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衣衫半撩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睡醒之后发现衣服下摆被掀到锁骨上,露出大半个身体的情况 如果是夏天,或许是因为衣料太轻乱动挪上去的,可连我冬天穿的保暖内衣也是如此,经常被冻醒,穿好后第二天醒来保暖内衣下摆必定跑到锁骨附近。 更诡异的是,早上醒来后,我身上明明还好好的盖着棉被 之前压根没有这样过,我连续被折腾好几天,觉得这事太古怪了,终于忍不住告诉了闺蜜桃桃。 我的紧张,却招来桃桃哈哈大笑:“苏忆啊,我说你是不是23岁了还没被男人采摘所以寂寞了,每天晚上都diy啊” 我气得够呛,抬手打了桃桃几下,羞涩道:“李桃你放屁” 跟闺蜜在一起说话总是没羞没臊,可每天的古怪仍然让我不放心,特别是为了健康着想,我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每次保暖内衣被掀开,必定会看见 “难不成你家遭采花贼了他瞄准你一个人住在单身公寓里,又觉得你秀色可餐,每天把你扒个干净,啧啧,想想也挺可怕的。” 李桃的话影响到我,当天晚上,我决定先把内衣穿上,就算保暖内衣再被掀开,也还剩个可以遮挡的。 没想到第二天醒来,我连内衣扣也被解开了 在穿得好好的保暖内衣下,内衣却是松开的,可我明明睡得死死的,什么都没感觉到 马上就要毕业,我先一步找了个单身公寓搬出了寝室,不是我壕无人性,而是我生来就不爱与人亲近,朋友少得可怜,连亲戚都说我嘴不甜。 这下遇到了古怪事我也没地说,刚好到了一个月一次家的时间,我下午便买了飞机票,跨越了好几个省,到了老家。 进屋没多久,我妈在厨房看到我,兴奋的大叫着跑过来,一把抱住我,以撒娇的口吻不停道:“我的小忆,妈妈快想死你了,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你不仅变丑,还长胖了” 我气得快吐血,这是亲妈吗 下午三四点,我爸还没下班,我被我妈拉着在客厅里闲聊,大多数时候都是她问我说,跟往常一样,关心我学校情况和身体健康,总担心我在外地吃苦,问我要不要毕业后老家这边工作。 我有些犹豫,我妈估计是不想为难我,叹一口气,引开了话题。 我爸晚上来见到我也挺高兴的,虽然嘴上没说,他一高兴就爱多喝两杯的毛病一直都有。 晚上十一点多,我躺在我屋里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感叹,就算之前真是小偷,那我现在家,总是避开了吧 眼皮越来越沉,我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一道清冽的男人嗓音像飘忽在很远之外,却十分清晰。 “别走,留在这。” 跟刚才不同,此刻声音就像贴在我耳边,他低醇悦耳的嗓音很耳熟又想不起,第一反应以为自己醒了,眼皮沉得打死也睁不开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被掀衣服的这些天来,我第一次真实感觉到衣服下摆缓缓扫过我皮肤的整个过程。 从肚脐渐渐往上,滑过的皮肤爬了成片的疙瘩,还不算完,布料柔得像根羽毛,轻滑得撩扫过肋骨,没有停滞一秒,徐徐往上 衣料不同寻常的冰冷,扫过敏感点的那一刹,我不由得轻颤,浑身顷刻变得燥热难安,像千百只蚂蚁爬过,痒得要命。 毫无预兆时,腰间贴上的冰凉触感,把揪紧心脏内的恐惧推上了巅峰 陌生的触感呈现手掌形状,寒气如细密的针尖一阵阵毫无保留的直往我肉里钻。 这种真实的感觉不像在做梦,手掌慢慢往上滑动的经过异常清晰,甚至在关键部位较长时间的停留,弓起的手心好让手指呈现完全包裹的状态,招得我身体一下子瘫软,止不住的战栗,脑海一片空白,隐隐间似乎还能听到从鼻腔发出的轻微闷笑声音,点燃了空气弥漫的味道。 不不行 我想喊想挣扎,被紧拉成弦的理智几乎快崩溃,我尽量提醒自己只是个梦,醒来一切都好,可我像是困在漫天的迷雾里,奋力用手去抓,永远都是徒劳。 此时戛然而止的手掌仿佛让时间都停滞,我紧张的刻意放浅了呼吸,直到手掌慢慢离开了我的身体。 拼命提醒自己这只是梦境,只要睁开眼,正经历的一切都会湮灭。 可何时才是头。 怕刚才的经历又重复一遍,我在漫长的等待里尝够了恐惧。 不料被掀着堆在我胸前的布料被一个力道拉扯,又慢慢的到我的腰间,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哪知道冰凉的手掌又转而贴在我脸颊上,冷得我直想缩脖子。 “别动。” 磁性的嗓音低呵,我一下抛掉了想动的念头。 此时手掌侧翻一圈,根根分明的指背,滑腻的感觉像被一张冰凉的蛇皮贴身,指腹轻抚我脸颊,滑动的频率极慢,像在勾勒我的样貌,更是亲密爱人之间的亲昵。 最后,再伸向我眼角,轻轻擦拭。 手指极慢的移动,透着点滴温柔,仿佛它从不会伤害我。 你到底是谁啊,究竟是人是鬼。 我在心里无声的呐喊,被时间拉长的煎熬快要让我崩溃。 手掌的动作突然停止,半晌,声音又起。 “我是陆凡。” 至此,冰冷的手掌流连辗转一会儿后,才从我脸上移开,再没出现过。 第二天一早,我猛得惊醒过来,第一时间低头,发现睡衣还完好无损的套在我身上,又胡乱摸了摸脸,干干的没摸到眼泪。 怎么会这样 昨晚的“梦”还让我心有余悸,如果真是桃桃说的采花贼,那为什么我到老家还能遇上,甚至让发生的经过渐渐清晰。 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什么 下床走到卫生间,一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干涸的眼睛却是肿得像两个核桃难怪我总觉得眼睛睁不开。 中午吃饭,我妈看见我的样子也很惊讶,忙打趣说:“怎么了你,这眼睛肿得。又看什么电视剧了,给我介绍介绍” 我无奈的笑,端起粥往嘴边凑,心想着要是真说实话,估计也不信。 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妈突然想起什么,恍然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张阿姨的儿子,前几天死了。” “张阿姨哪个张阿姨” 我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 “你看你这记性,二十年前跟咱家一个院子的,她儿子比你大两岁,从小你就追人家屁股后面跑,哭着喊着长大了要嫁给他,被笑话还生气,之后没过多久,你张阿姨家里生意做起来也搬走了,现在是咱们这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可哪知道前几天,哎。” “她儿子谁” “我想想,姓陆,叫陆凡。” 陆凡 我惊得几乎快从座位上跳起来。 陆,陆凡,不就是我昨晚梦里那个声音的名字么 我妈似乎跟着吓了一跳,瞪大眼睛训我:“你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吓我一跳,怎么,你还对你的凡哥哥念念不忘” 烦躁的迷雾在我心里堆积成团,久远而破碎的记忆一点点渗入思绪里。 陆凡,那个小时候就长得比同龄人俊俏许多,还整天一副高冷做派的小男孩,可不仅仅是我,大院里的哪个女孩儿不心仪他 在我梦境里出现的名字一夜之间从我妈嘴里脱口而出,难道这一切,刚好只是巧合。。 ... 第二章 一模一样的房间 “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我话音凝重。 我妈应该是以为我难过了,用安慰的声音哄我:“我想想,十天前吧,对,就是那时候,我打牌好不容易赢钱,怎么死的倒是没听人提过,好像都挺疑惑的,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呢。不过你也别担心,就算陆凡没死,也轮不上你啊。” 我重重的翻个白眼,真是我亲妈 等等,突然间脑海中划过一丝诡异的念头,再也挥不去。 我妈说陆凡是十天前死的,而我被掀衣服的开始刚好也在十天前,难道这也是巧合 “等会儿我约了陆凡的妈妈,要不你也一起吧。” 我还纠结着昨晚的事。 如果我对陆凡这名字还有记忆,那晚上梦见也不算奇怪。可我今天才在十多年后重新听到,甚至差点想不起来是谁。 这种巧合后暗藏着什么关系,为什么陆凡死期刚好跟我发生诡异事是同一天,昨天这名字突然在我梦里出现。 我脑海里挖不出一根线,能把这几件事串联在一起。 待在家里也没事,为了弄清楚,我帮着提了大包小包的礼品,跟着我妈一起,往陆凡家去。 出租车一路开到繁华新区,我望着窗外不由得嘀咕:“果然变成了有钱人,这里地段很贵。” “呵,真是守财奴,出去这么久还清楚这个,这里当然贵了,你张阿姨的家还是独栋的” 下了车,就有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正候着,见了我们便恭敬道:“请问是王女士吗,我是陆太太的管家,请随我来。” 跟在管家身后,又走了一段路,才到陆凡家门口,我仰头望着偌大的别墅外轮廓,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句有钱人。 进到别墅里,富贵华丽的装潢基调,却显得空旷冷清,到了客厅才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面容精致,岁月仿佛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此刻神色非常疲倦。 她视线扫过来,才勉强挂起微笑,声音虚弱道:“来了。” “嗯,我们过来看看你,陪你聊会儿天,陆哥呢,出去了”我妈自然的走到她旁边坐下。 “是啊,他公司还有些事要处理,这位是”她的视线落到我身上。 “哦,这是我女儿,苏忆,苏忆啊,快叫张阿姨。” 我点点头恭敬的喊了一声,之后我妈和张阿姨在聊,我闲得没事,说想去陆凡的房间看看,张阿姨没说什么便同意了。 上了二楼,管家带我到了陆凡房间门口就走,剩下我一个人莫名的紧张起来。 掌心的汗把门把手浸得滑腻腻的,安静的二楼走廊把任何声响都扩大,鞋底摩擦毛毯发出簌簌如低声抽泣的响动,在慢慢消耗我的力道和勇气。 仿佛这一开门,拉大的门缝背后,是我想象不到的未知世界。 “开门” 突如其来的醇声低呵,吓得我手一哆嗦,门自行打开。 没有鬼怪没有我一切惧怕的门后,却足以让我大吃一惊。 怎么会 深吸的凉气钻进我心里冻了个彻底,脑袋嗡的一声再没思考的能力。 有别于楼下客厅的富贵装潢,陆凡的房间简洁干净,除此之外,他的房间跟我的一模一样 前几个月我在网上随便挑选的临时住所,看重它简约的风格,却在此刻,在隔了几百公里以外再看见 而正对着门的墙壁中间位置,放置着十几寸大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黑白的色调不掩他面容的俊秀,然而显着他年纪不该有的内敛沉稳。 可那双森然的眼眸,如寒潭般深邃,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双脚如同灌铅般沉重,一步一步挪进去不知花了多长时间,好不容易出了两三步远,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嘭”的关门声音。 我惊得收了视线,身时门已在无风的房间里莫名关上 身前是紧闭的房门,身后是古怪的照片,不敢多想,甚至不敢头。我快速伸手朝门把上按,门把却像从来无法撼动般纹丝不动。 如果这是梦里,我当自己梦魇 如果这是晚上,我当看走了眼 如果陆凡活着,我当一切凑巧 摆在我眼前是我不想也不敢承认的事实 这唯一退路,连渺茫的希望一起,被堵得稳稳当当。 而我背后的,仿佛在等待一只巨大而丑陋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皎白的獠牙,安静的贪婪的,等着我头。 腿肚子不争气的软掉,手心布满细密的汗让我再抓不稳门把,难道我就要这样坐以待毙了 要从浆糊一般的脑袋里抽出正常思绪太难,我暗暗给自己鼓劲,拉扯出千百条逃脱办法,却在一个声音响起时,彻底崩溃。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眼泪不争气的全跑出来,这声音飘荡在死去的陆凡房间,我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还有一下一下,跟之而来的清脆脚步声 “孤单单这一刻如何,确定你曾经爱过我” 电话铃声划破了诡异的宁静,我不自觉颤抖的手,在包包里摸索,好不容易找出手机来,按下接通键这一下,花光了我所有力气。 “喂。” “小忆你在睡觉吗,声音也太虚了吧,你什么时候来啊,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一直暗恋的学长,今天问我你的电话,我就问他几个意思啊,人家说了,还能因为什么,对你有意思呗,哈哈哈哈,马不停蹄地滚来请我吃饭” “喂,小忆怎么没声音了,没信号喂” 电话那头桃桃的声音昭昭,用仅存的力气靠在门边,整个人瘫软在地,后背止不住的冒着冷汗。 我想哭喊,叫桃桃救我,可是怎么救,我仿佛进入了死胡同。 电话一下子挂断,少了桃桃的声音,空旷的房间又恢复了死寂,压迫感随即而来。 突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冰凉触感重新在我脸颊上轻柔地来滑动,更要命的是,仿佛是夜晚,身上的衣服正慢慢被撩起 这过程漫长而又恐怖,我眼前空无一物,这感觉却清晰明了,仿佛我面前正有某种不知名物体正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当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时,清爽的闷笑声再一次传来。 我来不及脸红,嘴唇贴来一阵凉意,如接吻般的触感夹杂着清爽的气息压来。 冰凉的触感贴在我穿戴整齐的皮肤上,我吓得汗毛竖起,无助的想哭喊,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别的男人有没有这样亲过你,嗯”拉长的鼻音透着讥诮,手指似惩罚般重重捏了一下。 被侵犯的我脸早已烧得火辣辣的烫,这一下我吃痛得倒吸了凉气,积压的委屈郁闷在心底爆发:没有没有没有 被吃干抹净了不说,还要被怀疑被审问 普天之下,也没这说法 “暂且相信你一次。” 暂且相信 我气得够呛。 荒谬的对话没进行太久,我依靠的房门突然传出叩击的声音:“小忆家了,门怎么反锁了,小忆” 门外传来我妈的声音,像在我体内注入了力气,我慌忙站起来,用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降温,再开门。 “你干嘛呢,跟张阿姨打声招呼,咱们家了。” 我随着我妈出门,对温婉的张阿姨笑笑,恍惚间从她脸上捕捉到了陆凡的影子。 关上门的那刻,余光再次瞟到陆凡的照片,乍一看去,仿佛他轻抿的唇角,挂了几分森冷的笑意。。。 ... 第三章 危险 我早先定的是往返机票,到候机时间,作别来送的爸妈,来时背的包鼓得满满当当,手里还提了口袋子。 出了机场门口就见到桃桃,她飞奔而来,抢过我手中的袋子,笑眯眯道:“咱爸咱妈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跟桃桃在城的大巴上笑闹了一会儿,心里的惆怅丝毫不减。 是好好的来了,可到了晚上 “桃桃,我晚上跟你睡吧。” “我的天,小忆你居然要跟我睡你居然能接受闺蜜的正常亲密当然好了,我巴不得呢” “不对不对,算了。” 要是我跨了几个省家也甩不掉晚上的诡异发生,挨着桃桃睡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反而一想到陆凡万一对桃桃也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感,分不清是为了保护桃桃的清白,还是保护别的。 “不行不行,小忆你出尔反尔,我不管,今晚必须睡一起,这毕业之后你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支教,再见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难道我这辈子都没法拥有闺蜜睡了吗” 桃桃嘟起粉唇,傲人的36e随她委屈的情绪波动,如果我不答应她,估计接下来很难轻松度过的不仅是我,还有坐桃桃旁边视线时不时瞥来的三名男乘客。 “好吧。” 到了一家桃桃指定的餐厅的包厢里,点好菜后她左顾右盼,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来。 “祁城学长这里这里” 我心咯噔一下,顺着她招手的方向望去,祁城学长高挺的身影走近,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歉意道:“抱歉,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祁城学长快坐。”桃桃热情的引上前,还不忘冲我做个鬼脸。 无语 哪知道鬼点子多的桃桃要这样给我安排“惊喜”,前个晚上我连头都没洗,气得我心里骂了桃桃几声坑货。 “咳咳,我就不用介绍了吧,这是我好闺蜜苏忆,这是苏忆你最喜的学长,祁城。” 我尴尬的冲祁城笑笑,祁城却很自然的坐我旁边,坐下那一刻飘来淡淡的洗衣粉味道,很好闻。 桃桃就是个话唠,祁城学长很随和,我也渐渐放松,一并聊了两句。 到中途桃桃说有电话要打,鬼鬼祟祟的出去了,只剩下我和祁城学长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尴尬感再次浮起,连筷子碰到碗壁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小忆最近睡得不好那只鬼,很闹” 刚好一块牛肉丸夹进嘴里,祁城的一番话,吓得我手一抖,牛肉丸囫囵塞进嘴里,烫得我呲牙咧嘴。 抓过祁城递来的纸巾,我害羞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怯怯的问:“你,你怎么知道” “唔,小忆你转过来我告诉你。” 我听话的转过头去。 祁城的手伸来,捧起我左脸,我想往后躲,可他神色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只好忍忍。 “我看你印堂发黑,有大凶之兆,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他边说,手指边在我额头上轻轻敲点。 我急了,果然 “那怎么办啊学长。” “想摆脱” “想” “我有一招,包治百鬼,当日见效。一到白天,你就”他背对着窗户,阳光从外洒进来,祁城在暗圈里笑眯了眼。 他说着,头靠过来,贴在我耳边,悉悉碎语。 我全神贯注等着听结论,不敢大喘气,却在此时,平静的火锅锅面突然跳跃起油点,狠狠砸在我手背上。 “嘶。” “小心” “小忆,你怎么烫到手了”门口走来的桃桃站在我旁边,牵我的手仔细检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夹东西慢点儿,别着急啊。” “没事。” 我答得心不在焉,刚才我和祁城在说话,谁都没动过那口挂着小火的锅。 晚上我也没公寓,提着东西跟着桃桃她家。 她是当地人,当晚她爸妈刚好出去旅游没来,我简单收拾一下,洗个澡,裹着桃桃借我的睡衣,往床的角落睡。 桃桃敷着面膜进来,扫我一眼,“啧啧”两声:“苏忆我看你这是孤僻的前兆,睡过来点吧,我吃不了你。” 我还占着大床的三分之一不到的位置,纹丝不动,摆摆手:“不了,感恩。” 桃桃怒翻一记白眼,不打算理我的意思。 晚上,桃桃睡在外侧,她床很软,我睡得也快,半夜迷迷糊糊的,时不时惊醒,摸一摸衣服下摆还好好的,才又放心的接着睡,直到 第一次醒来,桃桃在我旁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第二次醒来,桃桃已经不在了,我以为她去厕所,结果第三次第四次 她始终没有来。 我支起身体看了眼门口,模糊看到房间门是开的,那桃桃应该是出去了,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也没有来的迹象。 我不放心,想下床去找找,可还敞开条缝的房门,却突然一下,猛得关上。 仿佛我又到陆凡房间里的那个,待宰的羔羊身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以前相信过鬼神论可没经历过,真让我跟鬼怪面对面,我直接蒙圈了。 一生二熟,比起之前,我胆大了一点,背得靠着墙壁,又有了点底气。 “陆,陆凡是吧,咱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我小时候要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下月家我多给你烧点纸钱,再赔你套房子,一双童男童女,还有熟女,素人,人妻,萝莉” 实在不清楚陆凡口味,索性全都说了一通,却得来一声轻蔑的冷呵:“先管好该管的人吧,她还没脱离危险。” 该管的人桃桃 我惊得一下,赶忙跳下床往客厅跑,这才意识到有别于之前,我身体能够行动,摸黑到了客厅,却找不到电灯开关,眼前是一片漆黑,我试着喊了两声:“桃桃,桃桃你在哪儿” 我得到的应是无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摸索开关,再仔细瞪着眼睛查找桃桃踪影。 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昏暗,可宽敞的客厅,哪里有桃桃的影子。 “桃桃桃桃你听到了我一声,桃桃。” 我只能朝其他地方找找,厨房是开放式,一眼就能看个清楚,没有桃桃,我转去厕所找找。 厕所的门在客厅背后的拐角,一过去就到。我推开厕所的门,先摸索开关位置,却在昏暗的狭小空间里,一眼就认出了桃桃 “桃桃你在干什么桃桃” 站我面前的桃桃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暗红戏袍,袍上丝屡银线穿缠绕着大朵绢花。 她没有理我,始终面对着镜子,手放在头边,一下一下往下划拉。 “啪”的一声,灯总算被我按开,透着比刚才暗几个色调的古怪昏黄灯光,我才注意到,桃桃的手上空无一物,是用她弓起手指作梳子模样,一下下煞有介事的梳理。 “桃桃”我紧张得声音发紧。 桃桃梳头的动作戛然停止,我以为她听着了,哪知道她半空中的手指却捏成了兰花状,摆出个古怪的造型,她镜中的表情突然一变,浑圆的眼珠瞪得极大,拉下嘴角,表情十分厌恶。 “虚无缥缈神仙境,自在逍遥享清静。谁人不羡天堂好,你竟敢违天规废耕作,勾引织女动凡心。” 倏地,她又楚楚可怜的垂下眼,再抬起时,眼眶的眼泪簌簌落下,声音凄惨凌冽。 “那一日漫步碧空游,彩云深处遇牵牛。是我约他人间去求王母你把贬他的玉旨收。” “是我云端会织女,劝她下凡织绫绸。” “纵有罪过我担受” “莫罚织女罚牵牛” “宝殿上还敢眉目互传情,哪还有半点天规放在心你妄想偷下凡尘圆好梦,偏叫你永生永世两离分受折磨牵牛谪贬人间去” “织女也求贬下凡尘” “我要你一在天上一在地,无我旨意不得擅出门” 她一人分饰几个角色,把一场黄梅戏演得入木三分,她镜中的表情无比狰狞,像是在死撑着表情,把戏演的淋漓尽致。 昏黄的灯光突然忽闪,桃桃的诡异表情在明暗交替间描得更深。 我无法在恐惧里为她的演技鼓掌,眼前的她似乎只剩下桃桃的皮囊,其余的,全都与桃桃无关。 “桃桃,你别吓我,桃桃,你理我一下” 我按耐不住,碰了碰她的肩膀,她浑身一震,整张脸刷得转来朝向我,空洞的眼神压根没有看到我,表情越发麻木。 “桃桃,你醒醒。” 我捏着她的手臂摇了摇,桃桃阴冷的视线突然扫到我,随后凄厉的大笑,嘴角越拉越大,活生生扯开一条从嘴角到耳根的缝隙,皮肉拉扯的尖锐声音和着暗红的血水,源源不断的从嘴里淌出,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最后看的那一眼,是桃桃裂开撕裂的鲜红嘴巴,显现的狰狞笑意。。。 ... 第四章 未遂 “醒醒,小忆,醒醒小忆” 我困难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脸紧张的桃桃,紧锁的眉峰舒展后,才尖声道:“小忆你醒了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昏倒了” “我昏倒”昨晚的画面片段版呈现在我眼前,我惊恐的捧着桃桃的脸,不停的检查:“你没事” 我真怕一眨眼,桃桃的模样又会像之前那样,那皮肉硬生生撕裂的一条长长的口子,一时半会儿从我脑海里消散不去。,。 “我,我当然没事了,”桃桃一下拍掉我的手,仔细打量我一番:“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厕所昏倒了,你不舒服吗” 听桃桃的话,是确定没事了,我长吁一口:“没事就好,我也不知道,我昨晚看你没在房间,就去厕所找你了。” 隐去了陆凡的片段,他的存在,暂时不告诉桃桃为好。 “怎么可能,我一晚上都在床上睡着呢,我没起夜的习惯,你是不是梦游啊” 我也迷茫了,难道我真的梦游 “好了好了,起来吧,早上是赵老的课,迟到了可别想毕业。等下课我陪你去趟医院,挂什么科呢,这得是神经内科才有的治吧” 课上得心不在焉,我前思后想,倘若真是我梦游,那陆凡出现是在梦游前还是梦游中那之前我经历的有关于他的片段,都是梦游造成的吗 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陆凡存在的可能越来越大,再加上祁城学长的侧面佐证 烦心事真是一件跟着一件来。 熬到下课,我跟桃桃商量吃饭的地方,从迎面而来的人群穿过,讨论声也并着一起扑来。 “真帅,我们学校怎么没有。” “就是,不过你梦中情人祁城学长不是在吗。” “去你的。” 我跟桃桃互看一眼,说:“怎么了” “还能怎么的,看到帅哥了呗,我们这个肉多狼少的地儿,尼古拉斯赵四都能排进前十,估计是见到小沈阳了吧。” 我默默点头,附和桃桃的话。 不料食堂大门口被稀稀拉拉围成的圈给堵了,这是二食堂,平常就开一个门,我和桃桃饿得慌,当然都不待见这样的。 “哎哎,看耍猴还是唱戏啊,都让开让开,别堵了人行过道你们懂不懂啊,哎你这个人,你怎么还推我,我”桃桃一脚上前,扒拉开人群,声音越发微弱,却又突然一下,高昂了起来:“前面人的违章占地了啊,那个扎马尾的,头偏一点,别人不看了啊,嗨,还有你这个男人,凑什么热闹,滚滚,别挤别挤。” 桃桃的身影渐渐挤进人堆里再也没出来,旁边倒是开了一人通过的小道可以走,我饿的不行,就喊了两声,没人应,我提高点音量,再不行,我鼓起劲喊,总算得到桃桃的答复。 “小忆你快来快来,大帅哥,我给你占了个二环,再不来真没了哎哟,谁踩我脚了,谁” 我简直醉了 眼睁睁看着桃桃叛变的整个经历,实在没办法,我硬着头皮也拼了老命的挤进去,心里不停的咒骂,这破学校把人逼成什么样子了,男女一比十的比例,祁城是当之无愧的校草,而这校草跟二校草的颜值差,不提也罢。 学校又是修在个荒无人烟的市中心无数环外,每天就几班公交车在跑,要不是临近毕业少课,我也不至于最近才搬出来。 好不容易挤到桃桃旁边,我扯了扯她衣袖叫她走了,她却指了指前方,脸上痴迷一览无余:“小忆你看,是真的帅哥,比祁城还帅,据可靠消息,他是新一届的大一学生。” 我翻了个白眼:“还可靠消息,你才来这食堂门口多久,走了。” “看一眼啊,看一眼就走。”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究竟长成什么猴样,被这么多人围观,这一眼看过去,我双脚却像灌了铅样,挪不动步。 正前方一瘦一胖,两人都有一米八左右,胖的要矮些,圆润的脸笑眯眯的,一张一张发着名片一样的东西:“我至诚干洗店,诚信可靠,一件八折两件六折,多洗多优惠,这是我兄弟,跟我干洗店大有关系哦,详情干洗店内咨询,干洗店内咨询哦。” 而瘦的那个,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微微垂下的脸,却突然一下抬起,视线直勾勾的,朝我投射过来。 陆凡。 一如我不敢相信他是夜里天天出现的鬼魅,现在我更不敢相信他能顶着暖阳毫发无损的站我面前。 瞬间寒气从脚底冒起,把我的心冻出个窟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底里已经接受陆凡是鬼的设定,可现在的他,又一次打破并重树我的三观,我怀疑曾经的发生都是我梦游,就连去陆凡家的那次,也只是我的臆想。 此时陆凡正朝我走来,我木愣愣的看着他从人群自动让出的一条路走来,站在我面前,帮我挡了些阳光。 “我有事跟你说,你跟我来。” 我脑海里却始终在他是人是鬼的选项上游移,是人,他却三更半夜无声无形的出现在我房间,是人,他却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站在太阳下活动自如。 究竟,是什么 等等,我一下醍醐灌顶,我怎么能把祁城学长的话给忘了 “这晚? 第五章 最恐怖的人 祁城嘴角挂着淡笑,大大方方的走进来,顺势在刚才桃桃的位置上坐下,全程没看过其他地方。 “小忆,我刚才在外面跟别人吃饭,正好看见你,你吃完了吗下午刚好有场电影,朋友送了我两张票没用,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 我快速瞥了一眼陆凡难看的脸色,更感激祁城来救我于水火之中,在心里默默的原谅他向我传播男鬼没的假消息。 “有时间,很多时间,走吧走吧。” 我几乎是窜得一下站起来,跟着祁城就出去了,也没敢去看背后陆凡的样子,我活了二十三年,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人。 哦,是鬼。 跟着祁城学长出了餐厅,除了道谢外,我想知道的还有很多。 “唔,更多的我就不能说了,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远离鬼,保平安,怎么说呢,里面那个男的,不是人。” 祁城拍了拍我肩膀,意味深长道:“刚才我进来就注意到,没忍住救了下场,今后你碰不上我的时候就没这么幸运了,自己多注意一点。” 我更着急了:“那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撞上的,更不懂怎么摆脱,他能在大白天出来,真的是鬼吗” “是啊,鬼跟人一样,有强大的也有弱小的,小喽啰是白天见不得光,可是成精了的,那就不好说了。” “鬼还能成精呢” “当然” 祁城答的一本正经,我却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话,他提议要看的电影,刚好是最近热播口碑还不错的,于是我跟着他到了电影院,顺便关了机。 电影院开场前祁城买了爆米花和可乐,我们抱着进了场,在电影院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剧情刚好推送到部分,我看得起劲,肩膀却被后面伸来的手拍了拍,我不以为意,结果肩上又被拍了几下,我头,看不清后排的人。 “什么啊。”我嘴里嘟囔。 “呵,”对方却冷笑一声,讽刺扎耳:“要想李桃活命就跟我出来” 这声音我太熟悉,却更疑惑,怎么陆凡会在这 我来电影院就是为了躲他的,现在他跟了过来,却带着桃桃的消息,我知道避不了,把爆米花递给祁城,说了要出去的事。 “去厕所”祁城突然问我。 “啊是啊,上个厕所。”我含糊道。奇怪,他没看到陆凡 等我出到过道里,再往后排位置看去时,分明是个女生,哪还有陆凡踪影 我奇怪得很,以为又是幻觉,但昨晚桃桃的状态把我吓得心虚,快步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力道拉扯,踉跄到了个角落里。 “你既然有心情在这里看电影,那我就直说了,李桃现在和危险,你救还是不救” 陆凡说得一脸平静,我却急得跳脚:“桃桃怎么了你话别只说到一半,桃桃我是肯定要救的,你快说什么情况。” 他嫌隙的盯我两眼,拽着我的手臂快步走,还不忘损我两句:“电影不看了昨晚的画面你看到了吧,什么样子,你描述一遍。” 我跟着他走,脑海过了一遍昨晚的恐怖场景,硬着头皮复述,陆凡点头,表情淡定:“嗯,你昨晚看到的一切,就是李桃死前的场景。” 你昨晚看到的一切,就是李桃死前的场景。 我气得发笑,挣扎要甩开陆凡的手,冲着他一通吼道:“你放屁陆凡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滚去死吧,别再出现了,我对你的存在,非常没有兴趣” 陆凡的脚步戛然而止,半晌,他才头,轻抿的薄唇开阖:“好,既然你不信,那我说完,你自己选。” “第一,这件事只有你能阻止,第二,李桃昨晚的梦暗示她现在所处的位置跟戏曲有关,你只有在尽快的时间之内让她逃出来越远越好,她才有活命的可能,第三,你只剩下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原因你要听我现在解释,还是见到李桃之后,你自己选。” 我心狠得一沉,刚才的坚定在一瞬间化成泡影,相信陆凡与否,就是两个极端,如果我信他,桃桃没事,我就当被耍了,可如果我不信他,桃桃却真出事了,会怎么样 情急之下,我开了手机,给桃桃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却是关机的提醒,心悬得更凶,烦躁无处发泄,旁边的陆凡却像没事人一样站着,我怒了:“你不是鬼吗你不是神通广大我在哪都能找到吗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桃桃地址,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我还抱有一丝希冀,期待的望着陆凡,他摇摇头,断掉了我最后希望。 “我只能找到你,没时间解释了,你想想她最有可能跟谁在一起,联系到她身边的人,要到地址。”他思路清晰,断了跟我继续争吵的可能。 他的话也提醒到了我,忆桃桃的话,对了,她社团团友 我又千方百计的找到她社团团友的电话号码,却依然是关机状态,怎么会,一个两个是关机,可他们是一群人,却同时关机 “别着急,她昨晚的状态是跟戏曲有关没错,她中午吃了饭急忙就走是有安排在身,七八个人都关机状态,是下午两点钟左右开始,不会超过四点,跟戏曲有关的活动或表演,你马上上网查本市符合条件的场所,事不宜迟,还有一个半小时。” 陆凡条理清晰的说完这一番话,比起刚才的慌乱,我心里底气大了,在手机app上一个个翻找,好在戏曲本来是冷门娱乐,排查得很快,我基本锁定了两个可能的地方,可让我头痛的是,这两个场所一个在市北一个在市南,正好是两个极端。 “怎么办,我选哪一个我不知道桃桃去的哪里。” 这两个地方来就要一个多小时时间,去了其中一个,压根来不及去另外一个 “你选一个,我跟滚滚去另外一个,如果你选错就立马赶过来,我们会尽量拖延时间。” 望着陆凡坚定的眼神,我一咬牙,指了其中一个:“这个,我去这个。” “行,”他点头:“你记着,到了那里见到李桃,一定要拉她出来,在那里待的越久越危险,” “可是,剧院那种地方,桃桃在人堆里怎么会出事” 陆凡深深看我一眼:“自杀。” 到了目的地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我从出租车上跳下,匆匆买了张票,找到厅门口,用力把门推开,嘈杂的声音率先从门缝里跑了出来。 门口右手边的正前方是舞台,灯光打在演员华美的衣袍上,我很快发现,其中之一的装扮,跟昨晚桃桃身上的,一模一样 事不宜迟,我用手机打着灯朝里走,四处张望桃桃的身影,印象里她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可我绕着剧院走了一圈,也没见着她身影。 “有病啊这是,灯晃我眼睛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请问你认识李桃吗” “不认识。” 我在咒骂声中一个一个挨着问过去,手机的时间已经显示我只剩二十七分钟,我来不及去另一个剧院,甚至到现在都不确定桃桃是否在这里,如果我选择错误,如果陆凡说的是真的 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现在放弃,还不是时候。 十分钟过去,就在我仅存的希望快要湮灭时,总算在不耐烦的声音里,听到一丝疑惑:“李桃” “对对,就是李桃,你是她团友吗”我抓住最后希望赶忙问道。 “对啊,奇怪,李桃刚才还在这呢,怎么人不见了。估计去了厕所吧,都多长时间了。” 昨晚梦见桃桃的地方就是在厕所,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醍醐灌顶般,我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步朝厕所方向冲去。 这是家老戏院,硬件设施没翻修过跟不太上,老旧的墙壁还有各种硬物划过的痕迹拉成长长交错的线,从剧院左侧的门出去,经过十几米长的通道,尽头便是厕所入口。 走廊闪烁的昏暗灯光,闪烁间,像重到那恐怖骇人的梦境里面。。。 ... 第六章 疯了 脚下的木板走廊随着我脚步一落一抬发出吱呀的声音,正厅里飘来飘渺的戏曲独特唱腔,尽头老旧的厕所门半开,钻出刺眼的白炽灯光,为了抓紧时间,我急着跑过去,伸手一推,门彻底开了。 门口正对着不大洗手台,失灵的水龙头滴下水珠砸在盥洗池面,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不太干净的镜子映照出我惨白的脸,我攥紧拳头心里不由得发毛,咬着牙一步迈了进去。 小忆,你听我说,等会儿你见到李桃,先别着急。 正门的右手边是一排十几个隔断的蹲坑,一眼就能望到底,不知哪吹来的风,刮得尽头的窗户噼里啪啦的响,忽得一下头顶锃亮的灯光,像烛光一般,灭了。 就在此时,我站在漆黑一片的厕所里,身后的房门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我尽量定了定神,不浪费时间头去检查,那一定开不了的门。 你看到的一切画面都是假的,不要害怕。 我深吸一口气,临走前陆凡的叮嘱成了我最后的依傍,却依然不敢挪动半步,对目睹的一切的恐惧和对桃桃的紧张夹杂着闷在我胸口,叫我非常难受。 “桃桃桃桃你快出来,我们家了。” 我试探性的用发抖的声音喊了两声,没有得到任何应,漆黑一片的厕所只剩下水滴的脆响,滴答,滴答 没有任何应,再等下去也没办法,我索性迈出一步,此时水声突然变得急促,水龙头像是被谁彻底拧开,发出哗啦啦的往下喷涌的水声。 “桃桃” 我下意识的以为她就在我面前,欣喜的又向前走了两步,不料,伴着刺耳的水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被逼停了脚步,身体一阵发麻。 像探知到我心底的恐惧,原本熄灭的灯光又一下子亮起,变得更加刺眼的明白色灯光,照亮了整个厕所,我面前的一切清晰的映入眼帘。 水龙头喷出的哪是水,是红通通的血 奔涌的血水从水池里溢出,溅落在地板上,飞速的弥漫到我脚边,呛鼻的血腥味恶心得我反胃想吐。 “啊” 我低叫一声,赶忙后退,背一下子抵在坚实的门上,逃生的希望湮灭,我就快要陷入绝望。 不行,我不能走,桃桃还在这,我要带走她。 死死逼眼眶的眼泪,我手扶着门边,软着脚,踩在粘稠血水上,继续往右手边走。 “桃桃你在吗,你我一声,桃桃。” 时间紧迫,我要快点见到她才安心,我走到两方的隔间中间,一一打量,没有,没有,没有。 我走到厕所隔间的中间位置,只剩下四个隔间,此时,右手边最后的隔间,传来闷闷的脚步声,隔间的门口,先露出一只红色绣花鞋来。 随即,身穿异服的桃桃出现了。 我激动得眼泪一下夺眶而出,就要上前拉她,脑海里却闪过陆凡最后的叮嘱。 见到李桃,开始的时候,不要阻止她,不要改变一切。 我硬生生把全部的话咽肚子里,只能瞪大不停流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期望她能看到我,能醒过来。 桃桃惨白的脸突然抬起,跟我四目相对,刺眼的红唇牵起凌冽的笑容,眼珠鼓得就要从眼眶中蹦出来。 她又迈了小步,正面对着我,齐肩的长发突然疯狂如野草般的生长,几秒钟时间便长得拖到了地上。 混着流来这边的血,凝成一股股的麻绳样,血顺着她的头发逆流她头顶,从她额上又流下来,她冲着我笑,又一次,用弓起的手指梳理她的发丝,一下一下,连同手掌,也像泡在了血里一样。 来这之前我给自己打了几次预防针,如果至此的一切我还能接受还能忍,那接下来她的动作,真的快要逼疯我。 她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来竖握在左手里,我紧张的盯着她,就在我以为她要伤害我时,她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一下举起匕首,往右手上割,伴随着布料割破的声音,伤口的血一下子涌出来。 那一刀割下深得入骨,笑声不止,她更是一刀接着一刀,如泄愤一样在手臂上乱割,顷刻间右手臂伤痕无数,她满是血水的脸上,只有兴奋,没一丝痛苦。 “哐嘡”一声,桃桃扔下匕首,单着一只左手,贴在脸颊上,徐徐往上,停在了左眼珠上。 不我在心里疯狂的喊,眼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在做自残的事却不能出手阻止,崩溃得开始怀疑陆凡的话,为什么不能阻止桃桃万一他真在骗我,就想我眼睁睁看着桃桃惨死 此刻的桃桃贴在眼眶边的手指深深往下按,拉扯周边的皮肤变得扭曲的紧绷,直到手指嵌入眼睛那一下,她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拉出血肉模糊的眼珠扔在地上,她动作没有停下,手指重新到脸上,反手扣着着嘴角往外拉 嘴角的皮肤被她拉扯着鼓起,发出皮肉撕裂的声音,看不到伤口,更像是要把脸颊的皮肉一并撕去。 眼看着桃桃已经面目全非,忍到现在已经超越了我理智的极限,我始终做不到就这样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样子,脑子里涌现她甜美的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的样子。 “小忆,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你拒绝了我十七次,总该拒绝出感情来了吧,我叫李桃,桃李满天下的李桃,你就叫我桃桃吧,显得我很甜很可爱。” “小忆,你虽然不喜欢跟人亲近,但我是你的? 第七章 循环 心不在焉的上完同样一节课,桃桃依旧跟我商量吃饭的事,我点点头,同样的走到被围堵的食堂门口,桃桃挤了进去,再欢喜的头叫我。 我重新和陆凡四目相对,此时心里,比第一次撞见他复杂更多。 饭馆小包间里坐着滚滚和桃桃,我手里捏着滚滚的名片,站在饭馆侧面无人的拐角口,欲言又止。 “到底是怎么一事,我究竟该怎么办,桃桃她没有死还好好活着,对吧” 我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好在陆凡听懂了,耐心的答我:“她没死你放心,但折了阳寿。” 听着这样不算好消息的消息,我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所以,现在是时间重置,我们又到了老时间上,只要我现在阻止桃桃不让她去戏院,是不是就没事了” “嗯,是时间重置了。”陆凡低哑的嗓音给了我不少宽慰,可就在我快要松口气时,他却说:“但李桃还是要去戏院,你只能在最后一步拦住她,否则时间将再次重置,李桃的阳寿又会缩短。” 心像被闷锤了一记,之前的一切都被陆凡说准了之后,我不再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可叫我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我还要再面临一次桃桃身亡前的场景这种事 “你别担心,照我说的做,我们提前到地点准备,你进到李桃死境之后依然不能打破任何一环,在她伤害心脏时才能真正阻止她,我和滚滚会在一边守着,有紧急情况我们会处理,但李桃这一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 “可是她不停的在伤害自己,”那血腥画面还历历在目,一想到仍然让我心有余悸:“她先割了手,然后是眼珠,最后嘴巴也” 这一项如使命般的任务,却是要我亲眼目的我最亲密的好友自残中完成,我像被抽了精气一样虚脱的他:“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知道,你别怕,都是幻影,只要在关键时候救下她,她会没事,如果你提前打断,时间会再次重置。” “那如果我错过时间了呢” “她会死。” 陆凡直白的答让我麻木的心又狠跳了一下,现如今没有办法的办法,是我再重那场噩梦一样的境遇里,再救桃桃一次。 重小包间里,桃桃眉飞色舞的冲我招手:“还真是秀色可餐哈,看帅哥连饭都不吃了,赶紧的,都凉了。” 我缓吞吞的走过去,坐下没多久,桃桃擦着嘴巴忙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她站起来,我下意识的喊住她:“桃桃。” “怎么了” “下次,下次你要去参观的国画展,叫上我吧。” 她表情难以相信的看着我:“真的” “嗯。”我答应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桃桃走后,我和滚滚陆凡三人也离开,二十分钟后到了戏院门口,还没开场,我们打算先进去看看,可从内厅走到厕所这段走廊开始就跟我看到过的截然不同。 说不上奢华却很干净普通,尽头的厕所门也是软包过的,进去里面,倒也还算正常,哪有半分上一次进来时的破旧样子。 “那空间是从走廊开始扭曲的啊,你说的这场景,肯定是这破戏院翻修前的样子。你要是进了这走廊,那就跟你和李桃妹子有关系了,别人进不来的。”滚滚来走动打量,肥胖的手掌在脑袋上抹了一圈,嬉笑道。 我瞟了滚滚一眼,难以相信他能这么用轻松的语调说出这番话来,他真的,只是个开干洗店的小老板 “嗯,要开场了,我们先出去,你注意别被李桃发现,看她进去后再行动,手机给我。” 陆凡朝我伸出手来,我把手机给他,还没说密码,他却已经飞速开了锁,在电话簿里输入一串号码:“成功了之后,联系我。” 我捏着手机,心想着要是不成功,这号码也就不存在了吧,到时候又会在食堂再见到他,况且再让桃桃折阳寿的事,我做不出来,这一次,只能成功。 开场时滚滚和陆凡都出去了,我在角落里缩着身子尽量不引起注意,人群三三两两的进来,随后嬉笑声里,夹了熟悉的声音,来了。 表演很快开场,议论声也缓缓降了下来,我的视线刚好能扫到桃桃的身影,见她中途站起,我悬着的心一紧,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厕所的方向走。 我随即跟着站了起来,走到厅门口,深吸一口,迈了进去。 再次。 熟悉的场景又尽收眼底,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微微发憷,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我快步从走廊上通过,又重新进到厕所里,失灵的水龙头,还在流下水滴。 接下来淌的血会是假的,接下来伤害自己的桃桃也是假的,我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一定不要害怕,要坚持到最后那刻。 可像是倒带的cd又重新到原点,我脚下踩着鲜红的血河,前方桃桃狰狞的脸正发出凄厉的笑声时,我的畏惧比第一次还要汹涌,像沾了毒液的枝蔓,在我胸口肆意生长,我惶恐的看着桃桃,她脸上讽刺的笑容清晰可见。 我在和内心的恐惧做拉锯战,我紧紧拽着拳头,浅浅的指甲扎进肉里,只能靠此保持头脑的清醒。 就在我以为桃桃还会一如之前样伤害自己时,她手中沾了血的匕首,却直直的朝我刺来。 这一下太快我还来不及反应,那一下突然横划而来的匕首发出撕裂的声响,我木然的低下视线。 在我锁骨下方两厘米的位置,一根绵长的刀口从左蔓延至右,翻裂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得见骨,我懵得用手指摸了摸,传来清晰的痛感。 这是,怎么事 桃桃又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极快的,她又挥一次手,顺着我的脸割下。 破口的嘴唇一下痛得我撕心裂肺,我痛得直不起腰来,此刻我连做出正确判断的能力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她能伤害自己,更能伤害我 我的反应或许正中她下怀,她刀尖又一次一次的朝我刺来,我数不清身上被划了多少道伤口,半跪在地上意识模糊的盯着她绣花鞋的尖部,残存的意念正不断的提醒我自己,忍一忍,我要救桃桃,我不能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快要到时间了 快要到时间了 身上无数的伤口传来的痛处感把时间拉得很长,我算不清究竟过了多久,等到我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闹铃的响声时,我死死咬着牙,勉强直起腰,对着面前正要把刀尖刺向胸口的桃桃,再一次,扑了过去。 怕她刀口误伤自己,我手掌死死的握住刀刃,再拼了全力拉开她的手,用痛得刺啦啦的脸去紧贴她的心脏。 我抱着她顺势滚倒在地,分不清是血还是眼泪的液体从我眼角流过脸颊滑落。 我成功了。 “小忆你怎么跑这来了,又是在厕所里,哎哟我去,你是有厕所昏迷依赖症吗现在怎么样了,头晕不晕,想不想吐” 困难的睁开眼皮,耳边先钻进桃桃紧张的声音,此刻她如曾经无数次相见一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她在紧张我的安全,是曾经哪一天都没出现过的崭新的场面,让我有了嚎啕大哭的冲动。 人之所以为人,或许时常会在平凡日子里忘记很多难能可贵的东西,而我庆幸的是,在我经历过一次难忘的失去后,还能有机会咬着牙,再找来。。。 ... 第八章 冥钞 我抱着桃桃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有紧贴着她温暖的身体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久到戏院的工作人员赶来不停的道歉,说他们厕所可能空气流通性差了点导致我昏迷,我摆了摆手,不管他们的事,甚至还耽误了人家生意。 我必定要在这戏院里躺一遭,不然桃桃,我上哪救去? 桃桃帮我揉着眼睛,和等待许久的社团团员一起出去,刚走到门口,她先停下,激动地用手肘戳了戳我腰际:“嘿,你男朋友又来了。” 男朋友?我? 我迷糊的朝前方望去,恍如隔世的看着门口的陆凡,眼泪又一下子跑了出来,没想到从害怕抗拒到依赖庆幸,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 仿佛再见到他,算是一件还不错的事情。 伴着周围或高或低的纷纷议论声,他皱了皱眉,目无旁骛的朝我走过来,仔细端详我几秒,才道:“晚上有时间吗?” 一想就知道是陆凡要跟我说清楚一切的意思,我拼了命的点头,太想知道一切的我,时间太充裕了! 身边却响起阵阵打趣的唏嘘,桃桃眉飞色舞的说:“小忆你矜持点行不行!看样子今儿个有人晚上不用做噩梦了,那晚饭是什么个意思啊,我看君悦就不错,帅哥,你觉得呢?” 桃桃提到“噩梦”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偷瞄陆凡一眼,发现他脸颊有不自然的绯红,神色却很淡定:“嗯,大家一起吧,我请。” “走走,今儿个请大家吃顿饭,都赏脸啊,我至诚干洗店就开在西苑三栋,几位美女都赏脸啊,刷脸卡一律六折起!”滚滚没忘了生意,赶紧派发着名片,憨厚的样子逗得桃桃的几个团员笑成一片。 眼看应该不会再出问题,况且陆凡还在身边,我心情稍稍轻松点,跟着大家一起坐车往吃饭的地方去。 吃完饭后桃桃的团友闹着要唱歌,偏有拉着陆凡和滚滚的意思,桃桃问我意见,我不反对,也跟着一起去了。 对这刚才发生的事,我始终心有余悸,多多少少会条件反射的去看陆凡的身影,见他正常的吃喝,也能站在太阳底下行走,似乎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小忆,有时间老实交代,勾搭了个这种极品还不如实上报,不够意思啊喂,当然你晚上要忙不过来就算了,重要事要紧!” 桃桃唱完一首歌,举着酒瓶子往我这边靠,神神秘秘的问我。 我哭笑不得,要是告诉她,陆凡是晚上撩我衣服的鬼,她信不信? 都快凌晨一点,大家喝得醉醺醺的,陆凡和滚滚经过她们同意,把桃桃和她的团员都安置在君悦楼上定的几间房里。 一路上我始终跟在陆凡背后,他和滚滚一个接一个的扶到房间里再出来,期间和我对了下视线,嘴角浮起浅笑,冰凉的手掌贴在我滚烫的额头上抚摸,耐心道:“再等我一下。” “哦。” 我就真站在走廊上等,等到他重新来,牵起我的手,朝一间无人的房间里走去 关门的声音激得我恐怖的忆又浮现,我赶紧死抓住前面陆凡的衣服下摆,又微微的想哭。 他过头来看我,神色了然,牵起我的手,让我到窗边的皮椅上坐下,他手掌支在椅子的扶手上,脸在离我极近的距离处,轻声问道:“头还有没有不舒服,或者其他地方?” 我摇头,鼻腔酸楚:“我就是,害怕了。” “没事,以后有我。”陆凡的声音很沉稳,我却吓得不轻:“以后?还有以后?” 他这才皱了皱眉头,表**言又止:“李桃,只是个开始。” 李桃,只是个开始。 陆凡的话,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拼命拉扯着不停挣扎的我,卡住我的喉头,要把我扔进一个巨大黑洞里,我没有抗拒的能力,甚至一无所知。 “我也没招谁惹谁啊,为什么会这样?你又为什么会出现,你不是死了吗?”我下意识的把全部灾难般的经历统统推到陆凡身上,一定是这样,我想不到别的原因,甚至忌惮从他嘴里听到我难以接受的可能。 他除了说这只是个开始外,还会不会有,更可怕的后续。 如果他不出现,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我的确不算活着,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陆凡的手又向我伸来,我厌恶的一把打掉,心里更多的是不信:“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就是在你出现之后,不是因为你哪还有其他可能?我不管你出现的原因,也不去计较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过神来时,我发现我压根不是救了桃桃,她明明过着正常人的普通生活,或许是因为我,才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莫名其妙的折了阳寿,我无法把自己的行为说成是对她的拯救,我分明是在赎罪而已。 听了我的话,陆凡明显眉峰一皱,他拒绝:“不行,没有我在,你会很危险。” “有你我才危险!”我一鼓作气推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无论你活着还是死了,你我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就算是小时候我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惹到了你,这么多年了,也该忘了吧?” 不知我那句话招了陆凡生气,他一脸怒意,眸色似深潭般寒冷:“你忘了的事,我会帮你记得。” “不用!”我气急,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跑出了房间。 摸索着找到刚才桃桃的那间,等她刚刚开了条门缝,我便飞快的挤了进去。 “这么快啊?”桃桃一脸吃惊的上下打量我:“啧啧,看来男的长得好看不一定好,外强中干,不过看在他长得不错的面子上,你多操点心,买点东西给他补补,咱成不了天资聪颖,还能后天发力弥补一下吧。” 桃桃说得极黄,我脸都烫了,急得喊:“你说什么呢,不害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你啊这拧巴的性格就该改改,别以为都忍得了你这臭脾气,要是真喜欢你就一定要表现出来,别老让人家猜啊,哎哎,我说你呢,还不虚心接受,你逃什么你!小忆!” 我把桃桃甩在身后一步进了洗手间里,还是没办法梳理心里堵着的一切,陆凡仅有的一句话几乎判了我死刑,我很难想象,如果是真的,那我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样的可怕日子。 我是真的怕了,这种胆怯比承认自己的懦弱还要来得强烈。 “操,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 我对着镜子咒骂了两声,却又对镜子有余悸挪开了眼睛。 一觉起来日上三竿,陆凡和滚滚已经不见了踪影,桃桃约好了其他房间的团友一起下楼,正当我们无聊的站在门口等车时,突然 “呀,我的钱,怎么变了!”一声惊呼吸引了全部注意,所有人看去,只见她手上捏着的几张红红绿绿的纸,像钞票一样的大小,却压根不是钱。 而是冥币。 “怎么会?!我的也是。” “天呐,我的也变了!” 一声一声的惊呼,几乎所有的社团成员掏出钱夹时,原本是各大面值的人民币,却意外的,全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张张崭新的冥币。 “咦,我的怎么没有。”桃桃从皮包里抽出一叠钞票,还正常如初,我见状也摸出我的一看,也是正常钞票。 可为什么桃桃的这群团友,除她以外,钱都变了冥钞? 说: 亲们点下追书和推荐和金钻哦,么么。- 第九章 斗地主 昨晚才那样数落了陆凡,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也不敢打,但这钱变冥币整得一车人心里都不好受,我怕又跟我的事有联系,急得只好打算先到干洗店找了滚滚再说。 见他昨天的样子,应该会懂这些。 支开桃桃,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一个人到了西苑三栋,找到滚滚说的干洗店地址,还没走近,远远的便看见店门口大排长龙的壮观景象,随之飘来滚滚爽朗的声音。 “嘿,这位美女两件皮衣一件羽绒服,这衣服可真漂亮,衬得美女你的身材啊,忒合适了点儿,我必须给你打个五折。” “这位妹妹老熟人啊,昨天才来了吧,周周对吧,嘿嘿,美女嘛,当然得住名字,记不住,那是我滚哥的锅,我背!” 滚滚忙得不可开交,我正寻思要不要换个时间再来时,他一眼看到我,立马挥起手臂,朝我跑来。 “小忆妹妹你找我什么事啊。” “你怎么知道我找你不是找陆凡。”滚滚人如其外号,圆润富态,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紧张之余,我半开玩笑的打趣。 “我当然知道,小忆妹妹你就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说吧,什么事儿?” 我这才正色告诉他今天早上发现的场景,昨天他在戏院随口的一句听着就像是内行话,我想今天的事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冥币?她们钱都变成了冥币?”滚滚若有所思。 “是,”我点点头:“除了我跟桃桃之外,其他人的钱都变了。” “那就糟了,那酒店有问题,你赶紧问问,那几个妹子晚上在酒店都干了些什么。” 我吓得马上打了电话给桃桃,桃桃说问了再我,没几分钟她电话了过来,我听完,转述给滚滚:“桃桃说,她们昨晚打了一晚上的牌。” “打牌?”滚滚眉峰皱了皱:“就打牌?那不对,具体你要详细问问,这样,你直接这样问妹子心里会抵触,到中午了,你把人都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我来问。” 这样也好,我找了个借口叫桃桃约好人,除了陆凡外,我们几个又坐在一个包间里,上菜前,滚滚笑眯眯的抱着拳说:“几位美女真不好意思,昨儿跟大家开了个小玩笑,我平时爱变变魔术,你们肯定发现了什么吧,嘿嘿。” “嗨,是你啊,吓死人了,我就说嘛,怎么她们的钱都变成冥币了,你也挺牛逼的,大钱小钱都给人变了,不怕人告你啊。”桃桃笑骂了两句。 而桃桃的室友,却没一个笑了出来的,脸色更是格外的难看,突然间,一个弱小的声音传出。 “可是,可是我们昨天打牌的时候,明明用的是真钱啊” 第二天滚滚就没在了,要换钱,那也得是在她们打牌之前,难不成还能从门缝里钻进去变魔术? 估计滚滚也没想到这出,谎言被戳穿后,表情略微尴尬,我瞪他一眼,帮什么倒忙! “咳咳,我哪知道你们打牌打钱的啊,行,那我直接就问了,昨儿个,你们怎么打牌的,详细说说,冥币呢,你们都带了没有,拿给我瞧瞧。” 滚滚一脸正色,几个人面面相觑,刚才说话的女声犹豫道:“我们昨晚房间都没睡着,几个人约在一起就打牌了” 滚滚手上收了好几张冥钞,却只拿的一个人的,拿在手里反复打量,其余的都告诫她们保管好,千万不能遗失一张。 “妹妹,你跟滚哥说实话,除了打牌,还有什么没有?”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说话。 桃桃却“呀”了一声,拍着桌子:“你们难不成真请碟仙了?!” 没人承认,也没有否认。 “擦,你们说实话啊,闷着不说话是几个意思,人家滚哥懂行想帮你们,别他妈误事了,快点说啊!是不是真请碟仙了!”李桃急脾气,立马发火了。 “请,请了。” 这才有声音陆续说,她们早准备玩这个,昨天凑巧聚在酒店里没事,有人备着东西就说试试,请完后大家都没困,就聚在一起打牌,打了一个通宵。 “你们请来了,怎么给请走的?” 几个人互看了一眼,才有人吞吞吐吐的:“没,没请走,我们也不懂,就当玩玩,不懂怎么请走它,玩到一半觉得没意思就没管了” 说到这,我已经觉得苗头不对,滚滚眉峰挑了挑却没追问下去,又转了个话题:“打牌?你们玩的啥?” “斗地主啊。” “斗地主?你们八个人,玩什么斗地主?” 滚滚简单一句话说完,几个女生的脸色如死灰般难看,对了!三个人一组的游戏,她们才八个人,分明还缺个人! 刚请完碟仙再玩牌,偏偏缺个人却没人发现,难不成 问了一番后才发现,每个人都有跟其余的人打牌的记忆,可几乎都是岔开的,谁跟谁玩混淆着分不清,为了这事都急眼了。 “行了,多的也不用问了,你们冥钞都带在身上了吧,拿出来看看,是不是跟早上一样的数。”眼看胆子小的女生眼眶都气红了,滚滚立马打起圆场。 所有人都开始翻找自己的包包,我听着一声声“都在”稍微放心了点,哪知道最后冒出个低呼声。 “我的,我的少了一张!” 说话的叫林可,眼眶被吓得通红,连忙把身上的冥钞都递给滚滚:“滚哥,你帮我看看,我就这些了。” 别说她们,我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换谁遇到这事,都不可能有好心情。 “那行,你也把这些都拿着,记住,之后谁的冥钞都不能少一张,你们先去吧,电话联系。” 几个女人不干了,非围着滚滚要个说法,滚滚好脾气,一个一个劝,好不容易请走,只剩下我们三个,滚滚才大吐苦水。 “女孩子家家阴气重,请来的都是厉害的,别人都防着怕请不走,这几个倒好,请来就不管了,再说那酒店不知道以前死了什么人,安全起见,今晚还要去那酒店一趟。” “那怎么办啊,我这几个姐妹都是无意的,谁知道瞎玩玩出事来了,真麻烦滚哥你帮帮她们了。”桃桃嘴硬心软,刚骂咧咧的,现在却头好声好气的求。 “嗯,你们都别着急,没事不惹事,事来了也不怕事,等晚上查清楚了再说,我滚哥这点忙要都不帮,那就成什么人了。”滚滚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逗得桃桃也笑了,他跟着嘿嘿笑了两声,又道:“桃桃妹子最近有没有衣服要干洗啊,西苑三栋,滚哥的干洗店,多来,三折起!” 从小包间里出来,滚哥说要干洗店,我和桃桃没事,晚上还要查酒店,便说先去酒店订好昨天的房再等滚哥过来。 “好,但你们最好订完别在房间里待着,尽早出来,在楼下水吧等我电话,我到了咱们再行动。” 这样当然好,我和桃桃是半点不懂这些,要说我们也没那胆子两个留在那房间里。 “滚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临走前,我没忍住问道。 他以一眼就能望穿的姿态示人,却充满了扑朔迷离的点。 滚滚笑了,又几分无奈:“我啊,我就是个钻钱眼子里的人,只要谁在我面前砸开个钱窟窿,甭管里面有什么,我二话不说就带跳的。” 我接着问:“那陆凡呢?” 滚滚脸上这才起了笑意,眼弯得更凶:“他啊,他就是那个给我砸钱窟窿的人。”- 第十章 出事 我跟桃桃到了君悦酒店把昨天的那间房给订好,桃桃拿着门卡,问我要不要先上去看看:“反正没什么事,上去看看吧,一会儿就下来。” 我平时不算胆小,但经历多了且深了,一听要先上去就发憷:“别,还是等滚滚来了再说吧,就我们两个女生,不太好。” 要真遇到危险,我和桃桃就是大眼瞪小眼的份,她不知道,可我清楚。 “好吧。”桃桃耸耸肩,顺了我的意思。 我们找了楼下的水吧,点了吃的喝的坐着,没多久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我和桃桃同时看去-- “祁城学长,你怎么也在这?” 祁城正从不远处走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大方的落坐在我这侧,引来桃桃深意的轻咳。 “我在这跟公司的人一起谈份合同,你们过来玩?” 这么一交流,桃桃把昨天的事一股脑的说给祁城听,基本是桃桃说祁城听。 桃桃说得嘴都干了,抱着水杯仰头喝水,祁城才在沉默后接话:“的确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少一张冥钞的女生在哪?打电话问问她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别问她本人,也别惊动她。” 我和桃桃都有些诧异,桃桃是作为诉苦在告诉祁城,结果祁城一本正经的答,搞得我和桃桃都有些懵。 “那,那我先打电话。”桃桃赶忙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她说什么?”我赶紧问。 “她说林可的确很古怪。”桃桃紧张的捏着手机,说话也吞吞吐吐:“好像她走路,脚后跟没着地。” 什么?! “事不宜迟,还是别等到晚上了,现在你们跟我上去还是在下面等,那房间必须马上检查一遍。” 桃桃担心她社友林可,而我担心她,索性我们决定跟着一起上去,这还是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从酒店的电梯坐上七楼,桃桃摸出房卡开了定好的房间,按下电灯开关,昏暗的房间一下变得明亮,我们陆续进去,里面就是普通正常的酒店装潢,跟我们之前住的房间没有任何差别。 我和桃桃左看右看时,祁城走到床头拿起电话拨了出去:“8342房间怎么有脏东西还没清理?派个打扫卫生的过来,尽快。” 没出十分钟,打扫清洁的叩门进来,询问哪里没打扫,祁城站起来,朝她走,温柔道:“阿姨,您之前也是在君悦上班?干了多久了?” 清洁阿姨约莫五六十岁,视线上下打量祁城,犹豫说:“我在这干了快十十年了,怎么,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啊?” “十年,那阿姨,君悦之前发生了什么您都该知道吧,比如现在这个房间,之前,出了事吧?”祁城语气低迷,循序渐进的引诱,却让清洁阿姨脸色一变。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到底哪儿地方脏的,我要干活了。” 祁城也不着急,慢慢摸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沓百元红钞,只手塞到清洁阿姨手里:“是这样的阿姨,我们没别的意思,这里曾经闹过事其实我们之前就听过了,故意到这来开这间房就是为了打听些细节,您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也不会换房间,今天您来了这事,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您看行吗。” 不得不说,祁城的说话技巧太好了,三言两语这么一说,连我差点就信了。 清洁阿姨半信半疑,再加上手里捏着的钞票厚度不薄,才面露难色的说:“那小伙子,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我会丢工作的!其实这房间吧,的确闹过事!” 祁城微微一笑:“放心吧阿姨。” 我们这才真正得知了这件房间曾经发生的一切。 “五六年前吧,咱酒店刚翻新过一遍,几间屋都安了那种漂亮的风扇吊灯,当时有个女的就订了这间房,一订还好长时间,刚开始还好好的,这房间我也打扫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她打电话到前台,不让任何人进她屋,之后到了退房时间她也没人影,电话也打不通,有人就进来看,才发现她吊死在房间,不知道几天了!” 比起我跟桃桃的害怕,祁城淡定很多:“那她是上吊自杀的?” “不是,”清洁阿姨的脸上露出古怪表情:“她那时候,是倒吊!颠了个个,两只脚被绳子捆着,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头朝下死的!” 我倒吸口凉气,再看这房间一圈,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哎,你们不知道,这样就不说了,那女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好几个月了都,听说她就是个本市的大学生,没结婚的!” 到底是长辈,对未婚先孕这件事还有点抵触,清洁阿姨表情不太赞同,又多念叨了几句,无非年纪轻轻断送了前程不值当,更何况到现在,凶手都没找着。 清洁阿姨走了,我们几个待在房间里都沉默着。 “会不会招的就是这个女的?”我把细节在脑海里重装放:“这女的刚好还是我们学校的,她们又在这个房间玩的碟仙。,一切太凑巧了。”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真是她,那这件事着手点就在她身上。” 三个人摸不着头绪又从房间里出来,桃桃说:“等滚哥先联系我们,把全部都告诉他,听听他怎么说。” 短短一天多时间,看得出桃桃挺欣赏滚滚的,我点头:“行,等一等吧。” 祁城中途接了个电话说还有事要忙,剩下我跟桃桃去了餐厅等滚滚。 从楼上下来,桃桃一直怏怏的,我心里也不好受,谁都没主动提刚才的事,吃了一顿最安静的晚餐,总算等到滚滚的来电。 “两位妹子吃饭没有,我现在马上过来,你们等会儿啊。” “好好,我们等你。” 桃桃挂了电话,脸上恢复了点生气,结果我们都没想到,那一晚上,都没等到滚滚过来的身影。 陆凡突然出现时我正在喝水,余光突然扫到他,差点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桃桃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我想她和我一样,都以为他是被滚滚叫来的。 “滚滚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 餐厅故意降暗了灯光,昏暗里看不太清陆凡表情,他走来的步伐显得微急,他走近后说:“滚滚出事了,车祸。” 我们以最快速度乘坐计程车到了医院,滚滚被送进ct室里拍片还没出来,我紧紧牵着桃桃的手,扫了眼旁边的陆凡:“会不会很严重?” “应该不会。” 滚滚送来后是医院开通的绿色通道,一切费用都还没缴,我们站着也是站着,索性跑去收费室帮忙把所有的费用结算了,后来医生拿了结果出来,说伤势不大,在院观察一晚。 我们着急着进了病房,一眼看见占了整床面积三分之二的滚滚,正仰躺在床上,脸上几处伤口的处理过,他头偏来瞥一眼我们,笑着咒骂了两句:“妈的,老子今天真是点儿背,百年难得一遇的车会被我撞上了,操。”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开的车来,快要到君悦时,迎面一辆车直直朝他撞来,连打方向盘的功夫都没有。 “一看就是破新手样子。”滚滚骂得幅度大了,扯着伤口疼得嘶哑咧嘴的。 既然滚滚没什么事,我们都放了不少心,正当我和桃桃商量要给滚滚备点什么日用品时,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桃桃接起后,脸色刷白。 “小忆,林可她,出事了。” 说: 你们能不能点下追书啊推荐啊金钻啊,行就行,不行我再想想办法。- 第十一章 自杀?谋杀? 一个晚上时间,我和桃桃连跑了两家医院,到第二家的急症室门口时,昨晚桃桃的社友几乎都来了,那群人也瞧到了我们,跑过来七嘴八舌的说起林可的状况。(◥◣看最◢◤新章节请上^^看お閣wWw.kаΝSΗug.СoM) 原来晚上七点开始,林可寝室的人陆续都出去了,就剩了林可一个,谁都没多想,结果第一个回去的时间是九点多也就是刚刚不久,一进寝室,就看见林可被吊在寝室阳台的晾衣杆上! 我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像吞了只苍蝇在喉咙管的恶心。 “会不会,跟昨晚的事有关啊。” 不知谁冷不丁的一句话,在场的人都没了好脸色,跟昨晚的事有关,那牵扯的,就可能不会只是林可一个。 桃桃一副强装镇定的表情,问:“是不是入室抢劫干的?” “不是的,是林可自己,把自己给吊上去的。”说话的女声颤抖着哽咽道:“林可寝室在靠马路的最边上,还是一楼,警察来调了路边的监控,说林可是自己架了梯子爬上去的。” “她自杀?!” “是真的!”另外一个女生急着帮腔:“警察都说了,监控里就她一个人!只有林可她自己!李桃,滚哥呢!滚哥在什么地方,咱们去找他吧,走吧。” “是啊是啊,我们去找滚哥吧。” 结果我和桃桃把滚滚出车祸的情况一说,场面死寂,过了几分钟传来一阵阵低靡的哭泣声。 “都别哭了,先检查下自己手里的冥币少没少,都管紧点,这是滚哥之前就交代过的,先等林可出来探探情况。” 到现在稍微清醒点的应该只有我和桃桃,其余人几乎是崩溃状态,没过多久,林可情况稳定了,可医院不让这么多人进去,商量后决定,就让我和桃桃先去看看。 进到病房,林可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桃桃先走过去,帮林可把被子都盖好,又用手测了测被子的厚度,再低声叫我去多要一床被子,我说好,把新被子抱进病房后,桃桃给林可盖好,便用眼神示意我先出去。 我跟着桃桃出了病房,先去了个偏僻位置,她才幽幽开口:“刚才我检查过了,林可的脚脖子上有淤青,被绳子捆过的样子。” 我清楚桃桃的意思,林可跟8342房间的女人一样上吊,林可脚踝上有8342房间女人一样的淤青。 “先回去找滚滚吧,留在这里不是办法。” 桃桃点点头,面对错综复杂的一切,全部的线索和信息都摊开在我们面前,但我们却连拼凑重装的能力都没有。 我垂着头,心情低落的走到医院门口,一旁的桃桃喊了我一声:“嘿,抬头。” 我下意识抬头,这个点的天色已是漆黑,为了照明,高杆的路灯撒下的大团光晕,陆凡正笔挺的站在路灯边,朝我看来。 “情况紧急,我只给你十分钟谈情说爱的时间。”说完,桃桃打着哈欠往旁边走。 陆凡同时走了过来,到我面前后停下,轻声说:“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的,要休息,还是。” “找滚滚,”我抢先一步回答:“有些事我们要找他弄清楚。” “好。”他点头,应允了。 随后我们三个又回了滚滚的病房,他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正抱着只猪蹄在啃,见我们来,扬了扬手上啃一半的猪蹄:“来了啊。” 我们这头都快急死了,再看滚滚轻松啃猪蹄的样子,我有点哭笑不得:“滚哥,有急事。” 滚滚狠咬一大口,再把剩余的扔进垃圾桶里,抹了抹嘴:“你说。” 我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无巨细的全说给滚滚听,他听完,第一反应是偏头盯着陆凡:“这是……” “嗯,南茅手法。”陆凡定了定神:“可能不是简单的吊死身亡,还有会别的发生。” “要真这样那怨念可就大了,人家铁了心要整死她,那她也是铁了心要整死个垫背的,要请走她就要再请她出来问问清楚,你们帮我备点东西,那房间死过的女人生前物品,一碗糯米,一台录影机。” 后面两个还好说,可她生前的物品? 陆凡补充:“网上搜一下当时的新闻,看能不能发现跟她有关的信息,酒店房间过了这么长时间找到的可能不大,最好是找到她曾经长期住过的地方。” 他这一分析,摸不着门路的我和桃桃立马在手机上快速搜索,可时间毕竟过去了太久,能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我们几乎换遍了全部的关键词,也找不到关于这条新闻的太多痕迹,就像是她的事迹被时间彻底的抹去。 “怎么办,找不到,不过……听说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学校应该还有她的资料!”我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她如果住校,会住在哪间寝室?” 桃桃啐一口:“操,不会这么巧吧!?” 放之前我打死都不信“凑巧”这两字能频繁出现并发生在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上,更是说不清道不明,我提议说:“桃桃,找个人问问看,林可的寝室,五年前,住的是哪些人。” “好。”桃桃心有余悸地打电话找人,她熟人多门路广,软着声音说了几句好话,就有人答应帮她查查看。 五六年前发生的事,在网上找不到线索,在学校也没流传开,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一个小时,桃桃接到回复的电话,挂掉后,她说:“那一间寝室刚好有个学生中途辍学消失再没出现过,叫林梦玲。” 我松口气,本以为有了名字就好办多了,结果用林梦玲加上各种关键词一搜索,依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还是没有!这不可能吧。”我下意识的看了眼陆凡,他拧着眉峰,盯着我:“如果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是刻意有人隐藏关于她的一切,不想让人找到她,即便是她死后。” 那我们这是,又陷入死胡同了? “有了!”桃桃低呼一声,把手机递给我看:“小忆你看,我们学校的论坛有个跟林梦玲有关的帖子,是她的一个追求者发的告白贴,好痴情啊,每天写一大段一大段的回忆坚持了好长时间,对啊!我们找不到林梦玲,只要找到这个男的,说不定就能找到跟她有关的东西了!” 总算摸到了希望的苗子,今天时间已经晚了,我们商议好等明天一早就去找这个男的,可问题又出来了,我和桃桃现在回家还是留下? 说实在的,经历了这么多也没锻炼出我的胆子,反而更怕随时会出现各种突发状况,我和桃桃对了一眼,看得出她也有不想走的意思,最起码留在陆凡和滚滚身边,会有保障许多。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陆凡手放在病房门把上,正回过头来。 我和桃桃一直没有要走的意思,像是看穿我们的心思,他又说:“你们今天都去小忆家住吧,我会在客厅,你们好好休息。” 滚滚一听,不乐意了:“嘿,凡子,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我可是病号,你不留在医院陪我?我不也怕吗!可不许走啊你。” “好了,那这样吧,我和桃桃今天就留这了,这旁边不还有床吗,我们睡这。”我指了指空出的床位,看这家医院大晚上的也没什么急症病人看病,要是真来人了,我和桃桃让了就是。 陆凡却没同意,问我说:“这床你睡会不会不习惯?晚上可能很吵。” 我还没开口,滚滚在一旁哀嚎:“凡子,绝交!绝交!” --蓝^色书吧 第十二章 死境 陆凡的担心明显多余,这一天折腾下来身体没什么感觉心却累垮了,我沾床就睡,这死沉的一觉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意识突然一下毫无预兆的清醒,身体却还死死嵌在床上一下也动不了。看最新ㄗs章櫛oО请上づ@看書閣╄→WWw.КаΝSΗUg.coм) “陆凡,你在吗,陆凡?桃桃?”我着急的呼喊没换得任何回应。 病房里一片昏暗,只有窗边撒进稀疏的月光,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用余光瞥见侧床的滚滚还在,立马喊他。 “滚滚?滚滚你睡着了吗?”滚滚像是陷入沉睡状态一直没有反应,我又叫了两声,他依旧丝毫不闻。 我的视线又游回头顶空白的天花板上,大脑像被放慢了好几倍,迟钝的来不及思考,我又乏力的睡着了,不知何时倏得再睁开眼,我仍然躺在床上,身体能够动弹,可看了看周围环境,我压根没在病房,却醒在酒店的那个房间里! 周围的装潢是刚翻修过的样子,头顶是崭新的风扇吊灯的吊链上,另外缠着一根被染得通红的麻绳,顺着麻神往下,一双灰紫的双脚颠倒被捆绑着微微颤动! “这个小贱人就凭你还想勾引我老公?行,老娘让你先尝尝被人轮再让你试试求死不得的滋味,怎么样,喜欢吗?” 沙哑尖细的声音咒骂两句,回之的是呜呜的女声和哗啦啦的水流声,我一眼望过去,一个体态圆润的女人站在床尾,三四个男人体型正把倒挂着不停摆动的**女人固定好,另外的人,把一个搁在板凳上的大木盆放在女人的头下,刚好够她的整个脑袋浸到木桶里,黑长的头发散乱的飘在水面上刚好掩盖水里女人乱动的脑袋。 “你想死可不容易,慢慢受着吧。” 明明就发生在我眼前,可我无论如何也看不轻近在咫尺的人的面容表情,他们似乎都对女人的挣扎司空见惯,时间仿佛被加了百倍速,墙上的指针疯转了一圈又一圈,房间里的人飞速的进了又出,我待的几分钟时间里,像亲眼见证了好几天时间。 而诡异的是,被倒吊着头浸泡在木桶里的女人,居然过了几天时间都还没死去!她被捆了一圈圈的身体因痛楚而挣扎,紧捆的部位出现大片的淤紫,可她始终没死。 正常人可能溺水十几分钟就会死亡,而她却像始终留着最后一口气,她却遭受濒死的痛楚好几天时间,我耳边不由得回响起身材富态的女人临走前说过的话。 想死不容易,是这个意思吗? 我恐惧的挪动步子,小步小步走到倒吊的女人身边,刚一靠近,她突然一下直了身体,再没了动静,青黑的发丝随着不再波动的水面而平静的散开,布满了整个水面。 这一定是林梦玲没错,想至此,我后背一阵发凉,第一反应是躲,可我躲哪儿?这里一定不是现实世界,我又进到了跟之前桃桃一样的梦境里?我要怎么出去都是个大问题。 我不想再待在这个鬼地方,每多一分钟害怕都在增加,我试着开房间门没有反应,再到窗边推开窗一看,防盗窗外是杂草丛生的一片荒凉地,我要从这房间出去,也不见得能安心。 我该怎么办?害怕的腿肚子软掉,我又重新坐回离女人较远的床边,眼睁睁看着墙上的时针又飞速转了一圈,忽得想起那清洁工阿姨说过,她们好几天后发现了林梦玲的尸体,我会不会就在那时候离开这个梦境? 而现在,我必须和林梦玲再待一会儿,那这段时间,我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抱有罕见的觉悟,我重新站起来,艰难的朝她走去,或许我只在这里待了几分钟时间,可林梦玲已经被泡了整整七天,刚才那下应该才断了气,她的死亡,就现状而言,真不算是件坏事,可对我来说,是糟糕透了。 我离近后看得清楚了些,女人脖子处的皮肤呈现充盈般透明的白,却又成深沟似的皱纹纹路,是被水泡久了的痕迹,而身上捆着一圈圈的红麻绳,我走进一闻,散着有古怪的味道。 血味。 不知道浸泡过什么血的麻绳缠绕在林梦玲身上一圈又一圈,紧紧勒进她的身体,我有凑近点看才看清,她身上捆着的麻绳附近似乎有异样。 我压了压心中的恶心情绪,用手指抠了抠麻绳,想挪出一部分看得更清楚点,这才发现,麻绳下压着的皮肤呈现古怪的凹凸,一大片一大片的出现,凌乱中仿佛有什么秩序,像符号也像是一种文字。 我全神贯注的打量着,手指稍稍动了一下,指甲一步小心划过她的身体,我面前的皮肤像割破了的气球突然爆开,她红紫的皮肤从一条小得看不清的小口子慢慢拉扯开一道深的见骨的伤口,翻开的血肉又把麻绳嵌了进去。 我不由得倒退了两步,那伤口正在我眼前一点点顺着麻绳撕开,我眼睁睁看着整根麻绳融入到女人的身体里,头皮发麻转而剧痛无比。 “小忆,醒醒,小忆。” 我“啊”了一声刷得一下睁开眼睛,看着面前出现的熟悉声音,桃桃,陆凡和滚滚,却依然没松下心里那口气,我死死的抱住桃桃,心有余悸。 光顺口气都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等我慢慢平复之后,陆凡才用柔和的声音问我:“刚才梦见的场景,还有影响吗?” 我点点头,那恶心得令人窒息的场面我怎么可能忘记,我开口,把梦见的一切都复述给他们听,只有桃桃一个人露出了吃惊表情。 “小忆你居然做这样的噩梦,天呐,肯定很可怕,但是你想象力还真的挺丰富的,这么恐怖的画面你是怎么想象到的。” 桃桃的这才让我想起,她还一无所知,我也不忍心拖她进到迷雾里,便朝滚滚和陆凡使了个眼色,再对桃桃说:“桃桃,我饿了,你去帮我买份馄饨吧,多加点辣子。” “那行,你休息一下,我去帮你买,你们俩要吃什么,我一起带回来了。”涛涛二话不说从病房里出去。 我看了看滚滚,又把视线落在陆凡身上:“我刚才梦见的一切,真的是那个女人死前的场景吗?” 棉被下的手指攥得很紧,当陆凡点头时,我恐惧得发笑:“之前那次你说是我梦见了桃桃死境,这次是林梦玲的,我到底是怎么了?” 今年我二十三岁,多多少少做过噩梦,梦里的情景能跟别人的生死相连,还是头两遭。 我到底,怎么了。 滚滚躺在旁边的病床上,解释说:“小忆妹妹,是这样的,你呢,的确是可以梦见别人的死境,可不是每个人的都能梦到,跟你有联系的或者会产生联系的,才有可能,死了的人或者濒死的人,都有可能。” 虽然这个解释能把发生过的事串联在一起,可这事实我真无法接受,要让我今后睡觉就可能陷入到别人死境里,那我宁愿永远不要睡觉。 “你也别担心啊小忆妹妹,你一想这可是个大优势,别人可以吗?当然不行,而你可以,今后你跟着滚哥和凡子,咱们三个人再加上桃桃妹子组个队,专门包揽相关业务,不用多久,就能当白富美高富帅吗。” 我嗤笑道:“抱歉滚哥,我对这种钱很没兴趣,要有什么办法能洗脱这种技能,滚哥你帮帮我。” “嗨,小忆妹子你可别这么想,你不知道你……” 滚滚突然要说的话,一下被陆凡打断:“说回正题吧,林梦玲的死境里你看到的诡异地方,再说一遍。” --蓝^色书吧 第十三章 过去 我头还有点晕,只能尽快理清思路:“林梦玲被倒吊溺水好几天都没死,她身上捆着的绳子上本来就有血,绳子勒出的痕迹很乱却有规律,我看不懂,总觉得跟什么字符有关。看最新ㄗs章櫛oО请上づ@看書閣╄→WWw.КаΝSΗUg.coм)” 看到字符后的场景我不忍再回忆,我说完,陆凡沉思数秒后,冷着脸说:“这是南茅的一种邪术,始于湘西,用长时间浸泡在黑狗血里的绳子禁锢林梦玲的魂体,字符是他们派系的特有符号,封住她命门,让她溺水不死,只受其苦。” 像冷风来回灌进我心口里,冻得我唇齿发寒:“这太过分了。” “哎,这么说就通了,这女人当了富豪的小三被原配找着了,人原配找了邪派特地折磨她,是怎么恶毒怎么来。”滚滚手臂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坐在旁边的床上长叹:“关键是这林梦玲死了也没办法找那原配报仇,你看没看木桶里林梦玲的头,我敢保证,眼皮子是被割了的。” “这里厉害的鬼被招出来,也真算那堆人倒霉。” 如此说来,是林可一行人在8342房间玩碟仙请出了林梦玲,林梦玲出来之后找不到原配只害了林可,一切,真又说得通了,串联一条条线索的推断,却又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我甚至无法去判断这件事里孰是孰非。 桃桃提了大包小包的吃的回来,我们吃过早饭后,滚滚留在医院里休息,问题又出现了,陆凡要跟我们一起去,滚滚却不依:“怎么的凡子,你看看我这腿,看看我这脸还有我的肥膘,都伤成什么样了,病人很需要关爱好不好!” 我和桃桃尴尬的互看了一眼,说真的,留滚滚一个病人在房间里是真的不太好,我正想劝陆凡留下来时,陆凡却转头看着桃桃:“能麻烦你留下来照顾他吗,我跟小忆去学校找人。” 桃桃蒙蒙得眨了两下眼睛,猛点头,意味深长道:“行啊行啊,这提议是极好的,那你们去,我照顾滚哥。” 于是我和陆凡就从医院出发坐车到昨晚探听到的地址去。 我浑身乏力绵软,路上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可一想到我会梦到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马上扔了睡觉的打算,不仅现在不想睡,我今后都要二十四小时永远的睁开眼睛。 “靠着我睡会儿,到了叫你,你昨晚体力消耗太大,身体吃不消。” 陆凡话音刚落,我还没感觉什么,前方司机一下“噗”了出声:“咳咳,对不起,我,我感冒了咳嗽,咳咳……” ……? 确实太困,我像刚闭上眼就睡着了,猛得一下睁眼车已经停了,我靠在陆凡的肩膀上,抬眼对上他的眼:“我睡了很久?” “刚到。” 他先一步下车,我刚要下去,便听司机轻声打趣:“美女你男朋友不错啊,人长得帅还体贴,你刚才睡了三个多小时他愣是多给我五百块让我别吵醒你,挺不错的小伙子,有大哥我当年的风范。” 这是,真的? 我红着脸下车,陆凡侧对着我,低头仔细打量手中纸条上的地址,再拧着眉抬眼查看附近建筑,最后回头来看着我:“地址找到了,走吧。” “啊,好。”我上前两步。 还算容易的找到了论坛上发帖的男生的地址,是一栋老旧的胡同楼,我们上了三楼,叩门口不久,门打开了,一个面容清秀的脑袋出现在门缝后:“你们是?” “你好,你认识林梦玲吗?” 我和陆凡坐在双人的皮沙发上,男人递来两杯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有点不好意思的红着脸:“你们好,我叫陈鹏,没想到过了那么久,你们还能看到我发过的贴。” 沙发被我和陆凡坐了再没其他位置,陈鹏找来个塑料小凳子一屁股坐下:“对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啊?” “之前你好像很喜欢林梦玲,我们来是想问问你,有她留下的东西吗,我的意思是,她留给你的东西。”陈鹏可能还不知道林梦玲惨死的事,我又换了种措辞。 陈鹏表情挺惊讶的,又有点小羞涩:“嗨,我这个……当时吧,我真挺喜欢她的,每天看见她就乐呵,可是她也不常来学校,但她来的每天我都给她送吃的,渐渐的她也愿意跟我说话什么的,我们,还交往了一段时间呢。” “你们交往过?”我看着陈鹏害羞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嗯,那段时间挺好的,她平时冷冷的,但是很善良,可是后来她说她要走了,叫我别再找她,就跟我分了手。”陈鹏的表情暗淡了下来,惆怅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想想,她有她选择的人生吧,嗨,我跟你们啰嗦了这么多,东西我还有,我给你们拿。” 他转身进了房间,没过多久出来,手里拿着个小盒子,他打开盒子,从诸多的杂物里,拿出一条项链来:“这项链是我当年买给她的,她带了一段时间又还给我了,我一直收着,等会儿我老婆回来,你们千万别告诉她啊。” 我微微笑了一下,接过陈鹏递来的项链,算不上精美,做工有点糙,却更显得弥足珍贵。 在那个人人皆是穷学生的大学时代,能买上这样一条沉甸的银项链应该很不容易,陈鹏喜欢林梦玲,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林梦玲当时的离开,对他打击一定很大吧。 “我想借下这条项链可以吗,过两天就换给你,我们会支付一笔押金给你,还有联系方式和地址。” “不用了,”陈鹏爽朗的笑笑,一如他一开始就没消失的笑脸:“这东西她都的时候就该带走的,我也留了这么长时间,你们拿走吧。放久了我老婆看见了,非得撕了我不可,你们拿走,也算是帮帮我了。” 灿烂的笑容里又透着几分苦涩,陈鹏慢慢絮叨这条项链对他的不重要,一句接着一句,我和陆凡都沉默着,没有打断过他,可我手心里项链崭新如初的状态,又在残忍的戳破陈鹏的谎言。 从胡同楼里出来,我心里堵得慌,眼睛涩得难受,我问陆凡为什么会这样,他没直接回答我,反而说:“人与人的追求不一样,错过就错过吧,你别往心里去,由因结果,都是如此。” 回去滚滚的病房,推开门他依然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正大口大口吃桃桃喂到他嘴里的苹果瓣。 “哟喂,这苹果不对劲啊,怎么这么甜,我再尝一口,唔唔,是不对劲,甜,真甜,肯定是桃桃妹妹削得好,我再尝尝?” 桃桃咯咯直笑,又爽快的捏了一瓣喂给滚滚吃,我轻咳两声,学桃桃般神秘的笑着说:“是不是要我们先回避一下啊?我给你二十分钟。” “去你的。”桃桃赶紧站起来,把手中剩下的苹果往我嘴里塞:“怎么样了,人见到没有,东西呢?” 我嘴里嚼着,余光扫到床上滚滚不甘心的眼神,笑着把项链递给桃桃看,也把刚才听到的全都再说了一遍。 “太气人了这个林梦玲,这么好个男人还不知道珍惜,真是活该!”仿佛想到了什么,桃桃气势弱了点,又小声嘟囔:“是挺活该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都是自找的。” 比起我们两个女人的义愤填膺,滚滚和陆凡都没说太多,把项链放在手里看了看,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放,滚滚说:“行了,就今晚吧,今晚我请她出来了再说,你们去把其余的东西备好就行,最好再来个苹果!” --蓝^色书吧 第十四章 没事,我在 医院这个人流量不少的公共场地不适合请鬼,我索性让滚哥他们到我租的公寓去请,他确定身体没问题后,四个人这才往我家赶。(◥◣看最◢◤新章节请上^^看お閣wWw.kаΝSΗug.СoM) 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我家,一回去后滚滚检查了一遍,点头说:“可以,这些东西就行了。” “那接下来干嘛?”桃桃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问。 “等。”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先是把沙发推开,在客厅腾出一大块空地,滚滚拿出罗盘对着几个位置打探了一番,从材料堆里拿出一捆红绳,一边念叨一边把红绳慢慢铺成一个圆圈的形状,在北角处留了道口子,再把林梦玲的项链拿出来放在圆圈的正中间,四个角摆上了白蜡烛,随后录音机被摆在项链的一边,滚滚在另一边坐下,手边放着盛糯米的碗。 “你们就先进屋里去吧,你们体质属阴,怕招了林梦玲后有什么闪失被俯身就麻烦了,特别是小忆,千万不能踏进客厅门半步。” 滚滚叮嘱后,我点点头:“好,我们在房间里等你,滚哥你自己小心点。” 关于请鬼招鬼,我还这真是头一回见也头一回信,怕这期间出什么岔子伤害到滚哥。 “没事儿,你们就放心请好了!”滚哥爽朗一笑。 我和桃桃都退到背对着滚滚的房间门口,陆凡在滚滚耳边说了几句,点燃了四只蜡烛后过来,说:“到时候你们不出门口这线就行,没事,我在。” 陆凡的话像一颗安神药,我放宽了心。 没有人说话的房间异常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差不多到十二点,滚滚突然开口,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滚滚念叨的同时抓一把手边碗中的糯米,对着面前的空气抛洒。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一下一下,糯米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随着滚滚不停的抛洒,除开掉落在地上的糯米外,渐渐的,有一部分糯米挺在了半空中!蜡烛燃烧升起的飘渺白烟笔直的朝向录音机上方聚拢,不一会儿,慢慢成了个模糊人形,乍一看,是个女人的姿态。 咒语戛然而止,白烟凝聚的人形却久未消散,就像活生生的站了个女鬼在滚滚面前。 “唔。” 我偏头一看,桃桃瞪大眼珠,盯着滚滚方向,她手掌死死的捂住嘴巴,正沉陷在惊恐之中,我手揽在她腰间,无声的给她点安慰,跟着我肩膀一沉,也多出个手掌来。 陆凡把我半抱在怀里,他身上十分冰冷,却让我心头一热。 此时,滚滚停了动作,沉声说:“林梦玲,江大的林可自杀,是你搞的鬼吧?” 他面前录音机先发出嘎喳嘎喳的卡带声音,随后,没有磁带的录音机跑出来一道清幽的女人声音。 “是我。” “停手吧,这几个女生都是无辜的,她们只是普通的女大学生,没有迫害过你,你要冲我来也可以,可小爷不好女鬼这口,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有门路投胎。” 之前滚滚提过,这女鬼怨气一直留在酒店里,要么是她不想投胎转世,要么是她被禁锢了只能做永世孤魂,第二个的可能性更大。 “哈哈哈哈,”凄厉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聚成一团的白烟不停翻滚:“不可能,我谁都不会放过,要死一起死!” “你是身前不幸是你自己行为种出的果,承了就承了,可你要还想死后害人,小爷我也不答应,你受的那些苦,在死后,小爷一样翻倍能用你身上!” 总是笑脸相迎的滚滚第一次气场全开,愤怒的低吼。 “就凭你?”林梦玲不屑的冷哼一声,却一下转了话题,情绪低降:“你们去找陈鹏了?” 滚滚没说话,桃桃紧张的闭着眼睛缩进我怀里,我看了看陆凡,见他点头示意我可以说后,我回答她:“嗯,找了。” “他,怎么样了?”声音极低,隐隐透着期盼。 我思忖片刻,回道:“生活的很好很幸福,有老婆也有孩子,过得很开心。” “呵呵?幸福?他没了我也会幸福?哈哈哈哈,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林梦玲凄厉的笑声再次回荡,我听后,很生气。 “别人为什么不能幸福?他找到懂得珍惜值得珍惜的伴侣,过着平淡的日子,不妄加贪图活得好好的,这点你不用操心。” “你给我闭嘴!”滚动的白烟一下凝聚成紧密的一团,倏地撞像滚滚,他似乎没来得及反应,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撞倒在地,他像冻得发抖的身体扭动着一并撞到了四个蜡烛中的其中两个,随着烛光的熄灭,白烟突然朝我过来,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速度极快的白烟就要撞向我时,我肩膀的力道突然一紧,整个人被带来侧斜一下。 只见陆凡另一只手向前一握,白烟瞬间截成两半,耳边传来陆凡冷冷的声音:“动她,真是找死。” 白烟急速翻滚,像在不停挣扎,凄幽的哭喊声一阵一阵的越发惨烈却越来越微弱,直到白烟慢慢消散在空中,肉眼再也看不见。 “你没事吧?”我吓得赶紧拽着陆凡的衣领,紧张的上下打量他,他却摇摇头说:“没事。” 我还是不放心,仔细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却在此时,躺在地上的滚滚,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我很有事啊。” “滚哥!”我立马跑去滚滚身边,只见他浑身不停的发抖,嘴唇惨白,脸色发青:“妈的,要不是老子出了车祸折了阳气,怎么会被她钻了空,妈的,这女鬼怨气真大,差点把老子弄死,冷,冷死了,小忆妹妹,来抱一个,给滚哥取个暖。” 我没多想,扶着滚滚坐起来就要抱他,头上突然掉下个什么东西,我细看,是我床上的棉被,陆凡站在旁边,一边用手掌放我手臂上拉我起来,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滚滚:“取暖用这个。” 滚滚不停抖着身体,颤巍巍的把被子裹在身上,咒骂两句:“凡子你也太护妻了吧!” 我一听,脸有点烫,甩掉陆凡的手,忙说:“桃桃还在房间里,我去看看她。” 便小跑进了房间。 桃桃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一时没回过神,我检查过陆凡,也没什么异样,滚滚裹着棉被身体慢慢回了暖,脸色也好了许多。 “哎,真他妈不好对付,不过现在总算没问题了,也算是了了桩心愿,老子收点苦能帮几个妹妹,算是好事,就是自家兄弟太让人还寒心了,太寒心!” 面对滚滚的指控,陆凡没作回答,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茶,滚滚笑着去接,又嘶着牙缩回了手:“烫烫,好烫!凡子你是故意的!” “林梦玲呢?她怎么样了?” “凡子出手了,她还真是死路一条,你放心,这世界上,无论什么角落,都没一个叫林梦玲的了。”滚滚提着水杯的耳朵,吹了吹飘在面上的茶叶,小小抿了一口。 滚滚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点难过,可想想她方才对陈鹏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真的如陆凡说,由因结果。陈鹏适合更好的姑娘。 我也真的松了口气,林可的危机也算解除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正在我们商议着睡觉安排时,桃桃电话响了,她虚弱的接起来“喂”了一声后,再也没说过话。 将近过了十分钟,桃桃保持同样的姿势不变,我有点担心,碰了碰她手臂,小声道:“桃桃,怎么了?” 桃桃机械般的把视线平移到我身上,表情惊恐:“小忆,我另一个社友,李艾,她刚刚,死了。” --蓝^色书吧 第十五章 我只保证她安全 不可能! 我第一反应是荒唐无比,林梦玲刚刚才在我们面前消散,她要害死李艾除非有另一个分身,扫一眼滚滚也匪夷所思的样子,这种可能被打消。(看最新章节┲﹊請丄﹏☆~ωǒ看書閣WWw.КAΝsΗUg.℃Oм) 不会是林梦玲,那李艾,为什么死了? 我们几个赶到林可医院时都没说过一个字,桃桃挽着我的胳膊,陆凡牵我手,前方滚滚身体胖出一圈露在座椅之外,至少我此刻心里,还算踏实的。 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警察,除了林可,其他活着的6个人都在,当然李艾的魂魄在否,我真拿不准。 “桃桃。”哭喊着朝桃桃跑过来的女生叫胡一然,眼睛肿了一圈,把事情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李艾下午开始特别急躁,语气又冲,死活要说去庙里求个护身符保佑,不然就是干等死,甚至把好几个劝她的女生都给骂了一通。哪知道她下午一直都没走,大家本以为她是消停了都陆续家,留李艾在林可旁边陪床,结果到晚上的十一二点左右,她一个人冲到大马路上,被路过的卡车从身上碾了过去,当场死亡。 “滚哥,这不是意外吧,林可上吊,李艾被撞,下一个会轮到谁啊,滚哥,救救我们吧。”胡一然哭得撕心裂肺。 “一然你别急,那李艾身上的冥币还在不在?”滚滚温柔的拍了拍胡一然脑袋,眼睛里都是心疼。 胡一然猛得点点头,哭得大气不出,也没话。 “什么意思啊一然?你说话啊。”桃桃着急但也轻着声音在问。 “在,都在,大家的钱都是数过的,李艾她的也都在,刚才警察来从她身上翻出来了,不多不少,还是七张。” “” 之前滚滚提过,冥币少了就是林梦玲索命的征兆,掉了就一定会有事发生,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想,这冥币掉了就像掉了盔甲,才让林梦玲有下手可能,可现在冥币没掉,林梦玲也消失了,李艾为什么死了? 陆凡拉着我的手,叫了桃桃一起,走到旁边的角落后也不说话,等到滚滚抽身过来之后,才见他敷衍的笑容垮下来,表情骤变。 “我操,凡子,该不会是” 陆凡也渐拧眉峰,语调却镇定许多:“不止一个。” “啊?”我有点没听明白。 估计是预料到我胆小声音都带飘,陆凡朝我靠了靠才说:“还有一个,除了林梦玲之外,她们还招了另一只鬼。” “”桃桃一副想破口大骂却死活咽在心里的憋屈样子,吞吐道:“不,不可能吧。” 我问陆凡是否真的能一次性招两只鬼出来,陆凡说基本不可能,但现在所有的预兆都显示还有一个,也就是说,极低的概率,就这么倒霉的被我们给撞上了。 “妈的,还有一个,难不成是林梦玲肚子里的孩子?鬼婴?”滚滚拿出烟盒子,示意我和桃桃之后,才抽出根烟点上:“但林梦玲都被凡子给收拾了,不是林梦玲,真的还有个谁。” 这是从门口慢慢走来个身影,就着昏黄的灯光和身形,能看出是胡一然,她满脸惊恐的走过来,问我们聊得怎么样了,她视线在滚滚和陆凡身上来打量,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一然一然,你也别着急不是,现在我们都在想办法,没关系的,你先把自己手上的冥币揣好,滚哥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出事,我这个兄弟特别厉害,救你们能有什么难的,是吧凡子?”滚滚轻轻拍拍胡一然的肩膀,求救的视线落在陆凡身上。 “真的?”胡一然是个美人胚子,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有林黛玉的我见犹怜的感觉,这还才哭过,眼睛水汪汪的,更招人心疼,她带着几分期许盯着陆凡,眨巴两下眼睛。 我只觉得肩膀一沉,看过去才发现陆凡的手搭在我肩上,拉我进他怀里,他平淡的:“我只保证她的安全。” 胡一然哭得更凶,桃桃发出啧啧的轻叹声,说实话,在情况紧急的当下,我心里突生的一丝不害臊的欢喜,让我感觉十分罪恶。 滚滚好说歹说才把胡一然哄得不哭了,最后擦着汗又问:“一然啊,你们这玩碟仙吧用的东西都哪来的,工具还在吗?” 胡一然擦着眼睛,时不时偷瞄陆凡两眼,才点头说:“嗯,都在的,但是是林可准备的,都在她那,现在应该还在病房吧。” 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住院部是进不去了,我们商议下索性先去,早上再过来,胡一然一直站在旁边,等我们说完,她立马问:“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我一个人害怕,我家也没在本市,除了家里外,我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待着。” 说着说着,胡一然又哭了出来。 我发现滚滚是见不得女生哭的,只要掉下眼泪那刻,滚滚是什么事都能商量,商量约等于同意。 于是带上了胡一然一起,赶我那不大的蜗居里,五个人是坐不了一辆车的,在门口叫了两辆出租,我坐上去后,听见车门外的胡一然赶紧对准备上来的陆凡说:“我跟你一起可以吗?” 一只手搭在车门边上,陆凡听后不知道什么表情,只见他俯下身来看着我,问:“你要不要跟她一起坐?” 我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但看胡一然可能又要哭了,忙说:“当然,你先上来吧。” 到家后,怎么睡觉又是个问题,我租的一室一厅的房,收拾收拾还能当成两室用,可现在五个人,床又刚好够两个人睡的,再挤真会出事的。 “桃桃和胡一然睡一个房间吧,滚滚和陆凡睡,我在沙发凑合一晚。”我把全部的棉被都抱了出来,我房间有空调,让给桃桃和胡一然睡没问题,另外一间给陆凡和滚滚,我想多准备两床棉被,刚抱了一床出来,陆凡拽着我手臂问:“你睡哪?” 我指了指沙发:“这呢。” “不行。”陆凡皱起眉头,视线扫了扫四周:“这里滚滚睡,两个女生睡你房间。” “哎!凡子,你就舍得让我这个刚出院的病号睡沙发!你!”滚滚气急败坏,又说了两句后,立马恍然大悟道:“哦凡子,我说怎么事呢,行行,你跟你媳妇睡,老子就睡沙发,沙发软和。” 胡一然古怪的扫了我一眼,嘴角垮了下来。桃桃吹着口哨从我旁边经过,幽幽的叹口气:“哎,这恋爱的酸臭味” 我急红了脸,这陆凡怎么就张嘴胡说,我故意表情严肃,正声纠正他:“我怎么可能跟你睡!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陆凡正漫不经心的帮滚滚整理被子,兴许是心情好兴许是傲娇,听我这一说完,手挺在半空中,他不太高兴:“又不是没睡过。” 又不是没睡过 这句话魔性的飘荡在房间里,我这下真有理说不清了! 我怎么就跟你睡过了!真想咆哮一声。 桃桃举着崭新的牙刷凑到我旁边,手肘推了推我,一脸坏笑:“我跟胡一然睡外面就好,里面的房间让给你,私密,安全,可靠。” 我故意推她一下,着急了:“我不跟他睡,谁爱睡谁睡。” 一旁的胡一然哀怨的表情一变,仿佛下定了决心的表情,慢慢举起了手:“我可以” “” “” 滚滚重重的“哼唧”一声,圆滚的身体一百八十度转了一圈,面朝着沙发背,声音闷闷的:“这世界太俗气了,我宁愿当只鬼,当只帅鬼。” 说: 不好意思啊对不住大家,家里停电了现在才发,晚上还有一更。感谢つpilgrim、的打赏,很感谢亲,么么。- 第十六章 开出花来 滚滚把沙发占得满满当当,桃桃拉着胡一然在床上躺上了,就剩下我房间,我还有陆凡。看最新ㄗs章櫛oО请上づ@看書閣╄→WWw.КаΝSΗUg.coм) 我总不能拽胡一然或者桃桃去跟陆凡睡,滚滚我拽不动。 洗澡的时候我拿了两件明天会穿的衣服,出来后我直接把衣服给套上,到房间里,就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我总不能真跟陆凡睡一张床上吧?索性决定裹着睡衣袍在梳妆台的凳子上将就将就。 陆凡跟着就进来,随着清脆的关门声和房门落锁声几乎同时响起,我条件反射的坐直了朝门口看去,陆凡额前的头发刚洗过,湿漉漉的垮着,他**着上身,结实的肌肉线条匀称优美,精瘦的腰间随意裹了一圈白浴巾,像是轻轻一扯便会滑掉下来。 我发誓刚才咽口水的动作实属偶然。 “你有病啊,不穿衣服就出来,你就不怕冷?还用我浴巾!” 以这么yin靡的姿态从浴室到客厅,再走我房间里,我赌五毛,明天胡一然一定长针眼。 陆凡嘴角弯起上扬的弧度,眉眼也聚了淡淡笑意,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我没有衣服穿,要不浴巾换你?” 他眉眼含笑,说时手指已经贴在要侧扣起的浴巾突起处,等待最后令下,或者仅此而已,或者春光乍泄。 “别别,你用吧,没关系的,尽管用。”我连忙何止他明显弯曲的手指动作。 他一脸轻松的朝我走来,手背轻轻贴在我脸上,凉得我半边脸麻掉,我拍掉他的手,不乐意了:“你干嘛。” “我看你脸很红,应该很热,就帮帮你,你哪里不舒服,还是发烧?”陆凡声音里参杂几分逗趣,漫不经心得不是在关心,反而像怡然地逗弄笼子里的金丝雀,仅仅只是恶趣味而已。 平时白天在人前冷着张脸一天也说不上几句,一到晚上锁着我在房间里瞬时反客为主,调戏话说得还一本正经。 “你睡床吧,我就在桌上趴会儿,我白天睡过了,不困。” 这是我嫌弃跟人太多接触的习惯里算得上大方的一次,我允许他用我的浴巾遮**,让他睡在我的床上,在心里我都快为自己的大方颁奖,哪知道陆凡并不领情,他扯着我手膀子,半强迫我到床上去。 “快点休息,明天还会忙。” 他自如的掀开被子推我进去,自己也顺势躺了进来,还不忘用手绕过我的后背,帮我把身后的被子碾好成不漏风的形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没抽走,反而往下搭在我腰上,另一只手从我脑袋和枕头的夹缝里穿过,双手一起,把我抱进他怀里。 他力道不算大却让我动弹不得,亲密的不适还没有,先被他身上的寒气冷得够呛。 “你远点,你身上很冷知不知道。”我不耐烦的想推开他,扭着身体抗拒,却被陆凡低呵:“不想太热就别动。” 能听明白的我,吓得不敢再动。 陆凡用的也是我惯用的沐浴露,淡淡的香气往我鼻腔里钻,我不自禁深吸了两口,第一次觉得非常好闻。 至此,我对陆凡的亲密行为,也没有恶心到反胃的难受,只是心突突跳得厉害,有点缓不过神来,好像陆凡的身体,也没那么凉了。 “你是不是只有这几种款式的保暖内衣,真丑。” 我头顶上方冒起陆凡的讪笑,气得我心里窜了火,他还有脸提!掀我保暖内衣这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心里那股气消不下去,我照着面前的胸口,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听到陆凡倒抽泣的声音,才稍微满足。 陆凡似乎气到,一直没说话,我以为他生气了,轻轻“喂”了一声试探,不料他清冷的:“礼尚往来,当你欠我一次。” 这算什么礼,怎么可能往来?! “你到底睡不睡,”他似乎对我的行为有点不满,又把我的头往他扎实的胸膛上按。 我摇了摇脑袋,额头贴在他胸口,闷闷的:“不睡。” “你,”陆凡低呵,又突然哑然,停顿几秒,才放缓了声调:“别害怕。” 是啊,我真怕了,直到刚才,我的情绪都陷在李艾的死亡里怎么抽抽不出来,比起因未知的死亡而恐惧而哭泣的胡一然,我的惧怕,是来源于死去的人。 之前是桃桃和林梦玲重现的死亡场景还历历在目,李艾也死了,我是不是又要做那种我打从心底里恐惧的噩梦,我每一次的闭眼都是一种可能。 我也想嚎啕大哭,想殊死抵抗,不想今后一辈子都跟别人的死亡牵扯上,我还想当个普普通的临近毕业的大学生。 只用担心今后工作的前程,和同事的关系处理,为了水电费而发愁,买下一条几百的裙子还要前思后想的普通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着不伦不类的日子。 “陆凡,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我不想再这样了,我管不了别人生死,除了桃桃,我不想救任何人也不想卷进任何人的人生,他们的生死跟我无关为什么要让我经历一遍,陆凡,这对我不公平。” 其实我仍然相信,我这惨痛无比的遭遇,是跟陆凡有关的,他带着一切烦恼而来,我心里依然是排斥的,或许他消失了,真的会好一点。 “原因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你信我,我会帮你。”陆凡声音渐沉:“不会很容易,但你想改变现状,也能办到,先把目前的情况解决后,我再告诉你,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不要委屈自己。” “可是我已经很委屈了。”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委屈的口吻连自己听了都像是在撒娇,但陆凡仿佛知道,没有再说什么。 我在静谧的气氛中渐渐发困,再睁开眼,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警惕的左右打量,确定是我自己房间后,才松了口气。 刚刚打开房门,从沙发处传来粗重的鼾声,我看了看另外一边,只剩还在酣睡的桃桃,胡一然却不见了。 厕所门是打开的,里面没有人在,那胡一然和陆凡是出去了? 我正打算开门看看,打开的门缝里,胡一然在楼梯口露出来半个脑袋,果然在,我张嘴要喊,却被她打断:“陆凡哥,你,跟我交往好不好。” 我哪料到胡一然居然在向陆凡表白! “不好。”陆凡干脆的答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啊,陆凡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哪一点不好我都会改,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尽量做能成为站在你身边的女人。”陆凡一直没搭腔,胡一然似乎急了,试探性的问:“陆凡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烦?” 我屏住呼吸,接着听下去。 “嗯,很烦。” 依此判断,陆凡的情商,是很低的。 我先偷摸了房间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等到又红了眼睛的胡一然和陆凡先后来,才故作轻松的说:“你们来了啊,刚才出去是买早餐了吗,挺好的。” 胡一然瞪了我一眼,扭头去叫醒桃桃了,陆凡从她身后朝我走来,冷不丁的一直盯着我看,心虚的我挪开了视线。 “你说谎的样子很蠢,下不为例。”他凑到我耳边轻飘的说了句,又把东西往我手上一放,也转身去叫滚滚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透明塑料袋子,装着五个芽菜口味的小笼包子,和我每天早上在路口陈记包子铺买的,一模一样。 现在的糟糕生活就像充满腐烂尸体的泥巴,也能在播洒种子后,开出一朵花来。 说: 晚安,亲们。- 第十七章 失踪物件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下楼打车,滚滚和桃桃先上了一辆,胡一然突然过来拉我,下定决心的样子说:“你能不能跟他们坐一车。(◥◣看最◢◤新章节请上^^看お閣wWw.kаΝSΗug.СoM)” “……” 我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人与人真的不一样,比如面前的胡一然,她很特别,特别……执着。 “不行。”我在胡一然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脑袋,她愤愤:“为什么!” 她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招得我起了坏心眼,我镇定的抬手指着一旁默默看戏的陆凡:“我跟他同车同床,习惯了。” “……” 依此判断,其实我的情商,也不高。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医院,除了话多的胡一然黑脸沉默,寡淡的陆凡心情不错外,一切良好。 早上医院人多,我们几个人都围在林可身边把床旁的过道堵得严实,胡一然站在床头位置,跟还很虚弱的林可聊了会儿天,再把放在柜子里的一个背包拿了出来:“东西都在这了,还有林可少了一张的冥币也在这。” 兴许是真怕了,连当天林可穿的衣服也一并收进了背包里,滚滚拿过来翻出个口袋,里面装的是碟仙的工具,一张折叠的纸,一个不大的碟子还有一只蜡烛。 “就这些?”滚滚疑惑的把几样东西都看了看,又低声呢喃,语调挫败:“不太对劲,难道我想错了?” 滚滚眼神示意我们先出去,想留胡一然陪着林可,她却坚持要和我们一起,没人拦,想也拦不住。 “你们看这几样东西,都是到处能买上的,这就不对。” “怎么不对了?”桃桃把滚滚手中的蜡烛盘子拿在手里反复打量,又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就是没不对劲才奇怪!”滚滚长吁一口:“这请碟仙要是真连带了一只鬼,那很有可能就是用到了它生前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是。” “这些是大家在临街的小商铺里买的,都是新的。”胡一然补充着,声音发颤,紧张又期待的视线绕过滚滚:“那怎么回事啊陆凡哥。” 陆凡像没听见似的,眼神落在滚滚手上,指了指:“把那张纸给我。” 被掀开的纸张上有密密麻麻用毛笔写过的字迹,胡一然说:“这些都是我们当晚临时写上去的,没有什么问题吧。” “有问题。”陆凡冷不丁冒了一句,把手中的纸正面朝向我们,说:“这些字是用什么写的。” “对啊!”滚滚恍然地拍了拍脑袋,低呼道:“我怎么没想到,这写字的家伙还在你们那里不,是只毛笔?快拿出来看看。” 胡一然被一惊一乍吓得够呛,红着脸急说自己不知道,只能去问林可,我们在医院门口等她从病房里进了又出来,她喘着气说:“毛笔,不见了。” 她又解释了一番,原本这毛笔就是大家在逛古玩市场的时候淘到的,一看可能是好货,其中一个就用很便宜的价钱买了下来,但后来这毛笔大家都越看越喜欢,有几个就想要,买到毛笔的不太想转,一来二去这毛笔究竟在谁那就不太记得了。 “那你问问,跟桃桃妹子一起挨个打电话问,这毛笔必须尽快找到,不然怕今晚同样时间又出什么幺蛾子。” 胡一然和桃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都说没在她们身上,究竟在谁那也都不太清楚。 “肯定是这玩意,**不离十了,再费劲都得找到,你们一起好好捉摸捉摸,究竟会在谁身上。”滚滚少有的正经样子,让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现在摊开在我们面前的关键点就是毛笔,可所有人都否认毛笔在其身上,他们是清楚现在自身处境的,怕得估计连银行卡密码都能说,不可能会撒谎,如果没有一个人撒谎,那会是…… “会不会在李艾那?” 我正准备开口,桃桃先轻声说道:“她们如果没有,那可能会是李艾拿着,现在李艾死了,我们先去她寝室找找看有没有线索?” “嗯,有这种可能,先这么办,我们最好节约时间分开行动,一拨人去李艾寝室找笔,另一拨人去古玩市场找卖笔的商家问个清楚。” 一说到分队,又令人头疼,跟我预想的一样,胡一然是一定要跟着陆凡的,这里也只有她知道古玩市场在那,其实这分组从一开始就如此明朗,也真是不多见。 古玩市场在市北较偏远的小镇上,从这里坐车过去遇上拥堵的路段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滚滚和桃桃往学校赶,我们三个往古玩市场摸索。 出租一路从繁华开到荒郊,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半田园景色,不由得感叹:“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大老远的跑这边来逛。” 胡一然本就不愿意的坐在副驾位上,听了我的话,像不太高兴:“这是我们社团每个月都会有的活动,大家都很积极的参加,或许跟有些思维古板愚昧的人不一样,我们在维护国家的历史,减缓文化消散的速度。” 就这样,胡一然神叨叨的念了一路,无非是别人多世俗,她们并不辛苦。我依旧老实望着窗边,已在心里暗咒自己千百回,叫我多嘴! 估计陆凡也听不下去了,这才开口,第一次主动跟胡一然说了第一句话:“很吵。” …… 古玩市场一到都已经下午,胡一然说这里是上午最热闹,下午基本没有摊位,有些人为了赶早市,前一天就在这附近的旅馆住一晚,所以附近的旅馆生意还算火爆,周围农家乐也不少。 她们上次是清晨出发,边逛边玩到了中午,在某家店里,买到的那只毛笔。 “带路。” 古玩市场就是一条长街道,从南至北走上几百米就到头,我们来回走了两遍,胡一然的表情越来越着急:“怎么会没有,就在这的!” 我们停在靠北街的地方,胡一然指的两家古玩店中间的狭窄通道:“就这里,我们上次来,这里还有一家店!” 我反复打量面前最多只容一个人行走的过道,别说开家店,滚滚来走,都不一定能进去。 不可能有店。 “现在怎么办?” “等明天的中午再过来。”陆凡把视线从过道边收了回来。 也好,如果胡一然不是梦游,那一定是遇到什么,我们现在没遇到,只能明天请早。 陆凡跟我商量,就在这里找地方住一晚,第二天才方便,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旅店,陆凡开了房间。 两个。 上楼时,胡一然念叨一路:“我胆子小,一个人住不习惯,要不然我跟你们挤挤,我们三人一个房间?” 停在房间门口,胡一然似乎心里已经默认我跟陆凡一个房间的可能,没想到的是她越挫越勇,提出如此可怕的要求。 陆凡却断了她希望:“我们也不习惯,跟陌生人睡,明天见。” 偶尔我真会佩服,陆凡一句话噎死人的能力。 旅馆设备普通,我索性打开电视在床上盘腿看得乐呵,陆凡又去洗澡,大冬天,一只鬼,每天洗澡。 他洗完澡走出来,依旧只裹了条白浴巾,自如的擦着湿漉的头发,像准备说点什么,他电话响了,我顺手调低了电视音量,一想可能是滚滚,也准备听听看。 陆凡低头看了一眼,了然的点下公放键,只听滚滚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钻出来:“我操凡子,我们打听到了,毛笔就在胡一然那!” ┄蓝.色.书.吧 第十八章 生死未卜 如同一记当头棒喝,我紧张的抓住陆凡胳膊,害怕这件事会像个无底洞越陷越深:“陆凡,胡一然她,会不会是故意带我们过来的?” 早在提到毛笔的时候,胡一然就没承认,一路来到古玩市场,还指着狭窄过道说原本是店,她行为细想就觉得古怪,难道一切都跟她有关? “有这种可能,”陆凡沉思片刻:“先去找她问清楚。(看最新章节请上看书阁-)” 说完陆凡当我面换起了衣裳,他扯开浴巾那一下,我吓得侧了个身背对着他,害怕和羞涩,扰得心砰砰直跳,直到陆凡喊我:“走吧。” “你怎么能当别人面换衣服,害不害臊?” 这可是第二次了。 陆凡停顿一下,很认真的回答我:“你不是别人。” 好吧。 他凉透了的手牵着我,却给足了我安全感,不用我一个人去面对已经谢天谢地了。 胡一然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走几步路就到,陆凡敲了敲门,没有反应,难道胡一然不在? 我下楼去找刚才前台帮忙开门,瞎编个胡一然可能会为情自杀的理由,前台却用古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我:“你那朋友?她早出去了!” 出去了? 我回到楼上告诉陆凡,他要到胡一然的电话,打了几次都是关机,像我们面前紧紧闭上的房门,谁都不知道胡一然在哪,要做什么。 要解开一切的谜团,首先要找到她人,可这隔市中心两百多公里的小城镇,我们连找的方向都没有,面前是模糊的一团迷雾,什么也看不清楚。 对了!我灵机一动,扯着陆凡的衣袖,着急的喊:“胡一然会不会回去了!回去市里!” 我们现在的处境,会不会就是胡一然的目的!她带我们来远距离的小镇上,自己先回去,就算我们发现她不在,也会是在她之后才从这里启程,追上她是不可能的。如果是从分房间那时她离开,也就是说,现在胡一然很有可能已经到市里了! 我这么一分析,却还是不清楚胡一然回市里是奔着什么去,保险起见,我打电话叫李桃一定要告诉剩下的五个女生注意安全,要是发现胡一然不要相信她的话,也千万保护好自己。 “还有一种可能,”陆凡锁眉,薄唇半抿:“她回去送死。” 陆凡和我坐车连夜赶回市里,出发时间已经快十点,能不能赶上李艾死亡时间,更像是在赌一场运气。 若有事发生,一定是在李艾死亡前后时分,我有很强烈的预感,今晚一定会有事发生,不是其他五个女生,就是胡一然。 回市区这一路都是在往医院赶,结果还是迟了。 出租停在医院门口的斜侧方,司机小声提醒:“两位,到了,门口是过不去了,都被警车给堵得,估计是又出什么事了,你们二位在这下吗?” 我沉默着,司机没有再问,手被捏了捏,陆凡才轻声道:“先下车,过去看看。” 我木讷的点头,推开车门下去的那刹,我的心像被冷风灌出个窟窿。 警察应该才到,还在搜集现场证据,相机冰冷的“咔嚓”声伴着刺眼的闪光在医院中央的空地上发生。 远远一望就能看见一滩还没干涸的深红色血泊,和血泊之外,被一个白手套警察用透明塑料袋装好的一只毛笔。 胡一然没死却伤得极其严重,医生说不一定能熬得过今晚,要我们通知到她家人,尽快。 滚滚和陆凡去帮胡一然办理好一切手续,我扶着低声抽泣的桃桃坐在门口的公共椅上发呆。 “小忆,我真的很害怕,我社友一个一个死的死伤的伤,我除了看着还能做什么?我想救她们,我想日子过得踏实安定点,结果变成了这副破样子,到底怎么了。” 我只能苦涩的安慰她,一切会好起来,但我分明也没捕捉到,会好起来的半点可能。 当预料变成事实,依旧轻而易举的击垮我们仅有的防备。让我们慌张无措,让我们萎靡不振。 我沮丧又疲倦的从胡一然的病房里出来时,桃桃头靠在墙上浅睡,我走过去把她身上盖着的衣服重新扯了扯,才绕着冷清的医院出去,这里的空气夹杂着医院独特的药水味道,闷得我快窒息。 而这么久了陆凡和滚滚也没回来,我多少有点担心,朝医院门口四处张望,没发现他们身影。 明明只认识了几天时间却好像一起度过了很长久的几年,我准备找他们商量接下来的打算,慢慢在医院外圈踱步,刚好走到西北角的转口时,突然听到了滚滚的声音。 “凡子,这事你不可能一直瞒着,她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就像你说的,你在就行,但你要不在呢?”滚滚一副好心劝说的声音,我往墙边上靠着,慢慢屏住呼吸。 “我不会不在。”陆凡回答得很坚决。 “嘿,我说你就是死脑筋,行,你的事我帮你保密,可是你都自身难保了,保不齐我哪天说出去,你也别怪兄弟,她早晚会知道的!” 陆凡和滚滚的一番交谈,我只听了不过这么一段有收场意思的话,却预料到或许跟我有关,眼看他们就要过来了,我先一步走了出去,冷静的盯着陆凡,口气却很冲:“你们怎么还没回来,正事还没解决,用点心行不行?” 滚滚解释说:“是是,小忆妹妹,我们正打算过去的,我们肯定是上心了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毛笔被警察带走了,咱得想办法把东西拿到手,你放心,我有个朋友在警局,找点关系,能拿到手,我再把那鬼请出来问出个名堂来,就解决了,其实我们算是进了一大步。” 我不清楚事情真的会不会如滚滚说得那样轻松,可至少他们仍在不遗余力的帮忙,就已经是最后的希望。 胡一然生死未卜我们哪儿都去不了,索性就在门外的椅子上凑合着坐会儿,要睡的也能眯下眼睛回神。 期间滚滚给他说的警局朋友打了个电话让人马上来,我想都这么晚了会不会不太好,没想到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一个面容清秀的便装男朝我们走了过来,对着滚滚青涩一笑:“师哥,我来了,什么事?” “来了啊小希,我跟你商量个事儿。”滚滚揉着眼睛,招了招手,等他弯下腰后才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只见那人回:“没事儿,这都包我身上了,我明天把东西给师哥送过来。” “那行,那你就先走吧。” 滚滚再摆摆手,那人又消失不见了。 我惊讶的看着滚滚问:“这人是警察?他为什么叫你师哥?你跟他一个学校的?” 滚滚睡眼惺忪,又扭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懒散的打了个哈欠:“我们一个单位的。” 一个单位?! “你?”我重新上下打量了滚滚一番,才谨言道:“你以前在警局……打扫卫生的?” “屁!”眼看着滚滚的瞌睡也醒了大半,他扭着胖胖的身躯,高呵一声:“老子以前可是刑警大队队长,想当年老子……” 滚滚话还才说到一半,被惊醒的桃桃一向起床气重,瞪着杀意已决的瞳孔,扬起手一下拍在滚滚的侧脑门上:“你疯了吗你!闭嘴,老实睡觉!” “是是,对不住了,不好意思哈,你睡,你接着睡吧,冷不冷,我再给你盖件衣裳。” 我对上陆凡的眼,眼神示意他一下,他轻轻点头,默认了我的疑惑。 我的三观又一次被打破重组。 ┄蓝.色.书.吧 第十九章 一次分离 被折腾了一宿,胡一然的情况仍然不稳定,她家里人在往这里赶,估计得下午才到,早上那小伙子又来了,穿着一身警服,把东西给了滚滚,说了点客套话,再硬塞给滚滚一包烟,走了。[燃^文^书库][] 滚滚乐呵的把烟揣好,揉了揉眼睛拎起透明袋子在眼前仔细打量,我跟着凑过去看,哪知道刚一靠近,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胃里一阵翻滚,直想干呕,熏得我难受的够呛。 “小忆你咋了?” 我摆了摆手,硬生生把反胃的感觉给压下去:“这血腥味太重了点吧。” “没有啊,我闻闻。”桃桃把笔从袋子里摸出来放到鼻尖边,深吸一口:“是有点点味道,可是也不呛人啊。” 这就怪了,难道我闻错了? 我叫桃桃把笔再凑过来点,结果她刚一拿近,那恶臭无比的腥味差点把我脑袋给熏炸了。 “不行不行,你拿远一点。” 我小跑到医院的公厕,干呕了会儿,又掬捧水洗了把脸才出去。 陆凡和桃桃在门口等我,我差点都不敢伸脚出去,赶紧问他们:“那毛笔呢?别拿过来了,味太大。” “毛笔滚滚拿着,说要研究一下就先走了,你现在好点没有,一起去吃个早饭,等会儿还得来看着林可和胡一然。” “行,就是那毛笔的味道太恶心给我熏难受了,现在没事,走吧。” 简单在医院门口把早餐吃了,桃桃还帮林可带了点稀粥,医院门口的时候,陆凡拉住我,说有话要讲。 “这东西你拿着。”陆凡递给我一个灰扑扑的银镯子,镯子面的花纹被磨损的看不太清,细看里侧还刻着字样,一看就是老物件。 “这是?”被陆凡拿过去往我手上一套,大小刚好。我提提手,还挺沉的。 “聘礼。” “” 给我带上,陆凡也不多说什么,把我送到胡一然的病房门口后就说要出去一趟,林可和胡一然两边都要守,桃桃去照顾林可,我在病房门口守着胡一然。 等到滚滚擦着汗来,陆凡才交代了两句走了,滚滚一直脸色都不太好看,刚准备说什么,视线往下一落,表情变了。 “哟,小忆妹妹,东西都带上了,挺好看的,你皮肤白,这镯子衬你。”滚滚笑眯眯的把我夸了一番,我疑惑的举起手脖子问他:“这东西你见过?” “当然见过,这是凡子为媳妇准备的嘛,我以为他早给你了,原来没有啊。” “什么啊,滚哥你别开这种玩笑了。这东西我还得换给他,他人呢?”听滚滚的话我挺尴尬的,手指圈着镯子想取出来,可镯子像突然缩了水,刚才轻而易举的带上去,想取却卡着,越着急越难拔下来。 “他出去了,咋,你跟凡子都订过婚了,这事凡子没告诉你?” 我心狠的一跳,哪知道旁边icu病房的门突然打开,护士急得四处看:“谁是胡一然病人的家属。” “我是胡一然的朋友,出了什么事?” “病人现在情况很危险,做好一切心里准备,胡一然病人家属呢,通知他们赶紧来医院!” 我给胡一然爸妈打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在转告护士通知时也想尽了措辞,电话那头胡一然的妈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喊了几声“一然”,就再没了声音。 胡一然妈妈的那一声声绝望的哭喊,听着实在难受,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陆陆续续有医生和护士进了又出,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专业术语,滚滚在我旁边也憋着忍着,脸上的担心一览无余。 等待的一个小时如同煎熬,我禁不住问滚滚:“胡一然会出事吗,明明死了的人,为什么要残害无辜的人。” 如果人死后成鬼,却不以当前的身份好好活着,反而屡次祸害人,为什么? “哎,千不该万不该,她们不该什么都不懂就玩碟仙,这次她们请来的角色太不好对付。” 跟陆凡一样,滚滚似乎也坚持有因必有果的说法,对错难分,但因果可循,我问他:“那毛笔上的血腥味只有我闻得到是为什么?” “这事凡子不让我给你说,可是你啊,是极阴体质,容易招鬼啊怪的,这就是你的一个劫,有些你能看见能闻见的情况,那说明对方是个狠角色,就拿着毛笔的主人来讲,是个大麻烦。” 滚滚长吁一口,又幽幽道:“实话告诉你吧小忆妹子,这次的事我解决不了,我盲目的请它会更危险,只能另请高人来破,希望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除了林可胡一然,和死去的李艾外,剩下的五个妹子命运未卜,这就意味着,已经是走投无路? “滚哥,你不说我招鬼吗,我能不能请,我请到后让陆凡来解决可以吗,那几个女生是胡闹了点,可不至于送命,她们马上就要步入社会了,大多都是独生子女,要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们的父母要怎么办?” 我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在求着滚哥,尽管他能做的都不遗余力的做了。 “小忆妹妹你也别急,我跟凡子商量过了,他先准备点东西,今晚就走,很尽快点解决。”滚滚讲了一遍他们的计划,打算连夜赶车往藏区方向,去找他的老熟人帮忙。 “那个人能行吗?”我隐隐有点担心,这事闹到这么大,像一张扑撒出去的网,太难再拉扯来。 滚滚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我之前就是跟着他混的,我没混出多少名堂,他是真的厉害。” 胡一然的情况还不稳定时,她爸妈赶了过来,两老眼睛通红,她妈妈更是在医生没说几句后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跟滚滚一人扶着一边拉她起来,心里也不好受。 下午六点时,换了身衣裳的陆凡来,先凑到滚滚耳边说了两句,滚滚点了头走到胡一然爸妈旁边去安慰两句。 陆凡示意我过去,我走近后,他开口问我:“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很显然,他说的是藏区。 他没来之前,我已经把这个问题想了个遍,要不要去,答案一直摇摆不定。 “你跟李桃无论在哪都不会有任何危险,我跟滚滚今晚出发进藏,估计两天后来,这期间你们可以陪一陪那两个女生,等我们来。”陆凡的保证话起了安慰作用,他甚至在给我留退路。 “我我不去了。”有犹豫过,但心里的天平却偏向了其中一边。 “也好,我希望你不去。”陆凡的话音里,也多了分释然味道。 是啊,陆凡说过,只有两天,两天时间,等他们来就好。 跟陆凡商量一番后,我去楼上找桃桃,跟桃桃说完,她却有点想去的意思:“我们跟着去吧,林可的家里人马上过来了,胡一然的爸妈也在,我们留下来帮不上其他人什么忙,不如跟着去一趟。” 她对**一直都有期待,曾经就说无论如何会进**一趟,可是现在时机不对,我拦她:“桃桃,以后我们有时间,我再陪你过去,但这次不行,我担心连安全都会出问题,这次别去,好吗?” 桃桃就此打消了跟着去的念头,天色还没完全降下,陆凡和背着大包东西的滚滚在医院门口道别。 滚滚爽朗的挥着肉肉的手臂:“没事的你们放心吧,我们很快就来,到时候来我干洗店照顾生意啊,免费!” 陆凡跟我确认安全问题一遍后,也点点头,简单交代了两句。 这一次的分别就像是欢聚后的各自归家,总是会再见面的踏实感让人起不了多少情绪,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分别,就是漫长一个月。- &lt;&gt; 第二十章 山不就我我就山 在陆凡和滚滚出发后一天,收到了一条陆凡“已到”的言简意赅的短信后,再也没了任何联系。[燃^文^书库][] 前两天正是几个女生最急躁的阶段,火气大到找我跟桃桃要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我跟桃桃只能耐着心劝了又劝,我们尽量去理解她们的恐惧,能帮则帮。 一两天过去,大家还完好无损,才确信事情已经解决,慢慢放宽了心,只是陆凡和滚滚,再没联系到了。 期间我无数次试着打他们两的电话,一直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我从急得像煎锅上的蚂蚁乱窜,到情绪翻滚得麻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桃桃时常会在我耳边叹气:“我有点想滚哥和凡子了,小忆,他们还来吗?” 我摇摇头,手中的银镯子碰到茶几面发出“哐嘡”的响声,震得我心里发慌,连声音都是麻木的:“桃桃,我不知道,他们活没活着我也不知道。” 他们活着,正在藏区大口喝酥油茶大口吃牦牛肉谈天说地,或许苦无信号不能跟我们联系,或许压根没有跟我们联系的意思。 他们死了,我宁愿陆凡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是点头的。 临近毕业,我的支教申请通知跟着下来了,负责人给了我具体地址,要我准备准备一个月后出发,正是过完年后的月份,气候会慢慢暖,我希望日子也是一样。 跟桃桃依依不舍的分别后,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家过年,我爸妈见到我特别高兴,一直拉着我的手聊天,说着说着,我妈很严肃的问我:“小忆,你是不是有心事,跟妈妈说心里话,有男朋友了?” 你跟凡子都订过婚了,这事凡子没告诉你? 我心狠得一揪,表情怎么也变不自然样,只能勉强:“妈,我没有男朋友。”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但我不清楚我妈究竟信没信,隔天她便帮我张罗各种相亲,一天早中晚,我见了三拨人,一整天里,我就像摆在菜市场里的死猪肉,明码标价。 “妈,别这样了,今天就当我陪你顺你的意思,明天我打死也不干这种事。”家的路上我看着我妈特地打扮的庄重样子实在不满,忍不住抱怨两句。 “小忆,你都二十三了,男未婚女未嫁,出来见个面怎么了,再说今天来的男孩子都是非常优秀的,不比你差。”我妈开始数落我的不是。 是不比我差,可是,比陆凡差啊。 我深吸一口气,力气好像大了点,把心都给扯痛了。 “嘿,你看看你,还想撒谎,是不是跟男朋友闹别扭分手了,瞧你这出息样子,世上何处无芳草,分了就分了。” 我妈搂着我的肩膀重重拍了几下,爽朗的说些大道理劝我,故意笑得大声是想缓和气氛,可我却一下子没忍住,低着头哭了出来。 我这一个月就在忍耐里熬了下来,我时常有要不直接杀到**的冲动,再一路打听着找,总之我要见他,又被现实次次逼退。 “妈妈,我想他。” 我妈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傻孩子,别哭了别哭了,要是找不来,就算了。” 我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哭湿了一大片布料后,心里隐隐肯定,这事,算不了。 “他先招我的。” 我妈笑骂我脾气坏又死心眼,早晚吃亏。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眼睛肿得难受,眯起一条缝,看我妈在客厅里把备好的年货提了一部分出来拎在手里,要出门的样子。 “妈,你去哪?”我裹着厚厚的睡袍,边问边往厕所走。 “去看看你张阿姨,送点年货过去,我中午就不来了,你自己在家吃,要是懒得弄就下楼随便将就将就,晚上再去你小姨家吃。” 张阿姨哦等等,张阿姨?! “妈!”我小跑到门口,一下拉住我妈的手臂,听她“哎哟”一声,才松了手,紧张的问:“哪个张阿姨?” “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张阿姨就是你陆凡哥的妈妈啊,她啊,最近家里不知道怎么的,生意垮了,我提点东西去看看她,跟她聊两句,她也挺不容易的。” 我一下清醒,像打了鸡血似的,急着说:“妈,妈你先别走,我跟你一起去,你等等我,十分钟,不不,五分钟!你等着!” 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潦草的洗了个脸刷了牙,再冲到我妈面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妈,走吧,别让张阿姨等了。” 我妈还站在原地不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几轮,然后在出租车上。 “我说你个没良心的,还说不惦记你陆凡哥呢,刚刚才跟男朋友分手哭哭啼啼的,现在像话吗,还笑,真是,差点被你骗了!”我妈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扫我一眼:“一点女孩子家家该有的矜持都没有,不随我。” 被念叨了一路,我心情却是这一个月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山不就我我就山。 这次去陆凡家,轻车熟路,我帮我妈提着东西走在后面,出来接的是张阿姨本人,她的确比上次看的时候更加瘦弱,脸色特别难看。 我妈和张阿姨在客厅闲聊,我又上了二楼陆凡的房间,这次一开门,一眼扫到墙上的黑白照片,不再害怕,而是想念。 我有一种偷遗照的大胆冲动。 跟上次来一样,还是干净整洁的,我四处张望一下,走进去两步,门却没有如预料般随之关上,失落的吸了吸鼻子,我这受虐倾向看是越来越严重了。 房间的布局跟我租的公寓一样,我有种了自己家的错觉,可里面的东西都是陆凡的,这点不一样。 我走到衣柜前,轻轻拉开两扇衣柜门,整齐的摆着一排衣服,黑白色调为主,我蹲下来拉开下面的抽屉,刚看到点边角,就烫手的把抽屉又关上了。 我脸烫的想,果然放内衣的地方,也是一样啊。 床的左手边是白色的书桌,上方是三层书架,摆了满满当当的各种书籍,我扫了一眼,是不感兴趣的内容。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顺手把面前的抽屉拉开,叠放了一层层笔记本,我一个个翻着,在突然露出古怪的白色一角后停下,抽出来一看,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是通过那时候主流的老式相机拍摄的,黑白基调的照片上,背景是旧时的公园,年少的陆凡正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头,那是眉眼都没张开的小时候,却隐隐能看到他有一股跟别人不一样的英气,比起挂鼻涕的小毛孩,他总是干净且安静。 从小到大,他跟别人有太多不同的样子,所以从小到大,都不止我一个人喜欢他。 我想着想着就笑了,权衡一下,打算把这照片偷摸着占为己有时,再定眼一看,却又从陆凡的背后,看到了其他。 那公园就在院子里,是小朋友们常去的地方,他的背后有个小女孩,正弯着腰在捡皮球,小丸子样的头型,身上是妈妈打的毛衣,当时她手艺不好,长出一截,更像条套在身上的裙子。 而这条裙子样的毛衣,还放在我衣柜的角落里,始终没扔。 照片上的是我的毛衣裙,照片上的是我。 心里像暖流涌过,热热的,或许是巧合,但也足够我庆幸,当我翻过照片背面时,是一道模糊的钢笔字迹,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 “安好,等我。”- &lt;&gt; 第二十一章 支教 我小心翼翼的把照片揣进上衣口袋里,至于挂在墙上的黑白遗照,我决定下次再偷。[燃^文^书库][] 这年过得快,转眼就到通知的支教时间,我随便收拾了几件衣裳,这一去就是一年,中途能回家的机会不多,在机场我妈靠在我爸怀里猛擦眼泪。 “苏忆啊,你好好照顾自己,爸妈在家等你,记得啊。”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点点头,离别的不舍,在桃桃身上也一样,她抱着我哭了一会儿,软着声音问我:“你回来有什么打算?” “我还不知道,想等等看。” 等待什么,桃桃没问,毕竟我们都太清楚,还能等什么。 第二天是桃桃送我去的机场,临走的时候还提了两大包东西给我,说北边的口味我不一定吃得惯,备点零食也好,我没推脱,收下了。 再三个小时我抵达河南新郑机场,已经是下午两点。我比照着纸条上的地址,问了个当地的机场工作人员,才买到去焦作的票,到了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 正是个尴尬时间,支教地址写在沁阳市和晋城市交接的一个小山沟里,是个叫同好村的地方,没有能到的公交,我只能打个车过去,但到那都不知道几点,反而可能耽误时间。 我在汽车站人潮涌动的门口干站着,准备拖行李走,手机却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显示的无主叫号码,我直接挂断,没过几秒,又打了过来,一来二去,我接了。 “喂,你是来俺们同好村支教的吗?” 电话那头的嗓门极大,口音重,我竖起耳朵才听清他的话:“是我,你是……” “晚上八点,你到西万镇,俺们开车来接你。” 我反复询问几遍才确信自己听对了小镇的名字,对方要来接,我不好不去,拖着行李又回了车站。 买不到能去西万镇的票,转车又麻烦,我只好问了好几辆出租,才有人同意送我过去。 西万镇很普通,跟大多数小镇没什么区别,离晚上八点还有一会儿时间,我找了家小饭馆填肚子。 冬天的夜晚总是黑得很早,快到八点时就快看不清路了,说要接我的人,这才站在门口的石子路上,朝我招手:“来来,俺们来接你了。” “好,就来。” 我赶紧擦了嘴巴,走到店门口,把钱付了,老板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盯着我看,那眼神毛毛的。 “小姑娘,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我纳闷的指着店外,这一看,人不见了,只能尴尬的笑笑:“有人来接我,可能往那头走了。” 找我零钱后,老板抓着我的手表情严肃的要我注意安全,我点点头,提着行李出去。 找到来接我的面包车,摸索着坐上去,夜黑得连司机的样貌都看不清,他操着刚才喊我的声音又说了几句我没太听清的话。我折腾了半天实在太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车椅上睡了。 醒来后天还是黑的,车却停了,不知道几点,我拿出手机,发现没电自动关机了,索性又放回了包里,一看旁边,司机不见了。 人呢? 我只能自己提着行李先下车,一脚踩在土泥面上,来之前申报的老师就给我打过预防针,这里的条件特别艰苦,我这一眼看去,只能见到房屋冒起的大致轮廓,黑灯瞎火的,连一盏开着的灯都没有,着实艰苦。 “大叔?有人吗?”我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不想在车上干等着,拖起行李朝村里走去。 我记得是叫同好村,具体位置记不太清,往里面一直走着,却始终没见到半个人影,琢磨着这下惨了,肯定来得不是时候,天没亮村民都没起床,我这会儿到,能抵个什么用。 黑车司机一直再没出现,我走了不知道多远,想想这么走下去也不是办法,边走边张望个能坐的地方。 我摸索在一个小山包一样的地方坐下歇会儿,手肘放在面前支着的行李箱上面,打算坐着等,等天亮。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周围安静的能听到一下一下突突的心跳声,我眼前又是黑的一片,胆小的动都不敢动。 “啊!” 就在我面前不远处突然出现一对鼓起的眼珠,空洞又污浊突兀,静静的悬空在黑暗之中,就这么盯着我看。 我第一反应是遇鬼,紧紧掐住行李箱想跑,面前的眼珠,突然发出苍老沙哑的声音:“谁。” 是,是人?! “老爷爷?”听声音年纪很老,中气不足,我咽了咽口水:“我是来这里支教的,今天刚来,我姓苏。” 他没说话。 怕他误会,想拿出支教证明给他,但现在黑漆漆一片,我找不出来,硬着头皮问:“老爷爷请问现在几点了,离早上还有多久?” 又安静了好些时间,他才缓缓道:“跟我来。” 随着眼珠转走,我跟上。心里还毛毛的,怎么感觉他眼神像自带了光亮,黑黝黝的,就被我看见了。 走了一截路,除了脚步声外,还是静悄悄的,我忍不住又问:“老人家,我们这是要去哪?” “上课。” 简单回答我两个字就没再理我任何问题,可是这么晚了,上什么课?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感觉小腿肚有些发涨时,我的斜前方才出现了一排光亮。 像一个拉通的房间,透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是件教室!? 老人送我到了门口,我透过昏暗的光线看他的脸,极深的皱纹如交错的沟壑,整张脸灰扑扑的,佝偻着背,目光炯炯的盯着我,又让我回想起刚才第一次见的场景。 “进去。” 我诧异的“嗯”了一声,忙问道:“现在已经早上了吗?孩子这么早就来上课了?” 老人没理我,慢吞吞的转了个身,迈着极慢的步子走了。 刚才来的时候我没注意,但走路的速度算很正常,怎么转眼这一会儿,就不太走得动路了? 我把行李箱放在门外,朝教室跨了进去。 那司机连夜拖我过来,可能是刚好赶这个上课点,但他怎么不叫我起来,喊了也没声,是去上厕所了? 进到教室后,更是透着一鼓子怪异。 不大的教室大概有五六排座位,只稀稀拉拉坐了几个学生,见我进来,一双双眼睛死盯着我,表情麻木,房梁上昏暗的灯光打下来,阴森森的。 我走到木质的旧讲桌前,翻了翻上面摆好的课本,这灯光暗得我字都快看不清楚。 没想到这里条件差成这样,学生这么早来上课,可灯却不管用,总是会伤眼睛,心疼这群孩子这么小就要吃这种苦,心里不是挺滋味的,打算天一亮找到村里干事的,提下这事。 我试着提起精神,热情的打声招呼,没得到一点回应不说,孩子们始终面无表情。 或许是不习惯我新来村里的陌生人,于是我放低音调,声音更柔和一点,把书本翻开,开始讲书上新的内容。 说到该让学生记笔记的地方,我捏起一根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来,并叮嘱他们记一记,只是手中的粉笔出奇的软,不像粉笔该有的硬度,我瞟了一眼白色的棍状物,跟正常粉笔没什么两样,也没多想,继续写黑板。 我掐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外面的天色也慢慢比梁上的吊灯还亮,我在黑板上写完最后一笔,再把粉笔往黑板槽里一放,拍了拍手:“好了,我们先到这里,下节课……” 说着我转身回头一看,空档的教室里,哪还有半个学生影子! ┄蓝.色.书.吧 &lt;&gt; 第二十二章 时间重置 小孩子天性贪玩,我才刚来,要是管得严了怕适得其反,索性过两天再跟他们提课堂要求,白天,我得先找村干部商量正事。[燃^文^书库][]★小说排行榜m★ 一直没到过北方,没想到同好村的天色灰蒙蒙的,像新闻里见到的首都天,格外阴沉,一眼望去,见不到半点蓝。 我出了教室拉上行李箱,一路上发现同好村就在群山之中,依山而建,风景不错,我正走的路是条羊肠小道,侧跨一步就是悬崖,低头一望,密麻的树木像长在我脚下的蘑菇顶。 想起晚上那一路走来就胆战心惊,旁边没有围栏,走斜一步,连命都没了。 这情况,也该反映。 连连路过几间破旧的平房,都紧紧闭着门,我试图一家家的敲过来,没人应,多走几步,平房渐渐多了,也没几家开着门在,只此一家,我经过时,一眼望见有人。 把行李箱支在门口,我小跑到院子,礼貌的问:“您好,我是新来的支教老师,我姓苏,请问村干部在什么地方您知道吗?” 两扇破旧的木头大门,一扇闭着,另一扇门缝开成约莫四十五度角,露出个人形,我近看后,一双灰冷的眼神,僵直的盯着我。 如死人般停滞不动的眼睛一只浑浊且充血,另一只却空洞呆滞,我一下子认得,是昨晚的大爷。 “老人家,是你吗?”我努力保持声音平静,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调:“您能告诉我,村干部的办公室在哪吗?” 他身影完全陷入黑暗里,我仅凭身后一点灰扑的阳光,看清他满是皱纹的手,指的方向后,连道几声谢,拉起行李箱小跑离开。 没请他带路,是不敢。 顺着道路方向,我在一道分叉口处停下,y字型的岔道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老人指的是靠右方向,所以,他想让我走右边这条? 老人是极其普通的长相,可能患有严重眼疾,和他对上眼的恐惧像蚂蚁咬过的麻。我吞咽下口水,走左,还是走右? 我手掌一紧,拽着行李箱,毅然往左边走去。 我没忘记,自己能招鬼的体质,他两次出现都在黑暗里,我不得不防。 这路上两边是高耸的灌木林,像特地劈开的道路,泥土踩上去松软无比,风吹着灌木叶呼啦呼啦的响,在空旷的山区里,像一道幽怨的哭腔。 我勉强苦笑,伤感自己来时没问清楚,只知这里穷苦,却不知其恐怖。 但来都来了,心里准备,就从这刻开始。 好不容易走出灌木林,走了一截下坡路后,尽头是一小片平地。 坐落了几间平房,这里条件差,村干部的办公室在此也不算稀奇。 我从最左边开始敲,敲到倒数最后一家时,关上的门,终于拉开了。 “你好,我是支教老师,我姓苏。” 这样的开场是第三遍,这次才起了作用,我拖着行李进了房间。 “坐吧,我是这里的村干部罗欣未,你来的时候,遇见什么怪事没有?” 约莫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五官普通。 罗欣未就要把门给关上,我条件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意识到这样不礼貌才松开,嘴上坚持:“罗哥,就开着门吧。” 我实在对关门这件事有阴影,再加上房子四面无窗,只桌上有盏照明的煤油灯,关上门,伸手见到五指都难。 罗欣未没坚持,把门开了条缝后,先走到大堂里边的位置上坐好,盯着我看。 古怪的事,怎么可能没有,我把这前后的遭遇通说了一遍,他倒杯水递来,我刚好口渴,一饮而尽,不由的舔了舔嘴。 “这水是口子上的井里打的吧,还挺甜的,天然水就是不一样。” 罗哥没接话,又给倒了一杯,幽幽道:“那个老头子,你不用管,他平常就邪乎的很,整个村子没人待见他,他老婆子死后,整个人神神叨叨的。” “原来是这样。” “我们村,白天都带着小孩子干活,没时间,你只能在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和早上四点到六点的时间上课。” “这怎么行呢!”我立马拒绝:“这样小孩子睡眠不足会影响身体发育,这两个时间都不利于记忆。” “这里是我们村,我们定的规矩就要遵守!” 在这个问题上,罗欣未固执的坚持,最后还把我轰了出来,赶我到中间的房子门口,叫我以后都在这里休息。 我气不过却无可奈何,大不了今后,我挨家挨户的找家长谈,取的全部家长同意,把正常的授课时间给补回来。 进到昏暗的屋里,满屋子浓重的灰尘味道,我推开仅有的一盏窗户,吃了一嘴巴的灰。我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准备好的小盆,到井口边打了点水,用毛巾把整间屋子擦了一遍。 我最后擦完唯一的窗台,手臂支在窗台上休息,总觉得台面滑腻腻的,低头一看,还有残余的水渍,而面前这天,又黑了下来。 把桌上的煤油灯点亮,庆幸的是对孩子的教育如此不看重的村子,还给教室支了电。我手机关机看不到时间,吃着桃桃准备零食垫肚,打算休息会儿去找罗哥问,他却先敲了我房门。 “咚咚咚,上课时间到了。” “马上来。” 我胡乱的擦了擦嘴巴,出门喊住他:“罗哥,给我个手电筒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看不着路。” 哪知道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随手扔给我地上捡的一根棍子:“用这个。” “……” 说不委屈是假的,我不图好吃好穿的优待,但我过来支教的第一天,连起码的尊重都没受到。算了,一个村干部,替不了一个村。 学生是无辜的。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还能看到点儿路面,我步伐加快,赶紧往教室赶。路上才想起走得急忘记拿手机,我房间充不了电,得想办法拿到教室去充才行。 好不容易赶到了教室,大老远的看到那一排昏黄的光线才松了口气。 还是昨天的学生,位置也一模一样,我提起精神又微笑着做了次自我介绍,没耽误时间,先把今天的课程讲完。 小学的知识基础且简单,最关键的是反复记忆,除了要看要写外,大声念出来作用明显,教完几个汉子后,我提议让大家通读一遍,结果讲台下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一个学生出声,表情也毫无改变。 我疑心又起。 照理说第一次羞涩会紧张得不说话,第二次仍然如此,特别是那一双双稚嫩空洞的眼睛盯着我,我一下子想到患眼疾的老人家,心里未免有些害怕。 我故作镇定的又提了一遍:“现在有没有小朋友主动举手要来朗读这几个字的,老师很期待哦。” 终于,角落里的一个小男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微微提起下巴,做出昂首挺胸的姿势。 我正高兴这学生性格可能会是外向的,哪知道他的头越仰越后,下巴慢慢划出一百八十度的角。没有停止,伴着血肉撕裂的声音,他的脑袋“扑通”一下,滚落在地上,身体还直直站立。 “啊!” “咚咚咚,上课时间到了!” 熟悉敲门声和罗哥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睛小跑出去,罗哥还站在门口,我才发现自己又重回到了井边的房间里。 “罗哥,给我个手电筒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看不着路。” 我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 罗哥一如刚才,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随手扔给我地上捡的一根棍子:“用这个。” 这么说来,现在发生的一切,分明又是时间重置了! ┄蓝.色.书.吧 &lt;&gt; 第二十三章 小孩,老人与狗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我窘迫的盯着罗哥的眼睛,一下出了很多汗,背上的衣服快湿透。 只我一人在这古怪村子里,再次经历关于“重复”的噩梦,会跟桃桃一样,那个小男生会在未来某一刻,以我看见的场景死亡? 他脖子和脑袋间的切割面像是利器所为,所以,他是被谋杀的?在教室里? 这样的猜想让我对那昏暗无比的教室起了不少抵触情绪,更多的是害怕。这闭塞的村寨,一个小孩子被在教室里砍头,除了当地人外,还能是谁? 又牵扯进别人的生死里。因不由我起,却要我见证其果,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 此刻才突然意识到,曾经我对陆凡和滚滚的依赖有多可怕,像深入到骨髓的自然,竟没有找过他们问明白这事,就因为身边有他们在。 可现在。 “走啊。”罗哥又催促一声。 “罗哥,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我觉得班上的学生不太对劲,其中有个平头小男生,皮肤很黑,眼睛大大的,他好像很不舒服。” “你知道他不舒服?”罗哥反问我一句,阴阳怪气的。 我太紧张也没多心,继续说了这村里的怪事,似乎在这里,我能说话的就只有他一个。 “行,我陪你去。” 罗哥一答应,我顿时轻松许多。他在前面走开了两步,我想到手机,立马喊他停一停,说我想把手机拿着到学校去充个电,晚上回来能用。 他突然没走了,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头,古怪的问我:“你带了手机?” 我尴尬的点头:“是啊,手机方便我跟外面联系,我进来的时候,也是同乐村的师傅打电话联系到我的。” 我一说完,罗哥发出干瘪的笑声,像大风灌进树林里颤动树叶的声音。 “这里没信号,希望你用得上。” 没有带上手机就走,一来刚才的梦境没搞清楚也没有充电的机会,二来罗哥好像很不满我做一些在他期许范围之外的事。 我能理解,毕竟他是个干部。 好不容易又走到了学校,罗哥站在门口,示意我进去,我问他:“你能进教室等等我吗,晚上我一个人回去有点害怕。” 没想到他居然同意,绕到后门进了教室。 我松一口气,也跟着进到教室里,视线一下子落在墙边角落那个男孩子的位置上,哪知道,空的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罗哥一屁股坐在那位置上,我急说:“罗哥,那个位置上的小男孩今天怎么没来!” 罗哥成年男人的体格挤进桌椅间仿佛轻而易举,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反而抬头瞪我:“啰嗦什么,要上课就赶紧上课。” 是啊,不重视小孩教育的村,连授课时间都安排的这么糟糕,当然不在乎谁家小孩没来,还在教室里的其他学生表情木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我在乎,但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皮先试着讲讲课,走一步算一步。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疲倦的捏了捏鼻梁,想着早上四点还有课要上,被折腾的不仅是学生,还有我自己。 “走吧。”罗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喊了我一声,我便跟着他身后出了教室。 夜色很黑,一路上都很安静,我沮丧的想,如果我刚才的举措是打破了时间重置,那小男孩在未来的某一刻,就会如我见到的场景一般死去吧。 这样算来,我也是凶手吗。 走了一截,刚好又到了老人家的房子门口,依旧关一扇门开一扇,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我隐隐觉得,他就在门口坐着,跟之前一样。 “罗哥,这户的老人家患了眼疾吗?我看他有只眼睛好像不太对劲。” 继续走在松软的泥土地上,我试图缓和气氛,试探性的问了问。 “他那只眼,被他老伴死的时候给挠坏的。” “那他老伴是怎么死的?” 我好奇的一问,哪知道罗哥像没听见似的,再也没跟我说过一个字。 我想遭了。自己肯定问到了村里的**招罗哥生气了,之后再想缓和气氛说了两句,罗哥都没理我。 好吧。 回了房间我把盏煤油灯点上,又收拾了一遍,下午进来的时候,床上是铺好了床单的,我原本担心会不干净,举着煤油灯一看,是很老的款式,但整体很新也很干净,像刚买来的一样。 我松了口气,往床上一趟,头躺在枕头上,却出奇的硬,说是枕头,更像是一块砖,我刚躺下来的时候,撞得我头疼,可折身一看,还就是枕头模样,摸了摸也没什么异常。 来这里也没得选,索性将就着眯会儿眼睛。 晚上的课和早上的课中间间隔加起来也就四个小时,来回要用上一个多小时,我也没睡觉时间。 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颠倒下时差,白天睡觉晚上上课,但小孩子的身体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罗哥再不近人情,我也得争取一下。 躺了一会儿,怕睡着了耽误上课,索性起来不睡了,屋里空气有发霉的味道,我索性推开门,去外面空地上走走。 推开门后,空气好上许多,我在空地上来回转悠就当散步,这大晚上的这么干,要是放在市里,会被当成疯子看的,想到此,我不自禁笑了。 笑得眼眶发涩。到这来会吃的苦我都想得很清楚,甚至为了提前适应,我也提前训练自己吃苦能力,如果所处的环境条件都是我预期,那心里的空荡,是我没想过的。 我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不适应,一个人的时候。 手指不禁摸着右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反反复复一直舍不得松开,鼻腔更加酸涩,我真的太想每一个人。 滚滚还是不是依旧那么胖,桃桃找到工作没有,爸妈在没在想我,陆凡在哪。 这里的时间要是有他们陪着,是不是就没那么苦了。 我揉了揉眼睛,打算回房间去,刚准备转身走,却扫见井口出,有个小小的身影,是个孩子? 适应了黑夜的眼睛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井口旁的确有个人影子,我上前两步,他却向后两步,怯生生的样子,我心一下子软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在这里遇见小孩子让我太意外了,我伸出双手尽量缓和他情绪,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清楚。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等我。” 像打了鸡血似的,我快步跑回房间,抽了几包桃桃给我准备的零食抱着又出来,再一看,怎么没人了? 四处张望一圈,哪还有什么小孩子,难不成,跑了? 来这里好不容易在房间门口见到个小孩子,又突然不见了,我有些低落的把零食抱到井口边上放着,心想他什么时候过来看见了,能拿去吃。 果然没过多久,罗哥又来敲我房门叫我起床去上课,我应了一声,跑到井边打了桶水快速的擦了擦脸,井水很凉却很舒服,洗完后摸摸脸,滑嫩嫩的比敷了面膜的感觉还好。 再一看,零食没了。 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子啊。 我心里高兴的回到房间里把东西放好,再偷摸着揣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里,这次罗哥没有要送我过去的意思,我没强求,捡上昨天的棍子拎在手里,自己往教室方向去。 路过灌木林时,狂风肆起,吹着树叶哗哗的响,声音刺耳得心里发毛,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往教室敢,在路过老人家门前时,又注意到半开的门,明明天色没亮,我却明显注意到,大门背后,可不只是有老大爷一个人在。 第二十四章 你在哪?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好奇心驱使着我进到院子里,呼吸放得极轻,走近后看清楚了点,才松口气:“老人家,这小孩子,是您孙子吗?” 我不敢肯定,颤巍巍站在老头身边的小孩是不是我屋外的那个。 老头是面朝门外坐姿,一只眼珠子缓缓的往上盯着我,另一只,却一动不动,古怪的盯了我几秒,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走吧。” 他声音像喉咙被握紧的沙哑,听上去很不舒服。被人下了逐客令我也不好意思多待,摸着上衣口袋把一块糖掏出来往前一递。 那瘦小的身影又向后一缩,我温声安抚:“别害怕,吃糖,很甜的。” 我扬了扬手上的糖,放在手边的一块凸起的石头上,才离开了老头家。 这应该是中国农村常见的留守儿童的状态,家里的主心骨都奔赴外地打工,留下老人和小孩看家,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小孩都是跟着老人长大,胆子会小许多。 转眼我又走到了教室门口,打算先找个插头把手机电给冲上再上课。 前脚刚迈进去一步,就听教室尾的罗哥吼:“快点跟过来!” 我吓一跳,刚刚明明在屋里的罗哥怎么到这来了?这一条路上,我分明都没见过他。 昏黄的灯光下,罗哥怀里抱着个孩子,正是我梦里掉脑袋的小男孩 “他怎么了,没事吧?” 罗哥先一步跨出教室,急冲冲的往来时的路上走,扭头回答我:“死了。” 死了? 我吓得赶紧跟上,在罗哥身边,刚想伸手去碰碰小男孩的脑袋检查,却被罗哥用手肘一下子推开,大声吼道:“不准碰!” “我只想检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好端端的怎么会死了?” 我做的噩梦里面,他分明是掉了脑袋死的!小男孩被罗哥抱在怀里,我能看清的只有他白扑扑的脸,没有呼吸的动作。 “喝了农药,毒死的。”罗哥轻描淡写的把原因讲了一遍,步伐很急,像在赶时间。 “农药?”我心又乱了:“他为什么会喝农药?医生呢,有医生检查过吗,现在是要送他去检查吗?村里有没有医生在?” 估计我问得太多,罗哥烦躁的回:“不用!已经确定是死了,你跟上就行!” 无奈我只能跟在罗哥身后,在经过那条只容一人过的羊肠小道时,我胆战心惊的提醒罗哥注意,哪知道他没一点减速意思,走得始终很急,我硬着头皮跟上。 穿过树林,又回到我们住的地方,罗哥突然抱着孩子转身面对我,冷不丁的说:“把我房间门口的铲子拿上。” 我茫然的照做,拿上之后去找罗哥,他扬了扬下巴,示意我:“井边,挖个坑。”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是要让我,挖个坟坑出来。 “要不再看看吧,罗哥,小孩子给我,我先检查一下。” 我才刚来同乐村两天,突然死了个孩子,心里太难消化。 “不用,你快点挖,死都死了,快点安葬!” 我不同意:“小孩子的家长怎么没来,总得先通知他们一声吧。” “都出村打工了,你快点!” 他不停的催促我,我只好先拿起铲子挖着,我又说要检查小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准碰村里的任何人!也不能随便接近谁!你的工作就是教课,这是我们村的规矩你必须遵守!知道没有!”罗哥恶狠狠的凶我,面目在昏暗的月色下更加狰狞。 我总觉得他在提我遇到井边小孩的事。被人吼心里自然不舒服。但他说这是村规,我无可奈何,只能点头,继续一下一下,铲脚下的泥巴。 只能在心里嘀咕,说是只让我教课,那这埋死去的村民的活,怎么也让我做了。 小孩的身形小,挖不了多大的坑,我看大小合适,就示意罗哥可以了。他带着审视的眼神扫了两遍,罕见的露出满意的表情,抬手指了指一遍。 “井口里的水打点上来,倒三桶在坑里。” 我想问为什么,转念一想他摆出村规来压我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便没多吱声,照做了。 “行,埋吧。” 罗哥说完就把抱着的小男孩顺手一下扔到坑里。我有些生气:“罗哥,虽然小孩子命不好出了意外死了,但他生前也是村里人,你就不怕他爸妈知道了伤心吗。” “你心疼了,那你下去陪他啊。”罗哥嘴角牵起诡异的弧度,阴阳怪气的笑说着。 有病 我在心里暗骂了两句,没理他。继续铲周围的泥巴把尸体埋上,原本平坦的地表冒起个小山包,我又找了根棍子,插到山包前面。 葬礼的一切都很简陋,如同他在世生存的环境,我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无可奈何,只默默的祈祷,无辜的孩子,能投胎到个好人家,衣食无忧,有人关爱。 这一番折腾,我又饿又困,累得眼皮都睁不开了,想回屋好好睡一觉。 刚关上门,敲门声又响了,我刚拉开一条门缝,飘之而来的是一股熟悉的恶臭味,我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 跟毛笔散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 “吃饭。” 罗哥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个碗,笔直的站在门口。 一闻到这味道,我预感不对,开始害怕起来。 罗哥似乎把我表情看清了,不耐烦的问:“这饭你还吃不吃了?” 我刚想说不要,转念一想,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屏住呼吸把碗端过来,等罗哥一走,急忙跑到角落把碗放下,跑到床边才敢呼气。 这味道,隔了这么远,也能闻到,丑得我头晕。 桃桃帮我准备的零食虽然多,也经不起吃,最多够一个星期。 可那饭菜散发的腐朽的恶臭,想到就头皮发麻,同乐村的一切都很不对劲,似乎有什么被掩埋的东西。 患有眼疾的老头,凶神恶煞的罗哥,突然死去的小孩,诡异的教室,能串联起一切来的,究竟是什么。 不行,我隔着衣料捏着口袋里的手机,我必须马上赶回教室,把手机电给冲上,再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打通电话,至少心里能踏实些。 眨了眨困乏的眼睛,我悄声的出了房间,拿起细棍,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教室,跑到羊肠小道上,也不敢减速太多,等到了教室,才松口气。 这还是我第一次绕到教室后面,不大的教室里三分之二都摆着桌椅,我仔细的查看有没有电源插头,破旧的墙壁出了刮痕外一无所有,我着急的很,只好顺着电灯线,绕到教室后面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接口的地方。 找到了!我二话不说抽掉了电灯插头,赶紧插上我的手机充电器。看着屏幕亮起插头接触不良的信号,急得跺脚,只能咬着牙摆弄了会儿充电器,好不容易显示冲上电,我额头的汗也跑了出来。 充电过程里,我想过无数次打电话的对象,推翻了又想,脑海里也只有陆凡的名字。 我遇到的这些诡异事,不能说给不清楚一切的桃桃和爸妈听,滚滚一直跟陆凡在一起,我找到陆凡,滚滚就会在,可是,他们电话能否打通,还未知。 眼看着电话屏幕亮起,如同升起的希望,更何况还有一格信号,简直是惊喜!就在我怀疑能否联系到陆凡和滚滚时,数条短信堆积在短信箱里,我点开来一看。 最上面一条,是祁城学长发来的消息,他备注的名字下,赫然写着前半截短信内容,我点了一下,显示出了全部。 “小忆,邓老师问你为什么还不去同乐村支教,打电话联系不上你,我不敢通知你家里人,如果收到消息,请回复我,好吗?” 第二十五章 陆凡救我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见到短信那一刹,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明明就在同乐村几天了,邓老师难道没收到消息?还是说…… 我压根没在同乐村。 这样疯狂的想法像沾毒的藤蔓肆无忌惮的滋长,种种古怪被牵引到同一个点上。 为什么学生课程安排时间在晚上和天亮之前?为什么大白天村里空无一人?罗哥,老人,小孩究竟是不是人?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喂。” 背后突然传出罗哥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差点吓得快哭出来 背后的罗哥应该离我有段距离,我赶紧把手机往袖口里塞,克制紧张,假装镇定的回身,才说:“教室灯不亮了,我过来检查,是插头松了。” 黑暗里只能隐约看到罗哥身形的轮廓,他的表情如何,是否相信,我不得而知。 紧紧的握起拳头,保持规律的呼吸。我背后是条死路,一边是教室墙壁,一边是劈开的山体,脑子里闪现无数可能的片段,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你插上。” 罗哥说了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却引得我汗毛竖起,额前细密的汗珠直掉,这算是,相信我了? 我稍稍弯着腰,正准备插上,突然一个激灵,突然想,罗哥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他…… 手里捏着电线,没敢抬头,说:“罗哥,你来插吧。” 时间像停滞了一样,气氛出奇的安静,半晌,罗哥冷不丁的回我:“你插。” 他避开我的提议,虽然下定论还早,但我必须更加警惕。 几乎算是被罗哥赶回屋里,随着关门声音响起,我赶紧拿出手机看,微弱的电量只够支撑一会儿,没有信号,为了省电,我关了手机。 这一折腾,我更困了,再支撑不住,无视墙角的碗里发出的恶臭,倒头贴着坚硬的枕头就睡。 我睡得并不踏实,清醒几次,没见异常,才敢继续睡。可是我身上的被子不算薄,却越睡越冷,寒气像直接冻进骨子,我不禁直打哆嗦。 把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正对着床的窗户,始终灰蒙蒙的。 这不踏实的一觉睡醒,天又黑了,我出门去井里打了点水洗脸,这里什么都糟,倒是这水,喝起来甘甜,洗脸也十分舒服。 稍微清醒了点,我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井口边突然又出现了个小影子,是那个孩子 怯生生的站在我侧前方,大眼珠始终盯着我看,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是鬼,被这么看着,浑身毛骨悚然。 但转念一想,他没害我半分,索性叫他等我一下,又回了屋,把零食抱出来,这次他没走,我走近后,他后缩了两步。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半蹲下来,把零食捏在手里,示意他来拿,他始终不动,我耐着心等,一定,一定要亲眼看过才行。 小孩的胆子大了点,颤巍巍的走到我跟前来,我这才看清楚,是个五官标致的小男生,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几分可爱。 “拿去吧,拿去吃。” 我又轻声诱哄他过来拿,慢慢的,他才伸了手,靠了过来…… 我屏住呼吸,盯着他一举一动敲,见他手指已经放到了零食口袋上,却一下子,从零食表面穿了过去 果然 他是鬼,碰不了我拿来的东西 可我之前放着的零食分明被拿走了,也就是说,有人在 是之前有人帮他拿走了零食,那个人究竟是谁? 同样,罗哥不帮忙插上电灯线,埋小男孩的时候只使唤我来挖坑,还不让我碰小孩子一下的原因也能说清 可是,他明明给我递过碗…… 那罗哥,才是那个人?零食也是他拿走的? 这一切的关系绕得我头疼,眼前的孩子手指抓了几次都没成功,眼睛无神又空洞。我心里一软,他始终是个孩子。 “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你找人来帮你拿走吧。” 我转身回房间,屏住呼吸走到角落,点燃煤油灯,把碗里的东西倒掉后拿在手里仔细打量。圆圆的,很浅,也算小只。 平时我没太观察过碗的尺寸,所以这尺寸和构造我也说不上来如何,倒是碗底不算平,稍稍有些凹凸。 检查完后,我把行李箱里珍贵的东西都取出来,我和我爸妈的合影,陆凡单独的照片,手机和充电器,全部的钞票,和我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 到井边打了点水装进水壶里备用。我想,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里。 我房间的隔壁就住着罗哥,我还没弄清他的身份,门口正对的是井口,还有一个我挖的坟包。 “咚咚咚,上课!” 敲门声又响起,装作轻松的出门,拿起手中的棍子捏在手里,冲罗哥打完招呼后,往外走。 脑子里是这几天记下的村子构造,我路过上坡的树林后,往右的大道是直通教室的方向,而我也无法确定往左走是什么地方,我索性选择往教室的路去。 我担心罗哥始终跟在我身后,不敢走得太急,如果我选择跟教室相反的方向,反而更容易引起他注意。 教室的初形已经出现在我右边的斜前方,依然露出部分昏黄的灯光,阴气森森的。 此时,我步伐微微加快,这一次没有踏进去,顺着道路直冲,一直用手中的棍子敲击着地面,我逃离这里 天太黑了,很难看清地面,我时不时踩到突起的石子崴了脚,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我停了,可能是死路一条,不如拼这一次。 风刮得身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我的心跟着砰砰直跳。我似乎走了很长一截路,走得我腿脚发软,始终没有能见到新环境。 没事,马上就会出去了。我忍着脚底的刺痛,在心里默念安慰自己,只要我不停,只要走到天亮,就有希望。 可现实似乎永远与我的想法相悖,没有另外的出路,也没有天亮的迹象,甚至走到我快没力气时,我突然看到熟悉的场景。 老人的家。 昏暗下,那半开半闭的门,抹杀了我最后希望。 我又走了回来,回到这村子的中心地方,再往下走会有一条向左和向右的岔路口,直走就是教室。 再无路可走。 我到底,该怎么办。 心底漫起的绝望快要扼杀我的求生欲,我止不住的想,要不要,放弃了? 手腕突然有异样的感觉,我低头一看,银镯往下一滑,卡在我手掌边。这一下,我更想陆凡,想得眼睛发涩,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提一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看着无信号的界面,过不了多久,罗哥就会找来吧。 果然,在我喘息没几分钟时间,罗哥又突然从我面前冒了出来,当他走近后我才看清,他手里抱着东西,乍一看,分明是刚才还在井边的小孩 “走,埋了他。” 他不喜不悲的声调连同他看不清情绪的表情,都快让我崩溃。 “我不去。” 我腿因疲惫和害怕在发抖,我咬着下唇,狠着拒绝了他,他三番两次叫我做的事,后果一定非常糟糕。 “不埋了?”罗哥飘忽的问了一声,轻得像羽毛,又突然加重了音调:“我看你,是想替他死了。”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音来,手心后背全是汗。 我跑不掉了吧。 正在我的希望完全湮灭时,背后突然靠上什么东西,冰冷的,结实的,却又是熟悉的。 “你动错人了,去死吧。” 冰冷的腔调透着隐隐怒气,他只手环在我腰间。我靠着他胸膛,嚎啕大哭。 “陆凡救我。” 第二十六章 意中人归来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人的求生本能在濒危状态下变本加厉,我反手死死抓住陆凡的衣摆,带着哭腔哀求:“带我走,陆凡,带我走。” 像小孩在哭闹,讨要橱窗里摆放的玩具,不罢休的在马路上放声痛哭。 我也,要到了我的玩具。 “嗯。”他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手掌轻轻放我眼前:“闭一下眼睛。” 我听话的完全闭起了眼睛,在这昏乱的当口,再不害怕了。 “走吧。”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陆凡的声音在耳边又响起时才睁眼,罗哥和小男孩都不在了。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到了老人家的门口。 “你带我来这里是……” “先住这里,这里有人。” 人? 可能是唯一存在的人,竟然是这老人家? 陆凡牵着我走到了门口,天依然很黑,看不清老人的表情,可他瞪大的双眼里,完好的一只,正淌着眼泪。 他哭了。 “陆凡。”我捏了捏他的手,小声嘀咕。 他算是解释的说:“他孙子刚刚被带走了。” 哦。 说到这个,我心里也不好受。无论小男孩是人是鬼,对老人家来说,也只是个孙子。 “帮帮他吧,陆凡。”我晃着陆凡的手,祈求他。 哪知道陆凡却果断的拒绝,声音里带着恼意:“不帮。”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推开那扇关着的门,拉我进屋,单手点燃了煤油灯,被照亮的桌台上,我看到了送小男孩的零食。 果然是他,帮小男孩把零食拿回来的吧。 我被陆凡拉到其中一个房间里,他指了指床:“你先休息,我……” 我没听完,上前两步,一下紧紧抱住他:“别走,你哪儿都不许去!” 一听他有要走的意思,我急了。再忍不住,又哭出声来。 在遇见陆凡之前,我压根没想过会有这么多眼泪,会有主动抱别人的时候。我无法让他从我视线里消失,哪怕一秒。 “我取灯,罢了,先睡吧。” 就这样,他跟着我挤在同一张不大的床上,我不嫌挤的直往他身上靠,他手臂放在我脑袋下,另一只手一直被我扣着,没松开过。 哭了好一会儿,我总算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把眼角一擦,却仍死抓着他的手不放,我太害怕他消失了。 “别怕,小忆,我在。” 靠在陆凡胸膛,入迷的听他低哑的哄劝。我鼻尖能嗅进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他永远干干净净,却毫不嫌隙的把邋遢的我抱进怀里。 “村底有口井,里面有水,你可以打上来用,不对,”我又补充:“我跟你一起去。” 因为他在,这村落的恐怖像慢慢的全部塞进电视机里去,我只是拿着零食观赏的看客,甚至能有闲心去担心陆凡的洁癖问题。 “别碰那水。”陆凡眉峰轻皱:“那井有问题。” 一听他提,我立马一股脑的把跟水有关的事全都说了一遍,那水甘甜清凉,擦过的窗台洗过的脸都滑腻腻的,甚至罗哥叫我埋小男孩的时候,也叫我打过井里的水。 我到这里来的几天经历,已经复杂到超出我预期,我索性一股脑的把全部遇到的怪事都跟陆凡复述了一遍,越说心里越害怕,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正紧张得发抖时,唇瓣突然贴来一下柔软冰凉的触感。 他,他亲我 “你怎么胡来呀!”我脸红的瞪了瞪眼,音调是连我都听出来的抑制不住的娇嗔,太胡闹了 “抱歉,太久了,情不自禁。”毫无不好意思的情绪,低醇的嗓音里隐着浅浅笑意。 “下次不许这样了!” “嗯,下不为例。”他平静的回答, “滚哥呢,他怎么没过来,你们没在一起?” “他进不来。”陆凡似乎斟酌一下又说:“他是个普通人。” 言下之意很明确,我能进来,因为我并不普通。 我记得之前滚滚说过,我是极阴体质,招鬼是家常便饭,还有更可怕的遭遇会去经历,避不了,想避很难。 这些都是陆凡不会告诉我的事。 “陆凡,全部的一切你都告诉我吧,你担心我害怕,可是我活在疑惑里更加害怕,要面对的总会面对,起码我知道,还能有点心里准备。” 我的呼吸声在安静中被放大,直到陆凡回答:“好,你想听什么。” 他一下子同意,让我意外,所以我没准备好要问的问题,大脑还处于受惊后的一片空白中,怕他反悔,我不愿浪费机会,先问清楚这两天的事。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这是我最期待也只期待的一件事,我巴不得下一秒就能回到家里,听我妈唠叨我,说我没心没肺。 陆凡迟疑一下,斟酌道:“现在还不行,但很快。” 我有点失落,一想到我还要留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就难受得慌,还好陆凡在,不然我会疯的。 “这里是不是同乐村?” “不是,这里是封门村,白天我们出去,你想知道的,我会解释。” “封门村?”我对这个名字犹如同乐村一样未知,便不再讨论等白天看过再说。 “你为什么不帮那老爷爷,我们现在还霸占了他的床,真的好吗?” 陆凡不算热心肠,但也无害人之心,他一口拒绝救老人,更让我好奇。 “你说你进村的时候,是他带的路。”陆凡说到此时,声音偏冷:“他帮错了对象。” 我一下子恍然,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的确是老人带的路,可是他明明是个大活人,为什么还要害我?领我进来,不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领。 “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啊。”一想到步步被人算计,从黑车司机到门口的老大爷,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我没起过害人之心,也不想别人害我。 “不管原因如何,”陆凡冷声:“他要付出代价。” 想来我现在劝陆凡也没用,他不打算帮忙是一回事,老人陷害我是另外一回事。这个问题,也被我放在了一边。 “刚才你为什么要我闭上眼睛,是罗哥的真实样子很可怕吗?” 不用怕他手麻,我肆无忌惮的枕着他的手臂,牵着他的手搭在他腰上,不嫌这姿势太亲密。 “不是,”陆凡停了停:“打架的样子会很丑。” 他说的丑是指…… 我认真的在黑暗里找他的视线,撞上,再肯定的回他:“不会,你不会丑。” 我抱他更紧。现在陆凡就是我活命的护身符,我不想离开他一步。我想过,就算他能力全无,我不离开,即使他变成负担,我同样不离开。 大不了,由我护他。 在陆凡的守护下,我累得昏睡过去,睁眼之后,我下意识的往下一看,发现牵着的手还在,才松一口气,再抬眼,对上陆凡的眼,不自禁的笑了笑。 “早上好。” 陆凡也笑了。 从房间出去,没想到又在门口看到独坐的老大爷,只身面朝着门外,身影落寞。 我于心不忍,走到老爷爷旁边,见他始终盯着一个方位看,忍不住问他:“老爷爷,你在看什么。” “走吧。” 老人没有回头,视线飘渺,手指缓缓伸向靠右的位置,尽头是两条分叉的路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他又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遍同样的话。我这才明白,他不是赶我,是想叫我离村。 如果那个时候我选择了右边的路,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人生固然有太多的选择,保不齐就会选到错误的那个,走远了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错了这么多,好在我回头时,意中人正赶来,一切都还不算糟。 第二十七章 乱葬坟岗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从老人屋里出来,我赶紧牵上陆凡的手,明明是白昼天,却雾蒙蒙的,像要下雨时的坏天气。 走到树林口时,陆凡停了下来,他眉眼清澈,用低沉轻慢的嗓音问我:“会不会怕?” 我害怕是在他没来之前,现在他在,像喝下了壮胆水,忽然就胆大了点。 摇头之后,他轻扣我手腕,碰了碰银镯子。随后他突然俯身,朝我亲了过来。 我原本紧张,怕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场景,被他贴来的亲吻燥得浑身滚烫,手指紧张得把他外套捏得起皱,到嘴皮发麻发烫,才得以喘息机会。 “走吧。” “嗯,嗯啊。”我含糊的应了两声,偷摸着喘了喘气。 一路沉默,心跳声砰然不减。默默提醒自己好几声,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好让心情平复些。 路过树林时,风依旧刮得呼啦直响,声音太大,再加上天色一直昏暗,尤为渗人。 我往陆凡身边靠了靠,紧张的问他:“你说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被迷惑后的幻影,那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吗?” 他说过,有些我看到的场景压根不存在,见物非物,所以一切都碰不得。 可我已经碰了太多,光那井口里的水,我又喝又洗的,还用它埋过尸体。 陆凡突然问我:“你看到的什么树?” “不知道……我不太认识,是很普通的树,到处都能见的。” 天色太暗,我本就看不请树木的样子,再加上一直没太注意过,陆凡这么问,我只能老实答。 “是柳树。这片柳树林中阴气重,柳字通留,柳树吸阴,会禁锢亡魂。” 陆凡一扬手,指向那块我住过的小平地,又说:“下面这一片,是乱葬坟场。” …… 我腿肚子都软了。 早些时候,我还特地拜托他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现在一听,却顿时掉了胆子,咽着口水问:“你是说,我曾经睡的地方,是坟?” “嗯,这条向下的斜坡像宝瓶口,其余三面被三座古庙所阵,积怨不散。” 我住的地方,像硬生生劈开的一个凹槽,三面是山,只一条通路的小道,就是我们正走的地方。而我在去教室羊肠小道上,一侧的悬崖就是这里。 再加上陆凡说其三面环庙的形态,真像故意开凿出的一片地方来。 说时又走到了平地处,日光昏暗,正面对能看清大致轮廓的三间房子跟我来时看到的毫无异样。可陆凡正对着我的房间,扬了扬下巴,说:“你住这里?” 我猛点头。 他凝眉说:“这里有口石棺。” 不等陆凡解释,我马上明了,房间的石棺还能在哪,我的床!也就是说,我夜里睡的地方,就在石棺上 难怪枕头特别硬,睡觉会冻得直打哆嗦,寒气入骨的冷,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陆凡的反应证实了我猜想,他突然停下来,侧头问我:“你害怕了?” 我努力提起垮掉的嘴角,勉强回:“没有啊。” 他似乎叹了声气,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我被他翻转朝上的手心:“不告诉你是怕你紧张。” “那,接吻也是吗……”我把自己问得窘迫起来。 陆凡抿唇未答,我视线稍抬,瞧见他线条性感的后劲处,绯红一片。 “那是我犯规了。” …… 我好像,被坑了? 一眼瞥见井口,我突然像到被埋的小男生,立马推了推陆凡肩膀:“陆凡,我们去看看。” 面前突起的坟包看得我心里难受,他掉脑袋的场景我还记得清楚,还只是个年纪轻的孩子而已啊…… 我让陆凡挖出来看看,他点头说好,拿起井边的铲子把面上松软的泥土挖开,渐渐露出小男孩的轮廓,却大变了样子。 就像光滑的苹果被驻过的坑洞,密密麻麻的全身都是。指甲盖大小的坑口,源源不断的往外淌着血,数秒之后,才像关紧的水龙头,只剩下数个不忍直视的坑口。此时的尸体更像是个装盛的容器。 “陆凡!” 我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紧张的后退。 陆凡把我往身后一拉,面色凝重,叫我别怕,等我挪开视线平复情绪后,才告诉他,这个小男生的死镜被我梦到过,他是掉头死的,而罗哥抱着他的时候,分明是具完整的尸体。 说到此时,我定了定神,缓缓挪着步子,往坟坑处靠,阳光模糊,我只能睁大眼睛,忍着反胃,只盯着尸体的脖子处看,终于,我看到了更为可怕的场景。 “陆凡,是绳子!很细的绳子,跟酒店房间吊死的女人身上捆着的一样!是一样的!” 尸体脖子间有条细缝,两边的皮肉有被拉近的痕迹,仔细一看,像粗麻绳被分出无数根细绳中的其中一根,犹如缝伤口般的穿连起两边的皮肉,把小男生的脑袋又生生的连在躯体上。 这就是为什么小男生在死境里是掉了头,而他被罗哥抱起的时候是完好的。 而他的伤口,只那一眼,我就能肯定,是跟那女人身上捆着的麻绳一样。 为了佐证猜想,我硬着头皮,伸手到伤口出的麻绳拨弄,在我的动作下露出来的一角,赫然是如同字符一样的凹凸。 果然是这个 把两条出现过的糟糕场景牵连到一起,我毫无正面情绪。这更像是一种警告和提示,有些未知正暗藏在我生命里。是我无法去期待的一面,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它不会存在。 我问陆凡,究竟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陆凡只抿着唇不说话,他把我牵起来抱了抱,安慰我两声,再叫我先进房间看看。 也好。 重新进到屋里,我示意陆凡看一看那个罗哥带来的碗,为什么他能拿得起来,陆凡扫了一眼,冷淡的回:“是死人的头盖骨。” “谁,谁的?”我声音发颤。 “他自己的。” 我真的快哭了。这答案着实恶心的我反胃难受,我追问罗哥把我困在这里的原因。 可我支教的地方,分明是在同乐村里,他们既能知道我是支教的老师,又能准确无误的接我过来,仿佛一切都是为了我在安排。 我的猜想被陆凡佐证,他告诉我,从开始来这里,一切都被安排好。或许就连酒店女尸,也是被安排的。 陆凡说,罗哥跟死去的小孩子的孤魂一样,困我的人,不是他。 随后,去到房间另侧,靠近在我看来没异样的床后,陆凡却弯下腰,手掌靠着床边一推,我眼睁睁看着原本完好的床,突然像个被开盖的饭盒,从上面,活生生拉开条缝 我诧异的盯着始终面无表情的陆凡,如果这是石棺的话,那里面一定是…… “别,你小心点。”眼看着陆凡要伸手进去,我下意识的抱住他的手臂,紧张的劝:“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你别乱动,我害怕。” 那是黝黑的棺口,里面是未知的一切,我怕他贸然的行为会出事,声音也高昂了许多。 顾忌我的担心,陆凡完全推开了棺盖后,把煤油灯点上,拿到棺材口前,被照亮的棺材里,赫然躺着一具穿着大红旗袍的女尸。 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乍一看棺材里紧紧闭上眼的女尸面容,吓得我脸色刷白。 不知道埋了多久,女尸的面容没有半分腐朽,安静的躺着像是睡着,可是她的长相,分明跟我一模一样 心像被一记闷锤敲过,我恐惧的忘记了掉眼泪,木愣愣的看着陆凡,大脑一片空白。 我轻轻的问他:“陆凡,我是不是,死了?” 第二十八章 谁真谁假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我怕声音重了,有些事就真了。【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哪怕我只进到这村里一分钟不到,罗哥都有千百种机会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他留我活到现在,能等到陆凡来?还是说我已经…… 死了。 “不是。”陆凡立马否认了我猜想,把煤油灯往石棺深处放,把女尸的脸照得更清楚后才说:“她不是你。” 灯光下的女尸面容清楚了点,不说十分相似,**分却是有的。 如果她突然睁开眼,穿着一模一样的站到我面前,我第一反应会以为是在照镜子。 唯一不太像的一点,是她的皮肤如婴孩般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水盈盈的。 这不是我,又会是谁? 我视线缓缓移到陆凡脸上,见他神色凝重,似乎发觉我的视线后,在回望我时,才松了松眉头,缓和道:“你还活着,不用担心。” 他只此之后,再没对这个女尸的长相多说一个字。陆凡看似隐藏很深,却又仿佛防备很浅,细细一看就能看出他有事瞒我。究竟有什么无法告诉我的内幕,需要他避了又避。 我只能不停说服自己,陆凡没有害我之心,有些事他说与不说都可以,只要他在就好。 我还沉浸在女尸和我一样的脸的事上,陆凡突然轻轻碰了碰我,示意我看女尸的衣裳。 是一身红底缎绣金纹的嫁衣。宽袖窄腰,下着宽筒长裤。细金的纹线埋在艳红的底料上,明明好看,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陆凡突然说:“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同?”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除开主观的排斥外,我没发现任何异样,硬要说一点,那是这衣料的颜色,太艳了。 不是普通的正红,像水滴充盈的状态,像撑开的红艳,就像…… 我唯诺的伸着手指,往女尸衣服上轻轻一按,衣服面就像破开的水球,血水不断喷涌而出,我赶忙收手,看血不断的往外淌。 明明喷出很多血,却没有聚集在石棺里,反而像消失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为什么他们都会这样?” 棺里的女尸,井口旁的男孩,身上都会冒出血来。 “这是巴蜀一带的一只南茅派系的手法,”陆凡视线观察着血流的状况,说:“是血浸尸。” 随后陆凡娓娓道来,关于血浸尸的一切。 就井底之血浸泡过的尸体由浑身驻洞,毛发疯长,十年不腐到百年含香。这里的地势是天然养血浸尸的最佳场合,三面环山,一面柳枝留魂,阴气全聚在这块平地和那口井里。 如此说来,埋小男孩时罗哥特地叫我打井中水的目的,小男孩身上的洞坑,还有女尸完好的面容,都得到了解释。 “你是说,这女尸已经十年了?”我扫一眼女尸的脸,仿佛是看到的是自己,想想我面对的一切,可怕而虚幻,就再把视线别开了。 陆凡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想:“不会少于十年。” “罗哥要我来埋尸体,又让我睡在石棺上,是为了什么?” 陆凡说,我的极阴体质招鬼也适合养鬼,普通人的手或者阴魂都不如我来得有用,叫我睡石棺上也是同一个意思,是在要我把石棺女尸养着。 “被养的冤魂都是惨死之命,井口的孩尸是割头,还有剥皮,割鼻,烹煮等一种酷刑至死的十岁内的童男童女。” 陆凡的解释听得我头皮发麻,这种用在成人身上都无法承受的酷刑,为什么还会有人用在孩子身上? “那她呢。”我指了指石棺里,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此时她身上的血已经停流,红色的嫁衣暗了几个色调。 对于她的死法,我好奇的想,会不会有一天,也轮到我身上。 陆凡俯身,手指在女尸衣领口处,解开几个纽扣。我屏住呼吸看着他一举一动,直到三颗纽扣解开,他扯着一边的衣领一拉,女尸的身体,吓得我叫出声来。 跟完好的面容截然相反,女尸身上没有一处完好,仿佛被撕了层皮,只剩下红彤的血肉。 “梳洗。” 陆凡吐出这两个字时,我已经折身对着角落干呕。那是跟我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尸,如果陆凡有瞒着我的事,那会不会是我其实就是这女尸? “抱歉,不该让你看这些。”陆凡温柔的抚着我的背,略带歉意的说道。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直起腰,却不敢再看那女尸一眼。 “陆凡,我们走吧,别看这些了好不好,我想回家了。”我祈求的对上他的眼,毫无保留的宣告我的恐惧,这一次我再撑不住,不想待在这恐怖地方,甚至让我有永生不离家的冲动。 “还不行,”陆凡摇头:“必须打破你现在看到的假象才能出去。” “那怎么做?”我急忙问。 陆凡抬手一指:“从这里。” 他指着女尸的棺口,我吃惊的看他两眼,他解释:“石棺下有个洞口。”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刚才喷涌的血水没有漫在石棺里,看样子,我们是要从这里下去,可是到哪? “这石棺下面是通井口的,要在井底找到血眼,破坏它。” 如果血眼还在,我便一直活在假象里,看到的一切都是虚无,除非我死。这样的觉悟并没让我有多好受,可比起之前的茫然,起码有了突破的道口,就算是希望。 这么说完,陆凡叫我避开,先把女尸从石棺里横抱出来,放在一边的地上,再叫我过去。我低头一看,干净空洞的石棺中间,果然有向下的通道 只是这只容一个人过的小口之下究竟有什么东西,我问过陆凡,都不得而知,也就是说,我和他从这里下去,生死未卜。 “我先下去,你跟在我身后。”陆凡捏了捏我的手背,安慰着我。我却还是紧张,反手牵着他:“你会不会出事,要不然我走前面?” 陆凡虽然说过他不是人,但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的来历过往。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有一天,跟人一样,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以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 比如现在。 陆凡摇头,只叫我跟紧一点,无论如何一定不能离他太远。下到地底之后,他可能会感知不到我,一但我们走散会很麻烦。 他轻描淡写的提醒,我却胆战心惊。他是不对我报忧的性格,真实情况肯定比他形容的要糟糕许多,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等他先从石棺口下去,我才深吸口气,也跟着一起下去。 本想带上煤油灯,可陆凡说没用,我们只能摸索着往石棺下进发。 石棺通口这段极黑,把手贴在脸上也无法看见,踩在石阶上我越发没有安全感,只能走一步喊陆凡一次。 “陆凡。” “我在。” “陆凡。” “我在。”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数十遍,我的每次呼喊得来陆凡耐心的回答,终于在踏完最后一级石阶踩在平底上时,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再喊一声陆凡时,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陆凡!陆凡!”我急得带着哭腔大喊,漆黑的四周像是一张巨口,快要吞噬我。直到我嘴巴被死死捂住,耳边是陆凡温柔的提醒:“别出声,有人。” 还好他在,我算是松了气。 何止出声,我连喘气都不敢,只能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待到一道光亮出现在面前。 在我面前,是举着火把的陆凡,正皱着眉头看我。如果他是陆凡,那我身后这个又是谁!? 举着火把的陆凡,在背后捂住我嘴巴的陆凡,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第二十九章 我想活着出来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唔唔。” 嘴巴还被严实堵住,我浑身一下汗毛竖起。和面前的“陆凡”没对视多久,突然眼前一黑,举着火把的“陆凡”一并被黑暗吞噬。 “是幻象。小心一点。” 陆凡说,我们潜下的这个通道是人为,为了保护血眼必定设了重重机关,遇到什么稀奇古怪都有可能。 他又提醒了一遍,我被吓得一直往陆凡身上靠,手握得紧紧的。 我们下来的地方是个岔道口,太黑了我看不清,只能听陆凡说,折过角就有一条极窄的通口,一次只容一个人弯腰通过。 这时,他突然递了个东西在我嘴边叫我吃下,我听话的张开嘴巴。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味道有点古怪,咽进去后觉得身体有点凉,我问陆凡是什么,他说来的时候滚滚给的。 是解毒药,效果只能维持三个小时。陆凡说这通道里有什么还不得而知,可既然困住亡魂又要避生人,对付活人的办法不会少。 别看滚滚平时大大咧咧的,倒还细心,这么一说起他我都有点想了。 这次仍然是陆凡在先,我摸索洞壁的高度,却摸到了陆凡的手掌,正贴在顶上,等我进来才收回去。 “小心点。” “嗯。”我轻声应着。在照顾我这件事上,陆凡可以说是尽了全心。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大致算是一种与君同亡也能接受的心态。 走了很长一节,随着路过的墙壁发出幽幽的蓝绿绿光时,才总算能直起腰来。 就像是从墙壁缝里钻出来的光线,把一整块墙壁都照成蓝绿色,盯着看久了,心里毛毛的。 “这是鬼火。” 陆凡说,用鬼火来照明说明这里很有可能还陆续有人来,也说明我们走的路没错。 我们所处的洞坑比刚才宽敞许多,还能就着鬼火看清周围的轮廓,周围的墙壁都是被人为凿开的痕迹,走到这里温度也越来越低,说明我们已经走到地底一定的距离。 观察一会儿后,我低头时,陆凡的手掌正往后伸,我一看,自然的牵了上去。 陆凡领着我继续往里走,通道口时宽时窄,最宽时快有篮球场大小,几乎就跟我们头顶上的小平地一样大,也就是说,我们我们可能已经经过了井口处只是没发现? 我正疑惑时,陆凡突然停了,我抬眼一看,我们踩着的地面的正前方数步之远生生断开了,走过去几步一看,脚前方一米远处突然没了路,往下一看,漆黑一片。 “这是……” 我呢喃时,陆凡在脚边捡了块石头朝下面一扔,久久都听不到回声,看来面前的漆黑的一片,**不离十是个深渊口。 一个在地底下的深渊口,说是天然洞口有点说不过去,如果是人工开发,那他们把挖出这么大一个口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再害怕也必须下去,跟着陆凡在边缘绕了一圈,总算在角落处找到一条狭窄贴壁的小路倾斜往下。看来是这里没错。 “这里走慢点,路上碎石多,如果遇到危险我叫你跑你要一直往后跑,千万别回头。” 我听他像在交代遗言了,心里难受得很。要不是因为我自己选择要来这里,也不会连累到陆凡来帮我应付。 “陆凡,我们一起活着出去吧,就算你不是人了,但你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行吗。” 陆凡比我高一个头,稍低下头与我对视着,目光灼灼:“行。” 听到陆凡保证我才放心。 向下的小路虽窄,但两个人过没什么问题,陆凡走在悬崖一侧,我贴着墙壁走。偶尔会踩到横摆的小石子,我都会斜踢一脚到悬崖下面,听有没有回声再判断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 可一路上踢下去的小石子像消失了一样什么声音也没有,这就奇怪了。照理说来我们至少走了有半个小时,就算走到了一半也该听见回声了,这种空荡的死寂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我快要抱怨什么都没有时,突然一道滴答滴答的微弱水声传了过来,我激动的喊陆凡叫他快听,我们似乎就快到底了 陆凡却没我想象的高兴,他拧眉又察看了四周一会儿,一个字没说。 我也不敢多问,跟着继续走。没走出多远,我身边的墙壁好像突然缺了一块,我没来得及看,衣袖一下子被个极强的力道扯住,拼命的把我往缺口里拖。 猝不及防下,我整个身体都已经进到了缺口了,漆黑一片的缺口像是又一个洞坑,我能看轻的,只有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正在贴脸的距离处,死死的盯着我。 滴答,滴答。 这一下下的水声原来是来自这里,就在我看不清的跟前 “陆凡!”我着急得大喊,没出一秒,我身上被抱住拉着。两个一里一外的力道在拉扯我,我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好在陆凡力道更大,很快把我又拉了出来,这一并从洞口里拉出来的,还有一只眼神发绿的狗。 是一条普通样貌的狼狗,身体却要大出一倍多,眼睛散着绿油油的精光,搭拢在嘴角的舌头,嘴里冒出的血正往顺着舌尖一滴滴滑落。 陆凡把受惊吓的我单手抱进怀里,站在小道上和面前的狼狗对峙。狼狗作备战姿态,身体往前下压,像随时都要扑过来。它咧着的嘴露出尖锐的獠牙,血从它嘴里往外冒得更凶。 我本以为是狼狗自己的血,可看他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反而像刚刚吃进生肉沾到的血,所以它刚才咬我进去,是想活吞了我 我正紧张着,狼狗突然一跃,朝着我的侧腰处扑了过来。我肩膀上的力道一重,整个人被拉着避开了狼狗的攻击,陆凡顺势一脚踢到它肚子中间。 哀嚎着往后缩了两步,狼狗不死心一般,退到安全距离,又压着身体,再一次扑了过来,这次它跳得更高,瞄准的,是陆凡的手臂。 “小心!”我低呼一声,陆凡却很快的把我拉到他身后,没时间收回手臂。我眼睁睁的看着狼狗的嘴已经贴了过来,獠牙一下深深的陷进他手臂里,发出“呜呜”的叫声,似乎它的眼睛里闪着得逞之意。 “陆凡!” 陆凡表情却始终淡定,悬空的左手臂被狼狗咬住,他突然抽出右手,一下扼住狼狗的喉咙,十指收紧。 狼狗痛得不停哀嚎,还是没有松口之意,陆凡一个侧身,甩着狼狗的身体往石壁上撞,一下一下,狼狗总算支撑不住,被陆凡单手扔下了悬崖。 “你怎么样了?!”我紧张的朝陆凡扑过去,仔细的检查他的伤势,被狼狗咬出的牙洞还在冒着血,我慌张无措,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凡比我淡定许多,他嘴角牵起浅笑安慰我两句,叫我先把他外套脱下来,撕出几条布料缠在手上止血。 缠了好长时间,总算把血给止住,我红着眼睛看他,直问他痛不痛。 陆凡摇头,视线绕过我看向后方,沉思片刻才说:“这是用尸肉在地底喂大的狗,喝人血吃人肉,好斗。刚才路上一定碰到了机关,才会打开这缺口,养在这里可能有什么东西在守着,我们进去看看。” 我只担心的盯着他的手臂在看,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再没见他受伤的手臂动过了,听他说完,我反问:“陆凡,你这手怎么了,还能动么?” 我的心思一刻也离不开他的伤口。 他受伤的手臂始终垂着,迟迟没有抬起来打消我的顾虑,我紧张的盯着陆凡,问他。 “陆凡你的手,是不是废了?” 第三十章 百鬼出界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陆凡从来都避免让我担心,现在我这么激动的一问,他却迟迟没把手抬起来打消我顾虑,反而用右手掌绕到我后脑上,把我按进怀里,温声解释。【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 “它牙上萃有尸毒,只是暂时性麻痹,出去就好。” 我偷偷把眼泪抹了,现在再担心也无济于事,只能真的等出去之后,无论找医生或是滚滚帮忙,都比现在担心来得有用。 怕又发生什么意外,我坚决不让陆凡走前面,我向他保证一定会十倍小心,况且我还吃过解毒药,不会有任何问题。 陆凡本来性子凉薄,我气势一提多说两句他便不说话了,只轻叹一声,百般无奈的依了我。 虽然极力力争要走前面,可正面对黑乎乎的缺口时我心挺虚的,怕被陆凡看穿,咬着牙抬腿利索的爬了上去。 这是个膝盖高度的位置裂开的口子,刚才我就被拖进这里。摸着四面的石壁,比人工切割更像是天然形成。两边离我肩膀只有两个拳头距离,可以想象陆凡过来会很挤。 我有点担心他,单靠右手臂过来太不容易,便停下来低声问:“陆凡,你跟上了吗?” 得到陆凡肯定的回复,我才松口气,继续快速匍匐前进着,到了能直起身来的地段,快速站起身,转而朝着裂口等陆凡。 没多久他出来,我上前想扶他一把,他却很无奈的拒绝:“小忆,不用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对象。” 我却不同意:“你需要照顾又怎么了?同伴之间互相照顾本来就该是常事,你又不是铜墙铁壁,现在受伤了,我不多照顾着你,有危险怎么办?” 从始至终陆凡都老想着帮我,但这又不是陆凡的事,我要没心没肺的全依赖他,未免脸皮厚了些。 “我们不是同伴,”陆凡突然一顿,强调说:“是夫妻。” …… 其实脸皮厚这点,陆凡比我更甚。 此时前面黝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正后悔怎么没把煤油灯带下来时,陆凡突然递给我个小小的圆柱物,我用手摸了摸,惊呼道:“手电筒!你拿了手电筒也不早点摸出来!” “怕打草惊蛇。”陆凡解释说。 我欣喜的按下电筒开关,一道光柱打在地面上,总算不用摸黑了。 等我打开了电筒,陆凡手里也拿了一个打开,两道光柱堆在一起能看见很宽的位置。我晃着手中的电筒,把面前的景物都照了一遍,没想到,这里也是个巨坑。 不知道跟我们将要下去的深渊比哪个更大点,起码这里的面积就不算小,我发现这里空荡荡的没任何古怪,便问起陆凡:“我们头顶上的平地也跟这里差不多大,照理说应该有个地方正对着上面的井口,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那血眼会不会没在这里?” 原本是想从这里通到井口之下,却什么都没有,那刚才的狗在缺口处,到底在守护什么。这里的平静总透着无法言说的古怪。 “井口正对的位置,是那里。”陆凡举着手中的电筒,朝向斜前方的角落,光线能及之处没有异样,我们商量着走过去看看。 哪知道越走越近之后,眼前的景观吓得我心惊胆战。 本以为只是凹凸的石墙,走进后才发现,是一根贴墙而造的石柱,石柱被几根粗壮的红色麻绳捆着,而石柱的表面,是一个个突起的人脸相 又是麻绳 反复出现的麻绳已经是一种警告,我真的被拉进了一个不知情的漩涡里,我很难想,有一天这麻绳会不会出现在我身上 我吓得想抓住陆凡,始终担心他手臂的伤口,他却贴心的把右手臂绕在我颈后,搭在我另一侧的肩上,手电筒的光,依旧打在石柱之上。 “捆尸柱。”陆凡神色认真:“是祭祀道具的一种,把从人身上切割下来的器官熔进石柱里封存,这泡过黑狗血的麻绳封禁里面的亡魂,这上面的人,应该是封门村的当地人。” 手电筒的光线打在石柱之上,除开一张张狰狞的人脸外,婴童的半截手臂,无四肢的光秃身躯,能看出男女老少的不同器官。 我视线往陆凡身上偏:“你意思是,这些是活人留下的器官?” “嗯。”陆凡点头。 我说不清哪来的胆,上前了两步,仔细打量上面的面孔,第一眼看见的是罗哥。 睁大双眼的罗哥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对上眼不过三秒,我不敢再看,很快挪开了眼睛。再找一轮下来,几个我在教室看到的小孩样子几乎出现在石柱上。 也就是说,其实我来的时候,他们早就死了,身体被封存在这里不知道有多长时间。 就在我还心有余悸时,陆凡突然说,让我眼前幻境消失的办法还有一种,就是把这石柱的封印打开,让惨死的亡魂流散,再一把火破了斜坡的柳树阵,平底的阴气散去,我也能重回现实生活里。 我反应迟钝的看着他:“封印解开了会怎么样?” 陆凡回:“百鬼出界。” 这些冤魂不会消失,封门村再不能封印他们,保不齐跟之前酒店女鬼林梦玲一样滋生是非。我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再者陆凡的手受伤了,真要破阵,逃生的只有个裂口,他要是慢了一步伤到了要怎么办? “不行,”我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们还是找血种吧。” 惨死固然可怜,但死后亡魂残害无辜的活人,更不能接受。 陆凡向来会尊重我的意见,我一说完还没解释,他立马点头说好,我们从裂口又出去,继续顺着贴壁的小道往下走。 从那里出来,我心里始终闷得慌。说不清什么感觉,轻轻牵着陆凡受伤的左手掌,温声问他:“明明都是鬼,为什么你没有害人?” 陆凡反应极快,马上回我:“你确定我是鬼,或者没害过人?” 他一句话,堵得我哑口无言。我瞪他一眼,又问:“那滚滚为什么说我们两个定亲了,明明就没有!” 这种事我怎么可能忘记。小时候就跟在陆凡屁股后面跑的我,跟陆凡对上几句话就能兴奋半天,之后陆凡搬走,我到外地读书,一直就没见过,能有定亲这事,我怎么会不记得。 陆凡突然停下脚步,以很认真的眼神直视我:“有。” “有?什么时候?”我懵了。 他叹声气,似乎很不想继续这话题,见我不罢休,才不情愿的说:“你小时候,九岁那年。” 九岁…… “哈哈,肯定是小时候胡闹说的话,童言无忌,你别往心里去,我还以为自己梦游了,呵呵。”我干笑了两声,笑声一直回响在空旷的坑里,听上去凄厉得很。 陆凡却没笑,眉峰紧锁:“你小时候割过手指血,那时候我们定的阴亲。” 我小时候?我在心里嘀咕,我小时候难道就不是他小时候么,阴亲又是什么意思?他明明前段时间才死的,小时候过家家做的事,怎么能作数。 心里的疑惑总算放下,我说不清是高兴或者失落,清理心中情绪后,又问:“我,我流血了没哭?” “你盯着我笑挺开心的。” “……” 四壁不断传来嬉笑的回声,我本想着是刚才自己笑大声了的回音,可是这凄厉的笑声越来越明显,仿佛正从我们脚下的某处传来。 我紧张的用手电筒往下照了几下依然看不见底。 如果不是回声,那就是说,我们可能快要到达坑底。而那下面至少有一个笑着的女人,或者女鬼。 第三十一章 我要你活着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像指甲刮擦黑板的尖声刺进耳膜里,让人浑身不舒服,我咬紧牙关头皮发麻。女声却像得逞一般,笑得更张狂。 都熬到这一步,要退缩一切都前功尽弃。更何况现在退缩也没用,横竖都是一死。 我把手中的小电筒捏得更紧,继续顺着小道往下走。脚下的土泥路走着走着突然就没了,又是一条死路?电筒的光柱往下一扫,感觉黑乎乎的,但又不像是空气。 我试着用脚踢了块旁边的石头子下去,,低低的“扑通”一声,看来下面是个水塘?如果是水,那我们怎么下去,靠游? 陆凡轻哼一声,否认的了我猜想,可理由并不美好。 “已经到了。” 到了? 陆凡稍稍侧对中间的深渊口站着,视线朝内。他手中电筒的光柱打到中央位置,我拽紧的电筒跟着挪去,只见那团黑暗里,出现一抹红色影子,正悬浮在半空中 在与我们平行的方向,不知道隔了多远距离,乍一看那团红色,摆出长袍形状,中间很有可能就是刚才发笑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并未发觉我们的身影,在悬空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似乎感觉到光线,才诡异的上下晃了晃,却没挪开位置半步。 我赶紧收回了电筒光,本还以为她会顺着过来,没想到她不动弹了,像个摆着的物件。漆黑一片的四周,独就她一抹红影子安静的停在中间,就像黑盒子里放着个红衣娃娃,不动,光摆在那,就渗得慌。 “她,她怎么悬在那儿不动啊。” 要只是具尸体,那笑声从何而来? 我倒希望她这样一直不动。可是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如何防备,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陆凡突然一动,手中的电筒往内移动,在面前的水塘旁边的墙壁上来回扫,我跟着光线一看。 有一条条凿挖痕迹的石壁上,两根粗如手臂的铁链突兀的穿出墙壁一般,并延伸向红衣女人方向。这么说来,这女人不是不动,而是被铁链子绑在半空中的? 这铁链通体青黑,刻着杂乱的雕纹,表面像沾过水,浮了一层雾气,看上去油光光的。瞧见之后,总觉得鼻尖还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铁链混在黑暗里极难看清,要不是陆凡突然一照,我可能还不会发现。 “百年含香!”我忽然想到陆凡的话,惊得脱口而出 这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她一定被邪派养在这里的。除开我们见过的浑身驻洞的小男生,跟我一样长相的十年不腐的嫁衣女,这洞中悬着的这个极有可能就是百年含香的女尸 “咵啦,咵啦……” 就在我还没消化完全全部信息时,壁上的铁链突然颤动,发出古怪的声音。而此时女尸又开始发出凄厉的笑声,声音特别大,不断咯咯咯的笑着。两种混在一起的声音像直接在敲我脑袋,扰得我脑袋闷痛。 “走!”陆凡突然右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转身那晃眼一扫,墙上的铁链突然从石壁上断裂开 一根,两根 从很远的另一侧传来同样的闷响,似乎正发生着同样的事 当两条巨沉的铁链直直往下坠时,掉在水塘里溅起不少水花,陆凡一下把我抱在怀里,背对着水塘,他突然不好受的闷哼一声。 我慌张的问他:“陆凡,你是不是出事了!” 在这洞底不会是普通的水塘,用来捆住女尸并养着的,只会是血!被这池底的血溅在身上,陆凡刚才一定受伤了 “走!” 陆凡没回答,低呵一声,牵着我拼命往上跑。 陆凡唯一能动的右手牵着我,我拿起自己的电筒把地面照亮,忐忑不安的一步也不敢减速,咬着牙拼命跑,仿佛这双腿已经不是我的。 “千万别回头!” 陆凡在途中提醒我一声,要在这时候回头会非常危险 虽然在好奇的驱动下,我很想看看红衣女尸到底追到了哪里,是不是就在我身后。同样想看清她的长相,是不是也邪乎的跟我一模一样。但现在生死未卜,我哪还有回头的力气,只能拼了命的往上跑。 可这斜坡下来容易上去难,没跑多久就一头的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但陆凡受伤严重也没放弃,我还完好无损,为什么要妥协? 意念再足,也敌不过愈渐愈沉的步伐,我们明显降下速来,我喘着大气把陆凡往外推了又推:“你先走,我马上跟上来,你走。” 陆凡也跟着停了,二话不说把我直接拦腰抗在肩上,才说:“这样会很不舒服,坚持一下,抱紧我。” 他左手麻痹着动不了,又不清楚他刚才背后伤得多重。这样把我抗在肩上,我担心他会吃不消。但陆凡立马继续往上跑着没顾忌其他。 我只好先给陆凡打着电筒光,帮他把路照清,本以为马上就要逃了出去,哪知道光线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异样 “啊!” 我低呼一声,一双泥泞的破帆布鞋顺着往上,血迹斑斑的工装套,站我们面前的人,是罗哥 我此时才真正看清了罗哥的长相,狰狞的表情,挂着一脸坏笑,瞪大的眼珠像快要挤了出来,嘴巴稍稍一张,血哗啦啦的往外淌。 不仅是罗哥,站在他身后,有成片的脑袋往后排开。 怎么办…… 现在前有豺狼后有虎,我们莫非已经确定要留在这了 我心像沉在这深渊底下,绝望无比。 “你先进去。” 就在此时,陆凡突然把我放了下来。我双腿刚一着地,眨一看面前的,不正是我们来时进过的裂口么!但是这里进去,分明也只是死路一条。 陆凡正在对付罗哥,我没敢迟疑,立马往裂口上爬,急得大声对着陆凡的背影喊:“陆凡你一定要跟过来!” 陆凡本来就伤得不轻,现在对付罗哥已经不太容易。可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尽量不拖他后退的快速朝裂缝爬进。 好不容易进到洞口里,陆凡迟迟没进来,我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要说陆凡没受伤还好,可现在前有罗哥后有红衣女,这么长时间还没进来,我等得在原地跺脚,有想哭的冲动。 终于 我拿电筒照着的裂口出现了陆凡身影,我马上把眼泪缩了回去,跑过去扶着他的右肩,问他有没有事。 陆凡虽然摇头,但脸色极其难看,脚步也不稳,我咬着牙扶着他往里面走。虽然里面也是死路,但干等在裂口处,外面那群随时会过来。 陆凡抬着右手,指了指石柱方向,我一下明白,陆凡是要打破这个捆尸柱。 只有这样才能出去没错,可出去之后呢?跟着我们一并出去的,还有困在这里的亡魂,他们要是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走到捆尸柱面前,我依然下不了决心,吃力的扶着陆凡,轻声问道:“陆凡,你是不是不会死的,其实死我一个也好,别放这些出去害更多的人。”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或许真到了我该死时候,才会一直不停的面对各种死亡。该有这样的人生,那我也认了。 我很严肃的在说,哪知道陆凡虚弱的牵唇一笑,淡淡的呢喃:“你还是老样子,但我要你活着。” 就在我正想张嘴回答他时,背后突然传来冲撞的声音,裂口越拉越大就要被冲破,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陆凡突然抽回右手,直直往捆尸柱上按去。 第三十二章 有惊无险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只见如胖汉腰口粗的石柱子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从上方裂开的细纹不断扩大延伸往下,小碎石子如数掉落在地面上。 四分五裂的石柱裂成块状顷刻坠下。我懵然的仰着头,眼睁睁看着石柱上方不断裂开的口。陆凡突然回身抱住我,他背靠着散落的石块,单手把我脑袋死死按在怀中,喘着气说:“别乱动。” 我大脑空白一片,听到陆凡的话,立马惊醒,抓着他的衣摆大吼:“陆凡,你手还伤着,还有你后面,陆凡!” 可已经来不及了,飞溅而下的石块砸在我们脚边,和陆凡的后背上…… 能再睁开眼,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确定自己没死后,我再望向四周,原来是老人家,那找陆凡在哪?刚准备去找,哪知道突然对上双熟悉的眼睛。 “滚哥!”我窃喜的从床上跳下,小跑到滚哥面前,双手抓住他粗壮的手臂,急问:“陆凡呢!陆凡在哪,他还好吗?” “哟。”滚哥原本一脸兴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神哀怨的说:“我还以为小忆妹妹是好久没见到滚哥想我了,没想到啊,啧啧,原来也是个护夫狂魔。” 我脸烫得四处打量,停顿一下,又在滚哥满怀期待的视线里问:“那陆凡……” 滚哥再次生无可恋的表情,无奈的把手指向旁边的房间门口:“凡子还在休息,我理解小忆妹妹思君心切,但是滚哥好心的提醒一下哦,年轻人节制点好,凡子现在身体,咳,小忆妹妹别这么看着滚哥啊,我意思是凡子肯定没问题,就是没精力谈情说爱罢了!” 我始终不太放心陆凡,眼神直戳戳的盯着紧关的门上看,很想去亲自确认陆凡的伤势,但又怕吵醒他,纠结得下不定决心。 “好了好了,滚哥保证,下午咱们回去的时候,凡子还活蹦乱跳,哦不对,凡子从来不活蹦乱跳。保证他还是好好的,行了吧。”滚滚拍着胸脯保证,我也只能暂且先信他。 滚哥笑嘻嘻的拉我朝门外走,我一看门口的老人不在了,忙指着老人爱待的位置问:“这里的老爷爷呢,怎么没见了?” “嗨,我来的时候刚走。” “去哪了?” “下面。”滚滚手指着那片柳树林。 我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极亮,是白天该有的亮度,总算不再雾蒙蒙的。我仿佛真的好长时间没接触到这样的白天了,激动的都想掉眼泪了。 滚哥安慰性的拍了拍我肩膀,说辛苦我在幻影里憋了那么长时间,反正没事,要我带他到处转转。我想也好,来了一趟还没真正看清过全貌。 我带着滚哥一边走一边介绍,才渐渐发现真与我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通往教室的小路变宽了许多,旁边围了一圈粗制的栅栏,算是个防护措施。 走到教室里,我才仰头才发现电灯依然亮着,滚滚在一边说:“这个封门村啊,早就是空村了,留下来的就那么一个老大爷,他的孙子老伴都是死在这的,老年人阳气弱,能看见老伴孙子的魂,为了守着他们就一直留着了,这村里老早就不撤电了,唯独这间教室有电,估计是遗漏了。” “对了,你刚过来那会儿,我跟凡子就回来了,你被现在封门阵里,凡子都感觉不到你的位置,那时候可急死了,后来有次你电话通了,他这才寻着找来的。” “他真的能找到我?”之前陆凡提过,他找不到别人却能找到我,我当时敷衍着一听没当回事,难道是真的? “当然!你跟凡子定了阴亲。这么说吧,凡子是鬼这事你也知道的,你们小时候就被人带着割了手指头定了亲,都是凡子的爸妈狠,为了赚大钱,找人算计了你的极阴体质,取了你的食指血和凡子的拿去造法,保他们一家人五年内飞黄腾达,可是凡子二十五岁那年命就到头了,这父母可是半点不心疼哦。” 滚滚幽幽的说了好长一段话,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也有点震惊,等他说完才补充问:“你说我跟陆凡定阴亲?那是要在陆凡死了之后才行吧,可如果真是我们小时候定的亲,他那时还活着,怎么也说不通啊。” 还有这种事?!我的血有这么管用? 我有点纳闷,但其余的倒也想得过来。只是没想到陆凡爸妈是这样的人,心挺寒的。陆凡去年的确是二十五岁,拿自己孩子的命来换钱,他们真不心疼么? 我听得心里一揪,那知道这事的陆凡,到底会怎么想。 滚滚表情一愣,有种说漏嘴的后悔。我瞧得清清楚楚,立马眼神威逼他把实话说出来,滚滚却哭求道:“小忆女王你饶了我吧,这事凡子不让我说。你看在他还大病未愈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滚滚的确知道怎么戳我软肋,他一提陆凡这事,又向我透了个讯息,我急得喊:“你刚才还向我保证陆凡没事的!” 完全撒不来谎的滚滚猛擦汗,不停的解释:“我开玩笑的,也不是,我是随口一说,凡子真的没事,你让他多睡一会儿,其实鬼恢复体能很快的,只要多睡觉就行了,他睡够了什么都好了,不然你想,鬼为什么那么厉害,都是睡得多!” 滚哥说的话,我实在不敢听信全部,只能半信半疑的让他保证下午离开时,陆凡的伤一定好。他猛点头,说绝对好。 我只好暂且放过他。又随意的扫了一圈比我来时看到的还要破旧的教室环境,桌椅上的灰大片大片的,我再扭头一看,黑板槽上,哪还有什么粉笔,我一直用来写字的东西,分明是一只死掉的毛毛虫 忍着心里的恶心从教室里出来,滚哥问我要不要去柳树林下的平坝看看,我心里阴影剧增,马上摆手拒绝:“别去了,它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关心。只是那红衣女鬼和石柱上的冤魂怎么办?” 除陆凡外,我最担心这个。这次滚滚没有跟往常一样向我保证任何,只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小忆妹妹你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的解决这件事。” 滚滚都这么说了,我差不多猜到事情会很难处理,特别是我们还破了人家的养尸地,用麻神捆尸的那派找上门来也是个大麻烦。 我担忧时,陆凡也醒了,我反复确定他左手活动自如后,想说要看他后背上的伤口,结果他一把捉住我的手,突然说:“回家再看。” “干嘛回去看,我现在就要检查。” 结果门口的滚滚猛咳:“注意节制,千万注意节制!” 我才恍然大悟的抽回了滚烫的手。 我们打算离开时又犯了难,被陆凡叫来的滚滚只喊了辆车把他送过来,却独独没想到要先叫辆车接我们出去 就在我们正发愁时,面前突然停了辆旧吉普,从上面走下来个人,祁城 我惊呼着要朝祁城跑去,后背的衣服却被什么东西勾住,我回过头去,是陆凡的手,和一脸不悦的陆凡脸。 “小忆,我听说你的事了,就赶紧借了车过来看看,结果真把你给碰上了。” “嗨呀,这个好小伙子,真是聪明啊哈哈,呃……”滚滚拍着手叫好,又在陆凡杀人的眼神下闭了嘴。 无论如何,我总算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老旧的汽车跑在崎岖的山路上七扭八拐的没多久头就昏得要命,我余光看陆凡闭着眼睛休息,祁城专心开车,就滚滚圆圆的脸上瞪着大眼珠子,很是兴奋。 “嘿,总觉得咱这四个人就跟西天取经似的,你看小忆妹妹是被保护的唐僧,陆凡是万能的孙悟空,这智囊团一样的小祁子是沙僧。” “那你是什么?”我瞥他一眼,轻飘飘的问。 “哦。” 随后,这一路便都很清净。 第三十三章 合租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在路上时,我借了滚滚的手机打个电话回家保平安,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在经历过生死攸关后,我太想他们。 我妈笑着损了我两句,问我是不是还在同乐村支教,我嗯嗯啊啊了两声含糊着瞒了过去。他们要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会胡思乱想,为了避免他们担心,我打算能瞒多久是多久。 我着急着离开这让我痛不欲生的地方,先等到祁城把当地借来的旧吉普还了,一行人当场在网上买了飞机票赶回学校。 我这才知道,陆凡的身份证还没消,居然还能用上。 下了飞机,我赶忙叫桃桃来我租的公寓,我太想见她了。她来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我愣了好几秒才往我身上扑,抱得太紧,我憋着气拍了拍她肩膀:“松点,我胸口抵的慌。” 她好像对于自己身材傲人这件事情非常不自知。 滚滚在旁边轻咳一声,拍了拍我肩膀:“可以放着我来。” “……你滚。” 回来之后,陆凡一直在我房间里睡着,沙发上端坐的滚滚在我和桃桃的逼问下才说,陆凡这次损耗严重,要缓过这劲来需要点时间。 我望着滚滚为难的脸色。心里全是说不出的自责,没想到这趟来回对陆凡影响这么大。他到底受了什么伤我也不懂,关键还不知道怎么替陆凡补。 我问了滚滚这个问题,他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嘿嘿直笑,才拐弯抹角的说:“你看这人折了阳气,那就要补阳气。鬼折了阴寿气,就要补阴气。小忆妹妹你可是数阴的,滚哥话就说到这里,你懂的。” “去你的,什么阴气阳气的,问你凡子哥的情况呢,瞎扯什么。”桃桃还不明真相的笑骂了滚滚两句。我躲在她背后,把烫红的脸藏了起来。 我不是没听懂滚滚暗示,可是这哪跟哪啊!我用手对着脸扇扇风驱热,就当没听见了。 一路折腾了半天,我也是在困了,跟桃桃在客厅摆的床上睡了,滚滚又在沙发上将就。 我只知道这一觉睡得死沉,几乎是我做关于死境的噩梦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可是似乎还没睡上多久,一阵“咚咚咚”的声音巨大无比,仿佛直接敲在我脑袋上,震得我头疼无比。 睁眼的时候,我还迷糊得很,揉了揉眼睛突然想到会不会又进到死境头去了!看了看是在我家没错,但桃桃和滚哥都没在了啊 空空的客厅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咚咚咚。” 敲门声还在继续,我实在憋得没办法,硬着头皮去把门给打开,门缝拉开的那一刹,我快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来了? 站我面前的胡一然样貌没有丝毫改变,我一眼就认出她来。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很衬她气质。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盯着看了太久,总是越看越不想她本人。 我试探性的问:“胡一然?你出院了?” 她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才浮出了微笑,她眼神很空洞,听见我的话,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声音轻飘飘的:“嗯,我出院了。” 大概是遇到个跟我一样从鬼门关走过来的人,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还烦过她真的太过分了,她倒好,直接找上门来了。 “啊,那你先进来吧。” 胡一然倒是大方,点头后就进来了。我跟着随手关上了门,随着她一并进屋,哪知道她路过沙发也没停下脚步,直接朝着我房间的门去,一把拧开了门把。 “别进去!”我压低着声音小跑两步上前抓住她胳膊,怕伤到她又放松了力道。 胡一然却像闻所未闻一样,开门后直接就要进去了。 “你别进去,陆凡生病了还在休息,别打扰她了吧,去沙发上坐会儿吧,要喝什么吗,我给你拿。” 我的话没起任何作用,胡一然就死死的站在原地,虽然没在走,但她视线完全能看到床上熟睡的陆凡,她就这样静静盯着陆凡位置,一动不动也一句话不说。 她该不会就是来找陆凡的吧?之前就很黏陆凡,难道她现在出院了,就想来找陆凡再续前缘?她的确不像是奔着我来的,毕竟我跟她交情太浅。 我开始着急她万一还要乘虚而入怎么办,赶紧连拉带扯的把胡一然给拽了出来。 “胡一然,你先坐会儿吧,”我指了指沙发,又找到了遥控器递给她:“你看看电视,但音量尽量小点,陆凡还在睡觉,别打扰了他。” 胡一然这次倒是听了我的话,拿着遥控板走到沙发上坐好,按下了开关键,眼神一直盯着电视在看。 她这么自觉的行为我倒有点不知所措。在名义上我跟胡一然就已经是情敌的,这下只有我们两个的客厅,显得格外的宽敞。 就这么她看电视我在一边陪着,都一直不说话,直到大门声又响了,我小跑过去开门,是滚哥和桃桃。 “起来了啊,刚才看你睡得死没叫上你,我们去买了点菜,滚哥说了,中午给我们露两手给我们……呀,一然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前两天才出的院么?” 桃桃说着说着,余光瞟到了沙发位置,惊呼一声,赶紧走过去,把菜袋子随手放地上,一屁股坐到胡一然旁边,又问了她一遍怎么过来了。 胡一然见到桃桃出奇的冷静,没有那几天的粘人样,淡淡的回桃桃的话:“过来看看。” 桃桃也不疑有他,牵着胡一然说了好多话,知道她胆子小,还安慰她一切都解决了,她再也不会有危险了。 胡一然听的时候始终面无表情,桃桃说完,才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是吗。” 桃桃没察觉到异样,还高兴的跟胡一然聊起天来。毕竟是同一个社团的社友,这么几年一起走过来到现在,桃桃向来重感情,也一直把胡一然当朋友。 我看两人似乎有些话要说,就帮着滚哥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去,滚滚随手取下我哆啦a梦的围裙系在身上,有种要大显身手的表情,我打断他:“滚哥,我去看看陆凡。” 我还是不放心陆凡的,总怕他突然出什么事情,哪知道这一开门进去,陆凡居然醒着,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看,等我进来才朝我看了过来,脸上挂着浅浅笑容,说:“你可以来检查我的背了。” …… 陆凡能醒来,我不知道多高兴,听他颇有深意的“提醒”,又觉得他应该没什么事。我心上悬着的石头,才总算落了下去。 中午吃饭之前,还要把客厅的床给收了,再把折叠桌拿出来用,来回一折腾很是麻烦。刚开吃没多久,桃桃就说:“如果小忆不走的话,要不然我们几个合租个大房子,三室两厅的,方便点也舒服点。” 滚哥一听,咽下嘴里的鸡腿肉,抹了抹嘴,举双手赞成。桃桃是提议者,自然不会有意见。陆凡在生活琐事上向来随我,也就我剩我一个人没拿主意。 其实桃桃说完我就有点心动。差点才一个人在外面出了意外,渐渐开始有所依赖,住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况且陆凡现在体质虚弱,要是有什么该注意的,滚滚马虎了,我起码还能记得。 就在我点头之后,滚哥和桃桃似乎都松了口气,估计他们琢磨着,能把我这个人际交往的中度洁癖患者搞定非常不容易。 哪知道我们这头刚商量完,坐我对面的胡一然突然开口:“我跟你们一起住。” 第三十四章 火烧房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这么一听,不光是我,滚哥和桃桃同时都愣住了。到底说来我们这几个人里跟胡一然关系最好的就是桃桃了,但是她们有好到要一起住吗?但如果加上陆凡的话…… 那胡一然要住进来还说得过去。 “那个,一然啊,你……”桃桃一脸的别扭,你了半天也没得出结论,眉头一皱,赶紧戳了戳滚滚的腰,压低声音急说:“说句话呀。” “啊,那个一然妹妹啊,你看我和凡子是两个大老爷们儿,跟女生住在一起挺不方便的是吧,特别我这人爱梦游,万一晚上穿着大裤衩子就出来,是吧,不太方便。” “那她们不也是女生么。”胡一然举起筷子,用筷尖指了指我跟桃桃,眼神带点轻蔑的意思,似乎压根没把滚滚的话听进去。 滚滚猛擦汗,又把求救的眼光落回桃桃身上,让这两个人拒绝胡一然,是太为难了点。 “我不方便。一然,我跟你还算不上朋友,住在一起的话我会感到不舒服,当然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问题。所以真的抱歉,如果你想从学校搬出来的话,我这房子就还不错,还有三个月的租金,你可以搬这里来。” 这已经是我最大让步了,三个月的租金心疼死我了都,但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我顺在扫了眼至始至终都一言不发的陆凡侧脸,他本来脸就白,这两天更是白得发透了似的,看得我说不出的揪心。 “行吧。”胡一然居然一口应了下来,她又用筷子在餐盘里挑了挑,从中间的盆里夹出块猪血旺,放在陆凡碗里。 我跟陆凡坐在一边,他坐我右手边,胡一然坐我左手的另一边,她夹菜的过程直接绕过了我,也没看我一眼,水汪汪的眼睛死盯着陆凡看:“多吃点。” 胡一然这刻娇滴滴的腔调,媚得我骨头都酥了。我闷声不语,只挺着腰杆,把身体往前一压,尽量把脸凑到胡一然视线跟前,她不太乐意的瞥了我一眼,筷尖重重的敲了下碗面。 这边陆凡原本捏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再把筷子给放下了,没再动碗里剩下的东西,面色不改的说:“我吃好了。” 随后轻声跟我说了句要休息,起身又走回了房间去。 我担忧的看着陆凡背影,看来必须得尽快找到合租的房子才行。 为了能找房快点,一下午的时间我们都准备用来看房了。陆凡说要一起去,我却拦着,牵着他的冰冰凉的手,心里才踏实了点:“你别去了,在家休息好么,今天找到房子,我们明天就搬来一起住。” 陆凡似乎也很想快点搬到一起住,随手把钱包扔给滚滚后,又进屋去了。滚滚高兴的把钱包往上衣口袋一揣,兴奋的说:“晚上请大家吃饭啊,都来都来。” 滚滚整个就把借花献佛演得活灵活现。 但好在多亏了他,人脉广,马上找到了何时的居所,十八楼的电梯公寓,三室两厅两卫,三个房间都不小,现代简约风的精装,随时可以拎包入住。虽然离市中区较远,但交通方便,喊价五千一个月。 我觉得贵了,想跟对方商量下价钱,滚滚却豪爽的摸出陆凡钱包,直接就说要刷卡入住。 虽然心疼钱,但更方便照顾陆凡这点钱倒也忍了。期间我们来回搬家,胡一然都跟着一起的。把东西搬完后吃饭,胡一然也没要走的意思。 毕竟已经商量过了,她总不能硬要搬进来住吧,我也没放在心上,招呼着说晚上在楼下随便吃点什么就行,滚滚却拍了拍上衣口袋,非常不认同我的说法。 “小忆妹妹就是护夫啊,这是咱们合租的第一天,当然要吃贵的吃好的!” 我无语了,这滚滚要再这么乱花陆凡的钱我都想跟他拼了。毕竟陆凡一只鬼,能有多少钱? 但在陆凡身体状况允许的条件下,我也就依了滚滚。毕竟我更提防着胡一然这边出什么变卦。故意说了个离我原来的公寓较近的馆子,吃了饭之后,还特地提议说要不然先把胡一然送回去,不然她女孩子家家一个人晚上回家不安全。 这里当然是没人信我会这么好心的,估计胡一然都不行,可她吃完饭后安安静静的坐着,就盯着陆凡看,等我说完后,俊俏的巴掌大小脸老实的点了点头,说了个“好”字。 算是松了口气,就当散步一般走到了老公寓楼下,我们站在下面目送胡一然慢慢踱步进了楼梯口才坐车离开了。 “凡子,咱们老这么打车也不是办法,我去把你那辆车开过来,出去也方便点。”滚滚坐在副驾位上,不停叫司机把空调开高点。这三月的天,还是有点冷。 陆凡闭着眼睛,轻轻“嗯”了一声,算同意了。我奇怪的打量陆凡:“你有车?你哪来的钱啊?” “大风刮的。”陆凡嘴角挂着淡笑,把我手牵来放在手心里握着,又闭上眼小憩了。 我不敢多说话打扰他休息,尽量把肩膀往他旁边靠又直了腰杆,好让他头能靠过来挨到我肩上。我保持着这么拧巴的姿势,牵着陆凡的手,十几分钟后,总算到了新小区门口。 到家还没半个小时,我跟滚滚在客厅里玩着电动正起劲时,桃桃光着脚从浴室里冲了出来。 她身上裹着的浴巾歪歪扭扭,像轻轻一碰就能掉下来。湿漉漉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手里紧紧捏着电话,对着客厅的我和滚滚大吼:“小忆出事了!你家!不对,你公寓着火了!胡一然还在里面!” 操 我一听直接懵了。我住了好几个月的公寓都好端端的,怎么胡一然一去就着火了?等我们急忙赶到公寓楼下时,消防车堵在了楼道门口,外面围了一圈看戏的人。 “让一让,让一让。”艰难的挤进到了人群前面,又被一个消防员吼着不准进去,我连忙解释:“我是着火那户的租客,请问我家出了什么事?” 消防员才说,他们是半个小时之前接到的电话说这家着火了,过来之后看火势有往外扩散的趋势立马开始灭火,我抬头看,的确阳台外都黑了一圈,里面的场景……难以想象。 我们回来都才不到一个小时,偏偏胡一然进屋十几分钟就能搞出这么大火势?我真是服了,她到底在搞什么 “那房间里的女生呢,她没事吧,现在在哪?”桃桃赶紧追问。 消防员却摇摇头,说没看到人。 没看到人?那胡一然哪去了?难不成她就是想一把火烧了我房间来报复我?可是她有这么必要嘛!我都快气死了。 房东赶来跟消防员协商时,我们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我满脑子在想赔偿问题,这好端端的一个一居室被烧成这样,我要赔,至少也得好几万吧,但我一个穷大学生,哪来的几万块钱。 回家找我妈要,她指不定怎么骂死我。关键我家里还是被人纵火烧的,这才最可气的 “太过分了,明天就找她算账!”桃桃骂咧咧两句。 我们此时站在楼道角落边上,正商量怎么解决,桃桃视线突然绕过我往后看,嘴里念叨说:“胡一然!” 我惊得一下子回头,扫见了从我身后角落里走出来的胡一然,头发乱糟糟的蓬起,脸上一块快的黑团,身上的衣服也破烂烂的,一只脚套着拖鞋另只脚光着,是她从未有过的蓬头垢面样。 就在我们吃惊的目光下,她一下子瘫软在地。 第三十五章 你看看你们把我害成什么样了!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滚哥见状,一下子扑下去把胡一然抱起来,我们准备喊人来帮忙,结果胡一然用力的扯着滚哥的衣服领子,眼泛凶光的吼说:“你看看你们把我害成什么样了!” …… 谁听了这话心里能高兴的,我就像嗓子眼堵进了东西,难受的慌。平白借出去一套房子还给烧成这样,我后续的理赔都还没着落,她居然还怪我们头上来了? 本还想跟胡一然理论一番,但一眼扫到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脸还花成那样了,索性只能先忍忍。 “一然,发生这样的意外谁都没想到。现在我们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确认下身体状况有没有问题。” “不用了,”胡一然摆了摆手,把滚哥搂得更紧,冷幽幽的说:“我现在想睡觉。” “行。”我一咬牙艰难的答应了。 我摊上,我认命 抱着胡一然又回了新家,她进屋后双脚沾地跟没事人一样,还要了套新的洗漱用品,特地找我要了件以前的睡衣说要穿,拿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进了洗手间。 我先悄声进了房间,没开灯,摸索着去床边看陆凡。那一把火把房子里烧得黑炭一样,我还是更担心陆凡些,摸索着走到床头边上,慢慢蹲下身来,摸了摸他额头,又捏了捏他手,还是冰凉凉的。 回来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滚哥说利于他恢复,我更不好打扰他,确认他没事,又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看完陆凡回来,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桃桃刚从阳台打完电话进来,踩着拖鞋坐我旁边,手肘戳了戳我,说:“我给胡一然爸妈打电话了,他们刚回老家,胡一然才出院就要他们回去了。” 我闭上眼睛,一直捏着鼻梁缓神,桃桃的意思我懂,无非是胡一然这摊子真不好收拾。如果她爸妈还在,那我们大可以叫她跟爸妈一起住或者回老家,结果她爸妈刚走,我们再要说胡一然又出事了,当父母的得多心疼。 可是谁来疼我啊,我这是要跟情敌共处一室了? “小忆,就让她住两天吧,等她身体状况确认了没问题,一定让她走,我第一个撵她,你看行不行。”桃桃抱着我手臂撒娇道:“我知道你善良你最好了,就两天,行吗?” 我重重的“嗯”了一声,这都算了,关键那赔偿金额我难以想象,几万块可能都算房主良心喊价,要是他要个十几万的,我只能硬赔。 关键这事还不能怪到胡一然头上,房子是我主动借给她住的。我要问她是不是故意纵火,她肯定跟我急眼,再说胡一然又能拿出多少钱来,杯水车薪。 流年能这么不利的? 滚滚刚才送胡一然回来后又出去了,现在才回来,高兴的坐过来,沙发面随着他动作下沉了点,他摸了摸头兴奋的说:“放心吧小忆妹妹,事情都办妥了。” “什么事啊。”我气累了,眼皮子都不想抬。 “赔偿的事啊,我跟房东谈好价钱了,刚才把钱赔完了,你就放心吧。” 我一听,马上抓住滚滚握着水杯正打算往嘴边送的右手:“你赔了多少?哪来的钱?” 滚滚无奈的左手接过水杯继续喝,一口喝完了才说:“凡子给的啊。” 他又把陆凡的钱包给摸出来往茶几上一拍:“atm机上当场取的钱,几万几万的取,取了八万。” “八万!”我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顾忌陆凡在睡觉才压低了音量:“陆凡哪来那么多钱,你怎么给他用了!” 滚滚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指了指陆凡睡觉的房间:“是凡子让我取的啊。” “那你也不能取这么多啊!” “可凡子有钱啊!” “好了好了,”桃桃在中间打圆场,把削好皮的苹果分成两瓣,塞进我和滚滚手里:“这赔偿早晚都是要给的,反正你到时候换给凡哥不就行了呗,你要是没那么多钱,肉偿呗。” 滚滚啃了口苹果,连声赞同:“就是就是,还是桃桃妹子想得明白。小忆啊凡子是真有钱,你就别担心了,你们学校的干洗店都是凡子出钱开的。” 我心里还乱糟糟的,随口一问:“他开那个干啥。” “他说你要是以后考研究生住校洗衣服不方便就送干洗店里洗。” …… 我心猛得跳了一下,明明很多话想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嘭”得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了,胡一凡穿着我睡衣出来,冷淡的往我们这扫了一眼,气氛突然降了下来,她问:“我房间。” “那我也回房间了,小忆你早点休息。”桃桃起身牵着胡一然离开,我把小半芽苹果放在茶几上也离开了客厅。 洗漱后进房间时仍然悄咪咪的,走到床侧慢慢拉开棉被小心翼翼的缩进去怕惊醒陆凡。哪知道刚躺下,他侧转身来,手臂搭在我肩上,抱我进怀里,闷着沙哑的声音说:“不高兴了,嗯?”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顺手也放在他腰间:“嗯,委屈死了。” 他低着头往我额上轻轻吻了一下:“明天我来处理。” “别,”我手抱得紧了些:“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不用你操心这些,还有,那个滚哥说,说你可以恢复的话,能靠,靠补阴气。” 我说着说着开始扭捏起来,脸颊烧得慌。 陆凡闷声“嗯”了一声,回答我。 “那。”我心砰砰直跳,像提到嗓子眼来了,仰视着陆凡俊逸的脸,手紧紧的捏着他衣服面,下定决心的说:“那我们……” “不用。”陆凡很干脆的拒绝了我:“别急,等我好了再洞房。” “不是,我没急,我只是担心你身体,我想帮帮你。”我慌张的解释,这怎么成了我在着急的事了。 陆凡含笑说:“嗯,我知道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满腔的解释话都焉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决心,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为我着想的体贴。 我静静的往陆凡怀里靠,又抬头,亲了亲他下巴:“那陆凡,我平时多抱着你亲你,也会有用吗。” “当然。” 我又仰着头,朝陆凡嘴上贴去…… 不仅是想帮陆凡身体早日恢复,我更想就这样单纯的亲一亲他,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掌绕到我背后,一把撩起我身上睡衣。我喘着气喊他停下,他似乎很享受我的窘态,吻得更深入,不给我半分说话机会…… 我想啊,我这是彻底栽在一只鬼手上了吗。 一夜睡醒后能睁眼就看见陆凡的睡颜,心情莫名的就很美妙。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洗漱后,见他们还没起床,就下楼买了点早饭回来,把东西放餐桌上,再想去每件屋里叫人。 结果刚一走到滚滚门口时,突然看到我房间的门开了条缝,可我明明走的时候,是关上的啊。 带着好奇心走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门缝拉开那一刹,屋里的景象看得我怒火急窜。 只见陆凡还正面朝上的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胡一然穿着我睡衣压着腰把上半身紧紧贴在陆凡身上,陆凡胸前的衣服被掀开,胡一然把脑袋埋进了陆凡**的胸膛里。 她全身只套了我的睡衣没穿睡裤,棉质衣摆遮住她的大腿根部,故意翘起的双臀把衣摆撑起个弧度,从我这角度看,她稍少岔开的光秃秃的大腿根部那一部分阴暗位置,只要稍稍一动,就春光乍泄。 “胡一然,你有病啊!” 她回过头来冲我一笑,得意的又冰冷的。 第三十六章 谁的死境,谁的纸扎人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我怒火一下子窜到头尖上。立刻,马上我要手撕胡一然 胡一然很镇定,身体又呈波浪状的往陆凡身上滑了一下,才下来。 她如模特般的高姿态走到我面前,挑眉问:“怎么了。” 怎么了? 我把她往阳台拉,顺手关了门。才敢破口大骂:“胡一然你要脸不要了,啊?你就这样贴着往陆凡身上凑,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他现在生病了人不舒服你还这样,你赶紧滚吧。” 我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留胡一然了。之前觉得她只是爱哭有点小性子而已。 现在呢?我就出门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敢开门自己睡陆凡身上去,再让她住下去,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不也是吗。”胡一然反问我。 “什么?” “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说的哪一样不是你自己,他病了你没往上凑?着急搬出来干什么,还差点把我伤了……” 胡一然冷冰冰的指责还没完,我直接一口气把她给轰了出去,顺带扔了条裤子给她。 站在门口的胡一然,以极其古怪的冰冷眼神看我,幽幽道:“苏忆,你别后悔。” 我一口气拉回防盗门,发出轰隆一响,气都还没顺过来。 桃桃醒了,跑来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也没法说。这事彻底把我恶心坏了,就像吃了隔夜的东西坏肚,全是气 “你房间借我睡会儿,中午别叫我起了,我不饿。” 我跑到桃桃床上裹着被子还是气得不行,总觉得这房间带了胡一然的味道。但我怕回我房间睡扰到陆凡,我再火大,也等陆凡好了再说。 再质问他为什么乱惹桃花。 我在心里问候了胡一然八百回后,眼皮子沉甸甸的,慢慢的睡了。 这一觉睡得又梦见了胡一然,梦见她挺着大肚子跑我面前说怀了陆凡孩子要我离开他。我说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怀孩子,陆凡是鬼,她生下来的是啥。 结果胡一凡冷着脸讽刺的笑了笑,弓起背,手突然伸到下面一抓,硬生生的拽出一个浑身是血还连着脐带的婴儿捧在手里让我看。 婴儿躺在她手上不哭不闹,反而摆动着沾血的四肢,奶着声音咯咯直笑。 她说,这就是陆凡的孩子。 然后胡一然也跟着一起笑了。 我一气之下就醒了,被这梦境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这一觉醒来我浑身是汗。 在床上愣了两秒缓神,就要下床喝两口水清静一下,没走两步,昏沉的意识又猛得惊醒。 我怎么还在老公寓 明明已经搬到了新公寓里,可是我周围分明是老公寓没着火之前的样子 原来我压根没醒还在梦里!这次又是谁,还死在了我公寓里,难道是着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环顾下床的四周,这里没有任何人影子。我小心翼翼的往外走,贴在房间门边上,稍稍挪出视线往外望,结果凄厉的惨叫声先传了出来。 “啊----”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惨叫声却不绝于耳,似乎越来越大声,直往我耳膜里钻。 知道避无可避,我只能想前迈开一步,想看清楚究竟怎么了。哪知道,什么都没有。 空荡的客厅飘散着刺耳的女人惨叫声,可是除了客厅该有的摆设外,毫无他物。 我马上跑到厕所检查,也什么都没看见,再回到客厅里茫然的站着,这历历在耳的声音,仿佛扩散在整个客厅里。 我如同被这声音包裹在客厅里,找不到发生点在哪里。 照滚滚的说法和以前的经验,我的梦境既是别人死境,发生什么都会清楚梦见。可是现在压根什么都没有,还是说我只是单纯的做梦而已? 现在还不能太早下定论,虽然没有看见我最抵触的场景,但光听到声音也够让我毛骨悚然的。 特别我还无法确定,这样的场景又是什么原因。 就在此时,笑声停了。 空荡的房间只剩我孤零零的站着。 弄不清也逃不了,我索性又回到床上躺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又闭眼睡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好在我再次睁眼之后,又回到了新公寓的桃桃房间,我松了口气。 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桃桃和滚滚都没在,估计是上哪去了。 我去房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陆凡,又从房间退了出来。 此时祁城打电话来,说支教的邓老师要找我了解下具体情况。 我往学校赶,心里还放不下早上的梦境,那个死掉的无脸人究竟是谁,看房间的样子分明是没着火前的样子,也就是说,那人已经死了。 赶到学校时,祁城正在行政楼下等我,冲我笑笑,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觉,脸色很难看。 我勉强笑着点头,让祁城带我去找了邓老师。 跟邓老师沟通完后我再出来,惊讶的发现门口祁城还在,我尴尬的问他:“你怎么还没走啊。” 祁城笑眯眯的:“我等你出来送你回去,顺便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立马拒绝了,说还有点事等着回去,就不多留了。 哪知道刚走到学校门口,突然撞见我们班的一群同学,看到我和祁城走在一起,连连不怀好意的惊呼,说刚好班上聚餐一直联系不上我,赶巧祁城还在,就一起了,他们允许带家属。 “那个啥,我跟祁城学长只是刚好有点事要处理才在学校遇见的……” “我们懂我们懂,走吧,先去吃饭!” 我话都没说话,就被强拽着往公交站走,一路被拉到了市中区一个火锅店里的还有始终面带微笑的祁城。 吃完饭这群人吵着嚷着去ktv续摊,我被强拽着实在走不掉,折腾到十二点多,才被祁城送到了新公寓楼下。 回家后他们都睡了,我先洗了个澡,穿着新买的睡衣再回了房间。 没开灯,我摸索着到了床边,刚想往上一躺,哪知道掀被子的手一伸,突然碰到个纸片样的东西,摸上去还有形状,触感很轻薄。 我古怪的拿出手机打着灯一照,差点没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 在熟睡的陆凡旁边,谁放了个纸扎女人在那。这分明是送葬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轻盈的纸扎人平躺在我的位置上,脸被毛笔画出的轮廓栩栩如生,连大小尺寸也犹如真人,身上穿着红色衣裳,现在我对红色衣服极其敏感,特别手机光打在它像挂着一抹笑意的脸上,阴冷无比。 我想赶紧跑去询问滚滚究竟怎么了,手机光一扫房间角落,还有东西 我忍不住往那边挪了挪,只见书桌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个纸扎的红花轿,特地留出坐轿人的位置,却是空的。 我飞速跑到滚哥门前砸门,又急又不敢吵醒桃桃和陆凡,都快急的原地跺脚了。 他很快把门打开,挤着五官迷糊的问我:“怎么了啊小忆,早上了?” “滚,滚哥!你去看看陆凡!” 滚哥进了房间,我紧张的在客厅等他,手放在大腿上快把睡裤给抓破了。滚哥跟着出来,连连叹气。 “小忆啊,这东西你多久发现的?”滚滚一屁股坐我旁边。 我急说:“就刚才,我回来的时候。” “那可遭了啊,这啊是有女鬼,明着要跟你抢亲,人家都自动送上门来了!”滚滚指了指门口:“那纸人和纸轿子你可千万别弄坏了,坏了更遭。” 我刚想问滚哥怎么办,他就先给我解了惑,可是新的问题又有了,我不弄坏它可以,但得把它赶走啊 第三十七章 要我死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滚哥坐在我旁边,脸上露出罕见凝重表情。[]拿着个苹果一边啃,一边娓娓道来。 “这种事吧奇是奇,但还是有少数个例的。就比如二十年前的湘西的沟子村,就有个女鬼看上了一个踏实能干的木匠,死活要跟木匠在一起。村里结婚又早,木匠都快三十了,早有了老婆孩子的。可他老婆孩子愣是在阴历七月十四的时候双双浸死在河沟里。你想想,大人跟小孩儿一起死了,泡涨的尸体被人从河沟里捞出来,村民们怎么想,一传十十传百,说这木匠搞外遇气死了老婆孩,没过多少天就把这木匠给气来自杀了。” 我心咯噔一下,轻声追问:“然后呢。” “让木匠主动自杀就是女鬼的目的呗,她达成了心愿。”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才多大?”我扫了他一眼,滚滚也就二十来岁,绝对不超过三十,他能清清楚楚的把整件事讲出来,我觉得挺匪夷所思的。 “嗨,听别人说的呗。”滚滚眼神里有闪躲,避开了这个话题接着说:“有女鬼看上了凡子这事肯定错不了。她呢,肯定知道你跟凡子定了阴亲,所以中途来劫了。你知道阴亲这玩意跟扯结婚证一样,都是按秩序来的,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拆散你们,得使点手段。” “什么手段?”我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屏住呼吸继续听滚哥说。 “这要依你跟凡子怎么定亲来的,你们要是结发成亲,那取你和凡子的头发,把你们这桩婚事搅坏了,她才能见缝插针。但是你们嘛,是取的食指血成的亲,那么就需要凡子的血和你的血。” 我一听懵了:“就这么简单,用我们两个人的血就行了?” 那太容易了,我每一分钟都有无数种可能被取走血,即便我待在家里不动,那在我身上划条口子的办法也无数。 纸人纸轿都能大摇大摆的带进来,更何况是割点我的血去。 那我岂不是只能认命了? “当然不是,要从凡子身上取点东西太难了,可是你……”滚滚面露难色,停顿后勉强着说:“是需要把身体的血抽空了才行。” 我身体一下子软得没了力气。本以为会是什么好消息,哪知道比随便取走一点血来得还要糟糕。这么说来拆散我跟陆凡的办法只有一条。 我死。 “现在凡子身体状况实在太差,可能应付这件事太勉强。但是小忆你放心,滚哥在,别说这房子,出了这门,也没人没鬼敢动你身上,但是究竟哪儿来的女鬼啊,还真是奇怪,咋就看上凡子了,是没看到我?”滚滚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这么一提,我突然惊得抓住他手臂:“滚哥,早上胡一然进我房间了,我回来看见她趴陆凡身上在,是不是正在陆凡东西!” 我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对胡一然的怀疑和梦境里的情景都描述了一遍,滚哥听得点了点头:“嗯,我看这事,很有可能跟一然有关系,你的意思是,她很有可能大火那天死在了你公寓里?” “对。”我点头补充:“她一直就喜欢陆凡,万一是她死了之后还想跟陆凡在一起呢。” “但你也说了,胡一然在大火之前也就很奇怪了,要是你梦到的死境里是她,为什么看不到她样子只听得到声音?我觉得这点很可疑,但无论如何,再见到胡一然,一定不能轻易放她走得问个清楚。” 虽然这么说,但我们都知道。如果真跟胡一然有关系,那再见到她也只可能是她愿意主动来见我们。 一想到她早上爬在陆凡身上有点可疑,我示意滚滚先进房间检查下陆凡再说。 进房间后我没开灯,就着手机光走到陆凡身边,看他沉睡的侧颜,唇线还泛着白。再低头扫向早上被胡一然扒开的衣服里,裸露在外的胸膛上,赫然有一排牙印 看来早上她来房间根本不只是诱惑陆凡,压根就是来偷血的 现在陆凡体质虚,再加上早上我出了门,供了她个得逞机会。恰巧全部的空档都堆积在一起给胡一然可乘之机。 她分明就是有目的的搬进来 我手指着牙印处示意滚哥,滚哥了然的点点头比手势说让我们先出去。再从房间里出来,我头感觉要炸。 “肯定是她,不管公寓烧之前还是之后她都太奇怪了。今天早上她的行为就说明了一点,这事肯定跟她有关系!” 越说越生气。同意她住进来已经是我最大退步哪知道她蓄谋已久。 可如果胡一然真的在火海里死了,那她现在……还是胡一然吗? 如果不是她,那是谁,在我老公寓发出凄厉哭声的,又是谁。 太多的问题让我过度运用的脑子已经到达了极限,索性跟滚哥商量先休息了。 “小忆妹妹啊,你这两天都别先动那个纸人,我刚检查过了,的确有问题,今天先别动它,等明儿我拿出去找人一起研究一下,千万可别弄破纸人!” 被那纸人占了床位,我问滚滚纸人放那会不会把陆凡伤了,他摇头说不会,这女鬼要嫁陆凡,怎么也不会伤他。 我苦笑,也是,她不会伤陆凡,只是单纯的想取我命而已。 我只能先到桃桃房间睡,我进去时她还睡得正香。我轻轻的睡在她床侧,仿佛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再一睁眼。 又回到了老公寓里。 我是压根没想到自己会再回来一次。 一个人的死亡这一瞬毕竟只有一次。滚滚说了,经历过一次就再不会出现,除非我打断了未亡人的死亡过程。 那我这次又进到这里,说明又有人死了?这次又是谁。 比第一次来得更有压力和恐惧,我从床上下来,目睹自己曾经熟悉的环境仿佛变陌生了。 我艰难的挪动到客厅时,刺耳的哭声又再次响起,可这次不再是女人。 是个小孩 怎么会…… 小孩凄厉的啼哭声像遭遇了惨痛创伤,哭得撕心裂肺,我站在客厅一角心被哭啼声拉扯,同样转了一圈,没找到半个影子。 “啊----” 稚嫩而拔高了音调的惨叫声如同空气般弥漫在整间客厅里,我找不到人也找不到声音来源,这突发的状况逼得我手足无措,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之前的女人,今天的小孩。在我旧公寓里传出的凄惨哭喊声,究竟因何而起,目的又是什么。 我脑子空白一片,一点头绪都没有。怕再这样就真的会崩溃掉。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平白度过一天之后我困得沾床入睡。再睁开眼,又回到公寓里。 这一次的哭喊,却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中年男人的嚎喊带着几分绝望的沙哑,弥漫在整个客厅里,充斥着我整个噩梦。 日复一日,我实在熬不下去。眼圈黑了一轮,脸色发青的对着滚哥苦笑:“滚哥,我可能真坚持不了了,要抢亲的女鬼没来,我就先被逼疯了。” 滚哥吓了一跳,忙拉着我手到客厅了坐着,急问:“怎么了小忆,你给滚哥说说。” 我哽咽着把这几天的梦境都告诉了滚哥,我甚至连睡觉的勇气都没了。 即便只是噩梦,那也烦得我不能安睡。 滚哥听后,沉思一会儿,又特地再问了一遍我在封门村的遭遇。等我一说完,他圆眼一瞪,拍着大腿吼道:“操!老子知道了!他妈的这女鬼是想这么玩死你啊,操!” 第三十八章 抽我血让我死替我位置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滚哥急得喘着粗气,说:“你们放出来那个百年含香的女鬼,能力不比现在的凡子弱。我们假设胡一然已经死了。那女鬼挟了胡一然的身子帮忙,那可就遭了。” 我不由得跟着滚哥的话而害怕。在封门村遭遇的一切自打出来后我下意识就避开去想。如同曾经某时不小心捅掉了马蜂窝,倾巢而出的马蜂没扎在身上就不懂疼。 可现在马蜂逼近我眼前处,一口就能叫我致命。 “一直以来火烧房子就有讲究,人在房子里住久了房子就沾了人的阳气。一把火把阳气烧干净了,这分明是在给阴魂腾地方!我之前哪想到啊,就以为是一然她一次事故性的意外而已。” 我哑然的张了张嘴,直到刚才我甚至也以为,胡一然只是想用恶劣手段气一气我而已。哪想到,一步一步的铺展,都是在要我命。 胡一然或许已经不是她自己,被人占用了身体,已经说不清她悲还是我悲了。 我扬扬脑袋,示意滚哥继续说。 “凡子破开了捆尸柱,百鬼出界后如果被刻意引导的话,很有可能你每天在客厅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些人死境时的哭喊!也就是说,他们在你公寓里,有目的的把那群冤鬼养了起来。全养在你屋里,你想想,是不是就是另一个捆尸柱。” 寒气从脚底冒起,我忽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从封门村逃出来有我本以为的太平,没想到要重新再面对,还是在我曾经住过的地方里。 “现在你只要不出这房子,有我和凡子在,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动手到你身上去。可这女鬼肯定知晓你梦入死境的能力,活人进不去。她才刻意设个这种局,等到你进到捆尸柱上最后一个亡魂的死境时,她就能破境直入,达到目的。” 滚哥说时是选好了措辞的。所谓的“目的”我也懂,无非是抽干我血让我死,替我在陆凡身边的位置。 我做的梦活人进不来,滚哥也无法帮我。陆凡现在自顾不暇,捆尸柱往他身上砸的场面我一想到就揪心,我不能帮上他忙,也绝不不可能害他。 除此之外,就真的再没办法了?命运如是捉弄我,总在我措手不及的时候,我想不到应对办法,只能硬生生受着? 就因为我那破能力? “滚哥,我能摆脱这种能力么。”我想了想:“如果我没这种能力了,起码不会让她得逞了去。” “是啊,哎,如果你不会这样该多好,可是偏偏,哎。”滚哥一下连叹两声气,脸上没有往日应对的自信。 “滚哥跟你说句实话,你这情况不是不能逆,但需要的宝贝共计十余种,国各地一一去讨,那也要费时至少一年。哪一步都是要拿命去拼来,我们先前在西藏耽误的时间,就是先去探好了路,最后一步,怎么都需要你去取。拿凡子的话来说,就是把麻烦踏平了,再叫你去。” “可是现在,来不及了啊。” 滚哥幽幽一声,似在意我的感受,几次打量我,欲言又止。 “没事滚哥,你都说了吧,我一次性全受了我也痛快点,至少下次做梦的时候没那么害怕。”我紧紧拽着手,指甲嵌入手心里,才能保持现有的平静。 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道地的普通人,为百事喜为百事忧,但除开天灾**,不恐任何灾害。 但我的生活被彻底打破,我不再是个普通人,甚至怀疑我是否还是个活人。 可是我……真不想。 不想这样。 “由现状看来,你梦入死境已经是一天一次了,那捆尸柱上的亡魂总有耗完的一天,等那屋子全完被该遭成积怨地不知道会耗多长时间。” 我轻声“嗯”了一下。 捆尸柱的亡魂数就是我死境的次数,明明很厌恶反感很害怕再进到如是场景里,可现在的情况逆转成我已不得不去面对它,当它终了的那一晚,就是我面对红衣女鬼之时。 那一天到来,我还拿什么去搏。 “小忆妹妹你也先别太担心,这还有一段时间,那石柱上的亡魂还没耗干净,我们就有几乎阻止这一切发生,等会儿吃了饭,我先去那屋子探一探,你就别去了,尽量留在凡子身边,特别是那纸扎人千万别动破了。” 滚哥又说,那纸人是预告也是种禁锢。就跟陪葬时一样,必须得放在灵柩旁边养着,才算有了活气。 不陪满一定的天数是没有意义的,最棘手的是这纸人还不能弄破,弄破就相当于提前给她机会。 “我知道了,滚哥你小心点,我等你回来。” 我明白滚哥这趟去的意义不大,顶多就探下现场情况。他要是能马上处理解决,是肯定不会对我说出那一番话。 中午桃桃出门了一直没回来,滚哥吃完饭就走了。我收拾一下东西,又悄悄进到房间里,一瞬就望见扎眼的纸人。 要不是滚哥再三提醒,我真想把这纸人从窗户里扔出去。 陆凡还在睡着,我轻轻走过去时,他狭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睁开了眼睛。 他冲我一笑,淡淡的,暖阳般的。 我也笑了。 “我睡了很久?”陆凡把我手牵起来自然的十指扣着,像寻常的聊天。 “嗯,其实也没多久。”我轻轻应着,能跟陆凡说点话,烦恼忧虑倒也淡了点。 “我梦到你了。” 陆凡浅笑着,我心却咯噔一下,有点不好的预感,压着波动的情绪问:“梦我什么了?” “你早上很热情。” 我这才恍惚明白,胡一然为什么要借我的旧睡衣去穿。一来陆凡熟悉,二来沾了我的气息。 陆凡当时肯定是有感觉的,多半误以为是我了。 “陆凡,我死了之后,是不是就变得跟你一样了?” 但我要死了,红衣女鬼鸠占鹊巢,那跟陆凡结亲的不再是我。 那我死后只剩孤苦外,还能有什么。 我只想活着。 “你不会死。信我。” 陆凡目光灼灼,我却鼻腔泛酸。我不是不信他,我信他会如扛着砸下的捆尸柱碎石来救我,可是他这次要再救我,他会怎样? “嗯,我信你的。”我忍着心中酸涩,轻声应着。 我信他一定拼尽全力,但我不信我能有个好下场。 没多久陆凡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亲亲他额头和嘴唇,想度点阴气给他,没多久我便不再打扰他。 等我从房间出来后,滚滚过了两个多小时也回来了,进屋喝了好大口水,脸上没有任何释然味道。 “妹妹,我真的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你那屋子积了一屋子的亡魂的怨气,阳气弱点的人去住,天天少不了见到怪事。你之前的房东就说,他这两天在屋子里走,浑身凉飕飕的,是透进骨子里的凉,怪事不断,还一脚踩进了装修时放地上的一刻钉子,这才没敢再去了。那屋子现在还空着,装修都停了。” 滚滚一回来就带了消息,不算好消息,但却对于现状而言是有用的,至少大方向没错。 “那我现在去了呢?”我回问滚滚。 我阴气重,晚上一去那肯定是能见到魂的,会不会多多少少对进展有帮助? “你可别去,”他摆着手连忙阻止我:“你进去不自寻死路吗,人家就设好的局等你跳的,你别着急,晚上等凡子再商量一下应对办法,总能解决的,人咋可能还斗不过鬼了。” 我知道滚哥是在给我信心,他忙前忙后的帮我,半点利益不计,我已经够麻烦他的了,便点头应着。 第三十九章 姐姐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结果晚上滚滚接电话说要出去趟,他之前没联系上的关于这方面经验丰富点的前辈总算给他回了话,说是在一百公里外的郊区,叫他过去。 他打算跟人当面详谈,等回来告诉我进展。我应声说好。 滚哥走了,桃桃还没回来,我在阳台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桃桃说她们一行又去了古玩市场淘东西了,晚上回不来,要在那歇一晚。 我苦涩的笑骂她,那群收了冥币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姑娘们,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进房间想把纸人从我位置上挪走,手机光下它栩栩如生的脸看久了渗得慌,就如真有个大活人躺在陆凡身边,还是个女人。 ----你可千万别弄破纸人啊。 制作纸人的材料看上去薄如蝉翼,平常力都能轻易捏坏。 不知是故意还是所有纸人都是用一样的料,薄得都有点发透,损坏的可能极高。 但它摆在我床位上太过扎眼。 我还是决定挪开它。 我秉着呼吸轻轻的捧着纸人抬起来,轻手轻脚的放来靠着纸花轿边。仔细查看纸人身上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松了口气。 我此时坏心眼的想,要是能把这纸人给塞进花轿里一并烧了,再随便念个符咒,给它毁了。 那该多好。 想再久都是我白日做梦一场,已经到了晚上发困的点,明知道躲不过,我只能四平八稳的在陆凡旁边躺下。 亲亲他的嘴巴和脸,把他手牵好,才慢慢闭起了眼睛。 重新进到梦境里成了家常便饭。我再从床边走向客厅都已渐渐麻木,接下来会经历的都能被我料想,再大的恐惧也会被一次次消磨直干净。 一步脚进了客厅,却迟迟没传来哭喊声音,我愣了。 本以为会听到点什么,男女老少死去人的嚎啼声,可我静静等了半分钟,也没任何动静,我心狠得一沉,难道说已经结束了? 可是不对。 这才几个场景。光浮在捆尸柱上表面的人体截肢就有二十来个,滚滚说会等到结束一定不会错,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此刻诡异的安静更让我不能放松警惕。 然而这已经距我进到客厅过了好几分钟时间,我似乎真的等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小孩音调,涩涩开腔。 “姐,姐。” 姐姐? 我大吃一惊。 这似乎是我应该熟悉的声音,可我半点想不起来。 如果是跟封门村有关的话,那里的小孩子…… 是老人的孙子 他嘴里喊的姐姐,是在叫我吗? 我试着应了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我尽量耐心的对着空荡的房子发出宠溺的哄说,叫他别怕,我给他带糖。 出了村却又在我老公寓里遇见他。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能想象他活着时是个善良孩子,只是命不好而已。 关于这次的经历,实在让我太意外。不过我吃不准这情景是好是坏。 可我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糟糕,横竖都是一死,我甚至预感这小男孩可能就是我唯一突破口 滚滚和陆凡都不在,我只能自行判断,我究竟要不要继续改变现状,改变了会有什么不同的事发生。 这一切我还来不及细细考虑,突然一下就睁开眼,我坐在新公寓的床上,旁边是陆凡,正面是桃桃。 桃桃你……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场景,桃桃一脸茫然的对上我视线,手里正捏着红衣纸人,手指压得纸人的脸从正中央整个凹陷,两只眼睛向中斜下,呈现说不出的诡异。 “你醒了啊小忆,我这刚会来,你要不要吃点啥,我给你买。”桃桃说着,手跟着动了动,她手中捏着的纸人一并摆晃,我盯着看了数秒。 “桃桃,你拿这纸人干什么。”我吞咽下口水,强装镇定的问。 我不是也不会怀疑桃桃,她一概不知,只是她怎么会来我房间拿着这纸人。 她反常的举动让我更担心,桃桃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哦,这是胡一然叫我帮她拿的,她说她留在你房间了,还让我对你说她挺不好意思的其实,她想明白了,不该起了当小三的心,要你先原谅她……” 如果胡一然站我面前,我一定杀了她。 立刻,马上。 我快步冲到桃桃面前,在她吃惊表情下我双手轻轻接过纸人,仔细查看她脸周围那一圈。 “干什么啊小忆,这东西难道是你的?我还想问胡一然怎么把这东西留你房间了,这到底是谁的啊。”桃桃小声嘀咕着。 我却分不出心去回答她这样的问题,我忽得想到陆凡之前事事瞒我的时候,肯定出于跟我一样的心情。 保护。 可我的心却快要沉到谷底。在看见纸人脸上划过一条一厘米长的细缝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死境里不再有哭喊声,现实中纸人被胡一然设计划破。 倒霉古怪接二连三的发生。我二话不说,拨了个滚滚给电话,叫他马上回家。 滚滚一回来,先把纸人检查个遍,赶忙把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红绳子递给桃桃叫她带上,就连洗澡也不能摘。 七天之内,这红绳必须一直戴在她身上。 桃桃稀里糊涂的点头说好,把红绳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套,露出红绳上系着的一块黑得泛油光的小石头在毛衣外,她用手指拨弄两下嬉笑着问滚滚是什么东西,带着还挺好看的。 滚滚陪笑着说,就是块普通的石头,他河边上捡的。桃桃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信没信,打着哈欠说要进房间补眠。 她们在古玩市场淘了一晚上东西,累了。 等桃桃一走,我拉着滚哥到离得远一点的阳台角落才表露出着急心情,先问了他桃桃会不会出事。 “没事,我那黑石子给她带着出问题几率不大,可是妹妹啊,你怎么能让她把纸人给割了条口呢!” 滚滚一说起这个,我又急又气,把胡一然从中搅和的事一股脑的说了。 他听后长叹一声:“我的天老爷,真是防不胜防啊。虽然桃桃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纸扎人破了,第一个伤的是破坏它的人,第二个可就影响凡子。” 难怪为什么胡一然找桃桃帮忙,她不仅要害我,还要害桃桃 我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 滚滚叹了声气,又说:“虽然这纸扎人是破了有点难办,但你梦境那边的我都帮你打听到了。” 我催促:“滚哥你快说。” 滚滚立马把昨天跟干这行的前辈提了这事,哪知道那前辈曾经很早之前帮过人解决此事,被引来的百鬼都是看不见的,只能干等着听声。 这事的关键在于,要把这些鬼引来现身。 “滚哥你的意思是,我要在梦境里看到这些鬼的本来样子?” 那些在捆尸柱上的亡魂,都死无全尸。 我脑海里重现那场景不出半秒,就不敢再想。 滚滚凝重的点点头:“嗯,可能心里承受起来比较困难,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帮你把前辈要求的工具都凑集齐,你带在身上,那些是会跟着你一起进梦的玩意,你到时候用上就行。” 滚滚又说了些要注意的话,细节方面特地提醒了我两遍,我认真记下后,突然回想到他话,带着期待问:“滚哥你是说别人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能梦见人死场景的人,还不只我一个?!” 这消息太让我意外,我仿佛在荒凉沙漠里,见到同病相怜人的影子。 特别在滚哥点头之后。 “嗯,还有这种特殊情况的人,不止你一个。” 第四十章 你信我一次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我心底有一种燃起了希望的错觉。即便只是单纯的听见有人宿命相同就觉得感动,仿佛有一天会遇见,会从彼此身上汲取到很多足以傍身的经验。 这件事滚哥没再多提,仿佛刻意避开了话题,我也没多问两句,但这至少给我提了醒,我不是孤军奋战的一个人。 别人都好好活着,我为什么不行。 我始终觉得陆凡有事瞒我,滚哥也是如此。 他们真要告诉我,自然会说的吧。 “你记着,这轻勾你要揣好,拿出来用时一定别掉了。你只要不出声,冤魂就看不见你。你就乘机往每个的胸口处凿,鬼无心但这是彻底除它的唯一办法。捆尸柱的魂你除不完,你只能找到其中腰间捆着麻绳的那个,把他给除了。” 把背包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卸给我,先摸出一把通体青黑的像镰刀一样的弯钩,好像并未开刃,手指挂在尖口上不痛不痒。 约莫只有滚滚手掌大小,我拿过来在手上掂量几下,虽然看上去会沉,但比想象的轻巧许多。 滚滚说,一开始选出第一个浸注在捆尸柱里的活人。首先得用麻绳捆住全身,再往那活人头顶上浇筑泥浆,他便成了石柱里的中心柱。 破开它,才能消去剩余冤魂。 我听得微微眯了眯眼,把轻勾往衣服兜里揣,手掌按在衣兜外,心想,这可是我保命的东西。 “这个为了保险起见,你每天晚上就往心脏正对的后背心上抹,”滚滚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药盒子给我:“这东西你只要抹上七天,就能见效,到时候就算出啥意外,那女鬼也开不出你血口。所以你有足够多的时间去争取。” 说到这里,滚哥欲言又止的,慢吞吞说:“但是小忆啊,我必须提醒你,你说你上次进桃桃死境的时候对受伤的感觉深刻,所以……” 我沉声,心里有了真切预感,便接下滚哥的话说:“所以那女鬼就算达不到目的,也可能在死境里折磨我。” 痛不欲生偏又死不得。 她明面上摆明了是来抢亲的,又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放过我。 我随手把手里的药盒子打开,里面黑乎乎一团像芝麻糊一样,不用凑钱闻,就有一股令人作恶的恶臭飘来,我赶紧把盖给盖上了。 “这什么东西啊。” 不就是跟我闻过的毛笔和罗哥递给我的碗是一种味道么。 “不瞒你说,这啊其实就是尸体上的腐肉取下来炼的。”滚哥见我恶心了,递给我杯水才说:“而且还不是刚死的人身上来的。” 他的点到为止已经够让我头皮发麻的,索性把药盒子往身上一揣,再问了点别的注意事项,比如我如何让哭喊的鬼现身。 “到时候你进去,冤魂还是不会现行,你拿着把这三支香插在这香炉里摆在客厅中央,守着三支香烧,只要火不灭,飘的烟气就能把魂给引出来。” 我问他,香要是灭了我能重新点上吗,他摇头,说这香一定要重头到尾燃完了才行,时间刚好够引魂出来,如果中突熄灭,没在这时间里引到魂,那时间一到,出来的只有女鬼。 后来滚哥直接把背包全甩给我,叫我抱着这包睡觉,我苦笑的问他,要是到时候我进去了这包东西进不去怎么办。 这是梦里,不是某个说能去就能去的地方。要是真能带上东西,我宁愿抱着滚滚睡。 滚哥叫我放心,这都是从那有经验的前辈身上讨来的,货真价实还可靠。 难怪看上去不新,既然是有经验之物,我也就放心多了。 从客厅离开,我洗完澡回房间,一看,陆凡醒了 我兴奋的走过去问他好点没有,他点头轻“嗯”一声,问我这两天都发生了什么。 被他这么一问,我含糊着搪塞过去,才想起滚滚叫我摸黑膏药差点忘了,便红脸叫陆凡转一转。 我不清楚陆凡究竟知道几分,只听他声音低哑的说:“我帮你抹吧,你不方便。” 他顺手取走我手上的药盒,拧开盒盖,静静等我,不催也不问。 我脸烫着,背过身去,手指发颤的好不容易解开了纽扣,到我脱完,他都迟迟不语。 后背突然凉了一块,冰凉的感觉随着陆凡手指轻柔的力道慢慢变烫,都烧我脸上来了。 “陆凡,这次你不用帮我,就当我求你,只要你好好的我就没关系,滚哥都帮我准备好了,我不会出事的,你信我一次。” 背对着他,我看不到陆凡表情。 我怕他在这节骨眼上,再硬帮我一次。他又伤了,要怎么办。 “好。” 陆凡答应的轻描淡写,我倒不觉得他是真的走心了,反正还有几天时间,先熬着吧。 我穿好睡衣躺下睡时,双手穿过背包带把包背在胸前。虽然这次用不上,听进去滚哥话后,抱着这包总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睡了之后睁眼,在见到已经再没有任何惊讶的老公寓装潢,我起身走向客厅,一切都跟往常一样。 哪知道走了两步远,突然出现一道啼哭声之后,又来了一道。 一道接着一道,数十种凄厉的嚎哭声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就在一分钟内,我仿佛进到了清晨最热闹的集市,这群不是在买卖的商贩,更像现宰活人肉一般,发出最后挣扎的哭喊。 这突然的状况出现,我腿肚子一下软了。 面前依旧空荡的客厅,却让我恐惧得后脊发寒。 本以为今天同寻常一样,百鬼中的一鬼出现,可现在分明是捆尸柱上全部的冤魂,都聚在我客厅里叫嚣。 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仿佛全密集的堆在客厅里,眼前的客厅更如牢笼般,把我和这群声音锁在一起。 我看不见他们身影,却是满身的压迫感。 这已经不在我预计范围之内,我只能快速想好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怎么办 我努力回忆昨晚滚哥说的一切步骤,赶紧把嘴巴闭紧怕泄露一点声音。再从包里把香炉和三支香拿出来走到客厅摆上,顺手把打火机掏出来点上。 几次点火都没成功。 我做这一切时,嘲杂哭喊声音丝毫没减弱迹象,仿佛刮擦着墙壁上的黑板,难受得我心脏发紧。 我克制颤抖的右手好不容易把三支香点上,烟开始慢慢在飘,我悬着的心却还是放不下。 滚哥叫我用七天时间擦在身上的药膏只擦了一天肯定是不管用的,也就是百鬼尽出后,女鬼到来,她要从我身上取血太容易不过。 我只能蹲着死死盯住面前香炉的烟,等它快点散满整间屋,我快速找到腰上缠绳的那个,速度解决。 越是着急什么越是不来。我面前的烟柱小得几乎看不见,我仔细盯着才能看清三支香也只燃烧了顶尖上一点,不知是我着急还是这烟散得实在太慢,迟迟不见任何冤魂出现的痕迹。 这种环境实在不适合等待,我想双手堵下耳朵,却毫无效果。 冤魂的厉声像透过我手指缝直朝我耳蜗里钻,打在心脏上,一下一下的难受。 怎么办……我除了干等之外还能干什么,我挤破脑袋的想,也想不出一个急速应对的措施,只能继续干等着面前的烟雾散得再快一点。 我哪里想到,就在我死守在香炉面前的时候,居然能眼睁睁看着香炉的三支香直接拦腰断开 上半截还燃着的香一下滚落到地上,烟灭了,我的希望也灭了。 ----如果时间一到,百鬼没出来,那出来的只有女鬼。 我仿佛已经,彻底完了。 第四十一章 三支断香里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厉鬼的嚎哭声不绝于耳。我蹲在香炉旁边想不到任何办法。地面的断香已经慢慢熄灭,连最后的飘散的残烟也随之灭迹。 靠这引出捆尸柱的冤魂已毫无可能。难不成我真的只能认命了? 不行。 我答应过陆凡我自己能好好处理。我要现在放弃,就是给陆凡招灾。一定有什么办法,是我还没想到的,究竟是什么…… 我重新环顾这再熟悉不过的环境,除了之前都有的摆设外没有任何异常。我走到厕所查看一遍也是如此。 但是…… 如果冤鬼此刻全聚在我四周,那具体会是在哪? 是散在我身边的空处,还是一如之前在墙壁上? 我一下有了摸索线索的途径。索性从包里摸出滚滚给我的轻勾,紧紧握在手里。 深吸一口气后,我慢慢在空气中挥动手中的轻勾,亡魂哭喊的声音没有变化,我便决定朝墙壁方走。 我把轻勾拽得极紧,面对雪白的电视墙壁,一咬牙,狠狠朝着它砸去…… 一下,一下。 我凿得手臂发麻也没有丝毫反应。墙壁在轻勾凿后除了砸响声外再无其他,空荡的房间依旧响彻着让我崩溃的哭嚎,没有消停意思。 为什么没有作用。 轻勾能够袭鬼,如果冤魂隐在墙壁间或者空气里为何没有丝毫反应。 我闭上眼睛,尽量让思绪沉静下来,摸索出最关键的线索。墙上时钟发出的规律摆动声,夹在哭声里传出来。 究竟还剩多少时间够我理清头绪,我快在着急里渐渐想破了头。 “呜……呜……呜……” “啊……啊……啊……” “姐,姐。” “啊……啊……啊……” 等等 我怎么忘记了,那个我给过零食的小男孩 他也在这群冤魂之中,如果我能找到他,是不是就能把其他冤魂连同腰间缠着麻绳的那个一并引出来? 但是,怎么做? 我刚想张嘴,突然想起滚滚给我提过的醒,在冤魂面前千万不能说话,一但说话就会吸引他们,但我不说话,能做什么? 吸引到小男孩的办法,我绞尽脑汁的想,除了说话外是…… 零食 两个字在我脑海滑过时,我一下子冲到卧室里,从书桌柜的角落翻找出几包零食抱到客厅里,放在香炉旁边,无论如何,我要再试一次。【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 重新把香炉里只剩一半的香点燃,我把零食摆好放在前面,心里默叫着小男孩,只希望他能听见我的呼喊。 求求你,帮帮我,就这一次,帮帮我。 虽然心里百感交集,却不知道到底要如何祈求,这对我而言是一次救赎,可对他呢…… 他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只是,很想活着。 点燃后的三支断香重新散着飘渺的白烟,从我和零食中间穿过,模糊了我的视线。 还是没有丝毫改变的客厅,和我渐渐坠入谷底的希望,夹杂哭喊声里的,还有我的那份绝望。 我半蹲在香炉前不知多长时间,眼看着断香渐渐烧到了一半,还剩不到二分之一时,我面前渐渐密集的白烟,慢慢出现一团异物来。 仿佛从白烟里突然伸了出来,一双小小的手,微微张开,正朝我伸了过来。 我吓了一跳,赶紧往后缩,期间白烟里不断冒出无数双手,老人的,小孩的,男人的,女人的。 手贴着手堆积在一起,连带着拉出半个人性来。 这一切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速,我眼睁睁看着各种各样“人”快要挤满整个客厅。我紧紧捏着手中的轻勾,汗水沾满了手心,连同我的眼眶一并打湿了去。 我成功了。 还无法掉以轻心的我抬手擦了擦眼泪,断香还剩不多,我要尽快找到腰捆麻绳的那个,睁大眼睛扫过面前不断扑来的冤魂,我抖着手握起轻勾,一个个砸去。 行动中的冤魂并不受我控制,我挥去轻勾无法立即凿到对方心口,无奈只能多挥几次。被挖过心脏的魂魄惨叫一声,又瞬间化成乌压压的烟雾散在客厅为数不多的空隙里。 还没找出关键的那个时,我只能退到墙角里,靠着不断的消灭面前堆积如山的冤魂,挥舞的手中的轻勾,腾出更多的空间。 至少那个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我面前。 “姐,姐。” 他瞪起圆滚的眼珠,天真烂漫的脸上挂着笑容,他伸出瘦小的手,掌心向上,缓缓上扬举到我面前,空洞的眼神里,似乎写着期许。 仿佛在主动问我,讨要零食。 可他明明看不见我,茫然的手伸了几秒,又朝向另外一面,继续挂着期许的笑容。 “姐,姐。” 泪水一下从我眼眶滑出,这个只几岁的小男孩,曾在我出现时怯懦的站在后面,现在主动的朝我讨要,我却已经给不出糖果,只能伤害他。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吸一下泛酸的鼻腔,眼泪也来不及擦,手中的轻勾凿向他心窝,一次成功。 随着灰烟消散了稚嫩脸颊,他身后在房间乱窜的冤魂一下子统统有了方向。 ----只要你不说话,冤魂就看不见你。 可是我不能不道歉,在见他最后一面的现在。 而此时的它们如注入了兴奋剂一样更加疯狂的摆动双手,带着目的性的面朝我。 我用力眨下眼睛挤出多余的眼泪,仔细盯着面前移动的“怪物”,躲避它们的攻击时,还要仔细查看他们是否是拴有麻绳的那个。 可我毕竟只是普通人,集中精力的往下移视线时,免不了忽视挥来的攻击,被一直苍老的手抓过的肩膀传来强烈的刺痛。我咬着牙先砍掉她手,再攻击她心口。 一次一次的攻击和防御,我已经失去了大半体力,手臂越来越麻。 被冤魂堵住视线的断香不知燃烧了多少,离红衣女鬼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 我还没能找到那根麻绳。 我明明几乎做对了每一步,为什么越到最后一步,越是看不到希望? 在哪,究竟在哪。 我几乎快要坚持不住,背靠着墙壁支撑着身体做最后抵抗,我就快要不得不放弃时,面前扎堆的冤魂突然冲中间冒了一个出来。 不对。 它分明是被人从腰间举起,被横着往上抬,手脚无意识的摆动想要睁开,我却一下子看清他**上身的腰间,分明捆着一根麻绳 我大喜过望,眼睁睁看着它被一个力道甩来砸在我腿边,我立马抓住机会,双手握着轻勾,使出全身最后力气,朝向它心口处凿去。 一切,都结束了吧。 再一次疲惫的睁开眼睛,眼前是我第一次爱上了的新公寓天花板,我盯着看了许久没动,却不停的淌着眼泪。 我终于能好好的活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擦着眼泪转头,却没看到陆凡踪影,我急得立马从床上蹭起来,该不会在梦境里帮我的那个人,是他!? 我冲出了房间,拉开门一步跨出去,在饭桌边围坐着的滚滚,桃桃和陆凡,都齐刷刷的朝我看来。 “小忆你起来啦,正想叫你起床,快过来吃饭。”桃桃举着手里的白面包朝我挥了挥,又收到嘴边咬了一口。 我目瞪口呆的走到陆凡旁边,惊恐的问他:“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我说了你别管我的,为什么你要来!” 本以为陆凡会解释或者否认,哪知道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阴鸷,直到他开口:“我没去任何地方。” 我愣了,陆凡的意思是,他没来梦境里帮我?所以,我梦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第四十二章 胡一然的目的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想不到索性不想。 终于单独解决件难事,我从梦境里醒来难得有的好心情。 坐下来接过陆凡递来的包子边啃边把梦境里的经历都复述一遍,惊心动魄的经历仿佛历历在目,再提到都会紧张的手心出汗,我自然也没拉下,那个帮我的人,或鬼。 “我的天,你居然这么快就撞上了!等等,你是说……有人进你梦境里帮你了?”滚滚问我时,迅速地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扫了一下陆凡。 我点头:“是啊,但我没看到长相挺可惜的,真的不是你吗陆凡?” 我想再次确认一下,虽说陆凡不会对说谎,但能进到我梦境里的,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 “噗,你以为你家凡子哥能上天下地啊,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你。”始终毫不知情的某桃笑说。 陆凡还是摇头了,脸色也怪了些,但没就这件事情多说。 吃了饭桃桃忙着说要出门,我问她干什么去。 她回说,古玩市场。 怎么又去那?我觉得古怪,想喊住她问,她却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滚哥。我……”刚想说出嘴的话却咽了,瞥见陆凡在,我不太敢说。 “没事儿,今天凡子也一下好了不少,你没见他好好的吗?还好你有惊无险的出来了。” 我瞧着陆凡侧脸,琢磨着昨天梦境里有人帮我,陆凡又好得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同时帮我们两个。 陆凡回答干脆:“不是。” “哦……” 又聊了会儿我才得知,陆凡已经知道近些天发生的一切。胡一然还没出现,虽然不知道她是否是被红衣女鬼了附体,但她至少是需要防备的。 陆凡在桌下扣起我的手,含笑道:“麻烦你抢我回来。[]” 抢……抢亲么。 我尴尬的回:“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 “咳咳,注意影响啊,不要当面虐狗,没有买卖也请不要伤害啊。话说回来,胡一然她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虽说李桃她带着我的黑石头没什么问题,但保不齐有个意外,再说凡子这边……” 滚滚故意拉长了声线,陆凡淡淡扫他一眼,挑眉问:“你在怀疑我能力?” “没有没有,那凡子今天咱们去干洗店瞅瞅呗,好久没回去了,顺便开开你的车,这么久没摸,手痒。” 我不太放心陆凡身体,本想跟着一起去的,哪知道中途接到我妈的电话,把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问我为什么没去支教还骗她。 我愁得脸快挤出水了,心想她一定是问了邓老师情况发现的吧,我总不能告诉我妈,我在进了**差点没命出来。 只好耐着心思哄她,听她话立刻买了最快的飞机票当面向她赔礼道歉。 挂了电话我对上陆凡和滚滚的眼,解释了一下,说两三天后就回来。滚滚没什么意见,陆凡却说要陪我回去,我摆手拒绝了。 “别别,我妈可是记得你长相的,你回去不把我妈给吓坏了啊。” 我特别怕我妈知道陆凡这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这种设定的。不告诉她,能省很多麻烦。 我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回了老家。让滚滚和陆凡多注意桃桃那边,我很快就回来。 从两座城市来回飞已经是家常便饭,这一次却是我爸妈亲自来机场接我,揪着我耳朵回去。 “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这么鲁莽。这对你来说是小事还是你不把我当妈妈看,回来这么久,不告诉我就算了,还撒谎!” 我妈在出租车上骂了我一路,我侧着身体面对她,百般讨好:“妈,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 “哼,”我妈冷哼一声,才结束了我的煎熬。 到了晚上,我偷摸着在房间里给陆凡打了个电话,才响一声就通了,我吓一跳,像小偷似的压着声音问:“你在干嘛。” 陆凡却反问我:“小忆学会查岗了吗,很不错。” “不是查岗!”我大声辩解后,声音又小了下来:“我想你了不行啊。” “可以。” 明明是极其寻常的交谈,我心情大好,趴在书桌上打到手机滚烫,才挂了电话。刚一回身,吓得我一哆嗦。 “妈!” 我妈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威慑十足的精光,抄着手逼我老实交代。 “我就说你这孩子肯定是谈感情了才会变得这么没责任心。要不是你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一切,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说你是不是有了男友忘了娘啊!” 我妈这说得才让我奇怪了,我问:“什么朋友?桃桃?” 不会的啊。 “李桃肯定帮着你辩护,不是她。我说你这个是不是要转移话题啊。” “不是的吗,你先告诉我,什么朋友啊?”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是个姓胡的姑娘,说是你朋友,打电话来告诉我,你没去支教还骗了我。” 胡……胡一然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早上还在想她怎么迟迟没出现,结果没出一天她就给我搞了这场幺蛾子出来!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这孩子干啥,一惊一乍的。” “不是,妈,她还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就没说什么了啊。” 不对,太不对劲了,胡一然主动打电话给我妈肯定有原因。 如果现状就是她目的,那就是要拆散我跟陆凡他们。 那她的目标呢,在我还是陆凡? 好不容易支开我妈,我赶紧给陆凡打了个电话去,告诉他我被叫回来是胡一然搞的鬼。 “我知道。”陆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什么?你知道的?!” 陆凡回说:“嗯,她现在在古玩市场。我和滚滚在往那里赶。” 难怪听他周围有车辆的声音。可是,古玩市场…… 我低呼,桃桃在那 看来她的目标不是我不是陆凡,是桃桃 打了个电话给桃桃,却是处于关机状态的。而她社友的电话我没存上,唯一有号码的,还是胡一然的。 真是背透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我妈房间,赶紧告诉她桃桃出事了我要赶回去帮她。 我妈虽然脾气大,但听说是要帮忙桃桃,连问都没问,直接放行。跟着我爸一起送我到机场,嘱咐我到了要打电话回家保平安,我应下后连夜又赶了回去。 飞机舱里,我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胡一然这样的大动作直接把我们四个人支在三个地方,她的目的无论是什么,我都有不好的预感。 明明我早该想到,桃桃几次三番提到古玩市场,她如果现在跟胡一然在一起的话,太危险了。 下了飞机我直接包车往古玩市场赶,现在已快到凌晨一点。从机场过去,要花一个小时。 差不多四十分钟到的古玩市场门口。我刚下了车,想摸出手机正想给陆凡打个电话,却看到电话下角显现了一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胡一然发来的。 ----你一个人来上次的客栈,否则她死。 我心顿时一寒。 “叮叮叮叮叮~” “喂。”我茫然的接起电话。 “你在哪?”电话里传出陆凡的声音。 “我,我刚刚下飞机,你们呢,你们在哪?” “还在车上,如果你到了,等我。” 我嘴里发苦:“嗯,那我等你们吧,你们快点过来。” “好。” 电话挂掉后我小心翼翼的放进上衣荷包里,这才重新打量面前的古玩市场,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方在深夜里透着阴冷气息,我紧了紧肩上的挎包,直接朝上次的客栈方向走去。 我要救桃桃。 第四十三章 玩个游戏?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这次再来只有我一个人,特别是凌晨两点十分,唯有孤零零的路灯一字排开,隔上老远才有一盏,洒在地上的光晕隔上一截黑暗后才接着下一个,依次重复,气氛格外幽冷。 这寂静的一条直通的街道上只我一个人在走。路灯在一侧把我影子拉得极长。 我紧一紧身上的风衣,凭着记忆走回上次那家客栈门口,一步跨了进去。 前台已经不是上次那个,我也算能松了口气,起码我现在不是在梦境里。 问过前台,上次的两个包间都还在,我疑惑的把两间都订了下来,索性上去看过再说。 捏着房卡上楼,先打来了胡一然曾经住的那间,插卡,开灯,没人。 又走了两三步到我和陆凡的房间门口,插卡,开灯,胡一然赫然坐在正对的沙发椅上,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心慌了一下,赶紧三两步冲上前,往房间四周看了遍,质问她:“桃桃呢!” 胡一然坐在沙发椅的前三分之一处,双手交替放在并拢的大腿上,却一副怡然表情。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昭昭。 “我问你话呢,桃桃呢!” 她这幅大家闺秀一样的姿态看得我火气直窜。 “苏忆,我们玩个游戏?”胡一然总算开了金口,语调却是阴阳怪气的,故意拉长了尾音,气得我攥紧了拳头。 “你先说吧,你是谁,你还是不是胡一然了?” 对于这点,我特别好奇,她如果是胡一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不是,那她究竟是否就是封门村深渊口下被粗铁链捆在中央的红衣女。 “你赢了,我告诉你。”她又轻悠悠的说:“那这游戏,你玩不玩了?” “玩!”我气急的决定从牙缝里钻出来:“你得把桃桃放了!” “很好,等你有能力赢再说。”她赞许的打量我一番,又站起来朝我走来,我没避。 “不怕我了?”胡一然伸出手指来,轻轻挑起我下巴,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不怕我,现在单手掐死你?” 她手指滑下,环在我脖子上,稍稍一用力,我气息不够,却涨着脸很肯定的回她:“你不会,因为你不行。” 果然,胡一然的嘴角立马垮了下来。 她眼里闪过几分杀气,恶狠狠道:“你是想试试看?” 她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我忍着干呕,尽量大声回答:“胡一然!你要是用能力杀死我你早就动手了,其实你是没办法,对吧?” 胡一然的脸色彻底变了,她眼神瞬间化成彻底的迷茫,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早该猜到,我并非幸运到次次大难不死,而是这背后一个个折磨我的人或鬼,一定隐瞒着什么,亦或者说,她们要除掉我,必须要先做点什么。 比如,游戏。 胡一然松开手,冷哼一声,轻蔑的说:“行,我就让你看看,你是怎么死的。” 至此,胡一然又绕回她的沙发椅上一屁股坐下,姿势十分随意,全然没刚才拿腔拿调的姿态。 “给你一次机会,把东西找到,你和李桃都可以活命。如果时间一到你没找到,那就有人会死,你可以来决定谁生谁死。” 她表情如施舍一样的说着,仿佛给了我无上的特权,决定我跟桃桃谁生谁死? 多么可笑,我选择赴约而来,就是要带着桃桃活着出去 那么多生死攸关我都经历,这一次我凭什么怕? “东西?”我看了眼四周,没多搭理她偏执的情绪。 胡一然眼神空洞,嘴角却笑得裂得大开:“毛笔,找到毛笔。” 毛笔? 毛笔不是被滚滚和陆凡带走了吗,为什么胡一然会提到这个? “你是要让我在哪找毛笔这东西?” 胡一然一下站起来,两步走我面前。 右手掌趁我不注意绕到我劲后,直打在我后劲上。后劲突然传出的闷痛后,我渐渐闭上眼失去意识那一秒,隐隐听到胡一然声调讽刺的回答。 “梦里。” 我再一睁眼时已经不是在房间里,居然四平八稳的躺在古玩市场正中间的大道上 依然是黑漆漆的夜里。除了路灯照射的光晕外,空荡荡的,再无半个活人。 在最后闭眼时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我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拍身上的灰尘。扫一眼面前一条暗的看不太清楚的直通到底的大道,跨步走了进去。 我穿着平底鞋踏在地面的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响声,除此之外,四周安静的出奇。哪知道当我一步脚踏到道路中间位置时,突然一下,四周的店面齐刷刷的拉起了铺门,突然亮起的灯光照射得我眼睛不太能睁开。 我仿佛来到个灯火通明的夜市里,见证它开张。 等等,我回想起桃桃说过的话,她们在古玩市场淘了一个晚上。可是之前胡一然提过,古玩市场只开上午,下午几乎没有几家店面开张。 什么都没有的地方,那天晚上的桃桃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第二天还回来补觉,之后像没事人一样的住在一起。 我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虽然四周一片敞亮,把我脚下青石板的纹路也照得清楚。但空气里仿佛依然透着死气沉沉的安寂,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胡一然没给过我半句提醒,我只能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带着目的性的,又来到上次胡一然示意我们的“铺面”门口。 她曾诧异务必的指着前面只容一人通过的死路口,惊呼这里明明是一家店面,毛笔就在这里买的。 那她这次所谓的游戏,应该,是想叫我来这里,一个人。 我进到窄口里不算太困难,期间低着头一直在地上和边角处查看有没有毛笔踪迹,可走到底后仍然没有任何发现,我正对的是一面窄墙壁划分了我能寻找的区域。 不是这里? 我信誓旦旦的走过来,没理由会在别的地方,为了保险起见,我双手贴在左边冰凉的墙壁上,弯着腰一边摸索一边继续走动,把能摸到的地方全都摸了个遍。 不停的反手用关节扣着砖瓦面,没有半分收获。 右边的墙壁也是如此。我又重新回到了死路口的边缘,面前是来时的大道,心里无助又迷茫。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太清楚胡一然所谓的时间具体指到什么地方。我只能在四周又找了一番,没有任何收获。 我潜意识里觉得肯定是这条窄小的死路口,可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 我又重新走回路口里,双手按在窄墙壁上,重新摸索一遍,最后蹲下来,连地上的细缝也不放过。 这里没被灯光照到,不太能看清,我几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做挣扎。 不料我贴在地上的手指触到软绒绒的青苔时,还摸到了一条细缝。 这墙角下怎么可能有缝? 我惊喜的干净把手指甲伸到缝隙里,本以为会根本抬不动的墙壁,在我十只手指都往缝隙里抠时,面前的窄墙壁发出“轰隆”的响声,其中一边就在我眼前,一点点的往里面折去。 仿佛一道紧闭的门被推开,缝隙拉扯到四十五度角后停下再不动了,我等待了一会儿,确定窄墙再不会动一下后,才尽量克制心脏跳动过快的频率。 说不紧张害怕是假的,可已经走到这步没有退缩可能,我彻底下定决心后,朝黝黑的窄墙后面走去。 这里是胡一然引我来的地方,是我避不开要去面对的未知,是我答应要跟她玩上一场的,生死游戏。 第四十四章 毛笔在哪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从门缝里往里走,那一步脚踩下去我头就开始晕乎乎的,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像连跑好几公里样喘的不行,我只好先扶着墙大口呼吸暂作休息。 总觉得一走进来周围气压立马就往我周遭挤,再走两步就跟快要焉气了一样。 勉强往里走了段距离,折了个弯口,才好就着灯光看清地面。 再抬头一望这天,还挂着半轮残月,孤零零的在空中挂着,不知为何,格外显小。 明明不是密室,我却闷得心慌。 这里透着明显古怪。我不敢掉以轻心,一步步磨蹭往里走,不停寻找毛笔踪影。 但这一路上怎么都不像藏毛笔的地方,可是哪知道没走几步,头上又出现一片天顶,隔着月色又把光亮硬生生掐断了。 这样翻来覆去好几次,头顶一下有光一下没有,像经过一条路灯时好时坏的走廊,迟迟没有尽头。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只能加快步伐继续走着,总算在一个拐角时,发现了端倪。 面前又是死路一条。 我看着面前跟进来时一样的窄墙,又继续蹲下来用手指探测下有没细缝,果然一样,我这才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再推着侧边想打开,不料没丝毫反应。 咦? 此时我背后的月光照射下来,可被我头顶的顶盖给遮了大半。我再次蹲下来想从夹缝侧面推开窄墙时,窄墙却像被什么力道一拉,整片窄墙随着刮擦的声音望上抬起。 我望了望头顶,视线一如月光被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我只能再继续往下走。 这样又走了一截路,依然碰到了同样状况,我仿佛进到一个无限循环的状态,要不是路程不大相同,我或许会以为自己鬼打墙了。 但这又是为什么 我如果不是鬼打墙的话,那就说明我现在……是进了个迷宫出不去了? 这种猜想的可能性极大。我小跑着继续往下走,似乎在佐证我的观点,周围的环境已经展露出迷宫的雏形。 我心底慢慢浮起一个恐怖的想法,胡一然叫我来这里,是真的要我找毛笔吗? 这个大胆的想法燃起后久久不灭,我紧张的攥紧拳头,不顾心脏闷痛,也没再管那可能有可能无的毛笔究竟在哪。我开始拼命在这无限绕来绕去的地形里狂跑。 我要从这里出去。 当胡一然提及游戏时,我压根没想过她可能是为了要骗我来这里才设下的一个局,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带我来这里是…… 小跑许久后的寂静迷宫越来越绕,出现两三条分岔口时我也无暇多做选择,随便择了一条继续跑,坚持不住时只能暂时扶着墙大口喘气,再又继续托着沉重的步子迈。 这里越来越有种致命的压迫感,比来时要强烈数倍。 我一下子停了脚步站在原地想,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才能从这里解脱出去? 终究没有办法,我休息一会儿后又继续选择其中一条路走下去。 不停经过的岔道口或宽或窄,最大的相同点是每段路都会突然露出一截天空,再走后又会有房顶,这样反复的折腾我心里压力堆积得快要爆炸时,眼前的道路又突然断开了。 这次却不一样。 不一样的是我面前堵住去路的那块墙壁上,赫然有一个醒悟的窗口。 这窗口突兀的挂在墙壁的正中央,没有窗户,孤零零的开了个口,总算能看到外面的样子,我几乎是松了一口气的往那里走去。 无论如何,我可以先从这窗户里爬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后再等待醒来比较稳妥。 越走越近之后,我往唯一的窗口外一望,月光碎碎撒下来的前方,再低头一眼,窗外的地面深不见底,仿佛我所处的密室正立在悬崖峭壁的边缘。 我的心直直下坠,这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悬崖 我来不及过多思考,突然感到身体一阵摇晃。 手指本能的死扣在窗口边缘才能勉强站稳。又一下的摇晃紧跟起来,一次一次,就在我差点跌倒时,无意间抬眼一看,把我吓得快直接崩溃了 窗口之外,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被放大数十倍的瞳孔完全占满了窗口的整个视角,当我周围摇晃时,瞳孔跟着渐渐缩小后,五官的其余部位展露无遗。 胡一然。 并不是缩小,而是我和胡一然之间渐渐拉来了距离,窗口外的胡一然整张脸也被放大了数十倍,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尖锐的笑声几乎快把我耳膜震破。 “哈哈哈哈哈,”胡一然狂笑后,冷幽幽的说:“苏忆,看样子,游戏结束了。” 我一个没注意,一下跌坐在地上,眼看着胡一然被放大的脸上张狂的情绪明显,我心咯噔一下。 胡一然为什么会身体比平时放大这么多,甚至随着她的一个细小动作,我脚下的地板和身靠的墙壁也会随之或轻微或剧烈的抖动。 眼看着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时,厌恶的眼神里满是洋洋得意。 “苏忆啊苏忆,你是不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原因,那么我来问你,你知道自己在哪吗?”胡一然的腔调极冷,说时我身体又跟着周围晃了晃。 “不知道,你要说就快点。”我用平常声音催促着,压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我现在绝望的不知所措,压根考虑不进胡一然的心情。 “看看你周围,再看看我,苏忆,其实毛笔,你找到了。” 什么!?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胡一然的话,毛笔找到了究竟什么意思?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时,胡一然以高傲的姿态,炫耀似的讽刺:“你啊,就在这毛笔里,啧啧。” …… 我怎么可能,我居然…… 绕了大半天的路,摸黑找寻了半天的毛笔,居然是我身处的地方 我此时就在毛笔里面 也就是说我的摇晃来自于胡一然动作的原因,是她正捏着这只毛笔在笑话我的狼狈 发生的一切太匪夷所思,我尽量克制不让音调颤抖暴露我的紧张:“胡一然,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卑鄙了么。” “卑鄙?不不,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苏忆,你会后悔的。” 她又带上那天被我撵出时的古怪表情,生冷的警告口吻。 “卑鄙。”我又低声咒骂了句,拍着灰尘从地上起来,胡一然却露出诡异笑容后,我再一次因站不稳跌倒在地。 她似乎起了玩心,用手控制毛笔的动作,我在地上滚开好几米外的距离,脸在地上划拉着擦破一道血痕。 抬手擦了擦,又沾了些在我手背上,我紧紧盯着手背,心情凝重。 “胡一然,你要我死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桃桃安全。” 我已经受够了陪胡一然玩这种无聊把戏,她要杀要剐在此请便 被骗了,我认了 技不如人,我没胡一然心计多端,鲁莽的应下她战局邀约,把我往坑里推的人,又何止胡一然一个。 但我没忘自己来这趟的目的是什么,淘淘现在在哪,究竟安不安全? “笑话,就你还跟我谈条件,我告诉你,别说李桃,在陆凡身边的人,我一个一个亲手送进地狱,第一个就是你,受死吧。” 瞬时,胡一然脸上露出凌冽杀意,她似乎正挪动着手指覆盖着整个握住毛笔,我只觉眼前的天彻底黑了,露天的缺口也被覆盖的严实。 我在逐渐暗下来的困境里,煎熬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第四十五章 帮你逆命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苏忆,你没想到吧,要折磨你就是这么简单,别以为身边有人帮,你就能天真的以为没人能动得了你,这一切都是为你准备的,满意吗?” 胡一然尖细的腔调扰得我耳朵阵阵发痛,她仿佛正洋洋得意于我的狼狈。 被笼罩在黑暗里的我又因环境的晃动身体不停的撞击在倾斜的墙壁上,仿佛身上的肋骨随着撞击断了好几根。 在梦境里受到的伤害不会带去现实,可疼痛不减半点,我痛得撕心裂肺。 “你,什么意思。” 我大口喘气,尽量为自己争取多余的时间,为什么胡一然能进到我梦境里来,信誓旦旦的要让我消失。 为我准备的一切又是什么,这古玩市场?这毛笔? 可我明明只在梦境里。 我糊涂了。 “哈哈,问问你身边的人吧,你难道还没发现,想要你这条命的,可是不少,看看你周围,多少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你的,你真不想知道,是谁吗?” 胡一然幽冷轻飘的话语狠砸在我心上,我愤愤吼道:“少在这挑拨离间,你要动手赶紧的,要是我死不了,胡一然你不小心让我出去了,我第一个弄死你!” 一通话说得我心口传来阵阵刺痛,像在内脏外的皮肤上拉扯开一道更大的口子,风哗啦啦的刮进来,痛得我呼吸一紧。 “哈哈哈,你怕了。”胡一然放肆的大笑牵动着我周围建筑颤动的轨迹。她的声音仿佛被放大数十倍后,尤为刺耳。 我接连在地上滚到墙壁上又滚落下来,最终强撑不住,眼皮如千斤重的往下沉。 虽然跟胡一然的对峙算是勇气十足,可最终我还是没有脱离狼狈现状的能力。 除了能梦到别人死境外,我没有半点别的技能。就如同现在叫嚣弄死我的胡一然,正借助我的唯一能力,要亲手扼杀我时,我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 眼缝越来越窄,直到只剩一条缝隙时,像产生错觉般的看到一道极快闪过的白影,初看现的是人形,之后我再也坚持不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眼时伴着浑身如骨架散掉的痛,我倒吸口凉气,费劲的把眼皮子拉开,打量周围环境,居然是在医院里 我住院了? 再一晃眼,迅速对上陆凡深若寒潭的视线,我张了张嘴,发现喉咙肿痛得发烫,嘴巴一动像又牵扯到疼痛神经一样,我赶紧把嘴闭上。 “你先休息,医生检查过,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要静养一段时间。”陆凡帮我把因为我动作滑落的被子又重新盖好在我肩上。 我懵了。 明明是在梦境里收的伤,怎么我一醒来,在医院,还是说…… 估计看穿我想法,陆凡接着补充:“你没在梦里,滚滚正在帮你办住院手续,你妈妈那里今天最好先电话回去一趟,李桃没事,你放心。” 我又糊涂了。周围的一切的确感觉非常真实,就连陆凡也是,但我在梦境里经历的一切,怎么又被带到了现实中来? 此时病房门响起开了又关的声音,我四平八稳的躺在床上,瞥一眼从门口进来的滚滚,他对上我视线后,立马热情的询问我身上的伤势。 我一个字都回答不上来,陆凡出声,制止了他:“办好没有。” “当然办好了,这单间的病房可是难拿,好在有熟人,对了,小忆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说够你躺一个月的。” 也不知道滚滚是存心还是天然黑,这么一说我快气吐血了。 我望着陆凡眨了眨眼睛,示意他我想知道真相,他仿佛读懂一般,才说:“你在梦境里被困在特殊情况里,会有危险。” “哎哎,还是我来解释吧,小忆啊你现在也经历了,我跟凡子商量下也不能再瞒着你,其实你的梦境,会有危险。” …… 我这才听滚滚把事情的原委如数道来。 如果只是寻常的梦境,我在里面受到的伤害是不会影响到我醒来之后的。充其量只会在梦境里感觉到痛楚,可是这次不一样,或许今后的某次也会跟这次相同。 都是别人设好的让我往下跳的局。 “这次她们有备而来,是存心要借此害死你。” 原来滚滚和陆凡早就知道,对我生命有威胁的梦境是需要特定的准备,比如我这次被胡一然引诱进到的毛笔容器里,就可能事关我死境。 “这件事情太复杂了小忆,你得知道你的命跟寻常人的命不一样。多舛多难,就因为你命是稀罕物,有人从一开始,就存心要害你。” 我轻淡的扫了眼滚滚的脸,无声的询问他原因,他又叹气:“你命格一直异于寻常人。” 在我眼里是糟糕的属性,在别人眼里,却是抢手的香饽饽。 我接过陆凡递来的水杯,仰头喝进嘴里带着甜,水里应该加了点蜂蜜,润了喉之后,我嗓子舒服了许多,这才开口跟滚滚讨论。 “所以封门村女鬼和胡一然就是想要我命才这样设计的吗?” 滚滚摇摇头,长吁一口:“当然,你的弱点凡子护了又护,没想到还是被人钻了空得知了去,现在他们抓住这一点就更可能伤害你,而她们背后,还有主使者。” 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回忆起胡一然说过的那句话,她说我身边也隐着要对我动手的人,谁? 如果真是如此,我不敢想…… “我除了认命之外,就没别的办法了吗?”我茫然的对上陆凡的眼,每次一到这种时候,我下意识的就想像他寻求帮助或解答。 我从他身上才能看到可观的未来。 陆凡伸出手,盖在我随意搭在床边的手背:“有,我帮你逆命。” 我心头一热,至少没那么紧张了。 “咳咳,不过小忆你放心啦,咱们肯定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我上次跟你提过,跟你能力有关系的东西如果挨个找到就能行,但这些东西刚好又是能反噬你的东西,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半糊涂的接下滚滚的话:“你是说,其实这只毛笔,原本是可以帮我改命的?” 滚滚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可以这么说,如果我们拿到毛笔在手,可以减少别人伤害你的威胁,也能快一步改弱你的能力。” “那要怎么做?” “哎,我不是跟你提过我那个前辈吗,之前我们就是进的藏区找他,把毛笔交到他手里想寻求个安稳放置的地方,没想到他走路上给人扒了包偷走了,前些天他在隔壁县的时候给我的那些东西,最近他也来了,高兴吧小忆,现在咱这下又有了新的伙伴了!” “……” 也就是说,原本我可以不经历的这一遭,其实是因为滚滚的某个前辈无意间弄掉了毛笔。 我高兴得……想不出有什么好说的。 正在我们谈话时,侧面的病房门又被拉开,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男生,面容俊俏,健康的麦芽色皮肤的脸上挂着两只圆圆的黑眼珠,他静静的扫了一圈病房,神色十分淡定,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请问你……” 我话还没说完,滚滚一下从板凳上站起来,朝门口飞扑过去:“前辈!” 前辈? 我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最多最多十八的少年,居然是滚滚嘴里的前辈?也就是他把那只毛笔带在身上后遗失而引发的这一遭经历? 我不由得把视线直直的落在他身上。 而他视线没停留在我身上多一秒时间,至始至终都盯着我身边的陆凡在看。 第四十六章 我要她不死不伤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陆先生,您没事吧。” 少年笔直朝陆凡走来,手指绷紧贴在裤缝边,挺直背脊,眼神奕奕。 陆凡没怎么抬眼,轻轻“嗯”了一声就当回答了。 气氛不算太好,滚滚挺着大肚子插进来嘿嘿直笑:“小忆啊,这就是出手帮你的那个人,也是我前辈,非常厉害的人物,叫胡雨潇,来来,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我真正难以说服自己,这十七八岁的少年,能是快到三十的滚滚前辈? 胡雨潇视线别过来,深不可测。 我还没道谢,他先冷哼。 “愚蠢的人类。” 我:“……” 跟胡雨潇的初见被明显带有敌意的对待。但滚滚补充说他就是进毛笔救我也是帮陆凡渡阴气恢复的人。 我自然愿意低下姿态:“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我救愚蠢的女人是出自陆先生的要求,我只不过是完成任务而已。” ! 我激动的胡乱一动,拉得身上的伤撕心裂肺的痛,再加上我这成了包子样的脸,肯定是说不出的滑稽。 “胡雨潇!我让你做事,没让你多话!”陆凡声音发冷,坐到我旁边来扶我肩膀。 “抱歉,陆先生。” 再看这胡雨潇愁闷的脸一下化开了,只在扫我那眼时,充斥着很不友善的敌意。 “前辈先别管这些了,你先给小忆说说现在的情况吧,以后你们两个可是要当搭档的,别在这时候坏了气氛嘛……” 搭档?什么搭档? 胡雨潇声调麻木得像是背台词:“苏忆。即可开始,我会负责你入梦后的基本安全保障,能把你带出来尽量保证你不死,在你离陆先生远一点的情况下。” 啊? 我茫然的盯着陆凡,他却搭把手帮我把手中的水杯放好:“没有最后一项,放心。” “雨潇,”陆凡正经了神色,坐在床边上头顶只到胡雨潇的胸腔位置,却比面前神色突然紧张的胡雨潇气场来得要强上许多。 他声色俱厉:“我要你保证,不是尽量不死。我要她毫发无损的活着从梦境里出来,不死不伤,是一定。” “是!”胡雨潇扬声回答。 我看着这一来一去的稀奇对话,大致猜想如同食物链一样存在的关系,那陆凡是最顶端的,再是胡雨潇,再是滚滚。 最后是我。 这一场闹剧到最后,胡雨潇提了七八个找陆凡出去相谈的话题,陆凡拒绝了一个又一个,最终才答应。 他们走后,我眼神示意滚滚坐过来点,赶紧问:“这胡雨潇什么来头?” 滚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放心吧小忆,我前辈非常厉害,他能进你梦境里帮你脱险,以后有人故意设梦局要害你,有我前辈在,一准放心。” 而后滚滚又提到他跟陆凡赶到古玩市场的时候我正在梦境里,胡一然早就没了踪影。他们无法断定我正进行的步骤,便叫来了胡雨潇帮忙。 “你说你是从上次胡一然带你去看的那个巷道里进去,那你推开的那扇门就是他们用毛笔设好的局,就等着你从梦境里进到笔里去,好困禁你魂魄。就受外伤内伤致死对他们而言没丝毫用处,你如果突然死了,才是废他们的计划,他们要干的,就是用毛笔这样特例的厉鬼使用过的物件设局跟你梦境相连,困住你魂魄后再处理你身体,才能达到目的。” “对了,”滚滚又补充:“要是你进的是人家设好局的梦境,那你在里面受到的伤能带到现实里来,所以你可千万要多加小心啊。要是残了,出来也残!” …… 滚滚的话形象又直白。我听得明白,这分明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状况。 我想的果然没错,要是胡一然能杀我的手段无数种,在我踏进客栈那时她就能取我性命,可她提到玩游戏这点,才让我起了疑心。 如是说来,倒也能通。我又问滚滚,胡一然之前提过我身边的人可能要害我时,他削梨的手突然一停,梨皮一下断开来掉在地上。 “嗨,这种瞎话你也相信,小忆妹妹,你该不会是怀疑凡子吧。”滚滚干笑两声,把梨中中间了几刀取出一芽来往嘴巴里送。 我瞥他一眼:“我更怀疑你。” 其实我谁都没怀疑,这可能只是胡一然的胡诌的说辞,为了扰乱我心绪的谎言。最关键的是她突然又失踪了,再找她只能靠她自己想现身,那个时候的她出现,应该又是一场恶战。 “那毛笔呢滚哥,毛笔是怎么回事?” 我不仅一次的下意识感觉着,发生的全部事其实都有内在的关系,在酒店招出双鬼,一个身上捆有特定符号的麻绳,一个随葬的物件是只毛笔,这两样东西又在这之后的日子里再次被我遇到。 为什么,会这么巧? “这两件事确实很不对劲,你再想想,当时有什么细节没有想清楚的,是什么东西被漏掉了。”滚滚吃完一梨后,又拿起个苹果开始埋头削皮。 遗漏掉的? 我一时间想不太清楚,滚滚不经意的瞥我一眼,忙说:“小忆妹妹要是一时半会儿想不到也不用着急哈,看这脸都快挤出水来了,等等凡子回来看到多不好啊。” 我一顿,问他:“你的意思是……我现在很丑吗。” 滚滚咽了咽口水,郑重点头:“是的。” 在心里咒骂了滚滚数遍,在他笑眯眯吃下苹果后,陆凡同后面跟着的胡雨潇一起回来了,我真的没敢再想。 毕竟在地面上滚爬折腾过的脸,可能会丑。 到了晚上多余的探访人员必须离开医院,滚滚拍了拍吃饱的圆肚子站起来准备走,陆凡和胡雨潇都没动。 他折回步子:“前辈,走吧,凡子要留在这里照顾媳妇,咱们就不打扰了吧。” 胡雨潇跟没听见似的别过脸,从一开始他就笔挺的站在窗口附近到了刚才,要不是他这一动脑袋,我还以为他就是个雕塑。 “我需要留下来照看陆先生。” 在陆凡视线扫到他身上时,他才回答。 “不用,我没有危险,你先回去。” “这个女人就是危险。”胡雨潇的手指方向停在了我身上。 陆凡皱眉:“滚出去。” 好不容易折腾得只剩我和陆凡两个人。 单人间的病床很宽,他睡上来后,我也自然的抱着他的腰,能安稳的睡上一觉,成了我梦寐以求的日夜期望。 可是睡上一会儿,关于下午跟滚滚讨论过的事反复敲着我脑神经。突然,我脑海里迸发个念头挥之不去,惊得我一下睁大了眼睛。 “不对陆凡,太不对了,我想到了!”我紧张的抓着陆凡的衣襟,浑身痛得火辣辣也不管,咬着牙继续说道:“陆凡你记得那个君悦酒店的倒吊女尸死的原因吗,她勾引了富婆的丈夫。富婆在杀了她之后能瞒天过海的把这件事藏了起来,还把酒店那层楼又翻新了一次,她完全有能力再把这件事情做得更足一点!” 陆凡静静的听着,到我说完后,才轻声提醒:“慢点说。” 我点头,却咽下口水急着补充:“也就是说,她非常有可能在当时就已经把酒店的人员全都换了一遍,我们当时去碰巧遇到酒店打扫的清洁工很有可能压根就不是君悦的员工!” 我能想到的疑点,在于一路走下来太巧太顺,怎么可能巧到一切顺利得仿佛只是问个地址一样简单。 这才是整件事情最是该怀疑的,也最容易被忽略的关键。 我非常怀疑,这员工是被预谋安排,刻意演戏给我们看的 第四十七章 尽量在我活着时候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这样的怀疑越想越觉得可怕,仿佛一张网笼罩在我周围。【看本书最新章节请到】我顺着思路反推,从开初时开始推断,很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成了我不得不怀疑的点。 到底是因为胡一然的一句话,还是我内心深处就没有真正相信过谁。 社团里活下来的几个女生和祁城,越想越觉得每个人身上都透着古怪。 我差点就想穿上鞋一步冲到酒店去仔细再察看一番。 陆凡手臂轻轻搭在我腰间,感觉到我动作,!低呵道:“别乱动,身体不要了?” 晚上的喉咙比白天还肿得难受,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刺得我脑门心疼。 刚才那一通吼就快让我喉咙冒烟,身体也像被卸了几根骨头一样难受。 前一趟的梦境折腾得我够呛,我无论如何也得承认,我开始有点想念胡雨潇了。 我哑着声音追问:“陆凡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他脸靠我半臂距离的前方,正用深邃的眼神直视我期待。 “很有可能。”他说。 不论如何,被陆凡稍稍肯定,我心里一下就乐得不行。仿佛我渐渐也能派上点用场,不用光是依赖他们。 总有我能做的地方,我能解决好的麻烦。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酒店查一查?”我更加期待的盯着陆凡,这件事太叫我上心了。 他叹气:“我们会调查好,你先静养休息。” 我努努嘴,心里是从未有过的不愿受伤,这种短时间内无法下床的结果对于现在明明发现了一点线索的我来说,没有亲自查证的能力,心里多少有些空荡荡的。 我真的是太想知道,究竟是谁背后推我一步步到悬崖边等我丧命。 我只想快一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简简单单就行。 只要平安,健康。可这最朴实的愿望,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种奢望。 “叫祁城的男人,很有问题。”陆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十分认真。 我一听,赶紧追问:“什么?祁城学长难道真的跟这些事都有关系?”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可他总是出现在关键时候,一脸无害的微笑,在当时来看是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反派的人物,即便他向来神出鬼没。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接受起来不算容易。 “不很肯定,但他背景一定不简单,以后你避免跟他单独接触,懂了?” 我头挪着快到陆凡胸口的位置,把脸埋在被子里轻轻点头。 罕见的乖巧回答:“知道了。” 陆凡都这么说了,我更怀疑那天被叫来的清洁工是跟祁城串通好的。 我和桃桃哪有可能发现此中端倪,还曾经佩服过祁城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的能力。 现在看来,几分真几分假,祁城到底是敌是友一时半会儿还分不清。 我跟陆凡像久违的重新睡在一起,虽然明明跟往常一样,却让我多了几分想念的味道。 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再睁眼又是漆黑一片,我这是……又睡了一整天? 我一下子紧盯着陆凡,能确定我没进到梦境里,好在陆凡在,我松了口气。 不料在我刚要放松时,眼前的陆凡突然低着声音,只我和他能听到的音量说。 “别动,有人。” 他低哑的一声警告把我后背的汗都给吓出来了。我身体僵着,直勾勾的盯着陆凡眼睛看,他却一脸镇定,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我才渐渐放宽了心。 可是究竟是谁直接跟到了医院来?他们还想在医院对我动手? 好在有陆凡在,我倒没担心太多。 陆凡没太大动作,我也只能静悄悄的憋着气不问。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估计人是走了,陆凡才说:“刚才门口有人,不确定是谁。” 他虽然平静也没放松警惕,声音始终压很低,现场气氛越来越紧张,陆凡突然动了动身体,我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他,在他墨色视线下,尴尬道。 “几,几点了啊?” “十二点。” 十二点……早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能现在门后的人究竟是谁。 又过了十几分钟,陆凡准备起身,温柔说:“我出去看看。” 一听陆凡要走,我手上力道又紧得多,紧张的摇了摇头。 “陆凡你别去,有危险怎么办,万一外面的人很厉害,出去岂不是暴露了?” 我也不敢把音量放得太高,压着声音急忙阻止。 陆凡捏了捏我手背示意我放松,轻松道:“相信我,我就在门口很快回来。” 我只能选择相信他,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陆凡自如的走到门口,手指扣在门把上,一把拉开病房门。 门外的路灯随着拉开的门缝一并撒了下进来,明朗的光线中间正直挺挺的站了个人。 乍一看,胡雨潇。 …… 我觉得背后最可能是幕后黑手同伙的,一定是他没错。 陆凡出去又进来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我问他胡雨潇怎么进来的他没多说,帮我把被子盖好似乎更为重要。 在我三番两次的追问下,陆凡才无奈的回了我关于胡雨潇的部分低细。 原来我眼中只是个十八岁高中生的胡雨潇,的确能称得上是滚滚的前辈。 他五岁时跟着师傅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十八岁这年已经不比一些半路出家的混子差。 而滚滚也跟着胡雨潇学了两手看家的本领,自然对他顶礼膜拜。 “他天资聪颖,向来自傲,所以平时会高傲一点,但心眼不坏为人踏实。” 我没料到的是陆凡会帮一个人说话,他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性格。 虚惊一场后,我起了玩笑之意:“那感觉他还挺喜欢你的。” 我心里不是没有腐意的,但在陆凡面前我着实不好意思多言,他却先我一步回答,答案让我嘴角浮起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是我儿子。” 他是我儿子。 …… 我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有说不出的尴尬,内心翻滚的各种复杂情绪像要把我胸腔挤得爆炸。说不出什么滋味,苦的很又涩的难受。 明明只用笑一笑就能过去,嘴角却重的像灌铅一样垮着,要不是强忍的好,估计眼泪都能挤出几滴来。 身为罪魁祸首的陆凡却在玩要哭要哭的时候,轻牵着嘴角就快要笑出声来。 “他是我收养的义子,五岁的时候被我送到他师傅门下,一年见一次面,他很喜欢见到我。” 儿子……义子…… 这两种词语分明就是两个不同意思,陆凡第一次怎么不说 我震怒的把眼角的泪花硬急干净,想说点委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了。等等,我在委屈个什么啊…… 再看陆凡的表情,分明是得逞后的惬意。 “下次再胡思乱想,就罚你生个儿子。” 陆凡说时的认真表情,像雕刻的石膏像,能这么认真传情的说这些羞耻话,也没谁了。 “陆凡你真不害臊,好了好了,睡觉。”我裹起被子就要遮住全脸,却被陆凡拉开。 “我是认真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孕育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陆凡突然这么一说,我心狠的一揪,有说不出的难过,我低声:“可我是人,你不是。我们,怎么在一起啊。” 陆凡沉默数秒,才郑重的回我。 “小亿,我陪你改逆命运,你只用在原地等我就好,你就看可以吗?” 陆凡的认真像在说庄重的誓言,我心中暖流涌动。 “不要让我等太久,尽量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我仿佛已经定死的命格是我无法正常恋爱的理由,我只求还活着时,能享受能有的温柔。 第四十八章 树干人头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第二天早上,胡雨潇又来了。 桃桃最后进来,一眼看到他。甜笑着直接上手掐胡雨潇的脸,啧啧称叹:“小忆你哪儿找的小孩儿啊,水灵灵的,真可爱,来大姐姐抱抱。” 说完她直接上手,要把胡雨潇的头往胸上按。 一看胡雨潇抿着发白的唇,脸都黑了。我却毫无帮把手的意思,抱着面前的碗,小口啄粥。 “他啊,陆凡儿子。” 陆凡脸也黑了。 这次滚滚和胡雨潇来说的,是打听了半天的结果。他们已经找到几个疑似富婆家的地点,打算今天去一探究竟。 我说我要去,陆凡桃桃拒绝,滚滚中立。 胡雨潇小麦肤色的脸红得发黑,冷漠的说:“你必须去,你去才能感应到正确地址。” 行。 总算听胡雨潇说了句人话。 我被陆凡抱着下楼时,把头浅浅埋在他胸膛才不敢被人发现脸上弯起的笑意。 滚滚开了辆崭新的面包车来,刚好够我们几个人坐一起。他们共找到五个地方,在遍布在市里东南西北角的各个点,要找下来估计需要一天时间。 第一个是市区北的别墅片区,在西北郊榆木区与机场高速路相交围合而成的区域,是市里最早的别墅片区群落,到的时候,已花了快两个小时。 我被陆凡抱下车,其余人跟在后面,走进后看,是一栋独立二层,外部装修微微剥落,萧条的很。 不像有人常住,更想是摆在这里落脚点。 会是这里吗? 我古怪的打量几眼,倒是看不出任何名堂。 只听胡雨潇恭敬里带点不自然的憋屈说:“师傅,我要用她了。” 我…… 在胡雨潇眼里,我怕就是跟个物件一样的。 陆凡温柔的把我放下来,我还没站稳,耳后滚滚敬佩的问:“前辈,你这是要怎么弄啊?” 我也好奇这个,在这大门口站着什么也看不见。 胡雨潇冷哼一声:“倒吊女鬼的冤魂肯定会找到那男人的住址来,有印记。” “所以……”桃桃疑惑的接了一句。 “你跟我进去。” 胡雨潇冷不丁说了一句之后,我刚要抬头看什么情况,就感觉额头被突然贴了个黄色符纸一样的东西,黄纸刚好遮住我两只眼睛的一半视线,我莫名其妙的看了眼毫无半点差别的别墅,再透过黄符缝盯着胡雨潇。 “……” “……” 这到底,要我干什么…… 一片寂静后,数秒。 胡雨潇一把扯下我额上的黄符,很冷静的说:“拿错符了,接下来三天你晚上会随时见到路行而过的鬼怪。” 故意的吧,是故意的吧 后来胡雨潇又摸索出另外的黄符纸贴我额头上,让我绕别墅三圈看有无异常。 好在这里是行人流通量少的地方,我硬憋着气顶着额头的黄符纸,真的在别墅外围绕了三圈,没有异常。 “走,不是这里。” 由此第一个别墅被排除。 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折腾下来,都到了晚上十点,只剩最后一家别墅没看。 有且只可能是这个地方。从车上下来,我抬眼看着别墅样子已经没了最开始的崇拜劲,刚一下车,胡雨潇当机立断又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 “别!”我立马喊住他,对前几次闷头就被贴黄符纸的事情还有阴影:“我自己来行不行?” 胡雨潇则一脸不耐烦:“不行。” 说完又往我脑门心上一贴。 这一贴带着一阵风挂过来,凉的很。我感觉眼前一黑。跟我自己没关系,而是眼前的天色一下子降得黑了好几个度,再一转眼,出了胡雨潇外,再没别人了。 “他们人呢!怎么不见了?陆凡呢?”我紧张的拽紧胡雨潇的手臂,却被他嫌隙的拍掉:“我们进来了,他们们没走。” 我脑门心上还贴着黄符纸,扭头看东西只能用两只眼的一般来看。 虽然麻烦,但能清楚看见,周围哪还是进来的奢华别墅区,眼前的一排排,整个就是荒郊野外的小平屋子。 “我们这是到哪了啊?” 胡雨潇很不耐烦的解释:“找鬼的地方。” 说完他直朝刚才别墅的位置走,我疾步跟上前,又不敢靠他太近,顺在打量周围环境,的确跟我们来时相差胜远,黑暗里透着几分古怪的凄冷。 走进后看得更清,这哪还是昂贵的精美别墅,一个小瓦屋的门口外平底上,赫然长着一棵参天大树。 我一点也不想夸张,面前这颗估计好几个人张臂环抱的树干直直的朝天上张,支出来的枝干像一把巨大的雨伞,风垂着树叶瑟瑟发颤。 “这是……”我紧张的盯着眼前我从没见过的巨大树木,时间久了,心里毛得慌。 我总有预感,这树,不对。 胡雨潇却像没事人一样三两步走到大树面前,他又把手伸进上衣口袋里,竟然摸出一把弯刀来,仔细一看,轻勾 他此时已经站到了大树面前,手里握着轻勾,二话不说伸手往上树上一砸,迅速往下一割,直接把树干划出一条长长口子,比他个子还高。 他做完一系列动作,又掏出个巴掌大的小玻璃瓶子,把盖子打开照着树干的口子往里一泼,又退了回来。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系列动作做完,正好整以暇的揣着手站到我旁边可以隔出点距离来。 还没等我问,面前的树干已经有了动静。 刚才胡雨潇割破树干时,树干就裂开一道诡异的口子。我刚才觉得古怪没说,现在乍一看,这道划开的口子,慢慢越扯越大。 仿佛有一个力道正在往两边撕扯,不是外面的力道,是内部有什么东西挣扎着要出来 就在短短一分钟时间里,树干不规则的膨胀被拉扯大的口子像一条划在人身上的刀口,不断的涌着黑红色的液体,顺着树干表面流下来,滩在树周围一圈。 树干裂口里面的东西,也一个一个,冒了出来。 骷髅头。 大小不一的骷髅头拥挤的从口子里贴着往外冒,争先恐后的把树干的裂口扯得越来越大,骷髅头也越来越多。 树上垂落的树叶还在发出哗哗的响声。 眼前的一切我吓得嘴皮发麻。 先钻出来的骷髅头一个一个滚落在地上。横着倒着快把地面一块都铺满。树干里头还在不断的冒出来,仿佛没有尽头。 满地的骷髅头颤着下巴骨,参差不齐的发出“咯咯咯咯”的声音。 我视线隔着黄符纸看到这一切都够我难受的,扑鼻而来的恶臭难受得我头晕。 胡雨潇声音镇定,扬手指了指面前,说:“你看看,哪个是倒吊女尸的。” 我:“……” 这里的骷髅头少说也有一百多个,数量还在不断增多,我在酒店看到的倒掉女尸的头还是在桶里浸着的,连脸都没看到过,这叫我怎么认? 估计看我半天不说话,胡雨潇皱着眉头对上我视线,他表情厌恶的说:“找,找一个通体血红的。” 不明就里,我压着被莫名责怪和看不起的火气,不想在这时候跟他争吵,再次紧紧盯着面前的场景,等待着通体血红的骷髅头出现,可是等得久了,心里的紧张也更甚了。 冒出来的骷髅骨堆积在树干周围都快高过裂口的一半了。 我忍不住只能问胡雨潇,没有怎么办。 看了这么久,真的一个也没有。 “没有?”胡雨潇眉峰皱得更凶,脸色也不太对了,他似乎想到什么,把嘴抿成一条缝隙,思考了一会儿,才冷着声音开口。 “被整了,我们出去。” 第四十九章 另一口石棺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走…… 此时此刻,我还能走哪去。 我脚都抬不起来,迈一步都难。 要说出去的话……是把这东西给扯了? 我试着用手拉了拉额头上碍眼的黄符纸,被捕捉到的胡雨潇重声呵斥:“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死了!” 被他粗鲁拽着我才受了伤的手臂生疼,倒吸口凉气,我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我吓得连痛都忘了。面前树干掉出来的骷髅头总算完了,哪知道枝叶茂密的树干上,缓缓的降下来什么东西 粗一看,冒出一个个有弧线的边缘通体雪白的人脑袋!渐渐降下后露出整颗人头,一个个通过银线或是蛛丝样的东西吊在树干上,就这么一个个睁开眼睛,多看一眼都浑身渗得慌 这地下才吊了骷髅脑袋,怎么树上还结出人头来了 关键这一颗一颗的人头,就像充气的皮球,全鼓得大大的,脸皮就要撑爆一样 我真的快站不住了,哪还有力气逃跑。 “走过去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胡雨潇扯着我痛得快麻木的手臂要拉我去树下,我都快急哭了,刚才不还说要出去么,现在怎么就说要进去了 “不去行不行,我害怕。”我真的不敢过去,这一颗颗人头降到树干中央,跟人脸齐高的位置,让我从里面穿过去,真是要我命。 “走!跟我过去,别拖后腿行不行。”胡雨潇一点情面没给我留,也不管说出的话伤不伤人。 我只能把眼泪包在眼眶里不流出来,憋口气跟胡雨潇往里面走,可是走两步浓重的恶臭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又停了。 “麻烦!”胡雨潇扔了个什么东西在我嘴里,瞪着眼睛好像在监视我的举动。 我用舌头抵了抵,是个指甲盖大小的丸子,含进嘴里后苦得我脸跟着皱起,没办法,迫于十八岁小破孩的压力,我把整个丸子一口吞进肚子里。【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 没出两秒,血腥味好像转淡许多,渐渐的就没有了。 “真是个麻烦,现在快走,别浪费时间。” 胡雨潇一直垮着那张稚嫩的脸,我气得无语死了,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大树面前走,走到我脚边就是骷髅脑袋时才停下来。 “你往上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我:“……” 想问原因却被胡雨潇锐利的视线给逼退了,我忍着发麻的脸,凝视前方,真的开始一个一个打量面前的人脸皮球。 可是面前的人头都像在水里浸泡过有种发涨的感觉,白得像扑了层面粉,这么看过去,真认不出谁是谁。 “没有,没有我认识的。” 我怕胡雨潇吼骂我,又鼓起劲多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可是为什么他要我看这个? “走,里面去。”胡雨潇显然没打算就这么完了,紧紧拽着我胳膊把我往树后的瓦片房里拖,我苦不堪言,在心里咒骂他无数回,能怎么办,只有跟着。 可骷髅头已经扑了一地,没有可以进去的路了,在我怀疑时,胡雨潇直接抬起脚,一下踩在骷髅头上。 骷髅头发出的“咯咯咯咯”声音,被他的动作变得更响了,他一点不介意似的,又把另一只脚朝骷髅头里面踩,就跟踩在平底里上一样畅快。 我一点不怀疑他是从小就干这行的了,再也不。 “快点跟上,磨蹭什么。” 面对我时永远不耐烦的他硬生生的把我拖来踩在骷髅头堆里,我绝望的总感觉脚下滑过好几下硬硬的触感,而“咯咯咯咯”的声音从我脚下响得更凶了。 踩过骷髅头堆,胡雨潇二话不说就要进那瓦片房里,我努力加快步子跟上,好让他少骂我两句。 他一掌推开木门,发出“滋呀”的声音,门缝里的灰尘倾泻而下,呛了我几口。胡雨潇却镇定的立刻往里走。 踏进漆黑的屋里,我以为会看不清楚,哪知道走在前面的胡雨潇突然停下了,似乎为了不当我视线的盲区,特地往旁边跨了一步,我一看前面,一口石棺摆在那。 静静的,像在等什么。 巨大的石棺就横在整间屋子的最中央,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除此之外,房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明知道这一步走过来肯定要开那石棺,但我下意识的不想胡雨潇去碰,忍着痛回扯他的手。 “别去行不行。” 别进去。 这一口石棺,像激起了我在封门村的噩梦,我每天躺着的那口石棺,如果我看到真相,会不会跟现在这个一模一样。 我的恐惧从脚底慢慢冒起。 “你是废物吗?”胡雨潇又不由分说的讽刺我一句。 “胡雨潇!”我立马朝他吼去,连眼泪也彪了出来:“不是所有比你胆子小的都是废物,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五岁接触这些东西,在我生活发生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前我只是个正常的人!我连鬼片也没看过几次!你要来我面前说我能见鬼,我肯定回骂你一句神经病!” “你以为我不想勇敢一点不想跟你们一样铜墙铁壁,但这是不是也需要给我一点时间!人跟人之间从来都不一样,你凭什么以你的标准来定义我!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也请你看一看,我也有付之努力的时候!” 谁能了解我在封门村睡着的床下看到石棺里躺着个自己时候的心情,我那时候就有个疯狂的想法,我如果不是那个嫁衣女,那也会是某个石棺里面的一个。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跟这一样的东西,半点不想。 等我一通话说完,胡雨潇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算了。 我在他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一把擦掉眼泪,迈一大步到石棺面前,手掌往石棺盖上放,咬着牙去推,石棺盖却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原本我就力气小,又才受过伤,眼看着我推开这石棺盖已经不可能了,才愤愤的回望还拽着我手臂的他:“我推不动,但我努力了,你看到了?” 他似乎脸色黑了一轮,但不说话,松开手,也走到贴来挨着石棺盖,手掌放在石棺盖的边侧,明明只是轻轻一用力,棺盖就像机关一样打开了。 我愣了。他才说:“普通人打不来。” 说完又补充:“跟胆小胆大没关系。” 我:“……” 胡雨潇推开的是石棺头,朝他方向一眼就能忘见石棺里面,粗看,又是个身着嫁衣的女人,再一看。 真的是我。 真的是我。 心里堆积再多的自我安慰话也消散一空,我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若说封门村石棺里的女人只是恰好跟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为什么这里的女尸也是跟我一样的长相,是不是长有这张脸,就会有相同的待遇了? “出去了。”胡雨潇很平静,牵着我手要往外走,我麻木的跟着,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陆凡知道这些吗,他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死吗,在什么时候,也是像她们一样,躺在一口石棺里,在某一个鬼地方被发现或者永藏。 又踏了一遍骷髅头,此时“咯咯”的声响更像是嘲笑声。 我愣在原地,直直不动。 “你别乱动!我带你出去。”胡雨潇不耐烦的摸出个小木棍样的东西捏在手里,直接朝我脖子上一扎,我吃痛的吸了口凉气,胡雨潇才不管这个,把手指往我脖子上一按,似乎为了出更多的血。 他就着手中沾了的红血,在黄符纸上胡乱画了点什么。 之后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五十章 有内鬼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我睁眼的时候还捏着胡雨潇的手臂,双脚踩在地上,就跟从天上降下来似的,就这么四平八稳的站在地面上。 我发懵的左右打探身旁,陆凡滚滚和桃桃都在,还有惹人嫌的胡雨潇。 “还看吗,这一栋?”桃桃眨巴下眼睛,满脸写着一无所知。 怎么,我们消失的这段时间,身体在哪?我们不见了,桃桃为什么一点不怀疑? “不看了不看了,走吧,回家。”滚滚打圆场拖着桃桃回车上。 我一见到陆凡心更酸了,一腔的委屈要跟他讲。 张臂要去抱他,胡雨潇一下拽住我衣服角,在身后用故意高昂起的音调说:“今天的发现比较多,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商量?” 哦,就是不让我跟陆凡单独见是吗。 “等我抱过我老公之后,放手。” “……” “雨潇。”陆凡腔调极淡有少许警告,嘴角却不禁牵起了浅浅笑意。 最终,我胜。 医院是不能回了,一路赶回租的公寓去,在客厅里,围坐在茶几边,胡雨潇笔挺的站在电视机前,朗声道。 “今天我们进的可能是别人早就设好的局,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之后的每一步,可能都已经被算计进去。” “怎么了前辈,你多讲讲。”滚滚掏出个小笔记本和支笔,反手在本子上戳出笔尖,像等待老师答案再记笔记的好学生。 “第一,那里之前的确是他们的基地没错,有一颗已养成精品的尸头冢树,却已经被废弃了半年左右时间,最有可能是得到消息后紧急撤离,没撤走尸头冢树,应该是为了这次陷阱。” “第二,瓦屋的石棺是近期内被人移到此处的,里面的女尸如果不是被特地放置过来的十年不腐,就可能是特质香料保存的新尸,摆在显眼的位置当诱饵的可能性极大。” “第三,根据滚哥之前提过的时间线,与之后经历重叠。我提出一点怀疑,有内鬼。” 内鬼,胡一然提出内鬼的时候,我更信是她胡说八道。可现在胡雨潇也提到了内鬼,那么真的…… 陆凡抿嘴不语,滚滚在本子上狂抄笔记,桃桃不知何时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各种零食,手里捏着一把瓜子在胡雨潇说话的期间边听边嗑,还抓给我一把。 “来,小忆,吃点瓜子听鬼故事更有意思。” 胡雨潇瞥了桃桃一眼,像要说什么,却活生生忍住了。但桃桃乐呵的主动撩胡雨潇。 “小孩儿,你故事里的什么尸头冢树是什么意思啊?” 胡雨潇眉头微皱:“是用来分离头骨和脸皮的,头骨养在冢树树干里作养分,在人活着的时候一次剥下的脸皮养在树枝上,经九九八十一天培养成型之后会像结果一样垂下来。” “垂下来干嘛啊,怪吓人的。”桃桃嘀咕。 胡雨潇憋气:“活人的精气都在这张皮上,贴了之后对容貌精气寿命都有延助作用,这东西在黑市上售价达到十二万一张。” 一般买这种血脸皮的,非富则贵。当一个人有了闲钱位高权重时,巴不得想方设法延年益寿,富婆也想美貌常驻,所以干得出这种只要花钱就行的恶心事也不奇怪。 “啥?拿这玩意当面膜用?满大街的面膜不买,跑去买人脸皮,钱多烧得慌,差评。”桃桃也没怎么听胡雨潇说话,漫不经心的回答时,把一个刚刚削好皮的苹果举着手朝向他。 “来来,别说了小弟弟,吃个苹果吧,其实你故事讲的不错,姐姐都有点小害怕了。” “噗。”我忍不住,笑场了。 胡雨潇此时的表情不能只用纠结来形容,仿佛一口气没提上来,快憋死。 “来啊,吃个苹果,也有延年益寿的作用。”桃桃见他不动,起来走到胡雨潇旁边,顺手牵他到她旁边位置坐着就往他身上贴,还自顾自的把玩起胡雨潇的头发来。 “你这头发不错,脸蛋也滑腻腻的,哟,你这么年轻还有肌肉呢。”桃桃完全就把胡雨潇当成个高中生,逗他逗得自己直乐呵。 胡雨潇估计憋坏了,脸色变得黑红黑红的,耳根一看就在烧,大腿并拢,背脊挺直,双手抱着苹果,在桃桃的催促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 我估计他混了十三年的,这是最憋屈的一天。 也是我最痛快的一天。 但还是有一些疑点,要跟胡雨潇确定,我说:“那为什么你说石棺女尸是被之后摆在那里的?意思是,这石棺女尸,就是之前封门村的那个?” 对于这点,我太好奇了,我要知道我是不是真就这么倒霉,在每个地方都能遇到跟我一模一样长相的女尸。 那样真的是要逼疯我。 “不一定是同一个。但那里环境不适合放石棺,养不了十年不腐的女尸,尸头冢树只能用来养血脸皮。外行没眼力看不出来,但这种伎俩只配用在新手身上。”胡雨潇说到这里,表情挂着骄傲,偷偷瞥了一眼没表示的陆凡,又在桃桃的催促下涨着脸啃口苹果。 “你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要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其实封门村跟我们查看的别墅这件事没有联系,是有人故意把石棺安放在那里,好叫我们以为是共通的?” 陆凡颔首:“有可能,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 现在最愁的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如果真有内鬼,完全可以依照我们当下的决定改变策略,所以让我们以为两件事情没有联系,或许也是他们的目的。 我疑惑了:“但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难道你不知道你就是……”胡雨潇话还没说话,就被陆凡低声呵斥:“雨潇,够了。” 胡雨潇便不说话了。 我心“咯噔”一下,转脸问陆凡:“我是什么,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之前胡一然那样对我的原因,单纯就因为我是个纯阴命?” 为什么我隐隐感觉,不仅仅是这些。 “胡一然?怎么又说到一然了,昨天我还在街上遇到她了,你们怎么又提到她了?” 昨天? “在哪?你在哪遇到胡一然了?”我紧紧握着桃桃的手,紧张的问她。这个故意不出现的女人,怎么还跑街上去了? “在哪啊……我忘了,我得想想,哎,真的忘了,当时好多人好多事呢,也没怎么去记,怎么,你照她有事啊?” 我摇头:“没事,那你好好想想,想到了再告诉我吧,以后你再见到她,都要马上通知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可是小忆你这对情敌的意见也太大了点吧,她不是没缠着凡子哥了吗?”桃桃自然以为我讨厌胡一然的原因是这个。 虽然这也是其中之一原因。 只见胡雨潇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把吃剩下的苹果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怎么了你?不高兴了?怎么嘴都瘪了,生什么气啊你,小小年纪还想耍脾气呢你!”桃桃叉着腰把胡雨潇好好数落了一番,憋得胡雨潇一言不发。 我在旁边偷偷看着热闹,一到晚上睡觉时,胡雨潇直接站到我房间门口,用身体挡住我去路。 而爱干净的陆凡,正在洗澡。 “你干什么?”我很清楚的表达自己的不耐烦。 “你还懂廉耻吧,你很高兴晚上跟男人一起睡觉?要不要脸。”他又恢复了毒舌姿态。 “啊,小雨潇啊,你可能真不知道,我啊,非常喜欢跟你义父睡觉,说起来,我还是你义母呢,来,叫人吧。”我好整以暇的对上胡雨潇喷火的眼神。 还真当我怕你了是吧 第五十一章 丢失的线索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我正得意洋洋之时,身后响起一声磁性嗓音。 “雨潇,你是晚辈,让一让你义母。” 我深陷害羞里不可自拔。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我真算知道了。 突然只觉得肩膀一沉,陆凡说时手臂跟着搭了上来,扑鼻而来的淡淡香气,总会让我安心。 胡雨潇走时的脸皱得像个麦芽色的小笼包子。 陆凡步伐看似也急,站在门里在黑暗里隐着,只伸只手出来,一把拽我过去。 撞上他怀里后,我心跳得越发厉害了,脸也是烫的。 “你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似乎,在高兴。 “嗯。” “我也非常喜欢跟你睡觉。” “嗯。” “我身体很好,有些事可以做了。” “……嗯。” 我鼻尖触着他冰凉的胸膛,脸烧得越发烫了,手胡乱摆着不知道放哪才好。 像考了一百分的差生,心里窃喜从未有过的甜滋又摆不正姿态。 他却极其自然,手指从我手背绕到我手心,穿插在我指缝间,双手十指交扣着,贴了过来。 气氛越烧越暧昧,陆凡转着带着我手到他腰间浴巾处,再又悄然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嘴唇凑到我耳根边,轻微擦过,嗓音低醇而沙哑。 “你来,好不好。嗯?” 故意挑起上扬的尾音,听得我耳根麻了一片,胸腔涨得像憋气,难受的再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大口喘息。 “嗯,嗯……” 好像除了单音调,再没多余的话要讲。 “咚咚咚。” 此时突然一阵规律又暴躁的敲门声不停传来。 我似惊醒般的把手从陆凡身上拿来,呼吸都乱了,别着脸,偷摸到房间角落数圈圈去。 罪过啊罪过,我刚刚差点干了些什么 陆凡很镇定,原地站了两秒。走到床头拿起他枕头,把门打开后,只手捏着枕头往门口的胡雨潇怀里塞。 “你今年十九,不是小孩子,没下雨没打雷,你自己睡。你若再敲门,我送你回藏区,取了纳木错里的人面熊王脑袋再出来。” 他一通说完,利落的把门给关了,房间又完全暗了下来。陆凡就站在门口,没有顺手把灯按开。 气氛着实被胡雨潇坏了个干净,我躺把枕头塞到陆凡脑袋下,把他手臂扯来枕着,明明看不清,却还是鼓大眼睛盯着他看。 “陆凡,真的会有内鬼吗,你觉得会是谁?” 我想不到,一个都想不到。 原本不亲人的我能跟一群人住进同一个公寓里就是奇迹,他们都是我信得不能再信的亲友,我怎么都不会去怀疑这样一群人。 余化,李桃,陆凡和烦人的胡雨潇,都是我渐渐认识之后,坚定信任的伙伴们。这些例外都透着如一真性情的人,怎么可能…… 一定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一定。 “初步的怀疑没有下定论之前都不用担心,睡吧,今天辛苦了。”陆凡顾忌我伤口,抱我的动作很轻。 倒不辛苦。 “我又委屈了陆凡。”他现在已是我唯一能够肆无忌惮倾诉的人,他能懂我在说什么,也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自私的就想永远待在他身边,我去哪,他就在哪。 “哎,真是笨蛋。”陆凡轻轻叹气,又哄了我几句。 十分受用的我睡着后,第二天快到中午时才起来。 醒了之后,陆凡没在了,我迷迷糊糊的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看下时间,却突然看到一条,来自祁城的短信。 我觉一下子醒了。 赶紧点开来看。 “小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算到你最近会有一场噩灾,如果有时间的话,下午三点来图书馆,你一个人,千万别告诉别人。” 这不算完,之后还有一条。 “你身边,有要害你的人。” …… 怎么又突然来个人说有人要害我这句话? 我一下子懵了。原本重点怀疑的对象祁城,突然莫名的给我发来这样一条短信,我突然意识到是否房间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他才能这么凑巧的立马凑了上来。 我拿着手机出房间,陆凡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胡雨潇笔直的站在他旁边,一个悠闲的说,一个聚精会神听。 “陆凡,你看看这个。” 我把手机短信内容拿给陆凡看,他神色里有淡淡嗤之以鼻的味道,随手删掉了祁城的短信。 “陆先生为什么事不开心,是谁?我马上前去收拾他。” 胡雨潇似乎比我还敏感,见不得陆凡皱半点眉头,愤愤不平的说道。 “吃醋,情敌。”陆凡回了四个字,硬生生把胡雨潇的气愤给压了下去。 古怪的气氛在桃桃冲进客厅时打破,她惊讶的朝着我说:“我知道了小忆,我想起在什么地方遇到的胡一然了!” 我叫她快说,她报出了一串地址。 第一时间我还没反应锅来,在嘴里念叨几遍后,恍然大悟。 “这不是陈鹏家吗!” 那个曾经狂热爱慕倒吊女尸林梦玲的陈鹏,那可是他家地址附近!可是,真有这么巧吗。 “是啊,上次你们不说去找陈鹏嘛,我当时也没记这些,后来我们几个人在那附近的馆子里吃东西,就看见胡一然了。但她是不是也跑那里吃东西去的啊,那儿的东西真不错……” 她要跑去吃东西就有鬼了!说她想吃了我可能性还大点,她居然是去找陈鹏,是因为什么事吗? 不行,必须马上去一趟。 我们商议着现在就去,叫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四人赶到陈鹏楼下后,按照上次的地址到陈鹏家门口,胡雨潇又开始疯狂敲门。 我坏心又起,略带敌意的说:“胡雨潇可以啊,敲门技术挺熟练的,你是不是对这一技能非常热爱啊。” 一想到他昨天的做法我就来气,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胡雨潇动作停顿了半秒不到,又继续敲着,最后都没人来开门。 隔壁屋的门却先开了。 “敲什么敲啊,大中午的,都在家里睡午觉,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再敲我报警告你们扰民了!”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秋裤裤衩的男人,迷糊着眼,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们。 “这位哥哥真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找个要债的,这对门的人欠了我们一点钱,想讨回来却没联系到人,哥哥你看,这家人,你有印象没有?” 桃桃嘴甜,上去二话不说把那男人的脾气消了,他揉着眼睛,像变了副样子:“嗨,小妹妹你们不早点说啊,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年纪轻的就是不懂的社会上的事,这下可栽了吧!” “为什么啊?”桃桃眨巴下眼,又软着声音问道。 “这人昨天刚搬走了啊,大包小包的,我刚好碰见,随口就招呼了两句,结果那人黑这张脸,理都没理我,下楼的时候还撞了我一下,什么毛病,我就记住他了。怎么样,钱多不多,要不要报警,我帮你们。” 男人有些气愤,二话不说就要进屋帮我们打电话报警了,桃桃立马拦下他,笑嘻嘻的说其实也没多少,只欠了二百块钱。 男人看样子下巴都快吓掉了,上下打量我们好几轮,一副佩服的不行的表情。 “妹妹,二百块钱你们也这么兴师动众的追啊,这几个人一伙来,我以为二十万呢!” 我简直苦不堪言,虽说不是二十万这样的巨额,可是想想丢失的东西,真不比二十万廉价。 当初盘算的时候就忘了陈鹏,现在陈鹏又消失了,这条线就在我们跟前断掉,像是有什么规律一般…… 第五十二章 是我,你信吗? 请百度下。[燃^文^书库][] 这一趟败兴而归,我们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反倒更不知道从何下手,眼看着握紧的疑团又散了,谁都没有好心情。【阅读本书最新章节,请搜索】 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桃桃说有事要回学校一趟,问我去不去,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犹豫了。 祁城约我三点在图书馆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把带期望的复杂眼神投递到陆凡身上。 他皱着眉,干脆拒绝:“整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都别扯他进来。” “凡子,去看一看吧,我们几个都在,陪着小忆去他还能咋的,人多力量大,我这体积大的,还能一个顶俩!”滚滚语调轻松,拍了拍陆凡的肩,帮忙劝着。 好一会之后,陆凡总算点了头。 等我们回了学校,桃桃打着哈欠挥手说先走了,等下再与我们汇合,剩我们四人,朝图书馆去。 到了图书馆楼下,我坚持自己一个人上去,毕竟这一趟还不清楚祁城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倒不如先一个人听一听。 图书馆前门因装修禁闭着,我们绕路到后门,才有一个往上的边梯。我一个人踏上去,却算太不紧张。 祁城约好的地方在图书馆三楼拐角的位置,刚好是我最初认识他时见过面的地方,当我走了一路,才发现今天的图书馆要冷清不少,人哪去了? 我疑惑的迈着步子,鞋面踏在地砖上发出“踏踏”的响声,再过一个拐角口,就是祁城约好的地方。 我几乎是一步踏进去时,就撞上了祁城的视线。坐在之前他的位置上,如沐春风的笑着看我,朝我招了招手。 三两步走过去,祁城站起来,示意我坐一坐:“小忆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 一副要跟我聊天样子。 “祁城,我想跟你开门见山。虽然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但请你回答答应过我的事,告诉我你短信里说的内鬼是谁?” 正坐在我对面的祁城,从来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笑容背后的深意,我看不懂。 “当然,可是你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一切吗?” “我好奇,但你告诉我内鬼之后,再麻烦你解释这些。” 祁城挑眉,半晌,才喃喃:“那我告诉你,我是帮你的,你信吗?” 我怔忪。 祁城继续说:“如果你离开那个叫陆凡的鬼,你的人生才会继续一帆风顺,不然你要面临巨大的噩灾,这件我提过的事,我想再重复告诉你一遍。” “离开他,越快越好。”祁城终是不笑了,语气也重了。 “你的意思是……你说陆凡是内鬼?”我心跳得越来越快,立马低声呵道:“祁城学长,我拿你当前辈,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想挑明一点,他是我很重要的人,请你别再胡说了。” “你不相信我很理解,可事实就是事实,你知道余化是什么命格吗?” 余化……滚滚,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他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命格,你觉得叫陆凡的鬼把你们凑集到一堆,是为了什么?” 祁城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背后,双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凑到我耳边来,一字一句,带着丝丝凉意的说:“你以为他一个鬼为什么能在白天出现,他能力这么大,难道不是某种原因吗,就比如被他刻意凑到一堆的你们……” “不是的,是巧合。”我声音不稳,也不敢看祁城那咄咄逼人的样子。 “巧合这种借口如果用来安慰你自己的话,不觉得太可怜了吗,没关系,你现在知道还来得及,来跟着我,我会保护好你……” “哐----” 突然一道玻璃炸裂的声响从我背后传来,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从我两侧快速飞过,我懵得听到祁城吃痛的声音,才意识到刚才是爆炸了? 我站起来回头一看,背后那片落地的玻璃窗已经被炸开一个大洞,祁城正弓着背趴在椅背上,衣服有不少细小的划痕。 我低呼着赶紧想把祁城牵起来问他有没有事,陆凡却突然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扣住我手腕,把我拉到背后。 他阴沉的视线落到站直后的祁城身上。 “你有什么阴谋要谈都行,但离她三尺。” “用自己能力做这种事总归是不好的吧,我怕太远她听不太清楚我说的话,关于你那些,之前发生过的故事。” 祁城全然恢复了优雅状态,眼神里的笑意深远。 陆凡表情突然一变,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说:“我的能力做到的不仅如此,你可以试试看。” 二人剑拔弩张的姿态令现场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祁城先打破这份宁静,只手在桌面一捞,把一本看似年代久远的书扔到我手里。 “有兴趣可以看看,当然如果有人从中作梗的话。我们下次见,小忆。” 祁城带着一背的伤口走了。 我一只手捏着书另一只手被陆凡牵着,情绪复杂。 “走,回家。” “陆凡,你不想问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带着期望抬头直视他,心里虽毫无怀疑陆凡的意思,但总是想,听他亲口说说看。 “我之前知道。” 之前知道的话……所以他才会很肯定的不要我来么,那他为什么不解释呢。 我毫发无损的跟着陆凡走出了图书馆,除了桃桃说要在学校留一下之外,我们四个人又坐车回去。 “小忆啊,那小祁子对你说了什么啊,你怎么不讲讲?” “小忆?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说句话啊,凡子,你快问问,怎么你一上去找人下来就变这样了?” 我累得靠在车门边上,连回答滚滚问题的力气都没有,依然保持一只手拿书一只手牵陆凡的状态。 回来之后,我主动喊住陆凡的背影:“陆凡,祁城学长刚才说,滚哥也是纯阴命。” “是。”陆凡转过身,表情不避不惧。 我感觉背上多了层汗:“他说这背后捣鬼的人是……” “他说是我,所以你信吗?” 我愣了,他直白的问题,我没能回答上来,我深吸一口气。 “陆凡,这书。” 我捏书的手指紧了紧。 “你留着,可以看。”说完他先回了房间,房门传来开了又关的声音。 我愣着走到阳台,在阳光下反复打量祁城递给我的书本,表面是一层灰扑扑的蜡黄厚纸,摸上去软绵绵的也很滑,随便翻上几页,是我看不懂的文字,像鬼画符一样潦草。 祁城把这本书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倒不是一直信任陆凡,从一开始也排斥,到他渐渐出现帮我的次数多了,就会忍不住依靠。当祁城突然说内鬼是他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否定了。 可是为什么陆凡问我的时候,我却答不上来了。 晚上桃桃还没回来,我总担心着,她这两天常常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给她打过去的电话一通,却听到一阵干呕的声音,之后桃桃虚弱的说:“什么事啊小忆。” “你干嘛呢,怎么在吐吗?”我怕桃桃出事,赶紧追问。 “没事,我跟他们在欢乐谷玩呢,你要不要来一起。” 我才松了口气:“不用了,你早点回来吧,最近不太安全。” “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的。” 电话刚一挂断,门口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我侧着身对着门口,心生奇怪,不是都回来了吗? 哪知道大门慢慢打开,我视线落去,对上了桃桃的眼。 “小忆你干嘛呢,吃饭没有,可累死我了,总算是回来了。” 我懵了,前一分钟的电话里,桃桃不说她还在欢乐谷吗? 第五十三章 800小说免费提供小说尸兄不可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喜欢本书的话请按ctrl+d收藏燃文书库(7731)本站“小忆,你怎么了,傻了啊你?”桃桃笑嘻嘻的捏了捏我的手臂,眨巴着水汪的大眼睛盯着我瞧。[燃^文^书库][] 她脸快要凑到我鼻尖来,我本能的往后缩,压着声音问:“桃桃,你去哪儿了?” “我刚从学校回来啊。” “好,我先回房间了。”心中的疑惑扩得越来越大,仿佛面前的桃桃正撕开面具露出尖锐的獠牙。 我尽量淡定,保持好表情。步伐不敢太快,却越走越沉。 不对,有一个不是桃桃,有一个不是她。 我推门而进,陆凡站在书桌前,微微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压着祁城给我的黄皮书,他突然看过来的眼神,有我看不懂的情愫。 他收回手,淡定道:“什么事。” 我着急着把整件事低声说一遍,他任我手拽得他衣领皱巴巴的,说:“别急,别被人利用了。” “可我现在还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桃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为什么突然钻出来两个她,是不是胡一然,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都跟胡一然在一起!” 想起我之前困在毛笔里的时候,桃桃就常往外跑,有几次是在古玩市场,怎么可能跟胡一然没关系 一想到这里,我怒火急蹿,失控般朝陆凡吼:“找到胡一然,找到她好不好,我要救桃桃,你不是需要阴气就行了吗,我不就是纯阴命格吗,你要的我都给你好不好?” 陆凡楞了一下,目光闪烁,抿了抿泛白的唇:“所以你也认同那个男人的话了吗?” …… 那个男人的话,祁城吗,内鬼是陆凡…… 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发神后我刚想解释,陆凡却轻轻解开我的手,不再看我一眼,先我一步跨步走出了房间。 我望着他离开的背影,硬着头皮跟着。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陆凡正面朝向桃桃,桃桃正坐在客厅里,拿起桌上的水果吃,一边吃一边抬着视线,含糊问:“怎么了凡子哥,你要吃么。” “李桃,我问你几个问题。” “好啊凡子哥,你问吧。” 陆凡把最近发生的事的旁枝末节都问了一遍,桃桃对答如流。据我所知,她说的都是对的。那她是真正的桃桃么? 陆凡问完,又朝滚滚的房间走,一把拧开了门,却听到里面大吼一声“操!” 我跟过去一看,滚哥正急忙提着裤子,裤口的松紧急速擦过他雪白的臀肉。他脸色涨红,咆哮道:“凡子!你再这样我不认你这个兄弟了!进房间怎么也得敲个门吧,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有媳妇啊!” 滚滚一把盖下手边的笔记本电脑,轻咳着说:“小忆把刚才的画面都忘了吧啊,滚哥也是个正常男人,别介意啊别介意,对了,凡子,究竟什么事啊。” 我先陆凡一步进去,在滚滚的诧异眼神下,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通,滚滚拧着眉,五官继承一团,一副憋屈样子,比划着让我们等等的手势,走到衣柜边,双手拉开衣柜门。 “前辈,出事了,你快出来说叨说叨。” 先出来两只脚,随后胡雨潇从衣柜里站起来,冷淡问:“什么事。” 要不是急于桃桃这里,我真想咆哮。 胡雨潇听完,脸色越来越凝重,他冰凉的视线落我身上:“李桃姐之前发生的事,你也讲一遍。” 关乎桃桃的我不敢怠慢,把最近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他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好。 “很可能两个都不是她。”胡雨潇指着禁闭的房间门:“一个是用李桃姐身体养出来的鬼胎培育成人形的替身,一个是另一派为了间接拆穿他们计谋故意泄露给我们的信息,不然不会这么凑巧。” 胡雨潇他在说什么? 我为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什么鬼胎?跟桃桃有什么关系?” 多想听胡雨潇说句不字,可他一开口,把我的期盼全击碎掉。 “李桃姐应该是从古玩市场那时候开始就已经被叫胡一然的女人利用了,在她体内植入鬼胎孕育,激催,生育,培养,成替身这一系列下来,跟外面的替身出现时间前后差不多吻合。” 胡雨潇斜瞟我一眼:“李桃姐八字不知,但应该很是适养鬼胎的群种,养出的鬼胎成人形后除了吃食比平常量多外,没有半点破绽,性格喜好都跟本人皆同,要不是有人刻意漏出消息,并不好确认。” 我大脑如发稠的浆糊,快理不清胡雨潇话里的每个字的意思。 “你说桃桃在哪?在干什么?你们一个五岁开始摸爬滚打的老江湖,一个明明能力颇高的鬼,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到现在来告诉我桃桃被人换了!她现在不知道在哪,你们让我说什么?啊?” 我几乎快崩溃,为什么,为什么这件事情直到现在都是在别人算计里被发现!我在气愤他们不作为的同时,何尝不自责,这个在桃桃身边好几年的我,居然也一概不知。 现在我们只能肯定桃桃被人利用了!那人一定是胡一然没错,可是胡一然在哪!陈鹏在哪!一切都是未知状态。 “时间不对啊前辈,这个术法我是听过的,那也需要好几年时间才能培养出一个真人形来,这里前后不出一个月,怎么可能……” “有。”胡雨潇很肯定的打断了滚滚的话:“有尸头冢树在就行。” “你是说……”我嘴皮发麻,几乎无法多说一个字。 被闷锤重击过的心脏,最后的希望被撕裂,像又被尖刀隔开个口子,血流不止。 “用她来养鬼胎,佐着尸头冢树上的人皮脸每天敷养生出的婴尸,会加快速度养出跟她一模一样的人形,也保有她的全部记忆。” 胡雨潇如教科书般,把可能发生在桃桃身上的事解释一一。 “不是没有救的,首先要找到李桃姐本人,把她肚子里的鬼胎除了,不然她会一直是个养胎的容器直到最后鬼胎完全成型时失去利用价值。” 失去利用价值的后果,谁都明白,逃不出一个死字。 我攥紧拳头,忍着痛,哽咽的说:“救她,我们快点救她,现在就。” 可是要怎么做…… “外面那个是不能动。晚上十二点,她一定会出去,成形时间太短情况不稳定,到时候悄悄跟在她后面,找线索。”陆凡沉着声,补充说。 “不要轻举妄动做任何破坏计划的事,不然前功尽弃救不了人的后果大家都清楚,听懂了?”胡雨潇咄咄逼人的看着我,说着警告话。 听懂了。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为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吵,我要救桃桃,马上。 出门后我尽量保持镇定,跟桃桃一起坐在客厅沙发上麻木的盯着电视机,耳边传来她爽朗的笑声。 “小忆你看这个,哈哈哈,笑死了,这些个明星啊,为了赚钱真是拼了。”桃桃笑时还削了个苹果,递到我手里:“来,小忆吃个苹果,美容养颜的,凡子哥会越看越喜欢。” “昂。”我轻轻应了一声,抱着苹果麻木的啃,再瞥一眼桃桃的侧脸,欢喜如常。 晚上我们各自回房,我没有沾床,直直的站在禁闭的房门口,听墙上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等待十二点。 陆凡站我身后半臂距离,我却只能听到自己浅浅呼吸,没有回头,我轻声道。 “我相信你,一直以来都是。” 不然不会愿意跟你住在同一个地方,靠你那么亲密。 “我很懦弱,爱乱发脾气,着急的时候会乱责怪人,其实我……” 很喜欢你。 第五十四章 桃桃! 800小说免费提供小说尸兄不可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喜欢本书的话请按ctrl+d收藏燃文书库(7731)本站“我知道。[燃^文^书库][]”没等我说完,陆凡低头在我额上轻啄后哑声说:“先救你朋友。” “好。” 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等。直到陆凡拍了拍我肩膀说可以了,我才狐疑的打开房门,客厅无人。 随后滚滚和胡雨潇出来,检查过桃桃房间,没人。 “走。”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缓了些时候下楼,刚好见到她转角的背影,滚滚开着车不疾不徐的跟上,哪知道又见到桃桃时,她正上了一辆普通白色轿车。 “这看样子是要出远门啊,要去哪呢这是。”滚滚嘀咕着,一脚踩重了油门跟上。 十二点的晚上灯火稀拉,偶尔滚滚只能降缓车速怕在少人的路上被发现,可渐渐久了之后我或多或少的察觉出异样。 “滚哥,他们这是不是在带我们绕圈子啊?” 虽说没有把走过的路又多走几遍,可这歪歪扭扭的行车路线确实古怪,像画在纸上的涂鸦,明明乱,却好像始终跟着一条线在走。 “嗯,不过不是在绕圈子,看他们这个行车轨迹,估计是每个点都派有人追踪记录,应该快到了。” 滚滚说完没出十分钟,又突然大喊一声:“我靠,这他妈不是那别墅区么!” 我紧张的把视线探到窗外一看,果然 虽然普通但渐渐熟悉的街景,不就正是我们去的尸头冢树的别墅么。 又来到这个地方。似乎冥冥注定,可又透着古怪。明明被我们发现了,为什么不撤离转移呢? 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个,至始至终沉默的胡雨潇突然说:“小心点,可能有陷阱。” 不敢靠得太近被发现,滚滚停车在旁边的别墅侧边上。我们下了车之后没有马上过去,路灯昏黄,只能看清那栋别墅的二楼窗口有灯光。 “里面有人,但不知道是哪一边的,现在看来,至少有两派。”胡雨潇整理下衣领,我注意到他还穿了那天来别墅时的风衣外套。 “先把桃桃救出来。”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别墅门口挪,盘算从哪里进去,哪知道铁大门居然是开着口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仿佛是孤零零立在那里的铁门,有种变色生物正张开嘴等猎物送上门的强烈感觉。 陆凡把我护在身后,第一个进去。四个人弯着腰挪步迈进的走到一楼门口,又是扇开了条缝的门 一路进来太畅通无阻,好像正等着我们往里闯,虽然四面危机重重,这是救桃桃的唯一路途,那也得硬承了。 龟速挪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滚滚第一个问:“不对劲啊凡子,这里好像一个人没有。” 的确,在找过一楼的几个房间之后,已经确定没人。 “二楼看看。” 从客厅边的扶梯上去,二楼是一条直穿的通道,房间并排在两边,共六个房间。我们每个房间都找了,还是没有。 “人呢!”滚滚急了:“妈的,该不会真中了陷阱吧,这二楼还点着灯,人他妈怎么就不见了。” 我心里也乱了。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至少两个大活人,如果一定还在整个别墅里,那会是在…… “会在地下室吗?” “对啊,肯定是在地下室里,可是这地下室……我估计进不去了。” 滚滚的声音由欣喜转为惆怅。 “为什么?” “地下室现在肯定被处理过,滚滚是个普通人,进去很危险,你留下来守在门口放风,我们进去。” 滚滚一把拉住陆凡的手,一副快哭了表情:“凡子,我一个人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行不行啊。” “陆先生,您陪滚哥在外面等,我随这女人进去,里面肯定很多禁忌是陆先生和滚哥都不可以碰的,我能处理好,相信我一次吧陆先生。” 胡雨潇期许的盯着陆凡,我帮腔说了两句,陆凡才勉强同意。 我们分成两拨,恰好又是我跟胡雨潇。回到一楼找到地下室的入口,胡雨潇示意我们退一退。 “这地下室的阴气很重,应该才死过不少人,陆先生要一起下去吗?”胡雨潇突然说:“我一个人,恐怕不行。” 陆凡点头:“你保护好她。” 这次憋得滚滚只能一个人守门。陆凡手贴在地下室门边上稍稍一推,门锁处发出咔啦啦的金属响声,整个门稍稍有些晃动一下,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陆先生,这是冤魂锁门吗?”胡雨潇一脸崇拜的问。 “是,要是换个普通人来开,进到的就是普通地下室,”我正想着进到普通地下室也好啊,结果陆凡说:“再出不来。” 被活活困死在地窖的冤魂怨气极重,普通人硬闯进来困死,渐渐加重地窖的阴气。 地窖两边墙角有几盏并排的小灯,灯光昏黄,稍稍才能照亮墙。 进来之后,我突然又堵气堵得难受,被恶臭的血腥味熏得头晕,我赶紧捂住口鼻拍了拍胡雨潇的肩,他不耐烦的摸出上次的丸子递给我,我一口咽下,才慢慢缓过来。 再折腾几次,我真想得个鼻炎什么都闻不到最好。 往里面走的一路上,阴沉沉的,毛坯墙面像蒙了层雾气,湿漉漉的,我伸出手指一抹,再收回手一看,原本无色的液体到我手上竟成了暗红的血珠,突然一下钻进我手指皮肤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啊。”我吓得低呼一声,陆凡赶紧抓住我手,说:“没事,你体质阴,这些伤不到你。” 他似乎都知道,才放任我乱碰。 胡雨潇冷笑:“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真是陆先生给的奇迹。” 无视胡雨潇的冷嘲热讽,我们从戎长的通道走了一节之后,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喊。 “啊----” 这凄厉的痛呼声像震破喉咙发出的一样,这声音分明是…… “桃桃!桃桃在里面!”我惊呼着转头朝向陆凡,紧紧拽着他的手:“快点进去!” 我们加快了步伐,桃桃惨烈的叫声持续不断,像一把尖刀直直的在我心口上捣,步伐加到最快。 可这条通道仿佛是无限重复一般,一直没有尽头,我们走了快十分钟时间。陆凡先停了。 “倒着走。” 说完他转身,胡雨潇和我跟着照做,我紧张的慢步倒着走,总算看到墙壁慢慢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才算真正的走了出去。 “可以了。” 在陆凡的示意下,我带着期待转身,望向前方,这一眼彻底让我绝望。 不大的一个空间里,正中间的石面台上,从四个墙角延伸出的铁链聚集在中央。 只见一个**的女人身体,被铁链捆住扒开的双腿正弓当在石面台上,从她双腿内侧不停往外淌着鲜红的血正顺着台面滴落在地上,她时高时低的哭喊正无保留的表露痛楚。 我赤红着双眼,快把牙活活咬碎。走上前,一步,两步。每一步都沉的如铁缒。 那粗如手腕的铁链的尽头是密集的无数针头,穿过她脚腕,把她双脚死死的定在石面台上。 发青发黑的伤口边肿了一大圈。 她惨如白纸的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麻木的朝我看来,惨白的嘴唇慢慢开阖。 我忍着眼泪,心像被钊烂成了个大窟窿,血肉模糊。 我茫然无措的把耳朵凑近她嘴边,这才听清她虚弱的声音,一声一声,在重复同一句。 曾经如一笑颜的脸,再也不一样了。 “小忆,救我。小忆,救我。” “别怕,我会杀了他,杀了任何人。”我胀痛的双眼轻轻一闭,眼泪跟着一起跑了出来。 第五十五章 我要你,杀了我 我颤抖的指尖触在桃桃冰冷的脸上,她眼神依旧麻木,睁大的眼角却往外冒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纸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就这么无声的笑了。 我心揪痛的哭不出声音来,躺在石面台上遭受羞辱的桃桃比让我承受一切还要伤我千百倍。 是我把她拉进了这趟泥潭里,是我害了她。我亲手毁了一个我生命里对我掏心置腹的人。 再不会有了。 再不会有了。 “哈哈,喜欢吗,是不是很兴奋,你要不要也试试看啊苏忆。” 右侧传来胡一然的狂声讪笑,她讥讽的一字一句又说:“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我垂下的右手紧拽,指甲嵌入皮肤来逼迫自己冷静。浑身充斥愤怒绝望,和遏制不了肆意蔓延的杀意。 我赤着眼收回手,把外套脱下,轻轻搭在桃桃的身上,回转过身正面朝向突然出现而叫嚣的胡一然,把每个字咬得极重:“那我有没有说过,胡一然,我会杀了你。” 胡一然嘴角拉扯恐怖的弧度,空洞的眼神里全是挑衅:“你当然能杀了我苏忆,求之不得,我就站在你面前,不动手吗?” 她满目兴奋,似乎正期待这一刻到来,伸出红彤的舌尖在嘴角舔舐,露出张狂的嗜血表情。 “但是有些游戏从一开始,就不能有外人参与。”胡一然冰冷刺骨的话音刚落,两侧突然降下牢笼般的铁柱,彻底把我跟她困在了一起。 “遭了,陆先生,他们早有准备。”铁柱外传来胡雨潇罕见的惊恐声音,他正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什么,胡一然却轻松一句话,阻断了胡雨潇的动作。 “别白费力气了,这地窖特地为你们量身定制。” 胡一然刚一说完那刻,从头顶哗啦啦的降下雨滴般的血水,正浸灌整个地窖。 “陆先生,这血雨时间一到把地窖淹了我们都出不去,先要紧的是封了天口。” “你。”陆凡没有回答胡雨潇的话,寒如霜冻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怎么可能对你毫无防范,这铁东西弄断一根破你百年沉积,你能为她耗死在这里?”胡一然满脸不屑。 “死在这里的人是你。” “不行,陆先生,你不可以这么做!” 只见陆凡伸手握着其中一根铁柱,三指粗的铁柱慢慢扭曲变形,陆凡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胡一然似乎慌了,眼珠子一转,杀气十足的朝我瞪来。 突然一下,我被一个力道猛然拽住了头顶发丝,整个人往上提在半空中,又被飞快的甩到墙壁上,器官痛得挤成一团,我猛烈咳嗽,满嘴血腥味道。 我勉强睁着沉重的眼皮,紧紧盯着石面台的桃桃,直到突然露出胡一然半截身体,和她蠢蠢欲动的表情。 不…… 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什么,恐惧的睁大眼睛,拼命挣扎要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可一个力道又突然向我猛地砸来,我弓起身子缩成一团,视线一点不敢从石面台上挪开。 “胡一然!你无论对桃桃做什么!我都会十倍偿还在你身上!你快滚!你滚!”我冲着她嘶吼,心里的惧怕疯狂扩散,我禁不住浑身发抖,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哭求:“你放过她!胡一然你放过她!” 我无法只这样眼睁睁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那些一定会毁了桃桃和我后半生的场面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 “我换她!!胡一然!让我换她!!” 胡一然却丝毫未闻般,狂笑不止的慢慢伸手到桃桃被迫张开的双脚间,一下把手送了进去。 她眼神全程紧紧盯着我看,带了挑衅,带了愤恨。 “不!!!” 伴着她狂妄厉笑声和桃桃惨烈的绝望痛喊,我的心脏像被四分五裂的硬生生扯开。 胡一然手往外一抽,血淋淋的手上赫然提着个不停摆动的婴孩,浑身沾满了血块,肚上那根弯曲的脐带还在。 “哈哈哈哈,你们想要的是这个吗,拿去吧。”胡一然一手把婴孩肚脐上的脐带给扯断,随手把它一扔,一个弧线砸到我脚边,随着“扑通”一声闷响,那团血肉模糊摆动两下四肢后,再也不动了。 如同出生即被扔的弃婴,没有了呼吸的爬在我身边一动不动,却又掰断了我最后的理智。 身边的声响一并消失,只剩桃桃麻木又绝望的沙哑哭声在我耳边反复。我身体如不受控制一般突然站起来,从眼眶里掉出的液体滑过我脸颊,低头一看。 混着头顶掉下的血雨消失不见。 “陆先生,不好,已经拦不住了。” 胡雨潇的惊呼声也慢慢消寂,我稍稍弯腰,捡起地上的婴孩,手指稍稍一握,把它的手脚放在手心里,在胡一然得逞的诡异笑容里,硬生生把婴孩撕成两半。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苏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看看自己现在,多棒。” “小忆,你别动,我马上过去!” 仿佛是陆凡紧张的声音,我分不太清,周围像突然消声一般,变成黑白默片,我在血雨中踏步朝胡一然走去,她丝毫没避,依旧挑衅的表情望着我。 我手指一把伸向她咽喉,十指深陷她苍白的脖颈肉里,不知哪来的力气,活活的把胡一然给提了起来。 “杀了我啊,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只要我死你就能帮你朋友报仇,对了,她马上也要死了,就当作是我的陪葬品,你说好吗?” 胡一然声音被憋气拉得很紧,她得意务必的说完这番话,带着期许的盯着我一举一动。 “小忆!你别杀了她!你这是个圈套!” “先道歉。”我麻木的盯着胡一然,盯着她破皮露肉的脖颈流出褐红的血来。 “道歉?呵呵,道歉的不应该是你自己么,她变成这样,不应该你来道歉?哈哈哈哈,身为跟我一样是颗棋子的你,活着就是为了被利用,这一点你还没发现吗,没有人告诉你,你的人生真的很可悲吗?” 头顶的血雨疯狂的砸在我头上,没等胡一然叫嚣完,我收紧手上力道,痛楚的大喊一声,竟一下拧断了胡一然的脑袋。 眼看着她的头颅直直滚落在地上,发出“扑通”的声音,又如皮球般滚到我脚边,脸上的僵硬表情,依然挂着讽刺的笑意。 仿佛发生的一切不偏不倚,都在她计划的范围之内。 胡一然死了,被我亲手拧断了脑袋。 我像全身被抽空一样,松开双手时胡一然的身躯一并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刚才到现在的我如同梦游一样。我为什么能这么轻松的杀了胡一然,为什么? “先回去。”我突然被腾空抱起,脸贴在熟悉的胸膛上,我木讷的盯着陆凡,张了张嘴,却问不出一个字来。 胡雨潇似乎处理好一切,顶上不再落下血雨,他三两步走到桃桃面前,表情凝重的把桃桃轻柔的裹在衣服里,一把抱了起来。 我们一前一后的出去,滚滚满脸惊恐诧异却一个字没说,到了公寓楼下,陆凡抱着我最后进门,我紧紧的拽着他衣服,制止了他的步伐。 我带着哭腔,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陆凡,如果发生的一切,跟你有任何一丝关系,无论用尽什么办法,我都会杀了你。” 对我人生造成的困境,对我身边挚友的伤害。无论是谁,因何种理由,以何种手段,我都要亲手除掉。 “好。” 他不避不让,一口应下。 最-新章节百渡搜┄-蓝色.书.吧 第五十六章 或生或死或者希望 桃桃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时间里,我全天抱腿坐在客厅不安的等,什么都做不了的我更怕进屋去添了麻烦。 胡雨潇反复进出几次,出来后木然地斜睨我几眼,又匆匆忙别的去了。 滚滚叫来医生检查又亲自送走,再回来时手里捧着个深棕色的木盒子,沉甸甸的。 “小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这盒子里的东西,就是那鬼胎,等李桃好了,咱们要陪她去把这东西找地方给埋了。” 我麻木的盯着滚滚,看他紧张的额上冒起的汗珠。 “这真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鬼胎必须她亲手埋到石雾山上去才作效。不然这东西活过来又会重新长回去,现在只是暂时封了而已,管不过七天时间,我们要抓紧,最好最好,是明天就启程。现在李桃伤的是人体内的魂气,这可是大伤。” 滚滚说得小心翼翼,措辞谨慎,怕说多了错上一个字。 长回去,再回桃桃肚子里。 我空白的大脑忽得明白过来滚滚的意思,轻轻问:“你要我去劝桃桃,让她还没完全好起来之前,先把她身体里莫名长出的鬼胎埋了?” 残忍像滚动的齿轮还未停止,跳动的刻度把人生走成现在这幅糟糕模样。 “等李桃醒了。小忆,你陪陪她,身上的伤口医生检查过了,会慢慢抗康复,但她情绪可能……很不稳定,你多劝劝。”滚滚说完长叹一声,眼神凄凄。 不一会儿,胡雨潇从房间里出来,轻轻带上房门没发出半点声响,连同他走过来的脚步声一样悄然。我恍惚间抬头时,才确定他已经走了过来。 “她醒了,你进去。” 他似乎已经不想跟我多说半个字,凉薄的语气里有几分嫌隙。 “嗯。”我起身,路过他时,又听他冷若寒潭的声音飘在我耳边:“那个女人死不足惜,但她说的一点没错。” 没错的是……我才是那个对桃桃造成伤害的人吗? “前辈!你别这么说啊,小忆是还什么事都不清楚,她不是也不想这样吗。” “嗯,我知道。”我 站在桃桃房间门口,我手掌轻放在门把手上,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门给打开,从门口一眼望去,露出的大半张床,一个缩在被子里的蜷曲身影背对着门口,我心狠得一揪。 从门口到床边,我不知道耗了多长时间,从桃桃凌乱发丝掩盖下的半张苍白脸颊,直到正眼瞧见她劫后余生的憔悴神色,紧紧闭上眼角处,挂有明显泪痕。 我双手快速捂住嘴巴,憋住的哽咽声变成刷刷直下的眼泪。 她似乎感知到慢慢睁开眼睛,颤动的眼眸一下朝我扫来。 再然后,她就笑了。 这么多年来从未在桃桃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凄厉的,悲悯的,认命的。 我眼泪掉得更凶,走到床边半跪下来,和她平视着。 “桃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再多的道歉也弥补不了桃桃浑身的疮口,我难以想象,在我们还没得知真相的时候,她在那个阴冷的地窖里都经历了什么难以想象的折磨。 胡一然是怎样在她体内植入的鬼胎,她又在多大的苦痛里孕育出跟她一样的胚种,被铁链直穿双脚的伤口,需要多长的时间,才能跟桃桃的心一并愈合。 是我亲手带来了一场无法饶恕的灾难。 桃桃只是笑着,静静的听我悲怆的道歉,随后她张了张嘴,我凑近一听,才模糊听见。 “以后不会了吗?” 我拼命点头,紧拽着垂落的床单面,肯定的哽咽道:“不会了,我发誓,一切都不会了。” 或许听过我的保证,桃桃脸上有释然的味道,我紧咬着牙,一口气说了滚滚提到的事。 为了减少桃桃后续的苦痛,埋葬婴孩是现如今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再如何也不能瞒过今天。 “好,我们去埋了它。”桃桃虚弱的重新闭上了眼,干涸成皮的嘴唇牵起浅淡弧度,似认命一般再微微开阖:“我们去埋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狠揪的心仿佛从身上扯断扔在地上,又被命运重重的踩了两脚。 准备启程的第二天,他们准备好全部的必备物品。 胡雨潇抱着桃桃下楼到车上坐好,耐心的为她系上安全带,桃桃突然伸出颤巍巍的手,贴在胡雨潇脸上,他手指一僵。 气氛压抑着,一路都无人讲话,连向来多话的滚滚也一个字没说。 桃桃紧紧闭着眼偏头抵在车窗边上,坐她后座的胡雨潇伸手放在她头和玻璃窗中间一直没收过手。 我握着桃桃冰凉的手,心里很不好受。 面包车平稳行驶,一路从繁华霓虹灯路段到林木渐渐茂密的乡野,路面越发颠簸,我不停的给睡梦中的桃桃擦拭额上的汗珠,她中途醒了几次,瞪大的双眼满是各种堆积的负面情绪。 恐惧,愤恨,痛楚和绝望。 我温柔的捏着她手心,轻声哄说:“没事的,快到了,你再睡一会儿,再睡一下就到。” 她豆大的眼泪一下涌落,声音悲怆的说:“我睡不了,我睡不了。” 我太懂她话里的意思,却想象不到她睡梦中痛楚的十分之一,那些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伤害,却让我巴不得跟她一起受罪,起码不像现在,只能揪着心哄她。 她身体劳损严重,虽说害怕紧张,却还是没过多久又闭眼睡了过去。再染上一头的汗,反反复复。 “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滚哥你再开快点。”我不停的低声催促滚滚,想早点了结这事。 滚滚也以极低的音量回答我:“还有三个小时就到,你们都先睡会,晚上我们连夜上石雾山,尽快把这件事情办妥。” 晚上上山会比白天要复杂困难许多,这是之前滚滚就向我提过的醒,在商量什么时候出发时,我毅然提出越快越好。 多耽误一秒都是对桃桃多一分伤害,不能再等了。 车在晚上十点时开到一个村庄样的地方,滚滚停车熄了火,回头小声说:“到了。” 我们才从车上摸黑下了车。 扶着桃桃,我帮忙在她身上穿好特质的衣服,另一方扣在胡雨潇的身上,胡雨潇反手抬起桃桃的双脚,把她轻松的背在身上。 刚趴在胡雨潇背上一会儿,桃桃又闭上了眼睛,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我手势示意他们小声,又检查一遍桃桃身上的装备是完好的。 滚滚把一个一米高的背包背在身上,陆凡也准备大包小包的行囊,这是我第一次看他们准备如此多的东西,显然这石雾山上需要硬闯。 石雾山坐落在市区西北角的地方,我们所在的吉祥村的背后就是石雾山,横穿过吉祥村走到底,就到石雾山的山脚。 石雾山名的由来源于清晨的景色,一到半山腰就满是厚厚的雾气,至黄昏才慢慢淡开,白天仿佛石雾山都窜到了天上,由此闻名。 虽说景色不错,但石雾山常年不见生人上去,或者说,生人上去后没见活人下来过,传说有些没脑子的贪财者硬闯上去的都留在了雾气腾腾如天空的半山上。 我问滚滚,那些明知道会有危险而上去的人都为了什么。 滚哥说,这石雾山上的东西,能保一个人后半生荣华富贵无忧。我再问他是什么东西时,他却避开了没说。 我抬头往远方一望,坐落在平底上的村落之后,是一个模糊的山型轮廓,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或生或死,或者希望。 最-新章节百渡搜┄-蓝色.书.吧 第五十七章 人面狼 从吉祥村头走向村尾需要半个多小时,到达石雾山脚下我们暂停稍作休息,陆凡递给我一瓶水,我拧开盖子拿给桃桃,却被胡雨潇中途拦截。 “她现在要少喝水,她还有伤口!” 为了保证不伤到桃桃,胡雨潇始终呈军姿状态站着,不偏不倚。 看他出于跟我同样的想法,我忍了下来,休息了没几分钟,滚滚拿出一颗小黑丸子递给我:“石雾山半山腰的雾气有毒性,不至于致死,但会致幻。这丸子管五个小时,我们都了半山之后要尽快进洞里,出来的时候再补。” 我咽下去。又看桃桃也有吞咽动作后,才放心的继续前行。 上山的路是被人为踏出来的一条羊肠小道,可容一个人通过,两个人稍挤。滚滚走最前方打着照明灯,胡雨潇背上桃桃在中间,我和陆凡断后。 一行上去除了累点冷点倒没发生什么异常,走了快三个小时,到了个更陡峭的地方,两边全是冒伸出来的长条枝桠,划在肉上生疼。 我怕伤到桃桃,赶紧把双手往前伸把枝桠给撇开,没两下手胳膊被陆凡拽住,他侧过身把我往身后一拉:“我来。” 说完他站我前面,再跟我一样伸手去挡。 我没拒绝,万一这时候我把自己手伤到了也会成为拖累,倒不如小心的缩着脖子靠在陆凡后背上,跟着前面的人走。 走着走着,背上汗也走了出来,双脚微微发麻,我的呼吸慢慢乱了,身上越来越热,我正准备抬手擦擦脸时,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我肩膀上敲了几下。 我一个激灵,赶紧回过身看,除了漆黑一片的树林外什么也没有。 可是刚才被敲的触感明明很强烈,我心跳一下加快,再环顾下四周,呼出一口气。 一定是错觉吧。 这样安慰自己,再回头时陆凡却也回过头来,表情看不太清,只听他问:“怎么了?” “没事,走吧。” 我又加紧了步伐跟在陆凡身后,手扯着他的衣服下摆,想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先走走看再说。 这次我起了警惕,背部肌肉都是僵的,越走越觉得肩膀应该不会再有那古怪的敲打感觉,哪知道走着走着,耳边突然传出“滴滴滴”的声音。 在特别近距离发出的声响,像水珠滴落在我肩膀的防寒服上,可是天空明明没有下雨,为什么左侧肩膀会…… 我僵硬的回过身,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哪知道眼前漆黑一片,连刚才的树木也看不见了,再抬头时,两颗绿油油的圆珠子散着光,正挂在我头顶上方位置。 那水滴就是从那里滴下来的。 “啊!!”我拽紧了陆凡的衣服以至于不会跌倒,陆凡一听我声音马上转身把我抱住往身后揽。他迅速的打量周围环境确定发生的事情后,突然朝前面跨一步出去。 被惊动的还有滚滚和胡雨潇,胡雨潇退后两步站到安全距离,滚滚慌张道:“怎么了怎么了,我操,这里怎么会有人面狼!” 只见他捏着的手电筒光束往斜上方一照,我跟着一眼看过去,差点没吓得腿软坐在地上。 那绿油油的两颗圆珠子是一双大大的眼睛,比普通人要大上两三倍,正嵌在一张阴沉的人脸上!虽说是人脸,可更像是挂了一张人皮似的,没有任何表情,脸色青黑青黑的。 它微微张开的嘴角正挂着不明的透明液体,也就是说,我肩膀上砸下的水滴就是它的口水!而它脸的周围更是一簇簇绒毛!挂着人脸的身体,分明是一头两米多高的豺狼! 滚滚口中的人面狼似乎被激怒了,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可他弓着腰,抬起尖锐爪牙的双手往前挥舞,方向正是陆凡身上! “陆凡你小心!”我紧张的大喊一声。 陆凡游刃有余的从人面狼挥舞的臂膀间躲过。 “凡子,接着!”滚滚低呵一声,把一个什么东西扔给了陆凡,陆凡转身结果,两只手拿着东西往两边拉开,右手握着发光的一侧,朝人面狼身上刺去。 那是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刺中人面狼的心脏位置,它痛得大声嚎喊,震得我耳膜发麻。 而此时身后突然传出桃桃受惊吓后尖锐的喊叫,我慌得往后退两步走到桃桃身边,不停的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会好的。” 哪知道人面狼突然把匕首从心窝子里给拔了出来,绿油油的眼珠子转一圈后,抬着手臂,把匕首直冲我们方向砸来!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太快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匕首已经刺到我跟前,几乎快要刺中我眼睛时,突然一个模糊的东西一提,把匕首挡在了中途。 我困惑的往旁边一看,胡雨潇黑着脸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他垂下的左手臂异常的滴落着什么。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持续几秒,人面狼又立马朝面前的陆凡发动了进攻,陆凡一直在抵挡,滚滚气急败坏的说:“这怎么可能没用呢!这匕首他妈的是萃毒过的啊!” “凡子怎么办啊凡子!”滚滚也慌了,赶紧在背包里翻找,我拿着手电筒帮他打光,又不停的观察陆凡处的动静。 “陆先生,用绳子!”背后的胡雨潇突然冷声一说,滚滚拍着脑袋:“对,凡子,用绳子!操,滚爷要来收拾你。” 说完滚滚从背包里总算找出一捆青黑色的麻绳,自己握住一头,另外一头在喊了声“凡子”后朝陆凡丢去,陆凡手握着麻绳的另一头,两个人利落的绕着人面狼行动,特别是滚滚,一点看不出他肥胖的身躯能跑得如此自如。 三两下功夫,两个人真把人面狼双手给捆在了麻绳里,默契的不像是第一次合作。被束缚的人面狼又嘶吼一声,人脸上大张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它突然俯身,朝陆凡咬去。 陆凡微微偏头躲过,又把匕首捡起,突然在手心里速度一割,沾了陆凡血的匕首重新刺向人面狼的心口处。 这次受伤的它发出更恐怖凄厉的声音,受到惊吓的桃桃也像崩溃一样大哭,我扯了扯胡雨潇的衣袖,赶紧说:“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桃桃暂时昏迷的!快点,她要受不住崩溃了!” 胡雨潇紧拧着眉毛,利落的把背上的桃桃放下让我扶着,再一个受到朝桃桃后劲处砸去,我肩上的桃桃突然一沉,再没喊了。 “只能这样。”他冰冷的腔调似乎在解释,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没有多管,刚才胡雨潇闪到安全距离的动作,一定也是照顾到身上背着的桃桃。 “我扶着,你要不要去帮忙。” “好。”胡雨潇点头,第一次算得上是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他快步冲到人面狼面前,居然就这么踏着人面狼的肚皮,往上一跳,手卡在人面狼的下牙处,整个人往下一降。 “陆先生,往嘴里刺!” 陆凡一听,拔出匕首后果真往人面狼张大的嘴里一刺,人面狼剧烈的抖动似乎想甩来两人,却又持续的对抗下,在吼了最后一声吼,奄奄一息的往地上倒去。 “操,这什么鬼东西,肯定不是只普通的人面狼,凡子,把肚子刨开看看。”滚滚骂咧咧一声,把还插在人面狼嘴里的匕首一拔,照着它肚子一划。 哪知道人面狼肚子被划开的一条长长的口子下,突然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我操,这玩意怎么在这里!”滚滚突然一声喊,脸色如死灰般难看。 最-新章节百渡搜┄-蓝色.书.吧 第五十八章 有什么用 滚滚喘着气说这话时,胡雨潇弯腰扒开人面狼肚皮的时候还发出滋滋的声音,随后他艰难的扯出个灰白色长条物握在手里,两边宽中间窄,我吃力的扶着桃桃,再提着电筒一照,吃惊道。 “这是什么,笛子?” 长物边上还有几个手指粗的洞,整体旧得发黑边上还沾着血沫,被胡雨潇拿在手臂,跟他小臂差不多长度。 “是骨笛。”陆凡神态自若,没半点才打斗过的气紧,又补充说:“人骨。” “人骨……” 说到人骨笛,始于古汉,到现在历史悠久,在渐渐演变之后,变成了一种特殊的陪葬物品,必须是大好活人,夹在烤架上烧炙干身上的皮肉后剥去还不能伤骨。用取出的大小腿骨用戳破的癞蛤蟆皮包裹着,浸在特质香料里,用来陪葬。 滚滚又说:“这肯定是石雾山半山腰坟堆里的,用这玩意陪葬的都是狠角色,没想到还有个藏到石雾山来了,可是怎么跑到这人面狼肚子里来了,难不成有个坟被破开了?” 我问滚哥是不是这人面狼给破开的,滚哥摇头:“不可能,人面狼动不了那些个坟,说不定就是被招来看守的,破开的坟,只可能是人为。” 我懂滚哥的意思,我们马上要上去的地方,有人来过,或者有人来着,说不定我们上去,正要碰上。 “不知道是不是敌家,只能先小心点看看。” 胡雨潇走到我面前,无声的接过桃桃又背在背上,我小心翼翼的扶着,注意到桃桃只是不舒服的蹙了下眉峰,五官挤了又开,没有醒来。 我才算松了口气。 虽然胡雨潇的体力还不错,陆凡跟个没事人一样。但滚滚这么一折腾,一屁股墩子坐下来摆着手说必须歇会儿。 休息时候我拿了瓶水,递给胡雨潇,他冷眼扫来,我解释说:“这不是给桃桃的,给你。刚才匕首砸过来的时候是你帮挡了吧?我看看你手怎么样了?” 他手指生硬的伸过来刚想拿过矿泉水瓶子,听我一说,低声呵斥道:“不用你多操心,先照顾好你自己吧。” 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愤愤的从胡雨潇旁边走开,再拿了两瓶递给滚滚陆凡,这次我要检查陆凡的手,他很快伸了过来。 他手掌心中间划了一条很深的伤口,虽然没往外淌血,但伤口心还是鲜红色的,冒起密密的血珠,我一看心就疼了。 “我拿药给你擦。”我正准备转身,陆凡却单手抓住我胳膊:“不用,不会有事。” 他意思是自己受再重的伤都不会死吧,可是…… “疼吗?” 他顿了顿,轻轻颔首:“有感觉。” 我心一软,带了无数东西,武器工具止血治疗药物,却没带个止疼的。 没有陆凡能用上的东西,我心疼的牵着他的手。 “我给你吹吹吧。” “好。” 我双手端起他受伤的手,掌心朝上,轻轻的给他吹了吹。滚滚直嚷着休息够了要走,一下从旁边的石头堆上站起来,胡乱的拍拍屁股。 这次我们再赶路已经比刚才要来得谨慎,位置却变成了陆凡在最前面打灯,我跟在他身后,之后是背着桃桃的胡雨潇,最后才是滚哥。 这次我们又走了接近两个小时,双脚肿胀发热时,一脚踩在平地上啊,总算没再是往上的路了。我大口喘气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休息。 “到了吗?”周围的环境没多大变化,还是一片树林。我无法判断是否已经到半山腰了。 “没有,这里是岔开的一条口。”陆凡举着手电筒往前面一照,光线打在一面没什么异常的石墙上。 此时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个小看台样的平底很窄小,周围除了我们来时的路以外,边上还有一条岔口,周围除了黑漆漆的树干树枝,其他什么也没有。 这地方几个人站成一圈几乎就把位置给占完了,再多来个人都挤。这像是被人工凿出来的平台,但是…… 有什么用? 为什么要特地开个小平台在这,为了供人休息么? 我正淡淡的思索这问题时,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正在不停晃动,仿佛地震了一般,晃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我们周围没有可以用手抓到扶持的东西,身体只能随着震动不停摇晃。 “过来!”陆凡先跳到岔口边上,一胳膊拽住了他身边的胡雨潇,胡雨潇反应很快,一脚也踏了上去。 可岔口只能勉强并排站两个人,当胡雨潇正伸脚往后跳时,我脚下的地面快速下沉,身边跌倒滚滚哀嚎的声音越发凶了。 我紧张的一把手拽住他的裤腿,几乎同一时间跟滚滚一并往下坠。 “危险,陆先生别去!” 胡雨潇的声音越来越飘渺。 不知道到底沉了多长时间,停下后的那一下震荡,快把我体内的五脏六腑给震吐出来。 “滚哥,你没事吧。”我吃痛的颤着声音,扯了扯手里的布料,滚滚过了半分钟才哀嚎着回答我:“哎哟痛死我了,我的膘都给摔坏了!” 我哑然失笑:“没把你这活宝气给你摔坏都不算坏事。” 先勉强从地上爬起来,打量四周。好在跌下来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手电筒,看样子没摔坏,光柱打在周围湿润的石壁上,孤零零的几根藤蔓垂下,到脚底的叶片都是翠绿的。 “滚哥你看,这里应该是人造的,叶子还绿着,应该没什么有毒空气。” 最起码我们不会在服下的解毒药失效后耗死在这么一个大的天然毒罐里。 滚滚这才慢悠悠的折腾着从地上爬起来,发着粗粗的呼吸声,哀着声音埋怨道:“没看出小忆妹妹还还个乐天派啊,虽然不会被毒死,但是这洞高得,想要爬上去都得用直升飞机来拉我。” 我举着手电筒顺着往上,我们头顶上方果然是一条没有尽头的通道,甚至还看不清上面是什么情况。 “陆凡和胡雨潇应该没什么事吧,我们先找找看怎么出去。” 既然修了这么一个东西,自然有能出去的办法,我对着头顶吼了几声,没有任何回应,看样子这高度是陆凡和胡雨潇是听不见的。 这一条路只好作罢,我举着电筒走近到石壁边,一点点照着不平整的石壁边,手掌心贴在上面不停的到处按,我怀疑这里肯定有什么机关,最可能是藏在石壁边上。 但我按了估计快十几分钟都没有任何反应,这里走不通的话,还能有什么办法? 滚滚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的从背包里翻找东西,还念叨:“现在我来看看有什么管用的东西。” 可是他找了半天,除了一些在特定场合能用上的东西和吃的外,对于陷进自救没有丝毫帮助。 很快陷入了僵局里没有丝毫突破口,我们完全就是个密闭的凹形槽里出不去了,我索性也一屁股在滚滚旁边坐下来,想动脑子好好想想,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去。 就算陆凡他们想扔绳子下来救我们,但绳子恰好又在滚滚背包里,仿佛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 一晚上的折腾我身体疲倦不堪,正聚着最后的精神茫然的盘算着如何出去时,我一个激灵,背脊冒着冰凉的汗珠,突然想到---- 我们在思考这个问题时,竟然忘记去想更重要的一点。 这个下陷如此之深的陷进设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这可能是我们下一秒就会遇到的危险,是我们丢了性命的原因。 最-新章节百渡搜┄-蓝色.书.吧 第五十九章 重重机关 “小,小忆啊,苏忆!你快点,快往头上看!”滚滚声音发紧打着哆嗦,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我,透着声声绝望。(看最新章节请上看书阁-) 我被预感吓得头皮发麻,才敢慢慢的抬头望天上看…… 那圆如脸盆的洞口,有一只大大鼓起的乌黑眼睛,完全遮盖了能站五六个人的平面的洞口,挂着这只眼睛的仿佛有不可预估的身形,就悬在我们头顶上方。 困在这里的我们像瓮中的鳖,只能静静等着被捕捉。 “怎么办,滚哥,想想办法,你包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 我在惊恐中很快恢复了理智,声音发抖着提醒滚哥,滚哥立马回过神来,开始在包包里翻,还不停念叨:“这玩意我听前辈说过,一定听过,可是怎么对付啊,我他妈,我他妈忘了!” 在这时候听到这种话,我重重的翻了个白眼,简直要气昏过去。我决定先蹲下来帮滚哥翻东西,不敢催得太急,压着声音问:“滚哥你好好想想,咱们被关在这里,是不是被当成饲料了?” 从刚才起就有的预感,这突然多出来的洞坑,如果是人为的话,故意困住几个大活人就为了单纯的让我们死? 不可能只是如此,这分明是为了困养我们,来喂什么东西! “对啊,我操!这是单眼尾蛇,专吃人的!**,真想让老子当饲料啊操!”滚滚醍醐灌顶的拍着脑袋,又赶紧埋下头从包里找着什么:“东西呢,老子带了的,老子肯定带了!” 我不知道滚滚口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问他时他魔障一样反复念叨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继续翻找,我硬着头皮又往天上看一眼,那悬在空中的乌黑大眼珠子,像也看到了我,突然眨了一下。 这一眨眼更让我寒气从脚底冒起,它眨得极慢,我甚至能看清眼睑合在一起又分开的整个过程。难以想象我马上就要被这东西吞进肚子里。 不想死在这里的信念又加深了几分。 “操,那玩意在凡子那里,糟了糟了,我们出不去了。”滚滚额头上全是来不及擦的汗,他毅然决然的把我拉到背后,骂咧咧道:“凡子和前辈都没在,再等等,等等他们肯定要来救我们的!” 滚滚这样的动作和信念我都有,但被他在这时候照顾着依旧非常感动,我紧紧抓住他胳膊,为他也为我自己鼓劲加油:“没事,这东西感觉还没那么快要吃我们,我们小声点别引起它注意,拖时间!” 几乎乱了分寸的我和滚滚只能相互依傍着在类似于井口的地方蹲下来,关了手电筒,大气不敢出。偶尔才敢抬头查看情况,又吓出一身汗。 这东西看再多眼都让我遏制不住的害怕,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安慰自己的话,陆凡和胡雨潇都会来,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已经等不了了。 当我再硬着头皮抬眼往上看时,我吓得嘴皮子都木了。 “滚,滚哥,你看看那眼睛,是不是又下来了点。”我说这话时带着哭腔像被人抽干了精气,只剩身体这一空壳子。 滚滚听我声后也机械般的抬头往上看,半晌,他肯定的回复我:“是,是下来了,还在下。” 这样的附和何其绝望,我在黑暗里跟滚滚互看两眼,我有种想抱着他嚎啕大哭的冲动。 “别急,别急,凡子他们会来的。”滚滚吓得不轻,语气越来越虚了,气急败坏道:“他妈的,凡子啊,人呢,凡子你人呢!” 在近乎绝望时,我被滚滚的反应逗得哭笑不得,倒还不止是我,惦记陆凡一个。 “受伤没有?” 像在干涸的沙漠里发现一缕清泉,陆凡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我和滚滚几乎同时从地上跳起,兴奋的像是种狂欢。 “凡子!我们在这里!没事,都没事!可你还是得快救我们啊!” 不知是陆凡出现还是为何,那只巨大的眼睛从头顶上方消失得彻底不见了。 从上面垂下来一根绳子,滚滚先利索中带着迟钝的爬上去,再换下来陆凡,他双脚刚沾地,我立马紧紧的抱住他,想哭,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来。 “刚才李桃出了点事,没来得及,你受伤没有,哪不舒服?” 听他如是安慰的语气轻得像羽毛,在我心尖上不停撩刮。我闷着“嗯”了一声,埋在他怀里摇头,再问:“桃桃怎么了?” “情绪很不稳定。” 陆凡简单的解释我已经听出端倪,自从受伤以来桃桃的性情大变,昏睡后醒来表情都是惊恐不安的,把她带来这么远的地方,要她亲手埋那鬼胎。 我一想到,就觉得对不起她。 “我们上去吧。” 陆凡点头,把我抱进怀里,示意上面后,我们渐渐的往上,总算看到了刚才的平地口,我有种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再一看滚滚眼巴巴的拖着胡雨潇的胳膊,那眼睛,也是红的。 选了个安全的位置稍作休息,我们把刚才的经历又说了一遍,陆凡皱着眉头听完,才说。 “刚才洞口没有单眼尾蛇。” 滚滚表情一变,立马回答:“真的有凡子,我看得很清楚,那眼睛比洞口还大,而且还一点点往下在降,我和小忆都看到了。” 我也紧接着补充:“真的,但是它为什么会一直往下降体积还没有变化我也不知道,可是东西是肯定有的。” “那东西不是洞口出现的。”胡雨潇依旧站着,把桃桃背在身后的他,休息时都是找个树干倚着,不打扰到桃桃休息,他又说:“我跟陆先生一直都在边上没离开过。” “那是……石壁么?”我喃喃的把答案说出来,陆凡肯定的点头:“是,下面应该有其他地方进去的机关,把鬼胎埋了之后,要下去看看。” 我和滚滚面面相觑的互看一眼,我知道他是百般个不愿意下去看的,我也是如此,一想到那只乌黑的眼睛就害怕,可陆凡提到这个,肯定有他原因,下去就下去吧。 又休息了一阵,我们继续往前赶路,滚滚像焉了的皮球一样一句不发,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走过去鼓励他两句又继续走。 这次查看桃桃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她醒了,睁着眼睛无声的看着我,没有哭闹,我大喜:“桃桃你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喝水?有没有不舒服?” 桃桃愣了半晌,木讷的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倒是高兴,起码看样子她已经在慢慢变得好起来,虽然不能一蹴而就,但我想陪她熬过这段时间会好许多。 兴奋的不仅是我,还有滚滚和胡雨潇,虽然胡雨潇表情上看不出喜悲,可总感觉嘴角有浅浅笑意,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滚滚好像一扫前面的阴霾,不停的跟桃桃说话聊天:“桃桃妹子睡醒了啊,气色好了真是不少,回去的时候到滚哥的干洗店里照顾生意哈!” 滚滚好心的跟桃桃闲聊着,我也松一口气,哪知道静静听完一切的桃桃,突然变了一张脸,大吼道:“你闭嘴!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巴!我要撕烂你的嘴巴!” 她疯狂的咆哮,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头样难受,我不停的含着泪哄劝,才让桃桃恢复了平静,又慢慢合上了眼睛。 滚滚脸色惨白,一副没有想到的绝望表情。 我突然悲悯的意识到,有些无法抹灭的伤害像是个种子扎根在土壤里,没有破土而出,不代表不会盘根地底。最-新章节百渡搜┄-蓝色.书.吧 第六十章 山腰雾气 我们一路再往上走,气氛更加压抑。(看最新章节请上看书阁-)说不出半个字来安慰滚哥,我能理解他此时的糟糕心情,我想他也能够理解桃桃遭遇悲怆经历后的惨痛心境。 此时石雾山的半山到了,天也慢慢亮了。 正如之前滚哥所说,这半山沉积的厚厚云雾估计比北京的雾霾天还严重,能见度极低。光照一点不管用,伸手只能看到手臂远的位置。 我甚至不确定他们究竟在我周围哪里。 “都牵着前面人的衣服,千万别走丢了,这里雾气重,很容易就走没人了。” 滚哥提醒时,陆凡正把我跟他腰间系上的绳子扣在一起,我问他为什么不把其他人一起绑上,他摇头:“如果遇到危险的是我们,不能连累更多。” 我点头没说话,陆凡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刚才我想救你,太远。” 刚才……是在小平地那里么? 我心头一热,顺着他话说:“陆凡,你其实没义务的陪我这么长时间,不死不代表不伤不痛。你能帮我到现在我非常感激你,你要走我也不留。” 本以为陆凡会懂我的感激之情,他却似乎比刚才要生气,声音发紧:“我救自己夫人没有应该不应该。” 我:“……” “陆先生,这里有个洞口,谁先进去。”胡雨潇冰冷的大声打断我和陆凡的对话。看不见他人,只能凭他声音判断大概来自左斜方。 “你走中间。”陆凡说完,提醒我要走,我随着他先一步一步往前迈。 地面凹凸不平,我们步伐放缓许多。中途滚哥再次提醒着,说进了洞里之后就要再服解毒药,不然这厚重的雾气简直就是天然的杀人工具。 我担心桃桃身体,边走边叫胡雨潇的名字,他听到就轻轻嗯一声回应,让我心里踏实点。 这山口狭窄又潮湿,周围雾气慢慢减淡,走了一小段距离时,我又照例喊胡雨潇一声,却没再得到他回应。 “胡雨潇?胡雨潇你人呢!你在后面吗?”我紧张的扯着腰间的绳子示意陆凡停下,再转身往后,冲着一片厚雾,看不见有身影过来:“滚哥!滚哥你在吗?” 还是没人理我,我彻底急了。拉着绳子叫陆凡再回去找,又穿着这厚雾往外走,直到走回了洞口外的远地方,也没见到胡雨潇和滚滚身影。 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没了! 回想起滚哥的话,我心里后怕不已。 陆凡说:“进山洞的岔口可能不止一条,他们应该走了其他路。” 我一听,心里的紧张消了一半下去,如果发生意外起码会有惊呼声,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更可能是走散了吧。 “那怎么办,现在还进去刚才的地方吗?要不然我们先边走边找?” 现如今只能这样,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好。” 我跟陆凡又绕回了刚才的地方,一路上我双手拍着两边的石壁在走,没摸到有缺一块的地方,这里明明就没有岔道口,那滚滚和胡雨潇到底是怎么走散的?我越想越不心安。 前面的雾气总算消散,到了一个空地方,本以为黑黢黢的洞口里正中间居然还有束光打下来,我诧异的跟陆凡走上前去,抬头一望,这山顶上居然有个小孔,阳光就从这里打了进来。 我打着手电筒照周围环境,陆凡从包包里摸出个东西递给我,是解毒药。 我含在嘴里刚咽下,突然想到什么,紧张的问陆凡:“这药怎么在你身上,那滚哥呢?他那里有没有?” 胡雨潇,滚哥和桃桃都是普通人,如果没这药的话肯定坚持不了,我惶恐的等着,陆凡却回答我不太清楚。 这下我们势必万事都要先放下,找到滚滚他们确保他们服下解药。 但怎么找? “前面还有一截路,先过去目的地,等不到他们再重新回来找一遍。” 我惴惴不安的往一眼四周,无奈道:“这里有三条路。陆凡,怎么选。” 我清楚的看见左中右三条通道正摆在我们面前,左边这条稍窄,中间宽阔,右边的不知为何,透着一股古怪味道。 这摆明了是要让我们选择其中一条,可要怎么选才能遇上滚滚和胡雨潇他们? 哪知道我正担心选择时,陆凡的表情讳莫如深,他一字一句朗朗的问我:“三条路?” “是啊,”我点头,奇怪陆凡为什么这么问,故意把手电筒的光往墙上照了照:“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条路不一样,我们选哪一条啊?” 我心里倾向中间这条宽敞的,但我总有强烈的预感,最后会是往右边走。 就在此时,陆凡冷不丁说:“只有一条路。” 什么…… “我,明明有三条,你再看看?”我一下懵了,声音紧张的发抖,又把电筒往墙上照,怕陆凡没看清,朝他如讲解一般的介绍了一遍。 可陆凡还是很肯定:“只有一条,你可能吸入了雾气,药被人掉包了。小心一点,不能出去外面,雾气更重会造成更眼中的后果,先进去再说。” …… 陆凡一把牵着我的手揣进他上衣口袋里,我眼睁睁看着他领我往右斜方的石壁处走,到底了也没停下的意思,直到他一脚迈去,整条腿像陷进了墙壁里。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我整个人也被带得穿进了石壁里,我才彻底相信,自己真的吸入了山腰的雾气,彻底产生了幻觉。 “只有这一条路,你马上看到的都会是错觉,不用害怕,我会在你身边。”陆凡顿了顿,又说:“你可能看到的我也会变得不一样,但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 我胸闷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内鬼还在,把准备好的药都给掉了个包,我刚才吃了那颗无效的药不起作用的话,接下来究竟会看到什么? “别看我,继续走。”陆凡又嘱咐了两句,我木讷的点头,连手电筒也收了起来,只专心的跟在陆凡旁边,相信他会到我找到正确的路,渐渐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可周围环境越来越冷,冻得我浑身打哆嗦,陆凡的手也越来越凉,像发冻的冰棍,冻得我想甩开,陆凡却握我更紧,他声音也变了:“忍一忍,把这里忍过去,找到他们把解药拿到。” 我硬着头皮“嗯”了一声,上下牙打颤说不出一句完好话,周围似乎正挂着大风,呼啦啦的风声扇着我耳朵。 “陆,陆凡,起风了吗?” “没有。” “陆凡,下雨了吗?” “没有。” “陆凡,我,我走不动了。” 我带着哭腔,近乎绝望的喊。 真不敢在这时候矫情,我的确再抬不动脚。 虽然听陆凡话没有睁开眼睛在走,可以必看看到很多幻影,可我双脚此时如何都无法从地面上拔起来,两只脚腕处像被两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抓住,把我焊在地面动弹不得。 内心越恐惧也是好奇,我颤巍巍的睁开眼,冒着一背的汗,一点点转身往后面的地板上一看---- 只见桃桃满身是血的趴在地面上,露出森森白骨的双手紧捏着我两只脚腕,她似乎有所感应一般,脸从披散杂乱的头发里扬起来,大张着嘴,流出一嘴的血。 “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害我这么惨,你陪我一起下地狱,你陪我!” 说完她的手夸张的往身体下方一伸,发出器官拥挤的声响后,从下体里扯出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来,我一看,是那个准备要埋葬的鬼胎。 我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最-新章节百渡搜┄-蓝色.书.吧 第六十一章 一次选择 就在我近乎绝望时,眼前突然被冰凉的东西遮盖了视线,我抬手去捏,是陆凡宽厚的手掌。(看最新章节请上看书阁-) “别看,都是幻觉。” 说完我双脚一下腾空而起,被抱在熟悉的怀抱里。我双手拥他很紧,声音发抖着说:“陆凡你别离开我好不好。” 在吸入致幻雾气后的现在,我寸步难行,说不清什么时候症状才能消失,只愿这段时间里有人在陪。 “好。” 躲在稍微安全的区域,我扑通直撞的心脏稍稍好受点,一直都是陆凡在寻路,我只需要躲他怀里就行。 或许是人之天性,在渐渐以为脱离了困境之后,总想回头看看曾被囚禁的牢笼,我的眼皮随着陆凡的步伐紧张得颤动。 松心之后一点点张开眼睛,此时我几乎把陆凡吩咐过的话抛到脑后。 ----你可能看到的我也会变得不一样,但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 直到我亲眼看到他时,才在恐惧里回过神来他话里的意思。 拥抱我的哪还是陆凡,分明是只有个不带皮肉的骷髅头,长了一嘴像山间野怪的恐怖獠牙,随着他步伐抖动发出“咯咯咯咯”齿面碰撞的声响。 我大叫一声,疯狂的扭动身体,想从它身上挣扎下来,可骷髅头突然快速旋转九十度朝向我,我这才看见它眼眶中的眼珠还在,孤零零的挂在那里,周围还密布着血丝,双眼红彤彤的像要滴下血来。 “啊!” “小忆!别害怕,别害怕,我这就拉你下地狱。” 说时光秃秃的白骨手朝我的眼睛伸了过来…… 分明还是陆凡的声音,可已经变了一种古怪的强调,仿佛发着狠带着怒气,拔尖的冷声调仿佛要刺穿我耳膜。 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快速从他怀里挣脱,连滚带爬的闷着头往前冲,再不敢睁眼或者回头。 是幻觉,是幻觉。我心里无数次的提醒自己这一点,可是我压根无法快速接受这一切,等我气喘吁吁的靠着墙壁发抖时,紧张的打着手电筒往周围两边一看,已经不知道跑来什么地方,两边都是长得发黑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 怎么办,我绝望的害怕着,这一次我是彻底弄丢了陆凡,他在哪? 我冲着两头喊了好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我软着脚慢慢贴着石壁滑坐下来,我怎么会这么蠢……居然把陆凡搞丢了。 再也没有任何希望的我把头埋在双膝中,紧紧闭着眼睛,这次毅然决定,看到什么都不会再睁眼,一切都是幻觉,是幻觉。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在这里等到陆凡过来,等到幻觉消失就好。 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无数遍,却挨不过身体涌起的阵阵倦意,眼皮如千斤重般沉甸甸的,就连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之间,我又猛得睁开眼睛。 这次我下意识的以为会看到光怪陆离的画面,哪知道我周围的环境骤得一变。 这里是。 我老家?! 我正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中间,周围车辆快速在我身边穿梭,我下意识的顺着人行道往街边上走,越看越觉得很不对劲。 我这是,又进到梦境里了?! 我每一次的梦境可能都跟别人的死境相关。 所以这一次,又是谁死了…… 这一次的恐惧预感从此时就越发强烈,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我拼命摇着脑袋提醒自己不要过多的担心,不会有事。 怎么会梦到老家的街景,在这个我除了爸妈外再没跟谁太熟识的地方…… 我能梦到的人屈指可数。 不会的。 心底蔓延的慌张让我措手不及,我木讷的站在街边看着一辆辆车在马路上穿梭而过,我抬起双手,狠着劲往脸上扇。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肿胀的感觉伴着麻木的刺痛传来,我却依然不敢松劲不敢停止。 醒过来,快点醒过来,不要做这样的梦,不要……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想梦到我曾经十分熟悉的场景,直到最不想看见的人出现在我视野里,我几乎快要崩溃的抓狂。 不。 在街对面的那头,是我人生里最熟悉的两个人,他们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温暖的家,和对未来的希望。 我却在最糟糕的时候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重重撞在背后的墙面上,呆滞的盯着他们手牵着手在街边散步的模样,我妈似乎说着什么好笑的话,正抬着手捂住发笑的嘴巴。 我的眼泪却一下子淌了下来。 我紧紧拽着几乎低进尘埃里的希望,不是他们对吧,一定不是他们。 拖着沉重又麻木的双脚,我一下一下往他们身边靠去,我要到他们身边去,现在就要陪在他们身边。 哪知道就在我猝不及防之时,他们面前的十字路口突然冲出一辆转弯的红色轿车,失控般的往他们方向撞去---- 不。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红色轿车的冲击倒在地上的狼狈,身体因疼痛而扭曲摆动,我眼睁睁看着我爸似乎还在找我妈的手,想伸过去握一握。 轿车却突然快速的往后退出一段距离,又一下加重了油门,再次朝他们撞去。 不。 这样的动作反反复复,红色轿车发了狠的冲撞又倒退,直到我爸妈再也没有了最后的挣扎动作,静静的躺在地上的血泊里,周围不断增加围观的群众,却没一个上前帮忙。 冰冷的,就是我正活着的现实世界。 红色轿车又开走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似乎还能透过前窗看到红色轿车里的司机,麻木的表情,这全然是指向性的举动,他的目的就是让我爸妈死。 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的爸妈,却如同被仇人追杀样死亡。我空荡的大脑痛得快想不出跟我有关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和可能。 是我害的,又是我害的…… 在我身上究竟要发生多少的惨烈,我究竟又为什么会带来这一场场的噩梦。 到底为什么…… 时间仿佛在此时快速加载,放快了十倍速的场景来过警车和救护车,公式化的进行每一个步骤,明明很远,我却能清楚看见救护车走下的医务人员冲警察摇了摇头。 这一刻我的天,似乎一瞬间塌了下来。 再不知道是怎么熬过这段时间,怎么从梦境里醒来,手臂是我眼睛枕后湿透的痕迹,我抬手抹了抹眼角还不停往外涌的泪水。 我不清楚还会出现如何的幻影,但我明白再不会比我梦境中的还要糟糕,我怕的从来都是自己恐惧的幻象,这一次却关乎于失去。 我到底要怎么办。 “小忆?” 我闻声侧过头,陆凡突然出现在我旁边,低着头拧眉望着我,我像突然抗起了千斤重的担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在我面前蹲下,双手抱着我肩膀,问我有没有出事。 我嚎啕大哭的紧紧扯着陆凡衣领摇着头,再不去管此时的陆凡究竟会不会也是幻影,我有太多的话要说,就算是鬼就算要死在这里,我也认了。 终是被心中的闷痛扰得泣不成声,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如濒死前的求助,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陆凡,我爸妈会死,我爸妈会死的,我怎么办,我要救他们,我要回去,我要救他们。” 我没忘此行来这里的目的,桃桃身上背负的是我亲手添上的沉重,我为了赎罪和责任而来,可我哪想到,哪想到我压根懦弱到没有能力救任何人,甚至是自己。 救桃桃或者救父母,我陷入了最为两难的境地。 最-新章节百渡搜┄-蓝色.书.吧 第六十二章 悬棺手 “先别急,把你梦到的场景再复述一遍。”陆凡用极轻的声音凑到我耳边,紧紧抱着我。 我被他身体的寒气冻得缩了缩,紧紧闭着眼睛,把刚才的梦境又事无巨细的说一遍给他听,他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嗯”的声音,我才确定他还在我身边听着。 “可能从进石雾山来到现在,都是圈套。”陆凡沉声,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你从现在这里下山辗转回家最多也要耗时一天多时间,所以……” 所以。 为了把我们引到这信号不通上下困难的石雾山上,就是想割断我立马赶回老家的可能么。 “我是见不到我爸妈最后一面了,是吗?”分明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为何却把自己伤得不轻。 像被一块巨石压在心上快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就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无声的面对亲生父母的死亡么? 梦境里他们丧命于一场蓄意为之的车祸,他们只要选择在我来石雾山后动手,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想要避开我再害我家人。 “可是为什么啊陆凡,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活了二十三年没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在这背后的操控一切的人究竟是谁?只因为我是个纯阴命?” 这一步步走过来,仿佛正走进别人设好的层层机关里,费时费力这么长时间,就只是单单因为我的纯阴命? 沉默数秒,四周悄然无声,陆凡才淡淡开口,又有隐忍:“不是,不只是这样。” 我苦笑:“你还不愿意说是吗,原因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所以他们是必须要我死对吗?以某种特殊的手段。” “是。” 陆凡对我的问题向来不避,可次次都让我寒心不已。 我在一次次绝望的困境里明白过来,有些肩膀上会莫名背负的担子,我再去逃避不想不看还是摆脱不得。 “这次对方有备而来,就不会那么快让事情发生,静观其变,迅速解决这里。我马上带你回去,会阻止一切发生的,你信我。” “好。”我疲倦的点点头,没就这话题再说下去的打算。 与其说信不信陆凡,倒算是信不信命。 我不信过了平凡二十三年后人生会突然糟糕成这样。 被陆凡重新抱起来,这次他叫我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只闭上眼睛千万别睡着,再过去不远就要到目的地,石雾山的山中心处,是埋鬼胎的最佳地方。 滚哥之前提过,特地来石雾山埋这鬼胎。一来是石雾山半山腰的雾气重,道路险,能上山却见不到几个下山,登过石雾山的人都立誓不来第二次。要是有人要来取这鬼胎再害桃桃,也得伤筋动骨,不是大仇大恨也没这必要。 二来这石雾山的山腰中心里,是封埋鬼胎最佳地点。鬼胎怨气极重,久炼不死,只有封在石雾山的拦腰壁馆里,才能在日积月累下消它的怨气。 不然随时被人从棺口里取出这鬼胎再培养起怨气,最后害的又只会是桃桃。 不知走了多久,幻象始终还在,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啪嗒啪嗒的滴在我脸颊上,颈窝边,甚至耳朵里,时不时还有不同人群的低低嚎哭声,亦或者衣服被撕扯的感觉。 我却麻木的半点提不起挣扎的力气,一心只想着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赶回老家。 索性所有的幻境在一声熟悉的招呼声中消尽,那由远及近的激动声让我松一口气得张开眼,是小跑过来的滚滚,站他身后不远处的胡雨潇依旧一副冷淡表情。 “哎呀凡子小忆!我可想死你们了,你们刚才跑哪去了,我和前辈到处都找不到你们人!妹妹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滚滚脸上的笑容僵着,仔细打量我一番,我摇头说没事,把刚才吸入致幻雾气的事情同他说了一说,他吃惊的倒吸口凉气,脸上全是不解,连忙安慰我两句,从包包里又摸出同样的药丸递给我。 “现在碰上可算好了,小忆你先把药吃了,等会儿继续赶路。” 我点点头接过药,没喝水直接扔嘴里往下咽,苦涩的味道弥漫着我舌根,我本能的皱着眉头,无意间对上陆凡饶有深意的眼神。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告诉滚滚梦境之事的确是我刻意为之,到现在为止,我爸妈还处于生死攸关的局面,明知有内鬼,我再信不过任何一个人。 面对我的刻意保留,陆凡一个字没多说。我们五个又重新遇见,这次加快了步伐继续赶路,没多久从不宽的通道里走出,视野总算开阔,我终于知道,为何只爬到这半山腰来。 这是一个像从头顶凿出来的巨大空洞,正中间有洒下来的阳光,陡峭的四面环山壁,却不是孤零零的那么简单。 “悬棺?”我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一面墙上全是悬在半空中的棺材,一个一个横贴在墙壁上,密密麻麻一面排在一面墙上。 仔细一看,棺材下有两根凿入石壁的木条子支撑着,整整一面墙的悬棺,这种只偶然听过的奇观,若不是亲眼真实的看见,总想象不出这种壮观。 “是,这里的悬棺大大小小有好几百个,要快点找出其中一个,把这鬼胎养进去。”滚滚说时已经再把背包里的东西给拿出来,把类似于凿子的器具递给我。 我拿在手上端详,跟凿子头很类似,我手摸在尖端却不觉得冷手,反而透着微微暖意,手柄的地方是雕花的木头,什么花纹倒没见过。 “怎么找?这里这么多悬棺。” 中间似乎有穿堂风吹过,身上凉飕飕的,我估摸着是自己意识还没太清醒,稍稍往陆凡身边贴。 “找出一个女尸,跟李桃姐年纪相仿的。”胡雨潇冷冷的说时,已经背着熟睡的桃桃,拿着手上的凿子走向悬棺处,我硬着头皮跟上。 只见胡雨潇拿着凿子直接往面前的悬棺缝隙处一插,等凿子整个没入悬棺里后数秒,再抽出,此时凿子尖头并没什么变化。 他一口悬棺一口悬棺的重复同样的动作,估计见我一直在他身边看着碍眼,他才稍微停了一下,不耐烦的说:“凿子上抹了特质药水,如果是女尸会显出红褐色,你要帮忙就快点,不想就别在这碍眼。” 我也不管胡雨潇语气,转身开始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到了个角落里,对着一口看似年代非常久远的悬棺,学着他样子把手中的凿子往棺材缝里插,可估计是我力气太小,凿子挨着缝隙口又滑掉,一来二去怎么也插不进去。 我急了,再看四周,陆凡已经不知道如何办到的,已经跳踩到中间的悬棺上开始忙活,滚滚和胡雨潇也是,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握着凿柄的地方,对着馆缝眼一下插去。 哪知道这一次的确插进了缝隙里,死死的。 这一瞬间来得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见面前的棺口像突然被巨力震动过,棺盖颤动一下开了条手掌大小的口,黝黑的棺材口里,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松掉的凿子被我轻轻的一个力道就扯了出来,我视线顺着凿子一看,尖端那头已经变了彻底变了颜色,通体灰扑扑的黑绿色,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凿尖像被涂过未干的绿色颜料。 我心中预感不好,头皮发麻的再把视线往上挪去,只见那棺口突然伸出一只苍白干枯的手,一把抓住了棺材边。 ... 第六十三章 身世? 我两只脚像焊在地上一样难拔,那干枯的手掌像只外面一层皮包在骨头架上爬满了或深或浅的纹理,艰难的扭动着。 我额头背上全是汗水,做梦都希望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可手指像舒展之后变得利索不少,又继续扒着棺材边,似乎正要出来…… 我大叫一声往边上跑,几乎与此同时陆凡从中上方的悬棺上跳下来跑来我身边,抓住我慌乱摆动的手腕往身后一带,顺手把我手中的凿子扯来扔到老远之外。 我顺势趴在陆凡背后,猫着身子往前望去。 滚滚和胡雨潇也赶了过来,只听滚滚大骂一声:“我操,这棺口怎么开了,小心一点尸变了!都后退!” 陆凡把我交到滚滚身后,再要往前去,我立马扯着他衣服忙不迭喊道:“陆凡你小心点,千万小心!” 陆凡轻轻“嗯”了一声,又三两步快速往前走,一把抓住抠在棺边的枯白手,用力一拧,我突然听到棺材里传出闷闷的挣扎声音。 像被撤掉舌头后的哑声哭喊,流不出一滴眼泪的闷痛吼叫。 只见陆凡手轻轻往后一扯,那只枯白手被顺势提高,连带着扯出一半截干枯的人形来。 被狠拽出来的一整个干尸身体还在不停扭动,手掌却被陆凡握着无法动弹。 陆凡没浪费一秒时间,连带着整个干尸往空出的石壁上狠砸下去。 他一只手扼住干尸的喉咙,似乎没有要掐它的意思,只是为了起固定作用,转头急声:“拿东西来!” 滚滚醍醐灌顶般,得令的“哎”了一声,在包包里翻找出一个匕首般的工具,又在脸上挂上了防毒面罩,才举着匕首朝无法动弹的干尸冲去。 那一匕首刺进干尸左胸的心脏位置,发出割裂棉花一样的软绵声音,那堵着气的闷喊声又扩散至整个洞窟,钻进耳朵里听了闹心。 我快步走到胡雨潇身后,把两只手竖起贴在桃桃耳朵边上怕她听着了吓醒,好在她只皱皱眉头,嘴皮颤了颤,没睁眼迹象,我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这头虽然没事,可那干尸…… 这边陆凡和滚滚还在处理因我闹了尸变的干尸。干尸已是奄奄一息的状态,陆凡又拎起干尸的脖子砸回了棺材里,滚滚利索的把像铆钉样的针朝棺材的右边角里刺了进去,像是为了固定住干尸。 陆凡在一边下手压着干尸身体,棺材里的干尸似乎还在不停扭着身体,震得棺材贴在石壁上不停晃动,发出“哐哐哐”的声音,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尤为扎耳。 滚滚身体太胖,往下弯腰的时候身体都快挤进去一半,他动作越来越不利索,急得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往棺材里落:“凡子,你把这手抓住,我他妈要被这干猴子薅死了!” 陆凡闷着声音“嗯”了一声,又把手往滚滚指着的位置按去。 一切做完后,又跟陆凡配合着一把合上了棺材盖,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黄符纸贴在棺盖上,至此,才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他妈太折腾人了,累死了,我操,吓死了。”滚滚把脸上的面罩一把取下来扔在地上,胖胖的手掌对着脸扇着风,大口喘气时,胖乎乎的肚子夸张的上下起伏着。 我走到陆凡身边去,上下打量他,紧张的问:“你有没有受伤?” 陆凡淡定的摇摇头,跟我拉开点距离,双手往身后背:“我身上还沾了点尸气,你最好我跟滚滚都离远一点,找个角落跟他们一起休息一下,我继续找。” 明知道陆凡不会累,可我还是心疼的想拉他手叫他也休息一下,他却先一步回我:“时间紧迫,能快点出去。” “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凡子,你也休息一下再一起弄好不。”滚滚喘着气要留陆凡休息。 陆凡摇头:“不用,我不累。” 一句平常话像暖流涌进我心脏,感动的我说不出话来。 我选择走到胡雨潇身边,查看桃桃状况后找地方休息一下,刚才这么一折腾我也疲倦不少,在角落一个突起的石块上坐下,立马胡雨潇讽刺的声音传来。 “你还有脸休息?刚刚给陆先生惹了这么大麻烦,不觉得应该道声歉?” 胡雨潇没回头,眼神至始至终留在陆凡身上,讽刺的话肯定是对我说的。 我平淡的回:“胡雨潇,我问你个问题。” “……” 他似乎没想到我选择放弃跟他斗嘴,顿了顿,才闷闷的“嗯”了一声,像很不情愿。 “你觉得我在遇到陆凡之后遭遇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情,我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难道不是他的出现给我带来了一连串麻烦?” 胡雨潇身体一僵,侧转身来,对我怒目而视,像我刚才不单单只是指责陆凡而已,更像是我杀了他。 “你居然,你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他气急败坏的用气得发抖的手指指着我,双眼大瞪。 不是。 看样子不大可能是陆凡。 我现如今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只能凭借之前的一切经历和部分旁敲侧击来判断这个内鬼是谁。 在场的这几个人之间。无论是谁,都会在得知真相的那刻亦或者是现在想象后,都如同无数的针扎在我心上一样难受。 但我不得不快速的把他揪出来,现在时间紧迫到争分夺秒,我要在他们对我爸妈下手之前,解决掉这一切,也想质问看看,我到底有多么过分的行为,要这样待我? 我首先怀疑的人,只可能是陆凡。 自从我晚上被撩衣服到现在,发生了从没有过的诡异事件,我不得不把这一切跟陆凡扯上联系,他在帮我的同时,会不会暗地里只是在帮自己? 他毕竟只是鬼不是人,再加上祁城曾经说过的那一番话,我和滚滚都是纯阴命,对陆凡的作用很大。 可是现在凭胡雨潇的语气表情,像是我正辜负他最敬佩的义父,如果他知情的话,这种反应装不出来。可如果他不知情呢…… “胡雨潇我再问你,你是不是纯阴……” 陆凡为什么平白无故收养一个只比自己小不到十岁的孩子,他那时候也是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就懂得去收养另一个孩子? “够了,愚蠢的女人你给我闭嘴!”胡雨潇已经恼羞成怒到不再刻意降低音量,他发着狠的瞪我,像咆哮的公牛:“你这种女人也配得到陆先生的庇护?你压根就是在利用陆先生!” “你小点声!”我急着用低音量喊:“桃桃还在你背后,你别吵醒了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急什么!” “呵,急什么?”他虽然仍对我横眉冷对,可还是压下了声音,尖锐道:“李桃姐这样的好女人,也不值得在你身边被你白白消耗了阳气,她要是知道事情真相可能还会大度的陪着你,可她要是知道你这般狼心狗肺,一定会离你远远的!” 到底只是个十九岁的青年,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为了在心爱的人面前争宠,为自己和爱人夺更多的利益。 我一看诱导已经做效,连忙挑眉追问:“那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凭什么你说不值得就不值得?” “呵呵,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那可悲的身世给多少人制造了麻烦,管你作什么,放任你去死就好了。”胡雨潇恶毒的诅咒着。 我却只听进去几个字而已。 可悲的,身世。 我心咯噔一下,什么身世?! ... 公告。 【一千字3分钱,一章0.13块钱,一天0.5块钱,一个月大概10+块钱,不会超过15(我懒)。】 ↑这是所有书的统一定价。 ···· 明天开始收费,一天尽量保底四更。 今天不更了,明天更。早上九点审核通过后会有两更,再是下午一更,晚上一更,时间不变。 ================================ 对那些在收费后还愿意支持我的只有说两句真诚的感谢话。 感觉一路走来说要支持我到最后的朋友,于你们而言是看个对胃口的故事,于我而言你们的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我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来黑岩想有自己落脚的地方。想拼出成绩,选择了这条路受到了多方面的压力,亲友的质疑,网站的考察和自己内心的否定。 在此期间我收到过33位朋友的打赏,先再次感谢你们的这种行动的肯定和支持。我也私聊感谢过几个打赏金额过高的朋友并表示太多了,不用了。 我在此还想说一句。 希望尚有岩币的朋友可以选择留为今后看书的资金,打赏可以不必。 要问我难道真不喜欢打赏。 我不想装逼的说一句,喜欢,真心喜欢。 这种不用付出就能得来的钱财,我几乎每天做白日梦的时候都想拥有,我非常想书下有几十顶皇冠傍身,这对写手来说就是荣耀。 但是。 每一个选择花费跟读下去的你,都是我真诚感谢的挚友,是帮我筑基的同伴,没有你们没有我未来,白白多拿一分我过意不去,所以打赏与否我都十分感谢。 我会尽最大努力在今后每一天给你们带来保质保量的内容,我大开的脑洞前文有,后文会更多。 谢谢给我机会,讲个故事给你们听。 ========================================= 在这里,我想对“大大我特别爱你能不能不收费”言论者们,说一些心里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我必须说。 你看免费章节到现在,我最后多送你几句。 我全职。写这本书有且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维持生计。不仅这本书,我连呼吸,吃饭,学习与社交,都是为了挣钱好好活着。 没有举例的日常内容都是如此目的。 截至今天我的毛收入是327块,分下来我能拿到手七成,是228.9块。是我从7.27号更新到8.27号整一个月的时间的全部收入来源就这么多。 来源于33个我由衷感谢的读者,从没有对我提过任何过分要求的挚友。 我倒回头翻过曾经的数据,最开初的成绩很差。上过几次推荐之后,数据飞涨才像点样子。浏览留言人数多了。我却是最害怕上架的那个。 我一直坚信自己上架后成绩不会太好,现在也是一样。 从来都觉得成绩虚高的我,每天都在担心上架收费这件事情。明明总算可以有份收入,却总不愿看到这天来临。 因为百花齐放的夸赞里,总会在后面补充一句。 ----能不能免费不要上架。 ----能不能不要收费让我们看过瘾。 ----我还是个学生没有钱,能不能不收费。 好笑的是,这么让我完全想不明白的荒谬言论伴着这本书从头至尾,打垮了我最后信心。 我似乎能预想到一个满屏称赞的书收费后成绩奇差。在我饿死之前,更让我觉得羞耻的是落差的丢人。 ------------ 你问我不收费行不行。 不行,真的大兄弟,不行。 你说我穷,我学生,大大我特别爱你特别爱你的书,但我拿不出钱怎么办,你能不能不收费。 大兄弟你隔着屏蔽披着马甲对我使用了必杀技,我穷我有理。 我拍着手表示服气,我找不到破解办法,但至少还能不理你。 因为你我明明都知道,你不是穷,你也没有因学生这个身份在穷。 你要我不收费不是花不起,毕竟。 你用同样的钱去当老板面拿个包子,你说老板我爱你,每天免费吃你一个包子行不行。 你用同样的钱去上收费公厕,你说老板我喜欢你,每天免费上你一次厕所行不行。 你试试看,老板打不打你。 你用同样的钱……抱歉,我再想不到每天五毛钱还能干个什么。 再想不到每天五毛钱为什么能给“贫穷”的你这么大压力。 当然你也不会在现实里把自己置于这么难堪丢人的境地。但网络可以,因为换个马甲又是一条汉子,你多年后回过头来想,也可以不承认这是自己。 所以。 我衷心的在这最后一面时祝福你,不会风水轮流转。寒窗苦读十余载出来就业后,因为老板每天对你说一声喜欢,而拿不到该有的工资。 -------- 知道自己空闲时间再不多,晚上约了人吃饭。一个朋友说:其实我觉得挺好的,人家也是喜欢你,你不该生气,她叫你大大了你该高兴。 我呵呵一声。 我能叫任何人爸爸,能答应爱任何人爱到至死方休。不管谁要钱,也不要谁每天坚持写就算狗屁不通的几千上万字免费给我看。 我只想毕竟相处了一个月的你能理解。 你我都是普通人,我写文挣钱也是为了活着。起码能对我公平一点,别用感情来捆绑消费我。 我要没忍住喷人,你再用“我是你粉丝爱你这么久你居然这么说我”的更无解言论时,我骂脏话了你别不爱听,因为从那刻起,我也想当你粉丝爱你很久,想有个机会能正面挑战你的过分。 比较起来。 我宁愿你喷我:你写的什么几把东西跟个傻逼似的根本看不进去我才不花这个钱看着玩意。 我能坦荡回你:你他妈盲僧吗瞎吗看不懂没文化别乱bb老子不稀罕你个智障喜欢。 你再骂:你灵车漂移骨灰拌饭。 我回你:你棺材板冲浪骨髓煮汤。 再多年后的一天我们遇见,还会如当时一样喷红了眼。 那也让我在心里敬你一尺,再痛快的骂你一句傻逼,你也可以一样。 起码你大大方方的膈应我,给了我回骂的机会。你真实,我也佩服你勇敢。 -------- 写这段话的目的非常简单。 我的确被相似的言论憋得几个晚上没睡上觉。现深夜却要对着电脑发呆一晚上,打很久没碰的游戏到困得不行才能睡着。 除此外,我找不到人能痛快说清心里的这种膈应的难受。 我顶着被骂被喷被删的心里准备,打这么多字。是希望今后能靠我双手挣每一分踏实钱,也能安稳的睡个好觉。 因为。 虽然大家只是在网络这种蒙人眼的地方相识一场,但我希望你停止打着爱的名义对我耍流︶氓。 毕竟。 真的,你没有在喜欢我,你我都清楚。 我这人冷血自私,单方面的付出太累,我只能坚持到一个月后的今天。 你要我饿死前给你免费结局。 真的,不行。 你可以不看没有任何关系,但请别再留下对我暴击的言论扰我今后路程。 大兄弟,请放下无尽,你心里清楚,我不欠你任何东西。所以你默默的走,别留下任何关乎于你虚空的喜欢。 起码能和谐到最后,在欢声笑语里打下gg。 -------- 至于有人质疑我到底要写什么类型,一会灵异一会言情。 我想用千颂伊形容自己为什么受欢迎的一句话来回答你。 好看就行。 ... 第六十四章 悬棺双尸 ??这一趟败兴而归,我们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反倒更不知道从何下手。眼看着握紧的疑团又散了,谁都没有好心情。 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桃桃说有事要回学校一趟,问我去不去,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犹豫了。 祁城约我三点在图书馆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把带期望的复杂眼神投递到陆凡身上。 他皱着眉,干脆拒绝:&quot;整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都别扯他进来。&quot; &quot;凡子,去看一看吧,我们几个都在,陪着小忆去他还能咋的,人多力量大,我这体积大的。还能一个顶俩!&quot;滚滚语调轻松,拍了拍陆凡的肩,帮忙劝着。 好一会之后。陆凡总算点了头。 等我们回了学校,桃桃打着哈欠挥手说先走了。等下再与我们汇合,剩我们四人,朝图书馆去。 到了图书馆楼下,我坚持自己一个人上去,毕竟这一趟还不清楚祁城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倒不如先一个人听一听。 图书馆前门因装修禁闭着,我们绕路到后门,才有一个往上的边梯。我一个人踏上去,却算太不紧张。 祁城约好的地方在图书馆三楼拐角的位置,刚好是我最初认识他时见过面的地方,当我走了一路,才发现今天的图书馆要冷清不少,人哪去了? 我疑惑的迈着步子,鞋面踏在地砖上发出&quot;踏踏&quot;的响声,再过一个拐角口,就是祁城约好的地方。 我几乎是一步踏进去时,就撞上了祁城的视线。坐在之前他的位置上,如沐春风的笑着看我,朝我招了招手。 三两步走过去,祁城站起来,示意我坐一坐:&quot;小忆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quot; 一副要跟我聊天样子。 &quot;祁城,我想跟你开门见山。虽然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但请你回答答应过我的事,告诉我你短信里说的内鬼是谁?&quot; 正坐在我对面的祁城,从来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笑容背后的深意,我看不懂。 &quot;当然,可是你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一切吗?&quot; &quot;我好奇,但你告诉我内鬼之后,再麻烦你解释这些。&quot; 祁城挑眉,半晌,才喃喃:&quot;那我告诉你,我是帮你的,你信吗?&quot; 我怔忪。 祁城继续说:&quot;如果你离开那个叫陆凡的鬼,你的人生才会继续一帆风顺,不然你要面临巨大的噩灾,这件我提过的事,我想再重复告诉你一遍。&quot; &quot;离开他,越快越好。&quot;祁城终是不笑了,语气也重了。 &quot;你的意思是......你说陆凡是内鬼?&quot;我心跳得越来越快,立马低声呵道:&quot;祁城学长,我拿你当前辈,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想挑明一点,他是我很重要的人,请你别再胡说了。&quot; &quot;你不相信我很理解,可事实就是事实,你知道余化是什么命格吗?&quot; 余化......滚滚,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quot;他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命格,你觉得叫陆凡的鬼把你们凑集到一堆,是为了什么?&quot; 祁城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背后,双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凑到我耳边来,一字一句,带着丝丝凉意的说:&quot;你以为他一个鬼为什么能在白天出现,他能力这么大,难道不是某种原因吗,就比如被他刻意凑到一堆的你们......&quot; &quot;不是的,是巧合。&quot;我声音不稳,也不敢看祁城那咄咄逼人的样子。 &quot;巧合这种借口如果用来安慰你自己的话,不觉得太可怜了吗,没关系,你现在知道还来得及,来跟着我,我会保护好你......&quot; &quot;哐----&quot; 突然一道玻璃炸裂的声响从我背后传来,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从我两侧快速飞过,我懵得听到祁城吃痛的声音,才意识到刚才是爆炸了? 我站起来回头一看,背后那片落地的玻璃窗已经被炸开一个大洞,祁城正弓着背趴在椅背上,衣服有不少细小的划痕。 我低呼着赶紧想把祁城牵起来问他有没有事,陆凡却突然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扣住我手腕,把我拉到背后。 他阴沉的视线落到站直后的祁城身上。 &quot;你有什么阴谋要谈都行,但离她三尺。&quot; &quot;用自己能力做这种事总归是不好的吧,我怕太远她听不太清楚我说的话,关于你那些,之前发生过的故事。&quot; 祁城全然恢复了优雅状态,眼神里的笑意深远。 陆凡表情突然一变,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说:&quot;我的能力做到的不仅如此,你可以试试看。&quot; 二人剑拔弩张的姿态令现场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祁城先打破这份宁静,只手在桌面一捞,把一本看似年代久远的书扔到我手里。 &quot;有兴趣可以看看,当然如果有人从中作梗的话。我们下次见,小忆。&quot;私共夹圾。 祁城带着一背的伤口走了。 我一只手捏着书另一只手被陆凡牵着,情绪复杂。 &quot;走,回家。&quot; &quot;陆凡,你不想问他对我说了什么?&quot;我带着期望抬头直视他,心里虽毫无怀疑陆凡的意思,但总是想,听他亲口说说看。 &quot;我之前知道。&quot; 之前知道的话......所以他才会很肯定的不要我来么,那他为什么不解释呢。 我毫发无损的跟着陆凡走出了图书馆,除了桃桃说要在学校留一下之外,我们四个人又坐车回去。 &quot;小忆啊,那小祁子对你说了什么啊,你怎么不讲讲?&quot; &quot;小忆?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说句话啊,凡子,你快问问,怎么你一上去找人下来就变这样了?&quot; 我累得靠在车门边上,连回答滚滚问题的力气都没有,依然保持一只手拿书一只手牵陆凡的状态。 回来之后,我主动喊住陆凡的背影:&quot;陆凡,祁城学长刚才说,滚哥也是纯阴命。&quot; &quot;是。&quot;陆凡转过身,表情不避不惧。 我感觉背上多了层汗:&quot;他说这背后捣鬼的人是......&quot; &quot;他说是我,所以你信吗?&quot; 我愣了,他直白的问题,我没能回答上来,我深吸一口气。 &quot;陆凡,这书。&quot; 我捏书的手指紧了紧。 &quot;你留着,可以看。&quot;说完他先回了房间,房门传来开了又关的声音。 我愣着走到阳台,在阳光下反复打量祁城递给我的书本,表面是一层灰扑扑的蜡黄厚纸,摸上去软绵绵的也很滑,随便翻上几页,是我看不懂的文字,像鬼画符一样潦草。 祁城把这本书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倒不是一直信任陆凡,从一开始也排斥,到他渐渐出现帮我的次数多了,就会忍不住依靠。当祁城突然说内鬼是他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否定了。 可是为什么陆凡问我的时候,我却答不上来了。 晚上桃桃还没回来,我总担心着,她这两天常常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给她打过去的电话一通,却听到一阵干呕的声音,之后桃桃虚弱的说:&quot;什么事啊小忆。&quot; &quot;你干嘛呢,怎么在吐吗?&quot;我怕桃桃出事,赶紧追问。 &quot;没事,我跟他们在欢乐谷玩呢,你要不要来一起。&quot; 我才松了口气:&quot;不用了,你早点回来吧,最近不太安全。&quot; &quot;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的。&quot; 电话刚一挂断,门口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我侧着身对着门口,心生奇怪,不是都回来了吗? 哪知道大门慢慢打开,我视线落去,对上了桃桃的眼。 &quot;小忆你干嘛呢,吃饭没有,可累死我了,总算是回来了。&quot; 我懵了,前一分钟的电话里,桃桃不说她还在欢乐谷吗? ... 第六十五章 来了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下楼打车,滚滚和桃桃先上了一辆。胡一然突然过来拉我,下定决心的样子说:&quot;你能不能跟他们坐一车。&quot; &quot;......&quot; 我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人与人真的不一样,比如面前的胡一然,她很特别。特别......执着。 &quot;不行。&quot;我在胡一然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脑袋,她愤愤:&quot;为什么!&quot; 她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招得我起了坏心眼,我镇定的抬手指着一旁默默看戏的陆凡:&quot;我跟他同车同床,习惯了。&quot; &quot;......&quot; 依此判断,其实我的情商,也不高。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医院,除了话多的胡一然黑脸沉默,寡淡的陆凡心情不错外。一切良好。 早上医院人多,我们几个人都围在林可身边把床旁的过道堵得严实,胡一然站在床头位置。跟还很虚弱的林可聊了会儿天,再把放在柜子里的一个背包拿了出来:&quot;东西都在这了。还有林可少了一张的冥币也在这。&quot; 兴许是真怕了,连当天林可穿的衣服也一并收进了背包里,滚滚拿过来翻出个口袋,里面装的是碟仙的工具,一张折叠的纸,一个不大的碟子还有一只蜡烛。 &quot;就这些?&quot;滚滚疑惑的把几样东西都看了看,又低声呢喃,语调挫败:&quot;不太对劲,难道我想错了?&quot; 滚滚眼神示意我们先出去,想留胡一然陪着林可,她却坚持要和我们一起,没人拦,想也拦不住。 &quot;你们看这几样东西,都是到处能买上的,这就不对。&quot;私共上划。 &quot;怎么不对了?&quot;桃桃把滚滚手中的蜡烛盘子拿在手里反复打量,又说:&quot;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quot; &quot;就是没不对劲才奇怪!&quot;滚滚长吁一口:&quot;这请碟仙要是真连带了一只鬼,那很有可能就是用到了它生前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是。&quot; &quot;这些是大家在临街的小商铺里买的,都是新的。&quot;胡一然补充着,声音发颤,紧张又期待的视线绕过滚滚:&quot;那怎么回事啊陆凡哥。&quot; 陆凡像没听见似的,眼神落在滚滚手上,指了指:&quot;把那张纸给我。&quot; 被掀开的纸张上有密密麻麻用毛笔写过的字迹,胡一然说:&quot;这些都是我们当晚临时写上去的,没有什么问题吧。&quot; &quot;有问题。&quot;陆凡冷不丁冒了一句,把手中的纸正面朝向我们,说:&quot;这些字是用什么写的。&quot; &quot;对啊!&quot;滚滚恍然地拍了拍脑袋,低呼道:&quot;我怎么没想到,这写字的家伙还在你们那里不,是只毛笔?快拿出来看看。&quot; 胡一然被一惊一乍吓得够呛,红着脸急说自己不知道,只能去问林可,我们在医院门口等她从病房里进了又出来,她喘着气说:&quot;毛笔,不见了。&quot; 她又解释了一番,原本这毛笔就是大家在逛古玩市场的时候淘到的,一看可能是好货,其中一个就用很便宜的价钱买了下来,但后来这毛笔大家都越看越喜欢,有几个就想要,买到毛笔的不太想转,一来二去这毛笔究竟在谁那就不太记得了。 &quot;那你问问,跟桃桃妹子一起挨个打电话问,这毛笔必须尽快找到,不然怕今晚同样时间又出什么幺蛾子。&quot; 胡一然和桃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都说没在她们身上,究竟在谁那也都不太清楚。 &quot;肯定是这玩意,**不离十了,再费劲都得找到,你们一起好好捉摸捉摸,究竟会在谁身上。&quot;滚滚少有的正经样子,让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现在摊开在我们面前的关键点就是毛笔,可所有人都否认毛笔在其身上,他们是清楚现在自身处境的,怕得估计连银行卡密码都能说,不可能会撒谎,如果没有一个人撒谎,那会是...... &quot;会不会在李艾那?&quot; 我正准备开口,桃桃先轻声说道:&quot;她们如果没有,那可能会是李艾拿着,现在李艾死了,我们先去她寝室找找看有没有线索?&quot; &quot;嗯,有这种可能,先这么办,我们最好节约时间分开行动,一拨人去李艾寝室找笔,另一拨人去古玩市场找卖笔的商家问个清楚。&quot; 一说到分队,又令人头疼,跟我浴7的一样,胡一然是一定要跟着陆凡的,这里也只有她知道古玩市场在那,其实这分组从一开始就如此明朗,也真是不多见。 古玩市场在市北较偏远的小镇上,从这里坐车过去遇上拥堵的路段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滚滚和桃桃往学校赶,我们三个往古玩市场摸索。 出租一路从繁华开到荒郊,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半田园景色,不由得感叹:&quot;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大老远的跑这边来逛。&quot; 胡一然本就不愿意的坐在副驾位上,听了我的话,像不太高兴:&quot;这是我们社团每个月都会有的活动,大家都很积极的参加,或许跟有些思维古板愚昧的人不一样,我们在维护国家的历史,减缓文化消散的速度。&quot; 就这样,胡一然神叨叨的念了一路,无非是别人多世俗,她们并不辛苦。我依旧老实望着窗边,已在心里暗咒自己千百回,叫我多嘴! 估计陆凡也听不下去了,这才开口,第一次主动跟胡一然说了第一句话:&quot;很吵。&quot; ...... 古玩市场一到都已经下午,胡一然说这里是上午最热闹,下午基本没有摊位,有些人为了赶早市,前一天就在这附近的旅馆住一晚,所以附近的旅馆生意还算火爆,周围农家乐也不少。 她们上次是清晨出发,边逛边玩到了中午,在某家店里,买到的那只毛笔。 &quot;带路。&quot; 古玩市场就是一条长街道,从南至北走上几百米就到头,我们来回走了两遍,胡一然的表情越来越着急:&quot;怎么会没有,就在这的!&quot; 我们停在靠北街的地方,胡一然指的两家古玩店中间的狭窄通道:&quot;就这里,我们上次来,这里还有一家店!&quot; 我反复打量面前最多只容一个人行走的过道,别说开家店,滚滚来走,都不一定能进去。 不可能有店。 &quot;现在怎么办?&quot; &quot;等明天的中午再过来。&quot;陆凡把视线从过道边收了回来。 也好,如果胡一然不是梦游,那一定是遇到什么,我们现在没遇到,只能明天请早。 陆凡跟我商量,就在这里找地方住一晚,第二天才方便,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旅店,陆凡开了房间。 两个。 上楼时,胡一然念叨一路:&quot;我胆子小,一个人住不习惯,要不然我跟你们挤挤,我们三人一个房间?&quot; 停在房间门口,胡一然似乎心里已经默认我跟陆凡一个房间的可能,没想到的是她越挫越勇,提出如此可怕的要求。 陆凡却断了她希望:&quot;我们也不习惯,跟陌生人睡,明天见。&quot; 偶尔我真会佩服,陆凡一句话噎死人的能力。 旅馆设备普通,我索性打开电视在床上盘腿看得乐呵,陆凡又去洗澡,大冬天,一只鬼,每天洗澡。 他洗完澡走出来,依旧只裹了条白浴巾,自如的擦着湿漉的头发,像准备说点什么,他电话响了,我顺手调低了电视音量,一想可能是滚滚,也准备听听看。 陆凡低头看了一眼,了然的点下公放键,只听滚滚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钻出来:&quot;我操凡子,我们打听到了,毛笔就在胡一然那!&quot; ... 第六十六章 古庙弃尸 g&quot;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quot;我话音不自觉沉重了点。 我妈应该是以为我难过了,还安慰了我两句:&quot;我想想,十天前吧。对,就是那时候,我打牌好不容易赢钱,怎么死的倒是没听人提过。好像都挺疑惑的,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呢。不过你也别担心,就算陆凡没死,也轮不上你啊。&quot; 我重重的翻个白眼,真是我亲妈! 等等,突然间脑海中删过一丝诡异的念头,我妈说陆凡是十天前死的。而我被掀衣服的开始刚好也在十天前,难道这也是巧合? 要是在今天前,我有听过陆凡的名字。昨晚梦里再梦见,不算奇怪。可是我明明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这也太巧了一点,巧到我不相信没有任何关联,可是怎么串起这些关联,才是关键。 待在家里也没事,我妈碰巧说要去见张阿姨,我帮她提了点东西,一起过陆凡家去。 出租车一路开到繁华新区,我望着窗外忍不住嘀咕:&quot;果然变成了有钱人,这里地段很贵。&quot; &quot;呵,真是守财奴,出去这么久还清楚这个,这里当然贵了,你张阿姨的家还是独栋的!&quot; 下了车,就有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正候着,确认了身份,再带我们到陆凡家去。 站在陆凡家门口,我仰头望着偌大的别墅外轮廓,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句有钱人。 进到别墅里,富贵华丽的装潢基调,却显得空旷冷清,到了客厅才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面容精致,岁月仿佛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此刻神色非常疲倦,身形萧瑟。 她视线扫过来,才勉强挂起微笑,声音虚弱道:&quot;来了。&quot; 之后我妈和张阿姨在聊,我闲得没事,说想去陆凡的房间看看,张阿姨直接告诉了我房间位置同意我去。 刚才只想到陆凡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可我一个人站在门口,就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门把手上全是我的手汗,摸着更加滑腻腻的。 安静又空旷的二楼走廊把任何声响都扩大,我鞋底摩擦毛毯发出簌簌如低声抽泣的响动,都能让我越来越害怕。 我忽然有种预感,开门之后,有我想象不到的未知世界。 正当我打退堂鼓时,突然一声低呵,吓得我手一哆嗦,按下了把手,门自然就开了。 没有面目狰狞的妖怪也没有穿黑衣服的吸血鬼,可单单是里面的场景,就足够我大吃一惊。 怎么会! 我心口里像在不停的灌着凉风,呼啦呼啦的直吹,脑子更是&quot;嗡&quot;的一声,丢了思考能力。 跟楼下客厅的富贵装潢不同,陆凡的房间简洁干净,最关键的是,他的房间简直跟我的一模一样! 前几个月我在网上随便挑选的临时住所在市中区,看重它简约的风格,又有直达学校的公交。我又在几百公里的老家看到一模一样的装饰,像走进了自己房间一样! 我诧异的把整个房间都打量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正对着门的墙壁中间位置,放置着十几寸大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黑白的色调不掩他面容的俊秀,然而显着他年纪不该有的内敛沉稳。 可那双森然的眼眸,如寒潭般深邃,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双脚如同灌铅般沉重,一步一步挪进去不知花了多长时间,好不容易出了两三步远,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quot;嘭&quot;的关门声音。 我惊得收回了视线,回身时门已在无风的房间里莫名关上! 身前是紧闭的房门,身后是古怪的照片,不敢多想,甚至不敢回头。我快速伸手拼命向下按着手把,门却毫无要开的迹象,死死不动的手把,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我遇到的古怪根本不是人干事,我居然还有胆子主动送货上门。就算我妈在楼下客厅,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今天,就彻底完了。 这扇门是我唯一退路,可此刻连渺茫的希望一起,被堵得稳稳当当。 而我背后的,仿佛在等待一只巨大而丑陋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皎白的獠牙,安静的贪婪的,等着我回头。 腿肚子不争气的软掉,手心布满细密的汗让我再抓不稳门把,我除了坐以待毙外,浆糊般的脑子想不出任何办法,正常思考压根是异想天开。 残存意识的我暗暗给自己鼓劲,这门一定是大风吹来关上的,为什么密闭的房间和空旷的走廊会有风,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我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复,鼓励自己勇敢的面对一切,可革命还没完工,理智就先崩溃。 &quot;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quot;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下我的眼泪全都不争气的跑出来,这声音飘荡在死去的陆凡房间,我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还有一下一下,跟之而来的清脆脚步声...... &quot;孤单单这一刻如何,确定你曾经爱过我&quot; 电话铃声划破了诡异的宁静,我用最后的力气颤抖着从包里好不容易找出手机来,再按下接通键,原来这么艰难。 &quot;喂。&quot; &quot;小忆你在睡觉吗,声音也太虚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一直暗恋的学长,今天问我你的电话,我就问他几个意思啊,人家说了,还能因为什么,对你有意思呗,哈哈哈哈,马不停蹄地滚回来请我吃饭!&quot; &quot;喂,小忆?怎么没声音了,没信号?喂?&quot; 电话那头桃桃的声音昭昭,我想呼救,却只能用仅存的力气靠在门边,整个人瘫软在地,后背止不住的冒着冷汗。 绝望的想,这事打110都不抵用。 电话一下子断了,一下子少了桃桃声音的空旷房间呈现诡异的安静。 突然,在这两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冰凉触感重新在我脸颊上轻柔地来回滑动,更要命的是,仿佛是夜晚,身上的衣服正慢慢被撩起...... 这过程漫长而又恐怖,我眼前空无一物,这感觉却清晰明了,仿佛我面前正有某种不知名物体正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当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时,清爽的闷笑声再一次传来。 我来不及脸红,嘴唇贴来一阵凉意,如接吻般的触感夹杂着清爽的气息压来。 冰凉的触感贴在我穿戴整齐的皮肤上,我吓得汗毛竖起,无助的想哭喊,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私估页圾。 &quot;别的男人有没有这样亲过你,嗯?&quot;拉长的鼻音透着讥诮,手指似惩罚般重重捏了一下。 被侵犯的我脸早已烧得火辣辣的烫,这一下我吃痛得倒吸了凉气,积压的委屈郁闷在心底爆发:没有没有没有! 被吃干抹净了不说,还要被怀疑被审问? 普天之下,也没这说法! &quot;暂且相信你一次。&quot; 暂且?相信? 我气得够呛。 荒谬的对话没进行太久,我依靠的房门突然传出叩击的声音:&quot;小忆回家了,门怎么反锁了,小忆?&quot; 门外传来我妈的声音,像在我体内注入了力气,我慌忙站起来,用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降温,再开门。 &quot;你干嘛呢,跟张阿姨打声招呼,咱们回家了。&quot; 我随着我妈出门,对温婉的张阿姨笑笑,恍惚间从她脸上捕捉到了陆凡的影子。 关上门的那刻,余光再次瞟到陆凡的照片,乍一看去,仿佛他轻抿的唇角,挂了几分森冷的笑意。 ... 第六十七章 大红灯笼 ??&quot;小,小忆啊,苏忆!你快点。快往头上看!&quot;滚滚声音发紧打着哆嗦,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我,透着声声绝望。 我被预感吓得头皮发麻,才敢慢慢的抬头望天上看...... 那圆如脸盆的洞口。有一只大大鼓起的乌黑眼睛,完全遮盖了能站五六个人的平面的洞口,挂着这只眼睛的仿佛有不可预估的身形,就悬在我们头顶上方。 困在这里的我们像瓮中的鳖,只能静静等着被捕捉。 &quot;怎么办,滚哥,想想办法,你包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quot; 我在惊恐中很快恢复了理智。声音发抖着提醒滚哥,滚哥立马回过神来,开始在包包里翻。还不停念叨:&quot;这玩意我听前辈说过,一定听过。可是怎么对付啊,我他妈,我他妈忘了!&quot; 在这时候听到这种话,我重重的翻了个白眼,简直要气昏过去。我决定先蹲下来帮滚哥翻东西,不敢催得太急,压着声音问:&quot;滚哥你好好想想,咱们被关在这里,是不是被当成饲料了?&quot; 从刚才起就有的预感,这突然多出来的洞坑,如果是人为的话,故意困住几个大活人就为了单纯的让我们死? 不可能只是如此,这分明是为了困养我们,来喂什么东西! &quot;对啊,我操!这是单眼尾蛇,专吃人的!操你妈,真想让老子当饲料啊操!&quot;滚滚醍醐灌顶的拍着脑袋,又赶紧埋下头从包里找着什么:&quot;东西呢,老子带了的,老子肯定带了!&quot; 我不知道滚滚口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问他时他魔障一样反复念叨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继续翻找,我硬着头皮又往天上看一眼,那悬在空中的乌黑大眼珠子,像也看到了我,突然眨了一下。 这一眨眼更让我寒气从脚底冒起,它眨得极慢,我甚至能看清眼睑合在一起又分开的整个过程。难以想象我马上就要被这东西吞进肚子里。 不想死在这里的信念又加深了几分。 &quot;操,那玩意在凡子那里,糟了糟了,我们出不去了。&quot;滚滚额头上全是来不及擦的汗,他毅然决然的把我拉到背后,骂咧咧道:&quot;凡子和前辈都没在,再等等,等等他们肯定要来救我们的!&quot; 滚滚这样的动作和信念我都有,但被他在这时候照顾着依旧非常感动,我紧紧抓住他胳膊,为他也为我自己鼓劲加油:&quot;没事,这东西感觉还没那么快要吃我们,我们小声点别引起它注意,拖时间!&quot; 几乎乱了分寸的我和滚滚只能相互依傍着在类似于井口的地方蹲下来,关了手电筒,大气不敢出。偶尔才敢抬头查看情况,又吓出一身汗。 这东西看再多眼都让我遏制不住的害怕,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安慰自己的话,陆凡和胡雨潇都会来,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已经等不了了。 当我再硬着头皮抬眼往上看时,我吓得嘴皮子都木了。 &quot;滚,滚哥,你看看那眼睛,是不是又下来了点。&quot;我说这话时带着哭腔像被人抽干了精气,只剩身体这一空壳子。 滚滚听我声后也机械般的抬头往上看,半晌,他肯定的回复我:&quot;是,是下来了,还在下。&quot;私估池巴。 这样的附和何其绝望,我在黑暗里跟滚滚互看两眼,我有种想抱着他嚎啕大哭的冲动。 &quot;别急,别急,凡子他们会来的。&quot;滚滚吓得不轻,语气越来越虚了,气急败坏道:&quot;他妈的,凡子啊,人呢,凡子你人呢!&quot; 在近乎绝望时,我被滚滚的反应逗得哭笑不得,倒还不止是我,惦记陆凡一个。 &quot;受伤没有?&quot; 像在干涸的沙漠里发现一缕清泉,陆凡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我和滚滚几乎同时从地上跳起,兴奋的像是种狂欢。 &quot;凡子!我们在这里!没事,都没事!可你还是得快救我们啊!&quot; 不知是陆凡出现还是为何,那只巨大的眼睛从头顶上方消失得彻底不见了。 从上面垂下来一根绳子,滚滚先利索中带着迟钝的爬上去,再换下来陆凡,他双脚刚沾地,我立马紧紧的抱住他,想哭,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来。 &quot;刚才李桃出了点事,没来得及,你受伤没有,哪不舒服?&quot; 听他如是安慰的语气轻得像羽毛,在我心尖上不停撩刮。我闷着&quot;嗯&quot;了一声,埋在他怀里摇头,再问:&quot;桃桃怎么了?&quot; &quot;情绪很不稳定。&quot; 陆凡简单的解释我已经听出端倪,自从受伤以来桃桃的性情大变,昏睡后醒来表情都是惊恐不安的,把她带来这么远的地方,要她亲手埋那鬼胎。 我一想到,就觉得对不起她。 &quot;我们上去吧。&quot; 陆凡点头,把我抱进怀里,示意上面后,我们渐渐的往上,总算看到了刚才的平地口,我有种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再一看滚滚眼巴巴的拖着胡雨潇的胳膊,那眼睛,也是红的。 选了个安全的位置稍作休息,我们把刚才的经历又说了一遍,陆凡皱着眉头听完,才说。 &quot;刚才洞口没有单眼尾蛇。&quot; 滚滚表情一变,立马回答:&quot;真的有凡子,我看得很清楚,那眼睛比洞口还大,而且还一点点往下在降,我和小忆都看到了。&quot; 我也紧接着补充:&quot;真的,但是它为什么会一直往下降体积还没有变化我也不知道,可是东西是肯定有的。&quot; &quot;那东西不是洞口出现的。&quot;胡雨潇依旧站着,把桃桃背在身后的他,休息时都是找个树干倚着,不打扰到桃桃休息,他又说:&quot;我跟陆先生一直都在边上没离开过。&quot; &quot;那是......石壁么?&quot;我喃喃的把答案说出来,陆凡肯定的点头:&quot;是,下面应该有其他地方进去的机关,把鬼胎埋了之后,要下去看看。&quot; 我和滚滚面面相觑的互看一眼,我知道他是百般个不愿意下去看的,我也是如此,一想到那只乌黑的眼睛就害怕,可陆凡提到这个,肯定有他原因,下去就下去吧。 又休息了一阵,我们继续往前赶路,滚滚像焉了的皮球一样一句不发,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走过去鼓励他两句又继续走。 这次查看桃桃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她醒了,睁着眼睛无声的看着我,没有哭闹,我大喜:&quot;桃桃你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喝水?有没有不舒服?&quot; 桃桃愣了半晌,木讷的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倒是高兴,起码看样子她已经在慢慢变得好起来,虽然不能一蹴而就,但我想陪她熬过这段时间会好许多。 兴奋的不仅是我,还有滚滚和胡雨潇,虽然胡雨潇表情上看不出喜悲,可总感觉嘴角有浅浅笑意,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滚滚好像一扫前面的阴霾,不停的跟桃桃说话聊天:&quot;桃桃妹子睡醒了啊,气色好了真是不少,回去的时候到滚哥的干洗店里照顾生意哈!&quot; 滚滚好心的跟桃桃闲聊着,我也松一口气,哪知道静静听完一切的桃桃,突然变了一张脸,大吼道:&quot;你闭嘴!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巴!我要撕烂你的嘴巴!&quot; 她疯狂的咆哮,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头样难受,我不停的含着泪哄劝,才让桃桃恢复了平静,又慢慢合上了眼睛。 滚滚脸色惨白,一副没有想到的绝望表情。 我突然悲悯的意识到,有些无法抹灭的伤害像是个种子扎根在土壤里,没有破土而出,不代表不会盘根地底。 ... 第六十八章 变了 ??我窘迫的盯着罗哥的眼睛,一下出了很多汗,背上的衣服快湿透。 只我一人在这古怪村子里。再次经历关于&quot;重复&quot;的噩梦,会跟桃桃一样,那个小男生会在未来某一刻,以我看见的场景死亡? 他脖子和脑袋间的切割面像是利器所为。所以,他是被谋杀的?在教室里? 这样的猜想让我对那昏暗无比的教室起了不少抵触情绪,更多的是害怕。这闭塞的村寨,一个小孩子被在教室里砍头,除了当地人外,还能是谁? 又牵扯进别人的生死里。因不由我起,却要我见证其果,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 此刻才突然意识到。曾经我对陆凡和滚滚的依赖有多可怕,像深入到骨髓的自然,竟没有找过他们问明白这事。就因为身边有他们在。 可现在。 &quot;走啊。&quot;罗哥又催促一声。 &quot;罗哥,你跟我一块儿去吧。我觉得班上的学生不太对劲,其中有个平头小男生,皮肤很黑,眼睛大大的,他好像很不舒服。&quot; &quot;你知道他不舒服?&quot;罗哥反问我一句,阴阳怪气的。 我太紧张也没多心,继续说了这村里的怪事,似乎在这里,我能说话的就只有他一个。 &quot;行,我陪你去。&quot; 罗哥一答应,我顿时轻松许多。他在前面走开了两步,我想到手机,立马喊他停一停,说我想把手机拿着到学校去充个电,晚上回来能用。 他突然没走了,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头,古怪的问我:&quot;你带了手机?&quot; 我尴尬的点头:&quot;是啊,手机方便我跟外面联系,我进来的时候,也是同乐村的师傅打电话联系到我的。&quot; 我一说完,罗哥发出干瘪的笑声,像大风灌进树林里颤动树叶的声音。 &quot;这里没信号,希望你用得上。&quot; 没有带上手机就走,一来刚才的梦境没搞清楚也没有充电的机会,二来罗哥好像很不满我做一些在他期许范围之外的事。 我能理解,毕竟他是个干部。 好不容易又走到了学校,罗哥站在门口,示意我进去,我问他:&quot;你能进教室等等我吗,晚上我一个人回去有点害怕。&quot; 没想到他居然同意,绕到后门进了教室。 我松一口气,也跟着进到教室里,视线一下子落在墙边角落那个男孩子的位置上,哪知道,空的!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罗哥一屁股坐在那位置上,我急说:&quot;罗哥,那个位置上的小男孩今天怎么没来!&quot; 罗哥成年男人的体格挤进桌椅间仿佛轻而易举,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反而抬头瞪我:&quot;啰嗦什么,要上课就赶紧上课。&quot;私估央弟。 是啊,不重视小孩教育的村,连授课时间都安排的这么糟糕,当然不在乎谁家小孩没来,还在教室里的其他学生表情木讷,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我在乎,但也无济于事,只能硬着头啤4试着讲讲课,走一步算一步。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我疲倦的捏了捏鼻梁,想着早上四点还有课要上,被折腾的不仅是学生,还有我自己。 &quot;走吧。&quot;罗哥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喊了我一声,我便跟着他身后出了教室。 夜色很黑,一路上都很安静,我沮丧的想,如果我刚才的举措是打破了时间重置,那小男孩在未来的某一刻,就会如我见到的场景一般死去吧。 这样算来,我也是凶手吗。 走了一截,刚好又到了老人家的房子门口,依旧关一扇门开一扇,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但我隐隐觉得,他就在门口坐着,跟之前一样。 &quot;罗哥,这户的老人家患了眼疾吗?我看他有只眼睛好像不太对劲。&quot; 继续走在松软的泥土地上,我试图缓和气氛,试探性的问了问。 &quot;他那只眼,被他老伴死的时候给挠坏的。&quot; &quot;那他老伴是怎么死的?&quot; 我好奇的一问,哪知道罗哥像没听见似的,再也没跟我说过一个字。 我想遭了。自己肯定问到了村里的隐?私招罗哥生气了,之后再想缓和气氛说了两句,罗哥都没理我。 好吧。 回了房间我把盏煤油灯点上,又收拾了一遍,下午进来的时候,床上是铺好了床单的,我原本担心会不干净,举着煤油灯一看,是很老的款式,但整体很新也很干净,像刚买来的一样。 我松了口气,往床上一趟,头躺在枕头上,却出奇的硬,说是枕头,更像是一块砖,我刚躺下来的时候,撞得我头疼,可折身一看,还就是枕头模样,摸了摸也没什么异常。 来这里也没得选,索性将就着眯会儿眼睛。 晚上的课和早上的课中间间隔加起来也就四个小时,来回要用上一个多小时,我也没睡觉时间。 我倒是无所谓,大不了颠倒下时差,白天睡觉晚上上课,但小孩子的身体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罗哥再不近人情,我也得争取一下。 躺了一会儿,怕睡着了耽误上课,索性起来不睡了,屋里空气有发霉的味道,我索性推开门,去外面空地上走走。 推开门后,空气好上许多,我在空地上来回转悠就当散步,这大晚上的这么干,要是放在市里,会被当成疯子看的,想到此,我不自禁笑了。 笑得眼眶发涩。到这来会吃的苦我都想得很清楚,甚至为了提前适应,我也提前训练自己吃苦能力,如果所处的环境条件都是我预期,那心里的空荡,是我没想过的。 我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不适应,一个人的时候。 手指不禁摸着右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反反复复一直舍不得松开,鼻腔更加酸涩,我真的太想每一个人。 滚滚还是不是依旧那么胖,桃桃找到工作没有,爸妈在没在想我,陆凡在哪。 这里的时间要是有他们陪着,是不是就没那么苦了。 我揉了揉眼睛,打算回房间去,刚准备转身走,却扫见井口出,有个小小的身影,是个孩子? 适应了黑夜的眼睛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井口旁的确有个人影子,我上前两步,他却向后两步,怯生生的样子,我心一下子软了。 &quot;别怕,我不会伤害你。&quot;在这里遇见小孩子让我太意外了,我伸出双手尽量缓和他情绪,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得清楚。 &quot;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等我。&quot; 像打了鸡血似的,我快步跑回房间,抽了几包桃桃给我准备的零食抱着又出来,再一看,怎么没人了? 四处张望一圈,哪还有什么小孩子,难不成,跑了?? 来这里好不容易在房间门口见到个小孩子,又突然不见了,我有些低落的把零食抱到井口边上放着,心想他什么时候过来看见了,能拿去吃。 果然没过多久,罗哥又来敲我房门叫我起床去上课,我应了一声,跑到井边打了桶水快速的擦了擦脸,井水很凉却很舒服,洗完后摸摸脸,滑嫩嫩的比敷了面膜的感觉还好。 再一看,零食没了。 到底还只是个小孩子啊。 我心里高兴的回到房间里把东西放好,再偷摸着揣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里,这次罗哥没有要送我过去的意思,我没强求,捡上昨天的棍子拎在手里,自己往教室方向去。 路过灌木林时,狂风肆起,吹着树叶哗哗的响,声音刺耳得心里发毛,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往教室敢,在路过老人家门前时,又注意到半开的门,明明天色没亮,我却明显注意到,大门背后,可不只是有老大爷一个人在。 ... 第六十九章 被遗弃的男孩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下楼打车,滚滚和桃桃先上了一辆。胡一然突然过来拉我,下定决心的样子说:&quot;你能不能跟他们坐一车。&quot; &quot;......&quot; 我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人与人真的不一样,比如面前的胡一然,她很特别。特别......执着。 &quot;不行。&quot;我在胡一然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脑袋,她愤愤:&quot;为什么!&quot; 她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招得我起了坏心眼,我镇定的抬手指着一旁默默看戏的陆凡:&quot;我跟他同车同床,习惯了。&quot; &quot;......&quot; 依此判断,其实我的情商,也不高。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医院,除了话多的胡一然黑脸沉默,寡淡的陆凡心情不错外。一切良好。 早上医院人多,我们几个人都围在林可身边把床旁的过道堵得严实,胡一然站在床头位置。跟还很虚弱的林可聊了会儿天,再把放在柜子里的一个背包拿了出来:&quot;东西都在这了。还有林可少了一张的冥币也在这。&quot; 兴许是真怕了,连当天林可穿的衣服也一并收进了背包里,滚滚拿过来翻出个口袋,里面装的是碟仙的工具,一张折叠的纸,一个不大的碟子还有一只蜡烛。 &quot;就这些?&quot;滚滚疑惑的把几样东西都看了看,又低声呢喃,语调挫败:&quot;不太对劲,难道我想错了?&quot; 滚滚眼神示意我们先出去,想留胡一然陪着林可,她却坚持要和我们一起,没人拦,想也拦不住。 &quot;你们看这几样东西,都是到处能买上的,这就不对。&quot; &quot;怎么不对了?&quot;桃桃把滚滚手中的蜡烛盘子拿在手里反复打量,又说:&quot;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quot; &quot;就是没不对劲才奇怪!&quot;滚滚长吁一口:&quot;这请碟仙要是真连带了一只鬼,那很有可能就是用到了它生前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是。&quot; &quot;这些是大家在临街的小商铺里买的,都是新的。&quot;胡一然补充着,声音发颤,紧张又期待的视线绕过滚滚:&quot;那怎么回事啊陆凡哥。&quot; 陆凡像没听见似的,眼神落在滚滚手上,指了指:&quot;把那张纸给我。&quot;私台共巴。 被掀开的纸张上有密密麻麻用毛笔写过的字迹,胡一然说:&quot;这些都是我们当晚临时写上去的,没有什么问题吧。&quot; &quot;有问题。&quot;陆凡冷不丁冒了一句,把手中的纸正面朝向我们,说:&quot;这些字是用什么写的。&quot; &quot;对啊!&quot;滚滚恍然地拍了拍脑袋,低呼道:&quot;我怎么没想到,这写字的家伙还在你们那里不,是只毛笔?快拿出来看看。&quot; 胡一然被一惊一乍吓得够呛,红着脸急说自己不知道,只能去问林可,我们在医院门口等她从病房里进了又出来,她喘着气说:&quot;毛笔,不见了。&quot; 她又解释了一番,原本这毛笔就是大家在逛古玩市场的时候淘到的,一看可能是好货,其中一个就用很便宜的价钱买了下来,但后来这毛笔大家都越看越喜欢,有几个就想要,买到毛笔的不太想转,一来二去这毛笔究竟在谁那就不太记得了。 &quot;那你问问,跟桃桃妹子一起挨个打电话问,这毛笔必须尽快找到,不然怕今晚同样时间又出什么幺蛾子。&quot; 胡一然和桃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都说没在她们身上,究竟在谁那也都不太清楚。 &quot;肯定是这玩意,**不离十了,再费劲都得找到,你们一起好好捉摸捉摸,究竟会在谁身上。&quot;滚滚少有的正经样子,让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现在摊开在我们面前的关键点就是毛笔,可所有人都否认毛笔在其身上,他们是清楚现在自身处境的,怕得估计连银行卡密码都能说,不可能会撒谎,如果没有一个人撒谎,那会是...... &quot;会不会在李艾那?&quot; 我正准备开口,桃桃先轻声说道:&quot;她们如果没有,那可能会是李艾拿着,现在李艾死了,我们先去她寝室找找看有没有线索?&quot; &quot;嗯,有这种可能,先这么办,我们最好节约时间分开行动,一拨人去李艾寝室找笔,另一拨人去古玩市场找卖笔的商家问个清楚。&quot; 一说到分队,又令人头疼,跟我浴7的一样,胡一然是一定要跟着陆凡的,这里也只有她知道古玩市场在那,其实这分组从一开始就如此明朗,也真是不多见。 古玩市场在市北较偏远的小镇上,从这里坐车过去遇上拥堵的路段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滚滚和桃桃往学校赶,我们三个往古玩市场摸索。 出租一路从繁华开到荒郊,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半田园景色,不由得感叹:&quot;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大老远的跑这边来逛。&quot; 胡一然本就不愿意的坐在副驾位上,听了我的话,像不太高兴:&quot;这是我们社团每个月都会有的活动,大家都很积极的参加,或许跟有些思维古板愚昧的人不一样,我们在维护国家的历史,减缓文化消散的速度。&quot; 就这样,胡一然神叨叨的念了一路,无非是别人多世俗,她们并不辛苦。我依旧老实望着窗边,已在心里暗咒自己千百回,叫我多嘴! 估计陆凡也听不下去了,这才开口,第一次主动跟胡一然说了第一句话:&quot;很吵。&quot; ...... 古玩市场一到都已经下午,胡一然说这里是上午最热闹,下午基本没有摊位,有些人为了赶早市,前一天就在这附近的旅馆住一晚,所以附近的旅馆生意还算火爆,周围农家乐也不少。 她们上次是清晨出发,边逛边玩到了中午,在某家店里,买到的那只毛笔。 &quot;带路。&quot; 古玩市场就是一条长街道,从南至北走上几百米就到头,我们来回走了两遍,胡一然的表情越来越着急:&quot;怎么会没有,就在这的!&quot; 我们停在靠北街的地方,胡一然指的两家古玩店中间的狭窄通道:&quot;就这里,我们上次来,这里还有一家店!&quot; 我反复打量面前最多只容一个人行走的过道,别说开家店,滚滚来走,都不一定能进去。 不可能有店。 &quot;现在怎么办?&quot; &quot;等明天的中午再过来。&quot;陆凡把视线从过道边收了回来。 也好,如果胡一然不是梦游,那一定是遇到什么,我们现在没遇到,只能明天请早。 陆凡跟我商量,就在这里找地方住一晚,第二天才方便,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旅店,陆凡开了房间。 两个。 上楼时,胡一然念叨一路:&quot;我胆子小,一个人住不习惯,要不然我跟你们挤挤,我们三人一个房间?&quot; 停在房间门口,胡一然似乎心里已经默认我跟陆凡一个房间的可能,没想到的是她越挫越勇,提出如此可怕的要求。 陆凡却断了她希望:&quot;我们也不习惯,跟陌生人睡,明天见。&quot; 偶尔我真会佩服,陆凡一句话噎死人的能力。 旅馆设备普通,我索性打开电视在床上盘腿看得乐呵,陆凡又去洗澡,大冬天,一只鬼,每天洗澡。 他洗完澡走出来,依旧只裹了条白浴巾,自如的擦着湿漉的头发,像准备说点什么,他电话响了,我顺手调低了电视音量,一想可能是滚滚,也准备听听看。 陆凡低头看了一眼,了然的点下公放键,只听滚滚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钻出来:&quot;我操凡子,我们打听到了,毛笔就在胡一然那!&quot; ... 第七十章 哑虫 ??&quot;先别急,把你梦到的场景再复述一遍。&quot;陆凡用极轻的声音凑到我耳边,紧紧抱着我。 我被他身体的寒气冻得缩了缩。紧紧闭着眼睛,把刚才的梦境又事无巨细的说一遍给他听,他时不时发出轻微的&quot;嗯&quot;的声音,我才确定他还在我身边听着。 &quot;可能从进石雾山来到现在。都是圈套。&quot;陆凡沉声,语气说不出的冰冷:&quot;你从现在这里下山辗转回家最多也要耗时一天多时间,所以......&quot; 所以。 为了把我们引到这信号不通上下困难的石雾山上,就是想割断我立马赶回老家的可能么。 &quot;我是见不到我爸妈最后一面了,是吗?&quot;分明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为何却把自己伤得不轻。 像被一块巨石压在心上快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就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无声的面对亲生父母的死亡么? 梦境里他们丧命于一场蓄意为之的车祸,他们只要选择在我来石雾山后动手。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想要避开我再害我家人。 &quot;可是为什么啊陆凡,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活了二十三年没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在这背后的操控一切的人究竟是谁?只因为我是个纯阴命?&quot; 这一步步走过来,仿佛正走进别人设好的层层机关里,费时费力这么长时间,就只是单单因为我的纯阴命? 沉默数秒,四周悄然无声,陆凡才淡淡开口,又有隐忍:&quot;不是,不只是这样。&quot; 我苦笑:&quot;你还不愿意说是吗,原因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所以他们是必须要我死对吗?以某种特殊的手段。&quot; &quot;是。&quot; 陆凡对我的问题向来不避,可次次都让我寒心不已。 我在一次次绝望的困境里明白过来,有些肩膀上会莫名背负的担子,我再去逃避不想不看还是摆脱不得。 &quot;这次对方有备而来,就不会那么快让事情发生,静观其变,迅速解决这里。我马上带你回去,会阻止一切发生的,你信我。&quot; &quot;好。&quot;我疲倦的点点头,没就这话题再说下去的打算。 与其说信不信陆凡,倒算是信不信命。 我不信过了平凡二十三年后人生会突然糟糕成这样。 被陆凡重新抱起来,这次他叫我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只闭上眼睛千万别睡着,再过去不远就要到目的地,石雾山的山中心处,是埋鬼胎的最佳地方。 滚哥之前提过,特地来石雾山埋这鬼胎。一来是石雾山半山腰的雾气重,道路险,能上山却见不到几个下山,登过石雾山的人都立誓不来第二次。要是有人要来取这鬼胎再害桃桃,也得伤筋动骨,不是大仇大恨也没这必要。 二来这石雾山的山腰中心里,是封埋鬼胎最佳地点。鬼胎怨气极重,久炼不死,只有封在石雾山的拦腰壁馆里,才能在日积月累下消它的怨气。 不然随时被人从棺口里取出这鬼胎再培养起怨气,最后害的又只会是桃桃。 不知走了多久,幻象始终还在,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啪嗒啪嗒的滴在我脸颊上,颈窝边,甚至耳朵里,时不时还有不同人群的低低嚎哭声,亦或者衣服被撕扯的感觉。 我却麻木的半点提不起挣扎的力气,一心只想着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赶回老家。 索性所有的幻境在一声熟悉的招呼声中消尽,那由远及近的激动声让我松一口气得张开眼,是小跑过来的滚滚,站他身后不远处的胡雨潇依旧一副冷淡表情。 &quot;哎呀凡子小忆!我可想死你们了,你们刚才跑哪去了,我和前辈到处都找不到你们人!妹妹这是怎么了?没事吧?&quot; 滚滚脸上的笑容僵着,仔细打量我一番,我摇头说没事,把刚才吸入致幻雾气的事情同他说了一说,他吃惊的倒吸口凉气,脸上全是不解,连忙安慰我两句,从包包里又摸出同样的药丸递给我。 &quot;现在碰上可算好了,小忆你先把药吃了,等会儿继续赶路。&quot; 我点点头接过药,没喝水直接扔嘴里往下咽,苦涩的味道弥漫着我舌根,我本能的皱着眉头,无意间对上陆凡饶有深意的眼神。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告诉滚滚梦境之事的确是我刻意为之,到现在为止,我爸妈还处于生死攸关的局面,明知有内鬼,我再信不过任何一个人。 面对我的刻意保留,陆凡一个字没多说。我们五个又重新遇见,这次加快了步伐继续赶路,没多久从不宽的通道里走出,视野总算开阔,我终于知道,为何只爬到这半山腰来。 这是一个像从头顶凿出来的巨大空洞,正中间有洒下来的阳光,陡峭的四面环山壁,却不是孤零零的那么简单。 &quot;悬棺?&quot;我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一面墙上全是悬在半空中的棺材,一个一个横贴在墙壁上,密密麻麻一面排在一面墙上。 仔细一看,棺材下有两根凿入石壁的木条子支撑着,整整一面墙的悬棺,这种只偶然听过的奇观,若不是亲眼真实的看见,总想象不出这种壮观。 &quot;是,这里的悬棺大大小小有好几百个,要快点找出其中一个,把这鬼胎养进去。&quot;滚滚说时已经再把背包里的东西给拿出来,把类似于凿子的器具递给我。 我拿在手上端详,跟凿子头很类似,我手摸在尖端却不觉得冷手,反而透着微微暖意,手柄的地方是雕花的木头,什么花纹倒没见过。 &quot;怎么找?这里这么多悬棺。&quot; 中间似乎有穿堂风吹过,身上凉飕飕的,我估摸着是自己意识还没太清醒,稍稍往陆凡身边贴。 &quot;找出一个女尸,跟李桃姐年纪相仿的。&quot;胡雨潇冷冷的说时,已经背着熟睡的桃桃,拿着手上的凿子走向悬棺处,我硬着头皮跟上。 只见胡雨潇拿着凿子直接往面前的悬棺缝隙处一插,等凿子整个没入悬棺里后数秒,再抽出,此时凿子尖头并没什么变化。 他一口悬棺一口悬棺的重复同样的动作,估计见我一直在他身边看着碍眼,他才稍微停了一下,不耐烦的说:&quot;凿子上抹了特质药水,如果是女尸会显出红褐色,你要帮忙就快点,不想就别在这碍眼。&quot;私台上技。 我也不管胡雨潇语气,转身开始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到了个角落里,对着一口看似年代非常久远的悬棺,学着他样子把手中的凿子往棺材缝里插,可估计是我力气太小,凿子挨着缝隙口又滑掉,一来二去怎么也插不进去。 我急了,再看四周,陆凡已经不知道如何办到的,已经跳踩到中间的悬棺上开始忙活,滚滚和胡雨潇也是,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握着凿柄的地方,对着馆缝眼一下插去。 哪知道这一次的确插进了缝隙里,死死的。 这一瞬间来得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见面前的棺口像突然被巨力震动过,棺盖颤动一下开了条手掌大小的口,黝黑的棺材口里,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松掉的凿子被我轻轻的一个力道就扯了出来,我视线顺着凿子一看,尖端那头已经变了彻底变了颜色,通体灰扑扑的黑绿色,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凿尖像被涂过未干的绿色颜料。 我心中预感不好,头皮发麻的再把视线往上挪去,只见那棺口突然伸出一只苍白干枯的手,一把抓住了棺材边。 ... 第七十一章 重回 ??我早先定的是往返机票,到候机时间,作别来送的爸妈。来时背的包鼓得满满当当,手里还提了口袋子。 出了机场门口就见到桃桃,她飞奔而来,抢过我手中的袋子。笑眯眯道:&quot;咱爸咱妈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我看看。&quot; 跟桃桃在回城的大巴上笑闹了一会儿,心里的惆怅丝毫不减。 回是好好的回来了,可到了晚上...... 跟桃桃商量着晚上睡觉的事,她紧抱着我的手臂,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肆无忌惮的撒娇,我却犹豫了。 万一陆凡对桃桃出手怎么办。想到此,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感。我甚至快分不清是为了保护桃桃的清白,还是保护别的。 &quot;不行不行,小忆你出尔反尔。我不管,今晚必须睡一起。这毕业之后你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支教,再见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难道我这辈子都没法拥有闺蜜睡了吗!&quot; 桃桃嘟起粉唇,傲人的36e随她委屈的情绪波动,如果我不答应她,估计接下来很难轻松度过的不仅是我,还有坐桃桃旁边视线时不时瞥来的三名男乘客。 &quot;好吧。&quot; 到了一家桃桃指定的餐厅的包厢里,点好菜后她左顾右盼,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来。 &quot;祁城学长这里这里!&quot; 我心咯噔一下,顺着她招手的方向望去,祁城学长高挺的身影走近,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歉意道:&quot;抱歉,我来迟了。&quot; &quot;不迟不迟,祁城学长快坐。&quot;桃桃热情的引上前,还不忘冲我做个鬼脸。私台在巴。 无语! 哪知道鬼点子多的桃桃要这样给我安排&quot;惊喜&quot;,前个晚上我连头都没洗,气得我心里骂了桃桃几声坑货。 毕竟认识,简单打过招呼,我尴尬的冲祁城笑笑,祁城自然的坐我旁边,身上有男士香水的味道,不难闻,我却不太喜欢。 桃桃就是个话唠,祁城学长很随和,我也渐渐放松,一并聊了两句。 到中途桃桃说有电话要打,鬼鬼祟祟的出去了,只剩下我和祁城学长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尴尬感再次浮起,连筷子碰到碗壁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quot;小忆最近睡得不好?那只鬼,很闹?&quot; 刚好一块牛肉丸夹进嘴里,祁城的一番话,吓得我手一抖,牛肉丸囫囵塞进嘴里,烫得我呲牙咧嘴。 抓过祁城递来的纸巾,我害羞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怯怯的问:&quot;你,你怎么知道?!&quot; &quot;唔,小忆你转过来我告诉你。&quot; 我听话的转过头去。 祁城的手伸来,捧起我左脸,我想往后躲,可他神色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只好忍忍。 &quot;我看你印堂发黑,有大凶之兆,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quot;他边说,手指边在我额头上轻轻敲点。 我急了,果然! &quot;那怎么办啊学长。&quot; &quot;想摆脱?&quot; &quot;想!&quot; &quot;我有一招,包治百鬼,当日见效。一到白天,你就......&quot;他背对着窗户,阳光从外洒进来,祁城在暗圈里笑眯了眼。 他说着,头靠过来,贴在我耳边,稀4碎语。 我全神贯注等着听结论,不敢大喘气,却在此时,平静的火锅锅面突然跳跃起油点,狠狠砸在我手背上。 &quot;嘶。&quot; &quot;小心?&quot; &quot;小忆,你怎么?烫到手了?&quot;门口走来的桃桃站在我旁边,牵我的手仔细检查:&quot;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夹东西慢点儿,别着急啊。&quot; &quot;没事。&quot; 我回答得心不在焉,刚才我和祁城在说话,谁都没动过那口挂着小火的锅。 晚上我也没回公寓,提着东西跟着桃桃回她家。 她是当地人,当晚她爸妈刚好出去旅游没回来,我简单收拾一下,洗个澡,裹着桃桃借我的睡衣,往床的角落睡。 桃桃敷着面膜进来,扫我一眼,&quot;啧啧&quot;两声:&quot;苏忆我看你这是孤僻的前兆,睡过来点吧,我吃不了你。&quot; 我还占着大床的三分之一不到的位置,纹丝不动,摆摆手:&quot;不了,感恩。&quot; 桃桃怒翻一记白眼,不打算理我的意思。 晚上,桃桃睡在外侧,她床很软,我睡得也快,半夜迷迷糊糊的,时不时惊醒,摸一摸衣服下摆还好好的,才又放心的接着睡,直到? 第一次醒来,桃桃在我旁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第二次醒来,桃桃已经不在了,我以为她去厕所,结果第三次第四次? 她始终没有回来。 我支起身体看了眼门口,模糊看到房间门是开的,那桃桃应该是出去了,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不放心,想下床去找找,可还敞开条缝的房门,却突然一下,猛得关上。 仿佛我又回到陆凡房间里的那个,待宰的羔羊身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以前相信过鬼神论可没经历过,真让我跟鬼怪面对面,我直接蒙圈了。 一回生二回熟,比起之前,我胆大了一点,背得靠着墙壁,又有了点底气。 &quot;陆,陆凡是吧,咱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我小时候要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下月回家我多给你烧点纸钱,再赔你套房子,一双童男童女,还有熟女,素人,人妻,萝莉......&quot; 实在不清楚陆凡口味,索性全都说了一通,却得来一声轻蔑的冷呵:&quot;先管好该管的人吧,她还没脱离危险。&quot; 该管的人......桃桃?! 我惊得一下,赶忙跳下床往客厅跑,这才意识到有别于之前,我身体能够行动,摸黑到了客厅,却找不到电灯开关,眼前是一片漆黑,我试着喊了两声:&quot;桃桃,桃桃你在哪儿?&quot; 我得到的回应是无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摸索开关,再仔细瞪着眼睛查找桃桃踪影。 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昏暗,可宽敞的客厅,哪里有桃桃的影子。 &quot;桃桃?桃桃你听到了回我一声,桃桃。&quot; 我只能朝其他地方找找,厨房是开放式,一眼就能看个清楚,没有桃桃,我转去厕所找找。 厕所的门在客厅背后的拐角,一过去就到。我推开厕所的门,先摸索开关位置,却在昏暗的狭小空间里,一眼就认出了桃桃! &quot;桃桃!你在干什么桃桃?&quot; 站我面前的桃桃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暗红戏袍,袍上丝屡银线穿缠绕着大朵绢花。 她没有理我,始终面对着镜子,手放在头边,一下一下往下划拉。 &quot;啪&quot;的一声,灯总算被我按开,透着比刚才暗几个色调的古怪昏黄灯光,我才注意到,桃桃的手上空无一物,是用她弓起手指作梳子模样,一下下煞有介事的梳理。 &quot;桃桃?&quot;我紧张得声音发紧。 桃桃梳头的动作戛然停止,我以为她听着了,哪知道她半空中的手指却捏成了兰花状,摆出个古怪的造型,她镜中的表情突然一变,浑圆的眼珠瞪得极大,拉下嘴角,表情十分厌恶。 &quot;虚无缥缈神仙境,自在逍遥享清静。谁人不羡天堂好,你竟敢违天规废耕作,勾引织女动凡心。&quot; 倏地,她又楚楚可怜的垂下眼,再抬起时,眼眶的眼泪簌簌落下,声音凄惨凌冽。 &quot;那一日漫步碧空游,彩云深处遇牵牛。是我约他人间去......求王母你把贬他的玉旨收。&quot; &quot;是我云端会织女,劝她下凡织绫绸。&quot; &quot;纵有罪过我担受......&quot; &quot;莫罚织女罚牵牛!&quot; &quot;宝殿上还敢眉目互传情,哪还有半点天规放在心?!你妄想偷下凡尘圆好梦,偏叫你永生永世两离分!受折磨牵牛谪贬人间去!&quot; &quot;织女也求贬下凡尘!&quot; &quot;我要你一在天上一在地,无我旨意不得擅出门!&quot; 她一人分饰几个角色,把一场黄梅戏演得入木三分,她镜中的表情无比狰狞,像是在死撑着表情,把戏演的淋漓尽致。 昏黄的灯光突然忽闪,桃桃的诡异表情在明暗交替间描得更深。 我无法在恐惧里为她的演技鼓掌,眼前的她似乎只剩下桃桃的皮囊,其余的,全都与桃桃无关。 &quot;桃桃,你别吓我,桃桃,你理我一下......&quot; 我按耐不住,碰了碰她的肩膀,她浑身一震,整张脸刷得转来朝向我,空洞的眼神压根没有看到我,表情越发麻木。 &quot;桃桃,你醒醒。&quot; 我捏着她的手臂摇了摇,桃桃阴冷的视线突然扫到我,随后凄厉的大笑,嘴角越拉越大,活生生扯开一条从嘴角到耳根的缝隙,皮肉拉扯的尖锐声音和着暗红的血水,源源不断的从嘴里淌出,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最后看的那一眼,是桃桃裂开撕裂的鲜红嘴巴,显现的狰狞笑意。 ... 第七十二章 多出一个 vqrrrrr不可能! 我第一反应是荒唐无比,林梦玲刚刚才在我们面前消散,她要害死李艾除非有另一个分身。扫一眼滚滚也匪夷所思的样子,这种可能被打消。 不会是林梦玲,那李艾,为什么死了? 我们几个赶到林可医院时都没说过一个字。桃桃挽着我的胳膊,陆凡牵我手,前方滚滚身体胖出一圈露在座椅之外,至少我此刻心里,还算踏实的。私尽共划。 医院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堆警察,除了林可,其他活着的6个人都在,当然李艾的魂魄在否。我真拿不准。 &quot;桃桃。&quot;哭喊着朝桃桃跑过来的女生叫胡一然,眼睛肿了一圈,把事情的经过又讲了一遍。 李艾下午开始特别急躁。语气又冲,死活要说去庙里求个护身符保佑。不然就是干等死,甚至把好几个劝她的女生都给骂了一通。哪知道她下午一直都没走,大家本以为她是消停了都陆续回家,留李艾在林可旁边陪床,结果到晚上的十一二点左右,她一个人冲到大马路上,被路过的卡车从身上碾了过去,当场死亡。 &quot;滚哥,这不是意外吧,林可上吊,李艾被撞,下一个会轮到谁啊,滚哥,救救我们吧。&quot;胡一然哭得撕心裂肺。 &quot;一然你别急,那李艾身上的冥币还在不在?&quot;滚滚温柔的拍了拍胡一然脑袋,眼睛里都是心疼。 胡一然猛得点点头,哭得大气不出,也没回话。 &quot;什么意思啊一然?你说话啊。&quot;桃桃着急但也轻着声音在问。 &quot;在,都在,大家的钱都是数过的,李艾她的也都在,刚才警察来从她身上翻出来了,不多不少,还是七张。&quot; &quot;......&quot; 之前滚滚提过,冥币少了就是林梦玲索命的征兆,掉了就一定会有事发生,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想,这冥币掉了就像掉了盔甲,才让林梦玲有下手可能,可现在冥币没掉,林梦玲也消失了,李艾为什么死了? 陆凡拉着我的手,叫了桃桃一起,走到旁边的角落后也不说话,等到滚滚抽身过来之后,才见他敷衍的笑容垮下来,表情骤变。 &quot;我操,凡子,该不会是......&quot; 陆凡也渐拧眉峰,语调却镇定许多:&quot;不止一个。&quot; &quot;啊?&quot;我有点没听明白。 估计是预料到我胆小声音都带飘,陆凡朝我靠了靠才说:&quot;还有一个,除了林梦玲之外,她们还招了另一只鬼。&quot; &quot;......&quot;桃桃一副想破口大骂却死活咽在心里的憋屈样子,吞吐道:&quot;不,不可能吧。&quot; 我问陆凡是否真的能一次性招两只鬼出来,陆凡回说基本不可能,但现在所有的预兆都显示还有一个,也就是说,极低的概率,就这么倒霉的被我们给撞上了。 &quot;妈的,还有一个,难不成是林梦玲肚子里的孩子?鬼婴?&quot;滚滚拿出烟盒子,示意我和桃桃之后,才抽出根烟点上:&quot;但林梦玲都被凡子给收拾了,不是林梦玲,真的还有个谁。&quot; 这是从门口慢慢走来个身影,就着昏黄的灯光和身形,能看出是胡一然,她满脸惊恐的走过来,问我们聊得怎么样了,她视线在滚滚和陆凡身上来回打量,一下子又哭了出来。 &quot;一然一然,你也别着急不是,现在我们都在想办法,没关系的,你先把自己手上的冥币揣好,滚哥向你保证,一定不会出事,我这个兄弟特别厉害,救你们能有什么难的,是吧凡子?&quot;滚滚轻轻拍拍胡一然的肩膀,求救的视线落在陆凡身上。 &quot;真的?&quot;胡一然是个美人胚子,瓜子脸大大的眼睛,有林黛玉的我见犹怜的感觉,这还才哭过,眼睛水汪汪的,更招人心疼,她带着几分期许盯着陆凡,眨巴两下眼睛。 我只觉得肩膀一沉,看过去才发现陆凡的手搭在我肩上,拉我进他怀里,他平淡的回:&quot;我只保证她的安全。&quot; 胡一然哭得更凶,桃桃发出啧啧的轻叹声,说实话,在情况紧急的当下,我心里突生的一丝不害臊的欢喜,让我感觉十分罪恶。 滚滚好说歹说才把胡一然哄得不哭了,最后擦着汗又问:&quot;一然啊,你们这玩碟仙吧用的东西都哪来的,工具还在吗?&quot; 胡一然擦着眼睛,时不时偷瞄陆凡两眼,才点头说:&quot;嗯,都在的,但是是林可准备的,都在她那,现在应该还在病房吧。&quot; 现在都快凌晨三点,住院部是进不去了,我们商议下索性先回去,早上再过来,胡一然一直站在旁边,等我们说完,她立马问:&quot;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我一个人害怕,我家也没在本市,除了家里外,我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待着。&quot; 说着说着,胡一然又哭了出来。 我发现滚滚是见不得女生哭的,只要掉下眼泪那刻,滚滚是什么事都能商量,商量约等于同意。 于是带上了胡一然一起,赶回我那不大的蜗居里,五个人是坐不了一辆车的,在门口叫了两辆出租,我坐上去后,听见车门外的胡一然赶紧对准备上来的陆凡说:&quot;我跟你一起可以吗?&quot; 一只手搭在车门边上,陆凡听后不知道什么表情,只见他俯下身来看着我,问:&quot;你要不要跟她一起坐?&quot; 我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但看胡一然可能又要哭了,忙说:&quot;当然,你先上来吧。&quot; 回到家后,怎么睡觉又是个问题,我租的一室一厅的房,收拾收拾还能当成两室用,可现在五个人,床又刚好够两个人睡的,再挤真会出事的。 &quot;桃桃和胡一然睡一个房间吧,滚滚和陆凡睡,我在沙发凑合一晚。&quot;我把全部的棉被都抱了出来,我房间有空调,让给桃桃和胡一然睡没问题,另外一间给陆凡和滚滚,我想多准备两床棉被,刚抱了一床出来,陆凡拽着我手臂问:&quot;你睡哪?&quot; 我指了指沙发:&quot;这呢。&quot; &quot;不行。&quot;陆凡皱起眉头,视线扫了扫四周:&quot;这里滚滚睡,两个女生睡你房间。&quot; &quot;哎!凡子,你就舍得让我这个刚出院的病号睡沙发!你!&quot;滚滚气急败坏,又说了两句后,立马恍然大悟道:&quot;哦凡子,我说怎么回事呢,行行,你跟你媳妇睡,老子就睡沙发,沙发软和。&quot; 胡一然古怪的扫了我一眼,嘴角垮了下来。桃桃吹着口哨从我旁边经过,幽幽的叹口气:&quot;哎,这恋爱的酸臭味&quot; 我急红了脸,这陆凡怎么就张嘴胡说,我故意表情严肃,正声纠正他:&quot;我怎么可能跟你睡!你胡说八道什么啊。&quot; 陆凡正漫不经心的帮滚滚整理被子,兴许是心情好兴许是傲娇,听我这一说完,手挺在半空中,他不太高兴:&quot;又不是没睡过。&quot; 又不是没睡过...... 这句话魔性的飘荡在房间里,我这下真有理说不清了! 我怎么就跟你睡过了!真想咆哮一声。 桃桃举着崭新的牙刷凑到我旁边,手肘推了推我,一脸坏笑:&quot;我跟胡一然睡外面就好,里面的房间让给你,私密,安全,可靠。&quot; 我故意推她一下,着急了:&quot;我不跟他睡,谁爱睡谁睡。&quot; 一旁的胡一然哀怨的表情一变,仿佛下定了决心的表情,慢慢举起了手:&quot;我可以......&quot; &quot;......&quot; &quot;......&quot; 滚滚重重的&quot;哼唧&quot;一声,圆滚的身体一百八十度转了一圈,面朝着沙发背,声音闷闷的:&quot;这世界太俗气了,我宁愿当只鬼,当只帅鬼。&quot; ... 第七十三章 红漆木板 ??&quot;我知道。&quot;没等我说完,陆凡低头在我额上轻啄后哑声说:&quot;先救你朋友。&quot; &quot;好。&quot; 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等。直到陆凡拍了拍我肩膀说可以了。我才狐疑的打开房门,客厅无人。 随后滚滚和胡雨潇出来,检查过桃桃房间,没人。 &quot;走。&quot;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缓了些时候下楼,刚好见到她转角的背影,滚滚开着车不疾不徐的跟上,哪知道又见到桃桃时,她正上了一辆普通白色轿车。 &quot;这看样子是要出远门啊,要去哪呢这是。&quot;滚滚嘀咕着,一脚踩重了油门跟上。 十二点的晚上灯火稀拉,偶尔滚滚只能降缓车速怕在少人的路上被发现。可渐渐久了之后我或多或少的察觉出异样。 &quot;滚哥,他们这是不是在带我们绕圈子啊?&quot; 虽说没有把走过的路又多走几遍,可这歪歪扭扭的行车路线确实古怪。像画在纸上的涂鸦,明明乱。却好像始终跟着一条线在走。 &quot;嗯,不过不是在绕圈子,看他们这个行车轨迹,估计是每个点都派有人追踪记录,应该快到了。&quot; 滚滚说完没出十分钟,又突然大喊一声:&quot;我靠,这他妈不是那别墅区么!&quot; 我紧张的把视线探到窗外一看,果然! 虽然普通但渐渐熟悉的街景,不就正是我们去的尸头冢树的别墅么。 又来到这个地方。似乎冥冥注定,可又透着古怪。明明被我们发现了,为什么不撤离转移呢? 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个,至始至终沉默的胡雨潇突然说:&quot;小心点,可能有陷阱。&quot; 不敢靠得太近被发现,滚滚停车在旁边的别墅侧边上。我们下了车之后没有马上过去,路灯昏黄,只能看清那栋别墅的二楼窗口有灯光。 &quot;里面有人,但不知道是哪一边的,现在看来,至少有两派。&quot;胡雨潇整理下衣领,我注意到他还穿了那天来别墅时的风衣外套。 &quot;先把桃桃救出来。&quot;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别墅门口挪,盘算从哪里进去,哪知道铁大门居然是开着口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仿佛是孤零零立在那里的铁门,有种变色生物正张开嘴等猎物送上门的强烈感觉。 陆凡把我护在身后,第一个进去。四个人弯着腰挪步迈进的走到一楼门口,又是扇开了条缝的门! 一路进来太畅通无阻,好像正等着我们往里闯,虽然四面危机重重,这是救桃桃的唯一路途,那也得硬承了。 龟速挪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滚滚第一个问:&quot;不对劲啊凡子,这里好像一个人没有。&quot; 的确,在找过一楼的几个房间之后,已经确定没人。 &quot;二楼看看。&quot; 从客厅边的扶梯上去,二楼是一条直穿的通道,房间并排在两边,共六个房间。我们每个房间都找了,还是没有。 &quot;人呢!&quot;滚滚急了:&quot;妈的,该不会真中了陷阱吧,这二楼还点着灯,人他妈怎么就不见了。&quot; 我心里也乱了。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至少两个大活人,如果一定还在整个别墅里,那会是在...... &quot;会在地下室吗?&quot; &quot;对啊,肯定是在地下室里,可是这地下室......我估计进不去了。&quot; 滚滚的声音由欣喜转为惆怅。 &quot;为什么?&quot; &quot;地下室现在肯定被处理过,滚滚是个普通人,进去很危险,你留下来守在门口放风,我们进去。&quot; 滚滚一把拉住陆凡的手,一副快哭了表情:&quot;凡子,我一个人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行不行啊。&quot; &quot;陆先生,您陪滚哥在外面等,我随这女人进去,里面肯定很多禁忌是陆先生和滚哥都不可以碰的,我能处理好,相信我一次吧陆先生。&quot; 胡雨潇期许的盯着陆凡,我帮腔说了两句,陆凡才勉强同意。 我们分成两拨,恰好又是我跟胡雨潇。回到一楼找到地下室的入口,胡雨潇示意我们退一退。 &quot;这地下室的阴气很重,应该才死过不少人,陆先生要一起下去吗?&quot;胡雨潇突然说:&quot;我一个人,恐怕不行。&quot; 陆凡点头:&quot;你保护好她。&quot; 这次憋得滚滚只能一个人守门。陆凡手贴在地下室门边上稍稍一推,门锁处发出咔啦啦的金属响声,整个门稍稍有些晃动一下,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quot;陆先生,这是冤魂锁门吗?&quot;胡雨潇一脸崇拜的问。 &quot;是,要是换个普通人来开,进到的就是普通地下室,&quot;我正想着进到普通地下室也好啊,结果陆凡说:&quot;再出不来。&quot; 被活活困死在地窖的冤魂怨气极重,普通人硬闯进来困死,渐渐加重地窖的阴气。 地窖两边墙角有几盏并排的小灯,灯光昏黄,稍稍才能照亮墙。 进来之后,我突然又堵气堵得难受,被恶臭的血腥味熏得头晕,我赶紧捂住口鼻拍了拍胡雨潇的肩,他不耐烦的摸出上次的丸子递给我,我一口咽下,才慢慢缓过来。 再折腾几次,我真想得个鼻炎什么都闻不到最好。 往里面走的一路上,阴沉沉的,毛坯墙面像蒙了层雾气,湿漉漉的,我伸出手指一抹,再收回手一看,原本无色的液体到我手上竟成了暗红的血珠,突然一下钻进我手指皮肤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quot;啊。&quot;我吓得低呼一声,陆凡赶紧抓住我手,说:&quot;没事,你体质阴,这些伤不到你。&quot; 他似乎都知道,才放任我乱碰。 胡雨潇冷笑:&quot;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真是陆先生给的奇迹。&quot; 无视胡雨潇的冷嘲热讽,我们从戎长的通道走了一节之后,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喊。 &quot;啊----&quot; 这凄厉的痛呼声像震破喉咙发出的一样,这声音分明是...... &quot;桃桃!桃桃在里面!&quot;我惊呼着转头朝向陆凡,紧紧拽着他的手:&quot;快点进去!&quot; 我们加快了步伐,桃桃惨烈的叫声持续不断,像一把尖刀直直的在我心口上捣,步伐加到最快。 可这条通道仿佛是无限重复一般,一直没有尽头,我们走了快十分钟时间。陆凡先停了。 &quot;倒着走。&quot; 说完他转身,胡雨潇和我跟着照做,我紧张的慢步倒着走,总算看到墙壁慢慢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才算真正的走了出去。 &quot;可以了。&quot; 在陆凡的示意下,我带着期待转身,望向前方,这一眼彻底让我绝望。 不大的一个空间里,正中间的石面台上,从四个墙角延伸出的铁链聚集在中央。 只见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体,被铁链捆住扒开的双腿正弓当在石面台上,从她双腿内侧不停往外淌着鲜红的血正顺着台面滴落在地上,她时高时低的哭喊正无保留的表露痛楚。 我赤红着双眼,快把牙活活咬碎。走上前,一步,两步。每一步都沉的如铁缒。 那粗如手腕的铁链的尽头是密集的无数针头,穿过她脚腕,把她双脚死死的定在石面台上。 发青发黑的伤口边肿了一大圈。私尽节巴。 她惨如白纸的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麻木的朝我看来,惨白的嘴唇慢慢开阖。 我忍着眼泪,心像被钊烂成了个大窟窿,血肉模糊。 我茫然无措的把耳朵凑近她嘴边,这才听清她虚弱的声音,一声一声,在重复同一句。 曾经如一笑颜的脸,再也不一样了。 &quot;小忆,救我。小忆,救我。&quot; &quot;别怕,我会杀了他,杀了任何人。&quot;我胀痛的双眼轻轻一闭,眼泪跟着一起跑了出来。 ... 第七十四章 埋胎 cdggggg从吉祥村头走向村尾需要半个多小时,到达石雾山脚下我们暂停稍作休息,陆凡递给我一瓶水。我拧开盖子拿给桃桃,却被胡雨潇中途拦截。 &quot;她现在要少喝水,她还有伤口!&quot; 为了保证不伤到桃桃,胡雨潇始终呈军姿状态站着。不偏不倚。 看他出于跟我同样的想法,我忍了下来,休息了没几分钟,滚滚拿出一颗小黑丸子递给我:&quot;石雾山半山腰的雾气有毒性,不至于致死,但会致幻。这丸子管五个小时,我们都了半山之后要尽快进洞里,出来的时候再补。&quot; 我咽下去。又看桃桃也有吞咽动作后。才放心的继续前行。 上山的路是被人为踏出来的一条羊肠小道,可容一个人通过,两个人稍挤。滚滚走最前方打着照明灯。胡雨潇背上桃桃在中间,我和陆凡断后。 一行上去除了累点冷点倒没发生什么异常。走了快三个小时,到了个更陡峭的地方,两边全是冒伸出来的长条枝桠,划在肉上生疼。 我怕伤到桃桃,赶紧把双手往前伸把枝桠给撇开,没两下手胳膊被陆凡拽住,他侧过身把我往身后一拉:&quot;我来。&quot; 说完他站我前面,再跟我一样伸手去挡。 我没拒绝,万一这时候我把自己手伤到了也会成为拖累,倒不如小心的缩着脖子靠在陆凡后背上,跟着前面的人走。 走着走着,背上汗也走了出来,双脚微微发麻,我的呼吸慢慢乱了,身上越来越热,我正准备抬手擦擦脸时,突然感觉什么东西,在我肩膀上敲了几下。 我一个激灵,赶紧回过身看,除了漆黑一片的树林外什么也没有。 可是刚才被敲的触感明明很强烈,我心跳一下加快,再环顾下四周,呼出一口气。 一定是错觉吧。 这样安慰自己,再回头时陆凡却也回过头来,表情看不太清,只听他问:&quot;怎么了?&quot; &quot;没事,走吧。&quot; 我又加紧了步伐跟在陆凡身后,手扯着他的衣服下摆,想忘掉刚才发生的事情,先走走看再说。 这次我起了警惕,背部肌肉都是僵的,越走越觉得肩膀应该不会再有那古怪的敲打感觉,哪知道走着走着,耳边突然传出&quot;滴滴滴&quot;的声音。 在特别近距离发出的声响,像水珠滴落在我肩膀的防寒服上,可是天空明明没有下雨,为什么左侧肩膀会...... 我僵硬的回过身,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哪知道眼前漆黑一片,连刚才的树木也看不见了,再抬头时,两颗绿油油的圆珠子散着光,正挂在我头顶上方位置。 那水滴就是从那里滴下来的。 &quot;啊!!&quot;我拽紧了陆凡的衣服以至于不会跌倒,陆凡一听我声音马上转身把我抱住往身后揽。他迅速的打量周围环境确定发生的事情后,突然朝前面跨一步出去。 被惊动的还有滚滚和胡雨潇,胡雨潇退后两步站到安全距离,滚滚慌张道:&quot;怎么了怎么了,我操,这里怎么会有人面狼!&quot; 只见他捏着的手电筒光束往斜上方一照,我跟着一眼看过去,差点没吓得腿软坐在地上。 那绿油油的两颗圆珠子是一双大大的眼睛,比普通人要大上两三倍,正嵌在一张阴沉的人脸上!虽说是人脸,可更像是挂了一张人皮似的,没有任何表情,脸色青黑青黑的。 它微微张开的嘴角正挂着不明的透明液体,也就是说,我肩膀上砸下的水滴就是它的口水!而它脸的周围更是一簇簇绒毛!挂着人脸的身体,分明是一头两米多高的豺狼! 滚滚口中的人面狼似乎被激怒了,虽然脸上还是没有丝毫表情,可他弓着腰,抬起尖锐爪牙的双手往前挥舞,方向正是陆凡身上! &quot;陆凡你小心!&quot;我紧张的大喊一声。 陆凡游刃有余的从人面狼挥舞的臂膀间躲过。 &quot;凡子,接着!&quot;滚滚低呵一声,把一个什么东西扔给了陆凡,陆凡转身结果,两只手拿着东西往两边拉开,右手握着发光的一侧,朝人面狼身上刺去。 那是把锋利的匕首,一下刺中人面狼的心脏位置,它痛得大声嚎喊,震得我耳膜发麻。 而此时身后突然传出桃桃受惊吓后尖锐的喊叫,我慌得往后退两步走到桃桃身边,不停的安慰她:&quot;没事了没事了,很快就会好的。&quot; 哪知道人面狼突然把匕首从心窝子里给拔了出来,绿油油的眼珠子转一圈后,抬着手臂,把匕首直冲我们方向砸来! 这一切发生的速度太快还来不及反应,就见匕首已经刺到我跟前,几乎快要刺中我眼睛时,突然一个模糊的东西一提,把匕首挡在了中途。 我困惑的往旁边一看,胡雨潇黑着脸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他垂下的左手臂异常的滴落着什么。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没持续几秒,人面狼又立马朝面前的陆凡发动了进攻,陆凡一直在抵挡,滚滚气急败坏的说:&quot;这怎么可能没用呢!这匕首他妈的是萃毒过的啊!&quot; &quot;凡子怎么办啊凡子!&quot;滚滚也慌了,赶紧在背包里翻找,我拿着手电筒帮他打光,又不停的观察陆凡处的动静。 &quot;陆先生,用绳子!&quot;背后的胡雨潇突然冷声一说,滚滚拍着脑袋:&quot;对,凡子,用绳子!操,滚爷要来收拾你。&quot; 说完滚滚从背包里总算找出一捆青黑色的麻绳,自己握住一头,另外一头在喊了声&quot;凡子&quot;后朝陆凡丢去,陆凡手握着麻绳的另一头,两个人利落的绕着人面狼行动,特别是滚滚,一点看不出他肥胖的身躯能跑得如此自如。 三两下功夫,两个人真把人面狼双手给捆在了麻绳里,默契的不像是第一次合作。被束缚的人面狼又嘶吼一声,人脸上大张的嘴巴露出尖锐的獠牙,它突然俯身,朝陆凡咬去。私布巨亡。 陆凡微微偏头躲过,又把匕首捡起,突然在手心里速度一割,沾了陆凡血的匕首重新刺向人面狼的心口处。 这次受伤的它发出更恐怖凄厉的声音,受到惊吓的桃桃也像崩溃一样大哭,我扯了扯胡雨潇的衣袖,赶紧说:&quot;有没有什么东西能让桃桃暂时昏迷的!快点,她要受不住崩溃了!&quot; 胡雨潇紧拧着眉毛,利落的把背上的桃桃放下让我扶着,再一个受到朝桃桃后劲处砸去,我肩上的桃桃突然一沉,再没喊了。 &quot;只能这样。&quot;他冰冷的腔调似乎在解释,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没有多管,刚才胡雨潇闪到安全距离的动作,一定也是照顾到身上背着的桃桃。 &quot;我扶着,你要不要去帮忙。&quot; &quot;好。&quot;胡雨潇点头,第一次算得上是和颜悦色的跟我说话,他快步冲到人面狼面前,居然就这么踏着人面狼的肚皮,往上一跳,手卡在人面狼的下牙处,整个人往下一降。 &quot;陆先生,往嘴里刺!&quot; 陆凡一听,拔出匕首后果真往人面狼张大的嘴里一刺,人面狼剧烈的抖动似乎想甩来两人,却又持续的对抗下,在吼了最后一声吼,奄奄一息的往地上倒去。 &quot;操,这什么鬼东西,肯定不是只普通的人面狼,凡子,把肚子刨开看看。&quot;滚滚骂咧咧一声,把还插在人面狼嘴里的匕首一拔,照着它肚子一划。 哪知道人面狼肚子被划开的一条长长的口子下,突然蹦出来个什么东西。 &quot;我操,这玩意怎么在这里!&quot;滚滚突然一声喊,脸色如死灰般难看。 ... 第七十五章 没事,怪我抢了他爸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这样的怀疑越想越觉得可怕,仿佛一张网笼罩在我周围。我顺着思路反推,从开初时开始推断。很这件事有关xì的人,都成了我不得不怀疑的点。 到底是因为胡一然的一句话,还是我内心深处就没有真正相信过谁。 社团里活下来的几个女生和祁城,越想越觉得每个人身上都透着古怪。 我差点就想穿上鞋一步冲到酒店去仔细再察看一番。 陆凡手臂轻轻搭在我腰间。感觉到我动作,!低呵道:&quot;别乱动,身体不要了?&quot; 晚上的喉咙比白天还肿得难受,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刺得我脑门心疼。 刚才那一通吼就快让我喉咙冒烟,身体也像被卸了几根骨头一样难受。 前一趟的梦境折腾得我够呛,我无论如何也得承认,我开始有点想念胡雨潇了。 我哑着声音追问:&quot;陆凡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quot; 他脸靠我半臂距离的前方。正用深邃的眼神直视我期待。 &quot;很有可能。&quot;他说。 不论如何,被陆凡稍稍肯定,我心里一下就乐得不行。仿佛我渐jiàn也能派上点用场。不用光是依赖他们。 总有我能做的地方,我能解决好的麻烦。 &quot;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酒店查一查?&quot;我更加期待的盯着陆凡。这件事太叫我上心了。 他叹气:&quot;我们会调查好,你先静养休息。&quot; 我努努嘴,心里是从未有过的不愿受伤,这种短时间内无法下床的结果对于现在明明发现了一点线索的我来说,没有亲自查证的能力,心里多少有些空荡荡的。 我真的是太想知道,究jìng是谁背后推我一步步到悬崖边等我丧命。 我只想快一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简简单单就行。 只要平安,健康。可这最朴实的愿望,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种奢望。 &quot;叫祁城的男人,很有问题。&quot;陆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十分认真。 我一听,赶紧追问:&quot;什么?祁城学长难道真的跟这些事都有关xì?&quot;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可他总是出现在关jiàn时候,一脸无害的微xiào,在当时来看是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反派的人物,即便他向lái神出鬼没。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接受起来不算容易。 &quot;不很肯定,但他背景一定不简单,以后你避免跟他单独接触,懂了?&quot; 我头挪着快到陆凡胸口的位置,把脸埋在被子里轻轻点头。 罕见的乖巧回答:&quot;知道了。&quot; 陆凡都这么说了,我更怀疑那天被叫来的清洁工是跟祁城串通好的。 我和桃桃哪有可能发现此中端倪,还曾经佩服过祁城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的能力。 现在看来,几分真几分假,祁城到底是敌是友一时半会儿还分不清。 我跟陆凡像久违的重新睡在一起,虽然明明跟往常一样,却让我多了几分想念的味道。 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再睁眼又是漆黑一片,我这是又睡了一整天? 我一下子紧盯着陆凡,能确定我没进到梦境里,好在陆凡在,我松了口气。 不料在我刚要放松时,眼前的陆凡突然低着声音,只我和他能听到的音量说。 &quot;别动,有人。&quot; 他低哑的一声警告把我后背的汗都给吓出来了。我身体僵着,直勾勾的盯着陆凡眼睛看,他却一脸镇定,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我才渐jiàn放宽了心。 可是究jìng是谁直接跟到了医院来?他们还想在医院对我动手? 好在有陆凡在,我倒没担心太多。 陆凡没太大动作,我也只能静悄悄的憋着气不问。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估计人是走了,陆凡才说:&quot;刚才门口有人,不确定是谁。&quot; 他虽然平静也没放松警惕,声音始zhōng压很低,现场气氛越来越紧张,陆凡突然动了动身体,我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他,在他墨色视线下,尴尬道。 &quot;几,几点了啊?&quot; &quot;十二点。&quot; 十二点早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能现在门后的人究jìng是谁。 又过了十几分钟,陆凡准备起身,温柔说:&quot;我出去看看。&quot; 一听陆凡要走,我手上力道又紧得多,紧张的摇了摇头。 &quot;陆凡你别去,有危险怎么办,万一外面的人很厉害,出去岂不是暴露了?&quot; 我也不敢把音量放得太高,压着声音急忙阻止。 陆凡捏了捏我手背示意我放松,轻松道:&quot;相信我,我就在门口很快回来。&quot; 我只能选zé相信他,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陆凡自如的走到门口,手指扣在门把上,一把拉开病房门。 门外的路灯随着拉开的门缝一并撒了下进来,明朗的光线中间正直挺挺的站了个人。 乍一看,胡雨潇 我觉得背后最可能是幕后黑手同伙的,一定是他没错。 陆凡出去又进来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我问他胡雨潇怎么进来的他没多说,帮我把被子盖好似乎更为重要。 在我三番两次的追问下,陆凡才无奈的回了我关于胡雨潇的部分低细。 原来我眼中只是个十八岁高中生的胡雨潇,的确能称得上是滚滚的前辈。 他五岁时跟着师傅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十八岁这年已经不比一些半路出家的混子差。 而滚滚也跟着胡雨潇学了两手看家的本领,自然对他顶礼膜拜。 &quot;他天资聪颖,向lái自傲,所以平时会高傲一点,但心眼不坏为人踏实。&quot; 我没料到的是陆凡会帮一个人说话,他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性格。 虚惊一场后,我起了玩笑之意:&quot;那感觉他还挺喜欢你的。&quot; 我心里不是没有腐意的,但在陆凡面前我着实不好意思多言,他却先我一步回答,答案让我嘴角浮起的笑意僵在脸上。 &quot;他是我儿子。&quot; 他是我儿子 我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有说不出的尴尬,内心翻滚的各种复杂情绪像要把我胸腔挤得爆zhà。说不出什么滋味,苦的很又涩的难受。 明明只用笑一笑就能过去,嘴角却重的像灌铅一样垮着,要不是强忍的好,估计眼泪都能挤出几滴来。 身为罪魁祸首的陆凡却在玩要哭要哭的时候,轻牵着嘴角就快要笑出声来。私布节才。 &quot;他是我收养的义子,五岁的时候被我送到他师傅门下,一年见一次面,他很喜欢见到我。&quot; 儿子义子 这两种词语分明就是两个不同意思,陆凡第一次怎么不说! 我震怒的把眼角的泪花硬急干净,想说点委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了。等等,我在委屈个什么啊 再看陆凡的表情,分明是得逞后的惬意。 &quot;下次再胡思乱想,就罚你生个儿子。&quot; 陆凡说时的认真表情,像雕刻的石膏像,能这么认真传情的说这些羞耻话,也没谁了。 &quot;陆凡你真不害臊,好了好了,睡觉。&quot;我裹起被子就要遮住全脸,却被陆凡拉开。 &quot;我是认真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孕育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quot; 陆凡突然这么一说,我心狠的一揪,有说不出的难过,我低声:&quot;可我是人,你不是。我们,怎么在一起啊。&quot; 陆凡沉默数秒,才郑重的回我。 &quot;小亿,我陪你改逆命运,你只用在原地等我就好,你就看可以吗?&quot; 陆凡的认真像在说庄重的誓言,我心中暖流涌动。 &quot;不要让我等太久,尽量在我还活着的时候。&quot; 我仿佛已经定死的命格是我无法正常恋爱的理由,我只求还活着时,能享shòu能有的温柔。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七十六章 吃醋 read_content_up(); 思…路…c小孩子天性贪玩,我才刚来,要是管得严了怕适得其反。索性过两天再跟他们提课堂要求,白天,我得先找村干部商量正事。 一直没到过北方,没想到同好村的天色灰蒙蒙的。像新闻里见到的首都天,格外阴沉,一眼望去,见不到半点蓝。 我出了教室拉上行李箱,一路上发现同好村就在群山之中,依山而建,风景不错,我正走的路是条羊肠小道。侧跨一步就是悬崖,低头一望,密麻的树木像长在我脚下的蘑菇顶。 想起晚上那一路走来就胆战心惊。旁边没有围栏,走斜一步。连命都没了。 这情况,也该反映。 连连路过几间破旧的平房,都紧紧闭着门,我试图一家家的敲过来,没人应,多走几步,平房渐jiàn多了,也没几家开着门在,只此一家,我经过时,一眼望见有人。 把行李箱支在门口,我小跑到院子,礼貌的问:&quot;您好,我是新来的支教老师,我姓苏,请问村干部在什么地方您知道吗?&quot; 两扇破旧的木头大门,一扇闭着,另一扇门缝开成约莫四十五度角,露出个人形,我近看后,一双灰冷的眼神,僵直的盯着我。 如死人般停滞不动的眼睛一只浑浊且充血,另一只却空洞呆滞,我一下子认得,是昨晚的大爷。 &quot;老人家,是你吗?&quot;我努力保持声音平静,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调:&quot;您能告诉我,村干部的办公室在哪吗?&quot; 他身影完全陷入黑暗里,我仅凭身后一点灰扑的阳光,看清他满是皱纹的手,指的方向后,连道几声谢,拉起行李箱小跑离开。 没请他带路,是不敢。 顺着道路方向,我在一道分叉口处停下,Y字型的岔道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老人指的是靠右方向,所以,他想让我走右边这条? 老人是极其普通的场8,可能患有严重眼疾,和他对上眼的恐惧像蚂蚁咬过的麻。我吞咽下口水,走左,还是走右? 我手掌一紧,拽着行李箱,毅然往左边走去。 我没忘记,自己能招鬼的体质,他两次出现都在黑暗里,我不得不防。 这路上两边是高耸的灌木林,像特地劈开的道路,泥土踩上去松软无比,风吹着灌木叶呼啦呼啦的响,在空旷的山区里,像一道幽怨的哭腔。 我勉强苦笑,伤感自己来时没问清楚,只知这里穷苦,却不知其恐怖。 但来都来了,心里准备,就从这刻开始。 好不容易走出灌木林,走了一截下坡路后,尽头是一小片平地。 坐落了几间平房,这里条件差,村干部的办公室在此也不算稀奇。 我从最左边开始敲,敲到倒数最后一家时,关上的门,终于拉开了。 &quot;你好,我是支教老师,我姓苏。&quot; 这样的开场是第三遍,这次才起了作用,我拖着行李进了房间。 &quot;坐吧,我是这里的村干部罗欣未,你来的时候,遇见什么怪事没有?&quot; 约莫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五官普通。 罗欣未就要把门给关上,我条件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意识到这样不礼貌才松开,嘴上坚持:&quot;罗哥,就开着门吧。&quot; 我实在对关门这件事有阴影,再加上房子四面无窗,只桌上有盏照明的煤油灯,关上门,伸手见到五指都难。 罗欣未没坚持,把门开了条缝后,先走到大堂里边的位置上坐好,盯着我看。 古怪的事,怎么可能没有,我把这前后的遭遇通说了一遍,他倒杯水递来,我刚好口渴,一饮而尽,不由的舔了舔嘴。 &quot;这水是口子上的井里打的吧,还挺甜的,天然水就是不一样。&quot; 罗哥没接话,又给倒了一杯,幽幽道:&quot;那个老头子,你不用管,他平常就邪乎的很,整个村子没人待见他,他老婆子死后,整个人神神叨叨的。&quot; &quot;原来是这样。&quot; &quot;我们村,白天都带着小孩子干活,没时间,你只能在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和早shàng四点到六点的时间上kè。&quot; &quot;这怎么行呢!&quot;我立马拒绝:&quot;这样小孩子睡眠不足会影响身体发育,这两个时间都不利于记忆。&quot; &quot;这里是我们村,我们定的规矩就要遵守!&quot; 在这个问题上,罗欣未固执的坚持,最后还把我轰了出来,赶我到中间的房子门口,叫我以后都在这里休息。 我气不过却无可奈何,大不了今后,我挨家挨户的找家长谈,取的全部家长同意,把正常的授课时间给补回来。 进到昏暗的屋里,满屋子浓重的灰尘味道,我推开仅有的一盏窗户,吃了一嘴巴的灰。我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准备好的小盆,到井口边打了点水,用毛巾把整间屋子擦了一遍。 我最后擦完唯一的窗台,手臂支在窗台上休息,总觉得台面滑腻腻的,低头一看,还有残余的水渍,而面前这天,又黑了下来。 把桌上的煤油灯点亮,庆幸的是对孩子的教育如此不看重的村子,还给教室支了电。我手机关机看不到时间,吃着桃桃准备零食垫肚,打算休息会儿去找罗哥问,他却先敲了我房门。 &quot;咚咚咚,上kè时间到了。&quot;私叉广技。 &quot;马上来。&quot; 我胡乱的擦了擦嘴巴,出门喊住他:&quot;罗哥,给我个手电筒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看不着路。&quot; 哪知道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随手扔给我地上捡的一根棍子:&quot;用这个。&quot; &quot;&quot; 说不委屈是假的,我不图好吃好穿的优待,但我过来支教的第一天,连起码的尊重都没受到。算了,一个村干部,替不了一个村。 学生是无辜的。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还能看到点儿路面,我步伐加快,赶紧往教室赶。路上才想起走得急忘记拿手机,我房间充不了电,得想办法拿到教室去充才行。 好不容易赶到了教室,大老远的看到那一排昏黄的光线才松了口气。 还是昨天的学生,位置也一模一样,我提起精神又微xiào着做了次自我介shào,没耽误时间,先把今天的课程讲完。 小学的知识基础且简单,最关jiàn的是反复记忆,除了要看要写外,大声念出来作用明显,教完几个汉子后,我提议让大家通读一遍,结果讲台下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一个学生出声,表情也毫无改biàn。 我疑心又起。 照理说第一次羞涩会紧张得不说话,第二次仍然如此,特别是那一双双稚嫩空洞的眼睛盯着我,我一下子想到患眼疾的老人家,心里未免有些害怕。 我故作镇定的又提了一遍:&quot;现在有没有小朋友主dòng举手要来朗读这几个字的,老师很期待哦。&quot; 终于,角落里的一个小男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微微提起下巴,做出昂首挺胸的姿势。 我正高兴这学生性格可能会是外向的,哪知道他的头越仰越后,下巴慢慢划出一百八十度的角。没有停止,伴着血肉撕裂的声音,他的脑袋&quot;扑通&quot;一下,滚落在地上,身体还直直站立。 &quot;啊!&quot; &quot;咚咚咚,上kè时间到了!&quot; 熟悉敲门声和罗哥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睛小跑出去,罗哥还站在门口,我才发现自己又重回到了井边的房间里。 &quot;罗哥,给我个手电筒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看不着路。&quot; 我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 罗哥一如刚才,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随手扔给我地上捡的一根棍子:&quot;用这个。&quot; 这么说来,现在发生的一切,分明又是时间重置了!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七十九章 送鬼公交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quot;醒醒,小忆,醒醒小忆&quot; 我困难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脸紧张的桃桃,紧锁的眉峰舒展后,才尖声道:&quot;小忆你醒了!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你吓死我了,你怎么昏倒了?!&quot; &quot;我昏倒?&quot;昨晚的画面片段版呈现在我眼前,我惊恐的捧着桃桃的脸,不停的检查:&quot;你没事?&quot; 我真怕一眨眼,桃桃的模yàng又会像之前那样,那皮肉硬生生撕裂的一条长长的口子,一时半会儿从我脑海里消散不去。 &quot;我,我当然没事了。&quot;桃桃一下拍掉我的手,仔细打量我一番:&quot;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可吓死我了。你怎么会在厕所昏倒了,你不舒服吗?&quot; 听桃桃的话。是确定没事了,我长吁一口:&quot;没事就好,我也不知道,我昨晚看你没在房间,就去厕所找你了。&quot; 隐去了陆凡的片段,他的存在,暂shí不告诉桃桃为好。 &quot;怎么可能,我一晚上都在床上睡着呢,我没起夜的习惯,你是不是梦游啊?&quot; 我也迷茫了,难道我真的梦游? &quot;好了好了,起来吧,早shàng是赵老的课,迟到了可别想毕业。等下课我陪你去趟医院,挂什么科呢,这得是神经内科才有的治吧&quot; 课上得心不在焉,我前思后想,倘若真是我梦游,那陆凡出现是在梦游前还是梦游中?那之前我经lì的有关于他的片段,都是梦游造成的吗? 这样的解释太过牵强,陆凡存在的可能越来越大,再加上祁城学长的侧面佐证 烦心事真是一件跟着一件来。 熬到下课,我跟桃桃商量吃饭的地方,从迎面而来的人群穿过,讨论声也并着一起扑来。 &quot;真帅,我们学xiào怎么没有。&quot; &quot;就是,不过你梦中情人祁城学长不是在吗。&quot; &quot;去你的。&quot; 我跟桃桃互看一眼,说:&quot;怎么了?&quot; &quot;还能怎么的,看到帅哥了呗,我们这个肉多狼少的地儿,尼古拉斯赵四都能排进前十,估计是见到小沈阳了吧。&quot; 我默默点头,附和桃桃的话。 不料食堂大门口被稀稀拉拉围成的圈给堵了,这是二食堂,平常就开一个门,我和桃桃饿得慌,当然都不待见这样的。 &quot;哎哎,看耍猴还是唱戏啊,都让开让开,别堵了人行过道你们懂不懂啊,哎你这个人,你怎么还推我,我&quot;桃桃一脚上前,扒拉开人群,声音越发微弱,却又突然一下,高昂了起来:&quot;前面人的违章占地了啊,那个扎马尾的,头偏一点,别人不看了啊,嗨,还有你这个男人,凑什么热闹,滚滚,别挤别挤。&quot; 桃桃的身影渐jiàn挤进人堆里再也没出来,旁边倒是开了一人通过的小道可以走,我饿的不行,就喊了两声,没人回应,我提高点音量,再不行,我鼓起劲喊,总算得到桃桃的答复。 &quot;小忆你快来快来,大帅哥,我给你占了个二环,再不来真没了!哎哟,谁踩我脚了,谁!&quot; 我简直醉了! 眼睁睁看着桃桃叛变的整个经lì,实在没办法,我硬着头皮也拼了老命的挤进qù,心里不停的咒骂,这破学xiào把人逼成什么样子了,男女一比十的比例,祁城是当之无愧的校草,而这校草跟二校草的颜值差,不提也罢。 学xiào又是修在个荒无人烟的市中心无数环外,每天就几班公交车在跑,要不是临近毕业少课,我也不至于最近才搬出来。 好不容易挤到桃桃旁边,我扯了扯她衣袖叫她走了,她却指了指前方,脸上痴迷一览无余:&quot;小忆你看,是真的帅哥,比祁城还帅,据可靠消息,他是新一届的大一学生。&quot; 我翻了个白眼:&quot;还可靠消息,你才来这食堂门口多久,走了。&quot; &quot;看一眼啊,看一眼就走。&quot;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究jìng长成什么猴样,被这么多人围观,这一眼看过去,我双脚却像灌了铅样,挪不动步。 正前方一瘦一胖,两人都有一米八左右,胖的要矮些,圆润的脸笑眯眯的,一张一张发着名片一样的东西:&quot;我至诚干洗店,诚信可靠,一件八折两件六折,多洗多优惠,这是我兄弟,跟我干洗店大有关xì哦,详情干洗店内咨询,干洗店内咨询哦。&quot; 而瘦的那个,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喜怒,微微垂下的脸,却突然一下抬起,视线直勾勾的,朝我投射过来。 陆凡。 一如我不敢相信他是夜里天天出现的鬼魅,现在我更不敢相信他能顶着暖阳毫发无损的站我面前。 瞬间寒气从脚底冒起,把我的心冻出个窟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心底里已经接受陆凡是鬼的设定,可现在的他,又一次打破并重树我的三观,我怀疑曾经的发生都是我梦游,就连去陆凡家的那次,也只是我的臆想。 此时陆凡正朝我走来,我木愣愣的看着他从人群自动让出的一条路走来,站在我面前,帮我挡了些阳光。 &quot;我有事跟你说,你跟我来。&quot; 我脑海里却始zhōng在他是人是鬼的选项上游移,是人,他却三更半夜无声无形的出现在我房间,是人,他却在这么多人的视线下,站在太阳下活动自如。 究jìng,是什么 等等,我一下醍醐灌顶,我怎么能把祁城学长的话给忘了! &quot;这晚上活动的鬼才是真的鬼,但一到了白天,鬼也会出来,不过它跟人有本质的区别,比如这男鬼,其实是少了样东西的,你只要&quot; 突然一下,祁城的话,反复萦绕在我耳边,这话太扯,我想当然的以为他刚好蒙对我情况而胡诌的几句就没往心里去。 我抬头,盯着面前的陆凡,再咽了咽口水。 于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猛得抬起了腿,朝陆凡裆部踢去。 未遂。 饭馆小包间。我,桃桃,对面是陆凡和胖子,坐在一张四方桌的两边,八只眼睛大眼瞪小眼。 &quot;谁告诉你,治鬼是照命根子踢的,嗯?&quot;陆凡脸色青了一圈。 我抱着水杯,默不作声。 胖子一张张抵来名片,打起圆场:&quot;哎哟,小事情小事情嘛,不要放在心上,有什么事,来干洗店解决,地址在西苑三栋,两位美女,赏脸啊,赏脸。&quot; &quot;哦对了,我本名叫余化,外号滚滚,你们叫我余哥就行了。&quot;胖子拍了拍胸脯,爽朗道。 &quot;那多麻烦啊,就叫你滚哥吧。&quot;桃桃收起了名片,随口说。私休贞划。 &quot;美女说了算,美女说了算哈。&quot; 滚滚和桃桃在一旁聊得起劲,我正面对着陆凡却连头也不敢多抬,陆凡也没说什么,东西都端了上来,我偷偷观察他,发现他也是认真的在吃饭,就是太斯文了点,没滚滚吃饭酣畅。 一顿饭吃完,陆凡结的账,桃桃眉开眼笑:&quot;真谢谢了帅哥,改天我们姐妹也请你吃饭,现在就不多聊了,我社团还有点事时间也不多了,小忆你呢。&quot; 我开始收拾包包说要一起,刚站起来,陆凡的手就伸了过来,一把握住我裸露在外的手腕,那一下冰凉感突然袭来,我连忙抽回手,心里毛毛的。 &quot;你留一留,我有话对你说。&quot; 桃桃贼眉鼠眼的戳戳我肩膀:&quot;嘿嘿,我早就看出来你们两个关xì不一般,小忆今晚我得听到事情的全部真相,你别想逃过去!&quot; 我推了推她:&quot;行,你先走吧,晚上联系。&quot; 桃桃走了,包间只剩我和陆凡滚滚三个人,哦,我确定了陆凡不是人,滚滚还待定,于是这包间,只剩我一个人了。 意识到我现在的状况,心里说不害怕是假的,我单手紧紧抱着水杯,想接着暖和的杯壁渡来点温暖,这无窗的包间里,我总感觉冷气直朝我胸口里灌。 &quot;其实&quot; 陆凡刚开口,却被突然拉开的包厢门外的一道男声打断。 &quot;真巧,原来小忆你也在这。&quot; ????????????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八十章 没有司机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滚哥见状,一下子扑下去把胡一然抱起来,我们准备喊人来帮忙。结果胡一然用力的扯着滚哥的衣服领子,眼泛凶光的吼说:&quot;你看看你们把我害成什么样了!&quot; 谁听了这话心里能高兴的,我就像嗓子眼堵进了东西,难受的慌。平白借出去一套房子还给烧成这样。我后续的理赔都还没着落,她居然还怪我们头上来了?! 本还想跟胡一然理论一番,但一眼扫到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脸还花成那样了,索性只能先忍忍。 &quot;一然,发生这样的意外谁都没想到。现在我们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确认下身体状况有没有问题。&quot; &quot;不用了,&quot;胡一然摆了摆手。把滚哥搂得更紧,冷幽幽的说:&quot;我现在想睡觉。&quot; &quot;行。&quot;我一咬牙艰难的答应了。 我摊上,我认命! 抱着胡一然又回了新家。她进屋后双脚沾地跟没事人一样,还要了套新的洗漱用品。特地找我要了件以前的睡衣说要穿,拿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进了洗手间。 我先悄声进了房间,没开灯,摸索着去床边看陆凡。那一把火把房子里烧得黑炭一样,我还是更担心陆凡些,摸索着走到床头边上,慢慢蹲下身来,摸了摸他额头,又捏了捏他手,还是冰凉凉的。 回来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滚哥说利于他恢复,我更不好打扰他,确认他没事,又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看完陆凡回来,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桃桃刚从阳台打完电huà进来,踩着拖鞋坐我旁边,手肘戳了戳我,说:&quot;我给胡一然爸妈打电huà了,他们刚回老家,胡一然才出院就要他们回去了。&quot; 我闭上眼睛,一直捏着鼻梁缓神,桃桃的意思我懂,无非是胡一然这摊子真不好收拾。如果她爸妈还在,那我们大可以叫她跟爸妈一起住或者回老家,结果她爸妈刚走,我们再要说胡一然又出事了,当父母的得多心疼。 可是谁来疼我啊,我这是要跟情敌共处一室了?! &quot;小忆,就让她住两天吧,等她身体状况确认了没问题,一定让她走,我第一个撵她,你看行不行。&quot;桃桃抱着我手臂撒娇道:&quot;我知道你善良你最好了,就两天,行吗?&quot; 我重重的&quot;嗯&quot;了一声,这都算了,关jiàn那赔偿金额我难以想xiàng,几万块可能都算房主良心喊价,要是他要个十几万的,我只能硬赔。 关jiàn这事还不能怪到胡一然头上,房子是我主dòng借给她住的。我要问她是不是故意纵火,她肯定跟我急眼,再说胡一然又能拿出多少钱来,杯水车薪。 流年能这么不利的? 滚滚刚才送胡一然回来后又出去了,现在才回来,高兴的坐过来,沙发面随着他动作下沉了点,他摸了摸头兴奋的说:&quot;放心吧小忆妹妹,事情都办妥了。&quot; &quot;什么事啊。&quot;我气累了,眼皮子都不想抬。 &quot;赔偿的事啊,我跟房东谈好价钱了,刚才把钱赔完了,你就放心吧。&quot; 我一听,马上抓住滚滚握着水杯正打算往嘴边送的右手:&quot;你赔了多少?哪来的钱?&quot; 滚滚无奈的左手接过水杯继续喝,一口喝完了才说:&quot;凡子给的啊。&quot; 他又把陆凡的钱包给摸出来往茶几上一拍:&quot;ATM机上当场取的钱,几万几万的取,取了八万。&quot; &quot;八万!&quot;我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顾忌陆凡在睡觉才压低了音量:&quot;陆凡哪来那么多钱,你怎么给他用了!&quot; 滚滚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指了指陆凡睡觉的房间:&quot;是凡子让我取的啊。&quot; &quot;那你也不能取这么多啊!&quot; &quot;可凡子有钱啊!&quot; &quot;好了好了,&quot;桃桃在中间打圆场,把削好皮的苹果分成两瓣,塞进我和滚滚手里:&quot;这赔偿早晚都是要给的,反正你到时候换给凡哥不就行了呗,你要是没那么多钱,肉偿呗。&quot; 滚滚啃了口苹果,连声赞同:&quot;就是就是,还是桃桃妹子想得明白。小忆啊凡子是真有钱,你就别担心了,你们学xiào的干洗店都是凡子出钱开的。&quot; 我心里还乱糟糟的,随口一问:&quot;他开那个干啥。&quot; &quot;他说你要是以后考研究生住校洗衣服不方biàn就送干洗店里洗。&quot; 我心猛得跳了一下,明明很多话想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私休叉巴。 &quot;嘭&quot;得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了,胡一凡穿着我睡衣出来,冷淡的往我们这扫了一眼,气氛突然降了下来,她问:&quot;我房间。&quot; &quot;那我也回房间了,小忆你早点休息。&quot;桃桃起身牵着胡一然离开,我把小半芽苹果放在茶几上也离开了客厅。 洗漱后进房间时仍然悄咪咪的,走到床侧慢慢拉开棉被小心翼翼的缩进qù怕惊醒陆凡。哪知道刚躺下,他侧转身来,手臂搭在我肩上,抱我进怀里,闷着沙哑的声音说:&quot;不高兴了,嗯?&quot;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顺手也放在他腰间:&quot;嗯,委屈死了。&quot; 他低着头往我额上轻轻吻了一下:&quot;明天我来处理。&quot; &quot;别,&quot;我手抱得紧了些:&quot;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不用你操心这些,还有,那个滚哥说,说你可以恢复的话,能靠,靠补阴气。&quot; 我说着说着开始扭捏起来,脸颊烧得慌。 陆凡闷声&quot;嗯&quot;了一声,回答我。 &quot;那。&quot;我心砰砰直跳,像提到嗓子眼来了,仰视着陆凡俊逸的脸,手紧紧的捏着他衣服面,下定决心的说:&quot;那我们&quot; &quot;不用。&quot;陆凡很干cuì的拒绝了我:&quot;别急,等我好了再洞房。&quot; &quot;不是,我没急,我只是担心你身体,我想帮帮你。&quot;我慌张的解释,这怎么成了我在着急的事了。 陆凡含笑说:&quot;嗯,我知道的。&quot; 听他这么一说,我满腔的解释话都焉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决心,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为我着想的体贴。 我静静的往陆凡怀里靠,又抬头,亲了亲他下巴:&quot;那陆凡,我平时多抱着你亲你,也会有用吗。&quot; &quot;当然。&quot; 我又仰着头,朝陆凡嘴上贴去 不仅是想帮陆凡身体早日恢复,我更想就这样单纯的亲一亲他,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掌绕到我背后,一把撩起我身上睡衣。我喘着气喊他停下,他似乎很享shòu我的窘态,吻得更深入,不给我半分说话机huì 我想啊,我这是彻底栽在一只鬼手上了吗。 一夜睡醒后能睁眼就看见陆凡的睡颜,心情莫名的就很美妙。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洗漱后,见他们还没起床,就下楼买了点早饭回来,把东西放餐桌上,再想去每件屋里叫人。 结果刚一走到滚滚门口时,突然看到我房间的门开了条缝,可我明明走的时候,是关上的啊。 带着好奇心走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门缝拉开那一刹,屋里的景象看得我怒火急窜。 只见陆凡还正面朝上的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胡一然穿着我睡衣压着腰把上半身紧紧贴在陆凡身上,陆凡胸前的衣服被掀开,胡一然把脑袋埋进了陆凡赤裸的胸膛里。 她全身只套了我的睡衣没穿睡裤,棉质衣摆遮住她的大腿根部,故意翘起的双臀把衣摆撑起个弧度,从我这角度看,她稍少岔开的光秃秃的大腿根部那一部分阴暗位置,只要稍稍一动,就春光乍泄。 &quot;胡一然,你有病啊!&quot; 她回过头来冲我一笑,得yì的又冰冷的。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八十一章 裸棺 ~yzzzzz祁城嘴角挂着淡笑,大大方方的走进来,顺势在刚才桃桃的位置上坐下。全程没看过其他地方。 &quot;小忆,我刚才在外面跟别人吃饭,正好看见你,你吃完了吗?下午刚好有场电影。朋友送了我两张票没用,你有时间的话,我们一起。&quot; 我快速瞥了一眼陆凡难看的脸色,更感激祁城来救我于水火之中,在心里默默的原谅他向我传播男鬼没屌的假消息。 &quot;有时间,很多时间,走吧走吧。&quot;私休讽技。 我几乎是窜得一下站起来,跟着祁城就出去了。也没敢去看背后陆凡的样子,我活了二十三年,没见过这么恐怖的人。 哦。是鬼。 跟着祁城学长出了餐厅,除了道谢外。我想知道的还有很多。 &quot;唔,更多的我就不能说了,不过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远离鬼,保平安,怎么说呢,里面那个男的,不是人。&quot; 祁城拍了拍我肩膀,意味深长道:&quot;刚才我进来就注意到,没忍住救了下场,今后你碰不上我的时候就没这么幸运了,自己多注意一点。&quot; 我更着急了:&quot;那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撞上的,更不懂怎么摆脱,他能在大白天出来,真的是鬼吗?&quot; &quot;是啊,鬼跟人一样,有强大的也有弱小的,小喽啰是白天见不得光,可是成精了的,那就不好说了。&quot; &quot;鬼还能成精呢?!&quot; &quot;当然!&quot; 祁城回答的一本正经,我却不敢完全相信他的话,他提议要看的电影,刚好是最近热播口碑还不错的,于是我跟着他到了电影院,顺便关了机。 电影院开场前祁城买了爆米花和可乐,我们抱着进了场,在电影院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剧情刚好推送到高?潮部分,我看得起劲,肩膀却被后面伸来的手拍了拍,我不以为意,结果肩上又被拍了几下,我回头,看不清后排的人。 &quot;什么啊。&quot;我嘴里嘟囔。 &quot;呵,&quot;对方却冷笑一声,讽刺扎耳:&quot;要想李桃活命就跟我出来!&quot; 这声音我太熟悉,却更疑惑,怎么陆凡会在这?! 我来电影院就是为了躲他的,现在他跟了过来,却带着桃桃的消息,我知道避不了,把爆米花递给祁城,说了要出去的事。 &quot;去厕所?&quot;祁城突然问我。 &quot;啊?是啊,上个厕所。&quot;我含糊道。奇怪,他没看到陆凡?! 等我出到过道里,再往后排位置看去时,分明是个女生,哪还有陆凡踪影? 我奇怪得很,以为又是幻觉,但昨晚桃桃的状态把我吓得心虚,快步走到门口,就被一个力道拉扯,踉跄到了个角落里。 &quot;你既然有心情在这里看电影,那我就直说了,李桃现在和危险,你救还是不救?&quot; 陆凡说得一脸平静,我却急得跳脚:&quot;桃桃怎么了?你话别只说到一半,桃桃我是肯定要救的,你快说什么情况。&quot; 他嫌隙的盯我两眼,拽着我的手臂快步走,还不忘损我两句:&quot;电影不看了?昨晚的画面你看到了吧,什么样子,你描述一遍。&quot; 我跟着他走,脑海过了一遍昨晚的恐怖场景,硬着头皮复述,陆凡点头,表情淡定:&quot;嗯,你昨晚看到的一切,就是李桃死前的场景。&quot; 你昨晚看到的一切,就是李桃死前的场景。 我气得发笑,挣扎要甩开陆凡的手,冲着他一通吼道:&quot;你放屁!陆凡我告诉你,不管你是人是鬼,你都滚去死吧,别再出现了,我对你的存在,非常没有兴趣!&quot; 陆凡的脚步戛然而止,半晌,他才回头,轻抿的薄唇开阖:&quot;好,既然你不信,那我说完,你自己选。&quot; &quot;第一,这件事只有你能阻止,第二,李桃昨晚的梦暗示她现在所处的位置跟戏曲有关,你只有在尽快的时间之内让她逃出来越远越好,她才有活命的可能,第三,你只剩下两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原因你要听我现在解释,还是见到李桃之后,你自己选。&quot; 我心狠得一沉,刚才的坚定在一瞬间化成泡影,相信陆凡与否,就是两个极端,如果我信他,桃桃没事,我就当被耍了,可如果我不信他,桃桃却真出事了,会怎么样? 情急之下,我开了手机,给桃桃打了个电话,得到的却是关机的提醒,心悬得更凶,烦躁无处发泄,旁边的陆凡却像没事人一样站着,我怒了:&quot;你不是鬼吗?你不是神通广大我在哪都能找到吗?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桃桃地址,你是骗我的,对不对?&quot; 我还抱有一丝希冀,期待的望着陆凡,他摇摇头,断掉了我最后希望。 &quot;我只能找到你,没时间解释了,你想想她最有可能跟谁在一起,联系到她身边的人,要到地址。&quot;他思路清晰,断了跟我继续争吵的可能。 他的话也提醒到了我,回忆桃桃的话,对了,她社团团友! 我又千方百计的找到她社团团友的电话号码,却依然是关机状态,怎么会,一个两个是关机,可他们是一群人,却同时关机! &quot;别着急,她昨晚的状态是跟戏曲有关没错,她中午吃了饭急忙就走是有安排在身,七八个人都关机状态,是下午两点钟左右开始,不会超过四点,跟戏曲有关的活动或表演,你马上上网查本市符合条件的场所,事不宜迟,还有一个半小时。&quot; 陆凡条理清晰的说完这一番话,比起刚才的慌乱,我心里底气大了,在手机app上一个个翻找,好在戏曲本来是冷门娱乐,排查得很快,我基本锁定了两个可能的地方,可让我头痛的是,这两个场所一个在市北一个在市南,正好是两个极端。 &quot;怎么办,我选哪一个?我不知道桃桃去的哪里。&quot; 这两个地方来回就要一个多小时时间,去了其中一个,压根来不及去另外一个! &quot;你选一个,我跟滚滚去另外一个,如果你选错就立马赶过来,我们会尽量拖延时间。&quot; 望着陆凡坚定的眼神,我一咬牙,指了其中一个:&quot;这个,我去这个。&quot; &quot;行,&quot;他点头:&quot;你记着,到了那里见到李桃,一定要拉她出来,在那里待的越久越危险,&quot; &quot;可是,剧院那种地方,桃桃在人堆里怎么会出事?&quot; 陆凡深深看我一眼:&quot;自杀。&quot; 到了目的地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我从出租车上跳下,匆匆买了张票,找到厅门口,用力把门推开,嘈杂的声音率先从门缝里跑了出来。 门口右手边的正前方是舞台,灯光打在演员华美的衣袍上,我很快发现,其中之一的装扮,跟昨晚桃桃身上的,一模一样! 事不宜迟,我用手机打着灯朝里走,四处张望桃桃的身影,印象里她穿着一身白色羽绒服,可我绕着剧院走了一圈,也没见着她身影。 &quot;有病啊这是,灯晃我眼睛上了。&quot; &quot;对不起对不起,请问你认识李桃吗?&quot; &quot;不认识。&quot; 我在咒骂声中一个一个挨着问过去,手机的时间已经显示我只剩二十七分钟,我来不及去另一个剧院,甚至到现在都不确定桃桃是否在这里,如果我选择错误,如果陆凡说的是真的...... 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现在放弃,还不是时候。 十分钟过去,就在我仅存的希望快要湮灭时,总算在不耐烦的声音里,听到一丝疑惑:&quot;李桃?&quot; &quot;对对,就是李桃,你是她团友吗?&quot;我抓住最后希望赶忙问道。 &quot;对啊,奇怪,李桃刚才还在这呢,怎么人不见了。估计去了厕所吧,都多长时间了。&quot; 昨晚梦见桃桃的地方就是在厕所,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醍醐灌顶般,我一刻也不敢多停留,快步朝厕所方向冲去。 这是家老戏院,硬件设施没翻修过跟不太上,老旧的墙壁还有各种硬物划过的痕迹拉成长长交错的线,从剧院左侧的门出去,经过十几米长的通道,尽头便是厕所入口。 走廊闪烁的昏暗灯光,闪烁间,像重回到那恐怖骇人的梦境里面。 ... 第八十二章 腾空的位置 ??一个晚上时间,我和桃桃连跑了两家医院,到第二家的急症室门口时。昨晚桃桃的社友几乎都来了,那群人也瞧到了我们,跑过来七嘴八舌的说起林可的状况。 原来晚上七点开始,林可寝室的人陆续都出去了。就剩了林可一个,谁都没多想,结果第一个回去的时间是九点多也就是刚刚不久,一进寝室,就看见林可被吊在寝室阳台的晾衣杆上! 我无法形容此时的心情,像吞了只苍蝇在喉咙管的恶心。 &quot;会不会,跟昨晚的事有关啊。&quot; 不知谁冷不丁的一句话,在场的人都没了好脸色。跟昨晚的事有关,那牵扯的,就可能不会只是林可一个。 桃桃一副强装镇定的表情。问:&quot;是不是入室抢劫干的?&quot; &quot;不是的,是林可自己。把自己给吊上去的。&quot;说话的女声颤抖着哽咽道:&quot;林可寝室在靠马路的最边上,还是一楼,警察来调了路边的监控,说林可是自己架了梯子爬上去的。&quot; &quot;她自杀?!&quot; &quot;是真的!&quot;另外一个女生急着帮腔:&quot;警察都说了,监控里就她一个人!只有林可她自己!李桃,滚哥呢!滚哥在什么地方,咱们去找他吧,走吧。&quot; &quot;是啊是啊,我们去找滚哥吧。&quot; 结果我和桃桃把滚滚出车祸的情况一说,场面死寂,过了几分钟传来一阵阵低靡的哭泣声。 &quot;都别哭了,先检查下自己手里的冥币少没少,都管紧点,这是滚哥之前就交代过的,先等林可出来探探情况。&quot; 到现在稍微清醒点的应该只有我和桃桃,其余人几乎是崩溃状态,没过多久,林可情况稳定了,可医院不让这么多人进去,商量后决定,就让我和桃桃先去看看。 进到病房,林可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桃桃先走过去,帮林可把被子都盖好,又用手测了测被子的厚度,再低声叫我去多要一床被子,我说好,把新被子抱进病房后,桃桃给林可盖好,便用眼神示意我先出去。 我跟着桃桃出了病房,先去了个偏僻位置,她才幽幽开口:&quot;刚才我检查过了,林可的脚脖子上有淤青,被绳子捆过的样子。&quot; 我清楚桃桃的意思,林可跟8342房间的女人一样上吊,林可脚踝上有8342房间女人一样的淤青。 &quot;先回去找滚滚吧,留在这里不是办法。&quot; 桃桃点点头,面对错综复杂的一切,全部的线索和信息都摊开在我们面前,但我们却连拼凑重装的能力都没有。 我垂着头,心情低落的走到医院门口,一旁的桃桃喊了我一声:&quot;嘿,抬头。&quot; 我下意识抬头,这个点的天色已是漆黑,为了照明,高杆的路灯撒下的大团光晕,陆凡正笔挺的站在路灯边,朝我看来。 &quot;情况紧急,我只给你十分钟谈情说爱的时间。&quot;说完,桃桃打着哈欠往旁边走。私冬尽技。 陆凡同时走了过来,到我面前后停下,轻声说:&quot;你们接下来怎么打算的,要休息,还是。&quot; &quot;找滚滚,&quot;我抢先一步回答:&quot;有些事我们要找他弄清楚。&quot; &quot;好。&quot;他点头,应允了。 随后我们三个又回了滚滚的病房,他精神比刚才好了许多,正抱着只猪蹄在啃,见我们来,扬了扬手上啃一半的猪蹄:&quot;来了啊。&quot; 我们这头都快急死了,再看滚滚轻松啃猪蹄的样子,我有点哭笑不得:&quot;滚哥,有急事。&quot; 滚滚狠咬一大口,再把剩余的扔进垃圾桶里,抹了抹嘴:&quot;你说。&quot; 我把这一天发生的事无巨细的全说给滚滚听,他听完,第一反应是偏头盯着陆凡:&quot;这是......&quot; &quot;嗯,南茅手法。&quot;陆凡定了定神:&quot;可能不是简单的吊死身亡,还有会别的发生。&quot; &quot;要真这样那怨念可就大了,人家铁了心要整死她,那她也是铁了心要整死个垫背的,要请走她就要再请她出来问问清楚,你们帮我备点东西,那房间死过的女人生前物品,一碗糯米,一台录音机。&quot; 后面两个还好说,可她生前的物品? 陆凡补充:&quot;网上搜一下当时的新闻,看能不能发现跟她有关的信息,酒店房间过了这么长时间找到的可能不大,最好是找到她曾经长期住过的地方。&quot; 他这一分析,摸不着门路的我和桃桃立马在手机上快速搜索,可时间毕竟过去了太久,能留下的信息少之又少,我们几乎换遍了全部的关键词,也找不到关于这条新闻的太多痕迹,就像是她的事迹被时间彻底的抹去。 &quot;怎么办,找不到,不过......听说她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学校应该还有她的资料!&quot;我灵光一闪,脱口而出:&quot;她如果住校,会住在哪间寝室?&quot; 桃桃啐一口:&quot;操,不会这么巧吧!?&quot; 放之前我打死都不信&quot;凑巧&quot;这两字能频繁出现并发生在同一个人同一件事上,更是说不清道不明,我提议说:&quot;桃桃,找个人问问看,林可的寝室,五年前,住的是哪些人。&quot; &quot;好。&quot;桃桃心有余悸地打电话找人,她熟人多门路广,软着声音说了几句好话,就有人答应帮她查查看。 五六年前发生的事,在网上找不到线索,在学校也没流传开,为什么会这样? 过了一个小时,桃桃接到回复的电话,挂掉后,她说:&quot;那一间寝室刚好有个学生中途辍学消失再没出现过,叫林梦玲。&quot; 我松口气,本以为有了名字就好办多了,结果用林梦玲加上各种关键词一搜索,依然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quot;还是没有!这不可能吧。&quot;我下意识的看了眼陆凡,他拧着眉峰,盯着我:&quot;如果越是这样,就越说明是刻意有人隐藏关于她的一切,不想让人找到她,即便是她死后。&quot; 那我们这是,又陷入死胡同了? &quot;有了!&quot;桃桃低呼一声,把手机递给我看:&quot;小忆你看,我们学校的论坛有个跟林梦玲有关的帖子,是她的一个追求者发的告白贴,好痴情啊,每天写一大段一大段的回忆坚持了好长时间,对啊!我们找不到林梦玲,只要找到这个男的,说不定就能找到跟她有关的东西了!&quot; 总算摸到了希望的苗子,今天时间已经晚了,我们商议好等明天一早就去找这个男的,可问题又出来了,我和桃桃现在回家还是留下? 说实在的,经历了这么多也没锻炼出我的胆子,反而更怕随时会出现各种突发状况,我和桃桃对了一眼,看得出她也有不想走的意思,最起码留在陆凡和滚滚身边,会有保障许多。 &quot;走吧,我送你们回去。&quot;陆凡手放在病房门把上,正回过头来。 我和桃桃一直没动,他像是看穿我们的心思,又补充:&quot;你们今天都去小忆家住吧,我会在客厅,你们好好休息。&quot; 滚滚一听,不乐意了:&quot;嘿,凡子,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啊,我可是病号,你不留在医院陪我?我不也怕吗!可不许走啊你。&quot; &quot;好了,那这样吧,我和桃桃今天就留这了,这旁边不还有床吗,我们睡这。&quot;我指了指空出的床位,看这家医院大晚上的也没什么急症病人看病,要是真来人了,我和桃桃让了就是。 陆凡却没同意,问我说:&quot;这床你睡会不会不习惯?晚上可能很吵。&quot; 我还没开口,滚滚在一旁哀嚎:&quot;凡子,绝交!绝交!&quot; ... 第八十三章 见家长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xxxxx滚哥见状,一下子扑下去把胡一然抱起来,我们准备喊人来帮忙。结果胡一然用力的扯着滚哥的衣服领子,眼泛凶光的吼说:&quot;你看看你们把我害成什么样了!&quot; 谁听了这话心里能高兴的,我就像嗓子眼堵进了东西,难受的慌。平白借出去一套房子还给烧成这样。我后续的理赔都还没着落,她居然还怪我们头上来了?! 本还想跟胡一然理论一番,但一眼扫到她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脸还花成那样了,索性只能先忍忍。 &quot;一然,发生这样的意外谁都没想到。现在我们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确认下身体状况有没有问题。&quot; &quot;不用了,&quot;胡一然摆了摆手。把滚哥搂得更紧,冷幽幽的说:&quot;我现在想睡觉。&quot; &quot;行。&quot;我一咬牙艰难的答应了。 我摊上,我认命! 抱着胡一然又回了新家。她进屋后双脚沾地跟没事人一样,还要了套新的洗漱用品。特地找我要了件以前的睡衣说要穿,拿着东西大摇大摆的进了洗手间。 我先悄声进了房间,没开灯,摸索着去床边看陆凡。那一把火把房子里烧得黑炭一样,我还是更担心陆凡些,摸索着走到床头边上,慢慢蹲下身来,摸了摸他额头,又捏了捏他手,还是冰凉凉的。 回来后,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滚哥说利于他恢复,我更不好打扰他,确认他没事,又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 看完陆凡回来,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桃桃刚从阳台打完电huà进来,踩着拖鞋坐我旁边,手肘戳了戳我,说:&quot;我给胡一然爸妈打电huà了,他们刚回老家,胡一然才出院就要他们回去了。&quot; 我闭上眼睛,一直捏着鼻梁缓神,桃桃的意思我懂,无非是胡一然这摊子真不好收拾。如果她爸妈还在,那我们大可以叫她跟爸妈一起住或者回老家,结果她爸妈刚走,我们再要说胡一然又出事了,当父母的得多心疼。 可是谁来疼我啊,我这是要跟情敌共处一室了?! &quot;小忆,就让她住两天吧,等她身体状况确认了没问题,一定让她走,我第一个撵她,你看行不行。&quot;桃桃抱着我手臂撒娇道:&quot;我知道你善良你最好了,就两天,行吗?&quot; 我重重的&quot;嗯&quot;了一声,这都算了,关jiàn那赔偿金额我难以想xiàng,几万块可能都算房主良心喊价,要是他要个十几万的,我只能硬赔。 关jiàn这事还不能怪到胡一然头上,房子是我主dòng借给她住的。我要问她是不是故意纵火,她肯定跟我急眼,再说胡一然又能拿出多少钱来,杯水车薪。 流年能这么不利的? 滚滚刚才送胡一然回来后又出去了,现在才回来,高兴的坐过来,沙发面随着他动作下沉了点,他摸了摸头兴奋的说:&quot;放心吧小忆妹妹,事情都办妥了。&quot; &quot;什么事啊。&quot;我气累了,眼皮子都不想抬。 &quot;赔偿的事啊,我跟房东谈好价钱了,刚才把钱赔完了,你就放心吧。&quot; 我一听,马上抓住滚滚握着水杯正打算往嘴边送的右手:&quot;你赔了多少?哪来的钱?&quot; 滚滚无奈的左手接过水杯继续喝,一口喝完了才说:&quot;凡子给的啊。&quot; 他又把陆凡的钱包给摸出来往茶几上一拍:&quot;ATM机上当场取的钱,几万几万的取,取了八万。&quot; &quot;八万!&quot;我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顾忌陆凡在睡觉才压低了音量:&quot;陆凡哪来那么多钱,你怎么给他用了!&quot; 滚滚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指了指陆凡睡觉的房间:&quot;是凡子让我取的啊。&quot; &quot;那你也不能取这么多啊!&quot; &quot;可凡子有钱啊!&quot;私冬狂划。 &quot;好了好了,&quot;桃桃在中间打圆场,把削好皮的苹果分成两瓣,塞进我和滚滚手里:&quot;这赔偿早晚都是要给的,反正你到时候换给凡哥不就行了呗,你要是没那么多钱,肉偿呗。&quot; 滚滚啃了口苹果,连声赞同:&quot;就是就是,还是桃桃妹子想得明白。小忆啊凡子是真有钱,你就别担心了,你们学xiào的干洗店都是凡子出钱开的。&quot; 我心里还乱糟糟的,随口一问:&quot;他开那个干啥。&quot; &quot;他说你要是以后考研究生住校洗衣服不方biàn就送干洗店里洗。&quot; 我心猛得跳了一下,明明很多话想说,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quot;嘭&quot;得一声,洗手间的门打开了,胡一凡穿着我睡衣出来,冷淡的往我们这扫了一眼,气氛突然降了下来,她问:&quot;我房间。&quot; &quot;那我也回房间了,小忆你早点休息。&quot;桃桃起身牵着胡一然离开,我把小半芽苹果放在茶几上也离开了客厅。 洗漱后进房间时仍然悄咪咪的,走到床侧慢慢拉开棉被小心翼翼的缩进qù怕惊醒陆凡。哪知道刚躺下,他侧转身来,手臂搭在我肩上,抱我进怀里,闷着沙哑的声音说:&quot;不高兴了,嗯?&quot; 我往他怀里缩了缩,顺手也放在他腰间:&quot;嗯,委屈死了。&quot; 他低着头往我额上轻轻吻了一下:&quot;明天我来处理。&quot; &quot;别,&quot;我手抱得紧了些:&quot;你身体还没完全好不用你操心这些,还有,那个滚哥说,说你可以恢复的话,能靠,靠补阴气。&quot; 我说着说着开始扭捏起来,脸颊烧得慌。 陆凡闷声&quot;嗯&quot;了一声,回答我。 &quot;那。&quot;我心砰砰直跳,像提到嗓子眼来了,仰视着陆凡俊逸的脸,手紧紧的捏着他衣服面,下定决心的说:&quot;那我们&quot; &quot;不用。&quot;陆凡很干cuì的拒绝了我:&quot;别急,等我好了再洞房。&quot; &quot;不是,我没急,我只是担心你身体,我想帮帮你。&quot;我慌张的解释,这怎么成了我在着急的事了。 陆凡含笑说:&quot;嗯,我知道的。&quot; 听他这么一说,我满腔的解释话都焉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我的决心,我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为我着想的体贴。 我静静的往陆凡怀里靠,又抬头,亲了亲他下巴:&quot;那陆凡,我平时多抱着你亲你,也会有用吗。&quot; &quot;当然。&quot; 我又仰着头,朝陆凡嘴上贴去 不仅是想帮陆凡身体早日恢复,我更想就这样单纯的亲一亲他,他环在我腰间的手掌绕到我背后,一把撩起我身上睡衣。我喘着气喊他停下,他似乎很享shòu我的窘态,吻得更深入,不给我半分说话机huì 我想啊,我这是彻底栽在一只鬼手上了吗。 一夜睡醒后能睁眼就看见陆凡的睡颜,心情莫名的就很美妙。我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洗漱后,见他们还没起床,就下楼买了点早饭回来,把东西放餐桌上,再想去每件屋里叫人。 结果刚一走到滚滚门口时,突然看到我房间的门开了条缝,可我明明走的时候,是关上的啊。 带着好奇心走上前,一把推开了房门,门缝拉开那一刹,屋里的景象看得我怒火急窜。 只见陆凡还正面朝上的躺在床上紧紧闭着双眼,胡一然穿着我睡衣压着腰把上半身紧紧贴在陆凡身上,陆凡胸前的衣服被掀开,胡一然把脑袋埋进了陆凡赤裸的胸膛里。 她全身只套了我的睡衣没穿睡裤,棉质衣摆遮住她的大腿根部,故意翘起的双臀把衣摆撑起个弧度,从我这角度看,她稍少岔开的光秃秃的大腿根部那一部分阴暗位置,只要稍稍一动,就春光乍泄。 &quot;胡一然,你有病啊!&quot; 她回过头来冲我一笑,得yì的又冰冷的。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八十四章 职业收魂人 ??人的求生本能在濒危状态下变本加厉,我反手死死抓住陆凡的衣摆,带着哭腔哀求:&quot;带我走。陆凡,带我走。&quot; 像小孩在哭闹,讨要橱窗里摆放的玩具,不罢休的在马路上放声痛哭。 我也。要到了我的玩具。 &quot;嗯。&quot;他毫不犹豫的应了一声,手掌轻轻放我眼前:&quot;闭一下眼睛。&quot; 我听话的完全闭起了眼睛,在这昏乱的当口,再不害怕了。 &quot;走吧。&quot;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陆凡的声音在耳边又响起时才睁眼,罗哥和小男孩都不在了。他牵起我的手,带我到了老人家的门口。 &quot;你带我来这里是......&quot; &quot;先住这里,这里有人。&quot; 人?! 可能是唯一存在的人。竟然是这老人家? 陆凡牵着我走到了门口,天依然很黑,看不清老人的表情。可他瞪大的双眼里,完好的一只。正淌着眼泪。 他哭了。 &quot;陆凡。&quot;我捏了捏他的手,小声嘀咕。 他算是解释的说:&quot;他孙子刚刚被带走了。&quot; 哦。 说到这个,我心里也不好受。无论小男孩是人是鬼,对老人家来说,也只是个孙子。 &quot;帮帮他吧,陆凡。&quot;我晃着陆凡的手,祈求他。 哪知道陆凡却果断的拒绝,声音里带着恼意:&quot;不帮。&quot;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推开那扇关着的门,拉我进屋,单手点燃了煤油灯,被照亮的桌台上,我看到了送小男孩的零食。 果然是他,帮小男孩把零食拿回来的吧。 我被陆凡拉到其中一个房间里,他指了指床:&quot;你先休息,我......&quot; 我没听完,上前两步,一下紧紧抱住他:&quot;别走,你哪儿都不许去!&quot; 一听他有要走的意思,我急了。再忍不住,又哭出声来。 在遇见陆凡之前,我压根没想过会有这么多眼泪,会有主动抱别人的时候。我无法让他从我视线里消失,哪怕一秒。 &quot;我取灯,罢了,先睡吧。&quot; 就这样,他跟着我挤在同一张不大的床上,我不嫌挤的直往他身上靠,他手臂放在我脑袋下,另一只手一直被我扣着,没松开过。 哭了好一会儿,我总算止住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把眼角一擦,却仍死抓着他的手不放,我太害怕他消失了。 &quot;别怕,小忆,我在。&quot; 靠在陆凡胸膛,入迷的听他低哑的哄劝。我鼻尖能嗅进他身上淡淡的香气,他永远干干净净,却毫不嫌隙的把邋遢的我抱进怀里。 &quot;村底有口井,里面有水,你可以打上来用,不对,&quot;我又补充:&quot;我跟你一起去。&quot;私夹吐血。 因为他在,这村落的恐怖像慢慢的全部塞进电视机里去,我只是拿着零食观赏的看客,甚至能有闲心去担心陆凡的洁癖问题。 &quot;别碰那水。&quot;陆凡眉峰轻皱:&quot;那井有问题。&quot; 一听他提,我立马一股脑的把跟水有关的事全都说了一遍,那水甘甜清凉,擦过的窗台洗过的脸都滑腻腻的,甚至罗哥叫我埋小男孩的时候,也叫我打过井里的水。 我到这里来的几天经历,已经复杂到超出我预期,我索性一股脑的把全部遇到的怪事都跟陆凡复述了一遍,越说心里越害怕,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我正紧张得发抖时,唇瓣突然贴来一下柔软冰凉的触感。 他,他亲我! &quot;你怎么胡来呀!&quot;我脸红的瞪了瞪眼,音调是连我都听出来的抑制不住的娇嗔,太胡闹了! &quot;抱歉,太久了,情不自禁。&quot;毫无不好意思的情绪,低醇的嗓音里隐着浅浅笑意。 &quot;下次不许这样了!&quot; &quot;嗯,下不为例。&quot;他平静的回答, &quot;滚哥呢,他怎么没过来,你们没在一起?&quot; &quot;他进不来。&quot;陆凡似乎斟酌一下又说:&quot;他是个普通人。&quot; 言下之意很明确,我能进来,因为我并不普通。 我记得之前滚滚说过,我是极阴体质,招鬼是家常便饭,还有更可怕的遭遇会去经历,避不了,想避很难。 这些都是陆凡不会告诉我的事。 &quot;陆凡,全部的一切你都告诉我吧,你担心我害怕,可是我活在疑惑里更加害怕,要面对的总会面对,起码我知道,还能有点心里准备。&quot; 我的呼吸声在安静中被放大,直到陆凡回答:&quot;好,你想听什么。&quot; 他一下子同意,让我意外,所以我没准备好要问的问题,大脑还处于受惊后的一片空白中,怕他反悔,我不愿浪费机会,先问清楚这两天的事。 &quot;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quot;这是我最期待也只期待的一件事,我巴不得下一秒就能回到家里,听我妈唠叨我,说我没心没肺。 陆凡迟疑一下,斟酌道:&quot;现在还不行,但很快。&quot; 我有点失落,一想到我还要留在这里不知道多长时间就难受得慌,还好陆凡在,不然我会疯的。 &quot;这里是不是同乐村?&quot; &quot;不是,这里是封门村,白天我们出去,你想知道的,我会解释。&quot; &quot;封门村?&quot;我对这个名字犹如同乐村一样未知,便不再讨论等白天看过再说。 &quot;你为什么不帮那老爷爷,我们现在还霸占了他的床,真的好吗?&quot; 陆凡不算热心肠,但也无害人之心,他一口拒绝救老人,更让我好奇。 &quot;你说你进村的时候,是他带的路。&quot;陆凡说到此时,声音偏冷:&quot;他帮错了对象。&quot; 我一下子恍然,这才想起自己进来的时候,的确是老人带的路,可是他明明是个大活人,为什么还要害我?领我进来,不就是把我往死路上领。 &quot;他这么做是为什么啊。&quot;一想到步步被人算计,从黑车司机到门口的老大爷,这种感觉十分难受。 我没起过害人之心,也不想别人害我。 &quot;不管原因如何,&quot;陆凡冷声:&quot;他要付出代价。&quot; 想来我现在劝陆凡也没用,他不打算帮忙是一回事,老人陷害我是另外一回事。这个问题,也被我放在了一边。 &quot;刚才你为什么要我闭上眼睛,是罗哥的真实样子很可怕吗?&quot; 不用怕他手麻,我肆无忌惮的枕着他的手臂,牵着他的手搭在他腰上,不嫌这姿势太亲密。 &quot;不是,&quot;陆凡停了停:&quot;打架的样子会很丑。&quot; 他说的丑是指...... 我认真的在黑暗里找他的视线,撞上,再肯定的回他:&quot;不会,你不会丑。&quot; 我抱他更紧。现在陆凡就是我活命的护身符,我不想离开他一步。我想过,就算他能力全无,我不离开,即使他变成负担,我同样不离开。 大不了,由我护他。 在陆凡的守弧18,我累得昏睡过去,睁眼之后,我下意识的往下一看,发现牵着的手还在,才松一口气,再抬眼,对上陆凡的眼,不自禁的笑了笑。 &quot;早上好。&quot; 陆凡也笑了。 从房间出去,没想到又在门口看到独坐的老大爷,只身面朝着门外,身影落寞。 我于心不忍,走到老爷爷旁边,见他始终盯着一个方位看,忍不住问他:&quot;老爷爷,你在看什么。&quot; &quot;走吧。&quot; 老人没有回头,视线飘渺,手指缓缓伸向靠右的位置,尽头是两条分叉的路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 他又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遍同样的话。我这才明白,他不是赶我,是想叫我离村。 如果那个时候我选择了右边的路,是不是就能离开了。 人生固然有太多的选择,保不齐就会选到错误的那个,走远了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错了这么多,好在我回头时,意中人正赶来,一切都还不算糟。 ... 第八十五章 一盒金条 ??¨?结果晚上滚滚接电话说要出去趟,他之前没联系上的关于这方面经验丰富点的前辈总算给他回了话,说是在一百公里外的郊区。叫他过去。 他打算跟人当面详谈,等回来告诉我进展。我应声说好。 滚哥走了,桃桃还没回来,我在阳台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桃桃说她们一行又去了古玩市场淘东西了,晚上回不来,要在那歇一晚。 我苦涩的笑骂她,那群收了冥币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姑娘们,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进房间想把纸人从我位置上挪走,手机光下它栩栩如生的脸看久了渗得慌,就如真有个大活人躺在陆凡身边,还是个女人。 ----你可千万别弄破纸人啊。 制作纸人的材料看上去薄如蝉翼。平常力都能轻易捏坏。 不知是故意还是所有纸人都是用一样的料,薄得都有点发透,损坏的可能极高。 但它摆在我床位上太过扎眼。 我还是决定挪开它。 我秉着呼吸轻轻的捧着纸人抬起来。轻手轻脚的放来靠着纸花轿边。仔细查看纸人身上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松了口气。 我此时坏心眼的想。要是能把这纸人给塞进花轿里一并烧了,再随便念个符咒,给它毁了。 那该多好。 想再久都是我白日做梦一场,已经到了晚上发困的点,明知道躲不过,我只能四平八稳的在陆凡旁边躺下。 亲亲他的嘴巴和脸,把他手牵好,才慢慢闭起了眼睛。 重新进到梦境里成了家常便饭。我再从床边走向客厅都已渐渐麻木,接下来会经历的都能被我料想,再大的恐惧也会被一次次消磨直干净。 一步脚进了客厅,却迟迟没传来哭喊声音,我愣了。 本以为会听到点什么,男女老少死去人的嚎啼声,可我静静等了半分钟,也没任何动静,我心狠得一沉,难道说已经结束了? 可是不对。 这才几个场景。光浮在捆尸柱上表面的人体截肢就有二十来个,滚滚说会等到结束一定不会错,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此刻诡异的安静更让我不能放松警惕。 然而这已经距我进到客厅过了好几分钟时间,我似乎真的等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小孩音调,涩涩开腔。 &quot;姐,姐。&quot; 姐姐?! 我大吃一惊。 这似乎是我应该熟悉的声音,可我半点想不起来。 如果是跟封门村有关的话,那里的小孩子...... 是老人的孙子! 他嘴里喊的姐姐,是在叫我吗? 我试着应了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我尽量耐心的对着空荡的房子发出宠溺的哄说,叫他别怕,我给他带糖。 出了村却又在我老公寓里遇见他。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能想象他活着时是个善良孩子,只是命不好而已。 关于这次的经历,实在让我太意外。不过我吃不准这情景是好是坏。 可我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糟糕,横竖都是一死,我甚至预感这小男孩可能就是我唯一突破口! 滚滚和陆凡都不在,我只能自行判断,我究竟要不要继续改变现状,改变了会有什么不同的事发生。 这一切我还来不及细细考虑,突然一下就睁开眼,我坐在新公寓的床上,旁边是陆凡,正面是桃桃。 桃桃你......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场景,桃桃一脸茫然的对上我视线,手里正捏着红衣纸人,手指压得纸人的脸从正中央整个凹陷,两只眼睛向中斜下,呈现说不出的诡异。 &quot;你醒了啊小忆,我这刚会来,你要不要吃点啥,我给你买。&quot;桃桃说着,手跟着动了动,她手中捏着的纸人一并摆晃,我盯着看了数秒。 &quot;桃桃,你拿这纸人干什么。&quot;我吞咽下口水,强装镇定的问。 我不是也不会怀疑桃桃,她一概不知,只是她怎么会来我房间拿着这纸人。 她反常的举动让我更担心,桃桃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quot;哦,这是胡一然叫我帮她拿的,她说她留在你房间了,还让我对你说她挺不好意思的其实,她想明白了,不该起了当小三的心,要你先原谅她......&quot; 如果胡一然站我面前,我一定杀了她。 立刻,马上。 我快步冲到桃桃面前,在她吃惊表情下我双手轻轻接过纸人,仔细查看她脸周围那一圈。 &quot;干什么啊小忆,这东西难道是你的?我还想问胡一然怎么把这东西留你房间了,这到底是谁的啊。&quot;桃桃小声嘀咕着。 我却分不出心去回答她这样的问题,我忽得想到陆凡之前事事瞒我的时候,肯定出于跟我一样的心情。 保护。 可我的心却快要沉到谷底。在看见纸人脸上划过一条一厘米长的细缝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死境里不再有哭喊声,现实中纸人被胡一然设计划破。 倒霉古怪接二连三的发生。我二话不说,拨了个滚滚给电话,叫他马上回家。 滚滚一回来,先把纸人检查个遍,赶忙把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红绳子递给桃桃叫她带上,就连洗澡也不能摘。 七天之内,这红绳必须一直戴在她身上。 桃桃稀里糊涂的点头说好,把红绳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套,露出红绳上系着的一块黑得泛油光的小石头在毛衣外,她用手指拨弄两下嬉笑着问滚滚是什么东西,带着还挺好看的。 滚滚陪笑着说,就是块普通的石头,他河边上捡的。桃桃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信没信,打着哈欠说要进房间补眠。 她们在古玩市场淘了一晚上东西,累了。 等桃桃一走,我拉着滚哥到离得远一点的阳台角落才表露出着急心情,先问了他桃桃会不会出事。 &quot;没事,我那黑石子给她带着出问题几率不大,可是妹妹啊,你怎么能让她把纸人给割了条口呢!&quot; 滚滚一说起这个,我又急又气,把胡一然从中搅和的事一股脑的说了。 他听后长叹一声:&quot;我的天老爷,真是防不胜防啊。虽然桃桃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纸扎人破了,第一个伤的是破坏它的人,第二个可就影响凡子。&quot; 难怪为什么胡一然找桃桃帮忙,她不仅要害我,还要害桃桃! 我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 滚滚叹了声气,又说:&quot;虽然这纸扎人是破了有点难办,但你梦境那边的我都帮你打听到了。&quot; 我催促:&quot;滚哥你快说。&quot; 滚滚立马把昨天跟干这行的前辈提了这事,哪知道那前辈曾经很早之前帮过人解决此事,被引来的百鬼都是看不见的,只能干等着听声。 这事的关键在于,要把这些鬼引来现身。 &quot;滚哥你的意思是,我要在梦境里看到这些鬼的本来样子?&quot;私夹丽圾。 那些在捆尸柱上的亡魂,都死无全尸。 我脑海里重现那场景不出半秒,就不敢再想。 滚滚凝重的点点头:&quot;嗯,可能心里承受起来比较困难,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帮你把前辈要求的工具都凑集齐,你带在身上,那些是会跟着你一起进梦的玩意,你到时候用上就行。&quot; 滚滚又说了些要注意的话,细节方面特地提醒了我两遍,我认真记下后,突然回想到他话,带着期待问:&quot;滚哥你是说别人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能梦见人死场景的人,还不只我一个?!&quot; 这消息太让我意外,我仿佛在荒凉沙漠里,见到同病相怜人的影子。 特别在滚哥点头之后。 &quot;嗯,还有这种特殊情况的人,不止你一个。&quot; ... 第八十六章 以魂养人 ??见到短信那一刹,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明明就在同乐村几天了,邓老师难道没收到消息?还是说...... 我压根没在同乐村。 这样疯狂的想法像沾毒的藤蔓肆无忌惮的滋长。种种古怪被牵引到同一个点上。 为什么学生课程安排时间在晚上和天亮之前?为什么大白天村里空无一人?罗哥,老人,小孩究竟是不是人?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私夹狂技。 &quot;喂。&quot; 背后突然传出罗哥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quot;你在这里干什么。&quot; 我差点吓得快哭出来! 背后的罗哥应该离我有段距离。我赶紧把手机往袖口里塞,克制紧张,假装镇定的回身,才说:&quot;教室灯不亮了,我过来检查,是插头松了。&quot; 黑暗里只能隐约看到罗哥身形的轮廓,他的表情如何,是否相信。我不得而知。 紧紧的握起拳头,保持规律的呼吸。我背后是条死路,一边是教室墙壁。一边是劈开的山体,脑子里闪现无数可能的片段。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quot;你插上。&quot; 罗哥说了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却引得我汗毛竖起,额前细密的汗珠直掉,这算是,相信我了? 我稍稍弯着腰,正准备插上,突然一个激灵,突然想,罗哥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他...... 手里捏着电线,没敢抬头,说:&quot;罗哥,你来插吧。&quot; 时间像停滞了一样,气氛出奇的安静,半晌,罗哥冷不丁的回我:&quot;你插。&quot; 他避开我的提议,虽然下定论还早,但我必须更加警惕。 几乎算是被罗哥赶回屋里,随着关门声音响起,我赶紧拿出手机看,微弱的电量只够支撑一会儿,没有信号,为了省电,我关了手机。 这一折腾,我更困了,再支撑不住,无视墙角的碗里发出的恶臭,倒头贴着坚硬的枕头就睡。 我睡得并不踏实,清醒几次,没见异常,才敢继续睡。可是我身上的被子不算薄,却越睡越冷,寒气像直接冻进骨子,我不禁直打哆嗦。 把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正对着床的窗户,始终灰蒙蒙的。 这不踏实的一觉睡醒,天又黑了,我出门去井里打了点水洗脸,这里什么都糟,倒是这水,喝起来甘甜,洗脸也十分舒服。 稍微清醒了点,我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井口边突然又出现了个小影子,是那个孩子! 怯生生的站在我侧前方,大眼珠始终盯着我看,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是鬼,被这么看着,浑身毛骨悚然。 但转念一想,他没害我半分,索性叫他等我一下,又回了屋,把零食抱出来,这次他没走,我走近后,他后缩了两步。 &quot;别怕,我不会伤害你。&quot; 我半蹲下来,把零食捏在手里,示意他来拿,他始终不动,我耐着心等,一定,一定要亲眼看过才行。 小孩的胆子大了点,颤巍巍的走到我跟前来,我这才看清楚,是个五官标致的小男生,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几分可爱。 &quot;拿去吧,拿去吃。&quot; 我又轻声诱哄他过来拿,慢慢的,他才伸了手,靠了过来...... 我屏住呼吸,盯着他一举一动敲,见他手指已经放到了零食口袋上,却一下子,从零食表面穿了过去! 果然! 他是鬼,碰不了我拿来的东西! 可我之前放着的零食分明被拿走了,也就是说,有人在! 是之前有人帮他拿走了零食,那个人究竟是谁? 同样,罗哥不帮忙插上电灯线,埋小男孩的时候只使唤我来挖坑,还不让我碰小孩子一下的原因也能说清! 可是,他明明给我递过碗...... 那罗哥,才是那个人?零食也是他拿走的? 这一切的关系绕得我头疼,眼前的孩子手指抓了几次都没成功,眼睛无神又空洞。我心里一软,他始终是个孩子。 &quot;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你找人来帮你拿走吧。&quot; 我转身回房间,屏住呼吸走到角落,点燃煤油灯,把碗里的东西倒掉后拿在手里仔细打量。圆圆的,很浅,也算小只。 平时我没太观察过碗的尺寸,所以这尺寸和构造我也说不上来如何,倒是碗底不算平,稍稍有些凹凸。 检查完后,我把行李箱里珍贵的东西都取出来,我和我爸妈的合影,陆凡单独的照片,手机和充电器,全部的钞票,和我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 到井边打了点水装进水壶里备用。我想,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里。 我房间的隔壁就住着罗哥,我还没弄清他的身份,门口正对的是井口,还有一个我挖的坟包。 &quot;咚咚咚,上课!&quot; 敲门声又响起,装作轻松的出门,拿起手中的棍子捏在手里,冲罗哥打完招呼后,往外走。 脑子里是这几天记下的村子构造,我路过上坡的树林后,往右的大道是直通教室的方向,而我也无法确定往左走是什么地方,我索性选择往教室的路去。 我担心罗哥始终跟在我身后,不敢走得太急,如果我选择跟教室相反的方向,反而更容易引起他注意。 教室的初形已经出现在我右边的斜前方,依然露出部分昏黄的灯光,阴气森森的。 此时,我步伐微微加快,这一次没有踏进去,顺着道路直冲,一直用手中的棍子敲击着地面,我逃离这里! 天太黑了,很难看清地面,我时不时踩到突起的石子崴了脚,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我停了,可能是死路一条,不如拼这一次。 风刮得身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我的心跟着砰砰直跳。我似乎走了很长一截路,走得我腿脚发软,始终没有能见到新环境。 没事,马上就会出去了。我忍着脚底的刺痛,在心里默念安慰自己,只要我不停,只要走到天亮,就有希望。 可现实似乎永远与我的想法相悖,没有另外的出路,也没有天亮的迹象,甚至走到我快没力气时,我突然看到熟悉的场景。 老人的家。 昏暗下,那半开半闭的门,抹杀了我最后希望。 我又走了回来,回到这村子的中心地方,再往下走会有一条向左和向右的岔路口,直走就是教室。 再无路可走。 我到底,该怎么办。 心底漫起的绝望快要扼杀我的求生欲,我止不住的想,要不要,放弃了? 手腕突然有异样的感觉,我低头一看,银镯往下一滑,卡在我手掌边。这一下,我更想陆凡,想得眼睛发涩,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提一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看着无信号的界面,过不了多久,罗哥就会找来吧。 果然,在我喘息没几分钟时间,罗哥又突然从我面前冒了出来,当他走近后我才看清,他手里抱着东西,乍一看,分明是刚才还在井边的小孩! &quot;走,埋了他。&quot; 他不喜不悲的声调连同他看不清情绪的表情,都快让我崩溃。 &quot;我不去。&quot; 我腿因疲惫和害怕在发抖,我咬着下唇,狠着拒绝了他,他三番两次叫我做的事,后果一定非常糟糕。 &quot;不埋了?&quot;罗哥飘忽的问了一声,轻得像羽毛,又突然加重了音调:&quot;我看你,是想替他死了。&quot;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音来,手心后背全是汗。 我跑不掉了吧。 正在我的希望完全湮灭时,背后突然靠上什么东西,冰冷的,结实的,却又是熟悉的。 &quot;你动错人了,去死吧。&quot; 冰冷的腔调透着隐隐怒气,他只手环在我腰间。我靠着他胸膛,嚎啕大哭。 &quot;陆凡救我。&quot; ... 第八十七章 骨灰盒 ??在路上时,我借了滚滚的手机打个电话回家保平安,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在经历过生死攸关后,我太想他们。 我妈笑着损了我两句,问我是不是还在同乐村支教,我嗯嗯啊啊了两声含糊着瞒了过去。他们要知道我回来了。肯定会胡思乱想,为了避免他们担心,我打算能瞒多久是多久。 我着急着离开这让我痛不欲生的地方,先等到祁城把当地借来的旧吉普还了,一行人当场在网上买了飞机票赶回学校。 我这才知道,陆凡的身份证还没消,居然还能用上。 下了飞机,我赶忙叫桃桃来我租的公寓。我太想见她了。她来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我愣了好几秒才往我身上扑,抱得太紧。我憋着气拍了拍她肩膀:&quot;松点,我胸口抵的慌。&quot; 她好像对于自己身材傲人这件事情非常不自知。 滚滚在旁边轻咳一声。拍了拍我肩膀:&quot;可以放着我来。&quot; &quot;......你滚。&quot; 回来之后,陆凡一直在我房间里睡着,沙发上端坐的滚滚在我和桃桃的逼问下才说,陆凡这次损耗严重,要缓过这劲来需要点时间。 我望着滚滚为难的脸色。心里全是说不出的自责,没想到这趟来回对陆凡影响这么大。他到底受了什么伤我也不懂,关键还不知道怎么替陆凡补。 我问了滚滚这个问题,他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嘿嘿直笑,才拐弯抹角的说:&quot;你看这人折了阳气,那就要补阳气。鬼折了阴寿气,就要补阴气。小忆妹妹你可是数阴的,滚哥话就说到这里,你懂的。&quot; &quot;去你的,什么阴气阳气的,问你凡子哥的情况呢,瞎扯什么。&quot;桃桃还不明真相的笑骂了滚滚两句。我躲在她背后,把烫红的脸藏了起来。 我不是没听懂滚滚暗示,可是这哪跟哪啊!我用手对着脸扇扇风驱热,就当没听见了。 一路折腾了半天,我也是在困了,跟桃桃在客厅摆的床上睡了,滚滚又在沙发上将就。 我只知道这一觉睡得死沉,几乎是我做关于死境的噩梦以来睡得最好的一次。可是似乎还没睡上多久,一阵&quot;咚咚咚&quot;的声音巨大无比,仿佛直接敲在我脑袋上,震得我头疼无比。 睁眼的时候,我还迷糊得很,揉了揉眼睛突然想到会不会又进到死境头去了!看了看是在我家没错,但桃桃和滚哥都没在了啊! 空空的客厅里,就剩我一个人了。 &quot;咚咚咚。&quot; 敲门声还在继续,我实在憋得没办法,硬着头皮去把门给打开,门缝拉开的那一刹,我快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来了? 站我面前的胡一然样貌没有丝毫改变,我一眼就认出她来。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很衬她气质。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盯着看了太久,总是越看越不想她本人。 我试探性的问:&quot;胡一然?你出院了?&quot; 她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才浮出了微笑,她眼神很空洞,听见我的话,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声音轻飘飘的:&quot;嗯,我出院了。&quot;私状刚巴。 大概是遇到个跟我一样从鬼门关走过来的人,我突然觉得自己之前还烦过她真的太过分了,她倒好,直接找上门来了。 &quot;啊,那你先进来吧。&quot; 胡一然倒是大方,点头后就进来了。我跟着随手关上了门,随着她一并进屋,哪知道她路过沙发也没停下脚步,直接朝着我房间的门去,一把拧开了门把。 &quot;别进去!&quot;我压低着声音小跑两步上前抓住她胳膊,怕伤到她又放松了力道。 胡一然却像闻所未闻一样,开门后直接就要进去了。 &quot;你别进去,陆凡生病了还在休息,别打扰她了吧,去沙发上坐会儿吧,要喝什么吗,我给你拿。&quot; 我的话没起任何作用,胡一然就死死的站在原地,虽然没在走,但她视线完全能看到床上熟睡的陆凡,她就这样静静盯着陆凡位置,一动不动也一句话不说。 她该不会就是来找陆凡的吧?之前就很黏陆凡,难道她现在出院了,就想来找陆凡再续前缘?她的确不像是奔着我来的,毕竟我跟她交情太浅。 我开始着急她万一还要乘虚而入怎么办,赶紧连拉带扯的把胡一然给拽了出来。 &quot;胡一然,你先坐会儿吧,&quot;我指了指沙发,又找到了遥控器递给她:&quot;你看看电视,但音量尽量小点,陆凡还在睡觉,别打扰了他。&quot; 胡一然这次倒是听了我的话,拿着遥控板走到沙发上坐好,按下了开关键,眼神一直盯着电视在看。 她这么自觉的行为我倒有点不知所措。在名义上我跟胡一然就已经是情敌的,这下只有我们两个的客厅,显得格外的宽敞。 就这么她看电视我在一边陪着,都一直不说话,直到大门声又响了,我小跑过去开门,是滚哥和桃桃。 &quot;起来了啊,刚才看你睡得死没叫上你,我们去买了点菜,滚哥说了,中午给我们露两手给我们......呀,一然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前两天才出的院么?&quot; 桃桃说着说着,余光瞟到了沙发位置,惊呼一声,赶紧走过去,把菜袋子随手放地上,一屁股坐到胡一然旁边,又问了她一遍怎么过来了。 胡一然见到桃桃出奇的冷静,没有那几天的粘人样,淡淡的回桃桃的话:&quot;过来看看。&quot; 桃桃也不疑有他,牵着胡一然说了好多话,知道她胆子小,还安慰她一切都解决了,她再也不会有危险了。 胡一然听的时候始终面无表情,桃桃说完,才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句:&quot;是吗。&quot; 桃桃没察觉到异样,还高兴的跟胡一然聊起天来。毕竟是同一个社团的社友,这么几年一起走过来到现在,桃桃向来重感情,也一直把胡一然当朋友。 我看两人似乎有些话要说,就帮着滚哥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去,滚滚随手取下我哆啦a梦的围裙系在身上,有种要大显身手的表情,我打断他:&quot;滚哥,我去看看陆凡。&quot; 我还是不放心陆凡的,总怕他突然出什么事情,哪知道这一开门进去,陆凡居然醒着,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看,等我进来才朝我看了过来,脸上挂着浅浅笑容,说:&quot;你可以来检查我的背了。&quot; ...... 陆凡能醒来,我不知道多高兴,听他颇有深意的&quot;提醒&quot;,又觉得他应该没什么事。我心上悬着的石头,才总算落了下去。 中午吃饭之前,还要把客厅的床给收了,再把折叠桌拿出来用,来回一折腾很是麻烦。刚开吃没多久,桃桃就说:&quot;如果小忆不走的话,要不然我们几个合租个大房子,三室两厅的,方便点也舒服点。&quot; 滚哥一听,咽下嘴里的鸡腿肉,抹了抹嘴,举双手赞成。桃桃是提议者,自然不会有意见。陆凡在生活琐事上向来随我,也就我剩我一个人没拿主意。 其实桃桃说完我就有点心动。差点才一个人在外面出了意外,渐渐开始有所依赖,住在一起没什么不好,况且陆凡现在体质虚弱,要是有什么该注意的,滚滚马虎了,我起码还能记得。 就在我点头之后,滚哥和桃桃似乎都松了口气,估计他们琢磨着,能把我这个人际交往的中度洁癖患者搞定非常不容易。 哪知道我们这头刚商量完,坐我对面的胡一然突然开口:&quot;我跟你们一起住。&quot; ... 第八十八章 大动静 我暗自祈祷不会这么凑巧。 可这一连串经历越想越不对劲。 从古庙被我带出来的不仅有那块红漆木牌还有小领。 林安安说要让我们保管好东西,如果不是我手中的这块红漆木牌,那会不会…… 是小领。 那个进到古庙出来变成四十岁中年男人再被遗弃的孩子,被人置了哑虫在舌头底,现在哑虫被取。会不会是在古庙里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刚好引来杀身之祸。 我赶紧给我妈打电话,问小领状况,她接起电话来说在商场里逛着还带着小领,只是他进去上厕所了一直没出来。 “妈。他进去多久了!?怎么会没出来呢,你看看去啊。” “你个孩子说什么傻话。那是男厕所,等等就出来了!” 我着急挂掉电话,让陆凡开车到我妈在的商场去,我们两赶紧往楼上跑,我妈还站在四楼的卫生间门口。扯着一个个经过的男人问,里面到底有小孩没有。 经过的都摇摇头。 “妈。” 她转过头来,也是一脸着急,说她刚才就在门口站着,怎么可能让小领丢了。陆凡说他先进去看看,出来后确定,里面没人。 路上给滚哥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也骂了一通后也过来了,说他在汽车公司被人耍得团团转,那里负责人一个推一个,最后给了他一个地址,他照着地址过去,是家幼儿园。 分明就是在浪费时间。 他再回到汽车公司的时候,那一群所谓的负责人就不见了,人去楼空不说。连下面的前台也说他认错了人,负责人出差了根本没回来,又把他撵了出去。 “操,我给林安安打电话,她现在哪个号来着。老子拿钱砸到她不乱来为止。” 说虽说,可滚滚连林安安正用的号都没找到,翻了好几十个电话,打到他想摔手机时,才打通了一个号。滚哥表情都变了。 “林安安我告诉你,动什么都不能动到小孩子头上去,那可是个大活人,你别乱来!” 我们找了个人行通道的角落,滚哥开了公放键,那头林安安慵懒得像刚睡醒的声音说:“什么活人,你们懂什么,别闹了,我晚上忙着呢。” “嘿你个林安安,是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凡子要真对你出手你觉得你能经得住么?你自己考虑考虑,要钱还是要命了?” “别闹了,我横竖都是一死,都埋到喉咙眼,就一口气吊着命在活,你们爱咋咋,别耽误我睡觉。晚上要来可以,请你们欣赏大戏。” “林安安你什么意思?” “你们猜到了吧,凡哥那么有本事肯定知道,不瞒你们,“残”是收魂最后一环,第七天了,费尽心思设下的一个局,能让你们阻碍的么?放心吧,那小孩现在没死,但晚上就说不定了。”庄华广技。 “林安安你快点说,小领怎么样了!你不准动他!”我急着冲电话喊。 林安安打了个哈欠,洋洋洒洒道:“不动不动,我动不了,晚上有人亲自动他,就在公墓里。” 林安安说此话时带有充足的底气,压根不把滚滚的怒意放在眼里,她提前挂掉电话后关机,再打不通她手机。 “走,去公墓看看情况,先在那蹲点,等她来了之后就把她给揪出来,也以防万一。”陆凡说。 我和滚滚应和,从林安安的口气里听得出来,今晚真会有场大动静。她如果没有说谎的话,我们能救下小领的唯一办法地点就是公墓。 我们往公墓赶,到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公墓还陆续有人往来,都是刚刚入葬者的亲友,或来扫墓的,一团一团的人群,就是没见到林安安身影。 找了一圈之后还是没有,我们索性就在凉亭之下的角落里守着,直到夜幕降下。 漫长的等待里,我手心蒙了一层层汗,我低声提醒陆凡,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小领。 我想过了,我三姨或者独眼司机已经死了,他们不存在在这世界上,又被利用了是很不幸,可小领还是个好好活着的人,他是个小孩子本该有小孩子该有的人生,怎么可能拿他的命来换我三姨和独眼司机的魂。 那些隐藏在背后的惊天秘密,我不想不愿去搀和去知道,我一个带了破命格的凡人就想好好的守着周围还活在这世界上的亲友,这是我有且仅有的愿望。 “暂时还不清楚,但很有可能的是,小领就是一个关键筹码。” 我茫然:“什么意思?” “林安安说带出来的东西,我觉得是小领,他身上肯定有什么被一并带了出来,刚好是她从属的利益集团需要的,也刚好能被这件事情所用,所以用小领的可能更大。” 陆凡扫了眼滚滚手里抱着的骨灰盒,原本带过来还有交换的想法,现在听陆凡这么一说,我才明白,我跟陆凡去独眼司机家里为什么能这么顺利的拿到骨灰盒。 原来他们的目的根本不在于此,或许只想引我们离开,让小领单出来好下手。 夜幕降下,游客陆陆续续走了,冷清的公墓刮着异常阴冷的风,冻得刺骨。陆凡脱下外套披我肩上,我们三个人视线分别盯着不同方向,打算一发现动静就马上解决。 可是等到了夜里十一点,林安安都没出现,我有些急,陆凡却说:“林安安之前就是开公交的,她可能这次也会开着公交车来,等公交车进来后看看再说。” 我想他说的没错,就安安静静的等,公交车没来之前,车灯先扫了进来,我一看,呼吸也紧了,赶紧扯着陆凡和滚滚的衣袖往那一指。 公交车又停在了原来位置,前后门随着汽音打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公交车上还是没下来半个人影子。 怎么会。 林安安不在那上面?! 就在我吃惊的不知道怎么办时,公交车前门露出两只脚,可明显一看,是男人的。 更古怪的是,那两只脚是从公交车的阶梯上蹦下来的,一节一节的往下蹦,紧接着是另外一双脚,我眼睁睁看着一排“人”从公交车上蹦下来,像规律的一排队伍整齐划一的往下跳。 那诡异的感觉浸到我皮肤的每个毛孔里,让我怕得根本不敢呼吸。 耳边仿佛响起了林安安说过的话,今晚会有场大动静。 那一排排下来的我本以为是尸体,直到最后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乍一看,小领! 小领也一样,从公交车上蹦下来,等都站到平地上之后,林安安蹦跶着跳下来,一副像要出门玩耍似的欢脱样子。 我身边的滚滚突然直起腰来撞我一下,他大吼一声:“林安安!” 怒气差点把我耳膜震破,我本以为还要潜伏一会儿,结果滚滚吼完之后,林安安的视线朝我们这边投来。 她用同样大声的爽朗笑声回应着:“都看看啊,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你们真因为第七天就只用一个魂啊?抱劳你们手上的骨灰盒吧,数数清楚。” 我压着紧张来回数了一遍。 十八个。 背对着我们而站的,不知是生是死的人一共十八个。 林安安用手里提着的白瓶子往这些人身上泼,白瓶子里倾倒出的透明液体溅在每个人身上,之后,林安安摸出了个什么东西,微弱的火光在远距离之外看不太清。 分明远到看不清楚,可那汽油味道像飘散到鼻尖里,那火光像烧灼在我眼前。 林安安的手不由分说的往那群人身边举去,她旁边正挨着的,就是小领。 第八十九章 我有准备 “哈哈哈哈。” 就在我悬着的心就要沉到谷底时,林安安发出刺耳尖锐的笑声,又像是在昭告我小心翼翼的愚蠢。 “真傻啊,看看你们,我不就是吓唬……” 林安安的话还没说完。我身边一阵白影瞟过,只见林安安被突然窜到她面前的陆凡扼住了喉咙,慌张的挥舞手臂,发不出一个音来。 我和滚滚赶紧跟着下去,想查清情况。可当我正面紧盯着小领位置看时,才突然看明白。林安安旁边的哪是小领! 它不是小领,只是个穿了衣裳裤子的稻草人!除它之外,这一排成年人身形的也都是并排的稻草人,每个都在脸的位置上贴有一张有朱砂画过的黄符纸。 刚才远看着从公交车上跳下来的一排“人”,居然都是稻草做的! 我顿时意识到。我们被耍了。 “林安安!”滚滚怒吼道。 林安安被陆凡扼住喉咙说不了话,我上前:“林安安你说清楚,小领在什么地方?” 陆凡才松手,林安安被掐得悬来离地的双脚又重新沾到地面,她大口喘气。 “你们真的蠢够了,明知道你们在这,我还会带人来?你们不想想,怎么可能。” 对,刚才我跟滚滚都乱了,陆凡一直没说什么,可滚滚一声吼打断之后,陆凡是第一个冲过来控制林安安的。 “快说,小领子在哪!” “一百万,林安安,放了他。” 我震惊的盯着陆凡侧脸。看不清他表情。 “凡哥,不至于吧。这玩意背后的价值少说千万,你分我一百万,还想独吞剩下的了?” 林安安竟没被陆凡的提议诱惑,我却被她的言语吓到。 “什么千万?你指的到底是什么?” 我记得把小领带回来之后,身上焕然一新,没留下任何老物件。还是说小领身上有藏什么我们一直没发现的东西? “你开个价。”陆凡不疾不徐,没被林安安的话带燥情绪。 “迟了,凡哥。我连命都在他们手上。” 我心咯噔一下,被林安安“迟了”二字吓的。 “操,快看!”滚滚突然一声吼,我跟着扭头一看。 只见我们背后的公墓像浸在一片发光的蓝色海洋里! 仔细一看,几乎每个墓碑上都飘着一团蓝幽幽的火焰,聚成一片壮观无比。 背后的林安安继续冷笑:“凡哥你始终没进过行,充其量懂一点旁门左道。你知道炼七魂,那你又知不知道,炼七魂的最后一环,是收完最后一魂同时进行的,你们前几天有机会阻止,可是,迟了。” 说完从公交车那头的公墓大门,突然窜进一群人,凌乱的脚步声听得我心头一紧,这么多人? 他们似乎有备而来,我被拽着胳膊被迫往另外一边跑了起来,看着越来越远林安安,她一如之前抹了白面的脸,阴森森的。 “怎么办凡子,人家什么东西都准备足了,还找了这么多帮手来拦,就我们三个,怎么能应付得过!” “没事。” 陆凡至始至终都沉稳着,从未慌张过,也给了我一点信心。 如果陆凡说没事,那肯定会没事吧。 我们跑到公墓边的一个小角落里躲好,那一群过来的人没来追我们,却把我们刚才站的位置堵了个严实,想来我们再想去接触林安安,真比登天还难。 林安安此时穿着一袭红色旗袍尤为扎眼,她突然一个手势,背后的人突然上前几个,对着稻草人上下其手,最后一看,更震惊了。 之间他们抓着条状物往地上扔后,渐渐出了初形的是整个人体。 “操,又被林安安耍了,她还说是什么破稻草人,明明里面就塞着活人,就是想戏耍我们一下,施个障眼法。她比之前更他妈让人讨厌。” “是活人吗?”我更关心的,是在林安安面前这一排的,究竟是人是尸。 “活人,但会马上被处死。” 我背上冒着冷汗,反复咀嚼消化陆凡和林安安话里的意思,这里摆着的十八个活人,如果是最后一魂必备的话,也就是说。 “残”魂不仅是只需要一个魂?而是十八个? 也就是说,这十八个被稻草包裹的人,都是身体有某处残疾的? 我安静的看,被剥光了稻草“外衣”的人还定定然的站在原地,林安安从背后一人手中拿过一把小刀,突然踮脚照着最靠近我们这边的人额头上一插。 我差点惊呼出来。 远距离看不太清楚,但我感觉到她插的位置刚好是贴着黄符纸的地方,林安安转身在后面人端着的铜盆里洗了洗手,又转过身来,重新握住了刀柄。 她明明那么小只,看上去还是读书年纪,可她能背起一整个棺材,也能像现在这样,徒手把刀柄握住往下一拉。 让刺进去的刀活生生从一个人的脑门心位置划扯到双腿之间! 她嘴里似乎还念着什么咒语,她原本清脆的声调变得低靡,扩散在空气里快让我窒息。 我看得头皮阵阵发麻,不敢看却又挪不开眼睛,死死盯着林安安的一举一动,把心里的恐惧也放大了无数倍。 被前面被隔开的“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上似乎有液体流到地面上,我仿佛能听到血滴清脆的低落声。 滴……滴…… “林安安究竟要干什么。” 回答我的,是林安安接下来的动作,她转身移到第二个人面前,继续刚才一模一样的动作,也就是说,她会当着我们面,把她面前的十八个人如是都处理完。 最后一个人,肯定是小领。 我紧张的攥紧拳头,却一无所用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心中的无力感扩散。 “他们是想凑够公墓剩下的位置,这些蓝火是每个墓的魂体,早就做了手脚,会在今时今刻被引出来,炼七魂的时候百魂围炼,效果大增。” “陆凡,这些你都知道的?”我嘴皮子沉得有点不利索了。 “嗯。”陆凡轻轻嗯了一声,肯定了。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你会阻止的,对吧?”我下意识的想斥责陆凡,可转念一想,他应该会的吧。 在我侧前方的陆凡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他突然回过头,很认真的说:“你这算是,对我又信了一步吗。” “我……” 黑暗里,陆凡嘴角轻牵的笑容那么好看,我一时看迷了眼。 “我很高兴。”陆凡顿了顿,又说:“我有准备,放心吧。” 听他这么肯定的一说,我烦躁焦灼的心彻底归于平静。可能渐渐我对陆凡的依赖超过了我预期,甚至是他的一语一言,都能改变我当下的任何状态。 林安安此时已经挪动到了不知道第几个人的面前,我眼看着马上要到最后的小领身上,再瞥了几眼旁边的陆凡,始终没有行动的意思,他的准备,究竟是什么? 他要冲过去了么? 这里只有他可能改变这一切。 这样的预计在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很想他救下小领,又很想他别受到伤害。 只见林安安已经挪到倒数第二个,也就是小领旁边的人面前时,我的焦躁到达了顶峰,此时陆凡突然开口道:“到时间了。” 说这话时陆凡也没有任何准备动作,我以为他会冲过去可是没有。 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就在我疑惑的视线转到林安安身上,只见她握着的刀柄还没插到面前人的脑门心上时,她的手臂突然被一下捉住。 而握着她手臂的,正是她面前被贴了黄符纸站着不动的人。庄华低亡。 怎么会?!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九十章 交易 那人直接把额上的黄符纸一撕,随手扔在地上,抓住林安安的胳膊把她顺势往肩上扛,毫无预兆的朝我们方向冲了过来。 等那人过来之后我一看。 是副陌生面孔。 他身后有那群守着的人在追,肩上的林安安疯狂的大叫:“胡雨潇你把我给放下来!” 怎么他居然是胡雨潇?! “快走!”胡雨潇三两步跑过来。我突然双脚离地,被陆凡温柔的抱紧怀里,他跑起来时,我脸上刮着呼呼直吹的风。 滚滚在后面跟着喘气说:“哎,这是什么情况。前辈你怎么跑来了,咱们这是跑哪里去啊!” 这公墓毕竟是依山而建。之后还有扩建趋势,所以后山边上还没修围栏,也是陆凡抱着我跑过来时我才发现的,可是他们为什么带着目的在往这边跑? 好像一早就知道这点一样。 七拐八拐的往后山上跑,除了滚滚粗重的喘气声外就是林安安的尖叫。不知胡雨潇做了什么,林安安彻底没音了。 不知道跑了多远,我绕过陆凡胳膊往后面看,那群追来的人已经被拉开了很长距离,直到彻底看不见后,陆凡停了,把我放下来。 我往前一望,吃惊得倒吸口凉气,本以为下面是公墓就算了,哪知道这快到山顶的地方,居然有片乱葬岗! “真是累死老子了,日。歇会儿再跑吧,哎哟,前辈,你这是……” 林安安被放在地上。嘴巴贴着张黄符纸,她发出“呜呜”的声音,就是说不了话。 “陆先生,已经按照计划进行,请放心。”胡雨潇绕过滚滚的问题,冲陆凡恭敬的说,陆凡轻轻颔首,转过来低头问我有没有事。 我摇头,忽得想到小领。赶紧问小领要怎么办,陆凡淡定的回我:“不用担心。”庄华序亡。 我们绕着这篇乱葬岗走,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可陆凡和胡雨潇都低着头,我也跟着一起往下看。 直到听到胡雨潇略兴奋的说了声:“有了!” 我们走到他旁边去,他面前有个光秃秃的山包,出了冒出的土泥外什么也没有,连块碑牌也看不见。 “这个可用。”胡雨潇又说。 “好,林安安。”陆凡视线瞟到林安安脸上,胡雨潇才把她嘴上的黄符纸给撕了,单手箍在她肩膀上,仿佛只要林安安稍微一动,就会脱臼一般。 “你们想得美!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林安安满脸不屑,却也没敢跑。 “你开个价。” “呵呵,不好意思,我已经收了人家钱,把事办完是我应尽的义务,我这是讲诚信。” “放屁,”滚滚怒骂:“你嫌钱少都告诉你让你开价了,你尽管漫天喊价,不过凡子,我们来这干嘛究竟,我还是不太明白?” “收七魂炼七魂这阵如果不破,之后还有可能被重拾利用,只能打乱这阵,才能散了其根骨,才能救小领和放归小忆三姨的魂。” 打乱…… “是要重新在这里找个不符合要求的魂加诸到收七魂的最后一环里,把阵破坏掉吗?” 陆凡欣赏的视线扫来:“没错,找一限年过半百的坟中魂加诸在收魂的最后一环上,就能破解,但前后过程必须只经一人只手。” “收老坟里的魂和接下来破阵的一系列步骤,都只能由林安安来做别人不行,是这个意思吗?” “是。” 不知道为什么,陆凡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总有预感,他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说,之前仿佛没用的经历都在他的语气之内。 我和滚滚是彻头彻尾被蒙在鼓里的那个,林安安之前信誓旦旦说陆凡不懂,看来她也震惊于此。但陆凡一切都知道,胡雨潇也知道。 林安安咆哮:“不可能,你们疯了吧,我帮你们做这种事真以为我不要命了?我不管,你们要么放我要么自己看这办。” 一听林安安的话我就头疼,滚滚说林安安就是个要钱不要命的,现在叫她开价了她却没有要配合的意思,除此之外,再没办法了吗? “林安安,我保你不死,为你乡下外婆续命安度晚年,你选。” 陆凡冷不丁的一句话,林安安嘶哑咧嘴的叫嚣样子彻底停滞了,她愣了半晌,表情木然,声音发轻:“你说,真的?陆凡?” 她看陆凡的那一眼饱涵的复杂情绪包裹在她波动的眼神里,那么清晰。 像等待已久的奢望突然被人应允实现的激动。 “你今后走任何错路我都不管,但这次我帮你。” 林安安突然垂下脑袋,她太小只,低下头后就再看不见她脸,等她重新抬起头后,表情恢复如初,她幽幽道:“你们让开。” “林安安,这次陆凡花这么大代价让你办这事,你答应了就不能反悔,要是你再偷奸耍滑的想半路逃跑,信不信我滚爷……” “让开!”林安安又重复吼了一遍,滚滚才挪着胖胖的身子到边上等。 林安安走到陆凡面前,大弧度的扬起头,抿了抿嘴,像下定决心一样:“凡哥,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道歉,谢谢你能再出手帮我。” 她随即挂着的微笑带了酸涩苦楚,接过胡雨潇递来的工具之后,站在坟包面前,她拿出一把木剑,在找好个角度后,从坟包正中心地方插了进去。 木剑的剑刃整个没入坟包里,静止几秒后,林安安碎碎念着咒语样的话,再把剑刃一抽,手掌包在木剑剑刃上一划,明明是钝物的木剑居然把林安安的手心隔开口,血沾在剑刃上往下滴落。 林安安重新把木剑插回坟头上却没有马上拔出来,而是用双手刨开木剑周围的泥土,到木剑一半位置时候,手指在剩下的泥巴面上捏了捏,再拿出锦囊带一样的东西,抓了一把泥土进锦囊带里,又把一张黄符纸贴在锦囊表面。 “好了,现在下去的话,估计会有很多人在,一个不小心会很危险。”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刚才在林安安旁边守着的人好些个,如果我们下去很容易出事,但不下去又不可能。 陆凡说:“你带着苏忆下去破阵,剩下的交给我们。” “可是那么多人,你们三个怎么行?”我着急了,这又不是拍电影能加特技,说对付就能对付的。 “没事,她自己也能应付麻烦,你跟着她,到时候你帮忙救小领,她会告诉你怎么做。” 一说到还不知道安全与否的小领,我点头同意。 一行人顺着原路回去,已经有人跟了过来,陆凡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你跟着她小心点。” 我点头。 陆凡话锋一转:“林安安,你要是心思动到她头上去,我会如何还诸在你身上,你心里清楚。” 林安安似乎有些怕,视线闪躲着,点了点头:“好。” 至此,陆凡和胡雨潇滚滚正面冲着前来的人而去,而我和林安安躲在一边,找了个缝隙趁人不注意时往下跑,耳边又是阴冷的疯,这次我却抱着希望下去。 面前如蓝色海洋的光亮依旧,我跟林安安下去之后,那站得笔直的一排被林安安剖了正面的尸体旁边,赫然少了那个渺小身影。 小领不见了! 我死死盯着身边的林安安,激动道:“小领呢!小领哪去了?!” 林安安的脸色不比我好多少,白花花的粉底下,神色有显而易见的慌张,她反吼我一句:“我不知道!事情败露上头来人了,肯定把他藏起来了!我他妈才是,彻底死定了!” .任意搜索引擎内输入:即可访问! 第九十二章 密室玉棺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从老人屋里出来,我赶紧牵上陆凡的手,明明是白昼天。却雾蒙蒙的,像要下雨时的坏天气。 走到树林口时,陆凡停了下来,他眉眼清澈。用低沉轻慢的嗓音问我:&quot;会不会怕?&quot; 我害怕是在他没来之前,现在他在,像喝下了壮胆水,忽然就胆大了点。 摇头之后,他轻扣我手腕,碰了碰银镯子。随后他突然俯身,朝我亲了过来。 我原本紧张,怕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场景。被他贴来的亲吻燥得浑身滚烫,手指紧张得把他外tào捏得起皱,到嘴皮发麻发烫。才得以喘息机huì。 &quot;走吧。&quot; &quot;嗯,嗯啊。&quot;我含糊的应了两声。偷摸着喘了喘气。 一路沉默,心跳声砰然不减。默默提醒自己好几声,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好让心情平复些。 路过树林时,风依旧刮得呼啦直响,声音太大,再加上天色一直昏暗,尤为渗人。 我往陆凡身边靠了靠,紧张的问他:&quot;你说我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被迷惑后的幻影,那这里,原本不是这样的吗?&quot; 他说过,有些我看到的场景压根不存在,见物非物,所以一切都碰不得。 可我已经碰了太多,光那井口里的水,我又喝又洗的,还用它埋过尸体。 陆凡突然问我:&quot;你看到的什么树?&quot; &quot;不知道我不太认识,是很普通的树,到处都能见的。&quot; 天色太暗,我本就看不请树木的样子,再加上一直没太注yì过,陆凡这么问,我只能老实答。 &quot;是柳树。这片柳树林中阴气重,柳字通留,柳树吸阴,会禁锢亡魂。&quot; 陆凡一扬手,指向那块我住过的小平地,又说:&quot;下面这一片,是乱葬坟场。&quot; 我腿肚子都软了。 早些时候,我还特地拜托他把一切真相都告诉我,现在一听,却顿时掉了胆子,咽着口水问:&quot;你是说,我曾经睡的地方,是坟?&quot; &quot;嗯,这条向下的斜坡像宝瓶口,其余三面被三座古庙所阵,积怨不散。&quot; 我住的地方,像硬生生劈开的一个凹槽,三面是山,只一条通路的小道,就是我们正走的地方。而我在去教室羊肠小道上,一侧的悬崖就是这里。 再加上陆凡说其三面环庙的形态,真像故意开凿出的一片地方来。 说时又走到了平地处,日光昏暗,正面对能看清大致轮廓的三间房子跟我来时看到的毫无异样。可陆凡正对着我的房间,扬了扬下巴,说:&quot;你住这里?&quot; 我猛点头。 他凝眉说:&quot;这里有口石棺。&quot; 不等陆凡解释,我马上明了,房间的石棺还能在哪,我的床!也就是说,我夜里睡的地方,就在石棺上! 难怪枕头特别硬,睡觉会冻得直打哆嗦,寒气入骨的冷,到现在我还记忆犹新。 陆凡的反应证实了我猜想,他突然停下来,侧头问我:&quot;你害怕了?&quot; 我努力提起垮掉的嘴角,勉强回:&quot;没有啊。&quot; 他似乎叹了声气,抽出张纸巾擦了擦我被他翻转朝上的手心:&quot;不告诉你是怕你紧张。&quot; &quot;那,接吻也是吗&quot;我把自己问得窘迫起来。 陆凡抿唇未答,我视线稍抬,瞧见他线条性感的后劲处,绯红一片。 &quot;那是我犯规了。&quot; 我好像,被坑了? 一眼瞥见井口,我突然像到被埋的小男生,立马推了推陆凡肩膀:&quot;陆凡,我们去看看。&quot; 面前突起的坟包看得我心里难受,他掉脑袋的场景我还记得清楚,还只是个年纪轻的孩子而已啊 我让陆凡挖出来看看,他点头说好,拿起井边的铲子把面上松软的泥土挖开,渐jiàn露出小男孩的轮廓,却大变了样子。 就像光滑的苹果被驻过的坑洞,密密麻麻的全身都是。指甲盖大小的坑口,源源不断的往外淌着血,数秒之后,才像关紧的水龙头,只剩下数个不忍直视的坑口。此时的尸体更像是个装盛的容器。 &quot;陆凡!&quot; 我带着哭腔的喊了一声,紧张的后退。 陆凡把我往身后一拉,面色凝重,叫我别怕,等我挪开视线平复情绪后,才告诉他,这个小男生的死镜被我梦到过,他是掉头死的,而罗哥抱着他的时候,分明是具完整的尸体。 说到此时,我定了定神,缓缓挪着步子,往坟坑处靠,阳光模糊,我只能睁大眼睛,忍着反胃,只盯着尸体的脖子处看,终于,我看到了更为可怕的场景。 &quot;陆凡,是绳子!很细的绳子,跟酒店房间吊死的女人身上捆着的一样!是一样的!&quot; 尸体脖子间有条细缝,两边的皮肉有被拉近的痕迹,仔细一看,像粗麻绳被分出无数根细绳中的其中一根,犹如缝伤口般的穿连起两边的皮肉,把小男生的脑袋又生生的连在躯体上。 这就是为什么小男生在死境里是掉了头,而他被罗哥抱起的时候是完好的。 而他的伤口,只那一眼,我就能肯定,是跟那女人身上捆着的麻绳一样。 为了佐证猜想,我硬着头皮,伸手到伤口出的麻绳拨弄,在我的动作下露出来的一角,赫然是如同字符一样的凹凸。 果然是这个! 把两条出现过的糟糕场景牵连到一起,我毫无正面情绪。这更像是一种警告和提示,有些未知正暗藏在我生命里。是我无法去期待的一面,如果可以,我更希望它不会存在。 我问陆凡,究jìng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陆凡只抿着唇不说话,他把我牵起来抱了抱,安慰我两声,再叫我先进房间看看。私斤低扛。 也好。 重新进到屋里,我示意陆凡看一看那个罗哥带来的碗,为什么他能拿得起来,陆凡扫了一眼,冷淡的回:&quot;是死人的头盖骨。&quot; &quot;谁,谁的?&quot;我声音发颤。 &quot;他自己的。&quot; 我真的快哭了。这答案着实恶心的我反胃难受,我追问罗哥把我困在这里的原因。 可我支教的地方,分明是在同乐村里,他们既能知道我是支教的老师,又能准què无误的接我过来,仿佛一切都是为了我在安排。 我的猜想被陆凡佐证,他告诉我,从开始来这里,一切都被安排好。或许就连酒店女尸,也是被安排的。 陆凡说,罗哥跟死去的小孩子的孤魂一样,困我的人,不是他。 随后,去到房间另侧,靠近在我看来没异样的床后,陆凡却弯下腰,手掌靠着床边一推,我眼睁睁看着原本完好的床,突然像个被开盖的饭盒,从上miàn,活生生拉开条缝! 我诧异的盯着始zhōng面无表情的陆凡,如果这是石棺的话,那里面一定是 &quot;别,你小心点。&quot;眼看着陆凡要伸手进qù,我下意识的抱住他的手臂,紧张的劝:&quot;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你别乱动,我害怕。&quot; 那是黝黑的棺口,里面是未知的一切,我怕他贸然的行为会出事,声音也高昂了许多。 顾忌我的担心,陆凡完全推开了棺盖后,把煤油灯点上,拿到棺材口前,被照亮的棺材里,赫然躺着一具穿着大红旗袍的女尸。 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乍一看棺材里紧紧闭上眼的女尸面容,吓得我脸色刷白。 不知道埋了多久,女尸的面容没有半分腐朽,安静的躺着像是睡着,可是她的场8,分明跟我一模一样! 心像被一记闷锤敲过,我恐惧的忘记了掉眼泪,木愣愣的看着陆凡,大脑一片空白。 我轻轻的问他:&quot;陆凡,我是不是,死了?&quot;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九十三章 机关重重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inmmmmm滚哥急得喘着粗气,说:&quot;你们放出来那个百年含香的女鬼,能力不比现在的凡子弱。我们假设胡一然已经死了。那女鬼挟了胡一然的身子帮忙。那可就遭了。&quot; 我不由得跟着滚哥的话而害怕。在封门村遭遇的一切自打出来后我下意识就避开去想。如同曾经某时不小心捅掉了马蜂窝,倾巢而出的马蜂没扎在身上就不懂疼。 可现在马蜂逼近我眼前处,一口就能叫我致命。 &quot;一直以来火烧房子就有讲究,人在房子里住久了房子就沾了人的阳气。一把火把阳气烧干净了。这分明是在给阴魂腾地方!我之前哪想到啊,就以为是一然她一次事故性的意外而已。&quot; 我哑然的张了张嘴,直到刚才我甚至也以为,胡一然只是想用恶劣手段气一气我而已。哪想到,一步一步的铺展,都是在要我命。 胡一然或许已经不是她自己,被人占用了身体,已经说不清她悲还是我悲了。 我扬扬脑袋。示意滚哥继续说。 &quot;凡子破开了捆尸柱,百鬼出界后如果被刻意引导的话,很有可能你每天在客厅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些人死境时的哭喊!也就是说,他们在你公寓里。有目的的把那群冤鬼养了起来。全养在你屋里,你想想,是不是就是另一个捆尸柱。&quot; 寒气从脚底冒起,我忽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从封门村逃出来有我本以为的太平,没想到要重新再面对,还是在我曾经住过的地方里。 &quot;现在你只要不出这房子,有我和凡子在,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动手到你身上去。可这女鬼肯定知晓你梦入死境的能力,活人进不去。她才刻意设个这种局,等到你进到捆尸柱上最后一个亡魂的死境时,她就能破境直入,达到目的。&quot; 滚哥说时是选好了措辞的。所谓的&quot;目的&quot;我也懂,无非是抽干我血让我死,替我在陆凡身边的位置。 我做的梦活人进不来,滚哥也无法帮我。陆凡现在自顾不暇,捆尸柱往他身上砸的场面我一想到就揪心,我不能帮上他忙,也绝不不可能害他。私斤岁技。 除此之外,就真的再没办法了?命运如是捉弄我,总在我措手不及的时候,我想不到应对办法,只能硬生生受着? 就因为我那破能力? &quot;滚哥,我能摆脱这种能力么。&quot;我想了想:&quot;如果我没这种能力了,起码不会让她得逞了去。&quot; &quot;是啊,哎,如果你不会这样该多好,可是偏偏,哎。&quot;滚哥一下连叹两声气,脸上没有往日应对的自xìn。 &quot;滚哥跟你说句实话,你这情况不是不能逆,但需要的宝贝共计十余种,国各地一一去讨,那也要费时至少一年。哪一步都是要拿命去拼来,我们先前在西藏耽误的时间,就是先去探好了路,最后一步,怎么都需要你去取。拿凡子的话来说,就是把麻烦踏平了,再叫你去。&quot; &quot;可是现在,来不及了啊。&quot; 滚哥幽幽一声,似在意我的感受,几次打量我,欲言又止。 &quot;没事滚哥,你都说了吧,我一次性全受了我也痛快点,至少下次做梦的时候没那么害怕。&quot;我紧紧拽着手,指甲嵌入手心里,才能保持现有的平静。 我曾经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道地的普通人,为百事喜为百事忧,但除开天灾人祸,不恐任何灾害。 但我的生活被彻底打破,我不再是个普通人,甚至怀疑我是否还是个活人。 可是我真不想。 不想这样。 &quot;由现状看来,你梦入死境已经是一天一次了,那捆尸柱上的亡魂总有耗完的一天,等那屋子全完被该遭成积怨地不知道会耗多长时间。&quot; 我轻声&quot;嗯&quot;了一下。 捆尸柱的亡魂数就是我死境的次数,明明很厌恶反感很害怕再进到如是场景里,可现在的情况逆转成我已不得不去面对它,当它终了的那一晚,就是我面对红衣女鬼之时。 那一天到来,我还拿什么去搏。 &quot;小忆妹妹你也先别太担心,这还有一段时间,那石柱上的亡魂还没耗干净,我们就有几乎阻止这一切发生,等会儿吃了饭,我先去那屋子探一探,你就别去了,尽量留在凡子身边,特别是那纸扎人千万别动破了。&quot; 滚哥又说,那纸人是预告也是种禁锢。就跟陪葬时一样,必须得放在灵柩旁边养着,才算有了活气。 不陪满一定的天数是没有意义的,最棘手的是这纸人还不能弄破,弄破就相当于提前给她机huì。 &quot;我知道了,滚哥你小心点,我等你回来。&quot; 我明白滚哥这趟去的意义不大,顶多就探下现场情况。他要是能马上处理解决,是肯定不会对我说出那一番话。 中午桃桃出门了一直没回来,滚哥吃完饭就走了。我收拾一下东西,又悄悄进到房间里,一瞬就望见扎眼的纸人。 要不是滚哥再sān提醒,我真想把这纸人从窗户里扔出去。 陆凡还在睡着,我轻轻走过去时,他狭长浓密的睫毛轻轻一颤,睁开了眼睛。 他冲我一笑,淡淡的,暖阳般的。 我也笑了。 &quot;我睡了很久?&quot;陆凡把我手牵起来自然的十指扣着,像寻常的聊天。 &quot;嗯,其实也没多久。&quot;我轻轻应着,能跟陆凡说点话,烦恼忧虑倒也淡了点。 &quot;我梦到你了。&quot; 陆凡浅笑着,我心却咯噔一下,有点不好的预感,压着波动的情绪问:&quot;梦我什么了?&quot; &quot;你早shàng很热情。&quot; 我这才恍惚明白,胡一然为什么要借我的旧睡衣去穿。一来陆凡熟悉,二来沾了我的气息。 陆凡当时肯定是有感觉的,多半误以为是我了。 &quot;陆凡,我死了之后,是不是就变得跟你一样了?&quot; 但我要死了,红衣女鬼鸠占鹊巢,那跟陆凡结亲的不再是我。 那我死后只剩孤苦外,还能有什么。 我只想活着。 &quot;你不会死。信我。&quot; 陆凡目光灼灼,我却鼻腔泛酸。我不是不信他,我信他会如扛着砸下的捆尸柱碎石来救我,可是他这次要再救我,他会怎样? &quot;嗯,我信你的。&quot;我忍着心中酸涩,轻声应着。 我信他一定拼尽全力,但我不信我能有个好下场。 没多久陆凡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我亲亲他额头和嘴唇,想度点阴气给他,没多久我便不再打扰他。 等我从房间出来后,滚滚过了两个多小时也回来了,进屋喝了好大口水,脸上没有任何释然味道。 &quot;妹妹,我真的猜想的一点错都没有,你那屋子积了一屋子的亡魂的怨气,阳气弱点的人去住,天天少不了见到怪事。你之前的房东就说,他这两天在屋子里走,浑身凉飕飕的,是透进骨子里的凉,怪事不断,还一脚踩进了装修时放地上的一刻钉子,这才没敢再去了。那屋子现在还空着,装修都停了。&quot; 滚滚一回来就带了消息,不算好消息,但却对于现状而言是有用的,至少大方向没错。 &quot;那我现在去了呢?&quot;我回问滚滚。 我阴气重,晚上一去那肯定是能见到魂的,会不会多多少少对进展有帮助? &quot;你可别去,&quot;他摆着手连忙阻止我:&quot;你进qù不自寻死路吗,人家就设好的局等你跳的,你别着急,晚上等凡子再商量一下应对办法,总能解决的,人咋可能还斗不过鬼了。&quot; 我知道滚哥是在给我信心,他忙前忙后的帮我,半点利益不计,我已经够麻烦他的了,便点头应着。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九十四章 前因 ??在陆凡和滚滚出发后一天,收到了一条陆凡&quot;已到&quot;的言简意赅的短信后,再也没了任何联系。 前两天正是几个女生最急躁的阶段。火气大到找我跟桃桃要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我跟桃桃只能耐着心劝了又劝,我们尽量去理解她们的恐惧。能帮则帮。 一两天过去,大家还完好无损,才确信事情已经解决,慢慢放宽了心,只是陆凡和滚滚,再没联系到了。 期间我无数次试着打他们两的电话,一直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我从急得像煎锅上的蚂蚁乱窜。到情绪翻滚得麻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桃桃时常会在我耳边叹气:&quot;我有点想滚哥和凡子了,小忆。他们还回来吗?&quot; 我摇摇头,手中的银镯子碰到茶几面发出&quot;哐嘡&quot;的响声。震得我心里发慌,连声音都是麻木的:&quot;桃桃,我不知道,他们活没活着我也不知道。&quot; 他们活着,正在藏区大口喝酥油茶大口吃牦牛肉谈天说地,或许苦无信号不能跟我们联系,或许压根没有跟我们联系的意思。 他们死了,我宁愿陆凡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是点头的。 临近毕业,我的支教申请通知跟着下来了,负责人给了我具体地址,要我准备准备一个月后出发,正是过完年后的月份,气候会慢慢回暖,我希望日子也是一样。 跟桃桃依依不舍的分别后,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回家过年,我爸妈见到我特别高兴,一直拉着我的手聊天,说着说着,我妈很严肃的问我:&quot;小忆,你是不是有心事,跟妈妈说心里话,有男朋友了?&quot; ----你跟凡子都订过婚了,这事凡子没告诉你? 我心狠得一揪,表情怎么也变不回自然样,只能勉强回:&quot;妈,我没有男朋友。&quot;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但我不清楚我妈究竟信没信,隔天她便帮我张罗各种相亲,一天早中晚,我见了三拨人,一整天里,我就像摆在菜市场里的死猪肉,明码标价。 &quot;妈,别这样了,今天就当我陪你顺你的意思,明天我打死也不干这种事。&quot;回家的路上我看着我妈特地打扮的庄重样子实在不满,忍不住抱怨两句。 &quot;小忆,你都二十三了,男未婚女未嫁,出来见个面怎么了,再说今天来的男孩子都是非常优秀的,不比你差。&quot;我妈开始数落我的不是。 是不比我差,可是,比陆凡差啊。 我深吸一口气,力气好像大了点,把心都给扯痛了。 &quot;嘿,你看看你,还想撒谎,是不是跟男朋友闹别扭分手了,瞧你这出息样子,世上何处无芳草,分了就分了。&quot; 我妈搂着我的肩膀重重拍了几下,爽朗的说些大道理劝我,故意笑得大声是想缓和气氛,可我却一下子没忍住,低着头哭了出来。 我这一个月就在忍耐里熬了下来,我时常有要不直接杀到西藏的冲动,再一路打听着找,总之我要见他,又被现实次次逼退。 &quot;妈妈,我想他。&quot; 我妈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quot;傻孩子,别哭了别哭了,要是找不回来,就算了。&quot; 我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哭湿了一大片布料后,心里隐隐肯定,这事,算不了。 &quot;他先招我的。&quot; 我妈笑骂我脾气坏又死心眼,早晚吃亏。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眼睛肿得难受,眯起一条缝,看我妈在客厅里把备好的年货提了一部分出来拎在手里,要出门的样子。 &quot;妈,你去哪?&quot;我裹着厚厚的睡袍,边问边往厕所走。 &quot;去看看你张阿姨,送点年货过去,我中午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吃,要是懒得弄就下楼随便将就将就,晚上再去你小姨家吃。&quot; 张阿姨......哦......等等,张阿姨?! &quot;妈!&quot;我小跑到门口,一下拉住我妈的手臂,听她&quot;哎哟&quot;一声,才松了手,紧张的问:&quot;哪个张阿姨?&quot; &quot;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张阿姨就是你陆凡哥的妈妈啊,她啊,最近家里不知道怎么的,生意垮了,我提点东西去看看她,跟她聊两句,她也挺不容易的。&quot; 我一下清醒,像打了鸡血似的,急着说:&quot;妈,妈你先别走,我跟你一起去,你等等我,十分钟,不不,五分钟!你等着!&quot; 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潦草的洗了个脸刷了牙,再冲到我妈面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quot;妈,走吧,别让张阿姨等了。&quot; 我妈还站在原地不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几轮,然后在出租车上。 &quot;我说你个没良心的,还说不惦记你陆凡哥呢,刚刚才跟男朋友分手哭哭啼啼的,现在像话吗,还笑,真是,差点被你骗了!&quot;我妈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扫我一眼:&quot;一点女孩子家家该有的矜持都没有,不随我。&quot; 被念叨了一路,我心情却是这一个月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山不就我我就山。 这次去陆凡家,轻车熟路,我帮我妈提着东西走在后面,出来接的是张阿姨本人,她的确比上次看的时候更加瘦弱,脸色特别难看。 我妈和张阿姨在客厅闲聊,我又上了二楼陆凡的房间,这次一开门,一眼扫到墙上的黑白照片,不再害怕,而是想念。 我有一种偷遗照的大胆冲动。私他场才。 跟上次来一样,还是干净整洁的,我四处张望一下,走进去两步,门却没有如预料般随之关上,失落的吸了吸鼻子,我这受虐倾向看是越来越严重了。 房间的布局跟我租的公寓一样,我有种回了自己家的错觉,可里面的东西都是陆凡的,这点不一样。 我走到衣柜前,轻轻拉开两扇衣柜门,整齐的摆着一排衣服,黑白色调为主,我蹲下来拉开下面的抽屉,刚看到点边角,就烫手的把抽屉又关上了。 我脸烫的想,果然放内衣的地方,也是一样啊。 床的左手边是白色的书桌,上方是三层书架,摆了满满当当的各种书籍,我扫了一眼,是不感兴趣的内容。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顺手把面前的抽屉拉开,叠放了一层层笔记本,我一个个翻着,在突然露出古怪的白色一角后停下,抽出来一看,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是通过那时候主流的老式相机拍摄的,黑白基调的照片上,背景是旧时的公园,年少的陆凡正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头,那是眉眼都没张开的小时候,却隐隐能看到他有一股跟别人不一样的英气,比起挂鼻涕的小毛孩,他总是干净且安静。 从小到大,他跟别人有太多不同的样子,所以从小到大,都不止我一个人喜欢他。 我想着想着就笑了,权衡一下,打算把这照片偷摸着占为己有时,再定眼一看,却又从陆凡的背后,看到了其他。 那公园就在院子里,是小朋友们常去的地方,他的背后有个小女孩,正弯着腰在捡皮球,小丸子样的头型,身上是妈妈打的毛衣,当时她手艺不好,长出一截,更像条套在身上的裙子。 而这条裙子样的毛衣,还放在我衣柜的角落里,始终没扔。 照片上的是我的毛衣裙,照片上的是我。 心里像暖流涌过,热热的,或许是巧合,但也足够我庆幸,当我翻过照片背面时,是一道模糊的钢笔字迹,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 &quot;安好,等我。&quot; ... 第九十五章 再次 holllll像指甲刮擦黑板的尖声刺进耳膜里,让人浑身不舒服,我咬紧牙关头皮发麻。女声却像得逞一般。笑得更张狂。 都熬到这一步,要退缩一切都前功尽弃。更何况现在退缩也没用,横竖都是一死。 我把手中的小电筒捏得更紧,继续顺着小道往下走。脚下的土泥路走着走着突然就没了。又是一条死路?电筒的光柱往下一扫,感觉黑乎乎的,但又不像是空气。 我试着用脚踢了块旁边的石头子下去,,低低的&quot;扑通&quot;一声,看来下面是个水塘?如果是水,那我们怎么下去,靠游? 陆凡轻哼一声。否认的了我猜想,可理由并不美好。 &quot;已经到了。&quot; 到了? 陆凡稍稍侧对中间的深渊口站着,视线朝内。他手中电筒的光柱打到中央位置。我拽紧的电筒跟着挪去,只见那团黑暗里。出现一抹红色影子,正悬浮在半空中! 在与我们平行的方向,不知道隔了多远距离,乍一看那团红色,摆出长袍形状,中间很有可能就是刚才发笑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并未发觉我们的身影,在悬空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似乎感觉到光线,才诡异的上下晃了晃,却没挪开位置半步。 我赶紧收回了电筒光,本还以为她会顺着过来,没想到她不动弹了,像个摆着的物件。漆黑一片的四周,独就她一抹红影子安静的停在中间,就像黑盒子里放着个红衣娃娃,不动,光摆在那,就渗得慌。 &quot;她,她怎么悬在那儿不动啊。&quot; 要只是具尸体,那笑声从何而来? 我倒希望她这样一直不动。可是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如何防备,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陆凡突然一动,手中的电筒往内移动,在面前的水塘旁边的墙壁上来回扫,我跟着光线一看。 有一条条凿挖痕迹的石壁上,两根粗如手臂的铁链突兀的穿出墙壁一般,并延伸向红衣女人方向。这么说来,这女人不是不动,而是被铁链子绑在半空中的? 这铁链通体青黑,刻着杂乱的雕纹,表面像沾过水,浮了一层雾气,看上去油光光的。瞧见之后,总觉得鼻尖还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铁链混在黑暗里极难看清,要不是陆凡突然一照,我可能还不会发现。 &quot;百年含香!&quot;我忽然想到陆凡的话,惊得脱口而出! 这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她一定被邪派养在这里的。除开我们见过的浑身驻洞的小男生,跟我一样场8的十年不腐的嫁衣女,这洞中悬着的这个极有可能就是百年含香的女尸! &quot;咵啦,咵啦......&quot; 就在我还没消化完全全部信息时,壁上的铁链突然颤动,发出古怪的声音。而此时女尸又开始发出凄厉的笑声,声音特别大,不断咯咯咯的笑着。两种混在一起的声音像直接在敲我脑袋,扰得我脑袋闷痛。 &quot;走!&quot;陆凡突然右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转身那晃眼一扫,墙上的铁链突然从石壁上断裂开! 一根,两根! 从很远的另一侧传来同样的闷响,似乎正发生着同样的事! 当两条巨沉的铁链直直往下坠时,掉在水塘里溅起不少水花,陆凡一下把我抱在怀里,背对着水塘,他突然不好受的闷哼一声。 我慌张的问他:&quot;陆凡,你是不是出事了!&quot; 在这洞底不会是普通的水塘,用来捆住女尸并养着的,只会是血!被这池底的血溅在身上,陆凡刚才一定受伤了! &quot;走!&quot; 陆凡没回答,低呵一声,牵着我拼命往上跑。 陆凡唯一能动的右手牵着我,我拿起自己的电筒把地面照亮,忐忑不安的一步也不敢减速,咬着牙拼命跑,仿佛这双腿已经不是我的。 &quot;千万别回头!&quot; 陆凡在途中提醒我一声,要在这时候回头会非常危险! 虽然在好奇的驱动下,我很想看看红衣女尸到底追到了哪里,是不是就在我身后。同样想看清她的场8,是不是也邪乎的跟我一模一样。但现在生死未卜,我哪还有回头的力气,只能拼了命的往上跑。 可这斜坡下来容易上去难,没跑多久就一头的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但陆凡受伤严重也没放弃,我还完好无损,为什么要妥协?私扔住巴。 意念再足,也敌不过愈渐愈沉的步伐,我们明显降下速来,我喘着大气把陆凡往外推了又推:&quot;你先走,我马上跟上来,你走。&quot; 陆凡也跟着停了,二话不说把我直接拦腰抗在肩上,才说:&quot;这样会很不舒服,坚持一下,抱紧我。&quot; 他左手麻痹着动不了,又不清楚他刚才背后伤得多重。这样把我抗在肩上,我担心他会吃不消。但陆凡立马继续往上跑着没顾忌其他。 我只好先给陆凡打着电筒光,帮他把路照清,本以为马上就要逃了出去,哪知道光线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异样! &quot;啊!&quot; 我低呼一声,一双泥泞的破帆布鞋顺着往上,血迹斑斑的工装套,站我们面前的人,是罗哥! 我此时才真正看清了罗哥的场8,狰狞的表情,挂着一脸坏笑,瞪大的眼珠像快要挤了出来,嘴巴稍稍一张,血哗啦啦的往外淌。 不仅是罗哥,站在他身后,有成片的脑袋往后排开。 怎么办...... 现在前有豺狼后有虎,我们莫非已经确定要留在这了! 我心像沉在这深渊底下,绝望无比。 &quot;你先进去。&quot; 就在此时,陆凡突然把我放了下来。我双腿刚一着地,眨一看面前的,不正是我们来时进过的裂口么!但是这里进去,分明也只是死路一条。 陆凡正在对付罗哥,我没敢迟疑,立马往裂口上爬,急得大声对着陆凡的背影喊:&quot;陆凡你一定要跟过来!&quot; 陆凡本来就伤得不轻,现在对付罗哥已经不太容易。可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尽量不拖他后退的快速朝裂缝爬进。 好不容易进到洞口里,陆凡迟迟没进来,我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要说陆凡没受伤还好,可现在前有罗哥后有红衣女,这么长时间还没进来,我等得在原地跺脚,有想哭的冲动。 终于! 我拿电筒照着的裂口出现了陆凡身影,我马上把眼泪缩了回去,跑过去扶着他的右肩,问他有没有事。 陆凡虽然摇头,但脸色极其难看,脚步也不稳,我咬着牙扶着他往里面走。虽然里面也是死路,但干等在裂口处,外面那群随时会过来。 陆凡抬着右手,指了指石柱方向,我一下明白,陆凡是要打破这个捆尸柱。 只有这样才能出去没错,可出去之后呢?跟着我们一并出去的,还有困在这里的亡魂,他们要是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走到捆尸柱面前,我依然下不了决心,吃力的扶着陆凡,轻声问道:&quot;陆凡,你是不是不会死的,其实死我一个也好,别放这些出去害更多的人。&quot;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或许真到了我该死时候,才会一直不停的面对各种死亡。该有这样的人生,那我也认了。 我很严肃的在说,哪知道陆凡虚弱的牵唇一笑,淡淡的呢喃:&quot;你还是老样子,但我要你活着。&quot; 就在我正想张嘴回答他时,背后突然传来冲撞的声音,裂口越拉越大就要被冲破,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陆凡突然抽回右手,直直往捆尸柱上按去。 ... 第九十六章 环环相扣 ??&quot;我知道。&quot;没等我说完,陆凡低头在我额上轻啄后哑声说:&quot;先救你朋友。&quot; &quot;好。&quot; 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等。直到陆凡拍了拍我肩膀说可以了。我才狐疑的打开房门,客厅无人。 随后滚滚和胡雨潇出来,检查过桃桃房间,没人。 &quot;走。&quot;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缓了些时候下楼,刚好见到她转角的背影,滚滚开着车不疾不徐的跟上,哪知道又见到桃桃时,她正上了一辆普通白色轿车。 &quot;这看样子是要出远门啊,要去哪呢这是。&quot;滚滚嘀咕着,一脚踩重了油门跟上。 十二点的晚上灯火稀拉,偶尔滚滚只能降缓车速怕在少人的路上被发现。可渐渐久了之后我或多或少的察觉出异样。 &quot;滚哥,他们这是不是在带我们绕圈子啊?&quot; 虽说没有把走过的路又多走几遍,可这歪歪扭扭的行车路线确实古怪。像画在纸上的涂鸦,明明乱。却好像始终跟着一条线在走。 &quot;嗯,不过不是在绕圈子,看他们这个行车轨迹,估计是每个点都派有人追踪记录,应该快到了。&quot; 滚滚说完没出十分钟,又突然大喊一声:&quot;我靠,这他妈不是那别墅区么!&quot; 我紧张的把视线探到窗外一看,果然! 虽然普通但渐渐熟悉的街景,不就正是我们去的尸头冢树的别墅么。 又来到这个地方。似乎冥冥注定,可又透着古怪。明明被我们发现了,为什么不撤离转移呢? 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个,至始至终沉默的胡雨潇突然说:&quot;小心点,可能有陷阱。&quot; 不敢靠得太近被发现,滚滚停车在旁边的别墅侧边上。我们下了车之后没有马上过去,路灯昏黄,只能看清那栋别墅的二楼窗口有灯光。 &quot;里面有人,但不知道是哪一边的,现在看来,至少有两派。&quot;胡雨潇整理下衣领,我注意到他还穿了那天来别墅时的风衣外套。 &quot;先把桃桃救出来。&quot;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别墅门口挪,盘算从哪里进去,哪知道铁大门居然是开着口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仿佛是孤零零立在那里的铁门,有种变色生物正张开嘴等猎物送上门的强烈感觉。 陆凡把我护在身后,第一个进去。四个人弯着腰挪步迈进的走到一楼门口,又是扇开了条缝的门! 一路进来太畅通无阻,好像正等着我们往里闯,虽然四面危机重重,这是救桃桃的唯一路途,那也得硬承了。 龟速挪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滚滚第一个问:&quot;不对劲啊凡子,这里好像一个人没有。&quot; 的确,在找过一楼的几个房间之后,已经确定没人。 &quot;二楼看看。&quot; 从客厅边的扶梯上去,二楼是一条直穿的通道,房间并排在两边,共六个房间。我们每个房间都找了,还是没有。 &quot;人呢!&quot;滚滚急了:&quot;妈的,该不会真中了陷阱吧,这二楼还点着灯,人他妈怎么就不见了。&quot; 我心里也乱了。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至少两个大活人,如果一定还在整个别墅里,那会是在...... &quot;会在地下室吗?&quot; &quot;对啊,肯定是在地下室里,可是这地下室......我估计进不去了。&quot; 滚滚的声音由欣喜转为惆怅。 &quot;为什么?&quot;私扔他弟。 &quot;地下室现在肯定被处理过,滚滚是个普通人,进去很危险,你留下来守在门口放风,我们进去。&quot; 滚滚一把拉住陆凡的手,一副快哭了表情:&quot;凡子,我一个人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行不行啊。&quot; &quot;陆先生,您陪滚哥在外面等,我随这女人进去,里面肯定很多禁忌是陆先生和滚哥都不可以碰的,我能处理好,相信我一次吧陆先生。&quot; 胡雨潇期许的盯着陆凡,我帮腔说了两句,陆凡才勉强同意。 我们分成两拨,恰好又是我跟胡雨潇。回到一楼找到地下室的入口,胡雨潇示意我们退一退。 &quot;这地下室的阴气很重,应该才死过不少人,陆先生要一起下去吗?&quot;胡雨潇突然说:&quot;我一个人,恐怕不行。&quot; 陆凡点头:&quot;你保护好她。&quot; 这次憋得滚滚只能一个人守门。陆凡手贴在地下室门边上稍稍一推,门锁处发出咔啦啦的金属响声,整个门稍稍有些晃动一下,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quot;陆先生,这是冤魂锁门吗?&quot;胡雨潇一脸崇拜的问。 &quot;是,要是换个普通人来开,进到的就是普通地下室,&quot;我正想着进到普通地下室也好啊,结果陆凡说:&quot;再出不来。&quot; 被活活困死在地窖的冤魂怨气极重,普通人硬闯进来困死,渐渐加重地窖的阴气。 地窖两边墙角有几盏并排的小灯,灯光昏黄,稍稍才能照亮墙。 进来之后,我突然又堵气堵得难受,被恶臭的血腥味熏得头晕,我赶紧捂住口鼻拍了拍胡雨潇的肩,他不耐烦的摸出上次的丸子递给我,我一口咽下,才慢慢缓过来。 再折腾几次,我真想得个鼻炎什么都闻不到最好。 往里面走的一路上,阴沉沉的,毛坯墙面像蒙了层雾气,湿漉漉的,我伸出手指一抹,再收回手一看,原本无色的液体到我手上竟成了暗红的血珠,突然一下钻进我手指皮肤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quot;啊。&quot;我吓得低呼一声,陆凡赶紧抓住我手,说:&quot;没事,你体质阴,这些伤不到你。&quot; 他似乎都知道,才放任我乱碰。 胡雨潇冷笑:&quot;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真是陆先生给的奇迹。&quot; 无视胡雨潇的冷嘲热讽,我们从戎长的通道走了一节之后,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喊。 &quot;啊----&quot; 这凄厉的痛呼声像震破喉咙发出的一样,这声音分明是...... &quot;桃桃!桃桃在里面!&quot;我惊呼着转头朝向陆凡,紧紧拽着他的手:&quot;快点进去!&quot; 我们加快了步伐,桃桃惨烈的叫声持续不断,像一把尖刀直直的在我心口上捣,步伐加到最快。 可这条通道仿佛是无限重复一般,一直没有尽头,我们走了快十分钟时间。陆凡先停了。 &quot;倒着走。&quot; 说完他转身,胡雨潇和我跟着照做,我紧张的慢步倒着走,总算看到墙壁慢慢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才算真正的走了出去。 &quot;可以了。&quot; 在陆凡的示意下,我带着期待转身,望向前方,这一眼彻底让我绝望。 不大的一个空间里,正中间的石面台上,从四个墙角延伸出的铁链聚集在中央。 只见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体,被铁链捆住扒开的双腿正弓当在石面台上,从她双腿内侧不停往外淌着鲜红的血正顺着台面滴落在地上,她时高时低的哭喊正无保留的表露痛楚。 我赤红着双眼,快把牙活活咬碎。走上前,一步,两步。每一步都沉的如铁缒。 那粗如手腕的铁链的尽头是密集的无数针头,穿过她脚腕,把她双脚死死的定在石面台上。 发青发黑的伤口边肿了一大圈。 她惨如白纸的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麻木的朝我看来,惨白的嘴唇慢慢开阖。 我忍着眼泪,心像被钊烂成了个大窟窿,血肉模糊。 我茫然无措的把耳朵凑近她嘴边,这才听清她虚弱的声音,一声一声,在重复同一句。 曾经如一笑颜的脸,再也不一样了。 &quot;小忆,救我。小忆,救我。&quot; &quot;别怕,我会杀了他,杀了任何人。&quot;我胀痛的双眼轻轻一闭,眼泪跟着一起跑了出来。 ... 第九十七章 胡说八道还是证据确凿 jmnnnnn我抱着桃桃哭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有紧贴着她温暖的身体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久到戏院的工作人员赶来不停的道歉。说他们厕所可能空气流通性差了点导致我昏迷,我摆了摆手,不管他们的事,甚至还耽误了人家生意。 我必定要在这戏院里躺一遭。不然桃桃,我上哪救去? 桃桃帮我揉着眼睛,和等待许久的社团团员一起出去,刚走到门口,她先停下,激动地用手肘戳了戳我腰际:&quot;嘿,你男朋友又来了。&quot; 男朋友?我? 我迷糊的朝前方望去,恍如隔世的看着门口的陆凡。眼泪又一下子跑了出来,没想到从害怕抗拒到依赖庆幸,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 仿佛再见到他。算是一件还不错的事情。 伴着周围或高或低的纷纷议论声,他皱了皱眉。目无旁骛的朝我走过来,仔细端详我几秒,才道:&quot;晚上有时间吗?&quot; 一想就知道是陆凡要跟我说清楚一切的意思,我拼了命的点头,太想知道一切的我,时间太充裕了! 身边却响起阵阵打趣的唏嘘,桃桃眉飞色舞的说:&quot;小忆你矜持点行不行!看样子今儿个有人晚上不用做噩梦了,那晚饭是什么个意思啊,我看君悦就不错,帅哥,你觉得呢?&quot; 桃桃提到&quot;噩梦&quot;的时候吓了我一跳,我赶紧偷瞄陆凡一眼,发现他脸颊有不自然的绯红,神色却很淡定:&quot;嗯,大家一起吧,我请。&quot; &quot;走走,今儿个请大家吃顿饭,都赏脸啊,我至诚干洗店就开在西苑三栋,几位美女都赏脸啊,刷脸卡一律六折起!&quot;滚滚没忘了生意,赶紧派发着名片,憨厚的样子逗得桃桃的几个团员笑成一片。 眼看应该不会再出问题,况且陆凡还在身边,我心情稍稍轻松点,跟着大家一起坐车往吃饭的地方去。 吃完饭后桃桃的团友闹着要唱歌,偏有拉着陆凡和滚滚的意思,桃桃问我意见,我不反对,也跟着一起去了。 对这刚才发生的事,我始终心有余悸,多多少少会条件反射的去看陆凡的身影,见他正常的吃喝,也能站在太阳底下行走,似乎真的......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quot;小忆,有时间老实交代,勾搭了个这种极品还不如实上报,不够意思啊喂,当然你晚上要忙不过来就算了,重要事要紧!&quot; 桃桃唱完一首歌,举着酒瓶子往我这边靠,神神秘秘的问我。 我哭笑不得,要是告诉她,陆凡是晚上撩我衣服的鬼,她信不信? 都快凌晨一点,大家喝得醉醺醺的,陆凡和滚滚经过她们同意,把桃桃和她的团员都安置在君悦楼上定的几间房里。 一路上我始终跟在陆凡背后,他和滚滚一个接一个的扶到房间里再出来,期间和我对了下视线,嘴角浮起浅笑,冰凉的手掌贴在我滚烫的额头上抚摸,耐心道:&quot;再等我一下。&quot; &quot;哦。&quot; 我就真站在走廊上等,等到他重新回来,牵起我的手,朝一间无人的房间里走去...... 关门的声音激得我恐怖的回忆又浮现,我赶紧死抓住前面陆凡的衣服下摆,又微微的想哭。 他回过头来看我,神色了然,牵起我的手,让我到窗边的皮椅上坐下,他手掌支在椅子的扶手上,脸在离我极近的距离处,轻声问道:&quot;头还有没有不舒服,或者其他地方?&quot; 我摇头,鼻腔酸楚:&quot;我就是,害怕了。&quot; &quot;没事,以后有我。&quot;陆凡的声音很沉稳,我却吓得不轻:&quot;以后?还有以后?&quot; 他这才皱了皱眉头,表情欲言又止:&quot;李桃,只是个开始。&quot; 李桃,只是个开始。 陆凡的话,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拼命拉扯着不停挣扎的我,卡住我的喉头,要把我扔进一个巨大黑洞里,我没有抗拒的能力,甚至一无所知。 &quot;我也没招谁惹谁啊,为什么会这样?你又为什么会出现,你不是死了吗?&quot;我下意识的把全部灾难般的经历统统推到陆凡身上,一定是这样,我想不到别的原因,甚至忌惮从他嘴里听到我难以接受的可能。 他除了说这只是个开始外,还会不会有,更可怕的后续。 如果他不出现,会不会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quot;我的确不算活着,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quot; 陆凡的手又向我伸来,我厌恶的一把打掉,心里更多的是不信:&quot;接二连三发生的事,就是在你出现之后,不是因为你哪还有其他可能?我不管你出现的原因,也不去计较你曾经做的那些事情,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quot; 回过神来时,我发现我压根不是救了桃桃,她明明过着正常人的普通生活,或许是因为我,才面临生死攸关的时刻,还莫名其妙的折了阳寿,我无法把自己的行为说成是对她的拯救,我分明是在赎罪而已。 听了我的话,陆凡明显眉峰一皱,他拒绝:&quot;不行,没有我在,你会很危险。&quot; &quot;有你我才危险!&quot;我一鼓作气推开他,从椅子上站起来:&quot;无论你活着还是死了,你我都有各自的路要走,就算是小时候我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惹到了你,这么多年了,也该忘了吧?&quot; 不知我那句话招了陆凡生气,他一脸怒意,眸色似深潭般寒冷:&quot;你忘了的事,我会帮你记得。&quot; &quot;不用!&quot;我气急,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跑出了房间。 摸索着找到刚才桃桃的那间,等她刚刚开了条门缝,我便飞快的挤了进去。 &quot;这么快啊?&quot;桃桃一脸吃惊的上下打量我:&quot;啧啧,看来男的长得好看不一定好,外强中干,不过看在他长得不错的面子上,你多操点心,买点东西给他补补,咱成不了天资聪颖,还能后天发力弥补一下吧。&quot; 桃桃说得极黄,我脸都烫了,急得喊:&quot;你说什么呢,不害臊。&quot; &quot;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害臊不害臊的,你啊这拧巴的性格就该改改,别以为都忍得了你这臭脾气,要是真喜欢你就一定要表现出来,别老让人家猜啊,哎哎,我说你呢,还不虚心接受,你逃什么你!小忆!&quot; 我把桃桃甩在身后一步进了洗手间里,还是没办法梳理心里堵着的一切,陆凡仅有的一句话几乎判了我死刑,我很难想象,如果是真的,那我接下来会经历什么样的可怕日子。 我是真的怕了,这种胆怯比承认自己的懦弱还要来得强烈。 &quot;操,还让不让人好好活了!&quot;私讨场弟。 我对着镜子咒骂了两声,却又对镜子有余悸挪开了眼睛。 一觉起来日上三竿,陆凡和滚滚已经不见了踪影,桃桃约好了其他房间的团友一起下楼,正当我们无聊的站在门口等车时,突然...... &quot;呀,我的钱,怎么变了!&quot;一声惊呼吸引了全部注意,所有人看去,只见她手上捏着的几张红红绿绿的纸,像钞票一样的大小,却压根不是钱。 而是冥币。 &quot;怎么会?!我的也是。&quot; &quot;天呐,我的也变了!&quot; 一声一声的惊呼,几乎所有的社团成员掏出钱夹时,原本是各大面值的人民币,却意外的,全都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张张崭新的冥币。 &quot;咦,我的怎么没有。&quot;桃桃从皮包里抽出一叠钞票,还正常如初,我见状也摸出我的一看,也是正常钞票。 可为什么桃桃的这群团友,除她以外,钱都变了冥钞? ... 第九十八章 洞房花烛 ??在陆凡和滚滚出发后一天,收到了一条陆凡&quot;已到&quot;的言简意赅的短信后,再也没了任何联系。 前两天正是几个女生最急躁的阶段。火气大到找我跟桃桃要人,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我跟桃桃只能耐着心劝了又劝,我们尽量去理解她们的恐惧。能帮则帮。 一两天过去,大家还完好无损,才确信事情已经解决,慢慢放宽了心,只是陆凡和滚滚,再没联系到了。 期间我无数次试着打他们两的电话,一直都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我从急得像煎锅上的蚂蚁乱窜。到情绪翻滚得麻木,已经一个月过去了。 桃桃时常会在我耳边叹气:&quot;我有点想滚哥和凡子了,小忆。他们还回来吗?&quot; 我摇摇头,手中的银镯子碰到茶几面发出&quot;哐嘡&quot;的响声。震得我心里发慌,连声音都是麻木的:&quot;桃桃,我不知道,他们活没活着我也不知道。&quot; 他们活着,正在藏区大口喝酥油茶大口吃牦牛肉谈天说地,或许苦无信号不能跟我们联系,或许压根没有跟我们联系的意思。 他们死了,我宁愿陆凡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是点头的。 临近毕业,我的支教申请通知跟着下来了,负责人给了我具体地址,要我准备准备一个月后出发,正是过完年后的月份,气候会慢慢回暖,我希望日子也是一样。 跟桃桃依依不舍的分别后,我提着不多的行李回家过年,我爸妈见到我特别高兴,一直拉着我的手聊天,说着说着,我妈很严肃的问我:&quot;小忆,你是不是有心事,跟妈妈说心里话,有男朋友了?&quot; ----你跟凡子都订过婚了,这事凡子没告诉你? 我心狠得一揪,表情怎么也变不回自然样,只能勉强回:&quot;妈,我没有男朋友。&quot;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但我不清楚我妈究竟信没信,隔天她便帮我张罗各种相亲,一天早中晚,我见了三拨人,一整天里,我就像摆在菜市场里的死猪肉,明码标价。 &quot;妈,别这样了,今天就当我陪你顺你的意思,明天我打死也不干这种事。&quot;回家的路上我看着我妈特地打扮的庄重样子实在不满,忍不住抱怨两句。 &quot;小忆,你都二十三了,男未婚女未嫁,出来见个面怎么了,再说今天来的男孩子都是非常优秀的,不比你差。&quot;我妈开始数落我的不是。 是不比我差,可是,比陆凡差啊。 我深吸一口气,力气好像大了点,把心都给扯痛了。 &quot;嘿,你看看你,还想撒谎,是不是跟男朋友闹别扭分手了,瞧你这出息样子,世上何处无芳草,分了就分了。&quot; 我妈搂着我的肩膀重重拍了几下,爽朗的说些大道理劝我,故意笑得大声是想缓和气氛,可我却一下子没忍住,低着头哭了出来。 我这一个月就在忍耐里熬了下来,我时常有要不直接杀到西藏的冲动,再一路打听着找,总之我要见他,又被现实次次逼退。 &quot;妈妈,我想他。&quot; 我妈把我紧紧搂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拍着我的背,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quot;傻孩子,别哭了别哭了,要是找不回来,就算了。&quot; 我把头埋在她肩膀上,哭湿了一大片布料后,心里隐隐肯定,这事,算不了。 &quot;他先招我的。&quot; 我妈笑骂我脾气坏又死心眼,早晚吃亏。 第二天一早,我刚起床,眼睛肿得难受,眯起一条缝,看我妈在客厅里把备好的年货提了一部分出来拎在手里,要出门的样子。 &quot;妈,你去哪?&quot;我裹着厚厚的睡袍,边问边往厕所走。 &quot;去看看你张阿姨,送点年货过去,我中午就不回来了,你自己在家吃,要是懒得弄就下楼随便将就将就,晚上再去你小姨家吃。&quot; 张阿姨......哦......等等,张阿姨?! &quot;妈!&quot;我小跑到门口,一下拉住我妈的手臂,听她&quot;哎哟&quot;一声,才松了手,紧张的问:&quot;哪个张阿姨?&quot; &quot;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张阿姨就是你陆凡哥的妈妈啊,她啊,最近家里不知道怎么的,生意垮了,我提点东西去看看她,跟她聊两句,她也挺不容易的。&quot; 我一下清醒,像打了鸡血似的,急着说:&quot;妈,妈你先别走,我跟你一起去,你等等我,十分钟,不不,五分钟!你等着!&quot; 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潦草的洗了个脸刷了牙,再冲到我妈面前,理了理凌乱的头发:&quot;妈,走吧,别让张阿姨等了。&quot; 我妈还站在原地不动,狐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几轮,然后在出租车上。 &quot;我说你个没良心的,还说不惦记你陆凡哥呢,刚刚才跟男朋友分手哭哭啼啼的,现在像话吗,还笑,真是,差点被你骗了!&quot;我妈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扫我一眼:&quot;一点女孩子家家该有的矜持都没有,不随我。&quot; 被念叨了一路,我心情却是这一个月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山不就我我就山。 这次去陆凡家,轻车熟路,我帮我妈提着东西走在后面,出来接的是张阿姨本人,她的确比上次看的时候更加瘦弱,脸色特别难看。 我妈和张阿姨在客厅闲聊,我又上了二楼陆凡的房间,这次一开门,一眼扫到墙上的黑白照片,不再害怕,而是想念。 我有一种偷遗照的大胆冲动。 跟上次来一样,还是干净整洁的,我四处张望一下,走进去两步,门却没有如预料般随之关上,失落的吸了吸鼻子,我这受虐倾向看是越来越严重了。 房间的布局跟我租的公寓一样,我有种回了自己家的错觉,可里面的东西都是陆凡的,这点不一样。 我走到衣柜前,轻轻拉开两扇衣柜门,整齐的摆着一排衣服,黑白色调为主,我蹲下来拉开下面的抽屉,刚看到点边角,就烫手的把抽屉又关上了。 我脸烫的想,果然放内衣的地方,也是一样啊。 床的左手边是白色的书桌,上方是三层书架,摆了满满当当的各种书籍,我扫了一眼,是不感兴趣的内容。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顺手把面前的抽屉拉开,叠放了一层层笔记本,我一个个翻着,在突然露出古怪的白色一角后停下,抽出来一看,是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是通过那时候主流的老式相机拍摄的,黑白基调的照片上,背景是旧时的公园,年少的陆凡正面无表情的对着镜头,那是眉眼都没张开的小时候,却隐隐能看到他有一股跟别人不一样的英气,比起挂鼻涕的小毛孩,他总是干净且安静。 从小到大,他跟别人有太多不同的样子,所以从小到大,都不止我一个人喜欢他。 我想着想着就笑了,权衡一下,打算把这照片偷摸着占为己有时,再定眼一看,却又从陆凡的背后,看到了其他。私讨宏弟。 那公园就在院子里,是小朋友们常去的地方,他的背后有个小女孩,正弯着腰在捡皮球,小丸子样的头型,身上是妈妈打的毛衣,当时她手艺不好,长出一截,更像条套在身上的裙子。 而这条裙子样的毛衣,还放在我衣柜的角落里,始终没扔。 照片上的是我的毛衣裙,照片上的是我。 心里像暖流涌过,热热的,或许是巧合,但也足够我庆幸,当我翻过照片背面时,是一道模糊的钢笔字迹,龙飞凤舞的写下几个大字。 &quot;安好,等我。&quot; ... 第九十九章 山村教室 tsppppp医院这个人流量不少的公共场地不适合请鬼,我索性让滚哥他们到我租的公寓去请,他确定身体没问题后。四个人这才往我家赶。 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我家,一回去后滚滚检查了一遍,点头说:&quot;可以,这些东西就行了。&quot; &quot;那接下来干嘛?&quot;桃桃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问。 &quot;等。&quot;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先是把沙发推开,在客厅腾出一大块空地,滚滚拿出罗盘对着几个位置打探了一番,从材料堆里拿出一捆红绳,一边念叨一边把红绳慢慢铺成一个圆圈的形状,在北角处留了道口子,再把林梦玲的项链拿出来放在圆圈的正中间,四个角摆上了白蜡烛。随后录音机被摆在项链的一边,滚滚在另一边坐下,手边放着盛糯米的碗。 &quot;你们就先进屋里去吧。你们体质属阴,怕招了林梦玲后有什么闪失被俯身就麻烦了。特别是小忆,千万不能踏进客厅门半步。&quot; 滚滚叮嘱后,我点点头:&quot;好,我们在房间里等你,滚哥你自己小心点。&quot; 关于请鬼招鬼,我还这真是头一回见也头一回信,怕这期间出什么岔子伤害到滚哥。 &quot;没事儿,你们就放心请好了!&quot;滚哥爽朗一笑。 我和桃桃都退到背对着滚滚的房间门口,陆凡在滚滚耳边说了几句,点燃了四只蜡烛后过来,说:&quot;到时候你们不出门口这线就行,没事,我在。&quot; 陆凡的话像一颗安神药,我放宽了心。 没有人说话的房间异常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差不多到十二点,滚滚突然开口,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quot;太上台星应变无停。&quot; 滚滚念叨的同时抓一把手边碗中的糯米,对着面前的空气抛洒。 &quot;驱邪缚魅保命护身。&quot; 一下一下,糯米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quot;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quot; 随着滚滚不停的抛洒,除开掉落在地上的糯米外,渐渐的,有一部分糯米挺在了半空中!蜡烛燃烧升起的飘渺白烟笔直的朝向录音机上方聚拢,不一会儿,慢慢成了个模糊人形,乍一看,是个女人的姿态。 咒语戛然而止,白烟凝聚的人形却久未消散,就像活生生的站了个女鬼在滚滚面前。 &quot;唔。&quot; 我偏头一看,桃桃瞪大眼珠,盯着滚滚方向,她手掌死死的捂住嘴巴,正沉陷在惊恐之中,我手揽在她腰间,无声的给她点安慰,跟着我肩膀一沉,也多出个手掌来。 陆凡把我半抱在怀里,他身上十分冰冷,却让我心头一热。 此时,滚滚停了动作,沉声说:&quot;林梦玲,江大的林可自杀,是你搞的鬼吧?&quot; 他面前录音机先发出嘎喳嘎喳的卡带声音,随后,没有磁带的录音机跑出来一道清幽的女人声音。 &quot;是我。&quot; &quot;停手吧,这几个女生都是无辜的,她们只是普通的女大学生,没有迫害过你,你要冲我来也可以,可小爷不好女鬼这口,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有门路投胎。&quot; 之前滚滚提过,这女鬼怨气一直留在酒店里,要么是她不想投胎转世,要么是她被禁锢了只能做永世孤魂,第二个的可能性更大。 &quot;哈哈哈哈,&quot;凄厉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聚成一团的白烟不停翻滚:&quot;不可能,我谁都不会放过,要死一起死!&quot; &quot;你是身前不幸是你自己行为种出的果,承了就承了,可你要还想死后害人,小爷我也不答应,你受的那些苦,在死后,小爷一样翻倍能用你身上!&quot; 总是笑脸相迎的滚滚第一次气场全开,愤怒的低吼。 &quot;就凭你?&quot;林梦玲不屑的冷哼一声,却一下转了话题,情绪低降:&quot;你们去找陈鹏了?&quot; 滚滚没说话,桃桃紧张的闭着眼睛缩进我怀里,我看了看陆凡,见他点头示意我可以说后,我回答她:&quot;嗯,找了。&quot; &quot;他,怎么样了?&quot;声音极低,隐隐透着期盼。 我思忖片刻,回道:&quot;生活的很好很幸福,有老婆也有孩子,过得很开心。&quot; &quot;呵呵?幸福?他没了我也会幸福?哈哈哈哈,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quot;林梦玲凄厉的笑声再次回荡,我听后,很生气。 &quot;别人为什么不能幸福?他找到懂得珍惜值得珍惜的伴侣,过着平淡的日子,不妄加贪图活得好好的,这点你不用操心。&quot; &quot;你给我闭嘴!&quot;滚动的白烟一下凝聚成紧密的一团,倏地撞像滚滚,他似乎没来得及反应,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撞倒在地,他像冻得发抖的身体扭动着一并撞到了四个蜡烛中的其中两个,随着烛光的熄灭,白烟突然朝我过来,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速度极快的白烟就要撞向我时,我肩膀的力道突然一紧,整个人被带来侧斜一下。 只见陆凡另一只手向前一握,白烟瞬间截成两半,耳边传来陆凡冷冷的声音:&quot;动她,真是找死。&quot; 白烟急速翻滚,像在不停挣扎,凄幽的哭喊声一阵一阵的越发惨烈却越来越微弱,直到白烟慢慢消散在空中,肉眼再也看不见。 &quot;你没事吧?&quot;我吓得赶紧拽着陆凡的衣领,紧张的上下打量他,他却摇摇头说:&quot;没事。&quot; 我还是不放心,仔细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却在此时,躺在地上的滚滚,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quot;我很有事啊。&quot; &quot;滚哥!&quot;我立马跑去滚滚身边,只见他浑身不停的发抖,嘴唇惨白,脸色发青:&quot;妈的,要不是老子出了车祸折了阳气,怎么会被她钻了空,妈的,这女鬼怨气真大,差点把老子弄死,冷,冷死了,小忆妹妹,来抱一个,给滚哥取个暖。&quot; 我没多想,扶着滚滚坐起来就要抱他,头上突然掉下个什么东西,我细看,是我床上的棉被,陆凡站在旁边,一边用手掌放我手臂上拉我起来,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滚滚:&quot;取暖用这个。&quot; 滚滚不停抖着身体,颤巍巍的把被子裹在身上,咒骂两句:&quot;凡子你也太护妻了吧!&quot; 我一听,脸有点烫,甩掉陆凡的手,忙说:&quot;桃桃还在房间里,我去看看她。&quot; 便小跑进了房间。 桃桃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一时没回过神,我检查过陆凡,也没什么异样,滚滚裹着棉被身体慢慢回了暖,脸色也好了许多。 &quot;哎,真他妈不好对付,不过现在总算没问题了,也算是了了桩心愿,老子收点苦能帮几个妹妹,算是好事,就是自家兄弟太让人还寒心了,太寒心!&quot; 面对滚滚的指控,陆凡没作回答,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茶,滚滚笑着去接,又嘶着牙缩回了手:&quot;烫烫,好烫!凡子你是故意的!&quot; &quot;林梦玲呢?她怎么样了?&quot;私系双划。 &quot;凡子出手了,她还真是死路一条,你放心,这世界上,无论什么角落,都没一个叫林梦玲的了。&quot;滚滚提着水杯的耳朵,吹了吹飘在面上的茶叶,小小抿了一口。 滚滚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点难过,可想想她方才对陈鹏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真的如陆凡说,由因结果。陈鹏适合更好的姑娘。 我也真的松了口气,林可的危机也算解除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正在我们商议着睡觉安排时,桃桃电话响了,她虚弱的接起来&quot;喂&quot;了一声后,再也没说过话。 将近过了十分钟,桃桃保持同样的姿势不变,我有点担心,碰了碰她手臂,小声道:&quot;桃桃,怎么了?&quot; 桃桃机械般的把视线平移到我身上,表情惊恐:&quot;小忆,我另一个社友,李艾,她刚刚,死了。&quot; ... 第一百章 林安安的局 ??&quot;小,小忆啊,苏忆!你快点。快往头上看!&quot;滚滚声音发紧打着哆嗦,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我,透着声声绝望。 我被预感吓得头皮发麻,才敢慢慢的抬头望天上看...... 那圆如脸盆的洞口。有一只大大鼓起的乌黑眼睛,完全遮盖了能站五六个人的平面的洞口,挂着这只眼睛的仿佛有不可预估的身形,就悬在我们头顶上方。 困在这里的我们像瓮中的鳖,只能静静等着被捕捉。 &quot;怎么办,滚哥,想想办法,你包里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的!&quot; 我在惊恐中很快恢复了理智。声音发抖着提醒滚哥,滚哥立马回过神来,开始在包包里翻。还不停念叨:&quot;这玩意我听前辈说过,一定听过。可是怎么对付啊,我他妈,我他妈忘了!&quot; 在这时候听到这种话,我重重的翻了个白眼,简直要气昏过去。我决定先蹲下来帮滚哥翻东西,不敢催得太急,压着声音问:&quot;滚哥你好好想想,咱们被关在这里,是不是被当成饲料了?&quot; 从刚才起就有的预感,这突然多出来的洞坑,如果是人为的话,故意困住几个大活人就为了单纯的让我们死? 不可能只是如此,这分明是为了困养我们,来喂什么东西! &quot;对啊,我操!这是单眼尾蛇,专吃人的!操你妈,真想让老子当饲料啊操!&quot;滚滚醍醐灌顶的拍着脑袋,又赶紧埋下头从包里找着什么:&quot;东西呢,老子带了的,老子肯定带了!&quot; 我不知道滚滚口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问他时他魔障一样反复念叨好像没听见我说的话继续翻找,我硬着头皮又往天上看一眼,那悬在空中的乌黑大眼珠子,像也看到了我,突然眨了一下。 这一眨眼更让我寒气从脚底冒起,它眨得极慢,我甚至能看清眼睑合在一起又分开的整个过程。难以想象我马上就要被这东西吞进肚子里。 不想死在这里的信念又加深了几分。 &quot;操,那玩意在凡子那里,糟了糟了,我们出不去了。&quot;滚滚额头上全是来不及擦的汗,他毅然决然的把我拉到背后,骂咧咧道:&quot;凡子和前辈都没在,再等等,等等他们肯定要来救我们的!&quot; 滚滚这样的动作和信念我都有,但被他在这时候照顾着依旧非常感动,我紧紧抓住他胳膊,为他也为我自己鼓劲加油:&quot;没事,这东西感觉还没那么快要吃我们,我们小声点别引起它注意,拖时间!&quot;私系讨划。 几乎乱了分寸的我和滚滚只能相互依傍着在类似于井口的地方蹲下来,关了手电筒,大气不敢出。偶尔才敢抬头查看情况,又吓出一身汗。 这东西看再多眼都让我遏制不住的害怕,只能在心里默念着安慰自己的话,陆凡和胡雨潇都会来,再等等,再等等...... 可是,已经等不了了。 当我再硬着头皮抬眼往上看时,我吓得嘴皮子都木了。 &quot;滚,滚哥,你看看那眼睛,是不是又下来了点。&quot;我说这话时带着哭腔像被人抽干了精气,只剩身体这一空壳子。 滚滚听我声后也机械般的抬头往上看,半晌,他肯定的回复我:&quot;是,是下来了,还在下。&quot; 这样的附和何其绝望,我在黑暗里跟滚滚互看两眼,我有种想抱着他嚎啕大哭的冲动。 &quot;别急,别急,凡子他们会来的。&quot;滚滚吓得不轻,语气越来越虚了,气急败坏道:&quot;他妈的,凡子啊,人呢,凡子你人呢!&quot; 在近乎绝望时,我被滚滚的反应逗得哭笑不得,倒还不止是我,惦记陆凡一个。 &quot;受伤没有?&quot; 像在干涸的沙漠里发现一缕清泉,陆凡的声音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我和滚滚几乎同时从地上跳起,兴奋的像是种狂欢。 &quot;凡子!我们在这里!没事,都没事!可你还是得快救我们啊!&quot; 不知是陆凡出现还是为何,那只巨大的眼睛从头顶上方消失得彻底不见了。 从上面垂下来一根绳子,滚滚先利索中带着迟钝的爬上去,再换下来陆凡,他双脚刚沾地,我立马紧紧的抱住他,想哭,却掉不出一滴眼泪来。 &quot;刚才李桃出了点事,没来得及,你受伤没有,哪不舒服?&quot; 听他如是安慰的语气轻得像羽毛,在我心尖上不停撩刮。我闷着&quot;嗯&quot;了一声,埋在他怀里摇头,再问:&quot;桃桃怎么了?&quot; &quot;情绪很不稳定。&quot; 陆凡简单的解释我已经听出端倪,自从受伤以来桃桃的性情大变,昏睡后醒来表情都是惊恐不安的,把她带来这么远的地方,要她亲手埋那鬼胎。 我一想到,就觉得对不起她。 &quot;我们上去吧。&quot; 陆凡点头,把我抱进怀里,示意上面后,我们渐渐的往上,总算看到了刚才的平地口,我有种要大哭一场的冲动。 再一看滚滚眼巴巴的拖着胡雨潇的胳膊,那眼睛,也是红的。 选了个安全的位置稍作休息,我们把刚才的经历又说了一遍,陆凡皱着眉头听完,才说。 &quot;刚才洞口没有单眼尾蛇。&quot; 滚滚表情一变,立马回答:&quot;真的有凡子,我看得很清楚,那眼睛比洞口还大,而且还一点点往下在降,我和小忆都看到了。&quot; 我也紧接着补充:&quot;真的,但是它为什么会一直往下降体积还没有变化我也不知道,可是东西是肯定有的。&quot; &quot;那东西不是洞口出现的。&quot;胡雨潇依旧站着,把桃桃背在身后的他,休息时都是找个树干倚着,不打扰到桃桃休息,他又说:&quot;我跟陆先生一直都在边上没离开过。&quot; &quot;那是......石壁么?&quot;我喃喃的把答案说出来,陆凡肯定的点头:&quot;是,下面应该有其他地方进去的机关,把鬼胎埋了之后,要下去看看。&quot; 我和滚滚面面相觑的互看一眼,我知道他是百般个不愿意下去看的,我也是如此,一想到那只乌黑的眼睛就害怕,可陆凡提到这个,肯定有他原因,下去就下去吧。 又休息了一阵,我们继续往前赶路,滚滚像焉了的皮球一样一句不发,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走过去鼓励他两句又继续走。 这次查看桃桃的时候,意外的发现她醒了,睁着眼睛无声的看着我,没有哭闹,我大喜:&quot;桃桃你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喝水?有没有不舒服?&quot; 桃桃愣了半晌,木讷的摇了摇头,没说话。 我倒是高兴,起码看样子她已经在慢慢变得好起来,虽然不能一蹴而就,但我想陪她熬过这段时间会好许多。 兴奋的不仅是我,还有滚滚和胡雨潇,虽然胡雨潇表情上看不出喜悲,可总感觉嘴角有浅浅笑意,脸色也没那么难看了。 滚滚好像一扫前面的阴霾,不停的跟桃桃说话聊天:&quot;桃桃妹子睡醒了啊,气色好了真是不少,回去的时候到滚哥的干洗店里照顾生意哈!&quot; 滚滚好心的跟桃桃闲聊着,我也松一口气,哪知道静静听完一切的桃桃,突然变了一张脸,大吼道:&quot;你闭嘴!否则我撕烂你的嘴巴!我要撕烂你的嘴巴!&quot; 她疯狂的咆哮,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头样难受,我不停的含着泪哄劝,才让桃桃恢复了平静,又慢慢合上了眼睛。 滚滚脸色惨白,一副没有想到的绝望表情。 我突然悲悯的意识到,有些无法抹灭的伤害像是个种子扎根在土壤里,没有破土而出,不代表不会盘根地底。 ... 第一百零一章 血蛇 fabbbbb我们一路再往上走,气氛更加压抑。说不出半个字来安慰滚哥,我能理解他此时的糟糕心情。我想他也能够理解桃桃遭遇悲怆经历后的惨痛心境。 此时石雾山的半山到了,天也慢慢亮了。 正如之前滚哥所说,这半山沉积的厚厚云雾估计比北京的雾霾天还严重,能见度极低。光照一点不管用。伸手只能看到手臂远的位置。 我甚至不确定他们究竟在我周围哪里。 &quot;都牵着前面人的衣服,千万别走丢了,这里雾气重,很容易就走没人了。&quot; 滚哥提醒时,陆凡正把我跟他腰间系上的绳子扣在一起,我问他为什么不把其他人一起绑上,他摇头:&quot;如果遇到危险的是我们,不能连累更多。&quot; 我点头没说话。陆凡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quot;刚才我想救你,太远。&quot; 刚才......是在小平地那里么? 我心头一热,顺着他话说:&quot;陆凡。你其实没义务的陪我这么长时间,不死不代表不伤不痛。你能帮我到现在我非常感激你。你要走我也不留。&quot; 本以为陆凡会懂我的感激之情,他却似乎比刚才要生气,声音发紧:&quot;我救自己夫人没有应该不应该。&quot; 我:&quot;......&quot; &quot;陆先生,这里有个洞口,谁先进去。&quot;胡雨潇冰冷的大声打断我和陆凡的对话。看不见他人,只能凭他声音判断大概来自左斜方。 &quot;你走中间。&quot;陆凡说完,提醒我要走,我随着他先一步一步往前迈。 地面凹凸不平,我们步伐放缓许多。中途滚哥再次提醒着,说进了洞里之后就要再服解毒药,不然这厚重的雾气简直就是天然的杀人工具。 我担心桃桃身体,边走边叫胡雨潇的名字,他听到就轻轻嗯一声回应,让我心里踏实点。 这山口狭窄又潮湿,周围雾气慢慢减淡,走了一小段距离时,我又照例喊胡雨潇一声,却没再得到他回应。 &quot;胡雨潇?胡雨潇你人呢!你在后面吗?&quot;我紧张的扯着腰间的绳子示意陆凡停下,再转身往后,冲着一片厚雾,看不见有身影过来:&quot;滚哥!滚哥你在吗?&quot; 还是没人理我,我彻底急了。拉着绳子叫陆凡再回去找,又穿着这厚雾往外走,直到走回了洞口外的远地方,也没见到胡雨潇和滚滚身影。 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没了! 回想起滚哥的话,我心里后怕不已。 陆凡说:&quot;进山洞的岔口可能不止一条,他们应该走了其他路。&quot; 我一听,心里的紧张消了一半下去,如果发生意外起码会有惊呼声,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更可能是走散了吧。 &quot;那怎么办,现在还进去刚才的地方吗?要不然我们先边走边找?&quot; 现如今只能这样,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quot;好。&quot; 我跟陆凡又绕回了刚才的地方,一路上我双手拍着两边的石壁在走,没摸到有缺一块的地方,这里明明就没有岔道口,那滚滚和胡雨潇到底是怎么走散的?我越想越不心安。 前面的雾气总算消散,到了一个空地方,本以为黑黢黢的洞口里正中间居然还有束光打下来,我诧异的跟陆凡走上前去,抬头一望,这山顶上居然有个小孔,阳光就从这里打了进来。 我打着手电筒照周围环境,陆凡从包包里摸出个东西递给我,是解毒药。 我含在嘴里刚咽下,突然想到什么,紧张的问陆凡:&quot;这药怎么在你身上,那滚哥呢?他那里有没有?&quot; 胡雨潇,滚哥和桃桃都是普通人,如果没这药的话肯定坚持不了,我惶恐的等着,陆凡却回答我不太清楚。 这下我们势必万事都要先放下,找到滚滚他们确保他们服下解药。 但怎么找? &quot;前面还有一截路,先过去目的地,等不到他们再重新回来找一遍。&quot; 我惴惴不安的往一眼四周,无奈道:&quot;这里有三条路。陆凡,怎么选。&quot; 我清楚的看见左中右三条通道正摆在我们面前,左边这条稍窄,中间宽阔,右边的不知为何,透着一股古怪味道。 这摆明了是要让我们选择其中一条,可要怎么选才能遇上滚滚和胡雨潇他们? 哪知道我正担心选择时,陆凡的表情讳莫如深,他一字一句朗朗的问我:&quot;三条路?&quot; &quot;是啊,&quot;我点头,奇怪陆凡为什么这么问,故意把手电筒的光往墙上照了照:&quot;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条路不一样,我们选哪一条啊?&quot; 我心里倾向中间这条宽敞的,但我总有强烈的预感,最后会是往右边走。 就在此时,陆凡冷不丁说:&quot;只有一条路。&quot; 什么...... &quot;我,明明有三条,你再看看?&quot;我一下懵了,声音紧张的发抖,又把电筒往墙上照,怕陆凡没看清,朝他如讲解一般的介绍了一遍。 可陆凡还是很肯定:&quot;只有一条,你可能吸入了雾气,药被人掉包了。小心一点,不能出去外面,雾气更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先进去再说。&quot; ...... 陆凡一把牵着我的手揣进他上衣口袋里,我眼睁睁看着他领我往右斜方的石壁处走,到底了也没停下的意思,直到他一脚迈去,整条腿像陷进了墙壁里。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我整个人也被带得穿进了石壁里,我才彻底相信,自己真的吸入了山腰的雾气,彻底产生了幻觉。 &quot;只有这一条路,你马上看到的都会是错觉,不用害怕,我会在你身边。&quot;陆凡顿了顿,又说:&quot;你可能看到的我也会变得不一样,但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quot; 我胸闷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内鬼还在,把准备好的药都给掉了个包,我刚才吃了那颗无效的药不起作用的话,接下来究竟会看到什么? &quot;别看我,继续走。&quot;陆凡又嘱咐了两句,我木讷的点头,连手电筒也收了起来,只专心的跟在陆凡旁边,相信他会到我找到正确的路,渐渐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可周围环境越来越冷,冻得我浑身打哆嗦,陆凡的手也越来越凉,像发冻的冰棍,冻得我想甩开,陆凡却握我更紧,他声音也变了:&quot;忍一忍,把这里忍过去,找到他们把解药拿到。&quot; 我硬着头皮&quot;嗯&quot;了一声,上下牙打颤说不出一句完好话,周围似乎正挂着大风,呼啦啦的风声扇着我耳朵。 &quot;陆,陆凡,起风了吗?&quot; &quot;没有。&quot; &quot;陆凡,下雨了吗?&quot; &quot;没有。&quot; &quot;陆凡,我,我走不动了。&quot; 我带着哭腔,近乎绝望的喊。 真不敢在这时候矫情,我的确再抬不动脚。 虽然听陆凡话没有睁开眼睛在走,可以必看看到很多幻影,可我双脚此时如何都无法从地面上拔起来,两只脚腕处像被两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抓住,把我焊在地面动弹不得。 内心越恐惧也是好奇,我颤巍巍的睁开眼,冒着一背的汗,一点点转身往后面的地板上一看---- 只见桃桃满身是血的趴在地面上,露出森森白骨的双手紧捏着我两只脚腕,她似乎有所感应一般,脸从披散杂乱的头发里扬起来,大张着嘴,流出一嘴的血。私系见血。 &quot;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害我这么惨,你陪我一起下地狱,你陪我!&quot; 说完她的手夸张的往身体下方一伸,发出器官拥挤的声响后,从下?体里扯出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来,我一看,是那个准备要埋葬的鬼胎。 我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 第一百零二章 新宠 ??就在我近乎绝望时,眼前突然被冰凉的东西遮盖了视线,我抬手去捏。是陆凡宽厚的手掌。 &quot;别看,都是幻觉。&quot; 说完我双脚一下腾空而起,被抱在熟悉的怀抱里。我双手拥他很紧,声音发抖着说:&quot;陆凡你别离开我好不好。&quot; 在吸入致幻雾气后的现在。我寸步难行,说不清什么时候症状才能消失,只愿这段时间里有人在陪。 &quot;好。&quot; 躲在稍微安全的区域,我扑通直撞的心脏稍稍好受点,一直都是陆凡在寻路,我只需要躲他怀里就行。 或许是人之天性,在渐渐以为脱离了困境之后,总想回头看看曾被囚禁的牢笼。我的眼皮随着陆凡的步伐紧张得颤动。 松心之后一点点张开眼睛,此时我几乎把陆凡吩咐过的话抛到脑后。 ----你可能看到的我也会变得不一样,但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 直到我亲眼看到他时。才在恐惧里回过神来他话里的意思。 拥抱我的哪还是陆凡,分明是只有个不带皮肉的骷髅头。长了一嘴像山间野怪的恐怖獠牙,随着他步伐抖动发出&quot;咯咯咯咯&quot;齿面碰撞的声响。 我大叫一声,疯狂的扭动身体,想从它身上挣扎下来,可骷髅头突然快速旋转九十度朝向我,我这才看见它眼眶中的眼珠还在,孤零零的挂在那里,周围还密布着血丝,双眼红彤彤的像要滴下血来。 &quot;啊!&quot; &quot;小忆!别害怕,别害怕,我这就拉你下地狱。&quot; 说时光秃秃的白骨手朝我的眼睛伸了过来...... 分明还是陆凡的声音,可已经变了一种古怪的强调,仿佛发着狠带着怒气,拔尖的冷声调仿佛要刺穿我耳膜。 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快速从他怀里挣脱,连滚带爬的闷着头往前冲,再不敢睁眼或者回头。 是幻觉,是幻觉。我心里无数次的提醒自己这一点,可是我压根无法快速接受这一切,等我气喘吁吁的靠着墙壁发抖时,紧张的打着手电筒往周围两边一看,已经不知道跑来什么地方,两边都是长得发黑的通道,似乎没有尽头。 怎么办,我绝望的害怕着,这一次我是彻底弄丢了陆凡,他在哪? 我冲着两头喊了好几声,没有得到回应,我软着脚慢慢贴着石壁滑坐下来,我怎么会这么蠢......居然把陆凡搞丢了。 再也没有任何希望的我把头埋在双膝中,紧紧闭着眼睛,这次毅然决定,看到什么都不会再睁眼,一切都是幻觉,是幻觉。 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在这里等到陆凡过来,等到幻觉消失就好。 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无数遍,却挨不过身体涌起的阵阵倦意,眼皮如千斤重般沉甸甸的,就连什么时候睡着也不知道,迷迷糊糊之间,我又猛得睁开眼睛。 这次我下意识的以为会看到光怪陆离的画面,哪知道我周围的环境骤得一变。 这里是。 我老家?! 我正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中间,周围车辆快速在我身边穿梭,我下意识的顺着人行道往街边上走,越看越觉得很不对劲。 我这是,又进到梦境里了?! 我每一次的梦境可能都跟别人的死境相关。 所以这一次,又是谁死了...... 这一次的恐惧预感从此时就越发强烈,比起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我拼命摇着脑袋提醒自己不要过多的担心,不会有事。 怎么会梦到老家的街景,在这个我除了爸妈外再没跟谁太熟识的地方...... 我能梦到的人屈指可数。 不会的。 心底蔓延的慌张让我措手不及,我木讷的站在街边看着一辆辆车在马路上穿梭而过,我抬起双手,狠着劲往脸上扇。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肿胀的感觉伴着麻木的刺痛传来,我却依然不敢松劲不敢停止。 醒过来,快点醒过来,不要做这样的梦,不要...... 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想梦到我曾经十分熟悉的场景,直到最不想看见的人出现在我视野里,我几乎快要崩溃的抓狂。 不。 在街对面的那头,是我人生里最熟悉的两个人,他们给了我生命,给了我温暖的家,和对未来的希望。 我却在最糟糕的时候看到他们的身影。 我重重撞在背后的墙面上,呆滞的盯着他们手牵着手在街边散步的模样,我妈似乎说着什么好笑的话,正抬着手捂住发笑的嘴巴。 我的眼泪却一下子淌了下来。 我紧紧拽着几乎低进尘埃里的希望,不是他们对吧,一定不是他们。 拖着沉重又麻木的双脚,我一下一下往他们身边靠去,我要到他们身边去,现在就要陪在他们身边。 哪知道就在我猝不及防之时,他们面前的十字路口突然冲出一辆转弯的红色轿车,失控般的往他们方向撞去---- 不。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红色轿车的冲击倒在地上的狼狈,身体因疼痛而扭曲摆动,我眼睁睁看着我爸似乎还在找我妈的手,想伸过去握一握。 轿车却突然快速的往后退出一段距离,又一下加重了油门,再次朝他们撞去。 不。 这样的动作反反复复,红色轿车发了狠的冲撞又倒退,直到我爸妈再也没有了最后的挣扎动作,静静的躺在地上的血泊里,周围不断增加围观的群众,却没一个上前帮忙。 冰冷的,就是我正活着的现实世界。 红色轿车又开走了,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我似乎还能透过前窗看到红色轿车里的司机,麻木的表情,这全然是指向性的举动,他的目的就是让我爸妈死。 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的爸妈,却如同被仇人追杀样死亡。我空荡的大脑痛得快想不出跟我有关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和可能。 是我害的,又是我害的...... 在我身上究竟要发生多少的惨烈,我究竟又为什么会带来这一场场的噩梦。 到底为什么...... 时间仿佛在此时快速加载,放快了十倍速的场景来过警车和救护车,公式化的进行每一个步骤,明明很远,我却能清楚看见救护车走下的医务人员冲警察摇了摇头。 这一刻我的天,似乎一瞬间塌了下来。 再不知道是怎么熬过这段时间,怎么从梦境里醒来,手臂是我眼睛枕后湿透的痕迹,我抬手抹了抹眼角还不停往外涌的泪水。 我不清楚还会出现如何的幻影,但我明白再不会比我梦境中的还要糟糕,我怕的从来都是自己恐惧的幻象,这一次却关乎于失去。 我到底要怎么办。 &quot;小忆?&quot; 我闻声侧过头,陆凡突然出现在我旁边,低着头拧眉望着我,我像突然抗起了千斤重的担子,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他突然在我面前蹲下,双手抱着我肩膀,问我有没有出事。 我嚎啕大哭的紧紧扯着陆凡衣领摇着头,再不去管此时的陆凡究竟会不会也是幻影,我有太多的话要说,就算是鬼就算要死在这里,我也认了。 终是被心中的闷痛扰得泣不成声,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如濒死前的求助,他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quot;陆凡,我爸妈会死,我爸妈会死的,我怎么办,我要救他们,我要回去,我要救他们。&quot; 我没忘此行来这里的目的,桃桃身上背负的是我亲手添上的沉重,我为了赎罪和责任而来,可我哪想到,哪想到我压根懦弱到没有能力救任何人,甚至是自己。私池纵号。 救桃桃或者救父母,我陷入了最为两难的境地。 ... 第一百零三章 将死之人是谁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下楼打车,滚滚和桃桃先上了一辆。胡一然突然过来拉我,下定决心的样子说:&quot;你能不能跟他们坐一车。&quot; &quot;......&quot; 我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人与人真的不一样,比如面前的胡一然,她很特别。特别......执着。 &quot;不行。&quot;我在胡一然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脑袋,她愤愤:&quot;为什么!&quot; 她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招得我起了坏心眼,我镇定的抬手指着一旁默默看戏的陆凡:&quot;我跟他同车同床,习惯了。&quot; &quot;......&quot; 依此判断,其实我的情商,也不高。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医院,除了话多的胡一然黑脸沉默,寡淡的陆凡心情不错外。一切良好。 早上医院人多,我们几个人都围在林可身边把床旁的过道堵得严实,胡一然站在床头位置。跟还很虚弱的林可聊了会儿天,再把放在柜子里的一个背包拿了出来:&quot;东西都在这了。还有林可少了一张的冥币也在这。&quot; 兴许是真怕了,连当天林可穿的衣服也一并收进了背包里,滚滚拿过来翻出个口袋,里面装的是碟仙的工具,一张折叠的纸,一个不大的碟子还有一只蜡烛。 &quot;就这些?&quot;滚滚疑惑的把几样东西都看了看,又低声呢喃,语调挫败:&quot;不太对劲,难道我想错了?&quot; 滚滚眼神示意我们先出去,想留胡一然陪着林可,她却坚持要和我们一起,没人拦,想也拦不住。 &quot;你们看这几样东西,都是到处能买上的,这就不对。&quot; &quot;怎么不对了?&quot;桃桃把滚滚手中的蜡烛盘子拿在手里反复打量,又说:&quot;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quot; &quot;就是没不对劲才奇怪!&quot;滚滚长吁一口:&quot;这请碟仙要是真连带了一只鬼,那很有可能就是用到了它生前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是。&quot; &quot;这些是大家在临街的小商铺里买的,都是新的。&quot;胡一然补充着,声音发颤,紧张又期待的视线绕过滚滚:&quot;那怎么回事啊陆凡哥。&quot; 陆凡像没听见似的,眼神落在滚滚手上,指了指:&quot;把那张纸给我。&quot; 被掀开的纸张上有密密麻麻用毛笔写过的字迹,胡一然说:&quot;这些都是我们当晚临时写上去的,没有什么问题吧。&quot;私池围才。 &quot;有问题。&quot;陆凡冷不丁冒了一句,把手中的纸正面朝向我们,说:&quot;这些字是用什么写的。&quot; &quot;对啊!&quot;滚滚恍然地拍了拍脑袋,低呼道:&quot;我怎么没想到,这写字的家伙还在你们那里不,是只毛笔?快拿出来看看。&quot; 胡一然被一惊一乍吓得够呛,红着脸急说自己不知道,只能去问林可,我们在医院门口等她从病房里进了又出来,她喘着气说:&quot;毛笔,不见了。&quot; 她又解释了一番,原本这毛笔就是大家在逛古玩市场的时候淘到的,一看可能是好货,其中一个就用很便宜的价钱买了下来,但后来这毛笔大家都越看越喜欢,有几个就想要,买到毛笔的不太想转,一来二去这毛笔究竟在谁那就不太记得了。 &quot;那你问问,跟桃桃妹子一起挨个打电话问,这毛笔必须尽快找到,不然怕今晚同样时间又出什么幺蛾子。&quot; 胡一然和桃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都说没在她们身上,究竟在谁那也都不太清楚。 &quot;肯定是这玩意,**不离十了,再费劲都得找到,你们一起好好捉摸捉摸,究竟会在谁身上。&quot;滚滚少有的正经样子,让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现在摊开在我们面前的关键点就是毛笔,可所有人都否认毛笔在其身上,他们是清楚现在自身处境的,怕得估计连银行卡密码都能说,不可能会撒谎,如果没有一个人撒谎,那会是...... &quot;会不会在李艾那?&quot; 我正准备开口,桃桃先轻声说道:&quot;她们如果没有,那可能会是李艾拿着,现在李艾死了,我们先去她寝室找找看有没有线索?&quot; &quot;嗯,有这种可能,先这么办,我们最好节约时间分开行动,一拨人去李艾寝室找笔,另一拨人去古玩市场找卖笔的商家问个清楚。&quot; 一说到分队,又令人头疼,跟我浴7的一样,胡一然是一定要跟着陆凡的,这里也只有她知道古玩市场在那,其实这分组从一开始就如此明朗,也真是不多见。 古玩市场在市北较偏远的小镇上,从这里坐车过去遇上拥堵的路段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滚滚和桃桃往学校赶,我们三个往古玩市场摸索。 出租一路从繁华开到荒郊,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半田园景色,不由得感叹:&quot;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大老远的跑这边来逛。&quot; 胡一然本就不愿意的坐在副驾位上,听了我的话,像不太高兴:&quot;这是我们社团每个月都会有的活动,大家都很积极的参加,或许跟有些思维古板愚昧的人不一样,我们在维护国家的历史,减缓文化消散的速度。&quot; 就这样,胡一然神叨叨的念了一路,无非是别人多世俗,她们并不辛苦。我依旧老实望着窗边,已在心里暗咒自己千百回,叫我多嘴! 估计陆凡也听不下去了,这才开口,第一次主动跟胡一然说了第一句话:&quot;很吵。&quot; ...... 古玩市场一到都已经下午,胡一然说这里是上午最热闹,下午基本没有摊位,有些人为了赶早市,前一天就在这附近的旅馆住一晚,所以附近的旅馆生意还算火爆,周围农家乐也不少。 她们上次是清晨出发,边逛边玩到了中午,在某家店里,买到的那只毛笔。 &quot;带路。&quot; 古玩市场就是一条长街道,从南至北走上几百米就到头,我们来回走了两遍,胡一然的表情越来越着急:&quot;怎么会没有,就在这的!&quot; 我们停在靠北街的地方,胡一然指的两家古玩店中间的狭窄通道:&quot;就这里,我们上次来,这里还有一家店!&quot; 我反复打量面前最多只容一个人行走的过道,别说开家店,滚滚来走,都不一定能进去。 不可能有店。 &quot;现在怎么办?&quot; &quot;等明天的中午再过来。&quot;陆凡把视线从过道边收了回来。 也好,如果胡一然不是梦游,那一定是遇到什么,我们现在没遇到,只能明天请早。 陆凡跟我商量,就在这里找地方住一晚,第二天才方便,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旅店,陆凡开了房间。 两个。 上楼时,胡一然念叨一路:&quot;我胆子小,一个人住不习惯,要不然我跟你们挤挤,我们三人一个房间?&quot; 停在房间门口,胡一然似乎心里已经默认我跟陆凡一个房间的可能,没想到的是她越挫越勇,提出如此可怕的要求。 陆凡却断了她希望:&quot;我们也不习惯,跟陌生人睡,明天见。&quot; 偶尔我真会佩服,陆凡一句话噎死人的能力。 旅馆设备普通,我索性打开电视在床上盘腿看得乐呵,陆凡又去洗澡,大冬天,一只鬼,每天洗澡。 他洗完澡走出来,依旧只裹了条白浴巾,自如的擦着湿漉的头发,像准备说点什么,他电话响了,我顺手调低了电视音量,一想可能是滚滚,也准备听听看。 陆凡低头看了一眼,了然的点下公放键,只听滚滚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钻出来:&quot;我操凡子,我们打听到了,毛笔就在胡一然那!&quot; ... 第一百零四章 提线木偶 ??我两只脚像焊在地上一样难拔,那干枯的手掌像只外面一层皮包在骨头架上爬满了或深或浅的纹理,艰难的扭动着。 我额头背上全是汗水。做梦都希望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影。可手指像舒展之后变得利索不少,又继续扒着棺材边,似乎正要出来...... 我大叫一声往边上跑,几乎与此同时陆凡从中上方的悬棺上跳下来跑来我身边。抓住我慌乱摆动的手腕往身后一带,顺手把我手中的凿子扯来扔到老远之外。 我顺势趴在陆凡背后,猫着身子往前望去。 滚滚和胡雨潇也赶了过来,只听滚滚大骂一声:&quot;我操,这棺口怎么开了,小心一点尸变了!都后退!&quot; 陆凡把我交到滚滚身后,再要往前去,我立马扯着他衣服忙不迭喊道:&quot;陆凡你小心点。千万小心!&quot; 陆凡轻轻&quot;嗯&quot;了一声,又三两步快速往前走,一把抓住抠在棺边的枯白手。用力一拧,我突然听到棺材里传出闷闷的挣扎声音。 像被撤掉舌头后的哑声哭喊。流不出一滴眼泪的闷痛吼叫。 只见陆凡手轻轻往后一扯,那只枯白手被顺势提高,连带着扯出一半截干枯的人形来。 被狠拽出来的一整个干尸身体还在不停扭动,手掌却被陆凡握着无法动弹。 陆凡没浪费一秒时间,连带着整个干尸往空出的石壁上狠砸下去。 他一只手扼住干尸的喉咙,似乎没有要掐它的意思,只是为了起固定作用,转头急声:&quot;拿东西来!&quot; 滚滚醍醐灌顶般,得令的&quot;哎&quot;了一声,在包包里翻找出一个匕首般的工具,又在脸上挂上了防毒面罩,才举着匕首朝无法动弹的干尸冲去。 那一匕首刺进干尸左胸的心脏位置,发出割裂棉花一样的软绵声音,那堵着气的闷喊声又扩散至整个洞窟,钻进耳朵里听了闹心。 我快步走到胡雨潇身后,把两只手竖起贴在桃桃耳朵边上怕她听着了吓醒,好在她只皱皱眉头,嘴皮颤了颤,没睁眼迹象,我放松的呼出一口气。 这头虽然没事,可那干尸...... 这边陆凡和滚滚还在处理因我闹了尸变的干尸。干尸已是奄奄一息的状态,陆凡又拎起干尸的脖子砸回了棺材里,滚滚利索的把像铆钉样的针朝棺材的右边角里刺了进去,像是为了固定住干尸。 陆凡在一边下手压着干尸身体,棺材里的干尸似乎还在不停扭着身体,震得棺材贴在石壁上不停晃动,发出&quot;哐哐哐&quot;的声音,在这么紧张的时候,尤为扎耳。 滚滚身体太胖,往下弯腰的时候身体都快挤进去一半,他动作越来越不利索,急得额上豆大的汗珠直往棺材里落:&quot;凡子,你把这手抓住,我他妈要被这干猴子薅死了!&quot; 陆凡闷着声音&quot;嗯&quot;了一声,又把手往滚滚指着的位置按去。 一切做完后,又跟陆凡配合着一把合上了棺材盖,再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黄符纸贴在棺盖上,至此,才气喘吁吁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quot;这他妈太折腾人了,累死了,我操,吓死了。&quot;滚滚把脸上的面罩一把取下来扔在地上,胖胖的手掌对着脸扇着风,大口喘气时,胖乎乎的肚子夸张的上下起伏着。 我走到陆凡身边去,上下打量他,紧张的问:&quot;你有没有受伤?&quot; 陆凡淡定的摇摇头,跟我拉开点距离,双手往身后背:&quot;我身上还沾了点尸气,你最好我跟滚滚都离远一点,找个角落跟他们一起休息一下,我继续找。&quot; 明知道陆凡不会累,可我还是心疼的想拉他手叫他也休息一下,他却先一步回我:&quot;时间紧迫,能快点出去。&quot; &quot;什么事这么着急啊凡子,你也休息一下再一起弄好不。&quot;滚滚喘着气要留陆凡休息。 陆凡摇头:&quot;不用,我不累。&quot; 一句平常话像暖流涌进我心脏,感动的我说不出话来。 我选择走到胡雨潇身边,查看桃桃状况后找地方休息一下,刚才这么一折腾我也疲倦不少,在角落一个突起的石块上坐下,立马胡雨潇讽刺的声音传来。 &quot;你还有脸休息?刚刚给陆先生惹了这么大麻烦,不觉得应该道声歉?&quot; 胡雨潇没回头,眼神至始至终留在陆凡身上,讽刺的话肯定是对我说的。 我平淡的回:&quot;胡雨潇,我问你个问题。&quot; &quot;......&quot; 他似乎没想到我选择放弃跟他斗嘴,顿了顿,才闷闷的&quot;嗯&quot;了一声,像很不情愿。 &quot;你觉得我在遇到陆凡之后遭遇了这么多古怪的事情,我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难道不是他的出现给我带来了一连串麻烦?&quot; 胡雨潇身体一僵,侧转身来,对我怒目而视,像我刚才不单单只是指责陆凡而已,更像是我杀了他。 &quot;你居然,你个狼心狗肺的女人,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来!&quot;他气急败坏的用气得发抖的手指指着我,双眼大瞪。 不是。 看样子不大可能是陆凡。 我现如今已经不能再相信任何一个人,只能凭借之前的一切经历和部分旁敲侧击来判断这个内鬼是谁。 在场的这几个人之间。无论是谁,都会在得知真相的那刻亦或者是现在想象后,都如同无数的针扎在我心上一样难受。 但我不得不快速的把他揪出来,现在时间紧迫到争分夺秒,我要在他们对我爸妈下手之前,解决掉这一切,也想质问看看,我到底有多么过分的行为,要这样待我? 我首先怀疑的人,只可能是陆凡。 自从我晚上被撩衣服到现在,发生了从没有过的诡异事件,我不得不把这一切跟陆凡扯上联系,他在帮我的同时,会不会暗地里只是在帮自己? 他毕竟只是鬼不是人,再加上祁城曾经说过的那一番话,我和滚滚都是纯阴命,对陆凡的作用很大。 可是现在凭胡雨潇的语气表情,像是我正辜负他最敬佩的义父,如果他知情的话,这种反应装不出来。可如果他不知情呢...... &quot;胡雨潇我再问你,你是不是纯阴......&quot; 陆凡为什么平白无故收养一个只比自己小不到十岁的孩子,他那时候也是个才十几岁的孩子,就懂得去收养另一个孩子? &quot;够了,愚蠢的女人你给我闭嘴!&quot;胡雨潇已经恼羞成怒到不再刻意降低音量,他发着狠的瞪我,像咆哮的公牛:&quot;你这种女人也配得到陆先生的庇护?你压根就是在利用陆先生!&quot; &quot;你小点声!&quot;我急着用低音量喊:&quot;桃桃还在你背后,你别吵醒了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急什么!&quot; &quot;呵,急什么?&quot;他虽然仍对我横眉冷对,可还是压下了声音,尖锐道:&quot;李桃姐这样的好女人,也不值得在你身边被你白白消耗了阳气,她要是知道事情真相可能还会大度的陪着你,可她要是知道你这般狼心狗肺,一定会离你远远的!&quot; 到底只是个十九岁的青年,说话的语调就像是在为了在心爱的人面前争宠,为自己和爱人夺更多的利益。私池岁划。 我一看诱导已经做效,连忙挑眉追问:&quot;那你告诉我,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凭什么你说不值得就不值得?&quot; &quot;呵呵,你难道不知道自己那可悲的身世给多少人制造了麻烦,管你作什么,放任你去死就好了。&quot;胡雨潇恶毒的诅咒着。 我却只听进去几个字而已。 可悲的,身世。 我心咯噔一下,什么身世?! ... 第一百零五章 对峙 ??&quot;唔唔。&quot; 嘴巴还被严实堵住,我浑身一下汗毛竖起。和面前的&quot;陆凡&quot;没对视多久,突然眼前一黑。举着火把的&quot;陆凡&quot;一并被黑暗吞噬。 &quot;是幻象。小心一点。&quot; 陆凡说,我们潜下的这个通道是人为,为了保护血眼必定设了重重机关,遇到什么稀奇古怪都有可能。 他又提醒了一遍。我被吓得一直往陆凡身上靠,手握得紧紧的。 我们下来的地方是个岔道口,太黑了我看不清,只能听陆凡说,折过角就有一条极窄的通口,一次只容一个人弯腰通过。 这时,他突然递了个东西在我嘴边叫我吃下,我听话的张开嘴巴。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东西。味道有点古怪,咽进去后觉得身体有点凉,我问陆凡是什么。他说来的时候滚滚给的。 是解毒药,效果只能维持三个小时。陆凡说这通道里有什么还不得而知。可既然困住亡魂又要避生人,对付活人的办法不会少。 别看滚滚平时大大咧咧的,倒还细心,这么一说起他我都有点想了。 这次仍然是陆凡在先,我摸索洞壁的高度,却摸到了陆凡的手掌,正贴在顶上,等我进来才收回去。 &quot;小心点。&quot; &quot;嗯。&quot;我轻声应着。在照顾我这件事上,陆凡可以说是尽了全心。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大致算是一种与君同亡也能接受的心态。 走了很长一节,随着路过的墙壁发出幽幽的蓝绿绿光时,才总算能直起腰来。 就像是从墙壁缝里钻出来的光线,把一整块墙壁都照成蓝绿色,盯着看久了,心里毛毛的。 &quot;这是鬼火。&quot; 陆凡说,用鬼火来照明说明这里很有可能还陆续有人来,也说明我们走的路没错。 我们所处的洞坑比刚才宽敞许多,还能就着鬼火看清周围的轮廓,周围的墙壁都是被人为凿开的痕迹,走到这里温度也越来越低,说明我们已经走到地底一定的距离。 观察一会儿后,我低头时,陆凡的手掌正往后伸,我一看,自然的牵了上去。 陆凡领着我继续往里走,通道口时宽时窄,最宽时快有篮球场大小,几乎就跟我们头顶上的小平地一样大,也就是说,我们我们可能已经经过了井口处只是没发现? 我正疑惑时,陆凡突然停了,我抬眼一看,我们踩着的地面的正前方数步之远生生断开了,走过去几步一看,脚前方一米远处突然没了路,往下一看,漆黑一片。 &quot;这是......&quot; 我呢喃时,陆凡在脚边捡了块石头朝下面一扔,久久都听不到回声,看来面前的漆黑的一片,**不离十是个深渊口。 一个在地底下的深渊口,说是天然洞口有点说不过去,如果是人工开发,那他们把挖出这么大一个口子,究竟是为了什么。 再害怕也必须下去,跟着陆凡在边缘绕了一圈,总算在角落处找到一条狭窄贴壁的小路倾斜往下。看来是这里没错。私庄扔圾。 &quot;这里走慢点,路上碎石多,如果遇到危险我叫你跑你要一直往后跑,千万别回头。&quot; 我听他像在交代遗言了,心里难受得很。要不是因为我自己选择要来这里,也不会连累到陆凡来帮我应付。 &quot;陆凡,我们一起活着出去吧,就算你不是人了,但你怎么进来就怎么出去,行吗。&quot; 陆凡比我高一个头,稍低下头与我对视着,目光灼灼:&quot;行。&quot; 听到陆凡保证我才放心。 向下的小路虽窄,但两个人过没什么问题,陆凡走在悬崖一侧,我贴着墙壁走。偶尔会踩到横摆的小石子,我都会斜踢一脚到悬崖下面,听有没有回声再判断我们还要走多久才到。 可一路上踢下去的小石子像消失了一样什么声音也没有,这就奇怪了。照理说来我们至少走了有半个小时,就算走到了一半也该听见回声了,这种空荡的死寂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就在我快要抱怨什么都没有时,突然一道滴答滴答的微弱水声传了过来,我激动的喊陆凡叫他快听,我们似乎就快到底了! 陆凡却没我想象的高兴,他拧眉又察看了四周一会儿,一个字没说。 我也不敢多问,跟着继续走。没走出多远,我身边的墙壁好像突然缺了一块,我没来得及看,衣袖一下子被个极强的力道扯住,拼命的把我往缺口里拖。 猝不及防下,我整个身体都已经进到了缺口了,漆黑一片的缺口像是又一个洞坑,我能看轻的,只有一双发着绿光的眼睛,正在贴脸的距离处,死死的盯着我。 滴答,滴答。 这一下下的水声原来是来自这里,就在我看不清的跟前! &quot;陆凡!&quot;我着急得大喊,没出一秒,我身上被抱住拉着。两个一里一外的力道在拉扯我,我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好在陆凡力道更大,很快把我又拉了出来,这一并从洞口里拉出来的,还有一只眼神发绿的狗。 是一条普通样貌的狼狗,身体却要大出一倍多,眼睛散着绿油油的精光,搭拢在嘴角的舌头,嘴里冒出的血正往顺着舌尖一滴滴滑落。 陆凡把受惊吓的我单手抱进怀里,站在小道上和面前的狼狗对峙。狼狗作备战姿态,身体往前下压,像随时都要扑过来。它咧着的嘴露出尖锐的獠牙,血从它嘴里往外冒得更凶。 我本以为是狼狗自己的血,可看他一点受伤的痕迹也没有,反而像刚刚吃进生肉沾到的血,所以它刚才咬我进去,是想活吞了我! 我正紧张着,狼狗突然一跃,朝着我的侧腰处扑了过来。我肩膀上的力道一重,整个人被拉着避开了狼狗的攻击,陆凡顺势一脚踢到它肚子中间。 哀嚎着往后缩了两步,狼狗不死心一般,退到安全距离,又压着身体,再一次扑了过来,这次它跳得更高,瞄准的,是陆凡的手臂。 &quot;小心!&quot;我低呼一声,陆凡却很快的把我拉到他身后,没时间收回手臂。我眼睁睁的看着狼狗的嘴已经贴了过来,獠牙一下深深的陷进他手臂里,发出&quot;呜呜&quot;的叫声,似乎它的眼睛里闪着得逞之意。 &quot;陆凡!&quot; 陆凡表情却始终淡定,悬空的左手臂被狼狗咬住,他突然抽出右手,一下扼住狼狗的喉咙,十指收紧。 狼狗痛得不停哀嚎,还是没有松口之意,陆凡一个侧身,甩着狼狗的身体往石壁上撞,一下一下,狼狗总算支撑不住,被陆凡单手扔下了悬崖。 &quot;你怎么样了?!&quot;我紧张的朝陆凡扑过去,仔细的检查他的伤势,被狼狗咬出的牙洞还在冒着血,我慌张无措,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凡比我淡定许多,他嘴角牵起浅笑安慰我两句,叫我先把他外套脱下来,撕出几条布料缠在手上止血。 缠了好长时间,总算把血给止住,我红着眼睛看他,直问他痛不痛。 陆凡摇头,视线绕过我看向后方,沉思片刻才说:&quot;这是用尸肉在地底喂大的狗,喝人血吃人肉,好斗。刚才路上一定碰到了机关,才会打开这缺口,养在这里可能有什么东西在守着,我们进去看看。&quot; 我只担心的盯着他的手臂在看,从刚才开始到现在再没见他受伤的手臂动过了,听他说完,我反问:&quot;陆凡,你这手怎么了,还能动么?&quot; 我的心思一刻也离不开他的伤口。 他受伤的手臂始终垂着,迟迟没有抬起来打消我的顾虑,我紧张的盯着陆凡,问他。 &quot;陆凡你的手,是不是废了?&quot; ... 第一百零六章 存在多久 }zyyyyy我怕声音重了,有些事就真了。 哪怕我只进到这村里一分钟不到,罗哥都有千百种机会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他留我活到现在。能等到陆凡来?还是说我已经...... 死了。 &quot;不是。&quot;陆凡立马否认了我猜想,把煤油灯往石棺深处放,把女尸的脸照得更清楚后才说:&quot;她不是你。&quot; 灯光下的女尸面容清楚了点,不说十分相似。**分却是有的。 如果她突然睁开眼,穿着一模一样的站到我面前,我第一反应会以为是在照镜子。 唯一不太像的一点,是她的皮肤如婴孩般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水盈盈的。 这不是我,又会是谁? 我视线缓缓移到陆凡脸上,见他神色凝重。似乎发觉我的视线后,在回望我时,才松了松眉头。缓和道:&quot;你还活着,不用担心。&quot; 他只此之后。再没对这个女尸的场8多说一个字。陆凡看似隐藏很深,却又仿佛防备很浅,细细一看就能看出他有事瞒我。究竟有什么无法告诉我的内幕,需要他避了又避。 我只能不停说服自己,陆凡没有害我之心,有些事他说与不说都可以,只要他在就好。 我还沉浸在女尸和我一样的脸的事上,陆凡突然轻轻碰了碰我,示意我看女尸的衣裳。 是一身红底缎绣金纹的嫁衣。宽袖窄腰,下着宽筒长裤。细金的纹线埋在艳红的底料上,明明好看,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陆凡突然说:&quot;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同?&quot;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除开主观的排斥外,我没发现任何异样,硬要说一点,那是这衣料的颜色,太艳了。 不是普通的正红,像水滴充盈的状态,像撑开的红艳,就像...... 我唯诺的伸着手指,往女尸衣服上轻轻一按,衣服面就像破开的水球,血水不断喷涌而出,我赶忙收手,看血不断的往外淌。 明明喷出很多血,却没有聚集在石棺里,反而像消失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quot;为什么他们都会这样?&quot; 棺里的女尸,井口旁的男孩,身上都会冒出血来。 &quot;这是巴蜀一带的一只南茅派系的手法,&quot;陆凡视线观察着血流的状况,说:&quot;是血浸尸。&quot; 随后陆凡娓娓道来,关于血浸尸的一切。 就井底之血浸泡过的尸体由浑身驻洞,毛发疯长,十年不腐到百年含香。这里的地势是天然养血浸尸的最佳场合,三面环山,一面柳枝留魂,阴气全聚在这块平地和那口井里。 如此说来,埋小男孩时罗哥特地叫我打井中水的目的,小男孩身上的洞坑,还有女尸完好的面容,都得到了解释。 &quot;你是说,这女尸已经十年了?&quot;我扫一眼女尸的脸,仿佛是看到的是自己,想想我面对的一切,可怕而虚幻,就再把视线别开了。 陆凡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想:&quot;不会少于十年。&quot; &quot;罗哥要我来埋尸体,又让我睡在石棺上,是为了什么?&quot; 陆凡说,我的极阴体质招鬼也适合养鬼,普通人的手或者阴魂都不如我来得有用,叫我睡石棺上也是同一个意思,是在要我把石棺女尸养着。 &quot;被养的冤魂都是惨死之命,井口的孩尸是割头,还有剥皮,割鼻,烹煮等一种酷刑至死的十岁内的童男童女。&quot; 陆凡的解释听得我头皮发麻,这种用在成人身上都无法承受的酷刑,为什么还会有人用在孩子身上? &quot;那她呢。&quot;我指了指石棺里,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此时她身上的血已经停流,红色的嫁衣暗了几个色调。 对于她的死法,我好奇的想,会不会有一天,也轮到我身上。 陆凡俯身,手指在女尸衣领口处,解开几个纽扣。我屏住呼吸看着他一举一动,直到三颗纽扣解开,他扯着一边的衣领一拉,女尸的身体,吓得我叫出声来。 跟完好的面容截然相反,女尸身上没有一处完好,仿佛被撕了层皮,只剩下红彤的血肉。 &quot;梳洗。&quot; 陆凡吐出这两个字时,我已经折身对着角落干呕。那是跟我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尸,如果陆凡有瞒着我的事,那会不会是我其实就是这女尸? &quot;抱歉,不该让你看这些。&quot;陆凡温柔的抚着我的背,略带歉意的说道。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直起腰,却不敢再看那女尸一眼。私庄吉划。 &quot;陆凡,我们走吧,别看这些了好不好,我想回家了。&quot;我祈求的对上他的眼,毫无保留的宣告我的恐惧,这一次我再撑不住,不想待在这恐怖地方,甚至让我有永生不离家的冲动。 &quot;还不行,&quot;陆凡摇头:&quot;必须打破你现在看到的假象才能出去。&quot; &quot;那怎么做?&quot;我急忙问。 陆凡抬手一指:&quot;从这里。&quot; 他指着女尸的棺口,我吃惊的看他两眼,他解释:&quot;石棺下有个洞口。&quot;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刚才喷涌的血水没有漫在石棺里,看样子,我们是要从这里下去,可是到哪? &quot;这石棺下面是通井口的,要在井底找到血眼,破坏它。&quot; 如果血眼还在,我便一直活在假象里,看到的一切都是虚无,除非我死。这样的觉悟并没让我有多好受,可比起之前的茫然,起码有了突破的道口,就算是希望。 这么说完,陆凡叫我避开,先把女尸从石棺里横抱出来,放在一边的地上,再叫我过去。我低头一看,干净空洞的石棺中间,果然有向下的通道! 只是这只容一个人过的小口之下究竟有什么东西,我问过陆凡,都不得而知,也就是说,我和他从这里下去,生死未卜。 &quot;我先下去,你跟在我身后。&quot;陆凡捏了捏我的手背,安慰着我。我却还是紧张,反手牵着他:&quot;你会不会出事,要不然我走前面?&quot; 陆凡虽然说过他不是人,但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的来历过往。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有一天,跟人一样,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以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 比如现在。 陆凡摇头,只叫我跟紧一点,无论如何一定不能离他太远。下到地底之后,他可能会感知不到我,一但我们走散会很麻烦。 他轻描淡写的提醒,我却胆战心惊。他是不对我报忧的性格,真实情况肯定比他形容的要糟糕许多,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等他先从石棺口下去,我才深吸口气,也跟着一起下去。 本想带上煤油灯,可陆凡说没用,我们只能摸索着往石棺下进发。 石棺通口这段极黑,把手贴在脸上也无法看见,踩在石阶上我越发没有安全感,只能走一步喊陆凡一次。 &quot;陆凡。&quot; &quot;我在。&quot; &quot;陆凡。&quot; &quot;我在。&quot;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数十遍,我的每次呼喊得来陆凡耐心的回答,终于在踏完最后一级石阶踩在平底上时,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再喊一声陆凡时,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quot;陆凡!陆凡!&quot;我急得带着哭腔大喊,漆黑的四周像是一张巨口,快要吞噬我。直到我嘴巴被死死捂住,耳边是陆凡温柔的提醒:&quot;别出声,有人。&quot; 还好他在,我算是松了气。 何止出声,我连喘气都不敢,只能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待到一道光亮出现在面前。 在我面前,是举着火把的陆凡,正皱着眉头看我。如果他是陆凡,那我身后这个又是谁!? 举着火把的陆凡,在背后捂住我嘴巴的陆凡,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 ... 第一百零七章 守株待兔 ruvvvvv我怒火一下子窜到头尖上。立刻,马上我要手撕胡一然! 胡一然很镇定,身体又呈波浪状的往陆凡身上滑了一下。才下来。 她如模特般的高姿态走到我面前,挑眉问:&quot;怎么了。&quot; 怎么了? 我把她往阳台拉,顺手关了门。才敢破口大骂:&quot;胡一然你要脸不要了,啊?你就这样贴着往陆凡身上凑。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他现在生病了人不舒服你还这样,你赶紧滚吧。&quot; 我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留胡一然了。之前觉得她只是爱哭有点小性子而已。 现在呢?我就出门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敢开门自己睡陆凡身上去,再让她住下去,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quot;你不也是吗。&quot;胡一然反问我。 &quot;什么?&quot; &quot;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说的哪一样不是你自己,他病了你没往上凑?着急搬出来干什么。还差点把我伤了......&quot; 胡一然冷冰冰的指责还没完,我直接一口气把她给轰了出去,顺带扔了条裤子给她。 站在门口的胡一然。以极其古怪的冰冷眼神看我,幽幽道:&quot;苏忆。你别后悔。&quot; 我一口气拉回防盗门,发出轰隆一响,气都还没顺过来。 桃桃醒了,跑来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也没法说。这事彻底把我恶心坏了,就像吃了隔夜的东西坏肚,全是气! &quot;你房间借我睡会儿,中午别叫我起了,我不饿。&quot; 我跑到桃桃床上裹着被子还是气得不行,总觉得这房间带了胡一然的味道。但我怕回我房间睡扰到陆凡,我再火大,也等陆凡好了再说。 再质问他为什么乱惹桃花。 我在心里问候了胡一然八百回后,眼皮子沉甸甸的,慢慢的睡了。 这一觉睡得又梦见了胡一然,梦见她挺着大肚子跑我面前说怀了陆凡孩子要我离开他。我说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怀孩子,陆凡是鬼,她生下来的是啥。 结果胡一凡冷着脸讽刺的笑了笑,弓起背,手突然伸到下面一抓,硬生生的拽出一个浑身是血还连着脐带的婴儿捧在手里让我看。 婴儿躺在她手上不哭不闹,反而摆动着沾血的四肢,奶着声音咯咯直笑。 她说,这就是陆凡的孩子。 然后胡一然也跟着一起笑了。 我一气之下就醒了,被这梦境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这一觉醒来我浑身是汗。 在床上愣了两秒缓神,就要下床喝两口水清静一下,没走两步,昏沉的意识又猛得惊醒。 我怎么还在老公寓! 明明已经搬到了新公寓里,可是我周围分明是老公寓没着火之前的样子! 原来我压根没醒还在梦里!这次又是谁,还死在了我公寓里,难道是着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环顾下床的四周,这里没有任何人影子。我小心翼翼的往外走,贴在房间门边上,稍稍挪出视线往外望,结果凄厉的惨叫声先传了出来。 &quot;啊----&quot;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惨叫声却不绝于耳,似乎越来越大声,直往我耳膜里钻。 知道避无可避,我只能想前迈开一步,想看清楚究竟怎么了。哪知道,什么都没有。 空荡的客厅飘散着刺耳的女人惨叫声,可是除了客厅该有的摆设外,毫无他物。 我马上跑到厕所检查,也什么都没看见,再回到客厅里茫然的站着,这历历在耳的声音,仿佛扩散在整个客厅里。 我如同被这声音包裹在客厅里,找不到发生点在哪里。 照滚滚的说法和以前的经验,我的梦境既是别人死境,发生什么都会清楚梦见。可是现在压根什么都没有,还是说我只是单纯的做梦而已? 现在还不能太早下定论,虽然没有看见我最抵触的场景,但光听到声音也够让我毛骨悚然的。 特别我还无法确定,这样的场景又是什么原因。 就在此时,笑声停了。 空荡的房间只剩我孤零零的站着。 弄不清也逃不了,我索性又回到床上躺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又闭眼睡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好在我再次睁眼之后,又回到了新公寓的桃桃房间,我松了口气。 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桃桃和滚滚都没在,估计是上哪去了。 我去房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陆凡,又从房间退了出来。 此时祁城打电话来,说支教的邓老师要找我了解下具体情况。 我往学校赶,心里还放不下早上的梦境,那个死掉的无脸人究竟是谁,看房间的样子分明是没着火前的样子,也就是说,那人已经死了。 赶到学校时,祁城正在行政楼下等我,冲我笑笑,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觉,脸色很难看。 我勉强笑着点头,让祁城带我去找了邓老师。 跟邓老师沟通完后我再出来,惊讶的发现门口祁城还在,我尴尬的问他:&quot;你怎么还没走啊。&quot; 祁城笑眯眯的:&quot;我等你出来送你回去,顺便晚上一起吃饭吧?&quot; 我立马拒绝了,说还有点事等着回去,就不多留了。 哪知道刚走到学校门口,突然撞见我们班的一群同学,看到我和祁城走在一起,连连不怀好意的惊呼,说刚好班上聚餐一直联系不上我,赶巧祁城还在,就一起了,他们允许带家属。 &quot;那个啥,我跟祁城学长只是刚好有点事要处理才在学校遇见的......&quot; &quot;我们懂我们懂,走吧,先去吃饭!&quot; 我话都没说话,就被强拽着往公交站走,一路被拉到了市中区一个火锅店里的还有始终面带微笑的祁城。 吃完饭这群人吵着嚷着去ktv续摊,我被强拽着实在走不掉,折腾到十二点多,才被祁城送到了新公寓楼下。 回家后他们都睡了,我先洗了个澡,穿着新买的睡衣再回了房间。 没开灯,我摸索着到了床边,刚想往上一躺,哪知道掀被子的手一伸,突然碰到个纸片样的东西,摸上去还有形状,触感很轻薄。 我古怪的拿出手机打着灯一照,差点没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 在熟睡的陆凡旁边,谁放了个纸扎女人在那。这分明是送葬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轻盈的纸扎人平躺在我的位置上,脸被毛笔画出的轮廓栩栩如生,连大小尺寸也犹如真人,身上穿着红色衣裳,现在我对红色衣服极其敏感,特别手机光打在它像挂着一抹笑意的脸上,阴冷无比。 我想赶紧跑去询问滚滚究竟怎么了,手机光一扫房间角落,还有东西! 我忍不住往那边挪了挪,只见书桌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个纸扎的红花轿,特地留出坐轿人的位置,却是空的。 我飞速跑到滚哥门前砸门,又急又不敢吵醒桃桃和陆凡,都快急的原地跺脚了。 他很快把门打开,挤着五官迷糊的问我:&quot;怎么了啊小忆,早上了?&quot; &quot;滚,滚哥!你去看看陆凡!&quot; 滚哥进了房间,我紧张的在客厅等他,手放在大腿上快把睡裤给抓破了。滚哥跟着出来,连连叹气。 &quot;小忆啊,这东西你多久发现的?&quot;滚滚一屁股坐我旁边。 我急说:&quot;就刚才,我回来的时候。&quot; &quot;那可遭了啊,这啊是有女鬼,明着要跟你抢亲,人家都自动送上门来了!&quot;滚滚指了指门口:&quot;那纸人和纸轿子你可千万别弄坏了,坏了更遭。&quot;私来助血。 我刚想问滚哥怎么办,他就先给我解了惑,可是新的问题又有了,我不弄坏它可以,但得把它赶走啊! ruvvvv ... 第一百零八章 无字书 ??见到短信那一刹,我的心咯噔一下。 我明明就在同乐村几天了,邓老师难道没收到消息?还是说...... 我压根没在同乐村。 这样疯狂的想法像沾毒的藤蔓肆无忌惮的滋长。种种古怪被牵引到同一个点上。私来妖扛。 为什么学生课程安排时间在晚上和天亮之前?为什么大白天村里空无一人?罗哥,老人,小孩究竟是不是人? 我到底,在什么地方。 &quot;喂。&quot; 背后突然传出罗哥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quot;你在这里干什么。&quot; 我差点吓得快哭出来! 背后的罗哥应该离我有段距离。我赶紧把手机往袖口里塞,克制紧张,假装镇定的回身,才说:&quot;教室灯不亮了,我过来检查,是插头松了。&quot; 黑暗里只能隐约看到罗哥身形的轮廓,他的表情如何,是否相信。我不得而知。 紧紧的握起拳头,保持规律的呼吸。我背后是条死路,一边是教室墙壁。一边是劈开的山体,脑子里闪现无数可能的片段。我真的会,死在这里。 &quot;你插上。&quot; 罗哥说了句听不出情绪的话,却引得我汗毛竖起,额前细密的汗珠直掉,这算是,相信我了? 我稍稍弯着腰,正准备插上,突然一个激灵,突然想,罗哥如果不是人的话,那他...... 手里捏着电线,没敢抬头,说:&quot;罗哥,你来插吧。&quot; 时间像停滞了一样,气氛出奇的安静,半晌,罗哥冷不丁的回我:&quot;你插。&quot; 他避开我的提议,虽然下定论还早,但我必须更加警惕。 几乎算是被罗哥赶回屋里,随着关门声音响起,我赶紧拿出手机看,微弱的电量只够支撑一会儿,没有信号,为了省电,我关了手机。 这一折腾,我更困了,再支撑不住,无视墙角的碗里发出的恶臭,倒头贴着坚硬的枕头就睡。 我睡得并不踏实,清醒几次,没见异常,才敢继续睡。可是我身上的被子不算薄,却越睡越冷,寒气像直接冻进骨子,我不禁直打哆嗦。 把身上的棉被裹得更紧,不知睡到什么时候,正对着床的窗户,始终灰蒙蒙的。 这不踏实的一觉睡醒,天又黑了,我出门去井里打了点水洗脸,这里什么都糟,倒是这水,喝起来甘甜,洗脸也十分舒服。 稍微清醒了点,我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井口边突然又出现了个小影子,是那个孩子! 怯生生的站在我侧前方,大眼珠始终盯着我看,一想到他很有可能是鬼,被这么看着,浑身毛骨悚然。 但转念一想,他没害我半分,索性叫他等我一下,又回了屋,把零食抱出来,这次他没走,我走近后,他后缩了两步。 &quot;别怕,我不会伤害你。&quot; 我半蹲下来,把零食捏在手里,示意他来拿,他始终不动,我耐着心等,一定,一定要亲眼看过才行。 小孩的胆子大了点,颤巍巍的走到我跟前来,我这才看清楚,是个五官标致的小男生,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几分可爱。 &quot;拿去吧,拿去吃。&quot; 我又轻声诱哄他过来拿,慢慢的,他才伸了手,靠了过来...... 我屏住呼吸,盯着他一举一动敲,见他手指已经放到了零食口袋上,却一下子,从零食表面穿了过去! 果然! 他是鬼,碰不了我拿来的东西! 可我之前放着的零食分明被拿走了,也就是说,有人在! 是之前有人帮他拿走了零食,那个人究竟是谁? 同样,罗哥不帮忙插上电灯线,埋小男孩的时候只使唤我来挖坑,还不让我碰小孩子一下的原因也能说清! 可是,他明明给我递过碗...... 那罗哥,才是那个人?零食也是他拿走的? 这一切的关系绕得我头疼,眼前的孩子手指抓了几次都没成功,眼睛无神又空洞。我心里一软,他始终是个孩子。 &quot;我把东西放在这里,你找人来帮你拿走吧。&quot; 我转身回房间,屏住呼吸走到角落,点燃煤油灯,把碗里的东西倒掉后拿在手里仔细打量。圆圆的,很浅,也算小只。 平时我没太观察过碗的尺寸,所以这尺寸和构造我也说不上来如何,倒是碗底不算平,稍稍有些凹凸。 检查完后,我把行李箱里珍贵的东西都取出来,我和我爸妈的合影,陆凡单独的照片,手机和充电器,全部的钞票,和我手腕上带着的银镯子。 到井边打了点水装进水壶里备用。我想,无论如何,我要离开这里。 我房间的隔壁就住着罗哥,我还没弄清他的身份,门口正对的是井口,还有一个我挖的坟包。 &quot;咚咚咚,上课!&quot; 敲门声又响起,装作轻松的出门,拿起手中的棍子捏在手里,冲罗哥打完招呼后,往外走。 脑子里是这几天记下的村子构造,我路过上坡的树林后,往右的大道是直通教室的方向,而我也无法确定往左走是什么地方,我索性选择往教室的路去。 我担心罗哥始终跟在我身后,不敢走得太急,如果我选择跟教室相反的方向,反而更容易引起他注意。 教室的初形已经出现在我右边的斜前方,依然露出部分昏黄的灯光,阴气森森的。 此时,我步伐微微加快,这一次没有踏进去,顺着道路直冲,一直用手中的棍子敲击着地面,我逃离这里! 天太黑了,很难看清地面,我时不时踩到突起的石子崴了脚,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我停了,可能是死路一条,不如拼这一次。 风刮得身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我的心跟着砰砰直跳。我似乎走了很长一截路,走得我腿脚发软,始终没有能见到新环境。 没事,马上就会出去了。我忍着脚底的刺痛,在心里默念安慰自己,只要我不停,只要走到天亮,就有希望。 可现实似乎永远与我的想法相悖,没有另外的出路,也没有天亮的迹象,甚至走到我快没力气时,我突然看到熟悉的场景。 老人的家。 昏暗下,那半开半闭的门,抹杀了我最后希望。 我又走了回来,回到这村子的中心地方,再往下走会有一条向左和向右的岔路口,直走就是教室。 再无路可走。 我到底,该怎么办。 心底漫起的绝望快要扼杀我的求生欲,我止不住的想,要不要,放弃了? 手腕突然有异样的感觉,我低头一看,银镯往下一滑,卡在我手掌边。这一下,我更想陆凡,想得眼睛发涩,一下子哭了出来。 我抬起手,抹了一把眼泪,提一口气,把手机拿出来,看着无信号的界面,过不了多久,罗哥就会找来吧。 果然,在我喘息没几分钟时间,罗哥又突然从我面前冒了出来,当他走近后我才看清,他手里抱着东西,乍一看,分明是刚才还在井边的小孩! &quot;走,埋了他。&quot; 他不喜不悲的声调连同他看不清情绪的表情,都快让我崩溃。 &quot;我不去。&quot; 我腿因疲惫和害怕在发抖,我咬着下唇,狠着拒绝了他,他三番两次叫我做的事,后果一定非常糟糕。 &quot;不埋了?&quot;罗哥飘忽的问了一声,轻得像羽毛,又突然加重了音调:&quot;我看你,是想替他死了。&quot; 我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音来,手心后背全是汗。 我跑不掉了吧。 正在我的希望完全湮灭时,背后突然靠上什么东西,冰冷的,结实的,却又是熟悉的。 &quot;你动错人了,去死吧。&quot; 冰冷的腔调透着隐隐怒气,他只手环在我腰间。我靠着他胸膛,嚎啕大哭。 &quot;陆凡救我。&quot; ... 第一百零九章 真相 klooooo我怒火一下子窜到头尖上。立刻,马上我要手撕胡一然! 胡一然很镇定,身体又呈波浪状的往陆凡身上滑了一下。才下来。 她如模特般的高姿态走到我面前,挑眉问:&quot;怎么了。&quot; 怎么了? 我把她往阳台拉,顺手关了门。才敢破口大骂:&quot;胡一然你要脸不要了,啊?你就这样贴着往陆凡身上凑。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他现在生病了人不舒服你还这样,你赶紧滚吧。&quot; 我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留胡一然了。之前觉得她只是爱哭有点小性子而已。 现在呢?我就出门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敢开门自己睡陆凡身上去,再让她住下去,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quot;你不也是吗。&quot;胡一然反问我。 &quot;什么?&quot; &quot;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说的哪一样不是你自己,他病了你没往上凑?着急搬出来干什么。还差点把我伤了......&quot; 胡一然冷冰冰的指责还没完,我直接一口气把她给轰了出去,顺带扔了条裤子给她。 站在门口的胡一然。以极其古怪的冰冷眼神看我,幽幽道:&quot;苏忆。你别后悔。&quot; 我一口气拉回防盗门,发出轰隆一响,气都还没顺过来。 桃桃醒了,跑来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也没法说。这事彻底把我恶心坏了,就像吃了隔夜的东西坏肚,全是气! &quot;你房间借我睡会儿,中午别叫我起了,我不饿。&quot; 我跑到桃桃床上裹着被子还是气得不行,总觉得这房间带了胡一然的味道。但我怕回我房间睡扰到陆凡,我再火大,也等陆凡好了再说。 再质问他为什么乱惹桃花。 我在心里问候了胡一然八百回后,眼皮子沉甸甸的,慢慢的睡了。 这一觉睡得又梦见了胡一然,梦见她挺着大肚子跑我面前说怀了陆凡孩子要我离开他。我说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怀孩子,陆凡是鬼,她生下来的是啥。 结果胡一凡冷着脸讽刺的笑了笑,弓起背,手突然伸到下面一抓,硬生生的拽出一个浑身是血还连着脐带的婴儿捧在手里让我看。 婴儿躺在她手上不哭不闹,反而摆动着沾血的四肢,奶着声音咯咯直笑。 她说,这就是陆凡的孩子。 然后胡一然也跟着一起笑了。 我一气之下就醒了,被这梦境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这一觉醒来我浑身是汗。 在床上愣了两秒缓神,就要下床喝两口水清静一下,没走两步,昏沉的意识又猛得惊醒。 我怎么还在老公寓! 明明已经搬到了新公寓里,可是我周围分明是老公寓没着火之前的样子! 原来我压根没醒还在梦里!这次又是谁,还死在了我公寓里,难道是着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环顾下床的四周,这里没有任何人影子。我小心翼翼的往外走,贴在房间门边上,稍稍挪出视线往外望,结果凄厉的惨叫声先传了出来。 &quot;啊----&quot;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惨叫声却不绝于耳,似乎越来越大声,直往我耳膜里钻。 知道避无可避,我只能想前迈开一步,想看清楚究竟怎么了。哪知道,什么都没有。 空荡的客厅飘散着刺耳的女人惨叫声,可是除了客厅该有的摆设外,毫无他物。 我马上跑到厕所检查,也什么都没看见,再回到客厅里茫然的站着,这历历在耳的声音,仿佛扩散在整个客厅里。 我如同被这声音包裹在客厅里,找不到发生点在哪里。 照滚滚的说法和以前的经验,我的梦境既是别人死境,发生什么都会清楚梦见。可是现在压根什么都没有,还是说我只是单纯的做梦而已? 现在还不能太早下定论,虽然没有看见我最抵触的场景,但光听到声音也够让我毛骨悚然的。 特别我还无法确定,这样的场景又是什么原因。 就在此时,笑声停了。 空荡的房间只剩我孤零零的站着。 弄不清也逃不了,我索性又回到床上躺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又闭眼睡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好在我再次睁眼之后,又回到了新公寓的桃桃房间,我松了口气。 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桃桃和滚滚都没在,估计是上哪去了。 我去房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陆凡,又从房间退了出来。 此时祁城打电话来,说支教的邓老师要找我了解下具体情况。 我往学校赶,心里还放不下早上的梦境,那个死掉的无脸人究竟是谁,看房间的样子分明是没着火前的样子,也就是说,那人已经死了。 赶到学校时,祁城正在行政楼下等我,冲我笑笑,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觉,脸色很难看。 我勉强笑着点头,让祁城带我去找了邓老师。 跟邓老师沟通完后我再出来,惊讶的发现门口祁城还在,我尴尬的问他:&quot;你怎么还没走啊。&quot; 祁城笑眯眯的:&quot;我等你出来送你回去,顺便晚上一起吃饭吧?&quot; 我立马拒绝了,说还有点事等着回去,就不多留了。 哪知道刚走到学校门口,突然撞见我们班的一群同学,看到我和祁城走在一起,连连不怀好意的惊呼,说刚好班上聚餐一直联系不上我,赶巧祁城还在,就一起了,他们允许带家属。 &quot;那个啥,我跟祁城学长只是刚好有点事要处理才在学校遇见的......&quot; &quot;我们懂我们懂,走吧,先去吃饭!&quot; 我话都没说话,就被强拽着往公交站走,一路被拉到了市中区一个火锅店里的还有始终面带微笑的祁城。 吃完饭这群人吵着嚷着去ktv续摊,我被强拽着实在走不掉,折腾到十二点多,才被祁城送到了新公寓楼下。 回家后他们都睡了,我先洗了个澡,穿着新买的睡衣再回了房间。 没开灯,我摸索着到了床边,刚想往上一躺,哪知道掀被子的手一伸,突然碰到个纸片样的东西,摸上去还有形状,触感很轻薄。 我古怪的拿出手机打着灯一照,差点没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 在熟睡的陆凡旁边,谁放了个纸扎女人在那。这分明是送葬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轻盈的纸扎人平躺在我的位置上,脸被毛笔画出的轮廓栩栩如生,连大小尺寸也犹如真人,身上穿着红色衣裳,现在我对红色衣服极其敏感,特别手机光打在它像挂着一抹笑意的脸上,阴冷无比。 我想赶紧跑去询问滚滚究竟怎么了,手机光一扫房间角落,还有东西! 我忍不住往那边挪了挪,只见书桌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个纸扎的红花轿,特地留出坐轿人的位置,却是空的。 我飞速跑到滚哥门前砸门,又急又不敢吵醒桃桃和陆凡,都快急的原地跺脚了。 他很快把门打开,挤着五官迷糊的问我:&quot;怎么了啊小忆,早上了?&quot; &quot;滚,滚哥!你去看看陆凡!&quot;私豆广技。 滚哥进了房间,我紧张的在客厅等他,手放在大腿上快把睡裤给抓破了。滚哥跟着出来,连连叹气。 &quot;小忆啊,这东西你多久发现的?&quot;滚滚一屁股坐我旁边。 我急说:&quot;就刚才,我回来的时候。&quot; &quot;那可遭了啊,这啊是有女鬼,明着要跟你抢亲,人家都自动送上门来了!&quot;滚滚指了指门口:&quot;那纸人和纸轿子你可千万别弄坏了,坏了更遭。&quot; 我刚想问滚哥怎么办,他就先给我解了惑,可是新的问题又有了,我不弄坏它可以,但得把它赶走啊! ... 第一百一十章 保命物 urqqqqq我正得意洋洋之时,身后响起一声磁性嗓音。 &quot;雨潇,你是晚辈。让一让你义母。&quot; 我深陷害羞里不可自拔。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一报还一报。 我真算知道了。 突然只觉得肩膀一沉,陆凡说时手臂跟着搭了上来,扑鼻而来的淡淡香气。总会让我安心。 胡雨潇走时的脸皱得像个麦芽色的小笼包子。 陆凡步伐看似也急,站在门里在黑暗里隐着,只伸只手出来,一把拽我过去。 撞上他怀里后,我心跳得越发厉害了,脸也是烫的。 &quot;你刚说的话我都听到了。&quot; 他似乎,在高兴。 &quot;嗯。&quot; &quot;我也非常喜欢跟你睡觉。&quot; &quot;嗯。&quot; &quot;我身体很好,有些事可以做了。&quot; &quot;......嗯。&quot; 我鼻尖触着他冰凉的胸膛。脸烧得越发烫了,手胡乱摆着不知道放哪才好。 像考了一百分的差生,心里窃喜从未有过的甜滋又摆不正姿态。 他却极其自然。手指从我手背绕到我手心,穿插在我指缝间。双手十指交扣着,贴了过来。 气氛越烧越暧昧,陆凡转着带着我手到他腰间浴巾处,再又悄然松开了自己的手。 他嘴唇凑到我耳根边,轻微擦过,嗓音低醇而沙哑。 &quot;你来,好不好。嗯?&quot; 故意挑起上扬的尾音,听得我耳根麻了一片,胸腔涨得像憋气,难受的再说不出一个字,只能大口喘息。 &quot;嗯,嗯......&quot; 好像除了单音调,再没多余的话要讲。 &quot;咚咚咚。&quot; 此时突然一阵规律又暴躁的敲门声不停传来。 我似惊醒般的把手从陆凡身上拿来,呼吸都乱了,别着脸,偷摸到房间角落数圈圈去。 罪过啊罪过,我刚刚差点干了些什么! 陆凡很镇定,原地站了两秒。走到床头拿起他枕头,把门打开后,只手捏着枕头往门口的胡雨潇怀里塞。 &quot;你今年十九,不是小孩子,没下雨没打雷,你自己睡。你若再敲门,我送你回藏区,取了纳木错里的人面熊王脑袋再出来。&quot; 他一通说完,利落的把门给关了,房间又完全暗了下来。陆凡就站在门口,没有顺手把灯按开。 气氛着实被胡雨潇坏了个干净,我躺把枕头塞到陆凡脑袋下,把他手臂扯来枕着,明明看不清,却还是鼓大眼睛盯着他看。 &quot;陆凡,真的会有内鬼吗,你觉得会是谁?&quot; 我想不到,一个都想不到。 原本不亲人的我能跟一群人住进同一个公寓里就是奇迹,他们都是我信得不能再信的亲友,我怎么都不会去怀疑这样一群人。 余化??滚滚??,李桃,陆凡和烦人的胡雨潇,都是我渐渐认识之后,坚定信任的伙伴们。这些例外都透着如一真性情的人,怎么可能...... 一定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一定。 &quot;初步的怀疑没有下定论之前都不用担心,睡吧,今天辛苦了。&quot;陆凡顾忌我伤口,抱我的动作很轻。 倒不辛苦。 &quot;我又委屈了陆凡。&quot;他现在已是我唯一能够肆无忌惮倾诉的人,他能懂我在说什么,也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我自私的就想永远待在他身边,我去哪,他就在哪。 &quot;哎,真是笨蛋。&quot;陆凡轻轻叹气,又哄了我几句。 十分受用的我睡着后,第二天快到中午时才起来。 醒了之后,陆凡没在了,我迷迷糊糊的摸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看下时间,却突然看到一条,来自祁城的短信。 我觉一下子醒了。 赶紧点开来看。 &quot;小忆,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算到你最近会有一场噩灾,如果有时间的话,下午三点来图书馆,你一个人,千万别告诉别人。&quot; 这不算完,之后还有一条。 &quot;你身边,有要害你的人。&quot; ...... 怎么又突然来个人说有人要害我这句话? 我一下子懵了。原本重点怀疑的对象祁城,突然莫名的给我发来这样一条短信,我突然意识到是否房间安装了针孔摄像头,他才能这么凑巧的立马凑了上来。 我拿着手机出房间,陆凡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胡雨潇笔直的站在他旁边,一个悠闲的说,一个聚精会神听。 &quot;陆凡,你看看这个。&quot; 我把手机短信内容拿给陆凡看,他神色里有淡淡嗤之以鼻的味道,随手删掉了祁城的短信。 &quot;陆先生为什么事不开心,是谁?我马上前去收拾他。&quot; 胡雨潇似乎比我还敏感,见不得陆凡皱半点眉头,愤愤不平的说道。 &quot;吃醋,情敌。&quot;陆凡回了四个字,硬生生把胡雨潇的气愤给压了下去。 古怪的气氛在桃桃冲进客厅时打破,她惊讶的朝着我说:&quot;我知道了小忆,我想起在什么地方遇到的胡一然了!&quot; 我叫她快说,她报出了一串地址。 第一时间我还没反应锅来,在嘴里念叨几遍后,恍然大悟。私豆女才。 &quot;这不是陈鹏家吗!&quot; 那个曾经狂热爱慕倒吊女尸林梦玲的陈鹏,那可是他家地址附近!可是,真有这么巧吗。 &quot;是啊,上次你们不说去找陈鹏嘛,我当时也没记这些,后来我们几个人在那附近的馆子里吃东西,就看见胡一然了。但她是不是也跑那里吃东西去的啊,那儿的东西真不错......&quot; 她要跑去吃东西就有鬼了!说她想吃了我可能性还大点,她居然是去找陈鹏,是因为什么事吗? 不行,必须马上去一趟。 我们商议着现在就去,叫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四人赶到陈鹏楼下后,按照上次的地址到陈鹏家门口,胡雨潇又开始疯狂敲门。 我坏心又起,略带敌意的说:&quot;胡雨潇可以啊,敲门技术挺熟练的,你是不是对这一技能非常热爱啊。&quot; 一想到他昨天的做法我就来气,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胡雨潇动作停顿了半秒不到,又继续敲着,最后都没人来开门。 隔壁屋的门却先开了。 &quot;敲什么敲啊,大中午的,都在家里睡午觉,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再敲我报警告你们扰民了!&quot;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秋裤裤衩的男人,迷糊着眼,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我们。 &quot;这位哥哥真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找个要债的,这对门的人欠了我们一点钱,想讨回来却没联系到人,哥哥你看,这家人,你有印象没有?&quot; 桃桃嘴甜,上去二话不说把那男人的脾气消了,他揉着眼睛,像变了副样子:&quot;嗨,小妹妹你们不早点说啊,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年纪轻的就是不懂的社会上的事,这下可栽了吧!&quot; &quot;为什么啊?&quot;桃桃眨巴下眼,又软着声音问道。 &quot;这人昨天刚搬走了啊,大包小包的,我刚好碰见,随口就招呼了两句,结果那人黑这张脸,理都没理我,下楼的时候还撞了我一下,什么毛病,我就记住他了。怎么样,钱多不多,要不要报警,我帮你们。&quot; 男人有些气愤,二话不说就要进屋帮我们打电话报警了,桃桃立马拦下他,笑嘻嘻的说其实也没多少,只欠了二百块钱。 男人看样子下巴都快吓掉了,上下打量我们好几轮,一副佩服的不行的表情。 &quot;妹妹,二百块钱你们也这么兴师动众的追啊,这几个人一伙来,我以为二十万呢!&quot; 我简直苦不堪言,虽说不是二十万这样的巨额,可是想想丢失的东西,真不比二十万廉价。 当初盘算的时候就忘了陈鹏,现在陈鹏又消失了,这条线就在我们跟前断掉,像是有什么规律一般...... ... 第一百一十一章 在敲什么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下楼打车,滚滚和桃桃先上了一辆。胡一然突然过来拉我,下定决心的样子说:&quot;你能不能跟他们坐一车。&quot; &quot;......&quot; 我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人与人真的不一样,比如面前的胡一然,她很特别。特别......执着。 &quot;不行。&quot;我在胡一然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脑袋,她愤愤:&quot;为什么!&quot;私叼农巴。 她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招得我起了坏心眼,我镇定的抬手指着一旁默默看戏的陆凡:&quot;我跟他同车同床,习惯了。&quot; &quot;......&quot; 依此判断,其实我的情商,也不高。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医院,除了话多的胡一然黑脸沉默,寡淡的陆凡心情不错外。一切良好。 早上医院人多,我们几个人都围在林可身边把床旁的过道堵得严实,胡一然站在床头位置。跟还很虚弱的林可聊了会儿天,再把放在柜子里的一个背包拿了出来:&quot;东西都在这了。还有林可少了一张的冥币也在这。&quot; 兴许是真怕了,连当天林可穿的衣服也一并收进了背包里,滚滚拿过来翻出个口袋,里面装的是碟仙的工具,一张折叠的纸,一个不大的碟子还有一只蜡烛。 &quot;就这些?&quot;滚滚疑惑的把几样东西都看了看,又低声呢喃,语调挫败:&quot;不太对劲,难道我想错了?&quot; 滚滚眼神示意我们先出去,想留胡一然陪着林可,她却坚持要和我们一起,没人拦,想也拦不住。 &quot;你们看这几样东西,都是到处能买上的,这就不对。&quot; &quot;怎么不对了?&quot;桃桃把滚滚手中的蜡烛盘子拿在手里反复打量,又说:&quot;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quot; &quot;就是没不对劲才奇怪!&quot;滚滚长吁一口:&quot;这请碟仙要是真连带了一只鬼,那很有可能就是用到了它生前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是。&quot; &quot;这些是大家在临街的小商铺里买的,都是新的。&quot;胡一然补充着,声音发颤,紧张又期待的视线绕过滚滚:&quot;那怎么回事啊陆凡哥。&quot; 陆凡像没听见似的,眼神落在滚滚手上,指了指:&quot;把那张纸给我。&quot; 被掀开的纸张上有密密麻麻用毛笔写过的字迹,胡一然说:&quot;这些都是我们当晚临时写上去的,没有什么问题吧。&quot; &quot;有问题。&quot;陆凡冷不丁冒了一句,把手中的纸正面朝向我们,说:&quot;这些字是用什么写的。&quot; &quot;对啊!&quot;滚滚恍然地拍了拍脑袋,低呼道:&quot;我怎么没想到,这写字的家伙还在你们那里不,是只毛笔?快拿出来看看。&quot; 胡一然被一惊一乍吓得够呛,红着脸急说自己不知道,只能去问林可,我们在医院门口等她从病房里进了又出来,她喘着气说:&quot;毛笔,不见了。&quot; 她又解释了一番,原本这毛笔就是大家在逛古玩市场的时候淘到的,一看可能是好货,其中一个就用很便宜的价钱买了下来,但后来这毛笔大家都越看越喜欢,有几个就想要,买到毛笔的不太想转,一来二去这毛笔究竟在谁那就不太记得了。 &quot;那你问问,跟桃桃妹子一起挨个打电话问,这毛笔必须尽快找到,不然怕今晚同样时间又出什么幺蛾子。&quot; 胡一然和桃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都说没在她们身上,究竟在谁那也都不太清楚。 &quot;肯定是这玩意,**不离十了,再费劲都得找到,你们一起好好捉摸捉摸,究竟会在谁身上。&quot;滚滚少有的正经样子,让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现在摊开在我们面前的关键点就是毛笔,可所有人都否认毛笔在其身上,他们是清楚现在自身处境的,怕得估计连银行卡密码都能说,不可能会撒谎,如果没有一个人撒谎,那会是...... &quot;会不会在李艾那?&quot; 我正准备开口,桃桃先轻声说道:&quot;她们如果没有,那可能会是李艾拿着,现在李艾死了,我们先去她寝室找找看有没有线索?&quot; &quot;嗯,有这种可能,先这么办,我们最好节约时间分开行动,一拨人去李艾寝室找笔,另一拨人去古玩市场找卖笔的商家问个清楚。&quot; 一说到分队,又令人头疼,跟我浴7的一样,胡一然是一定要跟着陆凡的,这里也只有她知道古玩市场在那,其实这分组从一开始就如此明朗,也真是不多见。 古玩市场在市北较偏远的小镇上,从这里坐车过去遇上拥堵的路段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滚滚和桃桃往学校赶,我们三个往古玩市场摸索。 出租一路从繁华开到荒郊,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半田园景色,不由得感叹:&quot;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大老远的跑这边来逛。&quot; 胡一然本就不愿意的坐在副驾位上,听了我的话,像不太高兴:&quot;这是我们社团每个月都会有的活动,大家都很积极的参加,或许跟有些思维古板愚昧的人不一样,我们在维护国家的历史,减缓文化消散的速度。&quot; 就这样,胡一然神叨叨的念了一路,无非是别人多世俗,她们并不辛苦。我依旧老实望着窗边,已在心里暗咒自己千百回,叫我多嘴! 估计陆凡也听不下去了,这才开口,第一次主动跟胡一然说了第一句话:&quot;很吵。&quot; ...... 古玩市场一到都已经下午,胡一然说这里是上午最热闹,下午基本没有摊位,有些人为了赶早市,前一天就在这附近的旅馆住一晚,所以附近的旅馆生意还算火爆,周围农家乐也不少。 她们上次是清晨出发,边逛边玩到了中午,在某家店里,买到的那只毛笔。 &quot;带路。&quot; 古玩市场就是一条长街道,从南至北走上几百米就到头,我们来回走了两遍,胡一然的表情越来越着急:&quot;怎么会没有,就在这的!&quot; 我们停在靠北街的地方,胡一然指的两家古玩店中间的狭窄通道:&quot;就这里,我们上次来,这里还有一家店!&quot; 我反复打量面前最多只容一个人行走的过道,别说开家店,滚滚来走,都不一定能进去。 不可能有店。 &quot;现在怎么办?&quot; &quot;等明天的中午再过来。&quot;陆凡把视线从过道边收了回来。 也好,如果胡一然不是梦游,那一定是遇到什么,我们现在没遇到,只能明天请早。 陆凡跟我商量,就在这里找地方住一晚,第二天才方便,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旅店,陆凡开了房间。 两个。 上楼时,胡一然念叨一路:&quot;我胆子小,一个人住不习惯,要不然我跟你们挤挤,我们三人一个房间?&quot; 停在房间门口,胡一然似乎心里已经默认我跟陆凡一个房间的可能,没想到的是她越挫越勇,提出如此可怕的要求。 陆凡却断了她希望:&quot;我们也不习惯,跟陌生人睡,明天见。&quot; 偶尔我真会佩服,陆凡一句话噎死人的能力。 旅馆设备普通,我索性打开电视在床上盘腿看得乐呵,陆凡又去洗澡,大冬天,一只鬼,每天洗澡。 他洗完澡走出来,依旧只裹了条白浴巾,自如的擦着湿漉的头发,像准备说点什么,他电话响了,我顺手调低了电视音量,一想可能是滚滚,也准备听听看。 陆凡低头看了一眼,了然的点下公放键,只听滚滚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钻出来:&quot;我操凡子,我们打听到了,毛笔就在胡一然那!&quot;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林安安没走 klooooo心不在焉的上完同样一节课,桃桃依旧跟我商量吃饭的事,我点点头。同样的走到被围堵的食堂门口,桃桃挤了进去,再欢喜的回头叫我。 我重新和陆凡四目相对,此时心里。比第一次撞见他复杂更多。 饭馆小包间里坐着滚滚和桃桃,我手里捏着滚滚的名片,站在饭馆侧面无人的拐角口,欲言又止。 &quot;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究竟该怎么办,桃桃她没有死还好好活着,对吧?&quot; 我说得有些语无伦次,好在陆凡听懂了。耐心的回答我:&quot;她没死你放心,但折了阳寿。&quot; 听着这样不算好消息的消息,我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quot;所以。现在是时间重置,我们又回到了老时间上。只要我现在阻止桃桃不让她去戏院,是不是就没事了?&quot; &quot;嗯,是时间重置了。&quot;陆凡低哑的嗓音给了我不少宽慰,可就在我快要松口气时,他却说:&quot;但李桃还是要去戏院,你只能在最后一步拦住她,否则时间将再次重置,李桃的阳寿又会缩短。&quot; 心像被闷锤了一记,之前的一切都被陆凡说准了之后,我不再质疑他话里的真实性,可叫我一时半会儿也接受不了,我还要再面临一次桃桃身亡前的场景这种事! &quot;你别担心,照我说的做,我们提前到地点准备,你进到李桃死境之后依然不能打破任何一环,在她伤害心脏时才能真正阻止她,我和滚滚会在一边守着,有紧急情况我们会处理,但李桃这一环,只有你一个人可以。&quot; &quot;可是她不停的在伤害自己,&quot;那血腥画面还历历在目,一想到仍然让我心有余悸:&quot;她先割了手,然后是眼珠,最后嘴巴也......&quot; 这一项如使命般的任务,却是要我亲眼目的我最亲密的好友自残中完成,我像被抽了精气一样虚脱的回他:&quot;我真的接受不了。&quot; &quot;我知道,你别怕,都是幻影,只要在关键时候救下她,她会没事,如果你提前打断,时间会再次重置。&quot; &quot;那如果我错过时间了呢?&quot; &quot;她会死。&quot; 陆凡直白的回答让我麻木的心又狠跳了一下,现如今没有办法的办法,是我再重回那场噩梦一样的境遇里,再救桃桃一次。 重回小包间里,桃桃眉飞色舞的冲我招手:&quot;还真是秀色可餐哈,看帅哥连饭都不吃了,赶紧的,都凉了。&quot; 我缓吞吞的走过去,坐下没多久,桃桃擦着嘴巴忙说自己还有事要先走,她站起来,我下意识的喊住她:&quot;桃桃。&quot; &quot;怎么了?&quot; &quot;下次,下次你要去参观的国画展,叫上我吧。&quot; 她表情难以相信的看着我:&quot;真的?&quot; &quot;嗯。&quot;我答应得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桃桃走后,我和滚滚陆凡三人也离开,二十分钟后到了戏院门口,还没开场,我们打算先进去看看,可从内厅走到厕所这段走廊开始就跟我看到过的截然不同。 说不上奢华却很干净普通,尽头的厕所门也是软包过的,进去里面,倒也还算正常,哪有半分上一次进来时的破旧样子。 &quot;那空间是从走廊开始扭曲的啊,你说的这场景,肯定是这破戏院翻修前的样子。你要是进了这走廊,那就跟你和李桃妹子有关系了,别人进不来的。&quot;滚滚来回走动打量,肥胖的手掌在脑袋上抹了一圈,嬉笑道。 我瞟了滚滚一眼,难以相信他能这么用轻松的语调说出这番话来,他真的,只是个开干洗店的小老板? &quot;嗯,要开场了,我们先出去,你注意别被李桃发现,看她进去后再行动,手机给我。&quot; 陆凡朝我伸出手来,我把手机给他,还没说密码,他却已经飞速开了锁,在电话簿里输入一串号码:&quot;成功了之后,联系我。&quot; 我捏着手机,心想着要是不成功,这号码也就不存在了吧,到时候又会在食堂再见到他,况且再让桃桃折阳寿的事,我做不出来,这一次,只能成功。 开场时滚滚和陆凡都出去了,我在角落里缩着身子尽量不引起注意,人群三三两两的进来,随后嬉笑声里,夹了熟悉的声音,来了。 表演很快开场,议论声也缓缓降了下来,我的视线刚好能扫到桃桃的身影,见她中途站起,我悬着的心一紧,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朝厕所的方向走。 我随即跟着站了起来,走到厅门口,深吸一口,迈了进去。 再次。 熟悉的场景又尽收眼底,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微微发憷,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我快步从走廊上通过,又重新进到厕所里,失灵的水龙头,还在流下水滴。 接下来淌的血会是假的,接下来伤害自己的桃桃也是假的,我拼命在心里说服自己,一定不要害怕,要坚持到最后那刻。 可像是倒带的cd又重新回到原点,我脚下踩着鲜红的血河,前方桃桃狰狞的脸正发出凄厉的笑声时,我的畏惧比第一次还要汹涌,像沾了毒液的枝蔓,在我胸口肆意生长,我惶恐的看着桃桃,她脸上讽刺的笑容清晰可见。 我在和内心的恐惧做拉锯战,我紧紧拽着拳头,浅浅的指甲扎进肉里,只能靠此保持头脑的清醒。 就在我以为桃桃还会一如之前样伤害自己时,她手中沾了血的匕首,却直直的朝我刺来。 这一下太快我还来不及反应,那一下突然横划而来的匕首发出撕裂的声响,我木然的低下视线。 在我锁骨下方两厘米的位置,一根绵长的刀口从左蔓延至右,翻裂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得见骨,我懵得用手指摸了摸,传来清晰的痛感。 这是,怎么回事? 桃桃又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极快的,她又挥一次手,顺着我的脸割下。 破口的嘴唇一下痛得我撕心裂肺,我痛得直不起腰来,此刻我连做出正确判断的能力都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她能伤害自己,更能伤害我? 我的反应或许正中她下怀,她刀尖又一次一次的朝我刺来,我数不清身上被划了多少道伤口,半跪在地上意识模糊的盯着她绣花鞋的尖部,残存的意念正不断的提醒我自己,忍一忍,我要救桃桃,我不能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快要到时间了...... 快要到时间了......私叼叨划。 身上无数的伤口传来的痛处感把时间拉得很长,我算不清究竟过了多久,等到我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发出闹铃的响声时,我死死咬着牙,勉强直起腰,对着面前正要把刀尖刺向胸口的桃桃,再一次,扑了过去。 怕她刀口误伤自己,我手掌死死的握住刀刃,再拼了全力拉开她的手,用痛得刺啦啦的脸去紧贴她的心脏。 我抱着她顺势滚倒在地,分不清是血还是眼泪的液体从我眼角流过脸颊滑落。 我成功了。 &quot;小忆?!你怎么跑这来了,又是在厕所里,哎哟我去,你是有厕所昏迷依赖症吗?现在怎么样了,头晕不晕,想不想吐?&quot; 困难的睁开眼皮,耳边先钻进桃桃紧张的声音,此刻她如曾经无数次相见一样完好无损的出现在我面前,她在紧张我的安全,是曾经哪一天都没出现过的崭新的场面,让我有了嚎啕大哭的冲动。 人之所以为人,或许时常会在平凡日子里忘记很多难能可贵的东西,而我庆幸的是,在我经历过一次难忘的失去后,还能有机会咬着牙,再找回来。 ... 第一百一十三章 神秘相册 pwttttt&quot;我知道。&quot;没等我说完,陆凡低头在我额上轻啄后哑声说:&quot;先救你朋友。&quot; &quot;好。&quot; 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等。直到陆凡拍了拍我肩膀说可以了。我才狐疑的打开房门,客厅无人。 随后滚滚和胡雨潇出来,检查过桃桃房间,没人。 &quot;走。&quot;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缓了些时候下楼,刚好见到她转角的背影,滚滚开着车不疾不徐的跟上,哪知道又见到桃桃时,她正上了一辆普通白色轿车。 &quot;这看样子是要出远门啊,要去哪呢这是。&quot;滚滚嘀咕着,一脚踩重了油门跟上。 十二点的晚上灯火稀拉,偶尔滚滚只能降缓车速怕在少人的路上被发现。可渐渐久了之后我或多或少的察觉出异样。 &quot;滚哥,他们这是不是在带我们绕圈子啊?&quot; 虽说没有把走过的路又多走几遍,可这歪歪扭扭的行车路线确实古怪。像画在纸上的涂鸦,明明乱。却好像始终跟着一条线在走。 &quot;嗯,不过不是在绕圈子,看他们这个行车轨迹,估计是每个点都派有人追踪记录,应该快到了。&quot; 滚滚说完没出十分钟,又突然大喊一声:&quot;我靠,这他妈不是那别墅区么!&quot; 我紧张的把视线探到窗外一看,果然! 虽然普通但渐渐熟悉的街景,不就正是我们去的尸头冢树的别墅么。 又来到这个地方。似乎冥冥注定,可又透着古怪。明明被我们发现了,为什么不撤离转移呢? 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个,至始至终沉默的胡雨潇突然说:&quot;小心点,可能有陷阱。&quot; 不敢靠得太近被发现,滚滚停车在旁边的别墅侧边上。我们下了车之后没有马上过去,路灯昏黄,只能看清那栋别墅的二楼窗口有灯光。 &quot;里面有人,但不知道是哪一边的,现在看来,至少有两派。&quot;胡雨潇整理下衣领,我注意到他还穿了那天来别墅时的风衣外套。 &quot;先把桃桃救出来。&quot;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别墅门口挪,盘算从哪里进去,哪知道铁大门居然是开着口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仿佛是孤零零立在那里的铁门,有种变色生物正张开嘴等猎物送上门的强烈感觉。 陆凡把我护在身后,第一个进去。四个人弯着腰挪步迈进的走到一楼门口,又是扇开了条缝的门! 一路进来太畅通无阻,好像正等着我们往里闯,虽然四面危机重重,这是救桃桃的唯一路途,那也得硬承了。 龟速挪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滚滚第一个问:&quot;不对劲啊凡子,这里好像一个人没有。&quot; 的确,在找过一楼的几个房间之后,已经确定没人。 &quot;二楼看看。&quot; 从客厅边的扶梯上去,二楼是一条直穿的通道,房间并排在两边,共六个房间。我们每个房间都找了,还是没有。 &quot;人呢!&quot;滚滚急了:&quot;妈的,该不会真中了陷阱吧,这二楼还点着灯,人他妈怎么就不见了。&quot; 我心里也乱了。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至少两个大活人,如果一定还在整个别墅里,那会是在...... &quot;会在地下室吗?&quot; &quot;对啊,肯定是在地下室里,可是这地下室......我估计进不去了。&quot; 滚滚的声音由欣喜转为惆怅。 &quot;为什么?&quot; &quot;地下室现在肯定被处理过,滚滚是个普通人,进去很危险,你留下来守在门口放风,我们进去。&quot; 滚滚一把拉住陆凡的手,一副快哭了表情:&quot;凡子,我一个人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行不行啊。&quot; &quot;陆先生,您陪滚哥在外面等,我随这女人进去,里面肯定很多禁忌是陆先生和滚哥都不可以碰的,我能处理好,相信我一次吧陆先生。&quot; 胡雨潇期许的盯着陆凡,我帮腔说了两句,陆凡才勉强同意。 我们分成两拨,恰好又是我跟胡雨潇。回到一楼找到地下室的入口,胡雨潇示意我们退一退。 &quot;这地下室的阴气很重,应该才死过不少人,陆先生要一起下去吗?&quot;胡雨潇突然说:&quot;我一个人,恐怕不行。&quot; 陆凡点头:&quot;你保护好她。&quot; 这次憋得滚滚只能一个人守门。陆凡手贴在地下室门边上稍稍一推,门锁处发出咔啦啦的金属响声,整个门稍稍有些晃动一下,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quot;陆先生,这是冤魂锁门吗?&quot;胡雨潇一脸崇拜的问。 &quot;是,要是换个普通人来开,进到的就是普通地下室,&quot;我正想着进到普通地下室也好啊,结果陆凡说:&quot;再出不来。&quot; 被活活困死在地窖的冤魂怨气极重,普通人硬闯进来困死,渐渐加重地窖的阴气。 地窖两边墙角有几盏并排的小灯,灯光昏黄,稍稍才能照亮墙。 进来之后,我突然又堵气堵得难受,被恶臭的血腥味熏得头晕,我赶紧捂住口鼻拍了拍胡雨潇的肩,他不耐烦的摸出上次的丸子递给我,我一口咽下,才慢慢缓过来。 再折腾几次,我真想得个鼻炎什么都闻不到最好。 往里面走的一路上,阴沉沉的,毛坯墙面像蒙了层雾气,湿漉漉的,我伸出手指一抹,再收回手一看,原本无色的液体到我手上竟成了暗红的血珠,突然一下钻进我手指皮肤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quot;啊。&quot;我吓得低呼一声,陆凡赶紧抓住我手,说:&quot;没事,你体质阴,这些伤不到你。&quot; 他似乎都知道,才放任我乱碰。 胡雨潇冷笑:&quot;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真是陆先生给的奇迹。&quot; 无视胡雨潇的冷嘲热讽,我们从戎长的通道走了一节之后,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喊。 &quot;啊----&quot; 这凄厉的痛呼声像震破喉咙发出的一样,这声音分明是...... &quot;桃桃!桃桃在里面!&quot;我惊呼着转头朝向陆凡,紧紧拽着他的手:&quot;快点进去!&quot; 我们加快了步伐,桃桃惨烈的叫声持续不断,像一把尖刀直直的在我心口上捣,步伐加到最快。 可这条通道仿佛是无限重复一般,一直没有尽头,我们走了快十分钟时间。陆凡先停了。 &quot;倒着走。&quot; 说完他转身,胡雨潇和我跟着照做,我紧张的慢步倒着走,总算看到墙壁慢慢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才算真正的走了出去。 &quot;可以了。&quot; 在陆凡的示意下,我带着期待转身,望向前方,这一眼彻底让我绝望。 不大的一个空间里,正中间的石面台上,从四个墙角延伸出的铁链聚集在中央。 只见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体,被铁链捆住扒开的双腿正弓当在石面台上,从她双腿内侧不停往外淌着鲜红的血正顺着台面滴落在地上,她时高时低的哭喊正无保留的表露痛楚。 我赤红着双眼,快把牙活活咬碎。走上前,一步,两步。每一步都沉的如铁缒。 那粗如手腕的铁链的尽头是密集的无数针头,穿过她脚腕,把她双脚死死的定在石面台上。 发青发黑的伤口边肿了一大圈。 她惨如白纸的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麻木的朝我看来,惨白的嘴唇慢慢开阖。私低吐弟。 我忍着眼泪,心像被钊烂成了个大窟窿,血肉模糊。 我茫然无措的把耳朵凑近她嘴边,这才听清她虚弱的声音,一声一声,在重复同一句。 曾经如一笑颜的脸,再也不一样了。 &quot;小忆,救我。小忆,救我。&quot; &quot;别怕,我会杀了他,杀了任何人。&quot;我胀痛的双眼轻轻一闭,眼泪跟着一起跑了出来。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来人了 holllll想不到索性不想。 终于单独解决件难事,我从梦境里醒来难得有的好心情。 坐下来接过陆凡递来的包子边啃边把梦境里的经历都复述一遍,惊心动魄的经历仿佛历历在目。再提到都会紧张的手心出汗,我自然也没拉下,那个帮我的人,或鬼。 &quot;我的天。你居然这么快就撞上了!等等,你是说......有人进你梦境里帮你了?&quot;滚滚问我时,迅速地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扫了一下陆凡。 我点头:&quot;是啊,但我没看到场8挺可惜的,真的不是你吗陆凡?&quot; 我想再次确认一下,虽说陆凡不会对说谎,但能进到我梦境里的,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 &quot;噗,你以为你家凡子哥能上天下地啊,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你。&quot;始终毫不知情的某桃笑说。 陆凡还是摇头了。脸色也怪了些,但没就这件事情多说。 吃了饭桃桃忙着说要出门。我问她干什么去。 她回说,古玩市场。 怎么又去那?我觉得古怪,想喊住她问,她却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quot;滚哥。我......&quot;刚想说出嘴的话却咽了,瞥见陆凡在,我不太敢说。 &quot;没事儿,今天凡子也一下好了不少,你没见他好好的吗?还好你有惊无险的出来了。&quot; 我瞧着陆凡侧脸,琢磨着昨天梦境里有人帮我,陆凡又好得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同时帮我们两个。 陆凡回答干脆:&quot;不是。&quot; &quot;哦......&quot; 又聊了会儿我才得知,陆凡已经知道近些天发生的一切。胡一然还没出现,虽然不知道她是否是被红衣女鬼了附体,但她至少是需要防备的。 陆凡在桌下扣起我的手,含笑道:&quot;麻烦你抢我回来。&quot; 抢......抢亲么。 我尴尬的回:&quot;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quot; &quot;咳咳,注意影响啊,不要当面虐狗,没有买卖也请不要伤害啊。话说回来,胡一然她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虽说李桃她带着我的黑石头没什么问题,但保不齐有个意外,再说凡子这边......&quot; 滚滚故意拉长了声线,陆凡淡淡扫他一眼,挑眉问:&quot;你在怀疑我能力?&quot; &quot;没有没有,那凡子今天咱们去干洗店瞅瞅呗,好久没回去了,顺便开开你的车,这么久没摸,手痒。&quot; 我不太放心陆凡身体,本想跟着一起去的,哪知道中途接到我妈的电话,把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问我为什么没去支教还骗她。 我愁得脸快挤出水了,心想她一定是问了邓老师情况发现的吧,我总不能告诉我妈,我在进了鬼?村差点没命出来。 只好耐着心思哄她,听她话立刻买了最快的飞机票当面向她赔礼道歉。 挂了电话我对上陆凡和滚滚的眼,解释了一下,说两三天后就回来。滚滚没什么意见,陆凡却说要陪我回去,我摆手拒绝了。 &quot;别别,我妈可是记得你场8的,你回去不把我妈给吓坏了啊。&quot; 我特别怕我妈知道陆凡这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这种设定的。不告诉她,能省很多麻烦。 我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回了老家。让滚滚和陆凡多注意桃桃那边,我很快就回来。 从两座城市来回飞已经是家常便饭,这一次却是我爸妈亲自来机场接我,揪着我耳朵回去。 &quot;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这么鲁莽。这对你来说是小事还是你不把我当妈妈看,回来这么久,不告诉我就算了,还撒谎!&quot; 我妈在出租车上骂了我一路,我侧着身体面对她,百般讨好:&quot;妈,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quot; &quot;哼,&quot;我妈冷哼一声,才结束了我的煎熬。 到了晚上,我偷摸着在房间里给陆凡打了个电话,才响一声就通了,我吓一跳,像小偷似的压着声音问:&quot;你在干嘛。&quot; 陆凡却反问我:&quot;小忆学会查岗了吗,很不错。&quot; &quot;不是查岗!&quot;我大声辩解后,声音又小了下来:&quot;我想你了不行啊。&quot; &quot;可以。&quot; 明明是极其寻常的交谈,我心情大好,趴在书桌上打到手机滚烫,才挂了电话。刚一回身,吓得我一哆嗦。 &quot;妈!&quot; 我妈一副&quot;捉奸在床&quot;的表情,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威慑十足的精光,抄着手逼我老实交代。 &quot;我就说你这孩子肯定是谈感情了才会变得这么没责任心。要不是你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一切,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说你是不是有了男友忘了娘啊!&quot; 我妈这说得才让我奇怪了,我问:&quot;什么朋友?桃桃?&quot; 不会的啊。 &quot;李桃肯定帮着你辩护,不是她。我说你这个是不是要转移话题啊。&quot; &quot;不是的吗,你先告诉我,什么朋友啊?&quot;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quot;是个姓胡的姑娘,说是你朋友,打电话来告诉我,你没去支教还骗了我。&quot; 胡......胡一然!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早上还在想她怎么迟迟没出现,结果没出一天她就给我搞了这场幺蛾子出来!她究竟想干什么。 &quot;你这孩子干啥,一惊一乍的。&quot; &quot;不是,妈,她还对你说了什么没有?&quot; &quot;就没说什么了啊。&quot; 不对,太不对劲了,胡一然主动打电话给我妈肯定有原因。 如果现状就是她目的,那就是要拆散我跟陆凡他们。 那她的目标呢,在我还是陆凡? 好不容易支开我妈,我赶紧给陆凡打了个电话去,告诉他我被叫回来是胡一然搞的鬼。 &quot;我知道。&quot;陆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私低巨扛。 &quot;什么?你知道的?!&quot; 陆凡回说:&quot;嗯,她现在在古玩市场。我和滚滚在往那里赶。&quot; 难怪听他周围有车辆的声音。可是,古玩市场...... 我低呼,桃桃在那! 看来她的目标不是我不是陆凡,是桃桃! 打了个电话给桃桃,却是处于关机状态的。而她社友的电话我没存上,唯一有号码的,还是胡一然的。 真是背透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我妈房间,赶紧告诉她桃桃出事了我要赶回去帮她。 我妈虽然脾气大,但听说是要帮忙桃桃,连问都没问,直接放行。跟着我爸一起送我到机场,嘱咐我到了要打电话回家保平安,我应下后连夜又赶了回去。 飞机舱里,我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胡一然这样的大动作直接把我们四个人支在三个地方,她的目的无论是什么,我都有不好的预感。 明明我早该想到,桃桃几次三番提到古玩市场,她如果现在跟胡一然在一起的话,太危险了。 下了飞机我直接包车往古玩市场赶,现在已快到凌晨一点。从机场过去,要花一个小时。 差不多四十分钟到的古玩市场门口。我刚下了车,想摸出手机正想给陆凡打个电话,却看到电话下角显现了一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胡一然发来的。 ----你一个人来上次的客栈,否则她死。 我心顿时一寒。 &quot;叮叮叮叮叮&quot; &quot;喂。&quot;我茫然的接起电话。 &quot;你在哪?&quot;电话里传出陆凡的声音。 &quot;我,我刚刚下飞机,你们呢,你们在哪?&quot; &quot;还在车上,如果你到了,等我。&quot; 我嘴里发苦:&quot;嗯,那我等你们吧,你们快点过来。&quot; &quot;好。&quot; 电话挂掉后我小心翼翼的放进上衣荷包里,这才重新打量面前的古玩市场,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方在深夜里透着阴冷气息,我紧了紧肩上的挎包,直接朝上次的客栈方向走去。 我要救桃桃。 ... 第一百一十五章 糟了 ??只见如胖汉腰口粗的石柱子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从上方裂开的细纹不断扩大延伸往下,小碎石子如数掉落在地面上。 四分五裂的石柱裂成块状顷刻坠下。我懵然的仰着头。眼睁睁看着石柱上方不断裂开的口。陆凡突然回身抱住我,他背靠着散落的石块,单手把我脑袋死死按在怀中,喘着气说:&quot;别乱动。&quot; 我大脑空白一片。听到陆凡的话,立马惊醒,抓着他的衣摆大吼:&quot;陆凡,你手还伤着,还有你后面,陆凡!&quot; 可已经来不及了,飞溅而下的石块砸在我们脚边,和陆凡的后背上...... 能再睁开眼。是我怎么也没想到的,确定自己没死后,我再望向四周。原来是老人家,那找陆凡在哪?刚准备去找。哪知道突然对上双熟悉的眼睛。 &quot;滚哥!&quot;我窃喜的从床上跳下,小跑到滚哥面前,双手抓住他粗壮的手臂,急问:&quot;陆凡呢!陆凡在哪,他还好吗?&quot; &quot;哟。&quot;滚哥原本一脸兴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眼神哀怨的说:&quot;我还以为小忆妹妹是好久没见到滚哥想我了,没想到啊,啧啧,原来也是个护夫狂魔。&quot; 我脸烫得四处打量,停顿一下,又在滚哥满怀期待的视线里问:&quot;那陆凡......&quot; 滚哥再次生无可恋的表情,无奈的把手指向旁边的房间门口:&quot;凡子还在休息,我理解小忆妹妹思君心切,但是滚哥好心的提醒一下哦,年轻人节制点好,凡子现在身体,咳,小忆妹妹别这么看着滚哥啊,我意思是凡子肯定没问题,就是没精力谈情说爱罢了!&quot; 我始终不太放心陆凡,眼神直戳戳的盯着紧关的门上看,很想去亲自确认陆凡的伤势,但又怕吵醒他,纠结得下不定决心。 &quot;好了好了,滚哥保证,下午咱们回去的时候,凡子还活蹦乱跳,哦不对,凡子从来不活蹦乱跳。保证他还是好好的,行了吧。&quot;滚滚拍着胸脯保证,我也只能暂且先信他。 滚哥笑嘻嘻的拉我朝门外走,我一看门口的老人不在了,忙指着老人爱待的位置问:&quot;这里的老爷爷呢,怎么没见了?&quot; &quot;嗨,我来的时候刚走。&quot; &quot;去哪了?&quot; &quot;下面。&quot;滚滚手指着那片柳树林。 我这才注意到外面的天色极亮,是白天该有的亮度,总算不再雾蒙蒙的。我仿佛真的好长时间没接触到这样的白天了,激动的都想掉眼泪了。 滚哥安慰性的拍了拍我肩膀,说辛苦我在幻影里憋了那么长时间,反正没事,要我带他到处转转。我想也好,来了一趟还没真正看清过全貌。 我带着滚哥一边走一边介绍,才渐渐发现真与我之前看到的大不相同。通往教室的小路变宽了许多,旁边围了一圈粗制的栅栏,算是个防护措施。 走到教室里,我才仰头才发现电灯依然亮着,滚滚在一边说:&quot;这个封门村啊,早就是空村了,留下来的就那么一个老大爷,他的孙子老伴都是死在这的,老年人阳气弱,能看见老伴孙子的魂,为了守着他们就一直留着了,这村里老早就不撤电了,唯独这间教室有电,估计是遗漏了。&quot; &quot;对了,你刚过来那会儿,我跟凡子就回来了,你被现在封门阵里,凡子都感觉不到你的位置,那时候可急死了,后来有次你电话通了,他这才寻着找来的。&quot; &quot;他真的能找到我?&quot;之前陆凡提过,他找不到别人却能找到我,我当时敷衍着一听没当回事,难道是真的? &quot;当然!你跟凡子定了阴亲。这么说吧,凡子是鬼这事你也知道的,你们小时候就被人带着割了手指头定了亲,都是凡子的爸妈狠,为了赚大钱,找人算计了你的极阴体质,取了你的食指血和凡子的拿去造法,保他们一家人五年内飞黄腾达,可是凡子二十五岁那年命就到头了,这父母可是半点不心疼哦。&quot; 滚滚幽幽的说了好长一段话,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也有点震惊,等他说完才补充问:&quot;你说我跟陆凡定阴亲?那是要在陆凡死了之后才行吧,可如果真是我们小时候定的亲,他那时还活着,怎么也说不通啊。&quot; 还有这种事?!我的血有这么管用? 我有点纳闷,但其余的倒也想得过来。只是没想到陆凡爸妈是这样的人,心挺寒的。陆凡去年的确是二十五岁,拿自己孩子的命来换钱,他们真不心疼么? 我听得心里一揪,那知道这事的陆凡,到底会怎么想。 滚滚表情一愣,有种说漏嘴的后悔。我瞧得清清楚楚,立马眼神威逼他把实话说出来,滚滚却哭求道:&quot;小忆女王你饶了我吧,这事凡子不让我说。你看在他还大病未愈的份上,就原谅我吧。&quot; 滚滚的确知道怎么戳我软肋,他一提陆凡这事,又向我透了个讯息,我急得喊:&quot;你刚才还向我保证陆凡没事的!&quot; 完全撒不来谎的滚滚猛擦汗,不停的解释:&quot;我开玩笑的,也不是,我是随口一说,凡子真的没事,你让他多睡一会儿,其实鬼恢复体能很快的,只要多睡觉就行了,他睡够了什么都好了,不然你想,鬼为什么那么厉害,都是睡得多!&quot; 滚哥说的话,我实在不敢听信全部,只能半信半疑的让他保帧18午离开时,陆凡的伤一定好。他猛点头,说绝对好。 我只好暂且放过他。又随意的扫了一圈比我来时看到的还要破旧的教室环境,桌椅上的灰大片大片的,我再扭头一看,黑板槽上,哪还有什么粉笔,我一直用来写字的东西,分明是一只死掉的毛毛虫! 忍着心里的恶心从教室里出来,滚哥问我要不要去柳树林下的平坝看看,我心里阴影剧增,马上摆手拒绝:&quot;别去了,它变成什么样我都不关心。只是那红衣女鬼和石柱上的冤魂怎么办?&quot; 除陆凡外,我最担心这个。这次滚滚没有跟往常一样向我保证任何,只皱了皱眉头,长叹一声:&quot;小忆妹妹你放心,我们会竭尽全力的解决这件事。&quot; 滚滚都这么说了,我差不多猜到事情会很难处理,特别是我们还破了人家的养尸地,用麻神捆尸的那派找上门来也是个大麻烦。 我担忧时,陆凡也醒了,我反复确定他左手活动自如后,想说要看他后背上的伤口,结果他一把捉住我的手,突然说:&quot;回家再看。&quot; &quot;干嘛回去看,我现在就要检查。&quot; 结果门口的滚滚猛咳:&quot;注意节制,千万注意节制!&quot; 我才恍然大悟的抽回了滚烫的手。 我们打算离开时又犯了难,被陆凡叫来的滚滚只喊了辆车把他送过来,却独独没想到要先叫辆车接我们出去! 就在我们正发愁时,面前突然停了辆旧吉普,从上面走下来个人,祁城! 我惊呼着要朝祁城跑去,后背的衣服却被什么东西勾住,我回过头去,是陆凡的手,和一脸不悦的陆凡脸。 &quot;小忆,我听说你的事了,就赶紧借了车过来看看,结果真把你给碰上了。&quot; &quot;嗨呀,这个好小伙子,真是聪明啊哈哈,呃......&quot;滚滚拍着手叫好,又在陆凡杀人的眼神下闭了嘴。 无论如何,我总算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老旧的汽车跑在崎岖的山路上七扭八拐的没多久头就昏得要命,我余光看陆凡闭着眼睛休息,祁城专心开车,就滚滚圆圆的脸上瞪着大眼珠子,很是兴奋。 &quot;嘿,总觉得咱这四个人就跟西天取经似的,你看小忆妹妹是被保护的唐僧,陆凡是万能的孙悟空,这智囊团一样的小祁子是沙僧。&quot; &quot;那你是什么?&quot;我瞥他一眼,轻飘飘的问。私低上巴。 &quot;哦。&quot; 随后,这一路便都很清净。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照片 x{{{{{&quot;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quot;我话音不自觉沉重了点。 我妈应该是以为我难过了,还安慰了我两句:&quot;我想想,十天前吧。对,就是那时候,我打牌好不容易赢钱,怎么死的倒是没听人提过。好像都挺疑惑的,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死了呢。不过你也别担心,就算陆凡没死,也轮不上你啊。&quot; 我重重的翻个白眼,真是我亲妈! 等等,突然间脑海中删过一丝诡异的念头,我妈说陆凡是十天前死的。而我被掀衣服的开始刚好也在十天前,难道这也是巧合? 要是在今天前,我有听过陆凡的名字。昨晚梦里再梦见,不算奇怪。可是我明明都忘得差不多了啊! 这也太巧了一点,巧到我不相信没有任何关联,可是怎么串起这些关联,才是关键。 待在家里也没事,我妈碰巧说要去见张阿姨,我帮她提了点东西,一起过陆凡家去。 出租车一路开到繁华新区,我望着窗外忍不住嘀咕:&quot;果然变成了有钱人,这里地段很贵。&quot; &quot;呵,真是守财奴,出去这么久还清楚这个,这里当然贵了,你张阿姨的家还是独栋的!&quot; 下了车,就有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正候着,确认了身份,再带我们到陆凡家去。 站在陆凡家门口,我仰头望着偌大的别墅外轮廓,不由得又感叹了一句有钱人。 进到别墅里,富贵华丽的装潢基调,却显得空旷冷清,到了客厅才看到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面容精致,岁月仿佛没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只是此刻神色非常疲倦,身形萧瑟。 她视线扫过来,才勉强挂起微笑,声音虚弱道:&quot;来了。&quot; 之后我妈和张阿姨在聊,我闲得没事,说想去陆凡的房间看看,张阿姨直接告诉了我房间位置同意我去。 刚才只想到陆凡房间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可我一个人站在门口,就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 门把手上全是我的手汗,摸着更加滑腻腻的。 安静又空旷的二楼走廊把任何声响都扩大,我鞋底摩擦毛毯发出簌簌如低声抽泣的响动,都能让我越来越害怕。 我忽然有种预感,开门之后,有我想象不到的未知世界。 正当我打退堂鼓时,突然一声低呵,吓得我手一哆嗦,按下了把手,门自然就开了。 没有面目狰狞的妖怪也没有穿黑衣服的吸血鬼,可单单是里面的场景,就足够我大吃一惊。 怎么会! 我心口里像在不停的灌着凉风,呼啦呼啦的直吹,脑子更是&quot;嗡&quot;的一声,丢了思考能力。 跟楼下客厅的富贵装潢不同,陆凡的房间简洁干净,最关键的是,他的房间简直跟我的一模一样! 前几个月我在网上随便挑选的临时住所在市中区,看重它简约的风格,又有直达学校的公交。我又在几百公里的老家看到一模一样的装饰,像走进了自己房间一样! 我诧异的把整个房间都打量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正对着门的墙壁中间位置,放置着十几寸大小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黑白的色调不掩他面容的俊秀,然而显着他年纪不该有的内敛沉稳。 可那双森然的眼眸,如寒潭般深邃,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我双脚如同灌铅般沉重,一步一步挪进去不知花了多长时间,好不容易出了两三步远,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quot;嘭&quot;的关门声音。 我惊得收回了视线,回身时门已在无风的房间里莫名关上! 身前是紧闭的房门,身后是古怪的照片,不敢多想,甚至不敢回头。我快速伸手拼命向下按着手把,门却毫无要开的迹象,死死不动的手把,像是在嘲笑我的愚蠢。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我遇到的古怪根本不是人干事,我居然还有胆子主动送货上门。就算我妈在楼下客厅,我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今天,就彻底完了。 这扇门是我唯一退路,可此刻连渺茫的希望一起,被堵得稳稳当当。 而我背后的,仿佛在等待一只巨大而丑陋的怪兽,正张着血盆大口露出皎白的獠牙,安静的贪婪的,等着我回头。 腿肚子不争气的软掉,手心布满细密的汗让我再抓不稳门把,我除了坐以待毙外,浆糊般的脑子想不出任何办法,正常思考压根是异想天开。 残存意识的我暗暗给自己鼓劲,这门一定是大风吹来关上的,为什么密闭的房间和空旷的走廊会有风,并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我尽量让自己情绪平复,鼓励自己勇敢的面对一切,可革命还没完工,理智就先崩溃。私宏场巴。 &quot;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quot;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么害怕,还怎么嫁给我。 这下我的眼泪全都不争气的跑出来,这声音飘荡在死去的陆凡房间,我听得一清二楚,仿佛还有一下一下,跟之而来的清脆脚步声...... &quot;孤单单这一刻如何,确定你曾经爱过我&quot; 电话铃声划破了诡异的宁静,我用最后的力气颤抖着从包里好不容易找出手机来,再按下接通键,原来这么艰难。 &quot;喂。&quot; &quot;小忆你在睡觉吗,声音也太虚了吧,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告诉你个好消息,你一直暗恋的学长,今天问我你的电话,我就问他几个意思啊,人家说了,还能因为什么,对你有意思呗,哈哈哈哈,马不停蹄地滚回来请我吃饭!&quot; &quot;喂,小忆?怎么没声音了,没信号?喂?&quot; 电话那头桃桃的声音昭昭,我想呼救,却只能用仅存的力气靠在门边,整个人瘫软在地,后背止不住的冒着冷汗。 绝望的想,这事打110都不抵用。 电话一下子断了,一下子少了桃桃声音的空旷房间呈现诡异的安静。 突然,在这两天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冰凉触感重新在我脸颊上轻柔地来回滑动,更要命的是,仿佛是夜晚,身上的衣服正慢慢被撩起...... 这过程漫长而又恐怖,我眼前空无一物,这感觉却清晰明了,仿佛我面前正有某种不知名物体正瞪着双眼,死死的盯着我。 当只剩下一件保暖内衣时,清爽的闷笑声再一次传来。 我来不及脸红,嘴唇贴来一阵凉意,如接吻般的触感夹杂着清爽的气息压来。 冰凉的触感贴在我穿戴整齐的皮肤上,我吓得汗毛竖起,无助的想哭喊,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quot;别的男人有没有这样亲过你,嗯?&quot;拉长的鼻音透着讥诮,手指似惩罚般重重捏了一下。 被侵犯的我脸早已烧得火辣辣的烫,这一下我吃痛得倒吸了凉气,积压的委屈郁闷在心底爆发:没有没有没有! 被吃干抹净了不说,还要被怀疑被审问? 普天之下,也没这说法! &quot;暂且相信你一次。&quot; 暂且?相信? 我气得够呛。 荒谬的对话没进行太久,我依靠的房门突然传出叩击的声音:&quot;小忆回家了,门怎么反锁了,小忆?&quot; 门外传来我妈的声音,像在我体内注入了力气,我慌忙站起来,用手背贴着发烫的脸颊降温,再开门。 &quot;你干嘛呢,跟张阿姨打声招呼,咱们回家了。&quot; 我随着我妈出门,对温婉的张阿姨笑笑,恍惚间从她脸上捕捉到了陆凡的影子。 关上门的那刻,余光再次瞟到陆凡的照片,乍一看去,仿佛他轻抿的唇角,挂了几分森冷的笑意。 ... 第一百一十七章 背后是谁 ??我怒火一下子窜到头尖上。立刻,马上我要手撕胡一然! 胡一然很镇定,身体又呈波浪状的往陆凡身上滑了一下。才下来。 她如模特般的高姿态走到我面前,挑眉问:&quot;怎么了。&quot; 怎么了? 我把她往阳台拉,顺手关了门。才敢破口大骂:&quot;胡一然你要脸不要了,啊?你就这样贴着往陆凡身上凑。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他现在生病了人不舒服你还这样,你赶紧滚吧。&quot; 我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留胡一然了。之前觉得她只是爱哭有点小性子而已。 现在呢?我就出门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敢开门自己睡陆凡身上去,再让她住下去,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quot;你不也是吗。&quot;胡一然反问我。 &quot;什么?&quot; &quot;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说的哪一样不是你自己,他病了你没往上凑?着急搬出来干什么。还差点把我伤了......&quot; 胡一然冷冰冰的指责还没完,我直接一口气把她给轰了出去,顺带扔了条裤子给她。 站在门口的胡一然。以极其古怪的冰冷眼神看我,幽幽道:&quot;苏忆。你别后悔。&quot; 我一口气拉回防盗门,发出轰隆一响,气都还没顺过来。 桃桃醒了,跑来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也没法说。这事彻底把我恶心坏了,就像吃了隔夜的东西坏肚,全是气! &quot;你房间借我睡会儿,中午别叫我起了,我不饿。&quot; 我跑到桃桃床上裹着被子还是气得不行,总觉得这房间带了胡一然的味道。但我怕回我房间睡扰到陆凡,我再火大,也等陆凡好了再说。 再质问他为什么乱惹桃花。 我在心里问候了胡一然八百回后,眼皮子沉甸甸的,慢慢的睡了。私宏亚圾。 这一觉睡得又梦见了胡一然,梦见她挺着大肚子跑我面前说怀了陆凡孩子要我离开他。我说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怀孩子,陆凡是鬼,她生下来的是啥。 结果胡一凡冷着脸讽刺的笑了笑,弓起背,手突然伸到下面一抓,硬生生的拽出一个浑身是血还连着脐带的婴儿捧在手里让我看。 婴儿躺在她手上不哭不闹,反而摆动着沾血的四肢,奶着声音咯咯直笑。 她说,这就是陆凡的孩子。 然后胡一然也跟着一起笑了。 我一气之下就醒了,被这梦境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这一觉醒来我浑身是汗。 在床上愣了两秒缓神,就要下床喝两口水清静一下,没走两步,昏沉的意识又猛得惊醒。 我怎么还在老公寓! 明明已经搬到了新公寓里,可是我周围分明是老公寓没着火之前的样子! 原来我压根没醒还在梦里!这次又是谁,还死在了我公寓里,难道是着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环顾下床的四周,这里没有任何人影子。我小心翼翼的往外走,贴在房间门边上,稍稍挪出视线往外望,结果凄厉的惨叫声先传了出来。 &quot;啊----&quot;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惨叫声却不绝于耳,似乎越来越大声,直往我耳膜里钻。 知道避无可避,我只能想前迈开一步,想看清楚究竟怎么了。哪知道,什么都没有。 空荡的客厅飘散着刺耳的女人惨叫声,可是除了客厅该有的摆设外,毫无他物。 我马上跑到厕所检查,也什么都没看见,再回到客厅里茫然的站着,这历历在耳的声音,仿佛扩散在整个客厅里。 我如同被这声音包裹在客厅里,找不到发生点在哪里。 照滚滚的说法和以前的经验,我的梦境既是别人死境,发生什么都会清楚梦见。可是现在压根什么都没有,还是说我只是单纯的做梦而已? 现在还不能太早下定论,虽然没有看见我最抵触的场景,但光听到声音也够让我毛骨悚然的。 特别我还无法确定,这样的场景又是什么原因。 就在此时,笑声停了。 空荡的房间只剩我孤零零的站着。 弄不清也逃不了,我索性又回到床上躺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又闭眼睡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好在我再次睁眼之后,又回到了新公寓的桃桃房间,我松了口气。 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桃桃和滚滚都没在,估计是上哪去了。 我去房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陆凡,又从房间退了出来。 此时祁城打电话来,说支教的邓老师要找我了解下具体情况。 我往学校赶,心里还放不下早上的梦境,那个死掉的无脸人究竟是谁,看房间的样子分明是没着火前的样子,也就是说,那人已经死了。 赶到学校时,祁城正在行政楼下等我,冲我笑笑,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觉,脸色很难看。 我勉强笑着点头,让祁城带我去找了邓老师。 跟邓老师沟通完后我再出来,惊讶的发现门口祁城还在,我尴尬的问他:&quot;你怎么还没走啊。&quot; 祁城笑眯眯的:&quot;我等你出来送你回去,顺便晚上一起吃饭吧?&quot; 我立马拒绝了,说还有点事等着回去,就不多留了。 哪知道刚走到学校门口,突然撞见我们班的一群同学,看到我和祁城走在一起,连连不怀好意的惊呼,说刚好班上聚餐一直联系不上我,赶巧祁城还在,就一起了,他们允许带家属。 &quot;那个啥,我跟祁城学长只是刚好有点事要处理才在学校遇见的......&quot; &quot;我们懂我们懂,走吧,先去吃饭!&quot; 我话都没说话,就被强拽着往公交站走,一路被拉到了市中区一个火锅店里的还有始终面带微笑的祁城。 吃完饭这群人吵着嚷着去ktv续摊,我被强拽着实在走不掉,折腾到十二点多,才被祁城送到了新公寓楼下。 回家后他们都睡了,我先洗了个澡,穿着新买的睡衣再回了房间。 没开灯,我摸索着到了床边,刚想往上一躺,哪知道掀被子的手一伸,突然碰到个纸片样的东西,摸上去还有形状,触感很轻薄。 我古怪的拿出手机打着灯一照,差点没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 在熟睡的陆凡旁边,谁放了个纸扎女人在那。这分明是送葬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轻盈的纸扎人平躺在我的位置上,脸被毛笔画出的轮廓栩栩如生,连大小尺寸也犹如真人,身上穿着红色衣裳,现在我对红色衣服极其敏感,特别手机光打在它像挂着一抹笑意的脸上,阴冷无比。 我想赶紧跑去询问滚滚究竟怎么了,手机光一扫房间角落,还有东西! 我忍不住往那边挪了挪,只见书桌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个纸扎的红花轿,特地留出坐轿人的位置,却是空的。 我飞速跑到滚哥门前砸门,又急又不敢吵醒桃桃和陆凡,都快急的原地跺脚了。 他很快把门打开,挤着五官迷糊的问我:&quot;怎么了啊小忆,早上了?&quot; &quot;滚,滚哥!你去看看陆凡!&quot; 滚哥进了房间,我紧张的在客厅等他,手放在大腿上快把睡裤给抓破了。滚哥跟着出来,连连叹气。 &quot;小忆啊,这东西你多久发现的?&quot;滚滚一屁股坐我旁边。 我急说:&quot;就刚才,我回来的时候。&quot; &quot;那可遭了啊,这啊是有女鬼,明着要跟你抢亲,人家都自动送上门来了!&quot;滚滚指了指门口:&quot;那纸人和纸轿子你可千万别弄坏了,坏了更遭。&quot; 我刚想问滚哥怎么办,他就先给我解了惑,可是新的问题又有了,我不弄坏它可以,但得把它赶走啊!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是我赢了 ??昨晚才那样数落了陆凡,我手机里有他的号码也不敢打,但这钱变冥币整得一车人心里都不好受。我怕又跟我的事有联系,急得只好打算先到干洗店找了滚滚再说。 见他昨天的样子,应该会懂这些。 支开桃桃,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一个人到了西苑三栋。找到滚滚说的干洗店地址,还没走近,远远的便看见店门口大排长龙的壮观景象,随之飘来滚滚爽朗的声音。 &quot;嘿,这位美女两件皮衣一件羽绒服,这衣服可真漂亮,衬得美女你的身材啊,忒合适了点儿。我必须给你打个五折。&quot; &quot;这位妹妹老熟人啊,昨天才来了吧,周周对吧。嘿嘿,美女嘛。当然得住名字,记不住,那是我滚哥的锅,我背!&quot; 滚滚忙得不可开交,我正寻思要不要换个时间再来时,他一眼看到我,立马挥起手臂,朝我跑来。 &quot;小忆妹妹你找我什么事啊。&quot; &quot;你怎么知道我找你不是找陆凡。&quot;滚滚人如其外号,圆润富态,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紧张之余,我半开玩笑的打趣。 &quot;我当然知道,小忆妹妹你就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说吧,什么事儿?&quot; 我这才正色告诉他今天早上发现的场景,昨天他在戏院随口的一句听着就像是内行话,我想今天的事他应该也是知道的。 &quot;冥币?她们钱都变成了冥币?&quot;滚滚若有所思。 &quot;是,&quot;我点点头:&quot;除了我跟桃桃之外,其他人的钱都变了。&quot; &quot;那就糟了,那酒店有问题,你赶紧问问,那几个妹子晚上在酒店都干了些什么。&quot; 我吓得马上打了电话给桃桃,桃桃说问了再回我,没几分钟她电话回了过来,我听完,转述给滚滚:&quot;桃桃说,她们昨晚打了一晚上的牌。&quot; &quot;打牌?&quot;滚滚眉峰皱了皱:&quot;就打牌?那不对,具体你要详细问问,这样,你直接这样问妹子心里会抵触,到中午了,你把人都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我来问。&quot; 这样也好,我找了个借口叫桃桃约好人,除了陆凡外,我们几个又坐在一个包间里,上菜前,滚滚笑眯眯的抱着拳说:&quot;几位美女真不好意思,昨儿跟大家开了个小玩笑,我平时爱变变魔术,你们肯定发现了什么吧,嘿嘿。&quot; &quot;嗨,是你啊,吓死人了,我就说嘛,怎么她们的钱都变成冥币了,你也挺牛逼的,大钱小钱都给人变了,不怕人告你啊。&quot;桃桃笑骂了两句。 而桃桃的室友,却没一个笑了出来的,脸色更是格外的难看,突然间,一个弱小的声音传出。 &quot;可是,可是我们昨天打牌的时候,明明用的是真钱啊......&quot; 第二天滚滚就没在了,要换钱,那也得是在她们打牌之前,难不成还能从门缝里钻进去变魔术? 估计滚滚也没想到这出,谎言被戳穿后,表情略微尴尬,我瞪他一眼,帮什么倒忙! &quot;咳咳,我哪知道你们打牌打钱的啊,行,那我直接就问了,昨儿个,你们怎么打牌的,详细说说,冥币呢,你们都带了没有,拿给我瞧瞧。&quot; 滚滚一脸正色,几个人面面相觑,刚才说话的女声犹豫道:&quot;我们昨晚回房间都没睡着,几个人约在一起就打牌了......&quot; 滚滚手上收了好几张冥钞,却只拿的一个人的,拿在手里反复打量,其余的都告诫她们保管好,千万不能遗失一张。 &quot;妹妹,你跟滚哥说实话,除了打牌,还有什么没有?&quot;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说话。 桃桃却&quot;呀&quot;了一声,拍着桌子:&quot;你们难不成真请碟仙了?!&quot; 没人承认,也没有否认。 &quot;擦,你们说实话啊,闷着不说话是几个意思,人家滚哥懂行想帮你们,别他妈误事了,快点说啊!是不是真请碟仙了!&quot;李桃急脾气,立马发火了。 &quot;请,请了。&quot; 这才有声音陆续说,她们早准备玩这个,昨天凑巧聚在酒店里没事,有人备着东西就说试试,请完后大家都没困,就聚在一起打牌,打了一个通宵。 &quot;你们请来了,怎么给请走的?&quot; 几个人互看了一眼,才有人吞吞吐吐的回:&quot;没,没请走,我们也不懂,就当玩玩,不懂怎么请走它,玩到一半觉得没意思就没管了......&quot; 说到这,我已经觉得苗头不对,滚滚眉峰挑了挑却没追问下去,又转了个话题:&quot;打牌?你们玩的啥?&quot; &quot;斗地主啊。&quot; &quot;斗地主?你们八个人,玩什么斗地主?&quot; 滚滚简单一句话说完,几个女生的脸色如死灰般难看,对了!三个人一组的游戏,她们才八个人,分明还缺个人! 刚请完碟仙再玩牌,偏偏缺个人却没人发现,难不成...... 问了一番后才发现,每个人都有跟其余的人打牌的记忆,可几乎都是岔开的,谁跟谁玩混淆着分不清,为了这事都急眼了。 &quot;行了,多的也不用问了,你们冥钞都带在身上了吧,拿出来看看,是不是跟早上一样的数。&quot;眼看胆子小的女生眼眶都气红了,滚滚立马打起圆场。 所有人都开始翻找自己的包包,我听着一声声&quot;都在&quot;稍微放心了点,哪知道最后冒出个低呼声。 &quot;我的,我的少了一张!&quot; 说话的叫林可,眼眶被吓得通红,连忙把身上的冥钞都递给滚滚:&quot;滚哥,你帮我看看,我就这些了。&quot; 别说她们,我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换谁遇到这事,都不可能有好心情。 &quot;那行,你也把这些都拿着,记住,之后谁的冥钞都不能少一张,你们先回去吧,电话联系。&quot; 几个女人不干了,非围着滚滚要个说法,滚滚好脾气,一个一个劝,好不容易请走,只剩下我们三个,滚滚才大吐苦水。 &quot;女孩子家家阴气重,请来的都是厉害的,别人都防着怕请不走,这几个倒好,请来就不管了,再说那酒店不知道以前死了什么人,安全起见,今晚还要去那酒店一趟。&quot; &quot;那怎么办啊,我这几个姐妹都是无意的,谁知道瞎玩玩出事来了,真麻烦滚哥你帮帮她们了。&quot;桃桃嘴硬心软,刚骂咧咧的,现在却回头好声好气的求。 &quot;嗯,你们都别着急,没事不惹事,事来了也不怕事,等晚上查清楚了再说,我滚哥这点忙要都不帮,那就成什么人了。&quot;滚滚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逗得桃桃也笑了,他跟着嘿嘿笑了两声,又道:&quot;桃桃妹子最近有没有衣服要干洗啊,西苑三栋,滚哥的干洗店,多来,三折起!&quot; 从小包间里出来,滚哥说要回干洗店,我和桃桃没事,晚上还要查酒店,便说先去酒店订好昨天的房再等滚哥过来。 &quot;好,但你们最好订完别在房间里待着,尽早出来,在楼下水吧等我电话,我到了咱们再行动。&quot; 这样当然好,我和桃桃是半点不懂这些,要说我们也没那胆子两个留在那房间里。 &quot;滚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quot;临走前,我没忍住问道。 他以一眼就能望穿的姿态示人,却充满了扑朔迷离的点。 滚滚笑了,又几分无奈:&quot;我啊,我就是个钻钱眼子里的人,只要谁在我面前砸开个钱窟窿,甭管里面有什么,我二话不说就带跳的。&quot;私宏爪号。 我接着问:&quot;那陆凡呢?&quot; 滚滚脸上这才起了笑意,眼弯得更凶:&quot;他啊,他就是那个给我砸钱窟窿的人。&quot;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不叫的狗,消失的钱 ??我跟桃桃到了君悦酒店把昨天的那间房给订好,桃桃拿着门卡,问我要不要先上去看看:&quot;反正没什么事。上去看看吧,一会儿就下来。&quot; 我平时不算胆小,但经历多了且深了,一听要先上去就发憷:&quot;别。还是等滚滚来了再说吧,就我们两个女生,不太好。&quot; 要真遇到危险,我和桃桃就是大眼瞪小眼的份,她不知道,可我清楚。 &quot;好吧。&quot;桃桃耸耸肩,顺了我的意思。 我们找了楼下的水吧,点了吃的喝的坐着。没多久突然有人喊了我一声,我和桃桃同时看去±± &quot;祁城学长,你怎么也在这?&quot; 祁城正从不远处走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大方的落坐在我这侧。引来桃桃深意的轻咳。 &quot;我在这跟公司的人一起谈份合同,你们过来玩?&quot; 这么一交流,桃桃把昨天的事一股脑的说给祁城听,基本是桃桃说祁城听。 桃桃说得嘴都干了,抱着水杯仰头喝水,祁城才在沉默后接话:&quot;的确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那个少一张冥钞的女生在哪?打电话问问她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别问她本人,也别惊动她。&quot; 我和桃桃都有些诧异,桃桃是作为诉苦在告诉祁城,结果祁城一本正经的回答,搞得我和桃桃都有些懵。 &quot;那,那我先打电话。&quot;桃桃赶忙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脸色越来越难看。 &quot;怎么了?她说什么??&quot;我赶紧问。 &quot;她说......林可的确很古怪。&quot;桃桃紧张的捏着手机,说话也吞吞吐吐:&quot;好像她走路,脚后跟没着地。&quot; 什么?! &quot;事不宜迟,还是别等到晚上了,现在你们跟我上去还是在下面等,那房间必须马上检查一遍。&quot; 桃桃担心她社友林可,而我担心她,索性我们决定跟着一起上去,这还是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从酒店的电梯坐上七楼,桃桃摸出房卡开了定好的房间,按下电灯开关,昏暗的房间一下变得明亮,我们陆续进去,里面就是普通正常的酒店装潢,跟我们之前住的房间没有任何差别。 我和桃桃左看右看时,祁城走到床头拿起电话拨了出去:&quot;8342房间怎么有脏东西还没清理?派个打扫卫生的过来,尽快。&quot; 没出十分钟,打扫清洁的叩门进来,询问哪里没打扫,祁城站起来,朝她走,温柔道:&quot;阿姨,您之前也是在君悦上班?干了多久了?&quot; 清洁阿姨约莫五六十岁,视线上下打量祁城,犹豫回说:&quot;我在这干了快十十年了,怎么,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啊?&quot; &quot;十年,那阿姨,君悦之前发生了什么您都该知道吧,比如现在这个房间,之前,出了事吧?&quot;祁城语气低迷,循序渐进的引诱,却让清洁阿姨脸色一变。 &quot;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到底哪儿地方脏的,我要干活了。&quot; 祁城也不着急,慢慢摸出钱夹,从里面抽出一沓百元红钞,只手塞到清洁阿姨手里:&quot;是这样的阿姨,我们没别的意思,这里曾经闹过事其实我们之前就听过了,故意到这来开这间房就是为了打听些细节,您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也不会换房间,今天您来了这事,也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您看行吗。&quot; 不得不说,祁城的说话技巧太好了,三言两语这么一说,连我差点就信了。 清洁阿姨半信半疑,再加上手里捏着的钞票厚度不薄,才面露难色的说:&quot;那小伙子,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可千万别说出去,我会丢工作的!其实这房间吧,的确闹过事!&quot; 祁城微微一笑:&quot;放心吧阿姨。&quot; 我们这才真正得知了这件房间曾经发生的一切。 &quot;五六年前吧,咱酒店刚翻新过一遍,几间屋都安了那种漂亮的风扇吊灯,当时有个女的就订了这间房,一订还好长时间,刚开始还好好的,这房间我也打扫过,后来不知怎么的,她打电话到前台,不让任何人进她屋,之后到了退房时间她也没人影,电话也打不通,有人就进来看,才发现她吊死在房间,不知道几天了!&quot; 比起我跟桃桃的害怕,祁城淡定很多:&quot;那她是上吊自杀的?&quot; &quot;不是,&quot;清洁阿姨的脸上露出古怪表情:&quot;她那时候,是倒吊!颠了个个,两只脚被绳子捆着,身上一件衣服也没穿,头朝下死的!&quot; 我倒吸口凉气,再看这房间一圈,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quot;哎,你们不知道,这样就不说了,那女的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好几个月了都,听说她就是个本市的大学生,没结婚的!&quot; 到底是长辈,对未婚先孕这件事还有点抵触,清洁阿姨表情不太赞同,又多念叨了几句,无非年纪轻轻断送了前程不值当,更何况到现在,凶手都没找着。 清洁阿姨走了,我们几个待在房间里都沉默着。 &quot;会不会招的就是这个女的?&quot;我把细节在脑海里重装回放:&quot;这女的刚好还是我们学校的,她们又在这个房间玩的碟仙。,一切太凑巧了。&quot; &quot;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真是她,那这件事着手点就在她身上。&quot; 三个人摸不着头绪又从房间里出来,桃桃说:&quot;等滚哥先联系我们,把全部都告诉他,听听他怎么说。&quot; 短短一天多时间,看得出桃桃挺欣赏滚滚的,我点头:&quot;行,等一等吧。&quot; 祁城中途接了个电话说还有事要忙,剩下我跟桃桃去了餐厅等滚滚。 从楼上下来,桃桃一直怏怏的,我心里也不好受,谁都没主动提刚才的事,吃了一顿最安静的晚餐,总算等到滚滚的来电。 &quot;两位妹子吃饭没有,我现在马上过来,你们等会儿啊。&quot; &quot;好好,我们等你。&quot; 桃桃挂了电话,脸上恢复了点生气,结果我们都没想到,那一晚上,都没等到滚滚过来的身影。 陆凡突然出现时我正在喝水,余光突然扫到他,差点把嘴里的水给喷出来,桃桃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我想她和我一样,都以为他是被滚滚叫来的。 &quot;滚滚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quot; 餐厅故意降暗了灯光,昏暗里看不太清陆凡表情,他走来的步伐显得微急,他走近后说:&quot;滚滚出事了,车祸。&quot; 我们以最快速度乘坐计程车到了医院,滚滚被送进ct室里拍片还没出来,我紧紧牵着桃桃的手,扫了眼旁边的陆凡:&quot;会不会很严重?&quot; &quot;应该不会。&quot; 滚滚送来后是医院开通的绿色通道,一切费用都还没缴,我们站着也是站着,索性跑去收费室帮忙把所有的费用结算了,后来医生拿了结果出来,说伤势不大,在院观察一晚。私上木扛。 我们着急着进了病房,一眼看见占了整床面积三分之二的滚滚,正仰躺在床上,脸上几处伤口的处理过,他头偏来瞥一眼我们,笑着咒骂了两句:&quot;妈的,老子今天真是点儿背,百年难得一遇的车会被我撞上了,操。&quot;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开的车来,快要到君悦时,迎面一辆车直直朝他撞来,连打方向盘的功夫都没有。 &quot;一看就是破新手样子。&quot;滚滚骂得幅度大了,扯着伤口疼得嘶哑咧嘴的。 既然滚滚没什么事,我们都放了不少心,正当我和桃桃商量要给滚滚备点什么日用品时,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桃桃接起后,脸色刷白。 &quot;小忆,林可她,出事了。&quot; ... 第一百二十章 孩儿熊王 {|我拿起少数名族风情的衣服一看,有些老旧但很干净,老人从另一个房间出来,鹰样的眼神一扫。把手里捧着的男款衣服往木桌上一放,抬起深褐色的手。指了指房间。 我抱着衣服点头道谢,看了眼滚滚,先进去换好衣裳出来,再换浑身发抖的滚滚进去。 老人坐在客厅木桌后的凳子上,背脊微弓,手肘随意的撑在膝盖上,正一点点往烟枪里塞烟草。 我迟疑一下,缓步过去,在老人的旁边坐下,他没看我一眼,连眼皮都没抬。 “谢谢你老人家,我们等雨停了就会走。”他把弄好的烟枪伸到木桌上敲了敲,咚咚咚三下,又收了回来,手指朝烟枪里摁了摁。 我见他没有向我搭话意思。又不敢多说怕惹坏了气氛,刚好滚滚出来,脸涨得红彤彤的,像憋着气,我一看他身上的衣服。紧得像小了好几个号。 “大爷,谢谢哈,谢谢,衣服…;…;很合适。” 老人还是没说话,手里把着烟枪,不看我们。 滚滚身上衣服绷得肉眼看到都觉得紧。估计怕扯坏了衣裳,他连坐也不是。半靠在墙壁上。跟我使眼色。 就现状看,我也没什么法子,老人似乎铁了心不理我们,或许是语言不通,总之气氛越来越尴尬,我还盘算晚上跟滚滚分地面上那块时,老人突然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冲着门外去了。 我跟滚滚互看一眼,他吞咽着口水过来:“小忆你看,咱们要不然走吧?” “现在雨还这么大,走哪去,要是没意外的话,咱们留先这吧,合计合计再走。” 我还想弄清楚老人看我手镯那一眼古怪,是否是我多心。还是他知道关于血蛇的事。 “成,可是这老爷子看着古怪,咱们当心点,他突然又出去是干嘛啊,雨还这么大。”滚滚扒拉着门边,朝外面伸了伸手,又很快缩回来,袖口都湿了。 “不知道,我也觉得太古怪,钱无缘无故的不见了,这狗见到它主人进来才叫,看样子不是老得叫不动的狗。这屋子和这老人身上,肯定有什么事。” “哎,”滚滚长吁一口:“有事那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有啊。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事,我看啊,咱们赶紧收拾好走的要紧,这小祁子要带一批人追过来,咱们拿什么拼啊。” “行。”我点头:“但这老人毕竟帮过我们,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话,咱们就帮一帮。帮他解决了再走,就当两讫了。” “没问题。” 跟滚滚商量完,我确实也累了,这屋里就一个房间,老人不知什么时候回来,雨还这么大,我索性全身缩在椅子上,将就着眯会眼,我醒过来问滚滚多长时间了,滚滚回说,才过了二十分钟不到。 我又只睡了十几分钟时间,却很清醒。再看滚滚眯了好几次眼睛,我腾了个位置让他睡,走到房门边上,看一点没停的雨势。 这老人冒这么大的雨出门,一点征兆没有的冲出去,是遇什么事了? 背后传来滚滚熟悉的鼾声,我望了望雾蒙蒙的天,把右手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又摸了出来,点开相册一看,跟我想的一样,什么照片也没有了。 这好像是别人对我发出的一种跟踪暗号。会用其他角度提醒我当下发生的一切,它以短信或别的形式出现还好,为何偏偏是照片。 又是什么人,有这种令人惧怕的能力。 虽然两次都算帮上了忙,可我不想再卷入更多的阴谋当中。 雨一直没停,天色又黑了好几个度,老人依旧未归,墙边的狗睡在没湿的角落里,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我的担心愈来愈深。 留我们两个人在房间里,老人究竟去了什么地方,又什么时候能回来。 我带了张椅子放在门口等,雨滴落得太急都降到我脚脖子边上来。我还担忧老人会不会出事,心里更大的恐惧却在蔓延。 老人冲出去的原因,或许不是外面出事,而是里面呢。 这房子里,待不得,他就这样出去了? 对人性的怀疑和恐惧源于这么多次的经历,我不由的想,自己刚才还想着为暂时的温暖报恩,会不会刚好进了鲨鱼的肚子里。 我想着就准备起身去叫醒滚滚,这里要是待不得,我们马上就得上路。 可刚崩直了身体,这头突然一个黑影子窜了进来,我后退两步把凳子撞响,身后传来滚滚的惊呼声:“怎么了怎么了?” 我定睛一看,黑影子是刚才出去的老人,现在回来,一身的水珠,滴在地板上,发出细小的声响。 我和他四目相对,他深邃的视线像陷进,意识倏地就深陷进去。 “大,大爷。你回来了?”滚滚打着哆嗦说:“你,身上,流血了?” 我赶紧顺着滚滚的视线一看,在刚才我视线的盲区里没看到的是,老人右肩像破了个口,红彤彤的血跟着雨水往下流,一看地面,也染了微微的红。 “您赶紧坐下来吧,我简单帮您处理下伤口,不然会感染的。”我伸手去碰,他一把抓住我右手,速度快得我一点没看清动作。尽央围圾。 他又张着纹路沟壑的双唇,说我听不懂的话,我直视老人炯炯有神的眼睛,在他说完后,深提了一口气,问:“大爷,您知道我手腕上的东西是吗?” “小忆…;…;” 老人上眼皮微微压了一点,神色依然让人捉摸不透,在我砰砰直跳的心跳声下,他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心里说不出的欢喜,最起码他是能听懂我话的。 “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们也可以帮您,就当收留我们一天的答谢,现在我先帮您处理伤口,好吗?” 老人听了我的话,眼神如一清澈,一动不动,不像在思考,也没有在犹豫,他还是渐渐松开了我的手,走回到之前位置上,拿出已经湿透的烟枪,对着烟嘴子开始抽,那烟头还没点上。 我跟滚滚都没说话,静静的等。想等老人做出个决定来。 他猛吸了几口后,把烟枪揣回腰间,此时他又张了嘴。 “山上,熊王,猎后,赠物。” 老人能说普通话?! 虽然腔调厚重不容易分辨,但也勉强能听出个大概。 我激动的跟滚滚对望,又在他担忧的视线下也迷惑了。 能勉强听懂的几个字,究竟什么意思? 山上,熊王,猎后,赠物。 “老人家,您说的可是山上的孩儿熊王?张着四只手,半夜活动的?”滚滚搓了搓手,笑眯眯的面朝着老人方向。 老人身体没动,眼珠子转过去,没开腔。 “哈,是这样的老爷子,我跑过几年,略懂一点,您说孩儿熊王在你们这里?估计已经十个年头了,怎么,今年又出来了?” 老人快速扫我一眼,极轻的“嗯”了一声。 “那老爷子您肩上这块必须马上处理,我看您这烟嘴里灌着毒叶子,应该管用,等会打点水,您不方便,我帮您给敷上,十五要到了,孩儿熊王发作,那是真不得了,您一个人年纪大不好应付,有我们在,能帮上一点忙是一点,咱们不图其他的,就当谢您今天收留了。” 滚滚一番话也是我想的,老人这次听了进去,微微点头,滚滚松了口气的上前帮忙。 我出门到过来的口子上打水,雨停了,我出到外面大门时,一脚踩下去,被稍稍膈了一下,我狐疑的往下随便一望,却见着了一个东西。 是打火机。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信错人? -a?????这个地方我们只到过老人这一间屋子,环境老旧,没有电器设备,这突然在门口落下的打火机。肯定不是我们三个其中之一的。 这么说,这门口有来过谁。 我赶紧出门把水打了。小跑回来再把门关上,拎着桶进屋,滚滚正帮老人脱了衣裳,露出精瘦是身子骨。 很瘦,身上几乎没多余的肉,也没有暴起青筋的肌肉,可光扫一眼老人这深褐色的精瘦身子骨,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力气不比一个精干的中青年差。 我把木桶放在滚滚手边,身上的袄子很保暖,我满背的汗。 凑到滚哥耳边,把看到的同他说了说,滚哥的手掌一顿,还象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给老人上药。 我一看那肩膀上手指粗的血窟窿还往外淌着血,滚哥拿水清干净了血窟窿边的血水。手心里倒出老人烟杆里的烟草,照着血窟窿就摁上去。 我头皮发麻的不忍在看,等滚滚弄好之后,找了个角落跟他小声嘀咕:“滚哥你说,会不会是祁城找人过来了?” “小忆妹妹。我不是想吓唬你,我也这么想的,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啊,这里太危险了!” 滚哥说中我心事,可是:“滚哥如果真是祁城的人过来了,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进来,说明这屋子里有他们忌惮的。如果我们现在出去。刚好撞见了,那走不掉。再说我们也答应过,要帮老爷子治孩儿熊王,你见过,我有血蛇,我们收拾完后再问问老爷子跟血蛇有关的情况,如果我能完全把控它,祁城带多少人来我都不怕!” “姑奶奶你,哎,说的也是,咱们既然答应了,现在出去也不一定就是活路,干脆好人做到底,帮老爷子把心愿完成了再走不迟。” 滚哥也答应了,我们回到客厅中央,跟老爷子说好明晚十五就动身去旁边的小山上,收拾孩儿熊王。 虽然第一次谋面,老人家像很放心我们的随口答应,还让出主卧房让我休息,他闭着眼睛挺直背脊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像睡着了。 拗不过他,我回到房间里,躺在很新的像没人睡过的床上,身上的袄子暖和,连棉被都不用盖,闭着眼睛就睡。 打火机究竟是谁的,如果是祁城,怎么会犯这样小细节上的错误,不是他又是谁呢。 孩儿熊王,我连见都没见过,更别说真正收拾了,连应对的概念都没有。可我有血蛇在,信心总比之前足的。 只是血蛇不一定完全被我控制,如果中途出了疏忽呢…;…; 不会。我暗暗划掉自己的疑虑,这么多次了,没多少大疏忽,明天会成功的。 这次依然只休息了十多分钟就醒了。醒来我推滚滚到床上睡,为了保证晚上战斗力充足,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有半点失误,特别是身体上。 滚滚穿着“紧身衣”躺到了床上,我走到老人边的椅子上坐下,刚没多久,老人睁眼了。我紧张:“老人家,我吵醒你了么。” 老人依然没说话,嘴唇泛白,干涸的有点脱皮。我赶紧弯腰提着烧好水的水壶给碗里倒上水:“您喝点水吧。” 我一抬手上去,他再一次捉住我手腕,碗没端稳,滚烫的水溢溅到我手背上,痛得我嘶哑咧嘴,老人鹰样犀利的眼神直勾勾盯着我。 他手指指的伸到滚水的碗里,沾了点碗里的水,又抬手往我手镯上轻轻点了几下。 我惊讶的望着他,他一个字没讲,那三下点再收了手指,还是无话。 我被老人的动作弄得很迷糊,可这么两下,我总觉得是帮我的动作。 滚滚睡了一整个白天,醒了之后打着哈欠杀了之鸡炖来吃,我们三个人分了整只鸡后稍微准备准备就上路。 雨天之后放晴,可还是没能晾干我和滚滚的衣服,我们只能穿着身上的出去。 到了门口,那打火机又不见了,我更加肯定这里来过人,究竟是什么身份,我苦笑,就算帮我,那也只是暂时的吧,就跟祁城说的一样。尽央序扛。 在我身边的人,有各种目的,都是为了我而来,我就这么值钱嘛。 走了很长一段平地,到了小山脚边,又顺着一条人为踩出的小道往上走,到这里滚哥已经开始跟我打预防针了。 “从这时候开始,孩儿熊王随时有可能出现。孩儿熊王就长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走进看能看到一身的毛,但脸那圈刚刚露出来,远看就像在襁褓里似的,它伪装的时候就是仰躺在地上,要是有人以为就是个小孩子掉以轻心过去,孩儿熊王一嘴就能吞一个成年人,一定小心。” 滚滚看我一眼:“小忆你身上虽然有血蛇在,但你是女人,阴气重,被孩儿熊王攻击的可能性最高,你走中间,我跟老爷子一前一后,有危险的时候,血蛇不抵用了,到时候你马上撤退,我跟老爷子能应付。” 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但我们似乎已经开始组成了队伍,老人说不了多少普通话,一切都靠有点经验的滚滚把控,我点头同意滚哥的安排。 我们继续往上走,晚上黑漆漆的,我们一人手里拎着根火把,滚哥说孩儿熊都是怕光的,我们走到差不多的地点后,还是得把火把灭了,不然招不来它。 又上走了十多分钟,滚哥说可以了,我们把火把熄灭后,我暂时连前后的人都看不清。 “小心了,这里有孩儿熊王的粪便。”滚滚直起刚才弯下的腰,拍了拍手,很肯定的说。 我心提到嗓子眼了,说不害怕是假的,毕竟第一次接触这个新的物种。我又想起祁城提到过的古书,上面各种稀罕物的介绍,也就是说,还有这孩儿熊王的? 我真懊悔没有带在身边。 但这不是重点。 “有声音,都蹲下!”滚滚急切的小声说道。 只剩下衣料发出的摩擦声音,之外什么也没有,静悄悄的,我心扑通直跳,总觉得事情很不简单。 蹲下好几分钟时间,都没任何反应,可我也不敢开口,视线稍微适应了黑暗,但也看不清楚太远的地方。 “那里,你们看到没有,有个孩儿熊,但应该不是熊王。” 滚哥指了个方向,说孩儿熊王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比其他的孩儿熊身体要大很多,所以很少有人看到孩儿熊王靠过去的。 但偏偏孩儿熊王速度极快,等人看到它时就能扑过来一口吞人,哪还用人走过去。 “滚哥,你看那个地方,是不是也有。”我指了指另外方向,看到地面上有个跟滚滚描述的差不多的突起物,越看越觉得像。 “操,这里居然还有一个,那边也是。这里怎么这么多孩儿熊啊!”滚滚故意压低的声音都要崩溃了。 我也被搞得胆战心惊,我们面前这一块,稍微凹下去的平底,乍一看过去,还真是满地的孩儿熊。 “这是正常的吗?这么多?”我牙齿打颤,来时的勇气被现状耗光殆尽。 滚滚急眼了:“当然不正常,一般一个地方就一两个孩儿熊顶多了,这里这么一片,熊王都不跟孩儿熊待一起的,除非有变卦,老爷子…;…;操,老爷子人呢!” 我一听整个后脊都凉了,转身一看,哪还有老人的踪迹,所以我信错了?老人是故意带我们来这里送死的? 我急得额头开始冒汗,再看向孩儿熊池时,见着里面的一个个躺在地上的孩儿熊,似乎都正在扭动着。 “滚哥你说,孩儿熊王跟这么多孩儿熊聚在一起,是因为什么?” 第一百二十二章 点三下 ?è?????“人为。”滚滚声音发抖:“人为把它们聚在一起?这本是可真不小啊?你说那老大爷被孩儿熊咬是为了驱散它们?还是把它们聚一起啊…;…;” 我更加紧张了:“你别乱说。现在怎么办?我们小心点。别靠过去了。” 那一池的孩儿熊里?个头都差不多大?没见着孩儿熊王?要是我们靠过去抵不住这下面七八个的攻击?只能先慢慢后退。 老人一直消失没出现?我们只能赶紧撤离这里?却又不得不放轻步子。我心里想?要不是滚滚懂这些?那老人带我们过来之后我们不小心踏进那凹陷的孩儿熊池里?那会是什么后果。 我们环顾周围地面?怕突然蹿出个孩儿熊王来?哪知道我们的担心放太偏?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扯断我警惕的神经线。 “有人过来了滚哥!”我急得用气声喊?滚滚也听到了?脸上全是恐慌:“我们怎么办现在。是不是小祁子带人过来了啊。” 我也不确定是谁?更不知道要怎么办。 “躲起来?我们往下躲。” 我指着下面空出来的一块:“这个地方刚好够我们两个人趴的?等人走了我们再出来。” 滚滚一副难以相信的表情看着我。我推了推他:“只能先这样了?我们小心点下去?别靠过去就行?如果有什么变故?我尽量控制血蛇帮忙。” 虽然我连控制血蛇具体要做什么都一概不知。 跑上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没办法再浪费时间了?我推着滚滚下到孩儿熊池边上留出的一块空地来。稍微拉了点枯草叶子铺在身上。 这不是万全之计?毕竟人家如果不知道这里有孩儿熊?手上拿着手电筒的可能性很高。 我们脸几乎都贴到地面上?心扑通扑通直跳?不仅要防不知从何而来的人群?还要小心一边静静不动的孩儿熊。 脚步声近了?就在我们头顶上。 我吓得大气不敢出?屏着气等。 可脚步声一下停了下来。七七八八的?至少有三四个人。就这么停在我们脑袋上的路中间。 不仅说话?我想跟滚哥眼神交流都没可能?呼吸都只能小幅度的。 头顶上的人就一直不动了?不乱动也不走。 我急坏了。 他们多留一秒钟时间就会多一点可能发现我们的存在?不仅如此?后面的孩儿熊要先注意到我们?也是个大麻烦。 怎么办。 身上的袄子在我紧张时更是热得我浑身发烫?我想不能等了?在不动身体的情况下?眼神转溜一圈?探测一下。 我伸手把脑袋前的一颗小碎石头捏在手心里?另只手拖着滚滚站起来?往上跑?正对着我们的四五个人的面孔陌生?他们似乎看到我们?也很奇怪。 我很紧张?手心里的汗冒得碎石头都快抓不稳?我赶紧说:“你们是什么人!”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准备?如果他们一旦有了歹念?我就扔石头下去?等孩儿熊一个个扑过来?我再带着滚哥躲。 这是唯一办法。 对方依然一脸茫然。 僵持时?人群身体动了动?我一看从他们身后钻出来熟悉的面孔?是刚才突然消失的老大爷。 “老人家你?”滚滚很诧异的跟我互看两眼。 老人站着不动?黑溜溜的眼珠子间或一轮?气氛静谧的诡异?最后他眼睛往旁边一扫?落在孩儿熊池里。 我不懂他什么意思?静静等他说话?他却突然抬起手?指着天边挂着的满月。 滚滚说:“老人家你意思是?等十二点月满时?除掉这些孩儿熊?” 老人这才有了动作?点着头。 我疑惑:“那这些孩儿熊?都是您引过来的吧?” 他没否定?依旧点头。 我有些气愤:“那您找我们过来除孩儿熊王?结果把我们留在孩儿熊池边上自己走了?您到底是要我们对付孩儿熊王?还是让这些孩儿熊来对付我们?” 老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被他这些动作弄得难以捉摸。 老人后面有人说了:“不是?除?除。” “除?” “是要一起除掉这么多的孩儿熊?”滚滚声音里诧异的情绪?不比我少:“可是老大爷啊?咱们一次性处理一个还成?您要是这么多再加上个孩儿熊王?那肯定不行的啊!太难了这个!” 滚滚似乎惊觉到自己声音过大赶紧压了下来?恐惧的扫了扫孩儿熊池。 老人摇摇头?伸出干枯的食指?指向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血蛇? “您的意思是?让我用血蛇除了这些?” 我渐渐懂了?滚哥脸上的为难稍降:“是可以这么做没错?可是她不是很懂用这个?会出变故的?万一出现意外?咱们都得留在这?这不是开玩笑的。” 滚哥解释给我听?老人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我用血蛇来除这些孩儿熊?孩儿熊的速度极快?只能靠比它更快的血蛇来反咬?一个个把孩儿熊都收拾了。 我听的胆战心惊?看了眼在凹陷地面上稍稍扭动的孩儿熊?很紧张:“万一血蛇的速度没那么快?没办法一次对付这么多个呢?” “这些当然也是麻烦?没人试过这么做?就不可能预估到结果?按照理论来说是可行的?但要在你百分百控制住血蛇的前提下啊。而且中途不能有任何差错。” 滚滚面露难色?我大概懂?最关键的地方?不是血蛇是否有能力?而是我是不是能控制好血蛇。 就在我跟滚滚还犹豫时?老人不动?他身后站着的四个高壮的中年男人却有点待不住了?他们神色越来越慌?看看我们再看看孩儿熊池。尽丰系技。 我平复情绪?专注盯着老人看:“老人家?您是想让我对付一次这么多孩儿熊的话?我帮您?跟我之前答应过的一样?可是孩儿熊王没在这?我要怎么意识到它在哪?” 老人朝我迈来两步?步伐从容?他又伸出手指?对着我右手腕处点了三下。 跟之前在客厅里?一模一样的动作。 究竟是什么意思? 无法良好的沟通?我只能靠猜。况且老人把我们带过来看清孩儿熊池的情况后才找的村民过来?他想让我用血蛇一次对付完这么多孩儿熊?才把它们都聚集过来? 这顺序总觉得颠倒了过来?为什么孩儿熊被提前聚集到一起。 难道是他之前看到我手腕上的血蛇后?才决定当天晚上把孩儿熊都聚集到一起?所以肩上有一个手指粗的牙印? 老人先我一步拽住滚滚的手?把他往自己方向拉过去。 我见滚滚脸上表情扭曲的发白就能想象老人的力道有多大?而他被拉过去后?他们一行人纷纷往后退?像是在给我让道。 应该是时间到了。 被逼上梁山也只能这样对付了。 我还在想我是要跳下这孩儿熊池还是等孩儿熊自动上来时?从他们离开的方向突然飞出一块大木头片子?直接砸进孩儿熊坑里。 操! 我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面前只是稍稍扭动的孩儿熊被木板打到?突然一下直立起来?虽然只有小孩儿大小?却诡异的可怕?面无表情的脸?周围一圈都是深棕色的毛。 有几个同时立了起来?我深吸一口气?这是我要对付的一些。 手上的血蛇丝毫无动静?那总共立起来的三个孩儿熊同时朝我扑过来?那速度快到我压根看不清楚?下意识的缩着脸往后退?几乎都要贴进我眼边?我手腕上的血蛇依旧纹丝不动。 这血蛇?是不是失灵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计谋 ?ì?????我脑子一片空白。 倏地想起老人点三下的动作。 时间仿佛静止。眼前的孩儿熊王速度降直全无。 我赶紧乘此机会咬破手指?对着血蛇镯面敲点。 一下?两下?三下。 右手腕上的血蛇突地变大好几十倍。伸出的头颅有我双臂宽?身体却还缠在我手腕上。 它一口一个。迅猛吞咬进面前朝我扑来的三个孩儿熊王。再迅速缩小身体?重回我手腕上。 再然后我面前干干净净?哪还有扑来的熊王和变大的血蛇身。 只是孩儿熊池少了三只孩儿熊?还有左手指的破口。 滚滚的声音突然飘到我耳边?我连脚步声都没听着。 “小忆?没事吧?我看看你手。”滚哥牵着我左手看?啧啧称赞:“你是哪儿来的力气啊?能一口把自己手咬破血?还有你刚才动作怎么回事。” “什么动作?”我心情起伏有些大?迷茫的看着他:“就是刚才召血蛇?你是怎么召出来的?我就看你站那不动了?靠意念?” 那池里还有几只孩儿熊?我跟滚哥都不敢大声说话?可他的话让我惊得不知所措:“你是说我站那不动了?我明明有做动作。” 他问我什么动作。我摇头没说。 可是我明明做了很多?是我的时间减速了?还是我动作真快到他们看不清楚。 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确古怪。老人这时候走过来?指了指池下那片地。意思我懂?让我把下面的也收拾了。 我回过眼跟他对视?从老人锐利的眼神里看不到丝毫情绪。我直到现在都不能肯定他好意还是恶意。 可毕竟点三下?的确是他教的。 他应该还知道跟血蛇有关的其他事。 我再等等。 他们又退了回去?我想将就手上的伤口?深吸口气?又点了三下血蛇镯面。可是血蛇纹丝不动?久久之后?我疑惑的收回视线。 不动? 我再试试又点了三下?还是不动。这次我不怀疑血蛇故障?突然明白过来?蹲下身捡起刚才被我放地上的石头?咬着牙?朝孩儿熊池里砸去。 剩下的几只孩儿熊感觉到动静。一并朝我扑来?我这时候点血蛇三下?它才变大又把残余的孩儿熊吞进肚里?再缩了回去。 果然。 血蛇出来帮我是要在我遇到危险状况的时候?不是随时都会出来?还要借助我刚才点三下的动作比较稳妥。 这算是收拾了一池子的孩儿熊了。 不过我一点放不下心来。孩儿熊王呢? 至始至终都没见着影子。 滚哥说老人他们吸引孩儿熊来时靠香?点三支香在手上?把香朝向孩儿熊方向轻轻抖动香体?飘散的香味会吸引孩儿熊过去?人再倒退拉开距离。 这前后距离必须掌控好?不能多也不能少。 多了?孩儿熊离得远闻不到味道?就不会再动?及时再凑近烧一次也不行。 少了?孩儿熊离得近?闻到人身上的味道?会扑过来咬人的。 老人家估计就是在吸引孩儿熊王的时候失败了?还被咬了一肩膀的血。 “那我们留在这还有什么必要?孩儿熊王也没来?月圆天又过了。”我抬头望着那轮满月?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想想自己居然在一个荒郊野外跟人谈论收拾之前没见过的物种?而不是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呼呼大睡。 这是我想都没想过的经历?我有点想哭?想回家。 “不会?刚才老爷子意思就是孩儿熊王其实而已引过来了?就是没引到这池子里?具体在哪还不知道?咱们小心点。”滚滚声音越说越小?在这环境里听着?总是凉飕飕的。 也就是说?孩儿熊王就在附近。 “你怎么沟通的?大爷能说普通话了?”我视线扫到后面拿圈举着火把的几个人?刚才他们站那时候就点了火把?能避开孩儿熊王的突击。 现在还点着?那岂不是孩儿熊王真在附近?也是朝我这方向扑过来么。 “嗨?不能说?沟通得很费劲?我一点点猜的?倒是小忆你?等会儿要坚持住啊?之前我是没见过能控制血蛇的人?所以其他人想抓孩儿熊王要费多大劲啊?伤敌三千自损八千的整?才能整死一只。” 我一听滚滚这话?倒吸口凉气:“你意思是之前的人收拾孩儿熊王会需要很多人?你看看我们现在?加起来都不到十个?这老人就看我一眼手腕上的血蛇?就知道它能跟孩儿熊王抗了?” 我问得滚滚眼神游移闪躲?像也没想过这问题?挠了挠头:“是哈?他怎么这么了解啊?你的意思是?他之前就知道咱们的踪迹了?” “对?”我点头:“这是其中一个可能?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对血蛇非常了解?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说明他可能在我们之前就知道我们存在?小心点?这次说不定就是被人利用来当枪把子的。” “是是?算我们倒霉?但只要收拾了孩儿熊王我们马上就走?反正谁也不欠水?不对?我们还要拿两只鸡再走?半路不能饿死。” 滚滚继续愤愤然的说着?他几次摸了摸脖子?古怪的嘀咕:“这天下雨是怎么了?下水了?” 他扭着脖子往上面一望?哪知道突然大吼一声?一屁股坐地上了。 有情况。 我连看都没看?本能的蹲下来?拉开跟头顶上方可能存在的危险的距离?随即再猛地抬头看上面。 我一下也蒙了。 本以为是孩儿熊王在上面的树干上?我连点血蛇手镯的动作都有了。尽丰厅号。 可不是孩儿熊王。 滴落下的水珠也不是别的。 林安安。 两只小手捧着逆节气的西瓜?一脸悠闲的坐在树干上晃着腿?她一口一口的咬?满脸享受的模样。 从她指缝里滴下的西瓜水砸在滚滚的脖子上?才有了刚才那出。 我宁愿遇到的是孩儿熊王?也不愿是林安安。 她比孩儿熊王?要恐怖十倍。 “林安安你个疯婆娘?你还敢出来!你信不信我滚爷弄死你!”滚滚气急败坏的跺着腿站起来?不知是气愤还是刚才的恐惧涨红了脸。 “怎么不敢出来?我就是来会会你们的?好久不见。”她举起一只沾满了西瓜水的手冲我们打招呼。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你怎么找过来的林安安。” “我说我闻到你身上的死人味儿了你信么?太大了太臭了?我觉得我不来收拾收拾你?怕是会熏吐的。” 没想到她的话?更让我心里难受。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这老人和孩儿熊都是?”我太怀疑了?我们的每一步都在林安安的陷阱里处着?就是出不去。 “这不是?你爱信不信?但是吧。”林安安拉长声音?突然站在树干上?把手中的西瓜皮往地上一扔?要不是我躲了?肯定砸我头上。 “我的东西?你该换回来了吧。”林安安声音阴冷阴冷的?透着一阵阵的恐怖。 我深吸一口气:“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那行?我说清楚一点?我的东西?还?给?我。” 林安安大老远露出的凶狠表情我也能捕捉得到?她说完嘴里不停念叨着咒语一般的碎念。 我心狠得一揪?不行! 我下意识的看向手腕处?原本静静的血蛇镯突然猛烈震动?在林安安念叨一阵后?突然放大数十倍蹿出?重新回到林安安身边盘旋。 通体的红?把林安安包裹其内?和她脸上得逞的笑意。 “很遗憾你死在这里?但一切都结束了?永远别见。” 说完林安安猛地一下消失不见。 孩儿熊王还存活在附近?没有血蛇?我只剩死路一条。 第一百二十四章 来了 ?ì?????血蛇原本就是林安安喂养的宠。它顺她是理所应当?在哪个时候叛去林安安那都不算反常。 我都有心理准备。 可是现在正危急关头?孩儿熊王还在?不知哪刮来的阴风。那几个人手中的火把统一熄灭?再点不上了。 就在这附近的孩儿熊王。不知匍匐在哪个地方?但总是会找准时机?扑过来。 “离开这里?快点?速度!”滚滚转身?惊恐的指挥?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虚弱的朝人群方向走?心想今天是铁定捉不了孩儿熊王的?甚至很可能落入它之口当了果腹食物。 从这群人惊慌的神色里看?太有可能。 我准备走?却被一把捉住?我对上老人定定然的眼?倒吸口凉气:“你让我继续留下来对付孩儿熊王?” 老人灼灼目光?微微点头。 我心都凉了。 滚滚哭求说:“老爷子。您这是什么意思?这样吧?我们保证?保证下月十五一定来帮您除了孩儿熊王?可是今天您看。她血蛇也没有了?就是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孩儿熊王。” 正如滚滚所说?我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留下来不比这几个男人有用。这里就滚滚混过几年?也没出什么名堂。 对付孩儿熊都吃力?更何况是孩儿熊王。 我们在这里待的时间久了。危险随着时间增加。 不能再耗在这里?起码我不想死这。我甩了甩手?想挣脱老人的束缚?却没用。 我无奈:“老人家?我们能帮上忙的地方都不遗余力的在帮?我有能力还会继续做的我保证?可是现在?真的不行。” 说到这里。我心又是一阵难受。 说到底我到现在还活着?全靠那条莫名跟随我的血蛇?要不是每每有它的帮助?我早就死了。 可关键是血蛇并非是我之物?它属于林安安?它随时有可能叛走?我随时有可能陷入险境里。 正如现在这样。 这种承认自己不行的感觉?糟糕透了。 老人似乎坚定了想法就不会更改。他保持同样的动作不变?连他身后的四个中年男人都慌了。 滚滚急说:“老爷子我们留下来真是给足了您面子?要是您还继续这样的话?那首先对付的就不是孩儿熊王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 能帮的上忙的已经帮完?还强留我们?那就是敌?大不了撕破脸对着干。 正当我盘算怎么应付面前的五个人时?突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古怪的话?所有人全都往地上倒?我被老人牵着一并倒在地上。 可茫然无措的滚滚还站着?一脸古怪的看着我们。 我一愣?赶紧拽着滚滚粗壮的小腿?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拉着他也滚倒在地上。 果然?等滚滚往下倒的那一秒?突然一只大手从天向下落?一个弧度摆过去?最低点就是刚才滚哥脑袋的位置。 “没事吧。”我低声问。 滚滚涨红了脸:“没?没事。”尽丸长号。 他神色古怪的很?我视线上下打量确保他真的没事?但更大的担忧又摆在我们面前。 孩儿熊王来了。 我们却毫无抵抗能力。 气氛幽静得可怕?我连周围呼吸声都没听到?前胸紧紧贴在地面上?不敢动分毫。 毛孔全部舒开?正等着孩儿熊王下个动作?会是朝谁攻击。 就在我以为正是等死时?我手腕的力道一松?只见老人突然站起来?双手迎着头上的巨掌而去?这是要…;…; 反攻!? “老爷子不行啊!”滚滚叫着时?一并站了起来?利索的拖着老人突然腾空而起的双腿?死死的拉住?涨红着脸说:“快点?快点帮忙?我拖不住了!” 我立马反应过来?赶紧抱着滚滚的胳膊?其他几个男人也拖着老人的脚和腰?才能确保老人不被那只大手捞上去。 可头顶的力道实在太大了?我们几个人差点都没能拉住老人?双脚离地好多次?又被压了下来。 这么僵持着是最糟糕的局面?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 而这么上下拉扯的力道?我更担心老人吃不消?咬牙问滚滚?有什么办法能摆脱这些:“想想办法?滚哥!” “有?小忆妹妹?有办法。”滚哥的脸成了猪肝色?他喘着气说:“小忆妹妹?你摸摸我脖子上的红线?拉出来。” 我赶紧拉出来一看?就是之前的黑石头。 “你踩着我的脚爬上去?试试看能不能扔到孩儿熊王嘴里?这东西能治它?可是没人扔进去过?只能试试!快点?没时间了。” 我在滚滚的催促声里不敢迟疑半秒钟?赶紧踩着滚滚弓起的膝盖面?再是他伸出的一只手掌心。 我尽量扯着他和老人的身体往上爬?我双脚踩在滚滚的肩上?贴着老人后背?却连孩儿熊王的手都够不着。 老人似乎也明白过来我的意思?突然挣脱出一只脚?腿肚子往后一缩?我见状赶紧踩在他小腿肚上?竟就被这样带起了高度。 我被老人惊人的力气吓到?却来不及想这些?手里拽着滚滚红线串好的黑色石头?在黑暗里探寻孩儿熊王的位置。 可天色太黑?我什么也看不清?越是看不清越是着急。 “手!”老人突然说了个字。 对?手! 我赶紧摸着老人双手握住的巨掌?只觉得触到了毛茸茸的一片?我像盲人摸象一样顺着手往上摸?额头上全是汗。 我知道孩儿熊王只是单只手被老人控制住?要是另一只手突然抽过来?我肯定无力招架。 小心翼翼的摸索却还是只能摸到毛绒的手臂?再这么拖下去也没办法?横竖都是一死?我只能孤注一掷。 我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抓着孩儿熊王的手臂上的毛?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不像从人嘴里发出的?确定就是这时候了。 把另一只手里拽着的黑石头往声音所在处一抛。 我能勉强让它张了嘴?却把控不了扔东西的准确度。 这是一次拿命来当筹码的博弈。 能不能刚好砸进孩儿熊王的嘴里?就看这一次了。 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连飞出去的石头像没了踪迹样隐匿在其中?一点也见不着了。 我虽然期待?但更多的是恐惧?什么反应都没有? 是我失败了? 静候的一两秒时间过去?只听那嚎叫的声音更加凶裂?伴随着我扯住的毛绒手臂剧烈甩动?我手一时没力?整个人都被晃来往后仰?就要栽到方才的孩儿熊池里。 本以为会摔个屁股开花?哪知道半截就被一双手给拥起?我向下降的速度变缓?最后紧闭着眼睛也没能等来任何痛苦。 怎么了? 我居然?还能活着。 黑暗里我抓住抱起我的那双手?刚好背对着浅浅月光?还是看不太见眼前人?我就拽着他的衣袖?不由自主的慢慢开始抽泣。 满心的委屈只有在这时候才能肆无忌惮的统统爆发。原本故作没事的样子全作废了。 眼眶被眼泪糊了满圈?我渐渐把头缩进他怀里贴着?再低着声音?发出无意识的撒娇声音。 “你再来晚一步?我都不能活着见你了?陆凡。” 陆凡啊。 “没有那一天。”他低头在我耳垂边浅浅一吻?平静的嗓音里透着久逢甘露的渴:“等我。” 我双脚沾地站在地面上?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就着月光能勉强看见?那头情况还很混乱?几个中年和滚滚再拉不稳?老人却还死死的抓着孩儿熊王的手?只见陆凡就这么迎上去。 我知道他来的这一刻?就是没事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一愿还一愿 ??我们一路再往上走,气氛更加压抑。说不出半个字来安慰滚哥,我能理解他此时的糟糕心情。我想他也能够理解桃桃遭遇悲怆经历后的惨痛心境。 此时石雾山的半山到了,天也慢慢亮了。 正如之前滚哥所说,这半山沉积的厚厚云雾估计比北京的雾霾天还严重,能见度极低。光照一点不管用。伸手只能看到手臂远的位置。 我甚至不确定他们究竟在我周围哪里。 &quot;都牵着前面人的衣服,千万别走丢了,这里雾气重,很容易就走没人了。&quot; 滚哥提醒时,陆凡正把我跟他腰间系上的绳子扣在一起,我问他为什么不把其他人一起绑上,他摇头:&quot;如果遇到危险的是我们,不能连累更多。&quot; 我点头没说话。陆凡似乎想到什么又补充:&quot;刚才我想救你,太远。&quot; 刚才......是在小平地那里么? 我心头一热,顺着他话说:&quot;陆凡。你其实没义务的陪我这么长时间,不死不代表不伤不痛。你能帮我到现在我非常感激你。你要走我也不留。&quot; 本以为陆凡会懂我的感激之情,他却似乎比刚才要生气,声音发紧:&quot;我救自己夫人没有应该不应该。&quot; 我:&quot;......&quot; &quot;陆先生,这里有个洞口,谁先进去。&quot;胡雨潇冰冷的大声打断我和陆凡的对话。看不见他人,只能凭他声音判断大概来自左斜方。 &quot;你走中间。&quot;陆凡说完,提醒我要走,我随着他先一步一步往前迈。 地面凹凸不平,我们步伐放缓许多。中途滚哥再次提醒着,说进了洞里之后就要再服解毒药,不然这厚重的雾气简直就是天然的杀人工具。 我担心桃桃身体,边走边叫胡雨潇的名字,他听到就轻轻嗯一声回应,让我心里踏实点。 这山口狭窄又潮湿,周围雾气慢慢减淡,走了一小段距离时,我又照例喊胡雨潇一声,却没再得到他回应。 &quot;胡雨潇?胡雨潇你人呢!你在后面吗?&quot;我紧张的扯着腰间的绳子示意陆凡停下,再转身往后,冲着一片厚雾,看不见有身影过来:&quot;滚哥!滚哥你在吗?&quot; 还是没人理我,我彻底急了。拉着绳子叫陆凡再回去找,又穿着这厚雾往外走,直到走回了洞口外的远地方,也没见到胡雨潇和滚滚身影。 好端端的大活人怎么就没了! 回想起滚哥的话,我心里后怕不已。 陆凡说:&quot;进山洞的岔口可能不止一条,他们应该走了其他路。&quot; 我一听,心里的紧张消了一半下去,如果发生意外起码会有惊呼声,这么悄无声息的不见了,更可能是走散了吧。 &quot;那怎么办,现在还进去刚才的地方吗?要不然我们先边走边找?&quot; 现如今只能这样,这是没办法的办法。 &quot;好。&quot; 我跟陆凡又绕回了刚才的地方,一路上我双手拍着两边的石壁在走,没摸到有缺一块的地方,这里明明就没有岔道口,那滚滚和胡雨潇到底是怎么走散的?我越想越不心安。 前面的雾气总算消散,到了一个空地方,本以为黑黢黢的洞口里正中间居然还有束光打下来,我诧异的跟陆凡走上前去,抬头一望,这山顶上居然有个小孔,阳光就从这里打了进来。 我打着手电筒照周围环境,陆凡从包包里摸出个东西递给我,是解毒药。 我含在嘴里刚咽下,突然想到什么,紧张的问陆凡:&quot;这药怎么在你身上,那滚哥呢?他那里有没有?&quot; 胡雨潇,滚哥和桃桃都是普通人,如果没这药的话肯定坚持不了,我惶恐的等着,陆凡却回答我不太清楚。 这下我们势必万事都要先放下,找到滚滚他们确保他们服下解药。 但怎么找? &quot;前面还有一截路,先过去目的地,等不到他们再重新回来找一遍。&quot; 我惴惴不安的往一眼四周,无奈道:&quot;这里有三条路。陆凡,怎么选。&quot; 我清楚的看见左中右三条通道正摆在我们面前,左边这条稍窄,中间宽阔,右边的不知为何,透着一股古怪味道。 这摆明了是要让我们选择其中一条,可要怎么选才能遇上滚滚和胡雨潇他们? 哪知道我正担心选择时,陆凡的表情讳莫如深,他一字一句朗朗的问我:&quot;三条路?&quot; &quot;是啊,&quot;我点头,奇怪陆凡为什么这么问,故意把手电筒的光往墙上照了照:&quot;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三条路不一样,我们选哪一条啊?&quot; 我心里倾向中间这条宽敞的,但我总有强烈的预感,最后会是往右边走。 就在此时,陆凡冷不丁说:&quot;只有一条路。&quot; 什么...... &quot;我,明明有三条,你再看看?&quot;我一下懵了,声音紧张的发抖,又把电筒往墙上照,怕陆凡没看清,朝他如讲解一般的介绍了一遍。 可陆凡还是很肯定:&quot;只有一条,你可能吸入了雾气,药被人掉包了。小心一点,不能出去外面,雾气更重会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先进去再说。&quot; ...... 陆凡一把牵着我的手揣进他上衣口袋里,我眼睁睁看着他领我往右斜方的石壁处走,到底了也没停下的意思,直到他一脚迈去,整条腿像陷进了墙壁里。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发生的一切,直到我整个人也被带得穿进了石壁里,我才彻底相信,自己真的吸入了山腰的雾气,彻底产生了幻觉。 &quot;只有这一条路,你马上看到的都会是错觉,不用害怕,我会在你身边。&quot;陆凡顿了顿,又说:&quot;你可能看到的我也会变得不一样,但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quot; 我胸闷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内鬼还在,把准备好的药都给掉了个包,我刚才吃了那颗无效的药不起作用的话,接下来究竟会看到什么? &quot;别看我,继续走。&quot;陆凡又嘱咐了两句,我木讷的点头,连手电筒也收了起来,只专心的跟在陆凡旁边,相信他会到我找到正确的路,渐渐的把眼睛闭了起来。 可周围环境越来越冷,冻得我浑身打哆嗦,陆凡的手也越来越凉,像发冻的冰棍,冻得我想甩开,陆凡却握我更紧,他声音也变了:&quot;忍一忍,把这里忍过去,找到他们把解药拿到。&quot; 我硬着头皮&quot;嗯&quot;了一声,上下牙打颤说不出一句完好话,周围似乎正挂着大风,呼啦啦的风声扇着我耳朵。 &quot;陆,陆凡,起风了吗?&quot; &quot;没有。&quot; &quot;陆凡,下雨了吗?&quot; &quot;没有。&quot; &quot;陆凡,我,我走不动了。&quot; 我带着哭腔,近乎绝望的喊。 真不敢在这时候矫情,我的确再抬不动脚。 虽然听陆凡话没有睁开眼睛在走,可以必看看到很多幻影,可我双脚此时如何都无法从地面上拔起来,两只脚腕处像被两只冰凉的大手紧紧抓住,把我焊在地面动弹不得。 内心越恐惧也是好奇,我颤巍巍的睁开眼,冒着一背的汗,一点点转身往后面的地板上一看---- 只见桃桃满身是血的趴在地面上,露出森森白骨的双手紧捏着我两只脚腕,她似乎有所感应一般,脸从披散杂乱的头发里扬起来,大张着嘴,流出一嘴的血。私以厅血。 &quot;都是你害我的,都是你害我这么惨,你陪我一起下地狱,你陪我!&quot; 说完她的手夸张的往身体下方一伸,发出器官拥挤的声响后,从下?体里扯出一团血糊糊的东西来,我一看,是那个准备要埋葬的鬼胎。 我眼泪一下涌了出来。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收回血蛇 ruvvvvv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过,睡醒之后发现衣服下摆被掀到锁骨下面,露出大半个身体的情况! 夏天就算了。衣服料子薄,多翻几次身衣服就跑到胸口处也不是不可能。我倒是真遇过几次,不多。 可现在明明是冬天,我每天都穿着保暖内衣睡觉。贴身的保暖内衣我自己掀都还费劲,别说转几个身就能掀到腋下位置,特别这情况还持续了好几天,我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心里就紧张的很。 我还把这事给闺蜜说了,她一点不上心不说,还偷偷问我,是不是二十三岁了晚上没人陪寂寞的慌。就自己动手diy了。 我气得不行,抬手打了她几下,可真想把没羞没臊的人给掐死。每天这事给我留下的巨大心里阴影都快让我赶着上微薄求阴影面积了。哪还有心情胡扯。 跟大多数女生一样,我是为了健康着想。才不在睡觉的时候穿内衣,哪知道这种好习惯偏偏在我身上发生了奇怪事。 我的闺蜜叫李桃,是个身材火辣的美女,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这事她显然以为我睡觉姿势太奔放,叫我要是怕了,就把内衣给穿上。 如果真是招了劫色贼,也好有个防备。 虽然这种防备抵个屁用,可能还正对了人家口。但我总不能真就这么干耗着吧,索性晚上就把内衣穿上。 就算真有贼来掀我衣裳我没醒,那他总不能解我内衣扣吧! 我抱着这种积极的心态睡觉,结果人霉喝水都塞牙缝,赶巧的是,我的内衣扣还真被解开了! 畜生! 我真想当他面骂街,随便再来个扇巴掌套餐。 内衣扣被解开,保暖内衣却是盖好肚子的,真是活见鬼了! 关键我这人拧巴没什么朋友,再告诉李桃她也只能是笑话我。这下逼的我没办法,刚好该回家了,我索性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包里,定好飞机票就往家赶。 伤心的时候找妈妈,害怕的时候也该找妈妈。私土阵技。 但我这妈例外,母女间该有的温暖是半分没有,这下我回家,她一见我倒是挺高兴的,飞奔过来抱起我就说:&quot;我的小忆,妈妈快想死你了,让妈妈好好看看你,你不仅变丑,还长胖了!&quot; 我气得快吐血,但也能很快习惯。嗯,这是我亲妈来的。 我爸才像是个当家长的,见我回来,高兴是高兴,但也严肃的批评了我老不爱往家打电话的陋习,我很深沉的点头,接受了批评。 毕竟我爸每次看我乖乖听话的样子,就爱往我手里塞钱,我很喜欢我爸的习惯,也乐于配合他的习惯。 到了晚上十一点多,我躺在我屋里的床上,望着天花板捉摸,就算之前真是小偷,那我现在回家,总是避开了吧。 想着想着,我眼皮也沉了,犯困的迷糊着,眨巴两下眼睛,索性裹着被子就睡了。 哪知道这一睡,又出了古怪事,还更怪! 我身体很倦很累,感觉上已经睡着,可是我意识却非常清醒,甚至还听到了一道男声! &quot;想我没有。&quot; 我吓得想赶紧睁开眼睛,哪知道眼皮子跟黏住了似的就是抬不动,这种意识清醒可身体不能懂是最可怕的。 毕竟就算有危险,我能感觉到害怕和紧张,就是想不了办法抵抗! 这可怎么办!我吓得汗毛全竖起来了都。 跟刚才不同,此刻声音就像贴在我耳边,他低醇悦耳的嗓音很耳熟又想不起,又试试抬眼皮,还是徒劳。 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被掀衣服的这些天来,我第一次真实感觉到衣服下摆缓缓扫过我皮肤的整个过程。 这种清晰的真实感触不像在梦里,难道采花贼还跟到我家来了?! 布料像羽毛刮着我的肚子发痒,滑过的皮肤爬了成片的疙瘩,轻滑得撩扫过肋骨,没有停滞一秒,徐徐往上...... 衣料不同寻常的冰冷,扫过敏感点的那一刹,我不由得轻颤,浑身顷刻变得燥热难安,像千百只蚂蚁爬过,痒得要命。 毫无预兆时,腰间贴上的冰凉触感,把揪紧心脏内的恐惧推上了巅峰...... 陌生的触感呈现手掌形状,寒气如细密的针尖一阵阵毫无保留的直往我肉里钻。 这种感觉真的太真实我一辈子都能记得! 手掌慢慢往上滑动的经过异常清晰,甚至在关键部位较长时间的停留,弓起的手心好让手指呈现完全包裹的状态,招得我身体一下子瘫软,止不住的战栗。 脑海一下子空白,隐隐间似乎还能听到从鼻腔发出的轻微闷笑声音,空气弥漫的情欲味道。 我简直快要抓狂!十万个为什么在我脑子里奔涌,我究竟是遇到个什么玩意,怎么这么怪异! 此时戛然而止的手掌仿佛让时间都停滞,我紧张的刻意放浅了呼吸,直到手掌慢慢离开了我的身体。 反复想提醒自己这只是个梦而已,只要我睁开眼,什么都没了。 关键是,我什么时候才能睁眼? 我已经饱尝了恐惧滋味,再来就要崩溃了。 不料被掀着堆在我胸前的布料又突然往下扯,盖住了我的肚子,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悬着的心怎么也放不下,哪知道冰凉的手掌又转而贴在我脸颊上,冷得我直想缩脖子。 &quot;别动。&quot; 磁性的嗓音低呵,我吓得不动了。 此时手掌侧翻一圈,根根分明的指背,滑腻的感觉像被一张冰凉的蛇皮贴身,指腹轻抚我脸颊,滑动的频率极慢,像在勾勒我的样貌,更是亲密爱人之间的亲昵。 最后,再伸向我眼角,轻轻擦拭。 手指极慢的移动,透着点滴温柔,仿佛它从不会伤害我。 你到底是谁啊,究竟是人是鬼。 我在心里无声的呐喊,煎熬被时间拉得太长,我简直受不了了。 手掌的动作突然停止,半晌,声音又起。 &quot;我是陆凡。&quot; 随后,冰冷的手掌流连辗转一会儿后,才从我脸上移开,再没出现过。 第二天一早,我一下就完全清醒,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低头检查,睡衣是穿得好好的没错,那就说明,我是做噩春?梦了? 又可怕,又色情的梦。 这么身临其境的梦,就像真正发生过。一定说是梦,倒显得太牵强。 如果真是桃桃说的采花贼,那为什么我回到老家还能遇上? 如果不是,那又会是什么。 我洗脸时候才发现,眼睛肿了一圈,哭过痕迹明显,更让我不知道怎么办。 中午吃饭,我妈看我样子,问我是不是偶像剧看多了。 我无奈的笑,端起粥往嘴边凑,心想着偶像剧这个,还是您看的多。 吃着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我妈突然说起一个张阿姨的儿子刚刚去世。 &quot;张阿姨?哪个张阿姨?&quot; 我夹了一块土豆放进嘴里,没放在心上。 &quot;你看你这记性,二十年前跟咱家一个院子的,她儿子比你大两岁,从小你就追人家屁股后面跑,哭着喊着长大了要嫁给他,被笑话还生气,之后没过多久,你张阿姨家里生意做起来也搬走了,现在是咱们这数一数二的有钱人,可哪知道前几天,哎。&quot; &quot;她儿子......谁?&quot; &quot;我想想,姓陆,叫......陆凡。&quot; 陆凡?! 我吓得几乎快从座位上跳起来。 陆,陆凡,不就是我昨晚梦里那个声音的名字么?! 我妈也吓了一大跳,被我。 瞪着眼睛就把我训了一遍,还问我是否对陆凡一直念念不忘。 连名字都差点忘记的对象,我怎么念念不忘!可我妈这么一提醒,我又突然想起来了。 陆凡,那个小时候就长得比同龄人俊俏许多,还整天一副高冷做派的小男孩,可不仅仅是我,大院里的哪个女孩儿不心仪他! 可是我昨晚,不可能真碰见他了吧,难道他爬墙?ruvvvv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入肚 ??小孩子天性贪玩,我才刚来,要是管得严了怕适得其反。索性过两天再跟他们提课堂要求,白天,我得先找村干部商量正事。 一直没到过北方,没想到同好村的天色灰蒙蒙的。像新闻里见到的首都天,格外阴沉,一眼望去,见不到半点蓝。 我出了教室拉上行李箱,一路上发现同好村就在群山之中,依山而建,风景不错,我正走的路是条羊肠小道。侧跨一步就是悬崖,低头一望,密麻的树木像长在我脚下的蘑菇顶。 想起晚上那一路走来就胆战心惊。旁边没有围栏,走斜一步。连命都没了。 这情况,也该反映。 连连路过几间破旧的平房,都紧紧闭着门,我试图一家家的敲过来,没人应,多走几步,平房渐渐多了,也没几家开着门在,只此一家,我经过时,一眼望见有人。 把行李箱支在门口,我小跑到院子,礼貌的问:&quot;您好,我是新来的支教老师,我姓苏,请问村干部在什么地方您知道吗?&quot; 两扇破旧的木头大门,一扇闭着,另一扇门缝开成约莫四十五度角,露出个人形,我近看后,一双灰冷的眼神,僵直的盯着我。 如死人般停滞不动的眼睛一只浑浊且充血,另一只却空洞呆滞,我一下子认得,是昨晚的大爷。 &quot;老人家,是你吗?&quot;我努力保持声音平静,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调:&quot;您能告诉我,村干部的办公室在哪吗?&quot; 他身影完全陷入黑暗里,我仅凭身后一点灰扑的阳光,看清他满是皱纹的手,指的方向后,连道几声谢,拉起行李箱小跑离开。 没请他带路,是不敢。 顺着道路方向,我在一道分叉口处停下,y字型的岔道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老人指的是靠右方向,所以,他想让我走右边这条? 老人是极其普通的场8,可能患有严重眼疾,和他对上眼的恐惧像蚂蚁咬过的麻。我吞咽下口水,走左,还是走右? 我手掌一紧,拽着行李箱,毅然往左边走去。 我没忘记,自己能招鬼的体质,他两次出现都在黑暗里,我不得不防。 这路上两边是高耸的灌木林,像特地劈开的道路,泥土踩上去松软无比,风吹着灌木叶呼啦呼啦的响,在空旷的山区里,像一道幽怨的哭腔。 我勉强苦笑,伤感自己来时没问清楚,只知这里穷苦,却不知其恐怖。 但来都来了,心里准备,就从这刻开始。 好不容易走出灌木林,走了一截下坡路后,尽头是一小片平地。 坐落了几间平房,这里条件差,村干部的办公室在此也不算稀奇。私土豆号。 我从最左边开始敲,敲到倒数最后一家时,关上的门,终于拉开了。 &quot;你好,我是支教老师,我姓苏。&quot; 这样的开场是第三遍,这次才起了作用,我拖着行李进了房间。 &quot;坐吧,我是这里的村干部罗欣未,你来的时候,遇见什么怪事没有?&quot; 约莫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五官普通。 罗欣未就要把门给关上,我条件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意识到这样不礼貌才松开,嘴上坚持:&quot;罗哥,就开着门吧。&quot; 我实在对关门这件事有阴影,再加上房子四面无窗,只桌上有盏照明的煤油灯,关上门,伸手见到五指都难。 罗欣未没坚持,把门开了条缝后,先走到大堂里边的位置上坐好,盯着我看。 古怪的事,怎么可能没有,我把这前后的遭遇通说了一遍,他倒杯水递来,我刚好口渴,一饮而尽,不由的舔了舔嘴。 &quot;这水是口子上的井里打的吧,还挺甜的,天然水就是不一样。&quot; 罗哥没接话,又给倒了一杯,幽幽道:&quot;那个老头子,你不用管,他平常就邪乎的很,整个村子没人待见他,他老婆子死后,整个人神神叨叨的。&quot; &quot;原来是这样。&quot; &quot;我们村,白天都带着小孩子干活,没时间,你只能在晚上九点到十二点,和早上四点到六点的时间上课。&quot; &quot;这怎么行呢!&quot;我立马拒绝:&quot;这样小孩子睡眠不足会影响身体发育,这两个时间都不利于记忆。&quot; &quot;这里是我们村,我们定的规矩就要遵守!&quot; 在这个问题上,罗欣未固执的坚持,最后还把我轰了出来,赶我到中间的房子门口,叫我以后都在这里休息。 我气不过却无可奈何,大不了今后,我挨家挨户的找家长谈,取的全部家长同意,把正常的授课时间给补回来。 进到昏暗的屋里,满屋子浓重的灰尘味道,我推开仅有的一盏窗户,吃了一嘴巴的灰。我把行李箱打开,拿出准备好的小盆,到井口边打了点水,用毛巾把整间屋子擦了一遍。 我最后擦完唯一的窗台,手臂支在窗台上休息,总觉得台面滑腻腻的,低头一看,还有残余的水渍,而面前这天,又黑了下来。 把桌上的煤油灯点亮,庆幸的是对孩子的教育如此不看重的村子,还给教室支了电。我手机关机看不到时间,吃着桃桃准备零食垫肚,打算休息会儿去找罗哥问,他却先敲了我房门。 &quot;咚咚咚,上课时间到了。&quot; &quot;马上来。&quot; 我胡乱的擦了擦嘴巴,出门喊住他:&quot;罗哥,给我个手电筒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看不着路。&quot; 哪知道他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随手扔给我地上捡的一根棍子:&quot;用这个。&quot; &quot;......&quot; 说不委屈是假的,我不图好吃好穿的优待,但我过来支教的第一天,连起码的尊重都没受到。算了,一个村干部,替不了一个村。 学生是无辜的。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还能看到点儿路面,我步伐加快,赶紧往教室赶。路上才想起走得急忘记拿手机,我房间充不了电,得想办法拿到教室去充才行。 好不容易赶到了教室,大老远的看到那一排昏黄的光线才松了口气。 还是昨天的学生,位置也一模一样,我提起精神又微笑着做了次自我介绍,没耽误时间,先把今天的课程讲完。 小学的知识基础且简单,最关键的是反复记忆,除了要看要写外,大声念出来作用明显,教完几个汉子后,我提议让大家通读一遍,结果讲台下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一个学生出声,表情也毫无改变。 我疑心又起。 照理说第一次羞涩会紧张得不说话,第二次仍然如此,特别是那一双双稚嫩空洞的眼睛盯着我,我一下子想到患眼疾的老人家,心里未免有些害怕。 我故作镇定的又提了一遍:&quot;现在有没有小朋友主动举手要来朗读这几个字的,老师很期待哦。&quot; 终于,角落里的一个小男生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他微微提起下巴,做出昂首挺胸的姿势。 我正高兴这学生性格可能会是外向的,哪知道他的头越仰越后,下巴慢慢划出一百八十度的角。没有停止,伴着血肉撕裂的声音,他的脑袋&quot;扑通&quot;一下,滚落在地上,身体还直直站立。 &quot;啊!&quot; &quot;咚咚咚,上课时间到了!&quot; 熟悉敲门声和罗哥的声音,我猛的睁开眼睛小跑出去,罗哥还站在门口,我才发现自己又重回到了井边的房间里。 &quot;罗哥,给我个手电筒吧,晚上黑灯瞎火的,我看不着路。&quot; 我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 罗哥一如刚才,轻蔑的看了我一眼,随手扔给我地上捡的一根棍子:&quot;用这个。&quot; 这么说来,现在发生的一切,分明又是时间重置了! ... 第一百二十八章 翻脸 x医院这个人流量不少的公共场地不适合请鬼,我索性让滚哥他们到我租的公寓去请,他确定身体没问题后。四个人这才往我家赶。 准备好的东西都放在我家,一回去后滚滚检查了一遍,点头说:&quot;可以,这些东西就行了。&quot; &quot;那接下来干嘛?&quot;桃桃随意的坐在沙发上问。 &quot;等。&quot; 等到晚上十一点多。先是把沙发推开,在客厅腾出一大块空地,滚滚拿出罗盘对着几个位置打探了一番,从材料堆里拿出一捆红绳,一边念叨一边把红绳慢慢铺成一个圆圈的形状,在北角处留了道口子,再把林梦玲的项链拿出来放在圆圈的正中间,四个角摆上了白蜡烛。随后录音机被摆在项链的一边,滚滚在另一边坐下,手边放着盛糯米的碗。 &quot;你们就先进屋里去吧。你们体质属阴,怕招了林梦玲后有什么闪失被俯身就麻烦了。特别是小忆,千万不能踏进客厅门半步。&quot; 滚滚叮嘱后,我点点头:&quot;好,我们在房间里等你,滚哥你自己小心点。&quot; 关于请鬼招鬼,我还这真是头一回见也头一回信,怕这期间出什么岔子伤害到滚哥。 &quot;没事儿,你们就放心请好了!&quot;滚哥爽朗一笑。 我和桃桃都退到背对着滚滚的房间门口,陆凡在滚滚耳边说了几句,点燃了四只蜡烛后过来,说:&quot;到时候你们不出门口这线就行,没事,我在。&quot; 陆凡的话像一颗安神药,我放宽了心。 没有人说话的房间异常安静,均匀的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差不多到十二点,滚滚突然开口,嘴里念叨着我听不懂的咒语。 &quot;太上台星应变无停。&quot; 滚滚念叨的同时抓一把手边碗中的糯米,对着面前的空气抛洒。 &quot;驱邪缚魅保命护身。&quot; 一下一下,糯米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quot;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quot; 随着滚滚不停的抛洒,除开掉落在地上的糯米外,渐渐的,有一部分糯米挺在了半空中!蜡烛燃烧升起的飘渺白烟笔直的朝向录音机上方聚拢,不一会儿,慢慢成了个模糊人形,乍一看,是个女人的姿态。 咒语戛然而止,白烟凝聚的人形却久未消散,就像活生生的站了个女鬼在滚滚面前。 &quot;唔。&quot; 我偏头一看,桃桃瞪大眼珠,盯着滚滚方向,她手掌死死的捂住嘴巴,正沉陷在惊恐之中,我手揽在她腰间,无声的给她点安慰,跟着我肩膀一沉,也多出个手掌来。 陆凡把我半抱在怀里,他身上十分冰冷,却让我心头一热。 此时,滚滚停了动作,沉声说:&quot;林梦玲,江大的林可自杀,是你搞的鬼吧?&quot; 他面前录音机先发出嘎喳嘎喳的卡带声音,随后,没有磁带的录音机跑出来一道清幽的女人声音。 &quot;是我。&quot; &quot;停手吧,这几个女生都是无辜的,她们只是普通的女大学生,没有迫害过你,你要冲我来也可以,可小爷不好女鬼这口,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有门路投胎。&quot; 之前滚滚提过,这女鬼怨气一直留在酒店里,要么是她不想投胎转世,要么是她被禁锢了只能做永世孤魂,第二个的可能性更大。 &quot;哈哈哈哈,&quot;凄厉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聚成一团的白烟不停翻滚:&quot;不可能,我谁都不会放过,要死一起死!&quot; &quot;你是身前不幸是你自己行为种出的果,承了就承了,可你要还想死后害人,小爷我也不答应,你受的那些苦,在死后,小爷一样翻倍能用你身上!&quot; 总是笑脸相迎的滚滚第一次气场全开,愤怒的低吼。 &quot;就凭你?&quot;林梦玲不屑的冷哼一声,却一下转了话题,情绪低降:&quot;你们去找陈鹏了?&quot; 滚滚没说话,桃桃紧张的闭着眼睛缩进我怀里,我看了看陆凡,见他点头示意我可以说后,我回答她:&quot;嗯,找了。&quot; &quot;他,怎么样了?&quot;声音极低,隐隐透着期盼。 我思忖片刻,回道:&quot;生活的很好很幸福,有老婆也有孩子,过得很开心。&quot; &quot;呵呵?幸福?他没了我也会幸福?哈哈哈哈,都是些没良心的东西!&quot;林梦玲凄厉的笑声再次回荡,我听后,很生气。 &quot;别人为什么不能幸福?他找到懂得珍惜值得珍惜的伴侣,过着平淡的日子,不妄加贪图活得好好的,这点你不用操心。&quot; &quot;你给我闭嘴!&quot;滚动的白烟一下凝聚成紧密的一团,倏地撞像滚滚,他似乎没来得及反应,惨叫一声,整个人被撞倒在地,他像冻得发抖的身体扭动着一并撞到了四个蜡烛中的其中两个,随着烛光的熄灭,白烟突然朝我过来,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速度极快的白烟就要撞向我时,我肩膀的力道突然一紧,整个人被带来侧斜一下。 只见陆凡另一只手向前一握,白烟瞬间截成两半,耳边传来陆凡冷冷的声音:&quot;动她,真是找死。&quot; 白烟急速翻滚,像在不停挣扎,凄幽的哭喊声一阵一阵的越发惨烈却越来越微弱,直到白烟慢慢消散在空中,肉眼再也看不见。 &quot;你没事吧?&quot;我吓得赶紧拽着陆凡的衣领,紧张的上下打量他,他却摇摇头说:&quot;没事。&quot; 我还是不放心,仔细检查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却在此时,躺在地上的滚滚,发出牙齿打颤的声音:&quot;我很有事啊。&quot; &quot;滚哥!&quot;我立马跑去滚滚身边,只见他浑身不停的发抖,嘴唇惨白,脸色发青:&quot;妈的,要不是老子出了车祸折了阳气,怎么会被她钻了空,妈的,这女鬼怨气真大,差点把老子弄死,冷,冷死了,小忆妹妹,来抱一个,给滚哥取个暖。&quot; 我没多想,扶着滚滚坐起来就要抱他,头上突然掉下个什么东西,我细看,是我床上的棉被,陆凡站在旁边,一边用手掌放我手臂上拉我起来,一边面无表情的看着滚滚:&quot;取暖用这个。&quot; 滚滚不停抖着身体,颤巍巍的把被子裹在身上,咒骂两句:&quot;凡子你也太护妻了吧!&quot; 我一听,脸有点烫,甩掉陆凡的手,忙说:&quot;桃桃还在房间里,我去看看她。&quot; 便小跑进了房间。 桃桃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一时没回过神,我检查过陆凡,也没什么异样,滚滚裹着棉被身体慢慢回了暖,脸色也好了许多。 &quot;哎,真他妈不好对付,不过现在总算没问题了,也算是了了桩心愿,老子收点苦能帮几个妹妹,算是好事,就是自家兄弟太让人还寒心了,太寒心!&quot; 面对滚滚的指控,陆凡没作回答,递给他一杯泡好的茶,滚滚笑着去接,又嘶着牙缩回了手:&quot;烫烫,好烫!凡子你是故意的!&quot; &quot;林梦玲呢?她怎么样了?&quot;私役边划。 &quot;凡子出手了,她还真是死路一条,你放心,这世界上,无论什么角落,都没一个叫林梦玲的了。&quot;滚滚提着水杯的耳朵,吹了吹飘在面上的茶叶,小小抿了一口。 滚滚这么一说,我心里突然有点难过,可想想她方才对陈鹏的态度,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真的如陆凡说,由因结果。陈鹏适合更好的姑娘。 我也真的松了口气,林可的危机也算解除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正在我们商议着睡觉安排时,桃桃电话响了,她虚弱的接起来&quot;喂&quot;了一声后,再也没说过话。 将近过了十分钟,桃桃保持同样的姿势不变,我有点担心,碰了碰她手臂,小声道:&quot;桃桃,怎么了?&quot; 桃桃机械般的把视线平移到我身上,表情惊恐:&quot;小忆,我另一个社友,李艾,她刚刚,死了。&quot; ... 第一百二十九章 石棺女 befffff走...... 此时此刻,我还能走哪去。 我脚都抬不起来,迈一步都难。 要说出去的话......是把这东西给扯了? 我试着用手拉了拉额头上碍眼的黄符纸。被捕捉到的胡雨潇重声呵斥:&quot;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死了!&quot; 被他粗鲁拽着我才受了伤的手臂生疼,倒吸口凉气,我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我吓得连痛都忘了。面前树干掉出来的骷髅头总算完了。哪知道枝叶茂密的树干上,缓缓的降下来什么东西! 粗一看,冒出一个个有弧线的边缘通体雪白的人脑袋!渐渐降下后露出整颗人头,一个个通过银线或是蛛丝样的东西吊在树干上,就这么一个个睁开眼睛,多看一眼都浑身渗得慌! 这地下才吊了骷髅脑袋,怎么树上还结出人头来了! 关键这一颗一颗的人头,就像充气的皮球。全鼓得大大的,脸皮就要撑爆一样! 我真的快站不住了,哪还有力气逃跑。 &quot;走过去看看。有没有你认识的。&quot;胡雨潇扯着我痛得快麻木的手臂要拉我去树下,我都快急哭了。刚才不还说要出去么,现在怎么就说要进去了! &quot;不去行不行,我害怕。&quot;我真的不敢过去,这一颗颗人头降到树干中央,跟人脸齐高的位置,让我从里面穿过去,真是要我命。 &quot;走!跟我过去,别拖后腿行不行。&quot;胡雨潇一点情面没给我留,也不管说出的话伤不伤人。 我只能把眼泪包在眼眶里不流出来,憋口气跟胡雨潇往里面走,可是走两步浓重的恶臭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又停了。 &quot;麻烦!&quot;胡雨潇扔了个什么东西在我嘴里,瞪着眼睛好像在监视我的举动。 我用舌头抵了抵,是个指甲盖大小的丸子,含进嘴里后苦得我脸跟着皱起,没办法,迫于十八岁小破孩的压力,我把整个丸子一口吞进肚子里。 没出两秒,血腥味好像转淡许多,渐渐的就没有了。 &quot;真是个麻烦,现在快走,别浪费时间。&quot; 胡雨潇一直垮着那张稚嫩的脸,我气得无语死了,但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往大树面前走,走到我脚边就是骷髅脑袋时才停下来。 &quot;你往上看,有没有认识的人。&quot; 我:&quot;......&quot; 想问原因却被胡雨潇锐利的视线给逼退了,我忍着发麻的脸,凝视前方,真的开始一个一个打量面前的人脸皮球。 可是面前的人头都像在水里浸泡过有种发涨的感觉,白得像扑了层面粉,这么看过去,真认不出谁是谁。 &quot;没有,没有我认识的。&quot; 我怕胡雨潇吼骂我,又鼓起劲多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可是为什么他要我看这个? &quot;走,里面去。&quot;胡雨潇显然没打算就这么完了,紧紧拽着我胳膊把我往树后的瓦片房里拖,我苦不堪言,在心里咒骂他无数回,能怎么办,只有跟着。 可骷髅头已经扑了一地,没有可以进去的路了,在我怀疑时,胡雨潇直接抬起脚,一下踩在骷髅头上。 骷髅头发出的&quot;咯咯咯咯&quot;声音,被他的动作变得更响了,他一点不介意似的,又把另一只脚朝骷髅头里面踩,就跟踩在平底里上一样畅快。 我一点不怀疑他是从小就干这行的了,再也不。 &quot;快点跟上,磨蹭什么。&quot; 面对我时永远不耐烦的他硬生生的把我拖来踩在骷髅头堆里,我绝望的总感觉脚下滑过好几下硬硬的触感,而&quot;咯咯咯咯&quot;的声音从我脚下响得更凶了。 踩过骷髅头堆,胡雨潇二话不说就要进那瓦片房里,我努力加快步子跟上,好让他少骂我两句。 他一掌推开木门,发出&quot;滋呀&quot;的声音,门缝里的灰尘倾泻而下,呛了我几口。胡雨潇却镇定的立刻往里走。 踏进漆黑的屋里,我以为会看不清楚,哪知道走在前面的胡雨潇突然停下了,似乎为了不当我视线的盲区,特地往旁边跨了一步,我一看前面,一口石棺摆在那。 静静的,像在等什么。 巨大的石棺就横在整间屋子的最中央,几乎占据了三分之一的位置。除此之外,房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明知道这一步走过来肯定要开那石棺,但我下意识的不想胡雨潇去碰,忍着痛回扯他的手。 &quot;别去行不行。&quot; 别进去。 这一口石棺,像激起了我在封门村的噩梦,我每天躺着的那口石棺,如果我看到真相,会不会跟现在这个一模一样。 我的恐惧从脚底慢慢冒起。 &quot;你是废物吗?&quot;胡雨潇又不由分说的讽刺我一句。 &quot;胡雨潇!&quot;我立马朝他吼去,连眼泪也彪了出来:&quot;不是所有比你胆子小的都是废物,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五岁接触这些东西,在我生活发生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之前我只是个正常的人!我连鬼片也没看过几次!你要来我面前说我能见鬼,我肯定回骂你一句神经病!&quot; &quot;你以为我不想勇敢一点不想跟你们一样铜墙铁壁,但这是不是也需要给我一点时间!人跟人之间从来都不一样,你凭什么以你的标准来定义我!我知道你讨厌我,但也请你看一看,我也有付之努力的时候!&quot;私役序号。 谁能了解我在封门村睡着的床下看到石棺里躺着个自己时候的心情,我那时候就有个疯狂的想法,我如果不是那个嫁衣女,那也会是某个石棺里面的一个。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跟这一样的东西,半点不想。 等我一通话说完,胡雨潇也没有要接话的意思。 算了。 我在他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一把擦掉眼泪,迈一大步到石棺面前,手掌往石棺盖上放,咬着牙去推,石棺盖却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原本我就力气小,又才受过伤,眼看着我推开这石棺盖已经不可能了,才愤愤的回望还拽着我手臂的他:&quot;我推不动,但我努力了,你看到了?&quot; 他似乎脸色黑了一轮,但不说话,松开手,也走到贴来挨着石棺盖,手掌放在石棺盖的边侧,明明只是轻轻一用力,棺盖就像机关一样打开了。 我愣了。他才说:&quot;普通人打不开。&quot; 说完又补充:&quot;跟胆小胆大没关系。&quot; 我:&quot;......&quot; 胡雨潇推开的是石棺头,朝他方向一眼就能忘见石棺里面,粗看,又是个身着嫁衣的女人,再一看。 真的是我。 真的是我。 心里堆积再多的自我安慰话也消散一空,我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若说封门村石棺里的女人只是恰好跟我长得一模一样,那为什么这里的女尸也是跟我一样的场8,是不是长有这张脸,就会有相同的待遇了? &quot;出去了。&quot;胡雨潇很平静,牵着我手要往外走,我麻木的跟着,大脑一片空白。 为什么会这样,陆凡知道这些吗,他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死吗,在什么时候,也是像她们一样,躺在一口石棺里,在某一个鬼地方被发现或者永藏。 又踏了一遍骷髅头,此时&quot;咯咯&quot;的声响更像是嘲笑声。 我愣在原地,直直不动。 &quot;你别乱动!我带你出去。&quot;胡雨潇不耐烦的摸出个小木棍样的东西捏在手里,直接朝我脖子上一扎,我吃痛的吸了口凉气,胡雨潇才不管这个,把手指往我流血的脖子上一按,似乎为了出更多的血。 他就着手中沾了我的脖子血,在我额头上按着黄符纸胡乱画了点什么。 之后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第一百三十章 逃离 ??像指甲刮擦黑板的尖声刺进耳膜里,让人浑身不舒服,我咬紧牙关头皮发麻。女声却像得逞一般。笑得更张狂。 都熬到这一步,要退缩一切都前功尽弃。更何况现在退缩也没用,横竖都是一死。 我把手中的小电筒捏得更紧,继续顺着小道往下走。脚下的土泥路走着走着突然就没了。又是一条死路?电筒的光柱往下一扫,感觉黑乎乎的,但又不像是空气。 我试着用脚踢了块旁边的石头子下去,,低低的&quot;扑通&quot;一声,看来下面是个水塘?如果是水,那我们怎么下去,靠游? 陆凡轻哼一声。否认的了我猜想,可理由并不美好。 &quot;已经到了。&quot; 到了? 陆凡稍稍侧对中间的深渊口站着,视线朝内。他手中电筒的光柱打到中央位置。我拽紧的电筒跟着挪去,只见那团黑暗里。出现一抹红色影子,正悬浮在半空中! 在与我们平行的方向,不知道隔了多远距离,乍一看那团红色,摆出长袍形状,中间很有可能就是刚才发笑的女人! 那女人似乎并未发觉我们的身影,在悬空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似乎感觉到光线,才诡异的上下晃了晃,却没挪开位置半步。 我赶紧收回了电筒光,本还以为她会顺着过来,没想到她不动弹了,像个摆着的物件。漆黑一片的四周,独就她一抹红影子安静的停在中间,就像黑盒子里放着个红衣娃娃,不动,光摆在那,就渗得慌。 &quot;她,她怎么悬在那儿不动啊。&quot; 要只是具尸体,那笑声从何而来? 我倒希望她这样一直不动。可是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道如何防备,正是进退两难的时候,陆凡突然一动,手中的电筒往内移动,在面前的水塘旁边的墙壁上来回扫,我跟着光线一看。 有一条条凿挖痕迹的石壁上,两根粗如手臂的铁链突兀的穿出墙壁一般,并延伸向红衣女人方向。这么说来,这女人不是不动,而是被铁链子绑在半空中的? 这铁链通体青黑,刻着杂乱的雕纹,表面像沾过水,浮了一层雾气,看上去油光光的。瞧见之后,总觉得鼻尖还能嗅到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铁链混在黑暗里极难看清,要不是陆凡突然一照,我可能还不会发现。 &quot;百年含香!&quot;我忽然想到陆凡的话,惊得脱口而出! 这一切都有了合理解释,她一定被邪派养在这里的。除开我们见过的浑身驻洞的小男生,跟我一样场8的十年不腐的嫁衣女,这洞中悬着的这个极有可能就是百年含香的女尸! &quot;咵啦,咵啦......&quot; 就在我还没消化完全全部信息时,壁上的铁链突然颤动,发出古怪的声音。而此时女尸又开始发出凄厉的笑声,声音特别大,不断咯咯咯的笑着。两种混在一起的声音像直接在敲我脑袋,扰得我脑袋闷痛。 &quot;走!&quot;陆凡突然右手抓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后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是转身那晃眼一扫,墙上的铁链突然从石壁上断裂开! 一根,两根! 从很远的另一侧传来同样的闷响,似乎正发生着同样的事! 当两条巨沉的铁链直直往下坠时,掉在水塘里溅起不少水花,陆凡一下把我抱在怀里,背对着水塘,他突然不好受的闷哼一声。 我慌张的问他:&quot;陆凡,你是不是出事了!&quot; 在这洞底不会是普通的水塘,用来捆住女尸并养着的,只会是血!被这池底的血溅在身上,陆凡刚才一定受伤了! &quot;走!&quot; 陆凡没回答,低呵一声,牵着我拼命往上跑。 陆凡唯一能动的右手牵着我,我拿起自己的电筒把地面照亮,忐忑不安的一步也不敢减速,咬着牙拼命跑,仿佛这双腿已经不是我的。 &quot;千万别回头!&quot; 陆凡在途中提醒我一声,要在这时候回头会非常危险! 虽然在好奇的驱动下,我很想看看红衣女尸到底追到了哪里,是不是就在我身后。同样想看清她的场8,是不是也邪乎的跟我一模一样。但现在生死未卜,我哪还有回头的力气,只能拼了命的往上跑。 可这斜坡下来容易上去难,没跑多久就一头的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但陆凡受伤严重也没放弃,我还完好无损,为什么要妥协? 意念再足,也敌不过愈渐愈沉的步伐,我们明显降下速来,我喘着大气把陆凡往外推了又推:&quot;你先走,我马上跟上来,你走。&quot;私记页亡。 陆凡也跟着停了,二话不说把我直接拦腰抗在肩上,才说:&quot;这样会很不舒服,坚持一下,抱紧我。&quot; 他左手麻痹着动不了,又不清楚他刚才背后伤得多重。这样把我抗在肩上,我担心他会吃不消。但陆凡立马继续往上跑着没顾忌其他。 我只好先给陆凡打着电筒光,帮他把路照清,本以为马上就要逃了出去,哪知道光线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异样! &quot;啊!&quot; 我低呼一声,一双泥泞的破帆布鞋顺着往上,血迹斑斑的工装套,站我们面前的人,是罗哥! 我此时才真正看清了罗哥的场8,狰狞的表情,挂着一脸坏笑,瞪大的眼珠像快要挤了出来,嘴巴稍稍一张,血哗啦啦的往外淌。 不仅是罗哥,站在他身后,有成片的脑袋往后排开。 怎么办...... 现在前有豺狼后有虎,我们莫非已经确定要留在这了! 我心像沉在这深渊底下,绝望无比。 &quot;你先进去。&quot; 就在此时,陆凡突然把我放了下来。我双腿刚一着地,眨一看面前的,不正是我们来时进过的裂口么!但是这里进去,分明也只是死路一条。 陆凡正在对付罗哥,我没敢迟疑,立马往裂口上爬,急得大声对着陆凡的背影喊:&quot;陆凡你一定要跟过来!&quot; 陆凡本来就伤得不轻,现在对付罗哥已经不太容易。可我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尽量不拖他后退的快速朝裂缝爬进。 好不容易进到洞口里,陆凡迟迟没进来,我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要说陆凡没受伤还好,可现在前有罗哥后有红衣女,这么长时间还没进来,我等得在原地跺脚,有想哭的冲动。 终于! 我拿电筒照着的裂口出现了陆凡身影,我马上把眼泪缩了回去,跑过去扶着他的右肩,问他有没有事。 陆凡虽然摇头,但脸色极其难看,脚步也不稳,我咬着牙扶着他往里面走。虽然里面也是死路,但干等在裂口处,外面那群随时会过来。 陆凡抬着右手,指了指石柱方向,我一下明白,陆凡是要打破这个捆尸柱。 只有这样才能出去没错,可出去之后呢?跟着我们一并出去的,还有困在这里的亡魂,他们要是出去了,后果不堪设想。 走到捆尸柱面前,我依然下不了决心,吃力的扶着陆凡,轻声问道:&quot;陆凡,你是不是不会死的,其实死我一个也好,别放这些出去害更多的人。&quot; 经历了这么多,我也想明白了,或许真到了我该死时候,才会一直不停的面对各种死亡。该有这样的人生,那我也认了。 我很严肃的在说,哪知道陆凡虚弱的牵唇一笑,淡淡的呢喃:&quot;你还是老样子,但我要你活着。&quot; 就在我正想张嘴回答他时,背后突然传来冲撞的声音,裂口越拉越大就要被冲破,就在千钧一发之时,陆凡突然抽回右手,直直往捆尸柱上按去。 ... 第一百三十一章 真相 滚滚把沙发占得满满当当,桃桃拉着胡一然在床上躺上了,就剩下我房间。我还有陆凡。 我总不能拽胡一然或者桃桃去跟陆凡睡,滚滚......我拽不动。 洗澡的时候我拿了两件明天会穿的衣服,出来后我直接把衣服给套上,回到房间里。就一张床和一个梳妆台,我总不能真跟陆凡睡一张床上吧?索性决定裹着睡衣袍在梳妆台的凳子上将就将就。 陆凡跟着就进来,随着清脆的关门声和房门落锁声几乎同时响起,我条件反射的坐直了朝门口看去,陆凡额前的头发刚洗过,湿漉漉的垮着,他赤裸着上身,结实的肌肉线条匀称优美。精瘦的腰间随意裹了一圈白浴巾,像是......轻轻一扯便会滑掉下来。 我发誓刚才咽口水的动作实属偶然。 &quot;你有病啊,不穿衣服就出来。你就不怕冷?还用我浴巾!&quot; 以这么yin靡的姿态从浴室到客厅,再走回我房间里。我赌五毛,明天胡一然一定长针眼。 陆凡嘴角弯起上扬的弧度,眉眼也聚了淡淡笑意,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quot;我没有衣服穿,要不浴巾换你?&quot; 他眉眼含笑,说时手指已经贴在要侧扣起的浴巾突起处,等待最后令下,或者仅此而已,或者春光乍泄。 &quot;别别,你用吧,没关系的,尽管用。&quot;我连忙何止他明显弯曲的手指动作。 他一脸轻松的朝我走来,手背轻轻贴在我脸上,凉得我半边脸麻掉,我拍掉他的手,不乐意了:&quot;你干嘛。&quot; &quot;我看你脸很红,应该很热,就帮帮你,你哪里不舒服,还是发烧?&quot;陆凡声音里参杂几分逗趣,漫不经心得不是在关心,反而像怡然地逗弄笼子里的金丝雀,仅仅只是恶趣味而已。 平时白天在人前冷着张脸一天也说不上几句,一到晚上锁着我在房间里瞬时反客为主,调戏话说得还一本正经。 &quot;你睡床吧,我就在桌上趴会儿,我白天睡过了,不困。&quot; 这是我嫌弃跟人太多接触的习惯里算得上大方的一次,我允许他用我的浴巾遮屌,让他睡在我的床上,在心里我都快为自己的大方颁奖,哪知道陆凡并不领情,他扯着我手膀子,半强迫我到床上去。 &quot;快点休息,明天还会忙。&quot; 他自如的掀开被子推我进去,自己也顺势躺了进来,还不忘用手绕过我的后背,帮我把身后的被子碾好成不漏风的形状,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没抽走,反而往下搭在我腰上,另一只手从我脑袋和枕头的夹缝里穿过,双手一起,把我抱进他怀里。 他力道不算大却让我动弹不得,亲密的不适还没有,先被他身上的寒气冷得够呛。 &quot;你远点,你身上很冷知不知道。&quot;我不耐烦的想推开他,扭着身体抗拒,却被陆凡低呵:&quot;不想太热就别动。&quot; 能听明白的我,吓得不敢再动。 陆凡用的也是我惯用的沐浴露,淡淡的香气往我鼻腔里钻,我不自禁深吸了两口,第一次觉得非常好闻。 至此,我对陆凡的亲密行为,也没有恶心到反胃的难受,只是心突突跳得厉害,有点缓不过神来,好像陆凡的身体,也没那么凉了。 &quot;你是不是只有这几种款式的保暖内衣,真丑。&quot; 我头顶上方冒起陆凡的讪笑,气得我心里窜了火,他还有脸提!掀我保暖内衣这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心里那股气消不下去,我照着面前的胸口,一口狠狠的咬了下去,听到陆凡倒抽泣的声音,才稍微满足。 陆凡似乎气到,一直没说话,我以为他生气了,轻轻&quot;喂&quot;了一声试探,不料他清冷的回:&quot;礼尚往来,当你欠我一次。&quot; 这算什么礼,怎么可能往来?! &quot;你到底睡不睡,&quot;他似乎对我的行为有点不满,又把我的头往他扎实的胸膛上按。 我摇了摇脑袋,额头贴在他胸口,闷闷的回:&quot;不睡。&quot; &quot;你,&quot;陆凡低呵,又突然哑然,停顿几秒,才放缓了声调:&quot;别害怕。&quot; 是啊,我真怕了,直到刚才,我的情绪都陷在李艾的死亡里怎么抽抽不出来,比起因未知的死亡而恐惧而哭泣的胡一然,我的惧怕,是来源于死去的人。 之前是桃桃和林梦玲重现的死亡场景还历历在目,李艾也死了,我是不是又要做那种我打从心底里恐惧的噩梦,我每一次的闭眼都是一种可能。 我也想嚎啕大哭,想殊死抵抗,不想今后一辈子都跟别人的死亡牵扯上,我还想当个普普通的临近毕业的大学生。 只用担心今后工作的前程,和同事的关系处理,为了水电费而发愁,买下一条几百的裙子还要前思后想的普通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过着不伦不类的日子。 &quot;陆凡,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吗,我不想再这样了,我管不了别人生死,除了桃桃,我不想救任何人也不想卷进任何人的人生,他们的生死跟我无关为什么要让我经历一遍,陆凡,这对我不公平。&quot; 其实我仍然相信,我这惨痛无比的遭遇,是跟陆凡有关的,他带着一切烦恼而来,我心里依然是排斥的,或许他消失了,真的会好一点。 &quot;原因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你信我,我会帮你。&quot;陆凡声音渐沉:&quot;不会很容易,但你想改变现状,也能办到,先把目前的情况解决后,我再告诉你,该休息的时候休息,不要委屈自己。&quot; &quot;可是我已经很委屈了。&quot;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委屈的口吻连自己听了都像是在撒娇,但陆凡仿佛知道,没有再说什么。 我在静谧的气氛中渐渐发困,再睁开眼,床上只有我一个人了,我警惕的左右打量,确定是我自己房间后,才松了口气。 刚刚打开房门,从沙发处传来粗重的鼾声,我看了看另外一边,只剩还在酣睡的桃桃,胡一然却不见了。 厕所门是打开的,里面没有人在,那胡一然和陆凡是出去了? 我正打算开门看看,打开的门缝里,胡一然在楼梯口露出来半个脑袋,果然在,我张嘴要喊,却被她打断:&quot;陆凡哥,你,跟我交往好不好。&quot; 我哪料到胡一然居然在向陆凡表白! &quot;不好。&quot;陆凡干脆的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quot;为什么啊,陆凡哥,我真的很喜欢你,我哪一点不好我都会改,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尽量做能成为站在你身边的女人。&quot;陆凡一直没搭腔,胡一然似乎急了,试探性的问:&quot;陆凡哥,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烦?&quot; 我屏住呼吸,接着听下去。 &quot;嗯,很烦。&quot; ...... 依此判断,陆凡的情商,是很低的。 我先偷摸回了房间假装一切都没发生,等到又红了眼睛的胡一然和陆凡先后回来,才故作轻松的说:&quot;你们回来了啊,刚才出去是买早餐了吗,挺好的。&quot; 胡一然瞪了我一眼,扭头去叫醒桃桃了,陆凡从她身后朝我走来,冷不丁的一直盯着我看,心虚的我挪开了视线。 &quot;你说谎的样子很蠢,下不为例。&quot;他凑到我耳边轻飘的说了句,又把东西往我手上一放,也转身去叫滚滚了。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透明塑料袋子,装着五个芽菜口味的小笼包子,和我每天早上在路口陈记包子铺买的,一模一样。私记纵亡。 现在的糟糕生活就像充满腐烂尸体的泥巴,也能在播洒种子后,开出一朵花来。 ? ...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中道? ??吃完早饭,简单收拾一下下楼打车,滚滚和桃桃先上了一辆。胡一然突然过来拉我,下定决心的样子说:&quot;你能不能跟他们坐一车。&quot; &quot;......&quot; 我忽然意识到这世界上人与人真的不一样,比如面前的胡一然,她很特别。特别......执着。 &quot;不行。&quot;我在胡一然期待的眼神下摇了摇脑袋,她愤愤:&quot;为什么!&quot; 她这种咄咄逼人的姿态招得我起了坏心眼,我镇定的抬手指着一旁默默看戏的陆凡:&quot;我跟他同车同床,习惯了。&quot; &quot;......&quot; 依此判断,其实我的情商,也不高。 一路畅通无阻到了医院,除了话多的胡一然黑脸沉默,寡淡的陆凡心情不错外。一切良好。 早上医院人多,我们几个人都围在林可身边把床旁的过道堵得严实,胡一然站在床头位置。跟还很虚弱的林可聊了会儿天,再把放在柜子里的一个背包拿了出来:&quot;东西都在这了。还有林可少了一张的冥币也在这。&quot; 兴许是真怕了,连当天林可穿的衣服也一并收进了背包里,滚滚拿过来翻出个口袋,里面装的是碟仙的工具,一张折叠的纸,一个不大的碟子还有一只蜡烛。 &quot;就这些?&quot;滚滚疑惑的把几样东西都看了看,又低声呢喃,语调挫败:&quot;不太对劲,难道我想错了?&quot; 滚滚眼神示意我们先出去,想留胡一然陪着林可,她却坚持要和我们一起,没人拦,想也拦不住。 &quot;你们看这几样东西,都是到处能买上的,这就不对。&quot; &quot;怎么不对了?&quot;桃桃把滚滚手中的蜡烛盘子拿在手里反复打量,又说:&quot;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啊。&quot; &quot;就是没不对劲才奇怪!&quot;滚滚长吁一口:&quot;这请碟仙要是真连带了一只鬼,那很有可能就是用到了它生前的东西了,这些东西怎么看都不是。&quot; &quot;这些是大家在临街的小商铺里买的,都是新的。&quot;胡一然补充着,声音发颤,紧张又期待的视线绕过滚滚:&quot;那怎么回事啊陆凡哥。&quot; 陆凡像没听见似的,眼神落在滚滚手上,指了指:&quot;把那张纸给我。&quot; 被掀开的纸张上有密密麻麻用毛笔写过的字迹,胡一然说:&quot;这些都是我们当晚临时写上去的,没有什么问题吧。&quot; &quot;有问题。&quot;陆凡冷不丁冒了一句,把手中的纸正面朝向我们,说:&quot;这些字是用什么写的。&quot; &quot;对啊!&quot;滚滚恍然地拍了拍脑袋,低呼道:&quot;我怎么没想到,这写字的家伙还在你们那里不,是只毛笔?快拿出来看看。&quot; 胡一然被一惊一乍吓得够呛,红着脸急说自己不知道,只能去问林可,我们在医院门口等她从病房里进了又出来,她喘着气说:&quot;毛笔,不见了。&quot; 她又解释了一番,原本这毛笔就是大家在逛古玩市场的时候淘到的,一看可能是好货,其中一个就用很便宜的价钱买了下来,但后来这毛笔大家都越看越喜欢,有几个就想要,买到毛笔的不太想转,一来二去这毛笔究竟在谁那就不太记得了。 &quot;那你问问,跟桃桃妹子一起挨个打电话问,这毛笔必须尽快找到,不然怕今晚同样时间又出什么幺蛾子。&quot; 胡一然和桃桃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的打,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都说没在她们身上,究竟在谁那也都不太清楚。 &quot;肯定是这玩意,**不离十了,再费劲都得找到,你们一起好好捉摸捉摸,究竟会在谁身上。&quot;滚滚少有的正经样子,让气氛也紧张了起来。 现在摊开在我们面前的关键点就是毛笔,可所有人都否认毛笔在其身上,他们是清楚现在自身处境的,怕得估计连银行卡密码都能说,不可能会撒谎,如果没有一个人撒谎,那会是...... &quot;会不会在李艾那?&quot; 我正准备开口,桃桃先轻声说道:&quot;她们如果没有,那可能会是李艾拿着,现在李艾死了,我们先去她寝室找找看有没有线索?&quot; &quot;嗯,有这种可能,先这么办,我们最好节约时间分开行动,一拨人去李艾寝室找笔,另一拨人去古玩市场找卖笔的商家问个清楚。&quot;私扑序号。 一说到分队,又令人头疼,跟我浴7的一样,胡一然是一定要跟着陆凡的,这里也只有她知道古玩市场在那,其实这分组从一开始就如此明朗,也真是不多见。 古玩市场在市北较偏远的小镇上,从这里坐车过去遇上拥堵的路段估计也得两三个小时,简单解决了午饭问题,滚滚和桃桃往学校赶,我们三个往古玩市场摸索。 出租一路从繁华开到荒郊,我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半田园景色,不由得感叹:&quot;你们城里人可真会玩,大老远的跑这边来逛。&quot; 胡一然本就不愿意的坐在副驾位上,听了我的话,像不太高兴:&quot;这是我们社团每个月都会有的活动,大家都很积极的参加,或许跟有些思维古板愚昧的人不一样,我们在维护国家的历史,减缓文化消散的速度。&quot; 就这样,胡一然神叨叨的念了一路,无非是别人多世俗,她们并不辛苦。我依旧老实望着窗边,已在心里暗咒自己千百回,叫我多嘴! 估计陆凡也听不下去了,这才开口,第一次主动跟胡一然说了第一句话:&quot;很吵。&quot; ...... 古玩市场一到都已经下午,胡一然说这里是上午最热闹,下午基本没有摊位,有些人为了赶早市,前一天就在这附近的旅馆住一晚,所以附近的旅馆生意还算火爆,周围农家乐也不少。 她们上次是清晨出发,边逛边玩到了中午,在某家店里,买到的那只毛笔。 &quot;带路。&quot; 古玩市场就是一条长街道,从南至北走上几百米就到头,我们来回走了两遍,胡一然的表情越来越着急:&quot;怎么会没有,就在这的!&quot; 我们停在靠北街的地方,胡一然指的两家古玩店中间的狭窄通道:&quot;就这里,我们上次来,这里还有一家店!&quot; 我反复打量面前最多只容一个人行走的过道,别说开家店,滚滚来走,都不一定能进去。 不可能有店。 &quot;现在怎么办?&quot; &quot;等明天的中午再过来。&quot;陆凡把视线从过道边收了回来。 也好,如果胡一然不是梦游,那一定是遇到什么,我们现在没遇到,只能明天请早。 陆凡跟我商量,就在这里找地方住一晚,第二天才方便,随便找了家还算干净的旅店,陆凡开了房间。 两个。 上楼时,胡一然念叨一路:&quot;我胆子小,一个人住不习惯,要不然我跟你们挤挤,我们三人一个房间?&quot; 停在房间门口,胡一然似乎心里已经默认我跟陆凡一个房间的可能,没想到的是她越挫越勇,提出如此可怕的要求。 陆凡却断了她希望:&quot;我们也不习惯,跟陌生人睡,明天见。&quot; 偶尔我真会佩服,陆凡一句话噎死人的能力。 旅馆设备普通,我索性打开电视在床上盘腿看得乐呵,陆凡又去洗澡,大冬天,一只鬼,每天洗澡。 他洗完澡走出来,依旧只裹了条白浴巾,自如的擦着湿漉的头发,像准备说点什么,他电话响了,我顺手调低了电视音量,一想可能是滚滚,也准备听听看。 陆凡低头看了一眼,了然的点下公放键,只听滚滚焦急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钻出来:&quot;我操凡子,我们打听到了,毛笔就在胡一然那!&quot; ... 第一百三十三章 雷火 ??从门缝里往里走,那一步脚踩下去我头就开始晕乎乎的,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 像连跑好几公里样喘的不行。我只好先扶着墙大口呼吸暂作休息。 总觉得一走进来周围气压立马就往我周遭挤,再走两步就跟快要焉气了一样。 勉强往里走了段距离,折了个弯口,才好就着灯光看清地面。 再抬头一望这天。还挂着半轮残月,孤零零的在空中挂着,不知为何,格外显小。 明明不是密室,我却闷得心慌。 这里透着明显古怪。我不敢掉以轻心,一步步磨蹭往里走,不停寻找毛笔踪影。 但这一路上怎么都不像藏毛笔的地方,可是哪知道没走几步。头上又出现一片天顶,隔着月色又把光亮硬生生掐断了。 这样翻来覆去好几次,头顶一下有光一下没有。像经过一条路灯时好时坏的走廊,迟迟没有尽头。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只能加快步伐继续走着,总算在一个拐角时,发现了端倪。 面前又是死路一条。 我看着面前跟进来时一样的窄墙,又继续蹲下来用手指探测下有没细缝,果然一样,我这才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再推着侧边想打开,不料没丝毫反应。 咦? 此时我背后的月光照射下来,可被我头顶的顶盖给遮了大半。我再次蹲下来想从夹缝侧面推开窄墙时,窄墙却像被什么力道一拉,整片窄墙随着刮擦的声音望上抬起。 我望了望头顶,视线一如月光被遮挡,什么都看不见。 我只能再继续往下走。 这样又走了一截路,依然碰到了同样状况,我仿佛进到一个无限循环的状态,要不是路程不大相同,我或许会以为自己鬼打墙了。 但这又是为什么! 我如果不是鬼打墙的话,那就说明我现在......是进了个迷宫出不去了? 这种猜想的可能性极大。我小跑着继续往下走,似乎在佐证我的观点,周围的环境已经展露出迷宫的雏形。 我心底慢慢浮起一个恐怖的想法,胡一然叫我来这里,是真的要我找毛笔吗? 这个大胆的想法燃起后久久不灭,我紧张的攥紧拳头,不顾心脏闷痛,也没再管那可能有可能无的毛笔究竟在哪。我开始拼命在这无限绕来绕去的地形里狂跑。 我要从这里出去。 当胡一然提及游戏时,我压根没想过她可能是为了要骗我来这里才设下的一个局,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带我来这里是...... 小跑许久后的寂静迷宫越来越绕,出现两三条分岔口时我也无暇多做选择,随便择了一条继续跑,坚持不住时只能暂时扶着墙大口喘气,再又继续托着沉重的步子迈。 这里越来越有种致命的压迫感,比来时要强烈数倍。 我一下子停了脚步站在原地想,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现在到底要怎么办才能从这里解脱出去? 终究没有办法,我休息一会儿后又继续选择其中一条路走下去。 不停经过的岔道口或宽或窄,最大的相同点是每段路都会突然露出一截天空,再走后又会有房顶,这样反复的折腾我心里压力堆积得快要爆炸时,眼前的道路又突然断开了。 这次却不一样。 不一样的是我面前堵住去路的那块墙壁上,赫然有一个醒悟的窗口。 这窗口突兀的挂在墙壁的正中央,没有窗户,孤零零的开了个口,总算能看到外面的样子,我几乎是松了一口气的往那里走去。 无论如何,我可以先从这窗户里爬出去,离开这个鬼地方后再等待醒来比较稳妥。 越走越近之后,我往唯一的窗口外一望,月光碎碎撒下来的前方,再低头一眼,窗外的地面深不见底,仿佛我所处的密室正立在悬崖峭壁的边缘。 我的心直直下坠,这里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悬崖! 我来不及过多思考,突然感到身体一阵摇晃。 手指本能的死扣在窗口边缘才能勉强站稳。又一下的摇晃紧跟起来,一次一次,就在我差点跌倒时,无意间抬眼一看,把我吓得快直接崩溃了! 窗口之外,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私丽刚划。 被放大数十倍的瞳孔完全占满了窗口的整个视角,当我周围摇晃时,瞳孔跟着渐渐缩小后,五官的其余部位展露无遗。 胡一然。 并不是缩小,而是我和胡一然之间渐渐拉来了距离,窗口外的胡一然整张脸也被放大了数十倍,她嘴角挂着轻蔑的笑容,尖锐的笑声几乎快把我耳膜震破。 &quot;哈哈哈哈哈,&quot;胡一然狂笑后,冷幽幽的说:&quot;苏忆,看样子,游戏结束了。&quot; 我一个没注意,一下跌坐在地上,眼看着胡一然被放大的脸上张狂的情绪明显,我心咯噔一下。 胡一然为什么会身体比平时放大这么多,甚至随着她的一个细小动作,我脚下的地板和身靠的墙壁也会随之或轻微或剧烈的抖动。 眼看着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时,厌恶的眼神里满是洋洋得意。 &quot;苏忆啊苏忆,你是不是死到临头都不知道原因,那么我来问你,你知道自己在哪吗?&quot;胡一然的腔调极冷,说时我身体又跟着周围晃了晃。 &quot;不知道,你要说就快点。&quot;我用平常声音催促着,压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见,我现在绝望的不知所措,压根考虑不进胡一然的心情。 &quot;看看你周围,再看看我,苏忆,其实毛笔,你找到了。&quot; 什么!?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胡一然的话,毛笔找到了究竟什么意思? 就在我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时,胡一然以高傲的姿态,炫耀似的讽刺:&quot;你啊,就在这毛笔里,啧啧。&quot; ...... 我怎么可能,我居然...... 绕了大半天的路,摸黑找寻了半天的毛笔,居然是我身处的地方! 我此时就在毛笔里面! 也就是说我的摇晃来自于胡一然动作的原因,是她正捏着这只毛笔在笑话我的狼狈! 发生的一切太匪夷所思,我尽量克制不让音调颤抖暴露我的紧张:&quot;胡一然,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卑鄙了么。&quot; &quot;卑鄙?不不,你错了,从一开始我就提醒过你,苏忆,你会后悔的。&quot; 她又带上那天被我撵出时的古怪表情,生冷的警告口吻。 &quot;卑鄙。&quot;我又低声咒骂了句,拍着灰尘从地上起来,胡一然却露出诡异笑容后,我再一次因站不稳跌倒在地。 她似乎起了玩心,用手控制毛笔的动作,我在地上滚开好几米外的距离,脸在地上划拉着擦破一道血痕。 抬手擦了擦,又沾了些在我手背上,我紧紧盯着手背,心情凝重。 &quot;胡一然,你要我死可以。但是,你必须保证桃桃安全。&quot; 我已经受够了陪胡一然玩这种无聊把戏,她要杀要剐在此请便! 被骗了,我认了! 技不如人,我没胡一然心计多端,鲁莽的应下她战局邀约,把我往坑里推的人,又何止胡一然一个。 但我没忘自己来这趟的目的是什么,桃桃现在在哪,究竟安不安全? &quot;笑话,就你还跟我谈条件,我告诉你,别说李桃,在陆凡身边的人,我一个一个亲手送进地狱,第一个就是你,受死吧。&quot; 瞬时,胡一然脸上露出凌冽杀意,她似乎正挪动着手指覆盖着整个握住毛笔,我只觉眼前的天彻底黑了,露天的缺口也被覆盖的严实。 我在逐渐暗下来的困境里,煎熬的等待即将到来的死亡。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去留 y~}}}}}&quot;我知道。&quot;没等我说完,陆凡低头在我额上轻啄后哑声说:&quot;先救你朋友。&quot; &quot;好。&quot; 把耳朵贴在门上,静静的等。直到陆凡拍了拍我肩膀说可以了。我才狐疑的打开房门,客厅无人。 随后滚滚和胡雨潇出来,检查过桃桃房间,没人。 &quot;走。&quot;私余乒号。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缓了些时候下楼,刚好见到她转角的背影,滚滚开着车不疾不徐的跟上,哪知道又见到桃桃时,她正上了一辆普通白色轿车。 &quot;这看样子是要出远门啊,要去哪呢这是。&quot;滚滚嘀咕着,一脚踩重了油门跟上。 十二点的晚上灯火稀拉,偶尔滚滚只能降缓车速怕在少人的路上被发现。可渐渐久了之后我或多或少的察觉出异样。 &quot;滚哥,他们这是不是在带我们绕圈子啊?&quot; 虽说没有把走过的路又多走几遍,可这歪歪扭扭的行车路线确实古怪。像画在纸上的涂鸦,明明乱。却好像始终跟着一条线在走。 &quot;嗯,不过不是在绕圈子,看他们这个行车轨迹,估计是每个点都派有人追踪记录,应该快到了。&quot; 滚滚说完没出十分钟,又突然大喊一声:&quot;我靠,这他妈不是那别墅区么!&quot; 我紧张的把视线探到窗外一看,果然! 虽然普通但渐渐熟悉的街景,不就正是我们去的尸头冢树的别墅么。 又来到这个地方。似乎冥冥注定,可又透着古怪。明明被我们发现了,为什么不撤离转移呢? 抱着这样想法的不止我一个,至始至终沉默的胡雨潇突然说:&quot;小心点,可能有陷阱。&quot; 不敢靠得太近被发现,滚滚停车在旁边的别墅侧边上。我们下了车之后没有马上过去,路灯昏黄,只能看清那栋别墅的二楼窗口有灯光。 &quot;里面有人,但不知道是哪一边的,现在看来,至少有两派。&quot;胡雨潇整理下衣领,我注意到他还穿了那天来别墅时的风衣外套。 &quot;先把桃桃救出来。&quot; 我们小心翼翼的往别墅门口挪,盘算从哪里进去,哪知道铁大门居然是开着口的,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仿佛是孤零零立在那里的铁门,有种变色生物正张开嘴等猎物送上门的强烈感觉。 陆凡把我护在身后,第一个进去。四个人弯着腰挪步迈进的走到一楼门口,又是扇开了条缝的门! 一路进来太畅通无阻,好像正等着我们往里闯,虽然四面危机重重,这是救桃桃的唯一路途,那也得硬承了。 龟速挪步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滚滚第一个问:&quot;不对劲啊凡子,这里好像一个人没有。&quot; 的确,在找过一楼的几个房间之后,已经确定没人。 &quot;二楼看看。&quot; 从客厅边的扶梯上去,二楼是一条直穿的通道,房间并排在两边,共六个房间。我们每个房间都找了,还是没有。 &quot;人呢!&quot;滚滚急了:&quot;妈的,该不会真中了陷阱吧,这二楼还点着灯,人他妈怎么就不见了。&quot; 我心里也乱了。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了至少两个大活人,如果一定还在整个别墅里,那会是在...... &quot;会在地下室吗?&quot; &quot;对啊,肯定是在地下室里,可是这地下室......我估计进不去了。&quot; 滚滚的声音由欣喜转为惆怅。 &quot;为什么?&quot; &quot;地下室现在肯定被处理过,滚滚是个普通人,进去很危险,你留下来守在门口放风,我们进去。&quot; 滚滚一把拉住陆凡的手,一副快哭了表情:&quot;凡子,我一个人害怕,你留下来陪我吧,行不行啊。&quot; &quot;陆先生,您陪滚哥在外面等,我随这女人进去,里面肯定很多禁忌是陆先生和滚哥都不可以碰的,我能处理好,相信我一次吧陆先生。&quot; 胡雨潇期许的盯着陆凡,我帮腔说了两句,陆凡才勉强同意。 我们分成两拨,恰好又是我跟胡雨潇。回到一楼找到地下室的入口,胡雨潇示意我们退一退。 &quot;这地下室的阴气很重,应该才死过不少人,陆先生要一起下去吗?&quot;胡雨潇突然说:&quot;我一个人,恐怕不行。&quot; 陆凡点头:&quot;你保护好她。&quot; 这次憋得滚滚只能一个人守门。陆凡手贴在地下室门边上稍稍一推,门锁处发出咔啦啦的金属响声,整个门稍稍有些晃动一下,又突然安静了下来。 &quot;陆先生,这是冤魂锁门吗?&quot;胡雨潇一脸崇拜的问。 &quot;是,要是换个普通人来开,进到的就是普通地下室,&quot;我正想着进到普通地下室也好啊,结果陆凡说:&quot;再出不来。&quot; 被活活困死在地窖的冤魂怨气极重,普通人硬闯进来困死,渐渐加重地窖的阴气。 地窖两边墙角有几盏并排的小灯,灯光昏黄,稍稍才能照亮墙。 进来之后,我突然又堵气堵得难受,被恶臭的血腥味熏得头晕,我赶紧捂住口鼻拍了拍胡雨潇的肩,他不耐烦的摸出上次的丸子递给我,我一口咽下,才慢慢缓过来。 再折腾几次,我真想得个鼻炎什么都闻不到最好。 往里面走的一路上,阴沉沉的,毛坯墙面像蒙了层雾气,湿漉漉的,我伸出手指一抹,再收回手一看,原本无色的液体到我手上竟成了暗红的血珠,突然一下钻进我手指皮肤一样的消失不见了。 &quot;啊。&quot;我吓得低呼一声,陆凡赶紧抓住我手,说:&quot;没事,你体质阴,这些伤不到你。&quot; 他似乎都知道,才放任我乱碰。 胡雨潇冷笑:&quot;你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真是陆先生给的奇迹。&quot; 无视胡雨潇的冷嘲热讽,我们从戎长的通道走了一节之后,突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喊。 &quot;啊----&quot; 这凄厉的痛呼声像震破喉咙发出的一样,这声音分明是...... &quot;桃桃!桃桃在里面!&quot;我惊呼着转头朝向陆凡,紧紧拽着他的手:&quot;快点进去!&quot; 我们加快了步伐,桃桃惨烈的叫声持续不断,像一把尖刀直直的在我心口上捣,步伐加到最快。 可这条通道仿佛是无限重复一般,一直没有尽头,我们走了快十分钟时间。陆凡先停了。 &quot;倒着走。&quot; 说完他转身,胡雨潇和我跟着照做,我紧张的慢步倒着走,总算看到墙壁慢慢变得不一样了,我们才算真正的走了出去。 &quot;可以了。&quot; 在陆凡的示意下,我带着期待转身,望向前方,这一眼彻底让我绝望。 不大的一个空间里,正中间的石面台上,从四个墙角延伸出的铁链聚集在中央。 只见一个赤裸的女人身体,被铁链捆住扒开的双腿正弓当在石面台上,从她双腿内侧不停往外淌着鲜红的血正顺着台面滴落在地上,她时高时低的哭喊正无保留的表露痛楚。 我赤红着双眼,快把牙活活咬碎。走上前,一步,两步。每一步都沉的如铁缒。 那粗如手腕的铁链的尽头是密集的无数针头,穿过她脚腕,把她双脚死死的定在石面台上。 发青发黑的伤口边肿了一大圈。 她惨如白纸的脸上,一双红肿的眼睛麻木的朝我看来,惨白的嘴唇慢慢开阖。 我忍着眼泪,心像被钊烂成了个大窟窿,血肉模糊。 我茫然无措的把耳朵凑近她嘴边,这才听清她虚弱的声音,一声一声,在重复同一句。 曾经如一笑颜的脸,再也不一样了。 &quot;小忆,救我。小忆,救我。&quot; &quot;别怕,我会杀了他,杀了任何人。&quot;我胀痛的双眼轻轻一闭,眼泪跟着一起跑了出来。 y~}}}}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攻击 ??我颤抖的指尖触在桃桃冰冷的脸上,她眼神依旧麻木,睁大的眼角却往外冒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纸白的嘴唇微微颤动。就这么无声的笑了。 我心揪痛的哭不出声音来,躺在石面台上遭受羞辱的桃桃比让我承受一切还要伤我千百倍。 是我把她拉进了这趟泥潭里,是我害了她。我亲手毁了一个我生命里对我掏心置腹的人。 再不会有了。 再不会有了。 &quot;哈哈,喜欢吗。是不是很兴奋,你要不要也试试看啊苏忆。&quot; 右侧传来胡一然的狂声讪笑,她讥讽的一字一句又说:&quot;我说过,你,会,后,悔,的。&quot; 我垂下的右手紧拽。指甲嵌入皮肤来逼迫自己冷静。浑身充斥愤怒绝望,和遏制不了肆意蔓延的杀意。 我赤着眼收回手,把外套脱下。轻轻搭在桃桃的身上,回转过身正面朝向突然出现而叫嚣的胡一然。把每个字咬得极重:&quot;那我有没有说过,胡一然,我会杀了你。&quot; 胡一然嘴角拉扯恐怖的弧度,空洞的眼神里全是挑衅:&quot;你当然能杀了我苏忆,求之不得,我就站在你面前,不动手吗?&quot; 她满目兴奋,似乎正期待这一刻到来,伸出红彤的舌尖在嘴角舔舐,露出张狂的嗜血表情。 &quot;但是有些游戏从一开始,就不能有外人参与。&quot;胡一然冰冷刺骨的话音刚落,两侧突然降下牢笼般的铁柱,彻底把我跟她困在了一起。 &quot;遭了,陆先生,他们早有准备。&quot;铁柱外传来胡雨潇罕见的惊恐声音,他正在上衣口袋里摸索什么,胡一然却轻松一句话,阻断了胡雨潇的动作。 &quot;别白费力气了,这地窖特地为你们量身定制。&quot; 胡一然刚一说完那刻,从头顶哗啦啦的降下雨滴般的血水,正浸灌整个地窖。 &quot;陆先生,这血雨时间一到把地窖淹了我们都出不去,先要紧的是封了天口。&quot; &quot;你。&quot;陆凡没有回答胡雨潇的话,寒如霜冻的声音再次响起:&quot;&quot; &quot;呵,怎么可能对你毫无防范,这铁东西弄断一根破你百年沉积,你能为她耗死在这里?&quot;胡一然满脸不屑。 &quot;死在这里的人是你。&quot; &quot;不行,陆先生,你不可以这么做!&quot; 只见陆凡伸手握着其中一根铁柱,三指粗的铁柱慢慢扭曲变形,陆凡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胡一然似乎慌了,眼珠子一转,杀气十足的朝我瞪来。 突然一下,我被一个力道猛然拽住了头顶发丝,整个人往上提在半空中,又被飞快的甩到墙壁上,器官痛得挤成一团,我猛烈咳嗽,满嘴血腥味道。 我勉强睁着沉重的眼皮,紧紧盯着石面台的桃桃,直到突然露出胡一然半截身体,和她蠢蠢欲动的表情。 不...... 我下意识的感觉到了什么,恐惧的睁大眼睛,拼命挣扎要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撑在冰冷的地面上,可一个力道又突然向我猛地砸来,我弓起身子缩成一团,视线一点不敢从石面台上挪开。 &quot;胡一然!你无论对桃桃做什么!我都会十倍偿还在你身上!你快滚!你滚!&quot;我冲着她嘶吼,心里的惧怕疯狂扩散,我禁不住浑身发抖,最后变成撕心裂肺的哭求:&quot;你放过她!胡一然你放过她!&quot; 我无法只这样眼睁睁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那些一定会毁了桃桃和我后半生的场面我无论如何都不想看到。 &quot;我换她!!胡一然!让我换她!!&quot; 胡一然却丝毫未闻般,狂笑不止的慢慢伸手到桃桃被迫张开的双脚间,一下把手送了进去。 她眼神全程紧紧盯着我看,带了挑衅,带了愤恨。 &quot;不!!!&quot; 伴着她狂妄厉笑声和桃桃惨烈的绝望痛喊,我的心脏像被四分五裂的硬生生扯开。 胡一然手往外一抽,血淋淋的手上赫然提着个不停摆动的婴孩,浑身沾满了血块,肚上那根弯曲的脐带还在。 &quot;哈哈哈哈,你们想要的是这个吗,拿去吧。&quot;胡一然一手把婴孩肚脐上的脐带给扯断,随手把它一扔,一个弧线砸到我脚边,随着&quot;扑通&quot;一声闷响,那团血肉模糊摆动两下四肢后,再也不动了。 如同出生即被扔的弃婴,没有了呼吸的爬在我身边一动不动,却又掰断了我最后的理智。 身边的声响一并消失,只剩桃桃麻木又绝望的沙哑哭声在我耳边反复。我身体如不受控制一般突然站起来,从眼眶里掉出的液体滑过我脸颊,低头一看。 混着头顶掉下的血雨消失不见。 &quot;陆先生,不好,已经拦不住了。&quot; 胡雨潇的惊呼声也慢慢消寂,我稍稍弯腰,捡起地上的婴孩,手指稍稍一握,把它的手脚放在手心里,在胡一然得逞的诡异笑容里,硬生生把婴孩撕成两半。 &quot;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苏忆,这才是真正的你,你看看自己现在,多棒。&quot; &quot;小忆,你别动,我马上过去!&quot;私余状号。 仿佛是陆凡紧张的声音,我分不太清,周围像突然消声一般,变成黑白默片,我在血雨中踏步朝胡一然走去,她丝毫没避,依旧挑衅的表情望着我。 我手指一把伸向她咽喉,十指深陷她苍白的脖颈肉里,不知哪来的力气,活活的把胡一然给提了起来。 &quot;杀了我啊,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只要我死你就能帮你朋友报仇,对了,她马上也要死了,就当作是我的陪葬品,你说好吗?&quot; 胡一然声音被憋气拉得很紧,她得意务必的说完这番话,带着期许的盯着我一举一动。 &quot;小忆!你别杀了她!你这是个圈套!&quot; &quot;先道歉。&quot;我麻木的盯着胡一然,盯着她破皮露肉的脖颈流出褐红的血来。 &quot;道歉?呵呵,道歉的不应该是你自己么,她变成这样,不应该你来道歉?哈哈哈哈,身为跟我一样是颗棋子的你,活着就是为了被利用,这一点你还没发现吗,没有人告诉你,你的人生真的很可悲吗?&quot; 头顶的血雨疯狂的砸在我头上,没等胡一然叫嚣完,我收紧手上力道,痛楚的大喊一声,竟一下拧断了胡一然的脑袋。 眼看着她的头颅直直滚落在地上,发出&quot;扑通&quot;的声音,又如皮球般滚到我脚边,脸上的僵硬表情,依然挂着讽刺的笑意。 仿佛发生的一切不偏不倚,都在她计划的范围之内。 胡一然死了,被我亲手拧断了脑袋。 我像全身被抽空一样,松开双手时胡一然的身躯一并重重的砸在地面上。刚才到现在的我如同梦游一样。我为什么能这么轻松的杀了胡一然,为什么? &quot;先回去。&quot;我突然被腾空抱起,脸贴在熟悉的胸膛上,我木讷的盯着陆凡,张了张嘴,却问不出一个字来。 胡雨潇似乎处理好一切,顶上不再落下血雨,他三两步走到桃桃面前,表情凝重的把桃桃轻柔的裹在衣服里,一把抱了起来。 我们一前一后的出去,滚滚满脸惊恐诧异却一个字没说,到了公寓楼下,陆凡抱着我最后进门,我紧紧的拽着他衣服,制止了他的步伐。 我带着哭腔,把每一个字都说得掷地有声:&quot;陆凡,如果发生的一切,跟你有任何一丝关系,无论用尽什么办法,我都会杀了你。&quot; 对我人生造成的困境,对我身边挚友的伤害。无论是谁,因何种理由,以何种手段,我都要亲手除掉。 &quot;好。&quot; 他不避不让,一口应下。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选择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我怕声音重了,有些事就真了。 哪怕我只进到这村里一分钟不到,罗哥都有千百种机huì可以杀了我。为什么他留我活到现在。能等到陆凡来?还是说我已经 死了。 &quot;不是。&quot;陆凡立马否认了我猜想,把煤油灯往石棺深处放,把女尸的脸照得更清楚后才说:&quot;她不是你。&quot; 灯光下的女尸面容清楚了点,不说十分相似。八九分却是有的。 如果她突然睁开眼,穿着一模一样的站到我面前,我第一反应会以为是在照镜子。 唯一不太像的一点,是她的皮肤如婴孩般细腻,像剥了壳的鸡蛋,水盈盈的。 这不是我,又会是谁? 我视线缓缓移到陆凡脸上,见他神色凝重。似乎发觉我的视线后,在回望我时,才松了松眉头。缓和道:&quot;你还活着,不用担心。&quot; 他只此之后。再没对这个女尸的场8多说一个字。陆凡看似隐藏很深,却又仿佛防备很浅,细细一看就能看出他有事瞒我。究jìng有什么无法告诉我的内幕,需要他避了又避。 我只能不停说服自己,陆凡没有害我之心,有些事他说与不说都可以,只要他在就好。 我还沉浸在女尸和我一样的脸的事上,陆凡突然轻轻碰了碰我,示意我看女尸的衣裳。 是一身红底缎绣金纹的嫁衣。宽袖窄腰,下着宽筒长裤。细金的纹线埋在艳红的底料上,明明好看,却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陆凡突然说:&quot;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同?&quot;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除开主观的排斥外,我没发现任何异样,硬要说一点,那是这衣料的颜色,太艳了。 不是普通的正红,像水滴充盈的状态,像撑开的红艳,就像 我唯诺的伸着手指,往女尸衣服上轻轻一按,衣服面就像破开的水球,血水不断喷涌而出,我赶忙收手,看血不断的往外淌。 明明喷出很多血,却没有聚集在石棺里,反而像消失了一样不见了踪影。 &quot;为什么他们都会这样?&quot; 棺里的女尸,井口旁的男孩,身上都会冒出血来。 &quot;这是巴蜀一带的一只南茅派系的手法,&quot;陆凡视线观察着血流的状况,说:&quot;是血浸尸。&quot; 随后陆凡娓娓道来,关于血浸尸的一切。 就井底之血浸泡过的尸体由浑身驻洞,毛发疯长,十年不腐到百年含香。这里的地势是天然养血浸尸的最佳场合,三面环山,一面柳枝留魂,阴气全聚在这块平地和那口井里。 如此说来,埋小男孩时罗哥特地叫我打井中水的目的,小男孩身上的洞坑,还有女尸完好的面容,都得到了解释。 &quot;你是说,这女尸已经十年了?&quot;我扫一眼女尸的脸,仿佛是看到的是自己,想想我面对的一切,可怕而虚幻,就再把视线别开了。 陆凡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想:&quot;不会少于十年。&quot; &quot;罗哥要我来埋尸体,又让我睡在石棺上,是为了什么?&quot; 陆凡说,我的极阴体质招鬼也适合养鬼,普通人的手或者阴魂都不如我来得有用,叫我睡石棺上也是同一个意思,是在要我把石棺女尸养着。私鸟讨才。 &quot;被养的冤魂都是惨死之命,井口的孩尸是割头,还有剥皮,割鼻,烹煮等一种酷刑至死的十岁内的童男童女。&quot; 陆凡的解释听得我头皮发麻,这种用在成人身上都无法承shòu的酷刑,为什么还会有人用在孩子身上? &quot;那她呢。&quot;我指了指石棺里,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此时她身上的血已经停流,红色的嫁衣暗了几个色调。 对于她的死法,我好奇的想,会不会有一天,也轮到我身上。 陆凡俯身,手指在女尸衣领口处,解开几个纽扣。我屏住呼吸看着他一举一动,直到三颗纽扣解开,他扯着一边的衣领一拉,女尸的身体,吓得我叫出声来。 跟完好的面容截然相反,女尸身上没有一处完好,仿佛被撕了层皮,只剩下红彤的血肉。 &quot;梳洗。&quot; 陆凡吐出这两个字时,我已经折身对着角落干呕。那是跟我长得极其相似的女尸,如果陆凡有瞒着我的事,那会不会是我其实就是这女尸? &quot;抱歉,不该让你看这些。&quot;陆凡温柔的抚着我的背,略带歉意的说道。 我摇摇头,好不容易直起腰,却不敢再看那女尸一眼。 &quot;陆凡,我们走吧,别看这些了好不好,我想回家了。&quot;我祈求的对上他的眼,毫无保留的宣告我的恐惧,这一次我再撑不住,不想待在这恐怖地方,甚至让我有永生不离家的冲动。 &quot;还不行,&quot;陆凡摇头:&quot;必须打破你现在看到的假象才能出去。&quot; &quot;那怎么做?&quot;我急忙问。 陆凡抬手一指:&quot;从这里。&quot; 他指着女尸的棺口,我吃惊的看他两眼,他解释:&quot;石棺下有个洞口。&quot;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明白,为什么刚才喷涌的血水没有漫在石棺里,看样子,我们是要从这里下去,可是到哪? &quot;这石棺下面是通井口的,要在井底找到血眼,破坏它。&quot; 如果血眼还在,我便一直活在假象里,看到的一切都是虚无,除非我死。这样的觉悟并没让我有多好受,可比起之前的茫然,起码有了突pò的道口,就算是希望。 这么说完,陆凡叫我避开,先把女尸从石棺里横抱出来,放在一边的地上,再叫我过去。我低头一看,干净空洞的石棺中间,果然有向下的通道! 只是这只容一个人过的小口之下究jìng有什么东西,我问过陆凡,都不得而知,也就是说,我和他从这里下去,生死未卜。 &quot;我先下去,你跟在我身后。&quot;陆凡捏了捏我的手背,安慰着我。我却还是紧张,反手牵着他:&quot;你会不会出事,要不然我走前面?&quot; 陆凡虽然说过他不是人,但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的来lì过往。也就是说,我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有一天,跟人一样,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以一种我不知道的方式。 比如现在。 陆凡摇头,只叫我跟紧一点,无论如何一定不能离他太远。下到地底之后,他可能会感知不到我,一但我们走散会很麻烦。 他轻描淡写的提醒,我却胆战心惊。他是不对我报忧的性格,真实情况肯定比他形容的要糟糕许多,我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等他先从石棺口下去,我才深吸口气,也跟着一起下去。 本想带上煤油灯,可陆凡说没用,我们只能摸索着往石棺下进发。 石棺通口这段极黑,把手贴在脸上也无法看见,踩在石阶上我越发没有安全感,只能走一步喊陆凡一次。 &quot;陆凡。&quot; &quot;我在。&quot; &quot;陆凡。&quot; &quot;我在。&quot;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数十遍,我的每次呼喊得来陆凡耐心的回答,终于在踏完最后一级石阶踩在平底上时,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再喊一声陆凡时,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quot;陆凡!陆凡!&quot;我急得带着哭腔大喊,漆黑的四周像是一张巨口,快要吞噬我。直到我嘴巴被死死捂住,耳边是陆凡温柔的提醒:&quot;别出声,有人。&quot; 还好他在,我算是松了气。 何止出声,我连喘气都不敢,只能在黑暗里瞪大眼睛,待到一道光亮出现在面前。 在我面前,是举着火把的陆凡,正皱着眉头看我。如果他是陆凡,那我身后这个又是谁!? 举着火把的陆凡,在背后捂住我嘴巴的陆凡,究jìng哪一个才是真的!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一百三十七章 斗不过 inmmmmm结果晚上滚滚接电话说要出去趟,他之前没联系上的关于这方面经验丰富点的前辈总算给他回了话,说是在一百公里外的郊区。叫他过去。 他打算跟人当面详谈,等回来告诉我进展。我应声说好。 滚哥走了,桃桃还没回来,我在阳台给她打了个电话。结果桃桃说她们一行又去了古玩市场淘东西了,晚上回不来,要在那歇一晚。 我苦涩的笑骂她,那群收了冥币好不容易活下来的姑娘们,倒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进房间想把纸人从我位置上挪走,手机光下它栩栩如生的脸看久了渗得慌,就如真有个大活人躺在陆凡身边,还是个女人。 ----你可千万别弄破纸人啊。 制作纸人的材料看上去薄如蝉翼。平常力都能轻易捏坏。 不知是故意还是所有纸人都是用一样的料,薄得都有点发透,损坏的可能极高。 但它摆在我床位上太过扎眼。 我还是决定挪开它。 我秉着呼吸轻轻的捧着纸人抬起来。轻手轻脚的放来靠着纸花轿边。仔细查看纸人身上没有一点损坏的痕迹,松了口气。 我此时坏心眼的想。要是能把这纸人给塞进花轿里一并烧了,再随便念个符咒,给它毁了。 那该多好。 想再久都是我白日做梦一场,已经到了晚上发困的点,明知道躲不过,我只能四平八稳的在陆凡旁边躺下。 亲亲他的嘴巴和脸,把他手牵好,才慢慢闭起了眼睛。 重新进到梦境里成了家常便饭。我再从床边走向客厅都已渐渐麻木,接下来会经历的都能被我料想,再大的恐惧也会被一次次消磨直干净。 一步脚进了客厅,却迟迟没传来哭喊声音,我愣了。 本以为会听到点什么,男女老少死去人的嚎啼声,可我静静等了半分钟,也没任何动静,我心狠得一沉,难道说已经结束了? 可是不对。 这才几个场景。光浮在捆尸柱上表面的人体截肢就有二十来个,滚滚说会等到结束一定不会错,可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此刻诡异的安静更让我不能放松警惕。 然而这已经距我进到客厅过了好几分钟时间,我似乎真的等不到任何有用的讯息。 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小孩音调,涩涩开腔。 &quot;姐,姐。&quot; 姐姐?! 我大吃一惊。 这似乎是我应该熟悉的声音,可我半点想不起来。 如果是跟封门村有关的话,那里的小孩子...... 是老人的孙子! 他嘴里喊的姐姐,是在叫我吗? 我试着应了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我尽量耐心的对着空荡的房子发出宠溺的哄说,叫他别怕,我给他带糖。 出了村却又在我老公寓里遇见他。我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能想象他活着时是个善良孩子,只是命不好而已。 关于这次的经历,实在让我太意外。不过我吃不准这情景是好是坏。 可我现在的处境已经不能再糟糕,横竖都是一死,我甚至预感这小男孩可能就是我唯一突破口! 滚滚和陆凡都不在,我只能自行判断,我究竟要不要继续改变现状,改变了会有什么不同的事发生。 这一切我还来不及细细考虑,突然一下就睁开眼,我坐在新公寓的床上,旁边是陆凡,正面是桃桃。 桃桃你......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场景,桃桃一脸茫然的对上我视线,手里正捏着红衣纸人,手指压得纸人的脸从正中央整个凹陷,两只眼睛向中斜下,呈现说不出的诡异。 &quot;你醒了啊小忆,我这刚会来,你要不要吃点啥,我给你买。&quot;桃桃说着,手跟着动了动,她手中捏着的纸人一并摆晃,我盯着看了数秒。 &quot;桃桃,你拿这纸人干什么。&quot;我吞咽下口水,强装镇定的问。 我不是也不会怀疑桃桃,她一概不知,只是她怎么会来我房间拿着这纸人。 她反常的举动让我更担心,桃桃会不会出了什么意外。 &quot;哦,这是胡一然叫我帮她拿的,她说她留在你房间了,还让我对你说她挺不好意思的其实,她想明白了,不该起了当小三的心,要你先原谅她......&quot; 如果胡一然站我面前,我一定杀了她。 立刻,马上。 我快步冲到桃桃面前,在她吃惊表情下我双手轻轻接过纸人,仔细查看她脸周围那一圈。 &quot;干什么啊小忆,这东西难道是你的?我还想问胡一然怎么把这东西留你房间了,这到底是谁的啊。&quot;桃桃小声嘀咕着。 我却分不出心去回答她这样的问题,我忽得想到陆凡之前事事瞒我的时候,肯定出于跟我一样的心情。 保护。 可我的心却快要沉到谷底。在看见纸人脸上划过一条一厘米长的细缝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私鸟吗扛。 死境里不再有哭喊声,现实中纸人被胡一然设计划破。 倒霉古怪接二连三的发生。我二话不说,拨了个滚滚给电话,叫他马上回家。 滚滚一回来,先把纸人检查个遍,赶忙把脖子上一直挂着的红绳子递给桃桃叫她带上,就连洗澡也不能摘。 七天之内,这红绳必须一直戴在她身上。 桃桃稀里糊涂的点头说好,把红绳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套,露出红绳上系着的一块黑得泛油光的小石头在毛衣外,她用手指拨弄两下嬉笑着问滚滚是什么东西,带着还挺好看的。 滚滚陪笑着说,就是块普通的石头,他河边上捡的。桃桃笑了两声也不知道信没信,打着哈欠说要进房间补眠。 她们在古玩市场淘了一晚上东西,累了。 等桃桃一走,我拉着滚哥到离得远一点的阳台角落才表露出着急心情,先问了他桃桃会不会出事。 &quot;没事,我那黑石子给她带着出问题几率不大,可是妹妹啊,你怎么能让她把纸人给割了条口呢!&quot; 滚滚一说起这个,我又急又气,把胡一然从中搅和的事一股脑的说了。 他听后长叹一声:&quot;我的天老爷,真是防不胜防啊。虽然桃桃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纸扎人破了,第一个伤的是破坏它的人,第二个可就影响凡子。&quot; 难怪为什么胡一然找桃桃帮忙,她不仅要害我,还要害桃桃! 我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极点。 滚滚叹了声气,又说:&quot;虽然这纸扎人是破了有点难办,但你梦境那边的我都帮你打听到了。&quot; 我催促:&quot;滚哥你快说。&quot; 滚滚立马把昨天跟干这行的前辈提了这事,哪知道那前辈曾经很早之前帮过人解决此事,被引来的百鬼都是看不见的,只能干等着听声。 这事的关键在于,要把这些鬼引来现身。 &quot;滚哥你的意思是,我要在梦境里看到这些鬼的本来样子?&quot; 那些在捆尸柱上的亡魂,都死无全尸。 我脑海里重现那场景不出半秒,就不敢再想。 滚滚凝重的点点头:&quot;嗯,可能心里承受起来比较困难,但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会帮你把前辈要求的工具都凑集齐,你带在身上,那些是会跟着你一起进梦的玩意,你到时候用上就行。&quot; 滚滚又说了些要注意的话,细节方面特地提醒了我两遍,我认真记下后,突然回想到他话,带着期待问:&quot;滚哥你是说别人也遇到这样的情况,也就是能梦见人死场景的人,还不只我一个?!&quot; 这消息太让我意外,我仿佛在荒凉沙漠里,见到同病相怜人的影子。 特别在滚哥点头之后。 &quot;嗯,还有这种特殊情况的人,不止你一个。&quot;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十八层 ??我怒火一下子窜到头尖上。立刻,马上我要手撕胡一然! 胡一然很镇定,身体又呈波浪状的往陆凡身上滑了一下。才下来。 她如模特般的高姿态走到我面前,挑眉问:&quot;怎么了。&quot; 怎么了? 我把她往阳台拉,顺手关了门。才敢破口大骂:&quot;胡一然你要脸不要了,啊?你就这样贴着往陆凡身上凑。不觉得自己恶心吗,他现在生病了人不舒服你还这样,你赶紧滚吧。&quot; 我简直一刻都不想多留胡一然了。之前觉得她只是爱哭有点小性子而已。 现在呢?我就出门半个小时不到,她就敢开门自己睡陆凡身上去,再让她住下去,她还有什么不敢的? &quot;你不也是吗。&quot;胡一然反问我。 &quot;什么?&quot; &quot;你又比我好得了多少,你说的哪一样不是你自己,他病了你没往上凑?着急搬出来干什么。还差点把我伤了......&quot; 胡一然冷冰冰的指责还没完,我直接一口气把她给轰了出去,顺带扔了条裤子给她。 站在门口的胡一然。以极其古怪的冰冷眼神看我,幽幽道:&quot;苏忆。你别后悔。&quot; 我一口气拉回防盗门,发出轰隆一响,气都还没顺过来。 桃桃醒了,跑来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也没法说。这事彻底把我恶心坏了,就像吃了隔夜的东西坏肚,全是气! &quot;你房间借我睡会儿,中午别叫我起了,我不饿。&quot; 我跑到桃桃床上裹着被子还是气得不行,总觉得这房间带了胡一然的味道。但我怕回我房间睡扰到陆凡,我再火大,也等陆凡好了再说。 再质问他为什么乱惹桃花。 我在心里问候了胡一然八百回后,眼皮子沉甸甸的,慢慢的睡了。 这一觉睡得又梦见了胡一然,梦见她挺着大肚子跑我面前说怀了陆凡孩子要我离开他。我说我不信,她怎么可能怀孩子,陆凡是鬼,她生下来的是啥。 结果胡一凡冷着脸讽刺的笑了笑,弓起背,手突然伸到下面一抓,硬生生的拽出一个浑身是血还连着脐带的婴儿捧在手里让我看。 婴儿躺在她手上不哭不闹,反而摆动着沾血的四肢,奶着声音咯咯直笑。 她说,这就是陆凡的孩子。 然后胡一然也跟着一起笑了。 我一气之下就醒了,被这梦境气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疼。这一觉醒来我浑身是汗。 在床上愣了两秒缓神,就要下床喝两口水清静一下,没走两步,昏沉的意识又猛得惊醒。 我怎么还在老公寓! 明明已经搬到了新公寓里,可是我周围分明是老公寓没着火之前的样子! 原来我压根没醒还在梦里!这次又是谁,还死在了我公寓里,难道是着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环顾下床的四周,这里没有任何人影子。我小心翼翼的往外走,贴在房间门边上,稍稍挪出视线往外望,结果凄厉的惨叫声先传了出来。 &quot;啊----&quot; 我吓得往后缩了缩,惨叫声却不绝于耳,似乎越来越大声,直往我耳膜里钻。 知道避无可避,我只能想前迈开一步,想看清楚究竟怎么了。哪知道,什么都没有。 空荡的客厅飘散着刺耳的女人惨叫声,可是除了客厅该有的摆设外,毫无他物。 我马上跑到厕所检查,也什么都没看见,再回到客厅里茫然的站着,这历历在耳的声音,仿佛扩散在整个客厅里。 我如同被这声音包裹在客厅里,找不到发生点在哪里。 照滚滚的说法和以前的经验,我的梦境既是别人死境,发生什么都会清楚梦见。可是现在压根什么都没有,还是说我只是单纯的做梦而已? 现在还不能太早下定论,虽然没有看见我最抵触的场景,但光听到声音也够让我毛骨悚然的。 特别我还无法确定,这样的场景又是什么原因。 就在此时,笑声停了。 空荡的房间只剩我孤零零的站着。 弄不清也逃不了,我索性又回到床上躺下,拉起被子盖在身上,又闭眼睡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好在我再次睁眼之后,又回到了新公寓的桃桃房间,我松了口气。 看手机已经下午两点,桃桃和滚滚都没在,估计是上哪去了。 我去房间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陆凡,又从房间退了出来。私帅沟血。 此时祁城打电话来,说支教的邓老师要找我了解下具体情况。 我往学校赶,心里还放不下早上的梦境,那个死掉的无脸人究竟是谁,看房间的样子分明是没着火前的样子,也就是说,那人已经死了。 赶到学校时,祁城正在行政楼下等我,冲我笑笑,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没睡好觉,脸色很难看。 我勉强笑着点头,让祁城带我去找了邓老师。 跟邓老师沟通完后我再出来,惊讶的发现门口祁城还在,我尴尬的问他:&quot;你怎么还没走啊。&quot; 祁城笑眯眯的:&quot;我等你出来送你回去,顺便晚上一起吃饭吧?&quot; 我立马拒绝了,说还有点事等着回去,就不多留了。 哪知道刚走到学校门口,突然撞见我们班的一群同学,看到我和祁城走在一起,连连不怀好意的惊呼,说刚好班上聚餐一直联系不上我,赶巧祁城还在,就一起了,他们允许带家属。 &quot;那个啥,我跟祁城学长只是刚好有点事要处理才在学校遇见的......&quot; &quot;我们懂我们懂,走吧,先去吃饭!&quot; 我话都没说话,就被强拽着往公交站走,一路被拉到了市中区一个火锅店里的还有始终面带微笑的祁城。 吃完饭这群人吵着嚷着去ktv续摊,我被强拽着实在走不掉,折腾到十二点多,才被祁城送到了新公寓楼下。 回家后他们都睡了,我先洗了个澡,穿着新买的睡衣再回了房间。 没开灯,我摸索着到了床边,刚想往上一躺,哪知道掀被子的手一伸,突然碰到个纸片样的东西,摸上去还有形状,触感很轻薄。 我古怪的拿出手机打着灯一照,差点没把我心脏病给吓出来。 在熟睡的陆凡旁边,谁放了个纸扎女人在那。这分明是送葬纸人,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轻盈的纸扎人平躺在我的位置上,脸被毛笔画出的轮廓栩栩如生,连大小尺寸也犹如真人,身上穿着红色衣裳,现在我对红色衣服极其敏感,特别手机光打在它像挂着一抹笑意的脸上,阴冷无比。 我想赶紧跑去询问滚滚究竟怎么了,手机光一扫房间角落,还有东西! 我忍不住往那边挪了挪,只见书桌前面的空地上,放着个纸扎的红花轿,特地留出坐轿人的位置,却是空的。 我飞速跑到滚哥门前砸门,又急又不敢吵醒桃桃和陆凡,都快急的原地跺脚了。 他很快把门打开,挤着五官迷糊的问我:&quot;怎么了啊小忆,早上了?&quot; &quot;滚,滚哥!你去看看陆凡!&quot; 滚哥进了房间,我紧张的在客厅等他,手放在大腿上快把睡裤给抓破了。滚哥跟着出来,连连叹气。 &quot;小忆啊,这东西你多久发现的?&quot;滚滚一屁股坐我旁边。 我急说:&quot;就刚才,我回来的时候。&quot; &quot;那可遭了啊,这啊是有女鬼,明着要跟你抢亲,人家都自动送上门来了!&quot;滚滚指了指门口:&quot;那纸人和纸轿子你可千万别弄坏了,坏了更遭。&quot; 我刚想问滚哥怎么办,他就先给我解了惑,可是新的问题又有了,我不弄坏它可以,但得把它赶走啊! ... 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正的地狱 a-?????好端端的一面墙在我面前彻底消失不见了?而我在渐渐的摸索里不知道走出了多远?这里已经不是一个不大的房间?是一片空地! 可还是一样的是这暗红的光照?把我视线全给堵了。我伸出手来连五指都看不见?更不可能看清其他东西。 停下来也不是办法?我选择继续走?看能走到什么地方去?这辈子居然还有机会在可能是十八层地狱的地方走一遭也算是我幸运。 这样自嘲着继续往下走?我却也没敢多挪步?一小步一小步的?估计没走出多远。我总弄不清楚这像割了肉淌出来血一样的光究竟是从什么地方照过来的?而我周围又是些什么。 关于地狱十八层这种在现实里不存在的东西?我也罕少接触?之前对这些一点兴趣没有?没有了解的**。 可现在我急想要知道一点能给心里打底的资料?我会遇到什么东西?或者将面临什么境遇。 一概不知。 当我往前走时?脚下踩着的地面总觉得有些软?像皮革?不像平时的水泥地面?之前我没注意。当我下脚的时候踩上去发出阵阵水声时?停下了脚步。 有水? 我想弯腰去摸一摸?身体已经弓好了?指尖往下垂到一半又马上停住了。 不对。 这里这么古怪?怎么可能是普通水流。最有可能的就是不知名的血?最好不要碰。 就算是水我摸了也没用?收起自己好奇心。我继续往前走。 虽然脚面发出踩在水里的声音?可这水面好像一直不高?虽然声音有在渐渐变化?可我的脚踝一点没感觉到水。 要是水平面升高了?我双脚肯定会有感觉?既然没有?说明这只是浅浅一层? 可慢慢的声音变化着?从一开始的清脆?到渐闷?再到没有。我怀疑这水是不是已经没有了? 我踩到一层浅水面又出来了? 得不到答案光想也没用?我继续漫无目的的走着?总想双手能摸到什么东西为好?就算摸到墙壁?我再停下来不迟。 但走了仿佛很长距离?也一直没有摸到任何东西?这地方也太大了点吧?我至少已经走出了一个足球场的距离?现在连水声都没有?周围静悄悄的?也没个人出来。 心里的底气被无声的耗光?我烦躁的考虑要不然就此作罢?或许麻烦正等着我送上门?而我不如停下来等着麻烦过来? 想到这里?我一下停了脚步?身体一个激灵。 不是我的想法阻止我继续前进?反而是我双手摸到了真正的实物。 一堵墙。 我心里有别样的欢喜?虽然摸到墙不知时好时坏?可起码跟之前比?有了不一样的地方?我赶紧摸着墙壁感受墙的凹凸。 跟之前的不一样?之前是普通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一样的墙面?虽然有点膈手?可至少是平整的。 我面前的这堵墙?凹凸不平?手触摸到的地方起伏很大?有一条条深一点的凹槽?像是人工锤出来的痕迹。 而这手感?很像是…;…; 山面。 像要开凿山面?便用凿子和锤子一点点的挖?这种沟壑很明显就是那样刻出来的?这地狱十八层?还是这样的? 那么说来?这里有可能不是地狱十八层? 我赶紧手贴着墙壁一点点的摸?顺着一个方向一直走?就算摸不到其他东西?至少还能预估这里究竟有多大。 摸着不光滑的墙面?我脑子盘旋着各种可能?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会不会是我熟悉的?曾经来过的哪一座山吗。 难道是石雾山? 没有根据我也无法确定?只好继续摸索着走?渐渐这种想法在我脑海里被排除了。 这个地方太大。 比我想象的要大上许多?仿佛没有尽头的一面墙?我摸索着走了很久?如果是石雾山?现在应该能感觉到弯曲的弧度?可是现在为止?我好想还没有转弯的倾向。 我想要是之前经历过的哪里都好?至少还有点心理准备?可现在发现我除了一直走一直走之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更何况是想办法从这里出去。 在这样迷茫委屈的时候?我尤为想念陆凡。 要是他在身边就好了?曾无数次的排斥他想摆脱他?可到了关键时刻危险时刻?我下意识的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越想心里就像爬满了委屈的细胞?笼罩着我整个人?我连出路什么的都没办法去想?就想着陆凡要是来就好了。 想第一次跟他见面的场景?没见到他却“感觉”到他。 之后在他家见到他黑白遗照?知道他已经死亡。 到后来在学校里遭遇的斗地主事件?那时候他们为了解决毛笔的事去了**?那时候我们分开?我到了封门村。 …;…; 等等。 我骤然停下了脚步?回忆从此刻中断。 在我悲情的回忆里?突然钻出了封门村?在这之前我还梦见了和我长得一摸一样的十年不腐的嫁衣女尸。 有一个蜡面人和三个蜡面尸体运输她的过程?没什么奇怪地方的一个梦境?我到刚才位置都没想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毫无头绪的梦。 感觉没有任何意义?出现得莫名其妙。豆匠台弟。 现在想想?万一这个梦?是有意义的呢。 这会不会是一种提醒? 在这封门村里的这个嫁衣女尸?躺着的那口石棺?有个通道?通往下面一个很深的悬崖?我和陆凡从那里沿着山边的小路往下走?走了很长很长时间。 仿佛没有尽头?而现在我跳下的每一层也像没有尽头。 那时候我摸着沿路的山壁?觉得凹凸不平?而现在我触摸到的墙面?有或深或浅的凹槽?像人为凿除的痕迹。 之前封门村是一口血井?以血井里的红通通的血养出各种尸体?而我跳下来的每一层都不知道从哪里散发着血红的光芒?随着越来越往下?红光也越来越暗沉。 井底的血?和我刚才踩着发出的水声。 封门村天气一直灰扑扑的?那老爷爷的孙子?我至始至终都没能真正看清他样子?而我从一开始就看到小领出现?越往下越多的小领。 仔细回想?小领和老爷爷孙子一样?都有一对圆圆的黑溜溜的大眼睛?两个人都没怎么开过口?我也从没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而现在我不由的想?老爷爷的孙子?小领?会不会正好是同一个人。 太多的巧合碰撞在一起?我不得不把所有破碎的思绪都重新拼凑整理一遍?不想承认却也无法逃避?很有可能?太有可能?我现在所处的位置。 正是封门村的血井里。 我又回来了! 我回来得不可能是凑巧?或许正是林安安把我往这方面引?为什么要让我重回到封门村里?是因为什么? 仔细一像?最大的可能就是那具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难道我现在走的?正是跟她重叠的路。 也就是说?她们是想让我来替换或者成为那具十年不腐的女尸?! 我现在很有可能是在最底层的血井里?刚才渐渐清脆到渐渐沉闷的水声直到消失?不是我踩着浅浅的水面出来了?反而是我越走越深?已经就整个人泡在血池里。 虽然呼吸没有任何困难?但这种想法到目前为止都一直被佐证着。 而我如果一直被血井里的血泡着的话?后果我从封门村之后就知道。 我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很有可能不是正常的分秒?那口石棺里的嫁衣女尸?是十年不腐的?现在的时间是不是正好往十年上靠?等到十年不腐的时候?我正好会成为那巨尸体。 所以她才会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那么我肯定有一条往上的路可以走?等我出去的时候?刚好会走到女尸的石棺位置?我出不去?很有可能到那时候?就永远也别想出去了。 这样的猜想在我脑海里盘根错节的弥漫着。 为了要应证我的猜想?我赶紧继续手贴着山壁走着?会很快有一条出路?只是要到什么时候呢。 怕耽误更多的时间?我开始拔腿就跑?但这样的运动量?在平常来看不算什么?可现在却让我吃力的喘不过气来。 如果我在血井里的话?吸进去的每一口都是血水?不行?不能跑。 我转为双脚走着?可心里还是不踏实?走了不知道多久?我脚下的水声又响起?跟之前完全相反?从闷闷的水声转为清脆?直到消失不见。 也就是说?我从血井里出来了? 而这里是我们曾经到过的尽头处把?这旁边还有两根铁链缠着中间百年含香的女鬼?我怕她真的突然出现?但又安慰自己不用太紧张?她出现更好?血蛇还在。 我走在平底上?步子是往上抬的?正巧说明我正在走的是一条上坡路?我用脚很跨一点出去?发现是有个悬边的?脚下这条路的长度跟我们在封门村走的差不多。 那么我在封门村的血井里是毫无疑问的。 可是我真的就要这么出去了吗? 出去之后的出口就是那女尸的石棺?我出去会不会正好中了他们的圈套? 这样的选择又让我止步不前?但我还是选择往上继续走?我突然想起这里有一个破洞口?破洞口里面是捆尸柱?我能不能从捆尸柱的地方出去?我想试试看。 但我能想到的方面林安安她们也能想到?我从捆尸柱的地方进去后发现捆尸柱真的还在?只是我无法撼动他?上面还有罗哥狰狞的头部?这是我用双手触摸到的。 这条路行不通?我只好出去?往下走不可能?往上走吧。 至少走到平面上?再考虑要不要上去。 这跟我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可最后换来的是我已经到了十八层里?我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突然断线不够用?还继续选择这样冒进的想法。 当我的脸撞到如墙一样的东西时?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了。 我一直沿着墙壁边在走?是不可能撞到墙的?但我现在我前面仿佛没有路了?我想倒退两步试试看。 可就在我有这样想法的时候?我的脚往后一退?却退不出任何距离?我不能往前走也不能往后退了! 我被困在了一个地方! 我越想越着急?在这个地方我还能怎么被困住。 我现在所处的地方?有且只有一个可能?我自己让自己走向了最后一步。 我可能就正在棺材里躺着。 替换了之前的十年不腐的女尸。 原来真的是我自己?把自己带进了真正的地狱里面。 第一百四十章 循环 ???????毫无疑问我被困在了石棺里?狭小的地方无法给我太长的呼吸时间?虽然我没办法预估?可肯定是坚持不会超过一天时间的。 我要想办法从这里出去?肯定是无法推开这石棺盖的。得想想办法。 凭借我的力气是不可能?但我身体里恰好阴差阳错的进了颗黄丹?我可以借助黄丹的力量出去? 可这黄丹究竟要怎么用?虽然在我体内?可它的力量究竟要借助什么触发。 刚才自残的方式试过了?对血蛇没用?黄丹也没起效?那么这招没用。 还有什么办法。是之前没用过?但对黄丹有效果的。 我不禁懊恼?怎么一开始的时候没想过问一问陆凡或者滚滚怎么起效?就知道问结果了。 思来想去?我在困住的石棺里试了好几种能做到的方法都没能派上用场?我在黑暗里渐渐失去了信心。 是不是主动了无法从这里出去?只能困在这里等死? 明明身上有两个别人趋之若鹜的宝物?可放在我身上就跟白白浪费了一样?压根用不了。豆乒系巴。 从心底里蔓延的无力感?让我觉得周围的环境更让我窒息?好像再坚持不超过一个小时时间。我就会吸干石棺里的全部氧气?窒息而死。 一但产生了这种想法之后?总感觉周围的一切都跟着想法在改变?我身体越来越热呼吸越来越喘?可能下一秒就会永远闭上眼睛。 我艰难的抬起右手。在拥挤的空间里摸了摸左手上的银镯子?这是陆凡送给我的礼物?之前一看年代久远。还在想是陆凡在哪淘到的物件?后来听他的经历后才明白?可能是从一开始就跟着他的东西。 现在到我手上?没带上多长时间?要死在这里?也算是陪我过了一生吧。 我渐渐的认了命?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那一刻来临。 我脑海里浮现了很多场景?之前经历的片段?但怎么都跳脱不出陆凡来了之后的光景。原来我死之前最想念的?还是跟陆凡在一起的时间?嘴上千百个不承认?但真心却撒不了谎。 闭上眼睛之后?呼吸困难也变得容易接受?不知道熬了多长时间?我在的这个石棺也不知道浸了血井漫出血没有。 对死亡还很陌生?身体没有异样?我再睁开眼?如常的漆黑一片?原来我还没逃脱出这里。 可是我没死? 从进到这里后慢慢难以呼吸?到现在时间过去肯定是比刚才睁眼时候多的?也就是说?我在预期的时间里没有死去?为什么? 我手摸着面前的石棺壁?发现虽然不算光滑?但湿漉漉的?也就是说我现在应该毫无疑问的泡在了血水里?我居然还能呼吸? 这样的想法随着眼前角落处突然出现的光明变得越来越清晰。 原本是一条不起眼的小缝?到后来慢慢越开越大?光明虽然一点不刺眼?雾蒙蒙的?可却像是我救命稻草一样的希望?我吃惊的鼓大眼睛?下意识的以为陆凡来了。 激动的想坐起身体来?却发现身体就在此时?一动也动不了了。 就像塑封起来的橡胶人?我只能睁眼或闭眼?等棺盖完全大概的时候?引入眼帘的一张脸?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不对。 我马上否定了自己想法?虽然是一张不起眼的人脸?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可是我见过他! 就是我梦境里那唯一一个蜡面活人! 此时他的脸上也蒙着一层厚蜡?更加遮盖了他的五官?让他就如大街上随手一抓的陌生人一样?只是我清楚的记得?他眼睛鼻孔和嘴巴露出来的缝隙?暴露了他活人的事实。 此时他的双眼也正盯着我看?没带丝毫情绪。 我却觉得毛骨悚然?像从他眼睛里看到了非常多的未来。 每一种都恐怖无比。 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仿佛也在打量我的神情?他并不急着对我做什么?但这样的对峙足够让我觉得煎熬无比。 随后我突然听到他明明没有张开的嘴巴大吼一声?带着浓重地方口音的话?我没听清是什么。 等我眼前突然出现另外三张一模一样的脸时?我明白?他是在叫他们过来。 这四个蜡面人站在棺材的四个角上?突然朝我伸出手?贴着我的胳膊和腿?一把把我抬起来。 我本来不重?可他们却抬得不算轻松?虽然脸上毫无表情?但动作却是迟缓的?好像我身体有千万斤沉。 等我身体完全从石棺里腾空时?也没有办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抬出石棺往外走。 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但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抱着心死的心态随着他们的步伐打量眼前这雾蒙蒙的天?像极了我的人生?一片灰暗。 哪知道没走出多远?四个蜡面人停了?他们所站的位置没有出这个地平面?只是把我抬了出来。我余光瞥见那条下来的路就在附近?也就是说?他们把我抬到了血井这来了?! 就在我吃惊不已的时候?抬着我身体的四双手开始动了?我的整个身体往下倾斜?是头的一边?我脑充血的倒视着整个颠倒了的场景?我再一次对上了蜡面活人的脸?他表情依旧冷冷的?看我就像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 再然后我整个人就被扔进了血井里。 我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觉?脑充血持续了一段时间让我身体非常难受?而眼前又是漆黑一片?我的身体想动也动不了。 我只想知道?我经历的这一切原因是什么。 我原因已经把自己送到了石棺里?以为就会这么等死过去?替换在石棺里的女人?可是现如今又遇到了四个蜡面人?把我从石棺里抬出来?居然又扔我到血井里。 这一切不可能没有原因?严格说来肯定有重要意义?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惊慌没持续太长时间?当我睁开眼迎上刺眼阳光的时候?身体一个激灵要起来?好在真的能动了?我才有了观察周围的意识?我这一看?陆凡滚滚在我周边围着?而我是在车上? 这像是死而复生了一样?我胸腔百感交集?再一对上陆凡的眼?眼睛的眼泪刷得一下流了出来?要不是隔着车椅?我真想抱一抱他。 陆凡突然从驾驶位上下车?拉开我脚边的车门?从外面上来?我一看他踏上了车?立马拥着他?嚎啕大哭。 他们一直都没说话?整个车厢里全是我的哭声?这些经历让我觉得难受痛苦?可现在我活下来了?更是欣喜?哭到后面?我连自己究竟什么情绪也分不清了。 我以为他们也是替我高兴的?可是我眼泪模糊的双眼瞥到副驾驶位上的滚滚表情时?一下推翻了我这个想法。 为什么滚滚的表情看上去那么悲怆那么难过?好像我真的死了一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出事了?我一把推开陆凡?低着头打量自己身体?能动?也有温度?我试着用左手掐了掐右手?也有痛感。 不像是已经死了。 但这种程度还不够?我胡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郑重的问眼前的陆凡:“陆凡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已经死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在陆凡还没说话之前?我先把之前的经历告诉他一遍?我仔细观察到陆凡和滚滚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吃惊?好像已经预料到会是这样的。 我越说越心虚?到最后提了口气问:“那么陆凡?现在轮到你来告诉我?我究竟是怎么了?那石棺里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想知道这全部的事。”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三条路 2μ?????“之前你见过的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尸?场景你都还记得么?”陆凡没直接回答?这么反问我一句。 我轻轻“恩”了一声?点点头:“我记得?可能我活着的话。都忘不掉这些。” 我刻意加重“活着”两字?陆凡像意会了我的意思:“你还活着?但死了五分之一。” 我一听这话?心里闷得难受:“什么叫死了五分之一?究竟怎么一回事?” 陆凡这才说出了事情原委。 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尸?一共五个?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被不同的祭品供养?时间也各有不同。几十年几年最近几月的都有?供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带我去。 “带我过去?什么意思?”我疑惑:“是带我在现实里过去?还是梦境里?” 陆凡看我一眼:“都有?你必须现实里去过那地方?再梦境里去一次?就会打开一个契机。” “什么契机?” “让你替换那具女尸。” …;…; 果然跟我想的一模一样?虽然预想到会是这样?可猜中这种事没让我有丝毫惊喜?反而心里有化不开的愁云?这就是陆凡所说的五分之一。 “你的意思是。我如果经历同样的场景五次?就会死?这就是他们无法让我在现实里死亡?反而是让我死在梦境里好被利用的过程?” “是?但不是同样场景?五种场景各不相同。具体内容都是未知的?只有你去经历了才能知道?照你所说。你经历的的确是地狱十八层?通过地狱十八层转移你到血井的血种处?再让你进到石棺里?这种办法在本质上是诱导你自己走完每一步?而不触发你体内的黄丹?也不引出你的血蛇来干扰?这应该是他们在这段时间后调整过的战术?你一但进到那个梦境里?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想自己出来的可能几乎为零。” 是啊。原来我之前的挣扎都是没用的?我总是会走到下一步去?他们计划好了一切。 “至于你说之前在一层的时候遇到了我跟雨潇滚滚?是因为你自己本能想到的一切?而那里的我们一一死去?暗示了你心里的恐惧?至于你看到的小领?你说跟封门村见到的小孩子一样?有这个可能?但不确定。” 陆凡已经差不多解释完了我所有的疑惑?我虽然知道了真相?可却没有解开一切的办法?只能长吁一口?再看了看车子四周?胡雨潇不在。 “胡雨潇呢?他没来?小领呢?小领找到没有?”我又把话题绕回了我最关心的一件事情上。 哪知道找小领的途中?居然撞见这等破事?我虽然很不甘心也难过?可我的现状是暂时没办法逆改的?换个心态想?我这才替换到第一具女尸?我还剩下四个类似的经历才会死?还有我没见到的女尸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总之困难是有的?但不至于就这么灰心丧了气。 可是小领不一样?我们的目的就是他?要是这次还没有找他回来?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自责才好。 就在我期盼眼神下?陆凡肯定的点了点头:“雨潇带着他去洗漱了?顺便备点东西?很快就会回来?没事了。” 这一声“没事了”我不知道等了多久?从陆凡嘴里这么听到?我又想掉眼泪了?但我现在眼睛肿得跟个鱼泡一样?都快睁不开了?既然小领已经回来了?就好。 本以为自己能忍住情绪?可再见到小领的时候我还是一下哭了出来?那稚嫩的脸上挂着一对黑黑的大眼珠子?用迷茫又欢喜的眼神看着我?我推开车门马上下去?跪在地上拥着他进到怀里。 这才是我认识的小领?那个虽然不能说话?却鲜活的?有自己思想的小领。 “没事了?没事了?以后姐姐一定不会扔下你一个人。”我嘴里不停念叨的话?说给小领听也说给自己。 无论小领究竟是人还是品物?他都是我曾经誓言要带着他长大的那个孩子?在我眼中他跟我没有任何差别。豆乒土血。 他虽然没有一个完整的童年?但不能因此没有一个完整的人生。 我会尽全力护着他长大?尽我全力。我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又紧紧的拥了小领一会儿之后放开了。 小领似乎也很高兴?激动的眼眶红了一圈?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感觉不会少半点?我给他擦了擦眼角让他别哭?问了他很多问题?等我意识到自己说太多时候才住了嘴?静静的等他回答。 可是小领张了几次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胡雨潇生硬的声音在我背后说:“他经历了这么多事心情受影响?再加上自己舌头的伤口一直不能说话?你别强人所难。” 虽然胡雨潇说话不中听?可他说的毕竟是事实。我一激动就忘了小领不会说话这事?现在问这么多?不就是在提醒他自己还不能说话么。 我抱歉的看着小领?小领一愣?却回之我一个微笑?我看着他天真无邪的样子?心也软了。 之后滚滚说?林安安和她外婆还是没能找到?东西的确还是在陆凡这里?但两人之前似乎已经合计了另外打算?就不准备过来找我们了。 虽然是这样?但还是要注意?我们手上现在有了两个林安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可能不潜伏在我们周围?等待一个契机。 而不止林安安一拨人?离开后一直没回来的祁城也是个大麻烦。 胡雨潇开着车?我小领和陆凡坐在后座?我想了想?觉得很不安:“我觉得这件事情有很大问题?祁城虽然走了没多长时间?但他肯定有所安排?就算出到有信号的地方一个电话就能联系到人进来?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现?是不是又有了什么准备?我们要不要商议下在走。” 坏就坏在这里至始至终都只有一条大路?一南一北?我们只能选择其中一条出去?可万一两条路都有人在堵着怎么办?我们去哪条路都是麻烦。 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小祁子和林安安单独来都还好?万一这两个人联手了?还有个舒御家族一大家子?真要一起来对付我们?难办啊。”滚滚长叹一声:“但好在这几方都从属于自己势力的?要联手的可能不大?毕竟已经到了这节骨眼上?谁都想多分一杯羹?但我们还是要小心啊?话说要不然我们换条路走?从南走?” 我一听滚滚也想到了我的疑惑?肯定的附和了两句?胡雨潇一直不说话?最后的决定权还是落在陆凡手上。 他不咸不淡?至始至终都没慌张过:“换路?但不从南走。” 我错愕?滚滚也一脸奇怪:“凡子?不从南走我们从哪走啊?就两条路?咱们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吧?朝南走也不好?舒御家族的人说不定还在家门口等着呢。” “大路只有南北两条?雨潇。”陆凡说完?胡雨潇马上回应:“陆先生很快就到了?还有半个小时。” 我和滚滚都是茫然的?等胡雨潇在一个山路边上停车时?他和陆凡都下了车?我带着小领和滚滚不得不也下车来。 “这里?”我疑惑的打量四周。 这是非常典型的延边山路?一边是很陡的斜坡?一边是山壁?这里最容易出现滑坡泥石流等自然灾害?我跟滚滚之前就被滑坡堵着了去路。 车停在这个地方显得很突兀?我一看胡雨潇身上已经背上了包?还扔了两个给滚滚?车上没有其他东西了?看样子?是要弃车? “我们现在要干嘛?不坐车了?”滚滚也是一脸的纳闷?但还是非常老实的把包背在身上:“难道我们要靠走的?走也不是个办法啊凡子。” 滚滚一脸无奈。 “走这条路。”陆凡指了指我们旁边?我一看?哪里有什么路?之是山边上出来的一个小缺口?能够从这里下去罢了。 走这里? “这里我之前来过?可以下去。”陆凡没等我问?解惑说。 我明白他说的之前?可能是在我们都还没出生的时候?但是这里一看就变得难以下脚?真的能走吧。 “下去的时候记得小心点?为了保险起见?每个人的身上都要栓上绳子?不能私自解开?到时候要是有一人走散了?剩下的人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平地上才能停下来等?而掉队的人自己想办法跟上?平地上汇合。” 胡雨潇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我?然后把特殊的绳子发给我们每个人?先系一圈再要上?然后用公共的绳子勾住每个人腰间的绳子?这要是有一个人滑到?说不定就牵连其他人了。 但这也是在这种为止环境里最好的办法?毕竟有勾可以解开?还算方便。 “下去吧?我走最前面?小艺跟在我身后?别怕?小领之后是雨潇滚滚。” 陆凡安排了为止后?胡雨潇按照顺序给每个人系上了公共绳子?我有点不放心的往后看?对上小领清澈的双眼?小声安慰:“没关系的?就跟紧我?哥哥姐姐们会保护好你的。” 小领点了点头?发出了若有似无的“恩”的声音?我又直起腰?跟着走。 滚滚却突然说:“凡子?要不然我把车开远一点再走回来?万一他们看到我们车就跟着下来了?咱们岂不是也没多少时间。” 对啊?我觉得滚滚想的很对。陆凡却摇头:“不用白费功夫?有所忌惮的林安安和祁城最多是在南北路口处等着?舒御家族的人知道这条路?他们之前也来过?可能山脚下有等着我们的人?但不用太担心?应该只有一方人?可以应付。” 或许林安安和祁城正埋伏在南北两方?我们出去刚巧就撞见?现在在半路上下车?走当地人才知道的一条路?也就面对舒御家族一方而已。 但这一方已经足够我们头痛了。 “那行?咱们上路吧?吃的带上没有?我饿了?前辈?给我一点。”滚滚嘿嘿笑着?拍了拍肚子?有点不好意思。 “下去吃?下面可以抓动物?有河可以接水?也有休息的地方。” 我看陆凡似乎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如数家珍的把周围环境都说了出来?他这么熟悉这个地方?之前过来是为了什么呢?他甚至知道舒御家族的人对这条路很熟悉。 难道他过来也是跟舒御家族的人有关系? 滚滚似乎没多想?恩了一声?我们就开始一前一后的下去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红漆木牌 ??我早先定的是往返机票,到候机时间,作别来送的爸妈。来时背的包鼓得满满当当,手里还提了口袋子。 出了机场门口就见到桃桃,她飞奔而来,抢过我手中的袋子。笑眯眯道:"咱爸咱妈又给我准备了什么好吃的我看看。" 跟桃桃在回城的大巴上笑闹了一会儿,心里的惆怅丝毫不减。 回是好好的回来了,可到了晚上...... 跟桃桃商量着晚上睡觉的事,她紧抱着我的手臂,贴在她柔软的胸脯上,肆无忌惮的撒娇,我却犹豫了。 万一陆凡对桃桃出手怎么办。想到此,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感。我甚至快分不清是为了保护桃桃的清白,还是保护别的。 "不行不行,小忆你出尔反尔。我不管,今晚必须睡一起。这毕业之后你就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支教,再见到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难道我这辈子都没法拥有闺蜜睡了吗!" 桃桃嘟起粉唇,傲人的36e随她委屈的情绪波动,如果我不答应她,估计接下来很难轻松度过的不仅是我,还有坐桃桃旁边视线时不时瞥来的三名男乘客。 "好吧。" 到了一家桃桃指定的餐厅的包厢里,点好菜后她左顾右盼,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来。 "祁城学长这里这里!" 我心咯噔一下,顺着她招手的方向望去,祁城学长高挺的身影走近,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歉意道:"抱歉,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祁城学长快坐。"桃桃热情的引上前,还不忘冲我做个鬼脸。 无语! 哪知道鬼点子多的桃桃要这样给我安排"惊喜",前个晚上我连头都没洗,气得我心里骂了桃桃几声坑货。 毕竟认识,简单打过招呼,我尴尬的冲祁城笑笑,祁城自然的坐我旁边,身上有男士香水的味道,不难闻,我却不太喜欢。 桃桃就是个话唠,祁城学长很随和,我也渐渐放松,一并聊了两句。 到中途桃桃说有电话要打,鬼鬼祟祟的出去了,只剩下我和祁城学长待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尴尬感再次浮起,连筷子碰到碗壁的声音也格外清晰。 "小忆最近睡得不好?那只鬼,很闹?" 刚好一块牛肉丸夹进嘴里,祁城的一番话,吓得我手一抖,牛肉丸囫囵塞进嘴里,烫得我呲牙咧嘴。 抓过祁城递来的纸巾,我害羞的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怯怯的问:"你,你怎么知道?!" "唔,小忆你转过来我告诉你。" 我听话的转过头去。 祁城的手伸来,捧起我左脸,我想往后躲,可他神色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我只好忍忍。 "我看你印堂发黑,有大凶之兆,你看看这里,还有这里。"他边说,手指边在我额头上轻轻敲点。 我急了,果然! "那怎么办啊学长。" "想摆脱?" "想!" "我有一招,包治百鬼,当日见效。一到白天,你就......"他背对着窗户,阳光从外洒进来,祁城在暗圈里笑眯了眼。 他说着,头靠过来,贴在我耳边,稀4碎语。私妖吗圾。 我全神贯注等着听结论,不敢大喘气,却在此时,平静的火锅锅面突然跳跃起油点,狠狠砸在我手背上。 "嘶。" "小心?" "小忆,你怎么?烫到手了?"门口走来的桃桃站在我旁边,牵我的手仔细检查:"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夹东西慢点儿,别着急啊。" "没事。" 我回答得心不在焉,刚才我和祁城在说话,谁都没动过那口挂着小火的锅。 晚上我也没回公寓,提着东西跟着桃桃回她家。 她是当地人,当晚她爸妈刚好出去旅游没回来,我简单收拾一下,洗个澡,裹着桃桃借我的睡衣,往床的角落睡。 桃桃敷着面膜进来,扫我一眼,"啧啧"两声:"苏忆我看你这是孤僻的前兆,睡过来点吧,我吃不了你。" 我还占着大床的三分之一不到的位置,纹丝不动,摆摆手:"不了,感恩。" 桃桃怒翻一记白眼,不打算理我的意思。 晚上,桃桃睡在外侧,她床很软,我睡得也快,半夜迷迷糊糊的,时不时惊醒,摸一摸衣服下摆还好好的,才又放心的接着睡,直到? 第一次醒来,桃桃在我旁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第二次醒来,桃桃已经不在了,我以为她去厕所,结果第三次第四次? 她始终没有回来。 我支起身体看了眼门口,模糊看到房间门是开的,那桃桃应该是出去了,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也没有回来的迹象。 我不放心,想下床去找找,可还敞开条缝的房门,却突然一下,猛得关上。 仿佛我又回到陆凡房间里的那个,待宰的羔羊身上。 说不紧张是假的,以前相信过鬼神论可没经历过,真让我跟鬼怪面对面,我直接蒙圈了。 一回生二回熟,比起之前,我胆大了一点,背得靠着墙壁,又有了点底气。 "陆,陆凡是吧,咱们也没什么深仇大恨的,我小时候要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下月回家我多给你烧点纸钱,再赔你套房子,一双童男童女,还有熟女,素人,人妻,萝莉......" 实在不清楚陆凡口味,索性全都说了一通,却得来一声轻蔑的冷呵:"先管好该管的人吧,她还没脱离危险。" 该管的人......桃桃?! 我惊得一下,赶忙跳下床往客厅跑,这才意识到有别于之前,我身体能够行动,摸黑到了客厅,却找不到电灯开关,眼前是一片漆黑,我试着喊了两声:"桃桃,桃桃你在哪儿?" 我得到的回应是无声,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摸索开关,再仔细瞪着眼睛查找桃桃踪影。 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昏暗,可宽敞的客厅,哪里有桃桃的影子。 "桃桃?桃桃你听到了回我一声,桃桃。" 我只能朝其他地方找找,厨房是开放式,一眼就能看个清楚,没有桃桃,我转去厕所找找。 厕所的门在客厅背后的拐角,一过去就到。我推开厕所的门,先摸索开关位置,却在昏暗的狭小空间里,一眼就认出了桃桃! "桃桃!你在干什么桃桃?" 站我面前的桃桃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暗红戏袍,袍上丝屡银线穿缠绕着大朵绢花。 她没有理我,始终面对着镜子,手放在头边,一下一下往下划拉。 "啪"的一声,灯总算被我按开,透着比刚才暗几个色调的古怪昏黄灯光,我才注意到,桃桃的手上空无一物,是用她弓起手指作梳子模样,一下下煞有介事的梳理。 "桃桃?"我紧张得声音发紧。 桃桃梳头的动作戛然停止,我以为她听着了,哪知道她半空中的手指却捏成了兰花状,摆出个古怪的造型,她镜中的表情突然一变,浑圆的眼珠瞪得极大,拉下嘴角,表情十分厌恶。 "虚无缥缈神仙境,自在逍遥享清静。谁人不羡天堂好,你竟敢违天规废耕作,勾引织女动凡心。" 倏地,她又楚楚可怜的垂下眼,再抬起时,眼眶的眼泪簌簌落下,声音凄惨凌冽。 "那一日漫步碧空游,彩云深处遇牵牛。是我约他人间去......求王母你把贬他的玉旨收。" "是我云端会织女,劝她下凡织绫绸。" "纵有罪过我担受......" "莫罚织女罚牵牛!" "宝殿上还敢眉目互传情,哪还有半点天规放在心?!你妄想偷下凡尘圆好梦,偏叫你永生永世两离分!受折磨牵牛谪贬人间去!" "织女也求贬下凡尘!" "我要你一在天上一在地,无我旨意不得擅出门!" 她一人分饰几个角色,把一场黄梅戏演得入木三分,她镜中的表情无比狰狞,像是在死撑着表情,把戏演的淋漓尽致。 昏黄的灯光突然忽闪,桃桃的诡异表情在明暗交替间描得更深。 我无法在恐惧里为她的演技鼓掌,眼前的她似乎只剩下桃桃的皮囊,其余的,全都与桃桃无关。 "桃桃,你别吓我,桃桃,你理我一下......" 我按耐不住,碰了碰她的肩膀,她浑身一震,整张脸刷得转来朝向我,空洞的眼神压根没有看到我,表情越发麻木。 "桃桃,你醒醒。" 我捏着她的手臂摇了摇,桃桃阴冷的视线突然扫到我,随后凄厉的大笑,嘴角越拉越大,活生生扯开一条从嘴角到耳根的缝隙,皮肉拉扯的尖锐声音和着暗红的血水,源源不断的从嘴里淌出,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我最后看的那一眼,是桃桃裂开撕裂的鲜红嘴巴,显现的狰狞笑意。 ...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变色龙 "先别急,把你梦到的场景再复述一遍。"陆凡用极轻的声音凑到我耳边,紧紧抱着我。 我被他身体的寒气冻得缩了缩。紧紧闭着眼睛,把刚才的梦境又事无巨细的说一遍给他听,他时不时发出轻微的"嗯"的声音,我才确定他还在我身边听着。 "可能从进石雾山来到现在。都是圈套。"陆凡沉声,语气说不出的冰冷:"你从现在这里下山辗转回家最多也要耗时一天多时间,所以......" 所以。 为了把我们引到这信号不通上下困难的石雾山上,就是想割断我立马赶回老家的可能么。 "我是见不到我爸妈最后一面了,是吗?"分明是从我嘴里说出的话,为何却把自己伤得不轻。 像被一块巨石压在心上快喘不过气来。我真的就要这么坐以待毙下去,无声的面对亲生父母的死亡么? 梦境里他们丧命于一场蓄意为之的车祸,他们只要选择在我来石雾山后动手。一切就有了合理的解释,想要避开我再害我家人。 "可是为什么啊陆凡,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活了二十三年没害过任何一个人,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在这背后的操控一切的人究竟是谁?只因为我是个纯阴命?" 这一步步走过来,仿佛正走进别人设好的层层机关里,费时费力这么长时间,就只是单单因为我的纯阴命? 沉默数秒,四周悄然无声,陆凡才淡淡开口,又有隐忍:"不是,不只是这样。" 我苦笑:"你还不愿意说是吗,原因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所以他们是必须要我死对吗?以某种特殊的手段。"私妖见技。 "是。" 陆凡对我的问题向来不避,可次次都让我寒心不已。 我在一次次绝望的困境里明白过来,有些肩膀上会莫名背负的担子,我再去逃避不想不看还是摆脱不得。 "这次对方有备而来,就不会那么快让事情发生,静观其变,迅速解决这里。我马上带你回去,会阻止一切发生的,你信我。" "好。"我疲倦的点点头,没就这话题再说下去的打算。 与其说信不信陆凡,倒算是信不信命。 我不信过了平凡二十三年后人生会突然糟糕成这样。 被陆凡重新抱起来,这次他叫我把头埋在他肩膀上只闭上眼睛千万别睡着,再过去不远就要到目的地,石雾山的山中心处,是埋鬼胎的最佳地方。 滚哥之前提过,特地来石雾山埋这鬼胎。一来是石雾山半山腰的雾气重,道路险,能上山却见不到几个下山,登过石雾山的人都立誓不来第二次。要是有人要来取这鬼胎再害桃桃,也得伤筋动骨,不是大仇大恨也没这必要。 二来这石雾山的山腰中心里,是封埋鬼胎最佳地点。鬼胎怨气极重,久炼不死,只有封在石雾山的拦腰壁馆里,才能在日积月累下消它的怨气。 不然随时被人从棺口里取出这鬼胎再培养起怨气,最后害的又只会是桃桃。 不知走了多久,幻象始终还在,一滴一滴粘稠的液体啪嗒啪嗒的滴在我脸颊上,颈窝边,甚至耳朵里,时不时还有不同人群的低低嚎哭声,亦或者衣服被撕扯的感觉。 我却麻木的半点提不起挣扎的力气,一心只想着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赶回老家。 索性所有的幻境在一声熟悉的招呼声中消尽,那由远及近的激动声让我松一口气得张开眼,是小跑过来的滚滚,站他身后不远处的胡雨潇依旧一副冷淡表情。 "哎呀凡子小忆!我可想死你们了,你们刚才跑哪去了,我和前辈到处都找不到你们人!妹妹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滚滚脸上的笑容僵着,仔细打量我一番,我摇头说没事,把刚才吸入致幻雾气的事情同他说了一说,他吃惊的倒吸口凉气,脸上全是不解,连忙安慰我两句,从包包里又摸出同样的药丸递给我。 "现在碰上可算好了,小忆你先把药吃了,等会儿继续赶路。" 我点点头接过药,没喝水直接扔嘴里往下咽,苦涩的味道弥漫着我舌根,我本能的皱着眉头,无意间对上陆凡饶有深意的眼神。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没有告诉滚滚梦境之事的确是我刻意为之,到现在为止,我爸妈还处于生死攸关的局面,明知有内鬼,我再信不过任何一个人。 面对我的刻意保留,陆凡一个字没多说。我们五个又重新遇见,这次加快了步伐继续赶路,没多久从不宽的通道里走出,视野总算开阔,我终于知道,为何只爬到这半山腰来。 这是一个像从头顶凿出来的巨大空洞,正中间有洒下来的阳光,陡峭的四面环山壁,却不是孤零零的那么简单。 "悬棺?"我吃惊的瞪大眼睛,看着一面墙上全是悬在半空中的棺材,一个一个横贴在墙壁上,密密麻麻一面排在一面墙上。 仔细一看,棺材下有两根凿入石壁的木条子支撑着,整整一面墙的悬棺,这种只偶然听过的奇观,若不是亲眼真实的看见,总想象不出这种壮观。 "是,这里的悬棺大大小小有好几百个,要快点找出其中一个,把这鬼胎养进去。"滚滚说时已经再把背包里的东西给拿出来,把类似于凿子的器具递给我。 我拿在手上端详,跟凿子头很类似,我手摸在尖端却不觉得冷手,反而透着微微暖意,手柄的地方是雕花的木头,什么花纹倒没见过。 "怎么找?这里这么多悬棺。" 中间似乎有穿堂风吹过,身上凉飕飕的,我估摸着是自己意识还没太清醒,稍稍往陆凡身边贴。 "找出一个女尸,跟李桃姐年纪相仿的。"胡雨潇冷冷的说时,已经背着熟睡的桃桃,拿着手上的凿子走向悬棺处,我硬着头皮跟上。 只见胡雨潇拿着凿子直接往面前的悬棺缝隙处一插,等凿子整个没入悬棺里后数秒,再抽出,此时凿子尖头并没什么变化。 他一口悬棺一口悬棺的重复同样的动作,估计见我一直在他身边看着碍眼,他才稍微停了一下,不耐烦的说:"凿子上抹了特质药水,如果是女尸会显出红褐色,你要帮忙就快点,不想就别在这碍眼。" 我也不管胡雨潇语气,转身开始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到了个角落里,对着一口看似年代非常久远的悬棺,学着他样子把手中的凿子往棺材缝里插,可估计是我力气太小,凿子挨着缝隙口又滑掉,一来二去怎么也插不进去。 我急了,再看四周,陆凡已经不知道如何办到的,已经跳踩到中间的悬棺上开始忙活,滚滚和胡雨潇也是,我总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把手电筒咬在嘴里,双手握着凿柄的地方,对着馆缝眼一下插去。 哪知道这一次的确插进了缝隙里,死死的。 这一瞬间来得太快我来不及反应,只见面前的棺口像突然被巨力震动过,棺盖颤动一下开了条手掌大小的口,黝黑的棺材口里,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松掉的凿子被我轻轻的一个力道就扯了出来,我视线顺着凿子一看,尖端那头已经变了彻底变了颜色,通体灰扑扑的黑绿色,在手电筒的照射下凿尖像被涂过未干的绿色颜料。 我心中预感不好,头皮发麻的再把视线往上挪去,只见那棺口突然伸出一只苍白干枯的手,一把抓住了棺材边。 ...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主动攻击 afeeeee想不到索性不想。 终于单独解决件难事,我从梦境里醒来难得有的好心情。 坐下来接过陆凡递来的包子边啃边把梦境里的经历都复述一遍,惊心动魄的经历仿佛历历在目。再提到都会紧张的手心出汗,我自然也没拉下,那个帮我的人,或鬼。 "我的天。你居然这么快就撞上了!等等,你是说......有人进你梦境里帮你了?"滚滚问我时,迅速地以一种古怪的眼神扫了一下陆凡。私沟台圾。 我点头:"是啊,但我没看到场8挺可惜的,真的不是你吗陆凡?" 我想再次确认一下,虽说陆凡不会对说谎,但能进到我梦境里的,除了他以外。还能有谁? "噗,你以为你家凡子哥能上天下地啊,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你。"始终毫不知情的某桃笑说。 陆凡还是摇头了。脸色也怪了些,但没就这件事情多说。 吃了饭桃桃忙着说要出门。我问她干什么去。 她回说,古玩市场。 怎么又去那?我觉得古怪,想喊住她问,她却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滚哥。我......"刚想说出嘴的话却咽了,瞥见陆凡在,我不太敢说。 "没事儿,今天凡子也一下好了不少,你没见他好好的吗?还好你有惊无险的出来了。" 我瞧着陆凡侧脸,琢磨着昨天梦境里有人帮我,陆凡又好得这么快,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同时帮我们两个。 陆凡回答干脆:"不是。" "哦......" 又聊了会儿我才得知,陆凡已经知道近些天发生的一切。胡一然还没出现,虽然不知道她是否是被红衣女鬼了附体,但她至少是需要防备的。 陆凡在桌下扣起我的手,含笑道:"麻烦你抢我回来。" 抢......抢亲么。 我尴尬的回:"不客气不客气,应该的。" "咳咳,注意影响啊,不要当面虐狗,没有买卖也请不要伤害啊。话说回来,胡一然她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在做什么,虽说李桃她带着我的黑石头没什么问题,但保不齐有个意外,再说凡子这边......" 滚滚故意拉长了声线,陆凡淡淡扫他一眼,挑眉问:"你在怀疑我能力?" "没有没有,那凡子今天咱们去干洗店瞅瞅呗,好久没回去了,顺便开开你的车,这么久没摸,手痒。" 我不太放心陆凡身体,本想跟着一起去的,哪知道中途接到我妈的电话,把我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问我为什么没去支教还骗她。 我愁得脸快挤出水了,心想她一定是问了邓老师情况发现的吧,我总不能告诉我妈,我在进了鬼?村差点没命出来。 只好耐着心思哄她,听她话立刻买了最快的飞机票当面向她赔礼道歉。 挂了电话我对上陆凡和滚滚的眼,解释了一下,说两三天后就回来。滚滚没什么意见,陆凡却说要陪我回去,我摆手拒绝了。 "别别,我妈可是记得你场8的,你回去不把我妈给吓坏了啊。" 我特别怕我妈知道陆凡这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接受这种设定的。不告诉她,能省很多麻烦。 我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回了老家。让滚滚和陆凡多注意桃桃那边,我很快就回来。 从两座城市来回飞已经是家常便饭,这一次却是我爸妈亲自来机场接我,揪着我耳朵回去。 "你这么大个人了,做事还这么鲁莽。这对你来说是小事还是你不把我当妈妈看,回来这么久,不告诉我就算了,还撒谎!" 我妈在出租车上骂了我一路,我侧着身体面对她,百般讨好:"妈,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的,下不为例。" "哼,"我妈冷哼一声,才结束了我的煎熬。 到了晚上,我偷摸着在房间里给陆凡打了个电话,才响一声就通了,我吓一跳,像小偷似的压着声音问:"你在干嘛。" 陆凡却反问我:"小忆学会查岗了吗,很不错。" "不是查岗!"我大声辩解后,声音又小了下来:"我想你了不行啊。" "可以。" 明明是极其寻常的交谈,我心情大好,趴在书桌上打到手机滚烫,才挂了电话。刚一回身,吓得我一哆嗦。 "妈!" 我妈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眼睛眯成一条缝,透着威慑十足的精光,抄着手逼我老实交代。 "我就说你这孩子肯定是谈感情了才会变得这么没责任心。要不是你朋友打电话告诉我一切,我还被你蒙在鼓里,你说你是不是有了男友忘了娘啊!" 我妈这说得才让我奇怪了,我问:"什么朋友?桃桃?" 不会的啊。 "李桃肯定帮着你辩护,不是她。我说你这个是不是要转移话题啊。" "不是的吗,你先告诉我,什么朋友啊?"我隐隐觉得不对劲了。 "是个姓胡的姑娘,说是你朋友,打电话来告诉我,你没去支教还骗了我。" 胡......胡一然! 我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早上还在想她怎么迟迟没出现,结果没出一天她就给我搞了这场幺蛾子出来!她究竟想干什么。 "你这孩子干啥,一惊一乍的。" "不是,妈,她还对你说了什么没有?" "就没说什么了啊。" 不对,太不对劲了,胡一然主动打电话给我妈肯定有原因。 如果现状就是她目的,那就是要拆散我跟陆凡他们。 那她的目标呢,在我还是陆凡? 好不容易支开我妈,我赶紧给陆凡打了个电话去,告诉他我被叫回来是胡一然搞的鬼。 "我知道。"陆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 "什么?你知道的?!" 陆凡回说:"嗯,她现在在古玩市场。我和滚滚在往那里赶。" 难怪听他周围有车辆的声音。可是,古玩市场...... 我低呼,桃桃在那! 看来她的目标不是我不是陆凡,是桃桃! 打了个电话给桃桃,却是处于关机状态的。而她社友的电话我没存上,唯一有号码的,还是胡一然的。 真是背透了。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我妈房间,赶紧告诉她桃桃出事了我要赶回去帮她。 我妈虽然脾气大,但听说是要帮忙桃桃,连问都没问,直接放行。跟着我爸一起送我到机场,嘱咐我到了要打电话回家保平安,我应下后连夜又赶了回去。 飞机舱里,我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胡一然这样的大动作直接把我们四个人支在三个地方,她的目的无论是什么,我都有不好的预感。 明明我早该想到,桃桃几次三番提到古玩市场,她如果现在跟胡一然在一起的话,太危险了。 下了飞机我直接包车往古玩市场赶,现在已快到凌晨一点。从机场过去,要花一个小时。 差不多四十分钟到的古玩市场门口。我刚下了车,想摸出手机正想给陆凡打个电话,却看到电话下角显现了一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胡一然发来的。 ----你一个人来上次的客栈,否则她死。 我心顿时一寒。 "叮叮叮叮叮" "喂。"我茫然的接起电话。 "你在哪?"电话里传出陆凡的声音。 "我,我刚刚下飞机,你们呢,你们在哪?" "还在车上,如果你到了,等我。" 我嘴里发苦:"嗯,那我等你们吧,你们快点过来。" "好。" 电话挂掉后我小心翼翼的放进上衣荷包里,这才重新打量面前的古玩市场,已经空无一人的前方在深夜里透着阴冷气息,我紧了紧肩上的挎包,直接朝上次的客栈方向走去。 我要救桃桃。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历练 ??这一趟败兴而归,我们什么线索都没发现,反倒更不知道从何下手。眼看着握紧的疑团又散了,谁都没有好心情。 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桃桃说有事要回学校一趟,问我去不去,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犹豫了。 祁城约我三点在图书馆究竟是因为什么? 我把带期望的复杂眼神投递到陆凡身上。 他皱着眉,干脆拒绝:"整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都别扯他进来。" "凡子,去看一看吧,我们几个都在,陪着小忆去他还能咋的,人多力量大,我这体积大的。还能一个顶俩!"滚滚语调轻松,拍了拍陆凡的肩,帮忙劝着。 好一会之后。陆凡总算点了头。 等我们回了学校,桃桃打着哈欠挥手说先走了。等下再与我们汇合,剩我们四人,朝图书馆去。 到了图书馆楼下,我坚持自己一个人上去,毕竟这一趟还不清楚祁城到底要对我说什么,倒不如先一个人听一听。 图书馆前门因装修禁闭着,我们绕路到后门,才有一个往上的边梯。我一个人踏上去,却算太不紧张。 祁城约好的地方在图书馆三楼拐角的位置,刚好是我最初认识他时见过面的地方,当我走了一路,才发现今天的图书馆要冷清不少,人哪去了? 我疑惑的迈着步子,鞋面踏在地砖上发出"踏踏"的响声,再过一个拐角口,就是祁城约好的地方。 我几乎是一步踏进去时,就撞上了祁城的视线。坐在之前他的位置上,如沐春风的笑着看我,朝我招了招手。 三两步走过去,祁城站起来,示意我坐一坐:"小忆好久不见了,最近在忙什么?" 一副要跟我聊天样子。 "祁城,我想跟你开门见山。虽然不知道你目的是什么,但请你回答答应过我的事,告诉我你短信里说的内鬼是谁?" 正坐在我对面的祁城,从来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笑容背后的深意,我看不懂。 "当然,可是你不好奇,为什么我知道一切吗?" "我好奇,但你告诉我内鬼之后,再麻烦你解释这些。" 祁城挑眉,半晌,才喃喃:"那我告诉你,我是帮你的,你信吗?" 我怔忪。 祁城继续说:"如果你离开那个叫陆凡的鬼,你的人生才会继续一帆风顺,不然你要面临巨大的噩灾,这件我提过的事,我想再重复告诉你一遍。" "离开他,越快越好。"祁城终是不笑了,语气也重了。 "你的意思是......你说陆凡是内鬼?"我心跳得越来越快,立马低声呵道:"祁城学长,我拿你当前辈,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我想挑明一点,他是我很重要的人,请你别再胡说了。" "你不相信我很理解,可事实就是事实,你知道余化是什么命格吗?" 余化......滚滚,他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他也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命格,你觉得叫陆凡的鬼把你们凑集到一堆,是为了什么?" 祁城突然站起来,走到我背后,双手撑在椅子的把手上,凑到我耳边来,一字一句,带着丝丝凉意的说:"你以为他一个鬼为什么能在白天出现,他能力这么大,难道不是某种原因吗,就比如被他刻意凑到一堆的你们......" "不是的,是巧合。"我声音不稳,也不敢看祁城那咄咄逼人的样子。 "巧合这种借口如果用来安慰你自己的话,不觉得太可怜了吗,没关系,你现在知道还来得及,来跟着我,我会保护好你......" "哐----" 突然一道玻璃炸裂的声响从我背后传来,四分五裂的玻璃碎片从我两侧快速飞过,我懵得听到祁城吃痛的声音,才意识到刚才是爆炸了? 我站起来回头一看,背后那片落地的玻璃窗已经被炸开一个大洞,祁城正弓着背趴在椅背上,衣服有不少细小的划痕。 我低呼着赶紧想把祁城牵起来问他有没有事,陆凡却突然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扣住我手腕,把我拉到背后。 他阴沉的视线落到站直后的祁城身上。 "你有什么阴谋要谈都行,但离她三尺。" "用自己能力做这种事总归是不好的吧,我怕太远她听不太清楚我说的话,关于你那些,之前发生过的故事。" 祁城全然恢复了优雅状态,眼神里的笑意深远。 陆凡表情突然一变,又很快恢复,面无表情的说:"我的能力做到的不仅如此,你可以试试看。" 二人剑拔弩张的姿态令现场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祁城先打破这份宁静,只手在桌面一捞,把一本看似年代久远的书扔到我手里。 "有兴趣可以看看,当然如果有人从中作梗的话。我们下次见,小忆。" 祁城带着一背的伤口走了。 我一只手捏着书另一只手被陆凡牵着,情绪复杂。 "走,回家。" "陆凡,你不想问他对我说了什么?"我带着期望抬头直视他,心里虽毫无怀疑陆凡的意思,但总是想,听他亲口说说看。 "我之前知道。" 之前知道的话......所以他才会很肯定的不要我来么,那他为什么不解释呢。私沟池扛。 我毫发无损的跟着陆凡走出了图书馆,除了桃桃说要在学校留一下之外,我们四个人又坐车回去。 "小忆啊,那小祁子对你说了什么啊,你怎么不讲讲?" "小忆?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说句话啊,凡子,你快问问,怎么你一上去找人下来就变这样了?" 我累得靠在车门边上,连回答滚滚问题的力气都没有,依然保持一只手拿书一只手牵陆凡的状态。 回来之后,我主动喊住陆凡的背影:"陆凡,祁城学长刚才说,滚哥也是纯阴命。" "是。"陆凡转过身,表情不避不惧。 我感觉背上多了层汗:"他说这背后捣鬼的人是......" "他说是我,所以你信吗?" 我愣了,他直白的问题,我没能回答上来,我深吸一口气。 "陆凡,这书。" 我捏书的手指紧了紧。 "你留着,可以看。"说完他先回了房间,房门传来开了又关的声音。 我愣着走到阳台,在阳光下反复打量祁城递给我的书本,表面是一层灰扑扑的蜡黄厚纸,摸上去软绵绵的也很滑,随便翻上几页,是我看不懂的文字,像鬼画符一样潦草。 祁城把这本书拿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倒不是一直信任陆凡,从一开始也排斥,到他渐渐出现帮我的次数多了,就会忍不住依靠。当祁城突然说内鬼是他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就否定了。 可是为什么陆凡问我的时候,我却答不上来了。 晚上桃桃还没回来,我总担心着,她这两天常常往外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给她打过去的电话一通,却听到一阵干呕的声音,之后桃桃虚弱的说:"什么事啊小忆。" "你干嘛呢,怎么在吐吗?"我怕桃桃出事,赶紧追问。 "没事,我跟他们在欢乐谷玩呢,你要不要来一起。" 我才松了口气:"不用了,你早点回来吧,最近不太安全。" "知道了,我会早点回去的。" 电话刚一挂断,门口突然响起开锁的声音,我侧着身对着门口,心生奇怪,不是都回来了吗? 哪知道大门慢慢打开,我视线落去,对上了桃桃的眼。 "小忆你干嘛呢,吃饭没有,可累死我了,总算是回来了。" 我懵了,前一分钟的电话里,桃桃不说她还在欢乐谷吗? ... 第一百四十六章 原因 ??这样的怀疑越想越觉得可怕,仿佛一张网笼罩在我周围。我顺着思路反推,从开初时开始推断。很这件事有关系的人,都成了我不得不怀疑的点。 到底是因为胡一然的一句话,还是我内心深处就没有真正相信过谁。 社团里活下来的几个女生和祁城,越想越觉得每个人身上都透着古怪。 我差点就想穿上鞋一步冲到酒店去仔细再察看一番。 陆凡手臂轻轻搭在我腰间。感觉到我动作,!低呵道:"别乱动,身体不要了?" 晚上的喉咙比白天还肿得难受,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刺得我脑门心疼。 刚才那一通吼就快让我喉咙冒烟,身体也像被卸了几根骨头一样难受。 前一趟的梦境折腾得我够呛,我无论如何也得承认,我开始有点想念胡雨潇了。 我哑着声音追问:"陆凡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 他脸靠我半臂距离的前方。正用深邃的眼神直视我期待。 "很有可能。"他说。 不论如何,被陆凡稍稍肯定,我心里一下就乐得不行。仿佛我渐渐也能派上点用场。不用光是依赖他们。 总有我能做的地方,我能解决好的麻烦。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酒店查一查?"我更加期待的盯着陆凡。这件事太叫我上心了。 他叹气:"我们会调查好,你先静养休息。" 我努努嘴,心里是从未有过的不愿受伤,这种短时间内无法下床的结果对于现在明明发现了一点线索的我来说,没有亲自查证的能力,心里多少有些空荡荡的。 我真的是太想知道,究竟是谁背后推我一步步到悬崖边等我丧命。 我只想快一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简简单单就行。 只要平安,健康。可这最朴实的愿望,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了一种奢望。 "叫祁城的男人,很有问题。"陆凡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十分认真。 我一听,赶紧追问:"什么?祁城学长难道真的跟这些事都有关系?" 虽然见面次数不多,可他总是出现在关键时候,一脸无害的微笑,在当时来看是怎么也不可能成为反派的人物,即便他向来神出鬼没。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我接受起来不算容易。 "不很肯定,但他背景一定不简单,以后你避免跟他单独接触,懂了?" 我头挪着快到陆凡胸口的位置,把脸埋在被子里轻轻点头。 罕见的乖巧回答:"知道了。" 陆凡都这么说了,我更怀疑那天被叫来的清洁工是跟祁城串通好的。 我和桃桃哪有可能发现此中端倪,还曾经佩服过祁城做事总是滴水不漏的能力。 现在看来,几分真几分假,祁城到底是敌是友一时半会儿还分不清。 我跟陆凡像久违的重新睡在一起,虽然明明跟往常一样,却让我多了几分想念的味道。 在不知不觉中睡着,再睁眼又是漆黑一片,我这是......又睡了一整天? 我一下子紧盯着陆凡,能确定我没进到梦境里,好在陆凡在,我松了口气。 不料在我刚要放松时,眼前的陆凡突然低着声音,只我和他能听到的音量说。 "别动,有人。" 他低哑的一声警告把我后背的汗都给吓出来了。我身体僵着,直勾勾的盯着陆凡眼睛看,他却一脸镇定,仿佛一切都很正常。 我才渐渐放宽了心。 可是究竟是谁直接跟到了医院来?他们还想在医院对我动手? 好在有陆凡在,我倒没担心太多。 陆凡没太大动作,我也只能静悄悄的憋着气不问。 等了很长一段时间后,估计人是走了,陆凡才说:"刚才门口有人,不确定是谁。" 他虽然平静也没放松警惕,声音始终压很低,现场气氛越来越紧张,陆凡突然动了动身体,我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他,在他墨色视线下,尴尬道。 "几,几点了啊?" "十二点。" 十二点......早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能现在门后的人究竟是谁。 又过了十几分钟,陆凡准备起身,温柔说:"我出去看看。" 一听陆凡要走,我手上力道又紧得多,紧张的摇了摇头。 "陆凡你别去,有危险怎么办,万一外面的人很厉害,出去岂不是暴露了?" 我也不敢把音量放得太高,压着声音急忙阻止。 陆凡捏了捏我手背示意我放松,轻松道:"相信我,我就在门口很快回来。" 我只能选择相信他,松开手眼睁睁的看着陆凡自如的走到门口,手指扣在门把上,一把拉开病房门。 门外的路灯随着拉开的门缝一并撒了下进来,明朗的光线中间正直挺挺的站了个人。 乍一看,胡雨潇。 ...... 我觉得背后最可能是幕后黑手同伙的,一定是他没错。 陆凡出去又进来花了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我问他胡雨潇怎么进来的他没多说,帮我把被子盖好似乎更为重要。 在我三番两次的追问下,陆凡才无奈的回了我关于胡雨潇的部分低细。 原来我眼中只是个十八岁高中生的胡雨潇,的确能称得上是滚滚的前辈。 他五岁时跟着师傅在这一行摸爬滚打,十八岁这年已经不比一些半路出家的混子差。 而滚滚也跟着胡雨潇学了两手看家的本领,自然对他顶礼膜拜。 "他天资聪颖,向来自傲,所以平时会高傲一点,但心眼不坏为人踏实。" 我没料到的是陆凡会帮一个人说话,他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性格。 虚惊一场后,我起了玩笑之意:"那感觉他还挺喜欢你的。" 我心里不是没有腐意的,但在陆凡面前我着实不好意思多言,他却先我一步回答,答案让我嘴角浮起的笑意僵在脸上。 "他是我儿子。" 他是我儿子。 ...... 我的笑容彻底垮了下来,有说不出的尴尬,内心翻滚的各种复杂情绪像要把我胸腔挤得爆炸。说不出什么滋味,苦的很又涩的难受。 明明只用笑一笑就能过去,嘴角却重的像灌铅一样垮着,要不是强忍的好,估计眼泪都能挤出几滴来。 身为罪魁祸首的陆凡却在玩要哭要哭的时候,轻牵着嘴角就快要笑出声来。私狂页弟。 "他是我收养的义子,五岁的时候被我送到他师傅门下,一年见一次面,他很喜欢见到我。" 儿子......义子...... 这两种词语分明就是两个不同意思,陆凡第一次怎么不说! 我震怒的把眼角的泪花硬急干净,想说点委屈,却不知道怎么表达了。等等,我在委屈个什么啊...... 再看陆凡的表情,分明是得逞后的惬意。 "下次再胡思乱想,就罚你生个儿子。" 陆凡说时的认真表情,像雕刻的石膏像,能这么认真传情的说这些羞耻话,也没谁了。 "陆凡你真不害臊,好了好了,睡觉。"我裹起被子就要遮住全脸,却被陆凡拉开。 "我是认真的,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孕育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陆凡突然这么一说,我心狠的一揪,有说不出的难过,我低声:"可我是人,你不是。我们,怎么在一起啊。" 陆凡沉默数秒,才郑重的回我。 "小亿,我陪你改逆命运,你只用在原地等我就好,你就看可以吗?" 陆凡的认真像在说庄重的誓言,我心中暖流涌动。 "不要让我等太久,尽量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我仿佛已经定死的命格是我无法正常恋爱的理由,我只求还活着时,能享受能有的温柔。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睁眼的时候还捏着胡雨潇的手臂,双脚踩在地上,就跟从天上降下来似的。就这么四平八稳的站在地面上。 我发懵的左右打探身旁,陆凡滚滚和桃桃都在,还有惹人嫌的胡雨潇。 "还看吗,这一栋?"桃桃眨巴下眼睛。满脸写着一无所知。 怎么,我们消失的这段时间,身体在哪?我们不见了,桃桃为什么一点不怀疑? "不看了不看了,走吧,回家。"滚滚打圆场拖着桃桃回车上。 我一见到陆凡心更酸了,一腔的委屈要跟他讲。 张臂要去抱他,胡雨潇一下拽住我衣服角。在身后用故意高昂起的音调说:"今天的发现比较多,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商量?" 哦,就是不让我跟陆凡单独见是吗。 "等我抱过我老公之后。放手。" "......" "雨潇。"陆凡腔调极淡有少许警告,嘴角却不禁牵起了浅浅笑意。 最终。我胜。 医院是不能回了,一路赶回租的公寓去,在客厅里,围坐在茶几边,胡雨潇笔挺的站在电视机前,朗声道。 "今天我们进的可能是别人早就设好的局,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之后的每一步,可能都已经被算计进去。" "怎么了前辈,你多讲讲。"滚滚掏出个小笔记本和支笔,反手在本子上戳出笔尖,像等待老师答案再记笔记的好学生。 "第一,那里之前的确是他们的基地没错,有一颗已养成精品的尸头冢树,却已经被废弃了半年左右时间,最有可能是得到消息后紧急撤离,没撤走尸头冢树,应该是为了这次陷阱。" "第二,瓦屋的石棺是近期内被人移到此处的,里面的女尸如果不是被特地放置过来的十年不腐,就可能是特质香料保存的新尸,摆在显眼的位置当诱饵的可能性极大。" "第三,根据滚哥之前提过的时间线,与之后经历重叠。我提出一点怀疑,有内鬼。" 内鬼,胡一然提出内鬼的时候,我更信是她胡说八道。可现在胡雨潇也提到了内鬼,那么真的...... 陆凡抿嘴不语,滚滚在本子上狂抄笔记,桃桃不知何时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各种零食,手里捏着一把瓜子在胡雨潇说话的期间边听边嗑,还抓给我一把。 "来,小忆,吃点瓜子听鬼故事更有意思。" 胡雨潇瞥了桃桃一眼,像要说什么,却活生生忍住了。但桃桃乐呵的主动撩胡雨潇。 "小孩儿,你故事里的什么尸头冢树是什么意思啊?" 胡雨潇眉头微皱:"是用来分离头骨和脸皮的,头骨养在冢树树干里作养分,在人活着的时候一次剥下的脸皮养在树枝上,经九九八十一天培养成型之后会像结果一样垂下来。" "垂下来干嘛啊,怪吓人的。"桃桃嘀咕。 胡雨潇憋气:"活人的精气都在这张皮上,贴了之后对容貌精气寿命都有延助作用,这东西在黑市上售价达到十二万一张。" 一般买这种血脸皮的,非富则贵。当一个人有了闲钱位高权重时,巴不得想方设法延年益寿,富婆也想美貌常驻,所以干得出这种只要花钱就行的恶心事也不奇怪。 "啥?拿这玩意当面膜用?满大街的面膜不买,跑去买人脸皮,钱多烧得慌,差评。"桃桃也没怎么听胡雨潇说话,漫不经心的回答时,把一个刚刚削好皮的苹果举着手朝向他。 "来来,别说了小弟弟,吃个苹果吧,其实你故事讲的不错,姐姐都有点小害怕了。" "噗。"我忍不住,笑场了。 胡雨潇此时的表情不能只用纠结来形容,仿佛一口气没提上来,快憋死。 "来啊,吃个苹果,也有延年益寿的作用。"桃桃见他不动,起来走到胡雨潇旁边,顺手牵他到她旁边位置坐着就往他身上贴,还自顾自的把玩起胡雨潇的头发来。 "你这头发不错,脸蛋也滑腻腻的,哟,你这么年轻还有肌肉呢。"桃桃完全就把胡雨潇当成个高中生,逗他逗得自己直乐呵。 胡雨潇估计憋坏了,脸色变得黑红黑红的,耳根一看就在烧,大腿并拢,背脊挺直,双手抱着苹果,在桃桃的催促下,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 我估计他混了十三年的,这是最憋屈的一天。 也是我最痛快的一天。 但还是有一些疑点,要跟胡雨潇确定,我说:"那为什么你说石棺女尸是被之后摆在那里的?意思是,这石棺女尸,就是之前封门村的那个?" 对于这点,我太好奇了,我要知道我是不是真就这么倒霉,在每个地方都能遇到跟我一模一样场8的女尸。 那样真的是要逼疯我。 "不一定是同一个。但那里环境不适合放石棺,养不了十年不腐的女尸,尸头冢树只能用来养血脸皮。外行没眼力看不出来,但这种伎俩只配用在新手身上。"胡雨潇说到这里,表情挂着骄傲,偷偷瞥了一眼没表示的陆凡,又在桃桃的催促下涨着脸啃口苹果。 "你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要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其实封门村跟我们查看的别墅这件事没有联系,是有人故意把石棺安放在那里,好叫我们以为是共通的?" 陆凡颔首:"有可能,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 现在最愁的是,敌在暗我们在明,如果真有内鬼,完全可以依照我们当下的决定改变策略,所以让我们以为两件事情没有联系,或许也是他们的目的。 我疑惑了:"但他们做这一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难道你不知道你就是......"胡雨潇话还没说话,就被陆凡低声呵斥:"雨潇,够了。" 胡雨潇便不说话了。 我心"咯噔"一下,转脸问陆凡:"我是什么,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之前胡一然那样对我的原因,单纯就因为我是个纯阴命?" 为什么我隐隐感觉,不仅仅是这些。 "胡一然?怎么又说到一然了,昨天我还在街上遇到她了,你们怎么又提到她了?" 昨天? "在哪?你在哪遇到胡一然了?"我紧紧握着桃桃的手,紧张的问她。这个故意不出现的女人,怎么还跑街上去了?私狂肝技。 "在哪啊......我忘了,我得想想,哎,真的忘了,当时好多人好多事呢,也没怎么去记,怎么,你照她有事啊?" 我摇头:"没事,那你好好想想,想到了再告诉我吧,以后你再见到她,都要马上通知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可是小忆你这对情敌的意见也太大了点吧,她不是没缠着凡子哥了吗?"桃桃自然以为我讨厌胡一然的原因是这个。 虽然这也是其中之一原因。 只见胡雨潇的脸色也不好看了,把吃剩下的苹果重重的放在茶几上,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怎么了你?不高兴了?怎么嘴都瘪了,生什么气啊你,小小年纪还想耍脾气呢你!"桃桃叉着腰把胡雨潇好好数落了一番,憋得胡雨潇一言不发。 我在旁边偷偷看着热闹,一到晚上睡觉时,胡雨潇直接站到我房间门口,用身体挡住我去路。 而爱干净的陆凡,正在洗澡。 "你干什么?"我很清楚的表达自己的不耐烦。 "你还懂廉耻吧,你很高兴晚上跟男人一起睡觉?要不要脸。"他又恢复了毒舌姿态。 "啊,小雨潇啊,你可能真不知道,我啊,非常喜欢跟你义父睡觉,说起来,我还是你义母呢,来,叫人吧。"我好整以暇的对上胡雨潇喷火的眼神。 还真当我怕你了是吧!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水尸 .Shu.Shumilou.Co pwttttt一个巨大山脉上的小小洞**?只容几个人站的空间之后?居然会有贯通的空气和流动的水源?这是我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到的画面。 我们这面山洞底明明是封死的?也就是说。在其他某个地方?肯定开了个口?容空气和水流进来。 这面山没见到也没听陆凡说过有其他开口的山洞?那如果这口时开在山的那头?可想而知?这里面的空间会有多大。 可是这建公路才没多长时间?为什么开路的人没探测到底下有个深洞?怎么会选择在这上面修建?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 或者说?是公路先修好。再凿出的洞**? 可这跟之前胡雨潇滚滚分析的有所出入?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 我在思索时?手臂被旁边的胡雨潇毫无预兆的狠拽?]我连连倒退两步?还没来得及回神?只见刚才滚滚凿洞的小锥子原本卡在了缝隙里?此时却像活了过来一样?突然朝我们方向射过来。 一把小锥子哐啷两声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对?不是小锥子活过来自己射过来?分明是里面有个力道把小锥子推了出来! 滚滚大喊一声。身体往后退了两三步:“小心?里面有东西!” 我们也不敢掉以轻心?虽有人的视线落在刚才的缝隙处?我屏住呼吸盯了好几秒?紧张的问:“你们看着缝隙。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眼?到后来向四周发散的纹路纵深绵长?就像是在玻璃上砸了个窟窿。眼看着这面墙就快要裂开?我们飞快的往后退到山洞口。 奇怪的事又发生了。 这些原本以为会飞溅出来的石头碎块居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原处往下跌落?就像是可以不让石子飞出来的一样?我的疑惑在我见到陆凡熟悉的模样时有了转变?我激动得眼泪都快蹦出来?赶紧朝他跑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面?没事吧?” 跟着我冲过来的还有滚滚胡雨潇他们?都在上下打量陆凡的身体?确保他无事。 陆凡摆摆手?好看的剑眉一拧:“走。” 他说时冰凉的大手覆在我手背上。估摸是确定要带我离开这里?可我双腿僵硬在原地不动?他疑惑的再望我?视线似乎在我脸上停驻。 他眉峰拧得更凶?我只觉得微紧的手臂松了?他缓缓抬起手指?贴在我额头上?轻轻擦拭。 果然?他看到了。 我苦笑?连说话的声音都发苦?也只能故作轻松:“我做错事了?方便进去里面吗?” 陆凡认真的摇摇头:“不方便?雨潇。” 被陆凡严厉视线扫到的胡雨潇像做错事的孩子?眼神游移后立马带着气性回答:“陆先生?我栏过了?是她不听。” “你再说一遍!”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陆凡这么大火气?他愠怒的眼神停在胡雨潇身上?露出唯诺的沮丧表情的胡雨潇咬了咬下唇?带着一点不甘心的轻声回。 “对不起?陆先生。”豆团乐技。 对不起? 我突然懂了。 我遭遇的这一切胡雨潇不是不知道?他可能正是在跟陆凡分开后被陆凡叮嘱过这一点?但最终还是选择由着我去? 他可以告诉我可能发生的一切?可是他没有。 我明白了。 陆凡生这么大气的原因。 不是胡雨潇没有照看好我?是他知道我朝着火坑在走?却故意不拦着。 但我现在还不算彻底有事?应该不至于让陆凡生气太久?简单哄劝两句后?陆凡的脸色依然冒着寒气?丝毫不减。 “进去吧?反正已经这样了?进去看看再说。”我重新牵回陆凡的手?戚戚然的笑说:“这次又要麻烦你了?请你照看好我。” 我侧背对着胡雨潇?看不清他表情?但能想象?应该不算好。 我们几个重新进去?这次有了陆凡在?像有了充足的底气?刚才诡异的画面都能被解释。 等我们进去之后?那空旷的看不见围边的山洞?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怎么会这么大?!这到底是在建造公路之前休憩的还是之后?” 陆凡说:“都有?这里之前就开了一点空隙?以其他方法瞒住了建公路的人?等建造了公路之后?再继续挖通这里?直到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我一看周围边界还很远?是真的很大个地方?但挖开这个地方的人?究竟是何种原因?搞这么大动静? “对了?陆凡?你刚才怎么在这里面?是发现什么东西了么?” 我看到陆凡神色晃动一下?单很快就被他隐匿起来?像是我看错?可那是陆凡的眼神?却是真真的透着一种难过。 像是有什么事情正要发生?并回不去了。 最终他还是没回答我?我扭头扫到胡雨潇的表情?也很复杂?只有我?滚滚和小领才是最茫然的三个人?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东西?是陆凡和胡雨潇知道?我们却不清楚的? 我至少清楚?是件重大的事。 这情况没持续很长时间?等到陆凡领着我们轻车熟路的往一个地方去时?我才渐渐在越来越沉重的步子里?恍惚间想清楚了陆凡一个人进到这里来的意义。 有什么东西是他能看我不能看?并还不想让我知道的? 有什么是需要这样大动干戈开凿出这么空旷的地方出来的? 有什么是陆凡选择走这么险峻的路?也要亲自过来探看一番?才能放下心的? 我们行走的步伐终于在伴着渐渐清晰的水声后停下?我看着面前无路的一面墙中间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眼?从眼里一直不停冒着哗啦啦流淌出来的水柱。 而我们面前像是一个天然的池塘?水流在池塘里面?不知流到哪去?最终消失不见?只有那几米大小的地方储着水?和哗啦啦永不停止的水声。 我问陆凡这些水到底流向什么地方?陆凡抬起手?指着拳头大小的眼处:“这里。”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流下这池塘里的水?又重新以另外一种方式从这拳头大的眼里流出来?这是一个循环的过程?是刻意为之的?” 陆凡嗯了一声?情绪不高?不像以往那样?在我猜到一件事情的时候?会投以赞许的眼神?他或许是累了?因为什么? 我不好往下猜。 滚滚也疑惑了:“这是为什么啊凡子?对了?这难不成是为了养水尸的?” “什么是水尸?” 滚滚见我追问?他眼神闪了闪?似乎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都是在探测陆凡眼神下支支吾吾说出来的:“所谓水尸?就是以水养尸?这是大凶的一种尸体?养出的水尸年份越久越凶恶?水属阴?尸属阴?这种阴上加阴的培养下?水尸就是一种很可怕的存在了?就像之前封门村养着的百年含香的女尸一样?血井里的血也是水属性?阴气重啊。” 光这么一听?我就能想象得出来?又问:“那这里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不知道这水尸养了多长时间?养着这水尸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一说是这水尸养好之后会祸害这水尸之前的后代?会让后代遭遇大大小小的灾害?这是很阴毒的一种迫害手法?还有一说是这水尸要是后继无人了?更会加重怨气阴气?再继续养下去?就可以为人所用了?水尸到一定年份?很难有人能够妥善应付?这种厉害?可以用在看护某种东西上?这里有水尸?那就说明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别人特地藏在这里的?但是什么东西?我就不清楚了?凡子?你知道吗?” 陆凡没有摇头或者点头?他什么动作都没有?只弯腰把手伸进面前的的天然池塘处?刚一碰到水面?从水底突然窜出条细小如指头粗的蛇一口咬住了陆凡的手指头。 陆凡手朝墙壁边飞快一甩?把蛇直接甩到墙壁上流了一墙的血?掉落在地上的蛇身面目全非?就像一滩烂泥。 这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更肯定?陆凡现在的生气?是往常无法比拟的?而直到现在?一直很爱出风头的胡雨潇迟迟不说话?就连陆凡可能受了伤?也没敢说一个字。 之后滚滚从书包里拿出曾经喂过狼狗的食物?朝水里面一扔?密密麻麻的蛇头从水面上冒出来?各个张着嘴巴?哄抢那块原本很大的肉。 几乎不到一秒钟时间?红肉消失不见?紧紧贴在一起的蛇头又沉了下去?再消失不见了。 这水里居然有这么多蛇!? 蛇? 我问:“是舒御家族吗?是不是舒御家族建造的这个地方?” 他们家族跟蛇有关系?也算是我手腕上这个的真正主人。 “是?”好久之后?陆凡的视线停在那个不停冒水出来的洞口?才继续说了下去:“这里是舒御家族建的?可是到了后来?被别人占为己用?防止自己要特地看守的东西。” 他像是之前来过这里?不是今天?应该是很早之前?他神色里没有一点陌生?渐渐的?他抬着手?往那喷水的口处放去。 <b> 终章 陆凡之所以帮苏忆是因为在一百多年前他跟苏忆前世是旧识,苏忆前世受伤时没有相救导致她惨死后自责不已。 在苏忆投胎后就开始随在她身边暗中保护,因为在苏忆二十五岁生日时有个劫,会让黑市幕后在那一天不用借助梦境就能轻易的利用她。 之后陆凡收留胡雨潇和滚滚的原因也是为了要保护苏忆。 红漆木板是个岁轮,随着跟小领一起解除封印之后可以带苏忆重返之前时光,找到逆改命运的办法,经过一番磨难和根黑市幕后斗智斗勇后,成功停留在前世,也见到了那时候的陆凡。 完。 -------- 因成绩原因,被通知强制完结,实在抱歉。