别的肩章，你看！”教导员指着角落里的照片道，“当时侦察营前辈们佩戴的就是这种肩章，两把带着枪刺的步枪交叉撑着一枚五角星。” “啊！”看到这个特别的标志，林生心里惊叫起来，因为爸爸留下的那只箱子里就有十六枚这种肩章。 “你可别看它土。”教导员没发觉林生的异样，依然滔滔不绝地进行着入队教育，“我们现在的猎豹肩章就是从这个标志演变而来的。” “那我们猎豹突击队现如今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为掩饰自己的尴尬，林生连忙扯开话题。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对你讲的。”教导员带着林生来到一片崭新的图片区，“新时期自然有新的斗争。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我们猎豹突击队已经从当初单纯的丛林侦察部队发展到现在的全天候战术打击部队，地方上任何处理不了的突发事件都由我们出马。可以这样说，我们猎豹突击队是保护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最后一道屏障。当然了，除此之外，我们还兼顾着打击国外毒贩武装及非法雇佣兵团伙的任务。这些都是我们这些年来取得的成绩，左边那些照片上的人都是在历次任务中牺牲的兄弟。” 脱帽，敬礼，鞠躬。林生诚心祭拜英雄。 第79章 新的开始 听了教导员的介绍，林生对猎豹突击队有了全面的认识。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洗好最后一件衣服，林生终于领到了心爱的KUB88狙击步枪，可以参与鹰小队的日常训练了。 “先把枪放到一边。”在野外射击场内，飞鹰阴笑着拍拍林生道，“你刚来，我也不为难你，把这个带上，跟着跑几圈。” “为什么他们不带？”看着沉甸甸的沙袋，林生郁闷地问。 “因为他们已经都带过了。”飞鹰认真道，“现在轮到你了。” “靠！”虽然很无奈，但林生还是将沙袋绑在了腿上。 “一圈，两圈，三圈……”跟着大家绕着山头玩命地跑，林生全身力气很快就被抽空。以前还好说，跑步他就没怕过谁，可现在的问题是每条腿带着五公斤重的沙袋不说，跑的还是山路。才过了十圈，林生就感觉上气不接下气，但飞鹰却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直到把林生累得趴在地上，他才笑眯眯地走过来说道，“不错，差一点就能刷新鹰小队纪录了。” 原地休息半小时，林生总算缓过气来了，本以为训练就此结束，可他又错了。半小时后，飞鹰又来了，这回是俯卧撑。不用说，林生依然是得到特殊照顾，别人轻装上阵，可他身上却背着个十公斤重的行军包。当做到双手发软，眼冒金星的时候，飞鹰才开口叫停。 “现在你可以射击了！”把林生押到射击位前，将KUB88交给他，飞鹰指着前方的靶位道：“一百米那个，射击！” 将KUB88在射击位上架好，林生吃力地打开保险和瞄准镜，他的双手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扣动扳机，就连枪都很难扶稳。 “射呀！”飞鹰在一边大声吼道，其他队员站在四周观望。 努力赶走眼前的“金银财宝”，凝聚起最后一丝力气，林生扣动了扳机。下一秒，他不甘地昏睡了过去…… “七环。”林生昏倒后，雀鹰飞快地跑过来报环数。 “不错！”猎鹰欣慰道，“竟然只比我当初少半环！” “的确。”叫人把林生抬回基地后，飞鹰兴奋道，“他刚才跑的圈路和做的俯卧撑数可都比你当初多了四分之一，这说明他的体能比你刚入队时好。” “不止。”雕鹰默默地说道，“这小子对食物鉴定科目也很有研究，我前些天考过他，他基本上可以担任小队后勤保障工作。” “他的语言也不赖。”腹鹰也开口道，“全国各省的主要方言他基本上都会讲，还精通英语。” “他还会埋雷，能拆三连环雷。” …… “这小子说各个项目都懂一点看来是真的。”听每个队员对林生都赞叹有加，飞鹰队长郁闷道，“上军校就是好，什么都可以学到手。兄弟们好好干，弄点成绩出来我们也好争取去军校混混。” “醒啦？” 当大脑再次恢复知觉时，林生感觉全身都快散架了，接过猎鹰递过来的水杯仰起头就喝了个底朝天。 “谢谢！”林生在床上坐起来，“想不到猎豹突击队的训练这么苦，更高级别的特种部队岂不是机器人才熬得过去？” “不是。”猎鹰淡淡地说道，“体能训练要求最高的就是我们这种战术级特种部队。更高级别的战略打击特种部队更注重的是练心，要求每个队员都要能审时度势，机智勇敢，以最小的代价完成任务，钢铁般的意志比钢铁般的身体更为重要。”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林生忽然神秘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任务，实战的那种？” “坐不住了吧！”猎鹰无奈地笑笑，“你现在是新队员，按照训练大纲，新队员一年内是没有任何作战任务的，你现在的任务是艰苦训练，先把体能补上来再想其他的。就你昨天那点训练量，队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轻轻松松做双份，然后还能打满环。” “差距这么大？”听了猎鹰的话，一向对自己的体能很有信心的林生无言以对。 “其实这也没什么。”猎鹰进一步说道，“以我知道的队友来说，除了我刚来时和你现在差不多，其他人刚来时都不如你。” “那还差不多！”听了猎鹰的讲述，林生总算找回了少许信心。 “不要高兴得太早。”见他喜形于色的样子，猎鹰语重心长地道，“虽然很多人当初都不如你，但大家都通过自身的努力强过了你很多倍。还有，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狙击手，首先要学会冷静，要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特别是在战场上时刻都要保持警惕，敌人能通过你的表情读出你心里的想法。” “我知道错了。”林生无语地低下头。 “知道错了就要罚，免得下次再犯。”不知什么时候，飞鹰已经摸进他们宿舍。“先跟我出去跑几圈。” “靠！”鬼叫着，林生起床跟了出去。在他眼里，飞鹰此刻已经成了魔鬼的代名词。 …… 跑步、举重、俯卧撑、高低腿……完事后射击，跟猎鹰学习精度射击。林生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着这些训练，虽然每次都被折磨得死去活来，但心中的特种兵梦想却始终支撑着他。 一年的体能训练期过后，林生明显感觉到了自身的变化，胸前隆起的座座“小山包”向所有人证明：这里充满了力量。 特种部队的训练口号是“一切从实战出发”，所以吴海每周都会安排一次小队间的格斗对抗赛，赢的小队可以加餐。以前大家都喜欢和鹰小队比，因为鹰小队有个新队员，任何一个人上去都可以打得他满地找牙。可近半年来主动要求与鹰小队切磋的队越来越少了。近两个月更好，必须要抽签才能决定出到底是哪支小队去和鹰小队比。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鹰小队那个新队员“疯”了，苦练了一身硬功夫不说，凡是在比赛场上遇到他的人都要到卫生所躺两天…… 不用说，那个“疯”掉的新队员自然就是林生了。苦练半年，也被打了半年，从无数次的实战对打中，他渐渐揣摩到了军事格斗的要领，那就是下手要狠，一击即中，绝不给对手还手机会。掌握了这些技巧，那些“老相好”自然就要吃尽苦头了。 体能方面有了长足发展，精度射击林生也没落下。通过猎鹰的教导，林生学会了基本的弹道学、枪支熟悉、狙击工具、情报判断、进攻路径和阵位选择，还学会了驾驶一些特种车辆。这一年来的训练，也使他从心底分清了单纯的神枪手与狙击手之间的区别。 第80章 鹰的故事 一年的魔鬼训练期已满，林生已经从当初那个三天两头就找吴海嚷嚷着要上战场的冲动青年成长为一个沉着冷静的准狙击手。之所以要加个准，是因为他还没有正式以狙击手的身份上过战场。 “怎么了？”吃过晚饭，林生照例来到射击场跟猎鹰学习。 “什么怎么了？”林生一时理解不了。 “最近好像没听你嚷嚷要上战场了，斗志被磨灭了吗？” “不是磨灭。”林生指着胸口道，“是装到里面去了。” “好！”对于飞鹰这种神出鬼没的行为，林生早已经习以为常，“你终于学会内敛了，看来是该放你出去了。” “什么意思？”林生忍住激动的心情问。 “有个任务。”吴海拿出一张照片交给林生，“这个人不陌生吧？” “李万财！”林生郁闷地说道，“X县的贩毒头目。” “不错，就是他。”吴海笑道，“说起来你们也是老相识了，这家伙在缅甸X县经营十数年，手眼通天，奸猾无比。上次的擒魔计划让他逃掉了。根据可靠情报，他最近又在X县出现，他曾经向中国境内输送过大量毒品，杀害过公安和解放军战士，上面是不可能放过他的。但由于上次我们单方面进入X县捣毁黑匣子组织的事已经惹得缅甸政府非常不高兴，所以上面决定低调处理。” “保证完成任务！”林生起身敬礼，当年李万财杀人放火、逼良为娼的勾当林生可没少见，当初碍于卧底身份无法动他，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林生相当高兴。 “那好。”吴海将简报交给林生，“我现在正式命令猎鹰和夜鹰火速出击，到X县狙杀李万财，夜鹰为主狙击手。” “明白。”二人起身接受任务。 …… 凌晨三点，林生悄悄起床，本来不想惊动大家的，但弄好装备才发现所有人都没睡。虽然谁都不说话，但从各自的眼神中，林生已经感觉到了巨大的力量。 “走吧。”拍了拍林生，猎鹰带着他走了出去。 “你好像不怎么紧张？”在“河马”上，猎鹰笑着对林生说，“很多人第一次出任务都会很紧张的。” “有什么好紧张的。”林生将KUB88狙击步枪放平后道，“为了捣毁黑匣子组织，我曾经在X县卧底一年多，与目标李万财是老相识。” “这事我知道。”猎鹰郁闷道，“在你之前的卧底叫幽灵，是我多年的老搭档。” “对不起，没想到你和幽灵……” “没关系。”猎鹰止住林生道，“虽然他死得很惨，但你完成了他没完成的事，我们都应该感谢你。杀害他的财叔已经被我们就地正法，据他交代，这个李万财也是杀害幽灵的参与者之一。这次他成为我们鹰小队的目标，真是老天有眼。” “对！”林生用力点头道，“什么主狙击副狙击的，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到了战场上还不是我们说的算，到时候我们一起开枪。” “不行！”猎鹰忽然正色道，“狙击手是个非常严肃的兵种，主就是主，战场上副手必须完全执行主狙击手的命令，否则就会铸成大错。” “这样呀！”见猎鹰的情绪忽然有点烦躁，林生弱弱地说道，“其实我也知道，李万财根本算不上什么重要目标，小角色而已，根本用不着我们猎豹突击队出手，这只不过是上面给我一个练手的机会，在你面前，我永远不可能真正地当上主狙击手。” “难得你能这么想。”深吸了几口气，猎鹰叹道，“要是当初我也能这么想猎隼就不会死了。” “猎隼是谁？”林生不解地问。 “我当年的主狙击手。”猎鹰无奈地道，“六年前，我和你一样刚刚加入鹰小队，猎隼就是鹰小队当时的狙击手，我就跟着他学习。他是个非常好的人，外冷内热，毫无保留将一身本领都教给了我……” “就像你对我一样。”林生插嘴道。 “差不多吧。”猎鹰接着说道，“可是在一次任务中由于我的失误直接导致他牺牲了。” “怎么回事？”林生不解地问。他深知狙击手之所以可怕，一方面是可以杀人于千米之外；另一方面是因为狙击手非常狡猾，杀的都是重点目标，而且一击毙命后立刻走人，只有天知道他们下次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就算是集体作战，狙击手也是占领高点实施掩护，因此狙击手在战场上的安全系数是很高的。牺牲这种情况很少发生在狙击手身上，所以说优秀的狙击手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国宝级的人物，牺牲掉的确非常可惜。 “这都怪我。”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但每当想起来，猎鹰还是会莫名地心痛，“当时我是猎隼的副手，他叫我警戒七点钟方向。当时情况非常混乱，我们本来该撤退的，可那个目标实在是太重要，上面下过死命令，所以我们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当时毕竟太年轻，刚开始我还很认真观察着七点钟方向，可待猎隼成功狙杀了目标后，我就松懈了下来。刚一回头对方的狙击手就开枪了，猎隼胸口中弹还不忘记叫我快逃……” “那你后来一定很难过。”林生知道，身为狙击手，出现这样的失误，心情一定大乱。 “是呀。”猎鹰冷冷地道，“那次回来后，我一度连枪都不敢摸，一碰到枪我就会想起猎隼惨死时的面孔。” “那你是怎么调整过来的？”林生接着问道。 “大队长给我讲了一个故事。”猎鹰认真回忆道，“他说鹰是世界上寿命最长的鸟类，一生的年龄可达70岁。可是当活到40岁时，鹰的爪子就会开始老化，无法有效地抓住猎物。喙变得又长又弯，几乎碰到胸膛，严重阻碍它的进食。翅膀也会变得十分沉重，因为它的羽毛长得又浓又厚，使得飞翔十分吃力。这个时候鹰有两种选择：等死，或经过一个十分痛苦的更新过程。它必须先努力飞到一处陡峭的悬崖——任何鸟兽都上不去的地方。首先要把它那已经弯如镰刀的喙向岩石摔去，直到老化的嘴巴连皮带肉从头上掉下来，然后静静等候新的喙长出来，再用新喙把老趾甲一个一个从脚趾上拔下来，等新趾甲长出。最后它还要把旧羽毛统统扯掉，五个月后新的羽毛就会长出来，那时鹰又可以重新飞翔，得以再过30年岁月。鹰能冒着疼死、饿死的危险，自己改造自己、重塑自己，与自己的过去诀别，这一过程就是一个死而复生的过程。他希望我不要辱没猎鹰这个代号。说完这些，大队长就走了。想了三天，我就重新拿起了枪，直到现在。” “真伟大！”林生双眼湿润了，不由叹道，“伟大的鹰！伟大的解放军战士！” 第81章 中国特种兵 说话间，二人来到降落点，清点好所有武器装备后向李万财的新窝奔去。 “就是这了。”三个小时后，二人穿越中缅边境，来到X县下属的一个小镇上。 “李万财自以为聪明，杀我们回马枪，岂不知他人才踏入X县就落入了我们的视线。情报说他就在那个小旅馆里。”林生指着远处那间三层小楼道，“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别问我！”猎鹰阴笑，“这次你是主我是副，一切自己拿主意。” “晕！”知道求助无望，林生开始仔细地观察起来，“这里距小楼五百米，在有效射程之内，目标一出现我就干掉他。” “怎么着都行！”猎鹰依然沉默，吴海已经打过招呼，在能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让林生自由发挥，培养他的实战经验。 耐心是美德，一动不动地在路边树丛中趴了三十个小时，可林生依然没见到李万财半个影子。 见他依然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猎鹰实在忍不住说道：“你觉得狙击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耐心。”口干舌燥的林生坚持道，“我就和他拼耐心，不信他不出来。” “那更重要的呢？”猎鹰接着问。 “还是耐心！” “靠，你可真是个书呆子！” “什么意思？”林生不解地问，“不是你告诉我狙击手首先就是要有耐心吗？” “理论都是死的，可你是活的呀！”猎鹰是被他彻底打败了，“我再问你，狙击手是不是非得用狙击步枪杀人？” “那倒没人规定。”林生好像听出了些道道。 “还有，我们的情报虽然准确，但你有没有想过目标有可能在我们来的路上已经离开了。再说了，就算他还在里面，但他可是有吃有喝，好睡好住的，我们可要忍饥挨饿，被蚊虫叮咬，你说谁能熬得过谁？” “明白了。”听了猎鹰的一席话，林生恍然大悟道，“天黑了我就行动。” “算你小子还算灵光。”无奈地叹了声气，猎鹰悄悄地喝了口水。 暮色笼罩着大地，宁静的森林小镇逐渐热闹起来，喝酒赌博的吆喝声不绝于耳，花枝招展的妓女当街拉客。 “机会来了，十点钟方向。”几分钟后，林生终于看到一个醉汉跌跌撞撞地朝他们埋伏的方向走过来。 伸手扯住蹲在路边“倒车”的醉汉，轻轻在他脖子上“拍”了一下，醉汉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手法不错！”看了林生的表演，猎鹰笑道。 “那当然，这招可是千锤百炼的。”林生边换醉汉衣服边道，“要不然早被大虫那帮人打死了。” “有点样子了。”见林生已经换上醉汉的衣服，猎鹰倒水给他洗掉脸上的油彩，“找到目标后速战速决，尽量不要开枪。” “明白。”将手枪和野战匕首藏匿于衣服间，林生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他曾在X县待了一年多，对这里人说话的口音非常熟悉。 “先生，来玩一下嘛！” 对于这种妓女拉客的伎俩，林生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可今天这个声音，他听着却非常耳熟。 “阿红，真的是你！”回过头，林生看到这个浓妆艳抹的妓女竟然是当初李万财送给自己的阿红。 “等等！”见阿红转进一个拐角阴暗处，林生赶紧跟上去。 “你怎么会在这？”林生郁闷地问。 “那你怎么又会在这？”阿红知道无法跑掉，于是大着胆子道，“不是说你已经被中国公安打死了吗？” “死了！”林生暗叹，但一分钟后他就反应过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是呀，幸好跑得快，要不然早被中国公安打死了。现在风头稍稍松了一点，我这才敢出来，你知道我七叔在什么地方吗？”阿红与李万财在同一个地方出现，林生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联系。 “别跟我提那个畜生。”说到李万财，阿红大骂起来。 “怎么回事？”林生正义凛然地问。 “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妓女吗？” “这也正是我想问的。”林生郁闷道，“我房间里不是有十多万块钱吗，我出事后你怎么不拿了自己逃难？” “还不是李万财那天杀的。”阿红点上一根烟，道：“你们出事那天，中国公安冲进大院抓人。当时场面非常混乱，我带着你的钱躲在床下面，中国公安没有发现，人都走后我就回家了。可谁知才过了半年好日子，李万财就带着人去我家抢了我的钱，还把我拉来这个地方当妓女为他赚钱，这条街上的妓院就是他开的。” “开妓院？” 见林生双眼放光，阿红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你和李万财是亲戚，虽然我跟你说了他的坏话，但我也不怕你告状，大不了就是死，反正我也染上了艾滋，活不了多久了。” “你误会了。”看着这个命运坎坷的女孩，林生心里一阵剧痛，“我这次是来找李万财报仇的。” “报仇？”阿红不解地问。 “没错。”林生认真地编道，“我们之所以被中国公安一网打尽，就是因为李万财告密，我这次就是来除掉他的。” “太好了！”仇恨已经蒙蔽了阿红双眼，一时间根本无法理清林生这些漏洞百出的话。 “我带你去，他就在旅馆里。” “好，我们走！” 跟着阿红来到旅馆，林生看到六个彪形大汉坐在收银台里，要是没有阿红带路，他恐怕很难轻易混进来。 “好好伺候老板！”一大汉对阿红吼道。 “知道啦！”阿红嗲嗲地应着，挽起林生就往楼上走。 “他就在里面。”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前，阿红轻声说道，“你要小心点，他有枪。” “放心，我也有，你把门叫开。”林生拿出枪给阿红看了一眼。 “嗯。”看到枪，阿红镇定了不少，整了整衣服后，她轻轻敲了下门。 “谁呀？”李万财慵懒的声音传出来，看来他正在睡觉。 “是我。”阿红柔声道，“刚来了一个妹子，你要不要先见一下？” “好的，等等！”阿红话音刚落，林生就听到里面响起“噔噔噔”的脚步声。 “漂亮吗？让我先尝尝……”打开门，李万财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漂亮妹子，而是林生可怕的脸。感受着心口上的剧痛，李万财的意识渐渐模糊。 拔出刺入李万财心脏的野战匕首，林生帮他合上了双眼。 见阿红冲进李万财屋里提了两大袋钱出来，林生考虑了一分钟后道：“一会儿我下去杀掉门口那几个家伙，你最好在缅甸警方到达之前消失。” “你到底是什么人？”阿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话毕，林生拔出枪向楼下走去。事到如今，已经没什么好隐瞒阿红的了，不管怎么说她曾经把最宝贵的东西给了自己（至少林生是这样认为的），希望那些钱能让她重新做人。 随着几声闷响，六个彪形大汉头部中枪全部倒在血泊中。缅甸警方闻讯赶到时，小旅馆内已经空无一人。 “可恶的中国特种兵！”看着六个眉心中枪的大汉，缅甸警官无奈地叹气，对于此类案件他知道绝对又是不了了之。 第82章 为国捐躯 “看不出你小子还真上道！”在回基地的直升机上，猎鹰笑道，“懂得利用妓女掩护自己，老实交代，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你才经常干这种事！”林生无奈地说道，“那女人叫阿红，是以前李万财送给我的……” “靠！”听了林生关于阿红的事，猎鹰郁闷地道，“先是不清不楚的黑玫瑰，现在又是这个阿红，你小子艳福不浅哦。” “晕死！”林生用力摇头，“我那不也是身不由己，为国捐躯吗？” “去死！” …… 回到猎豹基地，吴海和教导员亲自过来迎接。 “好样的。”吴海高兴地拍着林生道，“完成了第一次任务，从今以后你就算是长大成人了。” “一边去！”教导员推开吴海，“尽会教坏士兵！” 话毕，教导员拉着林生向卫生处走去，不管怎么说，林生杀的都是活生生的人，心理辅导一下是必需的。 “我们弄好吃的等你……”吴海在身后大吼。 “这小子真的很不错！”林生走后，猎鹰淡淡地道，“有勇有谋，谦虚谨慎，是个难得的好苗，我始终都完成不了的考核他也许有希望。” “你可不会轻易夸人。”吴海笑着说道，“我可没敢抱那么多希望，能赶得上你就差不多了。” “他比我强。”猎鹰认真地说，“抛开专业技术，夜鹰身上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气质，也可以说是灵性，他现在就像一块巨大的干海绵，正以庞大的心胸吸收着四面八方的能量。猎人部队要的不是专业技能强的士兵，而是夜鹰这种意志力和判断力都超乎常人的家伙。我们为了任务可以去死，但夜鹰是那种就算是死也要先完成任务的人。” “没错！”吴海也赞同道，“只有具备这种素质的人才能称得上是战士。” “我有信心把他培养成合格的战士。” “我相信你！” 林生那边还在接受教导员的心理辅导，这边就被吴海和猎鹰内定了。 “今天就到这，你先回去。”走完例行程序，教导员终于松金口放林生回去，可末了他还是没忘记补上一句：“明天交一个不能少于五千字的体会……” 痛苦地从教导员那里出来，林生在沙场上又遇到了黑虎。这家伙心眼特小，自从林生考核时被偷袭后就一直找林生麻烦，三天两头就上来找他PK。刚开始林生还碍于面子不与之较真，可自从被狠狠K了几次后，他的想法就彻底改变：原来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同情弱者。 “我很佩服你！”看到黑虎，林生无奈地道，“佩服到我已经不忍心打你。”刚入队时，林生的格斗水平不如黑虎，但他是个善于总结的人，被打了一个多月后就摸清了黑虎的套路，并实施了非常具有针对性的反击，从那以后黑虎就再也没在林生身上占到便宜。近半年来更好，这家伙完全就是找打的料。 “少废话！”黑虎好了伤疤忘了痛，“我已经想到了收拾你的办法，你就等着死吧！” “就你！”林生将伪装网脱下放到一边道，“打去打来还不是老三套。” “废话少说！”黑虎看上去信心十足，并忽然从身后扯出个大麻袋向林生脑袋罩来。 “靠！”看到麻袋，林生彻底无语，“太土了吧！”说着，林生就地滚去，待黑虎的袋子拿掉后拔地而起，正正踹中黑虎下巴。 “这招我小学就用过……”话毕，林生在所有人的笑声中离开，大虫则冲上来接着狠揍黑虎，“不是叫你出其不意，罩上后一起黑打的吗？谁要你说那么多废话……” 回到宿舍，鹰小队所有队员为林生接风，酒是不可能的了，淡淡一杯水足以表达兄弟之间的情义。 …… “小心九点钟方向。”野外训练场内，猎鹰和林生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战场。因为林生的原因，鹰小队和虎小队已经“势如水火”，像这种“友谊对抗战”更是三天两头就有一次。 “赤虎好像学乖了。”拿演习专用狙击步枪瞄着目标，林生轻声道。 “不是学乖。”猎鹰冷冷地道，“是被我们打怕了，赤虎是虎小队唯一的专业狙击手，技术虽然过得去，但毕竟不是我们的对手，一旦少了狙击手的掩护，擅长突击的虎小队无疑就是我们的活靶子。所以他们也弄了两个狙击手，你猜专门对付你的是谁？” “当然是那个补充上来的！”林生认真地分析道。 “我看不一定，别忘了古代的赛马故事。”猎鹰分析道，“赤虎的水平和你差不多，对付你的胜算会大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就接受他的挑战。”话毕，林生拿着狙击枪撤离战场，对面一个身影也跟着退了出去。 树丛茂密的战场西北角，赤虎一动不动地用狙击手专用的生命探测仪搜索着林生可能存在的狙击位。可一番辛苦下来，他依然没发现半点痕迹。 “怎么回事？”他无奈地嘀咕着，“明明就在附近的，那小子跑哪去了？”抬起生命探测仪，赤虎继续搜索。 “在那！”两分钟后，赤虎终于发现了林生的踪迹，可伴随着他惊天发现的还有一个迎面而来的演习手雷…… 被炸飞的那一刻，赤虎想的不是林生竟然用手雷攻击自己，而是他不明白林生怎么能在那个水塘里待这么久，他已经仔细检查过，水面根本就没有可供呼吸用的管子。 头昏脑涨地破出水面，狠狠喷出一大口水，踹了被震得天旋地转的赤虎一脚后，林生跌跌撞撞地离开。 正如猎鹰所说，没有了狙击手的保护，勇猛的虎小队队员被他和林生逐一歼灭。最好笑的要数大虫，好不容易带了两个兄弟突围成功，最后却被飞鹰率领鹰小队剩余的七个队员团团围住，被打了个鼻青脸肿。 第83章 非法武装 “打完啦？”两队人马回到基地，吴海哈哈笑着迎出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不用难过。”用不着问，看表情就知道谁输谁赢。 “老大，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大虫苦着脸道，“我们的狙击手数量和质量都不如鹰小队，这种白天对抗战根本没法打。” “你的意思是要晚上比比？”飞鹰队长笑着道。 “没错，老子就是这个意思！”大虫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家伙，就算输一万次他也不会言败。 “成全你！”飞鹰认真地说道，“我就是欣赏你这种精神，选时不如撞时，就今晚吧，输了包全队一个月内务卫生工作。” “没问题！” “停！”打断两位队长的击掌为盟，吴海连忙止住他们道，“比赛的事暂时放一放，有个紧急情况需要鹰小队和虎小队一起出动。” “两支小队一起？”林生惊讶道，“这么夸张？”来猎豹突击队时间已经不短，林生对突击队的建制已经有了一定了解。全队总共有作战队员三百名，分为三个大队，每支大队差不多一百人；每支大队又分为三支中队，每支中队差不多三十人；每支中队又分为三支小队，每支小队差不多十人。林生所在的鹰小队和虎小队都属于第一大队第二中队，另外一支叫蛇小队，平时的任务都是一两个人，最多就是整支小队出马，现在一下子派出两支小队，的确有点不同凡响。 “一点都不夸张。”吴海笑着说道，“你编入战斗序列不久，经历的实战不多，全猎豹突击队一起被派出去的时候都有。马上去换装备，半小时后到作战指挥室听取作战简报。” “是！”笔直地行了一个礼，林生兴奋地跟着大队人马冲向装备处。 “这个地方叫山下沟。”指挥室里，吴海正在介绍情况，“位于我国与Y国边境的一个山沟里，两国对这一地区存在着主权争端。三个月前，一伙不明身份的武装分子突然盘踞于此进行非法活动，已经打死打伤我国边民三十余人，其中有三个边防武警。外交部门曾多次与Y方交涉，可对方每次都是模棱两可地回应，就是迟迟不见动静。为了捍卫国家尊严，保卫我国边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上级决定打掉这伙非法武装。” “保证完成任务！”飞鹰和大虫同时起身敬礼，接受任务，平时训练对抗他们是对手，可一旦上了战场他们就是同生共死的铁杆兄弟。 “我完全相信你们能顺利完成任务。”吴海说完，教导员开始战前动员：“这伙武装分子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之徒，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部署，群策群力，一切听从中队长的安排……” 听完教导员振奋人心的话，时间也差不多了，登上两架“河马”，一行人轰轰烈烈地朝目的地进发。 一个小时后，“河马”到达指定地点，速降、掩护、撤离，三分钟不到，两支小队消失于茫茫森林之中。 “蛇形推进。”进入森林，中队长用无线电指挥着队伍，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整天摆着一副苦瓜脸，见谁都是一副你欠我五百的表情。 “收到！”应了一声，冲在前面的大虫比了几个手势，虎小队所有队员列成一字队形，最前面一个用开山刀开路，后面一个与之相隔三米，分别警戒着不同的方位。一小时过去，大队人马来到山下沟外围，这时天也渐渐暗下来。 “这座山后面就是山下沟，敌人的营房基地就建在那里。”中队长指着地图说道，“猎鹰和夜鹰先去侦察情况，顺便找到狙击位。” “是！”应了一声，林生跟着猎鹰脱离队伍，向敌人基地迂回过去。 “规模不小哦。”看着远处错落有致的营区，林生兴奋地说道，“看这规模至少有一二百人在里面。” “不止。”猎鹰指着下方的几间土房道，“这些人狡猾着呢，绝对不会把所有营房建在一起，你到周围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隐藏的地方。” “好的。”应着，林生收起武器撤出狙击位。 “果然有埋伏！”转过一个山头，林生发现一个非常隐蔽的山洞，洞口刚好被一棵大树遮盖得严严实实，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来。拿出狙击手专用的生命探测仪一测，林生发现洞口周围的树上和岩石堆里都隐藏有哨兵，看得出是伙纪律不错的家伙。顺着那个洞口所在的山头转了一圈，林生又发现了另外两个洞口。 “‘狡兔三窟’这话一点不假。”林生回到猎鹰身边，整合了所有情况，猎鹰返回临时指挥所汇报情况，林生继续原地待命。 打开可夜视的KUB88狙击步枪瞄准镜，林生开始认真地观察起营地来，这些营房依山而建，四间土木建构的房子围成一个圈，与林生刚才发现的山洞遥相呼应，任何一个地方遭到攻击都能得到及时的增援。 “严谨的防守阵地，尽职的哨兵，绝对不是一般非法武装团伙所能具备的。” 暗想着，林生忽然听到几声叽里咕噜的说话声，不用说一定是他们的流动哨。 事不宜迟，林生收起装备三两下就跳到了预先选好的那棵大树上，虽说躲在树上很不安全，但林生的目的只是躲避，加之天又黑，只要不动，对方的哨兵根本发现不了。 三分钟后，林生看到两个手持AK47的武装分子，虽然没穿军装，但内行人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走进来”，这两个家伙竟然转了一个弯后径直朝林生刚刚埋伏的地点走去，更可怕的是他们正在用电筒观察林生刚才埋伏的地方。 “这还了得！”暗叹一声，林生幽灵般摸下树来。 “有情况！”一名武装分子从旁边的树枝中发现了端倪，遗憾的是他只说出了三个字。另一个被林生用KUB88砸在脖子上，一句话没说就不省人事了。 第84章 满意的答卷 “怎么回事？”来到林生的狙击位置，中队长看到两个被绑着的家伙。 “他们自己撞上来的！”林生无奈地说道，“等着你来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难道要带着他们打仗不成！”中队长瞪了他一眼，道，“带下去！” “是！”应了一声，虎小队两名战士将武装分子带了下去，林生知道这两个家伙完蛋了。 “他们的流动哨被抓，看来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了。”飞鹰边观看地形边分析道。 “各就各位，开始行动。” “收到！”接到命令，飞鹰带着鹰小队向后面的山洞迂回过去。 “猎鹰守一号洞口，夜鹰守二号洞口，其余人和我一起守在三号洞外，绝不放过一个人！” “是！”飞鹰下完命令，鹰小队全体队员各就各位。 握着KUB88，林生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打开瞄准镜的夜视系统，他静静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爆破组上，狙击手注意掩护，其他人分散开来，严防敌人趁乱逃脱。”鹰小队准备完毕，虎小队这边随即就展开了进攻。 只听大虫命令一下，虎小队爆破组三名队员悄无声息地向敌营地逼近了二十多米，拿出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国产PF97式93毫米单兵云爆火箭弹，三人蓄势待发。 这种火箭弹是种云爆武器，战斗部称为云爆弹，也称空气炸弹，主装药为云爆剂，云爆剂不是炸药，而是一种高能燃料，在一定条件下引爆会与空气混合发生剧烈爆炸，产生云雾爆轰。云雾爆轰对实体目标的破坏作用主要是靠爆轰产生的超压和温度场效应，以及高温、高压爆轰产物的冲刷，因此其对实体目标的破坏较小。但由于云雾爆轰会消耗周围的氧气，造成严重缺氧。加之爆轰波在墙壁之间反射叠加，超压值远高于开阔空间，所以云爆弹对生命体的杀伤力非常巨大，特别适用于打击这种房屋建筑物内的有生目标。 “开火。”随着中队长一声令下，一枚接一枚的云爆弹飞入下方的营房。阵阵巨响后，偌大的敌营房里已经火光冲天，无数睡梦中的武装分子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烧死或闷死，一些精明的虽然逃出了火海，但还是难逃一死。 “亲爱的不要跑。”火光充斥着整个战场，为虎小队狙击手赤虎提供了良好的视线范围。看着一个个全身是火的武装分子，他都非常人道地给了人家一个痛快，此时此刻，他的十字架正瞄准躲在哨塔下方一个准备跑路的哨兵。 “再见！”随着赤虎一声轻叹，哨兵背后中枪，子弹从后面将他的心脏打了个窟窿。 “记得下辈子做个好人。”话毕，赤虎继续搜寻下一个目标。 “突击组跟我上！” 大虫亲率两队戴着防毒面具和供氧系统的突击小组冲进火海。面对全副武装的虎小队突击组，已经溃不成军的敌武装残余力量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十分钟后，战场清除完毕，大火散去，已经变成一堆废墟的非法武装基地里遍地都是被烧焦的尸体。 与虎小队的霹雳战比起来，鹰小队的战斗就显得文明得多。主营地被袭击，山洞工事这边的敌人纷纷抬着武器从工事钻出来，但除了三号出口没事外，其余两个洞口都遭到狙击手猛烈的攻击。 “出来呀，怎么就没人了呢！”打穿第五个人的胸膛，林生防守的二号洞口已经没有人敢再出来冒险。 猎鹰那边的情况也差不多，工事里大部分人涌向三号洞口。 “差不多了，动手。”见洞口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飞鹰果断下令进攻。 虽然没有猎鹰和林生那种一发子弹一条生命的精准，但在众鹰疯狂的扫射下，几十名惊魂未定的武装分子瞬间被打成了筛子，一些反应和动作比较快的则又重新躲进山洞。 “渗透组上！”随着飞鹰的命令，腹鹰、鹞鹰、鸽鹰三名渗透队员冲到山洞口，每人向里面扔了两枚催泪弹，洞里立刻烟雾弥漫，一分钟后，洞内传出剧烈的咳嗽声。 “上！” 话毕，三鹰带着防毒面具和夜视眼镜攻入三号洞。一路推进，见人就开枪，在工事的中心地带，他们发现了一间十多平米的房间。打开铁门，里面立时传出女人痛苦的惊叫声。 “什么人？”冲进房间，鸽鹰大吼，他已经看出这些人并非武装分子。 “中国人，我们是中国人。”听到鸽鹰的吼声，一女人激动地站起身来，“我们是被抓来的，救救我们……” “发现状况，发现状况……”确定没有危险后，鸽鹰将情况报了出去。 “人质！”了解了情况，中队长郁闷地道，“把她们都带出来。” “慢点，一个个来。”一群衣不蔽体的女人走出工事，天差不多也亮了。 “大家不要紧张。”围着众女走了一圈，中队长开口说道，“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来救你们的，中国公安马上就到，你们一会儿就可以回去了。” “谢谢解放军，谢谢解放军……”众女激动地哭起来，她们都是边境线上的边民，被抓来的这段时间受尽了非人折磨。 “别哭了，大家跟我走，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亲人了……” “你留下！”中队长指着一个长发女人用不容违背的口气道。 “为什么？”女人无辜地问道。 “因为我没有见过手这么粗大和有喉结的女人。”话毕，中队长一把扯掉了她的裤子…… 第一眼看到被扯掉裤子的“女人”，林生大脑里闪现出两个字——人妖。 身份败露，人妖突然从胸口处摸出一把手枪。 “小心！”吼着，林生迅速抽枪射击，中队长则向一边倒去。 随着两声枪响，人妖头部中枪，中队长左臂中枪。 “靠！”捂着鲜血直流的手臂，中队长从地上爬起来骂道，“被这种人打伤，真TM晦气。” “你没事就好！”飞鹰惊魂未定地道。刚才的事就发生在一瞬间，要不是林生及时出手，中队长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好小子！”中队长拍了拍林生，“老子欠你一条命。” “中队长不用客气，我们是兄弟！”一句简单的话道出大家的心声，此时无声胜有声，所有兄弟齐敬礼。 战况很快统计出来，两个非法武装基地被彻底摧毁，一共歼敌二百三十余人，解救人质六人，中队长受轻伤，没有阵亡。 出击果断，速战速决，鹰小队和虎小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猎豹突击队的优秀，一次又一次向国家提交着满意的答卷。 第85章 真正的目的 凯歌高奏，两支小队顺利完成任务归来，又一次经受了教导员的“心灵洗礼”后，一行人各自回到营房写总结，中队长受了枪伤，被直接送到了军区医院。 “先别写了。”进入营房，飞鹰拉上门帘道，“根据可靠情报，中队长这次右手受伤不轻，上面已经在考虑让他转业到地方当干部。” “这很好呀！”林生傻傻地道，“以后可以在地方上享福了。” “白痴，怎么那么笨呢！”飞鹰瞪了林生一眼，接着说道，“中队长一走，那他的位子谁坐呢？” 见所有人都怪怪地看着自己，飞鹰无辜地道：“首先声明，我不是贪图中队长的位子，只是不想让大虫那狗日的爬上去，要是让虎小队的人当了中队长，我们鹰小队以后还怎么混呀？” “我们是无所谓的啦！”山鹰故意淡淡地道，“反正谁当中队长对于我来说都一样。” “没错，谁爱当谁当……”众鹰忽然意见高度统一，都是一副我们不关心这事的表情。 “好吧。”尝到苦头，飞鹰终于缴械投降，“我承认，的确是我自己想当中队长，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现在只想当个中队长，应该不过分吧？” “没人说你过分呀！”猎鹰阴笑道，“想当就明说嘛，还拐弯抹角的，放心，大家兄弟一场，我们全力顶你。”猎鹰话毕，除了林生摸不着头脑外，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飞鹰以两盒红塔山和一瓶好酒为“诱饵”从大队秘书那得到的可靠情报，大虫以两拳就搞定虎小队成员，此时此刻，虎小队九名队员正被他逼迫着写战绩表，从他担任虎小队队长以来的所有立功表现云云都写了上去，完事后还要按上手印，最后凑成个“万民表”送到了教导员手里。 …… “同志们都坐下吧！”，吴海和教导员抱着两堆推荐信走进大会议室。 “干得可真不错！”吴海屁股刚坐定就开骂起来，“人都还在医院，你们就开始谋划起人家的位子，以后要是我受伤了，你们是不是也会这么干呀？说话呀，怎么都成哑巴啦？” 见鹰虎两支小队挨骂，蛇小队队长蝰蛇暗暗高兴，中队长有可能换任这样的惊天大事他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昨天拉肚子没来得及把东西送上去。 “行了行了。”教导员劝住愤愤不平的吴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还问！” “你！”吴海彻底无语，“一群没良心的家伙，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再说吧。”教导员切入正题，“俗话说家不可一日无主，我们第二中队也不可一日无中队长。既然大家都这么关心中队建制，那今天我们就把问题挑明了办，选一个代理中队长出来，在原中队长去留问题处理好之前代理第二中队的工作。现在我手里面有二十份推荐信，分别是推荐飞鹰和大虫的，位置只有一个，但人选却有两个，该怎么办呢？”教导员一副高深莫测相搞得所有人都摸不准他的脉。 “怎么都不说话了呢？既然这样那我就点了，就让飞鹰来当代理中队长吧！” “不行！”教导员说完，虎小队就坐不住了。 “凭什么让他当？” “就是，这不公平……” 此类的反对声不绝于耳。 “那就让大虫当！” “那更不可能了！”鹰小队的人也不是善茬，教导员话一出口他们也嚷嚷开来。 “虎小队不服飞鹰，鹰小队又不服大虫，这个问题难办呀。”教导员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吴海则直翻白眼。 “好办！”大虫就是耐不住性子，终于还是钻进了教导员的套。 “老规矩，对抗一场，谁胜谁当。” “你看呢？”教导员“无奈”地问飞鹰。 “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关键是比了之后能不能拍板。”对于领导的话，飞鹰一向持保守意见。 “拍不拍板另说，但要想当中队长总该先让手下的兄弟服你吧！”教导员“循循善诱”，就生怕飞鹰不上道。 “不敢比就认输，我以后会善待你的。”大虫和他的手下一样，全是一根筋的家伙，完全不去分析教导员到底想干什么。 “老子是怕你输不起！”已经被架了起来，飞鹰知道已经没有退路，“比就比，谁怕谁！” “好，我就喜欢你们这股冲劲。”双方均已上道，教导员切入正题，“对抗就定在今天下午，项目是人质保护与刺杀。两队替换进攻，十场制，先赢六局者得胜。” “哪来的人质？”飞鹰郁闷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吴海看着蝰蛇阴笑道，“蛇小队在此次中队长事件中表现得非常淡定，从始至终都表现出了礼让他人的精神风貌，所以这个光荣的人质工作就交给他们小队了。” “老大，你误会了！”听了吴海的说词，蝰蛇有种打掉牙齿自己咽的感觉，“其实……” “其实什么？”教导员瞪了他一眼，“其实你们就是人质，对抗下午三点开始，大家回去准备。” …… “靠，什么跟什么嘛！”回到营房，蝰蛇的火气就一股股往上蹿。 “反正你又不想当中队长，当人质就当人质呗，顶多挨几下皮子弹。”眼镜蛇倒是想得开。 “你懂个屁！”蝰蛇瞪了他一眼，“选个中队长用得着弄这么大动静吗？” “你的意思是？”眼镜蛇有点不解地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一定是有新的作战任务，而且与保护人质有关，老大和教导员正在选拔作战队伍呢！” 第86章 特殊任务 “问题好像没那么简单呀！”回到营房，飞鹰郁闷地说道。 “看出来了。”猎鹰也点头道，“弄那么大动静出来，想必是另有深意。你有什么看法？”猎鹰问林生道。 “我也觉得搞这种对抗与选中队长关系应该不大。”林生认真地分析道，“大队长他们一定有别的用意，要么是解救，要么是保护。根据我们下午还要悠哉悠哉搞对抗训练的情况分析，去解救人质的可能性不大，要不然等我们练好后黄花菜都凉了。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保护人质，他们一定是接到了一个保护人质的任务，正在选人。” “有道理。”众鹰点头赞同，飞鹰则灭了烟头叹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下午的对抗就别太注重胜败，要以保护人质安全为首要任务。” “那你不想当中队长了吗？”山鹰阴笑道。 “当个屁！”飞鹰愤愤地道，“眼前的形势已经很明显，我和大虫彼此都不服对方，教导员不可能让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当上中队长。不让当算了，有什么稀罕的，以后老子直接当大队长……” 众鹰一起鄙视。 下午三点，人质对抗准时开始，对抗的地点就选在离营房不远处的一片乱石岗，使用的武器是皮弹枪。第一轮抽签过后，鹰小队率先主攻，虎小队保护人质。 将蛇小队的人质兄弟安排在一个相对还算隐蔽之处，派了两个人看守后，大虫就带着一帮兄弟与飞鹰拼命去了，在他的认识里，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白痴！”看了大虫的部署，蝰蛇知道这场较量大虫注定要输。 …… 由于使用的都是皮弹枪，所有武器的射程都差不多，自然也就不存在狙击手的说法。在以勇猛著称的虎小队面前，鹰小队果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消灭了最后一个鹰小队队员后，大虫得知人质遭到偷袭，大部分人质死亡，不过，那个偷袭人质的家伙已经被留守队员消灭。 根据对抗规则，虎小队全歼鹰小队，第一场对抗虎小队胜出。 第二场对抗很快开始，鹰小队负责保护人质，虎小队负责进攻。与大虫截然相反，飞鹰除了侦察人员外，几乎将所有兵力都用来保护人质，虽然最后被凶猛的虎小队围歼，但直到对抗结束也没让虎小队伤害到一名人质。 大虫只以消灭飞鹰为目标，而飞鹰却将重心放在人质的安全上。虎小队虽然场场都赢，但场场人质都受到很大伤害；鹰小队虽然场场都输，但却场场都能保证人质的安全。 六场对抗很快过去，最终以虎小队的完胜而宣布结束。 “怎么样，知道爷的厉害了吧？”从战场上下来，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大虫哈哈笑道，“我早说过，没有猎鹰和夜鹰他们两个变态狙击手，你的鹰小队根本不是我虎小队对手。” 飞鹰无所谓地瞥了大虫一眼，说道：“懒得和你计较！” …… “教导员，我们虎小队完胜，你看是不是……”回到营地，大虫迫不及待地向教导员邀功。 “胜就胜了吧，回头我让后勤给你们队加餐！”教导员一副同志们辛苦了的表情，惹得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 “不是呀。”大虫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是想问那个代理中队长的事……” “哦，那事呀！”教导员恍然大悟道，“我宣布，你现在已经是猎豹突击队第一大队、第二中队的代理中队长了。” “是！”大虫高兴得跳起来，“保证不辜负领导的信任，坚决率领第二中队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 “这些你还是跟你们中队长说吧！”教导员话刚完，在场三支小队的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扭过头，大虫惊奇地看到一个右手打着纱布和绷带，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长得还很像原来的中队长的家伙…… 本来中队长的右手被人妖击中骨头，伤势不轻，上级的意思是把他调回地方，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留在猎豹突击队，好不容易说服主治医生签字同意他带伤回猎豹基地疗养，没想到刚回来就听到了大虫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词。 “慢慢沟通！”阴笑着，教导员指了指飞鹰，“把你的人带上，跟我来！” “是！”飞鹰如获大赦般带着众鹰离开。 听着身后传来大虫杀猪般的惨叫声，飞鹰头皮发麻，太恐怖了！ “不错呀。”在作战指挥室里，吴海呵呵笑道，“竟然学会揣摩我们心思了。” “没有，哪能呢！”来到这里，飞鹰已经确信自己是押对宝了。“我就是孙猴子，也逃不出老大你的手掌心呀！” “知道就好！”飞鹰这记马屁拍得很到位，吴海感觉不错，于是哈哈笑着让众鹰坐下，“既然大家都已经猜到了一些端倪，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是个非常特殊的任务。” 吴海指着大荧幕上一个大胡子老外道：“这个人叫桑坤，大家对他应该不陌生，他是我们的兄弟国家巴望弯的第一副酋长，半年前来中国治病至今。就在一个星期前，巴望弯酋长巴特忽然暴病身亡，国内随即就发生了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政变，多个手握兵权的将军试图推翻桑坤的酋长继承权，打算推举第二副酋长尼尔特继承酋长之位。这个尼尔特是个不折不扣的西方国家走狗，一向反对巴望弯与中国建立和平友好的关系。北京方面对巴望弯近期所发生的事非常关注，但鉴于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基本外交原则，最终决定同意桑坤本人的要求，护送他回巴望弯继承酋长之位，并在他顺利当选酋长之前保卫他的人身安全。很荣幸，你们就是那支被选去护送兼保护桑坤的队伍！” 第87章 像长城一样 “还真是不一般哦。”时间紧迫，鹰小队被连夜送到上海，进行了三天巴望弯语培训后就开始换装：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墨镜、白袜子、黑皮鞋等全部是专业的保镖装备。 “看我帅不帅？”换齐所有装备，山鹰臭屁的问林生。 “我看更像黑社会。”林生实事求是的话招来大家一阵哄笑。 “都安静了。”说笑间，两个大校走进来。 “事态紧急，已经没有时间再给你们，护送桑坤回巴望弯的飞机三个小时后起飞，从上天的那一刻开始，你们十一个人就要全面负责桑坤的人身安全，直到他顺利夺回酋长之位。” “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另外一个大校突然吼了一声。 鹰小队全体队员齐敬礼，“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很好。”大校满意地说道：“现在的巴望弯内部形式非常混乱，支持桑坤和支持尼尔特的两股军事力量僵持不下，武装冲突不断升级，各种刺杀首领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所以你们和桑坤的处境都非常危险。但你们是中国最优秀的战士，不管巴望弯形势多么复杂，我都完全有理由相信鹰小队能顺利完成任务。” “感谢首长信任。”众鹰齐吼。 “现在配发武器。”说着，大校示意警卫抬进六只箱子，打开第一只，林生看到里面全是小耳机。 “每人一对。”大校指着箱子道：“这是我军科学院研最新研制的近距离通信对讲机，具有很强的抗干扰能力，音质清晰，有效范围三百米。” 接着打开第二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了十一手枪，从外形和枪握把上那个五角星分析，林生知道这是国产92式9MM手枪。 “这东西大家应该不陌生。”大校拿出一把手枪讲解：“国产92式9毫米手枪，枪长19厘米，空枪重0.8千克，由套筒、底把、发射机构、弹匣和枪管、枪管套、连接座、复进簧、复进簧导杆与挂机柄构成，外形与同型号的5.8MM系列手枪完全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弹匣。这次给你们装备的是20发大容量弹匣，每人一把，弹匣四个，一共是一百发子弹。” 将手枪和弹匣放进西服里面的武装带，林生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神秘。 同时打开第三到第五只箱子，林生看到里面分别装着一把国产05式微冲。 “你们这次执行任务的地点是巴望弯部落中心里噜，大型武器不易多带，这三把式微冲是配给秃鹰、苍鹰、雀鹰三名突击队员的，主要应对大规模突发事件。” 说着大校打开了最后一只箱子，林生惊奇地看到里面放的竟然是一把拆解状态下的KUB88狙击步枪。 “这是专门给猎鹰和夜鹰用的。非常时期非常手段，此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这次给你们配发的子弹全部都是大药量，威力非常大，用到时一定要注意自己人安全，此行你们要牢记，任务有两个：第一，全力保护桑坤；第二，不管怎么样，绝不能让尼尔特当上巴望弯酋长，记住了吗？” “记住了。” “很好，拜托你们了。”大校向鹰小队敬礼，“你们先准备一下，两个小时后会有人接你们登机。” “真刺激。”感受着浓浓的战争气氛，林生试图缓减下沉闷的空气，遗憾的是大家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而是各自从装耳机的箱子里拿出信签纸和笔写起来。 “写什么呀？”走到飞鹰身边，林生惊奇的看到他竟然正在写遗书。 “天哪……” “怎么，怕了吗？”见林生一脸惊讶，飞鹰笑着说道：“这是我们中国军人的传统，大凡出去执行比较危险的任务之前都要写。” “其实你也不用怕。”猎鹰撕下两页信签交给林生：“这就是个形式，并不是说我们一定会死。像我，现在已经记不清楚是第多少次写这种东西了，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吗？” “我不怕。”林生接过信签道：“只要和大家在一起，去哪我都不怕。” “好小子，说得好。”飞鹰赏了林生一拳。 将自己的第一份遗书放进空箱，调试好所有通信装备，设定好巴望弯地区时间，鹰小队从某军用机场登机，准备踏上异国战场。 …… “酋长先生，您好。”登上崭新的商务机，飞鹰率领鹰小队队员会见桑坤。 “从现在起，你的安全将由中国人民解放军战士负责。” “您好。”桑坤看上去神采奕奕，白色的头巾，长长的胡子无不示意着他在穆斯林中的崇高地位。只听他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道：“中国人民是巴望弯部落最忠实的朋友，解放军战士就像中国的长城一样，是最坚强的盾牌。我完全相信你们，并代表全体爱好和平的人向你们和你们的国家致敬。” “感谢您的信任。”双方各自坐定，飞鹰接着说道：“为了能更好的为您服务，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不用客气，你问。”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从桑坤淡定的言谈举止间，林生看不出半点因部落政变而慌乱的表情。 “飞机到达巴望弯部落机场后会有多少人来迎接？” “不会太多，我这次回国的行程都是在绝密状态下进行，就连我的秘书等随从都是在登机之前才知道。至于巴望弯内，也只有我的妻子和林尔顿首领知道。” “林尔顿首领？”为了绝对的安全，飞鹰必须将每个细节都打听清楚。 “是我的近身保镖，跟我已经近二十年，忠诚度是完全不用怀疑的，他现在是掌管里噜守卫部队的首领，手上有三万正规部队，是部落最精锐的武装力量，这次从机场到酋长府这段路程就是由他安排的。尼尔特虽然拥有近七万部队，但绝大部分都是民兵和杂牌军，真正有战斗力的不足一万。他虽然以非法手段占领了部落的大部分地区，但部落中心里噜始终都在我们手里，这次回来后我就会依照部落法典召开部落大会，确定我的合法地位，消灭尼尔特。” “我们是军人，政治的东西不太懂，但我可以以中国军人的尊严向您保证，在我们没死之前没有人能伤到你。” “拜托了。”桑坤起身拥抱了飞鹰一下，然后走出会客室。 拿出飞机平面图，飞鹰分开部署起来。 第88章 比想像中复杂 伴着巨大的轰鸣，飞机安全着陆，打开机舱映入众人眼帘的却是人山人海的示威者。 “怎么回事，不是说人不会太多吗？”飞鹰郁闷地问。 “我也不知道。”桑坤也是一头雾水。 “情况好像比我们想像中还要复杂。”背起狙击步枪，林生郁闷地道。 “我们暂时别下飞机，您能联系上林尔顿吗？” “没问题。”示意了助手一下，桑坤走向窗边，他想看看下面来的是什么人。 “小心。”大吼了一声，猎鹰冲过去将他扯了回来，“千万别靠近机窗。”猎鹰话才完，所有人就听到了一声巨响，接着就听到有人惨叫。 “联系上了。”就在这时，桑坤的助手过来说道：“林尔顿首领说早上机场上突然出现大批尼尔特的支持者，不过已经在驱散人群，刚才就是他们在放催泪瓦斯弹，首领还说来接您到酋长府的车队一会就到，请您乘坐中间那辆。” “知道了。”比了个手势，桑坤无力的坐在座位上。”尼尔特怎么会知道我的行程呢？” “这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关键要保证您的安全，一会您用布将头捂住，我们的人也会做同样装扮。还有不要坐中间那辆车，要坐最后那辆。”飞鹰来到桑坤面前道。 “为什么？林尔顿叫我在中间的。”桑坤不解。 “事实证明，除了我们，您已经不能在相信任何人。”做了个很无奈的动作，飞鹰转过头道：“待会雀鹰、腹鹰、鹞鹰你们三个驾驶第一辆车开路，山鹰和我驾驶中间的一辆，其余人员和酋长一起坐第三辆车子，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 “不行，你是队长，不能冒险，我和山鹰驾驶中间的车辆。”飞鹰话刚完，猎鹰就开口反对。 “这怎么行，别忘了首长的最后一句话：不管怎样，绝不能让尼尔特当上巴望弯部落首领，你是狙击手，是我们最后一张王牌，绝不能出事。”飞鹰认真地道。 “我不是最后的，夜鹰完全可以胜任。”猎鹰指着林生道。 “凭什么危险的事都让你们去，大家都是两个肩扛一个脑袋，谁怕谁，我去。”听了猎鹰的话，林生也不干了。 见所有人都蠢蠢欲动，山鹰郁闷地吼道：“都他妈别争了，没听到队长的话吗，是叫我去。老子一个人驾驶第二辆车，谁都别跟着我。” 看到这群中国军人都将最危险的工作往自己身上揽，桑坤感动地道：“我可以派一个人跟你们一起，负责驾驶第二辆车。” 考虑了一分钟后，飞鹰点头答应，“那好，山鹰你就和酋长的人乘坐中间的车，带把冲锋枪，小心点。” “是。”行了个军礼，山鹰接受任务。 拍了拍山鹰坚实的胸口，桑坤满意地道：“和你们在一起，我感觉很安全。以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桑坤。” “我们可以出去了。”说话间，助手过来：“外面的人群已经被驱散，车队已经在下面待命。” “好的。”再次检查好通信及武器装备，飞鹰下令重新打开机舱。 “第一组出发。”随着飞鹰的命令，雀鹰、腹鹰、鹞鹰三人走出机舱，他们头上都盖着白布，外表根本看不出是什么人。 “已经安全到达第一辆车子。”三分钟后，第一小组就位。 “第二组上。”话毕，山鹰和一个体形和桑坤非常像的手下走出机舱，上了中间一辆车子。 “我们上。”第二组安全到位，第三组人马浩浩荡荡的走出机舱，和前面的一样，所有人都盖着白布。 看着三辆一字排开的加长版中国红旗轿车，林生可没时间感受民族自豪。秃鹰开车，林生从第三道门进入，坐在最后面的位置，飞鹰坐在副驾驶位上，猎鹰和雕鹰两人将桑坤夹在中间。 “这是你们国家造的防弹轿车，在里面很安全。”见气氛有点紧张，桑坤试图缓和一下。 “谢谢你对中国制造的信任，但任何防弹轿车都是可以攻破的。”飞鹰无奈地道。 “夜鹰把狙击步枪拼起来，其他人汇报情况。” “一号车准备完毕，所有系统正常。” “二号车准备完毕，一切正常。” “保持车距十米，注意警戒，出发。” 随着飞鹰的命令，三辆红旗缓缓驶出机场，里面的问题解决了，可外面的问题依然存在，道路虽然被清空，但路两边依然占满了人，他们手持桑坤画像，嘴里喊着些听不懂的话。 “这些都是我的支持者。”看到车窗外面的人，桑坤显得很欣慰。 看得出，桑坤在这个部落很受拥戴，因为他的支持者中有很多老弱妇孺，他们都手拿画像，为桑坤高呼呐喊，与刚才机场里清一色的青年人形成鲜明对比。 “前面岔路口小心点。”飞鹰使用红旗上自带的导系统指挥着车队。 “明白。”一号车回应道，“已经通过岔路口，没有发现异常……” “嘭。”一号车话还没讲完，所有人就听到一声巨响。 “是二号车。”看着二号车忽然失控向路边撞去，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不要停。”飞鹰边下命令边询问情况。“山鹰报告情况” “是G5狙击步枪，驾驶员头部中枪，依中枪位置判断，狙击手应该在三点钟方向，你们先过去，我躲在座位下，他看不到我。”听到山鹰的声音，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好的，你注意安全。”飞鹰镇定地道：“夜鹰想办法干掉狙击手。” “收到。” 打开红旗侧的射击孔，林生仔细观察三点钟方位。 “竟然躲在树上，太不专业了吧。”叹着，林生果断扣动扳机，大药量的子弹呼啸而出，原本静静的绿化树上掉下一坨血淋淋的东西…… “狙击手已清除，你还能继续前进吗？” “没问题。”山鹰兴奋地道：“马上就跟上来。” “注意安全” 第89章 折损 “明白。” 应了一声，山鹰启动引擎，轰大油门赶了上来。可来到那个岔路口时，意外再次发生，一辆巨大的货车径直从另外一条道路向他冲来，还没待山鹰有所反应，红旗车就被撞飞出去，防弹玻璃碎了一地，车体严重变形，但大货车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依然加大油门朝翻在路边的红旗冲去…… “山鹰。”大吼了一声，林生愤怒地扣动扳机。大货司机倒是打死了，可失控的大货车依然将山鹰的红旗压在了肚子之下…… “停车，我要去救山鹰。”林生大声怒吼。 “继续行驶。”听着身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飞鹰痛苦地下令。 “混蛋，山鹰需要我们帮忙……”第一次目睹兄弟出事，林生精神上一时难以接受，众鹰也不和他说什么，虽然大家心里都非常难过，但谁都知道停车已经于事无补。 有惊无险地回到酋长府，一行人簇拥着桑坤从地下室进入。十分钟后，一个披金戴银的黑大个出现。 “你好，请不要靠近。”猎鹰挡住他道。 “你们是什么人？”黑大个看上去非常愤怒，“哪来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马上给我滚蛋。” “我们是负责桑坤酋长的安保人员。”飞鹰走过来说道：“不管你是谁，但如果你想见酋长就请告诉我姓名，我去请示酋长，由他决定见不见你。” “好大的胆子。”黑大个一声大吼，身后的两个手下就要拔枪，无奈动作过慢，被愤怒的林生一人一拳打飞出老远，晕倒在地。 目睹了这群变态的家伙，联想到桑坤是刚从什么地方回来的，黑大个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妥协道：“好吧，我叫林尔顿。” “请稍等。”虽然知道他就是桑坤的心腹，手持重兵的林尔顿首领，但飞鹰还是显得不卑不亢。 “林尔顿在外面，他想见你。”进到桑坤的办公室，飞鹰对他说道。 “说我身体不适，叫他回去吧。”桑坤头也不抬地道。 “好的。” 出去将原话转告给林尔顿，他看上去很失望，拍了拍飞鹰肩膀，林尔顿向他们行了个中国式军礼，“有你们保护酋长，我很放心。” “谢谢。”飞鹰回了个礼，“我有件事想问将军。” “是你们那个同伴的事吧？”林尔顿何等聪明，飞鹰一提头他就知道结尾了。 “对，就是他，我想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尔顿无奈地耸耸肩，“我只能说对不起，具体的你们驻巴望弯负责人应该会告诉你。”话毕，林尔顿转身离去，一点也不因没见到桑坤而沮丧。 “不是我干涉你们部落的事，但我也认为这个林尔顿的确很有问题。”回到办公室，飞鹰对桑坤说道。 “你是觉得我没见他是因为我在怀疑他吗？”坐到自己的酋长座位，桑坤好像变了一个人，很有自信。 “难道不是吗？您说过，我们的飞机时刻表是绝密的，机场上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还有他让你乘坐中间的轿车，为什么回来的路上那辆车就出事了呢？为此我们可能已经牺牲了一个兄弟，要是你听他的话乘坐那辆车，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对于那个兄弟，我也非常遗憾。”桑坤一脸真诚地道：“虽然我暂时还回答不了你的这些问题，但是我绝对信任林尔顿，至于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有一天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刚才我之所以不见桑坤是责怪他没做好安全工作。” “好的，但愿您的想法是对的，我们会全天候保卫你的安全。”敬了个礼，飞鹰退出办公室，从桑坤不太自然的表情中，飞鹰隐隐看出他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 “同志们辛苦了。”一个小时后，一个中国人出现在酋长府，“我是中国驻巴望弯开发局安全处王军，上面安排我全力配合你们工作。” “可我没有接到指令。”飞鹰淡淡地道，非常时期，他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你马上就会接到。” 王军话刚完，飞鹰的耳机里就传来了吴海的声音，“王军是自己人，凡事与他多商量……” “您好。”确定身份，飞鹰敬了一个礼，他佩戴的耳机是全队唯一具有远程通信功能的。 “别客气，大家都是自己人。”王军回了个礼。 “山鹰怎么样了？”见飞鹰认可了王军的身份，林生着急的问道。 “很不乐观，虽然山鹰的自救措施很到位，但还是没能逃过大货车的第二次碾压，头部遭到重创，肚子也开了个大口子，全身均被烧伤，医生说最好的情况是植物人，我们正在想办法将他送回国内治疗。” “混蛋。”林生一拳狠狠打在墙上。 “我和大家一样难过。”王军认真地说道：“但我们要化悲愤为力量，严格保证桑坤的人身安全，直到七天后的巴望弯酋长议会召开。”又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王军离开酋长府。 将所有人叫到一起，飞鹰开始分配任务，“从这一刻起，我们严格实行全天二十四小时保卫制，五个人一组，轮流休息……” 躺在舒适的大床上，林生久久不能入睡，山鹰蛮横的脸时时在脑中涌现，没想到才短短的几天，兄弟竟然就要阴阳两隔。 第90章 困境 暮色渐渐降临，收起成堆的文件夹，桑坤出来对飞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飞鹰不解。 “哦，就在酋长府里。”桑坤解释道，“他们在酋长府内设了一间房子，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那。放心，我家很安全。” “那好。”人家要回去，飞鹰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也就只得答应。 留下雕鹰通知正在休息的一组晚上十点来桑坤住所接班后，飞鹰带着猎鹰，秃鹰和苍鹰共四个人护送桑坤回去。 “爸爸。”在偌大的酋长府绕了几个弯，飞鹰看到了一栋西式小洋楼，见到桑坤，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冲过来。 “亲爱的，想死爸爸了。”桑坤抱起女儿边亲边往里走，飞鹰等人将两人围在中间。 安全进入别墅，飞鹰看到一个很妖艳的女人，以中国人的审美观来说是个十足的丑女，因为她的皮肤与桑坤一样，和炭有得一比。最可怕的是那张涂得猩红的血盆大嘴。飞鹰此刻终于明白：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这句话的真正含意了。 “这是我的妻子玛丽。”桑坤介绍道：“这几位是来自中国的朋友。” “你们好。”玛丽热情的伸出手与众鹰握。看得出她很懂中国礼节，可不知怎么地，猎鹰却看到这个女人眼里却闪烁着些很不一般的东西。 寒暄过后，玛丽拥着桑坤往楼上走，但是却被飞鹰拦住，“夫人请原谅，我们必须时刻与酋长先生在一起。” “我知道。”玛丽眨了下眼睛，“放心，我只占用他五分钟，你们不知道吧，他那方面的能力与执政能力比起来可差太多了。” “可是……” “放心，我没事。”桑坤止住飞鹰道：“这是我家，这些都是我的家人，不会出事的，你们在大厅里坐一会，我马上就下来。” 说着，桑坤搂着玛丽就上了楼，虽然无奈，但飞鹰也只能在客厅里等。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分分过去，飞鹰等人已经在客厅坐了十五分钟，“我上去看看”苍鹰郁闷地道。 “别动。”猎鹰轻声止住他道：“看到上面那些窗帘了吗？” 经猎鹰一点，三人下意识的瞟了瞟楼上那些窗帘，发现窗帘后面隐隐有东西在动，时不时还会传出金属碰撞声。 “准备战斗。”来不及想其他，飞鹰此刻只想冲出这个别墅。 说时迟，来时快，就在猎鹰把装冲锋枪的箱子提到脚边时，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一具尸体从天而降，定眼一看，不是桑坤又是谁…… “干。”骂了一声，飞鹰和猎鹰各自抽出冲锋枪向楼上窗帘内涌出的大量武装人员扫去，“你俩快走，我和猎鹰掩护。”敌人太多，飞鹰知道不可能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于是叫秃鹰和苍鹰先撤。 “不行，要死大家一起死。”苍鹰冒着雨点般的子弹吼。 “这是命令。”飞鹰大腿中了一枪，可他还是大声吼道：“回去告诉夜鹰，桑坤已死，执行B计划。” “是。”既然是命令，秃鹰和苍鹰就必须执行，“你们坚持住，我们马上叫人回来。”吼着，秃鹰和苍鹰几个滚地冲了出去，此时大量武装人员已经从楼上涌下，飞鹰和猎鹰被逼入一个死角，而且两人都身中数枪，突围基本没什么希望。 对视了一眼，飞鹰拿出那枚C4高效炸弹…… 当林生带着众鹰第一时间赶到时，桑坤的家已经变成一片废墟。 “你们都别难过，事情都已经……”闻讯赶来，看到几个面无表情的队员，王军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们，一天内挂了三个特种精英，包括一个王牌狙击手，这在中国现代打击部队中是很少发生的。 “哎，还是发生了。”带着大队人马风风火火的赶来，林尔顿无奈地道：“想不到玛丽才是叛徒，现在桑坤死了，我们的部落完了，大家都完了。” “不。”林生一声暴吼：“你们完了，可我们的事还没有完。”话毕，林生背着狙击步枪带着众鹰离开，王军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谁也没有发现林尔顿脸上的那抹诡异笑容。 桑坤已死，待在酋长府已经没有意义，跟着王军，众鹰来到了中国驻巴望弯开发局。 “尼尔特在哪？”进到开发局，林生冷冷地问。 “就知道你会问。”拿出一份地图，王军指着一处山区道：“这个地方叫甘达，是一大片原始森林，尼尔特在这里建了个所谓的司令部，还修建了机场。根据可靠情报，他此刻就在这个基地里，这是他的照片。我们局有一架医疗直升机，可以把你们送到甘达外围。” “谢谢。”冷冷地说了一声，林生开始更换王军为他们准备的作战迷彩，飞鹰、猎鹰、山鹰都死了，林生此刻心头只有一个想法，将罪魁祸首尼尔特挫骨扬灰。 “飞机已准备好，你们随时可以出发。”王军再次进来：“桑坤已死，我们只能执行B计划，要想阻止尼尔特当上酋长，唯一的方法就是把他干掉。现在我传达吴海队长的命令，认命夜鹰为鹰小队队长，带领大家完成任务。” “有冲锋枪吗？”于公于私，尼尔特都已经是鹰小队不共戴天的仇人，众鹰此刻心里都只有一个信念——报仇。 “有，你们跟我来。”王军点头道。 跟着王军来到一个地下室，林生看到一排AK47和大量手雷，“巴望弯长年混乱，武器很容易弄到。” …… 从头武装到脚，林生带着剩余的鹰小队队员登上医疗直升机。一小时后，飞机到达甘达外围，将直升机伪装好，机师原地待命。 第91章 报仇 进入丛林，众鹰犹如入海的鱼，即便前方是千军万马，他们也无所畏惧。 穿梭了半个小时，部队到达尼尔特的军事基地外围，这个泥腿子建的基地明显不专业，只设了一道带有高压电的铁丝网，众鹰很轻松就渗透到了基地的中心地带。 “他们在干什么？”看着场地上一排一排的装甲车和衣着整齐的士兵，林生不解地问。 “我去抓个舌头问问。” “小心点。”林生点头同意秃鹰的行动。 十分钟后，秃鹰带着个衣着破烂的士兵回来。 “老实点，告诉我你叫什么？”林生恶狠狠地道。 “士基。”巴士兵看上去很害怕，“你们是什么人？” “这个不用你管。”林生拿出手枪顶在他脑门：“告诉我你们在干什么。” “是不是我说了你就可以放我？” “说了就放你。” “那好。”杂牌军就是杂牌军，还不待林生用上高级手段就招了。 “尼尔特首领说桑坤酋长已死，准备明天搞大阅兵，阅完兵就带着部队攻进里噜，我们可以在里噜随意的抢钱抢美女，还说当年斯大林就是这么干的。” “阅兵，抢美女，斯大林……”舌头的话惊得众鹰一愣一愣。 “天助我也。”阴笑着，林生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带下去。” “你不是说放了我吗？”见来势汹汹的秃鹰，舌头感觉情况不妙。 “他说放你，我又没说……”话毕，可怜的舌头被拽了下去。 “大风飞扬，我军威武。”第二天一早，林生看到前方机场跑道上逐渐热闹起来，一列列装甲车整装待发，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站立于跑道两边，机场中段那座高高的塔台更是防守严密，想必那就是尼尔特检验三军之地了。 迂回到距离塔台七百米的距离，林生和秃鹰静静等待机会，其他人则在基地的另一头，只要林生这边枪声一起他们就开火，扰乱视听，然后分头撤离。 上午十点，一切方队准备就绪，随着震耳欲聋的吼声，塔台上顿时出现异动，七八个彪形大汉出现在塔顶。 五分钟后，一切安静下来。“目标出现，”用高倍望远镜观察了一分钟，秃鹰果断地道：“可以确定就是尼尔特。” “报告参数。” “距离710米，风向偏东，风速2，建议校正1.5，三发连射。” 随着秃鹰专业的狙击数据，林生调整方位，瞄准目标心脏开了第一枪，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他每隔半秒开一枪，只要有一发子弹命中尼尔特就完蛋。 “第一发命中，第二发命中，目标倒下了……”秃鹰激动地道，“两发连中，他死定了。” 看着倒在塔台上挣扎的尼尔特，林生也知道他完了，他身上流出的血很快就能把他淹死。 还不待士兵从突如其来的枪声中惊醒，对面的兄弟也动手了，愤怒的众鹰抬着AK47一通狂扫，无数士兵顿时倒在血泊之中。 “撤。”发泄得差不多，林生果断下令撤退。”出手果断，撤退同样迅速，林生带领下的鹰小队再一次用实际行动证明中国军人不可战胜的神话。” …… 回国的飞机上，鹰小队剩余的九人相对无言。此役他们损失了三名队员，两人牺牲，一人生死未卜，这可能是猎豹突击队近年来单次任务中伤亡人数最多的一次，大家心中的伤痛是不能用言语表达得清楚的。 明处的伤痛可以感觉到，但隐藏于暗处的东西就不是林生他们这种职业军人可以搞得清楚的了。就在鹰小队飞在天上这一刻，巴望弯已经选出了他们的酋长，也就是民心所向的前酋长桑坤…… 那天在巴酋长府，飞鹰他们护送回去的不是桑坤，而是他训练了多年的替身。 桑坤何等奸猾，在自己的行程泄露，回府途中遇袭的情况下，他已经将叛徒锁定，就是早已疑点重重的妻子。秘密与林尔顿商议后，两人策划让中国特种兵送替身回家中试探，万一出事就可以借中国特种兵之手除去他妻子和尼尔特。为达到目的，桑坤可不会在乎几个中国士兵的性命。 事实证明，桑坤的奸计实施得非常完美。目睹了自己兄弟被杀，中国士兵采取了疯狂的报复，一举狙杀了尼尔特。 尼尔特一死，他手下那些人自然就树倒猢狲散，投降的投降，跑路的跑路，没有了敌手，桑坤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巴望弯部落酋长的不二人选。 虽然中国也猜到了桑坤的小把戏，但大局已定，谁也不可能在去影响彼此之间的利益，全当自己出兵为桑坤打了一回天下。 回猎豹基地交回所有装备，林生没有去参加教导员的战后辅导，而是一个人默默来到与猎鹰一起训练射击的地方，一坐就是一整天。 “别想了。”走到林生身边，吴海坚定地道，“不要为他们难过，自从加入猎豹突击队那天起，所有人都想到了这一天，身为军人，能死在战场上就是最大的荣誉，我们应该为他们感到骄傲。” “我想请一段时间假。”林生淡淡地道：“现在我终于体会到猎鹰当年的心情了。我说服不了自己接受他已经离去的现实，每想到此，我就不敢去触碰那把狙击步枪。”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兄弟死了，谁都难过，你有没有听过鹰的故事？”吴海无奈地说道。 “听过，猎鹰跟我讲过……”说到这，林生更郁闷了。 “这就对了，放不下说明你是个重感情的人，我批准你的假，不过走之前你先去见教导员，他有事要跟你说。” 第92章 血液的承载 “坐。”会议室里，教导员拿出一份调令交给林生。 “猎人部队考核调令。”看着神秘的黑头文件，林生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教导员解释道：“这就是你以前问排名第一的中国特种部队，猎人部队直属中央，是我国唯一一支战略打击部队，其地位与美国的海豹、游骑兵、三角洲，俄罗斯的阿尔法，英国的特别空勤团等世界知名特种作战部队属于同一级别。执行的都是战略打击任务，是中国军事打击力量中最强大的存在，所招募的都是全军最优秀的战士。以前他们就看上猎鹰，遗憾的是他没能通过入队考核，现在他们又看上了你。” “猎鹰都不行，我又怎么可能通过。”林生无奈地道：“再说我现在心态不好……” “猎鹰不行不代表你不行，以丛林战来说，猎鹰可以说是接近神的存在，但其它环境下的作战他却一直不尽如人意。猎人部队要的是全天候，多层面，立体化的战略打击队员，要求不管是丛林、海域、冰山还是沙漠等环境都能完全胜任。只要国家一声令下，猎人部队就会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到地球任何角落都能出色完成任务。你具有很多别人不具备的优良素质，非常符合猎人部队的选拔要求。至于你的心态，我已经听吴海讲过，既然他已批了你的假，你就回去休息几天，猎人部队的考核一个星期后开始，希望到时候你能有所突破。多的安慰我也不会说，我只想告诉你，每一名合格的战士都必须要过自己这关。” “谢谢教导员。”从会议室里出来，林生第一次觉得教导员的话如此有道理…… 从猎豹基地出来，林生没有回春城孟叔叔家，而是去了西南原始森林，直奔他自小与爷爷相依为命的森林小屋。 触摸着熟悉的小木室，林生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天真的年代，跟爷爷学打枪，偷拔他的胡子，听他讲那个没有结尾的故事：当年爷爷和其他十五个兄弟奉命寻找药物，可当他们到达野战医院时，看到的却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场面惨不忍睹，全医几百号人没一个活口，男的身中数枪，女的身无寸衣，个个死不瞑目，望着苍凉的一幕，所有人的血液开始燃烧，心里只有二个字，“报仇，报仇，报仇……”在班长的带领下，这支小部队脱离指挥系统，沿着敌人撤离时留下的一些痕迹奔袭而去，经过二十天的艰苦搜索，终于让他们在一个山沟里找到了敌人。敌人很多，至少是一个营兵力，爷爷他们人少，直接攻击对己方不利。经过分析，班长决定采用刀攻夜袭，具体的作战方案是由班长率领十四个兄弟趁夜色的掩护混入敌营，用匕首屠杀敌人，而身为全班唯一的狙击手，爷爷被派到一个制高点观察敌情，必要时掩护兄弟们撤退…… 故事到这里就没了，每次追问爷爷后面发生的事，他都哭得老泪纵横，什么也不肯说。 走到木屋后一百米的地方，林生挖出了当年与爷爷一起埋的那只箱子，十多年过去，箱子外面已经生了厚厚一层铁锈，幸好里面的东西依然完好无损。 虽然对这些金银财宝不感兴趣，但对于那十六本带血的日记，林生是非看不可的，拿起第一本枯黄的日记本，认真地读起来。 …… 暮色渐渐笼罩整个大地，黑暗中林生合上了最后一本，也就是爷爷写的日记，此时此刻，他明白了三件事。 第一：和爷爷一起的十五名赴越侦察班战士发现战地医院被摧毁，中国军护人员遭到灭绝人性的摧残后，毅然决定报仇。于是他们脱离指挥系统在一个山沟里找到了那支作孽的越军特种部队，商定行动方案后，侦察班长带着除了狙击手爷爷外的所有人提着匕首趁夜摸进了越特种基地，临走之前所有人都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了一篇遗书。通过一夜屠杀，越特种基地里所有人都被杀死，侦察班战士也累得人人虚脱，就在班长下令准备撤退的时，地底下竟突然冒出三个越军军官，一个中校，两个少校，只见他们分别端着一把冲锋枪对着侦察班就是一通狂扫。虽然爷爷以最快的速度干掉了这三个军官，但由于事发突然，侦察班战士实在太累，竟然一个都没能活下来。悲痛的整理好所有兄弟的日记，将大家统一埋掉之后，爷爷在那个三军官藏身的地洞里找到了这箱财宝。 第二件事：爷爷这个侦察班的班长叫赵金华，军校出生，他在遗书中写到妻子刚怀孕他就被派上了越南战场，他有一个没见过面的儿子。 第三件事：处理好所有兄弟的尸体，爷爷也不打算回去了。在他心里，自己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要永远和兄弟们在一起，于是他便来到这里过起了隐居生活。其间他按照班长写的地址悄悄找去，打算送点东西给嫂子，让她的日子可以好过些，但得到的消息却是生孩子时大流血，孩子保住了，嫂子却死了。那个孩子被一家一穷二白的人家收养，瘦得皮包骨头。于是爷爷自称是班长的战友，将孩子带到了自己的隐居之所，并将一身的本领都教给了他，还给他取了一个名字——林生。 感觉着森林悸动的脉搏，想像着两位从未谋面的至亲和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的爷爷。视自己为己出，无微不至的孟叔叔，还有古灵精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孟丹，林生突然觉得自己异常平静，先前的迷茫与不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信和无穷无尽的力量。 闭上双眼，林生看到了爸爸、妈妈、爷爷、飞鹰、猎鹰、山鹰等人都在微笑地看着自己，他们都是死在战场上的英雄。 此时此刻林生终于明白，自己的血液里承载着很多很多，今后的路怎么走，他已完全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